《山涧影竹的新书》 第1章 五雷轰顶 “预备用枪……刺……杀……”。——水稻良种场武装基干的民兵们,正在教官的指挥下,做拼刺刀项目训练。 杨坤龙手握步枪,一丝不苟地反复做着拼刺刀动作。 清瘦的脸庞挂着豆大的汗珠子,粗黑的短发仿佛像竖起的钢针;浓浓的眉毛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威严的光芒;高高的鼻梁左侧有个绿豆大的肉痣,特别引人注目。 年龄正好二十,正处血气方刚,风华正茂。去年高中毕业,已经读书算是到顶了。 要想再进高等学府,得由群众推荐,组织考核选送,才能进入工,农,兵等大学继续深造。由于父母是一个原名水稻良种场的职工,只得回场做个回场知青。 杨坤龙在校时就品学兼优,一直担任班长及语文课代表。 回场后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他吃苦耐劳,勤奋好学,待人热情,为人诚实;不到一年就深得农场广大贫下中农的好评及信任,挑起了民兵连文书的重任,前途不可估量。 就在训练的正酣时,在通往训练场的入口的路径上,急匆匆走来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中年男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 高个子壮汉,黑脸膛,满脸胡茬,浓眉大眼,阔嘴唇。身穿褪了色的绿布衣服,脚下是一双半新旧的解放鞋;走路带风,威风凛凛;他就是场长艾辉龙。 紧随他身后是个瘦小身材,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小白脸,文质彬彬的书记陈有光。 “集合……集合……赶快集合″。艾场长还不等靠近人群,就提高嗓音大着,声音犹如铜钟,胆子小点的人恐怕会被他这嗓音吓死。 大家连忙列队汇集来到场长面前。 “立正……稍息,向左向右看齐……向前看。”场长标准的军人风范,指挥着这支队伍。 看着齐刷刷摆在面前的队伍,艾场长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但顷刻间笑容尽失,一副严肃的神态充满了他满胡子的脸,怪吓人的。 随即转向身旁的陈有光:″陈书记,还是你来宣布吧!” 陈有光挺了挺身子,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习惯性用左手指轻轻推了推近视眼镜,声音带点沙哑,音量不是很高,但很威严地道:“杨坤龙,站出来。” 听到陈书记这异样的口吻,看到场长那不寻常的神态,杨坤龙心猛地一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位领导突然来到训练基地而且是一声不吭,突然袭击,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来了。 他真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正私下犯嘀咕呢! 猛地听到陈书记点名要他站出来,他这才从遐思中清醒了过来,连忙手提着那支属于队长才有权力佩挎的冲锋枪,立时站在了场长和书记面前。 场长不由分说,一个箭步立马上前,夺下了杨坤龙手中的枪。 陈书记继续说:“我代表场部,宣布一道命令:从今天起,撤销杨坤龙连文书职务,并清除出队伍,文件随后会下发到全场各部门。” 杨坤龙彻底蒙了,惊恐地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呀,他声音颤抖地怒喝道:“怎么回事,我犯了什么罪?” 队伍一片哗然,除了陈艾两位领导知道详情外,其他人员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杨坤龙此时呆若木鸡,仿佛一颗重型炸弹爆炸在他身边,被炸得完全失去的知觉,又仿佛五雷轰顶,浑身打冷颤,头脑嗡嗡作响。 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差点就要跌倒,好在这时有一只大手搀扶着他的胳膊,才使他没有倒下去。 这人是谁? 他的发小,光屁股长大,同睡同住几十年的好兄弟,叫王盛华,他比杨坤龙小一岁,同时高中毕业回场当了知青,同时也在一起参加训练。 他见杨坤龙这神态,立马跑了过来搀扶着他,才免得杨坤龙没有当场倒下。 杨坤龙缓缓蹲下了身子,双手抱着脑袋,让头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无助地哽咽起来。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多么可怕的事实,父母亲为什么没有同他透露半点。这事来得这么突然,叫他一个刚走向社会的青年如何去面对。 他甚至在恨父母亲,更恨那所谓的生身父母。他绝望了,猛地从地上跳起,发疯似的冲出了训练基地,冲出了原野一片的苦楝子树林,向着前面的“景福水库”冲去。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人群中有人高喊,“不得了,要死人了。”场长,书记也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死人的事万万不能在他们眼前发生。 场长大声喊道:“杨坤龙,你给我站住。” 没有回音,杨坤龙似乎跑得更快,瞬间就跑到水库堤坝上,只见他脱去了上衣,踢掉了鞋子,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深深水库之中。 等一群人追赶着来到堤坝上时,水库中早已没了杨坤龙的影子。 深绿色水面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连长急得大叫:“有谁会水,有谁会水”。 跟上来的王盛华这时捡起了杨坤龙丢下的上衣及鞋子,对着急坏了的场长道:“不用急,这水淹不死他。” “你怎见得?”厂长急问。 “他不可能投水去死,他在我们一帮孩儿们当中被称外号“水猴子”,一个猛子能扎去5一60米远呢!” “哦……”场长似乎明白了过来,女儿明霞12岁掉汝河里还是杨坤龙救起来的。咋忘了呢! 正想着,离岸60米左右的水面上果然露出了一个黑黑的脑袋。 第2章 追究身世 初秋的天气,阳光非常的热毒,水库里的水却有点凉。 杨坤龙被冷水一泡,似乎清醒了许多,想起刚才的一幕,像电影一样的画面涌现了出来。 难道是真的,我真的是别人家的儿子?明明我是他们的儿子呀,怎么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个生父生母? 从他记事起,就知道父母亲视他为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从未感觉半点异样,但无风不起浪,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有人检举揭发就一定有事,不可能凭空捏造事实。陈书记不是也说调查核实了,那就真的假不了。 想到这,他的心情无比痛苦:“今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此时此刻,哪里会有答案。 他费力地游过对岸,吃力地爬上了堤坝。要在以前,他可以淌游对岸几个来回不感觉累。今天却好像全身被谁抽了筋,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东倒西歪他回到了家中。 一栋破旧的土坯房,西边是寄靠在邻居王叔屋下,东北是土坯围的土墙,共两间。 前间是客厅,摆着一张木板桌,中间用竹片搭成的隔板,后面是父母亲的卧室,东边也是竹片一分为二,前面是他的卧室,后面是厨房。 农场原名叫水稻良种场,六〇年建场,是在一个叫苦楝子村的村址上并入进来的,自这选址建农场后,就向外招收了一大批五湖四海来的外来人员。 因为他家是原住址户,所以依然住的是自家老祖宗留下来的房子,只有外地人员才住公房。所以这个农场身份就有点特殊。既不像纯农村又不像纯农场。 一排排错落有序的砖瓦结构房中掺杂着高矮不一,形状有异的土坯房。 这时,杨坤龙母亲乐调金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儿子丢魂落魄,疲惫不堪模样,身上湿淋淋的,还赤着双脚,面色异常。 她惊讶地睁大双眼,说话都走了腔调:“崽呀,你……你……!” 杨坤龙没有理会,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重重地关上了门,并在里面插上了门闸。 任凭母亲怎么哭喊,“崽呀,你这是怎么的?怎得?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没半点反应。 母亲被吓得半死,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一双小足不停地蹦跶着。 就在她不明事理,手足无措之时,追赶杨坤龙身后而来的王盛华出现在她的眼前。只见他一手拎着件儿子贯穿的蓝布外衣,一手拎着双鞋来到了她面前。 “同年娘,坤龙在里面?” “哎呀,盛崽,你知道坤龙为啥事?” 王盛华看了看六十多岁的杨母, 欲言又止,急得她手乱舞,足乱跳,花白的头发已经开始乱颤。 王盛华不忍心看着同年娘这模样。她和自己母亲同庚,平时又相投甚好,再加上他和珅龙又如此投缘,亲如兄弟,所以王盛华叫杨坤龙母亲为“同年娘。” “同年娘,别急,别急!”轻轻地把同年娘拉到一边。前前后后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述一遍。 两行浑浊的眼泪流过了她的脸颊,呆若木鸡,半晌都没有动弹一下。 她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早在坤儿15岁那年,丈夫就抱病离去,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成人,她心里有了很大的安慰。孩子就是她的主心骨,只要是为了坤儿,她可以不惜自己这条老命。 在她心里,好心总会有好报,她的苦日子总快熬到头了。可听刚才盛儿这一叙述,她一下子身子冷了半截。 “难道我头世做多了恶事,老天就这样折磨我?” 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坤儿待她为亲生,她待他为己出;随着坤儿成长,几次她想跟坤儿说明真情,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来。 她怕一旦事情挑明,她们关系还能如初吗?毕竟她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割肉不相粘啊! 转而她又想,全厂一百五十来员工,外来员工居多,知道她们底子的人没有几个。我好善做人,不去得罪任何人,总也不会有那个吃饱了饭的人去嚼这个口舌吧! 她就是一天天在自我安慰中忐忑中度过。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她拉着王盛华的手,心事重重,娓娓道出了心中埋藏了许久的这段往事。 十八年前,她已经四十多岁,一直都没开过怀,夫妻俩急呀,常常因此饭茶不思。 后经一亲戚介绍,离他们几十公里外一个乡村,有对夫妇,身边有5个男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一两岁,家里很穷。 只因当时口粮是按劳分配,他家有七口人,就男的一个人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女的是家庭妇女,家中人多粮少,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们饿得一个个走了形。 这样下去有可能一个也活不成,与其饿死不如给他们找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生存下来。 瞌睡碰到枕头,一个要送,一个要找,一拍即合。杨家老四坤龙就被送到杨建书家。 来时坤龙已满周岁,瘦得不成人形,已经会开口说话,但不会走路,面黄肌瘦,瘦得只剩下骨头。 夫妻俩当时很犹豫,这孩子恐怕难养成。对方夫妇见状忙哀求道,孩子是饿的,有吃的,好生调理段时间就会转过来。 杨建书依然没动心,打算放弃;女人心软,决意收养留下。但前提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不能再相认。 杨有林夫妇满口答应,在他们身边真的很难活下来,以前这样,还不如忍痛割爱,好在自己身边不缺儿子。 就这样,杨坤龙来到了新家,一个无兄弟无姐妹,孤形单影,孑然一身的新家。 门外杨母如诉如泣的叙述,门内杨坤龙其实早已竖起耳朵,真真切切地听到心里。复杂的心情,无端的头绪,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记得自己能扶着墙走路时,父亲杨建书眼睛都笑眯成条缝,不管到哪玩,都是抱着他一起前往,父亲喜欢打牌,就抱着他坐在他怀里。 等到他上学读书后,父亲依然早晚都会亲昵地抚摸他的头,眯缝着眼笑容满面地冲他笑。 父亲既和蔼慈祥,又严肃认真。八岁那年就教他练武功,蹲马步;稍有懒散,父亲就会板起个脸,抽出插在墙头的鸡毛掸子打他的屁股。 每当每这时,母亲会埋怨父亲;父亲瞪圆着眼冲母亲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孩子自小身体这么弱,长大了弱不禁风,有什么用。”每当这时,母亲就会默不作声,回头往灶炉里煨上两个鸡蛋,给她的宝贝儿子补养补养身子。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随着他的长大,父亲的身体开始发生裂变,得了肺气肿,每况愈下,在他15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那年他正初中二年级,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子,为了供养他继续读书,拖着一双缠裹过的小足,和男劳力一样参加田里的劳动。 每当这时,他会心酸地告诫自己,“别让母亲吃这么多的苦,我要减轻她的负担,不读书了,回来参加劳动,养活自己。” 他把这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很生气:“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你读书,读到你没有了书读为止。不读书,哪来的出息!” 生娘搁一边,养娘大似天。杨坤龙终于想明白了。老天爷既然把他的命运如此安排,听天由命吧! 第3章 世态炎凉 夜幕降临,杨母早早就准备好了稻谷壳,堆放在门前空旷苦楝子树下,然后点燃。 一缕青烟缓缓而起,缥缥缈缈慢慢升腾,燃烧着的稻谷壳,噼里啪啦发出炒豆似的响声,给秋夜带来几份烦意。 这时一轮明月正好从山峦处露出了圆圆的笑脸,微风轻轻拂来,掠去了空气中不少暑气。 今年的秋老虎似乎比往年更加淫威,烦人的蚊子也不甘寂寞,唱着曲儿狂飞乱舞,时而躲进草丛,时而扑向人们手足袒露的地方,稍不注意就给你一个亲吻。 燃稻壳熏蚊子就是杨母用的一招,在稻壳中放一些晒干了的辣椒草,空气中掺杂着一股呛鼻刺鼻的辣味,虽然味道不爽,但防蚊咬还真有效。 苦楝子树下放着张竹床,杨坤龙身穿红色背心,下穿黑色秋裤,正懒洋洋躺在竹床上。 一只手还漫不经心地,有一下无一下摇着支大蒲扇。眼睛仰望着天空,明月光似水银般倾天而泻,给大地顿时披上清辉的光芒。 繁星点点,忽闪忽闪,似乎在向人们打招呼,又似乎在向杨坤龙示意着什么! 这时,杨母又从屋里搬来几张长条凳子,摆在了杨坤龙竹床的周围;这是她的习惯,是给来乘凉聊天,啃大山的人们准备的。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只有采取这种方式消遣解闷。不像后来,家家有电视,那时有个半导体收音机就不错了。 打小杨坤龙就是孩子王,全场同龄人有几十个,他们都爱集在杨坤龙家门前,小时候做关兵捉强盗的游戏。 现在都大了,玩的花样也变了,喜欢听杨坤龙讲故事,什么薛林贵呀,薛丁山呀,罗冲扫北,秦琼卖马,水浒,三国等等。 就连厂里好些职工,左邻右舍,甚至大姑娘,小媳妇都被吸引过来,有事没事都往这聚。 王盛华,王建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杨家苦楝子树下。 王盛华甜甜地叫着:“同年娘,晚上好。”一双一副会说话的眼睛眉飞色舞,国字脸上堆满了笑容。 王建虽然大王盛华两岁,老成持重,跟人说话倒显得嘴有点笨拙。他只是冲着杨母“嘿嘿”笑了两声,算是跟杨母打了招呼。 两人随即转向杨坤龙,见杨坤龙无精打采,心神不宁的样子,两人分别拉着杨坤龙胳膊和手,“起来,起来,炼几下吊环”。 这个农场原名叫水稻良种场,是农业厅下属农口单位,一共有四个,畜牧繁殖场,园艺场,甘蔗原种场,水稻良种场。 农场原址在苦楝村,正因为这里的山坡,地头,房前屋后都爱长苦楝子树才被得名。 苦楝树可给当地人大贡献呢!家家户户的桌椅板凳,农具家什,甚至屋梁门窗门板也都是用它建造的。 杨坤龙门前这棵苦楝树,可有些年头了,长得枝叶繁茂,主干要两三个人才能合围,分叉枝向周围伸展,遮天蔽日避地,怪不得全场好些人都爱集到这里来。 其中原因,杨母为人谦和,待人热情,杨坤龙博学多才,肚里藏着不少今古奇观,喜欢讲故事,而且话语风趣,很接地气;再就是这地方是中心地带。 两王拖拉着杨坤龙来到树下,只见 苦楝树一处伸展开来的横枝上,扎着一对吊环,它是杨坤龙平时练武用作辅助训练的工具。 有事没事都会吊上一会儿;别看他身材瘦弱,手上可有劲,王盛华,王建俩都比他个高,壮实,攀手劲都败在他手下,打架动武,两人合起来都不是杨坤龙的对手。 他们仨经常爱在这地方比划比划武艺,下下象棋,谈天说地。 而且他仨都爱好书法,杨坤龙比较全面,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样样都行,诗词歌赋也喜欢,王盛华则偏重于书法,王建则偏重于诗歌。 所以他仨感情犹如桃园三兄弟,其原因大概就是发小同窗,三观相同,兴趣相投吧! “坤龙,来,演示一下吧”,二王异口同声道。 “算啦,没兴趣,还是你们玩吧!”杨坤龙忧忧地说,语气中带有几分伤感。 二王知道,家庭出身这道阴影时刻笼罩着他的心,一时间是难以跳过这道坎。 作为同窗加兄弟,看着他消沉失落,萎靡不振,一时又找不出好的理由为他排忧解愁,也找不出适当的话来给他安慰。 他俩知道,不去触摸这块伤疤,默默地一如既往守护在他身旁,不离不弃,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抚,无声的力量往往更有效。 “晚上好!盛华,王建你们早来啦!”一个忽喳忽喳的声音响了过来,人未近前,声音先到,有点刺耳,又有点使人听了说不出个啥味道。 来人姓熊,名凯,身后还跟着三位女生,他(她)也是杨坤龙的发小同窗,回场知青。熊凯的父亲是某队队长,贫宣队队长。 官不算大,但带个“贫”字在当时很吃香,有这层光环罩着,熊凯不管在任何地方出现,都会显露出鹤立鸡群神色。 他生着一双眯缝眼,小眼珠却贼亮贼亮的。个子不是很高,很壮,腮帮子肉很肥。大伙送他一个外号:“屎瓜子。” 熊凯径直来到三人面前,“我说你们累不累,又不好玩,今天人呢?今天人都到哪去啦?坤龙,还是你讲故事吧,听你讲故事有趣多了”。 “是啊,杨坤龙,我们过来就是为你撑场子的。”三位女生齐声附和。 杨坤龙望了一眼他(她)们,没有说话,目光游离向四周扫了扫,失望地拖回了目光。他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他十分期盼那个人,然而她一直都未出现。 “对不起,你们回吧,我身体不舒服,”杨坤龙道。 “不舒服……你生病啦?”熊凯惊道。 王盛华,王建同时拿眼瞪了一下大大咧咧的熊凯。 “还是为那桩子事吧?”他瞧了一下二王,“你们瞪什么瞪?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事实明摆在哪,谁有这能力改变?谁有这能力?”头一昂,双手一摊。 “你……你……”气得王盛华握着拳头就要上前,被杨坤龙一把拉住。“不怪熊凯,他说得没错,”然后长叹了一声,“以后你们还是少来我这吧!” “说哪里话,我可没有这意思。也没有那利私眼,你们有吗?”他回头问几位女生。女生们没回答,都在摇头。 “我就说吗,都是爹娘养生的,不也是人。”又是头一昂,两手一摊“管他呢!杨坤龙,你想开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照样玩,哥们不会嫌弃呢!” “屎瓜子,你有完没完?”王建讨厌他这壶不开偏提那壶的德性,生气地冲着熊凯直呼他的邪号。 这下熊凯脸挂不住了,而且是当着三位女生的面。他发怒道,“你个龟孙子说谁呢?” “说你啦!” “都给我住嘴,”杨坤龙冲着二王生气道,“你俩给我省事点好不好”,然后又转向熊凯:“兄弟,对不起,别因我的事伤了大家的和气,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熊凯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嘀咕:“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 大家都不欢而散。但谁都心里明镜似的,平日里门庭若市,热闹喧哗恐怕再也不复还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第4章 同学情深 第四章 同学情深 夜深了,周围轻悄悄的。 夜空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细腻而神秘,星星在其中绣出闪闪发光的图案,犹如繁星洒在天空的华丽装饰,月亮高高挂在天幕,银色的光辉如同水银般倾泻。为整个夜空增添了一抹柔和与静谧。 在这宁静的夜晚,杨坤龙没有一点睡意,躺在床上,碾展反则,蟋蟀叽叽叽叫着,吵得他心烦。 寂静的夜空也不那么宁静。脑海里翻腾着总是艾明霞那俊俏的身影。想抹也抹不掉,相反,更清晰,更明朗。 她是小学三年级时跟随父母亲来到这个良种场的,那时她扎着一对小辫子,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她的中途插班,给杨坤龙带来新奇,她被老师安排就坐在他身边。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点胆怯,又有点害羞。老师介绍完后还特别关注:“你们要互帮互学”,并特意对着男生:“你们谁也不要欺负新同学。” 开始几天,艾明霞显得拘束,没几天就完全融入了这个大集体。 她不是本地人,老家是八闽,是随父母调动工作来这的,当时这里的学校称为职工子弟学校,就读的都是职工的子女。 直到初中,这些子弟才转入县中学初中部学习。来回上下学,相互仍少不了见面的机会。 良种埸东边有条汝河经过,常年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平时人们洗衣洗澡都在这条河里,上游是男人们的场所,拐一弯的下游就是女人的天地,平时河里水不大,但每逢下大雨,河水就会漫涨,汹涌咆哮。 这年七月,正是放暑假时节,正值下了几天大雨,汝河水涨过河堤。 河堤岸边原有一片桑树林,那是农场养蚕用而种植的。 艾明霞和几个闺蜜也喜欢养蚕,这天她们来到汝河边采桑叶,一不小心,艾明霞足下一滑,掉进汝河,吓得其他几位女生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正好从汝河里玩耍回家路过的杨坤龙,听到呼救声,没有片刻犹豫,一个猛子扎进了激流。 好在艾明霞还没被冲太远,杨坤龙又借堤坝的高势一跃而起,凭借着这股冲劲,他几下就冲到了艾明霞面前。 他一把捉住她的头发,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仗着娴熟的踩水技术,奋力向岸靠拢。 好在他水性很好,自小常年游玩在汝河里,抓鱼摸虾,又常年加强身体锻炼,虽然身子略显单薄,却不乏健硕。 那年他也才14岁;由于出生时过于瘦弱,以至于他比同龄人显得矮小和单薄。 但比同龄人矫健,好动,活泼。正因为此,他才得以今天派上用场,显示出了惊人的毅力。 好在还有几位女伙伴,大家七手八脚把淹得半死的艾明霞拖上了岸,吐了一大堆黄水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艾明霞,怎么样,挺得住不,要不要送去医院。”杨坤龙问。艾明霞这时缓缓转过神来,惊恐地睁开眼睛望着还在喘粗气,脸色还有发白杨坤龙,摆了摆手。 杨坤龙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死我啦!”艾明霞微微睁开杏眼,眼眶因水冲刷而布满血丝,纤细的小手瑟瑟抖个不停,发白的脸颊还没有一点血气。 “不用,让我再躺一会。”然后深情地抬眼望了下坐在地上还在喘粗气的杨坤龙,没有说话。 这时闻声赶来的大人们来了好几个人。 有一浓眉大眼,满脸胡茬的汉子,急着分开人群,气急败坏地呼叫道:“小霞,小霞”艾明霞听到喊声,忙吃力地睁开眼睛,投着来的声音,“爸!”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人群中有人在说话:“艾场长,要不要送医院。” 他一把抱起女儿:“先到医务室叫王医生看看再说,看这情形恐怕不要紧吧”。 打这后杨坤龙才知道,原来艾明霞是艾场长的女儿。 保密工作够严的,这丫头片子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呀,穿着一件花格子衫衣,手肘上还打有补丁,书包也是一个发白,角边也有补丁的黄布挂包。不太爱说话,不显张扬。 这跟良好的家教有很大的关系。换作另外的人,还生怕自己的特别不被发现而处处显露呢! 打这件事情后,艾辉龙似乎对杨坤龙这少年有点另眼相看了,他开始关注了解杨坤龙。 知道他是独子,父亲杨建书已长期生病,身患肺气肿,母亲是个善良而又倔强的女人。 并为他父亲的病多次找人托关系,去县城找有名的大夫给杨父治病。无奈,有真病,无真药。病入膏肓,延拖至杨坤龙15岁,还是撒手西去。 上苍似乎在给他俩创造机缘。通过这一劫,艾明霞对杨坤龙除了有种感恩之情外,还隐约有几分爱慕之心。 只是年岁尚小,朦朦胧胧,说不清,也道不明。 直到上高中,他们又再一次分到同一个班,杨坤龙是班长,艾明霞则是学习委员。 就连杨坤龙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学习成绩怎么那么好,尤其是数学,杨坤龙不得不甘拜下风。 她心细腻,宁静,思维敏捷,性情温和,不急不躁,耐心力特强。 同杨坤龙的急性子,火暴脾气正好鲜明对照。 杨坤龙语文成绩很好,尤其是作文,被多次刊登在校学习墙报上。组织能力也强,人缘好,仗义,从不恃强欺弱,也不攀强附势。 艾明霞不爱抛头露面,说话轻声细语,不爱运动,静如止水,女同学有时嬉笑打闹,她从不参与,只是微笑着站在旁边观望。 她个子高挑,校篮球队选中了她,被好说歹说劝进篮球队,可她就只会站在球架下观望,结果只待了一次就退了出来。 而杨坤龙只可惜身材太矮小,要不然早被篮球队抢走。他们俩鲜明对比,太明显了。 这天下午放学,校门口冬青树旁,艾明霞和小萍,小华,碧莲四位女生来得比较早,她们在等几个场子弟男同学。 因为杨坤龙对场子弟十几位在县中读书的同学有个约定,除非有特殊原因,必须同来一群鸟,同归一群雁。 不一会儿,王盛华,王建,熊凯,胖子,拐子,蛤蟆,虾等都到了,迟迟不见杨坤龙。 艾明霞知道,放学后班主任临时找他有事,杨坤龙交代,“你们可以先走。” 熊凯等急了:“别等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天就要快黑了。”王盛华道:“你想走就先走。” 王建笑熊凯:“家里有烧好的老母鸡怕臭了。”胖子说,“艾明霞你俩不是同班吗,他去哪你不知道?” 听胖子这一追问,艾明霞才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呀。班主任临时找他有事,他说了,可先走。”“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真是的。”” “要不你们先走”。艾明霞道 小萍反问道:你还等? 艾明霞点点头。 “你是不是恋上我哥啦?”盛华打趣道。艾明霞脸唰地红到了耳根,“等杨坤龙知道了,看会怎样收拾你。” 大家正调侃着,杨坤龙蹦蹦跳跳来到大家面前。“你们还在这等?”随后对着艾明霞:“我不交代过你,可以先走吗?” “人家舍不得你。”碧莲道。 谁舍不得我?杨坤龙问。 “还有谁?梦中情人啪。” 青涩的华年,含苞待放的花季。一路嬉笑怒骂,欢声笑语。难得的同学深情。 第5章 不是同路人 高中毕业后,他俩双双回到了良种场,成了一名回场知青,和所有知识青年一道,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正好赶上双抢,(即抢种抢收),每年这个时候是全场工作最忙,也最繁重的时候,全民动员,连小学生也得参加双抢战斗。 老人小孩能抱禾把就抱禾把,不能抱禾把的就拣掉下的散稻穗。颗粒入仓,人人有责。 他俩又同在一个生产队,杨坤龙出身农家,长期跟农事打交道,所以是个插秧能手,插起秧来又快又好。 而且他有一个特技,就是不管你田块有多大多长,他栽一行禾过去,不用拉线,从这边下田,到对岸边你插一根棍子,他可以不偏不倚直线到达目标。 这可是硬功夫活,没有很好腰上功夫及手足功夫是很难做到的。 艾明霞也不差,她虽然做不到这点,跟在杨坤龙后面插秧也是很快很好的。而且很能吃苦,不像官家小姐出身。 每当这时,队长就会喊杨坤龙,“小杨,你来打头,小艾,你跟后,”等杨坤龙牵头领航后,艾明霞就紧跟其后,再后面就是一大批人紧跟其后。 眨眼工夫,白茫茫的一块水田就被披上了绿装。 双抢季节一般是从阳历七月10日,场里动员大会开始,到8月1日止,口号是:男女老幼齐上阵,坚决不栽八一禾。 在这二十来天,人们都是起早贪黑,加班加点,甚至连晌午都不休息,晚上没有光,就拔秧,要拨到晚上10点多钟。 早上五点又得起床,那时的人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叫苦和累。不是过来人根本体会不到当时人们心理状态和精神风貌。 也就是在这艰苦环境之下,并肩作战,相濡以沫;杨坤龙发觉自己悄然爱上了明霞。 这个月明风高的夜晚,队长宣布:“今夜加班拔秧,分任务,每人200个,早完成早回家。” 队长姓熊,名才发,四十来岁,长得五大三粗,长年戴着顶蓝色布帽子,只因小时候头上生癞子,无钱医治,落下个秃顶。 他大声向大伙分派任务,然后就自顾自埋头拨秧了。 人群里开始有人嘀咕,“这个死癞子,充不充就是分任务,”刚回来有几个知青也跟着嚷道“熊队长,你这样不公平,我们什么都不会,也跟你们一样?” 熊才发小眼睛瞪了一眼说话的知青,“你妈的,你们就是来接受我们教育的,不会就抓紧学,都给我讲条件,双抢任务谁来完成。” 杨坤龙有点听不下去了,“头,你这太武断霸道了吧?你200个,他们也200个,强劳力没问题,弱劳力怎么办,这些刚参加劳动的又怎么办?” “这……这,他妈的,我不管,完不成就晚点回家。”说完,白了杨坤龙一眼。 杨坤龙还想继续反驳,被艾明霞止住,轻声道“你跟他犟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说他的,我们干我们的,真完不成他还能把我们吃啦。” 当然,拨秧这活对杨坤龙来讲不算什么,他早就会,但对明霞就有点难。 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不到一会儿,柔润的小手就打起了水泡泡。 而且拔下的秧苗还是散乱在一地,杨坤龙见状。忙过来教她。 “你要这样!”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就要教她,刚一触摸到她的手,就像触电一样,一股热流唰地涌遍他的全身,涌进他的骨髓,他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 再看明霞,俏脸绯红,一对杏眼闪着光。杨坤龙犹豫了,虽然他俩不是第一次认识,但从来也没有牵拉过手。 “你……教我呀!”明霞发现杨坤龙有点胆怯,心中暗暗发笑,平时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下怎怕起我来,真是怪了。 听到明霞发话,杨坤龙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再次看了看明霞的脸,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没有嗔怒,仿佛还在期盼什么。 杨坤龙对着明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把手伸过来,要这样,左手这样拿,右手这样拿,再右手一翻一拉,稻草就扎好秧苗了,这样越拉越紧,就不散了,懂了吗?” 艾明霞含情脉脉地点了点头,开始学着杨坤龙的样子,笨手笨足的,就是不会弄。一遍二遍,三四遍了,杨坤龙还没能教会她。 而明霞呢,不紧不慢,一个劲地道,“是这样不,是不是这样,”手指有意识去触碰杨坤龙的手指。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秘密。 月色朦胧,为夜空披上了一层轻纱。皎洁的月光与繁星交相辉映,共同点缀着这宁静而神秘的夜空。 还有几颗很亮的星星眨巴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偷看这对有点异样神情中的男女。 随后的日子里,他们越来越频繁地走在了一起,相互都在为相见找各种理由。甚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就在一个秋夜里,他俩相约到后山那片苦楝子树林里,茂盛如盖的苦楝子树中掺杂着纤细挺拔的马尾树,地上绿草如茵,花香扑鼻。 夜空如同一幅深邃的画卷,星星闪烁着细微的光芒,月亮温柔地照耀着大地,给予人们无尽的遐想。 杨坤龙牵着艾明霞的手,在一棵苦楝子树下,拣了个软绒绒草坪,俩人依偎着席地而坐。 还是杨坤龙首先打破沉默:“您今后有何打算?”艾明霞冲着杨坤龙妩媚一笑,沉思了片刻道:“我想有机会还打算读书,您呢?” “我也想。” “那我们好好表现,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场不是每年都有推荐上大学指标吗?争取我们都被推荐上,一同去上大学。”说到这,艾明霞脸上洋溢的幸福的光芒。 “万一没被推荐上呢?”杨坤龙问。“我想当教师,就在子弟学校当一名教师。”“您呢?您想干什么?”杨坤龙不假思索道:“我要当医生,就当场医” “医生好啊,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我赞同。” “那说好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绝不反悔。” “决不反悔!” 他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打破了他俩的美景,这才使他们清醒过来,天要下雨了,该回去了。万般依依不舍,各自回到家去。 但自打杨坤龙出现身份事件后,艾明霞就再也没有和杨坤龙见面了,一时间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 杨坤龙望眼欲穿,多么想她俏丽的笑脸,高挑的身姿,披肩秀发在他面前出现,可她好像在故意躲着他似的。 他又无勇气去找艾明霞,原因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只得苦苦煎熬自己,“算了吧!还是别害了这么好的姑娘,我们的差距太大了,已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啦!” 这几个夜晚,他都失眠了。站在窗户前,失神似的望着漆黑的夜空,星星仿佛是失落的灵魂,再也无法找回曾经的愉悦,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让人无法抗拒。 最后他在心中恨恨痛下决心,“该分了,好聚好散。” 第6章 别有用心 清晨六点钟,出工的钟声就响起,农场实行的是八小时工作制。 杨坤龙虽然晚上没有睡好,直到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合眼,但一听到钟声,他条件反射立刻坐起了身子,擦了擦朦胧的眼睛。 第一次出勤,可不能迟刭,不可以给人口舌,哪怕再怎样心中痛苦,也不能影响工作。 初秋的早晨,气侯明显有所不同,二十来度的温度,正好人体舒服,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中轻飘着薄薄的晨雾,给人的感觉湿湿的。 杨坤龙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挑着装砖用的木架子,今天的工作是担砖坯子进窑,这可是重力活,杨坤龙还是初次接触, 来到窑厂前,队长熊才发已经站在那了,见杨坤龙到来,他随手扯了扯头上帽子角,眯眼只有一条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随后转向陆续而来的职工道::“今天进窑装砖坯,男人们都从外晒坯处把砖坯挑进来,女的在窑里跟着汪师付,孟师付装坯子,” “注意嗬,女的在里面一定要听两位师傅的指挥。男的在外面挑,由我指挥,每人每天定任务二千块坯子,完成任务的可以走。” 二千块,这是什么概念,一块砖坯子大概在五斤左右,二千块的重量大约在一万斤上下。对于其它男职工不算什么,他们长年累月早就磨炼出来了 而对杨坤龙则是极大的挑战,瘦弱单薄的身子,可就有的好受了。 熊队长再次用那对眯眼瞧了瞧杨坤龙,“这活不累,半做半玩的功夫,习惯了就更轻松。” 啥意思,半做半玩,杨坤龙完全没弄明白,“头,啥叫半做半玩?” 熊队长诡异地一笑“重担子进去,空挑子出来,这不是半做半玩?” 真不是个东西,眯缝眼里专是骚主意,怪不得会长癞子。杨坤龙在心里狠狠骂着,脸上露出了厌恨的表情。 熊才发似乎觉察到他对他的不满,心里在说,我叫你狂,以前还敢跟我顶嘴,孙猴子再厉害,也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我看你还能怎样狂。 他还在记恨那次分任务拔秧时杨坤龙对他的顶撞。 杨坤龙哪里知道,血气方刚,后生可畏,不韵世事,是多么的可怕,无意中得罪了老奸巨滑的熊才发会得出什么结果,他浑然不晓。 好几次在干部会上他都发言否决对杨坤龙的培养,无奈艾场长看重杨坤龙,并为杨坤龙说话: “老熊,年青人吗。难免会有点小毛病,但主流是好的。他年少轻狂,有点高傲是正常的。我们都是从年青人过来的。谁还没个个性,多关照关照,改过来就是了。” 他知道不拿住杨坤龙的死穴,是无法把杨坤龙拉下马的,绞尽脑汁,他终于想到了杨坤龙身世这档子事,如果情况属实,别说是场长,就是再大点的人物也保不了他。 于是他费了一番苦功,彻底摸清了来龙去脉后,立即检举揭发。 这一招还真灵。 一天的劳动下来,杨坤龙还真的有点吃不消。 身子骨凭着平时的煅练到还没什么,可两只肩膀却承受不了,先是右肩痛,痛不及了换左肩,还只是第一天,两个肩膀就都受伤了。 下午收工时,熊才发还特对着杨坤龙道:“今天任务勉强算完成。不错,不错,明天继续加油嗬。” 收工后,杨坤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母亲心痛地抚摸着儿子红肿的肩膀,双眼不觉流下了泪水,默默地走进厨房为儿子准备晚饭去了。 晚饭杨坤龙感觉没什么胃口,就想早早睡觉休息,身子骨有点散了架似的,摸摸已经红肿了起来两个肩膀,他为明天有点担忧。 这时王盛华,王建俩人又来到了杨坤龙家。他俩知道杨坤龙调动了工作,去了砖窑厂。这可是强壮劳力去的地方,杨坤龙能吃得消吗! “诶,今天怎样?”王建关心地问。 “今天总算是坚持下来了,可就是明天……” 王盛华立即上前拨拉开他的领口:“肩膀全红肿了,不行我们得想办法。” 王建:“你有什么办法?” “唔……对了,熊凯老爸是队长,找熊凯说说去,或许他能让他爸照顾照顾一下。” “算啦,照顾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还得靠自已,再苦再累,我必须扛着。再说我感觉熊癞子不是省油的灯,他好像对我特别不友好。” “你怎见得?” “我看他对我的眼神很诡异,不知道他肚里有什么坏水。” “那我更要去找熊凯,你好生休息,王建我们走。” 第二天吃中饭时,熊凯借着吃饭的档口,对父亲道:“爸,杨坤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也还算的上是好朋友,现在他在你手下,能不能……” “有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嘴,你多管什么闲事。”熊才发不等儿子说完,立马截住了话头。 “我们毕竟是同学呀!” “他妈的,同学又怎么啦?” “同学就有回学情,我希望你能照顾下他。” “他妈的扯蛋,你懂个啥?你懂个啥?,”熊才发不耐烦地吼道。 熊凯不作声了,他还是有点怕他老爸的。 “傻儿子,你和那小子比,你觉得谁强?” “当然坤龙比我强!我们这伙人中没有人强过他的,不管那方面。 “你还知道呀?那小子什么都比你强,不把他压下去,今后场里有好事还能论到你?” 顿了顿,“每年都有上大学指标,还有进工厂当工人指标。难道你不想。” “当然想,做梦都想,可也不能这样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子,你懂不懂。” “哦”熊凯似乎明白了,原来父亲是有算计的。怪不得他平时一说到杨坤龙就患感冒头痛。 熊凯已经无语了,虽然他不赞同父亲用这种手段,但毕竟是父亲,更何况这完全是在为他的前程做安排。 熊凯再也没有话说了,只是心里默默道:“杨坤龙,别怪我,我只能怪你命不好。” 真是人心叵测。有熊才发在这等着,杨坤龙还有好果子吃! 第7章 真心换真心(1) “开窑了。” 随着熊才发队长一声吆喝,窑门被砸开,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等候在窑门口准备出砖的人们暂时三五成集,或坐或站,形态各异,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情,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 杨坤龙满怀心事坐在一旁柴火垛上,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着头望着天空。 处暑刚过的时节,上午的太阳还带有夏天酷热,灼热着照射着大地,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朵朵,有的一簇簇挤在一起,有的在天空中漫无边际地飘舞。 “喂,杨坤龙,过来,你离我们那么远干什么?” 一名中年妇女友好地向杨坤龙打招呼。“过来,过来,给我们讲个故事听听。” 杨坤龙不好意思笑了笑,没动声色,嘴里依然嚼着那根狗尾巴草。 “讲一个吧,讲一个。”大伙齐声呼和着。 杨坤龙这才从柴火垛上站了出来,“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你就随便讲一个吧,讲个笑话也行,让我们乐嗬乐嗬。” 窑师傅老孟道:“你讲一个故事能让我发笑,我叫队长少分派你200块砖的任务。” “队长会听你的。”杨坤龙屁地一声吐掉了叼在嘴角的狗尾巴草,目光盯着孟师傅。 “甭管队长听不听,大不了,我们大家一起凑,帮你。” “那行,说好,就讲一个。” “从前有个老爷子,家有三个闺女,嫁了三个女婿,大女婿是种田郎,二女婿是屠户,三女婿是个读书的。这年过年,三个女婿齐到老丈人家拜年。 吃饭时,读书的女婿提议给老丈人敬酒的同时,要送上一首诗,说不上的,自罚一杯。我先来。“笔杆圆圆,笔嘴尖尖,不是我写字,哪有对联过年。” 老丈人笑眯眯连声称:“好,好,好。”欢快接受了女婿的敬酒。 种田的女婿见状,也忙起身,端着酒杯敬着老丈人说:“锄头尖尖,锄柄圆圆,不是我种田,哪有米过年。”老丈人也说声:“好。”一饮而尽。 轮到屠户女婿了,他也不慌不忙举起了酒杯:“屠刀尖尖,屠柄圆圆,不是我宰猪,哪有肉过年。”老丈人同样又干了。这时三个女婿道:“该老丈人您啦!” 老丈人想了想,也道:“卵兜圆圆,卵表尖尖,不是我这条卵,哪有你们在这过年。” 正好这档口,老太婆端菜来到了桌前,听老头这么一说,立即接上话头说:“不是老娘胯下有个包,那有你们几个在这里拉高。”(拉高,土话,吹牛皮的意思)。 大伙哄堂大笑。中年妇女笑完觉得不过瘾,恳求道:“再讲一个,这个不文明,不算,讲个文明点的。” “对,讲个文明点的,大伙又附和着。” 杨坤龙望着中年妇女,记得她和他老公都是二婚刚结的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讲最后一个嗬,大婶,讲的不好,你不能怪我哟。” “不会,不会,你快讲吧!” “有个老兵,离了婚,战友帮忙给他找了二婚女,俩人都很满意,不久就定好日子摆结婚酒宴。 请帖下到这伙战友之中,大伙合计着送什么礼物好呢?想来想去,想出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老战士身骑骏马,”下联是“女民兵重上战场。”横批:“战至天亮。” 大伙一时都没有做声,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了。看着中年妇女时,才哄堂大笑,中年妇女一时也没理会过来,稍一会,她才明白过来了。羞红着脸去追打杨坤龙, 杨坤龙早有准备:“大婶,不能怪我,我说讲不来讲不来,你偏要我讲,还说了你不会怪我,这下怎么又怪起我来啦。” 愉悦轻松过后,紧张的活儿就开始了。 一块块带着微热的红砖从他们手中传递着,窑内温度虽然经过降温,但仍然感到烫热。 不一会儿,杨坤龙戴着手套的双手开始感到发热发烫,赤着膊子的上身,汗珠子直冒,再看其它人,都和他一样,各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时孟师傅发话了:“队长,太热了,让大伙出去息会儿,透透气吧。” “行,休息15分钟”熊才发队长发出了指令。 大伙忙退了出来,来到苦楝子树下休息着。杨坤龙则快速地冲向附近一口池塘,他要赶忙下水,寻个透骨凉。 正要下水,突然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你小子不要命啦?” 回头一看,是孟师傅。他有点惊讶,疑惑地问“怎么啦?” “你这热身子下水,一时是痛快了,你知道带来的后果吗?” 杨坤龙茫然地摇了摇头。 “轻者大病一场,重者危及生命。“ “有那么严重?” 孟师傅把杨坤龙拉坐到树荫下,开始给他道出了一个难以忘怀的往事。 孟师傅有个师弟,十年前,就是因为壮着年轻,在大汗淋漓后,下水去痛快,这一下去,就再也没得回来。 前车之鉴。孟师傅是刻骨铭心的。所以他一发现杨坤龙这一举动,立马就追赶了上来给予了制止。 杨坤龙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暖流温遍全身。他上下打量着孟师傅,四十多岁年龄,大块头,四方脸,闽南口音,眉善目秀。他觉的这人很平易近人,不像滑头之徒。 他开始留意身边的所有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必须多个心眼,防止自己上当吃亏,更要防止身边有小人给自己小鞋穿。 干活的时候,他开始有意识地接近孟师傅,递砖时他也在给他打下手。孟师傅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同他一起劳作时,话也多了起来。 “小杨,你在窑上干活,感觉累吗?” “累哟,但还能挺得住,不过自到这以来,身上少了两斤肉。” “干什么活都是有窍门的,你不要那么紧张,身体放松点,该用力气地方,咱就用力,不该用力的地方,咱就悠着点。” “人就像弹簧,你不能老强压着,要松紧有度。这样,弹簧才会长久耐用。” “哦,我知道了,下次我多向你学,你不会不理我吧。” “说那里话,我觉得你这人很聪明,又很能吃苦,不像那种甜瓜嘴,刀子心的人。也不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怎见得?” “这么多天的接触,凭我的感觉哟。下次不管干什么活,你就跟着我,我会尽量关照的。” “那太谢谢您了。” 打哪起,这一对仿佛如一对亲叔侄,哪儿都身影相随。 下午收工时,孟杨两人一同下班回家,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言谈举止,非常融洽。时儿听到杨坤龙发出朗朗的笑声,时儿看到孟师傅欢快轻灵的脚步。 夕阳逐渐沉下,天空仿佛被点燃。落日晚霞如同一幅辉煌的画卷,那橙红色的霞光将天边染得绚丽多彩,仿佛是天空对大地最后的眷恋。 孟杨两人踏着最后的余辉,恋恋不舍,最后分别在场进口的路上,回到各自的家中。 第8章 真心换真心(2) 第二天,接着昨天没干完的活继续窑里出砖,大家又是一条龙摆开,窑顶上由俩人打开砖往下送,下边的人接着往下递。由于窑里空间窄小,只有靠这种原始方式才能把窑里烧好的砖一块块搬出来,再一堆堆码好堆放在窑门外。 正当大家正干的欢时,突然,顶上端有人大喊,“快闪开。” 原来上端那人失手打翻了旁边叠起的砖垛,窑内本来光线不好,加上劳作时,惊起四周尘土,窑内光线就更加混浊,灰朦朦的。 那下落的红砖,不偏不移直接向下端的孟师傅脑门砸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孟师傅下端的杨坤龙立马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飞速跃起身子,同时飞起一脚,向着下砸来的砖块踢去。 砖块偏开,砸落到了一边,孟师傅有惊无险。但杨坤龙由于用力过猛,踢开砖块的同时,脚踝也被砸痛。不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 孟师傅非常激动,察看了一眼受了伤的杨坤龙,立马背起杨坤龙转身就往场医务室跑去。 杨坤龙伏在孟师傅背上说:“没事的,不用慌张,只是皮外伤,我家有专治跌打损伤的秘方,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贴敷膏药,就没事喏。” “你还有这本事?” “自小父亲教我练武,伤科也是练武之人必备之术,所以我父亲传授给了我。” “哪就好,今天不是你反应快,躺进医院的可就是我了。当时我反应慢,听到喊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太感谢你啦!” 孟师傅发自肺腑之言,脸上表情庄重,自责之心油然表露在那四方脸上。 “莫自责,我这不过举手之劳。换作谁也会这样做的。” 孟师傅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脚步沉稳地背着杨坤龙往家中走去。 窑厂的活儿就是这样枯燥而又单纯往返着,出了窑里的砖,又得进砖坯装窑,装好窖后就得加火烧砖,烧到一定的火候,才能停火,静止几天后,就可以出砖了。 这看窑烧火,就是个技术活了,孟师傅就有这本事,他能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侯该开火,什么时侯该停火。砖的质量好坏,成色好不好看,全在这火候适中之中。 这窑砖装好后,开始生火了,烧火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烧煤,一种是烧柴。烧煤人舒服点,但成本高许多,烧柴人辛苦多,但成本低很多。所以常会采取后一种方式。 这次,孟师傅亲自带着杨坤龙,重活累活他都自己带头干,轻细点的活就留给杨坤龙。 将心比心,杨坤龙哪能不感受到这些,人非石木,孰能无情。 这天夜晚是他俩的夜班。天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漫无边际,淋湿了堆放窖门口的柴火,给烧火增添了不少难处,人也比平时要辛苦劳累许多。 平时烧火,可以一人轮流一个小时,一人可以在柴垛里眯会儿眼晴,下雨就不行,一个烧火,一个得加紧把外面的柴火搬进窑门口的雨棚里。 加上杨坤龙又是新手,虽然有点蛮力,却干起活来显得蹑手蹑脚。 孟师傅怕杨坤龙累着,尽力自己多干点,轮到他烧火时,本来是一个钟点就得叫醒杨坤龙,他看着他睡着了,也没有叫他。默默地自己仍然坚持着。心想,毕竞是年轻人,贪睡。 等杨坤龙醒来,发现自己睡过了头,忙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孟师傅你快去眯会儿眼睛,这里交给我。” 孟师傅说:“我年纪比你大,又长期熬夜惯了,习以为常。你可不一样,还不习惯,慢慢来,会熬出来的。” 杨坤龙抢下孟师傅胸前的帆布围裙,学着孟师傅的样子,抄起一大梱柴火往炉堂里塞,刚一打开炉口盖,一股熊熊烈火扑面而来,不是他反应快,躲闪及时,眼晴都有可以烧伤。 孟师傅忙过来,手把手告诉他“每次添柴进炉口时,先要从眼口里瞧瞧,等火势小下来后,才去开炉口,这样才不会烧烫伤自己。” “添柴时也有窍门,你要抄起一把柴,这把柴要差不多和炉口一样大,太大了塞进去有困难,费力。小了,火势会顺着柴火的空隙向炉外射出,很容易烧伤到自己。” 杨坤龙用心听着,又反复跟着孟师傅操作了几遍后,孟师傅觉得可以了,这才反复叮嘱:“有事要赶紧叫我。”这才离开,去稍作休息。 杨坤龙毕竟年轻,接受能力很强,反复几次后,他就领悟到其中的规律。 他很感激孟师傅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所以一个钟头到点了,他也没有去叫孟师傅,心想把前面的时间补回来。不能占人家的便宜,让孟师傅多睡会儿。 他心里正这样盘算着,那知孟师傅已来到了他身后:“小杨,我来吧,你去息会儿。” “我来吧!孟师傅,你就多歇会吧!” “不用,我眯了会眼就够了,你去息会儿吧!” 杨坤龙还想再坚持,被孟师傅一把推开“听我得,别婆婆妈妈的。” 无奈,杨坤龙只得走出了炉口,回到柴火垛那边去了。 可是他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人心都是肉做的,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遇上了孟师傅这样的好心人。 从今以后,他俩亲近的日子多了起来,说话办事都不讳忌。有次闭扯,扯着扯着,突然扯到了艾明霞头上来了。 “小杨,你知道不,小霞这姑娘还是很喜欢你的。” 杨坤龙心头一颤,“你怎么知道?” “艾场长亲口对我说得。他们夫妻正为女儿这事患愁呢。” “你又在骗我,艾长长怎会跟你说这事?” “怎么不会跟我说,我和艾场长是同乡,我当时就是他要我来的,当时建窑厂缺烧窑师傅。” “哦!”杨坤龙这才觉得孟师傅没说谎。 “其实以前艾场长很是看好你的。只是熊才发队长控告你的身世后,他的态度才发生了变化,所以他现在是极力反对小霞跟你扯上关系。” “那你知道明霞现在如何想法?” “有一次我和艾辉龙一起喝酒,喝得有点多,他说明霞不听他劝。唉,天不如人愿呀,你没有哪档子事多好啊!” 杨坤龙再也没有问下去了。一种不快迅速袭上他的心头。他没有同孟师傅打招呼,就默默地离开了。 第9章 厄运连绵(1) 提起艾明霞,杨坤龙心中又是翻江倒海,正因为他爱她,才强忍着,做出了忍痛割爱这一决定,他非常清楚自已的处境,他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只会带给她无休止的痛苦与烦恼。 躺在床上,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艾明霞那傻俏的小脸,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出现在他眼前,他尽量控制自已的情绪,想要抹去她在心中的位置,可又做不到,越想抹去反而越清晰。 杨坤龙有意回避艾明霞,几次她约他出去见面,他都借故推脱。 直到前不久,他知道艾明霞要去省农业厅柑桔研完所参加培训学习,他才同他见了一面,并委惋告诉她,这就当最后的诀别。 艾明霞没有应答,只是眼角流出了泪花,默默地离他而去。 就这样反复经受着痛苦与煎熬,无法自拔。他清楚明白,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发疯的。肉体上的受伤他不怕,精神上的摧残他真的接受不了。 白天还好些,紧张的劳作,他没有精力去胡思乱想,一到夜里,他就难以控制。纷乱的情绪,翻来覆去,辗转难寐。 早上起来,眼皮沉重,失神的眼帘下覆盖着黑黑的乌云。蓬松的头发,手一理,就一大把头发掉落下来。他告诫自己:杨坤龙,你一定要坚强,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完全毁掉。 这夜,他和王盛华,王建在屋后的山林里,用弹弓打麻雀。王盛华的眼法比他和王建都强,树林子里麻雀吱吱喳喳的喧哗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他们三人穿梭在林子中,不时地举起弹弓向树上的麻雀射去,不一会儿功夫,每人手中就提着一大挂麻雀。 王盛华的那挂似乎比他的更长。他们愉悦轻松地拣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王建捡来枯枝,生起了火。王盛华熟练地开始一只只拨拉着,开始给麻雀去毛,然后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就传来扑鼻的香味。 王盛华最爱酒,王建也不赖,可以说他俩是酒鬼也不过分。杨坤龙虽然不爱喝酒,酒量更不能和他俩比,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兄弟不喝怎么行,故每次都是他先醉。 他仨正喝着酒,天南地北胡扯着。突然树林子深处刮起一阵妖风,随即传来惊心动魄,使人毛骨悚然的喧叫声。飞沙走石,大树摇摆,天昏地暗。 吼啸声由远而近向他仨传来,仿佛有一巨大怪兽向他们扑来。 只听到王盛华惊呼道:“老虎。” 说时迟,那时快,俩王扭头拔腿就跑,留下杨坤龙不管不顾。 杨坤龙吓呆了,平时他的动作不管在什么时侯也都比他俩反应快,而且胆子大,今个怎么啦,胆小如鼠,仿佛身子不是他自己的,脚下像钉子一样被钉在那。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拔腿,可就是不听使唤,急的他满头大汗,向着不顾他跑远去了的俩王,大声疾呼,“快救我,快救我。” 根本没用,他俩已经跑出了树林,无影无踪了。 虎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吣人,杨坤龙全身的鸡皮疙瘩骤起,绝望地大声疾呼“我命休矣。” “坤儿,坤儿,你怎么啦?”母亲急切呼叫声响起,杨坤龙这才从惊魂落魄中醒了过来,原来自己在做噩梦。 中秋的夜,还没有太多的凉意,杨坤龙却全身冷的发颤。全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 母亲吃惊地站在他的床头,关切地问:“是不是做噩梦啦?”杨坤龙点了点头,“妈,你去睡吧,做了个梦而已。” “没事吧?” “没事!你去睡吧,别管我。” 母亲怏怏地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杨坤龙受这一惊吓,睡意全无,他推开房门,来到了门前苦楝子树下,一阵秋风吹来,他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抬眼望着天空,天空中灰朦朦的,天边有几颗残星忽闪闪,发出微弱的光。身周围一片漆黑,静谧的有点沁人,仿佛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响声。 他无力地靠在苦楝树杆上,闭上眼睛,树叶上有几滴凝集了许久,因叶子挂不住的露洙滑落下来,正好滴落在他冰冷的脸上。 他抬手抹了抹脸膛,脸庞仿佛又比往日凹陷了许多,下巴下也出现了刺手的胡茬茬。 他在想着刚才的噩梦情景,是那么杂乱无章,又是那样不可理喻,他想理个头绪,又怎么也理不清。 梦中出现猛虎,是那样地凶神恶煞,而梦中两位好兄弟,却又是那样残酷无情地抛他而去。他感到万分孤独和无助,这样的噩梦到底示意着什么,他无从知晓。 屋子里又传来母亲关切的呼喊声“坤儿,还不快去睡,天都快亮了。你明早还得上工呢!” 杨坤龙怕母亲担惊受怕,回答道:“妈,你快睡吧,我这就去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杨坤龙拖着有点疲惫的身子来到了窑厂。 熊才发队长立马叫他“你赶紧拿水泵去抽水,窑顶要浇水,急需用。” 杨坤龙从工具房里找出水泵,提拉着就向池塘走去,他麻利地装好水泵,然后插上电源,打开开关,水泵竟然没半点反应。 这时孟师傅也来到了池塘边,“小杨,水泵装好了吗?” “孟师傅,装好啦,可就是不上水。” “不上水,有电吗?” “有电啊!不知道怎么回事。” 站在窑顶等水的熊队长,已经不耐烦地大声喊叫,“怎么回事,妈的,叫你抽个水都磨磨蹭蹭。” “队长,水泵可能坏了,不上水!” 孟师傅代杨坤龙回答。 熊才发听到孟师傅的回答,急忙从窑顶上下来,嘴上还不住地骂骂咧咧“妈的,见鬼啦,上次收回来都是好好的,让你小子去弄下就坏了。” 杨坤龙没有作声,强忍着心中的不平。 “你个小子,扫把星,大清早就给我搞这出。”熊才发怒道。 “也不能怪小杨,又不是他故意的。” “妈的,天晓的!” 熊才发怒吼道。嘴里还不停地妈的妈的叫着。仿佛水泵就是杨坤龙故意搞坏似的。 杨坤龙还是强忍着,没有反驳,只是怒目盯了他一眼。 “你他妈的,还瞪眼晴!” 杨坤龙强压住满腔怒火:“头,你嘴巴干净点,大清早,嘴巴上要讲点德,骂人会烂嘴巴的。” “抄你妈的,骂你这龟孙子又怎样!” “你个癞子头,不要欺人太甚!”杨坤龙终于忍无可忍,回击了他一句。 “抄你娘的黑嵬子,你还敢骂我。”边骂边上前去揪抓杨坤龙。 还不等他手近到身子,只听到“啪”地一声脆响。熊才发的嘴角就被重重地挨上了一掌。嘴角顿时就流出了鲜血。 这下可了不得啦,熊才发这么多年来,红运高照,虽然他是大老粗一个,只因家庭出身贫农,当上贫协队长及生产队长,红极一时。 他总是骂骂咧咧惯了,许多人在他面前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哪想到,今天却栽到杨坤龙手下,他壮着自己一身的健子肉,和粗出杨坤龙一圈的身躯,再次愤怒地扑向杨坤龙。 只见杨坤龙不慌不忙,轻猿舒臂,左手轻松一搭他挥过来的手腕,右手卡住他的肘弯,臂膊斜着一靠他的身子,同时脚下一勾。 熊才发就象一口空布袋似的,被撞出几米远,“啪”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嘴巴啃了满嘴黄土。 第10章 厄运连绵(2) 熊才发从地上爬了起来,咆哮地抓起地上一块红砖,声势力绝:“你妈的,今天我要砸死你。” 孟师傅和众人连忙上前拦住。 其实在吃了二次亏后,熊才发就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凭他的俩下子是不可能赢杨坤龙。但又不甘在大庭广众之中丢下面子,正好借大家拦劝的档儿,他赶忙就坡下驴。 “你他妈的,你个黑崽子,我不会放过你”。扭头就往场部跑去。 孟师傅关切地转向杨坤龙,“你闯祸了,他这是要去场部找领导,还不知道他要出什么蛾子来整你呢?” “我才不怕呢!我已经是个修地球人了,他还能把我赶出地球,不让我修地球?” 再说熊才发来到厂办室,大清早空无一人,厂长,书记都趁早下生产队检查巡视去了。他只好就在这等着。 好事难出门,孬事传千里,在这早饭空档时间,熊才发队长被杨坤龙修理的事就传遍了场里的大街小巷。 王盛华,王建第时间找到杨坤龙,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俩更清楚这位兄弟目前的处境,提起千斤,放下半两。给他上纲上线,那就吃不完兜着走。 王盛华说:“先找熊凯,” 王建:“恐怕没用,他肯定是站在他老爸那边。” “管他有用没用,我们先给他点压力,使他知道,我俩的态度,明白坤龙不是独立无援的” 王盛华底气很足:“我就不信熊凯敢跟我们大家为敌。” “有道理,你现在也是生产队副队长了。说话应该有分量”。王建说。 吃过早饭,离上工还有一段时间,场办公室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交头接耳,传送着事件的新闻,不乏有人添油加醋,风牛马不相及的。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事不关己,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在为杨坤龙惋惜怜悯。 “场长,我要向公安机关报案。” 艾辉龙场长一把按住电话:“先别急,我们这也是一级政府,有问题首先是由我们先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找上级有关部门。” 熊才样这才不得不放下电话:“场长,他妈的杨坤龙那狗崽子动手打我,看……”他仰了仰脸,用手指了指有点红肿的嘴巴,绝口没提他说脏话,先出的手。 “当时有人在场吗?”艾辉龙近前观看了下熊才发的嘴巴边询问。 “有,好多人。” “你先去休息一下,吃早饭了吗?没吃赶快去先吃早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也还没吃呢!”。 “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凑热闹。”艾辉龙走出办公室,一边催赶着围观的人群。 吃完早饭,艾场长立马下到窑厂,找有关人员调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他摸着自己胡茬下巴在深思。虽然事情简单,但要处理好还真有点棘手。 熊才发毕竟是个中层领导,骂人显然不对,可他是个大老粗,“他妈的”是他的出口禅。 而杨坤龙按理也没有什么错,但他毕竟家庭特殊,打了队长,那还不反了天啦。 上岗上线,问题就不简单了。如果熊才发纠缠着不放,那就有麻烦了。艾场长头脑快速地思索着处理方案。 “熊队长,你看这样行不,二个处理方案,一是让杨坤龙全场大会上公开向你做检讨,并写出书面检讨,向你赔礼道歉,二是罚他半个月的口粮。” “我要二条都办。” “这……”艾场长犹豫地望着熊才发。 陈书记发话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熊队长,你大人有大度,我看就按场长说的去办吧。” 见两位领导都发话了,熊才发也不好再坚持,再说能这样处理也算给自己捡回了面子,给杨坤龙那小子也是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长有几只眼。 “那就听两位领导的。” 安抚好熊才发,该要找杨坤龙了。 场长对陈道:“还是你出面吧,文化人对文化人,你比我有办法”。 其实艾辉龙是在躲避,他正因为女儿明霞跟杨坤龙态度一直都没改变,而伤透脑筋,这个死囡子,好话说了一箩筐,利害关系说了一大堆,可她半点也不理会。 无计可施,只有借省农业厅举办“柑桔栽培培训班”这一机会,让她去参加培训学习,暂时离开杨坤龙这个危险人物。 场办公室里,杨坤龙站在陈书记面前,这是个多么熟悉而今又多么陌生的地方;以前,他时常出入于这个厂办公场所,写报告,写总结,出墙报,搞宣传。 而今己大半年了,再也没踏进过半步。他望着以前关心过他的顶头上士,没有言语;他清楚,今非昔比,他已不是以前的杨坤龙。 “你知道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知道。领导说处理结果吧。我洗耳恭听。” “二条,给你选择的机会!” “那二条?” “第一,全场群众大会公开做检讨,并写出书面检讨,给熊队长赔礼道歉。” “除非你们把我拉出去枪毙掉。”杨坤龙斩钉截铁。 陈书记望着杨坤龙,对视着他的眼睛,良久,他起身来回踱着步。从口袋里掏出支香烟,叼在嘴角,手里拿着打火机,又来回踱了几回,“啪”地一声打着了火机,把香烟点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一道烟雾从他的两个鼻孔里迸发出来两道烟雾。顿时,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草味。 “第二吗……那就是罚你半个月的口粮。” 陈书记满以为杨坤龙会选第一条,作个检讨,写个检讨书,对于杨坤龙不算难事,上嘴皮碰下嘴皮,杨坤龙嘴巴有这能耐,写个检讨,更是小菜一碟。 而罚半个月的口粮,则是实打实的惩罚,当年口粮是多么地稀缺,农场男职工每月定量30斤,女职工每月28斤。 这些粮食本就不够,罚去半个月,那就意味着他半个月得想其它法子,否则他就得挨饿。 “权力都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无可奈何。” 杨坤龙显然是不服,心里暗暗在说:想要我赔礼道歉,公开检讨,没门,除非枪毙我。老子宁愿饿死,也不会向他癞子低头。 “那好,就按第二条处理。” 这样的处理结果,王盛华,王建看不下去了,他们再次找到熊凯摊牌。 “熊凯,我和王建找你,不是来求你,而是要告诉你,你老爸不放过杨坤龙,我们也不会放过你老爸。” “我们会牢牢记住的,总会有机会,杨坤龙奈何不了他,我们就不信,我和王盛华还找不到他的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告诉你爸,叫他等着。”王建义愤填膺说。 “从明天开始我俩就带我同年娘天天去你家蹭饭吃。你们敢冲我同年娘半个指头,我俩兄弟就掀翻你家桌子。杨坤龙奈何不了你们,我们兄弟俩可不怕你老爸,我们有的是办法。” 王盛华给熊凯下了最后通牒。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俩王侠义肝胆,打抱不平,熊凯老爸还真胆怯了,有点后怕,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愣头青,还是尽量少惹他们。 最后他还是找到厂领导,要求撤去了对杨坤龙的处罚,但强烈要求把杨坤龙调离窑厂。 第11章 慈母之心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屋头上开始炊烟袅袅,杨母做好了晚饭,正坐在屋前庭阶的小凳子上,屋内昏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 手里摇着把蒲扇,啪啪不时地拍打着脚下。九月的秋夜,蚊子依然疯狂,时不时就扑上来,咬你一口,瞬间就会起一个大红包。 杨母望穿两眼,等着坤儿回家吃饭。 下午收工后,路上就被王建拉去他家,说是他找到一本什么三百首。 年轻人的事,她搞不懂,但她是知道坤儿从小,有书看,连饭都总是忘了吃。 从前小的时侯,她和他爸曾经还因坤儿痴迷看书,叫吃饭总是不听而气的把他的书全部没收。并吓唬他,把书放炉灶里烧毁了。 其实是藏在他奶奶的寿棺里,后来还是被他找到了,最后就不见了那些书的踪影,结果是他转移到了王建家中。 夜色已经完全黑喑了下来,有个黑影正缓缓向她走来,虽然她眼神不太好,但依稀可以从那人走路的姿态上断定不是坤儿。 再近几步后,她看清了,是来串门的盛儿她妈。 “吃了吆?” “还没呢!这不等坤儿。”杨母埋怨地说“去王建家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吃饭,崽大由不得娘啊。” 杨母边埋怨边起身让坐,随即又从屋里搬出条长凳。“你吃过啦?” “嗯,”盛母点了点头,在坤母递过来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你家坤儿算听话的,懂礼,勤快,又不事多,还会疼人。我家那个,唉,哇起来就头痛。”盛母唉声叹气,头摇的像拨浪鼓。 “上工作累了,回家就生闷气,一遇到不顺心事,就恨命抽烟,喝酒。撕他那些贴在墙头上的毛笔字画,满屋子碎纸片七零八落, 搞得象鸡窝。” “像疯子样,我和他爸都奈何他不得。好在他就听你家坤儿的,只有他来,他才会安静下来。”盛母很是无奈地说。 王盛华家有二个姐姐,都已成家,大姐在县某机关任会计,大姐夫是某公社主任。 二姐和二姐夫都是农场职工。 盛母在四十多岁时才生下盛华,王家后继有人,全家视他为宝贝,除了天上的月亮和太阳摘不下来,什么事都由着他。 “一家知晓的一家个事,我是冒根你哇哟。”杨母受到盛母情绪感染,满肚子委屈和苦水开始在好姐妹面前倾述开来。 “这段时间,坤儿总是愁眉苦脸,说话也总是气呼呼的,晚上整夜也不好生睡,那身子越来越瘦下来,愁死我啦。” “坤儿比盛儿大一岁,今年21了吧?” “是啊,56年的,属猴。” “你不加紧当罗当罗,帮他找门媳妇,娶了媳妇有媳妇管着,你就可以省心了。” “我早就这样想了,巴不的他早点成家,我好早抱孙子,可那有你哇个,他把你话当耳边风。根本不理会。” “听说国庆节王建要订婚了。” “是啊,我知道!” “你家盛儿也不小了,你也不急?” “那有不急的,老陆家不是有个闺女吗,比盛儿小一岁,好文静,有福样,人家托人传话,可盛儿就是不答应。” “现在的孩子不知怎搞的,没有一个叫人省心。”杨母摇着头说。 “我听盛儿说,坤儿和艾场长女儿相好,是真的吗?” “那囡子倒也来找过他几次,可找他的人有好几个呢,他们都是同学啊,我问过他,他说我想儿媳想疯啦,” “你就没问问?” “问啦,一问他就不高兴,直瞪眼睛,吓死人。” “那囡子好是好,我就,是那种三间一字屋,全是木头结构,中间两排柱头撑起来的。东西两边是厢怕他家眼高,不靠谱。叫我说,还是靠谱点实在。”盛母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这样认为,像我这样的人家,找个相对差不多的人家就够了。 ”只要女人听话,会理家生孩,作风正派,夫妻俩好生过日子,这就够了。” 正说的起劲,隔壁张妈也摇摇晃晃过来,一屁股坐在盛母身旁的长凳上。“两人说什么好事,那么起劲。” “莫哇起,还不是儿子们的事。” 听到提起儿子两字,张妈脸色瞬间就变了下来,狭窄瘦弱的脸上明显出忧愁。 张妈年岁和她俩差不多大,老头子姓李,名仁恩,过去家还算殷实,所以李仁恩读过几年书。 在那个时期算个文化人,所以成了教书的。 家有房屋三大间房,中间是大堂厅。 所以他的家庭成份也就好不到哪儿去,富俗中农,比富农好些,差点就纳入专政对象。 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二女儿比坤儿大一岁,也是同学。 不过没读完高中就找了位复员军人嫁了,膝下还有个老囡,比坤龙小二岁。 张妈是看着杨坤龙长大的,两家就靠一板壁,门缝里都能瞧见谁家出了什么事,一有响动也就能知道是咋回事。 两家关系很铁,常言道:远亲不如亲邻。杨坤龙家的房子一边还是靠寄在李家柱子上的呢。 李仁恩是一位国家公办老师,在县二中当事务长。月月有薪水,福利也不差。 隔三差五,厨房里总会飘来肉的香味。张妈很豪爽,与她那瘦弱身板格格不入。她非常大气,尤其对待杨坤龙母子。 锅里有什么好吃的总会叫小囡李春香端小碟过来给杨坤龙打牙祭。 杨母有什么好吃的也不会忘了叫坤儿送过去,不过,总是李家送的多。 张妈无儿,见了杨坤龙总是笑容满脸,仿佛他就是她的半个儿,总是“坤儿,坤儿”叫着。 杨坤龙也很乖巧,总也是亲昵地叫“张妈,李叔。”两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女大十八变,小春香随着年龄增大,已经由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再没了过去总是依赖坤哥哥,屁颠屁颠跟在杨坤龙身后的丫头片子,那种缠绵劲,现多了几份柔情和羞涩。 见到坤龙时脸上就浮涌上了一层红晕,不由自主总是会低下头,话也仿佛比过去少多了。 有什么好吃的,只是自觉拣到另一个碗里,反复叮嘱叫母亲端过去。 这些微妙的变化。杨坤龙浑然不知。也根本没去注意。 直到杨坤龙发生了那档子事后,有一天张妈找到坤龙,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出了想要坤龙做她女婿时,杨坤龙才大梦方醒。 “我一直把春香当妹妹。”杨坤龙略显难堪地说。 张妈愕然,脸色陡变,门后的春香突然闪身,探出脑袋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谁要当你妹妹。” 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撞击到了一起,抖了几抖才归于平静。 第12章 明霞的心 柑桔研究所的教学大厅,坐着来自全省各地市县级的培训学生员。 窗外阳光普照,秋风劲吹,一排排,一行行,一株株青翠的柑桔树,枝头挂满了小拳头大的柑果,压弯了树枝,有几个果子裂开了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肉絮,仿佛如孩儿笑张开的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楚楚动人。 艾明霞这批学员,正在教室里按部就班系统学习有关柑桔的栽培,品种结构,柑桔的物候期,病虫害防治,以及柑桔品种的选择与嫁接等知识。 艾明霞很重视这次培训机会,她每天都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课。 给他们上课的可都是省农业厅柑桔研究所的专家,有着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实践经验。 而参加这次培训学习的也都是各个农业生产第一线推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她非常清楚这次的学习机会,是她爸通过关系弄来的这个名额,也清楚她爸的良苦用心。 名其曰为农场今后的打算培养柑桔技术员,实际也窝藏着他的一颗不为人知的野心,让明霞暂时离开杨坤龙,拆散这对有情鸳鸯。 而明霞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父亲的这一步棋,没有揭穿,她心里其实也在盘算着,计划着她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要全力把握好这个机会,认真学习掌握好所有要学的内容,然后由她转嫁给杨坤龙,。 毕竟这是一项有技术含量的新生事物,农场后山不是有一大片黄土山岗吗?开垦出来种植柑桔再好不过了。 既能美化环境,又能增加经济效益,安置多余场剩余劳力,何乐而不为。 杨坤龙目前的处境是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学习机会,但通过她的二次转介就情况会大不相同,起码今后农场建立桔柑果园后,她可以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做助手,这总不过分吧。 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已经要结束了,她归心似箭。学习中途期间,她给杨坤龙写过一封信,告知她的学习经历和归家日程;她认为杨坤龙肯定不会回她信。 想起她走时对她冷冷的态度,她没奢望他能回信;没想到她竟然收到了他的回信。字里行间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信很简短。 艾明霞、你好! “来信收悉,知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并很高兴。 唠叨一句,你注意保重自已身体,不要过分熬夜,早睡早起。以你的聪明才智,学好掌握这门技术,完全没有问题,你定会学习圆满, 以优异的成绩,满载而归。你的前途无量,衷心祝福你。 杨坤龙 1975年9月15日晚 艾明霞揣着这封信,心里甜甜的。 “这坏家伙,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短短数语,就没有更多的话对我说。”艾明霞心中暗自发笑又带着几分埋怨。 杨坤龙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深深地打下烙印,她(他)俩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俩就同窗就读,也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更有那次坠河被杨坤龙施救,杨坤龙在她的心里就埋下了爱情的火种,不是说熄灭就一下子就可以熄灭掉的。 艾明霞虽然文静,不善言辞,洞察能力却极强,她喜欢杨坤龙那种豁达,开朗,机智,勇敢的性格;又具明事,懂礼的不卑不亢的行事风度。 她喜欢听他讲故事,也喜欢他的站姿和走路时的神态,甚至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皱眉及一个微笑都能让她动心。觉得他就是她要找的白马王子。 后来由于杨坤龙身份的改变,她一度心中产生过犹豫,前后反复权恒了利害关系,也把身边所有熟悉的男青年跟杨坤龙做比较,没有一个让她上眼的。 她的择偶标准有三,一是身体健康,二是家庭各方面条件要过的去,三是人要忠诚,善良,对她真诚,不是花心大萝卜。 杨坤龙虽然没有五大三粗的体格,却不乏健硕,身上的健子肉还是挺惹人喜爱,尤其他善武功。起码他能保护到她不受人欺负。 其二,他真诚,善良,心肠好,这也是她多年的观察才给他下的定论。他说话从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卯上钉钉,不会花言巧语。 她记得小时侯,有次有个老太婆上门乞讨,正好艾明霞在场,他没有讨厌歉弃,从米缸里装上满满一碗米倒进老太婆的布袋里,并向母亲要了伍分钱给了老太婆。 还有她还发现杨坤龙从小学就开始用的文具盒,和一支自来水钢笔,直到高中都一直还在用,文具盒已经铁锈斑斑,已经不能合盖了,他就用一根像皮筋箍着,并没有丢弃。 而那支钢笔中间也是用膏布裹着,伴随着他度过了学生时代,而且回场后,艾明霞无意中还发现他的抽屉中,仍然躺着她熟悉的那支中间裹着膏布的钢笔。 在一般人的眼里,会认为这人小气,可艾明霞清楚他的家底;在他父亲在世之前,他家经济状况还是很殷实的。 一家三口,有两个职工,当时全场第一个家有自行车的就是他家。他11岁就踏三脚架会骑自行车。 这不是节约或小气,而是骨子里的专一,艾明霞不知是听哪位心理学专家说的,这种专一的人,不会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而这种人在爱情也会很专一,她虽然不全信,但她认定他就是这种人,她愿意在他身上赌一把。 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认定了的事,三匹马也拉不回的执着劲;所以,她不听老爸的劝就不足为怪了。 相反,她爸给她施加的压力很大,她的反击能力越强,甚至后来同父母关系彻底决裂,那是后话。 所以她经过几天几夜苦思冥想,思想上的反复激烈斗争,最后她还是决定,不放弃这段不寻常爱情。她要同杨坤龙携手并肩,白头偕老,共度人生。 她非常了解杨坤龙,他是爱她的,他怕自已爱的女人不能得到应得的幸福,怕她是因为他而吃苦受累而影响前途。正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做出常人无法做出的决定:忍痛割爱。 他的有意敷衍,甚至于不近人情地冷漠她,不但没能吓退艾明霞,反而在她心目中更增添爱的浓意,她觉得他大度,不是那么自私,不像有些男人,得不到的宁愿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从这点上,她就更加铁了心非他不嫁了。 有人说,爱情的力量无坚不摧。也有人说,坠入爱河的女人智商近乎于零。 艾明霞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异常的冷静,爱一个人有时就要做出牺牲,能和一个心爱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杨坤龙不就是因为出身问题,上不了大学,提不了干,好事轮不到他。 但他还是个农场职工,最坏打算,也不过就一辈子在农业生产第一线,面朝黄土背朝天。 那就陪他干一辈子农工又有什么了不起,她就不相信,农工就没有出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坚信,是金子,埋在土里总有一天会发光。 金无完金,人无完人,杨坤龙虽然办事过于机谨,脾气有时显得暴躁,容易冲动,易得罪人。不显高大魁梧,但身材匀称挺拔,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眸,让人神往。 人生不可能圆满,不可能十全十美,即然她的择偶标准基本达到要求,艾明霞觉的应该是满意的。 老天爷给你关上一道门,定会给你打开一道窗,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苦点累的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她已经做出决定,学习结束回家后,她要向杨坤龙摊牌了,她不能顾及女人的羞涩与尊严,要等杨坤龙主动向她求婚,黄花菜也要凉了。 更何况她还清楚,场子里还有其它女子正频频向他抛出橄榄枝,等着他呢!她不能错失良机,留下终身遗憾。 第13章 祸兮福兮 场部满足熊才发队长的要求,把杨坤龙调出窖厂,分配到哪呢?厂干部扩大会议上展开了讨论。 有人说让他去猪场养猪,猪场负责人说:“他怎会养猪,莫把猪给养死了。” 有人提议,让他去蔬菜队,蔬菜队队长说,“年轻人太难伺候了。” 王盛华说:“就到我农业一队来吧。” 王盛华是一队副队长,正队长忙反对,“不是还有二个农业队吗,让他去其他队吧。” 明眼人都知道,王盛华和杨坤龙是铁哥们,正队长本就难驾辕这个副队长,再给他添个刺儿,那不是自找没趣;所以他万万不能点这个头。 王盛华正要生气,二队队长胡有庭发话了,“就……就分到我队吧,一个这么简单的事……事扯来扯去。” “好,就按胡队长的意见办。”厂长立马拍板。其实他早就心里打定了主意,把杨坤龙分到农业生产队,只是还在犹豫分到哪个队为好。 杨坤龙就这样被分配到了农业二队,在胡队长直接领导下,踏踏实实当上了一名农场农业职工,专职工种,说白了,种田;按当地土话讲,就是摸牛屁股。 摸牛屁股活其实也有轻与重,这不,正是九月,临近中秋,水稻已经开始抽穗扬花,广袤的田野,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色;稻花的清香随着阵阵秋风,一阵一阵送入鼻孔,沁入心脾,令人陶醉。 这时的农业职工,就显得清闲起来,只是开开沟,排排水,锄锄草,然后把草堆起一个小垛,放把火,燃烧成草木灰。 那可是农家肥中的一个宝贝,含钾离子极高,是农作物结果实的重要肥料之一;缺少它,果实饱满度就要大打折扣。 相比在窑厂,这个时节是做砖烧窑的黄金季节;秋高气爽,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又是雨季少的时候,所以窑厂工人更是非常忙碌的时候。 杨坤龙的这时离开,按他的话来说:糠萝里跳到米萝里;他捡到个便宜。 由繁重的肩挑手提转到手握锄头,虽然都逃不掉雨淋日头晒,但相比之下,拿锄头还是相对轻快许多。 他反而有点感激熊才发了,不是他的发难,他还能下到农业二队,享受到这份“清闲。” 这天早上,胡队长就早早地来到了杨坤龙家门口,高声喊叫着:“杨……杨……杨坤龙,你被……被分到我队了,从今天起,你就……就跟着我干了。” 胡队长身材中等,三十出头的年纪,脸膛红润,嘴唇有点厚,笑起来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习惯腰间插根竹根旱烟枪,说话有点结巴,缓事听他说话不打紧,急事听他说话可让急性子人会急出尿。 可别说,胡队长唱歌却一点也不结巴。所以职工都爱跟他逗笑说:“胡队长,你别说了,唱吧,我们就爱听你唱。” 每当这时,胡队长不但不生气,反而会爽朗地大笑,“唱……唱唱,唱你个球,急死你们。”” 杨坤龙听到胡队长的喊叫声,连忙出来打招呼,“胡队长早,昨夜开完会,王盛华就告诉我了;谢谢你的关照哟。” “你小子谢……谢什么谢,有人歉弃你,我可看……看好你。” 杨坤龙说:“看好我什么?” “你小子“讲……义气,又会讲古,(讲古就是讲故事),到时我……我让你讲个透。” “谢胡队长。” “我们队……队上可好玩呢!到时你就会觉……觉得我冒哄你,队上年……年青人占多数,过了段日子,你……你就会感觉得出来。” 听了胡队长海话,杨坤龙心中还真的痒痒的,来日方长,他还真的想领略这个队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一天就让他尝试了一下。 上午锄田堘上的草皮,半响时分,胡队长抽出了别在腰上的烟枪,“休息下,抽烟……烟的人都抽下子烟,不会抽烟……烟的人去瓜田里摘瓜,西瓜,甜……甜瓜都摘点来,要注意拣……拣老的摘呵。” 听胡队长话后,一群人丢下手中的锄头,就向瓜田跑去。 杨坤龙初来乍到,还不知咋回事?有个青年人拉着杨坤龙道:“走,我带你去。” 来到瓜田,只见大约一块亩田左右的田块,长着一簇簇青绿色西瓜蔓藤;蔓藤结满了绿色花皮西瓜,大的有20来斤一个,小的恐怕也在10来斤上下。还有一种个头不大,黄橙橙的甜瓜,也在绿色的蔓藤下匍匐着。 大家拣熟了的西瓜和甜瓜,回到刚才劳作的地方,开始切瓜。尽情享受,满口甜滋滋的,瓜水顺着嘴角直往脖子上流。 还真是一大特色,杨坤龙在窑厂可没得这待遇享受,有的只是土疾瘩,泥巴团,红青砖伺候。累了,饿了,渴了,只有井泉水灌饱。 等大伙都吃的肚肥腰圆,结巴队长这才站起了身,“干活,不要哇到吃……吃,就打倒壁,哇到做,就……就个挨个;吃饱了就给我卖……卖点力干活。” 有个年轻人说:“队长,干不了,肚子饱了弯不下腰,咋办?” “好办,我来…… 踢你两脚,就会乖……乖弯得下腰了。” 众人哄堂大笑。杨坤龙也开怀笑了起来,好像有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还会不会笑了呢! 中午饭杨坤龙比平时少吃了近小碗,母亲又在担心坤儿有什么事,惹得吃不下饭;她哪里知道,都是西瓜惹的祸。 下午的活计就是把早上和上午铲的草皮,经过太阳的暴晒后,已经蒸发了水分,由青绿色转变为枯黄色;把这枯黄包的草皮堆成草垛,中间放把干稻杆,然后点燃干稻杆,由稻杆燃烧后逐渐烧透枯草形成草木灰。 这项工作并不复杂,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普通人一看就会。 队长把全体人员分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划出区域,完成本区域的烧制工作就算完成了任务。 不到一个半钟头,各小组基本都完成了任务。只见田野空旷地头,一个个草垛好似座座地堡,每个地堡上都腾起了缕缕青烟。 太阳还有老高,慢吞吞的像个小足老太婆就是不肯快走;收工的钟声基本要在太阳西斜,红霞满天时才会敲响。完工了又清闲的人们都无事可干,寂寞伴随了无聊,挨时间的时光更难受,他们开始找乐子。 “队长,你唱个歌吧,热闹热闹,我们就喜欢听你唱歌。”有个青年挑头找乐子,没大没小,乐子找到队长头上去了。 杨坤龙看着胡队长,心想,这小子找死,胡队长肯定会大发雷霆,骂他个狗血淋头。 胡队长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微笑着说:“我们比赛来……来挤棍吧。” 挤棍实际上是民间一项简单的体育项目,就是双方各持棍的一头,脚下都在一条直线上,手臂伸直,用力往中间挤,谁的手臂被挤弯,谁就输。 “好啊,”一伙青年齐声喝彩。“就是没有棍呀。” “锄头棍不是棍,”甲青年说! “谁和谁先来,三战两胜。”乙青年说! “搞点物质刺激,要不没意思。”有人提议。 “这样吧,赢了的,明天吃瓜多吃一块,输了的少吃一块。”又有人提出意见。 胡队长拍手表示就这样办。并拿着锄头棍说:“我先来,谁……谁来挑战。” 一时间竟没有人肯出来挑战。几个年轻人只是交头接耳,私下嘀咕。 杨坤龙心生疑惑,难道胡队长力大如牛,队上没有对手?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初到此队,不知水有多深,好奇地想看出个究竟。 就在此时,场办公室通讯员急速来找胡队长,说场长找他有事。 一场趣事就此戛然而止。 第14章 柳暗花明 晚饭后,杨坤龙感觉心情很好,想出去溜达溜达;光着上身显得不雅观,想找昨天穿过的海衫纹恤衫,可找遍了整个房间角落,就是不见。 他只得求助母亲,“妈,昨天我穿的恤衫,您洗了放哪儿啦?” 杨母听到儿子叫他,忙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说:“昨天的衣服,被春香拿去洗去了,” “妈,不是叫您不要让她洗吗,您怎不听呢!” “是她自己要洗的,我又没让她洗。”杨母边说边用围裙擦着双手,从厨房里走到坤儿面前:“崽呀,我看春香蛮好看的,又乖巧,又懂事,又好哇事,做你媳妇挺好的。” “妈,您又来了,”杨坤龙不耐烦地白了母亲一眼。 “我还不是为你好。张妈,李叔待我们不薄,春香又对你那么好。两家结了亲,好上加好,即不更好。” “我会感恩他们对我的好,与结亲是两码子事,我把春香一直是当妹妹,当妹妹,您知道的。”杨坤龙声音激动了起来。 “你就晓的凶我。”杨母声音哽咽起来,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杨坤龙见母亲这般,立即软和起来;深情地拉起了母亲的双手:“妈,别难过,都是儿子不好,惹您伤心了。” 自从杨坤龙知道现在的母亲是养母后,他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的稍有不逊,更会加剧她的悲伤,他不能这样。 她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她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扶养长大,完全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甚至比亲生母亲还有过之无不及。他不能没良心,感恩载德是做人的起码准则。 “妈,您别担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自己的婚姻大事的。” “光说有什么用,带回个老婆回来给我看看。”母亲还是埋怨地说:“现成的在这,你都不晓得要,我看你不是傻疯了头。” “您又来了,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跟春香没感觉,我只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 杨母见说不通坤儿,只得无奈地怏怏退出房间,嘴里还在不停地唠叨,“人家这么好的条件,将来什么都是你的,也不知你脑子搭错了那根筋。” 母亲的时不时就扯起春香的事,着实让他头痛,他又无法说服她,尤其无法说服春香母女俩,他真的感到无颜面对她们。 他也静下心来认真地思考过,并试图自己和春香往那方面想,但怎么强牵都牵不到一起,他真的找不到半点感觉,哪怕有丁丝感觉,他也许会妥协。 没有爱情的婚姻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去碰的。 但这件事又明显摆在这,如何去解决,既不丢失她们面子,又不丢失两家一如既往的情谊。 杨坤龙还真的一时找不出好方法,他苦恼透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偏是容易得来的偏不会珍惜,偏是难以得到的偏要强求。 每当这时,杨坤龙又总会鬼使神差地想起艾明霞,艾明霞在他的眼里。那是看那那都好,一举手,一投脚都让他神魂颠倒。 可他知道,明霞面临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来自她家庭的阻挠。尤其是她当厂长的父亲,明霞就是再怎么爱他,他也千般深爱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在他身上真的也会出现“梁山泊与祝英台!”想想就后怕,为此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正因为他深知,艾明霞的爱情阻力太大,单凭他的主观是不可办到的。 所以他才会矛盾着躲避着她,而每次的避开又像有把刀子似的在剐着他的心,疼的他似乎晕厥过去。 也真的难为杨坤龙了,他面临着急需解决,一个痴情爱着他,而他却找不到那种爱的感觉的傻妹子。他要尽快处理好这个棘手事,否则会影响两家的正常关系。 又要处理一个他深爱的,却不完全知晓人家的心事的另外一个女人。 突然,他灵光一闪,转移春香傻妹妹的注意力,给她找个条件好的男子,有可能她会从泥塘里走出来。 对,就这样办;杨坤龙在脑海里逐个搜索他认为各方面条件都和春香相配对的人选。 权衡后,他想到了熊凯,熊凯目前还未找到合适的对象,给他俩创造机会,当回红娘。 或许能帮到他们俩,情缘一线牵。既做了月老,积了功德,又帮自己得己解脱,一举两得。 他在盘算着他的这个大计划,并且要立马付诸实施。 正要出门,猛地发现艾明霞正向他家走来。他忙退了回来,想了想,打开了后门。 他的屋后是一口水塘,水塘边只有条狭窄的小路直通后山。他还在尽量避开她,前几次他也是采用这种方式躲开她的。 杨坤龙出了后门,刚来到水塘边,就被艾明霞堵住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艾明霞声音不大,半是埋怨半是娇嗔地说。 杨坤龙故作振静地说“我没躲呀!我是走这…… “是走水塘里是想捞影儿,还是走后山想去捡魂魄。”艾明霞眼盯着杨坤龙的脸,发现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我……我……” “你什么你,男子汉的气概哪里去了?” 这下撸到了他的痛处,他可不想在她面前让她掉这身份,立马仰起脖子道:“我一个男子汉,还会怕你。” “好啊,不怕是吧,不怕你怎来证明呢?就这样躲着我?”艾明霞一连串的追问使得杨坤龙有些窘迫。“你想怎样?”杨坤龙反转追问。 “这辈子我粘定你了。”艾明霞边说边向杨坤龙身边靠近。火辣辣的眼神似乎长出钩子,刺进了杨的魂灵深处,是那么的紧,那么深,那么的不可抗拒。 “明霞,你会后悔的;今后的路还漫长,到时再后悔还得分手,以其那样,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也是痛,短痛也是痛,没多大区别。人生苦短,眼前有快乐不去享受,是傻子。”艾明霞激情似火,和平时的沉静,羞涩,腼腆似乎判若两人。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一失足即成千古恨,婚姻大事,一辈子的事,不是儿戏。”杨坤龙有点抵抗不住明霞的攻击,声音开始软和起来。 明霞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杨说:“你怎么去跨越你的家庭阻扰,尤其你父亲的强烈反对?” “这个不是你考虑的事,我会有办法的。” 艾明霞深情拉住了杨坤龙的手。脸颊绯红。好似朵盛开的桃花,身体内还同时散发出女人特有的体香。 杨坤龙浑身软酥酥起来,身上开始无名地躁热,口干舌燥,手心冒汗,血往头上直涌。 他无法抵抗住明霞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味,男人的本性难以抑制,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嘴唇缓缓地向明霞的殷红小嘴贴了上去。 “咚”的一声,一块石头丢进水塘,发起了响声,立即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随后听到轻轻关窗户的声响。 俩人惊然,同时抬头向窗户看去,一切都明白了。差点忘了,隔壁还有一双妒忌厌恨的眼神呢! 第15章 不能堵,只能疏 隔壁春香把外面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她那平日里总是眼光四溢,秋波如水,仿佛会说话的眼晴这时露出了怨恨。 她怨恨眼前的那个女子,不顾她的情感,抢走了她心中的爱人,她的亲哥哥。 她怎么也不明白,她和坤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到后来他怎会鬼使神差爱上别的女孩。 她本认为,她和坤哥哥是天设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两家大人都关系甚好,她又从小就喜欢,爱戴坤哥哥,结为夫妻还不是顺理成章。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艾明霞的出现,她始料不及,可她又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赢取这场爱情保卫战。 她不知道艾明霞到底使了什么魔法,把她的坤哥哥迷痴的服服贴贴。 明霞有的她也有,明霞没有的,可能她更有,她对坤哥情深意切,温柔体贴,从来是坤哥说东她不往西,百依百顺。 可即使这样,她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心,尤其是那次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我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这句话伤透了她的心,夜里她几次梦中哭醒。 她不死心,“只要你还没有正式结婚,我是不会撒手的,你一天没娶,我就一天不嫁,”春香心里下狠了决心,非坤龙不嫁,她赖也要赖到杨家。 两边的母亲都似乎明白春香的心事,母亲告诫她说:“你真的喜欢他,就主动点,也不过分,注意把持好分寸就行。” 杨母也敲边鼓说:哪有猫不吃腥的,只要是女的追男的,一追一个准,没有那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这个夜晚,好像两边大人似乎像商量好似的,都说有事不回来,两边家中都只有孤男寡女。 杨坤龙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大门吱呀声,虚掩的房门也被推开,杨坤龙正全神贯注看着一本唐诗三百首,直到一个身影来到了他面前,他才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面前站着妩媚动情的春香,蓬松的秀发,被一个花色小手帕在脑后拢着,淡淡的香水味似乎是从秀发中飘出。显然看的出,春香是刚洗漱过的。 她上身穿着薄薄的短袖花格子衫衣,两个乳白的奶头,好似隆起的山峰,透过薄衫,依然可见。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像两个黝黑的黑洞,似乎能把人吞吸进去。鹅蛋脸红扑扑,楚楚动人。杨坤龙出神地看着她,心中泛起了波澜。 “坤哥,你看什么书啊,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嘿嘿!”杨坤龙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站起身来:“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春香调皮地用她那纤细的小手指捅了下杨坤龙的胳膊。 “那倒也不,晚上过来,我还以为你有事呢,”边说边拖了把竹椅给春香。 春香没有坐,只是在坤龙面前来回踱着步,眼光直勾勾地望着他,并没有言语。 杨坤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扫了几眼春香,就躲开了她的目光。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似乎能听到“扑扑扑”双方心跳的声音。 还是春香打开了沉默, “你看我这衣服漂亮吆” 杨坤龙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漂亮。” 春香紧挨前一步,似乎贴紧了坤龙身子“那我漂亮不?” 坤龙赶忙缩了下身子,“我妹打小就好看。” “你是说小时候我好看,现在就不好看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吗?”火辣辣挑逗的眼神盯的杨浑身发毛。 杨坤龙不是傻子,他完全明白春香此时来的目的;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持住,不能顺着她的竹杆往上爬。 所以他岔开她的话题道:“今天干活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下次有空,我和熊凯,专门找你玩,如何?” 这是在下逐客令,春香粉脸刹地变了色,气愤地一把推开杨坤龙,眼中含着泪花,头也不回冲出了房门。 负心汉遇到了痴情女,杨坤龙还有招吗? 东方欲晓,杨坤龙身穿蓝色运动衣裤,早早地起床;他有个一正常人难以坚持的好习惯,晨练;即使是寒冬腊月,刮风下雨,他也从不间断。 正值仲秋时分,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天的尽头,云雾笼罩;晨露滴落在草叶上,晶莹剔透,宛如颗颗明珠。汝河两岸依旧树木青翠,花草芬香。秋风瑟瑟的影子似乎还早,更别说秋季萧条了。 等他晨练快要结束了,农场挂在仓库屋角的铁铸成的挂钟,己被值班人员敲响。那是这个农场位置的最高处,站在这可以俯视全场东南西北及整个旷野。 这个钟声一响,方圆2一3公里处都能听到。 那是早上出工的号角,清脆洪亮的钟声顿时划破苍穹,唤醒了熟睡的农工;他们又开始踏着晨露展开了新一天的劳作。 杨坤龙扛着锄头,和着农业二队的人员一起有说有笑走向田头。 农业二队,男女职工共计三十人。大多数是夫妻双双,只有少数几位是单身狗,杨坤龙目前也是单身狗中的一份子。 结巴胡队长来到了人群面前,他开始分派今天的工作任务:“马上要秋种了,我们要……要在中秋节……之前,做……做好水稻开沟……排水工作。今天这片坂大……约五十亩,二天把它……它拿下来,有信……信心吗!” 有人说:“这就要看你这当头的怎样待见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哟。” “对,胡队长,光甩嘴皮子没用,给点实惠。” “可以。” “给什么好东西?”大伙儿异口同声问! “暂时……暂时保密。”胡队长诡异一笑,因为他还没有想好。 “开干!”胡队长大手一挥,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出来倒没结巴,很利索。 人群“哗”地一声全部散开,奔赴各个劳动点去了。 开沟排水的活不难,也算不上重力活,只是每隔大概3米左右的距离,把水稻里掏起一株,从田的这头笔直掏到对面那头,形成一块小丘,一条水沟就形成了。 杨坤龙站在齐膝的稻田里,露水打湿了他高高卷起的裤管。这时的水稻还正处抽穗扬花时节,青翠的稻杆大着肚子,几片好似要刺破苍芎的剑叶的出口处,稻穗含苞待放,向广野散发出阵阵清香。 杨坤龙此时似乎也闻到了稻花的芳香;他深深地,贪婪地吮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头快速地从嘴巴里吐出来,顿时,神清气爽,劲头十足。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有人惊叫:“鱼,好多的鱼。” 恍如一石击到水面上,顿时泛起阵阵涟漪。周围的人们连忙丢下手中的锄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一时间,水花四溅,人群鼎沸,大伙挤到了一起,甚至头碰到了头,不顾一切地围堵着那些不该出现的鱼;只因它的出现,扰乱了秩序,搅乱了人们平静的心,更为严重的是糟塌了一大片稻禾。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胡队长见状开始发怒了,他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脸一反常态,“损坏了庄稼,我……我要你们赔。” 躁动的人群开始静下来,面面相觑。 杨坤龙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目睹着人们抢着去捉鱼的情景,没有去凑热闹,但他的心情是激动的。他觉得这群人也有好可爱的一面,这和他小时候的顽皮劲没多大差别。 捉鱼本就是老少皆喜欢的事,无可厚非;但这是在工作,更为胡队长不能容忍的是,损坏了稻禾,影响了粮食收成。 “没……没见过鱼?损坏了稻子,我要……你们赔。”胡队长还在怒哮着训斥他们,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突然,杨坤龙脑洞大开,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想法;他忙靠近胡队长,在他耳边低声道:“先把稻田水放干,以生产队名誉,分出几人捡鱼,集中起来,然后再做为副利分派给大家。你不是答应大家,干好了,完成了任务给副利吗,这不就是副利来了吗!” 胡队长一听,立刻转怒为喜,拍着杨坤龙的肩膀说:“你回去拿……拿箩筐吧!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杨坤龙立马回家,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那次和艾明霞相会,被春香看见,往水塘里丢石头之事;又想起昨夜春香的突然夜访,不由得心又焦虑烦躁起来。 人啊,就是没有消停的时侯,猴事不去,马事又来。 联想到队上众人抓鱼引起队长发怒,眼看情况不可交转时,他事下稍微一个拨转,立即胡队长阴雨转晴。 是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坏事也可能变好事。 想到此,他心中立即有了主意,不要堵,只能疏。堵则山洪猛兽,疏通才能一泻千里。 对,就这么办。 第16章 峰回路转 吃过午饭,他稍作休息,就躺在了床上。 杨坤龙早上起得比较早,中午午休是他必不可少的,如果缺了午间这个小憩,整个下午判若两人;哪怕就眯上几分钟,整个下午他都会精神抖擞。 他仰面平躺在床上,膝盖弯曲,双足掌心对应着,双手交叠在小腹下丹田,全身放松,想象自己身体如一叶轻舟,浮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片刻功夫,他就仿佛佛佛,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他头上戴着个草帽,迈着轻快的步子,行走在热日当空的汝河岸边,清澈的汝河流水哗哗地流淌着,仿佛在唤呼他的到来。 河堤两岸的杨柳在清风吹拂下,婀娜多姿地摇摆着,似青春少女扭动着身姿,令人神往陶醉。树上的吱鸟叫个不停,也不知道口渴和累。小河边有一大片莲池,午日的阳光照射在青翠的莲蓬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就喜欢在这莲塘边踱步,思考。高兴的时候,他还打起了拳,跳起了舞。 突然,塘池里翻起一道白浪,白浪过后跃起一个尖尖的白花脑袋,一对绿色的眼晴泛着深兰色的光,如两道闪电向他射来,那怪物慢慢靠近他,拱托着他骑上腰背,随即腾空飞起,身边飘来层层叠叠云絮,耳边不时传来“嗖嗖”风声,就这样飘呀飘,又似飞呀飞,飞过高山,飞过了河流,飞到了个巍峨崇山,飞瀑撞击岩石声不绝于耳,飞流直泻三千尺,击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全身,他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如入仙境。 “喂喂。”杨坤龙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身子,惊醒了他的黄粱美梦。睁眼一看,胡队长站在他床前。 杨坤龙一咕噜坐起来。用手擦了擦惺忪眼睛。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呢! “队长,要上工啦。”杨坤龙忙问。 还有一会儿,不急。”胡队长微笑着看着杨坤龙“下午你……你不用去田里上工,你不是有自行车吗,去……县城买60个包子,每人……两个,下午中途休息……时间赶回来,我要给大家加歺。”说完从口袋里掏出6斤粮票,外加3元人民币,其中一张红色的一元,绿色的二元。 “队长,你私人出钱粮?”杨坤龙知道,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买什么东西都离不了票据,比如,吃饭要粮票,吃肉要肉票,买布要布票,买个馒头包子也少不了粮食。一下子拿出几斤粮票,这在当时是多么稀罕的事;杨坤龙才会这样问。 “我哪有这本钱,除非我去卖老婆,”胡队长风趣地说,“我先添着,月底发工资时再扣回来。” “你怎想到买包子,这不过时,不过节的。” “图个乐趣,调动下大家的情绪。” 原来胡队长是想用这种方式 笼络下人心。其实都是吃他们自己的,只不过就是先添把而已。 乡下人喜欢凑热闹,时常会用这凑分子的方式,我们当地人称“打平伙。”其实就是凑热闹,苦中作乐而已。 临走前,胡队长还一再叮嘱,“县国营商店有两处卖包子店,一家不够的话你要多跑一家,如果两家都不够,你就干脆别买,别搞的有爷吃的没娘吃的,那就吃力不讨好了。” 农场距离县城大约五公里,平时走路,少不了一个半小时,杨坤龙家里有辆永久牌自行车,还是他父亲在世时托人从省城买回来。 当时在场里稀罕了好一阵子,羡慕的小伙伴整天跟在杨坤龙屁股后面转。 那时坤龙才11岁,人小鬼大,闹着要学骑车,父亲开始不依,说他还小,人都没车子高,等过几年后再让他学骑。 小坤龙不干,不让他学,他就不吃饭,其实他只是该吃的时间不吃,不该吃的时候他再吃,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做给父亲看的。 不吃饭他才不干呢!小时候饿怕了,差点要了他的小命,饿的滋味他还记忆犹新。 他可不会那么傻,只不过为了学车,采用的一种策略而已。 父亲没办法,生怕真饿坏了这宝贝疙瘩,得不偿失,那就亏大了。就试着让他骑,反正他个小,骑不了就会放心下来,这是他父亲想的。 小坤龙可不这样想,我人小,够不着车子怎么办,他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了骑三角架。 而且就是在王建,王盛华两个小伙伴的帮扶下,一个上午就不用人在后面帮扶,就可以上路了。 羡慕的好多大人都称小坤龙是个“人精”。 小坤龙会骑车了,他没忘了两位好兄弟,同时也让他俩也学会了骑。害得王盛华,王建的父亲。也不得不托关系,也给他们买了辆自行车。 不知道的人不会理解,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明白,王建,王盛华他们都是独子,真正的宝贝疙瘩。 坤龙有的,他们必须也得有。所以他仨这么铁,其中这种因素也是其中缘故之一。 杨坤龙找了大竹篮子,用绳子把篮子扎好,放在自行车后架上。出了门,骑上了自行车,往县城赶去。 他心中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他要借这个机会,找一下在县城修理部的熊凯,春香妹妹这桩事不处理好,他的心病也别想除去。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和煦的秋风既带着夏日灼热,又兼有秋日的寒凉。 好几天又没下雨了,天空中显得格外干燥;铺着沙石路的大车道,中间高,两边低;马路两旁的庄稼被厚厚的尘土覆盖。哪个时候还没有柏油马路,更莫谈水泥路了。 杨坤龙骑车技术很好,在这 坑坑洼洼的马路上,放双手骑自行车,是他儿时玩的伎俩;现在是大人了,他就不会再玩这种伎俩了。 无事时他会在家门口练慢骑车,在原地不动,车子不会倒。 还会练骑着车,弯着腰,从地上捡石子;好些技法只要他看到别人能做的,他就都会去尝试。只要有人能够做到,他觉的我杨坤龙也定能够做到。 他用力蹬着踏板,正着自行车全力奔跑,车轮扬起的尘土,被他甩在了脑后。他可不想吸这尘土,那味道没有包子味道香。 那个欢快劲,不时引来路人的好奇的目光。 到了县城,他首先去找熊凯。修理部就开在城东头。不巧,熊凯不在;修理部负责人告诉他:“熊凯出差了。”哪没有办法,第一件事泡汤了, 他急得去办今天买包子的事,这事可得办好,第一次队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如果没办好,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杨坤龙经常来县城,因为他有自行车,来县城玩方便,多半是和盛华,王建同伙,因为他仨是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所以他们的每个月的两天休息日,多半都会来县城过的;上馆子喝点小酒,到电影院看看电影,反正哪好玩就去哪玩,都是家中的大王,随心所欲,谁也管不了。 玩他个无拘无束,玩他个天翻地覆,他们说了算。 先来到县城最大的国营饮食商店,包子铺前人流熙熙攘攘,店员是个40来岁的大婶,杨坤龙问:“婶子,有包子卖吗?” 大婶正对着对面一个面点师傅聊天,正聊的起劲,听到坤龙问话,态度不冷不热地回答:“还有。”似乎她不是卖包子的服务员,买不买对她毫不相干。 难怪,那个时代的店员,服务员可吃香呢,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头都是高昂着的,衣服角都能打死人。 “我买60个包子。”杨坤龙边说边掏出粮票和纸币。 “没那么多,只有30个。” “啊!杨坤龙大吃一惊。”不够啊,还得走另家。“那就算啦,我去另家吧。” “另一家也不见有。”大婶冷不丁说了一句。 “你怎知道?” “你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下午啦,谁家还会留那么多货,留货让他坏掉,喂猪去呀。” 大婶鼻子“唔”地一声,仿佛她刚才说出来的话不是用嘴,而是用鼻子唔出来的。 是啊,大婶说的在理呀,那个年月,冰箱都还未出世呢!天热,包子是不能存太久的。多半是早起和好的面,计划着一天的分量,下午就不会再增加分量。 杨坤龙头都有点大啦,初次出师就不利,如何是好。 “婶子,能不能想个办法,”杨坤龙似乎在求她。 “不能,人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做,我又没孙猴子72变。”大婶头一昂,屁股一扭。 “这……”杨坤龙无语了。” “这30来个你到底要不要?”大婶甩出一句。 “没有60个,还是算了吧。”他想起队长的交待,不够数就干脆别买,省得有爹吃的没娘吃的。 杨坤龙无奈地回头正要离去,下一家去碰碰运气。打开车锁,正要走;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随即传来声“杨班长,还真是你?” 杨坤龙开初吓了一跳,听到声音忙回头一看,原来是高中同学刘华,“刘华,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在这,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呀!” “你不用下乡?”杨坤龙好奇地问!那个年代,城里知识青年都是要下乡的。只有有工作的人领外。 刘华大笑道:“我爸早退,我顶他位;刚才我正在里面休息,偶尔听到好像是你的声音,就出来看一下,果然是你。” 刘华兴奋地抓起杨坤龙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毕业后第一次见面吧?你现在怎么样?你买那个包子干什么?”一连串问话,杨坤龙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才好。 “一个个来好不,你一下子就问那么多,叫我怎样回答。” “好,好,好,你现在过的怎样?” “不怎样,回场知识青年,种田。跟你无法比。” “哦,那你买这么多包子干吗?” “生产队上大家打平伙,队长派我出来办理,不想,第一次就办砸了。” “别呀,有你老同学在,放心,砸不了。”然后拉着杨坤龙的手走进商店,拉了把椅子:“你坐着稍等下,要不了半小时,保你满意。” 杨坤龙感慨不已,怪不得人们常说同学情最纯,最真,最无私;这次他还真领教了。 没有让大家失望,杨坤龙像打仗冲锋一样,大汗淋漓赶了回来;来到了田头,架好了自行车,这才向人群招手。 大家齐向他奔来,哪个高兴劲呀,真别说,还真像电影里有时的镜头。如果那时有手机就好了,拍摄下来,做个抖音,恐怕有不少流量。 胡队长拿着两个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大包子,连声称赞杨坤龙办的好。 杨坤龙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细述了一遍,更加引起人们的赞叹。 可也还有另一个人,嘴里贪婪地大口吞嚼着包子,却弃之于鼻,吭吭唧唧发出不满情绪,“看你得瑟劲,屁。”他就是二队副队长,熊银发。 第17章 动员大会 晚收工的钟声已经响起,杨坤龙和着大伙准备收工回家。 晚霞烧红了西边半边天,如诗如画,每一缕光线都是大自然的妙笔,勾勒出天际的绝美轮廓,映照着宁静的汝河流水。 这时农场高挂在电线杆上的高声喇叭,正好响起:全场职工请注意,下面播报一个通知,今晚8点钟,在场大礼堂召开全体职工大会,请大家吃过晚饭后,准时到大礼堂参加会议,不得缺席。 早早吃完晚饭,杨坤龙就拿着一张小竹椅准备去大礼堂开会,正要出门,王盛华,王建,熊凯也一路相约来到杨坤龙门前, “怎么这么巧,我刚准备走,你碰到你们。”杨坤龙说。 “我们也是在路上碰上的。”熊凯抢着回答。 坤龙问盛华,“今天开职工大会,你知道是什么内容吗?”盛华答:“厂里准备建实验室和办公大楼,” “哦,这到是好事,” “所以召开全场职工大会,号召大家准备为建房做义务劳动。” “需要大伙干什么?” “运砖。具体任务等下艾场长会布置。” 几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礼堂。 这是建场以来就建起的一栋大礼堂,面积大约有200来平方米,东边建有一个戏台,可以演戏,场文艺宣传队经常会在这个戏台上演出。 西边是食堂,建有四五个窗口,是便于开饭时职工买饭方便;则后还建了个大厨房,厨房里建有一个大水池,两口大型锅台,用的铁锅都要两三个人抬。 毕竟是个大家庭,有一百五十来位干部职工,总人口四百多人;吃饭是头等大事,没有这么大的家什怎么行! 食堂有专门煮饭人员,炒菜人员,烧火人员,洗菜洗碗清杂人员,还有采购员,管理员等。 只要开饭钟声一响,全场大人,小孩就会稀里哗啦拥进大礼堂,在窗口排队,点要自己所需。 当然得用场里特制的票据来换,比如买饭有饭票,买菜有菜票;这些都是要人民币购买的,饭票有定量,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菜票则没有定量,有钱人可以多买,菜可以挑好点吃,钱不多的人就会少买,捡便宜菜吃;毕竟那个年代,能吃饱饭不饿着就行。 对于置放在厅堂中央好几张大方桌,在那用餐的人很少。 只有单身狗才会坐哪地方吃饭,绝大多数人都是拿着家里的钢筋锅,来到这买好饭菜,各自回到自家独自享受。 一来可以无拘无束,二来可以免去攀比;毕竟贫富之间还是有差距。吃的好的不想有人知道他家有钱,吃的差的也不想丢这个脸。 在自家吃就不一样,没有异样的眼神,没有闲言碎语,更不会为此而失去自尊。 八点整,参会人员都基本到齐;那个年代,很讲究雷厉风行,一切行动听指挥;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农民,没受过军事化管理训练,但在农场,在这方面历届领导都强调的很严。 你若散漫,不按时或缺席,不客气,扣你工资。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圆,实打实的宝贝,抠掉了就没得回来,比身上落块肉还要难受。这种滋味谁也不想去体验,不想体验就得遵守规章制度。 台上坐着艾辉龙厂长,他总是满脸胡茬,给人印象很凶,其实跟他相触了一段时间,你就会改变当时的看法。 他为人还是很友善的,平易近人,没半点官架子,很朴素,旧军装穿的补丁打补丁;能吃苦,常年劳动在第一线;除了外出开会或出差,他和其他农工一样,似乎天天雨淋日头晒,劳作在田间。 在他的带领下,场部所有工作人员,都订有劳动指标,根据工作性质的不同,出勤率都在100天至150天之间。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年底每个人都要拿签到本本来证明的。下到那个生产队,那个生产队队长和职代表就给签上大名,没有他们的大名,对不起,无效。可想而知,那时的干群关系是多么地融洽。 陈书记主持会议,首先开场白后,就宣布了会堂纪律,然后说:“由艾场长向大家做报告,大家欢迎”自己带头鼓起掌,台下这时也响起雷鸣声的掌声。 艾场长净了净嗓子,他就开始讲活了,他嘴皮子其实不算很行,没有陈书记样,说话一套一套的。他没有多大文化,识的几个字还是在部队上学的。所以他说话没有多大的逻辑性,想到哪讲到哪,甚至有时会前言不答后语。 不管怎么样,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事情的来龙脉他还是讲的清楚的。 “同志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响起。他两手掌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停下。 “今晚上开会的内容很简单,就一个,”他顿了顿,拿眼扫视了台下一眼,接着说:省农业厅对我们场很关心,很爱护,拨给我场2万元资金,” 台下又是一片躁动,每些人还手舞足蹈了起来,仿佛这个钱是到他口袋里似的。毕竟,瞎子见钱眼也光。 “这钱不是给我们乱花的,是要我们建个科技实验室,当然也同意我场顺带建个办公大楼,钱就是那么多,建多大上面不管,但实验室必须按质按量,按规格建好,否则要追究我和陈书记两人的责任。” 他又扫视了下人群,“这些钱显然是不够的,那怎么办,自力更生啪。” 他吞了下口水“我们首先找设计人员做了初步预算,光建实验室,资金还是充足的,但同时想建办公大楼,那资金就严重不足了,怎么办,这是个极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很难再遇到这个良机了。” 艾场长停了停,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口水,接着说: “我们有窑厂,砖瓦不用买,只需钢筋水泥;我们有砖瓦匠,不用请师傅;我们还有的是人员,不用请零工。” 他兴奋了起来,把原本坐着的椅子向后挪了挪。 “有这么多有利条件,我觉得建个实验室和办公大楼没问题。” 台下有人在窃窃私语,比刚才少了许高兴劲。 “安静点,听我说完,”他向台下摆了摆手 “经场管委会研究决定,在九五年十二月三十日之前,大家以义务工的形式,从窑厂运砖到建设用地,男职工每人五千块砖,女职工每人四千块,干部同样,我也同样。” 台下这下安静了,鸦雀无声,仿佛能听到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但就只有片刻时间,人群中就躁动了起来。 陈书记出来镇场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艾场长讲完。” 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艾场长继续说: “从明天开始执行,早中晚你们利用好休息的时间,把砖运过来,要码好,便于点数,不能马车屎样遍地乱丢。奖罚分明,具体事项,由场办下发文件到各部门,由各部门具体执行。” 杨坤龙和王建,盛华,熊凯坐在后排不显眼的位置,对于他们几人是认真听或不认真听,他不管,反正他是认真听进去了。 他身旁除了三位男同胞外,还坐有几位女同胞,看的出他们都是名花有主。坤龙左边有明霞,右边有春香;盛华旁有陆英,王建身挨着是他的对象碧连,国庆节就要订下终身,其实是走个过堂。他俩已经是名正言顺,只差那一张纸了。 杨坤龙几次意示熊凯靠近春香坐下来,可能他感觉还不到时候,还在有所顾忌。只是时不时拿眼瞅着春香,神儿还是完全留在了她身上。 艾场长的话他似乎只听进去一半,可能还得打折扣。 “熊凯,我妹子运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熊凯爽快地拍着胸脯。 “谁稀罕你,我自己有手。”春香不领情地回了句。 碧连,陆英道:有人不用是傻子,春香你愿当这傻子? 春香没言语,好闺蜜的话她不好反驳。 杨坤龙说:“我们组成一个互助组吧,大家共同努力,人多力量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恒古定律。” 大家异口同声“我同意。” “好,明天我们就开始。” 第18章 增砖添瓦 散会回到家,杨坤龙就找出了家中老祖宗留下来的那部独轮车;好久都没派上用场,这下可好,终于有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给独轮车轴上了点机油,省的明天装推砖块时,吱吱呀呀的声音吵死人了。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他这才上床睡觉;躺在床上,他还在想着,八个人,四男四女,男的要完成2万块砖,女的要完成1,6万块,共计3,6万块。 数目不少,窑厂到建设用地大约一公里,我这独轮车一次只能装一百块,那就有500来斤,车是没问题,人恐怕有问题;自己从来也没推过这么重的东西,虽然还有其它几人帮衬,毕竟推车手是关键人物。 想想其它几人,都是公子哥们,更别说几位女子,其他的活可能行,但肩挑手提这种重力活,还真的也似小家闺秀一个,没多大差别。 自已经过窑厂磨练,还是有一定的耐力,比起那几位哥们,自己可算是主力军;也不知他们还有什么可用的装御工具,专靠肩挑恐怕不行。 唉,如果有辆拖拉机就好了,手扶拖拉机也行,再不,有部人力大板车也比独轮车强呀。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鸡叫头更他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第二天中午,他吃完饭立即就找盛华,王建商量,看他俩还有什么好的方法。 盛华皱着眉头,“我昨晚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个结果,愁死我了,光靠肩挑,一次20块砖,就天字第一号了,100来斤呢!我这肩膀肯定是吃不消的。” 王建也犯愁着:“我也一样,不知道怎样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更何况还搭上了几个拖油瓶,这次恐怕非掉几斤肉不可了。” 坤龙安慰两位道:“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愚公移山,这下到了活学活用的时候了。”三人都笑了。 吃过晚饭,坤龙就推着独轮车上路了,他估摸着,其他人也都出发了。 今夜,月亮像个圆盘,早就高高挂在天幕上;清辉洒满大地,寂静的夜晚莫名地多了几分诗意;秋风吹拂了起来,寒意从坤龙身上掠过,让他不由得打个寒颤。今晚要苦战,他上身只穿了件蓝背心。 通往窑厂的路忽然热闹了起来,喧哗声不绝于耳;坤龙知道,那时农场其它职工也在为完成任务开始行动呢。 坤龙一边前行,一边四处探望,他在找其他几人。忽然身后传来自行车“叮叮铃铃”的敲铃声,回头一看,差点没把坤龙气死。 竟是他的两个哥们,一人骑着辆自行车,车架上还带着他的女友,正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向他这边驶来。 仿佛他们不是去搬砖块,而是带着情人去游山玩水,度蜜月呢! “这不胡闹吗,你以为这是去逛街呀,这是去装砖,是去劳动。” 盛华两脚点住车子,停在了坤龙面前:“别激动,我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你看嗬,自行车两边安上个车架,我估摸,一边装20块砖没问题,两边就能装40块,重量也200来斤,凭哥们这骑技,完全没问题。” 王建也凑了上来道:“退一步,一次30块,也比肩挑舒服呀,而且速度翻倍。” 一语点破梦中人,坤龙想,有道理呀;他知道这条道是砖厂向外出售砖的主要通道,路面还是可以的,用自行车装砖,比肩挑还是不知要强多少倍。 他把独轮车交给这时赶上来的熊凯和春香,“这个你们先用着,熊凯你推,让春香前面用绳拉,陆英,碧莲两边扶着帮衬推,咦,明霞呢?明霞怎么还没来?……我回家去骑车。”说完扭头就往回跑。 等坤龙骑车来到窑厂放砖的地方,这里已经早就热闹了起来,人群鼎沸,人头揍动,搅得这个本该平静的月夜也不安静了。 坤龙先把独轮车装好砖,两边用绳索捆扎好,自己先试了试,还行,然后在独轮车的前扛上挂上另一根绳索,交到春香手里,教她怎么拉。 又叫碧连,陆英一人一边,帮扶连带推着,这才开始和着盛华,王建装三辆自行车。 坤龙道:“先别贪心,第一次宁愿少点,安全第一,先看看效果。” 两王齐答:“好嘞。” 他们装好车后,先推车行走了几步,前面有点飘,后面有点沉;凭他们十来年骑车经验,应该可以。 坤龙一踏脚踏,一边跨腿骑上了车;骑在车上比扶着走,还是好受多了。车速渐渐加快,他三人奋力蹬着脚踏车向目的地奔去。 等他们再次返回时,路上发现明霞一人急匆匆向砖场走去。 坤龙追上明霞,在她身后按了下车铃,把明霞吓了一跳。 “你怎么才来,我们都跑了一趟了。” 明霞没回答,扭头望着别处。坤龙觉得有点不对劲,忙下车挨近明霞问:“怎么啦?” “别问啦,走吧。”明霞显然语气忧伤,神态异常。 坤龙忙问:“出什么事啦?”明霞看了看坤龙,又看了看身后跟上来的两王,欲言又止,推了坤龙一把,“上车走吧。”随后也跨上了后车架。 坤龙隐约感到,莫非又是他父母亲阻挠她,不让她跟着自己干? 坤龙担心的事还真没错。 明霞早早吃过晚饭,就准备去找坤龙同往窑厂,被他母亲叫住,“你去哪?” “我去挑砖呀。”明霞回答! “你哄鬼呀!砖厂不是在后山,你往前走干什么?”母亲厌恶地说着明霞。 明霞这才意识到,母亲早已时时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时常向她发出警钟。 明霞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对着母亲道:你别过分了好吗,求您了。” “不行,你和那姓杨的来往,就是不行。”母亲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妈,您怎么这样私利眼,坤龙不就是家庭特殊点吗。” “这还不够吗?他不能给您带来幸福,他会废了你一生的前途,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霞再也不想跟她争辩,扭头就走。身后传来母亲的漫骂声“不要脸的东西,你走就不要回来。” 明霞满含怨愁,她还是头也不回向坤龙家走去,结果因母亲的横加干涉,她晚了一步,没有跟上坤龙。 坤龙安慰明霞道:“忍忍吧,别跟父母搞僵了。毕竟他(她)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虎毒不食子,心还是为你好的。” 明霞无语,她虽然气愤,可毕竟她是母亲十月怀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还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暂时忘了烦恼和忧伤,投身了紧张的战斗。 别说,经过第一次的试战,他们在码好的砖垛上数了数,整一百八十块, 他们再接再励,似乎有了经验,第二趟就顺当了许多。 连续作战,这晚上,他们苦干到晚上10点;有点疲惫了,坤龙这才叫大家停下来,尽快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首战告捷,胜利的曙光在向他们招手。 第19章 中秋佳节 阴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农场全体休假。 这是个传统佳节,传说起源于上古时代,汉代开始普及,唐代成为全国性的节日,宋代正式定为农历八月十五为中秋佳节。 中秋佳节的习俗,包括祭月,赏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此外,还有燃灯,看花灯,吃芋头,食藕盒子等习俗。 中秋节的核心内涵是团圆,古人认为月亮的圆满,象征着人间的团圆,寄托了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之情;文人墨客通过诗词表达对中秋的赞美和思念之情,形成了丰富的文化内涵。 昨晚加班拉砖,坤龙就和大家商量好,利用这个放假日,痛痛快快干他一天,减少晚上的加班劳累。 毕竟夜里干活有诸多不便,老天不会额外照顾你,天天晚上在天空中挂着圆灯笼照耀着。 而且老天有时也和小孩子似的,经常会甩小孩脾气,不是黑蒙蒙的让你伸手不见五指,就是哭着甩下烦人的眼泪。更有甚者,泪水会倾盘磅礴,让你无法适应。 而白天的功效显然不同,利用这个中秋佳节,可以多拉很多砖块,减少夜晚的加班。 再说,男男女女,干活在一块,心情愉悦,干活也不觉的累,有说有笑,权当休息。 他们一对对,一双双,在这火热的劳动中,撞起激烈的爱情火花,燃烧着火红的激情岁月,留下永不磨灭的爱情记忆。 今天,天公很作美,太阳也许感到了疲倦,躲进云层里,也许它也想过中秋节,需要休息。 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给人很舒适,很爽快。 熊凯今天很露脸,他竟然利用自己特殊的工作关系,借来了一部手扶拖拉机。虽然人家只答应一个下午,那也可谓是锦上添花。 有了这家伙,其它的工具都成了废物,大家只要侍候好他就够了。 一起装车,一起卸车,熊凯当着机手,后面跟着七个生龙活虎的青年男女;为了多装快跑,他们没有一个愿意爬上车享福,而且选择了跟着车后练长跑。 黑幕终于笼罩了大地,在建筑工地上,就多起一堆长长的砖垛,清点了数字,一万多,不知能抵上多少个晚上。 坤龙大声道:“熊凯,你立大功了。” 熊凯满脸的喜悦,小眼睛神气地望着春香,露出骄傲的笑容。 春香也对视了他的目光,这才发现,熊凯好似比以前不一样,形象似乎好看了许多,“屎瓜子”的影象怎么不见了。 这就是应了那句话,相处久了,感情就随之来了。熟能生知,知能生情。 坤龙和明霞也相视笑了,那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似的舒心,愉悦,幸福的笑。不可坦露,不可言表。 坤龙微笑着走向熊凯,伸手向他胳膊深情地拍了一下:“大舅哥赏你一掌。” 盛华道:“你还不谢谢大舅哥。”王建道:“”还有我呢!我也是春香的兄长呀,要一并谢哟。” 熊凯抱拳作揖,嘴里不停地“谢谢……谢谢,谢谢各位兄长。” 春香满面春风,羞涩地躲在了明霞的身后。 坤龙邀请:“晚上一起来我家过中秋节,吃月饼,赏月,我们要尽情洒脱一下。” “好嘞。”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晚饭后,坤龙交代母亲烧好茶水,准备好月饼花生,瓜子。 母亲听说有这么多年轻人要来家过中秋,兴奋的仿佛年轻了十岁,手足麻利地准备了起来。 中秋的月特别的圆,特别的亮,月光照射在庭院中,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霜雪,雪白亮眼。那轮缓缓移动的秋月,又似洒下万里金波,就像那刚磨光的铜镜又飞上了天廓。远处虫鸣悦耳,近处桂花飘香。 庭院中刚摆好桌椅板凳,他们都欢快地到了。 母亲忙碌着,又是递茶,又是送花生,瓜子。年轻人也不见外,亲热地向着杨母打招呼。成双成对将位子坐下。 “今晚的月亮真圆。”王盛华醉惺惺忍不住赞叹道!盛华晚上必定要喝酒,何况今天是中秋佳节。 熊凯接话茬说:“太漂亮了。” 王建脸红似关公,显然也喝了酒,他左右摇晃着脑袋,又似在低头沉思。坤龙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事,“王建,要不来吟诗一首。” 王建摸了摸后脑勺,瞄了一眼身旁的碧连,豪爽地说:“我朗诵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吧。” “好,”噼里啪啦大家热情地鼓起掌。 王建干咳了两声,算是净了净嗓子,就高声地朗诵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又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虽然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他那饱满的激情,铿锵有力的男中音还是有点煽情,感染了在座所有的人。 王盛华有点摇晃站了起来,“坤哥,有月,有花,有美人,就是没有酒,怎么把酒问青天,” 坤龙知道这位老弟的品性,酒不到位心中不爽,今晚中秋夜,难得大家尽兴,一醉方休又何妨? “妈,去橱柜里把酒拿来,把那盘油炸花生米也端来,我们兄弟几个痛快饮几杯。”随后又对着盛华道:“对不起了兄弟,酒管够,菜将就。” “”有酒就行。” 杨母道:“”家中还有些鱼干,我去煮点来给你们下酒。” 盛华道:“同年娘,别忙乎,花生米下酒,越喝越有。” 春香在旁看到这一情景,转身回到家中,片刻就端来盘酱猪头肉。 喜的四个男人合不拢嘴,要知道,一个月都难得有这口福,那时吃肉是凭票供应的,多亏春香慷慨大度,也只有她爸才有这能力搞到这猪头肉,因为她爸是某中学后勤部司务长。” 王建忙一个劲地说:“谢谢春香妹子,谢谢春香妹子。” 盛华也谢道:“”保佑春香妹子和熊凯早日洞房花烛,早生贵子。” 羞的春香满脸通红。扭头又往明霞身后躲。 陆英娇嗔地推了盛华一把,“你又在发酒疯。” 盛华摇晃了一下身子,借着有几分醉意:“哦,也要祝福我俩。”他一把抱住陆英”“早日拜堂成亲,生一个大胖小子。” 陆英嗔怒地骂道:“酒疯子,胡说八道。” 酒醉心明,盛华才不是疯子呢!他的口头禅:“”后生不乐,老来一把壳。” 盛华拿起了酒瓶,分别给男士倒装了酒,“来,中秋节快乐,干杯。”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大家异口同声:“中秋快乐。”也是一饮而尽。 盛华又道,“难得今夜良宵,坤龙你也来首诗给大家助助兴。” 齐声欢呼,“坤龙来首,坤龙来首。” 盛情难却,杨坤龙深思了片刻,仰头望了望天上,又看了看大伙,然后诵出一首: “十五皓月映满天,丹桂飘香入心间,花好月圆人共悦,中秋佳节乐如仙。” 喝彩声响了起来。 坤龙这时指着盛华道:“书法家不表示一下。” “纸墨恃候,”盛华豪情地叫道。 坤龙忙回道,“现成的,我这就去拿,”立即回房间去取笔,纸墨,因为坤龙有时候也会挥毫泼墨,只是没盛华专注。 坤龙取来笔,纸墨,他还拿来一节手电筒,他怕光线不好,影响了盛华发挥。“来吧,你看写什么?” 盛华大手一挥,豪迈地诵颂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即笔走龙蛇,十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此时此刻,他们陶醉在幸福之中。举目远眺满月,仿佛吴刚走出银盘,双手捧着桂花酒,笑容可掬在向他们招手,他是在邀年轻人进月中,闻桂花清香,看嫦娥妙舞,听玉兔神曲,品瑶池醇酒。 这年的中秋啊,难以忘怀永铭在他们心中。 第20章 工地帮工 建办公大楼,科技实验室工程终于开工了。 艾场长亲自坐镇指挥,挖地基开始,每天需要多少人工,由场长指令各个部门,轮流派出人员前往工地。 这天分派到杨坤龙,临行前,胡队长交待,“你到工地后就算工地用工人员,一切行动都听从工程指挥部,具体工作由他们分派指挥你。” “定要好好干,你是代表二生产队,好与坏牵涉着二队名誉,影响到年终各项指标的评定,你定不能给我丢面子。” 杨坤龙道“请队长放心,我坤龙不是那种无集体观念的人。我定会不辜负你的嘱咐,决不会给二队丢脸。” 很幸运,坤龙抽签到木工组,整天跟着木头打交道,有时候抬木头,有时候帮忙拉锯,有时候坐马,协助木工师傅创树皮。反正哪里需要就到哪里,没有固定工种。 这天木工杨师傅,叫住坤龙:“跟我去裁木料”坤龙高兴地说“好”。 杨师傅是原苦楝子村的人,和坤龙父母一样是原地转入进农场的,属于本地人。 他身材中等,微胖,五十多岁,脸上已经出现了横肉,背也开始微驼;长年腰扎条灰色长布围裙,显厚的嘴唇下稀稀松松,长着几许花白胡子。 他是老木匠,十几岁就外出拜师学徒。后苦楝子村转入农场,他也就带着一身木工技术活,进入农场。 还是干他的老本行,那时农场刚兴建,也很需要他这样的人员,所以场里专门为他们建组了一个组,叫木工组。 木工组共有三人组成,其它两人是外地招收进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木匠。 另外两位木匠,一个姓万,一个姓周,年纪都在40岁左右,外地口音。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秋风萧瑟,杨坤龙来到工地木工组,他来的比较早,师傅们都还没到,他就在工棚里原地遛达。 看到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工具,他既兴奋又好奇,心想,和自己同回来的知青,大部分都换了工种,离开了农业生产队。 有个当了食堂管理员,有个当了拖拉机手,还有几个当了兵。 熊凯早就进了机修班,王建早几天也被招进县糖厂当上名正儿八经的工人。盛华被调往子弟学校任校长。 望着一个个同龄人都有了好的去处,坤龙心中不免又有点酸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他已经不奢望那些好地方,清楚无论如何也任不到他,但他又不死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欲望是人生起来的。 他在工架旁踱着步,看看五花八门的木工家什,锯子就十来种,大小不一,还有刨子,也是五花八门。 只有斧头比较简单,似乎都是一样的。只是重量稍有差别。看着这些,突然,坤龙脑子里有种念头闪起。 我去学徒,学木匠,这也是门技术活,虽然木工并不轻松,爬高挖低,但比起摸牛屁股总要强点。 有了这种想法后,坤龙就开始关注几位木工师傅,他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看上了杨师傅。 一来他是本族人,平日里称他为杨爷爷,二来他年纪有这么高,肯定技术活娴熟;肚里有货,手上肯定有绝活;三来他身边没徒弟,这把年纪的人,都会想把自己的东西传承下来,不希望在自己手中失传。 这时三位师傅来到了工棚,万,周二位师傅有个习惯,每次来到工棚后拿木泡沫点燃一把火,放在地上,巴答巴答坐在火堆旁抽一会儿旱烟。 而杨师傅不抽烟,他总是慢条斯理地把搭在肩头的灰色围裙,扎在腰间;扎好围裙后就逐个检查那些工具。 有时会拆下来在磨石上去磨蹭,直到满意为止,这叫砍柴不误磨刀工。 对于万,周两位师傅,抽烟后那摊火,他们抽完烟后,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不会有意识去踩灭,任其自然。 坤龙几次好心去踩灭他,生怕会因此引起火灾,杨师傅就告诉他,木工师傅点的那个火,就是在柴火堆里点燃,都不会发生火灾,那是被鲁班师傅喝死了的,木匠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大火燃烧不起来。 为此,坤龙更加好奇,得知木工师傅都懂的鲁班师傅的奇经异术,他更加对学木工,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在杨师傅身前身后忙碌着,一会儿搬木料,一会儿帮拉锯。眼光用心看着,不用杨师傅发落,他能准确判断杨师傅上手干什么,下手又准备干什么。 坤龙会准确地把他想要的东西推到他身旁,杨师傅很满意,对坤龙也开始和颜悦色地笑,显得很和善友好,有时还会赞不绝口“你这娃太聪明。” 坤龙心里却在说:我是有目的的,但他暂时不想表露,他要等到那个他认为时机成熟时,他才向他坦明,坤龙就是在等这个时机。 这一天,杨师傅告诉坤龙,“今天要去搭足手架,你跟我同去。” “好啊。”坤龙爽快答应着;本来他就是小工,来这干活就是听他们指挥的,他没有不听的理由。 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有个主动与不主动之分。不主动就是推磨似的,你推一下我就动一下,你不推我就不动。 这天,杨师傅带着坤龙来到工地,这天天气不太好,下起了毛毛细雨。 为了不耽误工程进度,这点小雨是不会停工的;反而会加快速度,因为凉爽好干活,人舒服呀。 所以杨师傅也依然在搭足手架,由于木架上淋了点雨,有点滑,杨师傅一不小心,足下一滑,一个闪失,从二层高处摔落下来。 刚好跌到下层一根横木杆上,减少了冲力,杨师傅手本能抓住一根横木,才没有摔落到地。 只是胸左胁被横杆隔了下,万周二位师傅连忙跑过来,关切地问:“怎么样,快去医务室看看。” 杨师傅惊魂未定,脸色吓的苍白,蹲在地上双手搂着胸协道:“痛倒是不很痛,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杨坤龙知道,他这是岔气了。而且从他的损伤部位来看,他知道,是胆经的循行路线被阻断,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不及时疏通,会在晚上11点左右,在睡着中痛醒。 一般跌打损伤,在一个星期内医治,都不会有后遗症,但如果错过这时机,就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杨爷爷,你这是损伤了胆经。快去医务室叫王医生看看,要不能,你晚上会很痛的。” 杨师傅疑惑地望着坤龙“你怎么知道?”坤龙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好,因为他不想显露他的本事。 他会武功,其实真正知道的就是他的只是几个发小,但盛华,王建也只知道坤龙会武,并不知他还会治。 其次就是上次在窑厂,因救孟师傅,自己受伤,不经意告诉过孟师傅,自己家传,懂伤科。 所以在农场人们的心目中,知道比较多的,是这小子会武功,轻易不要去招惹他。 对于治疗跌打损伤,就没有人知道,而且坤龙也不想让人知道,因为他不是医生,没有行医资格,过分显露会招来麻烦,惹事生非。 所以他没有挑明,还是主张他先去王医生那看病,人家那是正规医生。 杨师傅听从大家的话,连忙去了场医务室,王医师看了看,摸了摸,没损坏骨头,“没关系,伤皮没伤骨,开点活络丸吃就没事。” 就在当夜,坤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他披衣开门,见是杨师傅的老伴,忙问“杨奶奶,是不是爷爷伤,痛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杨奶奶很是惊奇。 “怪不得老头子痛的满头大汗,叫我快来找你。我还说呢,你有病不找王医师,找坤龙有什么用。他叫我别哆嗦,快去找坤龙是行了。这不半夜三更就来敲你的门,真不好意思。” “不妨事,奶奶,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第21章 难圆心愿 送走杨奶奶,坤龙从床底下抽出个上了锁的木箱子,从箱里拿出根银白色,一头尖,一头圆,和钢笔粗细大小的按摩棒,就向杨爷爷家走去。 这夜没有月亮,天空黑沉沉的,只有东边角上稀稀拉拉有几颗星星,忽闪忽闪发出微弱的光。 还没进门就听到杨爷爷的痛叫声,他赶忙走近前去,“爷爷,你忍着点,家里有烧酒吗?有赶快拿来。” 坤龙把烧酒倒在了一个碗里,擦了根火柴,烧酒被点燃,发出蓝绿色的光。 他让杨爷爷侧卧,把左边胸胁朝上,快速地用双掌,沾着燃烧着的酒精向伤处抹擦去。 2分钟后,伤处出现一大块紫青色凝斑。然后让他平卧,在他的右脚小足指凹陷处,用按摩捧的细尖尖头,快速轻点,就像打电报似的那种手法。 那里有个穴位,叫足临泣,是胆经的输穴,打开这个开关,这条被堵的穴道就会被打开。不是内行人是根本不会明白的。 大约过去五分钟左右,杨爷爷惊喜地叫道:“”不痛了,不痛了。” 坤龙这才停下了手道“好了,没事了,安心睡觉,王医生开的活络丸你继续吃,吃完一个疗程就可以了。” “一个疗程是什么意思?”杨爷爷不解地问。 坤龙答:“就是一个星期。其实不吃药也没事,但你已经开了药,吃了没坏处,但如果你觉得胃不舒服,可以不吃。” “我已经帮你打通了胆经这条通道。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你全好了。” 坤龙起身要走。杨爷爷千恩万谢,拉着坤龙的手,“乖孙,你还有这手,真是厉害。” “爷爷,千万别在外面声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向外宣扬你是我治的。”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就可以了,至于你说谢谢,我真不敢当,我还要谢谢你呢!” “这话怎么说。”杨爷爷更加疑惑不解。 “杨爷爷,我想跟您学木匠。您能收我为徒吗?” “有你这么好的乖孙做徒弟,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过,现在我们都是吃公家饭的,说话不算,只要场里同意,我这没问题。” “这就谢谢爷爷了,早点休息,不打扰了,我走啦。” 身后还传来杨爷爷的声音。“我会帮你去场部要求的。” 回到家中,坤龙经这阵折腾,反倒不想睡了,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楼板,看着一块块挤揍着的木板,以及承载着木板的木横梁发呆。 他想安静下来,赶走纷扰而至的思绪,事与愿违,尤如贼喊捉贼,根本无济于事。 他干脆坐了起来,任凭思绪如野马脱缰狂奔乱跑。 他从他的人脉中反复搜寻,看看是否有谁能帮他打通关节,圆他学木工的梦,似乎没有合适人选。 他分析,最大阻碍可能还是来自明霞父亲,毕竟他是一场之长,有绝对的发言权和决定权。 第二天,坤龙就找盛华和王建,和盘端出自己的想法和心愿,他俩也觉得坤龙想法实际,能实现这个愿望到也不差,在农场,这种职业也属技术工种,比农工还是要高一个层次。 问题是怎样才能帮到坤龙实现这个愿望,作为兄弟责无旁贷。何况他俩都算跳了龙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直是他们兄弟间的准则。 盛华自告奋勇,由他出面找艾场长说道试试,再加之杨师傅那边同时凑合,他觉得应该有六七成把握。 盛华直接来到场长办公室,找到艾场长。先是以汇报学校工作为切入口,然后话锋一转“坤龙在农业生产队干的很好,大家对他评价很高,说他能吃苦,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场长是否考虑帮他换个工种。” 艾辉龙摸着胡茬下巴,望着盛华说“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而来的,原来你是来作说客。” “场长,我虽然是在推荐坤龙,但这是事实,坤龙的确是位好青年,说老实话,一般人在我眼里我从不服他。 但杨坤龙,我还就真的佩服;他能文能武,比我强;他吃苦耐劳,比我强;这样好的青年,应该对他公平对待,不能过分歧视。……” 艾场长打断盛华说:“行了,我知道你俩的关系,你也不要给他戴高帽子,时机成熟时,我会适当考虑的。” “我们一同回来的知青,现在基本都换了好工作,就他还在农业生产队,场长,你就行行好,照顾一下吧。” “农场又不是我家的,我想干嘛就干嘛。还是要经过集体研究才能决定的。何况还有书记,他可是一把手。” “不就是换个工种,杨坤龙想学木匠,杨师傅也愿意带他,又不是让他进机关,有那么复杂吗?” “目前木工组不缺人,我总不能硬塞个人进去吧?人家会怎样看我?” 盛华耐心地跟着场长磨牙,艾场长就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想了想,他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因为他和明霞的事?” 艾场长不置可否,满是胡茬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他在为有人窥视出自己心灵深处那阴暗,不开告人的灵魂而显难堪。 一切都明白了,盛华起身就走。这是一道死结,谁也无法解开。 艾明霞,杨坤龙俩人已经爱的死去活来,谁也别想阻碍住这股爱情的力量。 而艾辉龙依然不死心,企图强行折断他们的爱情双翼,这可能吗? 坤龙这道坎太深了,大宽了,太难逾越了,太需要付出代价了。唉,只有看他的个人造化了。 一连几天,盛华都在忐忑不安,他觉的这件事没有办成功,无颜见坤龙。 他不死心,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场部领导不是还有陈书记吗,可他知道,他跟陈书记关系一般,是难以说服他的。 再说,人际关系非常微妙,好心办坏事的事,从古至今例子很多。 定要找对人,谁能和陈书记对上眼呢?他猛然想起二队副队长熊银发。 他虽然不和熊银发是同路人,但他看得出,熊银发是陈书记的跟班。 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具体什么因素他也不想知道,人家也不会随便跟他说,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他把情况前前后后跟坤龙叙述了一遍,把通过陈书记这条路线的想法也提了出来。 坤龙听后,长叹一口气。“算啦,我不想卷入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去;在二队,胡队长对我待见,熊副队长却一直妒忌我,他一定还在陈书记面前说过我不少坏话呢!” 然后他拍了拍盛华们肩膀道:“兄弟,你尽力了。”说完扬长而去。身后留下一句:“老天爷总会有开眼的时候。” 第22章 拉开秋收序幕 岁月如梭,转眼就到了秋收季节。 秋天的美景如同一幅油画、色彩斑斓,令人陶醉。金黄色的稻谷,摇曳在秋风中,铺满田野,宛如大地的金丝绒。 秋收跟双抢相比,还是有差别的,早稻收割既要抢收,又要抢种,时间紧,任务重,季节不等人,错过了就得等一年。 而秋收只是收,时间长,没那么紧迫;但也不是就可以慢慢来,他讲究个颗粒归仓,要抢天气,在秋天最后的时光,把收割回来的稻谷抛干扬净,打包归仓。 为了打好秋收这一仗,场部也是少不了大会小会做动员,强调任务,加强纪律,鼓舞士气,做好部署。 毕竟粮食是人的命根子,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当时的农场人,也完全靠着农田中产出的东西讨生活,全场400多口人的生计都指望在这片土地上。 那时的农场人吃的是定销粮,跟城里人的商品粮有所区别,跟农村人的农业粮又有所区别,介于两者之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全场动员大会开过后,各生产队也得开会,做出本生产队行之有效的行动方案。 这天,二队胡队长在白天劳作时间,利用大家都在场的机会发出了通知;晚上八点,在生产队队部,召开全生产队人员会议。 坤龙早早吃完晚饭,夹着个会议记录本,就来到了生产队队部。 自从他来到二队后,凡是有关文化上的事,就责无旁贷落在他头上;开会做记录,读报纸呀,胡队长全甩给坤龙;按他自嘲地话来说,“我结巴,不耽误大家时间,也不影响大家情绪。” 实际他是乐的做甩手掌柜,免得干涸了他的口水,有坤龙这后生争着,一来可以显示他的能耐,二来又能表现他对文化的重视和对后生的爱戴。 即做了好,又减少了累,一举两的,算盘子打得哗哗响,是个蛮精的人。 生产队队部是借生产队妇女主任家而安置的,平时根本不需要,只有重大会议才会利用上这个所谓的队部。 一座老式木结构,三间一字屋,两边是住房,中间是长厅,坐北朝南。 北面墙上,过去设置的是老祖宗的献祭牌位,这里人称祖宗牌位。 现在改制成一幅巨大的领袖像挂在中间,两边张贴着一副对联:“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 东边木板墙壁上,张贴着字画,字画上写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 西边木板墙壁上张贴着八个京剧样板戏图画,如《智取威虎山》,《海港》,《红灯记》,《沙家浜》,《奇袭白虎团》,《红色娘子军》,《白毛女》等。 那个年代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就连三岁小孩都认识的杨子荣,李玉和,阿庆嫂………等英雄人物。 厅堂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油柒早已脱落;四条长凳围摆在周围。 坤龙在东边长凳上坐了下来,放下记录本,见人还未来,就独自离开座位,漫无目的地踱步欣赏约显陈旧,又不知看过多少次的,墙壁上的画片。 “你就来了?” 胡队长这时刚好进到厅堂,一脚在里,一脚在外就跟坤龙打起了招呼。 随着队长的到来,随后就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大批队员。 其实大部分人早就来了,只是看到头还没到,大家都不愿进来。 站在外面空气新鲜,更好谈天说地,无拘无束。见到头进了厅堂,这才哗啦啦立即涌了进来。 生产队会议没有场部开会那么正规,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多半都是直奔主题,说完走人。 毕竟都是干农活的,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谁还有这精力在这待着,都巴不着早点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有精力用在娘们身上去。 胡队长?布会议开始,“由熊副队长向大家布置分工任务。” 熊银发副队长这才站了起来,他长得和他哥哥熊才发似乎没多大差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戴帽子,头上头发很浓。 “今年的秋收,我们分成三个作业小组,一组由胡队长亲自带领,二组由我带领,第三组吗,”他顿了顿,扫了一下众人:“胡队长说由杨坤龙带领。” 下面没有什么反应,老百姓不讲究这个,管他谁带队,都是要干活,如果有不要他们干活那反应可就大呢! “每组刚好十个人,刚好有三台打谷机,全队共有一百五十亩水稻田,每组五十亩,谁先第一个完成任务,谁组就有奖。” 随后他就把人员分组名单报出,每组工作的坂名也报出,并叫坤龙:“你认真详细记录好,到时我们好有案可查,有据可依。”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话了“我不在坤龙组。其他两个组随便那组都行。”这是一个精瘦个子中年人,他显的异常激动。 熊副队长望了眼胡队长,见胡队长没有说话,他接过中年瘦子话说“那有你拣肥捡瘦的,服从命令。” “我造,服你个鬼哟,你这样分工根本不合理。”瘦子反驳道。 “怎么不合理,?”熊副队长不耐烦地反问。 “女人肚里怀崽有个数,心知肚明,你比谁都更清楚,还要我挑明?”瘦个反倒讥讽熊副队长道。 这下熊副队长脸上挂不住了,大声道:叫你做事你总是挑七拣八,找起岔子来,你就成了个精灵鬼。” 杨坤龙熟悉这个人,他姓乐,名狗仂,在生产队是个刺儿,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角色,他这人不但猴精猴精,而且还奸,并且比黄鳅还滑。 坤龙当听到他分到自己组上时,心里就在犯嘀咕,摊上他这种人倒八辈子霉, 又听到他提出不愿在他组上,坤龙心里可高兴呢,换谁来也比他强。坤龙巴不的呢! “再精也没你精,我造,叫化子遮火往身下扒,好点的人你都点了去,没人要的就全放在坤龙组,你以为我瞎呀。” 乐狗仂越说越来劲。他不但手舞足蹈,还拨开人群,来到了厅中央。 “坤龙还冒来多久,情况不是很熟,他由你乱摆布,我可不是初来乍到,想唬弄人,没门。” 乐狗仂还真是个人物,他眼见熊银发要跟他发火,他一足把皮球踢给了坤龙,看你接不接,不接吧,你就睁眼吃哑巴亏,接吧,便宜了那猴精,又得罪了老熊。 坤龙还真没遇到这种事。再说,坤龙还真不是很清楚生产队的所有情况,比如每个人的实际工作能力,性格特点,待人接物,性气爱好等。 又比如,田亩的多少,地况的高低,距离的近远。这些都是跟分任务有着很重要的利害关系。 坤龙还真是个懵懂狗崽,经那猴精这一说,他还真的有点感谢他了,坤龙从来不怕吃亏,但吃亏要吃在明处,他最恨人家把他当猴甩。 这时又有几个人也出来说话了,“分任务也不太公平,距离,难易,田亩数也存在问题。” 坤龙再也忍不住了,他说活了“我来二队时间还不到三个月,承蒙大家看的起,把我不当外人,刚才有人提出了问题,我虽然不太清楚内情,但要相信我,不要太多时间,我定会搞清楚明白的。” 杨坤龙转向胡队长:“我暂时还是不当这个组长为好,什么都不清楚的指挥员是打不了胜仗的。但你放心,我定会当好一个队员的。” 胡队长看到这一场景,立马说:“我们这不是卖菜称秤,那里少一点,就补上一点,要绝对公平那是做不到的。” “只有相对公平,这样吧,我们把人员按三等分,强劳力为一等,中强男力做二等,弱点的做三等,都按三等分。” 然后再抽签,千俩黄金勾下死,大家确的这样分怎么样?” 抽签这种方法。在农村是比较实用,也比较公平的,人们都有一种根深蒂固思想,人的命都是由老天爷注定的,抽签就是听天由命, 最后还是通过抽签,相对满足了大家的心愿,拉开了秋收战斗的序幕。 第23章 秋收战斗打响 天刚朦蒙亮,坤龙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匆匆就向生产队保管室奔去。 生产队保管室是过去苦楝村一个碾子房改建而成的。 他座落在村子东头,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但离二队的田坂却不太远。 之所以把他改建为保管室,也就是旧物利用吧;当时场部为了节约开支,这间大碾房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用了。 在农场,大家都是进食堂,吃的是大锅饭,用的是电动碾米机;这也标志着时代的进步,文明的发展。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经过稍微修缮,重新派上大用场。既保留下来了古迹,历史的印迹,又给后人留下个悬念。 生产队里所有的犁耙糙椙,铁链绳索,打谷机,喷雾器等一应农具,全依次摆放在这。 这都是农民吃饭用的工具,在当时也算是值钱的东西,农家要置换全是很不容易的。 没有点家庭背景,普通农民是置不全的,这也就是国有农场,家底殷实,资金雄厚的缘故吧。 那时的民风淳朴,这么好的东西放置在野外,保管室根本不用锁,没有人去窥视,没有人去偷摸。房子的外壳,也就是防止农具雨淋日头晒。 坤龙来到保管室,三台打谷机他都先用足踏试起来,用力踏到顶点,然后放下用力的足,静静地看着他自然的转速。 坤龙认为,在停止了用力,打谷机的转轮转的比较久的,肯定是比较省力的,能省点力就省点力,多一份力气就能多干一些活。 那年月什么都讲究厉行节约,坤龙想,人的力也要讲究节约,做那无用功,得不偿失。 所以他早来,就是为了挑选一台得心应手,省时省力的打谷机。 挑选好后,他再在齿轮上点上废机油,让齿轮润滑润滑,到时好让他欢唱的声音更好听,更悦耳些。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就只等组上其它几个男劳力同来抬打谷机。 借这等人的空闲时机,他没有忘掉煅练下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没有好身体,其它的什么都是零。 这时,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周边的树林里传来小鸟吱吱喳喳的欢叫声。 晨露很重,小草上露满了水珠,好像刚被大雨冲刷过似的。秋风瑟瑟,吹的小草摇头晃脑,吹的树上的枝条左右摇摆。 叶子上挂满的露水,经不过风的催动,只得把沾在叶面上的水珠抖落下来,时不时听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扑扑声响。 这时两位队长也来到了保管室,胡队长还没近前就向坤龙打招呼“坤龙,你真早。”” “两位队长早上好!”坤龙停住手脚运动,礼貌地道了一声,随即又说:“我这叫笨鸟先出林。” 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下我带你去认下你的田坂。”胡队长说。 坤龙爽朗地回答:“好的。” 随着早上的出工钟声响彻天空,其它人员这才陆续向他们这边走来。 坤龙吩咐好本组人员,抬着打谷机,浩浩荡荡向稻田走去。 坤龙组十名成员,有四对是夫妻。 那壮实的中年人,人称外号“坦克,”妻子叫九香,坦克名副其实,膀大腰圆,浑身有劲,是队上强劳力,九香身材均匀,不胖不瘦,也算得上女中强劳力。 另一位,外号驼子,生的小巧玲珑,而且还有点驼背,腰扎部灰色围布,六月天长期是赤膊,晒的黝黑,背上的皮肤晒脱了一层又层。 别看他瘦小,属于那种称坨虽小能压千斤的货色,在二队算的上全能冠军,扶犁打耙,无所不通。 可能仗着自己这份能耐,说起话来,趾高气昂,中气十足。 别看他其貌不扬,老婆金花却生的如花似玉,不但个子比他高,还显十分温柔,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白菜往往都被猪拱了。 第三对就是昨晚闹会堂的瘦猴,抽签后他没能跳出本组,老天的安排,他也就认了。 他的老婆看上去长相一般,但也有点伶牙俐嘴,也对,一床不困二样的人;这是千古名言。 第四对更是其貌不扬,属于那种老实巴交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憨汉。 其妻也很本分,长样也还过的去,干活也算利索。 第五对就是两个单身,一个是坤龙,另一位是生产队妇女主任张花妹。 她可不是单身,丈夫是县某部门干部;只是在这里算是单身行列,和杨坤龙并驾齐驱。 太阳升起来,秋天的田野是一幅更为壮观的画卷,金黄色稻谷含着露珠,摇曳生姿,宛如泛着波光的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此起彼伏的稻田映入眼帘,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金色的童话世界。 坤龙站在田头,手握镰刀,向着金色的稻浪,双手高高举起,大声疾呼:“我们来啦。”随后对着同伙道:“开……镰。” 他第一个跳下了田块,挥舞镰刀,猛地割了起来,“刹刹刹”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坤龙的第一次开镰,其它人也齐刷刷下了田。刹刹刹的声音响成一片,身后顷时就躺倒了一大片稻禾把。 坤龙回头望了眼紧随身后的同伙,兴致勃勃,心想,发挥你们能力的时侯到了,我看有谁能赶上我,也好借此机会,检验下每个人的能力如何。 他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沉稳,手上加油,有条不紊地挥舞手中的镰刀,又是刹刹刹的急促的割稻声不绝于耳。 他正陶醉于自己的杰作,刚想站起身来松一气,猛然发现驼子紧跟在后,只见他俯着身躯,弓着腰,驼着背,一个劲地追赶着坤龙。 在驼子身后,界线就明显凸显了。壮汉紧随驼子身后,一步也不愿落下。 壮汉身后紧随着瘦猴,看来,瘦猴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他也一反常态,大有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气势。 其他人员各个不甘落后,都在拼命追赶着,形成一幅你追我赶的热闹场景。 坤龙这时感到全身热血沸腾,额头上开始汗珠子直冒,背脊上也沁出的汗水。 他停下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觉得这样还不行,甩手把镰刀插在脚下地里。 解去了外套的扣子,啪地一下脱去外套,丢在地上的稻草上,露出了件蓝色布背心;他向手掌心吐了口液沫,又弯腰低头开始了新一轮冲锋。 人往往都有从众心理,坤龙勇猛领头,驼子的不甘落后,壮汉的不服输,连瘦猴也如同打了鸡血,你追我赶的镜头就一浪高过一浪。 就见他们一个个扒掉了外衣,都是紧身短打,依然汗流浃背,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休息。 直到杨坤龙割到了这块地尽头,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站在田头,挺直了腰杆,望着追赶上来的人群发出满意的微笑。 驼子随后上了岸,他喘着粗气,伸出大拇指对着坤龙道:“你小子很了不起,我的冠军梦被你小子打破了。” 不是驼孑自夸,在二队,在男子汉里面,谁也比不过他。他那生就的短小精悍身材。就好似老天爷赋予他农田能手的天赋。 他的腰劲很强,不像大多数男人都肾精不足,腰膝酸软。一干起重活来就喊腰痛。他自吹嘘,长这么大,他还不知道腰痛是啥滋味。 不管他是自吹还是自擂,一个事实摆在那,就是他那不般配的,貌美如花的老婆,在他面前乖乖的像个小孩,从来都是言出即从,不会违抗半点。 按他的话来说,男人的魅力不在长相,而在于他的性功能是否强。而他就是总为自己那方面而吹牛皮自豪。 初试牛刀,坤龙对这群人有个初步了解,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优点和缺点,只不过看你怎样去挖掘和发挥,他要用好这支队伍,发挥出他们每个人的潜能,打好秋收这一仗。 第24章 秋收战斗正酣 深秋了,天气逐渐转冷,早晚的寒意越来越浓厚,秋收战斗正进入到白热化程度。 这时,大自然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落叶色调,空气中飘浮着诗意般的谧静和美妙。 大地变的更加寂静和神秘,清晨的露水,点缀在叶尖,晶莹剔透,仿佛是一颗颗小钻石,太阳升起后,这些露水渐渐蒸发,化作一缕缕白雾,如同仙境般把人们带入其中。 竖立在土地上的稻谷,剑叶已经低垂,枝干开始枯黄。林中树叶也逐渐凋落,铺满了大地,宛如一张张秋天的地毯,而田头地角,秋菊正含苞怒放,给好似萧杀的秋色,又仿佛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坤龙带着小组人员,一刻也没有懈怠,顶着早晨的露水,尽管寒露打湿了衣裳,开始感到有几分冷。 但随着手挥镰刀,足踏打谷机,寒意就不知不觉跑掉,随着太阳的逐步升高,他们又开始脱衣解带,挥汗如雨了。 轰隆隆的打谷机的响声,响彻旷野,整个农场的田野都能看到挥汗战斗,忙着秋收的农场干部职工,他们在为自己付出的汗水,而获的丰收的果实而幸福,而自豪。 杨坤龙也不例外,通过这次的秋收战斗,他仿佛自己成熟了许多,每天流出的汗水,仿佛在洗涤他的灵魂,他感到思想没那么空虚,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 他站在打谷机的踏板上,双手紧拢着递过来的稻把,足下死命地用力上下蹬着踏板。 当稻把伸进到滚筒里时,打谷机发出沉闷的轰隆声,有时还发出坑吃坑吃的声音,这时的杨坤龙会把整个身子似乎全俯瞰下去,随着身子的起伏,打谷机的声音又会由沉闷变成高亢清新。 他把小组人员合理分工,按照人员的身体素质,技术的高低,能力的大小,尽其所能,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让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到极致。 他把憨汉和自已安排在踏打谷机上,这是重力活,也是技术活,如果你手足以及身子不能很好地协调,打谷机就不能欢快地滚转起来, 这时如果稻把塞进去,转速不够,滚轮就会嘎然而止。稻把上的谷粒不但没脱掉下来,反而会把人身子带进滚筒,还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每年的收割战斗,在因这方面的原因而伤手伤足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坤龙非常强调这一点,努力工作,注意安全。 所以坤龙自始至终都亲自站在这个岗位上,他站在打谷机上,一边干活一边指挥,“驼师傅,你来踏打谷机。” 他把原先和他一道踏打谷机的憨汉换下来,他开始以为这憨汉老实,不会偷奸躲懒,和自己搭裆肯定能行。 搭伙了一下后,他发现憨汉虽然不偷奸躲懒,但他的协调能力很差,当滚筒飞快转动到极致时,他的足在踏板上就跟不趟。 踏板往上升,他的足还是死命地往下踩,这不要了命吗。力点不对,纵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发挥不起来,所以坤龙改变主意,叫驼子上阵。 驼子虽然短小精悍,他脑子灵话,手足身子协调能力强,他和驼子合作了一通,却着还行,两人能步调一致。 美中不足,坤龙和驼子都所谓精干形,重力不足,他立即想到坦克,把他调上来,在踏杆中间,利用他的重量和力气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坦克,你过我这边来。”坤龙把坦克叫过来,吩咐他站在中间,并且示范他如何做。 这下可不一样了,打谷机的响声明显欢快了许多,“哗啦啦”脱落的谷子,敲摔在打谷机的仓板上,发出了“啪啪啪”的震撼声。 收割稻谷,终结在脱下稻谷,收获归仓。脱粒速度的加快,无形中就把其它工种的人员推上了高潮。 割稻子的没有坐地休闲的机会了,要不然打谷机追到屁股上没有禾把给打,坤龙会大叫,“打屁股了。” 他向割稻的几位女士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玩,你保证我打谷机不饿的就行,不然的话,让我追上了,我可真的会拿稻把砸你们的屁股。” 几位女士哪敢怠慢,又在妇女主任的督促下,更是加油努力了。 不一会儿,负责专门清稻杂垃圾的憨汉就发出了声音,“箩筐都快满了,怎么办?” 坤龙立马决定派一人专门挑谷送回场仓库晒埸, 瘦子这时自告奋勇“我去。” 坤龙同意了,并嘱咐句:“快去快回。” 瘦子挑着一担满满的谷走啦。 那时的农场农业职工,不分男女,都有这几样东西,就好似战士的手中枪,必不可少。 一是蓑衣,斗笠,这是用来防雨的必备;二是锄头,各种刀具,这是用于各种农活;三是箩筐扁担,这是用来装收稻谷;四是粪桶,用于庄稼追肥施肥。 所以在一定的情况下,都是每人的箩筐装满后,收工时每人都一担沉甸甸的担子,是谁都躲不过的。 这时候,坤龙抬头望了天上的太阳,估摸还在上午11点钟左右,那时手表还是需缺货,全场也找不到戴手表的人,都是看日头影子,凭经验判断时间。 离收工的钟声还有段时间,争分夺秒,坤龙不想浪费时间,果断决定,派人送谷回去。 难得瘦猴肯自告奋勇,坤龙心中暧暖地对瘦猴发生了好感。一担谷子至少有一百四五十来斤,瘦猴挑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坤龙有点怜爱。 其实坤龙高估了瘦猴, 在这如火如荼的战斗中,众目睽睽,再精的猴也难施展他的邪思,除非你有孙猴子的72变。 可瘦猴毕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多长了几个坏心眼。 坤龙的作战分工,打谷机上三个人,那是一滴汗摔八瓣的活,瘦子不想参与; 打谷机脱粒口清垃圾,虽然活轻松点,但灰尘太大,一天下来,鼻子里满是尘土,嘴巴里满是泥沙,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少吃二两米饭;瘦猴也不想做。 两个人抱禾把,一左一右,从地上捡起稻禾递给打谷机上两人脱粒摔打;瘦猴觉得一天不知要低头弯腰多少下,头昏眼也花。 时不时还要一路小跑,赶不上趟还得听脱粒者叫:“快跑些,不能让打谷机停下。” 那只有最后四个人,割稻子,也轻不到哪儿去;如果是有一下,慢一下,那倒算还行,可人家不干,打谷机上的三个人,没命似的脱粒,苦苦追赶着割稻人,你哪里还有机会偷奸躲懒。 他们这一条龙作业,就好似上紧发条的闹钟,哪个地方都不可能松懈。 在瘦猴看来坤龙才是猴精,精到让他不可攀比, 他和坤龙好有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坤龙是猴王,他只能算是只小猴。 十个人,就好比十个萝卜,十个坑,哪一个坑里都少不人,你想在这盘棋上耍小聪明,简直是痴心妄想。 只有这下,听到要人送谷回去,他觉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一担谷并不轻松,但他可以暂时离开这紧箍的集体,他可以挑担到一处清凉处,敝开他人的视线,扁担往两箩筐上一横,静松坐下来休息。 甚至还可躺在扁担上睡觉。来回一里路,只是去时负重,没关系,我可以停停歇歇呀,就是有人发现,也可以堂而反之说,挑累了,歇会儿。 更何况,回去时是空担,轻松快活;步子悠着点,还能闻路旁菊花清香,看汝河水静流,还可以跳进河里,舒服地洗个清凉澡,这能不算美事一桩。 这一担谷,瘦猴整整用去了将近一个来钟头,直到收工的钟声敲响,瘦猴才显急匆匆来到了原地方。 气得坤龙心中大呼,抱鸡婆被小鸡啄瞎了眼,上当。 吃一堑长一智。不是有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坤龙坦然,社会上千奇百态,人也不能出外。 没有必要跟这种小心眼人计较,正人君子还是占多数,比如身边那几个人,就是战斗的主力军,秋收战斗的胜利离不开了他们。一个人全身是铁又能打出多少钉子? 临近中午的秋阳,照耀着大地,洒下了金黄色的光芒,轰隆隆的打谷机声响,依然响彻云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秋收战斗正酣。 第25章 秋收尾声 经过二十来天的苦战,秋收工作已将接近尾声。 坤龙组剩下最后一丘田就全面结束战斗。 这时胡熊两位队长来到了坤龙这边,他们是最后来检查验收工作的。看了这边坤龙组的情况后,两队长交头接耳了一番。 胡队长说:“情况已经全部清楚了,今年秋收工作先进组是二组了。”也就是熊副队长那个组。 因为他组已经在今天早上就全面结束,比一组早二小时,比坤龙组大约要早4个小时,无疑冠军归他莫所。 坤龙对这冠军其实不是很在意,在意的是他从中好像领悟到什么东西。 他送走了两位队长,回到组上向大家?布了结果,驼子就不服气地说:“这田亩数有问题。” 瘦猴也接着说,“我开始就说了,他们在田亩数字上就一直在搞鬼,你们还不信。” 驼子又说:“全农场的田亩面积,一直都是延用原老苦楝子村,老一辈子口传面积数下来的,其中数字有很大出入。 “比如这块田,我们叫他3公丘,按现在的亩数来说,到底是多少亩,这鬼知道?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只知道三公丘,不晓得是多么亩,多少分,多少厘。” 坤龙没有跟他们解释,这些都不重要,他在心中己经酝酿了一个计划,一个大胆的设想,他心里盘算着,是如何才能完成这个计划。 胡队长没有忘记当时许下的诺言,先进组有奖励,奖励什么呢,他其实早就有了思想准备。 晚上他通知每组派两个男劳力,明早到妇女主任家来,也就是生产队队部,他没有说明是干什么。 有人问他:胡队长,你要男劳力干什么?他嘿嘿嘿一笑:“保密。”其实这不是秘密中的秘密,二队队员都知道胡队长的伎俩。 他肯定又在搞什么好吃的东西,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胡队长不让大家知道,就有不让大家知道的理由。 但坤龙知道,他是怕人多嘴杂,过早传出去,会影响到他计划实施,再说,在那时场部也是不允许的。 他这个先斩后奏,万一有事,他早也想好应对策略。 第二天,天还没亮,人们还都在睡梦中做着美梦,生产队队部,就忙开了。在胡队长的直接带领和指挥下,几个人围着个石巢,他们在做糍粑。 当地人称这为“麻子”,就是专门用糯米先蒸熟,再放这石巢里用专用木锤捣砸,直到糯米全部捣烂捣碎,形成粘糊糊的坨坨。 再用手摄成一小圆坨坨,滚上炒熟了豆沫和芝麻,如有白糖最好,再沾上白糖,可真好吃呢! 不过那时白糖可是稀缺物资,是要票证才能买到的,没关系,不用糖,也是蛮香的。 原来胡队长给的奖励就是这“麻子,”这可高兴坏了全队人员,因为得奖人员是每人二斤,其余人员沾光,每人一斤。 “麻子”吃在嘴里,甜在心里,那扑鼻的香味,那吃下去的饱腹感,着实让人回味。 第二天,直到麻子在人肚里化成了便便,全场也就传开了,说二队昨夜庆祝秋收胜利,给大家打了“麻子。” 那个年代是不兴物质奖励的,多半是精神奖励,通常是发个奖状,最多就是钢笔呀,日记本呀,茶缸什么的。 所以麻子的奖励,人们感到很稀奇,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传得神乎其神。 传得不少人听了,嘴巴不停地咂舌,仿佛也在吃着那香喷喷的麻子似的,羡慕得不得了。 秋收工作就暂时告一段落,还有最后收尾工作更重要,稻谷虽然收回来,还差最后一环节,就是扬晒进仓,不然前面所作的一切都为白费。 全场凡是能用上排场的地方都用上了,每个队的赛埸上晒的满满涨涨。外加大小不一的各种晒垫也都派上了用场,就盼着天空天天晴空万里,更恨不得晚上也出太阳。 这天早上,东方红日就喷薄而出,红霞满天,霞光万道,坤龙和大家都匆忙地把屋里的谷子挑出来到晒谷场。 然后摊开,清扫掉谷里的稻穗和杂物,再用耙子耙开,均匀地摊开在晒谷场上,直到忙完这些,他们才去吃早饭。 上午还要出工呢,不是说忙完了秋收,就万事大吉,田里还有的事干。 农场人,只有每半个月有一天休息,其余时间都是八小时工作制,下雨就是戴斗笠,穿蓑衣也得到田里去,除非特殊天气。 那也不能闲着,开会学习,读报纸。反正你职工不用考虑,场办公室会帮你安排的妥妥的。不愁你没事干,学习工作两不误。 这天中午,坤龙正在休息,忽然场里挂在电杆上的高声喇,急切传来呼叫声。 “全体职工请注意,立即带好收谷工具,去晒谷场抢收稻谷;马上就要下大雨,请立即行动,不得有误。” 高声喇叭里反复传来呼叫声,惊的所有人都带着工具向晒谷场奔去。 坤龙忙一骨绿从床上起来,随手抓起件外衣,又到厨房里拿起扁担,箩筐,再顺势拿了把扫帚,就冲出房门。 一路上,人群鼎沸,声音嘈杂,急促的脚步声响遍港头巷尾,偶尔还能听到女人叫骂声和吃奶孩子啼哭声。 这不亚于是一场战斗,战场就摆在晒谷场,高声喇叭就是吹响的冲锋号角。 谁也不能置身其外,谁也没有理由不参加这个战斗,粮食是农场人的命根子,保护粮食,就是保护人的命。 瞬间,人们都蜂拥似的向晒谷场拥来,真可谓人山人海,只见艾辉龙场长站在一土疙瘩台面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人群:“各队以各队为单位,先分单位抢收,然后再集中,打歼灭战,” 天空黑沉沉的′,西边天际乌风斗喑,鸟云翻滚,一个劲地向这边人群头顶上压来。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豆大的雨珠就劈里啪啦向人们砸来。 “同志们不要慌,不要乱,听我指挥。”艾场长扯着喉咙高声喊叫着。 “快点,快点,你站着干吗?” 胡队长大声询斥着站着的本队瘦猴,他知道猴子在四处乱瞧,准是想着寻找躲雨的地方。 “就是人淋着,也不能让谷子淋着,大家加快速度,快,快,别停手。”胡队长急切地说。 又是轰隆一声炸响,随即又是一条长蛇似的闪电划破天空,豆大的雨珠顷刻变成了倾盆大雨,直接从天空倾泻下来,人们一下子就淋成了落汤鸡。 有些人戴了雨具,也有些人身上披了块蛇皮袋,更有人裸头淋,没有任何雨具。 由于天气变的太忽然,上午都还是阳光普照,中午怎么就变脸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杨坤龙也是裸头淋,由于出来时匆忙,也没有料到老天爷变脸变的这么快。 他后悔当时就没有拿块塑料布,哪怕随手拿个斗笠那行,也不至于淋成落汤鸡。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把这些谷子转移到里面去,不能让心血白流。 他已经顾不及雨水的冲刷,只有一个心愿,不能让暴雨冲走了稻谷,他在拚尽全力,用双手扒拉着,指甲都扒出了血,血水流在水泥地上,瞬间就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 人心齐,泰山移,经过大家的齐心努力,终于把稻谷全部转移至安全地带。再看看这些农场人,个个都是全身湿透,但他们的脸上这时都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杨坤龙这时才感觉到手指火辣辣地痛。这场大雨不仅给全场人民带来不必要麻烦,也给杨坤龙带来麻烦和烦恼,并引发出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欲知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26章 建土地档案 被大雨浇透了的杨坤龙,开始身上冒着汗,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停下来,除了感觉到手指痛外,还感到全身发冷。 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立即飞快地回到家中,换去湿淋淋的衣服后,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本还有余温,因为他走时是从被窝里出来的,但他没有半点感觉,他觉的被窝里如同冰窖一样,寒冷刺骨, 他加上冷天盖的厚棉被,也还是没有暖意,牙齿在一个劲地上牙碰下牙,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坤龙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冒发烧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冷,就是寒冬腊月也不可能有这么冷,何况这还只是刚刚进入冬季呢! 他想喝水,无奈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床头边的暖水瓶就在那,他也无力够着,他想叫母亲帮忙,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他只得无奈地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正当他无助的时候,门被推开, “坤龙,你在睡呀?” 是艾明霞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甜,又是那么地好听,他百听不厌,今天怎么啦,他没有了那种感觉,只是感到身子在向下沉,一直往下沉,沉进万丈深渊。 明霞没有听到坤龙回答,以为是睡着了,可能是近段时期秋收的劳累,加之今天的抢收,太疲劳了吧,让他多休息会儿,别吵醒他。 明霞打算离去,刚想走,忽然他发现坤龙床上厚厚的棉被,这才吓了一跳,用手摸了摸坤龙的额头,吓的立即手缩了回来,“呀,怎么这么烫,?”她推了坤龙一把连忙又问:“坤龙,你发烧啦?” 一连问了几声,才听到坤龙语无伦次,支支吾吾的回答。艾明霞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慌忙冲出门,向场医务室奔去。 请来了王医生,看了情况后,告诉明霞,坤龙是在打摆子,医学名词叫疟疾,一般是受感染的蚊虫叮咬后而发生,使用磺胺嘛啶片治疗就行了。 “你不用担心,吃药后注意休息,另外要注意消毒和防护工作,我给他开几天吃的药,再给他开几天病假休息条吧。” 那个时期农场看病是全免费,需不需要转院,医生说了算,需不需要病休,还是医生说了算。三天的病假权限,超过三天,医生只有决议权,得由厂长亲自签字才有效。 送走了王医生,艾明霞扶起坤龙把药吞下,就坐在了坤龙床头,痴迷地看着坤龙发呆。 原本她是来告诉他,场部已经计划好了后山开垦种植柑桔的方案,过两天就要开始实施了,己经跟县拖拉机站联系好了推土机,近两天推土机就会进驻农场。 本想把这好消息第一时间让坤龙分享,当然主要还是想和他度一度爱情的甜蜜。一个拥抱,一个亲吻,那是何等地让他俩忘我的销魂。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下全泡汤了。 能这样静静地守在他身旁也不错,看着他英俊的脸,闻着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明霞心中好似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她按抑不住,不由自主地伏下身子在坤龙脸上啃了一口。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吃晚饭的钟声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坤龙,回家去了。 三天后,坤龙身体就得以康复,回到了生产队,这时的田野已经全是光秃秃,只留下稻桩。 坤龙巡视了一遍所有田块,觉的这个时候是给土地建档的最佳时机,一片原野,没有障碍物,便于人员操作,而又是农业生产最清闲的时候。 有多余人手转移到这方面来。他心里早盘算好了,他要清楚明白农业二队到底实打实,现有多少亩土地面积。 他把自已的想法和盘端出,告诉了胡队长,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没有他的支持,坤龙非常清楚,你就是吹的天花乱坠,好处多多也是枉然。 坤龙来到胡队长面前说:“队长,我想利用这个空闲时机,把我们队的土地面积,全部丈量一遍。” “做到每丘田实打实量出他的面积,给每块田建立起档案,列出坂名,东西南北四指方位,填上花名册。这样便于查找。” 胡队长认真听完了坤龙的汇报,深思了片刻道,:“这很好呀,行,具体实施你找下熊队长,由他来主管,你去具体实施吧。” 坤龙听了胡队长的话,很是高兴,得到队长的支持和同意,工作起来就好办了。 其实这项工作并不复杂,只要指派两个助手帮忙牵尺,自己负责填表,计算,登记,入册,这项工作就算完成了。 坤龙一肚子高兴劲,为能完成实现自己日思夜想的心念,很是得意,今后队上的所有土地面积,就一目了然,再也不是以前模棱两可,模糊不清了。 只要这个田亩花名册在手,打开就能清楚它属处的位置,方位及准确的面积。分工起来,再也不会打糊涂仗了。 他高高兴兴找到熊银发副队长,说明来意,还不等坤龙说明白,熊银发就打断了坤龙的话道: “你又在甩什么小聪明,正事就不想,歪心事到不少。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传承下来,还用的你去更改?真是吃饱饭挣的没事干,你不会多给我多挑几担肥。没事找事,浪费人力物力,真是的。” 坤龙碰了一鼻子灰,他还是太年轻了,把事情看的过于简单,他火热的心被熊副队长一盘冷水从头浇到足底,全身透骨凉,他呆呆地张着口,傻傻地望着满是抱怨的熊副队长,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了,熊副队长对他怎么这样反感,他到底在哪得罪了他,没有啊, 他觉得自从来到二队后,他总是慎小逊为,对谁都尊重有佳,说话也从来都是先过过恼子。 哪怕这样,还是不知在哪个地方得罪了这位土地爷。让他十二分不高兴。 话不投机半句多,望着甩手而去的熊副队长的背影,坤龙感到十分懊丧,人家听都不听你说话,你总不能强行扯着人家来听吧。 看来还的回头找胡队长,只要胡队长同意,就不怕熊副队长反对,一把手说了算。 坤龙满怀希望,回头又找到胡队长,听了坤龙的诉说,胡队长眉头紧锁,“这样吧,你暂搁搁,我们再商量商量,”说完转身就走。 坤龙又是茫然,胡队长一反常态,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他似乎觉察到胡队长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失过去办事果断,勇于担当的风格。 这搁一搁,不就意于着流产,这空闲时不去做,难道还要等农忙时去做,这完全不可能呀! 坤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幼稚,太天真了,太不了解人情世故了,对这个变幻莫测的社会现象,自己还是个蒙汉,够得学了。 难道就这样放弃?这又不是坤龙的风格,头撞南墙不回头,何况这还没到头撞南墙呢! 坤龙不想轻易放弃,从哪下手呢?坤龙苦思冥想着。终于他还是下定决心,做好最坏打算。 如果队长们不支持,不出人帮忙,我就单独干,大不了只是自己苦点累点,时间上持久点,这个冬季一定要拿下这项工作,要不然,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回到家,他就着手准备,拿来纸,画出表格,他想着如何制表,他深思熟虑了片刻,拿起笔列出了草图: 二生产队土地面积登记表:坂名,长(米丿,宽(米),实际面积(亩,厘,分。)坤龙觉得这还不够。 一两块田没问题,大大小小全部不下七八十块,没有明显标志还是很难区分那块田是多少面积。 一定得给他冠个名号,就象人一样,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把这个人找到, 田亩也应该如此,象认人一样就能把大小不一的田块,找出他的具体位置以及他的实有面积。 坤龙良思了许久,终于他想到应该标上四指方位,东(标志物),南(标志物)西(标志物),北(标志物丿。 有了这些标志物,就可以准确地找到这块田块的位置以及面积了。 坤龙的努力,在当时微不足道,显示不出多大的意义,但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产生了效果,在几年后的改革开放,实行责任制联产承包中起了重大作用。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27章 单打独斗 坤龙一直在为土地建立档案这件事废寝忘食,他想好了如何制作土地档案的花名册,最后就到了实质性的具体工作了。 那就是丈量土地的卷尺了,他想到生产队仓库保管室里有一个20米卷尺,有了卷尺,找两个木桩就可以了, 有人帮忙就万事大吉,没人帮忙,这两个木桩就当是两个人了。 先在一头用木桩固定一端,然后拉直皮尺到另一端木桩,就能读出田块的长或宽, 再计算出面积,填在表格里,这不就行了。坤龙心想着,觉得能行,心情舒坦了许多。 他要把准备工作做充分,因为他知道有可能他会孤军作战。他要去保管室先把那最重要的工具,卷尺先拿到。 他来到了保管室,却一直找不到那把卷尺,怎么搞的,他记的前两天就是在那架子上放着,今天怎么没了呢? 他猛然想起熊副队长,莫不是他知道丈量土地需要卷尺,他把他藏起来了。对,先找他问问再说。 坤龙找到熊副队长,开门见山:“熊队长,队上那把卷尺你借我用用。” 熊银发没好气地说:“不行,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死心,要用那卷尺。我收起来了,不会给你的。” “你怎么能这样,人家私人的东西都要借,你这何况是集体的,再说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坤龙也有点生气了,声音提高八度。 “别人可借,就是你不能借。”熊银发有点厚颜无耻地道。 按着过去的脾气,坤龙早给他一拳了,但现在他不会这样做了,熊银发这明显是来挑衅。 坤龙按压住心头的怒火道:熊队长,我哪里得罪你啦,你就这样跟我过不去!” “你哪里也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熊银发直言不讳, 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人,坤龙真的无语了。但他也觉得熊银发还算个人物,爱恨分明,不藏着掖着,不像他大哥哥熊才发,阴险狡猾。 坤龙还真恨不起他来,算了,别跟他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吧,你是队长,我不跟你计较。” “你不跟我计较,我可要跟你计较,杨坤龙,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做个农工,别总是想些花花肠子出什么骚主意,老胡会听你的,我可不会买你的帐。” 话都说到这份上,坤龙再也不想和他争辩下去,这种人的成见一旦形成,一时半会是难以改变的,除非出现奇迹。 坤龙觉得还得再找找胡队长,最起码他想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胡队长最近也老是让着熊银发,什么事都让他说了算。、 其实还真是事出有因, 事情还是出在糍粑身上,当场部知道二队利用公家的糯米做糍粑之事后,场长艾辉龙找到胡队长狠狠批评了一阵。 胡队长在厂长面前嬉皮笑脸道:“我这也不是为了工作,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吗!下次我将功补过,多生产出粮食总行吧!” 胡是艾的爱将,他雷声大雨点小,嘴巴上说的很严厉,实质上并没有进行什么处理。 这下陈书记可不满意了,他知道胡是艾辉龙的干将,他揪住不放,要杀鸡给猴看。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矛盾升级,就在这关键时刻,熊银发出面保了胡队长。 他找到陈书记,一骨恼全承担了责任,说这件事是他主办的,陈书记非常清楚,他也希望此时此刻有人回来打圆场。 再说熊银发是他的爱将,他就正好就坡下驴,免的双方矛盾再次升级,影响了今后的工作。 现在明白了吧,胡队长为什么近来总是让着熊银发副队长,熊副队长为什么这样明目张胆地,毫不忌讳地压制杨坤龙,这都是骨牌效应。 坤龙并没有妥协,不借卷尺就不借呗,有的是办法,活人难道还会被尿迫死。 他找来稻草,一把一把扭搓成细小绳子,再用红布条掺杂在细绳子上,做为尺码标记。 经过几个晚上的努力,一条20米长的尺码绳索就搞好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坤龙看到自己用心血换来的成果,舒心地笑了。 阳光明媚,空气新鲜,今天天气格外地好,仿佛在为坤龙的行程赞行,坤龙带上所有用具,独自一人,他要开始丈量土地工作实地进行。 来到田头,他先把木桩插在田的一端,把尺码绳的一端系在木桩上,迈开大步,扯着绳子向前走。 先量出这块田的长度,再量出这块田宽度,然后用算盘打出计算数字,得出了这块土地的田亩数,填进画好的表格,写出这块田的坂名,方位,东西南北四指标志,这块田的档案就显示的一清二楚。 就如同人的档亲一样,需要查找时,打开花名册就一目了然。 只要认准了的事,杨坤龙就不会轻易放弃,这就是杨坤龙的性格。 他特有的个性,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和他的遗传基因有关联,也有他从小就被父亲严格训练有很大关系。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坤龙就是在这种家训中长大的。 杨坤龙的独自行动,惹怒了熊银发队长,“你小子还真长本事了,竟然还真的干起来了,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我就叫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治服,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他长几只眼。我要让你哭都来不及。 熊副队长胸有成竹,凭着他的地位,凭着他的人际关系,对付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还是卓卓有余。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他要杨坤龙屈服,违背他的意愿带来的后果。他也清楚,他对坤龙并没有深仇大恨,就是觉得他的出现感觉不舒服。 他就跟这种不顺眼的犟上了,我心里不舒服,我就一定也要让你不舒服。人就是一种怪物,要不然怎会出现种种不可思议的怪现象出现呢! 熊银发他不但是二队第二把手,并且兼任着这个队的核算员,别小看这核算员的权力。 每个职工的工资都是由他核算造册,再由队长签字,上报场部,由场长亲自画押。 才能进到场会计室,拨放工资下去,再由各队的核算员到场会计室统一领出,再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坤龙惹怒了老熊,真的就好似惹怒了森林中的大熊,大熊发威了,他想好了整坤龙的办法。 你坤龙不是单独干吗?你经过了谁的允许,无组织无纪律,做旷工处理,你私自行动一天,就扣你一天,这个月统计坤龙单独行动七天,扣你七天工资。 工资表上报时,虽然也要胡队长签字,但这只是个形式,胡队长根本没看具体内容,大手一挥,落下大名后就回给了熊银发。 一般情况下,队上人员有什么情况或变动,熊银发都会在签字时跟队长说明,但这次他少算了坤龙七天工资,他没有说。 所以胡队长也没具体检查每个人的明细,画押就上报到场长艾辉龙手中。 艾辉龙场长就更加不会关注这些细节,他只关注手续是否齐全,看了看有关人员的大名是否签字了没有,见都有大名,毫不犹豫地签上了大名。 等到坤龙领工资签字画押时,才发现自己被扣了七天旷工,少了七天工资。 坤龙当然也不干了,他就要同熊副队长理论了,“你怎么扣了我七天工资,” 熊银发忙着点他的钞票,头也不抬回道:“你问队长去,我这没空理你。” 坤龙找到胡队长:“队长,这个月怎么扣了我七天工资?” 胡队长一头雾水。啊了一声道:“什么七天工资?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熊副队长叫我问你,你会不知道?”坤龙有点来气了。要知道坤龙可是火爆脾气,不过看在是胡队长,他早已大怒了起来。 “你别误会,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胡队长安抚着想发怒的坤龙。 “刚才我去领工资,工资表上少了七天工资,旁边注明旷工七天。你为什么扣我旷工七天工资?” 胡队长全明白,他用手拍了一下自已的后脑勺,记起一次和熊银发聊天,他提起过“坤龙单独去丈量土地,属私自行动,” 胡队长谈话正浓,听见熊银发嘴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就随便“唔”了一句。就这么一声,就扣去了坤龙七天工资。 怪不得有这么一句话,一语值千金,胡队长不算大人物,有时却也能一语值几个钱。 胡队长这回感觉到了自己做了冤大头,说什么好呢!说老熊借刀杀人,还是说自己蒙在鼓里,他真的无法自容,但有一点,他是非常清楚,这不是他的本意。 坤龙看到胡队长这副神色,没有听他再做什么解释,扭头就走,心里却狠下决心,要不就干脆打破沙锅再来补。 第28章 怒撕工资表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也别想好过。 杨坤龙满腔的怒火在升腾,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再次回到熊银发面前,一把夺过摊在桌子上的工资表:“我叫你扣,我叫你扣,”一边说,一边用手狠力地撕扯着工资表。 还没等熊银发反应过来,工资表己被坤龙撕的粉碎,他还谦不过瘾,重新又撕扯了一遍,这才往空中一抛,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下来。 有的落在了桌子上,有的落在了地上,还有几片竟然落在熊银发的头上。 在场的群众也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在交头接耳,吱吱喳喳在互相打听,“出了什么事?”“坤龙怎么啦?”““坤龙是不是疯啦?” “他撕掉工资表干什么?” 有知道的人就说:“扣了坤龙七天工资。” “为什么扣他七天工资?” 有百事通的人很神秘样地小声说“即说是坤龙不听熊副队长的劝,单独去丈量队上的土地面积,建什么土地档案。被扣掉的。” 这时又有人说“这不是为队上做事吗?怎么能扣人家工资呢!” 七嘴八舌,好话孬话都有,向灯的向灯,向火的向火。有指责的,有支持的,有同情的,一片哗然。 熊银发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太突然了,太让他不可思议了。坤龙竟如此狗胆包天,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纸碎片飘落下来,飘落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他的第一反应,工资表没了,他怎向场会计室交差,这不要了他的命吗。 因为在他从场会计室拿出全队人员工资表时,同时要领出人民币,并先要个人打上条子,压在出纳会计手里。 等工资发放完后,把这张签了领款人员名单的工资表,,拿回场会计室,做为凭证入帐,才能换回他打下的那张欠条。 这下好了,坤龙一把撕掉了工资表,也就是撕掉了所有凭证,这还了的,反了天啦。 熊银发撑地站起来。惊恐地指着杨坤龙:“你……你……反啦。”然后大手往桌上一拍,“啪”地一声,桌上的笔被震的滚了几滚,然后从桌子上滚落到了地上。 杨坤龙怒视着熊银发,双手叉腰,一动不动就在他面前站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熊银发此时也急红了眼,嘴里不停地骂道“你个龟崽子,龟孙子,吃了豹子胆。竟敢撕掉工资表。我不会放过你。”嘴上边骂着,一只手就想去扯坤龙的衣领。 手刚想伸出,立马又缩了回来,他可能意识到坤龙的厉害,这一出手,还不等到他面前,就有可能自己就会先挨上一嘴巴子,哥哥才发上次就是这样吃了坤龙的亏,他可不能再吃这个亏。 那只有骂,骂了才解气,动手肯定得吃亏, 熊银发嘴巴角上已经骂起了白沫,还不停嘴“你个龟儿子,你个没爷娘教的龟孙子,你不得好死,冒命娶媳妇,”他越骂越起劲,越骂越恶毒,就象个泼妇骂街,完全没有了男子汉气概。 听着熊银发嘴里喷出的阵阵诬词,坤龙渐渐地笑了,他讥讽地回了他一句,“挨骂者寿长,骂人者先亡。骂吧,骂吧,想要早死点就死命地去骂。” 熊银发这下不骂了,可能是他真的骂够了,也可能是骂累了,可能是嘴巴液沫骂干了,可能是觉得一个大男人甩起女人的伎俩谦丢人,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这时,胡队长赶了过来,当他发现这一场景时,没有发表任何言词,看了一眼熊银发,又看了一眼杨坤龙,回头对着还不显热闹的围现人群道,“都回去吧,都回去,别都围在这,散了散了” 胡队长一边说,一边驱散围观的人群。然后对着坤龙道:“你也先回去吧。‘” 坤龙随着散去的人群离开了。 熊银发见胡队长的到来,仿佛又给他打了鸡血,他激动起来。 “老胡,这小子把工资表撕碎了,我向场会计室交不了账,我不会轻飘飘放过他,我要去场部告他。” “别激动老熊,你告他?你告赢了他又能把他怎样,他一个做田佬,你还能告到他不做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看我们还是静下心来,想想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行,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胡队长问熊银发:“你有什么好办法?跟他动嘴皮子,你没他有文化,他不一定会输给你, 来软的不行吧?来硬的,跟他干一架,那更不行,我俩人一起上都不是人家对手,也不行吧?既然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那就只有另想高招。” “你有什么高招?赶快说来听听。” “你想听?” “唔,我想听。” “重新制过工资表,把他的工资给补上。” “这不可能。” “那我就没有了高招,你自己想高招吧。”熊银发想到场长艾辉龙那告坤龙,继而一想,不行,那不是苍蝇投屎窖。 虽然当下艾辉龙不认这个女婿,可他女儿认啊,说不准目前他不承认有这个女婿,但在处理对外的问题上,说不准艾辉龙还会和坤龙穿一条裤子,共同对外。 就像一对兄弟,在家里争斗的死去活来,一旦外袭来侵,都会放下内斗一致对外。共同对敌。 这不是好办法,只有放弃找艾场长的想法,去找陈书记,陈书记一定会支持自己,给坤龙这小子一个什么处理,挽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对,就找陈书记,熊银发主意己定,立即就去场部找陈书记去了。 陈书记正好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今天的报纸在学习,一只脚屈着,另一只脚的脚尖在一劲地来回在地上点着,眼睛却很专注着报纸上内容。 熊银发很有礼貌地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听到陈书记一句“请进。”这才推开门“陈书记你好!” 陈书记见是熊银发,忙站起身来,指了指桌前的一把椅子道:“坐吧。”抬眼发现熊银发异样的神情,接着又问:“有什么吗?” “我是来告杨坤龙,”随后熊银发把事情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陈书记聚精会神地听着,脸上很平静,没有笑容,也没有温怒,只是手指静静地叩击着办公桌桌面问“你为什么扣他工资?” 他没有得到我的允许,私自单独去搞什么土地档案,我不扣他工资还扣别人的工资。 老胡知道吗?陈书记又问, 熊银发回答:“我跟他说了。” 他也同意扣他工资啦? “他签了字。不同意他怎会签字。”熊银发回答。 “哦。”陈书记用手指推了推眼镜框,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怪啦。”因为他知道胡是很看准坤龙的,当时也是他要他去的二队,再说这次丈量土地,不管他怀有什么目的,也不能完全算是办私事,扣他旷工有点强牵。胡怎么也会和熊意见一致呢。陈书记心里有疑惑,他必须要解开这个疑惑,处理问题不能粗枝大叶,只有调查清楚了才有发言权。 他安抚着熊银发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用着急,先回去吧,让我想想吧。” “你可要为我作主哟,工资表没了,我的欠条还在会计室压着呢!” 送走了熊银发,陈书记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惹谁你也莫惹坤龙,那是个刺头,不是他家庭有问题,十个银发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对处理这事不太感兴趣,但又不能失了部下的面子,过堂还是要走的,要不然会冷了熊银发的心, 对他感兴趣的是银发提到的,坤龙是搞什么土地档案,这就新鲜了,只有人事档案,场里所有职工都建有档案,就是没有土地档案。 如果真能按坤龙所作的一样,把整个农场全面清查核实一遍,登记上花名册,也和人事一样,建立起档案来,对今后的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呀。 陈书记心里没想着如何去处理坤龙,心里却情不自禁地夸坤龙起来:“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对,趁热打铁,就利用今冬农闲时节,组织一个土地丈量工作组,全面展开这项工作加以实施,把整个农场的土地建起档案来。 陈书记坐了下来,拿出记录本,写下了实施方案,他要把这个方案提交到场管委会研究决定。 冫 。 第29章 喜忧交集 明霞为了农场这片柑桔园的建设,掏尽心血,她废寝忘食,忘我地工作,操碎了心。 每天清晨,明霞都会早早地来到柑桔园地,看着推土机在山岗上忙碌地工作,“突,突,突”的柴油机的轰鸣声震动山谷。 她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这片荒山岗将变成一片绿色的海洋,而她的梦想也将在这里实现。 在开垦的过程中,明霞遇到过许多困难和挑战,有时侯推土机遇到了坚硬的石头,无法前进;有时候,天气恶劣,影响了施工进度。 但是,明霞没有气馁,她总是鼓励自己和跟随她的工人,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柑桔园终于建成了,并且栽上了一棵棵鲜活的柑桔树。 明霞看着这片披上绿装的柑桔园,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她知道,这里不仅是她的梦想之地,也是她的希望之地。 她曾多次梦中和坤龙在一起,为柑桔树浇水施肥,喷洒农药,消灭虫害,修剪树枝。用勤劳的双手,浇灌出生机蓬勃的柑桔树,结满了逗人喜爱的累累果实。 他们俩幸福地追逐在这片果园中。 为了庆祝柑桔果园建设成功, 坤龙特意为明霞准备的一场庆功宴,再顺便为好兄弟们一起,祝贺他们的升迁。 为了祝贺明霞梦迷已久的柑桔果园的正式建立,为了盛华调任子弟学校任校长,为他的女友陆英当上了食堂管理员;为王建去了正式大工厂当上了工人,为他的女友碧连选送去了专科卫校; 为熊凯进了维修班当上了班长,为春香妹子抵父亲职进了县商业局当上了名售货员,坤龙决定为他们举行一次庆祝宴,很有必要。 就在今个星期天的晚上,坤龙作东道主,邀请了他们来到自己的简陋屋里,炒了几盘农家小菜,萝卜,芋头,白菜,南瓜,外加西红柿炒鸡蛋。 买不到肉,只有鱼。那时的农村,沟沟坎坎,山塘水田,只要你愿意去抓,随便都能抓回几斤鱼回来。 甚至下雨天,门前有流水的地方都有鱼游到门前来。特别是六月王天,田头地角,只要有水的地方,水上有点遮阳物,比如稻草什么的,下面保准就有鱼躲在那,尤其是鱼鳅,一抓就是半小桶。 坤龙设的酒筵虽然没有肉,但鱼丰满,有清蒸鲤鱼,煮草鱼片,辣椒炒鱼干,干煎泥鳅。占了大半个桌面,没有山珍海味,只有一片心情,再就是酒管够。 夜幕降临,一对对,一双双热恋中的情人都如约来到坤龙家中。 初冬的夜晚,寒风中藏着清新,像魔法般引人深深沉醉。天空中,点点星光在寒风中摇曳,犹如温嗳使者,引领归家的路径。 坤龙招呼大家坐定,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一是共同庆祝明霞主抓建设的柑桔果园建成功,二是祝贺盛华,王建,熊凯以及三位女士的升迁。 你们的努力和才华得到了认可,这是你们应得的荣誉,希望你们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发挥出色,为自已的事业做出更好的成绩。” 坤龙话语充满了对兄弟们的鼓励和支持。 最后坤龙举起酒杯高声说道:“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明霞的努力,为盛华,王建,熊凯及三位女士的升迁,也为我们的友谊和未来,干杯!”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这时坤龙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只是暂时还没表露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尽情尽兴地痛快畅饮,醉意渐渐爬上了额头。坤龙首先就醉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兄弟们,为你们的升迁,为我们的未来,咱们再干杯。”话声一落,脖子一仰,咕嘟一声,一杯酒又落下肚。 王盛华,王建,熊凯也连忙起身,举起了杯,他们都亮亮呛呛,说话都舌头短了半截似的,“干杯,”同样,一杯酒咕嘟落下肚中。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够多。,”他们兄弟四人今晚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只见三个空盐水瓶横七竖八地斜躺在桌子底下,房间里酒气熏天。 坤龙哇地一声,一口酒被吐了出来。 明霞立即过来扶住坤龙,一边埋怨一边帮他抹去嘴角上的残痕,一边对几位女士道,“他们都醉了,你们都把他们弄回家休息吧。 王盛华瞪着一对红血丝的眼睛,“谁说我们醉啦?没醉,早着呢。再来一杯,”边说边找他的酒杯,陆英忙将一杯装满白开水的酒杯递到他面前,“这里,最后一杯哟,” “去,你算老几,没有你说话的权力。”接过酒杯,摇摇晃晃又是咕嘟一声,刚要下肚,就听见“屁”的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雾水,直接向陆英身上喷去。 “你捉弄我,这不是酒,你给我滚一边去。”王盛华再怎么醉,也还分得清酒和水的滋味。 陆英被盛华骂得不好意思,退到了一边,偷偷地在抹眼泪。她知道盛华的脾气,牛脾气上来,他的爹娘都奈他不何,他就听坤龙的。谁的话都是耳边风。 碧连,春香连忙劝住自己的男友“今天差不多了,坤龙也该休息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下次再聚吧。”他们俩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扶着把王建,熊凯拉出了酒桌,推出了房门。 “别走呀,不醉不归,还没醉呢,怎么就走了呢?坤龙哥,咱兄弟俩再干一杯,别理他们,假兄弟,走你们的去。”边说边满屋子里找酒。 四人喝了三大瓶满满的盐水瓶装的酒,平均起来,每人六七两左右,但其实四人当中,盛华酒量最大,要喝醉他得八两以上。 王建次之,熊凯再次之;今天高兴,他们都过量了,都醉了,尤其是坤龙,他表面上异常兴奋,实际上他的内心是忧愁的。 他想到这多好兄弟都走入归途,大好前程,唯独自己,空有一腔热血,报国无冂,本想趁着青春年华,大展宏图,,大干一番事业。 可老天爷偏偏捉弄他,让他有力无处使,有勇无处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壮志难酬。所以借酒消愁愁更愁。 酒劲一个劲地在坤龙肚里翻滚,他清楚自己已经醉了,也知道他们也醉了,酒醉心明,他心里明镜似的,见王建,熊凯被拉走了,他就劝盛华道:“今天尽兴了不?” 王盛华点头,“可以,痛快。” 坤龙道“我可是舍命陪君子,我醉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我真的吃不消了。” “哥,你真的醉了?” “真醉了,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假。” “那好,我撤了,陆英,我们走。”盛华脚步苍狼,高高低低向房子外走去,回头还不忘了调侃一句,“”不妨碍你跟嫂子亲嘴。” 送走了他们,明霞把坤龙扶进卧室,随即打来洗脸水,一边帮他抹擦脸面,一边埋怨着,“你酒量不行,不会悠着点,” 坤龙醉眼朦胧地看看明霞,嘴角挂着一抹傻笑,“明霞,有您真好,我真的很爱您,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您。” 坤龙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却是发自内心,充满了真挚。 明霞轻轻地握住坤龙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爱意,“我也爱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的暖风,温暖着坤龙的心。她不但是这样说,同时也是这样做的。 坤龙知道,明霞为了跟他在一起,不顾父母亲的极力反对,义无反顾,不改初衷,对坤龙不离不弃,她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 也就是在这一点上,坤龙又感到他的幸运,他幸运自己遇到了明霞这样体贴,漂亮,温柔,明事理的女人,这又是老天爷格外赐给他的礼物,这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坤龙感受到明霞深深的爱意,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再加之酒劲的鼓荡,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把将明霞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盖住了她的嘴唇,舌头不由自主地探进了她的嘴里。 明霞没有拒绝,她闲上了眼睛,任凭着他的放肆,迎合着他的舌尖的搅动,两个舌尖上下不停地翻舞。她的身子软酥酥,胸中涌起汹涌波涛,醉了,全醉了,她和坤龙同时醉倒在甜蜜幸福之中 第30章 果园风波 农场柑桔园已经建成,明霞走马上任,她被委任柑桔技术员兼任果园队队长。 自从参加省农业厅柑柑技术培训班回来后,她就一直梦想着自己能把所学知识用到实践上,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农场在发展规划中,把后山原有三百多亩荒山开垦了出来,建设成了现在这个规模的柑桔果园。 这个梦想变为了现实,她的胸中早就有一盘棋,规划好了柑桔果园的远景蓝图,她要为实现这个蓝图而努力奋斗。 来到果园队,她见到了所有的人员,令她难以理解的是,场部给她配备这支队伍,除了一人是男的外,全是娘们,唯一的那男的还是个拐子。这哪里是来建设果园,简直像个收容所,称养老院更为贴切。 她再次详细了解到,这些娘们都是通过各种关系进来的,她们的老公多半是在县各有关部门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些娘们几乎全是文盲。 这样一支队伍如何有战斗力,更谈不上技术上能有新的要求和突破,关键是这些娘们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干起活来挑三拣四,甩起嘴皮子来一个顶仨。 明霞找到场长艾辉龙:“爸,你就给我配置这些人员?” 艾辉龙没好气地说:“这些人员怎么啦,你别只光看表面,她们能耐大的呢!各个都有三头六臂,你懂不懂。” 明霞语塞,她知道这些人的来历都不一般,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父亲继续说道: “她们本人不怎么的,但她们的老公都行,我们也是有条件的,果园的投资资金从哪来,还不靠他们从中帮忙中来。别厌三厌四,眼光看远点。” 领导们有领导们考虑,明霞跟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和处理方式也就不同。 她考虑的是如何把这座柑桔园打造成具有现代化的精品果园,早日让柑桔树成长成材,争取三年结果,五年丰产。 早日收回投资,为农场增加经济收入。为果农们多谋福利。为自己名誉增添光彩。而这里的这种现象,不由得使她担惊受怕起来, 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把这个果园建设好。她苦苦思索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人管人会气死人,只有靠管理机制来激发她们的潜能,逐步培训她们成为一支能战斗的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娘子军。 为了解决资金的不足,明霞拟定作战方案,就是“以短补短,以长促短。” 果园前期没有收益,只有大量投入,明霞就在柑桔树空旷地带种上豆科植物,如芸豆,黄豆,花生等,这些植物的茎杆又是很好的有机肥, 只要把它们埋入柑桔树下,通过复熟发酵后就是很好的肥料。既能得到一定的经济收入,又能省去一笔肥料的投资。一举两得。 另外,明霞通过市场调查,以及有关部门信息,目前她们场的柑桔果园在全县属领先地位,全县其它乡镇都有建果园的打算,需要大量苗木, 明霞抓住这一机遇,果断决定,在柑桔园建一个柑桔苗木基地,利用自己所学知识,嫁接柑桔优质苗木, 而苗木的培育是个短平快的项目,春季播种桔壳,用它做嫁接枮木,秋季就可以进行芽接,来年春季就能出苗木, 供应给需要的人群,必定能获得可观的经济收入。 她把这种实施计划汇报给场领导,得到了赞扬和支持。为了这项工作落实到实处,明霞清楚,必须有个得力助手,单枪匹马是孤掌难鸣的。 她向场领导提出申清,她要调派一个人,那就是坤龙。她知道他的能力,一来是工作的需要,二来也是她曾经的心愿,今后结为夫妻后,可以夫唱妇随,携手共同战斗。 她直接找到陈书记说“陈书记,我要场部给我调派坤龙来当我助手。” 陈书记听后,面有难色:“这……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不好担这个担子,你找一下你爸吧,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明霞本不打算惊动老爸,采用迂回战术,想通过陈书记,把坤龙调来,谁知道陈书记不担这个担子,直接把球踢了回来。 万般无奈,她只有硬着头皮找到父亲,父亲听了明霞的请求,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也脸有难色道:“恐怕难办,农二队胡熊二位队长不会放人。” 明霞知道这是父亲的托词,一个农场场长调配一个农工,还需要一个生产队长同不同意,放不放人。这个托词也太低级了吧,三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 她不好直接截穿父亲,只好说:“如果生产队队长同意放人呢?你这关能过吗?” “这……”父亲有点语塞,“到时再说吧。” 明霞听了父亲的回答,头也不回就走了。 她直接来到农二队,找到胡,熊二位队长,说明来意,熊银发副队长直接一口回绝。胡队长则是不露声色,等熊副队长走后,他对明霞道出了原委。 “你爸早就跟我们打好了招呼,他猜到你会走这步棋,交待我们就说不同意放人。所以根本问题不在我们这,而在你老爸哪。” 顿了顿,又说,“坤龙早告诉了我,你俩的关系,我很想帮助你们,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坤龙是个好小伙,有文化,有气魄,一定会有他施展的机会。” “我跟你说了实话,你可不要出卖我哟,要不然你爸会要了我的命。” 明霞完全明白了父亲的心意,心中十分痛苦,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百般阻挠她和坤龙的恋爱,她和坤龙是真心相爱的,他们一起在柑桔园工作,一起分享生活的喜怒哀乐。 她不死心,决定再和父亲好好谈谈,她要让父亲了解她和坤龙的感情,并且希望父亲能够同意他们在一起。 她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看到父亲正在忙碌地工作,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父亲看到她进来,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看着她。 “爸,您就行行好,别再为难我们。让坤龙来柑桔园吧。我求求您了。”明霞似乎在哀求父亲。 艾辉龙还是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生产队不同意放人,我也不好强行干涉。” “您哄鬼,明明是你不同意,还来找这种借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明霞再也忍不住了,生气地顶撞着父亲。 艾辉龙愕然,用迷惑的眼睛望着明霞。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父亲说道。“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明霞问道。 “因为坤龙不是一个合适的人。”父亲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明霞问道。 “因为他没有前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工,他不能给你幸福,反而还会给你带来麻烦和痛苦。”父亲严厉地说。 “爸爸,你错了,坤龙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一直在努力工作,他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对我也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明霞说道。 “你还年轻,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幸福。”父亲说道。 “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和坤龙在一起,我想要和他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你就成全我们吧!”明霞哀求道。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绝不会答应你这件事的。如果你同意跟坤龙脱离恋爱关系,一切事情都好说。” 明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坤龙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艾辉龙脸色铁青,脸上胡茬直竖,:“你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爸,你不要再迫我,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坤龙是一个值得把付终身的人。”明霞说完,扭头就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 。 第31章 十里河堤 明霞愤然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 一阵寒风从过道那边吹来,明霞不由的身子打了个寒颤。′ 她猛然想起,坤龙今天就要随援队奔赴兄弟农场——畜牧繁殖场去修建十里河堤,她必须去为他送行。 县畜牧繁殖场,座落在县城边远地带,也是县三场一所单位之一,离县城大约五十公里,是这个县城里最边远的地方。 这个农场东边有一条河流,当地人称为瑶圩河,河流围绕农场顺势而过。平时河水清澈,温顺的像只绵羊,一旦逢雨季节,山洪暴发,周围的水会都涌入这条河中。 每当这时,洪水汹涌,漫淹了附近农田庄稼,所以畜牧场早年就修建有围堤,保护农场农田不受遭害。 但由于去年洪水特别大,冲毁了十里河堤,畜牧场这年损失惨重。为此,县政府牵头,组织周边有关部门,援助修建这十里河堤。 坤龙所在农场也受派到任务,所以建组了一支工作队,抽调出30名壮男力,计划一个月完成任务。杨坤龙被抽调成为了其中一员。 时值初冬季节,农时农闲,多半兴修水利都会在此时进行。今日,初冬的太阳,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特别温暖。 明霞急匆匆来到了坤龙家,只见坤龙站在窗前,眼睛不停地向窗外眺望,身边床上放着打理好的行装。 棉被用绳子捆绑的方方正正,随身物品装在一个绿色挂包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霞见上一面,告个别,就要出发。 “坤龙,我来啦!”明霞一阵风似的推开房门,迫不及待飞扑到坤龙面前,一扫刚才的不愉快,妩媚地向坤龙伸出双手,“我来为你送行。”明霞深情地说。 坤龙一把握住明霞伸过来的手,“您去哪里啦,我等您都等急啦,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坤龙说道。 “我去找父亲了,要求把您调来我们果园队,给我做助手,他不答应。”明霞很生气地说。“他不答应调你来帮我当助手那就算了,他还要我离开您,脱离恋爱关系。您说气人不气人。”明霞愤愤地说。 “那您怎么回答?”“坤龙问明霞。 “我叫他死了这份心。我永远不会离开您。气得他让我滚,他不认我这个女儿。” 坤龙道,您还是别冲动,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亲,他都是为您好,别跟他们计较。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再阻挠,我就出走,到时你别不要我了。”明霞紧盯着坤龙的眼睛说。 坤龙一把把明霞拥入怀中,“看您说的,我爱您都爱不够,还会舍的不要您!我就怕您不要我了。” 明霞深情依偎在坤龙怀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忘情地把头拥入坤龙的胸膛,聆听着坤龙的心跳声,低声轻语道:“注意保重身体,出门在外事事慎逊些。” “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别忙起工作来,就得意忘形,不管不顾。”坤龙在明霞耳边低声说道。 “您的衣服脏了怎么办?”明霞担心地问。 “这您放心,我自个的衣服,好办,搓吧搓吧没什么难,再说,不会我可以学,那有生下来就会的。学了不就会啦。”坤龙回道。 这时,马路上响起了拖拉机的鸣笛声,那是驾驶员在驱所有出征的人们赶紧上车。五十公里的路程,又都是山区路,不是那么平坦,很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所以驾驶员不得不驱赶这些依依不舍,远离亲人的人们。 明霞也依依不舍地离开坤龙的怀抱,用手拢了拢散乱的秀发。猛地又向坤龙扑了过去,她在坤龙的脸颊上深情地吻了一口,“去吧,别忘了家中的我。” “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爱您。”坤龙有点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 坤龙提着行装出了门,明霞默默地目送着坤龙离去,望着坤龙的背影,明霞似乎感到无比的孤独,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虽然他们只是暂时分离,但明霞还是感到万般难舍万分,心情一下子沉重无比,仿佛坠入谷底。 拖拉机“突,突,突”欢叫着驶出了农场,身后扬起了一道灰尘。渐渐地远离了送别的人群,向着去畜牧繁殖场的路上奔去。 拖拉机在路上突突突欢快把跑着,前段路还行,沙石路还算平坦,有养路工人在养护着,只是尘土太大。 不多时,坤龙的脸上就沾满了灰尘,乌黑的头发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晨雾,仿佛似乎染上了白霜,嘴巴里似乎也进了尘土,两个鼻孔随着一呼一吸,流出了两道污泥。 一个同车人看到坤龙这副模样,大声笑着道:“坤龙你真像个白发老头。””坤龙听了忙用手往头上摸,这一摸不要紧,手掌上也满是沙尘。 他看了那人一眼,扑哧一声也笑了道“癞仂莫笑秃力,你是看不到自己,还不是和我一样,没有区别。”大伙都笑的前合后仰。 一路欢声笑语,走过这段还算平坦,却满是尘埃的公路后,拐弯转入条乡间公路,这条路就没有那么平坦了,坑坑洼洼,高低不平。 坐在拖拉机车斗上,仿佛是坐在汹涌澎湃的大海的轮船上,一会儿把你托起,一会又把你沉入深谷。 摇摇晃晃,有好几人都被摇的呕吐了起来,开始的新鲜感和快乐感一下子被拖拉机的摇晃,晃得无影无踪。 坤龙当着年轻,还不是那么明显,只是感觉到屁股好似摔成了八边,生生有的痛。 下午日头快要落山时分,拖拉机终于喘着粗气,驶进了畜牧场的场部门口,那里早有人在那接待。 因为这是一次大行动,参加人员来自十几个单位,几百号人员,一时间把个寂静的畜牧场闹腾的沸沸扬扬,嘈杂声不绝于耳。 坤龙这伙人被接待人员带到早己准备好的就宿之处,那是空闲的农家小屋,地上已经铺垫上了厚厚的稻草,一个紧挨着一个正好能容下他们这支队伍。 坤龙捡了个角落,铺上了棉被,把解下的绳索拉起一根吊绳,可以用来挂衣服和毛巾。 一切安排妥当,就到河边去洗刷沾满浑身的尘土。今天的晚饭是比较晚,还得等饮事人员埋锅就绪才能生火做饭。 30个人的伙食也是不小的负担,不是一会半会就能搞妥当。虽然这时大家都喊饿,再饿也得忍忍。 条件环境就这样,你不是来赴宴,早有可口饭菜在这等着。你是来参加修堤战斗。战斗就意味着要吃苦。 不是来享受,要不然为什么还要指派呢!是享福还不会人人争着来。也就没必要战前动员。深入谈活,做思想工作。 坤龙来时没有人找他谈活,他有自知之明,他权衡了一下本队人员,他不但年轻,属壮男力,再加之他的特助身份,无疑他是最适合人员。 与其等领导来做思想工作,不如自告奋勇。想想也好,就当一次人生历练吧! 坤龙思想早有准备,所以他心态安祥,不急不躁,平静地躺在刚铺好床位上,闭目养神,任凭身边声音多少嘈杂,他充耳不闻。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晚饭好了,喊吃饭了,他才不慌不忙随着人群走出了房间。这一夜他睡在了异乡,成了异客。十里河堤艰苦的战斗即将打响。 第32章 河堤风云 畜牧繁殖场座落在山区丘陵地带,连绵起伏的丘陵山坡,被茂密的森林覆盖,枝繁叶茂的树木遮天蔽地,挺拔的翠竹随风摇曳, 尤其是那条瑶河水,长年奔流不息。清粼粼,犹如银色透明的纱巾。蜿蜒在乡村的泥土上。河水细碎而柔和地拍打在岸边,发出如天簌般的悦耳声音。 水中的鱼儿在自由游来游去,绿油油的水草在波光里荡漾。几处连接着农场田野的渠道,把清水源源不断的输送到田野。 这条河给人们带来无尽的遐思和向往,也给河两岸生息的人们带来灾难和烦恼,为了驯服它,人们在河岸堵起十里河堤。免得它过于狂躁咆哮,侵害农庄。 坤龙以及他们这群人就是来这里奉行此使命的。 第一天,当阳光冉冉在东方升起,这些来修河堤的人们都拥入到河堤上。 红旗招展,凯歌嘹亮,战旗飞扬,一条条横幅标语挂在树杆与树杆之间,翠竹与翠竹之间。 河堤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旗帜,给工地增添了勃勃生机。充分显示了以天斗,其乐无勇,以地斗其乐无穷的英雄气概,及那个年代人的精神面貌。 修堤指挥部就设在河堤的中央地带,每天临收工后,各部门带队负责人就都要来这领取第二天的修堤任务。 指挥部有专业人员每天巡视各队的进度与工程质量,发现问题及时指出纠正。 坤龙所在的这支队伍,领队的是农场副场长周波,他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身材约显精瘦,给人的感觉,精明能干,脑瓜子灵活。 周波领到任务后,把人员分为三个战斗小组,每组由10人组成,分到的河段也按三等份,先搭配均匀,再由各小组组长抽签为准。谁赢谁输,千两黄金勾下死,听天由命。 还别说,这种古老的抽签方式能延伸到如今,还真有他的可行性,他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和争斥。 坤龙组上十个人,虽然平时都认识,但接触甚少,相互不是十分了解,但其中两人他是十分清楚的,一个是他的现任组长,也是他的原任副队长熊银发, 一个是他的二队队员憨汉,也就是秋收战斗时分到他组上那老实巴交的憨汉;再就是通过一路交谈,昨晚又睡在相邻的两个人,有了初步了解的朱七,和吴发。 他俩都比坤龙大,性格豪爽,落落大方,不属于那种肚子里打官司的主儿,坤龙觉得这两人还行,可以深交。 出门在外,不是有句老话吗!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吗! 第一天任务,就完成的不太顺利,他们十人干劲都很足,也很卖力,第一天吗?谁也不想给人留下什么不好印象。 可当其它两组完成任务走人后,坤龙这组却还在死命干,比人家起码多干一个小时活。 这下可好了,埋怨的话都送给了熊银发,“臭手,抽到这样的勾,坑连大家。”朱七首当其冲,他可不管你是组长还是副队长。 吴发也帮腔,“明天你还抽到这样臭的勾,就给我滚一边去。我们不要你这样的组长。”好像这组长是他们身上随身穿的衣服,想脱掉就脱,殊不知他们都是带有尚方宝剑,并不是谁说不要就不要的。 气的熊银发想发怒吧,又不敢,第一天就和手下人干嘴仗,不一定会赢不说,还要相触这么久,关系搞僵了,今后的日子更难熬。他只的忍声吞气,打落牙齿往肚子吞。 坤龙还是站在熊银发这边的,他给大家解释说“同来一伙雁,相互要多体谅,熊组长总不会故意让大家多干活吧?这又没有他的好处,他也不是和大家一样吃亏,抽签吗,总是有亏就有赢。” 一场小的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冬天的夜,来的比较早,寒风刺骨,尤其在这山区,更显得寒气迫人。 经过一天紧张劳作的人们,都早早上了床,蜷缩在被子里面一动一动,生怕一动被子里的热气就会跑掉。 坤龙也感觉到有点疲惫,但他睡前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临睡前必须看上一会书,他才会发困,这样他睡觉才会香甜,否则,就是再怎么想睡都睡不踏实。 问题来了,一屋子30个人,生活习惯不可能一致,有人喜欢开灯睡觉,有人喜欢关灯睡觉,坤龙看书必须要灯,他可没有夜光眼。 这时就有人吆喝,“把灯关掉,刺眼晴,不好睡觉,”坤龙只的说“就一会儿,等我看了这段就关灯。”可人家不干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不要影响大家,一个作田佬,装什么学问,” 坤龙忍着气,要是早年,他的火暴脾气早忍不动要干仗了。经过这两年来的社会磨练,他脾气改多了。 没有跟那人发火,只是无奈地关了灯,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他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要不然他准会带个电筒来,也可以应应急。 睡在左边的朱七,这时从被子里伸出半个脑袋向着坤龙道:“听盛华说,你武功很好他那么说你,你不会揍他。” 坤龙连忙止住朱七的话头说“别听他乱嚼舌头,我那会什么武功,只是懂的点煅练身体的方法而己。” 别瞒我,盛华在一队当副队长对我可好呢,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我早想结识你,一直没有机会。这下好了,我俩成了床友了,应该坦诚相见了。” 右边的吴发也还没有睡,听见朱七的悄悄话,也把脑袋伸出半截道:“就你是床友,我就不算床友?” 坤龙哂的一声,意示他别作声,影响别人休息,等下又招惹来是非。 朱七和吴发这才收住口,没了声音。一夜无话,睡觉直到天明。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忘我地战斗。战斗的激情丝毫没有减弱。只要你稍有推脱,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就显示出来了。就会有人给你输入正确的思想教育。 怪不得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动物,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造出来。修水库,造梯田,这些都是当年的产物。 那都是经过人的一双手,肩挑手提,一点点地垒起来的。敢教日月换新天,那是何等的地动山摇,日月可鉴。 坤龙每天被这股战斗激情所鼓舞。被周围的忘我工作热情所宣染。他完全融入了这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中。虽然每天劳动十来个小时,他没有退缩,也没有叫苦。 坤龙积极投身于修河堤的战斗中,与全组人员齐心协力,共同奋斗。他挥舞着铁锹,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坤龙和大家一起,与时间赛跑,与困难作斗争,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诠释自己的雄心,他要证明,他也是一个追求上进,有血有肉,有着崇高理想的热血青年。 朱七,吴发看到他如此拼命,也纷纷受到鼓舞,更加努力地投入到战斗中。熊银发虽然依然持有偏见和妒忌。心里却又不得不佩服坤龙的大度。 第33章 凯旋归来 十里河堤的战斗,已进入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这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毛毛细雨,这给修堤作战增添了不小难度。非常烦人,继续冒着小雨干吧,功效不佳,不干吧,时间紧迫,又不忍让时光白白流逝。 坤龙和朱七两人组合,先是坤龙挑土,朱七铲土,朱七一铲一铲装满萝筐,坤龙挑起一步步艰难向堤坝走去,由于下着雨,脚下很滑,坤龙挑着泥土来到了堤坝半中间时,忽然脚下一滑,连人带筐从堤坝上滚了下来。 好在没有摔伤,只是全身泥水湿透了衣裳,连鼻子耳朵都灌满了泥巴。冷烈的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向他刮来,坤龙不由的全身打了个冷颤。 一股寒气仿佛似把利剑直刺他的心窝,坤龙不由得卷缩起来,双手紧捂着身子,牙齿还在咯咯咯地打颤,坤龙不由的骂了起来,“娘的,老天你瞎了眼,下什么雨,把老子弄成落汤鸡。” 熊银发见状,眉头紧锁,他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老天爷没有停雨的意思,依然不紧不慢地滴着眼泪,虽然不大,却很烦人,这给修堤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平时一担土,一溜烟就挑了上去,这下可好,进二步,退一步,好不容易来到堤坝上,把土倒下,泥土沾在箩筐上就是不下来,倒下一半还留着一小半,还得拿根竹签死命敲打箩筐背面,泥土才肯下来。 熊银发关切地对坤龙道:“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身上都成这样了,搞不好会生病的。别因小失小,损我一员猛将。” 自打上次抽签抽到臭签,大家对他满腹牢骚后,只有坤龙在为他解脱,他心里虽然还没有解开他对坤龙一直不满和妒忌的心态,却也开始有点松动了起来。 他却着坤龙还是一个识大体,讲团结,不小心眼的人,换作别人,有可能墙倒众人推,更有人还会落井下石。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工地苦干,他发现坤龙不仅吃苦耐劳,总是抢着干重活累活,从不怨言。而且在关键时刻总是支持他的工作。 这使他始料不及,他还一直担心,这次在外,坤龙说不准会找他的岔,报复他呢!尤其是看到他一来就把几位青年笼络在身边,像哥们样亲近的情景,他就有点心里发毛。 这些年轻人各个都是带刺的刺猬,搞的不好就有可能刺你一下子。何况他们几个还那么抱团。 要对付坤龙一个,他就胆脆,再加上朱七,吴发等几个,他别想得半点赢处。想到这他就不寒而栗。 万万没想到,坤龙从来没有找过他的岔,每次分工他都是主动请缨先挑重的,难的,苦的,这无形中给他工作带来了很大支持和帮助,并给其它人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 他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渐渐地他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或拿不定主意的事,也找坤龙商量,往往经他一点拨就迎刃而解。 今天看到坤龙这副模样,熊银发还真有有几分爱惜,他不能战斗中损将,要很好地完成这次修堤任务,他自认,还真少不了他。 熊银发劝说坤龙赶快回宿舍换衣服。坤龙同意了,他真的感觉很冷,有点吃不消,开始由于劳作,全身出了汗,现在外面衣服湿了,里面的汗也凉了。 里外夹击,他怕直的被击倒,于是他向熊银发决议,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天气好点,再来干,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可以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 熊银发点了点头,这时他也发现其它工地的参战人员也在撤离。立马下达了命令:“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去休息。” 修建十里河堤,其艰辛是可想而知的,困难也是时有发生,但人们没有退缩,没有向困难低头,挥汗如雨,忘我地奋斗,终于经过一个来月的决战,河堤终于修建成功,他们可以班师回朝,凯旋而归了。 临别时分,坤龙最后一次来到十里河堤,他站在高高的河堤上,目光凝视着前方,心中充满了感慨和自豪。 看着那清澈流动的河水,他仿佛听到河水在和他窃窃私语。“辛苦啦,兄弟们”,翻滚着的波浪不时地撞击两岸的顽石,发出哗啦啦声响,仿佛又在跟他挥手告别,“兄弟,再见。” 他把目光收回,眺望着蜿蜒的十里河,似乎看到那曾经脆弱不堪、被洪水冲击得摇摇欲坠的河堤,如今正逐渐变得坚固高大起来。每一块石头、每一捧泥土都承载着人们的辛勤汗水与坚韧不拔的精神。 这道倾注了他心血的河堤,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抵御着瑶河的汹涌波涛。而十里长堤也成功合拢,原本分散的力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合力。这让坤龙不禁想起了那些日夜奋战在工地上的人们,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了这样伟大的工程。 这十里长堤完美地合拢。标志着人定信天的雄心壮志,日月可鉴,从此瑶河的河水将不再能随意肆虐,冲毁农田。 河两岸生息的人们不再受洪水侵袭,畜牧繁殖场从此也能安定地生产,多创造财富,这个梦想即将实现,坤龙感到无比兴奋。 他知道,这个伟大的工程不仅是对大自然的挑战,更是人类智慧和勇气的结晶。它将为这片土地带来安宁与繁荣,成为子孙后代传颂的佳话。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激动,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离开家乡时的决心,以及在修堤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困难和挑战。 但他从未放弃,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为了他人的安全和繁荣而努力奋斗。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画上了句号,他终于能够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温馨小窝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相见,告诉他们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他想象着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欣喜若狂,以及脸上洋溢着的自豪和骄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让他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 坤龙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回宿舍的路。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胜利的姿态。他知道,这次的经历将成为他人生中宝贵的财富,让他更加坚强和自信。 打点好行装,他最后注视了一下这安寝了30多个夜晚的地辅,这里曾经留有他的身体气息,以及无尽的睡眠中的遐想,他有点恋恋不舍,却又清醒地明白,这不是他的故土,只是一个他人生旅程中的一个小小驿站。一个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该启程了,他要告别这个地方,北风在一个劲地吹,周围的树木枝梢在轻轻摇摆,仿佛在向他们挥手致意。 还是来时那部拖拉机,还次是那些人,还是原来的拖拉机手,他在次一个劲地按着喇叭,驱赶着人们上车返乡。 一路上同样颠簸,翻肚倒肠,两次的心情绝然不同,上次是辞别亲人,远征出舵,今日是凯旋归来,重返家乡。 在回家的路上,坤看到了家乡的田野和村庄,一切都显得那么亲切和美好。他心中感慨万千,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更加深沉。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为家乡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第34章 大年三十 坤龙从畜牧繁殖场修河堤回到家,己经是隆冬时节,这一年已经接近尾声,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辛苦了一年的劳动人们,只有这时候才稍微歇下了脚步,停止了忙碌。 小孩子耐不住寂寞,小脸蛋冰的通红仍在外面蹦跳,闹个不停;年轻人也坐不住,喜欢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只是那上了年纪的人,围坐在火炉旁,男人们抽着旱烟,女人们纳着鞋底。 坤龙喜欢看书,他静静地坐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水稻栽培技术》,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最近转移了读书兴趣,专门挑有关农业科学方面的书来看。 他想通了,整天忧心忡忡,想命运呀,想前途呀,不如实实在在学点适合自已有用的东西。 他已经随遇而安了,没有了过分的奢望。他知道,有奢望也是水中月,镜中花,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不去想。反正有好事任不到。 他就希望平平淡淡地生活着,也不要有什么坏事找上他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跳不出农门,那就在这个农门里寻求点东西,学点农业科学知识,做一个高端点的农民。 每当他看着自己儿时伙伴都比他有出息,有前途,他的心又会起一个波澜,难以平静。 他就会自己安慰自己:“现实点,不要胡思乱想作贱自己。命中有时终归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这个时候他又会感到心中舒服了许多。为了安抚自已,也为了空虚时找点寄托,他只有选择看书来排解自己的寂寞与忧愁。 随着学习的逐步深入,他发现种田里的学问也是蛮大的,就水稻这一项来说,就牵涉到很多方面。 比如品种的选择,水稻的生理特性,什么时间浸种,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施肥,……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如果你不能清楚了解这些,盲目地种田,不懂的科学技术得出来的效果就会截然不同。 他又觉得,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老天爷把他带来人间,就有来人间的意义,不是让你来消磨时光,无所事事的。 想到此,坤龙又会心中重新燃起熊熊烈火。不甘愿地自己问自己,“你真的就想这么消沉下去?” 好多次他都把自己的想法跟盛华,王建说了。他俩总是安慰他,:“别灰心,有志者,事竞成。酒醉后来人。” 明霞也常常给他打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爷不会随便欺负一个人。你只要坚持自己理想,踏踏实实做人,就够了,再说了,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同甘苦,共患难,同度人生路。” 坤龙想想也是,通往山顶的路千万条,此路不通,我何不另选一条,能到山顶就行。最多不过多走点弯路。人间哪有那么多的直路给你走,去县城不也还是曲曲弯弯,要转好几道弯吗! 坤龙心胸猛然间豁然开朗,己经下了决心,当农民也要当个有知识,有技术,有能力的合格农民,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也不枉来人间一场。 晚上,坤龙就坐在被子里,靠在墙壁上,一边看书,一边做着笔记,一边联想着如何才能提高水稻的产量。 通过一年来在农业生产队劳作,他发现当时全场所有水稻产量普遍不高,早稻单产最多不过600斤左右,二季晚稻就更低,四五百斤单产己经是极少面积,平均不会超过300斤。 如果能在这方面下功夫,提高粮食产量,哪怕是提高一点点,也是为全场做出了点贡献。也为自己的人生路闯出一条希望之路。 坤龙越学越深入,越学越透彻。越学越明了前进的方向,越学越感到现在的农民技术严重不足,还是停留在过去那种粗耕粗种,凭老天吃饭的种田理念之中。 世界上就怕认真二字,坤龙又有心,又认真了起来,他就会不顾一切地认真下去。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就是坤龙的性格。 这夜,坤龙坐在床头看书,窗外北风怒号,寒气越来越重,要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打在窗棂上,不一会儿功夫,窗玻璃就被大雪覆盖。 清晨,当坤龙打开窗户,“啊!真美呀!”坤龙忍不住赞叹道。树上;道路上;花坛上;楼房上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大地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坤龙穿好衣服,洗漱完就迅速地跑出来,想尽快欣赏到这雪景。 雪停了,太阳公公露出了笑容,阳光照在有一连串脚印的雪地上,折射出美丽耀眼的光芒。 树上挂满了银条,树叶被冰包裹住了。那奇丽的银条“簌簌”地落下来,掉到地上摔碎了,那形状又像开在雪地上的冰花,惹人喜爱。 树上顽皮的雪花钻进他的衣服里,让坤龙感受一下它的热情。坤龙正兴高彩列地赏尝着这雪后的美景。 就在这时,场部的高声喇叭又在播放通知:“现在食堂里 宰杀好了猪肉,各家各户派出一名代表,带好你的猪肉供应票证去食堂购买猪肉。特此通知” 这可是一桩难得的大喜事,临近过年了,家家户户能吃到新鲜的猪肉,那可是人人喜不自禁的天大好事。农场自已有养猪场,全场人员的吃肉量都是按照城市居民的定量标准,自行定期定量宰杀生猪,向本场职工供应。 农场实行的自供自给,国家没有补给,农场也不用向国家上交,自己自行解决。所以国营农场比起乡镇农村,优势还是蛮大的。不但有肉供应。鱼塘里还在放水干塘,到时还有鱼供应呢! 坤龙放在手中的书,找母亲要猪肉票“妈,猪肉票放在哪,”坤龙冲着在忙的母亲喊道。“食堂宰杀好了猪,我要去购买过年的猪肉。”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她的卧室去拿猪肉票据。 这个家,坤龙是唯一的顶梁柱,但家中大小事务,还是母亲全权把持。坤龙依然是个甩手掌柜。 除了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外,家里他什么都不用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严能还是一个少爷,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 坤龙明知道这样不好,没有点独立能力是不行的,他也想改变这一状况,几次到厨房来学着跟母亲打下手,反被母亲推了出来:“你去看你的书,在这越搬越乱。” 坤龙只得怏怏离开。 坤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杨母认为坤儿什么时候娶了媳妇,什么时候才算成了家,有了媳妇照管他,身为母亲的她才能省下这份操劳的心。目前坤儿的事,依然是母亲一块心病。 ′ 母亲拿来猪肉票,刚想交给坤龙,立马又缩了回来,“还是我去买吧,你不知道什么样的肉好,你一个大男子,面子又薄,心又软,人家给怎样的,你就拿怎样的,到时候会吃亏的。” “花钱买肉还有什么窍门?”坤龙说道。母亲很认真地笑着说“窍门大的呢。你知道猪身上哪里的肉最好吃?”坤在摇了摇头道“都是猪肉,还能有三六九等。还能有好吃不好吃?” “当然有。前朝肉又肥又不好吃,前甲身的肉润滑但显肥口,屁股上的肉厚,精,但吃起来很柴。你去不一定拿到好肉,我去就能拿到好肉,不合我意的,我可以不要,合意的我才拿走。” 坤龙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懂,只要是肉就行,不要少了我称就行。” 母亲继续说:“你一个年轻人‘好说话,人家料定你不会计较,随便砍一刀肉给你就好了。我就下一样,人家都不愿意招惹老太婆,怕惹出麻烦,所以不会轻易得罪。” 坤龙笑道对母亲道:“那好吧,还是你去。” 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场部正积极地在为职工准备各种过年物资。家家户户也开始忙碌着准备各种糕点,米糖,爆米花,炒花生,炒豆子,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处处都能闻到清香。 坤龙家也不例外,他母亲也为这个家忙碌着。为了过好这个年,坤母一刻也不敢怠慢,农村人有个说法,年过的好,明年一切都会顺风顺水。她很是相信的。 看到这一派迎接春节的生机情景,坤龙不由得浮想联翩。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过年,可真的热闹呢!临近年底,家家户户都蒸糯米,然后再到碾房用牛拉着碾子,碾蒸好晒干好的糯米粒。 碾子在碾槽里发出的吱呀吱呀声,象吱了叫,又家小鸟鸣,这个时侯坤龙总会依偎在大人身后。 坐在碾子架上,开始还吆喝着老牛\"驾……驾”地欢叫着,几圈过后嗑睡虫就稍然爬上了心头,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那个时侯,家家都飘来炒米花,炒黄豆,炒瓜子,炒花生并掺伴着麦芽糖的清香味,那是每家每户不可缺少的米糖,花样繁多,有糖包杏仁的,有包花生仁的,有包芝麻粒的。那个甜中带香,又酥又脆。别提有多嗞味。 小时候的年三十,老人们会告诉小孩,今夜不关灯,要守岁,可再怎么坚持,兴奋之后马上来了睡意。 带着满脑子期望,怀端着大人们给的崭新的压岁钱悄然进入梦乡,又突然会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 那是家家户户的爆竹关门声,从村子的东头一直响到西头,才会开始消停。,还不等你再次入睡,正月初一的开门爆竹声又响了起来。 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吵的你根本没了睡意,这时坤龙总会竖起耳朵听那家的爆竹声响的最长最亮。 立即翻身,静悄悄溜出家门,去家家户户捡没燃过的爆竹,好等第二天和小伙伴一同燃放着玩。 隔壁家王大爷最忌非孩子们捡爆竹时说\"没有,没有,”所以事先把准备好的散爆哂在地上,等坤龙这伙顽童串进他门时,发现他家爆竹特多,高兴的大呼小叫”有,有好多。”孩子们兴高采烈,王大爷也满脸喜庆。 随后就是拜年的日子,亲戚家相互串门,今天外婆家,明天舅舅家,后天大姨家,……一家都不会落下。整个正月都是在一片喜庆祥和中度过。 如今,回不去的岁月,忘不了的儿时过年味,总是深深地铭刻在坤龙心坎里。想想都觉得幸福甜蜜。坤龙情不自禁感叹道:“还是孩子们幸福,无忧无虑,我要是长不大多好啊。” 坤龙的母亲是一个勤劳而又细心的人,她知道过年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重要。她早早地起床,开始打扫房间,擦拭家具,让家里焕然一新。 已经到了年三十,这天坤龙的母亲又开始忙碌着准备年夜饭。她洗菜、切肉、煮饭,忙得不亦乐乎。她还做了一些坤龙喜欢吃的菜,比如红烧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等等。 她希望坤龙能够在年夜饭上吃得开心,感受到家的温暖。 坤龙则在磨墨,然后摊开红纸,挥毫写着对联,“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坤龙端端正正贴好对联。 然后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写的对联,感觉字写的还行,但比起在读书时写的还是有点退步,已经很久没有提笔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老话也说的太精妙了,拳要打,字要写。坤龙不由感叹地摇了摇头。 在母亲的忙碌中,坤龙也没有闲着。他帮助母亲打扫房间,摆放年货,还为母亲端茶倒水。 他知道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虽然他不是她亲生,但她比亲生母亲付出的还要多。希望能够为母亲分担一些家务,让母亲能够轻松一些。 夜幕降临,年夜饭准备好了。坤龙和母亲坐在餐桌前,享受着|美味的年夜饭。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分享着彼此的快乐和烦恼。在这个温馨的夜晚,坤龙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他知道这是母亲为他创造的。他要感恩,他要珍惜。 第35章 春耕来临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春节瞬间已过。冬去春来,一年一度的春耕步伐已悄悄向我们走来。 寒冷的冬爷爷向我们挥手再见,春姑娘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我们走来。春天,到处都是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 在辽阔的农田里,冰雪融化。桃花、梨花、杏花展开了笑脸,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吸食着花蜜,树上的布谷鸟“咕咕”地叫着。 坤龙家门前汝河里的水清澈见底,连河里的鹅卵石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条条小鱼小虾飞快地游着。水里的小草,有绿的、青绿、黄色、淡红的随着水波飘来飘去,仿佛与鱼虾一起表演节目。 水边,两岸的芦苇随风摇摆,好像在招手。小溪的旁边是空地,春天一到,千万条柳树对着河梳着自己秀丽的长发。 这使坤龙想到了贺知章在诗《咏柳》中后面的两句话:“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河水映衬着柳树,形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图画。 田野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川,配上大树,就像一条条绿色的巨龙盘旋在大地上,并有即将腾飞的感觉。 春天的农田真是一个人间仙境啊!坤龙不由的欢呼,“愿做个春天的精灵,永远在春天倘佯。” 己到惊蛰时节,气温回升较快,渐渐有春雷萌动,泥土里的越冬小动物被春雷震苏醒出来活动,青蛙呱呱呱叫的震天响。 “春雷响,万物长”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也积极活跃了起来,惊蛰时节正是大好的“九九”艳阳天,气温回升,雨水增多,己是一派融融的春光了。 坤龙每天都和他所在的队伍一起在田间劳作。春天的气息弥漫在田野间,浓浓的春意让人感到生机勃勃。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季节对于农业来说至关重要。 农民们开始了新一年的春耕春种工作,他们忙碌地翻耕土地、播种作物,期待着丰收的到来。在这个繁忙的春季,一场与自然的战斗即将打响。 农民们要与时间赛跑,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确保农作物能够茁壮成长。他们需要应对各种挑战,如气候变化、病虫害等,以保证庄稼的产量和质量。 这不仅是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智慧和经验的挑战。然而,尽管劳动辛苦,但坤龙和其他农民一样,充满希望和信心。 他们知道只有付出辛勤的努力,才能换来收获的喜悦。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美好的未来。。 水稻良种场,顾名思义,就是以水稻种植为主,讲究的是农牧副渔果全面发展,粮食是农场的主要命脉。他关系到全场四百多人的吃饭问题,手中有粮,遇事不慌,所以,农业生产不但领导重视,平民百姓也重视。 生产队在冬季农闲时节,就在着手明年春季的生产安排,冬种红花草,就是为了明春田野里补充有机肥,再就是广积肥,田头地角挖个坑,把到处收集来的鸡粪,猪粪,中粪,人粪统统埋在这坑里。 坑里肥料越多,标志着来年打的粮食就会越多。老百姓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肥是农家宝,缺它不好搞。”意思就是粮食作物没有肥料,要想好收成,根本就办不到。 经过一个冬天的种植生长,红花草在这个春季长的更加茂盛,它像一层棉被厚厚地覆盖在田野里。 紫色的花瓣散发着浓浓香味,成为粮食作物必不可少的有机肥料。这个时节就需要加快力度,春耕翻田了,用牛拉着犁一行行逐行翻耕,把鲜润的红花草压在土下,再用水浸着,让红花草复熟,糜烂,成为粮食作物必不可少的有机肥料。 他甚至更加羡慕那些能够手扶着犁,扬起鞭子,大声吆喝着驱赶耕牛的农民。这些人在田间辛勤劳作,虽然生活艰苦,但他们却拥有一种朴素而真实的幸福。 他总是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手扶犁杖、赶着耕牛的农民。每当夜晚来临,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他站在广阔的田野间,手扶着犁杖,身后跟着一头健壮的耕牛。 他用力地拉着犁杖,翻起肥沃的土地,播种下希望的种子。他感到自己与大地紧密相连,仿佛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 然而,当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时,他睁开眼睛,意识到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现实中的他仍然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没有机会去体验那份田园生活的艰辛和美好。尽管如此,他依然对那个梦中的世界充满向往和渴望。 第36章 拜师学艺 坤龙想要梦想成真,无奈他还没有这个技术,分工时根本没有他的份。 要知道,这在以前,这是拿满工分的劳力才能干的活,一般一个生产队也就是4至5个这样的人,才有这个能力驾驭牛干这种活。 坤龙不服气,更不服输,他要干这活,他不但要学会耕田,还要把犁,耙,糙汤这几项,农业上认为是有技术含量的几套功夫,一个都不落下,全部要学会。 他就不信这个歪,别人能会的,他定也能会,而且他还要做到别人不会的,他也能会。 就像当年他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父亲认为他人小学不会,会自动放弃,他却使父亲大吃一惊,而后刮目相看。他就有这牛脾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坤龙私下找到驼子,因为驼子是农业二队的全能冠军,犁耙糙汤样样精通。 坤龙说明来意:“驼师傅,我要拜你为师,跟你学犁地。”驼子笑的合不拢嘴,他为坤龙能拜在他名下而沾沾自喜。 在他看来,坤龙是个文化人,又是个聪明人,不可能跟他这种没有文化的种田佬学这种手艺。他还认为他是心血来潮,吃饱了饭挣的,才突然想起这好玩而已。 驼子说“别开玩笑,你会学这玩意?” 坤龙道:“我是说真的。” 驼子半信半疑,因为他看到坤龙一副全诚的样子,不像装的。“那好吧,明天跟我一起去犁田。试试看。” 见驼子松了口,坤龙很高兴,道了一声谢后才离去。 神龙要拜驼子为师的事熊副队长也知道了,这次他没有横加干扰,还显的很高兴,对驼子说,:“你答应教坤龙农活啦?” 驼子回答:“我答应了。” 熊银发说:“你不会后悔?” 驼子道:”这有什么后悔的。” 熊副队长一拍大腿说:“这下好了,我们队就又要多了一位干将了,省的你驼子一个人总是拉高。”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哼起小曲来,那得意劲甭提有多高兴呢! 熊银发的这句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驼子心中却格登了一下,“我怎么这样傻呵,坤龙这小子,脑瓜子那么机灵,手又那样灵巧,学起来还不一准就会。 这不是教会了徒弟打师傅吗?今后我还能有以前样有权威?不行,我不能教他。驼子开始反悔起来。 在农二队,驼子是有绝对权威的一人,尤其到了春耕春种,要插禾苗打田的时候,就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在全队农田的关健点上,只有他出马才能搞定。由于只有他会这全套犁耙糙汤的农活,他的架子也就从此摆的高高的。 二队两位队长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稍不如他意,他就甩挑子,“我不干了,你来干。” 别看胡,熊两位是队长,他们俩谁也拿不下这全套活,只得乖乖地低三下四求他,不求他还真没办法。 虽然队上还有一二位会干这活,但是只是会,不是精,没有驼子那么多快好省,一块田三下五除二就给你摆弄的平平整整。 所以插秧的速度就能大幅度提高,每次在全场的比赛中,二队的进度每年都是第一,这给二位队长带来了很大荣誉,脸上增添不少光彩。 要不能他驼子能在二位队长面前那么吃的香?那么狂?这就是他狂有狂的本钱,狂有狂的能耐。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早春的寒意还很浓,人们身上都还穿着厚厚的冬衣,但作田人没有那么精贵,上身是冬衣,下身得赤着足,裤管还得卷得高高的。 不过也就是冷那一会儿,等干起了活来,马上身上就会热呼起来。 坤龙早早地就到牛棚里牵一头大黄牛,因为他从小就放过牛,对牛的脾气很是了解。 还是在他十几岁的年纪,子弟学校那时是半耕半读,孩子们早上都要帮生产队放牛。上午读书,下午只上一节课,一节课后又得去放牛。 那时孩子们对这种半耕半读的方式很是喜欢,即可以在漫山遍野地纵情撒欢,边放牛,边掏鸟蛋,边满草地翻滚,边下河摸虾抓鱼。 牛在山上悠悠地啃着草,孩子们就在满山跑,牛有草吃不会乱跑,孩子们可就野了,有时候不需要找牛,到需要大人去找人。 坤龙想起这些就心中满是高兴。幸福的童年啊,真的就是好。 坤龙手牵着牛,肩上扛着犁,向着田头走去。这牛认生,怎么换个人,它有点不高兴,鼻子仰的高高的,不情愿慢腾腾有一脚无一脚地跟着坤龙身后走。 坤龙谦牛走的大慢,坤龙急得呢,他急着去学犁田,这慢悠悠的走还不耽误时间,等下一个早上就过去了。他改变方法,扛着犁转到牛身后,一只手拿着鞭子抽了牛屁股一下。 这下好了,牛受了痛,加快了脚步,这下不是坤龙牵着牛走,而是牛拉着坤龙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放势,坤龙都有点跟不上了,连忙叫着,″慢,慢,慢。” 牛听到主人在吆喝自己,立刻停了下来,仰起头回头望着这个新主人,“哞,哞,哞”叫了起来。仿佛在对坤龙说:我走快不行,走慢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走。 坤龙知道牛是通人性的,别看牛眼睛那么大,那么圆,人在他眼里是无比高大的,所以小孩都能驾驭?就是这个原因。 坤龙友好地走到牛跟前,用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鼻子和眼睛,然后轻轻地在牛背后拍了几下,牛立刻显得温顺了起来,摇头摆尾,向田头走去。 人常说:老马识途,其实牛也是一样的,?也具有这种功能,也会认识路的,只是你不要搞毛了?,搞毛了?,牛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不听你指挥了。 来到田头,见驼子已经驾起了犁正在犁田呢。坤龙忙高声喊道:“师傅,我来啦,快过来教我怎样上犁。” 驼子头也没回,一个劲地“驾,驾,驾”地吆喝着牛,脚下翻起一层层泥土,涌起一层层波浪。 坤龙以为是他没听见,或许是听到了,中途不好停留,等他走完这圈就会来到他面前教他吧,坤龙放下犁,卷起裤管。 心想先自己套起来,等驼子师傅来到面前再请教是不是这样,对还是不对。他就先自己想想着摆弄着。 驼子师傅一个圈走完,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依然没有停下意思,一个劲还是直往前犁,坤龙忙又大叫了几声:“师傅,快停下,来教我一下。” 驼子没有应答,只是依然犁他的田,走他的路。坤龙觉的有点怪,驼子师傅怎啦,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天怎么这个态度,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一声不吭。 坤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又不好追上去问,只得再等他犁完这圈返回,再求他。 可等驼子这圈完后,依然没有停下来,还是当坤龙没有这个人似的,依旧自顾自个的照样前行。 这下坤龙急了,已经几个来回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要过去了,而他连牛犁套都没有套上,更别说犁田了。 这个黄牛倒是很感激这个新主人,不时地吃着田里的红花草,还不时地抬头拿眼望一望坤龙,仿佛在说“你真好,不让我犁田,还让我吃草,谢谢啦。” 坤龙这下不得不追了上去,扯着驼子的手道:“师傅,你怎么不管不顾我,让我一个在这干什么?” 驼子这才停下了脚步,“窝”地一声吆喝就停了下来。对着坤龙不冷不热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学吧。” 原来他是给我坐冷凳呀,让我在这看着学,这完全是捉弄人啊。坤龙心里在说。但他静下心来想想,驼子今天的态度和昨天的态度判若两人。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看来不探明这缘故,解开这疙瘩,这学艺还真的要泡汤了。坤龙拉了一把驼子说:“你歇歇,你歇歇,让我转两圈试试。” 驼子没有说话,把牛绳和皮鞭塞到坤龙手里,就自个走向了田埂边,上了岸,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从上衣口袋掏出支香烟,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了香烟,自顾抽他的烟去了。 坤龙接过牛绳和牛鞭,学着驼子的样子,一手扶犁,一手扬鞭,口中一声:″驾”,牛猛听到有人吆喝,这声音而且是个陌生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来气了,猛地一蹬腿,犁哗的像箭一样向前射去。 坤龙一个趔趄,差点被拖的向前摔倒。他忙往回拉了拉缰绳,这牛才停住脚步,扭头漂了漂身后的坤龙,尾巴用力地来了个大回环,一股泥水全甩泼在坤龙的身上和脸上。 气得坤龙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向牛屁股上抽。就在这时,听到驼子大声叫道:“你别抽他,你抽他,他会发疯的。”坤龙高高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许久才慢慢放下。 坤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态度放缓了下来,轻轻地抖了下缰绳,牛也就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 可身后的犁又不听使唤了,不是深了,就是浅了,或者是不走一条线。还没犁一会儿,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子,不由的让坤龙自叹:一手扬鞭,一手扶犁,看样子蛮神气,就是翻不起脚下的污泥。 第37章 再次拜师(1) 驼子坐在田埂上,悠然自得地吸着烟,一边拿眼貌视着坤龙的一举一动,他看着坤龙笨拙着扶着犁把手,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东倒西歪,牵着牛绳的左手驾驭不了牛的行动。 那头牛也就欺负他是个新手,头不是歪向左探头去吃红花草,就是向右打着响鼻乱晃脑袋。这还不算,?突然止步,一动也不动。 任凭坤龙怎么吆喝?就像没听到似的,根本就无动于衷。坤龙左手猛地别一下缰绳,?头一仰,左拐弯就走,坤龙急着又向右别一下缰绳,这牛又向右拐弯走。 反正不管坤龙怎么别缰绳,这牛就是没有按坤龙的指挥的路线走。气的坤龙真想过去拿皮鞭抽?的头。 这牛依然不理会坤龙,向前走二步,又向后退三步,把后腿完全退脱出了铁链之中,这就根本不能进行犁田了。 只有重新套过铁链和牛弯头。坤龙无奈地只有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驼子师傅,向他求助。 坤龙说:“驼师傅,牛退了辙要重新套过,你来吧,教教我。” 驼子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把烟屁股狠吸了一口,屁的一声把叼在嘴角的烟屁股向水中吐去,这才走了过来说:“你还是别学吧,你不适合。” 说完就自个重新套起了牛辙,挂好了缰绳。坤龙眼睛目不转晴地注视看驼子的一举一动,觉的并不是很难,难的是牛听不听你的指挥,如果你没有能力很好掌控好牛,你就无法进行下面的行动,也就犁不了田。 看着驼子对他的态度,今天他恐怕没有教自己的意思,那怎么办?活人难道能被尿憋死,我也是个人,有手有足,何不自己也试试。 反正自己牵了牛来,犁也带了来,一切设备都不缺,先自己试试。想到这,坤龙就离开了驼子,来到自己带来的牛和犁边。 学着刚才驼子套牛的步骤就开始了给牛上套。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尽管坤龙怎样拉着牛鼻缰绳,牛就是不进那个铁链子牛套中去。 一个劲地原地打转,就是不肯把后腿进到辙里面去。急的坤龙满头大汗。这下可惹毛了杨坤龙,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抄起手中的皮鞭没头没脸向牛屁股抽去。 阵时牛屁股就起了几道血痕,坤龙依旧不解恨,起脚恶狠狠向牛大腿踢了几脚,牛痛不痛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有点生痛他是完全感觉到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驼子师傅没有半点反应映,他就好像坤龙不存在似的,坤龙的一举一动,仿佛与他毫无关系。 他就只顾自己犁田,也不千岁,也不万岁,任凭坤龙在那瞎摆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好性子,比得了寺庙里修行的老和尚,那么清心寡欲。 坤龙这时心里也很来气,他气驼子言而无信,不教他就算了,还跟外人不相干似的。坤龙的屈犟性也上来了,死了张屠户不吃混毛猪。 死了强盗,不还有贼种,我就不信,没有你驼子我就套不上这犟牛。其实这时的坤龙也就是个犟牛。他的牛脾气上来也是不好摆弄的,以至后面就是因他患的牛脾气造成了不该发生的后果。 摆弄了大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牛辙套好了。坤龙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尽管使出吃奶的劲,依然掌握不好犁的平衡与深浅,犁在他手中还不如一把锄头翻起的泥土,犁头贴着地皮就是不钻进土里。 坤龙又使命提起扶手想尽量让犁头尖往土里钻,这才进去了一点点,脚下的泥土翻起了一层薄皮。 扶着手把的手稍一松劲,又和开始一样,牛不受力,犁不进土,牛拖着犁,犁又挂着红花草向前走。 坤龙停下来,望着驼子犁地的样子,你看驼子多轻松,右手只需轻轻地搭在手把上,左手随意地抖着缰绳,牛欢快地拉着犁向前走,脚下的泥土像波浪一样翻转,每一犁都把红花草翻压在地下。 犁出的一条沟,不深不浅非常均匀,仿佛就像木工用墨线弹了一样,又非常直。 再看看自己,犁的地方像狗啃了一样,坑坑洼洼七扭八拐,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犁到了,有的地方又跳了过去,根本连地皮都没有犁到。 牛累的要死,不停地打着响鼻,头乱摇,身子乱晃,腿也乱蹬。那个坤龙也累的够呛。 牛累,人也累。牛急了,这个主人怎么这样,自己不好好指挥还怪我乱蹦乱跳,这不是你抖缰绳叫我这样的吗,真是瞎指挥。 坤龙也在心里直骂这牛,这辈子当牛,下辈子还得当牛,这么不听话,再这样下去,老子非宰了你不可,吃你的肉,抽你的筋,剐你的皮。 牛没了耐性,怪主人乱指挥,干脆搁挑子。老子不走啦,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的。 坤龙汗流浃背,急性子再也没了那个耐性,心中的火苗一下子蹭到了头顶。他扬起手中的皮鞭狠命向牛腿抽去。 痛的牛一蹦老高,头向前顶,后腿用力一蹬,像脱缰的野牛狂奔了起来。坤龙死命扯拉着缰绳,越扯拉牛越不服气,拖着犁带着人没命地狂奔。 眼看就奔到了田头,田头有高高的田堘,牛一个猛子跨过了田堘,而后面的犁,坤龙来不及提起,扑地一声深深地扎进了田堘的硬土里。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犁木四分五裂,断成数截,还有一截像飞梭一样飞出去几丈远,然后掉落水沟里。 吓着坤龙呆呆地站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驼师父这下却幸灾乐祸了起来,对着坤龙说:“这下可好了,把犁损坏了,这下不但要赔偿损失,还要被队长大骂一阵。” 其实驼子不想教坤龙,由于昨天又答应了,正愁找不到理由,这下好了,理由来了。“你还是别学这玩意,不适合你。” 坤龙沮丧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在想,我怎么这么背,初次出师就不利,队长那里怎么交待不说,驼子这边恐怕再要学下去,看来都要成问题。难道就这样打退场鼓。 一个早上什么都没学到,还损坏了一张犁,坤龙的心情要多坏就有多坏,他长叹了一声,只得怏怏离去。 第38章 再次拜师(2 ) 早饭坤龙都没有胃口,端着一大碗粥坐在桌子前发呆。母亲知道坤龙今早犁田不顺利,还损坏了一张犁,如果要损,要好几块钱呢? 钱是小事,只要儿子没事,开心就好。看到儿子不开心,愁眉苦脸,她心里就更难受。 她只得安慰坤龙道:“没事不怕事,出了事就面对事,大不了赔他一张犁,破财人安。不用愁,好好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劲干活。” 坤龙没说话,他不是怕队长骂,也不是怕要赔钱,他是在生自已的气,怪自己没用,这么一点小事,又不算太难的事,竟然把自已难住了。 还说你聪明能干,屁,唬弄人的,狗屁不是,他一个劲地在心里骂着自己。骂过了,心里好受点。他把剩下的半碗粥胡乱地喝下肚,放下碗筷就往外走。 他要去找队长做检讨,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犯下的错,就得自己去承担,厌不得别人。看他们怎样处理自己,他都认了。 坤龙一路走一路想,想到熊副队长那张紧绷的脸肯定会讥讽地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毕竟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看自己不顺眼。 只是这次修河堤后,才对自己好了一点,但要完全改变他原来的看法恐怕还不到时候。反正人心隔肚皮,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别人爱怎么想就让他怎么想,对胡队长他却的问题不大,最多责批下几下完事,他肯定不会给自己上纲上线,往死里整自已。 关键还是怕熊银发,如果他不依不饶,小题大做,自己又得有好果子吃。那也没办法,总要面对呀。躲是躲不过去的。 坤龙决定先从难点下手,先找熊副队长,通过这关再说,通过了这关,下一关就不成问题。 坤龙刚来到熊银发家门口,正好熊就从屋里出来,还不等坤龙开口,他就先说了,“听说驼子早上没教你犁田,你自己乱来,把一张好好的犁给崩掉了?” 坤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来找你汇报的,都是我不好,我知错了,你说要赔多少钱吧?” 熊副队长把手一挥,“赔什么钱,你又不是故意的,放牛崽力还能赔的牛起!再说了,犁用了总会坏的,不是坏在你手里,就是坏在我手里。 他总要坏在一个人的手里,再说了,东西用不坏,场部设修理部,木工组干什么,他们就是干这事的,等下我拿木工组去,能修就修,不能修,就请示做张新的。” 说完这些话又忽然俯下身子靠近坤龙问道:“驼子真的没教呢?” 坤龙回道:“他昨天答应的好好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又变卦了。” “变卦了!没事,你再去找他,别怕麻烦,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直到找烦他为止。”说完高高兴兴哼的小曲就自顾自走了。 把个坤龙搞懵的站在那发呆。真不知道熊副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他卖的什么药,能在他这关通过就行。 坤龙暂时没有琢磨这些,他还要找胡队长,虽然熊副队长说没事,也就没事,但胡是队长,起码应该去尊重人家一下。 坤龙开始一直紧绷的心这时完全松弛下来。仿佛天空今天怎么这么的蔚蓝,空气也比任何一天都新鲜。就连小鸟的叫声也似乎比以往悦耳好听。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又找到胡队长,胡队长刚吃完早饭,正蹲在门前吸着竹旱烟。 见坤龙高兴的样子来到面前,他猛吸了几口烟后,仰头向天空吐出,一道烟雾随随升起,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猛地拉下了脸,面有怒色盯了坤龙一眼后说:你正事不做,专干瞎事,学什么犁田,那是你的事吗?那是文盲大老粗农民伯伯干的事。你还不够格。” 胡队长越说越来气,越说脸上越难看,把个坤龙说的无地自容,站又不是,走又不是。 这完全出乎坤龙意料之外,从到二队以来,他还没发现过胡队长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怎么啦,更为不理解的是他那一冲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坤龙这下不但是蒙了,而且傻了。瞪着迷惑的眼神,呆呆把望着胡队长,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坤龙呆若木鸡,傻乎乎的样子,胡队长这才放缓了紧绑着的脸,语气也和缓了下来说:“你太把自己看低了,你不属我们这个行列,你的志向应该向上,多去看看你的书,去追求你的远大理想。” 坤龙说:“胡队长,我都走到这一步来了,何谈什么理想,能当好一个农民就不错了。你就别讥笑我。” 听到坤龙的回答,胡队长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杨坤龙,你……你太让人失望了。即然你自己都不看重自己,那我也没什么话说了,你走吧,继续去学犁田吧。记住,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坤龙显得有点激动,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有点湿湿的,他向胡队长恭了一个躬,扭住就走。他怕胡队长看到他的眼中泪花在流。 以往他只知道胡队长对自己好,却从来不知道他竟如此对自己寄于厚望,自己有何德何能,坤龙既感激又谴责,感激的是有胡队长这位领导的亲切关怀和殷切期望,谴责的是自已太不是的东西,目光短浅,意志消沉,鼠目寸光。 暂且其它不说,他要把目前的事搞定,那就是还要把犁田这件事搞定,搞好为止。小事都搞定不了,何谈大事。 坤龙再次找到驼子,诚恳地说:“驼师傅,我是真心的,为了表示我的真诚,这样行不,我把我家祖传下来的治疗跌打损伤其中一种单方同你交换,你看如何。” 驼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驼子欲言又止。坤龙又说道:“你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见坤龙击中要害,驼子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坤龙继续道:“这样行不,你把我教会,今后生产队上的事一切都照旧,没有你的允许,你干的活我不参与,除非得到你的允许。” 第39章 实践出真知 驼子被坤龙的真诚所感动,又见坤龙直接击中他的私心,他无话可说。又听坤龙还愿意传授他家传的跌打损伤草药方,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他还能不答应吗! 驼子立马回答坤龙道:“可以,我答应你,等下我们就去田里,我把犁耙糙汤全套活都带你做一遍,你只要按道我教你方式方法去做,保管你就能学会。” 坤龙高兴的一拍大腿,对驼子道:“这次是真的吗?不会反悔吧!” 驼子不好意思笑了笑,:“你放心,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了的话,就是屎也要吃一堆。” 坤龙道:“那现在就走?” 驼子回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田里。” 春暖花开的季节,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非常舒服,春天里的清风带上活力的气息,泥土的芳香。田野里红花草开满紫蓝色的花朵儿,在清风中摇曳。 远处传来拖拉机翻耕土地的轰鸣声,远处又听到扬鞭驱牛犁田的吆喝声,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春耕繁忙图景,坤龙被这一情景所感染,被陶醉。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肩上扛着犁,一手牵着大黄牛,行走在田间小道上。还是上次那头牛,?已经熟悉了坤龙的身影,也熟悉了他的声音。 他显得很温顺,跟在坤龙身后,随着坤龙的步伐行走着。看到附近农田里有?的伙伴在劳作,情不自禁抬头“哞,哞,哞”地叫了几声,也许是和?们打招呼吧。 驼子肩上扛着一型碌轴,走在坤龙前头,步伐很稳健,很有点重量的农具架在他肩上不觉得吃力,从那稳健的脚步声中可以看出,驼子的心情是很愉悦的。 来到田头,驼子选了一块很有个性的田块做为模板田,这块田棱角分明,不是那么好犁,也不是那么好耙的,它可以充分利用上他的技术,发挥到极致。 如果你的技术不是那么精致,你就拿不下它,所以驼子想在这块很难摆弄的田块上展现他的技能,让坤龙更能清晰明了学上真功夫。 要不说,这驼子还真有心,这师傅他不想白当,这“师傅”的名号不能白给,他要在坤龙这个徒弟面前显摆显摆。他这师父不是虚的,是名副其实的。 到了田里,放下农具,驼子把牛赶下了田,他一边给牛上套,一边示范,一边讲教道: “这耕田呀关健在开始给牛上套,这牛都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你开始没有震摄住他的能力,?就会欺负你,不给你好脸色,不听你指挥, 你只要一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就不敢乱来,乖乖地听你指挥,你要?往东,?就不敢往西。” 驼子说到这,开始示范怎样做,他把牛牵到插在地头犁前面,牵着牛鼻向着犁,然后转上一圈,再头向前,让牛屁股对着犁,大手一拍牛的肩膀,大喝一声,“畜生,乖乖听话。” 然后轻轻向后抖一下牛鼻绳,牛就乖乖地退进牛套里,驼子对着坤龙道:“你看见了吗,就只需要这样,牛自己就进到牛套里来了。你只要给他套上犁肩头,寄好两根铁链,调理好长短。” 说到这,驼子又来到犁前指着犁的挂勾的一排勾眼着:“这勾眼选择也很重要,选上面的,犁田时,犁尖就深耕,选下面的,犁尖就浅耕,不深不浅就选中间。 具体在犁田中你凭感觉,那种牛轻松,人也轻松的状态下就是最好的。” 坤龙听着驼子的讲教,心里明白了很多道理,怪不的上次自己套牛,牛不听话,犁田时又那么吃力,原来是挂勾眼选择不到位。 人累的要死,牛也累的要死,结果还损坏了一部犁。其实很多东西就像一张窗户纸,你不把它捅破,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躲了什么东西,你只要把它捅破,里面的东西就一清二楚。 驼子师傅又指着牛腿告诉坤龙:“这铁链的距离也很重要,太长了,牛犁田时吃不上力,太短了,犁盘会碰伤牛腿,最好的距离是犁盘离牛腿一拳头大的距离最合适。” 驼子看了看坤龙又道:“这牛绳也是很重要的,它是控制牛的指挥棒,你可不想小看了这根绳子,他就向拖拉机的方向盘,所以你不能随便乱抖动。 你要牛向左,就只需要轻轻往回一带,牛就知道这是往左,如果你想牛往右,就轻轻往外一撇,牛就会乖乖往右转。” 说到这,驼子又指着牛的鼻绳对坤龙道:“为了不使人会乱摆布缰绳,在牛鼻下方犁勾上打一个圆环,让缰绳通过圆环后再到人的手中,这样绳子就有个固定点,免的行走时上下抖动的太厉害,牛搞不清楚人的意图。” 通过驼子这一示范,和一通讲解,坤龙才如梦初醒,一语就点破梦中人,原来犁上面的每一个小小的设备都包含着深刻的道理,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小玩意。 他充分显示出了勤奋勇敢的劳动人们的聪明和大智慧,这些东西都是书本上学不到得。坤龙感到无比高兴,心中更增添了对驼子师傅的几分爱意和敬佩。 这时驼师傅又说:“好啦,一切都妥当了,我来示范操作一遍,你跟在我身边,我带着你走上一圈,然后你再去自己感觉感觉,话说千遍,不如自己亲身经历一遍。” 这驼子还真不简单,肚里还是有货的,怪不得他能在人们面前甩横,在两位队长面前狂骄,不是没有原因的,是有这个本钱的。 坤龙庆幸自己没看走眼,选对了驼子做师父,使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有师傅和没师傅就是不一样,上次没得到驼子的点拨,坤龙就只会瞎摆弄,外形看似和驼子一样,赶着牛,扶着犁,扬着鞭,神气却截然不同。 一个悠然自得,轻松自如,一个手忙脚乱,明显笨拙。 可现在呢,还是那条牛,还是那个人,只是多了个站在身边认真指点的人,牛竟然四蹄生风,泥土翻转。 坤龙呢,喜气洋洋,眉飞色舞。怪不得人间有那么一句俗语:明师才能出高徒。 驼子也真是有心,没有辜负这师傅的名号,发现问题及时指出,并亲自示范给坤龙看,几个来回下来,坤龙就很得心应手。 仿绋他就似一个老手,谁也看不出,今天这老手,昨天还是个沮丧的新手,一个驾驭不了牛,还折损了一部犁的新手。 很顺利地犁完了这个田,趁热打铁,驼师傅要传授坤龙耙田和糙田。就是把一块长满了红花草的田块全部翻转后,用一种特制的滚筒,人站在上面,让牛拉着把整块整块的泥土压碎,压烂,再压平整。 需要经过反复耕作,使泥烂田糊,再最后平整,就可以插上秧苗了。 这种活是考验一个人综合素质和自身的协调能力,还关系到人与牛的协调能力,两只脚一前一后叉开。 站在无任何遮挡物和扶手的两块板面上,本身就要这个人其有良好身体素质,要不然你别说把田压平,压碎,就站在那飞快转动的滚轴上面也吓你个半死。 没有点胆量的人万万不敢干这活,很危险的。 只见驼子一纵身,跳上了碌轴,它的作用就是用来滚压碎泥块,把整块的泥土通过它的滚筒碾压后,使整块的泥土变成细碎的小颗粒。 驼子双脚一前一后叉开着,左手牵的牛绳,右手拉着牛尾巴,口里“驾”地一声吆喝,牛就在高低不平的泥土上飞奔了起来。 人足下碌轴的那根滚筒,随之也在颠簸中行驶,如同大风大浪中行驶的小舟,而那小舟的驼子就如粘贴在小舟上的舵手。 驼子示范了一遍后,在田野上行驶了一圈,来到坤龙面前,停了下来对坤龙道:“这种活是考验人的勇气的活,如果你首先就心里胆脆,那就没必要学下去,你人都不敢站上去,何谈下去干活。 其次就是技术,一是你的驾叹牛的能力,和你自身的平衡能力,二是你要会巡视适度,知道该首先从那下手。 尤其是把泥块整碎烂后尤其重要,要不然会搞成高的地方是一座山,低的地方成一口塘,秧苗插下去,就会高的地方把秧苗干枯死,低的地方把秧苗灌淹死,严重影响收成。” 坤龙最适合干这活,驼子师傅所说这几点他都具备,他胆大心细,身体素质过硬,长期煅练身体,身体的平衡力和协调性都非常强。 缺的是技术,缺的是他还没有接触过这件农活和没有人给他讲解和示范,只要驼子师傅把真口供讲给他听,坤龙就有能力干好这活。 听了驼师傅的话后,越发激起坤龙跃跃欲试的心,他按捺不动立即就从驼师傅手中接过牛绳说道:“我明白了,我来试试。” 随即学着驼子的样子,飞身跳上碌轴踏板,双脚一前一后叉开,左手牵着牛绳,右手扯住牛尾巴,大喝一声“驾,” 随着驾一声响起,牛就飞快地奔跑起来,坤龙的身子也随着碌轴滚筒的滚动,一起一伏。滚筒翻滚打起的泥浆四处飞溅,他感到很惬意。 惬意度勾起了他的顽童性致,仿佛他整个身子在大海中游泳,他没有半点惧怕,反而觉的刺激过瘾,这简直是在玩一项有趣的运动。 他高兴的像个调皮的顽童,仰着头,挺着胸,口里还唱起了歌:“大海航行靠舵手……” 今天坤龙心情格外舒坦,已至太阳落山他还余兴未消。落日的余辉映红了西山半边天,一片宁静的美景展现在坤在眼前。 那如火如荼的夕阳照着大地,似乎将万物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这就是夕阳的力量,既照亮世界,也温暖了人心。 就在这时,忽然,坤龙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杨坤龙……” 第40章 太岁头上动土 坤龙身后猛地传来叫他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动听,那么清亮,那么甜,是他百听不厌,令他神魂颠倒的明霞的声音。 “”亲爱的,您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坤龙兴奋地问明霞。 “”您猜,猜出来有奖。”明霞闪动着眼眸,脸带秋波, 神采奕奕地说。 “如果我猜对了,奖我什么?”坤龙故意问,其实他根本心里没有底,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他哪里能猜出明霞的心事。更何况,明霞是谁,明霞是个聪明透顶的人,坤龙总认为自己在她面前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您猜着了,您想奖什么,我就奖给你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明霞甜甜地笑着回答坤龙。 坤龙拿眼盯着明霞的眼睛,不是说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吗,他想从这个窗口窥探出这个秘密。而这窗口太深了,太神秘了,坤龙根本无法窥视到。 “您傻傻地盯着我干吗?还不快猜?不然没时间了。”明霞深情地对着坤龙说道。 “哦,没时间了,什么意思?”坤龙疑惑地问明霞。“时间很紧吗?火烧了您屁股。”伸手拍了一下明霞的屁股。 “快别耽误时间,猜不着就明说,婆婆妈妈的。”明霞有点不耐受了。 坤龙歪着脑袋重新上下打量明霞,发现她的一只手老是攥着,似乎哪里有什么东西,“您把这只手给我。”坤龙边说边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明霞忙把手躲在身后,坤龙一把抱住明霞,就要抓明霞躲在身后的手,见明霞死命把手往身后扬着,坤龙抱着她猛地吻她的脸。 这还不算,他把双手分别伸进明霞的两边夹窝里,用手指揉她的夹窝。害的明霞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连身边周围的小草也闭目羞色,树上的小鸟也停止了叫鸣。 而且越吻抱得就越紧,把个明霞脸都憋的通红,身后的手不由自主散了开来,两张电影票从她的手中飘落下来。 “看电影,是不是?我猜到了,兑现。”坤龙依然不肯嘴巴离开她的脸。 “ 你耍流氓,不算。”明霞故作捏态,娇嗔地推开坤龙。“快回去准备,晚上八点的电影,别迟到了。” “好嘞!”坤龙抓起明霞的手就往家跑。 自从明霞向父亲要求调坤龙去果园做她助手,也再次阐明他对坤龙是真爱后,他们俩的关系基本就公开化了,母亲已经不给她好脸色了,动不动就是漫骂她。只差没有动手打她。 家中兄弟姐妹也孤立她,把她当外人一般,父亲甚至想到把她放回老家去。明霞原来是在老家出生的,父亲调往外地工作时,由于上有哥哥,大她一岁,只有把她留在老家跟奶奶过。 后来奶奶年岁己高,身体又不好,就给明霞请了个奶娘,帮助照顾年幼的明霞,奶娘家中也有个比她大二岁奶哥,从小他们也总在一起玩。 直到十岁那年,读小学三年级的明霞才被接回到父母亲身边。明霞现在家中有兄弟姐妹五人,她属老二,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为了阻断明霞跟坤龙的恋爱关系,父母亲想了个主意,联系了老家过去明霞的奶娘,明霞那个奶哥正在服役,他们想把明霞许配给当年她的奶哥。 一来可以承收家中的房屋,省的无人居住,二来可以给明霞找到归宿。三来可以跟坤龙永远断了关系。 明霞根本不卖账,他们为明霞的今后绞尽脑汁,明霞半点不领情,他们越是迫她,她反抗的越激烈,现在已经到了冰火不相熔的时候了。 她在家中已经没有半点地位,母家漫骂,父亲给他冷板凳,兄弟姐妹也不理她,她已经独立无援,走投无路,就在这种境况下,明霞依然没有放弃坤龙。 也就是该当坤龙和明霞俩人倒霉,正当他骑着车,载着明霞去县城要去看电影时,刚来到出场门口的时侯,正碰上艾辉龙场长扛着锄头正从田间回来。 不早不晚,他们正好碰了个正着,想躲已经不可能了。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们到哪去?”艾辉龙大声斥喝!说完横在路当中,“停车。” 明霞坐在后车架上,看到是自己父亲,而且父亲的脸色非常难看,连那胡茬都在抖动。 她跳下了车,示意坤龙快走,她来独挡。该发生的事迟早总要发生,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你还不给我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我艾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他怒目盯着女儿,同时也把眼光怒视着坤龙,但毕竟坤龙不是他家什么人,充其量只是他手下名职工,还犯不着在这当口过分迁怒坤龙。 再说,有错也是他女儿的错,女不教,父之过。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明霞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着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父亲一手提着锄头,一手用力推着女儿,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滚回家去!” 明霞纤细的身子哪里经的住父亲有力的大手推搡,而且他又在愤怒中,力度显然比较大,明霞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正转身准备离开的坤龙,不知怎得,见明霞倒地,一股无名怒火撑地冲开恼门,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到艾辉龙面前。 抬膝就一个金鸡独立,手掌旋即就向他面门扑去,艾辉龙毕竟是军人出身,身手也还不错,刚想躲过这招,那知坤龙这招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见艾辉龙身子已经向一侧倾斜。坤龙虚中变实,一个和尚撞钟,硬生生将艾辉龙,撞翻栽倒在了路边水田沟里,半天没得翻身。 这还不算,只听见杨坤龙怒哮地叫着,“叫你两个儿子来,你们父子三人一块上。” 他听明霞讲,由于她不听父母的劝说,已经开始家庭围攻,孤立她,一家人谁都不给他好脸色。 明霞常常是以泪洗面。每次吃饭都只是夹点菜一个人躲在一边吃。可她倔强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倔服,反而,抗争越发强烈。 坤龙早就忍受不住明霞的这种打击,苦于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不可能打到她家去抢婚吧。 他也还是忍着,期盼着他们会看在自己亲生女儿份上,总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 今天看到艾辉龙愤怒地神情,以及对明霞野蛮的行径,尤其看到艾辉龙愤怒推倒明霞那情景。 不知怎的,他心中的怒气如山洪暴发,又好似地底下压抑的岩浆,一下子疯狂地迸发出来,那气势已经无法可挡。 他已经忍无可忍,尤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他根本没考虑艾辉龙是他的顶头上师,又是明霞的生身父亲,他的未来老丈人。 在他眼里,不管是谁,只要是欺负到了明霞,他都要出面保护,而且是用生命保护,管他是谁呢,就是天王老子他也要跟他干到底。 就是这一怒之下,坤龙在太岁头上动了土,给他今后还是带来报应的,他和明霞双双在77年恢复高考中都失去了高考机会,留下终身遗叹,这是后话。 第41章 扫地出门 坤龙眼看着艾辉龙把明霞推倒在地,他心痛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他怒不可遏,他不管不顾,冲上前去,就去修理她的父亲。 艾辉龙还真的没有半点思想准备,他根本没想到坤龙敢跟他下手,真是吃了豹子胆,但事实是这小子根本没按常理出牌,还真的像一头怒狮向他扑来。 他眼明手快,身子不由自动地往侧一闪,躲过了第一招,正想站稳脚步,就看见他变了招又向他袭来,这下可苦了他了,他心中吃惊,这下根本没办法躲闪,硬生生被那小子撞翻在小水沟里。 好在这小子还是留了一手,头和肩撞向他的是胳膊,如果他撞向的是他心口窝,还就非大伤不可。好在水沟里没有水,都是黏糊糊的泥巴。 他跌倒在这泥巴沟里并不觉怎么痛,只是全身像沾了豆沫的糍粑,全身滚满了泥。他真的有点懵了,等他清醒过来时还见这小子怒火中烧的样子站在跟前,一点也没有过来扶起他的样子。 而且还在气呼呼直盯着他。“好小子,就不怕我修理你。”艾辉龙心中在想,他一骨碌爬起身。瞪了一眼面前的坤龙, 捡起地上的锄头,头也不回向家中走去。 倒是明霞发呆了好一阵,她也没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坤龙也太莽撞吧,连他的顶头上师,我的父亲他也敢打?不可理喻,但他知道坤龙是为了自己才这样不管不顾,就这一点,今后谁还敢欺负他的女人。 明霞心里既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这次恐怕再也难以得到父亲的谅解,有可能会同她彻底决裂。她的那个家完全回不去了。不管怎样,作为女儿,她还是要做到女儿该做的事。 欣慰的是,坤龙为了她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勇敢担当。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生之所托。但她还是有点责怪坤龙太鲁莽,太冲动了。 明霞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不及责怪坤龙,向着父亲走去的身影追了过去。 辉龙走的很急,也走的很快,他生怕自己这副狼狈相被人撞见,有失体面。可偏偏就在路上遇到不少人。 有人很好讨地问:“场长,你怎么啦,搞得这么一身泥?”真叫他无地自容,怎么解释,说是被坤龙那小子打的,还是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他只有没好气地说“不小心被牛撞的。” 等明霞追回家中,父亲已经关上了门,任凭明霞怎样喊叫也无济于事,明霞悲怯地靠在门框上,眼泪扑簌而下,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她痛哭着慢慢坐在地上。她悲愤的哭声在夜空中回荡。她在哭父母亲,为什么这样不理解女儿的心意,为什么这样绝情,非要阻挠她和坤龙的关系。 她在哭,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情,甚至同情和怜悯也没有。手足之情呢,哪里去了? 她在哭,苍天为何如此绝情,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就不能睁开眼帮她一把。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明霞好似看到一丝希望,父母亲终于还是可怜了她这个女儿,明霞刚要站起来,就听到母亲的咒骂声。 “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想到哪去就滚哪儿去。”说完扔出一个布包,门“哐咚”地一声响,又重重地关上了。 这最后传来的“哐咚”的一声响,已经让明霞彻底失去希望,她悲痛欲绝,她知道己被父母亲彻底抱弃,扫地出门了。 她悲怆地抬眼仰望天空,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残星隐隐约约在天空尽头像鬼火一样时隐时现。 身边一片漆黑,只有自家窗口射出来几缕微弱的光,像幽灵般照射在她纤细柔弱的身体上。从这微弱的光亮中,明霞似乎还能感觉她还是在人世间。 明霞捡起地上的布包,不用打开她也知道,里面是她平常穿的衣服。她知道,她被扫地出门了。这是家里给她最后的礼物,也是给她的嫁妆。 她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向着自家的门庭作了三个揖。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就走。这里已不是她的家了,这里已没有她容身之处,她将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冷冽的寒风吹得明霞全身打颤。她被父母亲彻底推出只有坤龙家一条路了。如果坤龙不接纳她,她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坤龙这时远远地站在那,他在随时注视着明霞这边的一举一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变化,他生怕明霞回来后会再次受到家庭暴力,毕竟父母亲打孩子是天经地义的。 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规矩,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老子打儿女不犯法的。正因为此,他才要做明霞的保护神。 他没有半点悔恨自已,他依然随时准备出击,只要明霞会受到伤害,他依然会冲上前去,谁敢打明霞,他就打谁。 他管不了这么多,他也根本没想到什么后果,他就知道,为了明霞,天塌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去顶着。 见明霞提着布包走来,坤龙连忙迎了上去,他完全明白了事态发展的进程,接过明霞的布包,扶着明霞那纤细柔弱还在不停发抖的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眼晴也在流泪,心在滴血。 他甚至在痛恨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明霞哪里会受到这种遭难,不是为了自己,她又如何会走到如此田地。他也在痛恨老天爷的不公,给他这样的命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牵连到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 冷冽的寒风还在一劲地吹,吹的人毛骨悚然,依偎在一起的一对苦命鸳鸯,只有相互安慰,相互体恤。再才没有千言万语,只有那心与心的交融。 明霞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他今生今世难以报答她的这份真挚的情爱。坤龙只有心中暗下决心,不能让明霞心寒,他要不离不弃,不能让她再受半点委屈,他要一生一世地疼爱她,保护她,让她幸福一生。 在深受到这番磨难后,他俩没有被屈服,没有去退缩,而是选择了勇敢面对。明霞的一如既往,坤龙的一往情深,惊天地,泣鬼神。这在当时当地正为一段佳话。许多年后都还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第42章 上门提亲 明霞万般无奈,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她的那个小布包,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悲凉地离开了父母亲,离开了兄弟姐妹,离开了生活了十来年的家,孤单地来到了坤龙的家中。 杨母又是欢喜又是怜悯,她欢喜明霞终于成了她的儿媳妇,坤龙终于可以成了家,这个家终于有了个新主人,她可以退出了,一切都可以由明霞主持了。 怜悯明霞还真是可怜,有父母和没父母一样,没人关爱,就这样孤独地被抱弃了。这样的事情从她出生至现在也是头一桩,她那世俗的观念里还真是想不通。她还真的怜悯起明霞来。 她更想不通的明霞的父母亲,哪有这样的爹娘,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这样。再说了,这是什么年代,年轻人讲究的自由恋爱,婚姻自主,我一个老太婆都晓的,亏他还是个干部。 杨母辗辗反侧,一夜未眠,她盘算着,即然明霞来到了这个家,她就要好好地善待她,不能让她有丝毫委屈。更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荤不素,她还是要给咱霞一个名分。 她要向正常人家一样,明媒正娶,这一套程系她全要给明霞补上。不为别的,她全是为明霞着想,怕今后给人留下口舌,让人啮舌根,说明霞是个没人要的女人,自己厚颜无耻送上人家门。 思前想后,她想找一个既有身份又能和明霞父母说得上话的人,充当红娘,正式上门提亲。她甚至都想好了给多少彩礼钱合适,反正不能低于当下正常人家。 她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坤龙成家娶媳妇,她不差这个钱,不够的话,她还可以去兄弟姐妹家,亲戚家去借。 她一定要风风光光给明霞办一场婚礼,让她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地当上新娘,步于婚姻殿堂,不给她留下终身遗憾。也是为了今后不会被他人说自己的坏话。 毕竟婚姻大事是女人非常看重的,一生就这一次,决不能草率了事,更不能当儿戏。她也是女人,她也经历过婚姻,她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天一刚放亮,她就忍耐不住去找好姐妹盛华母亲商量,把坤龙和明霞的事,前前后后,凡是她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详细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了她心中的想法。 盛母很是赞同,但都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了愁,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艾家上门提亲。村子里的媒婆肯定不行,明霞的父母亲都在气头上,一般人是和他们扯不上嘴的,说不到一块去的。 正在苦思冥想时,盛华起床了,正要去洗漱,发现杨母大清早就来家中和母亲一个劲地嘀咕,他忙问:“同年娘,早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母回答:“是啊,昨晚坤龙和明霞俩人去看电影,被她父亲正好碰上了,阻止明霞不让去,还动手打了明霞。听说坤龙这不争气的又打了明霞她爸,把事情闹大了。 明霞昨夜就被赶出家门,我和你妈商量找个有身份的人,又和艾场长说的上话的人去明霞家正式提亲,正犯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呢?” 盛华一听到这事情马上就来劲了:“我就知道,他们的事总有一天会发生,就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这是好事,同年娘,是好事呀!”盛华高兴的双手击掌,就差没有手舞足蹈起来。 杨母有点不高兴了,不满地对着盛华道:“亏你还是坤龙好兄弟,不为他担心,还在这幸灾乐祸看笑话。” 盛华见杨母一脸不高兴,立即收敛了笑容到“同年娘,你误会我了,你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好事变坏事,坏事也会变好事呀!” 盛华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杨母面前:“你听我说嗬,坤龙和明霞早就是一对恋人,就是因为她的父母亲强烈反对,事态总不得进度,他们俩人心里都不好过。 就连我们也为他俩干着急。老是这样拖着总不是个事,一个不准,千方百计阻挠,一个不听,拼死拼活就是油盐不进。你说这要闹到什么田地? 但通过这次这么一闹,事情公开化了,谁也不藏着掖着,明霞也解脱了,她可以名正言顺和坤龙在一起了,她父母这一赶,明霞更好了,可以正儿八经和坤龙结婚了,你说这不是好事就什么?” 杨母听盛华这么一说:“哦,还真是这么回事嗬,我还白捡了媳妇,明霞她爹娘还白丢了女儿,他们家亏了,我没亏,我赚大发了。” 盛华母亲也觉得是这个理也笑了起来。“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合适。”杨母又开始有点忧虑了起来说。“明霞父亲是一场之长,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怕他……” 盛华道:“不用怕,这是他自找的,你们只要做到你们的礼就行。对于上门提亲吗,也行,这是你们该做的礼节,他们同意更好,两家皆大欢喜,不同意吧,也没多大关系,已经既成事实,等他们气消了,他们还是会认明霞的,毕竟是他们的亲骨肉吗。” 杨母道:“盛儿,你比我们有见识,你认为谁去提亲合适?” 盛华想了想道:“要不叫胡队长去试试。我知道,艾场长平日里很看重胡队长,胡队长也很尊重他,俩人说话还是会对的上嘴,再说胡对坤龙也不错,他定会同意去做这个媒人。 但从我个人接触了解,明霞母亲是比较难说话的,艾场长这人也是有性格的,一时半会很难通的。不要紧,通不通由他去,我们做我们的,礼义到就行了。” 杨母在盛华家商量好之后,马不停蹄就又来到胡队长家,见到胡就说:“胡队长,我和坤儿想托你办个事,你可要答应嗬!” 胡很客气道:“婶子,别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没话说。” 杨母道:“我想你给坤龙去说个媒。” 胡忙说:“坤龙和明霞好,你知不知道?他们俩在自由恋爱呢!这个忙我不能帮。” 杨母道:“我就是为他俩的事来求你的,求你去艾场长家说媒,代表坤儿提亲。”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的大礼包递给胡队长。 “这里面是600元彩礼,这在我们这算是最高的,这你也晓得的,但你不要管,如果他们还有要求,或者彩礼还要高,你都可以答应他们,没有我会想办法去借。 就麻烦你啦,到时我再请你上座。再叫坤儿好好敬你一杯。” “婶子,既然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也不好拒绝,这媒我定会去提,但成与不成,我没有把握,我会尽力的,你等我信。” 杨母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口气,临出门了,还不停地向胡队长道谢。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胡队长受了杨母的委托,一刻也不敢怠慢,怀端着红布包就去找艾辉龙场长,他直接去艾场长家,因为这是私事,比在办公室谈更合适。 来到艾场长家,见他俩夫妻都在,心想更好,这是大事,多半都是女的做主。省的多个环节,可以直接得到结果。 胡很有礼貌地跟他夫妻俩打招呼:“你们好!” 艾辉龙上下打量着胡笑着问:“你有事吗?”边说边起身端杯倒水给胡喝。 “场长,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事!我是代表杨家来提亲的。” 一听到提亲二字,艾夫人就火冒三丈,“我没有这个女儿,你来提什么亲?” 艾辉龙见老婆首先发了火,脸色虽然变了色,但还是很客气地对胡说:“今天我就不赶你,你喝口水再走吧。” 第43章 特别的婚礼 胡队长带着杨母的重托,满怀信心地前往艾家,希望能为杨家和艾家之间牵起一段美好的姻缘。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顺利。在艾家,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冷遇,艾家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尴尬和失望。提亲的过程并不顺利,他只能带着遗憾和失落返回杨家。 回到杨家后,胡队长没有隐瞒,将整个提亲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母。杨母听后,心情复杂,她万般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个传统女人,一直遵循着古老的婚嫁习俗,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局面。在她的认知里,婚姻大事向来是双方家庭共同商议,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和祝福。 然而现在女方娘家人不配合,这个婚礼如何办是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杨母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思绪万千。她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婚礼,那是一场热闹而温馨的仪式,双方家庭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精力。 然而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感到自己像是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儿子解释这一切,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杨母茫然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传统,是否应该更加开放地接受新的观念和做法。她开始思考,是否应该放下过去的成见,寻找新的解决办法。 然而,她又担心这样的改变会遭到周围人的非议和反对。在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杨母感到自己像是被时代抛弃的孤儿,孤独而无助。 她渴望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渴望能够找到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但现实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无力。她为坤儿这事犯愁了,饭茶不思,寝室难安。 坤龙见母亲为了自已的事,愁苦成这样,心中很是难受,他只有劝母亲道:“娘,您就别为我俩的事患愁了,破旧立新,新事新办。 我再同明霞商量商量,征求她的意见,您就放宽心,和往常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杨母斥怪地望着坤龙道:“你说的倒轻巧,婚姻大事那有随便办的道理,你不要面子,我可要面子。就不怕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指手画脚,截你的后梁骨?” 坤龙回母亲道:“你就知道面子面子,面子值几个钱,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母说不通坤龙,只得长吁短叹,自言自语:“这如果是好,这如果是好。”边说边离去。 明霞静静地观察着杨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的心灵深处,却像是一片宁静的湖水,在她看来,婚礼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社会习俗,一种向世界宣告两个人结合的仪式。 尽管她也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但她内心深处明白,这场婚礼并不是她爱情故事的全部,也不是她幸福的终点。 明霞更在乎的是,婚礼之后,坤龙会如何对待她,他们的关系会如何发展。她渴望的是一份真挚而持久的爱情,一个能够相互扶持、共同成长的伴侣。 她梦想着与坤龙一起携手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能够不离不弃,相濡以沫。 她相信,如果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无论婚礼的形式如何,无论他们是否拥有华丽的婚纱和昂贵的戒指,他们的爱情都将是最珍贵、最真实的。 她记得,坤龙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紧紧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这些话语,比任何誓言都来得更加真实和有力。 她也曾在坤龙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他,直到他康复。这些点点滴滴的关怀和付出,构成了他们爱情的坚实基础。 明霞知道,真正的爱情不是一时的激情,而是长久的陪伴和相互的理解。 因此,明霞却始终保持着一颗平和的心态。她不追求过于奢华的婚礼,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 她只希望,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她能够与她深爱的人,共同许下一生的承诺,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用实际行动去证明他们的爱情。 她相信,只要坤龙和她都怀着同样的信念,他们的婚姻将会是幸福而美满的。。 坤龙何尝不知道明霞的心事,他来到明霞面前,一把把明霞搂在怀里:“老婆,真的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我一定会补偿还您的。” 明霞脸上泛着光,眼眶里噙满泪水道:“老公,您别自责,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您真心实意对我好,我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您今后一如既往还爱着我,我明霞就永远不会后悔。” 坤龙道:“山盟海誓,我笨嘴笨舌可能说不得那么动听,但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向您证明这一点。我会永远爱您,不离不弃,永不变心。” 明霞幸福地笑了,用手指刮着坤龙的嘴巴道:“油嘴滑舌,”然后又仰头对着坤龙道:“叫您母亲别那么操心了,我俩明天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吧!” 坤龙很是兴奋地道:“行啊,全听您的。老婆您说东,我决不往西,您说打狗,我决不抓鸡。” 说完又在明霞脸上亲了一口。明霞拍了一下坤龙道:“正经点,说正事呢!您母亲为我俩的事正犯愁呢,我看这样吧,选日不如撞日,就在下星期日,您把您的亲朋好友邀请来坐坐,大家吃个饭,见证下我们己经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就可以了。您说行不?” “行!就按您说的办,我去跟母亲说。” 坤龙见到母亲后说:“我和明霞商量好了,你把舅舅,舅母,大姨,小姨,大姑,二姑,看看还有什么亲戚,下个星期天邀他们来家坐坐,简单吃个饭,给我和明霞做个见证。大家也好认识认识。” 母亲疑惑地问:“就这么简单?也太简单了吧。” 坤龙回母亲道:“原则就这样,具体您老就看着办吧,越简单越好,别搞得太复杂了就行了。” 母亲不太放心地问:“明霞没意见?” “娘,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和明霞商量好的。您只管照办就行了。” 杨母听了坤龙这话,这才急忙离去,她要赶快去通知兄弟姐妹及亲朋好友,还要清点好人数,为需要办几桌酒席做准备。 就在这个星期天的清晨,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坤龙和明霞的结婚之日终于到来了。 这一天,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完美时刻,天公作美,万里无云,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如同母亲的手轻抚大地,洒在每一寸土地上,形成一片片金黄色的光晕,仿佛是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衣。 枝头上的小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叽叽喳喳地欢叫个不停,它们在树梢间跳跃,仿佛在用它们的方式为坤龙和明霞的婚礼增添喜庆的气氛。 鸟儿们的歌声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中,为这个特别的日子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散发着光芒。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释放出新生的活力与生机,好像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为他们增添光辉。 庭院里的花朵也竞相开放,五彩缤纷,散发出阵阵芬芳,为婚礼现场增添了一道道绚丽的色彩。 坤龙的大门前醒目地贴着一副喜联:上联是:永结同心成佳偶,下联是:天作之合结良缘,横联是:龙凤呈祥。一看这就是来自盛华的手笔。 大喜之日,少不了他们这些哥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的,亲如手足的兄弟们的祝福。 上午11点30分,亲戚朋友如约到齐,王建,盛华在庭前铺开早己准备好的喜庆爆竹。 随着人群的入席,盛华点燃了爆竹,阵时,啪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天际,鲜红的爆竹纸宵漫天飞舞,给这不寻常的婚礼增添无限喜气。 没有主持人,没有高头大马,没有大红婚轿子,也没有迎娶的队伍和唢呐声,更没有女方亲人和陪嫁的嫁妆。只有脸含浅笑,神神专注的新娘。 明霞没穿婚纱,也没戴头冠,就穿一件大红衣裳,没有胭脂粉抹,就像平日里一样,落落大方。 她不时地对着来祝福她的亲人们深情地微笑,眼里含着幸福的光。 坤龙也是同样,领着明霞逐桌敬酒,一一介绍,精神饱满,神采飞扬。谁能说,这不是新的时代,新的青年,新的时尚在他们身上充分体现,发出熠熠的光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祝贺的人群已渐渐散去。留下这一对新人,一对经过千折万难,才有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步于婚姻殿堂的一对幸福恋人。 一轮弯月悄然爬上树梢,轻云似薄雾时隐时现;那轮弯月来到窗台前,似乎很害羞地要透过窗棂,窥视着一对年轻夫妻的秘密。 坤龙送走了最后一批闹新房的人们,来到了新房,明霞早已等坐在床沿上。今晚她更加楚楚动人,绯红的脸蛋上泛着迷人的光。 坤龙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嘴巴就不由自主贴在了她的脸上。 明霞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双手死死搂抱住他的脖子,红润的嘴唇紧紧地吮吸着他的舌尖。 俩人忘情地拥抱着,不顾一切地相互缠绕在一起。 这是一个难忘的夜,一个令他俩终身都不能忘记的夜。 第44章 水稻浸种催芽 春三月,正是水稻开始浸种的季节,农业生产队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派出一个有经验的老农专门去干水稻浸种,催芽,播种之事。 坤龙通过学习农业科学知识,感觉使用过去的方法,存在很多不足,不能很好地发挥出种子的优越性,其原因就是种子通过浸种后,发芽率普遍很低,没有很好地掌握和控制好温度。 他找到胡队长,向他谈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胡队长很是赞同,但同时他又犹豫了起来,因为每年的浸种,催牙到播种这系列工作都是由熊副队长直接负责单独进行。 如果今天突然把他替换下来,熊副队长肯定有意见。何况他还是一位副队长,轻易不能说换掉就能换掉得下来。 其实他也担心,坤龙毕竞还是个没有经验的毛小伙,虽然有文化,有能力,说的头头是道,其效果如何,他也还存在怀疑。 胡队长显得有点犯难了,他对坤龙说道:“那行,我先找他打个招呼,你能不能协助下熊副队长,必要的时候去把把关,指导指导。” 坤龙道“没问题,我可以把理论知识传授给他,实践知识还是靠他去完成,他毕竟干这工作很多年,有很多丰富的实践经验,而我还是初出茅庐,还没得实践。实践出真知吗!” 坤龙满肚子高兴,就在浸种那天,熊副队长根据全队水稻耕种面积从场部仓库领出种子,开始了浸种。 坤龙来到了熊副队长面前,很高兴地跟他打招呼:“熊队长好!”坤龙有意识地把那不好听的副字去掉,表示对他的尊重。 熊银发也很是高兴:“听老胡说,你很想来学习学习浸种,催芽,播种技术,这很好吗!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我表示欢迎。你就跟着我,我会很好地教你的。” 坤龙知道,可能胡队长说话很惋转,生怕熊银发生气,语气中包含着坤龙要向他学习似的。 坤龙也不计较,自己确实也有必要向这些有经验的人学习,理论联系实际,才是真正的科学技术。 他也可以从实践中反哺至理论,两者相互相承。他很谦虚地跟在熊队长身后,看他把谷子倒在一个大禾斛里,然后挑满水,把浮起来屁壳用漏斗打捞掉。 坤龙问:“熊队长,种子是按多少比率浸种才合适?” 熊队长回道:“一般按栽种面积每亩浸种40斤左右,我们队总共150亩水稻面积,通常要浸种子600斤左右,” 坤龙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实际上通常只要20斤种子就够了,但他为了保险起见,加大了种子数,这也是有情可言。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种子在浸种催芽过度中遇到特殊年份,天气过分寒凉,发生烂种,那麻烦就大了。 秧苗不够,就会影响到播种面积,影响了播种面积就意味着减产欠收,这可是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坤龙又问:“熊队长,一般种子浸在水中要多少天?” 熊队长回道:“两天两夜吧。时间不够,种子受水度不够,也会影响发芽的,只有让种子吸饱水分,发芽率才会提高。” 坤龙思肘,这倒是没问题,和书本上写的差不多,老熊还是有点经验,说的头头是道。就看关健的下一步了。 下一步就是种子催芽,这里面学问就大了,如果技术不过关,种子破胸不整齐,那会严重影响秧苗成长,甚至会出现整片烂秧,到那时,补救都来不及了。 因为水稻是季节性很强的植物,一旦错过季节就将前功尽弃。 该到催芽的时候了,熊队长把浸好的种谷捞了出来,漯干点水,然后到食堂用大锅开始烧开水。 烧好开水后,再挑到浸种的地方,开始向桶里的开水兑勾进冷水,他用手试了试,表示可以了,就准备开始向种谷泼水。 坤龙忙阻止道:“这样不行,”坤龙用温度计试了下水温,温度计上读数为40度。 坤龙说“队长,这样的温度破不了胸,破胸不整齐,后面发芽率就会参差不齐。” 熊银发有点不高兴了,我这几年都是这样干,不是很好吗,哪有你说的什么发芽率参差不齐,你一个刚来学技术的,不要不懂装懂。” 然后又用手试了试温度道:“测个水温,还要拿个温度计,我的手就是温度计,祖祖辈辈种田人,过去那有温度计,还不是很好地都会测量到需要温度。 他们靠什么,靠得就是这双手,凭手的感觉,就能八九不离十知道水温是多少,是不是合适,这就是经验。比书本说的更实用。” 坤龙不好跟他争辩,他说的确是有道理,问题在于他所感受的这个温度不是水稻出芽需要的正确温度,这在平常正常年份下,这种温度尚可,一旦气温有变,这样的温度是不够的。 坤龙为了说服熊队长,想了想又说:“你把手试一下,你上面温水,再试一下下面流出来的水,看看差别有多大?” 熊队长用手试了试,上面的水温有点烫手,表示很正常,是种子需要的温度,而下面出水的温度却极低,跟当时空气温度几乎相似。 他依然固执到:“你知道什么,等下上面温度逐渐会传递到下面来。” 坤龙再次强调到,:“这不是六月天,上面是什么温度,下面也会是什么温度,这是春天,春寒料峭,白天还好一点,夜里的温度还是极低的,人睡觉盖被子都还会感觉冷,他是不能上下温度一致的。” 熊队长不耐烦了,有点生气道:“就你总是事多,是不是觉得有点文化就了不起,什么都懂?” 坤龙忙解释道:“队长,莫生气,我这是跟你讲道理,摆事实。”” 熊银发更加生气了说:“按你说的我就没道理了,就你有道理?” “这……”坤龙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了,越争辩越会使矛盾激烈,真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他又觉得他这样干确实对生产不利,如果天气正常,问题可能不会出现,但万一老天爷使坏呢?这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这明明我们可以避开这个因素,为什么不去避开呢?坤龙一时无计可施。算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说服不了他就不说了。 再说,坤龙心里这时也不完全有底,他只知道这理论上是通的,对于现实怎样,他也没把握,毕竟他过去也没有独自实践过。 但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这人干什么事都很执着,他认为在理的事他又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人云亦云,没有主见和原则。那该怎么办?他心里不住地问自己。 忽然他眼睛一亮,恳求地向熊队长提出:“队长,你能不能给我一袋子稻种让我试试。” 第45章 勇于实践 熊队长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他皱着眉头对坤龙说:“坤龙,你这个人,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就是那个喜欢耍小聪明的毛病,实在让我觉得厌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然后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平日里帮过我不少忙的份上,这次我就破例让你装几十斤去吧。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这个人啊,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坤龙听到熊队长的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向熊队长表示感谢。他深知熊队长的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对他请求的满足,更是对他以往付出的一种认可和回报。 坤龙知道,熊队长这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感觉这人心胸比较窄狭,容不下别人比他强,有点小心眼,但心肠还不算坏。 今天能得到他的允许,真的是在他意料之外,他生怕他不会答应。 他感激地对熊队长说:“熊队长,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坤龙心里明白,熊队长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因为他平日里在工作中的努力和付出。而是在修河堤时总是支持维护他的工作,才使他对自己有所好转。 因此,当坤龙提出这个请求时,熊队长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坤龙的请求。在他看来,坤龙不过就是争强好胜,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和热血。 而坤龙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对于他对自己提出的不满和看法,没有过多的在意。走自己的路,一切随他去吧! 从今往后,他要更加认真地对待工作,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坤龙立即找来一只麻袋,赶紧装上五十来斤稻谷种,他怕熊队长会反悔,趁热打铁,立即行动。 他按照自己所学的理论知识结合自己的想象,把稻种装在麻袋里,挑来滚水,把他兑勾成60度温水。 从上往下淋,直淋到下面留出的水也是温的为止,再从上面扎好袋口,把这麻袋经过温水催发过的稻种放在稻草垛上,全部盖严实。 再就是最关键的一点来了,必须在48小时以后才能打开,这叫开苞,不能随便动他。过早过晚都有可能达不到种子破胸露嘴的目的。 过早有可能他需要的温度还没达到,你就开苞,温度就会骤然降下来,温度和时间都不够,破胸就会不整齐,发芽率就不均匀。 在农业种植过程中,播种的时机和温度控制是至关重要的技术环节。这将对种子发育造成极大的影响。 特别是对于那些刚刚露出表面的幼嫩胚芽来说,过高的温度就像一把无形的火焰,有可能将它们烧死,导致种子无法正常生长,进而影响整个作物的产量和质量。 因此,掌握正确的开苞时机和温度管理,是确保水稻谷种顺利生长的关键。 坤龙深知这一点,这是他在农业技术学习中所掌握的重要知识。然而,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之间往往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尽管坤龙已经通过学习了解了这些理论,但在实际操作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 他明白,只有通过实际操作,才能真正掌握这些技术的精髓,才能获得第一手的实践经验。 因此,当熊队长提出不同的意见时,坤龙并没有过分争辩。 他清楚地知道,只有在自己真正掌握了播种和温度管理的第一手资料之后,他才能有充分的发言权。 只有这样,他才能以事实和数据为依据,以理服人,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坤龙相信,只有亲身实践,才能真正理解技术的细节,才能在未来的种植过程中,更好地运用这些知识,提高水稻的产量和质量。 而通常熊队长这一批人中都是在这一点上理解的不到位,多半犯错的是在还不到48小时就去开苞,他们担心会烧掉苞。 所以都有一个碰运气的弊端,运气好,可能发芽率很高,运气不好,发芽率偏低。但如果都是按这套方式方法去做,通常失败的概率很小,但发芽率百分比都存在很大差异。 坤龙就是想在这一点上下功夫,摸索出经验,有利于大家都能掌握好和运用好,这样就能大大提高种子的发芽率。 一能够降低用种量,二能使种芽从小就茁壮,就像小孩子出生时就发育良好,他今后的生长都会很好。 如果这个小孩出生时就病怏怏,他在今后的生长中就会病痛多发,生长发育不健全。水稻种子其实和人的生长发育也是同理的。 老百姓不是有句俗语:秧好一半禾。就是说,种子在秧苗时就生长的很好,今后的产量就差不到哪儿去。 坤龙就是想在水稻种植方面,一个环节一个环节都抓住掌握好,落实好,在提高粮食的产量上作文章。 他要在这方面去实现,去努力,当个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的当代新农民。 对于这次自己独自拿来一袋子稻种做实践,他既有信心,不免又有点担心,他相信科学,但科学也是靠人去掌握,去实践,才能变成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头一次,万一失败了呢?熊副队长看笑话不说,对自己今后打算会产生打击和动摇。 想到此,他暗暗教诫自己,一定要成功。他就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婴儿一样,小心呵护着。 在稻种坐苞的48个小时内,他的心也是忐忑不安,他多次来到稻种面前,不知里面到底取了什么变化。 他几次都想打开看看,猛地想起,这就是大忌,48小时内是绝对不能动的。 他只有用手插进稻草垛里,用手摸试着里面温度是否烫手还是冷手,他的手的感知还可以,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事情的发展总是充满了巧合,就像春天的天气,孩子的脸庞一样,说变就变。天空连续几天都笼罩在阴雨之中,仿佛是大自然在诉说着它的忧郁。 气温也随之下降,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这样的天气对于农业生产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 熊队长和其他生产队的人员一样,面对这样的天气,他们只能依靠他们一贯的催芽方式来应对。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种子移至室内,盖上厚厚的稻草,甚至有人还弄来木炭给烤上了火,希望能够通过人工的温度调节来弥补自然条件的不足。 然而,尽管他们经验丰富,技术娴熟,但仍然无法完全避免损失。有的种子因为温度控制不当而发霉,有的则因为湿度太大而腐烂,还有的因为种种原因发芽率并不理想。 这些损失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更是对他们的信心和热情的一种打击。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坤龙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技术。他采用了新的催芽技术,这种技术就是关键的48小时上。 这至关重要的48小时,由于温度得到了保证,确保每一粒种子都能够得到最适宜的生长环境。 温度和湿度都被精确地控制在最适宜种子发芽的范围内。确保种子能够在最佳条件下开始它们的生命旅程。 由于坤龙的精心照料,种子的破胸过程非常整齐,发芽率极高。种子在催芽过程中迅速萌发,长出的幼苗生机勃勃,生长发育情况良好。 与熊队长和其他生产队人员的催芽结果相比,坤龙的成果无疑是一大亮点。他的成功不仅为他自己赢得了荣誉,更为整个生产队带来了希望。 坤龙的新技术证明,在不利的天气条件下,通过科学的方法和先进的技术,仍然可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 这不仅是一次技术上的突破,更是对传统农业方式的一次挑战和革新。只可惜,他的数量太小了。只能说明问题,不能解决问题。 好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发现问题后,场里立即组织全力补救,立马重新浸种,采用坤龙的方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坤龙的技术得到了全面推广,熊队长表面依然不服,但还是按照坤龙说的去做,开始学习和实践这种新技术。 他们细心地调整了催芽的温度和湿度,确保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坤龙的方法来操作。 随着天气逐渐转晴,阳光重新洒满了大地,新的种子开始发芽,生长良好。熊副队长看着这一个个吐着嫩芽的稻谷种,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深知,这次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的好转,更重要的是他们采纳了坤龙的创新方法。但他依然表面显露出不服,心里却又一次产生了对坤龙的好感。 坤龙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方法被采纳而骄傲自满,他继续与其他队员一起,深入田间地头,观察幼苗的生长情况,及时调整管理措施。 他明白,只有不断地学习和改进,掌握好,运用好科学技术,才能确保水稻生产的丰收。 第46章 插秧规格器 坤龙面对自己提出的创新方法被采纳,他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保持着一贯的谦逊态度。 他深知,农业生产的成功不仅仅依赖于一时的灵感,更需要持续的努力和团队的协作。因此,坤龙并没有停下脚步。 随着稻谷种子的播种,秧苗一天天成长,已经到了插秧时节, 早春的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一层缥缈的薄雾笼罩着田野,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流动的白纱,大地还睡意未消,花儿美丽的小脸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农业二队的全体人员,在胡队长的带领下,都齐刷刷来到了秧田,他们的春插工作就此拉开序幕。 坤龙上穿紧身棉毛衣,下穿绒裤。高卷起裤管,第一个跳下了田,一阵寒气顿时袭来,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哟,还真有点冷呀。”坤龙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的人们也都一个个跳下了水田,哗哗的响水声,仿佛似一群鸭子扑腾腾下水,搅动的水花四溅,哂哂哟哟的声音阵时响成一片。 坤龙大声说:“冷只是冷懒人,加油拨一下秧,马上就会暖和了。”随即就响起了拨秧,洗秧哗啦哗啦的响水声。 太阳慢慢露出了笑脸,越笑越高,越笑越红火,大地开始一片金黄色,阳光也晒在了人们的身上,冷气渐消,暖意渐浓。人们越干越欢。 随着早饭的钟声响起,胡队长大声吆喝“把秧装好,准备收工,吃完早饭,马上出工,不要躲懒哟。” 坤龙回到家,明霞己经从食堂买来了稀饭和馒头,以前这些事都是母亲干的,自从明霞进了这个家后,明霞就主动挑起了这个担子。 坤龙家现在是三个人干活了,那时农场还没有退休制度,年龄大的人生产队会安排力所能及的事干,杨母就被安排放两头牛,所以他们仨都是忙人。没有一个吃闲饭的。 母亲还没回来,明霞摆好了早歺,对坤龙道:“饿啦,您先吃吧。”坤龙探头望了望门外,“我还真饿了,”肚子咕嘟咕嘟还真的就响了起来。 正好,母亲回来了,见夫妻俩都还没动筷子,忙说:“你俩下次不用等我,快吃吧。” 坤龙抓起馒头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就着咸菜稀粥,吃的津津有味。把个明霞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慢点,没人跟您抢吃。” 坤龙不好意思望着明霞,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发现明霞的脸红扑扑的,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漂亮了。:“老婆,你真好看,”坤龙发自内心的说道。 这下倒是明霞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的红晕爬满了整张脸蛋,就连脖子也红了起来。 坤龙吃饱了,打了个响嗝,站了起来,明霞说:“就吃饱了?” 坤龙用手指刮了下明霞红扑扑的脸蛋说:“美色可歺呀。饱啦!” 明霞美滋滋的,掩饰不住幸福的微笑着。坤龙挥挥手:“我上工插秧去啦。拜拜。”一溜烟就出了门。 明霞凝神地望着坤龙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的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她也该去她的柑桔园工作了。 早上都是拨秧,基本要拨好一天的秧苗,上午和下午都是用来插秧。 坤龙挑着一担秧来到了田头,他开始向田里抛秧,胡队长走了过来:“大才小用,你这插秧能手还不赶快牵头插秧,抛秧的事谁都能干,打头插秧的事就只有你能行。” 还真别说,坤龙插秧还真是出了名,他不用牵绳,只要拿眼一眯,瞧准对岸一定目标,可以不偏不倚直达终点,而且插秧的速度又快又好。 还是学生时代,每年回场参加春插和双抢时他就显露出了身手。因此,谁都知道坤龙这能耐。 坤龙也不客气,先是瞄了瞄这块田的中间,再瞄了瞄对岸中间,找了个小草做为目标点,就开始插了起来,身后站好了一排手拿秧苗的人们,只等坤龙这个领头人开插,他们就可以随后跟着插起来。 这个领头人很重要,没有一个好的领头人,一块田就会被插的乱七八糟,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来不美观,二来给今后的管理带来不便。比如田间除草,比如喷药施肥,还有今后的开沟排水等。 坤龙年轻,手足麻利,左手分秧,右手插秧,如蜻蜓点水,一下子就插出十来米,而且越来越快,一下子就把身后的人甩在身后好几米。 等他返回插第二行时,身后的大部分人都还在田中央,只有少数几个能力比较强的尾随其后。更还有一部分人还站在田埂上等候。 因为前面的人没有走,后面的人就无法走,只能一个挨着一个,才能前行。坤龙站在田头,望着这身后插秧的人群,感觉到太慢太浪费时间了。 如果能不用他这个领头人,大家都可以一齐下田插多好啊,能不能有个好方法,大家都不用挨着,想在那下田就在那下田,多好啊,即不会防碍左右人,又能多快好省。 那样会大大加快插秧速度,不仅整齐,而且美观。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忙插着秧,整个上午都在琢磨着这件事。 中午回家吃午饭,坤龙把这想法跟明霞一说,咱霞也表示赞同,她也是插秧能手,她也清楚这里面的事。 她立即从房间拿来一张纸和笔,:“能不能给田画上块块,就按我们插秧的规格7x7,或者6?6,就好了。”明霞边说边在纸上涂画。 一语点醒梦中人,坤龙一拍大腿,:“你太聪明了老婆,我看能行,只要我做个有轮子的木轴,这根木轴就二米,在这两米的木轴上安上7x7距离的木轮。 在田里拖着走,就可以在泥田里划出7x7的规格行迹,我们只要在行迹的四角上插上秧苗就行,” 坤龙啪地在明霞脸上亲吻了一口,拔腿就走。明霞忙问:“你要到哪去?”坤龙头也不回答道:“我找木匠师傅杨爷爷去!” 找到木匠师傅杨爷爷,把自己的想法和设想告诉了他,杨爷爷听了坤龙的话就说‘:“可以根据你的设想做出一个插秧规格器,”并交待坤龙道:“做这个很简单,明天你就可以来拿。” 坤龙谢过了杨爷爷,回到生产队又开始了下午的插秧工作。 第二天,吃完早饭,坤长就到木工组找杨爷爷去拿插秧规格器,杨爷爷正忙的满头大汗,对坤龙道:“还差一点点,你过一个小时可以过来拿,保证可以完功。” 坤龙怕耽误插秧,因为插秧处少不了他,他一个人耽误事小,会影响到整个生产队的插秧人员,所以他必须加油多插几行,好在中途去拿插秧规格器。 但他也还得向队长请个假,要不能中途退出,队长都不知人去哪儿了。 他来到胡队长面前,正好熊副队长也在,坤龙说:“等下我请下假,去木工组办点事。” 胡队长说:“你走了插秧怎么办?时间要多久?” 坤龙道:“很快,最多1个小时吧!”熊副队长有点不满道:“你又搞什么鬼明堂?神神秘秘的。” 坤龙忙向熊副队长解释道,就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绝不会影响到工作。 胡队长这时对坤龙道“你一定不要超过一个小时,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熊副队长见胡队长允许了,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好过分反对,只是嘀咕到:“你这人就是事多。” 坤龙马不停蹄来到木工组,正好杨师傅钉好了最后一棵钉子,见坤龙来了,忙起身道:“赶死我了,也就是你坤龙,换作其它人,我是不会理他的。” 坤龙再次谢过杨爷爷,扛起插秧规格器就向田头奔去。 全队人见坤龙扛着个从未见过的玩意来,不知道何意,都目不转晴瞧看,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两位队长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把目光盯着坤龙,不知道坤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坤龙立即来到一块完整的田里,走下了田,脸朝前走着,身后拖着插秧规格器,立即身后泥田里就清晰地出现了一行划有格子的图形,就如在纸上用笔画出来似的。 他向大家讲解了插秧规格器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还真行,再也不用人挤着,前面的人插的慢,跟左右插秧人都无关系,而且规格整齐,有方格圈着,你不会跳出这个范围。 大家再也不用等了,只要一个人首先把田拉满上规格器,大家都可以下田,想从那里下田插,就从那里插,大大地提高了质量和速度。 这个小发明,经过实践,证明是可行的,随后就在整个农业生产队得以推广运用。 第47章 温馨家庭 晚饭时分,明霞特意从食堂买回了晚餐。食堂的菜单上今天有辣椒炒肉,这是一道颇受欢迎的菜肴,辣味十足,香气扑鼻。 明霞精心挑选了一份,这份特别的晚餐是为坤龙母子准备的。她知道坤龙的母亲不太能吃辣,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对辛辣食物更是敬而远之。 明霞自己也不太能吃辣,作为闽南人,她习惯了清淡的口味,辣椒对她来说,偶尔尝尝尚可,但日常饮食中还是偏爱那些不带辣味的菜肴。 然而坤龙却是个例外,他对于辣味有着特别的偏爱,无辣不欢,几乎每餐都离不开辣椒。 他喜欢那种辣得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每一口都能激发身体里的活力。 明霞虽然不理解坤龙对辣的执着,但她尊重他的喜好,每次去食堂打饭时,总会特意为他挑选一些辣味十足的菜肴。 今晚的辣椒炒肉,明霞特意嘱咐食堂的师傅少放了一些辣椒,希望能照顾到坤龙母亲的口味,同时又不完全失去坤龙喜欢的辣味。 她将这份用心准备的晚餐带回家,希望坤龙和他的母亲能够喜欢。 明霞知道,虽然这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餐,但它承载着她对这个家的关爱和对家人的体贴。 坤龙的母亲看到明霞带回来的晚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知道明霞总是这么细心,总能考虑到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 坤龙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明霞的这份用心充满了感激。 他们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这份简单却充满温情的晚餐,辣椒炒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辣与不辣之间,是家的味道,是爱的味道。 在这个温馨的家里,每一道菜都蕴含着深深的情感。辣与不辣的菜肴交织着,就像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每一种味道都有其独特的意义。 辣味菜肴如同生活中的激情与挑战,而不辣的菜肴则像是平淡日子里的安宁与温馨。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家的味道,也构成了爱的味道。 吃完晚饭后,明霞主动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母亲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连忙阻止道:“还是让我来吧,你和坤龙都去休息吧,劳累了一天了,这些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交给我就行了。” 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爱护,她不希望孩子们因为家务而感到疲惫。 明霞微笑着回应道:“妈,你也在工作,也忙了一天,比我们更辛苦,还是我来吧。”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透露出对母亲的深深敬爱。 坤龙在一旁看着母女俩为了收拾饭桌,洗碗等事争执不休,心中却是满满的欢喜。 他知道母亲虽然在生产队照顾上了年纪的人,只是为生产队放牛,不算很累,但毕竟年岁已高,体力大不如前。 在过去,这些家务事当然只是母亲来承担,但自从明霞来到这个家以后,她就会主动担当起干家务的活来。 她不仅在工作上勤奋努力,在家中也总是尽心尽力,这使坤龙非常欣慰。他感激明霞为这个家带来的改变,也感激她对母亲的体贴与照顾。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爱,而这份爱,就像那些菜肴中的辣与不辣,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家充满了温暖与和谐。 坤龙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沉稳而有力。他走到母亲的面前,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爱意。母亲的双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些老茧见证了她一生的辛劳。 坤龙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虽然粗糙,但在他心中却是如此的温暖和珍贵。他深情地望着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温柔, 说道:“妈,您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来帮明霞,我们俩人一起来做这些家务,您就不用担心了。您总是担心累着了您的宝贝儿媳妇,但现在,让我们来分担这份责任吧。” 坤龙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母亲深深的敬爱和对妻子明霞的体贴。他明白,母亲一直以来都是家中的顶梁柱,无论是家庭的重担还是对孩子们的教育,她都尽心尽力。 而明霞,作为他的妻子,也一直在努力地适应这个家庭,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坤龙知道,自己也应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让母亲和妻子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安宁。 他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微笑着继续说:“妈,您放心,我会和明霞一起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的。您就安心地去休息,享受一下属于您的悠闲时光吧。” 坤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家庭的承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家务分担,更是一次家庭责任的传承,是他作为儿子和丈夫,对家庭的爱与担当。 母亲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远方,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那是多年辛劳和无私奉献的见证。 坤儿,这个她从小抱养的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已经将他视如己出。 从坤儿蹒跚学步的那一刻起,她就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爱意,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关心他的成长。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默默地为坤儿祈祷,希望他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她记得坤儿第一次上学时的紧张和不安,记得他第一次获得奖状时的喜悦和自豪。 每一个小小的进步,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她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她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坤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后,能对她好一点,哪怕只是偶尔的一个拥抱,一个微笑,她都会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她知道,坤儿终将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她希望他能够成功,能够幸福,但同时,她也希望在坤儿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她看到坤儿和明霞现在如此看重她,她的心中是多么地幸福和满足。 母亲的心愿很简单,她不需要华丽的礼物,不需要昂贵的回报,她只希望在坤儿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温柔的母亲,那个在他成长道路上永远支持他的人。 她相信,无论未来怎样,坤儿都会记得她,记得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母亲。这份信念,让她的眼泪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坤龙拿着一块柔软的抹布,细致地擦拭着桌子上的泡沫,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明霞则端着一摞碗筷,轻盈地走进了厨房,她的步伐轻快,仿佛踩着音乐的节拍。她将碗筷放入洗池盆中,水龙头的水流声伴随着她洗碗的节奏,发出悦耳的声响。 坤龙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他的动作轻柔,仿佛怕打扰到明霞的专注。他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明霞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氛围,两人默契地配合着,仿佛是一幅和谐生活的画卷。 第48章 对症下药 坤龙上午扛着耘禾工具准备出工,还未到田头,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传进耳鼓,坤龙定下神来,静耳细听,是熊副队长和憨汉两个人的声音。 怎么啦,憨汉怎么跟熊副队长吵起来了,坤龙心里这样想看,加快了步伐,向他们赶忙走去。 憨汉是全生产队公认的老实汉子,平日里就老实巴交,不待善言,今天怎么敢跟队长吵架,莫非是吃了豹子胆啦,胆子肥了起来?真的是匪夷所思。 出工的队员也陆续都出来了,他们也听到了憨汉委屈的吵闹声:“昨天是你叫我打的药,今天又怎么来怪我。” 坤龙和着大伙来到憨汉的身旁,只是憨汉委屈地蹲在地上,身旁还放着一只打农药用的喷雾器,身边站着满脸气愤的熊副队长。 坤龙忙问:“你们俩怎么啦?因为什么事发生争吵?”憨汉见是坤龙,仿佛见到了救星似的。 他一子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坤龙的手说道“坤龙,你来评评理,昨天他叫我去仓库领农药,告诉我要给全队的水稻田打上一遍农药, 今早上我再来打农药,从这个田经过,发现这块田的水稻像禾烧了似的,我忙找他汇报,这不,他一来到这就痛骂起来,说是我打药给打死了的,要追查我的责任。”说完,憨汉差点没哭了起来。 其它人员也陆续围了上来,大伙七言八语,说什么的都有,:“这下憨汉死定了,打死了这么多禾,够他赔了。” “莫是误会了吧,憨汉这么老实,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去搞破坏。”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其它原因,千万莫冤枉好人。” 周围嘈杂一片,也不知听谁的好。 坤龙扫视了一下围观的人群,目光投向了熊副队长:“队长,憨汉昨天打了多少亩田?” 熊副队长气呼呼地回道“这一片吧,大约有20来亩。”坤龙又问“其它田块也全这样啦?” 熊副队长答道:“那到没有,其它田块好的呢,就这一块,独独成这样的,我怀疑他是这壶水加重了农药,给他打死了的。” 坤龙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农药为害,其它田块也定会遭殃,我先看看。” 坤龙来到田头,挽起了裤管,就下到了田里,脚下立即就咕嘟咕嘟一个劲地冒着水泡,田间水中随处可见一层铁锈颜色浮在水面。 坤龙心想,可能是土埌中毒吧?因为早稻田都是红花草翻沤的田块,如果下面的红花草刚好处在发酵时间,土壤酸性过高,也会造成禾苗烧死现象。 为了解开心里的疑惑,他弯下腰,伸手下去,用手掌插进泥土里,捞起一把泥土放鼻子上闻了闻,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他伸手又拨起一棵秧苗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根须,只见整个根部都是黑锈色,坤龙把秧苗插了回去,洗了洗手就走上了岸。 坤龙脑海里立即搜索着他学过的水稻栽培技术中的有关知识,其中就有这一类似的情况。 坤龙肯定地对熊副队长说:“这不是药害,是肥害。只不过打药加快了他死亡的速度。” 好多人都不明白坤龙在说什么,根本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连熊副队长也是一脸的懵然。“你什么意思,别神神秘秘的,把话给我说明白点。” 坤龙对着熊副队长道:“这不能怪憨汉,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在这整个生产队里,除了胡队长敢跟他说这样的话外,原本找不到第二个,只有坤龙来到这生产队后,这个规律就被打破了,再就多了个坤龙敢大言,他不怕他,敢直言不讳。 熊副队长皱着眉头,一脸的懵然,他不耐烦地对坤龙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别神神秘秘的,把话给我说明白点。”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显然对坤龙的含糊其辞感到不满。 坤龙面对熊副队长的质疑,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不能怪憨汉,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吐露出来的。 坤龙的话让熊副队长更加困惑了。他不明白坤龙所指的“憨汉”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坤龙会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熊副队长试图从坤龙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坤龙的目光却像是穿透了他,看向了远方的某个地方。 在场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试图解读坤龙的话中之意。有人说坤龙是在暗示某个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也有人认为坤龙只是在故弄玄虚,试图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无论他们怎么猜测,坤龙都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憨汉听到坤龙说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话,神情立即就变好了起来。仿佛全身打了鸡血,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刚才那死不拉鸡, 烟头呆脑一扫全无。 而熊副队长可恼怒了,他没想到坤龙会为憨汉解脱不说,反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来了。 他现在虽然有点慑怕他,一来他己经是场长的乘龙快婿,虽然他也知道,目前还没有得到场长及他家人们的认可,但他认为只是迟早的事,明霞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何况坤龙的老婆明霞,是个有胆有识,漂亮又能干,职务上也比他高,更是她和坤龙的婚事上,就这敢于同父亲对着干这一件事上就让人刮目相看,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熊副队长虽然万分气愤,却也不敢过分对坤在发飙,要是以往,他打不过坤龙,嘴巴上是不会饶他的,他一定会破口大骂起来, 今天他没有了,他只是怒目地瞪了下坤龙道:“你说清楚点,怎么到成了我的责任?” 坤龙不急不慢地对熊副队长道:“你别生气,听我向你解释清楚你就会明白。” 坤龙清了下嗓子,他想缓和下熊队副的情绪,也在考虑用适当的措词,才能使他明白接受,又不使他过于难堪。 “其实你也没有错,我刚才说快了点,这块稻田平身就是泥浆田,又加上红花草还没腐烂透,产生了有害物质。 这根本不是虫害,不能打农药,只需要排水晒田,洒点草木灰下去就能解决的事,你却让憨汉去打农药,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就像一个病人,本身他就有病在身,身体虚弱,你不了解病情,胡乱叫他吃药,他还能有好吗?” 熊队长依然不服地斥问坤龙,:“你这不是胡天乱扯吗!你怎么知道这田有问题?” “书上有说的,不信,我拿书翻给你看。” 熊说:“书上的东西,鬼相信,只有你读书人拿他当宝贝,我们种由人根本不相信,” 坤龙道:“你不相信不要紧,我会拿事实来证明,能让你信服,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就好了。” 熊副队长没好气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有什么权力指挥我,你又不是队长。真是得。你算那根葱!” 正在这时,胡队长也赶到了现场,他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目光在坤龙和周围的人群之间来回扫视。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耳边回响。 胡队长心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同样渴望弄清楚坤龙所言是否有科学依据,是否真的能够解决他们目前所面临的棘手问题。 胡队长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他记得他们的农场是农业局下属的单位,这让他灵机一动。 他想,如果让艾场长出面,到农业局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农技师来指导,那岂不是可以一举两得? 这位农技师不仅能够验证坤龙的说法是否有科学依据,还能提供专业的指导,帮助他们解决实际问题。 胡队长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他相信,有了农技师的帮助,他们一定能够找到问题的根源,并采取有效的措施来改善作物的生长状况。 第49章 不谋而合 胡队长甚至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他记得他们的农场是农业局下属的单位,这让他灵机一动。 他想,如果让艾场长出面,到农业局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农技师来指导,那岂不是可以一举两得? 这位农技师不仅能够验证坤龙的说法是否有科学依据,还能提供专业的指导,帮助他们解决实际问题。 胡队长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他相信,有了农技师的帮助,他们可以更科学地管理农场,提高作物的产量和质量。 他想象着农技师在田间地头忙碌的身影,指导着农民们如何正确播种、施肥和灌溉,甚至还能教他们如何利用现代科技来监测土壤和作物的生长状况。 胡队长知道,农业局的农技师们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专家,他们不仅掌握着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有着多年的实践经验。 他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农技师在田间仔细观察作物的生长情况,然后给出精准的建议;农民们按照农技师的指导,精心照料着每一株植物,期待着丰收的季节; 最终,当金黄的麦浪在风中摇曳,硕大的果实挂满枝头,那将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景象啊! 胡队长的思绪还在继续,他想到了农技师还能帮助他们解决农场面临的其他问题,比如病虫害的防治。 他记得去年因为虫害,他们损失了不少作物,如果有了农技师的指导,他们就能提前做好预防措施,减少损失。 而且,农技师还能教他们如何合理轮作和休耕,保持土壤的肥力,避免土地的过度开发。 胡队长越想越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想法告诉艾场长。他知道,艾场长一直对农场的发展充满热情,一定会支持这个提议。 胡队长甚至开始想象,当他们成功实施了农技师的建议,农场的面貌焕然一新,产量大幅提升,他们将如何庆祝这一成就。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立刻去找艾场长,把这个想法详细地阐述给他听。胡队长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农场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胡队长来到场长办公室,他轻轻叩了几下房门,只听到里面传来艾场长的声音:“请进。” 胡队长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办公室房门,很有礼貌地向场长打招呼:“场长你好!” 艾场长抬头看见是老胡,很高兴地问:“你有事吗?” 老胡连忙回答:“当然有事。”随即就在场长面前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从后腰上解下竹烟筒,从烟筒吊绳的小布袋里,俩个手指夹出一摄烟丝,正准备装进竹烟斗。 就在他这时,老胡眼睛忽然一亮,他发现厂长办公桌放有一支香烟,他把烟丝放回了口袋,起身就准备去夹那支香烟。 艾场长还不等他起来,伸手就把那支烟向老胡扔去。胡队长忙接住了烟说道:“真不愧是当领导的,我屁股一翘,你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 艾场长说:“就你这烟鬼,见到烟眼珠子都雪亮了许多,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打这支烟的主意。” 老胡很得意地说:“场长,反正你又不抽烟,下次有人给你烟,你千万不要客气,留下来,我有空就来拿。” 艾场长说,“你这人要脸不要脸,我真为你害躁。快说,今儿来有什么事?” 胡队长把香烟叼在嘴角上,啪的一声打响了火机,点上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香烟吱吱吱地闪着红光,一下子就断了半截。 然后缓缓地向外吐了一口气,一缕青烟从他两个鼻孔洞里冒出两股青烟飘向了屋顶,顿时一股烟的青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艾场长这时扬起右手,做成扇子状,轻轻拂去飘过来的烟雾,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有紧要事办,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老胡仍是不紧不慢地抽着他的香烟,见艾场长有点不耐烦,这在恨命地连续抽了几口,直到烟屁股快要烧着嘴巴,这才屁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烟屁股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有事,我才到你这来,要不然我到你这来找骂挨。” 老胡边说边拖着椅子向前靠近了一点说:“我队上有一块禾田被火烧了一样,老熊说是虫害,被打药人打重了药,又受到药害。坤龙说不是药害,是肥害,是平身田地壤害的,两人争斥不下。” 顿了顿接着又说:“我想你该亲自出马,去县农业局请一位有能耐的农技师来给准断。 一来可以指导我们今后的农业生产技术,二来可以明辩是非,到底谁对谁错。三来可以正确解决目前的实际情况,拯救拯救这块禾田。” 艾场长立马回答道:“这事好办,我们本身就是农业局下属单位,我们的事也是他们的事,我马上给农业局农技站徐站长打电话,徐站长自身就是高级农技师,叫他下午就过来一趟,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想他肯定会亲自过来的。” 老胡听到艾场长这一通话,非常高兴,转身就要走。艾场长又把老胡叫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挥挥手道:算啦,不说啦,你走吧。” 看到场长这副神情,老胡心中好生奇怪,艾场长这人平时办事风风火火,从来不拖泥带水,说话也痛快直爽,从来不会婆婆妈妈的。 今天怎么啦,和以往的场长判若两人。肯定就有心事。老胡猜测,莫非还是为了女儿明霞的事,他知道,自从明霞和坤龙结婚以来,他们都一直都还未来往。 场长表面上装作无事一样,其实心中非常难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内心是痛苦的,至于是在遣责自己,还是在遣责明霞和坤龙,这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老胡试探地问:“场长,你是不是想问明霞的事,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婚后幸不幸福的事?” 艾场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还是生硬地说道:“不孝的东西,好与坏跟我没关系。对了,下午你和老熊早点去田间等着,可别还要我们来等你。” 下午,艾场长领着徐站长如约来到农二队的出事田头。胡熊两位队长带着坤龙早早就在此等候。 坤龙开初听说农技站徐站长会来,又听说他是位高级农技师,心中很是高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也想借此机结识一下徐专家,为今天的学习奠定基础。 可以在今后的学习过程得到专家的教育。但又听说艾厂长要陪伴徐专家一同来,他又犹豫了起来。 他现在有点后悔起来,觉的自己太对不起明霞的父亲,心中有愧。他怕碰面后非常难堪。最后还是胡队长的劝说,他才勉强跟着他们来了。 徐专家名叫徐智明,是农业局的技术权威,他瘦高个子,40多岁年纪,戴着一副啤酒瓶座似的近视眼镜,头发稀薄,额头很高。 艾场长把徐专家向他们做了介绍,然后就静立在徐专家身旁,坤龙很是窘迫,不敢正视艾场长,一直躲在胡队长身后。 直到胡队长叫他介绍下情况,他才从窘迫中回过神来。他详细地把情况述说了一遍,绝口未提自己的见解和解决的方法。 他想听听专家的意见,看看自己的不足到底在哪里,好专心致志向专家求教。 徐专家站在田头,弯下了身子,拨起几棵禾苗,仔细地看了看,又对着坤龙道:“这里你最年轻,麻烦你下田踩一踩给我看一看。” 坤龙本身就是赤着足,他连忙跳下了田,在田中央来回趟了一个来回,身后立即冒起了咕嘟咕嘟的水泡。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扑鼻而来。 徐专家这时对着坤龙说道:“可以了,你上来吧。”随后又对着场长和两位队长道:“这不是虫害,如果把他当做虫害来治理就错了,浪费了药不说,还会使禾苗雪上加霜,加速死亡。 这其实就是肥害,也可以视为是土壤病害,这块田属烂泥田,再加上红花草腐烂不彻底,土壤透气性极差,ph值酸碱度严重失调,酸性过重,造成水稻烂根。 这样吧,你们立即把水排干,多晒晒田,或者在田里撒些草木灰。过不了几天,禾苗就会回转过来。” 胡熊两人这时面面相觑,这和坤龙说的简直是不谋而合,这不得不使胡熊两人不对坤龙刮目相看。 第50章 良师益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坤龙怀着满腔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来到了徐专家的办公室。他轻轻敲响了门,得到了允许后,推门而入。 徐专家正埋头于一堆农业科学的书籍和资料中,专注地研究着最新的农业技术。坤龙站在办公桌前,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农业科学的热爱。 “徐专家,您好!”坤龙恭敬地打招呼,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徐专家抬起头,目光温和而深邃,他微笑着示意坤龙坐下,问道:“坤龙,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坤龙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述说自己的梦想和计划。他谈到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也见证了农业技术的变迁和进步。 他渴望能够成为新时代的农民,不仅能够种植出优质的农作物,还能运用现代科技,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和质量。 “我想在农业科学的领域里闯出一番天地,成为一个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农民。”坤龙坚定地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徐专家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像坤龙这样的年轻人,拥有着改变传统农业面貌的潜力和热情。 徐专家也明白,农业科学的发展需要更多像坤龙这样的年轻人加入,他们不仅要有梦想,更要有实现梦想的勇气和智慧。 “我非常支持你的想法,坤龙。”徐专家鼓励道,“农业科学是一个广阔而充满挑战的领域,需要我们不断地学习和探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无论是技术上的指导,还是在农业科学织程里的资源对接。” 坤龙听到徐专家的支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有了徐专家的帮助,自己在农业科学的道路上将走得更加坚定和自信。他感激地向徐专家表示了感谢,并承诺会努力学习,不负徐专家的期望。 从那天起,坤龙便开始了他的农业科学之旅。在徐专家的指导下,他学习了先进的农业技术,如智能农业系统、精准农业技术等。 每天夜里,坤龙就坐在写字桌前,开始他的学习进程,结合当年农场的实际,他想探索一条符合农场实际的路,改变粮食生产年年徘徊不前的情况。 他从徐专家那里知道了,水稻专家袁隆平己经在这个领域创造出了奇迹,杂交水稻单产1千多斤不是问题,己经在全国全面推广。 坤龙在想,如果我们农场能够把这项技术拿来推广运用,粮食产量在原来的基础上就可以翻番。这是一个很多大的效益啊。 但如何能接触到这项先进的农业科学技术,对于坤龙来讲,目前还只是的迷,要想解开这个迷,他还需要不懈努力,去攀登这个高峰。 在那个充满挑战的年代,坤龙心中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成功试种杂交水稻,为解决粮食问题贡献一份力量。他深知,这是一条充满未知和艰辛的道路,但他从未放弃过追求。 他通过徐专家的关怀和帮助,终于好不容易买到了2斤珍贵的杂交水稻种子。那可去了坤龙将近一个月的工资。这2斤种子,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种子,更是希望的象征,是通往成功的钥匙。 坤龙带着这些种子,开始了他的杂交水稻试种之旅。他深知,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自然的较量。 他需要找到一块合适的土地,需要精心的培育和照料,更需要耐心和毅力。坤龙向胡队长详细地阐述了他的想法和计划,他希望能够得到胡队长的支持,匀出一亩田来给他做实验。 胡队长听后,被坤龙的执着和热情所打动,他看到了坤龙眼中的坚定和希望,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坤龙的请求。胡队长的爽快答应,对坤龙来说,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动力,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坤龙站在那片即将成为试验田的土地上,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亩田,这是一片希望的田野,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他开始规划如何利用这片土地,如何播种,如何灌溉,如何施肥,每一个细节他都考虑得非常周到。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不懈,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够收获丰硕的果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坤龙每天都早早地来到田间,观察种子的生长情况,记录下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用心照料着每一株幼苗,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阳光、雨水、土壤,每一个因素他都考虑在内,确保它们能够为种子提供最佳的生长环境。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久,那些种子开始发芽,长出了嫩绿的幼苗,坤龙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这一天,坤龙又在实验田里忙碌着,他拿着笔记本,正详细记录着杂交水稻的生长发育情况,这是他的每天功课,他会把杂交水稻每一个生长环节毫不放过记录在案。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吼:“坤龙,你又躲在这种搞什么鬼明堂,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常常找不到你,原来你就躲在这里来偷懒,群众对你意见极大,我也对你非常不满意。” 坤龙见熊副队长站在田埂上,一副很不高兴的神态,立马站起身子走向岸来,微笑着向熊副队长说道:“熊队长,你误会了我了,你说我像那偷奸躲懒的吗?” 熊副队长没好气地说:“以前不像,现在像,你现在常常离开大家的视线,一个人鬼鬼祟祟,借搞实验为名,你这不是偷奸躲懒是什么?” 他把肩上扛着的锄头往地上一蹲,又说道:“种水稻就是种水稻,不忘了给他锄草施肥打农药防虫就行了,哪里还用上你整天抱着个本子,这里记,那里写,你这不是唬弄人吗?你当我们没文化傻呀?想偷奸躲懒你跟我明说。没必要这样。” 坤龙一脸的无奈,他想再次向他解释,熊副队长更加来气说道:“昨天我们全队人员上县城公共厕所掏大粪积肥,你就早上积了一担粪桶,就不见了人影,我们大家可都积了二担,你这不是偷奸躲懒是什么?” 说起这积肥的事,坤龙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农场距离县城有十多里路程,空手走一趟都会累一身的汗,何况还要肩挑一担一百来斤重,臭气熏天的大粪,有时还得走街串巷。 每当这个时候,坤龙每次走在街上,总是低头匆匆,尽量减少与人目光接触的机会。他心里明白,县城就这么大,遇见熟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每当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他就会紧张地握紧拳头,心跳加速。他害怕那些好奇的目光,害怕那些背后可能的窃窃私语。尤其害怕遇到他的同学,他简直是无地自容,恨不着地上有个洞钻进去。 他也想通过努力工作,希望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赢得尊重,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出身或是目前的困境。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真正地面对这一切,不再害怕。 前几年,到县城去积肥,同去的有盛华,王建,熊凯等十来个回场青年,他倒也不觉的怎么不自在。而如今,他们各个都离开了农业生产队,走上了更好的工作岗位。 唯独只有他还在农业生产队,还得在农闲时经常得来县城挑大粪。他心里十分憋屈,却又无处发泄。怪谁呢?只有怪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把他一个本来在学校读书时就是个风云人物,如今变成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坤龙心里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他是有私心,不想去县城挑大粪,能躲过一次算一次,所以他借实验田之名,也有躲避之实。 被熊副队长这么一点破,坤龙内心还真是不好受。坤龙想跟熊副队长坦诚相告,熊副队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提起锄头转身就走,嘴里还在愤愤不平咕嚷道:“别以为我管不了你,拿你没办法,我找陈书记告你去。” 第51章 逆势反转 熊副队长为什么不直接找场长呢?因为在他看来,坤龙是仗着老丈人的权势,不把他看在了眼里,他不能去艾场长那里去告他,那没用。 他深知,如果他真的去告状,不仅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毕竟,艾场长和坤龙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毕竟他是艾场长的女婿。胳膊肘那有往外拐的,去他那告他的女婿,那不是自找没趣。 殊不知道坤龙还没有和他和好呢!他们的关系还在冰火不相容的时候。 坤龙只有看着熊副队长气冲冲走后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管他呢!我会用事实来说话的。暂时不理解,随他去吧!” 他心里明白,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相终将大白。他决定不再纠结于当前的误解,而是要专注于自己的工作,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努力和成果。坤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他决心用实力和成果来回应所有的质疑和不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幼苗逐渐长成了茁壮的水稻,金黄色的稻穗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向坤龙诉说着成功的喜悦。坤龙看着这片金黄的稻田,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自豪感。 他记得每一个清晨,他如何在露水未干时走进田间,检查每一株幼苗的生长情况,如何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细心地除去杂草。 如何在夜晚与村民们一起讨论如何提高水稻的产量。他知道,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到了收获时节,几百亩水稻田里独有一块田,稻杆粗壮,高度也比其他田块的水稻高过一截,就如同万马群中一头高头骏马,一眼看去就以与众不同。 深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各个颗粒饱满,每一穗上,坤龙仔细地数数,都比常规水稻多出一半以上。喜的坤龙梦里都在发笑。 他想象着那些稻穗变成了一袋袋的白米,装满了他的仓库,装满了村民们的粮仓,甚至装满了整个村庄的希望。明霞推醒坤龙,问他笑啥,是不是梦中捡到金元宝,坤龙搂着明霞道:“我比捡到金元宝还高兴。” 他告诉明霞,这不仅仅是稻米的丰收,更是他们共同梦想的实现。他回忆起他废寝忘食,忙碌在田间劳作的日子,明霞总是带着一壶凉茶,和他一起坐在田埂上,分享着对未来的憧憬。 现在,那些憧憬变成了现实,他们的生活将因这片金黄的稻田而变得更加美好。坤龙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坚持和努力,因为他们的爱和希望。他紧紧地拥抱着明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经熊副队长到陈书记那一告状,本来风平浪静的坤龙的杂交水稻种植试验只是稍无声息地进行着,经他这一闹腾,不但惊动了场领导,还惊动了全场职工群众。 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很多群众都争相来到杂交水稻田头观看,就像看马戏一样热闹,把个田埂上的杂草都踏的滑光。 坤龙的杂交水稻种植试验最初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它就像一颗默默发芽的种子,在二队农田的角落里悄然生长。 这片土地并非被特意挑选,而是因为这里有足够的空间供他实验。坤龙独自在这里默默耕耘,不图名利,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在农业领域取得一些突破。 他每天早早起床,来到田间地头,仔细观察每一株稻苗的生长情况,记录下它们的变化。他不断调整种植方法,寻找最适合杂交水稻生长的条件。 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许多困难,但他从不气馁,始终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坤龙的杂交水稻逐渐展现出惊人的生长势头。稻穗变得沉甸甸的,颗粒饱满,产量比普通水稻高出数倍。 这一成果让坤龙兴奋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然而,当熊副队长带着对试验的不满和疑虑,向陈书记汇报之后,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陈书记作为农场的领导,对任何可能影响农场稳定和发展的事务都十分关注,他决定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 他亲自来到了坤龙的杂交水稻试验田,看到的水稻与旁边的水稻显然不同,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陈书记注意到,这些杂交水稻的茎秆更加粗壮,叶片宽大而翠绿,与普通水稻相比,它们似乎更加健康和充满活力。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这些水稻的根部,发现它们的根系发达,深深地扎进了泥土之中,这无疑有助于它们更好地吸收水分和养分。 陈书记还注意到,试验田里的杂交水稻排列整齐,间距均匀,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和管理的结果。 他不禁想起了农场其他地块的水稻,那些水稻虽然也长得不错,但与这里的相比,似乎缺少了一种科学种植的严谨态度。陈书记心中暗自赞叹,坤龙在农业科学上的探索精神和实践能力确实值得肯定。 在试验田的一角,陈书记还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标记和记录,这些记录详细地记录了杂交水稻的生长情况,包括它们的生长速度、抗病能力以及产量预估等数据。 这些数据让陈书记对杂交水稻的潜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意识到,如果这些试验能够成功,那么整个农场的水稻产量和质量都将得到显着提升。 陈书记站在试验田边,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知道,作为农场的领导者,他有责任支持那些能够推动农场进步的创新尝试。 他决定,不仅要深入了解坤龙的杂交水稻试验,还要为这项试验提供必要的支持和资源,确保它能够顺利进行,并最终为农场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实地调研过后的陈书记,交待熊副队长:“坤龙的这个试验,你不要再去干扰了,相反,你要给予支持。”最后临走时还说了句:“你通知坤龙,叫他到我办公室来,就说陈书记找他有事。” 熊副队长茫然了,本想班救兵来教训下坤龙,压压下他的嚣张气焰,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气焰没压着,反而还要助长,气得老熊心口发痛。但在领导面前他又不敢发作。 只得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不理解陈领导,更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的他不但恨起了坤龙来,还怪起了陈书记来。但只是在心里。表面上他不敢表露出来。 他找到杨坤龙没好气地说道:“陈书记叫我通知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坤龙心猛地沉了一下,心想,不该发生事还是发生了,看熊副队长那架式,这时陈书记找他准是要挨批。 对于批的多严重,就不得而知,但坤龙也作好了思想准备,他一个本就被踩进了烂泥格的人,最坏的打算还是在烂泥格。总不可能让他一个种田佬变成一个种田爷。 乞丐身上的蚤子多几只,少几只反正都差不多,就那么一回事。想到此,坤龙心到坦然了起来,浑身轻松了许多。 第52章 领导重视 他来到了场部办公室,在走廊里正好迎面碰上了明霞父亲,他一下子又?得无地自容。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前去,本不想打招呼,却鬼使神差他还是怯生生地抑着喉咙叫了声:“爸!”就低下了头。 艾辉龙场长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坤龙在似的,径直推开自己的办公室房门,去了他的场长办公室。坤龙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着陈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他轻轻地叩了下虚掩的房门,里面传来陈书记的声音:“请进!”坤龙本来轻松下来的心被刚才撞见艾场长那一刹那又搅动的不平静了。 他双手无措,浑身显得有点不自然地站在了陈书记面前,以往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今天不知跑哪去了。 他自己都在自已骂自已:没用的东西,又不是要砍你脑壳,就是要砍脑壳也不过就是碗大的疤,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从前他还有点顾虑自己还未成家,还得注意点影响,别弄得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名声极坏,找不到老婆。 现在他有了个如花似玉,聪明贤惠,知书达理,的妻子,他再也不怕名声不好娶不到老婆了。 想到这,坤龙胆气又上来了,他坦然自若地向陈书记问好:“陈书记好!听熊队长说您找我?” 陈书记见是坤龙忙起身道:“来,这边坐。你小子娶了老婆也不请我喝杯酒,太不够意思了。” 坤龙反唇相讥道:“你是大领导,我这底层人物请你你敢来?”陈书记有点难堪话锋一转,:“叫你来是想和你商谈那杂交水稻的事,你哪里搞来的种子?” 坤龙道:“我是通过老师,也就是农业局徐智明站长帮我搞来的。目前社会上买不到,一斤种子要十元钱。贵点到不说,就是贵都买不到。” 陈书记道:“那你这一亩田能产千多斤稻谷,可以都给农场留做种子。” 坤龙笑着说:“杂交水稻生产出来的稻谷只能当稻米,不能做种子。” 陈书记惊愕道:“什么,不能当种子,那下次下种怎么办?” 坤龙回答道:“要另外去制种呀,制出来的种子才是真的杂交水稻种子,你如果把我那产出来稻谷去当种子,生长出来后不会结稻谷的。” 陈书记有点懵了,半天也没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正常,杂交水稻的刚刚诞生,别说是门外汉,就是很多科班出身的人都开始也不全明白。 他们面对的是一项前所未有的技术,它挑战了传统农业的极限,带来了产量的巨大飞跃。但同时,这项技术的复杂性和对环境、生态的潜在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 在那个年代,科学界对于杂交水稻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许多理论和实践都还在摸索之中。 陈书记虽然对农业技术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任何一项新技术的推广都需要时间去验证,需要科学家们不懈的努力和实践的积累。 他决定,自己虽然不能在技术层面做出贡献,但可以在政策和资源上给予支持,为坤龙在为推广杂交水稻创造一个良好的研究环境。 于是,陈书记开始积极与相关部门沟通,争取资金和政策上的扶持,同时也在社会上宣传杂交水稻的重要意义,提高公众对这一新技术的认识和支持。 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杂交水稻技术会越来越成熟,最终成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力量。而他,愿意成为这一伟大事业的推动者之一。 随着陈书记的介入,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试验开始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农场的职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试验的可行性和潜在影响。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农场,从职工宿舍到食堂,从田间地头到办公室,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个话题。 一些好奇的职工甚至开始猜测试验的结果,有人认为这将是一次农业革命,而有人则持怀疑态度,认为这不过是一场闹剧。 随着讨论的升温,越来越多的职工决定亲自去田边看看。他们中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则是带着质疑的眼光,希望亲眼见证这个试验的真相。 一时间,坤隆的杂交水稻田成了农场最热闹的地方,就像一个临时的集市,人们聚集在这里,议论纷纷,场面十分热闹。 阳光下,稻田泛着金黄色的光泽,微风吹过,稻浪翻滚,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丰饶与希望。 农民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他们或蹲或站,围绕在田边,脸上洋溢着好奇与兴奋。 他们中有的是附近的村民,有的则是从更远的地方特意赶来的,他们带着对新技术的渴望,带着对丰收的期盼,汇聚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 这种热闹的场面甚至吸引了附近村庄的农民,他们也纷纷前来观看。他们中的一些人对杂交水稻技术早有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过,这次机会对他们来说十分难得。 他们带着对科学种植的敬畏,带着对农业发展的憧憬,踏上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他们站在田埂上,仔细观察着每一株水稻,讨论着它们与传统水稻的不同之处。 他们用手轻轻抚摸着稻穗,感受着颗粒的饱满与重量,仿佛能从这简单的触感中,窥见未来的丰收。 随着太阳渐渐西下,人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片热闹的田地。他们带着满心的收获,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杨坤龙的杂交水稻田,也在这片欢声笑语中,静静地孕育着希望,等待着收获的季节。 由于人来人往,原本杂草丛生的田埂被踩得光滑如镜,连一些顽固的杂草也被踩得无影无踪。坤龙不得不在试验田周围设置了一些临时的围栏,以保护试验田不受过多的干扰。 他们也趁机向来访的职工和农民们解释杂交水稻的原理和意义,希望能够消除一些误解,争取更多的支持。 这场原本默默无闻的科学尝试,因为熊副队长的一次告状,意外地成为了农场的焦点事件。它不仅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关注,也让人们对于农业科学有了更多的期待和思考。 坤龙虽然面临着压力和挑战,但他也看到了希望,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并支持他们的工作。 然而,很多人当时都不明白,为什么叫杂交水稻?他的产量比常规水稻高出几倍,但他有个难点,需要人们去攻克,就是杂交水稻的种子。 必须要经过一项特殊的技术处理,那就是杂交水稻的制种技术,这才是大面积推广杂交水稻的关键所在。 没有种子来源,一切都只能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坤龙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钻研学习以及徐专家的悉心教导和耐心指导,他已经深刻地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然而,想要真正实现这项伟大的技术突破,仅仅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要想获得更多更优质的杂交水稻种子,这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轻松搞定的事情。 为了让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坤龙需要一块足够大的场地来进行实验种植;同时也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投入到这项工作中来当然,物力方面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些资源的调配和整合,都离不开场领导们的全力支持与配合。如果得不到他们的首肯和帮助,那么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无法付诸实践。 所以说,坤龙是否能够成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关注我们的故事。 第53章 迎来曙光 这天吃完早饭,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雨也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昨晚已经下了一夜的雨,汝河里已经涨满了水,整个农田也是雨水漫灌。 坤龙穿好蓑衣,戴着斗笠,手拿锄头,要去出工。农场农工有句名言,农田就是农工的工作场所,就是天下刀子,没有命令你也得在工作岗位。 所以顶风冒雨工作是家常便饭的事,坤龙更不可能有其它奢望。 他望着飘落着雨帘,心中还是多么希望能够不出工,坐在家里的写字台前,学习点农业科学知识,尤其是他通过结识徐智明专家后,他有看不完的书,也有解不完的迷。 但没有接到不出工的命令,他还得去田头上工,别以为下雨就没有事干,农家人说闲也闲,说忙也忙,你别以为下雨没事干,开沟排水总可以吧!你就别想闲着。 坤龙心中虽存有幻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雨中,向着农田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喊他名字的声音,:“杨坤龙,你站住。” 坤龙回首一望,是胡队长,只见他也是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提锄头,战天斗地的全身武装,正向坤龙急急赶来。 坤龙停下脚步,望着急匆匆赶上来的胡队长道:“队长,这下雨天能不能休息会儿,等雨停了再出来行不行。” 胡队长说:“这就是我们种田人的命,想下雨就有休息,只有坐办公室的人才有哪福份,咱们这些人想都不要想,除非场办公室来通知,开会或者学习,才有坐下来的机会。不过你小子运气来了,县里要举办杂交水稻制种培训班,陈书记准备让你去。” 坤龙一听,浑身的热血立刻向头上涌,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怕是队长找他穷开心,因为他知道胡队长这人,有时候很正经,有时候又显得很不正经,他仔仔细细盯着胡队长的眼晴,似乎要看透他今天是否是正经还是不正经。 胡队长脸上露满了笑容,两排黄牙齿都仿佛也在笑似的,“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是陈书记亲口对我说的,这还能有假。回去吧,去准备准备,下午就出发,明天就正式上课。” 坤龙听到胡队长的话后,心中所有的疑虑和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他激动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希望之光。 他忘情地把手中的锄头一扔,那锄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湿润的泥土上。 坤龙像是一头被释放的猛兽,扑向胡队长,一把搂住他的腰,用力往上一提。胡队长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双脚离地,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在这一刹那,两人的斗笠都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从头上掉落,滚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胡队长大叫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和责备,“你是不是疯啦,快把我放下,别把我淋病了。”他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颤抖,显然对坤龙的突然举动感到非常意外。 坤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给胡队长带来了不便,他急忙将胡队长轻轻放下,双脚重新接触地面。 胡队长站稳之后,坤龙立刻弯下腰,帮他捡起斗笠重新给他戴上。斗笠上沾满了泥土和雨水,但坤龙的动作却异常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坤龙自己却没去捡那掉落在地的斗笠,他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那无尽的苍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叹息里,蕴含着无数的无奈与悲伤。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雨水如注般落下,与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交融在一起,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他的眼眸深处,弥漫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迷茫。那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他的心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兴奋还是悲哀,积压在心头的烦愁仿佛一下子得到释然。 雨水无情地敲打着他的脸庞,冰冷而刺骨。然而,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依然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雨水仿佛化作了一股清泉,为他洗净身上的尘埃,同时也在试图冲刷掉他内心深处的苦楚。每一滴雨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刮掉他过去疼痛的灵魂。 坤龙就那样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孤独的雕像。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脆弱。 风雨无情地吹打在他身上,似乎要将他彻底摧毁。但他依旧坚强地站立着,用沉默对抗着命运的不公。 他的内心曾经虽然痛苦万分,但他知道,只有经历过这样的洗礼,他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坤龙,一个充满活力与智慧的年轻人,终于迎来了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他被任命为杂交水稻种植员,这是一个既光荣又艰巨的职位。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推动农业科技进步和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在全县种植员的培训大会上,坤龙满怀激情地坐到了前排,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培训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坤龙的心情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深知,这次培训机会来之不易,是对他多年努力学习和实践的肯定,也是对他未来职业生涯的重要铺垫。 他下定决心,要在这次培训中全力以赴,不仅要学到知识,更要学会如何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为杂交水稻制种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坤龙每天都早早起床,认真听讲,积极与讲师和同行交流。他不仅学习了杂交水稻的生长特性、制种技术,还深入了解了种子的选育、保存和推广等各个环节。 每当遇到不懂的问题,他总是不耻下问,直到完全掌握为止。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要点和心得,仿佛每一笔都是对未来成功的承诺。 然而,随着培训的深入,坤龙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他既为能够参与到这样一项伟大的事业中而感到激动,又为能否胜任这一重任而感到担忧。 他知道,杂交水稻制种不仅需要扎实的理论知识,还需要丰富的实践经验。他担心自己初出茅庐,缺乏实战经验,无法在实际工作中游刃有余。 但是,每当他看到讲师们充满激情的讲解,看到同行们专注的眼神,坤龙心中的担忧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取代。 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而是一个团队中的一员。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勇于实践,不断学习,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出色地完成这个任务。 就这样,坤龙在培训中不断成长,他的知识和技能得到了显着提升,他的信心和决心也日益坚定。 他期待着将所学知识应用到实际工作中,为杂交水稻制种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经历,也将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个崭新的起点。 坤龙在培训的每一天都过得异常充实。他不仅学习了杂交水稻的理论知识,还亲自参与了田间实践,观察了水稻的生长周期,了解了不同品种的特性。 他认真地记录下每一项要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培训的老师和同事们都被他的认真态度所感动,纷纷给予他帮助和指导。 随着培训的深入,坤龙逐渐从一个新手成长为一个对杂交水稻制种有着深刻理解的种植员。他开始能够独立分析水稻的生长状况,提出合理的种植建议,甚至在遇到问题时,他也能迅速找到解决方案。 培训结束时,坤龙获得了优秀学员的称号,这不仅是对他努力的肯定,更是对他未来工作的鼓励。他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对未来的憧憬,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水稻良种场。 回到良种场后坤龙立即向陈书记做了汇报,谈了自己的学习心得和体会,更重要的谈了自己今后对杂交水稻制种工作的打算和决议。 陈书记听的很感兴趣,近视镜片后的眼睛充满喜气,还时不时地在他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左手夹着香烟的手也差点忘了被烟烧到手。 他满怀希望,神情专注地对坤龙道:“你是种子员了,场里的制种工作就全交给你了,明年全场能不能全面种上杂交水稻,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坤龙听到陈书记的重托,心中既感到无比的荣耀,也深知责任重大。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陈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计划先从提高种子质量入手,严格筛选亲本,确保每粒种子都达到最优标准。同时,我还会组织培训,让更多的农户掌握杂交水稻的种植技术,提高他们的种植水平。” 陈书记听着坤龙的计划,频频点头,他深感欣慰,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热情,更有清晰的思路和计划。 他鼓励坤龙:“很好,你有这样周密的计划,我更有信心了。记住,场里的资源你都可以调动,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我们整个农场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坤龙感受到了陈书记的厚望,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握紧拳头,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杂交水稻在水稻良种场遍地开花,让每一粒种子都成为丰收的希望。 第54章 夫妻夜话 在经历了半个月的杂交水稻制种技术培训班学习之后,坤龙仿佛脱胎换骨,整个人焕然一新。 他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活力、自信满满的坤龙。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新的光芒,步伐也变得更加坚定有力。 回到家来,正是晚饭时分,母亲正和明霞在吃晚饭,坤龙风风火火正好赶到了家。他先是深情地叫了一声:“妈。”然后转身向着明霞道:“明霞,我回来啦!” 母亲高兴的随即站起身来,:“饿了吗?快坐下来先垫下肚子,我去炒几个鸡蛋吧。” 其实那时一般人家来了个客人朋友,充其量就是鸡蛋,肉是很难遇上的,农场一般家庭只能允许养2至3只鸡,家庭人多的也不能超过5只,并且一个家庭可以种3分田自由地,可以种点自已食用的蔬菜。 所以母亲能给坤龙最好吃的就只有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坤龙夫妻俩吃的鸡蛋了。 母亲进了厨房,坤龙深情地拉着明霞的手,“老婆,我离开您半个月啦,您还好吧?” 明霞含情脉咏地回道:“不怎么样,夜里怪孤独的,老做梦。” 坤龙问:“做的什么梦?说给我听听。” 明霞不好意思地说:“老梦见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叫你,你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一样。不理不睬。几次我都急哭了。我都恨死您啦!” 坤龙道:“我的傻老婆,人常说,梦是反的。也有这种说法,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是太爱我了,才会做这样的反梦。” 明霞道:“您也知道这些,那您一定要对我好哟,不能辜负了我对您的一片痴情哟。” 坤龙吻了一下明霞的脸说:“老婆您放心,今生今世我永远爱您不会变心。” 明霞还想说什么,这时母亲已经端来了辣椒炒鸡蛋,这是坤龙最爱吃的,她立即收住了话头,转换话题道:“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坤龙对着母亲说道:“您也来吃哟,”母亲说:“我已经吃饱了,你们俩个吃吧,吃完了,碗筷放在桌子上,等下我会来收拾的。” 明霞道:“妈,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收拾就好了。” 母亲看着明霞,没有再说什么。她心里明白,小别胜新婚,她也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她懂得这个道理。她知趣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去休息。 她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和丈夫也是这样,每次短暂的分离后,都会有一种新鲜感和期待感。那种感觉,就像是重新恋爱一样,充满了甜蜜和激情。 她知道,她的儿子和儿媳现在也是这样,他们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需要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 她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他们那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但是,那种对爱情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爱,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她希望,她的儿子和儿媳能够珍惜彼此,能够一起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需要休息,需要为明天的生活做好准备。她希望,当她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儿子和儿媳幸福的笑容,能看到他们充满活力的身影。 坤龙夹起一块鸡蛋就往明霞嘴里塞。明霞娇嗔地张开了嘴巴接住了坤龙递过来的鸡蛋,边吃边说:“我吃饱了,还是您自己快吃吧。” 坤龙道:“我都离开您半个月啦,您怎么就吃饱了?难道您不饿?我是饿的快受不了啦。” 明霞领悟坤龙话中有话,情不自禁地用她的玉指点了下坤龙的小肚子道:“您不要光抄一张嘴,等下我叫您好受,您别又是说我不行啦,打不过你,装二。” 夫妻俩打情骂俏,一会儿功夫就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回房间里去了。 夫妻俩的那些事,不说也都再清楚明白不过,明事暗做,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羞耻的。 一阵暴风骤雨过后,明霞躺在坤龙臂弯里,告诉坤龙道:“我柑桔园的苗木基地,去年秋季的芽接的柑桔苗木,成活率达到90%以上,今年长势很好,已经就被人家订购完了。” 坤龙道:“这是好事呀。老婆,您真了不起。” 明霞道“您也不是和我一样,杂交水稻试验搞得很成功吗?” 坤龙无限感慨地说道:“您说的一点也不错,不是我做出了一点小成绩,人们哪里还会记得我。所以我还得感恩这几个人。” 明霞问道:“那几个人?” 坤龙道:“知我者,好兄弟也,盛华,王建我不能忘,他们始终如一,不离不弃,在我穷困潦倒之时都不忘帮助我。再有就是胡熊两位队长,不,就三位,熊是兄弟俩,我也得感谢他们,” 明霞不解道:“感谢胡队长我完全理解,感谢俩熊我就不明白了?” 坤龙道:“您不明白是吧,我跟您说清楚,您就会明白,胡队长他没把我当另例人看待,关护我,照顾我,支持我。我很感谢他。” 坤龙抚摸着妻子脸接着说:“而熊才发,熊银发则是反面教材,他们对我的不公和打压,我开始也是很恨他们的,但经过一件件,一桩桩和他们对执,他们使我在困境中增长了勇气和信心。 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少受很多磨难,但有可能我的心气会很高,有可能高傲过了头,那一天摔的头破血流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我很清楚,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我就明白了很多道理。所以我也得感谢他们。不是他兄弟俩,我有可能沉沦坠落,一堪不振。是他们激起我那不服输的心。” 坤龙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再就是徐智明老师,陈书记,这两位都是我人生中的重要引路人。 徐老师是我人生观、价值观的塑造者。在他的悉心教育和指导下,我不仅在学术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更重要的是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 没有徐老师的教育和帮助,我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而陈书记,在我回到农场来时第一年,他就对我很关心,很爱护,一心想培养我。 只是后来我的身份发生变化,他才不得不改变观点。我不怪他,换位思考,我也会那样做,毕竟那是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而这次,再次是他启用我。给予了我重要的机会和信任。没有陈书记的提携和指导,我就走不到这一步来。” “人要知道感恩,受人点滴,当涌泉之报。这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无论是徐老师还是陈书记,他们对我的帮助和影响都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成功不仅仅取决于个人的努力,更在于那些在关键时刻给予我们帮助和支持的人。 因此,我总是尽我所能去回报他们,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帮助,我也希望能够像他们那样,成为别人生命中的贵人。” 明霞静静地听着,非常赞同坤龙的想法。她知道坤龙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总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和事。 她也相信,正是这份感恩的心态,坤龙一定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 妻子明霞在看到坤龙的变化后,心中充满了惊喜和好奇。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学习归来,更是因为坤龙在培训班中所经历的一切。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坤龙在培训期间的点点滴滴。 “坤龙,你看起来精神多了,培训班一定很辛苦吧?”明霞关切地问道。 坤龙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是的,明霞,确实很辛苦,但收获也很大。我们学习了杂交水稻的最新技术,还参观了几个成功的制种基地。 我看到了很多先进的设备和科学的管理方法,这些都让我大开眼界。” 他继续说道:“培训老师都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他们不仅教我们理论知识,还带我们到田间实践。 我亲手操作了一些先进的制种机械,感觉非常兴奋。你知道吗,这些机械可以大大提高制种的效率和质量。” 明霞听得津津有味,她知道这对于坤龙来说不仅仅是一次学习的机会,更是他事业上的一次飞跃。“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呢?”她关心地问。 坤龙点了点头,“当然有。一开始,我对一些复杂的理论知识感到很吃力,但经过老师的耐心指导和自己的努力,我逐渐掌握了这些知识。 而且,我还结识了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学员,我们互相交流经验,共同进步。” 他接着说:“培训的最后几天,我们还进行了一次模拟制种项目,我负责了一个小组。 虽然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最终成功完成了项目。这次经历让我学到了很多实际操作的经验。” 明霞听后,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坤龙,你真的很棒!我相信这些经验一定会对你未来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坤龙紧紧地把明霞搂在怀里,深情地说:“谢谢你,明霞。没有你的支持,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进步。我会继续努力,为我们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夫妻俩紧紧相拥,彼此的体温在相互交融,夜很深了,月亮爬上了窗棂上,它的清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头,为这个温馨的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 又仿佛也在倾听他们的私房话,它的光芒似乎在为他们的甜蜜而祝福,为他们的爱情故事增添一份神圣的光辉。 第55章 选址播种 在杂交水稻制种的过程中,首要考虑的因素之一便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 这个地点必须具备一个关键的条件,一个良好的隔离空间。这周围至少100米的范围内不能种植任何其他品种的水稻。 如果忽视了这一点,不同品种的水稻之间可能会发生串花授粉现象,这将严重影响种子的纯度。而种子纯度的降低,会直接导致杂交水稻无法达到预期的高产效果,从而影响整个种植项目的成功。 坤龙深知这一点的重要性,因此他将这一关键要求详细地向陈书记做了汇报。 陈书记听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决定亲自参与选址工作。 他与坤龙一起,深入到农场的每一个角落,仔细考察了每一处可能的地点。他们不仅检查了地形地貌,还细致地观察了周围环境,确保所选地点能够满足隔离空间的要求。 在考察过程中,他们走遍了农场每个角落,很难找到完全符合要求条件的地方,要么是隔离条件不适合,要么是由于风向的原因,都有可能会导致花粉飘散,从而影响种子的纯度。 陈书记和坤龙不厌其烦地反复讨论和评估,最终确定了农业二队,也就是坤龙所在的生产队,这有个相对成熟点的地带,这个地方坤龙很熟悉。只需要稍微人工改造下就可以了。 陈书记立马找来胡熊两位队长,陈书记说“你们俩人给我听好了,杂交制种选址确定在你们生产队,你俩要全力配合坤龙的工作,” 胡队长态度坚决地表示:“我们会的,保证不打折扣,” 熊副队长则一声不吭,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一个小小的坤龙,现在竟然骑在了他的头上耀武扬威,他实在?不下这口气。 他后悔当初自己在陈书记面前告坏了他一状,不但没把他按趴下,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竟然还让他跑起来。现在还要在他的指挥棒下听他指挥,他是十二分的不乐意。 陈书记眼光何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熊银发的不满情绪。他心中不禁一紧,生怕熊银发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他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对着熊银发正色道: “老熊啊,你为何迟迟不表态呢?我要郑重地告诉你,在这次制种问题上,坤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着我的意思。如果你不听从他的指示,那就是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一旦出现任何问题,无论是谁犯的错,我都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熊银发虽然心中再有情绪,但当听到陈书记如此坚定且严厉的话语时,也只能无奈地将所有情绪咽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放心吧,陈书记,我怎敢不听从您的吩咐呢?”” 在这一过程中,可以看出陈书记对这项工作的是无比重视和对坤龙的无比信任,体现了他对杂交水稻制种项目的重视和对农业科学的尊重。 他们明白,只有通过科学严谨的方法,才能确保杂交水稻种子的质量,进而实现农业生产的高产高效。 通过他们的努力,最终成功地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制种地点,为杂交水稻的高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地址选好后,坤龙就准备播种了,杂交水稻制种,生产流程,需要先把父本播种下去,然后隔段时间后才去播种母本。 因为他们是二个不同样的品种,父本优势是经过科学家从几千个品种中选育出来的强势品种,他具有抗病率强,适应性强,产量高的特性,而具有这些优势的品种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生育期相对比较长。 一般都在一百四十天以上。而母本也是通过选育出来的,他是一种雌花授粉品种,生育期多半在一百一十天左右,父母本的生育期有将近一个月的差距。 这就要计算好他们分别播种的时间。将父母的花期相遇都控制在同一时期,这才能达到制种成功。坤龙计划好了这一重要环节,适时首先播下了父本。 播种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不燥。坤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仔细地将种子播撒在肥沃的土壤中。 他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关乎成败,因此他亲自操作,把种子均匀撒播在平整的秧田里,确保每一步都精准无误。 父本种子入土后,坤龙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田边,观察着每一株幼苗的生长情况。 随着季节的更迭,幼苗逐渐长成了健壮的秧苗。坤龙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接下来,他开始着手准备母本的播种工作。 他精心挑选了最优质的种子,并且根据气候和土壤条件,调整了播种的时间和方式。 终于,母本的播种也顺利完成。坤龙站在田间,望着两片田地里生机勃勃的作物,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明白,接下来的几个月将是关键时期,他需要密切监控父母的生长发育状况,要让他俩都在同样生长发育在同一跑道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父本和母本都已经到了移栽的最佳时节。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一关键时刻,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向陈书记做了详尽的汇报。 他强调了调集全场农业职工的重要性,并且提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在三天之内,必须将所有的父本及母本按照他精心制定的规格和行距栽插完毕。 他向陈书记详细解释了这一时间安排的紧迫性和重要性:“陈书记,您知道,农作物的生长是不能等待的。每多拖一天,父本和母本的生育情况就会多一天的变化。 这种变化可能会导致他们花期的不匹配,或者相遇时间的不一致。这将直接影响到我们制种的产量,进而影响到整个农场的收益。因此,我们必须尽量缩短栽插时间,以确保每一步骤都符合最佳的生长条件。” 他进一步阐述了栽插工作的细节,比如土壤的准备、水分的管理、以及栽插时的深度和间距等,都是影响作物生长的关键因素。 他强调,只有严格按照他的规格和行距进行栽插,才能保证作物的健康生长,从而提高种子的质量和产量。 他还提到了团队合作的重要性,指出只有全场农业职工齐心协力,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他建议陈书记组织一次动员大会,让每一位职工都明白他们所肩负的责任和任务的重要性,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 最后,他向陈书记保证,他将亲自监督整个栽插过程,确保每一步骤都达到最高的标准。 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在三天内完成所有父本及母本的栽插工作,为接下来的作物生长打下坚实的基础。 坤龙的这一切动作,完美无缺,但他忽视了一个人,一个完全可以掌控他的关键人物。 第56章 倾注心血 然而,在这一切看似完美的表象背后,坤龙有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一个能够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刻,轻易地掌控他的命运的人。 这个人在坤龙的生命中扮演着一个不可替代的角色,她或许不会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不会被外界所熟知,但她的影响力却是深远而持久的。 坤龙的成功与失败,快乐与痛苦,都与这个人紧密相连。这个人,就是那个能够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刻,提醒他谦逊,在他最失落无助的时刻,给予他力量的妻子明霞。 当秧苗被小心翼翼地移植到广阔的田野中,它们的生长便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精心的管理和照料变得至关重要。 坤龙深知这一点,因此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倾注到了这片大田之中。 他亲自监督着每一个细节,从施肥到打药,每一步都严格按照科学的方法和经验来执行。他认真记录下每一株父本和母本的生长发育情况,这些数据对于未来的育种工作至关重要。 坤龙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生长参数和观察结果,他甚至能够准确地回忆起每一株秧苗的特殊表现。 施肥工作需要根据土壤的养分状况和秧苗的生长需求来精确配比,坤龙在这方面展现出了他非凡的洞察力。 他不仅亲自调配肥料,还时常亲自下田,用手触摸土壤,感受其湿度和温度,确保施肥的时机和量都恰到好处。 打药工作同样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坤龙总是亲自检查每一株秧苗,确保没有病虫害的侵袭,一旦发现异常,他会立即采取措施,使用适当的农药进行防治。 尽管大田锄草这项工作繁重且需要大量人力,坤龙还是尽可能地调集了部分人员来协助完成。他明白,杂草的生长会与秧苗争夺养分和水分,因此他制定了严格的锄草计划,并亲自监督执行。 在锄草的过程中,坤龙总是走在最前面,示范如何正确地清除杂草,同时确保不伤害到秧苗的根系。 坤龙整个身心都扑在了这片大田上,他的生活几乎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田野上时,坤龙已经开始了他的工作; 夜晚,当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在地平线上,他才结束一天的劳作。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确保每一株秧苗都能健康地成长,最终结出丰硕的果实。 坤龙的这种敬业精神和对农业的深厚情感,不仅赢得了周围人的尊敬,也为他赢得了“田间守护者”的美誉。 在这个炎热的夏日,坤龙又一次顶着炽热的太阳,他的黝黑脸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鲜明。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汇聚成晶莹的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流淌。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汗衫,裤管高高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腿。坤龙躬着腰,在田间仔细地巡视着每一寸土地,手里拿着一把秧苗,认真地为它们查漏补缺,确保每一株都能健康成长。 就在这时,明霞提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水壶,轻盈地来到了田边。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坤龙那全神贯注的神态,不忍心打扰他,便选择站在一棵树荫下,静静地观察着。 明霞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流露出深深的爱怜之情。她注意到,坤龙那本来还算白净的脸庞,现在也变得黝黑,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和阳光的暴晒。 她还发现,坤龙的脸颊似乎也瘦削了一些,这让她感到有些心疼。 明霞感觉坤龙近来承受着不小的工作压力,他似乎总是忙忙碌碌,很少有时间停下来休息。 即使在家中,坤龙对她的关心也似乎减少了许多,晚上回家总是疲惫不堪,倒头便睡,连梦话都很少说。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满大地,坤龙便又匆匆忙忙地出门,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明霞知道,坤龙是个勤奋的人,他总是把家庭和田地的责任放在心上,从不抱怨。但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决定,等坤龙忙完今天的农活,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让他能够好好地休息,恢复体力。 明霞知道,只有照顾好坤龙的身体,他才能继续为这个家付出,继续在田间辛勤地劳作。 好一会,坤龙还是那样专注,全然没有察觉到明霞的到来,直到他回转后,才发现明霞站在树萌下微笑着望着他。 坤龙忙快步上了岸。来到了明霞身旁,深情地说道:“老婆,您啥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明霞娇嗔地一别嘴,“您现在整个人都倾注在这杂交水稻父母本上,把您的老婆也全忘了。” 坤龙忙说:“那里话,我哪敢忘了您。” 明霞道:“还说没忘,那您为什么几天了都不交公粮?”说完噗嗤的笑了。 坤龙不好意思地回道:“粮仓储备不多,暂打欠条,攒足了再补上,行不?” 明霞道:“不行又能怎样,我总不能强迫您吧。来吧,喝口水,净凉净凉。这水壶就放在这儿,我也还得去桔园工作,我走啦。”说完,明霞挤了一下坤龙的身子,笑嘻嘻地就走了。 坤龙目送着明霞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手中的水壶,那是一个普通的陶制水壶,壶身还带着些许泥土的痕迹,显然是明霞从桔园里带来的。 水壶的温度透过他的手掌,传递着一丝温暖。他知道,这水壶里的水一定是明霞亲手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澈而甘甜。 坤龙回想起明霞在桔园工作的样子,她总是那么勤劳,那么充满活力。桔园里的每一棵桔树,她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照料。 每当收获季节到来,明霞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园子里,忙碌的身影在桔树间穿梭,那橘黄色的果实仿佛也在为她加油鼓劲。 坤龙又想到,明霞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总是乐观面对,从不抱怨。 她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能够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即使他有时候心情不好,明霞总能用她的温柔和关怀让他感到温暖和安慰。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从空气中嗅到桔园的芬芳,那是明霞的味道,清新而又充满生机。坤龙知道,他不能辜负明霞的一片痴情和殷切期望。 坤龙站起身来,拿起水壶,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的凉爽顺着喉咙流下,让他感到一阵舒畅。他放下水壶,望着明霞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决心。 他决定,从今往后,要更加珍惜和明霞在一起的每一刻,共同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 坤龙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再次返回田里去忙碌,忽然他眼睛一闪,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他顿时一愣,仿佛似吃了一颗定神丸一样,定在了那里。 第57章 高考信息 坤龙正准备返回田里继续工作,都发现有一个正向他走来,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却让他心中一紧。 那人步履匆匆,面带严肃,似乎带着不寻常的气息。坤龙的心跳加速,他意识到,可能有新的挑战即将来临。 然而,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毕竟,无论生活带来什么,他都决心与明霞携手共度。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农场子弟学校校长,他的好同学,发小,亲如兄弟的王盛华。 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坤哥,快,快,快跟我回去。”声音激动而又激速。那风风火火的神情也让坤龙吓了一跳。 等他来到面前,只见盛华满脸是汗,脸色红光满面,两个鼻翼闪动着,嘴巴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淡淡的眉毛下一对乌黑的眼珠子发出闪亮的光。 他上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拖着坤龙就要走,嘴里还不停地说:“快去我家,我家来了几个人,他们指名道姓要见你们夫妻俩。明霞现在何处,快告诉我,我好去找她。” 坤龙说:“刚才还在这,她说要去柑桔园,恐怕在哪里去了。”他甩了一下盛华拉着的手又道:“你今天怎么啦,神情这么诡异。谁来啦?到底出了什么事?” 盛华不管坤龙的疑惑,只顾他自己说话:“别问那么多,你自个去我家,我去叫明霞。”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说道:“你快点去哟,到时你就知道了。” 望着盛华跑去的背影,坤龙不由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起来:“冒失鬼,都当校长了,还没改那火暴性子。这哪里像个文人,简直像……” 盛华留给他的一个迷,坤龙也想立即解开,他听了盛华的话,虽然满肚子疑惑,却也还是急匆匆向盛华家走去。 来到盛华家,王建就己在门口等着,他见坤龙到来,忙迎了上来。坤龙忙问“王建,你也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建微笑着回道:“你的班主任邹老师来了,还有两个带课老师,语文老师林老师,数学教师佟老师。” 坤龙忙问:“他们在哪?今天来这你知道有什么事吗?” 王建道:“他们在堂厅里喝茶,正等着见你们呢!” 坤龙知道,他高中时的班主任现已升任县一中学校的校长,原来的语文代课老师现在是副校长。 坤龙自毕业后只见过一次他的班主任,那还是他春风得意之时。后来僚倒后就再也没见到过班主任以及其它任何一位老师,他完全失去了自尊心。 一起一落,他无颜见老师,甚至他连同班同学也不想见。反差太大了。太没面子了。 今天几位老师突然来访,坤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猜测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来的。 不管什么事,听到是他和明霞的班主任来了,他心情无比激动,那可是他尊敬的老师,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班主任对他们的好,和对他们的精心培育。 他快步走进堂厅,只看正面茶桌上坐着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真实,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高鼻梁,嘴唇显厚的班主任邹老师。 左侧坐着一位小个子,头发浓密,脸笼显瘦,嘴唇比起邹老师要薄的语文老师林老师。 右则坐着中等身材,体态均匀,眼光炯炯有神的数学教师佟老师。 坤龙激动地叫了一声:“老师们好。”立即上前跟班主任握手,激动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久久也不肯放手。 直到王建提醒:“还有林老师,佟老师呢。”坤龙才醒过神来,松开了邹老师的手,同林老师,终老师一一握手,这才站在几位老师面前,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班主任邹老师目光久久地注视着坤龙的神情,在他眼前的坤龙与两年前的坤龙判若两人。 如今的坤龙,又黑又瘦,眼神中那种神采飞扬,豪气冲天的霸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听盛华介绍了坤龙的情况,深深地为他的学生产生惋惜和怜悯。 邹老师问坤龙:“艾明霞呢?她怎没来?”邹老师不忘了他的得意弟子。 坤龙回道:“盛华叫去了,估计马上就快到了。” 邹老师又问:“叫盛华说,你和明霞结婚啦?” 坤龙脸一红,羞涩的点了点头。邹老师长叹了一声,没有再做声。 这时,盛华领着艾明霞也来到了几位老师身旁,她忙向几位老师问好,她有点拘束,天生就不爱多说话,但激动的神态却表露在脸上。 盛华这时说话了。:“上星期我去县教育局开会,碰到了我们的班主任邹老师,他现在是校长了。林老师是副校长了。 我们交谈了许久,我把我们场这批他们教过的学生的情况跟老师一一做了介绍,老师给我透露一个重要信息,坤龙,明霞你们猜不出来吧,就是77年我们国家将全面恢复高考啦。坤龙,你们的春天来啦。” 这确是天大的好消息。坤龙心头一振,他望着几位老师,脸上按捺不住喜悦。他问邹老师:“这是真的?” 邹老师点了点头。 林老师忙接着说道:“你和艾明霞学习成绩都不错,这次可以大展身手,值得一搏,我看好你们,还有盛华,王建等其他同学,你们都可以去参加考试,我们各位老师做你们后盾,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加紧复习,有困难和在学习上有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在找我们。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这个消息如同春雷般在坤龙的心中炸响,让他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 王盛华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无数学子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壮丽景象。 王盛华又是一把拉住坤龙的手,一边激动地说:“坤龙,你听我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全国高考,多少年没听说过这个了,现在终于要恢复了!” 坤龙也仿佛如亲临战场,神色严峻了起来。他感激地望着几位老师,心中纵有千言万语,这时也木讷的说不出话来。 坤龙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过去,那些年在农场子弟学校的日子,王盛华总是那个最勤奋、最乐观的同学。 他们一起在田间地头讨论问题,一起在星空下憧憬未来。王盛华总是鼓励坤龙,说他有朝一日一定能走出这片土地,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现在,这个梦想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坤龙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也有对未知挑战的忐忑不安。 他知道,恢复高考意味着竞争将变得异常激烈,但他也明白,这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甚至是改变整个家庭命运的绝佳机会。 王盛华继续说道:“我已经帮你准备了一些复习资料,我们得抓紧时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全力以赴。我知道你和明霞都有这个能力,你一定能行的!” 坤龙看着王盛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有这样一位挚友的支持,他都将勇敢地走下去。 坤龙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这是一次人生的转折点,是对自己多年学习成果的检验,也是向更广阔世界迈出的第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全力以赴,不辜负王盛华的期望,不辜负自己的梦想。 然而,艾明霞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而她的心却在滴血。当她听到这大好消息时。没有被激动,被兴奋,而是深深地犹如雷击,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第58章 艰难决策 当明霞听到将要恢复高考的消息时,她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她没有被这消息所打动,而是心情沉重,仿佛被针刺了一样地难受。 她站在那里,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试图动弹,却发现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异常艰难。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让人措手不及。 明霞脸色发白,推说自己不舒服,提前告辞老师回家休息。她步履蹒跚地走出了王盛华的家。她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一丝踏实感。 这时的天空,太阳艳丽,阳光洒满大地,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喧闹个不停。 而这时的明霞,心情却变的无比沉闷,太阳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她脸上也仿佛无比刺眼,就连小鸟的欢叫她也感觉是在与她为敌。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无助。 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回到家中,她立刻冲进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悲恸地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哪怕父母千方百计阻挠她跟坤龙相恋,她都没这样恸哭过。 她怕哭声惊动了坤龙母亲,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让泪水尽情流淌,不一会儿,泪水就打湿了枕头。 明霞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知道,高考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是她和坤龙共同的梦想。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让她感到无力和绝望。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对现实的无奈。她躺在床上,思绪飘得很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和坤龙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那些日子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痛的回忆,每回忆一次,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所以在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她将与高考失之交臂,多年的希望将成为泡影。 她为失去这人生转折点而无缘去拼搏而恸涕。 她甚至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忍一忍,晚一年结婚她就不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高考机会。 她同时也在怪坤龙,怪坤龙不该那么冲动,激起她父亲的愤怒,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也在怪父母亲,如果不是那么强力阻挠,她也就会和平常人家一样,选择吉日,不会那么早就草率完婚。 明霞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感到自己像是被命运抛弃的孩子,孤立无援。 她开始思考各种可能的出路,但每一个选择都似乎充满了困难和挑战。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时间不等人,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她想不要这个孩子,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根本不配当母亲,孩子是无辜的,毕竟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坤龙母亲不会依,坤龙也有可能不会放过她。 她甚至想到和坤龙离婚,又觉的她根本下不了这样的狠心,她对坤龙的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一起。哪能轻易说离婚。 坤龙全然没有察觉到明霞的秘密,他完全不知道明霞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他对于明霞突然提前离开的举动感到困惑,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天真地以为明霞只是因为身体不适,需要回家好好休息。 他甚至没有想过,明霞的离开可能与他有关,更没有意识到明霞心中隐藏的痛苦和挣扎。 当明霞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的时候,她即兴奋又忐忑不安。她还没来的及告诉坤龙时,就传递来恢复高考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既不是惊喜,而是灾祸。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将无法参加期待已久的考试,这让她悲痛万分。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在考场上的自己,自信满满地解答每一个问题,而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成为泡影。 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但她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她知道,她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她要为肚子里的小生命负责。 坤龙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没有察觉到明霞的异样,也没有意识到明霞的离开背后隐藏着如此复杂的情感。 他和老师、兄弟们一起举杯庆祝,享受着成功的喜悦。 他们谈论着考试的题目,分享着彼此的见解,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坤龙完全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明霞的缺席。 在这样的欢庆时刻,坤龙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他想象着自己在未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取得更多的成就。 他没有注意到明霞的沉默和忧伤,也没有意识到她正在为无法与他共同庆祝而感到遗憾。 坤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明霞则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的痛苦和选择。 他今天喝得有点高,脸红的像关公,步伐有点高一脚低一步地回到家中,推开了房门,根本不知道洗漱,就连鞋子都没脱,倒头就在明霞身旁睡下了。 时间已经很晚,明霞由于悲恸伤心,这时也疲惫地睡着了。她没有感觉到老公已经回来睡在了身旁,更不知道他已经喝醉了酒。 当她醒来时,才发觉坤龙一身的酒气,酒气熏天,险些她被熏的又呕吐起来。她也懒的去折腾料理他,自己爬过去另一头,靠着墙壁半坐半躺着。 她的思绪又翻腾起来。坤龙这次有机会参加高考,以他的实力及聪明才智,她认为他考取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如果他真的考取了,这将改变他的命运,从此远走高飞,离开家乡,也离她远去,去另一个地方去工作,去生活。 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守着他的老母亲和儿女,这样的日子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因为自己不能参加高考,就去阻挠坤龙也不去参加,这又未免太无理,太自私了。 即使这样,也未必坤龙会听她的,反而有可能闹的从此家庭破裂,夫妻反目。她真的不敢想。 而她又不得不去想,她头开始疼痛了起来。不停地用手去拍,这才感觉到有所缓解。通过一番思想反复折腾,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做出了艰难的最后的决策。 第59章 遵守诺言 明霞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意识到,随着自己腹中宝宝的成长,她不得不放弃一个长久以来的梦想——参加高考。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并不容易,因为高考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份执着,是她渴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途径。 然而,现实的考量让她不得不将这个梦想暂时搁置。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明霞终于做出了决定后,心境也感到舒坦了许多。一早她就和往常一样,踏着晨露去了她工作的地方——柑桔园。 坤龙听到早晨出工的钟声时,他也立即翻身下床,他没有赖床的习惯;平日里他总是比钟声要早一个小时起床,昨夜因为高兴,喝醉了酒,才睡过了头。 他发现自己和衣睡着,连鞋子都没脱,更为奇怪的是,明霞这个爱干净的人怎么能容忍他的这付拉踏像,要在平时,她非得把他一脚踢下床。 更为奇怪的是,她一早就走了,也没有跟他打招呼。这些怪异,坤龙有些懵圈了。联想到昨天在盛华家时明霞的表现,他觉得,明霞心中一定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他, 他要探明这个秘密,而明霞又不在。只有等收工回来再说。 午饭时分,坤龙等到明霞回来了,他下意识地仔细瞧着明霞的脸,发现她的脸色比往日少许了光泽。 他关切地问:“老婆,您昨天说不舒服,是真的吗?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陪您到医务室王医师那去看看。”” 明霞嫣然一笑,“没事,不用去看医生,您好好吃您的饭,别让我为您多操心就行了。” 坤龙忙说:“对不起,昨夜我喝多了,没打搅到您吧?” 明霞没好气地回敬了他一句:“你还好意思说,肮里肮脏就上床睡觉,酒气熏天,害得我等下又要把床上的东西洗漱一遍。” 坤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笑笑。他发现明霞这几天有点变了,饭量小了,脾气大了,懒的动了。 平时那对好看的杏眼,瞪的特别圆,还带着一股怒火,失去了往日的温馨。 害的坤龙都有点怕她,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惹恼了她,又向他瞪杏眼。 他注意到,明霞现在连她最爱的红烧肉都不碰了,以前她总是津津有味地吃着,而现在却只是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食物。 她以前总是活力四射,喜欢在桔园里散步,现在却宁愿蜷缩在床上,连起身去倒杯水都显得不情愿。 她的笑容也变得稀少,每当坤龙试图逗她开心时,她只是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然后又陷入沉思。 母亲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关切地问明霞,:“你是不是吃不下饭,老想呕吐?” 明霞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告诉母亲,:“妈,我怀孕了,已经有二个来月了。” 听到这话,母亲,坤龙同时都跳了起来,那高兴劲无法用容形词来形容。 母亲激动地抱住明霞,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颤抖着说:“太好了,我们家要添新成员了!” 坤龙则兴奋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整个家庭的气氛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温馨而充满期待。 明霞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妇女的角色中,她知道,现在她最重要的责任是为家庭提供一个温馨的港湾,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创造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 她开始学习各种家务技能,从烹饪到清洁,从缝纫到家庭管理,她都力求做到最好。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丈夫坤龙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 坤龙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明霞心中的骄傲。他即将面临人生中的一大挑战——高考。 明霞知道,这个考试对于坤龙来说意义重大,它不仅关系到他的未来,也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希望。 在经过无数个日夜的焦虑和思考之后,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轻松。那些日子里,她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每一个选择都似乎牵扯着她的未来。 她反复权衡,反复推敲,每一个可能的后果都在她的脑海中被反复模拟。 最终,在经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明霞,一个充满智慧和勇气的女孩子,在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她认为最合适的决定。 她决定退出高考的竞争,不再将自己置于那个紧张和压力巨大的环境中。她明白,高考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和准备。 她也清楚,自己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可能会分散了自己和她所爱的人——坤龙的注意力。 坤龙是她的挚爱,也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知道,坤龙同样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压力,他需要全神贯注地准备即将到来的高考。 明霞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而给坤龙带来任何额外的负担。 她决定,自己要成为坤龙坚强的后盾,默默地支持他,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复习中去。 她开始为坤龙制定详细的复习计划,为他准备营养均衡的餐食,确保他有足够的休息和放松的时间。 她还主动承担起了家庭的日常事务,让坤龙能够在一个安静和舒适的环境中学习。每当坤龙感到疲惫或困惑时,她总是耐心地倾听,给予他鼓励和安慰。 明霞的决定并非没有牺牲。她放弃了自己追求高等教育的机会,但她坚信,通过这种方式,她能够为坤龙的成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相信,当坤龙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实现自己的梦想时,她也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然而,当坤龙得知明霞怀有身孕的消息时,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意味着明霞将不得不告别她为之奋斗多年的高考,而他自己也将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他们俩紧紧相依,许下了坚定的诺言:无论未来道路如何曲折,他们都将并肩前行,共同面对一切挑战。他们曾经梦想着一起走进大学的校门,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青春篇章。 然而,现实的残酷打破了他们的梦想。坤龙虽然内心深处并不甘心放弃自己的学业和未来,但他更不愿意让明霞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为了爱情,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念望,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既然明霞留下了,他也必须留下。毅然选择不去参加高考。 他决定与明霞一起,勇敢地面对这个意外的变故,共同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携手走完人生的旅程。 坤龙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他深知这意味着他将要放弃许多机会和可能。但他相信,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一起克服。 他开始规划未来,寻找另外途径,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和明霞提供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 他们开始一起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父母,如何在生活的压力下保持爱情的新鲜和活力。 在明霞怀孕期间,坤龙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每天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最大的支持和鼓励。一起憧憬着未来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尽管外界有各种声音,质疑他们的选择,但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和爱情却更加坚定。 然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得知坤龙的决定后,他发怒了。心里在骂坤龙“不可理喻。简直是只蠢猪。”他不但在骂,而且要找上门去斥责。 第60章 回归现实 盛华迫不及待地赶到坤龙工作的田间,劈头盖脸地斥问坤龙:“不是说的好好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抓紧复习,迎接高考,你怎么出尔反尔,一下子就变卦了呢?” 坤龙望着盛华这副对他十分不满的神情,口张了张,欲言又止,他沉默了,因为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向盛华解释。唯有用沉默来维持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盛华站在田塍上,目光凝视着那个曾经充满激情和梦想的发小,同窗,亲如兄弟般的——杨坤龙。 就在前几天,坤龙还是一个对高考充满期待的热血青年学子,梦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踏入理想的大学校园。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坤龙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决定——他决定放弃复习,不再准备参加即将到来的高考。 盛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记得坤龙曾经说过的话,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和对知识的渴望,仿佛就在昨天。 他不明白,是什么让坤龙突然改变了主意,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盛华目光紧盯着坤龙的眼睛,试图看透他的内心,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坤龙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开始向盛华解释自己的决定。 “明霞已经怀孕了,她再也不能去参加高考了,她其实非常痛苦,她为了我付出的太多了。”说到这,坤龙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停了一会又接着说:“她虽然支持鼓励我不能放弃我这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我清楚明白,他又怕我考取了以后,会舍她而去,毕竟社会上出现的陈世美太多了,她怕我也会是现代的陈世美。” 坤龙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俩曾经都许下了诺言,一起考大学,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所以现在就到了我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既然她留下来,我就也必须留下,我不能做不讲信用的负心汉。” 盛华无语了,他非常了解坤龙的性格,认定了的事三匹马也难拉回,他没有再多的埋怨和说词。 盛华再清楚不过了,明霞这位现代女性,她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坤龙,她和坤龙之间的爱情故事,如同一部浪漫的电影,充满了甜蜜与挑战。 盛华听着坤龙的解释,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为坤龙和明霞的爱情忠贞所感动,同时也为坤龙放弃高考的决定感到惋惜。 在盛华看来,高考是通往成功的一条重要途径,放弃它似乎是一种遗憾。 然而,看着坤龙那坚定的眼神,盛华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选择,他应该尊重坤龙的决定。 最终,坤龙从那个充满梦想和幻想的梦幻中回到了现实。他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杂交水稻制种的研究和实践中去。 坤龙知道这条路不会容易,但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他能够用自己的双手,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希望和改变。 盛华看着坤龙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他知道,坤龙虽然放弃了高考,但他并没有放弃追求梦想。 在另一个领域,坤龙将会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盛华默默地祝福着坤龙,希望他能够在新的道路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成功。 目送走盛华,坤龙继续埋头查看着杂交水稻父母本的生长发育情况, 他剖开标本的一株,轻轻剥掉外衣,露出了腹中的幼穗,他把父母本分别做了对比,发现父本生长发育过快,母本则发育迟缓。 如不采取有效措施,在抽穗扬花时,父本花期己到,他就会喷花怒放,而母本则还不到,他就不会开颖接受父本传送过来的花粉。 花期不遇,那将是一次失败的制种。坤龙有点着急,他脑海立即浮现出培训班所学的知识,对待父母本生长发育不同步,影响到花期不育应该采取的措施。 像这种情况可以采取加强母本追肥,让他快速生长,而父本不但不能施肥,而要采取控根,割去部分剑叶,来延缓他的生长。 他没有犹豫,立即跳上岸,他要找胡队长,要求立即组织生产队人员一同来协助完成这项工作, 然而胡队长有事不在家。 坤龙又去找熊副队长,熊副队长却阴阳怪气地说:“坤龙,需要我的时候就想起我来啦?你还是等胡队长回来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啦。” 第61章 心知肚明 坤龙找到熊副队长,要求他调集全队劳动来协助调节杂交水稻制种工作,熊副队长虽然不敢违背陈书记以前交待的话,要他通力支持坤龙的工作。 但他当时是出于无奈,才口是心非表面答应,心里却十二分不乐意。他心里难受了好几天,才慢慢平复下来。但一旦触动,他还是会心里不好受。 今天坤龙来找他,他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何况陈书记今天又不在场,他正好出出上次那口恶气。他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是找胡队长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啦。” 坤龙本想抬出陈书记,他知道,熊副队长还是怕陈书记,如果他硬要把陈书记扯上,估计熊银发也是不敢不听。关键是他心里不舒坦,办起事来也不会那么通达。 而这样做,暂时有可能解决了问题,但他和他之间的隔阂还存在,心里永远存在一个结,熊副队长心里不好受,坤龙自己心里也不舒坦。 谁都一样,自己不情愿的事,被别人强制去做,心里总会不好受的,坤龙不想这样做,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他沟通,达成共识。 毕竟不是一次合作就完事,杂交水稻制种工作还只是前期阶段,今后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的协助才能完成,靠坤龙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团结就是力量,坤龙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才是战胜一切困难的有力武器。 更何况在杂交水稻制种工作上,他总不能大事小事就往陈书记那里跑,什么事都依仗着陈书记,或者去告状,说他如何如何,这在坤龙看来,这都是一个人无能的表现。 陈书记已经给出很好的辅导,前进道路要靠自己去走,如何发挥,就看你的个人素质了。 一个人埋头苦干精神固然重要,但不能带领身边的人同自已一起奋战那也是匹夫之勇,是干不成大事的,也是一个人综合能力强与不强的具体表现。 坤龙想到此,他忍住了性子,要是在以前,他非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何况坤龙生来就是那种倔犟,不服输的性格。 但经过这几年的风风雨雨,磨炼摔打,他学乖了,遇事不会那么任性冲动了。冲动是魔鬼,他不时地会提醒自己。 他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支香烟,微笑着,并且很友好,很尊重地递给了熊银发,态度诚恳地说道:“熊队长,抽支烟再走吧。” 坤龙本来从不抽烟,但他发现,他需要给予帮助他的人,个个都是烟神。 陈书记会抽烟,个儿虽不高大威武,抽烟却是个能手,左右手都有几个指头黄黄的,都是被烟熏的。满口的牙齿也是黄中带黑,黑中带黄。 还有胡队长,虽然他抽不起香烟,但他的竹烟枪可是从不离身,枪不离手,烟瘾也是特重,两排牙齿也被熏的乌黑。 熊副队长也不例外,也是个烟大头,经济牌的香烟一天要一包半,还是省着抽。 所以坤龙既使自己不抽烟,为了工作便利,他就时不时也会买上一包好烟放在身上。 他发现,还别说,通过一支烟可以解决大问题,不好说话的人,先来一支烟,脸色马上变温和了,连说话的口气都变甜了,这就是一支烟的威力。 坤龙不是生长在空间,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且也是有血有骨,生活在实实在在凡人间,不免对这人世状态也是有感悟和体会的,所以也就不奇怪他也会有这行为。 熊副队长,开始犹缘了一下,拿眼瞄了一下坤龙双手递过去的香烟,他虽然没文化,不认字,但他对香烟上的字却并不陌生。他可以从香烟盒上的画面上就知道坤龙递过来的是壮丽牌香烟。 那可是好烟,一般人是抽不起的,何况这烟买他还得要烟票。他一下子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 “这么好的烟,你小子不是不抽烟吗,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坤龙笑道,:“我是不抽烟,你会抽呀,难道你还嫌我给坏了烟给你抽?” 熊银发乐哈哈地笑道“有好烟不抽,我不成了傻子。”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坤龙递过来的香烟,叼在了嘴角,伸手去口袋掏打火机,坤龙忙上前啪地一声就打响了早谁备好的打火机,递上去让他点上烟。 熊银发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当了一次神仙样过了瘾,人立刻显得舒坦精神了起来,开始一直拉塌的脸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这才对着坤龙说道:“要我调集人员是不是?” 坤龙忙说:“是呵,这个事还真的只有你熊队长出面才行。” 坤龙这一吹一拍,熊银发心里美滋滋的。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是那路神仙,尾巴顿时就翘上了天。“这事好办,只要我吱一声,全队人员立马就到。” 坤龙连忙双手作揖道“谢谢队长,谢谢队长,我见了陈书记一定会说你对我太好了,全力支持我的工作,简直是有求必应。” 熊银发还真得意洋洋起来,“坤龙,你还真的要感谢我,我还真没少在陈书记面前夸奖你呢!” 坤龙笑的眼泪都出来,还真有这舌不知耻之人,说鬼话还通真神仙,坤龙心知肚明,他根本不会去理会他,更不会当面揭穿他。 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行了。对于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明镜似的。 有了熊副队长的调遣,全队人员全部到齐,坤龙首先向大家说明了工作的重要性,然后亲自示范如何给父本水稻控根,如何割去剑叶,具体割多少片叶,需要割到那个部位。 坤龙一丝不苟,反复强调,并时不时来回穿梭在人群中,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不一会儿,经过割切的父本水稻就矮了一截,田里就撒满了割下的剑叶。 坤龙上窜下跳,忙的不亦乐乎,累的汗流浃背。正要舒心憩口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谁叫你们这样干的?简直是胡闹。” 第62章 暴风骤雨 坤龙正在指导大家干活,突然身后发来大喝声:住手,谁叫你们这样干的?简直是胡闹。” 坤龙被这大喝声吓了一跳,转身一瞧,七魂吓去了六魂, 只见来人瞪着大眼,脸上的胡茬也在颤抖,手里提着把锄头,正怒不可遏盯着熊副队长。 “老熊,你带着你的队员在干什么,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这样糟践农作物,难道就不知道这是在搞破坏吗?长得这么粗壮的稻谷,你竟然用镰刀去割它的头,它还能活下去吗?要不要我也拿把镰刀在你头上试试啊!” 熊副队长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艾场长,你可别冤枉我呀!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你的女婿坤龙指挥我们这么干的。要是追究责任,那也应该由他来承担啊。” 不提坤龙还好些,一提坤龙,艾场长的怒气更大了: “亏你还是个副队长,种了半辈子田了,难道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别人吃屎,你也吃屎。?” 艾场长一语双关,即骂了熊副队长,同时也在骂坤龙,深层次在说,坤龙这样做也是吃屎长大的,你老熊莫也是跟他一样,吃屎长大的。 坤龙听出了艾场长的话外之音,他不知道他这老丈人因为什么原因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还是在心中记恨他。 这个他是完全能够理解的。毕竟明霞是在违背他的心愿的情况下离他们而去,他痛恨明霞,痛恨他也是可以理解。 但为什么在他的杂交水稻制种工作中找他的茬,坤龙就不能理解了,真的,自从坤龙在进行培训学习时,他就有看法,只是怕妨碍陈书记的面子他没有发声, 随着坤龙学习归来,陈书记又让坤龙进行杂交水稻制种,他就没少关注此事,他经常避开坤龙,亲临田间查看情况,有很多疑问他都无法弄明白。 他惊讶地发现,坤龙规划的栽插行距与他们以往的方式截然不同。每栽一行高大一些的水稻,就会紧接着栽种五行矮小一点的。这让他不禁联想到一个有趣的画面:一个大人领着五个小孩。 当然,由于他自身工农干部的出身背景,识字有限,甚至还戴着“文盲”的帽子。直到进入部队后,他才成功摆脱了这个称号。 因此,对于杂交水稻制种这样的专业术语,如父本、母本等,他都是首次听闻。他感到困惑不已,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和明堂。 其实这并不奇怪,在当时很多科班出身的人员都有很多人不完全明白其中奥秘,更何况他一个门外汉,不清楚明白就不足为奇。 然而,艾辉龙并非普通的农工,而是农场的主要领导之一。他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对于如此重要的工作不闻不问,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可是,他又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不可能亲自去找坤龙询问情况。因此,他感到焦虑不安,迫切想要了解杂交水稻制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时,他又不方便过多地向陈书记请教,毕竟当初为了避免他与坤龙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陈书记亲自负责这项工作。 这让艾辉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无法放下作为领导的责任,另一方面又难以克服内心的纠结和面子问题。 这种复杂的情感使得他在处理这件事情时倍感困扰。 艾场长虽然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但对于杂交制种这个新兴事物来说,他还是一个门外汉。 因此,他对杂交制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面对这个新事物,艾场长仍然坚持用旧观念来思考问题。然而,这样的思维方式与杂交制种的实际情况格格不入。 在他看来,坤龙对父母本生长发育不平衡所采取的割叶措施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因为在他的眼中,把生长良好的稻谷割去一部分,就如同拿刀割人头部一样不可思议。 这种看法完全颠覆了他过去的认知和习惯,让他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这杂交制种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农业生产中的关键环节啊!如果没有科学合理地操作,那可会严重影响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呢! 然而,看看这些农民们都干了些什么?他们居然把杂交种子当成普通的庄稼来种植,这不是瞎搞吗? 这简直就是对农业生产的不负责任行为嘛!这种行为不仅会导致农作物减产、品质下降,还可能给整个农业产业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以说,杂交制种一定要谨慎对待,不能有丝毫马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是今天他亲自出来检查生产,发现了这种情况,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难以收拾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喝止:“停下!你们在干什么?” 熊副队长看见艾场长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紧张。他很想解释,但又解释不清楚,急得抓耳挠腮,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只有把求救的目光朝向坤龙。 坤龙看出了熊副队长的意思,他很想站出来替熊副队长说话,可又怕艾场长正在气头上,自己说话不但不起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火上浇油。 他正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找到正确的途径,来说服这位还没有被他承认的岳父大人,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和隔阂。 就在这时,很多群众也围拢到了田间,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道:“场长不让我们干活,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另一些人则表示:“这场面真热闹啊,看来坤龙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有人幸灾乐祸道:“要不他们打起来才好看呢!” 坤龙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有些烦躁,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他和艾场长之间关于杂交水稻制种的事情必须尽快得到解决,这才是目前最紧迫的任务。 至于他与艾辉龙之间私家的矛盾,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多的日子都过来了,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 目前首要任务得先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再说吧。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来解决家庭纠纷。 就在此时,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手头的工作上,并全力以赴寻找解决方案,以保障杂交水稻制种的成功。 正当坤龙准备前往解释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原来是一个人正朝他们飞奔而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嚷着:“场长,场长!局里有人来了,陈书记让您赶紧回去。” 原来这个人正是农场通讯员小刘。他来得非常及时,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瞬间替坤龙解除了困境。 只见艾辉龙场长紧紧皱起眉头,脸上仍然带着明显的怒气,对熊副队长说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恶狠狠地瞪了坤龙一眼,然后提起锄头转身离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暂时平息下来,但更猛烈的风暴或许正在等待着坤龙…… 第63章 老师解围 艾辉龙场长一离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人们又都喧哗了起来。三五成群,都坐在路旁的树荫下休息,等着场长的新命令。 熊副队长这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稍微松了下来,但他还在忧心忡忡,艾场长走后的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响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不由得身又打了个冷颤。 他不知道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也不知道艾场长会采用什么方式来收拾他,他只觉着太受委屈了,这次不明不白当了冤大头。也不知道到何处可以伸冤。 这时他真的恨死了坤龙,恨这小子给他带来的横祸,悔当初不该听他的话,甚至后悔就是那根壮丽牌香烟,打动了他的心,一高兴,立场没站稳立场,就随着他来摆布了。 不是那根烟,他就不会停下来,就不会听那小子的扇,就不会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扇的他云里雾重,辨不出东西南北。 说什么都晚了,他越想越气,越气就想到坤龙这小子是个祸害精,他不能放过他,如果他得到场长的什么处理,他定要那小子加倍偿还。 想到这里,他突然怒不可遏地冲着坤龙大声叫了起来:“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让我陷入如此困境之中!现在可好,我被你害得惨不忍睹,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坤龙看着熊副队长那副愤怒的表情,心中明白他内心对自己充满了愤恨和不满。但此时此刻,坤龙心里也感到十分愧疚。 毕竟,这件事情的发生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然而,他们都没有犯下错误,只是在面对秀才与兵的矛盾时,道理难以说清。 看来他还得费一番周折,费一番口舌,要不然不能这一关还真的不好过。想到此,他忙来到熊副队长身边,递给他一支香烟,陪着笑脸说: “别生气,来,抽支烟。” 不说抽烟还好点,一提到抽烟,老熊的无名火气就更大了,上次就是这支烟使他迷失了方向,这次又拿支烟来迷惑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那么好唬弄。 熊副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支烟,然后将目光移向坤龙的脸上,声音低沉地说: “少来这套!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当了!” 坤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继续试图让熊副队长冷静下来: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个误会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熊副队长依然保持着警惕和愤怒,他盯着坤龙,眼中闪烁着怒火: “误会?哼!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吗?” 坤龙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解释道: “好吧,也许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解,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然而,熊副队长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问题,他紧握着拳头,准备与坤龙理论一番。 熊队副这次没有接坤龙伸过来的烟,侧转身子把脸扭到一边。鼻子却不由自主吸了两下,那诱人的烟草清香沁入心脾,顿时又有点仿佛起来,勾起了他的烟瘾,鼻子随即就流出水来。 他太需要支烟了,不然他真的比死都难受。坤龙看出了他的心思,知道这是烟大头的通病,为什么抽烟人戒不了烟呢?就是它太有诱惑力了。 铮铮铁汉在它面前都只能举手投降,何况熊银发。坤龙再次把烟伸到他的嘴边,:“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只管抽你的烟。” 熊银发终于忍不住香烟的清香的诱惑,他妥协了,伸手接过了香烟,这次他没有让坤龙来的及帮他点上,自己就快速地把叼在嘴角上的香烟给点上了。 他深深地连吸了几口,香烟上的红点连续闪了几闪,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鼻孔里喷出了两道烟雾飘散在空中。 队员瘦猴见熊队副只顾抽烟,把他们这伙人搁在那不管不顾,就带头叫了起来“老熊,你说我们在这是干还是不干,不干我们好早点回家,别在这病人不死耽误鬼” 驼子也站了起来,“我们走啦,反正没我们的事,” 一群坐着的人群顿时哗啦啦都站了起来。都准备离开。熊队长左右为难,留又不是,走又不是。 他再次望了望坤龙道“怎么办?要不我们真的要撤了。 坤龙忙劝阻道“大家别急,你们坐在这树荫下还不高兴吗。,又不是挨刀子,你们只管休息,等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就是啦,其它的事你们就别管。到点吃饭,出工拿钱就行,” 瘦猴就是瘦猴,他精的剥了皮会飞天,他就等坤龙这句话,他早巴不得他们闹起来,他就好不用干活可以躺在树荫下做他的黄梁美梦。 他摘下头上的草帽,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仰面朝天躺了下来,用摘下来的草帽遮盖住那张瘦猴脸。嘴里吭叽吭叽哼着小曲,太侠意了。 熊队长抽完了一支烟,心情好了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他又焦虑不安起来。他反攻倒算起坤龙来,坤龙害得他挨骂,他怎能咽下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他知道自己被对方耍了。 “哼,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了!”熊队长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熊哥,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样回去,必须要坤龙给我们一个说法!”瘦猴趁机煽风点火道。 熊队长本来就怒火中烧,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好,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兄弟们,跟我一起走!”说着,他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地就要离开了。 坤龙好言相劝,熊副队长死活不听,这下坤龙真的来气了,“你敢带人走,我就到陈书记那里告你去,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熊银发副队长也不示弱道:“我怕你告个球,又不是我不让干的,是你家老丈人不让我们干的,你有本事找你老丈人去,” 坤龙和熊队副口角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驼子,憨汉都为坤龙说话,“我们还是听坤龙的吧,暂时不要走,艾场长肯定还会回来,我们就在这等一下再说吧?” 听到大家都愿在此等候,熊队副这才没有再吭声,但他的气并没消下去,坤龙再次递给他一支香烟,并笑着说:“良烟解千愁,再来一支,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了。” 这时田塍上还真走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陈书记,后面跟着的是艾场长,再后面的农业局3位领导。 坤龙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位是他的老师徐智明站长,他猜测,他们肯定是下乡巡回检查指导杂交水稻制种工作来的。 他心中一喜,救兵来了,他定能帮他解开艾场长那根结,帮他度过这道坎。 徐智明站长看到坤龙后,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坤龙赶忙迎上去,将目前的情况向他作了简要汇报。 徐站长听过之后,走到稻田旁仔细查看起来,时而蹲下身子观察稻穗,时而直起腰与身边的人交流几句。 看过之后,他转头对艾场长说:“艾场长,坤龙的做法并没有错。他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父母本生长发育不同步的问题,是很明智的举措。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到杂交制种的效果。” 艾场长原本紧绷的脸放松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武断了。他没有正眼看坤龙,只是看了看熊副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来是我对杂交制种的技术了解不够透彻,差点误了事。对不起啊,刚才不该责骂你。” 显然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坤龙,但并不表示他就认可了他,在他的心中,这个女婿他还是不认可的,心中的愤满还在继续,只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在场,他不好发泄罢了。 坤龙摇摇头,退到了一旁,他非常感谢徐智明老师,如果不是得到了他这位专家的认可,恐怕这次他真的逃不过艾场长对他处罚。 这下好了,雨过天晴了。他可以重新一展拳足,带领队员们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坤龙感激地看了一眼徐老师,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不辜负老师的谆谆教诲,大家的期望。 第64章 又一转折 由于杂交水稻的大面积推广,全县杂交水稻种子严重不足,无法满足生产需求。为解决这一难题,县农业局决定采取行动。他们将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活动,旨在确保充足的种子供应。 这场活动将涉及全县各个乡镇以及农业局下属的三个农场和一个研究所。这些单位将齐心协力,共同努力解决种子短缺的问题。 作为农业局下属的重要机构之一,水稻良种场也将参与其中。 经过深思熟虑,农业局的农技站站长徐智明推荐了坤龙。 徐智明认为坤龙具备足够的能力和经验,可以胜任这项任务,并能够有效地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 不仅如此,徐智明还给予了坤龙更多的自主权。坤龙被授权从良种场中挑选另外两名年轻有为的人一同前往海南岛。 这个决策体现了对坤龙的信任和对年轻人潜力的认可。 这个推荐得到了陈书记的支持。陈书记很信任坤龙,因为今年良种场的杂交制种就成功了,并且起得了很好的收成。 即徐智明掌握的全县制种产量统计数据,坤龙所主持的杂交制种产量名列前茅。所以才会得到上级主管部门的重视和肯定,也才能得到场领导陈书记信任。 临行前三天,陈书记特意把坤龙请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坤龙道:“徐站长推荐你代表我单位参加这次海南繁育制种,他可是这次赴海南繁育制种的副总指挥,对你非常了解和信任,你一定要好好干,不能给我场丢脸,更不要辜负我和徐站长对你的殷切期望。” 坤龙听后非常激动,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去美丽的海南岛,还能学习新的农业知识和技术。 他紧紧握住陈书记的手,坚定地说:“请您放心,陈书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和徐站长的期望。” 陈书记微笑着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欣慰。他拍了拍坤龙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最好。这次任务对于我们农场来说意义重大,希望你能取得出色的成绩回来。” 坤龙心情澎湃,心中充满了期待。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着责任和使命。他决心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为农场争光。 他向陈书记表态:“请陈书记放心,我定会努力完成这次组织上交给我的制种任务,这样吧,我就向陈书记保证个数,全县16个乡镇加上三场一所,共二十来个单位,我保证我单位的制种产量在第十名以上,如果没达到这个水平,你扣我的工资。” 陈书记高兴地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放心了,有奖就有罚,你如果能达到前六名,场里另外给你发奖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我们都要兑现喏。” 回到家里,坤龙把要去海南岛繁育制种的事告诉了妻子明霞。明霞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深知这次机会对坤龙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他个人事业发展的重要契机,也是他们家庭生活改善的希望所在。 然而,当喜悦逐渐平静下来后,明霞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她知道,这次远行将意味着夫妻俩要分开大半年的时间,这对于一个习惯了丈夫陪伴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但想到坤龙自身条件不好,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实在难得,她心里纵使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强颜欢笑地满口答应。 明霞紧紧握住坤龙的手说:“老公,我知道这个机会对你很重要,你放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呢!” 坤龙看着妻子的眼睛,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纠结和不舍,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说:“老婆,谢谢你这么支持我的工作,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努力让日子过得更好。” 明霞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加油哦!” 她是位明智的女人,凡是每一次但凡对坤龙有利的机会,她都会支持坤龙去抓住,不放过,何况这是去海南岛。 不仅能够增广见识、开拓视野,还可以提高自身的能力水平,如此难得的机遇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她静静地在心底为丈夫的此次远行默默祈祷着,同时也精心地筹备着他所需的一切行李物品。 她凭借女性独有的细腻心思,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极其周全,这让坤龙既感到无比感动,又增添了一缕离别家乡的忧愁和对家人的挂念之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坤龙和明霞这对夫妻紧紧相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他们刚刚度过了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而此时,他们刚满周岁的女儿已经被她的奶奶抱走,准备一起入睡。 尽管只是半年的分别,但夫妻俩的内心却充满了难舍难分的情感。这种感觉让他们意识到,彼此间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厚,无法割舍。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明霞作为一名贤妻良母,充分展示出她的责任心。她温柔地依偎在坤龙身旁,轻声细语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她用细腻的动作,展现出一个妻子应有的温柔和能干。而坤龙则以同样深情的方式回应着她,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两人共同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他们明白,这样的时光是多么珍贵,每一刻都值得好好珍惜。 俩人心贴心交合在一起,明霞紧紧抱着丈夫,忘情地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坤龙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妻子的一往情深。 第二天,坤龙就找到朱七,吴发,这两人曾经在畜牧埸修河堤时和他共过事,他觉的这俩个年轻人性格豪爽,讲义气,做事也还诚实,也能吃苦,只是鲁莽了一点。 坤龙自信还是可以拿捏的住他俩,带去海南做个帮手是合适人选。 有一个担心就是他俩都还是未婚青年,即知情人介绍,海南那男少女多,那里男人很值钱,女人很风流,又野蛮,多半是少数民族基多。 特别黎族女人,被她缠上了就很难脱身,而去海南岛的首要条件是不准在哪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即遣送回家,并严肃处理。 坤龙把他们叫到跟前说:“朱七,吴发,我要去海南岛制种,我想带你俩同往,你俩愿不愿意去?” 还不等坤龙话说完,听到带他俩人去,高兴的他俩立刻跳起来“我愿意,我愿意,这等好事,还有不愿意的,那不是傻子。哥,太感谢你啦。” 坤龙正色道,“我带你们去,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工作,是搞杂交水稻制种,去那里有铁的纪律,也有规定的任务。 当然也有很好的生活待遇,单位上补一部分,县里也会补一部分,即去年去的人介绍说,基本上吃喝不花钱,家里工资照拿,超额完成任务还可以分外拿奖励。” 朱七,吴发听后更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坤龙接着说,“我觉得你俩很够朋友,所以决定带你们去,但你俩一定要保准听我指挥,不许乱来,让做到吗?” 朱七,吴发忙举手发誓,保证做到,如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坤龙道:“能做到就行,否则我的拳头不认人。你们回去跟家人们说说,准备下行装,后天就会随赴海南制种大部队出发。” 第65章 在列车上 坤龙随着赴海南岛水稻繁育制种工作的人员,坐上了南下的列车,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也是他第一次与家人分别这么久。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迷茫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却想着家中的亲人。 他想起了年迈的母亲,她已经年近古稀,身体也不太好。他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会感到孤独和无助。 他还想起了善良的妻子,他们相亲相爱多年,最后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一直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妻子因为爱他,遭到家人们的百般阻挠和强烈反对。直到女儿出生后,妻子的父母亲才从冰冷的寒冬中渐渐走进了春夏。 随着女儿出生渐长,身为外公的艾辉龙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脸。想起这些,坤龙心中才有所安慰。 现在他要去海南岛工作几个月,妻子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很辛苦。还有刚刚满周岁的女儿,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陪伴她成长,就要离开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无比沉重,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好在岳父,岳母现已转变了态度,他们有时候也会过来照看下乖巧的外甥女。尤其是现在丫丫学语。不时会逗乐的外公外婆合不拢嘴。 他的这次离开,当然也免不了他们的支持,毕竟他的岳父是这个农场的场长,也是他的顶头上师。虽然过去有再多的不是,终将成为过往,坤龙不会再去计较。 列车缓缓启动,坤龙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起来。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念家里的一切。他心里默念着“老婆,我上车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仿佛看到妻子也在跟他说道:“老公,你也要注意安全,家里有我呢,不用担心。”他沉浸在遐想中。 火车一路向南飞驰,坤龙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此次海南之行,他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必须暂时放下家庭的温暖,投身于艰苦的工作中。 但他相信,只要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同时,他也希望能早日完成任务,回到温馨的家中,与家人团聚。 列车上人很多,很拥挤,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人声嘈杂。坤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同伙的人群都分别坐在另外几节车厢里, 在坤龙身旁的过道里站着一位老大爷,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这孩子长的精瘦,但眼睛还是很有神,一双枯瘦的手不时地来回摆动,两个鼻孔里有一对黄色的液体,不时地进进出出,来回抽动。 坤龙看到这一老一小,不免产生怜悯之心,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位子让给这位老人。 老人感激地看了坤龙一眼,连忙拉着孙子坐了下来。坤龙站在一旁,抓住椅把,默默忍受着车厢内的拥挤和喧闹。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注意到了坤龙,他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坤龙。坤龙冲他笑了笑,小男孩也羞涩地笑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 这时,火车驶进了一条隧道,车厢内顿时一片黑暗。小男孩突然紧紧抱住爷爷的胳膊,显然有些害怕。 坤龙见状,轻声安慰道:“别怕,小朋友,很快就过去了。”火车驶出隧道后,阳光重新照进车厢,小男孩抬起头,再次对坤龙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坤龙静静地站着,双脚不断地交替着支撑身体的重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左脚渐渐感到疲惫不堪,于是他将重心转移到右脚上; 而当右脚也开始酸痛时,他便再次移动身体,将重量放在左脚上。尽管如此,他依然坚持着站立,没有丝毫抱怨或不耐烦的神情。 然而,长时间的站立让坤龙感到有些疲惫,双腿微微颤抖起来。但他并没有因此坐下休息,因为他注意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老人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小男孩则趴在老大爷的膝盖上,也同样打起了瞌睡。看着这一幕,坤龙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和感动。 面对眼前的景象,坤龙实在不忍心去打扰这对祖孙俩。他明白他们需要休息,而且此刻他们正在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光。 尽管自己也很累,但他选择默默地承受这份疲惫,只为不打破这个温馨的场景。 就这样,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坤龙实在有点吃不消了,他想到朱七和吴发,他想到朱七,或者吴发的位子上去挤挤。于是他挪动的身子来到了朱七身旁。 朱七见坤龙来到身旁,忙问:“哥,你没困,找我有事吗?” 坤龙道:“我把位子让给了一位老大爷坐,看到他年岁那么大,很辛苦,还带着个小孙子,就不忍心要回来,所以想到你这来挤挤。” 朱七看着坤龙,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哥,你真的是太善良了。那个位置可是你花钱买来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享受呢?而你自己却在这里受苦受累。”他实在无法理解坤龙为何如此好心肠。 坤龙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朱七的手,表示理解他的担忧,但他心中自有坚持的理由:“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那位老人家可能比我们还要艰难,我还年轻,可以多承受一些。既然已经决定做好事,那就做到底吧。” 朱七听了坤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就是太心软了,总是替别人着想。”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去找那位老大爷理论一番。 然而,坤龙连忙一把拉住朱七,语气坚定地说:“别冲动,算了吧。我们已经做了好事,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朱七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坤龙,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些陌生,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一样。 坤龙感受到了朱七的目光,他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帮助,这样才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而且,如果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那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呢?” 朱七静静地听着坤龙的话,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坤龙并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而是有着高尚品德和广阔胸怀的人。 最后,朱七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重新坐回座位上。只是站着,他知道,无论如何劝说,坤龙也不会改变主意。 或许这就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他对着坤龙道:“那你在我位子上坐着休息下,我也坐累了,到车厢接口处去透透气。” 坤龙原本已经决定要接受朱七的好意,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朱七脸上露出一丝困倦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不堪想要入睡。 于是,他再次改变了主意,没有接受朱七的提议。他低下头,目光扫过座位下方,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够爬到座位底下,岂不是能够好好地睡一觉?这个想法让他兴奋不已。 坤龙毫不犹豫地立刻趴下身子,尝试着钻进座位底下。经过一番努力,他惊喜地发现空间还比较宽敞,可以容纳他躺下休息。 不过,他也注意到地板上有些脏兮兮的,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很快,他灵机一动,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携带了一些报纸,可以用来当作垫底的垫子。 他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几张报纸,将它们铺在地上,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躺在座位底下的坤龙心情愉悦,他转过头,对着坐在上方的朱七说道:“你和吴发看看是否能够与旁边的人调换一下座位,这样你们两个人就能坐在一起,互相照应。 而我会在这里睡一会,记住哦,一旦发生任何事情,请务必马上叫醒我!”说完,坤龙便闭上双眼,准备好好地补眠一场。 第66章 遇见高人 坤龙蜷缩着身体,静静地躺在列车座位下方的地板上,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的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专注地聆听着火车轮子与铁轨碰撞发出的哐当哐当声。 这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和韵律,仿佛每一次撞击都是对时间的计数,又像是一首古老而神秘的交响乐。 随着车轮的滚动,他的思绪也被带向了远方,穿越时空的隧道,来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 他骑在一只老水牛背上,牛在慢慢地啃着青草,突然老牛仰起脖子,哞哞哞叫了三声,扬起蹄子向前奔跑了起来。 先是在阡陌的小路上,越奔越快,最后毕竟蹄下生风,飞奔了起来。来到了一座高山下,山林茂盛,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从山顶一条飞瀑,仿佛从天而降,奔泻而来,泻到山涧的深水潭里。这牛来到山涧水潭边,伸长脖子狠命地吸饮着这山泉水。 饮饱后,又是一仰脖子,四蹄生风,飞了起来。越过了高山,越过了崚岭,白云被四蹄踩在了脚下。 坤龙伏身在牛背上,耳边不时地传来呼呼的风声,仿佛自己的身子也长上了两只翅膀,随着牛一起在天空中飞翔。 他开始有点害怕,后来竟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原来自己还有这本事,以后想去哪就去那,不用再去挤人群,不用再去为没有座位而忧心。 他可以随时想回家就回家,去看他的老母亲,去看他的娇妻和乖巧的女儿。 咣当,一声长鸣,坤龙被列车的汽笛声惊醒,方才知自己躺在地板上做了个黄粱美梦。 他不知道列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旬,他怕自己躺在这没有注意的地方,同伴都下了车,把他忘了,丢在了车上。 他忙爬了出来,抬眼一看,身旁站着位老大爷,正笑眯眯望着他。坤龙被他看的竟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只听到老大爷说话了“年轻人,睡醒了?” 坤龙这才看清这位大爷就是他让位给他的那位老人。 坤龙忙问,老人家你这是……” 老大爷连忙摆摆手,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里满是慈爱,亲切地看着坤龙说道:“哎呀呀,真的太感激你了,让你这么辛苦去钻地板。孩子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坤龙微笑着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老人家,您言重了,这算不了什么。我们都在外面闯荡,互相照顾也是人之常情嘛。您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轻松而自然,仿佛帮助别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大爷把坤龙拉到了车道门口,很认真地说:“感谢你的热心,我没有什么东西来感谢你,我有一样家传的功法,不知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学去?” 坤龙一听,忙问:“大爷,什么功法,说来我听听。” 大爷轻声地对坤龙说道:“孩子啊,我这里有一套家传的功法,到了我这儿已经是第五代了,今天呢,我想将其中的一部分传授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坤龙听到这句话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暗自窃喜。他原本就出生于一个武术世家,自幼受到父亲的教导和训练,对于武学有着深厚的兴趣和天赋。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家族传承着一些独特的武学技艺,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 如今,大爷竟然愿意传授给他一套家传功法,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坤龙激动得连忙点头,表示非常愿意学习这套功法。他深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缘,如果能够掌握这套功法,无疑会让他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跪向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老大爷连忙扶起坤龙,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哎呀呀,孩子啊,我这可不是什么授徒哦,我只是因为你的善良而想要给予一些回报罢了,也算是我们之间有缘分呐!对了,我教给你的这套功法叫做扳指功。” 说着,老大爷便立刻扎起马步开始演练起来,以便让坤龙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只见他的动作十分简洁明了,双脚与肩同宽,稍稍下蹲,双手缓缓地向上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停留在胸前。 双掌掌心朝下,平平地端出,两侧肋骨微微张开。 接着,他头顶上颚,下颚微微收起,含胸拔背,腰部放松下沉,臀部塌陷,肛门收缩,腹部收紧,呼吸平稳自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松自在的状态之中。 随后,老大爷引导着坤龙一同练习,并告诉他要集中注意力,将意念放在两只手的中指上。 当他们想到中指时,中指会自然而然地下扳大约 30 度,而其他四只手指则保持静止不变。这个动作需要维持 1 到 2 分钟左右,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然后再食指和无名指两指同时下扳30度,1至2分钟。最后再大拇指和小拇指同时下扳30度左右,停留1至2分钟,然后收功。 每次十分钟,熟练了可以增加到半个小时,每天二次,早晚各一次。 老大爷边说边演练完后接着又说:“功法看似简单,但却是历经千锤百炼而成,其中蕴含着深奥的道理和精髓。 贵在坚持,只要持之以恒地练习,才能取得真正的成就。 成功与否,全凭个人的机缘和努力,它不但能够增强身体素质、提升健康水平,更是一种自我保护和防御的手段。同时,它也可以作为一种治疗疾病的方法,帮助人们恢复健康。” 他稍作停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表达。然后,他接着说道:“现在,我将传授给你四句口诀,它们是这套功法的核心所在。 请仔细聆听,我只会重复三遍,三遍之后,我将不再提及这些口诀。” 老大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他静静地调整了一下喉咙,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念道: “头项取列缺,胸胁内关谋,腰背委中求,肚腹三里留。”每一句都带着一种庄严的气息,仿佛是在传承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坤龙从小受父亲言教身教,自然对人体经络有所了解,对老大爷的四句诀,他一听就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知道每句话中都指的有一个穴位,这个穴位可以用来防病治病。 比如第一句里藏着是列缺穴,他是手阳明肺经的穴位,可以用来治疗头痛脑热,颈项酸痛等症。 又如第二问胸胁内关谋,其中内关穴是心胞经的络穴,凡是胸部及两胁部的病症用他可以预防和协助治疗。 第三句腰背委中求,那就更好理解了,就是腰痛背痛只要在委中穴上点按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疗或缓解病痛。 第四句,肚腹三里留。就是肚子痛或肚子及腹部的问题,只要找到足三里穴就可以解决。 足三里是胃经上的要穴,也是人的补养大穴,常言有:常按足三里,兴吃老母鸡。 坤龙何许人也,老大爷头一遍,坤龙就记住七八不离十,等老人家口述三遍后,坤龙已烂记于心。 最后老人家也不管坤龙明不明白,记没记住,他绝口不再提。 坤龙听到老人的话后,便不再追问其姓名和来历,而是连连道谢,并表示自己会铭记教诲。他深知眼前这位神秘老人必有非凡之处,能够得到这样的指点实属不易。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坤龙的态度颇为满意。 他轻轻地拍了拍坤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啊,记住我的话。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我们都是过客,而缘分则是旅途中的风景。有缘的人自然会相聚,无缘的人即使相遇也如同陌生人一般。所以,不要过于执着于寻找他人的过去或未来,珍惜当下,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坤龙默默地点头,表示明白老人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不断努力才能成为更好的人。 老人接着说:“人生中的缘分有深有浅,但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多做善事,少做恶事,这不仅能让自己心安理得,更能为身边的人带来温暖与帮助。” 坤龙再次向老人鞠躬致谢,表示自己一定会牢记这些教诲。老人欣慰地笑了, 这时火车开始到站了,速度缓了下来,老人家深情望了一眼坤龙,回头领着孙子,提着那只蛇皮袋,站在了道门口准备下车。 坤龙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十元大钞,塞到老大爷手中道:“点滴之恩当涌泉之报,今日有缘相遇,不知何时再有缘相聚,一点小意思。全当我的一片心情。” 老大爷没有接,有点生气道“我不是图你钱,更不图你报答,我只觉的和你有缘,只觉你心地善良,能为一个不曾相识的老人这样代见,我心里很是感动,才把我知道的一点东西传授给你。只可惜,时间太短,我也只能这样,对于你能学到多少,只有看你的造化了。” 车门开了,坤龙只有依恋不舍地目送老人家下车,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第67章 海上航行 随着火车缓缓停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但这并不是终点,他们还要在海上继续航行一段距离,才能最终到达海南岛的海口城市。 登上船只后,大家兴奋地爬上船头,仰头欣赏起海上的壮丽景色。 坤龙也和众人一样,静静地站在甲板上,目光凝视着那片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浪花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地拍打着船舷,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啪啪”声。 远处,海与天相连成一片,呈现出无尽的蓝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广阔的海洋所吞噬。 轮船劈开波浪,坚定地向前行进。海豚时不时地从水中跃起,灵活地翻转着它们的身躯,它们似乎并不畏惧海浪的威力,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着。 一群海鸥围绕着轮船盘旋飞翔,偶尔发出嗷嗷嗷的叫声,其中几只大胆的海鸥甚至在人们的头顶上空翱翔而过。 坤龙的心情无比兴奋,看着这有生以来第一来到海上涌现在眼前的情景,他的心也随着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起来。 回想起自己坎坷的人生路,不免有些伤感,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他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现在他不过的很好吗,有了个温馨的家庭,妻子又是那样美丽善良,聪明很干,关键是妻子一如既往爱着他,维护着这个家,并给他生了一个乖巧的女儿。 虽然生活暂时清苦点,他相信,通过他们夫妻俩人的努力,生活会一天天好起来。想到这些。他的心又安稳了许多。 轮船乘风破浪,继续在海上航行,海风呼啸着吹过甲板,吹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了一丝凉意和咸涩的味道。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海风的拥抱,思绪渐渐飘远。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涌上心头。 他的头开始有些发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下的感觉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软绵绵的,几乎失去了平衡感。 这种不适感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感到一阵无力和失控。他的身体似乎不再听从使唤,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同时,肚子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像开了锅似的,涌起一股股炽热的热气。这些热气顺着喉咙往上涌,直冲到嗓子眼,令他感到恶心欲吐。 坤龙紧紧地抿住嘴唇,试图抑制住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不适。他心里明白,这很可能是昏船的症状。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来缓解痛苦。于是,他急忙蹲下身子,用双手捂住小腹,紧闭双眼,希望能够减轻头晕目眩的感觉。 此刻,他已经无法再承受站在风口上观赏海景的刺激了,他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寻找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来恢复体力。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脚步蹒跚地走向船舱的入口。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就在他要进入船舱休息时,他猛然想起他还有朱七,吴发两位同伴,刚才都还在身边,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这下怎么不见了踪影。 他忙高声喊叫:“朱七,吴发……”没有回音,他有点着急了,生怕会出了什么意外之事,他的责任可就大啦,是他把他俩带出来,他就有责任,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事。 坤龙站起了身,忍受着头脑的发晕,挪动着不太听使唤的大腿,边走边拚命地叫着他俩的名字。 这时从不远的角落里传来了朱七,吴发俩人有气无力的声音:“我们在这里。” 坤龙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在安定了下来,他忙来到他们身边,一股臭酸味扑鼻而来,只见他俩面色苍白,手捂着肚子蹲在栏板的角落里,脚下一大摊呕吐物。 坤龙以前听那些去过海南岛的人说过,大陆这边的人在渡船过海的时候,有十之八九都会出现晕船的情况,所以需要提前准备一些晕船药备用。 不过坤龙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年轻力壮,身体素质非常好,肯定不会出现晕船这种情况。 尽管如此,坤龙还是把这种情况告之了朱吴两位,好让他俩有个心里准备,可他俩竟比他还更加不相信会晕船这仗子事。 朱七问坤龙“哥,你会晕船?”坤龙道:“我也还是第一次渡海,不知道会不会,但我相信我肯定不会的。” 朱七拍着自己坚实的胸部说“我就不相信,我这样的体格还会晕船?”吴发也说:“我也不相信,我倒要好好体验体验。” 真是天意作弄人,老天爷偏偏就给他们开了个不大的玩笑,十几分钟前都还在欢声笑语,兴高采烈,活蹦乱跳的小伙,竟然一下子全变脸了。就像霜打茄子全都蔫了下来。 同来一伙雁,仨人相互搀扶着回到船舱,立即躺在各自的铺位上休息。 海浪变得愈发凶猛了起来,那汹涌澎湃的浪涛就宛如一头头被彻底激怒的狂暴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它们疯狂地拍打着船舷,掀起层层白沫和水雾,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轮船摇摆的越来越厉害,船舱里不时传来晕船人的申吟声,还有那呕吐声。一时间船舱里顿时充满了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就是正常人也觉的很想吐。 坤龙感到更加难受,就在这无奈之际,他猛然想起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老大爷,在传授功法时说过内关穴可以顿静安神,还能止呕吐。 他在心里骂自己,你怎么把这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呢?他立即伸出左手,用右手在左手的腕关节横纹向上三寸处,找到内关穴,用大拇指由轻到重点按,感觉到内关穴处酸酸涨涨的。 他知道这就找对了。他不停地点按着,大约过了二,三分钟,神啦,他的头晕不见了,肚子的难受劲也跑的无影无踪了。 太神奇了,他由衷地感恩起老大爷来。只可惜,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只有这浅浅的缘份,老大爷不知还有多少秘宝,他再也无缘去挖掘。 坤龙立即来到朱七身旁,叫他伸出左手,他左手握着朱七的左手,右手手指在他的左手腕横纹上三寸处,叫朱七用自己的四个指头量了量。 因为坤龙知道,找穴位都是用的是同身寸量,比如告诉你手腕上三寸,是指只能用自己的手掌去量,别人的手掌大小不一,不准确。 坤龙用朱七自己的手指量出了内关穴的位置后,立即用大拇指指腹由轻再重点按,边点按边回朱七:“有什么感觉?” 直到朱七回应:“这下麻了,又酸又涨。” 坤龙这才确定了正确位置,不停地点按起来,也就在3一5分左右,朱七大声叫了起来:“好啦,全好啦。” 把坤龙吓的一大跳,还以为是点穴把他点傻了呢。看到朱七神色又恢复了原样,坤龙这才放心了下来。 转身又马不停蹄帮吴发去点按,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吴发的症状也消失了,高兴的他不住地称赞: ““哥,你太厉害了!你竟然还有这一手绝技,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啊?如果早点用这招,我们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坤龙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也是临时想到的,之前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一直没用过。” 这时,船舱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好奇地想看个究竟,而有些人则是真心希望坤龙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坤龙对每个人的请求都一一回应,毫不吝啬自己的能力。 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快地受益,坤龙更是毫无保留地传授着他的方法。他一边耐心地讲解,一边亲自示范给大家看。 瞬间,整个船舱里弥漫着一种和谐、温馨的氛围。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感激之情,仿佛忘记了之前所遭受的困苦。 第68章 三亚,崖城 经过了海上航行,终于上了岸,到了海口,可还没有到达最终目的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三亚县,崖城公社,崖城大队。那里才是坤龙这批人繁育制种的地方。 三亚位于山地南侧,夏季风迎风坡,降水量丰沛,冬季风背风坡,气温温暖,是一个四季常花,长夏无冬的地方。 气温条件特殊,气温属于海洋性热带季风气候,年平均温度在22c一26c之间,大部分地区平均温度仍在19c以上 日照也有特点,位于北回归线以南,各地太可照时间长,各地的年日丝时数除中部盛因云雾较多,只有1750小时左右。 其他部分地区都在2000小时以上,西南部地区达2400一2600小时,各地日照数一般以7月最多,2月最少,夏季最多,冬季最少。 他们这行人是11月10日从家乡出发,于11月17日下午到达了三亚,崖城,崖城大队。 在家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冬衣,抵御着寒冷的气温。然而,当来到这个地方时,却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如春的世界。 他们只需要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便能感受到宜人的温度和舒适的气息。这种巨大的温差让人感到十分惊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也难怪全国各地的人们都会选择在冬季前往海南岛来进行繁育和制种工作,现在看来确实不足为奇了。 坤龙他们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心中涌起一股对祖国广袤地域、丰富物产的由衷赞叹之情。 这片土地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展现出无尽的魅力和潜力。 坤龙一行人上了岸后,再次乘车,从海口出发,直奔三亚,沿途海南风光尽收眼底。 海南的风景如画,从翠绿的山脉到金色的稻田,蓝天白云下的海南,呈现出无尽的美丽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坤龙静静地坐在车上,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车窗外,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透过车窗,他看到了许多橡胶园,这些橡胶园像是一片片绿色的海洋,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此外,他还看到了许多挺拔入云的椰子树、茂盛的芒果树、荔枝树、龙眼树和菠萝蜜等。这些景象让坤龙感到眼花缭乱,同时也让他心花怒放。 随着车子的行驶,道路开始变得曲折起来,不断地转弯和拐弯。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怒哮声,声音震耳欲聋,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听到这个声音后,有人兴奋地大声叫道:“看,大海!”坤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即将沿着大海前行。 而之前的怒哮声,则是从波澜壮阔的大海那边传过来的。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这时又有人大喊起来:“快看,那里是天涯海角!” 坤龙听到喊声后,立即站起身,探出半个脑袋向前望去,他看到天涯海角的身影。早就听说了天涯海角是三亚的一张名片,它代表着海南的美丽和神秘。而坤龙即将来到此处,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天涯海角,真的太美了!海天一色,碧波荡漾,坤龙仿佛置身仙境,在这片无垠的海域上,他以往心中的所有烦恼和压力都瞬间消散,只留下宁静与美好。 天涯海角的美景如诗如画,让坤龙为之倾倒,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生命的无限可能,仿佛找到了心灵上的安抚。 又是一路欣赏,一路颠簸,下午三点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崖城公社,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前面传来话,叫他们稍等片刻,总指挥部有人去公社接洽。 不多时,车子又起动了。公社派人引路,把他们带到了崖城大队。 这就是他们这行人最终目的地,车子驰进了一个庄园,庄园里椰子树林立,芒果树,荔枝树,龙眼树,各种坤龙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应有尽有。树木掩映中出现了一栋二层小楼,这就是大队部。 听到汽车喇叭声,从小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个子矮小,约显精瘦,年纪大概有50多岁。脸上皮打皱,黝黑黝黑的,但黑里透着红,头发有点花白,背约微有的驼,精神瞿烁。眼睛不大,眼光却很有神。 另外一个身材显得高一点,也是长的精瘦,但这个人年轻了许多,大概在40岁左右,后来坤龙才知道,那个年纪大的是大队林书记,年轻点的是大队林会计。 赴海南繁育制种总指挥部就设在小楼一层,中间是客厅,客厅两边有两个房间,房间中间都被木板隔断,其实是有四个小房间。靠东侧的两个小房间便是总指挥部人员居住的地方,而客厅则成为了他们的办公场所。 客厅靠后的墙壁处有一座木制楼梯,可以通向二楼。到达二楼口时,会发现一个翻盖,如果将其盖上,下面的人便无法登上二楼。这种设计既保证了安全性,又增加了隐私性。 二楼与一楼类似,但有所不同的是,二楼四周环绕着走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楼下的一举一动都能尽收眼底,视野非常开阔。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周围的情况,让人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后来,我听林书记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一处地主庄园,在解放后被政府没收,并改建成了大队部。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的环境如此优美,楼房的设计也如此周全。 这样的建筑风格充分展现了当年地主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同时也反映出当时社会的贫富差距和阶级矛盾。 如今,这座古老的庄园已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它承载着过去的记忆,也见证着时代的变迁。 坤龙以及其它三场一所制种人员,属于直属部门,所以被安排在二楼靠东侧的房间,西边就是崖城大队大队部。 其余16个乡镇的人员都由林书记带着领队领导分别下到各个村落,他们没有坤龙这伙人幸运,他们都是在村子空旷地带住着临时搭起的茅草屋。 经过一番忙碌之后,所有人终于被妥善安置好了。坤龙带领着他的直属人员,总共十个人,来到了二楼东侧的前半部分房间。 这个房间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他们是在这里打地铺过夜睡觉。毕竟,大家一起挤一挤,也能勉强容纳得下。 值得庆幸的是,客厅是空荡荡的,而且四周都环绕着走廊,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活动空间。这样一来,即使人数较多,也不会感到太过拥挤和压抑。 楼下侧边还设有一个厨房,对于这些离家在外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个福音。他们决定十人合伙搭伙食,共同分担生活费用。并且,还特意抽调出一名成员负责采购食材并烹饪食物。 这种合作方式不仅能够节省开支,还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让坤龙等人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尽管身处陌生的环境,远离家乡,但这里的一切让他们渐渐适应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过上全新的生活,成为这片异乡土地上的过客。 随着夜幕降临,坤龙他们即将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他们的生活、工作都将在这个新的起点上重新展开。 或许前方会充满挑战与困难,但他们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重重阻碍,迎接美好的未来。 第69章 异乡初夜 坤龙这批直属人员上楼放下行李,开始在房间打地铺,好安置休息。这里不得不介绍坤龙身边的那些人。 坤龙他们的地辅依次是,坤龙靠前第一,第二是朱七,第三是吴发,第四是宋海山,第五是付梅山,第六是付国锋,第七是乐细学,第八是胡远福,第九是胡东华,第十是邹有明。 他们分别来自:坤龙,朱七,吴发三人是来自水稻良种场。坤龙年龄最大,虚岁26,比朱七,吴发大二岁,所以朱七,吴发常称坤龙为哥。 宋海山,28岁,矮个子,大概不会超过1米6,圆圆的脑袋,眯缝着眼睛,小眼睛很有神,大家都称他宋矮子,没有呼他的大名,他也习以为常,听惯了,也没有怪人的意思。 他来自甘蔗原种场,随他同伙的是邹有明,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头中等,不拘言笑,有点腼腆,像个大姑娘小媳妇。 付梅山,个头算这群人中最高大的,不仅身材魁梧。而且显得有点肥,脸上的肉厚厚的,年龄也就26岁。外号大个子,他来自农科所。 和他同伙的叫付国锋,年龄相仿,个高和他差不多,只是显瘦,有点虾米腰,高鼻梁,薄嘴唇,看来很健谈。 胡远福,乐春学两人来自园艺场,姓胡的年龄最大,三十多岁,个头中等,但显肥,走起路来挺着个大肚子,迈着八字步。 这在当时,谁都在怀疑,就那时的生活条件,他为何能长出如此肥膘,真有点匪夷所思。而他很风趣地告诉大家,他并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而是喝凉水他也长膘。 而乐春学却和他对照鲜明,个头和他差不多,但显瘦,所以开始都记不住名字都叫胖子,瘦子。 而这瘦子在今后的生活中他是个重要角色。因为他父亲是大厨,他从小耳濡目染,会烧菜煮饭,所以他被公推为他们的后勤部长。承担着他们十个人的生活安排。 最后一个是胡东华,他来自畜牧场,只有他是单个,而园艺场乐春学被抽出搞伙食,正好他去补缺,和胡胖子搭伙。 第一天夜晚,大家经过了几日的旅途奔波,身体都有些疲惫不堪,但当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心中又涌起了一股好奇与不安。 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早日休息,恢复体力,然而事情往往不如人愿。越是想要早些入睡,就越是难以入眠。 坤龙在床上辗转反侧,尽管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但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中的老母亲、妻子和女儿的身影。 他担心她们是否安好,思念之情愈发浓烈。他想象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人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挑战,而他却无法在身边给予帮助和支持。这种担忧让他感到无比焦虑和无助。 特别是妻子和女儿,通常情况下,他们三人会睡在一起,女儿总是睡在中间。每到这时,女儿就会在他的怀中调皮捣蛋,一会儿挠他的耳朵,一会儿又用手去挖他的鼻孔。 妻子也会时不时地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跟他说些闲话,同时还会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哄她入睡。这样温馨的家庭生活,才是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然而现在,躺在他身旁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女,而是另外一些陌生的人。这让他感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空气中的气味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原本那种温暖、甜蜜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忧虑的氛围。 房间里早就关了灯,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天空中的月色透过窗棂,洒下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冰冷的地板上。 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可以依稀看见地板上睡着的每个人的脸,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说话声,只有寂静无声的氛围弥漫其中。然而,时不时地,会传来一阵稀稀索索的翻动身子的声音,那是身体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动。 这些声音虽然微小,却如同深夜里的精灵,轻轻触动着人们的耳膜。 显然,他们都和坤龙一样,无法入眠,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们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情感,或许是对未来的担忧,或许是对过去的回忆,又或许是对当下困境的思索。 无论是怎样的心事,都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使得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宁静。 在这片静谧中,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孤岛,独自承受着内心的波澜起伏。他们的眼睛紧闭着,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心灵的堤岸。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一个思考的夜晚,一个让人无法释怀的夜晚。而这种安静,并非真正的平静,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坤龙越想越没了睡意,干脆悄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阳台上。 他静静地站着,抬头望着婆娑起舞的椰子树,它们仿佛一群舞者,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月光如轻纱般洒下,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星光闪烁,宛如璀璨的宝石点缀在浩瀚的天空之上。 坤龙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爽与宁静。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坤龙的沉思。他警觉地回过头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终于在夜色中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原来是朱七和吴发两人。 坤龙连忙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俩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和担忧。 朱七回道:“不知怎搞的,想睡就是睡不着,难受死了,” 吴发也说:“见鬼啦,在家时倒头就睡着了,今夜不知怎搞的,就是睡不着,难道我睡觉也拣床?” 坤龙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瞧瞧你们俩,都还没成家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的,自然是一身轻松啊!哪像我,上有老要赡养,下有小要抚养,中间还有个老婆需要照顾,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也说得过去。可你们俩为什么会睡不着呢?这我就不太能理解了!” 朱七和吴发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随后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他们紧接着说道:“是啊,我们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也许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一时之间还没能完全适应过来吧!” 他们三个人站在阳台上,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小心翼翼地交流着,生怕吵醒其他熟睡中的人。 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就在对面的另一个阳台上,同样有人在低声说着话…… 坤龙好奇,忙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只见大个子和虾米腰也在那窃窃私语。坤龙没有去打搅他,心里在想,他们可能也和自己一样,思念家乡和亲人,人之常情。 他回身进到客厅,本想反正暂时睡不着,干脆写封家书给妻子,向她们报个平安,免得她们牵挂。 还没进门,就发现客厅有电光射出,坤龙在想,谁开的灯?带看着疑惑就走进了客厅。 只见客厅的四方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瘦子,他俩正聚精会神在写信。 这个闹的,几乎整个寝室的人都在患着同一种病,那就是思乡病。这思乡之情就像一场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开来,让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 坤龙回到住处,从墙上挂包中取出笔和纸,然后缓缓地返回客厅。他静静地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惆怅。 他知道,此刻只有通过文字才能抒发内心深处的情感。于是,他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倾诉衷肠。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他对家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他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笔尖的流淌,将那份无尽的思念与眷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纸上。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坤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文字书写着自己的故事。他相信,这些话语会穿越时空,传递到远方的家人身边,让他们感受到他的爱和关怀。 而对于坤龙来说,这也是一种治愈心灵的方式,让他能够暂时忘却思乡之苦,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第70章 异乡风情 昨晚虽然没怎么睡好,坤龙还是按照长年养成的习惯已经醒来,不管晚上多晚睡觉,到时他准会醒来,就像闹钟一样准时。他蹑手蹑足,轻轻地起了床,生怕会惊醒了其他的人。 东方破晓,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清晨的风很凉爽,吹拂着他的脸庞,庭院的椰子树的叶子仿佛似一把蒲扇,在轻风中摇曳,不时地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坤龙早起还有个习惯,就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上一号,昨天他就用心仔细地察看了公厕的位置,建在一口水塘上,虽然也是一隔隔开着,但奇怪的是前后都没有挡着。 他有点不能理解,他只有戴着草帽去上一号,不是为了遮阳光,而是用在挡住前面小弟怕走光。 他十分难为情,草帽也只能勉强遮住前方,顾着了小弟顾不了腚,没办法,只有让腚受点委屈,反正屁股皮厚。不怕害臊。 坤龙总感觉很不爽快,回来后宁感觉有意未尽。是不是作用,他也说不清楚。 吃过稀饭,大队林书记就赶着一辆牛拉车来到了大队部,第一天他要带坤龙这伙人去田里,熟识一下周边的环境。 大家都兴高采烈跳上牛车,一下子把牛的肩脖子都压塌了许多,坤龙见状,忙跳下了车,他决定跟在牛车后面步行。 林书记也没有勉强,只是告诉坤龙,“很有一段路,步行起码要走一个来小时。” 胖子一听,大吃一惊道:“那么远,来回不就要二个多小时,那不要累死人。” 瘦子望着胖子打趣道:“这还不好,这半年下来,保管你的大肚子和我一样,这不更好。” 林书记坐在车辕上,一手扬鞭,一边不停地吆喝着牛快走,牛好似没叫见似的,慢腾腾吃力地走着,只有当牛鞭划过头顶快要落到头顶时,才紧跑几步,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牛车慢悠悠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驶着,车轴轮不时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慢慢悠悠,吱吱呀呀,仿佛似一首催眠曲,弄着大伙都昏昏欲睡,有几个人都摇摇摆摆打起了瞌睡。 只听着林书记大喝一声,“别睡着了,小心摔下车去。” 这一声喝声不要紧,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了,大伙似乎来了点精神,看着一望无边的田野,田野的尽头是一座山峦起伏的山峰。 胖子指着那座山峰问林书记:“那山叫什么名字?” 林书记一脸自豪地介绍道:“你们看,那边就是着名的五指山,再看看这边,便是同样声名远扬的万泉河。这片广袤无垠的农田都是由万泉河水灌溉滋养着的!” 提起红色娘子军,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就有关于五指山与万泉河的描述。 以往大家仅仅是听闻其名,但此次却是亲临实地、亲眼所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与自豪感。 若不是借助这次难得的契机,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自己能够亲身来到这里,领略五指山与万泉河的独特魅力。 林书记来了兴趣,打开了话匣子,他指着这片广袤的田野告诉大家, “这都是崖城公社管辑的范围,即老辈人讲,以前这附近周围都是黎族人居住,后来大陆上来了一批人,占据了部分,再后来,人越聚越多,就和黎族人斗争越来越激烈,最后汉族人把黎族人打败了,被迫迁往到山里去了。” 林书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远处山峦脚下稳约可见的茅草房说,那里住的全是黎族人,在公社周边居住的都是汉族人,他们都是从福建那边走来的,这里大部分都姓陈或林。” 胖子问:“黎族人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林书记笑着说:“你看我,说话都带有八闵口音,穿着也不同,我们穿着土布背搭,下穿肥大短裤,而黎族男人头上裹着黑裹带,上穿黑背褡,下穿筒裙,腰上背着竹篓,胯上挎着砍刀,肩上扛着把锄头,这基本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他们居无定住,走到那看到那好就在那住下,不满意了就离开。” 瘦子接着问“那他们不还是过着原始生活,”林书记道“那倒也未必,现在好多了。也学着和我们汉族人一样过生活了,黎族人比较散漫,苗族人就不同了比较团结,穿着服饰也不相同。”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海南岛上不管什么族,这里男人最珍贵,他们吃好的,喝好的,还什么事都不要干,家里家外的活全是女人干,就连田里的农活也是女人包干,吃饭时女人不上桌,只在厨房或灶台上吃吃就行了。” 大个子插话道:“这也太欺负女人了,你们这里的男人也太享受了。” 林书记这时笑着说道“是的,我们这男人就干两件事,一是犁田,二是睡女人。” 朱七羡慕道“你们这里的男人真好。” 林书记又说“这里重男轻女很严重,女人不值钱,嫁女还得陪嫁妆。所以这里娶老婆很容易。” 虾米腰忙拿眼盯着朱七,吴发,邹有明三位未婚人道:“你们可以在这带一个老婆回去,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嗬。” 林书记又说:“近几年,年年有大陆人来这搞繁育制种,也年年有带走过不少漂亮女孩。现在这里的男青年都有点恨你们大陆人了,怪你们带走了漂亮女孩,抢了他们的好事。” 大个子道:“这很正常,换我们也会一样有这想法。” 林书记接着说道:“你们大陆也有人缺德,把我们姑娘带到海口就丢掉,自己躲着过海回家。现在姑娘也学乖了点,没有以前那么好扇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姑娘向往离开这,去大陆生活。” 宋矮子很遗憾地说道:“可惜我没这机会了。你们几个没娶老婆的可以试试。” 林书记这时又饶有兴趣地给我们讲起故事来:“黎族的女孩子最好找,当她们到了婚配的年纪,父母亲就会给她另搭一处茅草房,单住。她可以明目大胆地招引男青年来,来的越多越证明这姑娘越有本事,夜里往往会一下子来好几个男孩,” 有人插话了:“哪不会发生打斗?” 林书记接着说:“不会,他们有个规定,先来先得,先来的人只要在门前放双鞋子,后来的人看到就知道里面已经有人了,就都会自觉离去。等女孩大了肚子,她就可以从中挑选她中意的人结婚了。” 胖子道:“这么乱搞,孩子是谁的也不知道,有可能男人当了别人的爹也不清楚?”林书记道:“没关系,这是他们的传统风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下他们第一次听到这奇闻,算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了。 这时林书记指了指不远处有几个女人在田里挖东西,他问大家:“你们知道她们在挖什么吗?”大家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们在找田鼠,正挖田鼠呢!” 宋矮子忙问:“挖那东西干嘛,莫非当吃的?” 林书记说:“是啊,那可是好吃的宝贝,当地人把它当珍贵菜肴。”林书记满脸的笑意,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 接着说道:“他们一旦抓到了田鼠,就会将其装进一个瓷罐之中,然后撒上盐进行腌制。每当有尊贵的客人来访时,便会从罐子中取出一只田鼠,煮熟后端上来享用,味道极其鲜美!” 林书记讲得兴致勃勃,脸上满是自豪和满足,但这些年轻小伙子们听到这里,却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今天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听下去,那么请期待下一次的分享吧。 第71章 紧锣密鼓 林书记带大家认识了田块的具体位置,行走的路线,以及灌溉的渠道等,认识看完田地回来后,制种工作就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起来。 全县的制种工作安排由指挥部统一时间,统一部署,当地大队积极配合,这也充分体现了组织的严密性和协调性。 而作为副总指挥的徐智明更是高度重视这次任务,特意召集了各乡镇带队领导和名乡镇农技员会议。这个会议不仅强调了今年南繁制种的重要性,更详细地探讨了具体的目标。 例如,某个乡镇被明确要求制种一定数量的亩数,而这些面积将具体落实到哪个大队、哪个村庄。同时,当地大队的村民们也会根据具体情况与特定的生产队进行紧密配合。 此外,还需要确定需要浸泡多少种子以确保良好的发芽率,并制定合理的收成计划,预测可能获得的产量。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有许多需要特别关注的问题,如土壤质量、气候条件以及病虫害防治等方面,都必须一一考虑周全。这样全面而细致的规划,无疑为成功实施南繁制种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会议结束后,各乡镇立马回去抓落实。会后,徐副指挥特意来到了二楼,与直属队员们亲切地交谈着。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这群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队员们,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鼓励。 徐副指挥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们直属队只有十来个人,但却牵涉到了四个不同的单位。这次局里下达给我们的任务是按照每人五亩来计算,也就是说我们直属队总共要负责耕种五十亩的面积。根据以往的经验和预测,每亩预计产量应该能达到两百斤左右。这就是对你们的最低要求,希望大家能够全力以赴,圆满完成任务!” 大家纷纷望向徐副指挥,眼神中既有迷茫又有坚定。有的人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任务的艰巨性;而有的人则默默地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自己肩负的责任。 然而,坤龙心中却非常清楚,这个目标要求其实并不是很高,他对此充满了信心。 但是,当坤龙想到其他几个单位的人员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单位,彼此之间缺乏了解,更谈不上熟悉各自的技术水平和工作能力。 而且,由于不是同一个单位,相互之间的配合可能会存在一定的困难。面对这样的情况,坤龙感到有些忧虑和不安。。 只听徐副指挥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们都是各自单位派遣过来的精英人才。胡远福同志是园艺场里出类拔萃、精明强干的生产队长;付国锋同志是农科所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团支部书记;宋海山同志同样也是甘蔗原种场里才华横溢、能力超群的生产队副队长;而杨坤龙同志则是良种场里有着深厚专业知识和高超技术水平的种子员。你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所属的单位,身肩着单位赋予你们的重要使命与期望,我坚信你们必然能够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圆满出色地完成此次南繁制种任务。那么,你们是否拥有足够的信心呢?” 面对徐副指挥满怀期待的目光以及激昂慷慨的话语,所有人都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纷纷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整齐划一地高声回应道:“有!” 毕竟他们都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气势磅礴,仿佛要将屋顶冲破,直上云霄。那雄浑壮阔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令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徐副指挥很高兴,脸上洋溢着笑容,接着又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就要住在一起,一起吃饭,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啦!遇到事情要相互商量,共同解决问题哦。” 他深情地望着大家,眼中充满了关怀和期待,“我们指挥部就在你们楼下,如果有任何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为了让接下来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展,我想提议由胡远福同志担任直属队的队长一职。 毕竟无论做什么事情,总归得有个领头人嘛。至于技术方面的事务,则交由坤龙负责。他在这方面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呢!当然,我也会亲自参与并给予指导。大家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呢?”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就这样,几个不同单位的人员汇聚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紧密团结的整体。他们将充分发挥各自的才能和优势,共同为实现目标而努力奋斗。 直属队租种的田地隶属于四生产队,而这个生产队正是林书记所负责的。实际上,这样的安排并非巧合,而是指挥部领导们精心策划的结果。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给予直属队更多的关照和支持。 然而,尽管有了良好的开端,但最终的成果还是要依靠自身的努力。毕竟,即使是最有利的条件,如果自身缺乏能力和积极性,也难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 正如那句古话所说:“扶不起的阿斗”,如果自身不争气,再多的帮助也是徒劳。不过,在这里,大家都怀揣着共同的目标和期望,没有人愿意看到失败的结局。 因此,每个人都积极行动起来,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成功。说干就干!坤龙毫不犹豫地与胡胖子队长一同前往后勤部领取所需的种子。他们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投入到实际工作中,以确保种植计划的顺利实施。 对于胡有福队长,大家开始叫胡胖子,自任命为队长后,大家改口为胖子队长了。不但胖子两字没拿掉,反倒把胡字给去掉了。 这叫胡有福有点不爽,还不如以前叫胡胖子呢?有姓,有名,有外号,现在倒好,就留下个不实的长,虚名的胖子,连姓都没了。 他又不好明说,好在他这人心宽体胖,不太过分计较,也就听之任之。自然接受了。坤龙和胖子队长领来了种子后,坤龙就负责种子浸种了。 海南的天气很好,气温都在20多度,最适合作物生长。在这里按理是不存在烂种的。不像坤龙在家乡,尤其是春季,气温偏低,又反复无常,稍不留神,就会出现烂种现象。 虽然这里不存在这样的气温,但坤龙也不敢马虎从事,不然大意失晋州,那就太不应该了。他还是小心慎逊,一丝不拘,有条不紊地认真对待,按照科学的步骤一步地落在实处。 直到种子破胸发芽,他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他告诉胖子队长,计划在那天可以播种,需要他去找林书记商量,准备好播种田块。早做准备,只能田等种子,不能种子等田。胖子队长听完,立即行动去落实了。 前期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犁田耕田耙田有当地生产队帮忙,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事。凡是需要劳力干的活,当地村民都必须去完成。这是双方的协议和各自分担的任务。合同上写得一清二楚。 坤龙这伙人暂时也还算清闲。只是坤龙一人事稍多点,他要随时监测着秧苗的生长,发育情况,做好记录。 事虽然不是那么繁重,但责任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他每天必须去田间一趟,察看秧苗长势,掌握第一手资料。 来回路上就得2个多小时,有时候中饭都赶不到吃。厨房小乐师傅就只能留下他的那份,等他回来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吃饭去了。 至于其他工作人员,则暂时没什么事做,处于一种比较清闲的状态。他们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可以选择睡觉、聊天或者玩扑克牌等等,但前提是必须遵守规定,未经请假批准不得擅自离开。即便确实有事要外出,也至少要有两个人同行。 然而,过于忙碌的工作可能让人感到烦躁,但过于清闲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当人们无所事事的时候,往往更容易惹出事端来。俗话说:“无事生非”,这不,一群闲着无聊的年轻人们聚集在一起后,还真的引发了一些麻烦,引发了一起风波。 第72章 闲事生非 坤龙仿佛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刻都不曾停歇。今日清晨,他如同往常一般,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自己的早课。那套练功的动作,他已演练多年,早已烂熟于心,此刻更是一气呵成,整整练了一个钟头。 练功结束后,他来到阳台的一角,这里是他平日里练习意拳的地方。只见他身形灵动,招式刚柔相济,一套意拳打得虎虎生风,仿佛将天地间的灵气都汇聚于一身。打完拳,他微微出汗,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随后,坤龙回到屋内,开始洗漱。洗漱的过程十分细致,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洗漱完毕后,他径直走向厨房,心中默默祈祷着早餐已经做好。 他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炉灶上的锅碗瓢盆,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在想,如果早餐已经好了,那该多好啊,他可以趁早吃点东西,然后赶紧去田间劳作。 这样一来,就能避免回来时又赶不上中午饭的尴尬情况。毕竟,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与其他人相比,坤龙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他们可以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享受着慵懒的时光,直到煮饭的人喊道“吃早饭了”,才慢悠悠地起床。而坤龙呢,每天天一亮就得起床,开始新一天的生活和工作。 更有甚者,还有几个人晚上根本就不睡觉,早上又起不来床。他们似乎对时间有着不同的理解和态度,总是在挥霍着宝贵的光阴。 坤龙对此深感无奈,但他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坤龙不喜欢他们这种作息规律,曾告诫他们多次:“要和自然界共鸣,该睡的时候,一定要睡,不要反着来,要不然,终究你们要吃亏的。” 这些年轻人不以为然,完全没把坤龙的话当作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坤龙是诚心诚意,为他们好,而有些人嘴上没说坤龙啰嗦,心里却在嫌他爱多管闲事。 坤龙从有些人的脸色上看出了他对他的不满,也就不再多言,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劝就算了,迟早会有他们后悔的那一天。 坤龙来到厨房, 小乐也还刚刚生好火,正在把洗好的米下锅,见坤龙进来,忙说:“还有半个小时,你去再休息会儿,等下我叫你”。 坤龙只得缓缓地走回楼上。他那身躯倚靠在阳台那冰冷而又坚固的栏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无垠的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片湛蓝之中。 不知为何,每当那些空闲的时刻悄然降临,他便不由自主地陷入这样一种状态,静静地倚靠着阳台栏杆,那目光如同穿越时空的绳索,直直地望向遥远的远方。 他像是一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船长,在努力地辨别着方向,脑海中不断地勾勒着家乡所在的那个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位置。 每一次的思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那早已空空荡荡的心窝,思乡之情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来。 他深知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无力,但那种对家乡的眷恋却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灵,难以挣脱。 尽管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样的情感泛滥是不好的,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一个适度的界限,过度了就会走向相反的方向。 然而,内心的那份思念却总是那么顽强,难以被理智轻易压制。 为了能够有效地转移这种状况,他夜晚总是默默地拿起一本书,在那淡淡的灯光下细细品味文字的魅力。 或者提起笔来,将自己内心的感受和思绪倾泻在日记本上,以此来缓解那份思乡之苦。 而到了白天,他则全身心地投入到杂交制种的事务当中,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田间地头。 他与其他悠闲度日的人截然不同,因为他肩负着技术方面的重要责任,每天的观察和记载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懈怠。 正当他还在想入非非时,小乐的声音传了过来:“坤龙,好了,你有事,可以先吃了。” 坤龙回应着赶紧下了楼,端着碗稀饭就要喝,小乐忙说:“小心,还很烫。” 坤龙只得打来盆冷水,把碗放在冷水里坐着,好让它冷的快点。片刻功夫,稀饭冷了一些,坤龙就着萝卜丝吃了起来,不多时就吃完了,头上也冒出热汗,身上后背也汗珠直冒。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小乐道:“我早点去田里,就可以早点回来,省的老麻烦你给我另外留饭。” 小乐客气地道:“这没什么,应该的,你那么辛苦,也都是为我们大家。” 坤龙满脸感激之色,他温和地拍了拍小乐的肩膀,那动作中蕴含着深深的情谊,仿佛要把自己心中的谢意通过这一拍传递给对方。 他缓缓开口说道:“谢谢你!”说完,他便毅然转身,那挺拔的身躯渐渐融入到茫茫晨雾之中,仿佛与这片雾气融为了一体,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背影。 楼上的同伴们此时也呈现出不同的状态,有那么三两个已经机灵地起了床,他们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双眼,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还有四五个依旧蒙着头,蜷缩在被窝里,仿佛那温暖的被窝就是他们的世界,不愿轻易离开。 他们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享清福了,这种生活简直如同神仙般惬意,无需为衣食担忧,每天都有人将美味的饭菜煮好,只需张开口就能享用。 然而,他们内心深处却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快活。相反,越是享受着这份清闲,越是深刻地感觉到内心的无聊。 那种无聊的感觉如同一团阴霾,笼罩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无聊感愈发强烈,而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也越发浓厚炽热起来。 他们这些人啊,全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扎根于那片广袤的土地,从未远离过家乡。 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起初的时候,一路上的行程、沿途的风景,都让他们感到无比兴奋和好奇,每一处新奇的景象都能勾起他们心底的欢喜。 但当终于安定下来之后,那份新鲜感就像被岁月慢慢消磨掉的颜料,越来越淡,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而与此同时,那股思乡之情却如雨后春笋般,自然而然地从心底滋生出来,紧紧缠绕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时常陷入对家乡和亲人们的深深怀念之中。 如果有事干,还可以会冲谈些,这段时间正好是最清闲的时节。他们闲的无聊。又搁置在这座小楼上,自由空间对于这些血气方刚的后生来说,简直像坐班房样难过。 早饭后,他们相继都上了楼,朱七道“今天我们怎么玩?坐着难受,躺着更难受。我他妈的都有点要疯了。” 吴发呼和道:“是没意思,外面又不能去,现在又没有事干,要不,玩扑克牌吧?” 宋矮子道:“我这有扑克,现成的,那几个人来?” 虾米腰小付道:“就一副牌,有爷玩的没娘玩的。还有四个人咋办?” 胖子队长道:“小乐要上街买菜,叫他带副扑克牌回来。” 大个子道:“问题是,扑克牌还没有回来,剩下的人怎么办?” 胖队长道:“在旁边看呗。” 朱七道:“要不轮流来,谁输谁下,”最后决定,只有这样,轮流着玩。 先是朱七,吴发,朱矮子,大个子四人先来,他们玩的是k十五,朱七先输,下去换上胖队长。 可只是一盘,胖队长就输了,屁股都还没坐稳,一手牌就下。胖队长嫌没过瘾,不肯下来,虾米腰要上,胖队长不给,坚持还要玩一盘。 大家都不同意,说是开始有议,谁输谁就得下。 胖队长说,:“规计是人定的,可以改。”虾米腰本来就看不惯胖队长,这下更瞧不起他来,很是气愤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我们不跟你这样的人玩”。 胖队长听了虾米腰的话也很生气,他却的虾米腰是跟自己故意过不去,自从他任这个队长后,就觉得虾米腰对他总有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他看他不顺眼,他还看他不顺眼呢!你不就是在单位上当了个团支书吗,老子早过了这个年岁,不属于你这范围。 这下好了,双方相互都不顺眼,无明火气就上来了,怪就怪他们闲的无事,昨夜都心事重重患着思乡病。 不是有首山歌唱的好:“说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连神仙也挡不住人想人,长不过哪个五月,短不过哪冬,说是难活呀就是人想人。” 身在异乡,思念亲人,心情都不是怎么好,这下一遇到不痛快的事,一股无名火气腾地从心底迸起,竟然粗口脏话了起来。 虾米腰薄薄的嘴唇一碰就出来一句:“你个死胖子,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就你说了算。” 胖子也火了起来,随手把手中的扑克牌往桌子上一拍。骂道:我何理今天踩多了你的尾巴,动不动就咬人。” 还别说,胖队长骂人的水平还真不差,不带一个脏字,却比带有脏话更刺人。 虾米腰听闻对方辱骂自己是狗,心中的怒火瞬间如同熊熊烈焰般猛烈燃烧起来,那股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都吞噬殆尽。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懑,身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胖队长那粗壮的脚膝盖狠狠踢去。 这一脚,饱含着他所有的怨气与不甘,仿佛要将对方狠狠地踹倒在地。 而那胖队长,哪里会想到虾米腰竟然会突然发起攻击,毫无防备之下,即便他自认为身材魁梧、体格强壮,但在灵活性方面,却远远比不上虾米腰身手敏捷之人。 只见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脚膝盖上,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针刺入骨髓一般。 胖队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有些懵圈,原本就火爆的脾气此刻更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怒吼道:“好啊,你竟敢踢我!” 说罢,他也顾不得其他,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般,猛地冲上前去,张开双手就去抓虾米腰。 那架势,仿佛要将虾米腰牢牢地掌控在手中,然后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到了极点,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对峙宛如即将爆发的暴风雨,一场恶战眼看已不可避免,随时都有可能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展开…… 第73章 别想闲着 虾米腰这一脚踢出去之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懊悔之意,仿佛有个小声音在耳边不停地提醒他:“这下可惹祸了!” 然而,这后悔来得太迟,那胖队原本就脾气火爆,此刻更是凶神恶煞般地向他扑了过来,那架势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虾米腰见状,哪还敢迟疑,忙不迭地侧身一闪,紧接着纵身一跃,高高地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试图以此来平息胖队的怒火。 可那胖队如今吃了这样的大亏,又怎会轻易罢休?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再次如猛虎般冲向虾米腰,那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 不得不说,虾米腰的身手着实灵活,就像一条泥鳅一般,脑袋轻轻一转,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他深知自己若是与这胖队硬拼,必定讨不到好果子吃,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被这胖子给抓住了,以他那单薄的身板,肯定要吃不少苦头,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赶紧逃离此地才是上策。 而那胖队虽然身形臃肿,但也奋力地在后面追赶着,只是他毕竟体重较大,想要追上灵活的虾米腰,实在是有些困难。 于是,两人就在那狭窄的阳台上跑了起来,就如同两只受惊的小鹿,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这一来二去,气得那胖子面红耳赤,口中不断地吐出白沫,最终体力不支,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虾米腰则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躲到了一个角落,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而身边的那些人啊,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伸手拉劝一下。 他们一个个咧着嘴,满脸的嬉笑之色,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正在你追我跑的两人,那模样就如同在观看一场精彩绝伦的甩猴把戏般,脸上满是快活的神情。 并且呢,时不时还会有那么几个人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虾米快跑哇,胖子赶紧去追呀,加油!加油!”那声音尖锐且洪亮,在空气中回荡着。 就在这一刻,整个楼上瞬间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赛场,喧哗之声此起彼伏,宛如无数只嘈杂的鸟儿在鸣叫。 这巨大的动静,简直就是惊天动地,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呢?很快,楼下指挥部的领导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给惊动了。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色,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徐智明副指挥原本正在伏案工作,忽然听到从楼上隐隐传来的喧嚣声。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躁动,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心中不禁微微一紧,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向楼梯奔去,片刻间便已来到楼梯口,然后毫不犹豫地顺着楼梯往上奔去。 当他终于登上楼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惊讶。只见一大帮人都懒散地倚靠在阳台的墙上,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楼阳台的场景中——那个胖胖的身影正在疯狂地追逐着那个有着虾米般细腰的人。 那滑稽而又紧张的画面,一时间让整个氛围变得格外奇特。 一察觉到领导的到来,原本喧闹的众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寂静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紧接着,就有几个人慌忙地说道:“领导来了,领导来了。”他们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不安,仿佛担心自己刚刚的行为会惹恼这位领导。 而此时,正在追逐的胖子和被追的虾米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徐副指挥的出现。胖子那圆滚滚的身体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之前的愤怒和狰狞转变为惊愕。 虾米腰则是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得体一些。 胖子反应过来后,连忙迈开大步向徐副指挥迎了上去。他那肥胖的身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但他却毫不顾忌。 就在靠近徐副指挥的那一刻,他脸上刚才还阴沉沉的表情,仿佛被阳光突然照亮一般,一下子阴转晴,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笑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想着该如何向领导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笑着说:“我们在做体育运动。” 徐副指挥一脸疑惑地看着胡,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继续问道:“哦?做体育运动啊?那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胡面带微笑,轻松地说道:“嘿嘿,副指挥您别担心呀,就是小付同志他年轻气盛,非说自己比我跑得快,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轻易认输呢,这不就跟他比试起来啦。” 此时,虾米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一边用手拍着胸脯,一边接过胡的话茬道:“是啊是啊,副指挥您可不知道,胡队那可是真行啊,跑步的时候就跟一阵风似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刚开始我还有些小瞧他呢,结果差点我就输得一塌糊涂啦。” 说着,虾米腰还夸张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回忆刚才比赛时的惊险场景。 一旁的徐副指挥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两人平时看起来都挺稳重的,怎么今天为了这点小事就闹得这么欢腾呢?不过既然他们说是在做体育运动,那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吧。 ” 他真不明白这群车轻人都在搞什么鬼明堂,但又从他们神色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事,既然大家都这么坦然,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 他也生怕这伙年轻人冒失,常常容易冲动,会做出格的事,既然大家说没事,徐副指挥一颗悬着心也就松了下来。 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担心,他也知道,就这样让他们禁锢在这窄小的小楼上,迟早会出事的。 他稍为沉思了一下对胡道:“你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其实你们有很多的事干,你们没看见,其他的制种队,他们这时都在广积农家肥,各个都忙的不亦乐乎。我看你们也应该学学他们,多积点农家肥,作物光靠化肥是不行的。” 胡连忙点头:“是的,庄稼长的好,全靠肥料饱。我明天就去布置。”徐副指挥最后说:“你们就是玩也不要太过分了,注意点影象。”说完就离开了。 胖队长这才长呼了一口气,他见徐副指挥下了楼,这下扭头拉着脸没好气地冲着虾米腰道:“你给我记着,你踢了我一脚的仇恨我还没报。” 虾米腰忙借此机会连忙赔礼道歉道:“对不起,我太冲动,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吧?” 见胡没说话,但脸色明显平和了下来,他接着说:“要不,你也踢我一脚,”胖队道“真的,那你站稳了,”边说边佯装要踢,吓的虾米腰又连忙闪跳到一旁,他才没那么傻,让他踢回一脚,门都设有。 这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随即而来的是大家一片埋怨声,:“这下好了,玩的不自在,这下有活干了,就怪你们俩,害的我们吃苦头了。” 胖队和虾米都确知理亏,没有和大伙争辩,但胖队此刻内心思绪翻涌,他反复琢磨着徐副指挥那番话,越想越觉得在理,让大家去积肥,一来可以疏散大家不安的情绪,二来可为繁育制种大丰收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也是地道的农家人出身,而且还是位生产队长,这浅显的道理他还是完全明白的。他心中盘算着,等坤龙回来,俩人一同去找大队林书记商量,把积肥的事落实妥当。 就在这时,楼梯的木板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转眼楼梯口就出现了两个人…… 第74章 意见统一 坤龙静静地站在田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秧苗之上。他手中紧握着记录册,仔细地记载着每一株秧苗的生长速度,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专注与认真,仿佛整个世界此刻都只剩下了这些秧苗和他手中的笔。 在记录完秧苗的生长情况后,坤龙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了返回的路途。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复杂,既有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又有对那些忙碌身影的感慨。当他看到自己的老乡们都在田间忙碌着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有的老乡正熟练地赶着牛车,那牛儿迈着稳健的步伐,车辙在田间留下深深的印记;有的则背着粪筐,小心翼翼地将农家肥堆积起来,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 他们的动作虽然看似简单,但却充满了力量,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让坤龙感受到了劳动的魅力。 看着老乡们如此辛勤地劳作,坤龙心中很是羡慕那些组织者。他们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将手下的群众凝聚在一起,充分发挥出每个人的积极作用。 他们善于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让大家齐心协力地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这种组织能力无疑为今年的繁育制种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坤龙深感敬佩。 相比之下,坤龙的直属队在这方面显然还有所欠缺。他们往往只注重自身的事务,而忽略了团队的协作和资源的整合。 在前期的准备工作中,他们没有像老乡们那样充分考虑到各种因素,只是一味地待在家中,无所事事。 这种消极的态度让坤龙感到焦虑,他深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直属队在后期的工作中将无法与兄弟单位相媲美。 想到这里,坤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向老乡们学习,提高直属队的组织能力和协作精神。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直属队的领队,但他有责任和义务,起码他可以起表率作用。 他可以带头,积极参与到这项积肥工作中去,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为今年的繁育制种工作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他不能辜负组织上对他们的信任和重托,必须让直属队成为一支真正优秀的队伍。 想到此,他必须回去找领导汇报,也要把直属队这批人调动起来,发挥每个人的能动性。想到这些,他脚步加快,急切地返回宿地。 就在他缓缓来到大队部门前之际,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正巧与那位大队林书记迎面相逢。坤龙心中一喜,连忙满脸堆笑地向他打起了招呼:“林书记,您好呀,您这是要去大队部吗?” 林书记定睛一看,原来是坤龙,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暖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和蔼的笑容道:“是啊,你刚从田间劳作归来吧?” 坤龙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亲切之感。二人便一同踏入了那宽敞的院子,步伐稳健地来到了楼下。 此时,指挥部里的众人瞧见是林书记来了,纷纷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尊敬的神情。 林书记则十分客气地向大家一一问好,毕竟大家彼此之间已经相当熟悉了,林书记虽说不会每天都莅临大队部,但每隔个三五天,他总会抽空来这里走上一走。 正因如此,大家相处起来都格外随和自然,丝毫没有初次见面时那般繁文缛节的客套。 坤龙紧随在林书记身后,一步一步地上了楼。而胖队呢,当他一眼看到是林书记时,简直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他刚才心里还正想着,等 坤龙回来,一同去找林书记商量积农家肥的事呢! 不想,林书记竟然自己亲自上门来了,真是天如人愿。 他忙迎上去,亲切地拉着林书记的手道:“林书记,我们正想找你呢!” “你们找我有事?”林书记好奇地问。 胖队忙拉把凳子让林书记坐下,继续说道:“我们想积点农家肥,施在田里,不知道你们四生产队有没有这资源。” 林书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有啊,我们有好几个牛棚,里面都有牛粪,只要你们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们去弄”。 坤龙和胖队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坤龙插话道:“林书记,我们就是缺少工具,你能……” 林书记爽快地把手一挥,:“这个你们不用愁,我借给你们牛车,你们需要什么工具我就借给你们什么工具。” 胖队也一个劲地道谢:“太谢谢林书记啦。”林书记也客气地回道:“不用谢,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你们只管提,我都会尽全力去满足你们。 说实在话呀,那海南人的模样可真是别具一格呢,一个个就如同小精灵般灵动可爱,那眼神中仿佛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乍一看便让人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很有自己主见的人呐。 然而啊,当真正与他们打起交道来的时候,那种豪爽之气便扑面而来,仿佛一阵炽热的海风,让人瞬间感受到他们的真诚与热情。 就拿林书记来说吧,他堪称是这其中的典型代表哩。他呀,那可是既精明又朴实得很呢,说起话来就像山间清泉一般清脆悦耳,绝无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之感,那语速之快,节奏之准,简直让人惊叹不已。 而且啊,在他的身上,真的丝毫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位大队书记呢,完全就像是那田间地头普普通通的一个当地农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质朴而纯真的气息。 瞧他那瘦小的身材,就好似那历经风雨却依然坚韧不拔的小树苗,虽看似柔弱,实则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那慈善的脸容,就像是冬日里温暖的阳光,能轻易地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 再看他那简单的衣着,短背褡、肥大短裤,搭配着那双时常赤着的双脚,偶尔穿上一双拖鞋,更是显得随意而自然,毫无半点刻意雕琢的痕迹。 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展现在众人面前,给人一种可亲可敬的感觉,仿佛他就是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最纯粹的象征,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敬意与喜爱之情。 送走了林书记后,胖子就把大伙召集起来,谈了自己的想法,大伙没有反映,既没有呼和,也没有反对。 坤龙见状,忙站出来说话了:“胖队长这想法和作法是对的,我很支持,其他乡镇都早已行动起来了,我这一路都亲眼所见。虽然这加大了我们的工作量,脏点累点,但大家想想,我们千里逗逗来到这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也不是来享受的,我们是肩负着重任而来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再说也是为了我们个人,今后产量越高,我们的奖励也越高。从名誉上我们要努力去作,从个人利益我们也应该努力去做。这样才对的起组织对我们信任,才对的起你们的家人。” 坤龙的一番话,朴实而又动人,朱七,吴发连忙表示赞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同意。说干就干,大家决定吃过午饭,下午就行动。 这时有人提议,下午干重活,中午伙食加个好菜。胖队忙说:“我去叫小乐买只海鱼,来这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尝过海鱼是什么味道,今天大家就享享口福,怎么样”大伙一片雀跃。 谁能料想,就是因这海鱼,惹出了一次不小的风波。 第75章 谁是真凶 那厨房之中,那鱼香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如同灵动的丝线一般,悠悠地飘散在了空气中。 这股味道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精灵,轻盈地钻进了小楼里每一个人的鼻子里,瞬间勾起了众人内心深处对美食的渴望,让他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垂涎欲滴起来。 大家平日里早就对那神秘的海鲜充满了好奇,心中一直期盼着能够亲口品尝一下那别样的滋味。 然而,由于这段时间工作相对较为轻松,每天都能享受到丰盛的食物,若是再贪吃海鲜,那就等于是一种浪费,这种浪费反而会增加大家心头的负担。 所以,尽管心中对海鲜向往不已,却也只能暂且忍耐。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大家都有活干了,忙碌之余也算是有了些许闲暇时光,正是改善一下伙食的好机会。 大家一致决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吃下那梦寐以求已久的海鲜,以此来证明自己此次来到海南的旅程并非毫无意义,也算是不枉此行啦。 平日里那规定好的每日饭量呀,到了今日居然也大大地超了标呢。大伙儿一个个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虽说县里给送来了不少的生活物资,可这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耗完的呀,这都已经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啦。 所以啊,在日常生活中,咱们还是得时时刻刻把节约放在首位呢。即便如此,和在家时的生活水平相比,那可还是高出了一大截呢。 至少在这里,每一顿饭都能让肚子得到满足,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人们呐,只要能够填饱肚子,那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啦。 或许是因为常年都缺少油水的味道,所以每个人的饭量都变得特别大,根本就不会去在意什么下饭菜之类的东西。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吃着白大米饭,都觉得格外的香甜呢。 而今天呢,竟然难得地有海鱼可以吃啦。这可把大家伙儿高兴坏了,仿佛那鲜美的鱼肉都要顺着舌根一直滑进肚子里去似的。 吃完饭后,大家还在那儿不停地议论着这海鱼的鲜美呢,那脸上满是满足和愉悦的神情,仿佛这美味的海鱼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享受。 就在这时,那胖队宛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脑袋蓦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脑海中乱爬,那种昏沉感瞬间蔓延开来。 而他的肚子,就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里面那股奇怪的东西正疯狂地往上冲撞,犹如汹涌的波涛在胃里翻江倒海,那难受的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他强忍着,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心中暗暗怀疑莫非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太过贪凉所致,毕竟这里是海洋性气候,夜晚的气温与白天有着巨大的差异,这突如其来的不适让他心生警惕。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觉得回到房间里平躺着休息一会儿,或许情况就能好转一些。 然而,就在他刚有这个想法的同时,厨房中的小乐也猛然感觉到肚子里一阵异样的反味,那股味道就像发酵的酸液一般,刺激着他的肠胃。 他连忙捂住肚子,狼狈地躲到墙的一角,开始不停地呕吐起来,那呕吐的声音沉闷而又有力,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似的。 他的呕吐声如同惊雷般惊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关切地围拢过来,纷纷想要探个究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谁能想到,这种诡异的现象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原本还好好的众人,一个个都开始出现轻重不同的这种感觉,仿佛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侵袭了。 他们个个都像是得了一场严重的感冒,头重脚轻的,肚子里难受得要命,那种直想呕吐的欲望几乎要将他们吞噬掉。 有的人脸色苍白,紧紧地按住胃部;有的人则微微弯着腰,不断地深呼吸试图缓解那股不适;还有的人甚至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特别是那宋矮子与邹有明二人,他们的反应简直堪称强烈至极。 只见他们原本就蜡黄的脸色此刻愈发苍白,仿佛一张薄纸般随时可能被戳破,那额头上更是冷汗如泉涌,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上的脸颊缓缓地流淌而下,仿佛那脸颊都变成了一条湿漉漉的小溪。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大伙一下子都慌了神,众人个个手足无措,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那坤龙呢,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妙,心中暗忖怕是食物中毒了。他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地蹲下身子,径直来到墙角落处,然后伸出自己那两根略显粗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往嘴里探去,用力地压住舌根。 只听“哇”的一声巨响,之前吃进去的饭菜以及那条鲜美的鱼肉,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胃里给硬生生地抠了出来。那呕吐的声音极其响亮,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给震塌了一般。 他一直不停地呕吐着,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也仿佛脱了一层皮似的,才渐渐地感觉好受了一些,那紧绷的心弦也终于稍稍放松了那么一点点。 朱七,吴发看见坤龙这样做,他们也跟着学着坤龙的样子,也把肚里的东西全呕吐了出来。 其它的那些人如同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纷纷效仿着坤龙的举动,紧接着,那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便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楼层。 那声音之响亮,甚至惊动了正位于楼下忙碌办公的领导们。这些领导们平日里或许习惯了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事务,可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惊得措手不及,他们像是一群受惊的鸟儿,一个个急匆匆地顺着楼梯往楼上跑来。 当他们终于跑到楼上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极为狼狈的景象——楼上仿佛变成了一个混乱不堪的战场,呕吐物就像一片片黑色的污渍,毫无章法地遍布在各个角落,那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中,徐副指挥更是一下子慌了神,他那原本沉稳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快,快送公社医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安。 于是,在场的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将那两个症状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人给抬了下去,然后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医院飞奔而去。 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一场紧张的接力赛,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匆忙而慌乱,生怕耽误了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要是真出了人命,那可真是天大的事情,指挥部的领导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救人,这是他们的责任所在;同时,报案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骤,毕竟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什么小事,完全有可能是有人在食物里下了毒,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立即,那威严的派出所如同神兵天降,匆匆而来的两个人,一个身着侦探般严谨的服饰,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隐秘;另一个则有条不紊地展开着排查工作,手中的工具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揭开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他们不辞辛劳,四处奔波,询问着每一个可能与事件相关的人,翻看着一本本看似枯燥却暗藏线索的资料,花费了不少功夫,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依然没有丝毫懈怠。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等待后,医院化验室传来了决定性的结果,正如那冰冷的报告单上所显示的一样,此次食物中毒的罪魁祸首竟是海鱼中的毒素。 众人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那颗原本因恐惧和不安而狂跳不已的心,这才慢慢地干静了下来。 后来,那位沉稳的林书记缓缓走到大家面前,神情严肃而又关切地告诉大家,海鱼确实鲜美无比,那独特的味道常常让人流连忘返,但同时也不能忽视其中的潜在危险,因为竟然有十来种海鱼是带有毒性的。 当地的居民们凭借着长期积累的经验,在烹调这些看似美味实则危险的食物时,都会小心翼翼地经过特殊的方式处理,以确保其安全性,从而能够正常享用。 而可怜的小乐啊,他全然不知这其中的奥秘,满心欢喜地买回了那条鱼,却压根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的海鱼,更别提了解这鱼是否有毒以及该如何去毒了。 他只是按照家中平常煮鱼的方法,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将其放入锅中炖煮。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差点就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若不是最终查明了真相,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恐怕就是他了。幸运的是,大家都命不该绝,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终得化解,而小乐也深刻地记住了这个惨痛的教训,以后再面对海鱼这种神秘而又危险的食材时,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 大家非常后悔,白白浪费了一餐白米饭,还有那花了钱差点要了大伙命的海鱼。这一阵的口福恐怕一辈子大家都不会忘记。生命虽然没事,却也抵的大病一场,更是心有余悸,心灵上的创伤,还是一时半会愈合不了。 原本打算下午就开干,去积农家肥,这下也不得暂时取消。大家或躺或坐都在休息,就是谁也不再愿意提起此事,可谁的心中都去不掉这道阴影,他们都安静了许多,没有了打闹,没有了喧华,都只在静静中恢复着自已的元气。 一下午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掉,没有积到肥,反而把人折腾的半死。直到第二天,大家都还心有余悸。 虽然第二天积肥工作继续进行。谁知牛事一去,马事又来。又是一件突发事件找上门来。 第76章 利益驱动 又是一个格外明媚灿烂的艳阳天呀,那炽热的红日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高高地悬挂在天际之上,光芒万丈,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点燃似的。 阳光倾洒而下,温暖而又柔和,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轻悠悠的微风缓缓吹拂着,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人们的脸庞,带来丝丝惬意与舒爽。 那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大自然演奏出的一首欢快的乐章,让人心情愉悦。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与鸟儿的歌声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般的美景。 置身于此,真的不得不由衷地赞叹那被誉为宝岛的海南,这片拥有着无尽魅力和美丽的好地方啊!它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祖国的南海之滨,散发着独特的光芒,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今天上午,坤龙随着大伙来到四生产队,林书记已经把牛车,粪筐,铁筢等使用工具都准备好了。并告知了牛棚的位置后,这才离去。 大伙来到牛棚后,立即争先恐后地干了起来,筢的筢,装的装,正干的起劲, 这时又来了一伙人,赶着牛车,挑着粪筐,拿看粪叉,人数有十多个,也都是精一色年轻小伙,浩浩荡荡,气势宏大,看这架式也是来积农家肥的。 其中有位高个子年青来到了坤龙这伙人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冲着他们就是一声喝,“都给我住手,谁叫你们来掏我们的牛粪。” 然后手一挥,身后这伙后生仗的人多就冲了过来,插入到坤龙这伙人中间,看这架势还真的凶狠,大有你们不听话就要收拾你的气势。 胖队连忙迎上那位高个青年,态度和蔼地问道:“同志,你们是那里的。我们是通过大队林书记批准的。再说我们租种的就是四生产队的田地。掏他们队上的牛粪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那位高个青年不屑一顾瞧了瞧胖队道:“我们是xx地方的,租种的也是四生产队的田地,我们早就说好了的,这个牛棚粪归我们,你们不能动。” 坤龙也忙上前道:”我们是邻县,也算是老乡,又同租一个生产队的田地,也都有享用的权力,要不这样,我们双方平分怎么样?” 高个青年瞪了坤龙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谁跟你平分,这些都是我们的。”随后转向身后的小伙子们大声说道“你们说对对?” 那些小伙子连忙高声回道:“对,对,对。”朱七,吴发见这架势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气道:“你们怎么不讲点道理,是不是看着你们人多,想来横的?” 这时他们人群中还真有人叫道:“来横的又怎样?” 都是年轻的,一点火就着,直属队这群后生也不是吃素的,听到对方横蛮无理起来,也立即靠拢在胖队和坤龙身周围,各个握紧着拳头,怒目而视,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这势头,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坤龙见状,连忙出面制止,稳住自己的人说道:“别乱来。真打起架来,双方都没有好处。” 他走向那高个青年,他断定他可能是个头,说话那么有分量,只要稳住这个头,局势就可以稳定下来。 坤龙走向高个青年,双手抱拳,一拱手,温和地道:“这位兄弟,一回生,二回熟,我们都来自一个省份,虽然不是一个地区,但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来到这海南岛,也算半个老乡,更是有缘。我说一句话,兄弟你大人有大量,你就让着点我们吧!” 那高个青年轻视地猫了一眼比他矮一头的坤龙,不以为然的说道:“既然你还知道这些,那你们就该给我们让道。” 坤龙见这家伙这么骄横,心中也不免恼怒起来,但他没形未色,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沉着冷静,他见这家伙好话不听,知道他不是善茬,心中也立刻发生了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 万一他们真的要动手,他就先把这家伙制住。坤龙还是一副平和的神态,语气却不软不硬地继续说道:“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方人群里有人叫道:“商量个球,还不给我快滚!” 胖队也怒声吼道:“你叫谁滚?老子还叫你们滚呢!” 他身边的这伙人也开始不示弱,:“谁怕谁呢,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个球。” 坤龙看到这愈发紧张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到,今日这场激烈的战斗似乎已难以避免,仿佛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无情地转动,除非其中一方甘愿认怂,灰溜溜地退出这个充满纷争的地方。 然而,他们皆是为了各自所坚守的利益而来,又怎会轻易就这般放弃呢?更何况,身处于外,若一味地选择让步妥协,那岂不是显得太过没有骨气,丢尽了颜面? 做人向来都讲究着一个“人争一佛气,炉争一柱香”的道理,这不仅是对自身尊严的扞卫,更是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立足的根本。 坤龙静静地思索片刻后,心中便已悄然想好应对之策,他微微向前紧跨出一步,眼神坚定地面对着那位身形高大的青年,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今日是非要执意来硬的了?” 那高个青年原本还以为坤龙他们是被自己的气势给吓住了呢,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情,高高地昂起头颅,轻蔑地说道:“来硬的又能怎样?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坤龙的脸色在此刻开始微微一沉,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慌乱,必须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 于是沉稳地回答道:“既然你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唯有奉陪到底了。要不这样吧,你暂且代表你那一方,而我则代表我这一方,让他们都退到一旁,咱俩就在此好好地切磋切磋一番。倘若我输了,我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走人;若是你输了,你同样也要信守承诺,立马离开此地,如何?” 说罢,坤龙紧紧地盯着对方,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 那高个青年听了坤龙的话立马大笑了起来,很是轻蔑地扫了坤龙一眼,:“就你也想跟我交战?别不知趣,换个人吧,就叫这胖子上吧。” 在他眼里坤龙身材过于娇小,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赢了他也没有面子。所以他才会挑胖队。 坤龙忙接茬道:“不用,就我吧,咱说话算数,你们那你说话算不算数?” 高个青年回头望了望身后,立即响起:“算数,算数。” 坤龙道:“那好吧,既然算数,那就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缓缓退后两步,眼中的光芒如同两把即将出鞘的利刃,瞬间便凝聚起来。那原本低眉的眼神此刻犹如两把淬了寒铁的利箭,笔直地射出两道凛冽的寒光,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直地凝视着面前高个青年的眼睛。 高个青年的眼睛刚一碰到坤龙那直射而来的目光,就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冰霜击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活了这么大,从未遭遇过如此这般的眼神,那眼神中蕴含的力量是如此之强,那般地有神韵,仿佛有着无尽的威严和神圣,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那犀利的目光仿若承载着一股汹涌澎湃的巨大能量,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他的心脏。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胆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遇到了绝世高手。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真正的高人往往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实力,而一旦露出迹象,那就绝非等闲之辈。 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坤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神秘莫测的气场,让他不禁心生敬畏。 这看似比他矮了整整一头的小伙子,那眼神之中闪烁着坚毅与果敢,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一般,显然绝非等闲之辈,看来他可不是那种好惹的主儿,要是没点真本事,又怎敢轻易地站出来出头呢?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言出必行,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岂能随意反悔?如今到了这般境地,想要收回自己刚刚的举动,那可真是为时已晚,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正当他满心焦虑、犯难不已,陷入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之时,突然间,人群之中猛地分开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身形矫健的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地分开众人,缓缓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 第77章 没能动手 坤龙缓缓地拉开了那沉稳如山的架式,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全身的毛发仿佛都竖了起来,时刻准备着迎战突如其来的挑战。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明镜般清晰,深知这位看似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实则不过是外强中干之辈,徒有那几分看似凶猛的蛮力罢了。 在过往的岁月里,坤龙凭借着自己深厚的武学底蕴和无数次的实战经验,对于应对这样的对手早已胸有成竹。 就在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之前,坤龙便已行了一番拳礼,意在试探对方的底细。若是遇到真正的练家子,他们通常都会以行道上的礼节回敬,以此来彰显彼此的尊重和对武术之道的敬畏。 然而,眼前的高个青年却全然不知其中的门道,不仅没有以拳礼还礼,反而口出狂言,言语之间尽显其无知与傲慢。 这无疑表明他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基于此,坤龙心中暗自思忖,在这即将开始的第一回合交锋中,自己至少已经拥有了七分战胜对方的把握。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战斗,他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境界。 在那即将展开的双目对视之中,坤龙缓缓地伸出右手,如同握住了一把无形的神剑一般,将多年来潜心修练内功所积攒的精气神尽数凝聚于指尖之上。 那股强大的气息如同一道汹涌的浪潮,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对面的人震摄而去,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凝固起来。 对方原本还带着些许挑衅的目光,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摄之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一般,瞬间变得呆滞而惊恐,他的目光就这样被坤龙那宛如实质的内力给牢牢地震摄住了,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坤龙心中暗自得意,已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场眼神的交锋中已经胜了六分。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让坤龙迷失自我,他深知还有余下的四分胜负需要去把握。 回想起自己自幼便开始习武,十多年来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寒,始终坚持不懈地勤学苦练,从未有过一日的间断。 那些岁月里,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铸就了他如今坚实的武术根基。面对这样一个毫无武功底子的外行,坤龙心中充满了自信,他明白自己完全有能力轻松应对。 此刻,坤龙并没有想着如何用武力将他打倒在地,而是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如何巧妙地灭去他那嚣张跋扈的气势。 他想要让这个家伙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但又绝对不能让他受到半点实实在在的伤痛。 毕竟作为一名真正的学武之人,必定怀有深厚的武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会轻易冒然出手伤人的。 坤龙要做的,就是在这场较量中展现出自己高超的武艺和掌控力,既能够做到打人却不伤人,收放自如,又能够让对方从心底里服输,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真正的武者不仅仅在于力量的强弱,更在于内心的坚守和对武道精神的领悟。 这事没有精湛的内功和敏捷的身手是难以完成的。坤龙有把握做到这一点,可见他不是等闲之辈。 正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之际,坤龙满心以为可以借此机会让那高个青年出丑丢脸,心中暗自得意之时,突然大队的林书记风风火火地闻讯赶来。 他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分开了拥挤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坤龙和高个青年的面前,满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不能轻易动手,都给我冷静下来,我来帮你们妥善解决这件事情。” 林书记转过头,和蔼地对着那高个青年轻声道:“这棚牛栏粪啊,还是暂且给他们吧,别再为此争执了。我会另外精心分配给你一栏,保证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那胖队长以及坤龙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感激之情,连忙朝着林书记不住地道谢,因为这样的结果确实是他们内心更为期盼的。 坤龙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在众人面前刻意卖弄自己(技巧、技艺)的人,他向来秉持着能忍则忍的原则,不到万不得已、忍无可忍且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绝不会使出自己的功夫的。 而那高个青年此刻也是如释重负,他原本正满心恐惧,害怕与坤龙交手之后会迎来怎样难以预料的结果,毕竟他对自己是否能够取胜毫无半点把握。 林书记的及时解围,简直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送去了温暖的炭火,让众人倍感温暖。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呢? 大家都深知,林书记的到来不仅化解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还为双方找到了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实在是功不可没。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由于他们这两支制种队伍不是一个地区的,而又同租种在一个生产队,今后的矛盾还是难免的,特别是在后来的灌溉问题上,再一次起事端,这是后话。 林书记带着那一批人离开了此地,留在原地的小伙子们可高兴呢,一边干着活,一边还在议论着刚才的话题。 胖队长满脸敬佩之色,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道:“坤龙啊,你可真是太勇敢啦!那家伙足足比你高出一个脑袋呢,你竟然敢毫不畏惧地向他发起挑战,我呀,当时可是连跟他交战的勇气都没有呢,当他点名让我出战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跟敲小鼓似的,‘砰砰砰’直响呢!” 朱七一听胖队长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说道:“咱哥那可是会武功的,而且厉害得很呐!今天算是那家伙运气好,要是换个时候,哼,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有他哭鼻子的时候!” 吴发紧接着也开始吹嘘起来,他撇了撇嘴,一脸得意地说道:“别说是一个高个子了,就算是两个、三个一起上,那都不是咱哥的对手,那身手,那功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坤龙被他们俩这一番闹腾给惹恼了,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呀,就跟两个大水泡似的,净知道瞎吹牛皮,还不干紧给我快点去干活,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说完便低头干起了活来,留下朱七和吴发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原地。 朱七和吴发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却不料惹得坤龙心生不满,那副模样让两人瞬间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他们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番“马屁”简直是拍到了马蹄子上,不仅没能讨得坤龙的欢心,反而让场面变得极为尴尬。两人心中满是懊悔,暗自埋怨自己太过莽撞,可又不知该如何挽回局面。 而就在此时,那个平日里就有些机灵的虾米腰像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悄悄地凑了上来。 他满脸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讨好的意味,对着坤龙轻声说道:“你就别再装啦,清晨的时候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你在那阳台边专心致志地练功打拳呢,那动作那架势,简直太厉害了。坤龙啊,你可得教教我呀,我真的特别渴望能学到你这般厉害的功夫,以后也好在兄弟们面前显摆显摆呢。”其他人都呼和起来“坤龙,你就教教我们吧” 坤龙很严肃地说道:“学武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冬练三九,夏练六伏,每天天没亮就得起来站桩练功一小时,你们谁能吃得这个苦?” 其他几个人听闻坤龙这般回应后,脸上均露出些许失落之色,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甘与疑惑。他们原本满心期待着坤龙能够传授一些武功秘籍或者简单的招式,可没想到却遭到了如此直接的拒绝和打击。 其中一人忍不住嘟囔道:“哼,不就是早起站桩一个小时嘛,有那么难吗?我们又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另一人也附和道:“对啊对啊,说不定练个把月就能有些成效呢,总比什么都不会强啊。” 坤龙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体会不到真正习武之人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汗水。 他缓缓说道:“你们以为练武只是像你们平时做些轻松的事情一样吗?那早起站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坚持下来的,这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耐心。 每天天还没亮就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顶着寒风冷露去练习站桩,这中间的滋味,你们又怎能知晓?” 众人听后,虽依旧心有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坤龙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他们平日里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对于这种艰苦的训练确实有些畏惧。 此时,大家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都在思考着自己是否真的有决心和毅力去踏上这条艰难的习武之路。 第78章 家书抵万金 第一封信寄出已然过去了十多个日日夜夜,仿佛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每一个人都将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在了期盼家中来信这件事上。 就拿那几位来说吧,他们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嘴巴都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见来信呢?怎么还不见来信呢?”这种对家信的渴望简直达到了极致。 而更为过分的是,到了夜晚入睡之时,他们在梦中都呼喊出了同样的话语:“怎么还不来信呀!怎么还不来信呀!” 由此可见,当人们身处异乡,成为孤独的过客时,那股浓郁的思乡之情该是多么的迫切难耐啊。 无怪乎唐朝那位伟大的诗人杜甫能够留下那句传颂千古的名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峰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坤龙自然也未能免俗,他每次从田间劳作归来,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地赶到大队部,搜寻着办公桌上,满心期待地寻找着是否有属于他的信件。 然而,每每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只能黯然失色地悄悄离去,那失望的神情仿佛瞬间将他的热情浇灭得一干二净。 每次这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自我安慰起来。那千山万水啊,仿佛有着无尽的阻隔,跨越那茫茫大洋、迢迢海路,自然需要耗费更为漫长的时光呢。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急,要耐心地等待着,或许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就一定会有那期盼已久的家书传来。 他在心底暗暗思忖着,自己的老婆明霞呀,只要一接到他的信件,那脸上必定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而且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予他回复,绝对不可能故意拖延时间,更不会狠心不给他回信。 在那似梦非梦的恍惚之中,他仿佛真切地感觉到,就在这即将到来的一两天之间,一定会收到老婆饱含深情的回信。 这两天以来,他时常能听到庭院枝头上那不停歇的喜鹊欢快的叽叽喳喳声,仿佛是在向他传递着好消息,又像是在为他即将迎来的这份喜悦而提前欢呼。 那清脆的鸟鸣声,似乎在他的心间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乐章,让他对老婆的回信充满了期待与憧憬,心中的那份焦急与不安也渐渐被这欢快的声音所安抚。 这天同昨日一样,大伙从田间回来,都迫不及待地拥挤着冲上楼,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工具,都争先恐后地冲进大队部,期盼的那里会出现自己的书信。 虾米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跑得最快,那矫健的身影仿佛一道闪电,第一个就如猛虎扑食般冲进了办公室。 他那一双眼睛如同饥饿的野狼,急切地在桌上的信件间来回扫视,双手如同灵活的猴子,用力地翻找着每一张可能藏有重要信息的纸张。 只见他扯开那如同铜钟般响亮的嗓子,高声叫道:“杨坤龙,朱七,吴发,还有宋海,付梅山,……”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层,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嗡嗡作响。 听到他的喊叫声,被他叫到名字的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立即如同弹簧般跳了起来,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狂欢之情,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而那些没有听到名字的人,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大声叫道:“有没有我的,有我的吗?”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仿佛下一秒就能得知自己的命运。 房间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就像被倒进了一缸沸腾的开水,立刻沸沸扬扬起来。得到信书的人,仿佛捡到了宝贝,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那开心的模样就像个孩子;没得到信的人则像是丢了魂似的,垂头丧气,嘴里不停地埋怨着,那抱怨声就像连绵不绝的雨滴,淅淅沥沥地响个不停。 坤龙在接到那封书信的瞬间,犹如被一道喜悦的电流击中,那激动的情绪几乎要让他喜极而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周围的喧嚣声如同一团乱麻,在他耳中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与他毫无关联,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响,此刻也都被他远远地抛在了九霄云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扰到他内心那股强烈的喜悦。 他用力地挤开拥挤的人群,像是要冲破世俗的束缚一般,独自一人快步离去。脚步匆匆间,他很快便来到了阳台的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封硬纸壳制成的书信,仿佛它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将嘴唇轻轻贴在书信上,那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比亲吻自己老婆的脸还要甜蜜几分。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秀丽字迹上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真的看到了老婆明霞正静静地站在自己的身旁,那双温柔的眼睛饱含深情地注视着自己这情不自禁、忘乎所以的举动。 坤龙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急切,如同一个等待已久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要揭开一个隐藏着无尽秘密的宝藏。 随着信封的撕裂,一张洁白的信纸显露出来,他颤抖着双手将信纸掏出,然后缓缓地展开。当信纸完全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只见信的开头端正地写着:“亲爱的,来信已悉,知您一切安好,一颗牵挂的心才悉然放下。”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老婆的温度和爱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让他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他的心砰砰砰地跳着,激动得差点又要掉眼泪。他从老婆的书信中,知道了老娘身体还好,只是很是想念在外的儿子,女儿更加乖巧了,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也会叫外公,外婆,奶奶了。 并知道了明霞今年的柑桔己获得了不错收成,县里不少单位都抢着来购买。都夸这里的柑桔好看,好吃,好甜,一点也不酸。 尤其是当那封信缓缓展现在眼前,坤龙的目光仿佛被那黑色的墨迹牢牢吸引住,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当他终于读到信中的那句“场部已接到上级发来的文件《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那仿佛是一道照亮黑暗的光芒,直直地穿透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霾。 他紧紧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欣喜的泪花。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毫无停歇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打湿了信纸的一角,也浸湿了他内心深处那片干涸已久的土地。 这一刻,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压抑,以及对未来的恐惧,都宛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 那些过往的日子里,因为生身父亲的出身问题,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家人带来无尽的灾难。 而如今,这份文件的到来,就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紧锁已久的门,让他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那激动的情绪却依旧在心底翻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用害怕因父亲的出身问题而受到牵连,他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做人,可以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 那份喜悦,那份释然,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暖着他的心灵,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想到这,那如同盘踞于天地之间的坤龙,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着,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他那原本因某种强烈情绪而紧绷的身躯,此刻如同春日里慢慢绽放的花朵,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筋骨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放松与释怀。 激动的心情如潮水般开始逐渐退去,那股汹涌的波涛渐渐平息,仿佛大海在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中思绪万千。他在思索着,这或许真的就像是老天爷跟他开的一个巧妙的玩笑,时而逗弄他一下,让他陷入迷茫与困惑;又或许,这是命运精心策划的一次安排,冥冥之中注定他要历经这段艰难的劫难,以磨砺他的意志,让他变得更加坚韧不拔。 然而,坤龙并没有因此而厌天忧人,相反,他的内心深处还在暗暗庆幸着。因为他深知,自己拥有一个无比温馨的家,那个家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莫测,始终能给他带来温暖与慰藉。 家中有一个既能干又善良、美丽动人且深深爱着他的妻子,她就像是夜晚闪烁的星辰,照亮了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幸福,他应该知足,应该感恩上天对他的眷顾。 而且,他现在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吗?工作虽然忙碌,但却充满了挑战与乐趣,生活也算得上游刃有余,虽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存在,但相较于许多人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惬意了。 人生啊,哪有可能事事都尽如人意呢?但只要能够求得一半的称心如意,也就足够了。毕竟,人生的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中,另一半则随着自然的节奏缓缓流淌,无需过于强求,只需坦然接受,用心去感受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与温暖。 第79章 海南姑娘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眨眼之间,那些原本嫩绿柔弱的秧苗竟然已经长得青翠欲滴、生机勃勃。 如今,它们已然到了必须被移植到大田之中的关键时刻。这无疑是一场与时间展开激烈角逐的战斗!时间紧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任务又是如此繁重艰巨。 仅仅依赖直属队那寥寥数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显然是无法圆满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此时此刻,别无他法,唯有紧紧依靠当地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们。 林书记在了解到当前的状况之后,当机立断地精心挑选出了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前来协助。 这支队伍由生产队妇女主任亲自带领,她们生气蓬勃,浩浩荡荡来到了田头。这一壮观的场景让正在田间劳作的小伙子们兴奋不已,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一直以来,都听闻海南姑娘与大陆姑娘存在诸多差异。据说,她们不仅拥有出众的容貌,美得别具一格,而且性格热情奔放,落落大方,对待爱情勇敢坚定,敢爱敢恨。面对这样一群充满魅力的姑娘即将到来,小伙子们心中难免有些期待和激动。 然而,在出发之前,上级领导便已经多次郑重其事地告诫大家:“在与这些姑娘接触相处的过程当中,每个人都必须时刻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保持应有的分寸感。尤其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一定要适度而为,切不可过于放纵,以免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困扰甚至纠纷。特别是那些已经成家立业的同志们,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自觉遵守相关规定,维护好自身以及集体的形象。” 当他们初次看到这些姑娘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里像是突然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中满含着惊喜与兴奋。 他们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仿佛心中被注入了一股清泉,流淌过每一个角落,将多久以来积累的压力和疲惫一扫而空。这种开心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了,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心灵被重新唤醒。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欢喜,这些小伙子们却不敢轻易越过雷池半步。由于领导提前就给他们打了预防针,他们谨小慎微地行动着,甚至有些畏手畏脚,显得十分拘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羞涩,似乎有些抹不开面子。面对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他们连大胆接近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主动找她们闲聊了。 只能默默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远远地望着那群姑娘,偶尔偷偷地看上几眼。到了插秧的时候,更是形成了一种有趣的“楚汉分界”。 姑娘们在田的这一边,小伙子们则在田的那一边。大家各自忙碌着手中的农活,但总有那么几个小伙子会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下对面的姑娘们。 他们便会凑在一起,压低声音私下议论哪个姑娘长得漂亮,哪个姑娘又别有一番韵味。有的说这个姑娘眉眼如画,笑起来如同春日暖阳;有的则称赞那个姑娘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 虽然嘴上谈论得热烈,但真要让谁过去搭个话,却是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这下惹得这些姑娘很是不高兴,插秧还不到晌午就提前走人。大伙很是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是有什么事,她们不愿意给他们帮忙插秧,这如何是好。 大队林书记又不在,其他人都不认识,只听林书记说过:“我让妇女主任阿彩带队,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她商量。” 但谁也不认识这位神秘人物。此时,坤龙扭头看向身旁的胖队,说道:“胖队,现在轮到你发挥领导作用的时候啦!赶紧去联系一下阿彩主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胖队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然后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对坤龙说道:“要不咱们两个一块儿去吧,毕竟人多胆子能大些呀。” 坤龙一听这话,不禁咧嘴讥笑道:“嘿哟喂,让你去和那些娘子军打交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咋还非得拉上我呢?这又不是要去打架,人多可不一定力量大哦。再说了,你这纯粹就是瞎扯嘛!” 胖队无奈地挠挠头,苦笑着解释道:“坤龙兄弟啊,你看看你,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我呢......”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接着笑道:“我这身材,实在不是那些姑娘们会喜欢的类型呐。” 坤龙忍不住继续打趣道:“哈哈,就数你身上肉多,说不定那些姑娘们偏偏就喜欢你这种肉肉的呢!别磨蹭了,赶快过去吧,要是再晚一会儿,人家姑娘们可都走光喽,到时候谁来帮咱干活呀?” 宋矮子也凑了过来,“你不去,我可要去了,这等好事,大老爷们还怕她们不成?” 虾米腰也笑着说:“平时谈到女人眼中都放绿光,这下还只是去跟人家交谈一下,你就这个熊样。你去不去,不去我去。” 胖队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一块儿去,人多力量大嘛,而且说起话来也能更随意些!”话音刚落,十来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便浩浩荡荡地一同朝着姑娘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们就来到了姑娘们跟前。胖队率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开口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各位美女,请问哪位是阿彩主任呀?”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人指着其中一位姑娘,满脸诙谐地打趣道:“阿彩啊,你看这可真是有好戏上演啦,人家都主动找上门来了哟!”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几个姑娘立马掩嘴偷笑起来,那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而被叫做阿彩的姑娘听到这个声音后,也毫不扭捏作态,大大方方地径直从人群当中迈步走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位阿彩姑娘面若桃花,笑靥如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闪闪发光,虽然皮肤微微有些黝黑,但却恰到好处地为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再加上那满面春风般的笑容,更是让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粗略估计,她的年龄应该不过二十几岁罢了,模样长得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称得上是颇有几分姿色了。 此刻的她举止优雅,仪态万千,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这群小伙子们的面前。“你们找我有事?” 虾米腰连忙上前接话,他指着胖队道:“这是我们的队长,他想找你谈谈。” 阿彩上下打量了一下胖队长,目光移开落在了坤龙身上:“说吧,你们有什么事?” 坤龙不好意思连忙躲过了阿彩的目光,推了胖队一把,胖队连忙说:“主任,林书记交待过我们,有什么事找你就可以了,今天第一天,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干活还只干到一半时间,就要走?” 阿彩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诡异而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吗?嘿嘿,那你们就自己去问问她们吧。”语罢,她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朝身后那群姑娘们的方向一点。 这些年轻力壮、充满朝气的小伙子们闻言,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些姑娘们。刹那间,只见到处都是如花似玉的倩影,她们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那清脆悦耳的笑声,犹如一串串银铃在空中回荡,又仿佛是无数枚银圆洒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有的姑娘羞涩地用小手捂住嘴巴,一双美眸弯成月牙状;有的则双手叉腰,展现出婀娜多姿的曲线和自信大方的姿态;还有的仰望着辽阔无垠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憧憬与幻想;更有甚者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眼前这群帅气的小伙子们,眼中流露出火辣辣的热情与期待。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小伙子们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面对如此众多美丽动人且性格各异的姑娘们,就算再怎么大胆豪放的男子汉,此刻也难免会感到些许难为情。 就在此时,熙攘的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道清脆而略带嗔怒的声音:“哎呀呀,我说你们这群家伙啊,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懂风情呢!瞧瞧咱们这么多如花似玉的阿姐阿妹,跑来这里忙活了大半晌,累得腰酸背痛的,结果呢?居然连一个长得帅气点儿的小哥儿愿意主动凑过来跟我们搭一句话都没有!哼,实在是太让人失望喽!” 这一番话语如同石子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姑娘紧接着附和起来:“可不是嘛!我们在其他地方插秧的时候,那些小伙子们可是争先恐后地跑过来跟我们聊天说话呢,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别提有多热烈、多欢快啦!哪像你们这儿,一个个呆若木鸡,简直就跟木头桩子似的,真没劲儿!” 这时,另一个姑娘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撅着小嘴嘟囔道:“其实啊,我们就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们大陆这边的小伙子,所以才眼巴巴地争着抢着地赶来给你们帮忙插秧。谁知道呢,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们这些阿妹,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不伺候了,走,到别的地方干活去吧!” 一时间,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完全没有半分羞涩之意,仿佛谈论这些事情就如同平日里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她们的言辞或直率泼辣,或娇柔嗔怪,但无一不让在场的小伙子们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才好。 就在此时,只见阿彩主任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紧紧地锁定在了坤龙身上,然后语气严肃地质问道:“怎么样,现在总该清楚这些姑娘们要离开的缘由了吧?快说说,你究竟叫啥名字,又是哪个姓氏啊?” 坤龙一下子被阿彩这突如其来的当面对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瞬间面红耳赤,那羞涩的模样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回应。 而阿彩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她依旧火辣且毫不掩饰地继续说道:“哼!你要是再不告诉我,那我可就要转身走人啦,而且不光是我,就连她们我也要统统一起带走哦。到时候就让你们自个儿在这里忙活去吧!” 一旁的胖队听到阿彩如此强硬的话语后,赶忙心急火燎地抢答起来:“他呀,姓杨,名叫坤龙。”然而,阿彩根本不领情,甚至还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有问你吗?明明是我在问他本人,怎么不见他自己开口回答呢?” 面对阿彩的质问,胖队显得有些尴尬和难为情,只能勉强解释道:“哎呀,他这个人比较害羞嘛,尤其是见到像您这样漂亮的海南妹子,更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啦。” 听到这话,阿彩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用一种风趣幽默的口吻调侃道:“哈哈,别害怕嘛,我们海南妹子可是最重情重义的哟,又不会真的把你给吃掉啦。”说完,她还用眼神故意瞟了瞟坤龙,似乎在期待着他能勇敢地做出回应。 第80章 男人的魅力 坤龙呆呆地立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泼辣无比的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 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碰到如此厉害的角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只见那姑娘双手叉腰,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口中还不停地说着话。 “你姓杨?杨,郎,是大郎还是小郎。就小郎吧!”阿彩姑娘的声音清脆响亮,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但此时听在坤龙耳中,却让他感到有些窘迫不堪。 其他姑娘见状,纷纷跟着起哄起来:“小郎,小郎,阿彩的新郎。”这一声声呼喊如同潮水般向坤龙涌来,将他淹没其中。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对这样的情形,坤龙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只得匆匆扭过头,快步朝着一旁走去。 那群姑娘们看到坤龙落荒而逃的样子,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她们站在田埂上,拍着手欢快地叫嚷着:“郎走啦,郎走啦,我们也走啦。” 笑声在田野间回荡,仿佛连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她们的欢乐所感染。 然而,此刻的坤龙早已顾不得这些,他不敢接这个茬,也没有胆量和她们开玩笑,他生怕被这群姑娘缠住脱不开身,只有选择逃离这个令他尴尬不已的是非之地。 而此时,阿彩姑娘见坤龙竟然躲开了她们,顿时觉得兴致全无,心中十分不悦。只见她那樱桃小嘴高高翘起,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语后,猛地转过身去,潇洒地一挥手臂,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其他姑娘离开了。 就这样,在这第一天里,双方之间就闹出了一场不愉快的风波。那些姑娘们更是直接选择了罢工,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们的不满和抗议。 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这群小伙子们的脑海之中,成为了他们对海南姑娘最初且最难忘的印象——率性而为、毫不顾忌他人眼光。 姑娘们都离开了之后,这些小伙子们顿时觉得兴致全无,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原本充满干劲儿的他们,此刻也变得懒洋洋的,手上的活计也开始敷衍了事。大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刚刚所发生的那些事。 身材肥胖的队长率先开口说道:“坤龙啊,你实在不该躲开那些姑娘们呀!尤其是那个阿彩姑娘,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来,人家分明是喜欢你呢!只要你当时肯跟她搭几句话,说不定她也就不会这么快离开了。” 一旁的朱七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嘛!胖队说得对极了!瞧瞧阿彩姑娘那时的神态和眼神,就算是个傻子恐怕都能看得明白,她的心早就飞到我哥身上啦!唉,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没有看上我呢?要是她瞄上我的话,哼!我才不怕她发疯呢!她若是敢疯,我就比她更疯,倒要看看咱俩到底谁能疯得过谁!” 吴发皱起眉头说道:“问题在于我大哥已然成家立业啦,他哪有胆子去跟那些女孩子们闹腾啊。咱们三个倒是光棍一条,想要跟她一起疯玩,可人家却不愿意搭理咱们。如此看来,咱们必须得好好琢磨琢磨应对之策才行了。或许,真得使出点儿美男计啥的才能奏效呢。” 一旁的虾米腰跟着附和道:“坤龙,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哟?咱们又不是要对她们动真情,不过就是跟她们逗逗趣、开开玩笑罢了,这能有啥不妥当的嘛。要是不能把这些小姑娘们哄得心花怒放、开心快乐,咱们这插秧的活儿还咋干下去哟!” 这时,坤龙忍不住插话道:“你们一个个嘴上说得轻巧,都嚷嚷着不怕,那是因为她们暂时还没把矛头指向你们呐!我着实不敢和她们随便开玩笑,万一玩笑开过火了,她们要是当了真,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啊?” 只见宋矮子一脸坏笑地打趣说道:“哎呀,当真就带一个回去呗!万一到时候发现不合适,大不了就在过海的时候把她给甩掉嘛。” 听到这话,坤龙顿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宋矮子啊!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种骚主意来,难怪你一直都长不高呢!净出些馊点子!” 被坤龙这么一骂,宋矮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回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总得想个对策出来吧?毕竟要抓紧时间把这些秧苗都插完呀!而且这次只是个开头而已,往后还有好多事情得靠她们帮忙呢!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后面可就不好办啦!” 确实如此啊!未来需要她们协助完成的事务繁多着呢,像锄草这种看似简单却颇为费力的工作,还有剥苞、收割等一系列重要环节,哪一样都离不开她们勤劳的双手和娴熟的技巧。 此刻,坤龙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深知自己正面临着一道棘手的难题。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坤龙最终认为回去之后,应当立刻去找林书记好好商议一下。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详尽地了解阿彩目前的状况。 倘若阿彩已然成家立业,那么之前与她之间的种种互动或许仅仅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罢了。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聚在一起图个开心也实属正常。 然而,要是阿彩仍然待字闺中,那么她此番接近很可能带有某种明确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随意开玩笑了。 因为一个不小心,玩笑就极有可能演变成真实的情感纠葛,待到那时再想抽身而出可就困难重重了,随之而来的麻烦更是难以想象。 所以说,务必要牢牢掌握住这些关键信息,做到知彼知己,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场复杂的人际交往中游刃有余,确保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通过林书记的介绍,坤龙终于确切地得知,原来那个名叫阿彩的女子早已嫁为人妇,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难怪她昨日里那般泼辣,竟然还敢找上自己寻开心。想到这里,坤龙心中不禁暗笑,同时也迅速有了应对之策——他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场较量到底是谁能胜出。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就在这时,那位阿彩姑娘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坤龙一改昨日的冷漠态度,主动迎上前去与她打起招呼来。 走到阿彩跟前,坤龙面带微笑,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道:“阿彩主任,您好啊!昨天实在有些唐突,多有冒犯之处,请您见谅。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杨,就是那‘木易’杨。您可以称呼我为小杨,如果觉得不够亲切,叫我老杨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哟!” 听到坤龙这番话,阿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她直勾勾地盯着坤龙,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人怎么今儿个像变了个人似的?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反而令她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见此情景,坤龙趁热打铁,紧接着又开口说道:“今天呢,我把我手底下这十来个兄弟全都带来了,统统交由您支配调遣。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无论大小,他们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完成,绝对听从您的指挥安排!”说着,坤龙转身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那群兄弟们走上前来。 阿彩完全没有预料到今日的坤龙会如此爽快利落,这让她兴奋异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整个人都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只见她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去,朝着身后大声喊道:“阿姐阿妹们,快来呀,你们随意挑选!” 随着阿彩话音落下,只听得“哗”的一声响,那些姑娘们就如同被惊扰的一群蜂蝶一般,瞬间涌了过来。 她们欢笑着、叫嚷着,毫不羞涩地拉住这些小伙子们的手,然后嘻嘻哈哈地一同走进了水田之中。 刹那间,田地里呈现出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每两个姑娘紧紧夹住一个小伙,大家一起热火朝天地插起秧来。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小伙子们似乎还有些拘谨和放不开,但没过多久,情况便渐渐发生了逆转。他们逐渐适应了这种欢快轻松的氛围,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大胆、浪漫且放肆起来,甚至还带着些许无赖的腔调。 而这样的变化更是逗得姑娘们笑得前仰后合,那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在整个田野上空回荡不休。 最终,姑娘们心疼起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纷纷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再参与繁重的农活劳作。她们柔声道:“你们呀,就乖乖地待在我们身旁就行啦!”对于插秧这件大事儿,姑娘们拍着胸脯向小伙子们保证道:“你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有我们这么多的姐妹呢!这活儿肯定会干得又快又好,绝对不会耽误了农忙时节的!” 听到这话,那群小伙子简直乐开了花,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啊!原本以为今天要累个半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美差等着自己。 如今只需要动动嘴巴,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姑娘们高兴,不仅不用干活受累,甚至还能讨得姑娘们的欢心,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们可是生平头一遭碰到呢!一个个都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仿佛置身于幸福的云端一般。 在这片广袤而又神秘的海南岛之上,他们宛如初升之阳般闪耀着光芒,首次领略到了身为男人那无与伦比的尊贵地位,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男人所独具的迷人魅力。仿佛只要轻轻一挥手中无形的权杖,便能让女人们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自己脚下。 驾驭女人,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那娇羞可人的面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无一不让男人们心醉神迷,欲罢不能。 而此刻,剩下的时光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流淌,剩下的那些繁重的插秧活儿,则完完全全都交到了那群勤劳善良的姑娘们手上。 她们犹如一群灵动的仙子,轻盈地穿梭于田间地头,用那纤细却有力的双手,将一株株嫩绿的秧苗整齐地插入肥沃的泥土之中。 阳光洒落在她们身上,映出一道道美丽的光影,与那绿油油的稻田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田园画卷。 第81章 动真格的 秧苗顺利移栽完,田间管理摆上了议事日程,坤龙已记载监测到,禾苗生长都在可控中顺利进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稻生长一天不同一天,一天好似一天,已经到了破口露穗,进入扬花期了。 汗水没有白流,多少个日日夜夜,为了守护杂交水稻繁育制种,坤龙及其他们的伙伴们没少操心。 眼看丰收在望,然而天空不做美,整日阳光高照,万里无云,空气中都是干燥的气息,行走在田间的基耕道上,尘土飞扬,可见今年天气有多干旱。 人们期盼老天爷变一回脸,更希望它也大哭一场;可他就是不如人愿,清晨就从东方爬起,满脸堆笑,一笑就是一整天,也不知疲劳。 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也耷拉着脑袋,连小鸟也似乎就懒的飞翔,躲在树荫中眯着眼睛打瞌睡;田里的水稻更是哭丧的脸。人们开始真正尝到了滴水贵如油的滋味。抗旱保收,已经成为头等大事。 条条渠道上都站满了手持铁锨,锄头的人们,谁也不愿离开,谁也不敢离开,因为只要你一个转身,就有可能你的这个水缺口就会被人堵上,半滴水也别想进到你的田间来。 都是老天惹得祸,增添了人们的烦恼还不说,还给守护田园的人们造成了不少事端。为了守住那贵如油的水,争端不断。 今天听说那个地区跟那个地区干仗,明天又听说昨晚因放水两边动起了手,还伤了人。 别说其他地方,就坤龙这个县的制种队就本身内部,乡镇与乡镇之间也因水的事产生过许多次矛盾。关系到制种产量,关系到单位与单位,个人与个人的经济利益,谁也不肯相让。 吵吵闹闹的事是常态,苦了指挥部这些领导,三天两头都在为调解这些矛盾奔波。 面对这波旱情,直属队全队人员白天都忙碌在田头,晚上就采取临班值夜,两个人一班,首要任务就是看住水,别让人把进田的水给堵了。 就因为放水的事跟邻近制种队发生过口角,这己经不是第一次,而是多次了。前天坤龙他们把稻田的水放得好好的,可早上到田头一看,隔邻的几块田的水都干了。 大伙都感到非常奇怪,挨着田边仔细察看,发现田埂被人捅了几个洞,水全被流到了下边田里去了。 下边不是坤龙他们所租种的田,而是其它地区制种队租种的田,小伙子都很恼火,跟到这样缺德的人做邻居,倒了八辈子霉。 和他们理论,他们哪里肯承认,反倒说是自己水要不了放到他们田里去的,反咬一口还要他们赔上他们的损失,淹死了他们的水稻。 这伙人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直属队小伙子们看在眼里,所以每次放水灌溉他们强占着水口,要等他们放满放够了才会轮到坤龙他们。 迫于无奈,大伙忍无可忍,都希望坤龙能领着大家和他们大干一场。 坤龙没有理会,他心中非常明白,打架终归不是好事,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这毕竟不是个人与个人的决战,而是集体与集体之间,搞不好就是一场大型械斗,而要是发生了械斗,有可能会伤及人命。 这人命关天之大事,是万万不能去碰的。坤龙很冷静,虽然也很气愤,但他绝不会让其它人想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当炮灰。 他在苦苦思忖,寻找良机,找个恰当的机会,教训教训一下这伙强蛮的家伙倒有必要。 其实这伙人不是别人,就是第一次集肥时就差点起冲突的那伙人。 坤龙想找到那位领头的年轻人,再次和他交涉交涉。再寻求战机,挫败一下他,刹下他们过于嚣张气焰。 可迟迟就是不见那年轻小伙露面。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月色如水洒落在大地上。此时,恰好轮到坤龙和朱七负责值夜班。只见坤龙手持一把锄头,锄头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脖子上围着一匹洁白如雪的毛巾,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而朱七则肩扛着一把沉甸甸的铁锹,那铁锹仿佛承载着两人守护这片土地的重任。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道明亮的手电光柱直直地照射在他俩身上。强烈的光线瞬间穿透黑暗,如利剑般刺痛了他们的双眼。 坤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得眼前一片花白,他下意识地连忙紧闭起眼睛,试图缓解眼部的不适。 一旁的朱七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他怒目圆睁,对着那些不速之客气愤地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是谁啊?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怎么能随随便便用电光去射别人的眼睛呢!”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满满的愤怒与不满。 那知话声刚落,几道光不但没熄灭,反而更加强烈把射向他俩,坤龙只好背对着他们说道,“几位兄弟,别开这样的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把水给我放开,”边说边就有个小伙子近前,手中锄头一勾,就要把渠道口的拦水坝打开。 朱七眼明手快,连忙用铁锹一隔,挡开了那人的锄头。 那小伙见朱七不让,忙高声叫道:“你滚一边去,再要挡着老子,老子把你按水渠里吃泥。” 其实在他俩口角的时候,坤龙就看清楚了他们一共有四个人,而且手里都拿有锄头。 在他眼里,真要动手,四把锄头向他一起袭来都不当一回事,关健他怕朱七会受伤。 他上前忙把朱七拉下,退在自已身后,口气很友好地说:“兄弟,别伤和气,有事好商量,” 听到坤龙这种口吻,这小伙子还以为坤龙真的怕了,更加得意起来道:“那你自已动手扒开吧,免得我们动手。” 坤龙自觉地扒拉了一点点,笑着对小伙子道:“我在上游,马上就放好了这块田,等水放好后,我就全部扒开,让水全给你们怎么样?” 小伙子不肯道:“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放开,要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其他三个小伙子也大声说:“别跟他磨蹭,扒开就是。”边说边就伸锄头下去挖。 坤龙见软的不行,立即收起笑容,猛地大吼一声,锄头往一块石头上一蹲,锄头就退了下来,变成了一根齐身棍。 他怒目而视,突然大吼一声:“我看你们谁敢?”。 犹如天空中划过一道惊雷,震耳欲聋!这吼声来得如此突兀,吓得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小伙子顿时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出吼声之人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后生。 哼,不过就是个小个子罢了,难不成他们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还会怕他?想到这里,他们四人迅速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便立刻将坤龙团团围住。 然而,面对被包围的局面,坤龙却毫无惧色。他稳稳地站在那里,神情镇定自若,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只见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眼前的四个人,冷冷地反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可是,还没等坤龙把话说完,只听“呼”的两声,两把锋利的锄头已经照着水坝狠狠地挖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毫不示弱,迅速伸出手中的锄头,横在坤龙面前,试图阻挡他的去路。 说时迟那时快,坤龙身形一闪,快如闪电一般。只见他右手持棍,用力一挑,准确无误地将其中一把下落的锄头挑飞出去;紧接着,左手迅速抽出围在脖子上的那条湿漉漉的毛巾,猛地一挥,如同一条灵活的鞭子,直直地甩向另一个人的手腕。 同时就听到“啪噗”两声,一个人的锄头被震飞了出去,另一人被湿毛巾击中手腕像电击了一样,手一松,锄头当的一声跌落在水渠里。 就在瞬间功夫,本想挡住坤龙的两位还没回过神来呢,他们只发现坤龙身子一晃就越过了他俩,随后就听到两把锄头落地的不同响声。 他们四个都惊呆了,谁还敢再动手,那不是找死。 第82章 找上门来 坤龙动真格的了,使出了绝世武功,展露下了手段,一下子就把四个年轻小伙给震慑动了。 他们没有片刻停留,拔腿就跑了,两个丢掉锄头的小伙连锄头都不要,生怕坤龙还会给他们一人一拳。 坤龙还在后面高声叫道:“快回来,把锄头捡回去。”他们跑的反而更快了。 朱七开心地搂着坤龙说道:“哥,你太厉害,我算开了眼界了。这几个小子这下可是吓破胆了,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你了。” 坤龙没有回应,他在想,虽然这次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也不知他们回去后会怎么说,也还是会有不轻易服输的人,毕竟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 不能大意,他要时刻警惕着,防止他人暗算或报复。江湖险恶,他不能掉以轻心。 坤龙这时才对着朱七说道:“我们不能高兴的太早,还不知道他们还会起什么幺蛾子,我们更要当心一点,有时候我们更应该避开锋芒。” 这晚没事,再也没人过来打扰他们。 坤龙回到住处,朱七眉飞色舞地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述说一番,惹得众人都欢欣鼓舞了起来,积压了许久的怒气仿佛一下子全释放了出来。 他们更加敬佩坤龙了,仿佛有了坤龙就有了保护神。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坤龙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样,他在更加担心和忧虑。 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外高人多得去啦!说不好他可能会由此惹出了更大的事端。 他要时时告诫自己,提高防范意识。并对大家说:“你们不要盲目高兴,今后出门在外眼睛要放光点。” 有人不为然地说:“我们还怕他们报复吗?”坤龙说道:“小心使的万里船,不要大意。谨慎一点总不会错。” 说来也真怪,打此事后,再也没有专横跋扈的人来坤龙的田头耍蛮了。 看到水口上有人,他们上来也会心平气和地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能不能多匀一点水下来给我们。”再也不会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锄头下去把你的堤坝全给挖开。 尤其是看到坤龙,一个个都点头哈笑,生怕会惹恼了他似的。更为奇怪的是,近来在来回的路上经常会遇到不熟悉的人向他示意或打招呼。 坤龙也不得不笑着点头回礼,你尊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坤龙什么时候都是很重礼节的人。 今晚晚饭后,大伙都在阳台上散步闲聊,楼下一条通往公社的路就顺着小楼的东则穿行而过,站在楼上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 这时路上走来几个姑娘,她们在来到小楼旁时望见楼上的小伙,就窃窃私语起来,看样子是在议论他们。 因为从她们不时往楼上瞧的眼光和指指点点的神色可以猜到,这些姑娘又是来逗挑这些小伙子们的。 自从四队姑娘帮助插秧以后,接下来又帮忙耘禾锄草,很多小伙子的名字她们都知道了。 每次路过这里,只要看到楼上有人,她们就会停下脚步和楼上的人打招呼,还不时地经常有姑娘邀请他们去公社逛街或看电影。 坤龙都会阻止他们,并提醒他们:”注意分寸,随便搭讪一下可以,但要避开她们的敏感话题。” 因为她们很泼辣,有些话你们听来很下流难入耳,在她们看来很是轻松的话题,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比如她们会突然就问小伙子:“你们要不要老婆?”她们说这话时即像开玩笑,又像很认真,她们不会羞愧或脸红。 有的还会直眼对视你说:“我做你老婆怎么样?”搞得每个大小伙都很狼狈,不敢接她们的话题。 更有甚者,有几个姑娘还会直接拐进小院,要上楼去,都被楼下指挥部的领导拦下了;所以更加强调加强组织纪律的严肃性很有必要。 一到晚上,就要求楼上的进口那扇翻盖门就要关上并上锁,这个锁的钥匙,只有坤龙保管领导们才放心。 事实也是如此,这群人都很敬服坤龙,只要是他开了口的事,没有一个人会反对。这样就很好,楼上小伙倚在栏杆上对着楼下的姑娘嘴无遮拦乱说一通也很安全,反正嘴巴过过瘾也很开心。 每当这时,坤龙就会离开,躲在小房间里看他的书,或者写他的日记。楼下总会有姑娘叫他“小杨……小郎……新郎,” 他全当没听见,也不去搭理,自顾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 今晚,夜色如水,银盘似的月亮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而皎洁的光辉,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月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抚摸着屋内的一切。 此时,坤龙正端坐在房间里,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书中精彩绝伦的情节让他沉浸其中,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说话声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这声音时高时低,时而尖锐刺耳,时而又低沉模糊,但坤龙却并未因此分心。 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页,心中暗自思忖:“反正有什么事情自然会有人来传达给我,与我无关,何必去理会呢?”于是,他选择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哪怕它们越来越响亮,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就这样,坤龙继续专注地看着书,任凭那喧闹的说话声在耳边回荡。对于外界的干扰,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权当那些声音不存在一样。 这时胖队和朱七来到了坤龙身旁,胖队说道“楼下来了三个人,要求见你。你见还是不见?” 坤龙有点吃惊,问道“三个怎样的人,你我都认识吗?” 朱七忙说“那个高个子好像就是邻区的,上次和你要比试那位,另外两个就是放水时要挖我们水坝时被你打掉锄头的两个。” 坤龙很是警觉地问朱七:“你没看错吧?”朱七肯定地回答:“肯定没有错,这一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坤龙心中咯噔一下。朱七又道:“莫非来寻仇的,”坤龙转念一想说:“不对,三个人寻什么仇,何况这是在我的住处,下面有指挥部的领导们,上面有十来个兄弟。他们不会这么傻,肯定是另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朱七又说道“哥,你当心点,”坤龙回道:“我知道,你放心吧。”边说边走向了阳台,探头一看,果然是他们三人。 这晚上来干什么?坤龙一肚子疑惑。 第83章 不打不相识 坤龙正在房间里聚精会神地看书,朱七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楼下有三个人要求拜访他。 坤龙只得起身,来到阳台上往下一瞧,只见三个年轻人站在楼下向楼上张望。 坤龙试探地问道:“兄弟,你找我有事吗?”高个青年见是坤龙,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高声说道:“兄弟,对不起了,我们特意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坤龙心里很是不喜欢这个年轻人,觉得这个人太高傲骄横,笫一次打交道就差点干上了仗。 本想好生教训他一下,是大队林书记及时出现给他解了围,才让他躲过了这一次。有他这样的带头人,就有他这样的跟随人,他手下那部分人也和他一样,各个都是骄横跋扈,不讲道理的主。 他们这群人多次欺负他们这群兄弟,尤其是在近来天旱放水灌溉方面,总是强占着水渠,不让坤龙这队人放水浇灌禾苗。 坤龙本想找他理论,却总也见不着他的影子。最后在那晚上,坤龙忍无可忍,见有机会,才施展了下身手,算是给几个年轻人一点教训。 但他也担心他们不能领会坤龙的用意,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找麻烦,所以一直都惴惴不安,提防着呢! 今晚见他们来访,刚才又听到高个年轻人的一番话,觉的话还顺耳中听,态度似乎也有几分虔诚,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但他们的真实目的,坤龙并不知晓,甚至还有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即使这样,坤龙也不怕,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对付他们的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还要找茬,他准备这次定要叫那位头人吃点苦头。 他准备如果他们还要欺负他们,就卸下他的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然后再给他接上。 他平静地注视着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脸上却带着微笑说道:“没什么,以前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掉,今后我们相互体谅点就好了,上来坐吧。” 高个青年忙说:“那就打扰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好好聊聊。” 坤龙打开了楼门,把他们三人引进了堂厅,招呼他们坐下,并端来茶水请他们喝,很是客气地说:“难得你们来,我这条件简陋,也没有什么招待你们,别见怪。” 高个青年也很礼貌地说:“我们都是出门在外,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才来到海南的,不讲究。你这条件算是很好的了,我们那比你这差多了,二十几人就挤在一间茅草屋里,” 坤龙道:“都是一样的,我们其他乡镇的制种人员也是分别住宿在乡村的茅草屋,我们是直属队,人员比较少,好照顾点,就住在了大队部。” 高个青年“哦”了一声说:“我姓高,单名华,有人叫我高华,也有人叫我小华。我是个领队,领着他们来海南制种,碰巧和你们共租种在四生产队。” 坤龙也“哦”了一声表示了回应。高华继续说道:“我听你们这些人都叫你坤龙,请问你贵姓?” 坤龙忙说:“免贵姓杨。木易杨。” 高华道:“不打不相识,过去多有冒犯,造成了我们之间许多的不愉快,今天特意前来就是为了释解前嫌,首先我代表我们那帮兄弟向你们赔礼道歉。” 高华算是领教过坤龙的厉害,他清楚地记得,那次在四生产队牛棚里因集肥时跟坤龙的交锋时的情景。 开始他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认为他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挺能。 凭自己这个头,要不了两三个回合,就能叫这小个子低头服输。 谁曾想,刚一照面,他的眼光直视过来时,他才发现,他的目光犀利,像两把锋利的短剑直刺他的心脏,不由的他就打了个寒战。 他不知道这个小个子眼神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严,如此神圣不可侵犯。他一下子就怯阵了。 好在这时林书记解了围,才没有使他难堪而丢掉面子。后来又听到四个年轻人回来讲述了和坤龙交战的过程,他一下子全明白了,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 坤龙果然是一个身怀绝世的武林高手,只不过人家平时不肯轻易出手,只是忍让而已。 他立即告诫他的手下,千万别再跟他交手,遇到他躲远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自找没趣。所以才会出现,近段时间总有不熟悉的脸孔跟坤龙示好。 这时坤龙也和善地说:“谢谢你的诚意,过去我们是很恨你们,觉的你们太横蛮无理,总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人少。今年天又天旱,你们总是霸着水渠不准我们放水。眼看禾苗都要干枯了,我们都只是忍气吞声和你们理论,可你们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更加放肆,多次强行扒掉我们拦水坝。” 坤在望了一眼高华身旁那两位年轻人又说道“前次夜里,你们这几位兄弟也是这样,上来就不讲理,要扒我们的水坝,我好言相劝,就是不听,忍无可忍,我才不得不出手。但我没有伤害你们的半点意思,我是手下留情的。” 那两位连忙唯唯诺诺道:“我知道,我们知道,所以很是感谢你大人有大量,今天向你赔礼了!” 高华很是惭愧地说道:“杨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不但武功好,而且武德也好,我们虽然领教了你的厉害,更领教了你德行。” 高华望了一眼坤龙接着说道““一般练武的人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而你却是不轻易出手,态度和善,一点不仗势欺弱,即使出手也是点到为至,不曾伤到他们分毫。所以我们很敬重你的为人,也打心眼里敬服你的精湛武功,更钦慕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功。” 坤龙道:“你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深厚的内功,只会经常锻练锻练身体这倒不假。既然高兄此次前来,态度这么友好,我打心眼里很是感激,我们今后做个好朋友如何?” 实际上,坤龙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愿意和这种类型的人成为朋友。在他看来,彼此之间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毫无共同之处。 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尤其是当身处他乡异地时,由于工作方面的需求,结识并拉拢那些性格迥异的人,甚至包括自己曾经视为仇敌的家伙,都是非常有必要的举措。 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吧?即便只是表面上的和谐共处,也能够保证在短时间内相安无事。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坤龙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最终还是言不由衷地随口说出了这番话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名叫高华的年轻人竟然满脸欣喜地迅速伸出了双手,并紧紧地握住了坤龙的手,热情洋溢地开口说道:“从今往后啊,咱们可就是朋友兼兄弟啦!咱们两家人呢,从今日开始就得彼此友善相待、相互尊重,还要多多关照对方哦,您看这样如何呀?” 听到这话,坤龙不禁微微一怔,随即目光缓缓地从上到下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年轻人来。 只见高华的面容真挚而诚恳,眼神清澈且透亮,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说谎或者故意作秀的迹象。 此时的坤龙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方才自己对他的那些揣测和疑虑着实有些过分了,如此看来倒显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人家那君子之腹了。想到这里,坤龙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略带愧疚的微笑。 他立即附和道:“可以,我赞同。”随即转头向着围在身旁的大伙道:“你们听到了吗?今后大伙都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得有朋友的样。你们能做到吗?” 大伙齐声说道:“只要他们能做到,我们更能做到。” 高华立刻向大家保证道:“我们定能做到。” 他们交谈得十分融洽,气氛和谐而友好。不知不觉间,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隙般飞速流逝。 已经很晚了,高华这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坤龙叫朱七:“你把这两位兄弟的锄头让他们带回去。”三人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这两群不同地方的年轻人是否真的就释解前嫌,和平共处,暂时还不好说。只有让时间去检验吧! 第84章 异乡年三十夜 春节前夕,浓浓的佳节气息袭卷而来,人们心中那份浓浓的喜悦与期待之情由然而生。 就在这喜庆氛围渐浓之时,县里专门派来的工作人员不辞辛劳地送来一车又一车的慰问品。 这些慰问品不仅代表着政府对民众的关怀和问候,更承载着家乡那无尽的温暖以及亲人们真挚的祝贺。 每一份礼物都仿佛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将幸福传递给每一个人。 终于盼来了大年三十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年夜饭自然成为了当天最为重要的一餐。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馔,其丰盛程度远非平日可比。 除了常见的鸡鸭鱼肉等传统美食之外,还特意增添了几道独具家乡风味的特色菜肴。负责掌勺的小乐师傅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倾尽全力去烹饪每一道菜品。 只见他熟练地挥动着锅铲,在炉灶前忙得不亦乐乎。那些食材在他精湛厨艺的雕琢下,逐渐变成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美味珍肴。 当所有的饭菜端上桌时,大家早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一番。果不其然,品尝过后众人皆是赞不绝口,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更为特别的是那一张张粗犷豪放的面庞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硕大无比的碗碟,里面盛满了各式各样美味可口的菜肴。 每个人手中紧握着粗瓷大碗,碗中斟满了浓烈香醇的美酒。他们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和烈酒带来的愉悦,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迈姿态让人不禁想起电影里那些山寨中的土匪们摆下的盛大宴席。 这场宴席真是热闹非凡!十来个人纵情畅饮,酒过三巡之后,已有大半的人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或者直接瘫倒在地。 原本整洁有序的餐桌此刻变得一片狼藉,残羹剩饭与破碎的盆碗筷散落得到处都是。 然而,却连一个收拾碗筷的人都没有,因为就连负责做饭炒菜的小乐师傅也未能幸免,他同样喝得烂醉如泥,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自己老婆的名字,仿佛正在梦中与爱人相会一般。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形态各异的小伙子,每个人都以一种极为随意的姿态展示着自己独特的“风采”。有的双腿大张,有的侧身而卧,还有的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 特别是那个被称为胖队的家伙,只见他袒胸露乳,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裤衩紧紧地裹住那滚圆如球的大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活脱脱就是一尊弥勒佛现世。他脸上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仿佛对自己这副模样颇为得意。 再看那个有着虾米腰的人,此刻正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地,嘴巴一张一合,滴滴咕嘟地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也许是在梦中与某位佳人相会,又或许是在回味刚刚吃过的美食吧。 宋矮子呢,则独自蹲在墙角处,背靠着墙壁呼呼大睡起来。他整个人缩成一团,看上去就像是一坨软烂无形的泥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气神儿。原本就矮小的身材在此刻更是显得无比渺小,几乎要融入到墙边的阴影之中去了。 相比之下,唯有那个大个子还算得上比较正经。他仰面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宛如沉睡中的王子一般。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叉开双腿,大声打着呼噜。 坤龙蜷缩着身子,以一种独特的姿势——盘龙卧,悠然地躺在属于他自己的地铺上。此时的他已然有了几分醉意,脑袋虽有些沉甸甸的感觉,仿佛被一团云雾笼罩,但内心深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清醒。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朱七竟然滴酒未沾。就在众人沉醉于酒意之中时,他独自一人悄悄地溜下了楼,那鬼祟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让人不禁心生疑惑:他究竟要去往何处? 视线跟随着朱七的脚步,只见他犹如一只敏捷的猫儿般,弯着腰快速地来到了一棵高大的椰子树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环抱住树干,然后抬起头朝着树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探寻着什么秘密。接着,他轻轻地尝试着用手脚往上攀爬,动作既轻柔又谨慎,生怕惊动了周围的一切。 一下、两下……十几下之后,朱七终于攀爬到了大树的中央位置。他稍稍停歇下来,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短暂休憩过后,他毫不犹豫地再次鼓起勇气,继续向着树顶奋力攀爬而去。 到了手能摸着椰子果的地方,他从肩上取下一根绳索,一边扎住一个滚圆的椰子果,扎好后把绳索挂在脖子上,从腰裤带上抽出砍刀,向椰子蒂部砍去。 当砍下椰子蒂后,两个椰子就稳稳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这时就很快地往下滑,不一会儿就滑下了树。 他脖子上依然挂着两个椰子,像夜猫一样就快速地回到了楼上,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大伙都神往院子里椰子树上的椰子很久了,无奈纪律严明,坤龙又盯的很紧,再就是树很高,椰子挂在树端顶部,没有这么长的工具够的到把它摘下来。 看来他已蓄谋已久,借着年三十夜,人们都沉醉在过年的气氛中警惕性不高,坤龙又喝的有点醉酒,天赐良机。 朱七决定今夜摘他两个尝尝啥滋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如愿以偿。他上得楼后,立即砍开了椰子的裂口子,顿时,浓浓椰子汁醇香扑鼻而来。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很是清甜,有股青苔味。听说醒酒很好。 他没忘了首先给坤龙大哥,他来到坤龙面前,一边摇着坤龙的身子,一边轻声叫道:“哥,你醒醒,哥你醒醒。” 此刻,坤龙正沉浸于一场美梦中无法自拔。在那梦境之中,他身处在自家温暖的屋子里,正欢欢喜喜地过着大年。 只见他美丽温柔的妻子明霞与慈祥善良的母亲一同在宽敞明亮的厨房内忙碌不停,她们手脚麻利地准备着丰盛可口的年夜饭。 而坤龙自己,则悠然自得地坐在堂厅中央,将可爱乖巧的女儿抱在怀中,满脸宠溺地逗弄着她玩耍。父女二人不时发出欢快爽朗的笑声,整个堂厅都弥漫着幸福欢乐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温馨美好的时刻,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骤然响起,硬生生地将坤龙从美梦中拽回到现实世界。 他缓缓睁开双眼,心中满是不甘与恼怒。当看清来人正是朱七时,坤龙没好气儿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且带着几分不悦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非得这会儿来打扰我!” 面对坤龙的质问,朱七倒是显得有些慌乱无措,他赶忙举起手中的椰子汁递到坤龙面前,并连忙解释道:“哥,您先别生气嘛!这不是看您之前喝了不少酒怕您难受,特意给您拿来了解解酒。这椰子汁可清凉爽口啦,保证能让您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坤龙疑惑地望着朱七问道:“你是不是偷摘院子椰子树上的?” 坤龙其实早就注意到朱七会有那一天会去偷摘大队部树上的椰子。因为从他每次经过树下时的眼神和他平时的话语中他就断定,朱七在打椰子的主意。 而且不止朱七一人,其它几个人也都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指挥部领导们住在楼下,坤龙平时又看的紧,早早地就关上了楼门,并上了锁,没有机会,难以下手。 朱七就是借准今夜大伙都沉醉在醉意朦胧之中,他下了手,一来可以解去思念之苦,饱尝一下口福,二来做个好事,给大伙们解醉酒。 就是被领导发现, 挨批罪也轻一点。朱七这脑瓜子还真能想,算盘珠子挂在脯前打的哗哗响。 坤龙很生气地瞪着朱七,直吓得他浑身打了个寒战,他忙退后几步,生怕坤龙发怒会揍他,他可怕他呢!是他揍了本都没得扳,找谁去告状呢!何况他知道自己违纪了。 他低声低气地道:“我想给大家解解酒,下次再不敢了。”” 坤龙严厉地指着朱七的鼻子道:“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我看你怎样收场?” 朱七再也不敢作声了,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坤龙收回了严厉的目光,语气开始缓和了下来说:“你去分给大家喝吧!”说完又躺回了床铺,继续睡他的觉。 他满心期许着能够再次踏入那片如梦似幻的境地,重新拥抱曾经的美好梦境,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这一切已然遥不可及。 大年三十的夜晚,爆竹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犹如万马奔腾般汹涌而来,似乎要将整个天空炸裂开来。这边的响声尚未停歇,那边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喧嚣,不绝于耳。 爆竹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在这喧闹的氛围之中,人们的心境却是各不相同。有的人面露喜色,沉浸在节日的欢乐里;而有的人则眉头紧锁,满脸哀愁。 尤其是那些来到这座海岛上繁育种子的大陆人,此刻更是倍感孤独与惆怅。正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他们只能远隔千里,独自漂泊在外。 为何他们纷纷选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呢?只因为大年三十之夜,无法与亲人相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于是乎,他们宁愿让自己沉醉于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沉醉在虚幻的梦境之中,以此来麻痹那颗饱受思念折磨的心灵,好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暂且获得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世间之人又怎能不知晓呢?那所谓的借酒消愁,说到底不过只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手段而已。当人们沉醉于酒杯之中时,或许能够暂时忘却那些萦绕心头的忧愁与烦恼,但等到酒醒时分,一切都将回归现实。 尤其是对于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那份对故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就像是深埋心底的种子,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即便已经用酒精麻醉了自己的神经,可一旦清醒过来,那种情感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让人猝不及防且无法抵御。 这个除夕夜,众人围坐在一起,看似热闹非凡,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内心都被各自的思绪所占据着。 他们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和心中的那份心事。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静静地度过了这个本该充满欢乐与温馨的三十年夜,守岁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而寂静。 第85章 天涯海角 一直到大年初一清晨,那震耳欲聋、噼里啪啦作响的开门爆竹声逐渐平息下来之后,大家伙儿才终于感到一丝困倦之意缓缓袭来,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些迷蒙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进入梦乡一般。 毕竟,这里可不是自己熟悉的家乡啊!在家乡的时候,每逢大年初一一大早,人们就得匆匆忙忙地起床洗漱,然后挨家挨户地去给亲朋好友们拜年问好。 尤其是对于那些年长的长辈们,更是要恭恭敬敬地上前磕头行礼,表示对他们的尊敬和祝福。 然而此刻身处异地他乡,再也没有了这样的繁文缛节和忙碌奔波。不用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门拜年,可以舒舒服服地多睡一会儿懒觉。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和深深的思念之情。或许是因为远离了亲人和故乡的缘故吧? 这里的生活显得格外平静安宁,没有了往日里那种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景象。偶尔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时,谈论的也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索然无味的话题,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来。 与家乡过年时那种充满欢声笑语、温馨祥和的氛围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就这样躺在床上度过到了晌午,大家才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起了床。有的坐在地辅上发呆,有的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天空,眯缝着眼睛任凭太阳的光照射在脸上。还有的人在阳台上不停地踱着步。全然看不到新春佳节的欢乐气氛。 坤龙心里也不痛快,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与其这样,倒不如借此佳节休息,去天涯海角游览一下。 去拥抱下大自然,饱展一个眼福,舒缓在焦虑的情绪。既不比待在这个窄小的空间要强? 他提议:“我想去天涯海角,你们谁愿意同往?” 大家都异口同声赞好,欣喜的气氛顿时充满了小楼,说走就走,难得此时机,就当一次不远的旅游吧! 这段路程其实并不算遥远,尚未过去一个时辰,他们便抵达了那传说中的天涯海角。还未靠近海边,远远地便能听见大海那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 抬眼望去,但见海天相接之处,一片湛蓝浑然天成,毫无半点瑕疵。那汹涌澎湃的海浪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一浪接着一浪,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每一道浪头都高高扬起,而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击在堤岸上,发出如发怒雄狮般的怒吼声响。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水花四溅,高高地溅起后又如同烟花一般在空中绽放开来,然而转瞬间却又如幻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行,不多时,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石柱赫然出现在眼前。定睛细看,只见那石柱之上清晰地刻有几个龙飞凤舞、鲜红夺目的大字——“南天一柱”。这四个字宛如拥有生命一般,透露出一种顶天立地的豪迈之气,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坤龙高兴地惊叫道:“看见那几个大字吗?我们已经到了。” 大家齐声呼喊着“看见了,看见啦。”都撒开了足丫子,欢快地向天涯海角景区奔去。 天涯海角作为三亚的一张赫赫有名的招牌,但凡亲身到此一游之人,无不对大自然那出神入化、巧夺天工般的创造力啧啧称奇。 此地的礁石形状各异、大小不等,千姿百态令人目不暇接。有些礁石宛如圆润可爱的馒头,散发着朴实无华的气息;有些则形似挺拔修长的竹笋,节节高升充满生机与活力;还有些仿佛小巧玲珑的小船,轻盈地漂浮在海面之上;更有一些好似威武雄壮的舰艇,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每当海潮汹涌澎湃涨至巅峰时,眼前所见唯有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大海,苍茫辽阔、无边无际,那些礁石竟被完全淹没其中,没有露出丝毫踪迹。 然而,一旦潮水悄然退去,这些礁石便如同一只只巨大的海龟俯身于波涛之间,时而隐匿身形若隐若现,时而又突兀显现引人瞩目,如此奇妙的景象实在是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潮落时分,坤龙终于抵达了这片神奇之地。远远望去,“天涯海角”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般地镌刻在那块最为醒目的礁石之上,笔力遒劲有力,尽显豪迈气势。 这里还有关于“天涯”与“海角”石的传说。 相传,在十万年前,天涯和海角两大部落,天涯郎和海角女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由于突如其来的灾难使两大部落大多数文明成果消失殆尽。 后来,在海角女跟随幸存下来的部落人们向南方迁徙的途中中了相思病,昏迷不醒。因此另一部落的山之子让海角女付了代价,治好了病,这个代价就是不能离开部落。 正因为如此,海角女被迫和山之子结了婚。然而在入洞房之后,海角女凄惨的经历感动了山之子,但又没有办法破解咒语。 新婚第二天,海角女悄悄地走了,这时部落的首领下了更为严重的咒语:“海角女将一人孤独地生活在蛮荒之地,任何与她相拥的人都将一并化作石头!” 之后,那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跋山涉水的海角女终于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天涯郎。两人相拥而泣,喜极而泣,所有的苦难与相思都在此刻化作无尽的欢愉。 然而,就在这幸福的瞬间过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竟双双变成了两块石头,静静地伫立在海边,默默守望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海。 众人听闻这个古老的传说后纷纷赶来,他们怀着敬畏之心环绕着那块被称为“天涯”的巨石,仔细端详它那饱经沧桑的纹理和轮廓;接着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海角”石,感受着它们之间跨越时空的深情凝望。 他们都沉浸在这古远的传说之中,思绪飘荡,仿佛穿越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良久,大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开始在平坦柔软的沙滩上来回漫步。脚下的细沙轻轻摩挲着脚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汹涌,浪花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呼啸声。海风拂过面庞,带着咸涩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一边聆听着海浪的歌唱,一边环视着天涯和海角这两块见证爱情的巨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此情此景,让人如痴如醉,心花怒放。那些积压在心头许久的怨恨和忧愁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无比清新爽朗。 兴致勃勃的大伙在这片美丽的沙滩上尽情释放自己的天性,他们相互追逐、打闹、嬉戏,笑声此起彼伏,如同顽皮的孩童一般天真无邪。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映照着他们欢快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美好画卷。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身材圆润的胖子队长满脸笑容地向众人提议道:“嘿!各位兄弟,咱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闻名遐迩的天涯海角,不如就在这儿一起合个影吧,如何呀?”他那圆滚滚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之情。 这个提议立刻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热烈响应,大家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表示赞同。于是乎,他们开始四处寻找专业的摄影师。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位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摄影师。 这位摄影师迅速调整好设备,选好了最佳拍摄角度,然后指挥着大家站成一排。随着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起,历史性珍贵的一幕被永远定格在了相机之中。这一刻,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时间都为他们而停留。 然而,人群中的坤龙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只见他独自一人跑到了着名的南天一柱下方,摆好了姿势,让摄影师为他单独拍了一张照片。 接着,他更是大胆地爬上了天涯那块巨大无比的礁石之上。站在礁石顶端,坤龙面向辽阔无垠的大海,背靠着郁郁葱葱的椰林,海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将他的头发吹得微微飘动。如此美景当前,摄影师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绝佳的画面,连忙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令人难忘的瞬间。 其他小伙伴们看到坤龙拍出的照片后,都觉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极具纪念意义。 于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效仿起坤龙来,有的爬到礁石上,有的倚在椰树旁,摆出各种独特的造型,让摄影师为他们一一拍照留念。 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美丽的海滩上空,连那位负责拍照的生意人都被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所感染,笑得合不拢嘴。 直至夕阳渐渐西沉,如一颗巨大的火球缓缓滑落天际,余晖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此时,海风愈发强劲地吹拂起来,带着丝丝凉意掠过人们的面庞。那一轮落日宛如镶嵌在天边的宝石,与远处的椰林相互映衬着,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大家开始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凉意,纷纷裹紧身上的衣物,但目光仍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久久不愿离去。 最终,在依依不舍的情绪中,众人一步三回头,缓慢地挪动着脚步,缓缓离开了这个令人陶醉的地方。 在返程的路上,大家依旧沉浸在刚才美好的景致之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明天该去哪里消磨时光。 有人提议去探寻附近神秘的山谷,听闻那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奇景;也有人建议前往古老的渔村,感受那份宁静祥和的氛围和独特的渔家文化。 每个人都积极发表自己的想法,热烈地交流着,期待着明日又能有一段难忘的旅程。 第86章 收获不了爱情 这个正月显得格外无聊且漫长,对于坤龙这一伙人来说,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般难熬。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保持着往日的生活节奏,每天不停地往返于田园和住宿之间。 清晨时分,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大地时,坤龙一行人便已早早地起床洗漱,匆匆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扛起农具直奔田间地头。 在那里,他们辛勤地劳作着,除草、施肥、浇水……每一项农活都做得一丝不苟。虽然这些工作看似单调乏味,但他们却乐在其中,因为他们深知只有付出足够的努力,才能换来丰硕的成果。 等到中午烈日炎炎之时,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住处。此时,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丰盛的午餐来补充体力。 稍作休息调整过后,下午他们会继续投入到农田里的劳作之中。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太阳西斜,夜幕降临,他们才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住所安心地吃晚饭、睡觉。 不知不觉间,时光如白驹过隙般悄然流逝。转瞬间,繁育的种子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即将迎来它们成熟的辉煌时刻。 极目远眺,那片广袤无垠的金黄色稻田,宛如一片波澜壮阔的金色海洋,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与湛蓝的天空相接相融,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自然画卷。 微风轻拂而过,仿佛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这片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风中摇曳生姿,相互碰撞,发出沙沙沙的悦耳声响,犹如大自然奏响的一曲美妙交响乐。这声音清脆动听,宛如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一般倾洒而下,毫无保留地映照在那笑弯了腰的稻穗之上。每一颗稻穗都像是被镶嵌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边,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金灿灿光辉。这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田野,也照亮了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 看到这般壮丽迷人的景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喜上眉梢,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后的美好场景。 毫无疑问,从目前的大好形势来看,今年必定又是一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丰收之年!一想到这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都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他们日思夜想、翘首以盼,期望着能够早日开镰收割,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早地踏上归家之路。 要知道,自从离开亲人以来,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将近五个月之久!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对故乡的深深眷恋和渴望回家的急切心情,真可谓是归心似箭啊! 尽管这海南岛拥有令人陶醉的迷人风光,但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终究只是异乡异土,绝非能让他们长久停留之所。 这里虽然美丽动人,但却始终无法替代那片生养他们的故土。在这里,他们不过如同匆匆而过的旅人一般,短暂驻足后便会继续前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们掰着手指数着每一天,焦急地等待着开镰收割的时刻到来。终于有一天,坤龙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可以开镰收割的决定。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去找大队的林书记,当见到林书记时,他激动地说道:“林书记啊,咱们种下的那些种子如今都已经成熟啦!我们准备明天开始收割了,请你给我们增派劳力,准备好收割工具和装载的牛车。” 林书记爽快地答应道:“行。我这就去分派,不过,其它地区的制种队也在这两天要开始收割,所以人员可能要分均使用。” 坤龙只得说:“你尽量多照顾点我们吧。”林书记说道:“我心里有数,尽我最大的能力吧。” 到了开镰的这一天,坤龙和他的伙伴们早早地就吃好了早饭,拿着镰刀就急匆匆向田间走去。 一眼望不到边的稻野,黄灿灿一大片,像金色的稻浪,此起彼伏。远处近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基耕路上摆满了装载稻穗的牛车。 全国各地的南繁人员基本都是差不多时间上岛的,所以收获的时间也基本都在差不时间内进行。 这种场景还是很壮观。 坤龙看到这里收割稻子跟自家有很大的不同,他们这都是割稻穗,装在麻袋里,再装上牛车,拉回到村里的晒谷场,翻晒后用木棍或竹条拼命地敲打,反复多次后,把穗子去掉,留下来的就是稻谷了。 他们这也没有风车,靠着天然的海风,用铲子把谷子向天上抛起,风就自然把尘埃吹向远处,沉甸甸的稻谷就自然落下。这样就可以装入麻袋打好包了。 田间里,阳光洒下一片金黄,微风轻拂着稻穗,发出沙沙的声响。远远望去,只见一群身姿婀娜的姑娘们正忙碌地劳作着。而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那位名叫阿彩的姑娘,她那明亮的眼眸如同星辰般闪烁,笑靥如花,让人见之难忘。 就在这时,另一群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们出现在了田边。姑娘们一瞧见他们,顿时就像一群欢快的蜂儿嗅到了花蜜的芬芳一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如飞鸟投林般迅速地飞奔过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整个田野。 每个姑娘似乎都有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只见她们毫不矜持地拉住心上人的手,将其拽到自己身边。“哥哥”、“妹妹”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动听的乐章。而那些小伙子们呢,显然已经熟知这其中的礼数,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反而表现得落落大方。 他们经过多次这样愉快的相处,彼此之间早已熟稔于心。此刻聚在一起,更是无话不谈,谈笑风生间,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无论是生活中的琐事,还是心中的梦想与憧憬,大家都畅所欲言,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只要姑娘们能够想到的话题,都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而小伙子们则会认真倾听,并时不时插上几句风趣幽默的话语,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这片原本宁静的田间地头,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小伙子们也可以随意顺接茬,再不会像初来时刚和她们打交道时那么难堪。 姑娘欢快地割着稻穗,小伙子就跟在姑娘们身后,有时候帮忙牵一下袋口,或者帮提一下袋子就够了。只要你不是一个木桩子站在身后,能说会道,就会把姑娘乐的开心,干活起劲。 小伙子们已经领略了姑娘们这种套路,已经不光是姑娘们逗挑了,而是他们也会寻找各种有趣的话题,来逗乐姑娘们。 反正这又不花钱,最多就是费点口舌,多浪费点口沫星子。而得到的效果却绝然不同,何乐不为呢! 朱七,吴发,邹有明三个小伙,身旁围的姑娘们都特别多,她们知道他们三人都还未成家,千方百计都往他们身边贴。 她们知道,时间对她们不多了,收割完稻种,扬净晒干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都想在这最后的有限的时光里,捉住他们的心,做他们的心上人。 更想他们带着共去大陆,做梦都想做大陆媳妇。 所以好几个姑娘都大胆向他们提出:“我要当你老婆,你带我走吧?” 他们三人还真有点心动,试探似地征求坤龙的意见,坤龙很干脆地回答道:“不可以,你们死了这份心。来时就反复强调不许在这跟这里的姑娘谈恋爱,” 当然坤龙也清楚,他们合理合法恋爱,也不好过分强止,只好劝说:“你们要考虑清楚,把她们带回去后,今后这姑娘就是你的人了,但你不能像我一样,有丈母娘的帮助和照顾,逢年过节,能温馨快乐,而你不能,这也是一大缺陷。反正你们要考虑清楚。” 他们三人都沉默了起来,各自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正当各个乡镇制种队都在忙碌最后的收获时,指挥部也没闲着,他们除了要做好善后工作外,还要忙着一件大事,摸清排查所有跟这里的姑娘搭上有关系的小伙子。 每个队都要如实汇报,不得隐瞒。胖队也把直属队的情况如实向上做了汇报。 就在第二天晚上,这些年轻人都突然接到命令,晚上十二点,立即起程,由指挥部派人带队,带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当地,住在海口旅馆,在那里等候大部队。 第二天,姑娘们看不到朱七等三人,立马找到坤龙,她们和朱七一样称坤龙为哥:“哥,朱七,吴发,邹有明呢?今天怎没来?” 坤龙看到姑娘像失掉了魂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这不是棒打鸳鸯是什么!但他不能心慈手软,只能谎称朱七今天另有事。姑娘精神状态一落千丈,整天干活像丢掉魂似的,无精打采。坤龙看到心中也暗喑为她难过。 姑娘们还不知道她们心中的情郎昨晚半夜时分就被与组织名义撤离了此地,现在已经躺在海口某个旅馆里休息。她们再也见不到了,只有在心中留下回忆。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姑娘晚上来到了楼下,大声叫着朱七,吴发,邹有明的名字,并动情地唱着山歌:“阿妹身上有座山,山有花园和温泉,要是哥哥你有意,妹带哥哥上山玩,保哥乐开怀。” 然而只有姑娘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却没有情哥哥的回应。 第87章 又起风波 情哥哥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急坏了情妹妹。她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情哥哥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然而,情妹妹并没有轻言放弃,她坚信一定能找到自己心爱的情哥哥。 于是,情妹妹叫来了几位要好的阿妹,一同去找那个名叫坤龙的人。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到坤龙面前,齐声质问:“你把你的小弟藏哪儿去了?今天我们必须见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和逼问,坤龙顿时慌了神,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他确实知道一些内情,但又不敢轻易吐露实情。 几位阿妹可不干了,她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坤龙,步步紧逼道:“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情郎,我们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说出真相为止!”说罢,几位阿妹便开始对坤龙展开了穷追不舍的攻势。 无论坤龙走到哪里,几位妹子都像影子一样紧随其后。哪怕是坤龙想去上个茅房,她们也毫不避讳地跟了进去。 坤龙被这群姑娘搞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心中叫苦不迭。他这辈子还从未遇见过如此难缠的女子,此刻真是怕极了。 一边应付着这些阿妹们的纠缠,坤龙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朱七等人:“你们这些个龟儿子,尽给老子惹麻烦!害得老子替你们背这么大一口黑锅,等老子回去之后,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然而,就算在心里把那些人狠狠地咒骂一通又能怎样呢?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姑娘们一直紧追不舍地向他要人啊!此时此刻,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这群姑娘们的纠缠不休呢?这已然成为了摆在眼前亟待解决的头等大事。 就在坤龙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时候,他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便是大队的林书记。毕竟遇到这样棘手难缠的事情,最明智可靠的办法就是依靠当地政府以及地方领导来出面协调处理。否则的话,恐怕无论如何都难以顺利解开这个错综复杂、犹如死结一般的困局。 正当坤龙下定决心准备动身前往寻找林书记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生产队的妇女主任阿彩竟然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并径直走到了坤龙的跟前。 只见她那张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诡异而狡黠的笑容,轻启朱唇说道:“怎么样?这下可是惹下大麻烦了吧?不过嘛,如果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倒不如索性就留在这里别走啦!咱们这儿的姑娘那可都是个顶个儿的水灵标致,随你怎么挑选都行哟!” 坤龙抬眼一瞧,心中立马断定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只见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眼神里透露出的分明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毫不掩饰地展现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态来。 坤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儿地冲着她嚷道:“你别瞎开玩笑好不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家里头老婆孩子热炕头,我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然而那女子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哟呵,有老婆又咋滴啦?把她给休了不就得了呗。” 这话可彻底激怒了坤龙,他瞪大双眼,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瞧瞧你这人长得倒是挺标致,没想到心却是黑的!你自己不也是成家立业之人嘛,难道能把婚姻当成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便玩玩吗?” 阿彩眼见坤龙满脸涨得通红,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倒笑得越发花枝乱颤起来。她娇嗔地说道:“哎呀呀,要不这样吧,干脆我也跟我老公离婚,然后嫁给你得了,你觉得如何呢?” 坤龙听到这话,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大白天撞见了恶鬼一般。要知道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像牛皮糖似的缠着他不放,如今居然又多了个阿彩这个难缠的主儿,这可真是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想当年,他坤龙可是铮铮铁骨的一条好汉,天不怕地不怕,啥场面没见过?可现如今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他还真有点儿怂了,心里直发怵啊!万一这些个女人真要死缠烂打到底,那可如何是好哇! 坤龙开始浑身发虚,冷汗直冒。阿彩看见坤龙这副神态,笑的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坤龙看到她这副神态更加害怕了起来,他没有别法,只想着赶快离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见那坤龙二话不说,转身就欲拔腿离去,然而就在他刚迈出脚步之际,却突然听闻蹲在地上的阿彩高声喊道:“哼!你就算跑得再快又能如何?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啊,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吧,也唯有我,才有办法助你安然渡过眼前这一劫难呐。” 坤龙闻得此言,心中愈发狐疑起来,不由得停下脚步,满脸不解地转头望向阿彩,暗自思忖道:“这女子究竟意欲何为?怎会说出如此一番话语来?难道她当真知晓什么应对之法不成?”这般想着,他便凝视着阿彩,试图从其神情之中窥探出些许端倪。 此时,阿彩缓缓站起身来,先是轻拍了一下身上沾染的尘土,然后双手叉腰,一脸正经地冲着坤龙嫣然一笑,娇嗔道:“哎呀呀,瞧把你给吓得!我方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哪曾想你竟是这般不禁逗弄之人,实在是无趣得很呢!”说罢,还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坤龙的反应颇感失望。 坤龙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下来,他略带不满地埋怨起阿彩:“哎呀呀,可真是要把我给吓死了!谁能晓得你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啊,刚刚那会儿,我还真就差点以为你是个可怕的魔鬼呢!” 听到这话,阿彩柳眉一竖,小嘴一撇,气鼓鼓地说道:“哼,你居然把我当成魔鬼?行啊,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破事儿啦!本姑娘一片好心,却被你当作驴肝肺,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嗔地瞪向坤龙,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坤龙被她这么一望,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一阵发热,窘态毕露。他赶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对……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口不择言,请阿彩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原谅我这一次吧。” 见坤龙如此诚恳地道歉,阿彩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说道:“算你识相,这次就算了。不过嘛,那几个阿妹的思想工作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我保证让她们不会再来纠缠你。” 话音刚落,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紧接着,她轻轻扬了扬手,给坤龙送了一个俏皮的飞吻,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渐行渐远。 看着阿彩离去的背影,坤龙只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个女人啊,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若要说她不是个妖魔,那才叫奇怪呢!”! 坤龙舒缓下紧张的心情后,正要离去,就在这时,只见队里的虾米腰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此刻的他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坤龙跟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快快……快去啊!胖队和高个子他们几个跟别人吵起来啦!看那架势,怕是马上就要动手打起来了呀!胖队让我赶紧来叫您过去呢!” 坤龙这边才刚刚好不容易从之前的困境当中挣脱出来,心情尚未平复,猛然间又听闻即将爆发一场恶斗,心中不由得一紧。情况如此紧急,容不得半刻迟疑,他二话不说,猛地调转方向,脚下生风似的狂奔而去。 第88章 江湖险恶 坤龙正被几个阿妹纠缠的不可开交,多亏了阿彩主任愿意出面帮忙,化解他的这一劫难,才使得他暂时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他长舒了一口气时,又得到队员虾米腰来报,胖队带着其他几个队员正和人家起争斥,眼看双方快要打起来了。坤龙听到这个情况后,又不得不向出事地点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问虾米腰:“到底因什么事?和什么人吵闹起来的。” 虾米腰也一边跟着坤龙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因晒谷场的事,还是邻近的那批人,不让我们晒,说要等他们先晒干了种子,然后再给我们晒。我们都不同意,结果就吵了起来。我们人少,他们人多,他们又要耍蛮动手了。” 坤龙边跑边听虾米腰述说,飞快地向哂谷场奔去。谁都清楚,来海岛繁育种子,这己经是最后一道环节了,早一天晒好种子,就可以早一天动身回家乡。 而且家乡已经派来了运输车队,正在这等着运输种子呢!何况毕竟都是在异乡,离开家乡和亲人都近半年了,谁都巴不的能早一天回到家乡,和亲人们团聚。 谁都是归心似箭,就连晚一个钟点谁也不愿意。 坤龙知道症结的所在,脑海里快速地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不想用武力解决,那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走这条路。 坤龙一个劲地赶到晒谷场前,首先就看见胖队和其它几人正在和邻队一批年轻小伙推推搡搡。虽然胖队他们人少,但也没有退缩,但明显力不从心,正处下风,眼看宋矮子被一个年轻人推出了晒谷场。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犹如闪电般疾驰而至,正是坤龙!只见他双目圆睁,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力量汇聚到丹田之处,然后猛然间张开嘴巴,爆发出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这吼声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响亮,又似晴天霹雳骤然炸响。那声音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着,带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就连空气似乎都被这吼声所震撼,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在场众人听到这声吼叫后,全都被吓得呆立当场。他们手中原本挥舞着的棍棒扫把瞬间停滞在空中,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呆呆地望着坤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而胖队、高个子以及宋矮子等人看到来者竟是坤龙时,原本紧张害怕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悦。 他们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心中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纷纷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而对面那批年轻人原本气势汹汹、嚣张跋扈,然而当他们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来人竟是杨坤龙之后,脸上瞬间血色尽褪,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怕的存在一般。 尽管心中依旧充满着不甘心,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胆气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 要知道,这些年轻人可都是高华的部下啊!平日里高华就曾多次向他们提及杨坤龙这个名字,并将其描述得神乎其技、厉害非常。不仅如此,高华更是毫不掩饰地警告过他们: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一旦出手,后果不是死亡便是重伤,绝对不能轻易去招惹这个煞星。 正因如此,当他们与对方发生冲突的时候,哪怕己方人数众多,也绝不能与之硬碰硬。特别是在那姓杨的家伙在场之时,万万不可贸然与其正面交锋,可以灵活应变,采取一些纠缠不休、软磨硬泡甚至耍赖撒泼的手段。毕竟就算这姓杨的武功再高强,面对这样的无赖行径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儿。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终究都还是些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一个个气血正旺着呢!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轻易认输呢?其中自然不乏那些未曾亲身经历过杨坤龙之厉害的愣头青们,对于高华的告诫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当然啦,在这支队伍当中,的确存在着那么几个头脑稍稍灵活一些的人物。他们不仅将高华所做出的这番交代深深地铭记在了心中,而且此时此刻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巧妙地将其运用到实际情况之中去呢!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伙人的存在,整个事件的态势显然不会就此平息下来,矛盾的进一步激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度爆发。 此时,双方就这样面对面地僵持着,气氛异常紧张凝重,仿佛只需一个微小的导火索,一场激烈的冲突便会瞬间被点燃,呈现出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局势。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只见坤龙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迅速地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众人。然而令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尽管他的目光如此犀利,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既不见丝毫的恼怒之色,也没有半分愠怒之态。 相反,他的面色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而沉稳的状态,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紧接着,只听得他用一种轻柔舒缓、温和有礼的语气开口说道:“诸位请听我说一句,我与高华乃是好友兼兄弟,而我与各位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关系呢?既是兄弟,那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议解决的呢?何必非要闹得这般不可开交,甚至要大打出手、大动干戈才行呢?” 坤龙这一番又动情又动理的话一出,几位还想造次的人这时也软和了许多,而那些领会了高华意图,头脑灵活的人则马上也采取了软和方式。 只见人群之中,一名身材略显单薄的年轻人挺身而出,他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对方,大声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咱们既是朋友又是兄弟,那你为何就不能稍微退让一步呢?让我们先把种子晒完,你们晚两天再晒难道不可以吗?” 坤龙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惊。他确实没有预料到这些人竟然会使出这样一招——用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反过来质问自己。一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几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就在这时,一旁的胖队长见状,立刻毫不示弱地插嘴喊道:“哼!凭什么要我们让着你们先晒啊?难道你们就不能发扬一下风格,让我们先晒吗?” 随着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语出口,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还算平和的局面被彻底打破,双方再次陷入激烈的争执当中,谁也不肯轻易让步。 坤龙眼见着双方又要因为先后顺序的问题发生口角之争,连忙伸手拦住了情绪激动的胖队,大声说道:“别吵啦!矛盾的焦点不就在于到底谁先谁后嘛,其实说白了,咱们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思乡心切啊!离家这么久,早就归心似箭,恨不得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家去,对不对?” 众人听了这话,都纷纷面面相觑,但却无人反驳,毕竟这确实是大家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坤龙见状,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便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他一边走,一边眉头紧锁地思考着该如何妥善地协商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矛盾。 让自己一方率先做出让步吗?那肯定会遭到大伙儿的强烈反对。他们也急切需要晒好种子跟上大集体一道行动,他们直属队不能拖了后腿。因为运输车队在那正等着呢! 刚才胖队说的话也足以代表大家的意见,他也不好违背大家的意念,再说一味地让步也是不可取得,一个人无筋无骨,任人摆布也不是他的性格。 但对方显然也在维护他们的利益,不肯让步,双方再这样对峙,矛盾得不到解决,可能还会发生肢体上冲击。 年轻人一旦动起手来,都难以控制,没有轻重,有可能会出现伤残事件。他可不想这种事件发生,在这最后即将离岛的时刻,还发生这种令人痛心的事那是坤龙万万不想看到的。 他沉思了片刻,想起了高华,这小子怎么又不出现了,在这关键时刻,如果有他这个主事人在场,那就好多了,难道他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事? 坤龙心中疑惑着,他向着对方那群人问道:“你们的高华领队在不在?” 对方见坤龙问高华,都不作声,这时有人说:“高华也做不了我们的主,这跟他没关系。”“ ”哦,那跟谁有关系?”坤龙问。 “当然跟我们这些人有关系哦。”那人指了身边的人。坤龙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高华的布局,他对坤龙了如指掌,不想和他硬斗,釆用了这种硬中带软,软中带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段。 坤龙又问:“你们要晒,我们不让,我们要晒,你们也不让,总不能我们两家都不晒吧?” 对方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满脸怒容,没好气儿地嚷嚷道:“嘿!你居然不让我们晒种子?哼,那咱们可就只有和尚冒崽——大家绝啦,谁都别想晒成!” 坤龙闻言,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个口出狂言的小伙子,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哦?是吗?那倘若我今儿个非要晒呢?” 被坤龙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小伙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但他仍强装镇定,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你......你要是真敢晒,我们就......就......就......”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后面的字来。 站在一旁的其他几个人见状,心中暗骂这家伙真是胆小如鼠,丢尽了他们的脸面。于是纷纷挺身而出,为同伴撑腰打气,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那咱们就跟你没完!到时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大不了鱼死网破。” 只见他们一个个嘴巴倒是厉害得很,不停地叫嚷着,可就是没有哪一个敢真的冲上前去。然而,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退缩之意,所有人就这么齐刷刷地站立在那哂谷场的正中央。 更有甚者,居然还有好几个人大剌剌地直接坐在晒谷场上,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躺倒在地撒泼打滚的架势。 坤龙望着眼前这番情景,心里不禁又泛起一阵愁绪。哎呀呀,这次可真是碰到了一帮难缠的家伙!这些人啊,当你态度强硬的时候,他们就立马服软;可一旦你稍微软弱一些呢,他们便立刻变得嚣张跋扈起来。如此反复无常,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坤龙暗自思忖片刻后,觉得还是得赶紧去找找高华才行。毕竟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妥善解决,还得先听听高华是什么意见再说。 坤龙本欲转身离去,但就在此时,一个细微的异动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栋茅草屋后方,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迅速闪过。 他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历经长期刻苦练功,其中便包含一套专门修炼眼功的独门秘籍。正因如此,他不仅身怀绝世武功,其眼功更是超凡脱俗。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幕,他亦能够清晰地洞察周遭事物。 所以,当那茅草屋后的身影稍纵即逝之际,他即刻凭借过人的眼力断定,那人必定是高华无疑!刹那间,所有的谜团仿佛都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与无奈。 长叹一声后,坤龙喃喃自语道:“江湖险恶啊……”回想起昔日与高华之间以朋友、兄弟相称的种种过往,那些曾经的誓言与情谊如今看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第89章 人心叵测 坤龙斜睨着那个叫高华的家伙,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这家伙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但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无比龌龊的心肠。竟然敢在朋友们面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卑劣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 坤龙眉头紧皱,满脸怒色,对着那破旧的茅草屋大声怒吼:“高华,给老子滚出来!少在里面藏头露尾的!”然而,茅草屋内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回应。 见此情形,坤龙更是怒火中烧,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音量,厉声喝道:“别他妈躲躲藏藏的了!就算你化成灰,老子也照样认得你就是高华!赶紧给老子现身!”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茅草屋后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果然是高华!只见他神色慌张,眼神躲闪,似乎有些做贼心虚。 高华满脸羞惭之色,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和迟疑,缓缓地移动到坤龙跟前。他那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好似矮了半截一般,往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那张还算得上清秀的四方脸此时更是红白交替,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又变得煞白,就如同变色龙一般不停地变换着颜色。 他那双大手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与自信,不知所措地在空中来回胡乱摆动着,时而握紧成拳,时而又松开五指,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来稳定自己那颗慌乱的心。 其实,高华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愿意卷入这趟浑水之中。然而,无奈手底下那帮人整日里对他冷嘲热讽、百般挤兑,使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应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对于坤龙这个人,高华可是心知肚明——绝对不好招惹!若想让这位狠角色做出丝毫让步,常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 若是跟他硬碰硬、强打强攻,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而言,无疑是以卵击石,绝无胜算可言。 如此一来,唯一可行之法便是采取刚柔并济的策略,一方面展现出强硬的态度,另一方面则适时地施以怀柔手段。 说不准坤龙突然心生怜悯之情,或者心情大好,没准真能网开一面,给他让出两天时间呢?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存在的……。 这些情况他确实都分析得非常准确无误,但令人惋惜的是,他却忽略了其中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然而,这本不应该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倘若他能够提前与坤龙打个招呼并好好地商议一番,那么坤龙很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请求。尽管其他人或许会提出反对意见,但坤龙一旦开口说出的话语,那绝对是具有权威性和决定性作用的。 而高华之所以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过度看重自己所谓的面子问题,以至于到最后只能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他内心深处极其不愿意向坤龙低头求助,同时又急切渴望能够尽快将种子晒干然后早日返回家乡。正是出于这种矛盾心理,他最终选择了纵容自己的手下使出如此阴险狡诈的招数来达成目的。 事实上,他早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当最初发现坤龙并未出现在现场的时候,他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毕竟,以他目前所掌握的那股强大势力来衡量,他们无疑处在一种绝对的优势状态之下。所以,对于能否顺利占领整个晒谷场这一目标,他心里早就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正因为这样的自信满满,他根本没有打算亲自站到台前去处理这些繁杂事务。相反,他选择躲在幕后运筹帷幄,如同一个精明的指挥官一样,有条不紊地向手下们下达各种详细指令,告诉他们应该如何采取具体行动。 而他自己,则像是一只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狐狸,悄无声息地藏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密切注视着局势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静静等待着胜利果实的最终成熟。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自我陶醉与得意洋洋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坤龙竟然如神兵天降般及时赶到! 眼看着坤龙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原本想要立刻现身出去跟坤龙打个正面招呼,但心念电转之间,忽然觉得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再稍微观望一会儿,看看接下来的形势究竟会如何发展。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继续隐匿于黑暗之处,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再说,万一到了难以收场的时候他再出场,方能显示他的能力和绅士风度。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藏身在这座简陋的茅草屋后方,整个身体都隐匿在了阴影之中。只见他微微探出头来,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紧张而警惕地窥视着前方的动静。 由于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便轻轻挪动了一下。然而,就在这个不经意的瞬间,一道凌厉的目光突然射向了他所在的方向——竟然是坤龙! 起初,他心中一紧,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心想:“这家伙莫非是故意诈我?”于是,他强作镇定,依然躲在原地没有动弹。 可是,当他听到坤龙那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话语时,他的心彻底凉了半截。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完全暴露无遗了。 事已至此,再躲藏下去也毫无意义,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满脸尴尬地缓缓走了出来。此刻,他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坤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重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高华。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他更心中愈发笃定此人决然不是与自己有着相同志向和理念的伙伴。 站在坤龙的角度来看,这也不过是人在江湖闯荡时常常会遇到的无奈状况罢了。尽管心里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但坤龙并没有一下子将其丑恶的本质完全揭露出来。 只见他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对着高华缓缓开口说道:“我刚好正在寻思着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那么现在咱们就一起来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样妥善处理才好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高华居然厚颜无耻地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并恬不知耻地回应坤龙道:“嘿,兄弟呀!要不然这样呗,今明两天就让我先去晒晒那啥……” 这个高华,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利是图之徒,心胸狭窄到连半点儿沙子都容纳不了。不仅如此,他更是那种表面上甜言蜜语、阿谀奉承,背地里却阴险狡诈、心怀叵测的虚伪奸诈之人。 想到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坤龙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不过好在他从一开始与高华接触时,对其就没什么好印象。只是迫于工作上的便利,才勉强与其称兄道弟罢了。 坤龙甚至都没有给高华把话说完的机会,便急匆匆地打断了他,不让他继续讲下去。因为仅仅从高华已经说出的只言片语当中,坤龙就已然彻底洞悉了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以及所怀揣着的目的。 此时的坤龙实在不愿意再跟眼前这个人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了,于是他毫不犹豫、毫无保留地袒露了自己的立场:“高华啊,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算是咱俩之间最后一次有交集了,从今往后呢,咱们俩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不这么着吧,关于这个晒谷场的划分问题,咱就按照三股来分配得了。你呢,可以占据其中的三分之二作为你晾晒东西的地方;而我嘛,则只要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就行了。如此一来,咱俩谁也不必再为此争执不休啦,就这么定下来好了!” 坤龙说完回头就走,他来到自己这边人身边,对胖队说:“这里晒一部分,再拉一部分到我们的阳台上去晒,海南的日头很大,我们勤翻动几次,估计不碍事,不会拖大集体的后腿的。” 胖队和虾米腰还想说什么,坤龙向他们摆了摆手说道:“就按我的话去办就是了。” 胖队和大伙虽然不大情愿,但坤龙己经这样发话了,只好收拾好过多的种子运回到自家住处的小楼屋顶的阳台上翻晒去了。 坤龙刚回到大队部院子,迎面正碰上老师,——徐副总指挥,坤龙忙向老师打招呼:“老师好,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徐老师很是高兴地道:“我这不是正要找你吗?你们工作进展如何,种子晒的差不多了吗?” 坤龙道:“本来这两天就可以晒好装车,不料遇到点变故,不过不要紧,两天后保管完成,不会影响大局吧?” 徐副指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会影响大局就行。”说完即刻靠近坤龙的身子,低下头俯在坤龙耳旁很神秘地嘀咕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第90章 半夜撤离 坤龙闻听到老师给自己的叮嘱,心头不禁大喜,他只有不露声色,和平时一样忙他的工作,不过他更加认真,也更严厉督促直属队的伙伴们:“你们都认真勤快点,把收尾工作抓紧做好做落实。” 他还亲自来到厨房,询问起小乐师傅:“小乐师傅,厨房里还有多少粮食和蔬菜,够吃几天?” 小乐回答道,“大米和油够一个星期的,蔬菜基本是天天购买。” 坤龙听后满意地笑道:“那就好,多一点没关系,我就怕多的太多,到时处理起来太麻烦。” 小乐不明白坤龙的意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抬着疑惑的眼光望着坤龙。坤龙忙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忙吧,我走啦!”说完他又要去晒谷场,检查督促那里的工作去了。 海南岛的四月,阳光犹如一个热情似火的少女,肆意绽放着她娇艳的光芒。每天清晨,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那柔和的光线宛如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大地,让人瞬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暖。然而,这种温暖很快便被热烈所取代。 当时间来到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阳光已然变得火辣无比。它毫不留情地穿透云层,直直地洒向人间。此时的阳光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燃烧的金针,刺得人们头皮阵阵发麻。若是抬头仰望天空,那强烈的光线甚至会让眼睛产生刺痛感,使人无法长时间直视。 到了中午时分,日头更是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喷吐着熊熊烈焰。整个大地似乎都被这股炽热所笼罩,地面开始不断地向上蒸腾着热气。那些原本生长在路边的小草,此刻也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树叶则像是被抽走了水分一般,变得枯黄卷曲。 即便是躲在高高椰子树阴影下乘凉的耕牛,也难以抵挡这般酷热。它们躺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肚子一起一伏,显得十分疲惫。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家都会选择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憩午睡,但这两天情况却有所不同。 只见坤龙和他的伙伴们依然头顶着炎炎烈日,在晒谷场上忙碌着。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依旧认真地翻晒着种子。这些种子可是他们来海南劳作的希望啊!所以哪怕再苦再累,哪怕天气炎热难耐,他们也要保证每一粒种子都能得到充分的晾晒,好早一日打包装车,回转故里。 虾米腰,已经数次向众人提议道:“哎呀呀!瞧瞧这日头,中午时分,太阳简直火辣得要把人给烤化啦!咱们能不能先美美地睡上个午觉,然后再前往晒谷场劳作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扇动着,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丝凉意。 而一旁的坤龙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实际上,他早已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不论是春和景明、夏日炎炎,还是秋风送爽、寒冬腊月,这个习惯一直未曾改变过。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繁重的任务,他也只能强忍着困倦与疲惫,努力克制住内心想要躺下休息的冲动。 只见坤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便十分耐心地对着大家伙儿劝说道:“各位兄弟们啊,大家就再坚持坚持吧!也就仅仅剩下这最后的两天时间啦。只要等到咱们将这些种子全部收好、装袋打包完毕,并顺利装车运走之后,到那时,大家就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舒舒服服的大觉喽!” 听到坤龙这番话,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看着坤龙自己也是如此拼命,毫无半点休息之意,仍旧在烈日下埋头苦干着,一时间倒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了。 毕竟,谁也不忍心让这位带头人独自承受这般辛苦。于是乎,每当实在被酷热折磨得难以忍受时,大伙儿便会跑到附近的椰子树荫底下稍稍凉快一会儿,待身上的暑气散去一些后,便又重新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当中去了。 果不其然,正如坤龙所预料的那样,仅仅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那些珍贵的种子便已全部顺利地被收纳入仓。直属队以极其高效且完美的姿态成功地完成了此次繁育制种工作,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或延误。 就在直属队出色完成任务之际,紧随其后的便是整个县城的繁育制种队伍。数十辆大型运输车早已整装待发,每一辆车上都装满了来自家乡父老乡亲们那满怀期待与嘱托的希望之种。这些种子承载着人们对丰收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当运输车队缓缓启动时,车轮开始转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同时,车辆的马达轰鸣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们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挑战但又意义非凡的征程。伴随着车辆的前行,所有人的心情也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起伏不定。他们既兴奋于能够将这份希望传递出去,又难掩离别的伤感。 此刻,距离最后的分别时刻越来越近了。只需要再挥一挥手,说一声再见,这座美丽的城市——三亚,尤其是崖城,就会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刚送别完运输车队不久,一道紧急命令突然传来:“所有人员在接下来的数天内一律不得擅自外出,各单位务必严格执行此项规定!” 听到这个消息后,坤龙心里很清楚,不用再苦苦等待数日之后才会有行动了,真正的关键时刻就在今晚……会有大动作进行。 此时的他已然被汹涌澎湃的情绪所淹没,理智的防线彻底崩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向众人吐露:“今晚所有人都不许睡觉,赶紧把你们随身携带的物品整理妥当。” 听闻此言,身材矮小的宋矮子顿时满脸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这究竟是为啥呀?”高个子同样满心狐疑,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啊,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倒是快给我们讲讲清楚啊!” 面对两人连珠炮似的发问,坤龙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又似乎有难言之隐,只是皱着眉头回应道:“别问那么多废话,让你们收拾东西就赶紧收拾,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的。”说罢,便不再理会他们二人。 只见坤龙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缓缓走到墙边,然后轻轻地倚靠上去。在他身旁,摆放着已经收拾整齐的随身物品。此刻的他紧闭双眼,看似正在闭目养神,然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时不时紧蹙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境——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在楼门口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原本寂静的氛围。坤龙那健硕的身躯如同被压缩至极限的弹簧一般,瞬间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而起。他的动作迅猛而敏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紧接着,只见坤龙满脸兴奋地转过身来,对着屋内的众人高声喊道:“诸位,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啦!谜底即将揭晓!”说罢,他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楼门飞奔而去。眨眼间,他已来到门前,迅速伸手转动门锁,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楼门缓缓开启。 原来,指挥部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早已根据当前的总体实际状况精心拟定好了所有人返家的具体时间以及行程路线安排。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动声色地悄悄派遣专人与相关运输部门取得联系,并成功预订好了所需的车辆。 然而,这一系列行动皆是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除了各个乡镇的主要领导知晓其中内情之外,其他人对此全然不知。 之所以要这般行事谨慎,主要还是因为担心仍可能存在部分人员与这里的姑娘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纠葛或者其他错综复杂的关系。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希望在关键时刻横生枝节,影响整个行动计划的顺利实施。 只见徐副指挥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面色凝重且神情庄严地走到众人跟前。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员,然后用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说道:“诸位,请赶快将需要携带的物品整理妥当!半个小时之后,将会有专门的班车前来接应咱们。记住,今晚十二点整,就是我们正式出发的时刻。在此期间,大家切勿惊慌失措、自乱阵脚,务必严格听从我的指挥安排。坤龙啊,你负责把你们那一帮子人给组织好喽,容不得半点儿差错失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定当唯你是问!” 言罢,徐副指挥便转过身去,步履匆匆地离去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但大家都能感觉到,他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责任。毕竟眼下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最后时刻,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肩头所承担的担子究竟有多么沉重。 天上悬挂着一轮宛如镰刀般弯弯的月亮,它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如同轻纱一般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那微弱的月光似乎想要尽力照亮这片广袤的土地,但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漫天的星斗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一闪一闪地眨动着眼睛,仿佛一群顽皮可爱的孩子,不时地用它们那迷人的目光注视着下方。这些星星或明或暗,或远或近,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夜晚异常宁静,万籁俱寂,大多数人们都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有这样一批游子,他们此刻正怀揣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静静地站在那里,满心期待并守候着车子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心情愈发焦急起来。 终于,当午夜 12 点的钟声敲响时,一阵低沉的汽车轰鸣声从远方传来。声音由小到大,逐渐变得清晰可闻。紧接着,几道耀眼的汽车灯光犹如利剑一般刺破黑暗,由远及近地照射过来。那强烈的光柱瞬间将前方的道路照得亮堂堂的,径直射进了大队部门前。 突然之间,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汽车来啦!”这一嗓子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然而就在此时,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都给我小声点儿!”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徐到指挥正稳稳地站立在院门口,他那宽阔而笔直的背影如同山岳一般凝重。 徐副指挥的背上背着一个略显陈旧却整理得十分整齐的挎包,仿佛这个挎包承载着千斤重担。此刻,他面色冷峻,神情严肃,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指挥道:“各位来自各乡镇的带队人员,请你们立刻行动起来,带领自己所负责的队伍,严格按照车号的先后顺序迅速登上车辆,整个过程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高声喧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紧张而有序。大约十分钟之后,原本嘈杂混乱的场面渐渐变得安静下来。人们在徐副指挥有条不紊的调度下,纷纷找到对应的车辆并鱼贯而入。这支由各个乡镇汇聚而来的队伍,终于开始踏上他们新的征程。队伍就悄悄地撤离了此地,向着海口方向飞驰而去。 第91章 择路回家 伴随着发动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汽车缓缓驶出了大队部。明亮的车头灯如同两把利剑,刺破了黑夜的帷幕,将前方的道路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车尾部喷出的刺鼻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随着车辆的前行,这股味道如影随形地洒满了一路。 此刻,车厢内坐着的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直到车子逐渐加速平稳行驶起来,他们那颗高悬的心才稍稍平复一些。许多人由于过度疲劳,眼皮像被铅块重重压住一样,不由自主地缓缓合上,进入到短暂的休憩状态。毕竟,此时此刻正是人体最为疲倦、对睡眠需求最为迫切的时刻。 徐副指挥同样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身上背负着的千斤重担在此刻终于得以卸去。只有当汽车彻底启动并稳步前行之后,他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真正落回肚子里。 这次行动不仅是最后一项艰巨的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必须确保这批人员能够平安无事地撤离海南岛。待成功过海之后,再安排这些人根据各自的路线返回家乡。 当初前来时走的是广州这条路线,而此番回程,则特意选择了从广西方向行进,这样一来,众人还能顺路欣赏一下闻名遐迩的桂林山水风光。 对于这些大部分都来自农村的人们来说,能够拥有这样的机遇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而坤龙更是如此,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走出家门,踏上如此遥远的旅程呢。一路上,他尽情地欣赏着祖国那壮丽多姿的山川河流,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回想起过去在家乡的时候,与儿时的玩伴以及如今的兄弟们相较量,坤龙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似乎所有的好事情都被他们给抢占了去,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连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然而这一次可大不一样啦!他不仅成功抵达了海南岛这个美丽的地方,而且还在路途中大饱了眼福。更让他欢欣鼓舞的是,从今往后,他终于可以摆脱“家庭成分不好”这顶沉重的帽子啦!不再像从前那样被它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的他,可以挺直腰板、昂首挺胸地做人了。 此时此刻,坤龙甚至已经开始畅想等回到家乡之后的情景了。他满心欢喜地盘算着:这下子回去以后,绝对可以在众人面前好好地显摆一番啦!毕竟像这样难得的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哟。 他心中满是激动和自豪,可以想象得到当他站在那帮兄弟面前时,会是怎样一种意气风发、滔滔不绝的模样。他要将在海南的那段独特经历,以及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 他深知自己有着能说会道的本事,那些看似平常的经历到了他口中,都能够变成一个个妙趣横生的故事。于是乎,他开始在脑海里构思如何编排这些情节,让它们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思考着某个细节;时而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兄弟们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住的样子。 而此时,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曾经那无比风光的岁月。那时的他,总是喜欢坐在自家门口的那棵苦楝树下,对着一群围拢过来的伙伴们、家乡的父老乡亲,还有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 他记得当时大家那一双双充满好奇和渴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随着故事情节的起伏而或喜或悲。尤其是当讲到精彩之处时,人群中便会爆发出一阵惊叹和欢呼声,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回忆之中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家中的老母亲!母亲如今已是高龄,身体状况本就不佳,自从自己离开家外出至今已有半年之久,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尽管每一次与妻子明霞通信时,她在信中都会温柔地说道:“亲爱的,你不必挂念家中之事,一切都由我操持着呢!”然而,他心里非常清楚,那只是妻子体贴入微的关怀之语罢了。实际上,她大多时候都是报喜不报忧,生怕远在他乡的自己因为担忧家事而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对于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如今究竟过得怎样,他没有一刻停止过思念与牵挂。日日夜夜,这份牵挂如同潮水一般在他心头涌动,让他归心似箭。好在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奋斗,此次艰巨的任务终于得以圆满完成。此刻的他,正满心欢喜地踏上归途,距离那个温暖的家越来越近了。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次好不容易来到了美丽的海南,等回去之后,那些亲朋好友们肯定会纷纷前来探望。而自己呢,自然也得前去回访并送上一份薄礼以表心意。 既然如此,那总得选购一些海南岛独具特色的土特产带回去才行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先购买几斤上好的胡椒,毕竟胡椒不仅方便携带,而且易于保存。 然而,除了胡椒之外,还有两件物品也是必不可少的——珊瑚和椰子。虽说这两样东西体积较大且分量较重,但它们可是海南赫赫有名的特产呀,如果错过了可就太遗憾啦!所以即便搬运起来有些困难,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收入囊中。只是由于随身携带实在不方便,最后只能选择把它们精心打包好办理托运手续。 就这样,虽然购买这些特产颇费了些周折,但一想到能让亲戚朋友们品尝到来自海南的美味与独特风情,他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还想着给母亲带什么礼物,给妻子明霞及女儿带什么礼物,考虑来考虑去,竟然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打算在路上视情况而定,看看有什么合意的东西,再做决定。 一路上,朱七,吴发他们三人还是不离左右,回来一群雁,当然回去也得一同回。来到海口,坤龙就和等候在那里的朱七,吴发会了面,他俩不是因为被海南姑娘看上吗?所以和其它乡镇上凡是有这类似的情况的人员一起被指挥部早二天就神不知鬼不觉撤离到了海口,住在了旅馆里等候。 当他们三人见面后,坤龙祥装生气的像子说:“你俩个龟儿子,做的好事,差点坑死了我,我这要找你们算账了。”说完,就假装抡起拳头要揍他们俩,吓着他俩连忙躲开,生怕他的拳头真的会落在自己的头上,那就亏大了。 朱七跳到了一旁,嘟嚷着说道:“哥,你还要打我?我俩个都是你亏死掉了,”坤龙问:“我怎么还让你们亏死掉?”朱七道:“就是你看的太严了,我和那姑娘只是打情骂俏,捉了几下她的奶头,打了她的几个屁股,搂了几下她的腰,连嘴都还没亲的上,就被你们弄到这儿了,我还不亏吗?” 吴发也道:“是啊,我也就不过亲了她的几下嘴,眼看就要上手了,你们这一搞,机会全没了,你说亏不亏。” 坤龙笑了。“亏得你们还没有得手,要不然你们还真的脱不了身。”朱七道:“其它乡镇的人就有几个人,不但和姑娘好上了,而且他们还得意洋洋对我们恗口道,他们已经和那姑娘睡上了。有可能在海南这块土地播下了种子呢!” 吴刚也接着说道:“瞎,怪我俩前怕狼,后怕虎,没有早点下手。石榴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现在想想,太后悔了,悔之晚矣哟。” 他们三个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畅谈着各自的生活趣事和奇思妙想。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闻名遐迩的桂林。 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家温馨舒适的旅馆,并安顿好行李后,便迫不及待地围坐在房间里,开始商议接下来要去游玩哪些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毕竟,桂林素有“山水甲天下”之美誉,如果不趁此良机好好游览一番,岂不是枉费了这难得的人生之旅?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漓江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他们兴高采烈地登上一艘装饰精美的游船,缓缓驶入漓江的怀抱。只见江水清澈见底,宛如一块碧绿的翡翠;蓝天白云倒映其中,仿佛一幅天然的画卷。 抬头望去,天空中飞翔着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它们或大或小,有的羽毛色彩斑斓、鲜艳夺目,犹如盛开的花朵般绚丽多姿;有的则身着素雅的外衣,却依然灵动可爱。 而江中更是热闹非凡!一群群五彩斑斓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穿梭嬉戏,时而相互追逐打闹,时而猛地甩动尾巴,溅起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泛起层层涟漪。此情此景,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如此美景当前,他们自然不会错过拍照留念的机会。将自己的身影与这绝美的风光定格在一起。每一张照片都记录下了他们开心的笑容和难忘的瞬间,不仅可以作为永恒的纪念,日后拿出来翻看时,想必也会让人倍感温馨幸福;而且还能在亲朋好友面前尽情炫耀一番,分享这份旅行中的快乐与美好。 这不也是一个有力证据,要不人家会说你只是瞎吹嘘。可以以相片为证呀! 当领略完桂林山水那如诗如画般的美景之后,坤龙便将下一个旅行目的地锁定在了湖南长沙这座充满魅力与活力的城市。抵达长沙后,他决定在这里停留两天,好好感受一下这座“红城”独特的韵味和风情。 这两天里,坤龙首先来到了湖南省博物馆。踏入馆内,仿佛穿越时空一般,那些珍贵的文物静静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变迁;随后,他又漫步至橘子洲头,站在这片伟人曾经驻足的土地上,眺望湘江两岸的繁华景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当然,岳麓山也是不容错过的景点之一。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拾级而上,沿途古木参天、郁郁葱葱,山间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登上山顶后,俯瞰整个长沙市区的壮丽景象,那种震撼难以言表。而岳麓书院则宛如一颗璀璨的文化明珠镶嵌在岳麓山下,这里浓厚的学术氛围和古朴典雅的建筑风格让坤龙流连忘返。 然而,随着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种强烈的归家渴望开始在坤龙心底蔓延开来。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突然觉得继续在外游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乐趣和吸引力。归心似箭的心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地冲击着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于是,原本计划还要去更多地方游玩的念头也被彻底打消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长沙,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想到这里,坤龙急匆匆地赶到当地一家颇具规模的百货商场,精心挑选起礼物来。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他终于选中了几件自认为既美观大方又时尚潮流的衣服。其中有给母亲准备的毛衣;有为妻子挑选的精致连衣裙,衬托出她的温柔婉约;还有给可爱女儿选购的漂亮公主裙,想必穿上后会像个小天使一样惹人喜爱。 看着这些满载着心意的礼物,坤龙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象着家人收到礼物时开心惊喜的模样,他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回到家乡,亲手将这份温暖传递给她们。 列车犹如一道闪电般飞速疾驰着,车窗外的景物迅速向后倒退。坐在座位上的坤龙心情异常激动,那颗心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不停激荡着。他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回来了啦,我回来了啦!”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对家的渴望和期待。 渐渐地,随着列车的颠簸摇晃,坤龙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间,他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睡梦中,他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家。当他伸手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时,眼前出现的情景让他惊愕不已——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柔贤惠的妻子,也不是慈爱和蔼的母亲,而是一个满头白发、长着长长白胡子的陌生老头。这个老头看上去有些神秘莫测,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 坤龙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位从未谋面的老者,心中满是疑惑和震惊。他试图开口询问对方是谁,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无比,只有坤龙和那位白发白胡子老头相对而立,气氛诡异而紧张。 第92章 家中变故 坤龙坐在疾驰的火车上,随着车轮与铁轨发出富有节奏的碰撞声,他的双眼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奇妙的梦境之中,坤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家门口。他满心欢喜地伸出手去握住门把,轻轻一转,门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开门的居然是一个满头白发、面容陌生的老头! 坤龙惊愕得无法动弹,就这样定定地杵在门前,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列车喇叭声骤然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了,前方到达车站是东乡车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收拾好您的行李,到车门口等候下车……”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坤龙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那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坤龙连忙定了定神,开始迅速整理起身边的行李物品。他动作有些慌乱地把散落在座位周围的衣物塞进背包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朝着车门口一步步挪动过去。 列车是在夜里11点到达县城火车站的,他心急如焚、步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家里熟悉而温暖的场景,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渴望。 终于,他来到了自家门前。那一刻,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扑面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就连门前那棵高大挺拔的苦楝子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归来,轻轻地摇曳着枝叶,像是在热情地向他招手示意欢迎回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是自家养的那条黄狗察觉到了动静。它一开始还疯狂地吼叫着,但当它看清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主人后,瞬间变得兴奋异常。 只见它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径直冲向主人,然后一个纵身猛地扑到了主人身上,用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地蹭着主人的膝盖,嘴里发出亲昵的“呜呜”声,仿佛在诉说着对主人深深的思念之情。 尽管主人试图轻声呵斥让它安静下来,但这只可爱的黄狗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它依旧紧紧地围绕在主人身边,欢快地蹦跳着,不时伸出舌头舔舐主人的手掌,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又心生怜爱。 明霞隐约听到自家那只黄狗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哙声。起初,她并未太过在意,但紧接着传来的坤龙训斥狗的声音让她瞬间警觉起来。 “难道是......”一个念头闪过明霞的脑海,她的心猛地一紧,连忙从床上翻身而下,动作迅速且敏捷。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时候能引起这般动静的,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公回来了! 也难怪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早晨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明霞总能听到门前那棵高大的苦楝子树上,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地欢快叫个不停。 以往,她或许并不会对此特别留意,但如今想来,这不正是一种预示吗?那些活泼的小生灵仿佛知晓她内心深处的期盼,用它们清脆悦耳的歌声传递着喜悦与希望。 此刻,每一秒钟都变得如此漫长,明霞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分别已久的身影,感受那份久违的温暖怀抱。 对这个一直在默默等待着丈夫归来的女人而言,这一刻无疑是充满期待、令人激动不已的时刻。 其实早在他们最后的一次通信中,他便已向明霞透露了自己即将回家的大致日期,但由于行程中的种种不确定因素,具体的到家时间始终无法确切得知。 自从丈夫义无反顾地远赴海南从事繁育种子的重要工作后,她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失去了灯塔指引的小船,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不定,仿佛失去了生活中的主心骨。 白日里,明霞总是忙碌于繁琐的工作之中,一刻也不敢停歇。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勉强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让那颗因思念而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些许。 然而,当夜幕悄然降临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无情地笼罩住整个世界,那种无尽的寂寞感瞬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涌上心头,令她几乎无法抵挡。 在那些漫长而又孤独难熬的夜晚里,明霞常常独自坐在窗前,凝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丈夫能平安顺利地完成工作,早日回到她和女儿的身边。 每当夜深人静,寂寞难耐之时,明霞唯有将心爱的女儿紧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孩子那温暖柔软的身体,倾听着她轻柔均匀的呼吸声,内心的焦虑和孤寂才会渐渐地被抚平。 女儿那粉嘟嘟的可爱小脸、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以及充满依赖的亲昵依偎,都成了明霞在这漫漫长夜中唯一的精神慰藉。在女儿的陪伴下,她终于能够暂时忘却烦恼,缓缓进入甜美的梦乡。 但总是半夜就会醒来,醒来后就很难再次入睡。母亲发现明霞日渐消瘦,几次都心痛地询问明霞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明霞总是说:“妈,不用,我没事。”其实明霞知道,坤龙母亲也总是身体不太好,常常感到身体乏力,呼吸不顺畅。她只不过强忍着,一来儿子不在家,媳妇白天要到果园工作,晚上还要带女儿,她怕牵连儿媳,所以不作声。 唯有家中那最小的女儿,犹如一颗未经尘世沾染的明珠般天真无邪、纯净无瑕。每日里只要能吃得饱饱的,喝得足足的,这小家伙便乖巧异常,极少哭闹不休。 白日时光,有时她会紧紧跟随着奶奶,寸步不离。而当奶奶忙碌起来无暇顾及她时,她又会转而黏着母亲一同前往果园。 到了果园后,母亲忙着辛勤劳作,无暇分心照顾她。可这小丫头却并不在意,自顾自在果树下寻起乐子来。 一会儿蹲下身用小手扒拉着土坎,仿佛要从中挖掘出什么宝藏似的;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连根拔起那些嫩绿的小草,还对着它们自言自语一番;偶尔,她还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小小的蚂蚁,看着它们沿着树干奋力攀爬,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然而,世事难料,总有一些时候就连母亲都分身乏术,无法带着她一起出门。这时,明霞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将她带去外公的办公室,请父亲代为照看片刻。 尽管父亲平日里工作繁忙不堪,但对于这个可爱的外甥女却是宠爱有加,似乎有着特殊的偏爱。即便再怎么忙碌,他也总是能够想方设法抽出那么一小会儿时间,来到小外孙女身边,给予她短暂但温暖无比的关怀与照料。 但他是场领导,毕竟小孩子放在身边不是那么回事,影响多不好。所以他总是强调对明霞说:“你尽量不要把女儿放我这,要不请个奶妈,请奶妈的钱我就来出。” 即使这样,好景不长。艾明辉场长接到一纸调令,他被调离了水稻良种场,去了甘蔗原种场任场长,和原来甘蔗原种场的陈场长对调。 他是国家干部,也就是国家的人,调动工作是很平常的事,虽然他不太愿意,但组织上决定了事,他也不好违抗,只有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他不但自己去了新单位,老婆孩子也全部带了去,就剩下明霞一人。因为她已经成家立业了,家已经定在了这,就没有必要再动下地方了。 这些变故,明霞在信中都没有跟坤龙提起,一来怕坤龙担心,二来怕影响他的工作。反正不用多久就会回来,回来了就不全知道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早和晚的事。 在这个小半年里,明霞吃了不少的苦,独自担当着家庭的重担,常常是忙的不可开交。好在她从小就吃苦耐劳,精明能干,不像出自干部家庭的千金小姐。 但最近她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容易疲乏,她怀疑是自己是缺少休息,睡眠不好而引起的。 一天夜里她无意识地触摸到自己的两个胳膊的夹窝里有几个肉疙瘩,她才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好。 去场医务室让王医生瞧了瞧,王医生说:“是长瘤子了,不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到县医院去检查一下,做个手术,割掉就是了。” 她心里有点慌,但又没有办法,老公没在家,她离不开呀,只有等老公回来再说。现如今丈夫终于回来了,她欣喜若狂。 她急切地开了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刻,她整个人如同一只鸟儿一般,紧紧地扑进了丈夫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之中。 刹那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她紧闭着双眼,感受着丈夫身体的温暖,然而,不知何时,眼眶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扑哧哧地涌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些泪水,究竟是因为长久以来所受的委屈?还是重逢后的喜悦与幸福?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它们二者皆有吧,那些深埋心底的思念、担忧以及无尽的等待,在此刻都化作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尽情地宣泄着。 就在此时,房间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来是母亲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当她听到明霞那熟悉的开门声音时,心中不禁一喜,赶忙起身,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口走去。 果真是儿子回来了。 她也高兴的老泪纵横,连声不喋地叫着“坤儿回来,坤儿回来了,饿了吧,娘给您去弄吃的。” 坤龙轻轻地将肩上那沉甸甸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母亲略显粗糙的手掌,缓缓地向着屋内走去。一路上,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嘴里还不停地对着身旁的母亲念叨着:“妈,您就别忙活啦!我真的一点儿都不饿呢,在火车上的时候已经吃过东西啦。” 说罢,坤龙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目光深情而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母亲。只见母亲的身形比记忆中的样子清瘦了不少,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也微微弯曲,走起路来步履显得有些蹒跚不稳。 看到这一幕,坤龙只觉得鼻尖一阵发酸,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他生怕被母亲察觉到自己情绪的波动,于是赶忙转过头去,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同时悄悄地伸手抹掉了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 在坤龙的心中,母亲一直都是那个默默付出、无私奉献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为他所做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份深厚的母爱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亲生母亲给予孩子的关爱。甚至可以说,在坤龙的眼中,这位养母早已超越了血缘的界限,成为了他生命中最为亲近和重要的亲人。 他从来不曾有过哪怕一丝一毫认为母亲仅仅只是个养母的念头,而是自始至终都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敬爱有加。 坤龙拉着母亲的手,把她送回屋里,明霞关好了门,随着丈夫的身后也来到母亲的房间。 母亲虽然半年来未见儿子的面,很是想念,如今回到了面前,千言万语,似乎有很多的话要对儿子说。 但又觉得的不妥,现已深更半夜了,儿媳明霞还在身旁,她们也是久未相逢,更需要亲热。 她很知趣地劝着坤龙道“时间太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您坐车也很辛苦,就早点回房休息吧。” 夫妻俩回到自已的房间,女儿酣睡着,红扑扑的小脸像熟透的红苹果,楚楚动人,招人喜爱。 坤龙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在女儿的小脸上亲吻了起来。 女儿不经意地扭动了下身子,嘟起了小嘴接着又睡着了。 明霞扯了下一个坤龙,矫情道:“还是别把她弄醒了,她醒来了……” 坤龙心有灵犀地一把搂住妻子,忘情地亲吻着妻子脸,手就不由自主地探进了她的胸怀。 明霞矫艳地一笑道:“看您猴急的,还不快去洗漱一番。” 坤龙这才不得不停下手来,暂时克制着躁动的心,快步向卫生间走去。边走边对着妻子道:“您等着,看我等下怎样收拾您!”她小嘴一别,杏眼秋水:“还不知道谁收拾谁!” 第93章 亲生父亲 卫生间里传出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仿佛是一条欢快奔腾的小溪流,正不断地流淌着。明霞听到这声音后,心里不禁一动,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前,翻找出丈夫平日里穿的内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卫生间走去。 当她缓缓地推开那扇半掩着的卫生间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一愣。只见丈夫赤裸裸地站在水桶旁边,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正仔细而轻柔地擦拭着自己那光滑溜溜的身躯。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下来,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明霞定睛一看,瞬间便注意到了丈夫的身体。尽管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如此健硕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魅力和力量感。然而,与在家里的时候相比,丈夫明显变黑了不少,想必是这段时间在外奔波劳累所导致的吧。 看到这一幕,明霞突然感到有些羞涩和难为情,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想要赶紧离开这个让人尴尬的场景。可是就在她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坤龙猛地一把拉住了手臂。 \"哎呀,老婆大人,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我之间还有哪个零部件是彼此不熟悉的呢?干嘛这么害羞呀!快过来帮帮我擦擦后背嘛。\" 坤龙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温柔和亲昵。 明霞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面庞此刻泛起了一抹迷人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羞而动人。她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角,显得格外扭捏。终于,她鼓起勇气,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接过坤龙递来的那条柔软的毛巾。 就在明霞刚刚抬起手臂,准备用毛巾替丈夫擦拭后背时,那块毛布才刚刚触及到坤龙的肌肤,他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一道强劲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让他从头到脚都感受到一阵酥麻和战栗。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使得坤龙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他如同一只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然转身,张开双臂,一把将明霞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动作如此迅猛,以至于明霞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了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 紧接着,坤龙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不顾一切地疯狂亲吻着明霞的脸颊、额头以及那娇艳欲滴的双唇。他的吻热烈而急切,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不给明霞丝毫喘息的机会。 刹那间,两人的嘴唇紧密贴合在一起,仿佛彼此就是对方生命中的唯一依靠。他们的舌尖也不甘示弱,像两条灵动的小蛇一般相互交缠、嬉戏,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与激情。 此时此刻,干柴遇上了烈火,只需要一点点火星便能引发一场熊熊大火。而这对深爱着彼此的恋人,心中早已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越烧越旺,不可遏制……。 只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一般,双手迅速地扯去身上的外衣和内衣。衣物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瞬间展露出她那白皙如雪、凹凸有致的身躯。 而他则如同一头饿狼,猛地将她抵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他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她的后背与墙壁碰撞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犹如敏捷的猴子攀爬上树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娇躯。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他们的四肢相互交缠着,似麻花般纠结扭动。她的双臂环绕住他粗壮的脖颈,双腿也盘绕在他的腰间。而他则用有力的双手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断地用力挤压,让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在这激烈的缠绵之中,周围的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似乎也已经停滞不前。两人沉浸在彼此热烈的拥抱和深情的亲吻里,尽情地释放着内心深处那压抑已久的情感洪流。 最后干柴烈火平熄,他们才收拾好回床休憩。 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紧紧依偎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迷离地凝视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朱唇轻启,喃喃细语道:“亲爱的,我想告诉你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接着,她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讲述起来。 她说起自己的父亲最近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已经离开了原本所在的地方。这个变故让整个家庭的生活节奏都发生了一些改变,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但很快又被他温柔的抚慰所驱散。 坤龙虽然有点惊讶,但也觉得又在情理之中,领导干部调离换防是正常之事,不足为奇。 令坤龙倍感诧异的是,妻子竟然对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你的生父找上门来了,而且他非常希望能够与你相见。” 当坤龙听到这句话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猛然坐起,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见到他了?那……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此时的明霞看到丈夫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紧。她连忙跟着坐起身来,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坤龙的后背,试图用温柔的话语来安抚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亲爱的,别这么紧张嘛。其实我觉得他看起来还挺和善的呢。他呀,满头都是如雪般洁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那些皱纹就好像老松树上的树皮一样,显得饱经沧桑。不过呢,他的脸色倒是有些苍白,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 明霞顿了顿,继续描述道:“还有哦,他的鼻梁高高的,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就连那长长的眉毛里都夹杂着几根白色的毛发呢。虽然他身材比较瘦高,但腰板却始终挺得笔直笔直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当过兵,身上至今仍然保留着那份属于军人的独特气质。 坤龙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怪不得我在火车上睡着了会做那样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出现的人物竟然和你所描述的这个老头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追问:“哦?你居然还做梦啦?快说说看,在那个梦里,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特别的话呢?” 坤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并没有啊。当时我正准备抬手敲门进入家门,可谁知门一打开,站在门口迎接我的竟然就是这个神秘的老人!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惊愕得呆住了,完全无法动弹,就这么傻傻地杵在原地。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列车广播声突然响起,将我从梦境中猛地拽回了现实,那个梦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也太奇怪了吧!”明霞满脸疑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她紧皱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讶异和不解。 坤龙听到这话,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急切地问道:“他到底是怎样找上门来的?亲爱的,您快详细给我讲讲吧!”他紧紧盯着妻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明霞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娓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明霞像往常一样在果园里忙碌着修剪柑桔枝条。女儿呢,则乖乖地待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一棵柑桔树下,正兴致勃勃地蹲着看那些小蚂蚁沿着树干奋力往上爬呢。 就在这个时候,桔园的小路上缓缓走来了一个老人。只见他步履蹒跚,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起初明霞并未在意,以为只是路过的行人罢了。 然而,当他无意间瞥见那个蹲在树底下的小女孩儿时,原本有些昏花浑浊的双眼却突然猛地一亮,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紧接着,他便急匆匆地朝着小女孩儿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并很快来到了孩子的身边。 他微微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又满怀爱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上,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就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而那明显流露出的喜色。 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满脸的皱纹纵横交错,此刻却仿佛像沁过雨水的干树皮一般,慢慢地舒展开来,每一道褶皱似乎都蕴含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突然,几颗昏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那深陷的眼眶里缓缓溢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衣襟上,瞬间晕染开一片湿润。这泪水,或许是对命运无常的无奈叹息,亦或是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的悲伤释放。 原来,这位老人名叫杨有林。就在不久前,他刚刚从县医院拿到那份沉甸甸的病情检测报告——肝癌晚期。当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然而,面对医生提出的住院治疗建议,他却想都没想便毅然决然地婉言谢绝了医生的好意。因为他心里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根本无法承担如此高昂的医疗费用,而且就算接受治疗,也未必能够战胜病魔。 他拿定了主意,叫陪伴一起来的老伴先回去,他想了却自己的心事,就来到这里。 他慢慢地来到小女孩身旁,蹲下亲昵地问:“小宝贝,你一个人在这看怎么呀?” 小女孩抬起头,望了一眼老人,没有半点害怕地奶声奶气地回道:“爷爷,我在看蚂蚁上树呢!” 老人见这小女孩只不过两三岁的年岁,就这么乖巧懂礼貌,不由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说道:“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可不可以告诉爷爷。” “我叫杨柳青。” “哦,这名字叫得好,杨柳青青,谁给你起的名字呀?”老人继续问。 小柳青继续斜着小脑袋,很是认真地回答说:““妈妈告诉我说,是爸爸起的。” 老人又问:“你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吗?” 小柳青仰起头回答:“我爸叫杨坤龙,我妈叫艾明霞。” 老人似乎全明白了,他一把想抱起小柳青,就在这时,明霞跑了过来,一把抱起孩子,怯生生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老人先是一顿,立马解释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见明霞用疑惑的眼光盯着他,老人接着说:“我叫杨有林,是坤龙的亲生父亲。” 明霞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就是熊才发揭露了坤龙身世,坤龙从此名声扫地后,她才知道了坤龙原来有个成分不好的生父。从此才使他吃尽了苦头,而这个使他吃尽苦头的亲生父亲却突然又出现在眼前。他为什么来到这?他来这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明霞脑海里立即显现出一连串的疑问。 她一时真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坤龙不在家,我……我……” 老人这时老泪纵横,几乎哀求似的对明霞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我对不起坤儿,但那时候也是走投无路,为了让他活命,才不得不把他给了人家。不瞒你说,我五个儿子,现在身边就留下两个,老二过续给了我哥当儿子,老五后来也没有办法,也送给了别人……”说到这,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到老人伤痛的样子,明霞的心也被感染,她同情又爱怜瞧着这位从未谋面的老公爹,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其中属于那种滋味。 她看着老公爹,语气和缓地对他说道:“事情太突然,坤龙去海南岛制种又还未归来,我也一时没有主见,你是否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等坤龙回来我定会转告他。” 老人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了少许笑容,平静地说:“我啥要求也没有,就想在我有生之年,再能看一眼亲生骨肉就死也瞑目了。” 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可惜没能和坤龙见上最后一面,但见到你和我这乖孙女我也该满足了。坤龙回来后,你就告诉他,我来找过他了,求他原谅我们,如果他不原谅我们,也没有关系,九泉之下,我依然会好好保佑你们的。”说完悲壮地望着天空,扭身就要走。 明霞连忙上前想要拦住,她想无论如何她也要让他回家坐坐,或者吃个午饭再走,不然太不尽人意了。 别说他和坤龙有血缘关系,就是别人找到家门,她也应该热情接待。她态度真诚地说:“您就进家去坐坐吧,吃过午饭再走吧!”杨有林笑了笑,再一次伸手抚摸了一下小柳青的头,态度坚决地说道:“不用了,老婆子还在县城里等着我呢?”说完转身走了。 走出很远,他才又回头看了看明霞和小柳青,带着几分遗憾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94章 迎接考试 自从从海南返回家中之后,坤龙便立刻感受到了家里那股凝重的氛围。他深知自己即将面对一系列棘手的问题,但作为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必须鼓起勇气去逐一解决。 而其中最让他揪心的,莫过于妻子身体上出现的状况——她的胳膊夹窝里竟然长出了一个瘤子!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坤龙有些不知所措。但短暂的惊慌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并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退缩。 于是,坤龙毫不犹豫地带着妻子前往了当地最好的医院。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和诊断,医生建议尽快进行手术切除瘤子。尽管内心充满了担忧,但坤龙还是强作镇定,不断安慰着紧张不安的妻子。 手术当天,坤龙早早地来到了医院,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给予她无尽的鼓励与支持。手术过程虽然并不复杂,但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坤龙来说都仿佛度日如年。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告知他们手术非常成功。听到这个好消息,坤龙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接下来便是等待检查结果报告的漫长时光。在这一个星期里,坤龙几乎夜不能寐,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他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那个瘤子只是个良性的小毛病。 终于,在焦急的期盼中,一个星期过去了。当坤龙颤抖着手接过那份报告时,他甚至不敢轻易翻开。深吸一口气后,他鼓足勇气看了下去。“良性”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紧绷已久的神经瞬间松弛,喜悦的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得知瘤子是良性的消息后,全家人那一颗颗原本悬着的心总算彻底安定了下来。大家相拥而泣,共同庆祝这场虚惊的结束。而经历过这次风波的坤龙,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家人健康的重要性,以及自己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这天上午,他又要带母亲去医院,母亲死活不去,说她已经这把年纪了,有点病痛是很正常的事,没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浪费钱。 她还笑着对坤龙夫妻俩说道:“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寿命老天爷早就注定了的。再说了,早走晚走都得走,随它呢!”她说的那么坦然,坤龙扭不过母亲,只有暂时作罢。 他的心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遥远而神秘的生身父母之事。心中无数次想要与母亲坦诚相谈,可每一次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般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他实在害怕这一话题会刺痛母亲的心弦,让她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毕竟,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若是得知悉心呵护的儿子最终仍要回归亲生父母的怀抱,那种失落感定然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对于母亲而言,倾尽所有心血养育的孩子,到头来却可能只是一场空梦,所有的付出都化作泡影,怎不令人心碎?这种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喂养大的小鸡,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却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方,只留下空荡荡的鸡舍和满心的落寞与苦楚。 然而,从坤龙内心深处来说,自听闻自己尚有生身父母存在的那一刻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恨便油然而生。 他无法理解为何当年他们会狠心抛弃自己,让自己在他人的家庭中成长。这份怨恨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越烧越旺。尽管他深知这样的情绪对母亲不公,但那股怒火却始终难以平息。 尤其是当他因为其家庭成份而受到牵连,从而严重地影响到自己那原本一片光明的政治前途时,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曾经的他,生活得无比风光,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旁人羡慕与敬仰的目光。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仿佛从云端狠狠地摔落至谷底,那种落差感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每当回想起这些事情,他就忍不住对生生父母心生怨恨,甚至有时会恨得牙关紧咬。这种恨意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不断炙烤着他的心灵。 可是,随着时光缓缓流逝,岁月渐渐抚平了他内心深处的创伤。最初那强烈的痛恨之情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淡,直至最终消失殆尽。 渐渐地,时间仿佛凝固一般,他的思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开始冷静而深入地思索起整个事件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恍然大悟,其实内心深处对他们的恨意根本就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 因为他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上,又有哪一对身为父母的人会不渴望自家的孩子能够生活得幸福美满、一帆风顺呢?哪怕有时父母们的某些举动或许会给自己的子女造成一定程度的烦恼和困扰,但那一份源自心底的深沉爱意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发生过丝毫的变化。 到了最后,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萌生出一丝想要亲眼看一看他们如今究竟变成什么样的念头。 也许,这便是那与生俱来、无法割舍的血缘纽带所产生的神奇力量吧!毕竟,他的身体里可是流淌着与父亲母亲一脉相承的血液关系。 曾经,由于害怕受到牵连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使得他一直压抑着这份情感。然而现如今,那些顾虑已然不复存在,所以他对于去见一见父母的渴望也就自然而然地越发强烈起来。 其实,明霞心里非常清楚老公的心事。尽管她口头上并未纵容老公去认回他那未曾谋面的生身父母,但实际上,她也绝不会对此表示出丝毫的反对之意。 毕竟,不管怎样,都是这对生身父母将他带到了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上来。而且,光是那漫长的十月怀胎,其中所经历的艰辛与不易,也是旁人难以想象和体会的。 这段时间以来,坤龙一直都深陷于内心的矛盾挣扎之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向明霞坦诚自己的心迹。于是,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明霞,轻声说道:“老婆啊,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念头,很想去一趟老家看看,不知道您对此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听到这话,明霞表现得十分大度。只见她微微一笑,温柔地回应道:“亲爱的,如果你真的想去看看,那就去吧。我肯定是不会反对的啦。不过呢,你可千万要留意这边老母亲的感受哦!她的晚年生活可是完全寄托在了咱们身上呀。在这件事情上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坤龙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说道:“这一点我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呢!其实啊,我也仅仅只是想要去瞧一瞧而已啦,绝对没有要忘记这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人的老母亲呀!毕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的,这份养育之恩重如泰山呐!所以说,待到她年老体衰之时,我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她,陪伴着她慢慢变老。至于我的亲生父母嘛……唉,这件事情还是要看日后具体情况如何发展了,不过不管怎样,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总不会错的吧!” 明霞语重心长地再次提醒着坤龙:“我说呀,你可别老是在这件事情上过分纠结啦!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咱们不都一路走过来了嘛,真没必要太在意这多出来的一天或者少掉的一天。你忘了?之前徐智明老师可是跟咱讲过呢,省农业厅再过两个月就要针对目前所有的种子员展开一次全方位的考试啦。只要成绩能够达标合格,那就有机会被聘任成为正儿八经的农民技术员哟!而且啊,到时候工资待遇啥的都是由省里统一给划拨下来呢。依我看呐,你可得把这事儿当作当下最为紧要的任务来对待,如此难得一遇的大好良机,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让它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喽!” 坤龙听后连忙应道:“那是当然啦!我这就赶紧动身前往县农业局那边,去找找我的老师讨要一些相关的学习资料回来好好研究研究,瞅瞅具体都有些啥要求和重点内容。”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坤龙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终于来到了县农业局。他来到了徐智明老师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徐智明老师面带微笑站在门口迎接他。一见到坤龙,徐老师便高兴地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准会来的!快进来,快进来!”说着,徐老师热情地将坤龙请进了屋里,并示意他坐下。 待坤龙坐定后,徐老师从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他,眼中满是欣慰和期待:“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学习资料哦,里面涵盖了各种农业技术知识,只要你能用心把这些内容都学习并掌握好了,考个农民技术员绝对不在话下!” 接过沉甸甸的资料,坤龙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向徐老师鞠了一躬,诚挚地说道:“老师!您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若不是有您这样热心肠的人愿意拉我一把,给我提供这么宝贵的机会和资源,恐怕我还不知道要在迷茫中徘徊多久呢……” 听到坤龙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徐智明老师不禁爽朗地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坤龙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哎呀呀,咱们俩也是有缘分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与众不同,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劲头儿。从那时起啊,我就想着一定要帮帮你,让你能够在农业领域有所作为!所以啊,你可得好好努力,千万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殷切期望哟!” 坤龙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道:“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倍加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刻苦钻研这些资料中的知识,争取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农民技术员,不辜负您对我的一片苦心!” 然而谁能料到呢?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啊!就在那令人紧张不已、决定命运的最后考试即将来临之际,老天爷却像是故意要戏弄他一般,再一次跟他开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玩笑。 这并非是因为他最终名落孙山而令人惋惜,恰恰相反,这次的情况更为糟糕:他竟然差点就彻底失去了参加这场至关重要考试的宝贵机会!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作祟,让原本满怀希望与信心的他瞬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助之中。 第95章 再次较量 坤龙结束了海南之行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他熟悉的那片土地——原来所在的农业生产队。这一归来,仿佛给平静的村庄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整个生产队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坤龙一张口,那些奇闻异事、精彩故事便如潺潺流水般从他口中倾泻而出。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说书人,能将平淡无奇的经历讲述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无论是田间劳作时的小憩片刻,还是夜晚围坐在篝火旁的闲暇时光,坤龙总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全队的男男女女们都被他那妙语连珠的口才所吸引,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感动落泪。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胡队长,对坤龙也是赞赏有加。其实,当初胡队长力邀坤龙加入生产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特长。在艰苦的农耕生活中,人们需要一些欢乐和慰藉,而坤龙恰好充当了这个角色,用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为队员们驱散疲惫与忧愁。 正所谓“穷有穷的活法,苦有苦的活法”。尽管生活在社会底层,物质条件匮乏,但这些朴实的人们懂得如何在困境中寻找快乐,哪怕只是短暂的穷开心,也足以让他们忘却生活的艰辛,继续勇往直前。 然而如今,随着新队长走马上任,胡队长不得不调离二队。原本担任副队长的熊银发顺理成章地接替了胡队长的职位,成功实现了从副职到正职的跨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队长。 不过,这位新队长对于坤龙的态度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和大家伙儿一样都在聆听坤龙讲话,时不时还会跟着一起发笑,但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笑容总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其实,他实在看不上坤龙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尤其是坤龙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演讲才华,更是让他心生嫉妒。 每当坤龙讲得兴致勃勃,周围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现场气氛最为热烈的时候,熊银发红着脸,像是憋不住似的突然大喊一声:“别在那儿瞎吹牛啦!赶紧的,大伙都干活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将原本欢快热烈的氛围破坏殆尽,不仅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就连正讲得起劲的坤龙也是满脸尴尬,兴致全无。 坤龙心中暗自思忖着,实在不愿与眼前之人继续争执下去。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反驳的冲动,决定不再与之计较。毕竟,多说无益,正所谓言多必失,有时候保持沉默反而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实际上,坤龙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喋喋不休、多嘴饶舌之人。然而,此次刚刚归来的他,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于外闯荡,着实遭遇并亲身感受了诸多稀奇古怪之事。 这些经历犹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涌现,令他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之感油然而生。 再加上周围众人皆对他的故事充满好奇,一个个侧耳倾听,甚至还不时地加以纵容和鼓励。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坤龙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那些离奇的见闻。未曾料到,即便如此,竟仍有那么一些人心怀不满,觉得浑身不自在,横竖看他都不顺眼。 他心中暗自思忖:“我到底是在哪里不小心招惹到这位熊队长了呢?为何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找我的麻烦?”念头一转,他不禁冷哼一声,暗暗想到:“哼!我会怕你不成?以前或许还因为头上那顶帽子有所顾忌,但如今连帽子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惧怕的。我对你礼让三分,那不过是我个人良好的修养罢了。倘若我不再退让,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坤龙从海南归来,此时正值五月初旬,放眼望去,早稻田里早已完成了插秧工作,所有的秧苗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水田里。 此刻,这些嫩绿的禾苗正处于茁壮成长的关键时期,它们每天都会展现出不同的姿态和变化。 而对于农民们来说,做好田间管理工作就成为了当务之急。他们需要时刻关注禾苗的生长状况,及时浇水、施肥、除草以及防治病虫害等,以确保今年能够迎来一个丰收年景。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稻田里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禾苗。坤龙和全队的工作人员们早早地来到了田间,准备开始一天辛勤的耘禾工作。 坤龙静静地站立在田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那些茁壮成长的禾苗,仿佛它们就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一般。多年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学习水稻栽培技术,不断地探索、钻研,只为能够让这些小小的禾苗结出更多更饱满的稻谷。 如今,他更是深深地迷上了杂交水稻这个领域。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与积累,再加上过去半年在海南进行繁育实践所获得的宝贵经验,对于水稻的种植与管理,他已经逐渐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以及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法。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不总是如人所愿。在他们所在的农业生产队里,很多时候仍然是由生产队长一个人说了算。尽管这位队长对于农业知识了解得并不多,但却总喜欢凭借自己的主观想法去胡乱指挥大家干活儿。 面对这种状况,坤龙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他并没有选择抱怨或者退缩。相反,他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用实际成果说话,一定能够改变现状,让科学合理的种植方法得到广泛应用。 他放眼望去,只见那一块块稻田里的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景象:上面满满的,下面则不断地有水流灌入。这种毫无科学性可言的灌溉方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更让人惊讶的是,负责放水这项看似轻松的工作竟然是由熊队长亲自把控着。 然而,对于其他队员来说,他们才不在乎这些呢!无论庄稼是否能够获得丰收、产量高低与否,都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反正只要熬到月底,就能顺顺利利地拿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工资。 在这片水田里,采用的正是那种常见却又不合理的漫灌方法——水从上往下流淌,再从一处处缝隙间穿梭而过。如此一来,虽然对于看管水的人而言确实轻松便捷,但实际上却给水稻的正常生长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就在这时,坤龙注意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他眉头紧皱,急匆匆地走到熊队长面前,严肃地说道:“熊队长啊,您可不能仅仅贪图省事和方便就这么随意放水呀!要知道,像现在这样的放水方式对水稻的生长可是非常不利的。通常情况下,水稻在不同阶段需要不同深度的水,比如在浅水中才能更好地分蘖,而在深水环境中则有利于打苞。但目前正处于秧苗分蘖的关键时期,所以应该尽量减少灌水的量才行啊!” 熊银发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坤龙一眼,没好气地吼道:“嘿!我说你这家伙,嘴巴咋就跟那机关枪似的,嘚吧嘚吧个不停!老子在这片土地上放水都放了这么多年啦,啥情况不清楚啊?还用得着你来这儿多嘴多舌、指指点点的?哼!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纯粹是多管闲事!别以为你去了一趟海南岛,就自以为了不起,成什么专家啦?告诉你,屁用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狗屁不通的家伙!” 坤龙看着熊银发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德行,心里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冒了上来。尤其是听到他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更是忍无可忍。于是,坤龙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哟呵!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家伙儿好嘛!要是按照我的方法来,粮食产量肯定能提高不少,到时候咱们每个人都能受益,难道不好吗?” 然而,熊银发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坤龙的解释。只见他跳着脚,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继续大声嚷嚷道:“行啊!就你能耐大得很呐!整个场子就数你最牛,别人都不行是不是?难不成你觉得这地球离了你就不转啦?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说着,熊银发的口水四溅,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坤龙本想不跟他计较,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熊银发以为坤龙是怕他了,他现在可是队长了,胆气更加壮了许多。又冒出了句。:“以前仗着老丈人的权势耀武扬威,现在你老丈人调走了,我看你还拿什么来显摆。” 坤龙一听他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几年,老丈人虽然是场长,但因为他不同意女儿明霞跟他恋爱,不但不会帮他,反而处处给他出难道,打击他,贬低他。最后他还跟他干了起来,把他打翻在小水沟里,这是全场人都知道的事实,怎么还说他是仗着老丈人的权势,简直是颠倒黑白,不可理喻! 坤龙指着熊银发鼻子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全是放狗屁!” 熊银发这时不依不饶反骂道:“你才是放狗屁呢,你以为你现在得势了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可不怕你!” 坤龙拳头攥的紧紧的,真想揍他。 熊银发不但不怕,反而迎上前去。用头顶上坤龙胸膛甩起泼来说道:“我知道你能打,打呀,你打呀,我今天就让你打死在这里。”还别说,他这一招还真有效,坤龙不但不敢动手,反而连忙退后几步,只是怒目盯着他。 坤龙的怒目是带着功能的,犀利如利剑,碰上他射出的这种眼神平常人都会胆战心寒。 熊银发连忙闲上眼睛,他知道坤龙武功高强,但他也不会因此而让步。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叫嚣道:“今天你不打死我,就是狗娘养的。” 坤龙真的忍无可忍,他正想过去教训教训这个泼皮狗。驼子师傅见状,立即上前拉着坤龙就走,他说:“你别上他的当,他今天是有意跟你闹事的。再说了,又不是为了你个人的事,公家的事,听不听任留他呢,你何必去管他,反正到月底你照样领工资。” 其他队员也劝坤龙:“公家的事,烦不着跟他个人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功劳也是他当队长的功劳,你又得不到半毛钱利。让着他吧,他想怎么干就让他怎干。” 这就是这些人的从众心理,怪不得现在农场里的经济效益越来越不如意。 所以这时的国营农场大锅饭已经很严重了,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以不干一个样,每月月底工资照拿不误。 虽然当时工资不算高,但比起当地农村拿工分的还是强很多。就队长来说,他们的月工资在32元,而坤龙的月工资是23元。多半是以工龄来进晋级套工资的。 坤龙一直处在最底层的农业人员,对这样的事情耳濡目染。其它队员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坤龙则感到担忧,这样下去,场里今后没有好的经济效益,这些工资以后哪里来? 当时国营农场上面每年有事业费拨给,这个良种场每年是2万元。随着人员的增多,管理人员的增多,国营农场老职工60周岁退休这一政策又在执行落实,农场的开支就更大了。 而绝大多数农工则认为只是领导干部考虑的事,跟他们无关。坤龙一时还真是无语了。他不知道现在的陈书记是怎么想的,新来的场长又是怎样想,农场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反正他觉的,基层有熊银发这样的人把持着没有什么好处。 算啦,这次就让着他,算他赢了。坤龙也是无奈地安慰自己。 可熊银发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就是跟坤龙过不去。他见坤龙要走,越发不可收拾,嘴里带着挑衅的口吻骂道:“你个龟儿子,还想在老子面前挺能,没门!” 坤龙立马转身,他至始至终都秉承着这一条定律:陌生人欺负我,能让则让,转身就是陌路。熟人欺负我,立马反击,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你想骑在老子头上拖屎,不收拾你还收拾谁,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就向射出的弓箭向熊银发飞奔了过去。 第96章 针尖麦芒 只见那坤龙犹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来,其身躯裹挟着凌厉无比的劲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草木皆惊!而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谁家里养的一条小狗,竟鬼使神差地跟着主人来到了这条路上凑起了热闹。 ′当它看到坤龙如此威猛的气势时,心中不由得一惊,误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扑过来的。于是,这只小狗惊慌失措之下,匆忙扭动着身子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场景。 然而,正所谓忙中出错,这小狗慌不择路的逃窜却引发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闹剧。它在扭头狂奔的时候,竟然一头狠狠地撞在了正在大发神威的熊银发身上。 要知道,这熊银发可是身强体壮,平日里威风凛凛,但此刻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一撞,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树一般,仰头向后直直地摔倒在了水田之中。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原本平静的水田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熊银发那庞大的身躯砸入水中,溅起了无数的泥巴和水花,这些泥点和水珠仿佛一颗颗子弹般向四周激射而出。 那些离他较近的队员们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个个都被泥水浇了个满头满脸,模样狼狈至极。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呼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熊银发晃晃悠悠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因为刚刚的摔倒而微微颤抖着。他愤怒地瞪大眼睛,四处寻找那只可恶的狗。终于,他瞧见不远处的墙角立着一把用来耘禾的禾耙,于是便踉踉跄跄地走过去,一把将其抄起。 然而,当他转过身准备向那只狗发起攻击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早就跑得没影儿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这可把熊银发给气坏了,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周围的人们目睹了熊队长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有些人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仿佛肚子里正有无数欢乐的小精灵在闹腾一般;还有些人则直接蹲在了地上,一边笑着一边用手使劲儿地拍打着地面,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笑得更痛快一些似的。整个场面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热闹的气氛,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快乐的因子。 熊队长没好气地大吼道:“笑什笑?我看谁还在笑?再笑我找谁算账去!” 说话还是蛮有分量的,笑声戛然而止。毕竟现在是队长了,平头百姓眼前最大的官,谁也不敢得罪他,怕他给你穿小鞋呢!就在他转身回家去换衣服时,笑声才又响成了一片。 坤龙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嘴里汹涌而出。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更是笑得如同翻滚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哈哈,真是应了那句话,坏人自有恶鬼磨啊!就连那狗见了他这样的人都不肯放过呢!” 如今的坤龙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半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然而,现在的熊银发同样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他不仅成功转正,还官升了半级,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更为重要的是,目前场部尚未给他配备副队长一职,这意味着整个场子全由他一人说了算。 他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事情的是非曲直。所以,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嚣张跋扈也就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了。毕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他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坤龙丝毫不卖给他面子,居然胆敢公然挑衅找茬!这让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呢?于是乎,怒不可遏的他也口不择言地回击起坤龙来。此时此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完全忘记了坤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当他走在回家的途中时,往昔与坤龙接触的点点滴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开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想到此处,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呀,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啊!只要有他在这个生产队里待一天,自己手中那根原本威风凛凛的指挥棒可就不再那么好使了,其威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而且谁知道以后这家伙又会给自己惹出什么样的大麻烦呢?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将他赶走才行。在这里,要么有他没我,要么有我没他,二者只能存其一!嗯,对了,看来还是得去找陈书记帮忙,恳请他把这个可恶的扫把星从生产队里弄走。 主意已定,他连片刻都不敢耽搁,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场部奔去寻找陈书记了。 第97章 新形势下 熊银发一路小跑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场部。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来到了陈书记办公室的门前。 站定之后,熊银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然后轻轻地抬起手,用食指关节叩响了那扇虚掩着的房门。房间里很安静,以至于这轻微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请进吧!”听到这句话,熊银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走进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陈书记。只见他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那一大沓厚厚的文件,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些文字和纸张。 陈书记鼻梁上架着一副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镜,透过那两片厚厚的镜片,可以看到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被文件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一般,连眨都不眨一下。他眉头微皱,双唇紧闭,显然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全面展开,特别是在中国共产党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十届三中全会以后,就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 先从农村开始,1978年11月,安微省凤阳县小岗村实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大包干,就拉开了中国对内改革的大幕。 熊银发进门的动静并没有引起陈书记过多的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国家大事上。直到听到那声“请进”后的片刻,陈书记的眼睛才微微向上抬了抬,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看向门口的来者究竟是谁。 熊银发面带微笑,微微弯下腰,十分礼貌地说道:“陈书记啊,看您一直在忙碌呢,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来怕是打扰到您啦!” 陈书记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看到是熊银发队长站在面前,原本有些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瞬间坐得笔直。 他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伸出右手揉了揉略微酸涩的双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温和地回应道:“快请坐,请坐,别这么客气嘛!有什么事情找我啊?” 熊银发一边笑着点头应和,一边迅速伸手探进衣兜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从中掏出一包还未开封的香烟。 他动作娴熟地撕开包装纸,从中抽出两支香烟,先是将其中一支恭恭敬敬地递向陈书记,并轻声说道:“陈书记,您抽根烟歇会儿。”紧接着又给自己嘴里塞上另一支。 随后,熊银发赶忙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脆响,火苗蹿起。他先小心翼翼地凑近陈书记嘴边的那支香烟,轻轻按下打火机为其点燃。 待陈书记深吸一口后,熊银发自个儿才急忙把脑袋往前凑过去,伸长脖子,张开嘴巴让火苗靠近自己口中的香烟,随着“呼”的一声轻响,熊银发也成功地点燃了香烟。 刹那间,两人同时吐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犹如两条蜿蜒而上的白龙,在空中悠悠飘荡。 很快,这两股青烟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缓缓升腾至天花板。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刺鼻而浓烈的烟草味道。 陈书记深深地吸上两口烟之后,缓缓吐出烟雾,这才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坐着的熊银发,一言不发。 此刻的陈书记心里正暗自琢磨着:这个熊银发究竟是有事专门来找自己呢,还是只是碰巧路过办公室进来串串门而已?一时间,他还真猜不透熊银发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此时的熊银发看起来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陈书记啊,那个杨坤龙如今不是又回到我的队里来了嘛。您看......能不能把他给调到胡队长的队上去呀?毕竟他俩之间的关系可是一直都非常要好的呢。” 听到这话,陈书记的眉头微微一皱,连忙追问道:“哦?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杨坤龙让你来当这个说客的?或者是老胡叫你来跟我说这件事儿的?” 面对陈书记连珠炮似的发问,熊银发赶忙摆手否认道:“哎呀,陈书记,都不是啦!我可不是替他们俩当中任何一个人来说情的,我这么做其实完全是为了我自己呀......” 说到这里,熊银发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表达才能既把事情讲清楚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到熊银发那副愁眉苦脸、左右为难的样子,陈书记不由得心生疑虑,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眨动得频繁起来。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比之前稍微重了些许,开口问道:“嘿!我说老熊啊,你今儿个究竟是咋回事儿嘛?瞧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真叫人着急上火!要是有啥想说的话,那就麻溜点儿,别像个大姑娘似的忸怩作态,直接给我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得了!” 熊银发听陈书记这么一说,立即猛吸了几香烟,然后将手中早已燃至尽头的烟屁股随手丢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唉……求求您啦,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那个杨坤龙给调走才行呐!” 话音刚落,仿佛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一般,熊银发整个人也像是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浊气。 “调走?怎么会突然要调他走呢?我原本还想着让他跟着您一起干,给您当个副手呢!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啦,都没来得及跟你们两位好好交流沟通下想法。这不,刚好您过来了,我就顺便先问问您的意思。” 熊银发一听到陈书记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绿油油的,慌忙摆手说道:“哎呀呀,千万别这样……千万不要啊……我跟他压根儿就是水火不容,完全没办法相处到一块儿去。” 陈书记一脸惊讶地追问道:“你们两个这又是闹别扭、互不相让啦?”熊银发气呼呼地回答道:“何止是互不相让啊,简直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陈书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调侃着问道:“那这次是不是你又吃瘪了?老熊啊,不是我批评你哦,你真得好好跟人家处好关系才行呐。他可是咱们这儿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哟,如果能把他用好了,你的工作压力也能减轻不少呢。可你倒好,总是跑去跟他较劲儿,论口才你比不过人家,论武力更是没法子跟人抗衡,最后不还是自己生闷气嘛!” 此时的熊银发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脑袋低垂着,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个小子,但内心深处却始终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坐在办公桌前的陈书记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严肃地看着熊银发。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材料,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随后,陈书记再次开口说道:“如今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祖国大地,农村地区早已实行了分田到户政策。咱们农场自然也不能落后啊!上级领导明确指示,农场必须顺应时代潮流,走上改革开放之路。从今往后,农场要自负盈亏,积极兴办家庭农场。如此一来,咱们肩上的担子可比以前更沉重了呀!所以呢,我们迫切需要像坤龙那样既有文化知识、又具备出色工作能力、还拥有过人胆识和强大魄力的年轻人才站出来挑起这副重担。熊银发啊,你得把眼光放长远些,胸怀再宽广一点才行呐!” 熊银发此刻只能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颅,但实际上,他压根儿没有将陈书记那苦口婆心的话语听进半分。 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暗自思忖着:哼,本想着让你来帮衬我一把,结果呢?不仅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被好一顿数落教育,给我上起了政治课来了!真他娘的晦气啊!我这何力咋就如此倒霉透顶呢!越想越是愤愤不平,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起自己来。 看这样子,此次前来怕是又要空手而归了,所有的期望终究是化作泡影难以成真咯。 然而,尽管已经预感到事情多半无望,熊银发却仍旧不肯死心。 当他即将离开之时,仍然强打起精神,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陈书记说道:“陈书记呀,不管怎样,您可一定要拉兄弟我一把啊!就算是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这也是我最后一回求您啦!” 闻得此言,陈书记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稍作沉吟后才缓缓开口道:“行吧,我知晓了,容我再好好斟酌斟酌。”见此情形,熊银发心知多说无益,只得悻悻地应了一声,然后满脸失落地向陈书记辞别,转身缓缓走出了房间。 第98章 人尽其才(1) 待熊银步履匆匆地离开之后,陈书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重新聚焦在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资料之上。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将刚才与熊银发交谈所带来的些许波动尽数呼出,然后又迅速沉浸到了那繁忙而又充实的工作之中。 这段时间以来,整个农口系统都处于一种热火朝天的状态。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闭幕,其所传递出的重要会议精神就如同一股春风,吹拂过每一个角落。作为良种场主要领导的陈书记更是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不久前,农业局局党委专门组织召开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农口系统会议。会上,各位领导干部齐聚一堂,共同商讨如何更好地贯彻落实中央精神。 经过一番深入研讨,大家一致决定要以此次会议为契机,大力推动国营农场的改革开放进程。 其中最为关键的举措便是全面推行家庭承包责任制,并积极组建家庭农场。这意味着广大农工将拥有更多自主经营的权利,可以根据市场需求灵活调整种植结构,自负盈亏。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充分调动起农业工人的生产积极性,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还能促进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宏伟目标。 陈书记深深地明白,此次的改革任务犹如一座高耸入云且崎岖陡峭的山峰,横亘在他们面前。 然而,他内心深处却始终坚信着一个真理:只要全体干部与人民群众齐心协力、勇往直前,那么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最终必定能够战胜这一重又一重的困难,摘取那胜利的果实。 就这样,在随后的那些日子里,陈书记身先士卒地带领着整个团队,不分昼夜地埋头苦干。他们废寝忘食,只为了能够精心地制订出各项详尽而具体的实施方案。 每一项政策的出台,都经过了反复的推敲和琢磨;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凝聚着众人的心血和智慧。 因为陈书记心里清楚,只有确保每一项政策都能像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样,稳稳地命中目标,精准无误地落地生根,广大的农场职工朋友们才能够实实在在地享受到这次改革所带来的各种实惠以及难得的发展机遇。 可是,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将这项至关重要的工作顺利地推进下去呢?这个问题最近一直萦绕在陈书记的心头,令他整日茶饭不思,甚至到了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的地步。 他无时无刻不在苦苦思索着关于这项工作的完美方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疏漏的角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万无一失。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杨坤龙的身影。如今这农场的领导阶层啊,大部分可都是工农干部出身呢!而那些处于基层的干部们,基本上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 想当初,也曾吸纳过好几位知识青年进入到管理层当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知识青年纷纷返城,他们就像那潮水一般退去,一个不剩地全都离开了这里。 第98章 人尽其才(2) 且让我们再来瞧瞧那些重返农场的知识青年们吧!他们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其中一部分人怀揣着对保家卫国的满腔热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参军入伍,穿上那身英姿飒爽的军装,成为了一名令人敬仰的、无上光荣的军人。 而另一部分知识青年,通过选拨,推荐,不是去了正式工厂当上了工人,就是进入了大学学习深造。 然而,就在这熙熙攘攘、各奔前程的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杨坤龙。他宛如一棵坚定不移的青松,始终如一地坚守在农业生产队的岗位上,默默无闻地耕耘着脚下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其实啊,如果不是因为杨坤龙的家庭成分存在些许问题,那么早在很久之前,陈书记就已经慧眼识珠,相中了这位踏实肯干、任劳任怨的年轻人,并将他视作重点培养对象,满心欢喜地打算把他调入场部去开展更为重要的工作呢。只可惜世事难料,现实总是充满了各种无奈与遗憾…… 如今正值改革开放之际,正所谓“人尽其才”,正是需要启用这样人才的时候,也应当是他大显身手、一展抱负之时。 起初,陈书记打算暂且安排他从副队长一职做起,以便辅助那位文化程度不高的熊银发队长处理队里的事务。 未曾料到,这两人竟然无法齐心协力地共事,不过陈书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其中的症结所在——问题并非出在杨坤龙身上,而是在熊银发那里。毕竟,陈书记自农场建立之初便在此担任领导职务,对于手下每个人的情况都可谓了如指掌。 陈书记向来都是个极富个性魅力的领导人物,对于如何最大限度地激发下属们的工作热情以及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可谓了然于心,并一直致力于达成那种“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完美境界。 可是,谁能想到呢?偏偏就在这次有关是否起用杨坤龙这档子事儿上......更确切地说是在杨坤龙这个问题上,一向精明睿智的陈书记竟然马失前蹄,打错了算盘。 事情还得从熊银发那儿说起。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跳出来大闹一场,直接导致陈书记原本的计划全盘落空,根本无法按照最初的设想去执行。 没办法,陈书记只能另做打算,绞尽脑汁地寻思着到底该把杨坤龙安置到哪个部门才算妥当。 想来想去,陈书记不禁眉头紧锁,因为眼下机关内部本就人员冗余,那些领着国家俸禄的在编人员数量早就超出正常范围了,再加上最近职工们对这种情况怨声载道,不满情绪此起彼伏,如果这会儿再硬塞进一个新人,毫无疑问会招来更多人的反对。 就这样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可陈书记仍然未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妥善法子来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难题。 陈书记决定亲自到基层走访一趟,听听群众真正的想法。他先是来到了农场的几个主要作业区,和正在劳作的工人们亲切交谈。 一开始,职工人们看到书记来了还有些拘谨,但陈书记和蔼的态度很快就让大家放松下来,纷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原来,群众并不是反对引进人才,只是担心关系户塞进来吃闲饭。了解到这个情况后,陈书记心中有了主意。 第99章 有惊无险 杨坤龙并不知道陈书记正考虑发挥他的特长,准备重用他。他只是一个心思用在参加全省种子员的考试上。这必竟对他的人生道路及前程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如果考取了,他的身份将发生了变化,他的工资待遇也将有很大的提升,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 杨坤龙怀着满心期待终将迎来了全省种子员考试的这一天。 他如往常一样,天还未大亮,杨坤龙就已经早早地吃完了早饭。他精神抖擞地推出自己那辆老旧但却十分可靠的自行车,跨上车座,用力一蹬,车轮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让人感到格外清爽。 杨坤龙心情愉悦,充满自信地骑着自行车,一路沿着熟悉的道路,向着县里的考场意气风发地前进着。 就在这时,当他刚刚骑到那座横跨河流的水泥大桥中央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从后方传来。 杨坤龙心头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疾驰而来!而且这辆车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左右摇晃着,径直冲向他所在的位置。 杨坤龙顿时大惊失色,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然而,生死关头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 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多年锻炼出来的本能和异常敏捷的反应能力,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 他猛地将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握住车把,同时双腿用力一蹬,借着汽车冲撞过来的强大力量,顺势高高跃起。 整个人如同一只矫健的飞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惊险万分地越过了桥上的护栏。飞向了桥下湍急的河水里。 河水深不见底,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然而,幸运的是,杨坤龙自幼便练就了一身卓越的水性,这使得他在面对如此险境时,仍有一线生机。 就在那惊心动魄的瞬间,杨坤龙如矫健的鱼儿一般,奋力一跃。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他横空飞跃之时,不幸发生了——他的一条腿不慎重重地撞击在了坚硬的桥栏杆上!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腿部肌肉。 尽管只是一点皮外伤,但那种疼痛却足以让人龇牙咧嘴。 不仅如此,由于刚刚与河水的亲密接触,此刻的杨坤龙全身上下已被彻底浸透,湿漉漉的衣物紧紧贴附在肌肤之上,带来阵阵寒意。但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考试迫在眉睫,如果返回家里更换衣服,必然会迟到,从而错失这次至关重要的机会。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杨坤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直接奔赴考场,哪怕自己依然浑身湿漉。 当他如同落汤鸡一般湿漉漉地出现在考场上时,原本安静有序的考场瞬间变得骚动起来。参加考试的人纷纷投来诧异和惊讶的目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有的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所见;有的则捂住嘴巴,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监考老师也不禁皱起眉头,面露担忧之色。坤龙的这一异常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他毫不在意,一心专注在考试上。 第100章 如愿以偿 在紧张激烈的考试过程中,只见他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答题。那支笔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舞者,将他脑海里扎实深厚的知识一一展现于试卷之上。 每一道题都仿佛是一座山峰,但他凭借着自己平日里的积累与努力,一步步攀登上这些高峰,最终顺利地完成了这场重要的考试。 当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杨坤龙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此时的他感到一阵疲惫袭来,整个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沉重不堪。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拖着那具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躯,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踏上了归家之路。 回到家中后的这段养伤时间里,杨坤龙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即使身上带着伤痛,他依然坚持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钻研有关种子的各类知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如同一个个神秘的密码,吸引着他不断深入探索其中的奥秘。 而那场曾经令他心惊胆战的意外事故,如今回想起来,竟也成了他人生旅程中一段独特且难以忘怀的特别经历。 它就像一块试金石,不仅考验了他的勇气和应变能力,更让他深刻领悟到生命的脆弱与坚强。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坤龙的内心始终充满着焦虑与期待。 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够早日得知考试的结果。 终于,在某一天清晨,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快递员送来了一封来自省农业厅的信件。 杨坤龙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当看到信纸上那醒目的“恭喜您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考试”几个字时,他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的付出与辛苦都化作了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从信封中取出那张象征着荣誉与认可的农民技术员证书,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从此以后,他便真正成为了一名备受尊敬的正式农民技术员,肩负起推动农业发展的重任。 随后不久,令人欣喜的消息传来,他竟然被县农业局慧眼识珠,聘任为驻农场的农民技术员!这份殊荣不仅意味着他专业能力得到认可,更带来了稳定且可观的收入来源——其工资待遇将由省农业厅统一调配并下拨至当地财政。 如此一来,他便拥有了独特的双重身份:在广袤无垠的农场里,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一名备受尊敬的国营农场职工;而当踏入县农业局那扇大门时,他摇身一变成为了肩负重任的驻场办农民技术员。 从那一刻起,他怀揣着对这片肥沃土地的满腔热忱,开启了艰苦卓绝却又意义非凡的辛勤耕耘之旅。 在田间地头,他不知疲倦地劳作,用心呵护每一株幼苗,犹如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同时,凭借着深厚的农学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他不断大胆尝试,致力于培育出全新的优良种子品种。 然而,正当他全身心投入到这项伟大事业之际,时代的浪潮悄然掀起——农场迎来了改革开放的重要时刻。联产承包责任制,兴办家庭农场。 面对这一历史性变革,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一方面尽职尽责地坚守自己作为农场职工的本职工作,确保日常生产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另一方面积极主动地协助相关部门参与到农场的改革开放工作当中,为推动农场的现代化发展贡献自己的智慧与力量。 尽管忙碌异常,但他从未有过丝毫怨言,因为他深知,只有通过不懈努力,才能让这片深爱的土地焕发出更为璀璨夺目的光彩。 第101章 委以重任(1) 杨坤龙那令人瞩目的成绩一经传出,犹如一道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家族!他的家人们欢欣鼓舞,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亲戚朋友们更是奔走相告,纷纷向这一家人投来了羡慕与祝贺的目光。 然而,有一个人的兴奋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这个人便是农场的领导——陈书记。 一直以来,陈书记都在为如何妥善安排杨坤龙这件事而发愁不已、苦恼万分。毕竟人才难得,但又要考虑诸多因素。 如今可好,杨坤龙如此出色的成绩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他不仅能够光明正大地启用这位得力干将,更让人欣喜若狂的是,无需支付一分一毫的工资! 原来啊,杨坤龙可是带着薪资来到这里工作的呢,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如此优秀员工且不用花费成本的好事儿,到哪儿去找哟? 想到此处,陈书记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见到杨坤龙。于是,他赶忙吩咐手下将其请来,并亲自前往门口迎接,一路将杨坤龙请进了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杨坤龙缓缓地抬起脚步,再次踏入了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农场办公楼。他的目光扫过那陈旧的墙壁、磨损的地板以及略显昏暗的灯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万千的情绪。 遥想当年,刚刚高中毕业的杨坤龙满怀激情与梦想回到了这片农场。那时的他年轻有为,充满朝气,凭借着吃苦耐劳的精神、扎实的文化知识、积极进步的思想,还有那份虚怀若谷、能够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态度,很快便脱颖而出,成为了当时场领导眼中的重点培养对象。 那段时光里,场部的办公室仿佛成了他的第二个家,频繁出现他忙碌的身影。他认真学习管理经验,积极参与各种会议讨论,为农场的发展出谋划策。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由于家庭成分的问题,他遭到了贫协队长无情的检举揭发。一夜之间,他从备受瞩目的明日之星沦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不仅如此,他还被贬职到条件艰苦的砖窑厂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面对这巨大的落差,杨坤龙并没有气馁,而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努力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可生活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在砖窑厂期间,他又因为一次与队长熊才发的激烈冲突,再度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最终,他被调离了砖窑厂,来到了农业生产队继续他艰难的生涯。 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过去了好几个年头。如今,当他再次踏入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所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往昔的时光如同一场漫长而又精彩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停地放映着。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犹如一幅幅生动鲜活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每一次欢笑与泪水,都仿佛刚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第101章 委以重任(2)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感慨之情。那感觉仿佛是深埋于地下的岩浆,突然间找到了喷发口,炽热而猛烈地喷涌而出。这股情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房,每一次撞击都带来一阵颤栗和震撼。 他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此刻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直接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眼眶也渐渐地湿润了,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在里面打着转儿,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随时可能坠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这份宁静——陈书记突然召见了他!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此次召见的目的,他心里实在是毫无头绪,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数个念头在他心头闪过,他暗自思忖着:难道是自己最近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领导对他有新的安排和指示?也许只是一些与自己工作性质相关的事情吧? 毕竟自己已经成功考取了农民技术员,并且还被县农业局聘任为驻场办农……想到这里,他稍稍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陈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以及为了这个目标所经历的种种艰辛,他深知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所以当得知自己终于成功考取并获得聘用时,那种喜悦之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正因如此,他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只要是陈书记交代给他的任务,哪怕是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毫不迟疑地勇往直前。因为在他看来,陈书记不仅是他事业上的引路人,更是他人生道路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 “欢迎您啊,杨坤龙同志!”陈书记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那兴奋劲儿仿佛能感染周围的空气一般。只见他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此刻正闪烁着明亮而喜悦的光芒,就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陈书记脸上的笑意更是如同一朵盛开得娇艳欲滴的山茶花般灿烂夺目,每一道皱纹里都洋溢着热情与亲切。他紧紧地拉住坤龙的双手,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然后轻轻地将坤龙按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刚坐下没一会儿,陈书记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笑道:“哎呀呀,你看看我,见到您实在是太过高兴啦,竟然连给您倒杯水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真是失礼、失礼啊!”说着,他一边快步走向橱台上摆放着的那个暖水瓶,一边回过头来询问坤龙:“您喜欢喝点什么茶吗?我们这儿有上好的龙井和碧螺春哦。” 坤龙见状,赶忙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陈书记,您千万别这么客气啦,真的不用麻烦,给我来杯白开水就行了,我这人不太讲究这些的。”听到这话,陈书记微微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嘞,那就听您的!”接着,他迅速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拧开暖瓶盖,小心翼翼地往杯中倒入热气腾腾的开水。 不多时,一杯冒着缕缕白气的清水便被端到了坤龙面前。坤龙见状,急忙欠身向前,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杯子,并连声说道:“谢谢!谢谢您啊,陈书记!让您费心了。” 第101章 委以重任(3) 陈书记挨着坤龙身旁坐着,眼光不时地打量着这位昔日他就看重的年轻人。 他或许也在感慨,如果不是天意弄人,象他这样优秀的后生也许他早就离开了这个农场。不是去正式工厂当了工人,就是选拔去了某个大学深造去了。 也许老天爷就是这样安排吧,反而让他暂时走不开这个农场,让他苦练筋骨,磨其睿智,从另一条路冲杀开来,最终也初展成效。 如果不是这样,哪有这个机会让他来协同自己来为这个农场的改革开放尽己所能呢! 想到此,他才缓缓开了口说道:“坤龙啊!你比我有文化,学习的也比我好,当前我国的形势你也比我了解深刻的多。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我们国营农场也将卷进了这股洪流中去;打破铁饭碗,弃去吃大锅饭,按劳分配,联产承包,兴办家庭农场。由过去的计划经济转入市场经济,这条路怎么走,我还真的不知道从何下手才好?虽然上面定了调子,具体实施还是要靠我们自已,摸着石头过河,也不知河水有多深浅啊!” 坤龙见陈书记扯上了正题,也不无感慨地说:“陈书记,您做为当了多年领导干部的老领导,经验一定丰富,既有工作经验,又有实践经验,还有政治头脑,我想您一定有了良策。您说吧,您需要我干什么?您只管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陈书记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找您来,就是要你来协助我的工作,帮我制订出一个农场的具体实施的改革方案;我把您以“以工代干”的名誉把您从农业生产队调入场部,又以农民技术员的身份参与到农场的农业生产管理之中去,您好好地去落实,去实施兴办家庭农场这项工作,您看行吗?” 陈书记火辣辣的眼光期盼着坤龙的表态。见坤龙一时没有回答,以为他是不愿意。 其实坤龙听了陈书记的话后,脑海立即在翻滚着波涛,他在想,这件事关系重大,党的方针政策他还是不怎么清楚了解,以前他虽然没少于关心国家大事,但多半精力还是用在专业业务的学习上。 如今要他参与到这项工作上来,他还真的要在这方面好好学习,起码要渗透理解上面的精神,不能无得放矢。想到此,他对陈书记说道:“既然您这样信任我,我当然乐意效力,就是不知道我信任的了不?” 陈书记见坤龙虽然没有推辞,但态度上不够坚决,他忙鼓励他说道:“你能行!你定能行!我对你很有信心。” 坤龙望着陈书记回答道:“那好吧,我就听您的,不过您要多多告诫我;毕竟我还是初次接触这项工作,没有经验,光靠有胆略有气魄恐怕还是不行的。陈书记您能把当前有关国营农场改革的资料借给我研读一下吗?” “可以呀。”陈书记爽快地一边回答一边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大沓资料递给坤龙道:“这个你都拿去,我已经阅读过了,你也好好研读研读,尽快理出思路,争取近二天内就来场部上班,好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有什么要求和问题尽管向我提,我会尽最大能力让你满意。” 第102章 第一手资料 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农村分田到户这一历史性的变革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国家。 这场改革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希望,农民们欢欣鼓舞地迎接属于自己的土地,辛勤耕耘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然而,面对同样需要改革的国营农场,人们不禁思考:它将何去何从?怎样才能找到一条适合国营农场发展的道路呢? 为了解决这个关键问题,杨坤龙肩负起了重任。他深知,要想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符合实际情况的实施方案,仅仅依靠学习党的方针政策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他决定深入基层展开广泛而细致的调查研究。 杨坤龙不辞辛劳地穿梭于各个农场之间,与基层的工作人员和广大职工亲切交流。他倾听他们的心声,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关注点,尤其关注那些底层群众最为关切的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曾经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对那种艰辛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感受。但他明白,个人的经历毕竟有限,所以更需要广纳众言,集思广益。 在走访过程中,杨坤龙认真记录下每一个人的意见和建议,并仔细分析其中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他不仅与经验丰富的老职工交谈,汲取他们多年来积累的智慧;还积极与年轻一代沟通,了解他们对于新观念、新技术的看法和想法。 通过这样全面且深入的调研工作,杨坤龙逐渐掌握了大量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为国营农场的改革开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心急如焚地找到了原先和他同属一个生产队的驼子师傅,以及身材高大的同伴。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亲切地与二人打了招呼后,便拉过一把椅子,挨着他们坐了下来,开始促膝长谈。 他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上面要求咱们农场进行改革,不知道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呀?这场变革对于你们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呢?到底是有益处还是没好处啊?” 驼子师傅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回答道:“依我看呐,这改革与否,对咱普通老百姓而言影响倒不是特别大,真正受影响较大的应该是上头那些人。” 听到这番话,坤龙不禁疑惑地追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这么说呀?” 驼子师傅轻咳一声,接着解释道:“就好比眼下咱们农场正面临着严峻的经济难题,虽说粮食倒是不缺,能勉强填饱肚子、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可手头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可用啊!每个月就只能领到那点固定的死工资,这点儿收入又能派上多大用场呢?而且就连这少得可怜的死工资,据说往后都很难按时足额发放咯。现在拿到手的工资了,都是要向银行代款来的。这包袱越背越大,问题越来越严重,上面当然很着急哟。” 身材高大的那个人也附和着说道:“那些当领导的呀,整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才能把生产给搞上去,好让经济收入不断提高。但普通老百姓呢?他们就光盼着每个月月底的时候能够顺利地拿到那份微薄的工资就行啦,至于这些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压根儿懒得去想、懒得去关心呐!” 这时,那个驼子师傅接着话头又发表起自己的看法来了:“要我说啊,这其实都是吃‘大锅饭’和端‘铁饭碗’给闹出来的事儿!要是不能把这两个大问题给彻底解决掉,咱们这个农场恐怕就得一直这么亏损下去喽。非得等到哪一天连煮饭的米都没啦,老百姓们或许才会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吧。” 第103章 走访群众 只见那位身材高大的汉子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满脸尽是不满和抱怨之色:“哎呀,现如今这个世道真是让人没法说啊!大家伙儿整天就是吃着那所谓的大锅饭。不管你拼死拼活地干多少活儿,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毫无二致。更为糟糕的是,在这里压根儿就不分什么能力强弱、水平高低。就拿那黄牛来说吧,辛辛苦苦劳作一天,也不过才被投喂三把草而已;再瞅瞅那身强力壮的水牛,出的力可比黄牛大多了,但到头来竟然也是只有区区三把草。如此这般,试问谁还会有那份心思全力以赴地埋头苦干呢?简直是一点积极性都调动不起来哟!”话音刚落,他便无奈地连连摇头叹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显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就在这个时候,驼子突然开口又接过了话茬,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憨厚却又带着几分精明的笑容,缓缓地说道:“如果换成像是咱这样身强体壮、而且技术活儿也干得相当不错的劳动力啊,那心里面自然而然就会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满身的本事都有地方使出来,最好就是能多干活儿多挣钱,这样才叫一个舒坦哩!可是呢,如果是那些能力稍微差那么一点儿的人呐,情况可就大不一样啦!只怕到时候一听到要搞什么责任制承包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得哭天喊地、叫苦不迭哟!毕竟对他们来讲,这可真不是啥轻松的差事。这么一来,一旦真开始推行这项改革措施,恐怕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兴高采烈地举起两只手表示赞成哦,您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呢?”说完这番话之后,驼子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坤龙,眼神里隐隐透露出一种期待和询问之意,仿佛急切地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认同和回应似的。 坤龙静静地聆听着驼子师傅和高大个之间的对话,心中不禁暗自点头,觉得他们所言甚是实在且颇有道理。 毕竟,任何一项改革都不可能让所有人皆大欢喜,必然会出现有人欣喜若狂,而另一些人则愁眉不展的局面。 因为改革往往意味着要触动一小部分人的既得利益,这些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可能会采取各种手段表示反对,甚至还会有人公然站出来进行干扰与破坏,妄图阻止改革的顺利推进。 就拿责任制承包以及分田到户这件事来说吧,将农场里的所有农田按照劳动力的多少分配给各个农户,然后任由农场的农工们自行经营管理,并要求他们根据所分得的田亩数量向国家上缴一定比例的利润,剩下的便全部归个人所有。 如此一来,对于那些身怀本领、勤奋刻苦又能干的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然而,对于另外一部分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之人来说,可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驼子接着讲道:“另外啊,那些稍微有些权力的基层干部也是个问题呢!就像各个生产队的队长们,这些年呐,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美着呢!可现在搞什么家庭承包,根本用不着他们再对大家指手画脚啦!各家各户都能自己当家作主,处理自家的事情。这一下可好,他们突然之间变得无所事事喽,再也没人愿意听从他们吆五喝六地瞎指挥啦!所以说呀,这一批人肯定也会觉得特别不适应,心里头别扭得很呢!我看呐,其中必然会有那么一些人跳出来表示反对的哟!” 第104章 清晰思路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坤龙对所有的利弊因素都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综合分析。 随着思考的逐渐深入,他脑海中的思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了,关于这场改革究竟应该从何处着手、如何推进等关键问题,此时已经有了一个明确且可行的方向。 那么,到底该从哪里开始迈出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呢?经过反复权衡与斟酌,坤龙最终决定将目标锁定在农业领域。 因为在他看来,农业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石,对于整个社会的稳定和繁荣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且,如果能够成功推动农业方面的改革,不仅可以提高粮食产量和质量,保障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还能促进农村其它行业的经济增长,缩小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的宏伟目标。 具体而言,坤龙计划首先要做的就是准确掌握全场范围内的农田总面积,并按照一定标准将这些田亩划分为三个不同的等级类别。 其中,第一类属于上等良田,这类土地不仅具备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如土壤肥沃、气候适宜、旱涝保收等优势;同时其周边的水利设施也相当完善,可以确保农作物得到充足的灌溉水源。 相比之下,第二类田亩虽然整体状况稍逊于第一类,但仍然具有较高的耕种价值和潜力。 至于第三类,则大多存在着诸如土壤贫瘠、地形复杂难以管理以及水利条件不佳等诸多问题,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资源去加以改善和优化。 当土地划分等级这件重要之事尘埃落定之后,接下来便是将这些精心划分后的田地合理地分配给每一名职工,并与他们逐一签订详细的合同。 这份合同规定了每位职工至少需要承包五年的时间,如此一来,便能够给予承包职工们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犹如一颗定心丸般,让他们可以安心投入到农业生产之中。 待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工作圆满结束之后,我们便可马不停蹄地继续推进对其他行业的改革进程。 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场规模宏大、影响深远的重大变革。 然而,想要在这场变革之路上一帆风顺、毫无阻碍几乎是天方夜谭。毕竟,任何一项新政策的推行都难免会遭遇各种困难和挑战。 在此关键时刻,最为核心的要素便是要看决策层是否拥有坚定不移的决心、充足的信心以及持之以恒的恒心。 只有具备了这些品质,才能够在面对重重阻力时毫不退缩、勇往直前,最终引领整个社会顺利实现转型升级的宏伟目标。 如果一旦遭遇些许阻力便丧失信心、畏缩不前,那么所谓的改革开放不过只是一句空洞无物的口号罢了。 然而,所有这些问题显然并非坤龙需要去深思熟虑的范畴。 此刻摆在他面前最为紧迫且至关重要的任务,乃是针对整个农场涵盖各个方面的繁杂事务,仔细斟酌应当采取何种具体方式来妥善应对,并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且高效有力的改革方案。 待这份方案完备之后,他需将其呈交至以陈书记为首的场管理委员会手中,交由他们展开最后的深入探讨与最终裁定审核并予以通过。 如此一来,坤龙才算圆满地完成了此次陈书记所交付给他的艰巨任务。 至于后续工作究竟该如何推进开展,这已然不再属于坤龙现阶段所需操心和关注的重点事项了。 而这份方案所涉及到的范围极为广泛,涵盖了整个农场的各个方面。 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农田承包问题,究竟该如何具体实施呢?稍有不慎便会如同触动蛛网一般,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千钧啊! 那么,是否应该单纯地将农田承包给农业职工呢?还是说要允许其他行业的人员也参与进来呢? 这样一来,原本就在农场工作生活的所有人的粮食供应问题又该如何妥善处理呢? 那些职工们的家属所需的口粮又应当怎样去解决? 还有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他们的吃粮问题又该以何种方式来保障? 这些可都不是简简单单能用“分田到户”、“责任制承包”以及“兴办家庭农场”这么寥寥数语就能够轻松搞定的事情啊! 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权衡各种利弊关系,才有可能制定出一份切实可行且能兼顾各方利益的完美方案。 第105章 深思熟虑(1) 而实际上,对于每亩田地而言,怎样才能够科学、合理地进行计算呢?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现实且关键的问题。 首先需要深入了解当时的粮食市场价格情况,然后将其与每亩田所能产出的粮食数量相结合起来分析。 那么,一亩田究竟能够收获多少粮食呢?在此基础之上,大致推算一下会有多少毛利收入。 然而,还不能忘记扣除一些必要的成本开支,例如耕种所需要耗费的人工费用、购买种子所需的开销、用于防治病虫害的农药花费以及保证土壤肥力的肥料支出等等。 此外,可能还存在着其他难以预料到的费用也需要一并考虑在内,唯有如此,最终才能够较为准确地估算出每亩田的纯利润究竟有多少。 既然农业方面可以按照这样的方式去操作和核算,那么其他的产业领域又该怎么开展类似的工作呢? 比如说,果园这个产业,需要考虑果树的种植品种、果实的产量预估、采摘和包装等环节的人力成本、果苗及肥料农药的投入。 再如砖厂,得关注原材料采购成本、生产设备维护费用、工人工资以及砖块销售价格波动对利润产生的影响; 至于养猪场,则不仅要操心仔猪进价、饲料费用、猪圈建设与清洁消毒花销,还要应对生猪疫病防控带来的额外支出; 而像鱼塘这种经营模式,鱼苗选购成本、池塘租金或承包费用、饲料投喂量及其成本、渔业捕捞工具损耗等都必须纳入考量范围; 机修行业则要重视零部件采购成本、维修技术人员薪酬待遇以及店铺场地租赁等各项开支; 至于学校和医院这类机构,教职员工薪资福利、教学设施配备更新费用、医疗器材购置与维护成本以及药品耗材采购价等等因素均不容忽视。 面对如此众多不同类型的产业部门,坤龙别无他法,只能耐下心来,将它们一一罗列成详细的清单,并针对每一项逐个展开深入细致的思考和研究。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比如说那片果园吧,可以通过承包的形式来运作。但是呢,得找那些真正懂得种植技术并且具备相应能力的人才行啊!毕竟果园里种的都是长期性作物,可不能像普通农作物那样一年一承包。 要不然,有些承包人可能就会耍心眼儿、钻空子啦!他们很可能会只顾眼前利益,杀鸡取卵般地将当年的果实统统收走,却不肯花费心思去施肥和精心管理。如此一来,到了第二年,那些可怜的果树恐怕就要面临死亡的威胁喽! 因此,这种长期承包的模式才更为妥当,或者说至少也要设定一个比较长的承包期限才行呀。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果树不会因为缺乏妥善照料而缩短寿命哟! 然而,这里面又冒出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假如只让一个人来承包这片果园,那么现有的那些职工该怎么安置呢?这可是个大难题啊!总不能直接把人家都给辞退了吧,那样也太不近人情啦。 可要怎样安排才能既保证果园顺利运转,又能让这些职工都各得其所呢?真是令人头疼不已……不能让他们失业吗?这就牵涉到人员就业问题,这也是大事,都的考虑进去。 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前方,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一个又一个行业如走马灯般在他的思绪中闪过,而每个行业所具有的独特性质和特点,他都要仔细琢磨、分析透彻,绝不能给即将到来的改革留下任何一处被忽视的角落。 第105章 深思熟虑(2) 经过漫长时间的苦思冥想和反复斟酌,他脑海中的思绪就如同被一层浓雾所笼罩,模糊不清且杂乱无章。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些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的灵感开始逐渐汇聚,慢慢地变得明晰起来。终于,当所有的思路都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般展现在眼前时,他感到心头一阵轻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轻轻地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放在桌上的笔。笔尖与纸面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两者之间传递着。 他全神贯注地准备将脑海中那些已经成型的想法一一梳理出来,并以一种条理分明、逻辑严谨的方式整理成文字记录下来。因为他深知,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观点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场管理委员会,从而引发一场深入而富有成效的讨论。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在人们最充满希望的时候给予沉重一击。就在他刚刚动笔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一些意想不到的棘手问题突然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思维世界。 这些问题犹如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高墙,横亘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之上,使得他原本流畅的写作进程瞬间停滞不前。 那支原本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笔,此刻也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由于这些尚未找到有效解决方案的难题而渐渐地松开了束缚,缓缓地从他的指间滑落,最终无力地掉落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明霞轻轻地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坤龙身边,目光好奇地瞄向坤龙桌上那张罗列着诸多问题的清单。 短暂的扫视过后,明霞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对坤龙说道:“我觉得关于责任田这个问题,可以按照职工的人数来计算啊。这样一来,只有正式的职工才有资格享受相关待遇,不就能很好地解决职工们的就业问题了嘛!” 坤龙听到明霞这番话后,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明霞面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抱着明霞就在房间里快速地旋转着。明霞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也被坤龙的喜悦所感染,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就这样足足转了三圈之后,坤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明霞轻轻放下来。 他双手依然扶着明霞的肩膀,目光深情而炽热地凝视着她,激动地说道:“老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这一句话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啊,一下子让我如梦初醒。能娶到你这样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妻子,我真的是太幸福啦!” 明霞听了这话,脸颊微微一红,娇嗔地白了坤龙一眼,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柔声说道:“哼,既然知道我的好,那以后可不许再有事没事就把我晾在一边不理不睬哦。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她还故意撅起了小嘴,模样可爱极了。 只见坤龙满脸欣喜之色,兴奋地说道:“好呀!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那咱们这就上床歇息吧。”话音刚落,夫妻二人便开始宽衣解带,动作轻柔而又默契。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身上的衣物已尽数褪去,展露出彼此健美的身躯和迷人的曲线。 随后,他们相拥着躺到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相互依偎,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温暖与爱意。此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甜蜜气息,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第106章 风起云涌 杨坤龙不辞辛劳地展开了一场深入而又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四处走访、搜集资料,并对所获取的信息进行了详尽的分析与整理。 在此期间,他不断地思考着各种问题,反复琢磨每一个细节,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杨坤龙终于成功地形成了一份内容详实且极具价值的文稿。怀着满心的期待,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文稿递交给了陈书记。 陈书记接过文稿后,立刻认真地阅读起来。随着文字在眼前逐一展现,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份文稿无论是从观点的新颖性还是数据的准确性来说,都让陈书记感到十分惊喜。 当天晚上,陈书记决定紧急召开一场管理委员会的讨论会。 当这份议案被正式提到会议桌上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紧接着,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猛地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顿时激起了层层涟漪。 与会人员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份议案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变化。有的人面露兴奋之色,对其中的创新点赞不绝口;也有人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忧实施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和挑战。 然而,无论大家持有怎样的态度,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了那份议案之上,一场激烈的讨论就此拉开帷幕…… 新来的厂长竟然也姓陈,这让他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他坐在会议室的主持席上,眉头紧锁,心里充满了顾虑和担忧。 要知道,这个国营农场可是经过了几十年来无数人的辛勤耕耘才逐渐发展起来的。大家在这里挥洒汗水、付出心血,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成就,可以说是辛辛苦苦打下的一片江山啊! 可现在呢,突然就要面临改革,难道一切努力就要这样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那艰难困苦的时期吗?一想到这里,他怎么也想不通。 然而,他毕竟是一名国家干部,更是农场的主要领导之一,身负重任。尽管在思想上一时难以接受,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去理解并支持这项决策。 因为这不仅是高层的英明决定,而且全国从上到下都已经积极地投入到这场改革行动之中。如果自己选择抗拒或者消极对待,岂不成了逆流而上之人?那样很可能会被汹涌澎湃的改革浪潮冲击得粉身碎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选择保持沉默,谨慎地观望着局势的发展,而不再像以往那般主动出击。 或许,等待一段时间之后,他能够更好地理清头绪,找到一条适合农场未来发展的道路。 至于当下嘛,就让那位陈书记先牵头去推进改革吧,他不去阻拦就行了。 会场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仿佛一锅煮沸的开水。人们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各种话题,意见纷纭,莫衷一是。 然而,在这片喧闹之中,熊才发和熊银发这对兄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他们是最为激烈的反对派代表。 特别是当众人得知这个方案竟然出自杨坤龙之手时,兄弟二人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打压杨坤龙这条“狂龙”,本以为已经将其牢牢压制住,但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过去,杨坤龙不仅没有被打倒,反而如蛟龙出海一般一飞冲天,事业蒸蒸日上。 面对如此局面,熊氏兄弟深知不能再坐视不管,任由杨坤龙继续得势下去。于是,两人决定摒弃前嫌,紧密团结在一起。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此刻他们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而且,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必须广泛联合其他志同道合之人,共同组成一个强大的联盟,与杨坤龙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陈场长的态度模棱两可、含糊不清,让人难以捉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深知若想顺利推进计划,首要任务便是从上级部门寻得强有力的支持者。 然而,陈书记显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因为经过一系列事件后,他与陈场长及其兄弟之间已心生嫌隙,不再同心同德。 遥想往昔,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尚算融洽,相处和谐。但自从决定起用杨坤龙来推动改革开放,并筹办家庭农场以来,熊氏兄弟就对陈书记颇有微词。 更为关键的是,陈书记不仅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改革派一方,成为其积极的倡导者和推动者,甚至还对杨坤龙委以重任。在众人眼中,杨坤龙就如同一个带来厄运的扫帚星,其所到之处往往引发争议和风波。 就在此时,熊才发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率先挺身而出。他将矛头毫不留情地指向杨坤龙,义愤填膺地质问道:“这简直就是瞎折腾!依我看呐,背后定有人心怀叵测、居心不良。这般行为无异于公然挖掘社会主义的墙角,妄图将社会主义制度彻底颠覆,使之沦为资本主义制度,让原本属于国家经营的农场也落入私人之手!” 紧接着,熊银发满脸怒容地猛然站起身来,他情绪激昂、义愤填膺地大声喊道:“诸位请好好想一想啊!咱们这个农场原本就是一个贫困潦倒、发展滞后的小山村落呀。然而,自从此处兴建起这座农场之后呢,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大变化呐!它彻底改变了曾经那种一贫如洗、一无所有的凄惨状况。想当初,家家户户都是各自为政、单打独斗地经营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可现在呢,摇身一变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国营农场啦!不仅如此哦,咱们还大力兴修水利工程,积极推进园田化建设呢。以往那些零零散散、小块小块的农田,经过一番努力改造,已然变成了如今这种整齐划一、标准规范的大块良田啦! 可是,如果真按照那样将田地分配到每家每户去的话,这些好不容易连成一片的大田地岂不是又要被分割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的吗?那么,咱们过去所付出的那些心血和汗水不就全都白白浪费掉了嘛!这难道不是意味着又要退回到过去那个以家庭为单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去吗?这不是一种严重的倒退现象又能是什么呢?所以说,对于这种分田到户的做法,我是无论如何都坚决反对到底的!” 就在熊氏兄弟们这么一阵捣腾之后,原本还算安静有序的人群瞬间变得骚动不安起来!人群顿时躁动起来,哗声一遍,竟然还有几个人呼和起来:“我们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别吃饱了饭没事干,瞎折腾好不好?” 第107章 鲜明立场 此次会议由陈场长亲自主持,只见他始终微闭着双眼,宛如一尊静谧的雕塑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与会人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陈场长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场上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人们的讨论逐渐变得激烈起来,甚至快要演变成一场喧闹的争吵,场面混乱得犹如一锅煮沸的热粥。 就在这时,陈场长终于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他先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用那沉稳而又略带威严的嗓音缓缓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咱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会议啊!既然是开会,那就应该一个个地发言,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开会吗,就是叫你们来说话的,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出了这个会场,你们就要注意你们的身份了,不要满嘴跑火车,没个把门的了。” 说完之后,他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身旁正襟危坐的陈书记身上,并向其投去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似乎在暗示让对方也发表一下看法。 而此时的陈书记,则一直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众人的讨论,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将听到的重要观点和信息逐一记录下来。 对于这种场合,陈书记早已司空见惯。大大小小的会议不知参加过多少回,各种各样的发言、争论乃至激烈的争吵,对他而言都再平常不过了。 有时候,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事理恰恰就是在这种你来我往的争辩之中逐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所以,他并不惧怕下属们之间产生分歧和争执,反而觉得这是推动工作进展、寻求最佳解决方案的一种有效方式。 相反,如果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如同一个个闷葫芦一般紧闭双唇,整个会场陷入一片死寂,那才会令他感到无比的尴尬和棘手。 毕竟,没有交流与碰撞,又如何能够激发出创新的思维火花?如何能够集思广益,找到解决问题的良策呢? 他注意到陈场长正朝着自己微微颔首示意,于是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发出两声干咳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接着,他缓缓地将手中紧握的笔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沉重的近视眼镜,这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开始发言:“诸位同事们啊,咱们今天聚在这里召开这次会议呢,它既是一场讨论会,同时也是一次动员会。既然说是讨论会嘛,那么大家就一定要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啦!无论各位心里有着怎样的想法或是独到的看法,统统都可以毫无保留地摆在桌面上好好交流探讨一番哦。不过呢,希望大家在发表观点的时候能够保持冷静和克制,千万不要过于激动以至于情绪失控呀;还有就是,可别动不动就给别人扣上一顶顶大帽子哟,那样可不太好;另外呢,也不要专门针对某一个人去展开批评指责哈。如果谁有不同的意见或者建议,无论是针对我本人也好,还是对于我们的陈场长也罢,都完全没问题,可以放心大胆地提出来嘛!”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过熊银发和熊才发二人,然后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上头可是有着明确的政策啊!就是要让一部分人率先富裕起来。要是咱们不搞改革开放这一套,那怎么能让一部分人真正变得富有呢?就瞅瞅咱们这个场子吧,解决个温饱倒是没啥大问题,可你们摸着良心说说,觉得自己算是非常富裕的吗?你们当中有谁家里头存下了不少钱呐?又有哪一家盖上了崭新的大房子呀?现如今年轻力壮的人多得跟牛毛似的,想讨个媳妇成家立业,眼巴巴盼着场子里给分套房子的申请报告都堆成山啦!但是咱场子里哪儿来那么多钱哟?你们每个月领到手的工资,还不是得靠从银行那里贷点儿款才能维持生计。就这样子,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变不出钱来给他们盖房子啊!所以说嘛,唯有坚定不移地推行改革开放,彻底松开束缚住你们手脚的那些绳索,放手让你们大胆地去闯荡、去拼搏,这样才有希望涌现出一个个万元户、十万元户,乃至更厉害的大户人家。到那个时候,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就能带动后面的人一起走向致富之路啦!”, 陈书记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泛起一丝涟漪,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那双平日里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眼睛此刻竟犹如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般,放射出令人瞩目的光芒。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杨坤龙同志所拿出来的这份初步方案,经过我的仔细研读和思考,我认为相当出色!它不仅考虑得十分周全、详尽,而且几乎涵盖到了我们全场各个领域的每一个细节之处。不过需要明确的是,毕竟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而已,所以难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而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前来召开这次会议,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够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广泛征求各位同仁的意见与建议,从而使得最终的实施方案能够更加完善、具体。” 他稍稍停顿了片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后,只见他霍然站起身来,右手猛地一挥,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同志们啊!改革开放这条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已然是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我们唯有勇往直前、奋力向前冲刺,才能够闯出一片新天地!我衷心地期望在座的各位都不要成为改革开放道路上的绊脚石,而是要争当那敢于开拓进取的创新者!” 陈书记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瞬间将原本混乱不堪的局势彻底扭转了过来。此时,熊氏兄弟尽管心中依旧有些不服气,但面对陈书记如此坚定而有力的语气以及旗帜鲜明的态度,他们之前的那份嚣张气焰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来。于是,这场会议得以继续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开展下去。 第108章 未雨绸缪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努力,备受瞩目的改革方案终于在良种场陈书记的大力支持与英明领导下得以敲定。 这一方案的诞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讨论以及深入基层、广泛征求群众意见后才逐渐成形。 期间,陈书记不辞辛劳地组织召开多次群众大会,向大家详细阐述改革的重要性及必要性,充分调动起广大群众参与改革的积极性。 如今,随着方案的最终确定,良种场即将迈入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实质性工作的全面展开。 为确保这项艰巨任务能够顺利推进,场部决定由经验丰富且深受群众爱戴的陈书记亲自坐镇指挥。同时,新上任的场长将带领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冲锋陷阵。 这支队伍不仅包括从各个生产队精心挑选出来的优秀队长们,还有业务精湛的核算员们。他们共同组成了分田领导小组,肩负着将土地合理分配给每一户家庭并明确责任归属的重任。 值得一提的是,年轻有为的杨坤龙因其出色的能力和认真负责的态度,被委以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要职。 他将直接负责具体的执行工作,确保整个分田到户的流程严谨有序,真正实现责任到人。 可以预见,在这样一群有担当、有智慧的干部带领下,良种场必将迎来一次脱胎换骨般的变革,走上繁荣富强的康庄大道! 正值秋收过后的季节,广袤无垠的田野显得格外空旷。蔚蓝如洗的天空下,温暖和煦的阳光倾洒而下,仿佛田野显得格外空旷。 杨坤龙按照早已想好的步骤,手里揣着职工花名册和早几年前就丈量好的土地档案花名册。 也就是这份士地花名册,当年为了建这个档案时和当时的熊才发副队长干上了。熊才发为了打压他,不但不支持他去丈量土地,还把他做为旷工处理,扣除了他七天工资。气的坤龙一把怒撕了工资表,后熊才发把坤龙告上了场部领导陈书记那里,要求处理杨坤龙。 陈书记不辞辛劳地深入基层展开了一系列细致入微的调查与研究。通过对各种情况抽丝剥茧般的分析以及与相关人员的广泛交流沟通,他逐渐认识到杨坤龙所做之事对于良种场而言意义非凡且至关重要。 这件事情看似平凡无奇,但实则蕴含着巨大的价值和深远的影响。陈书记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不仅没有对杨坤龙予以任何形式的处置或批评,相反,他给予了杨坤龙坚定有力的支持与鼓励。 在陈书记的大力推动下,整个良种场的农田都被逐一精准丈量,并在此基础之上精心构建起了完备详尽的土地档案。这些珍贵资料与职工档案一同妥善保存下来,成为了良种场发展历程中的重要文献记录。 时光荏苒,数年之后,国家推行了重大的改革举措——农场责任制得到全面贯彻落实,分田到户政策正式实施。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曾经那份由杨坤龙主导创建、如今被完好留存的土地档案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作用和价值。 工作人员只需手持职工花名册,再将其与土地花名册一一对应匹配,分田到户的复杂工作便能迅速高效地推进完成。 如此一来,不仅大大节省了人力成本,同时也显着缩短了工作所需耗费的时间。面对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沉稳持重的陈书记也不禁由衷赞叹道:“杨坤龙当初真是办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啊!” 杨坤龙深知此次分田之事至关重要,若不妥善安排,必定会引起众人纷争。于是乎,早在行动之前,他便精心策划、未雨绸缪。 他首先吩咐手下之人赶制出大量的木牌,并亲自在每一块木牌上书写清晰醒目的标记。这些标记不仅包括了各个田地的编号,还详细标注了其所属区域和大致面积等关键信息。 此外,为了确保公平公正且易于管理,杨坤龙更是绞尽脑汁地将所有田地按照优劣程度进行分类,并依次编排好相应的数字。 如此一来,待到真正分田之时,便能有条不紊地依照既定顺序逐一落实分配方案,从而避免出现有人争抢良田而弃置劣田的混乱局面。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杨坤龙决定率先从农业一队着手开展此项工作。在尚未正式分田之前,他便带领着一班人马深入田间地头,不辞辛劳地在每一块待分配的土地和田块之上插上预先准备好的序号标记。 这些标记宛如整齐列队的士兵一般,按照 1、2、3......的次序依次延伸开去,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与此同时,杨坤龙还依据单位的职工花名册认真制作了数量充足的竹签。同样地,这些竹签也被他巧妙地按照 1、2、3.....的顺序予以排列。 等到分田当日,职工们只需通过抽取竹签来确定自己所对应的田地号码即可。例如某位员工幸运地抽到了 1 号竹签,那么当轮到他选择田地时,便可径直前往实地找到与之相对应的 1 号田块并顺利完成认领手续。 整个流程设计得可谓天衣无缝,既充分体现了公平原则,又大大提高了分田工作的效率与质量。 假设某个人被分配到了 2 号,那么他就应该根据这个编号实地找到对应的位置等候分田。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避免混乱局面的出现,还能防止某些人妄图钻空子、专门挑选自己心仪的田地而肆意妄为。 正如古人所说:“千两黄金勾下死”,这意味着即使面对巨额财富的诱惑,人们依然会遵循一定的规则和传统。历经数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习俗,其影响力仍旧不可小觑,并且往往能够发挥出显着的作用。 就拿现在来说吧,坤龙同样采用了这种古老而又实用的传统方式来处理事务。他摒弃了表面上的人情世故和面子问题,而是将关注点完全放在每个人自身的运气上面。 通过这种方法,可以极大地简化流程,减少不必要的繁琐环节和可能引发的纠纷,从而使得事情进展得更为顺利。 第109章 踌躇满志 今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起点,而杨坤龙更是踌躇满志、自信满怀地迎接这全新的一天。 因为他深知,这次的任务不仅有着农场领导陈书记亲自坐镇指挥,还有经验丰富的场长带领大家勇往直前,更有全体工作人员明确合理的分工与紧密无间的协作。 如此强大且团结的团队力量汇聚在一起,让他坚信此次工作必定能够进展得一帆风顺。 一直以来,老一辈的人们都深信这样一个道理:如果事情的开端能够万事顺遂、风平浪静,那么后续的发展往往也会相当顺利。 尽管杨坤龙本人并不笃信这些所谓的迷信说法,但他同样明白“万事开头难”这句古训所蕴含的深意。 所以当看到眼前如此良好的开局时,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只要这个头开得漂亮,那后面的一系列事务定然会朝着更为美好的方向不断迈进。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吃完早饭后,他匆匆地抹了抹嘴,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场部办公室走去。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相关人员都召集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众人刚刚坐定,他便清了清嗓子,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各位同事们,早上好!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简洁明了的会议。 首先,我要再次强调一下分工与合作的重要性。”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一块黑板前,拿起粉笔,边说边写下几个关键要点。 “每一项工作都有其特定的职责和流程,如果我们各自为政、互不配合,那么整个项目必然会陷入混乱。 只有明确每个人的任务,并相互协作、互相支持,我们才能高效地完成工作目标。”接着,他又着重强调了组织纪律的严肃性。 “无规矩不成方圆,组织纪律就是我们行动的准则。任何人都不能违反规定,否则将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这不仅是对团队整体利益的保障,也是对每个成员自身权益的维护。”说完这些,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倾听,满意地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细致的讲解后,他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出发,向着农田前进!”于是,众人纷纷起身,跟随着他走出办公室,浩浩荡荡地向农田进发。 当他们缓缓地走到那片广袤无垠的农田时,远远望去,只见田埂之上人头攒动,早已挤满了翘首以盼、焦急等待着分田的人们。这些人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有的则伸长脖子,向着远处张望,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眼尖的人们瞧见坤龙一行人的身影逐渐靠近,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瞬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一般,泛起阵阵涟漪,骚动起来。大家纷纷迈开脚步,快速地围拢过去,将坤龙等人紧紧包围在了中间。 刹那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其中,一个嗓门特别大的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这田到底要咋个分法嘛?之前不是讲好了按照牌子的顺序来分么?可现在这田里连牌子的影子都瞅不见,你们把牌子插到哪儿去咯?”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挥舞着手臂,显得有些激动。 听到这番话,坤龙心中不由得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急忙转过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一名工作人员,语气急促地问道:“昨天我让你把牌子插好,你究竟给我插到啥地方去啦?” 笫110章 洞察秋毫(1) 面对坤龙的质问,这名工作人员也是一脸茫然,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明明就是按照您的吩咐,把牌子插在这块田的正中央位置呀!” 坤龙神色焦急地再次开口问道:“麻烦您赶快带我去找一找那块牌子到底放在哪里啊!” 那位工作人员不敢怠慢,连忙领着坤龙急匆匆地朝着田地中央走去。他们瞪大了眼睛,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匿牌子的地方。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尽管将四周都翻了个底朝天,但那牌子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不见其踪迹。 此时的坤龙眉头紧皱,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渐渐地,一个念头浮现在他心头——这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暗地里将牌子给拔掉了! 想到此处,坤龙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和疑虑都随着这口气一同排出体外。 他慢慢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身旁那些还在埋头苦苦寻觅的工作人员身上。看着他们忙碌而又焦急的身影,坤龙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失望与沮丧。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别再找了,停下吧……我心里其实早就有底了,这牌子绝对是被人昨夜趁着夜色偷偷地拔掉,然后给带走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就在这时,原本就喧闹不已的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不堪的交响曲。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人满脸惊讶,难以置信;有的人则愤怒异常,破口大骂;还有的人一脸迷茫,不知所措。 分田小组的成员们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中透露出惊愕与惶恐。他们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宛如风中摇曳的稻草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就连带队的陈场长也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此刻,他焦急万分地将目光聚集在杨坤龙身上,满心期盼着这位足智多谋的人物能够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不堪、众人皆惶恐不安的局面之下,杨坤龙却宛如一座巍峨不动的山岳一般,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呈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镇定自若。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双深邃而又锐利的眼眸开始不紧不慢地扫视起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 就好像一只正在觅食的雄鹰,用它那敏锐至极的目光搜索着猎物。忽然间,一道犹如闪电划过夜空般的光芒从他眼中迸射而出,瞬间便牢牢地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第110章 洞察秋毫(2) 此人身形瘦小,长着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那两条细长的眉毛如同倒挂的月牙儿,微微向上翘起;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闪烁着狡黠与阴险的光芒。 再看他那张尖尖的刀削脸,颧骨高高凸起,下巴尖锐得仿佛能刺破纸张,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此人獐头鼠目,绝非善类。 杨坤龙对此人太了解不过了,此人名叫熊有发,乃是熊银发和熊才发的堂弟。说起这熊家三兄弟,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尤其是这个熊有发,当着家族的势力,还有两个堂兄是生产队长,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恶不作。而是靠着平日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得来的恶名。 而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杨坤龙一直在暗中密切留意着这个熊有发的一举一动 原来,自从村里开始推行改革和分田到户政策之后,这个熊有发便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整天在人群之中窜来窜去,口中不停地夸夸其谈。 他肆意夸大改革所带来的各种问题,将那些原本微不足道的瑕疵描绘成了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 不仅如此,对于分田到户这项政策,他更是极尽诋毁之能事,把它说得一无是处,声称这种做法根本就行不通,只会让村民们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而且,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些言论,与熊氏兄弟简直如出一辙。因此,杨坤龙心中暗自揣测,这次事件很有可能就是熊氏家族在背后暗中捣鼓出来的阴谋诡计。 他们想阻止这场改革的进行,在开会讨论时就被陈书记鲜明公开制止。他们又不敢公开站出来再反对,只有采取下三滥的手法私下教使房下族人去拨牌子。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 当然坤龙只是猜想,他也没有真凭实据,就是这人干的。但他心想只有他这种人才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事。 坤龙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谁家的事,谁的为人,他是心中明镜似的。 只见他那犹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紧紧地锁定住熊有发,仿佛要将其内心看穿一般。 熊有发哪敢与这样凌厉的目光相对视啊!他慌乱地低下头去,迅速避开了坤龙那逼人的视线,两只眼睛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安分地瞅着自己的双足下方。 其中一只脚更是不受控制地在脚下的土地上来回划拉着,似乎想要通过这种小动作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惶恐。 就在这时,坤龙面沉似水,脚步稳健而又悄无声息地朝着熊有发走了过去。待到距离足够近时,他突然猛地张开嘴巴,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这到底是谁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缺德之事?” 常言道:做贼心虚。坤龙这充满威严且如雷贯耳的一嗓子,直吓得熊有发三魂丢了七魄。 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可言;整个身躯也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一旁的熊银发见到这番情景后,急忙跨步而出,迅速站到了熊有发身前。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轻轻拉住长期戴在头顶上那顶蓝色帽子的边角,微微张开口说道: “杨坤龙啊,你也用不着这般凶狠嘛!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啦,咱们这儿的人民群众心中显然存在着一些不满的情绪呢。只是他们可能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原因,只敢心怀愤怒却不敢公然表达出来,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吧?” 杨坤龙目光如炬地瞪了一眼熊银发,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微微泛起一丝波澜,但语气却依旧不温不火:“熊队长啊,您觉得使用这样的手段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吗?” 说话间,他缓缓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立刻重新撰写一块新的牌子,然后按照标准流程再次插好它。从今往后,所有的牌子都必须要等到相关人员全部抵达现场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将其插上。而且,抽签环节也要当场即刻进行,绝对不能有任何私下操作或者提前安排的行为发生。”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场长突然站出来发声,表示支持杨坤龙的决定:“那就按照杨坤龙同志所说的办法来执行吧!各位,咱们继续手头的工作,不要因为这点小插曲而耽误了整体进度。”随着陈场长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迅速投入到后续的任务当中 第111章 接踵而至 这场小小的风波并未能够阻挡分田到户、落实责任制的步伐。一切都看似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波刚平,另一波却又接踵而至。 次日清晨,当分田小组的成员们再度踏入昨日的那片田块时,眼尖的坤龙瞬间便注意到了十几个身影伫立在田埂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这场景乍一看去,可不像是前来参与抽签分田的人们,反倒更像是专程过来滋事生非的。 再定睛一瞧,坤龙心中不禁一惊,原来这些人他全都认得!无一例外,皆是来自元老族的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者。 如今,这些老者大多已经退休,成为了安享晚年生活的老职工。而其中,甚至还有他同族的长辈——杨木匠师傅。 坤龙满心狐疑,暗自思忖道:“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呢?究竟所为何事?”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迈着轻快而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那些老人的跟前。脸上挂着谦逊且和善的笑容,微微颔首,向着每一个老人都轻轻地点头示意,表示出自己对他们应有的尊重与礼貌。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那位名叫杨公公的木匠师傅。 只见这位杨公公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他年轻时便投身于木匠行业,拜师学艺,经过多年的刻苦钻研和实践积累,练就了一身精湛绝伦的木匠技艺。 后来,随着农场的建设发展,杨公公怀揣着满身的技术活儿进入了良种场,成为了一名备受尊敬的木匠师傅。 说起来,杨公公曾经还有意收坤龙为徒弟呢!只可惜当时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得到场领导的应允,最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尽管如此,坤龙和杨公公之间还是有着深厚的情谊。因为有一次杨公公不慎以足手架上摔下来受了重伤,正是坤龙运用自己所学的医术帮他治好了跌打损伤。 再加上两人本就是同宗同族,按照辈分来说,坤龙算是杨公公的后辈,所以杨公公一直对坤龙心怀感激之情,同时也非常看重这个年轻人。。 只见坤龙满脸笑容地朝他走来,并开口与他交谈起来。他见状,心中不禁一阵慌乱,赶忙露出一抹略显羞涩和难为情的笑容,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些许遗憾和无奈说道: “听说啊,如今国家准备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呢!说是要把田地分给各家各户啦,还要落实什么生产责任制,并且大力兴办那些个家庭农场之类的。对于这些新举措,我可真是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哟!咱们这良种场本来就是属于咱苦楝子村的嘛!想当初,我们大家可是连人带土地一起加入到这里面来的呀!可现在突然说要分田,那我们苦楝子村的人自然而然都盼望着能够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土地喽!坤龙啊,你也同样是咱们苦楝子村土生土长的人呐!难不成你会甘心看着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被外面的人给瓜分掉么?” 杨坤龙听到杨公公这番话后,不禁心头一震,瞬间洞悉了他们此行前来此地的真正意图。 原来,这竟是一场精心谋划、充满阴险狡诈的阴谋!而且此次阴谋的规模和复杂程度远超昨日的拨牌子事件。 其背后主谋妄图挑起原老族人员与外来人员之间的激烈矛盾,进而达到阻挠分田到户政策实施的险恶目的。这种手段可谓极其卑劣和狠毒! 然而,杨坤龙何等聪明睿智,他只是略加思索,便一眼识破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只见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杨公公等人,心中则如同闪电般迅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过了一小会儿,他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一般。随着这口气被慢慢吐出,他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沉稳而坚定。 紧接着,他整个人挺直了腰板,先是向着杨公公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又朝着在场的各位长辈依次施礼,动作优雅大方,毫无半分拖沓之意。待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众人,用一种不卑不亢但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 “请问在座的各位,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做出这般卑劣无耻之事?还望能够坦诚相告于我。”说话间,杨坤龙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十分平和,然而就在这看似温和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那股威严如同一座巍峨高山般矗立在那里,令人心生敬畏之情,丝毫不敢有半点违抗之心。 就在这时,只听得人群当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如同沟壑纵横的老者正哆哆嗦嗦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第112章 轻松化解 这位老者看上去已是风烛残年,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一般。好不容易走到近前,他伸出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颤抖着指向杨坤龙,气喘吁吁地说道: “哼!暂且不论到底是谁指使你做出此等事情的,单单就说你今日之所作所为,难道就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吗?” 听到这话,被质问的坤龙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猛地挺直了腰板,就像是一根笔直的标枪一样。他那双原本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迸射出一道道锐利如剑的光芒,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究竟是我对不起祖宗呢,还是你们这些人对不起祖宗啊?”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亮,在整个旷野里回荡着,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话一出口,他便不再理会其他人惊愕的表情,而是将自己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一般,毫无顾忌、毫不客气地从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这目光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要凝结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他刚才那气势如虹的反问之中时,坤龙却又微微放缓了语气。但即便如此,他口中说出的言辞依旧犀利无比,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那些与他意见相悖之人的心窝。 “各位请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你们现在每个月都能准时领到的那些退休金,究竟源自何处呢?难不成真的是你们祖先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吗?还是说这是由你们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女们慷慨赠予的呢?要知道啊,在座的诸位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是出身于农村地区的。想来大家肯定也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亲朋好友依然在乡村里过着平凡的日子。那么,既然这样,你们完全可以抽空去探听一番,了解了解与你们年龄相仿的那些老人们此时此刻都在忙碌些什么样的事情?然后再顺道询问一下他们,自己家的子女在一整年的时间里究竟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大程度的协助以及支撑?关于这些真实状况,相信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犹如明镜一般清晰无比吧!毕竟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只要稍微用心去观察、去倾听,便能知晓其中的种种细节和原委了。” 这一席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这些老人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因为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如今所享受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周边农村里那些同样步入暮年的老人们,无一不对他们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要知道,如果没有进入农场工作,国家又怎会给予他们如此优厚的待遇呢?想当初,若是依靠自己的儿子们来养老送终,那可真是全凭运气。 遇到良心好点的孩子,能按时供给口粮,不至于忍饥挨饿便算是烧高香了;而碰上那些没心没肺、毫无孝道可言的逆子,甚至连一口饭都得低声下气地去向他们讨要。 哪像现在啊!每个月都能稳稳当当地拿到一笔可观的养老金,这种生活与过去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着云泥之别。 坤龙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继续说道:“各位长辈们,请听我说几句。你们啊,就别在这里跟着掺和啦,都快些回家去,舒舒服服、安安心心地休息着。把身子骨养得棒棒的,健健康康的才好呢!咱们这次改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为了让大家伙儿往后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裕呐!您几位的养老金也肯定会水涨船高,而且还能一直拿到老,越拿越多哟!这难道不是大好事吗?您们就信我的吧!我杨坤龙可是从小就在咱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呀,打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说半句假话,更不会干出那些对不起父老乡亲们的事儿来,就连有一点儿损害祖宗名声的事情,我也是万万不敢做的呀!所以,请各位长辈一定要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啥都别操心!拜托拜托啦!” 话音刚落,坤龙便朝着在场的诸位长辈恭恭敬敬地拱手作了一个长长的揖,以表自己的诚意和敬意。随后,他转过身去,大手一挥,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他的分田小组,继续投入到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当中去了。 第113章 熊氏兄弟(1) 此次的改革浪潮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不仅猛烈地冲击着社会上那些根深蒂固的污垢,也冲击到极少数人的个人利益。 就拿熊银发,熊才发兄弟俩来说,他认为落实承包责任制,兴办庭农场对他们很是不利。多年来,由于他俩家庭出身好,虽然大字不识,但根子红呀!赶上了适当他们的年代,熊银华堂而皇之当上了贫协队长。 后又逢盛世,集体转入国营农场,他又借助本地势力,当上了生产队长。手下管着三十几号人呢! 农场的领导层皆由外部选派而来,他们身负着组织赋予的重任。初至这片陌生之地时,无论是谁,都深知自己无法脱离当地的基层群众以及那些扎根于此的基层干部。否则,工作的推进必将遭遇巨大的阻力,面临种种难以预料的困境。 遥想当年,艾辉龙场长与陈有光书记初次前来筹建良种场之际,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两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借助熊银发所具备的独特优势,并对其极力推崇,将他高高地捧起。 毕竟,那时的苦楝子村乃是一座历史悠久、多姓氏聚居的古老村落。据老一辈人口口相传,在久远的过去,这座村庄原本居住的尽是李姓族人。 然而,不知因何缘故,李氏家族竟逐渐没落消亡。此后,杨姓、熊姓、王姓等十余个不同姓氏的人们陆续到此安家落户,使得这里形成了如今这般多元而又充满故事的景象。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存在着众多姓氏的家族,但其中尤以杨姓、熊姓以及王姓这三大世家最为庞大且声名显赫。 而在这三大家族之中,熊氏一族更是凭借其雄厚的实力与广泛的人脉关系,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地方豪强。尤其是熊银发兄弟二人所掌控的势力范围,更是令人不敢小觑。 也正因如此,熊银发本人在良种场这个地方可谓是如鱼得水。一方面,他得到了良种场上层领导们的高度重视和赏识;另一方面,又有来自本族亲属们的全力支持与配合。 这种上下齐心的良好局面使得熊银发迅速崛起,并逐渐成为了当地一位能够呼风唤雨、左右局势发展的重要人物。 多年以来,熊银发一直依仗着自己身为生产队长的特殊身份和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权力,过着锦衣玉食、穷奢极侈的生活。 长此以往,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作威作福的日子。如今若是有人胆敢触动他的利益链条或是侵犯到他的权威地位,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毕竟,像熊银发这样在当地称霸一方已久的人物,又怎能容忍他人轻易地撼动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奶络”呢? 在那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浪潮之下,家庭责任制得以贯彻落实,田地被精准地划分到每个人的名下。如此一来,人们对于自身事务的自主决定权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 而曾经习惯于对他人吆三喝四、发号施令的他,手中那根象征权威的指挥棒突然间不再像以往那般灵验有效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心中自然满是不悦与不满。 再来说说这个人吧,他本身就是个脾气异常火爆之人,平日里说话也是粗俗无礼至极。 更为特别的是,他的头上还曾长过癞子。在乡下有这么一句俗语:“一个癞子九个将”,意思是但凡头上长癞子的人往往都有着颇为强硬和霸道的性格。 由此也可以想见,这位名叫熊银发的人物究竟会是怎样一副令人印象深刻且难以接近的模样啊! 第113章 熊氏兄弟(2) 熊银发之所以他始终一门心思想要打压住杨坤龙,其背后的缘由大致也就是上面所提到的那些因素。 他内心深处极度害怕杨坤龙有朝一日会取代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和拥有的一切。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就地方势力而言,杨姓可是一个庞大的族群。 再谈到个人能力方面,杨坤龙不仅年纪轻轻,而且还是高中毕业生,这在文化程度上与他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而论及口才,那更是他望尘莫及的。至于工作能力等其他方面,他同样自愧不如。尤其让他感到嫉妒的是,杨坤龙这个人可谓是文武双全,头脑还异常地灵活机敏。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想尽各种办法来打压杨坤龙。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地抓住了杨坤龙生父家庭存在的一些问题,并以此作为突破口大做文章,使得自己在一段时间内如愿以偿地实现了打压杨坤龙的目的。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一套失灵了,杨坤龙鲜活地蹦了起来。 他不满陈书记启用杨坤龙,因为这意味着杨坤龙的崛起,就标志着他的下台,一山容不下二虎。 良种场本就这小块地盘,所以他千方百计要出歪招,阻止这场改革进行。他对弟弟熊才发说道: “老弟呀,看来我俩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说完唉声叹气不迭。 熊才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哥哥满脸的伤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唉!都怪那个可恶的陈有光,以前啊,咱们兄弟俩可真是尽心尽力地为他效劳,对他那叫一个言听计从、鞍前马后的。可谁能想到呢,如今他攀上了杨坤龙这棵大树,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开始卸磨杀驴啦!这种人简直就是毫无道义可言,真不是个东西!” 熊银发紧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怒。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大声喊道: “哼!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忍气吞声、任人欺负吗?不行!绝对不行!咱们绝不能如此轻易地向他们认输!得想个法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听到哥哥这番话,熊才发顿时来了精神,他急忙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哥,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好主意啦?快跟我说说呗!” 只见熊银发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颗长满癞子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压低声音说道: “嘿嘿,你看啊,分田小组不是正在忙着插牌分田嘛,咱们干脆趁夜把他们插好的那些牌子统统拔掉,让他们的工作全都白废!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熊才发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拨了那牌子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在于,就算咱们现在给它弄没了,人家要想再立一个新的也是轻而易举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根本就无法达成我们想要的目的嘛!” 熊银发听后,咬了咬牙,一脸愤恨地回应道:“哼!管不了那么多啦!能拖延一阵算一阵吧!眼下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你要是有啥高招儿,倒是赶紧说来听听呐!” 熊才发苦着脸,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束手无策。 熊银发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熊才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接着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我让你嫂子去炒上几个可口的小菜,再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来。你快去把堂弟有发叫来,一起喝上两杯。那小子可是个嗜酒如命的主儿,只要有好酒喝,连命都可以不要。等到喝酒的时候,咱俩就不停地给他敬酒,顺便跟他提一提,让他趁着夜色,悄悄地跑到田里去,把那些木牌统统拔掉,扔到灶膛里头烧成灰烬。如此一来,至少能解一解咱们心头之恨!” 第114章 得意忘形 说干就干!杨坤龙可不是个轻易言败之人,当他发现那牌子竟然被人偷偷拔掉之后,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并未因此而退缩不前。 相反,他迅速做出反应,果断地派遣手下重新制作新的牌子,并对之前的策略进行了调整和改进。 这次,他们决定不再采用以往那种暗中操作的方式,而是要光明正大地当面实地插牌、实地抽签,并且当场开签分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确保整个过程公平公正公开,还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就在同一时间,夜幕降临,熊氏兄弟再次相聚一堂。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讨着对策。 熊银发皱着眉头,回想起如今良种场所占有的那些土地,原本可都是属于他们楝子村的啊!如今搞什么分田到户,这不就是等于将自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产业变相地分给了那些外乡人嘛! 熊银发越想越是气愤难平,他突然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自信,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弟,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嘿,弟弟,我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依我看呐,这一招绝对管用!” 熊才发神色急切,连忙追问道:“哎呀,你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好主意呀?” 熊银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说道:“嘿,你听我说啊!他们不是嚷嚷着要搞那个分田到户嘛,那咱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煽动一下咱原来老村庄里的那些人。让大家一起行动起来,把当年带着泥土搬进农场的土地统统拿回来!要知道,这良种场里的每一寸土地可都原本属于咱们苦楝子村的啊!就连如今的场部办公大楼也是盖在咱们自家的土地上头呢!只要咱们村里的人齐心协力闹这么一出,强烈要求取回属于咱们的土地、耕地还有良田,他们肯定心里直发毛,不敢不答应!” 熊才发听完,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迟疑地说:“可是……这样做真的行得通吗?这岂不是等于从国营又变回集体了?政府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呀,到时候万一弄出个大篓子来,牵连到咱们自己可就糟糕透顶啦!” 熊银发一脸狡黠地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咱们自己可千万不能亲自出面啊!这样太容易暴露目标了。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别人替咱们冲锋陷阵。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去煽动咱们老家村子里那些老年人就行啦!”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都亮了起来。 接着,熊银发掰着手指头给对方分析道: “这老年人出面去闹事可有两大好处呢!首先,这些老人对故乡那可是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呐。只要跟他们讲清楚,现在有人想要瓜分咱们的祖产,而且还要分给那些外来人,你觉得他们能答应吗?绝对不可能嘛!其次,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那又怎样?毕竟出来闹事的可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那些人就算再嚣张,难道还敢对这些七八十岁的老人动手不成?再说了,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更何况还是一群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人呢!到时候,谁也拿咱们没办法!” 说完,熊银发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的场景。 熊才发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眼神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嗯……好吧,那咱们就这么办!我们赶紧把族里的几位兄弟召集起来,然后大家分头行动,分别去拜访村上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们。咱们要好好地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劝服他们明天一起到分田的地方去找那帮人闹腾一番。” 听到这话,熊银发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应道: “好嘞!就这么干!嘿嘿,我看这下子问题肯定能解决啦!”说着,他摸了摸自己那颗油亮的光头,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着: “哼,陈有光、杨坤龙啊,你们俩还想跟我斗?等着瞧吧,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厉害!” 想到这里,熊银发不禁越发得意忘形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哈哈,我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果然不是盖的呀!” 第115章 碰头会谈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历史的车轮自古都是滚滚向前,螳螂挡车终究会被碾压的粉碎。熊氏兄弟俩太过分自信,满以为出些阴招就能阻止住分田到户,责任制落实到人的进行。 谁知杨坤龙几句话就轻松解决,劝退了前来想闹事的老人。 陈场长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对陈有光书记那独到的眼光真是由衷地钦佩,能启用杨坤龙这位充满朝气与才华的年轻人,实在是明智之举啊! 要知道,良种场虽说是一家国营事业单位,但它却具有独特的性质和地位。 这里既不同于县城里那些按部就班的机关单位,也迥异于乡镇政府那种贴近基层、事务繁杂的工作环境。 若想要在这里顺利地开展各项工作,并取得显着成效,确实非常需要像杨坤龙这样既有深厚文化底蕴,又兼具胆识和谋略的知识青年来担当重任。 从杨坤龙精心撰写的那份改革方案开始,一直到后续具体的实施阶段,每一个环节都展现出了他卓越的智慧和过人的勇气。 而正是这份大智大勇,让这位在农场辛勤耕耘了多年的老场长对杨坤龙肃然起敬,打心底里生出深深的敬佩之意。 他此前一直在其他农场担任要职,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方才与原来此处的艾辉龙场长实现了职位的对调。 正因如此,对于这片农场的具体状况以及内部人员构成的复杂程度,他仅仅只有一个大致的认识罢了。至于那位名叫杨坤龙的人,他更是未曾与之有过较为深入的交流和接触。 不过呢,经过此次工作任务的推行落实,在这短短数天的相处之中,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年轻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与众不同之处。 将如此重要且艰巨的任务交付到他的肩头,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相信以他的能力和潜力,必定能够圆满而出色地完成这项使命! 夜幕悄然降临,良种场家家户户的灯火逐渐亮起,宛如点点繁星点缀着这片大地。此时,陈场长和陈有光书记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召开碰头会。 陈场长神情严肃地将这两天来工作的实施进展情况详细地向陈有光书记做了全面介绍。他有条不紊地阐述着各项任务的完成进度、遇到的问题以及采取的解决措施,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然而,当话题转到熊氏兄弟时,陈场长不禁皱起了眉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陈书记啊,说实在话,我对熊银发和熊才发这两位队长真是不太满意。他们对待工作不仅态度消极怠工,而且就算勉强去做了,也是敷衍了事。更让人担忧的是,我总有一种直觉,觉得他俩在私底下老是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说到这里,陈场长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接着,他继续补充道: “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团队的工作氛围和效率,如果再不加以整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完,他满怀忧虑地看向陈有光书记,期待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应对之策。 “你们早先怎么会用上这种人?”陈场长嘀咕说道。 陈有光书记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说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疑惑一并吐出来: “陈场长啊,这事儿你也是清楚的。咱们这个良种场的前身可是那苦楝子村呢!想当年建场之初,整个村子里的土地、人员,就连那些耕牛和农具都一股脑儿地带入了进来。” 陈有光顿了顿,目光凝视远方,似乎回忆起了那段艰苦的创业岁月。接着他继续说道: “后来随着良种场不断发展壮大,对人才的需求也日益增加,这才慢慢地开始招收了一批外来人员。可即便如此,实际上内部原有的势力依然相当强大呀。至于为什么会用那熊氏兄弟嘛……首先,不得不承认,当时他们在村里的确是有些分量的人物。而且他们表现得特别积极主动,非常热心地协助并支持咱们的各项工作。那个时候,咱们急需从本场的人员当中选拔一些优秀分子来担任基层干部,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于是乎,经过我和艾辉龙场长反复商讨研究之后,决定从各个姓氏家族中精挑细选出几位出类拔萃之人,而这熊银发便是其中之一呐。” 说实话,那时候他们俩确实为建场工作付出了不少努力啊!虽说这个人吧,心胸稍微有点狭隘,脾气又暴躁得很,甚至有些胆大妄为,但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倒也能发挥一定作用呢。” 陈有光讲到这里时,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紧接着,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继续说道: “老陈呐,你可是在咱们农场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啦,论及用人之道,你绝对比我更在行哟。不过嘛,情况总是不断变化的。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再让他们俩来负责相关工作的话,恐怕就不太合适喽,说不定还会成为拖累整体进度的因素呢。就拿这次讨论会来说吧,我已经瞧出一些端倪来了。所以啊,我才决定让杨坤龙站出来挑起这副重担子。那是因为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考验,我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非常出色。其实早些时候,他就一直是我们重点培养的对象,只是由于某些原因......” 就在俩人交谈正酣之时,毫无征兆地,从门外的走廊处传来了一阵清脆而又急促的“咯噔咯噔”声。 第116章 汇报工作 那脚步声仿佛带着某种节奏,起初还较为微弱,但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愈发响亮起来,如同鼓点一般,一下下敲击着在两个人的心房。 没过多久,这阵脚步声就来到了门前,紧接着便是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原本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着工作情况的陈有光书记闻声后,不得不暂且停下口中的话语。 他微微皱了皱眉,眼神迅速朝着门口的方向瞥去,随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径直朝门口走去。 当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站在门外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此人不是旁人,竟然正是陈书记方才欲要提及的杨坤龙! 此刻的杨坤龙身着一套整洁的工作服,身姿笔挺地静静伫立在那里。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先是快速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情形,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屋内的两位领导身上。 只见他的脸色稍显尴尬,一抹难为情的神情悄然爬上了脸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犹豫片刻之后,杨坤龙还是鼓起勇气,略微显得有些拘谨地张开嘴巴,轻声说道: “两位领导晚上好啊!真是非常抱歉,都这个点儿了,我还冒昧前来打扰您们。”话刚说完,他不禁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选错了时间,显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于是,他微微低下了头,匆匆转过身去,做出一副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样子。 然而,就在杨坤龙抬起脚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的陈书记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举动。 只见陈书记反应极快,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朝着门口方向用力一挥,同时提高嗓音大声喊道:“杨坤龙,你先别走,赶快给我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听到陈书记急切而洪亮的声音,杨坤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他才如梦初醒般迅速回过神来,并以最快的速度扭过头,望向身后的陈书记。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陈书记,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您正和陈场长商量重要的事情呢,我怕会影响到您们工作。不如等您二位谈完正事以后,我再来找您也不迟呀。” 说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不安。然而,就在杨坤龙准备将剩下的话一吐而尽之时,只见陈场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 他那宽厚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亲切与和蔼。没等杨坤龙反应过来,陈场长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发言,插嘴说道: “哎呀呀,小杨啊,咱们都是自家人,可千万别如此客气见外啦!实不相瞒呐,我刚才正在和陈书记一起探讨关于分田这件大事的相关细节呢。嘿,没想到你这会子居然来了,真可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既然如此,你就赶紧进来吧,好好地给陈书记仔细汇报一下目前的具体状况,也好让我们心里都有个数不是?” 杨坤龙先是一愣,随即便被陈场长这番热情洋溢且充满关怀的话语所打动。他不禁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陈场长那张满含笑意的脸,接着又转向一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的陈书记身上。 在听完陈书记最初说出口的那些话语之后,再加上此时此刻听到陈场长所言,杨坤龙心中原本紧绷着的弦总算略微松缓了一些。 不过,尽管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许,但他还是略微迟疑了片刻。毕竟面对这样重要的场合以及两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紧张与拘谨。 但仅仅只是短短几秒钟过后,杨坤龙便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加油。然后,他定了定神,迈动脚步,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朝着房间内走去。 每迈出一步,似乎都带着一份坚定与自信。就这样,杨坤龙最终踏入了那个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房间……。 陈书记面带微笑,十分热情且彬彬有礼地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轻轻摆放在自己桌前,然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坤龙坐下。 坤龙也毫不拘谨,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此时,陈书记和坤龙以及另一个人恰好围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形。 待大家都坐定后,陈书记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和蔼而专注地看向坤龙,缓声开口问道: “听刚才陈场长说,你们这次初次工作开展似乎不太顺利啊,是不是碰到什么阻力啦?” 听到这话,坤龙连忙点了点头,回应道: “是啊,陈书记,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您放心,好在我们及时采取措施应对,现在已经成功解决了,没造成太大影响。”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信的笑容,表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陈书记听后,脸上流露出关切之情,紧接着追问道:“哦?那你可清楚这其中的根源所在么?只有找到问题的本质原因,才能从根本上杜绝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呀!” 说完,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坤龙,期待着对方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第117章 屈膝夜话 坤龙回答道:“起初,我心中仅仅存在一丝疑虑,但晚饭过后,我拜访了数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经过与他们深入交流和细致询问,现在我已确凿无疑地知晓,此事乃是那熊银发、熊才发两兄弟所使出的卑劣手段!” 听闻此言,陈书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然而,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眨眼间便恢复了原本的神态,无奈地说道: “唉,这两个家伙啊,可真是令人大失所望!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完,陈书记缓缓站起身来,步履稳健地走向那张摆放着办公用品的办公桌。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放置的一包香烟上,伸手轻轻拿起,然后从烟盒里熟练地抽出一支香烟,转身将其递给坐在一旁的陈场长。 紧接着,他自己也从中抽出一支,小心翼翼地叼在了嘴角。 正当陈书记准备用一只手去掏口袋寻找打火机时,只见陈场长眼疾手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早已抢先一步打燃了手中的打火机,并迅速将火焰伸向陈书记嘴边的香烟。 见此情景,陈书记赶忙谦让,表示应该由陈场长先行点燃。但陈场长却坚决不肯,执意要求陈书记先点着香烟。一时间,两人相互推让起来,气氛显得既融洽又有些僵持不下。 陈书记面带微笑,略微弯下腰,动作显得有些谦恭。他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左手则熟练地将香烟凑近火苗。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火苗瞬间跳跃而起,点燃了烟头。 紧接着,陈书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所有的尼古丁都吸入肺腑一般。随后,他缓缓张开嘴巴,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刹那间,整个房间都被这股烟雾所笼罩,变得朦胧而迷离。 坐在一旁的坤龙,突然闻到这刺鼻的烟味,不由得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他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去,试图避开这弥漫的烟雾。然而,尽管如此,那浓烈的烟味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他的鼻腔和咽喉。 看到坤龙这般反应,陈书记连忙放下手中的香烟,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打趣道: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咱们俩可是不折不扣的老烟鬼呢,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呛着了。要不然,你也来一支尝尝?免得总是吸我们的二手烟,对身体更不好哟!” 说罢,还故意眨了眨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调侃之意。 听到这话,陈厂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书记说道: “瞧瞧您这位领导,自己抽烟上瘾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拉年轻人一起下水。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您自己改不掉就算了,可千万别带坏了这些后生晚辈啊!” 说完,他也转过头看向坤龙,笑着问道:“小坤啊,你可别听他瞎忽悠,咱不能跟着学哦!” 听到两位前辈的玩笑话,坤龙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一边笑着,一边连连摆着手说道: “哎呀,我可是从来不抽烟的哦,多谢二位领导的关心啦!不过呢,您们抽烟的时候啊,还是稍稍留意一下比较好哟,毕竟抽烟对身体健康真的不是太有益处呢。”说完这些,坤龙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整个屋子仿佛被一阵欢乐的浪潮所淹没,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那笑声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散发着温馨与喜悦的气息。 而随着这阵阵笑声,三人间原本稍显拘谨的氛围瞬间变得愈发融洽、和谐起来。 笑声渐渐平息后,陈书记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 “既然熊氏那俩兄弟对咱们这次改革心怀不满,还老是喜欢在暗地里耍些小动作搞破坏,那我可不能一直这么纵容着他们呀!老陈啊,依我看呐,干脆直接把他俩给撤掉算了,你觉得如何呢?” 话音刚落,陈场长便迫不及待地点头应道:“哎呀,书记您说得太对啦!其实我今天过来找您,本来就是想要和您商量这件事情的呢,没想到咱俩居然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啦!” 说着,陈场长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我完全同意。” 陈书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望向坤龙,语气坚定而有力地说道: “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不必有任何顾虑!我和陈场长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只要是谁胆敢充当改革道路上的绊脚石,我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搬除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陈书记如此坚决的表态与鼓励,坤龙竟然毫无反应,仿若未闻一般,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陈书记和陈场长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他们俩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之色。 随后,二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坤龙身上,那锐利的视线犹如两道探照灯,似乎想要穿透坤龙的身躯,看清他内心深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坤龙终于察觉到了来自于两位领导那充满探寻意味的目光。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迎向那两道犀利的目光,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之色。 他先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轻声说道: “其实,对于你们对熊氏兄弟俩的处理,我的想法跟两位领导不太一样......” 话音未落,陈书记和陈场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愕无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坤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第118章 自有乾坤 杨坤龙微微前倾身子,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书记和陈场长二人身上,耳朵竖得直直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只见他双眼紧盯着说话的两人,一眨也不眨,仿佛要把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当听到两位领导不约而同地表示都赞成撤去熊氏兄弟的职务,并将这两个阻碍发展的“绊脚石”搬走时,杨坤龙原本紧绷的面容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显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领导们达成一致意见而感到欢欣雀跃、拍手称快。 相反,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熊氏兄弟虽然行事作风有些问题,但毕竟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多年,如果就这样贸然将他们撤职,是否真的能够解决根本问题?会不会引发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呢?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杨坤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的脑海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不断地翻滚着、搅动着,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刹那间,一道灵光闪过,一个与两位领导截然相反的想法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思维深处。 就在此时,那两双充满威严却又饱含期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射到他身上。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注视,更是一种对他能力的高度认可,一份来自上级的无限信任以及殷切的支持;同时,这也是在无声地向他征询意见,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独到的见解或者创新性的思路。 面对如此情景,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一座即将苏醒的山峰。他迈着沉稳而轻盈的步伐,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时间的节点上,不紧不慢,恰到好处。这个习惯已经伴随他多年,每当面临需要深入思考的难题时,他都会下意识地这样做。 因为只有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将意念沉入脚下的涌泉穴,才能让自己的大脑如同挣脱束缚的飞鸟一般自由翱翔,让心胸变得宽广无垠,如同广袤的草原。 也唯有如此,脚底方能稳如泰山,而他的思绪则会如同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泉水,在找到突破口之后,以磅磅礴之势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喷涌而出!那气势仿佛能够冲破云霄,震撼天地。 而今天的他亦如往常一样,在经过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之后,脑海之中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瞬间迸发出另一种全新的构想。这种构想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然而,他并没有急于将其付诸实践,而是静下心来,反复思考、权衡利弊。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被仔细斟酌,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被他预演分析。终于,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确信自己的想法已经趋于成熟。 此时的他,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稍稍放松下来。紧接着,一抹自信且从容的微笑悄然爬上他的嘴角。只见他微微转头,目光依次扫过陈书记和陈场长,缓声道: “依我之见,目前尚无必要对熊氏两兄弟采取行动。毕竟此刻他们仍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即便想要耍弄阴谋诡计,也只能藏头露尾,不敢太过放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存有几分畏惧的。可若是咱们贸然出手将其处置,恐怕只会令他们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地公然与我们对抗。虽说我们代表着正义,丝毫不惧怕他们那些所谓的邪恶势力,但在当前任务尚未完成之际,多生事端并非明智之举。与其分散精力去应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暂且按兵不动。恰恰相反,此时此刻我们大可以借助他们所拥有的势力,并巧妙地运用他们现有的身份对其加以牵制。如此一来,他们反倒会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肆意妄为、公然反抗。” 杨坤龙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眉头微皱,似乎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十分满意。 沉默片刻之后,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说道: “其实啊,关于他兄弟俩耍的那些小手段、小心思,我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呢!他们也就那么点儿能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的。” 坤龙说到此,望了一眼陈书记接着说道“咱们只需要稳稳当当地掌控好局面,时不时地给他一点儿小小的教训,让他心里头有点儿忌惮,自然就不敢肆意妄为啦。” 他再次拿眼望了一下陈书记,见陈书记眼神里期待着他的下文就继续说道: “而且嘛,你们现在真没必要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去充当那个恶人角色呀,万一惹恼了他,让他记恨上你们一辈子,那可就得不偿失喽!等以后分田到户政策全面推行开来,农业生产责任制彻底落实到位,家家户户都能够独立自主地经营自家的田地,到那时啊,哪里还需要他这个队长在这里指手画脚哟!自然而然地,他就会被时代的潮流所淘汰掉咯,就让他们兄弟俩在这滚滚向前的发展洪流当中自生自灭去吧!” 第119章 知人善用 说完这番话,杨坤龙一脸自信满满地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顺利发展下去。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满脸放光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那种不吐不快的感觉终于得到了释放,直到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顿感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轻松。 陈场长听完坤龙所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内心深处顿时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这个年轻人实在太与众不同了,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当中,还从未遇到过像坤龙这样的人物。 坤龙不仅具备深谋远虑的眼光,能够洞察事物发展的趋势和潜在问题;而且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在面对复杂局面时总能迅速找到解决之道。 此外,他行事果敢坚决,毫不拖泥带水,一旦做出决策就会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更难得的是,坤龙拥有开阔坦荡的胸怀,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总是以大局为重。 想到这里,陈场长不禁暗自感叹:“难怪连陈书记都对他青睐有加!”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种担忧也悄然涌上心头——如此出色的一个人,会不会因此而变得高傲自负、目空一切呢?若是真如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到时候恐怕很难驾驭得了他啊…… 陈场长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一边不自觉地将这种忧虑反映在了脸上,以至于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陈书记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那些秘密。要知道,他与杨坤龙打交道已经有整整五六个年头了。在这漫长的时光里,陈书记对杨坤龙的了解可谓是深入骨髓。 杨坤龙这个人啊,其秉性和个性都相当鲜明。他的性格沉稳如山,但偶尔也会像火山喷发一般流露出急躁的情绪;他为人诚实守信,然而在这份朴实之中又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对于是非善恶,他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双眼睛里绝对容不得半点儿沙子。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只要有人曾经施予援手,他定会铭记在心,并寻找机会予以回报。 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杨坤龙自然也并非毫无缺点。比如说吧,他的心肠实在太软了些,面对他人的苦难或哀求时常常难以狠心拒绝,以至于有时会显得过于优柔寡断。 而且呀,他还特别容易感情用事,一旦情绪上来便顾不得其他,很可能因此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策。 另外呢,由于他生性善良,不太喜欢主动去得罪别人,所以有时候难免会被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 那些人的花言巧语就像是糖衣炮弹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将杨坤龙哄得团团转,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落入对方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 总之啊,杨坤龙这个人可真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不管遇到啥事儿,只要别人跟他来硬的,那他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可要是对方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呢,他立马就变得温顺起来,让人觉得特别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性格如此,但他身上那些闪光点也是不容忽视的呀。比如说吧,他那聪明才智可是有目共睹的,无论碰到多么复杂棘手的问题,他总能迅速理清思路,想出一些出人意料却又十分有效的解决办法。 还有他那颗朴实善良的心呐,对待周围的人总是充满了热情和关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温暖。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这些优点,咱们的陈书记对他那可是青睐有加啊!这不,陈书记不仅果敢地下定决心要重用他,甚至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进一步重点培养他啦。 陈书记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他准备向农业局党组大力举荐杨坤龙,争取让他能够顺利进入农场的领导班子,并且担任那个至关重要的副场长一职。 当然咯,这一切都还得取决于杨坤龙在当前这场轰轰烈烈的改革浪潮当中后续的具体表现。 一旦时机成熟了,陈书记肯定会毫不犹豫、积极主动地向上级主管部门极力推荐他的哟!此时此刻,陈书记正饱含深情地凝望着杨坤龙,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无限光明的未来……, 第120章 感悟人生(1) 正所谓时来运转,好运一旦降临,那真是想拦也拦不住啊!瞧瞧这近两年的光景,坤龙的运气简直如同那盛开的花朵一般,绚丽夺目、朝气蓬勃地绽放着。 曾经,坤龙只是个跌入人生低谷的普普通通的农工,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生活平淡无奇且充满艰辛。然而,命运之神似乎突然眷顾起了这个朴实无华的汉子,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首先,凭借着自己对农业技术的热爱和钻研精神,坤龙成功地从一名普通农工摇身一变,成为了备受尊敬的农民技术员。他所掌握的先进种植技巧和养殖经验,不仅让周围的农户们受益匪浅,更为他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紧接着,好运再次降临到坤龙身上。由于他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以及扎实的专业知识,他被上级部门相中,进而有幸成为了一名机关单位里的以工代干人员。 尽管目前来说,与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干部身份尚有一定的差距,但对于坤龙而言,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令他心满意足。 遥想当年,身为农工时的他受尽他人欺凌,整日低着头做人,感觉未来一片黯淡无光。 可如今呢?他不但重新挺直了腰板,更是成功踏入了场部管理层的行列,实现了从社会底层向“上等人”阶层的华丽蜕变。这种巨大的反差,犹如云泥之别,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就在他沉浸于那一丝欣慰之中的时候,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际——又有一个好消息接踵而至! 农场的领导陈书记亲自走到他的面前,面带微笑且郑重其事地向他传达道: “我刚刚接到一份确凿无疑的通知:根据上面最新出台的政策规定啊,对于那些现今已经踏入管理部门工作,但却并非干部身份的工作人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以工代干’人员呢,可以报名参加由人事部门统一组织安排的考试。只要能够在这场考试当中顺利过关、成绩及格,那么便拥有了转入国家干部队伍的资格哟!” 陈书记将这番话娓娓道来之后,意味深长地停顿了片刻,随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之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里似乎不仅仅包含着他自己作为一名领导者得知这一利好政策后的喜悦之情,更像是在由衷地为眼前这个名叫杨坤龙的年轻人能够有幸迎来这样难得的人生机遇而感到欢欣鼓舞。 紧接着,陈书记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稍稍凑近杨坤龙一些,然后用一种充满鼓励与期许的口吻继续说道: “假如你这次真的成功考中了呀,那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你将会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名正言顺、货真价实的国家干部啦!到那个时候,你可就跟我一样,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平起平坐喽!而且从今往后,你也就彻彻底底地成为了端着铁饭碗、吃着皇粮的人咯!” 当听到陈书记亲口将那个令人振奋不已的消息告诉给他之后,坤龙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瞬间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那一晚,他激动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从床上爬起,在自己那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来来回回不停地踱步。 而他的妻子明霞,同样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满心欢喜,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丈夫那略显焦躁却充满喜悦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们可爱的女儿柳青似乎也感受到了家中弥漫着的欢乐氛围,原本应该早就上床睡觉的小家伙,此刻却像一只精力充沛的小兔子一般,迟迟不肯入睡。 只见柳青一会儿蹦到坤龙的面前,紧紧拉住他的大手,用那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地撒娇喊道: “爸爸,陪我一起做游戏嘛!”坤龙见状,赶忙弯下腰,亲昵地一把将女儿抱入怀中,并在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满脸笑意地哄着女儿说: “宝贝乖哦,今天已经很晚啦,明天爸爸再好好陪你玩儿好不好呀?” 然而,小柳青却不依不饶地翘起了小嘴,撒起娇来:“不要嘛,人家现在就想让爸爸陪着玩!” 明霞眼看着自己那可爱的女儿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缠着丈夫坤龙不肯松手,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于是,她连忙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快速走到父女俩的身边,脸上挂着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劝解道: “哎呀呀,我亲爱的小宝贝儿哟!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哦,快快去睡觉觉吧,不然明天早上可就起不来咯。” 然而,任凭明霞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柳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第120章 感悟人生(2) 乖巧可爱的小柳青依旧眨巴着那双宛如清澈湖水一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神情,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爸爸妈妈,仿佛在祈求他们能答应让自己再多待一会儿,说什么也不愿意乖乖地回到床上睡觉。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小柳青这个小家伙对父亲坤龙并没有这么亲昵和依赖。通常情况下,她并不会像今天这般执拗地缠着坤龙不放。 或许是因为坤龙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让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白天忙于工作已经十分疲惫,到了晚上还要坚持看书学习,活脱脱就是一个典型的严父形象。 所以,小柳青一直以来都对这位看似严厉的父亲有点儿害怕呢。不过,今天倒是个例外。也许是难得见到坤龙如此开心愉悦、满面春风的模样,小柳青似乎突然间变得特别懂事乖巧起来。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爸爸今天的不同寻常之处,仿佛知道此刻的爸爸心情格外好,于是便趁机撒起娇来,想要多享受一些与父母亲密相处的美好时光。 坤龙看着在床上蹦跶、怎么都不肯乖乖入睡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哄道: “我的乖宝宝呀,要不爸爸来教你打拳好不好呀?” 小柳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回答道:“好哇好哇,可以啊,我最喜欢看爸爸像只猴子一样乱跳啦!”说着还拍起了小手,兴奋得不得了。 听到女儿如此童言无忌的话语,坤龙不禁哑然失笑,但还是温柔地捉住了小柳青那胖乎乎的小手,然后开始一板一眼地教她做起动作来。 只见坤龙时而挥出一拳,时而踢出一脚,而小柳青也有模有样地跟着比划起来,嘴里还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那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和烦恼。 一旁的明霞看到这对好似发疯一般的父女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嗔怪地瞪了坤龙一眼,埋怨道: “哎呀,你看看你们俩,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女孩瞎折腾啥呢!女孩子家的,学什么武功嘛,小心别把她给惯疯了,以后变成个疯疯癫癫的野小子,那可就不好啦!” 坤龙听到妻子的埋怨后,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暗自想到:也是哦,小柳青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如果换成是个男孩子的话,自己肯定会严格要求他,早早地就让他开始学习武功,将来也好将自己这一身的功夫全都传授给他……, 回想起往昔的那些岁月,他那位严厉的父亲总是对他有着极高的要求,并且在教导他功夫时更是一丝不苟、严苛至极。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发力,父亲都会亲自示范并反复纠正,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 此时此刻,父亲的身影仿佛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尽管这位父亲并非他的生父,但所给予他的爱与关怀却远远超过了亲生父亲所能给予的。 父亲既是那样的慈祥温和,用温暖的笑容和鼓励的话语陪伴着他成长;又是如此的严厉苛刻,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不足和错误,督促他不断进步。 正是因为自小受到这样的教育和培养,他逐渐养成了吃苦耐劳、不畏艰难险阻的坚韧性格。 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他都能够坚持不懈地练习功夫,从不叫苦叫累。这种品质不仅在习武之路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更成为了他日后步入社会后的宝贵财富。 当他终于长大成人,踏入纷繁复杂的社会之后,面对着接踵而至的种种压力和挑战,他始终能够保持那份勇敢从容的心态去应对一切困难。 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困境,他都会想起父亲曾经的教诲,咬咬牙坚持下去,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难关。 他的目光犹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一般,轻柔地落在了明霞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之上。他缓缓凑近,眼神专注而又细致入微,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衣物,看清腹中小生命的每一丝动静。 经过一番认真的打量和缜密的估算之后,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明霞腹中的胎儿应该已经孕育了五个月有余,甚至可能接近六个月。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期待之情。 此时的明霞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一只手轻轻地护着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身旁的桌子上。 屋里的灯光影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无比温馨、充满母爱光辉的画面。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若是这第二胎能够顺利诞下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婴,那可真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大的福分啊!” 他在心底默默地思忖道,“这样一来,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精湛技艺就终于有了合适的传人。我一定要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于他,让他肩负起传承家业的重任,把这份宝贵的财富延续下去……”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第120章 感悟人生(3) 明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丈夫那满是笑意的脸庞,心中不禁充满好奇与期待,赶忙开口问道:“老公啊,瞧您笑得这么开心,到底是遇到啥好事啦?快跟我讲讲呗,也好让我跟着高兴高兴呀!” 只见坤龙略带几分羞涩地挠了挠头,而后微笑着回答道:“这好事可多着呢!首先呀,咱们村分田到户的第一阶段工作已经圆满结束啦。虽说中间出了点儿小小的波折,但好在最终都顺顺利利解决掉了。” 听到这里,明霞忍不住插嘴说道:“哎呀,之前我还一直提心吊胆的呢,生怕那个熊氏兄弟又要整出些幺蛾子来。不过还好,后来他们倒是没有再冒头闹事了。” 坤龙自信满满地点点头,接着回应道:“毕竟正义始终站在咱这边嘛,谅他们也想不出啥歪门邪道的主意。就算他们真能琢磨出一些坏点子,咱也根本不用怕。哼,想要对付那兄弟俩,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绝对稳操胜券!” 明霞缓缓地转过身来,脚步轻缓地走向床边。她伸出那白皙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刚刚进入甜美梦乡的女儿粉嫩的脸颊,仿佛生怕惊醒这个小天使一般。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坤龙。轻声问道:“哦?还有什么好事呢?快说来听听。” 坤龙兴奋地回答道:“当然有啦!这第二件嘛,就是我能够参加转干考试啦!说实话,对于这次考试,我可是充满了信心哟!只要我成功地转为国家干部,那么我的人生就再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喽。您知道吗?王建和盛华他们两个啊,当年参加完高考之后,毕业时直接就被分配到了县局机关去工作,而且还成了干部呢!每当想到这儿,我心里头可真是有满满的失落感呀!不过现在好了,终于轮到我也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我这次能够顺利考上,那不就跟他们俩一样了嘛,咱们的身份都会变得相同啦!如此一来,那种令人难受的差距感自然也就消失不见咯。所以呀,您说说看,我怎么可能会不开心、不高兴呢?” 明霞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对着坤龙说道:“您啊,可千万别高兴得太早啦!这事儿啊,八字还没见着那一撇呢!非得等到真正实现了,那才算数哟!” 坤龙一听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而自信,大声回应道:“人定胜天!我对此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呐,而且我也绝对具备这样的能力!我的目标必然能够达成的。您呀,就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传来吧!” 此时,明霞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信心满满的丈夫,他那坚毅的面容、炯炯有神的目光以及慷慨激昂的话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渐渐地感染了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的丈夫,对于他的能力更是毫不怀疑。 回想起当年,如果坤龙去参加了高考,以他平日里展现出的扎实学识和过人天赋,其水平绝对远超王建和盛华二人。 毋庸置疑,他肯定能够顺利考上大学,甚至还有可能考入更为顶尖的学府呢。所以说,如今面对一个小小的转岗考试,明霞对他自然是信心百倍,坚信他必定会马到成功。 “至于这第三嘛,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夫人呐,您瞧瞧,您这肚子呀,可是又有动静啦!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回啊,必定是个大胖小子呢!要是这小家伙能随了您的模样儿,那该有多好哇!长得漂漂亮亮、英俊帅气不说,还得像您这般聪慧睿智才成。千万别像我小时候那样,成天调皮捣蛋没个正形儿。” 明霞听到坤龙这番话,那张俏脸儿瞬间就跟熟透的苹果似的,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她娇嗔地白了坤龙一眼,轻声说道:“哟,瞧您说的,好像您真是什么神仙下凡、未卜先知似的。” 坤龙却是一脸的得意洋洋,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应道: “夫人,这您可别不信呐!我这预感向来都灵验得很呢,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错的!到时候咱们家就又多了一个小男子汉,哈哈!”说着,他便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其实坤龙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以及男尊女卑的陈腐思想和观念,但是在他心灵最隐秘的角落之中,仍然潜藏着一种深深的执念——那就是认为只有儿女双全才能构成一幅最为完美无缺且幸福甜蜜的家庭画卷。 而其中尤为重要的是,他们家那位年事已高的老母亲一直以来都被那些古老而传统的观念紧紧束缚住,无法挣脱。 即使面对第一个孙女呱呱坠地这一事实时,母亲在表面上并未显露出太多明显的失望神色,可坤龙凭借着他对母亲多年来的了解和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母亲深藏于心底那一份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沉甸甸的心绪。 这种心绪就像是一片乌云,悄然笼罩在了这个原本应该充满喜悦与希望的新生命诞生之际。 要知道,母亲的身世背景颇为特殊,她这一生都没有亲生子女,而是从小就领养了坤龙,并含辛茹苦将其抚养长大。 在她的心底,对于家族中男性后代的兴旺发达,那种期盼之情简直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岁月如梭,如今的母亲已经步入高龄,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各种疾病更是接踵而来。 然而,尽管身体饱受病痛折磨,但她心中那想要抱一抱可爱孙子、尽情享受天伦之乐的愿望却从未有丝毫减退。 她时常会坐在窗前,目光痴痴地望着远方,仿佛能看到未来孙子那活泼可爱的身影朝她跑来,嘴里还甜甜地叫着“奶奶”。 每当想到这些美好的画面,母亲脸上便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欣慰又期待的笑容。可回过神来后,她又不禁轻轻叹息一声,为自己日渐衰老和虚弱的身体感到无奈与焦虑。 因为她深知,时间对她来说越来越紧迫,也许在这有限的余生里,她能否实现这个简单而又珍贵的愿望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120章 感悟人生(4) 明霞怀揣着满心的欢喜,脚步轻快地踏上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此时,夜色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深沉,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宁静的梦乡之中。 她轻轻解开衣带,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同时柔声催促着身旁的坤龙:“亲爱的,您也快些来睡觉吧,明天还有繁忙的工作等着您去处理呢!” 话音刚落,她便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般,率先钻进被窝里,安静地躺下身来,准备进入甜美的梦境。 而坤龙听到明霞的呼唤后,虽然也紧跟着爬上了床,但此刻的他却毫无一丝倦意。他平躺在那里,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翻涌不止。 每当他尝试合上双眸时,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桩桩件件的事情,就仿佛一部部精彩绝伦的电影,不断地在他脑海深处放映开来。 有欢笑,有泪水;有成功后的欣喜若狂,也有失败时的黯然神伤。这些回忆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茫茫人海之中,每个人所经历的命运与境遇都是各不相同的。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 但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们或许在家中子嗣方面颇为单薄,甚至面临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生活拮据、穷困潦倒到一贫如洗的人。尽管物质条件匮乏,但他们却拥有一个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 子孙满堂,儿女孝顺,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尽享那温暖人心的天伦之乐。如此巨大的差异和变幻莫测的变数,着实令人唏嘘感叹不已啊! 就拿坤龙自己来说吧,他的亲生父母共育有五子,然而家境贫寒,连养活这些孩子都成了难题。 迫于生计,无奈之下只得将其中三个孩子送给他人抚养,身边仅留下两个。 而坤龙的养父母家庭条件相对优越,生活称得上富足,可遗憾的是,他们始终未能诞下一男半女。如此看来,人生当真像是一场戏弄人的闹剧,让人捉摸不透,难以掌控。 坤龙不禁再次深深地叹息起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回忆着自己这二十余年来所走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 每一段经历都如同一部波澜壮阔的电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想当年,他家境优渥,生活无忧无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 15 岁那年,一向身体硬朗的父亲突然患上重病,尽管全家人四处求医问药,但最终还是未能留住父亲的生命。 父亲的离去犹如晴天霹雳,让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陷入了困境。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坤龙在不知不觉间已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 高中毕业后,他怀揣着对未来无限的信心与憧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熟悉而又充满回忆的校园,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纷繁复杂的社会大舞台。 刚刚回到良种场时,坤龙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新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尽管他初来乍到,但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才华以及坚持不懈的努力拼搏精神,他迅速地适应了新环境,并在工作中展现出卓越非凡的能力。 没过多久,他就引起了农场领导和贫下中农的广泛关注,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坤龙在农场的表现愈发出色,他不仅赢得了广大农场职工的高度赞誉和信任,还得到了农场领导的赏识与器重。 正因如此,事业发展可谓一帆风顺,如日中天。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此时的坤龙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正朝着心中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行! 就在他满心欢喜地憧憬着未来那璀璨夺目的辉煌人生之时,命运却像是跟他开了一个极其残酷的玩笑。 一场毫无征兆、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变故,瞬间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狠狠地摔到了深不见底的谷底。 只因为他那生父的家庭出身存在一些问题,他便无辜地遭受了牵连。原本属于他的那些荣耀和光环,在一夜之间就如同绚烂的烟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被众人簇拥和敬仰的他,如今却沦为了人们指指点点、避之不及的对象。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下子从温暖明媚的天堂径直跌入了寒冷黑暗的地狱。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这般沉重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打击,坤龙竟然没有丝毫的气馁和消沉。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用超乎常人想象的坚强意志默默地承受着这接踵而来的一切苦难。那坚毅的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透露出一种永不言败的决心。 也许真的是他那份坚韧不拔的毅力打动了上苍吧!就在他处于人生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刻,一个宛如仙子下凡般美丽聪慧、如花似玉的女子悄然走进了他的世界。 这个女子名叫明霞,她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着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当她第一次见到身处困境中的坤龙时,便深深地被他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所吸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渐渐地相识、相知,并最终深深地相爱了。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相互扶持,彼此鼓励。 终于,在亲朋好友们的祝福下,他们手牵着手,幸福地步入了婚姻的神圣殿堂,共同翻开了崭新的人生篇章。 从此,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坎坷,他们都将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勇敢地去迎接生活给予他们的每一次挑战。 在生活的重重压力之下,明霞勇敢地站出来,用自己柔弱却坚韧的双肩帮助丈夫坤龙撑起了整个家庭。她不仅是坤龙在生活中的贤内助,更是一位充满智慧和才华的女子。 明霞一直以来都勤奋好学,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她拥有一项独特的技能——种植柑桔的精湛技艺,凭借着这份才能,她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种柑桔高手。 然而,明霞内心深处的追求和渴望远不止如此。她深深地明白,人生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真正的价值,就必须不断地提升自我、充实自身。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明霞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报名参加电大学习。 第121章 闲话真情 金秋时节,正是十月风光好的时候,清爽宜人的秋风轻轻拂过大地,送来阵阵凉意和缕缕果香。走进那片广袤无垠的柑桔果园,仿佛置身于一个金黄璀璨的世界之中。 只见一株株柑桔树上挂满了沉甸甸、黄澄澄的果实,它们犹如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灯笼般点缀着整个枝头。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下,这些金黄色的柑桔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宛如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金纱;而那翠绿欲滴的柑桔叶片,则像是镶嵌在这层金纱之上的翡翠宝石,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微风悄然吹过这片果园,树枝随风摇曳生姿,那些熟透了的柑果也在风中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声细微而清脆的声响。这声音恰似无数对亲密无间的恋人正在轻声呢喃细语,诉说着彼此心中无尽的爱意与柔情蜜意。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那片郁郁葱葱的果园之中,明霞亭亭玉立地站在果园里正指挥着她的队员们正在忙碌地采摘柑桔。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霸气十足的吉普车缓缓驶入了这片硕果累累的果园。随着车门打开,两个身影敏捷地下了车,并毫不犹豫地朝着明霞所在的方向大步走来。 明霞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建和王盛华。 还没等明霞来得及开口问候,性格开朗的王盛华便率先欢快地向明霞打起招呼:“嘿,老同学,好久不见啊!真是想死我啦!”一边说着,他一边兴奋地挥舞着那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仿佛要将满心欢喜都传递给明霞。紧接着,他眨眨眼,调皮地补充道:“嘿嘿,我直接称呼您‘老同学’,没有喊您‘嫂子’,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哟!” 听到这话,明霞不禁被逗得咯咯直笑。她轻掩朱唇,娇嗔地打趣道:“哼,叫‘同学’嘛,可以呀,那就能让您敞开肚皮吃个够这香甜可口的桔子哦。但要是您改口叫‘婶子’呢,哈哈,我可不客气啦,非得让您喝个痛快,直到醉得不省人事为止!” 王盛华闻言,赶忙陪笑着连连点头应道:“哎呀呀,那我还是乖乖叫嫂子好了,这美酒虽好,但我可不想喝醉误事呀!”站在一旁的王建见状,也忍不住跟着打趣起来:“明霞啊,你别搭理这家伙,一开始就不知道规矩,不叫嫂子,现在看到有酒喝才肯改口,太迟喽!”说罢,三个人相视一笑,愉快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果园之中。 明霞听到这话后不禁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瞬间让她原本就姣好的面容变得更加灿烂夺目。只见她轻盈地伸出手,从树上摘下了两个色泽金黄、个头饱满的柑橘,宛如捧着两颗珍贵的宝石。随后,她笑意盈盈地将其中一个递给身旁的人,柔声说道:“快来尝尝这个,看看味道怎么样?”接着,她好奇地眨眨眼,问道:“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巧,一起有空回来看看呢?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呀,还是专门来找坤龙玩耍的呢?” 盛华微笑着接过柑橘,轻轻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汁水立刻在口中四溢开来。他满意地点点头,回答道:“哎呀,其实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回来看望大家了,心里一直十分挂念。这不,最近听家里人说咱们家的柑橘都已经成熟了嘛,我单位的那些同事们可馋得不行,纷纷拜托我回家来瞧瞧有没有柑橘可以售卖。于是我就约上王建一块儿回来了。” 一旁的王建也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我俩今天本来打算先到场部去找坤龙的,没想到在路上正巧碰到了陈书记。陈书记特别热情,一见到我们就主动打招呼,还告诉我们坤龙这会儿下生产队去办事儿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先来您这儿坐坐啦。” 值得一提的是,王建和王盛华二人都是 1977 年参加高考的,并且他们凭借自身的努力,双双成功考入了地区师范学校。毕业之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改行发展。如今,王建已在县人民法院的办公室担任主任一职;而王盛华则进入了教育局工作,现于教育局的人秘股任职。任股长。 王盛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明霞,心中似乎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不禁感慨万千,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又一次回想起这位昔日的老同学。 遥想当年,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那时的明霞可谓是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她心怀一腔热血,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期待。本应在那个象征着希望与梦想的考场上挥洒笔墨,用知识和智慧书写出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然而,命运却无情地给她开了一个极其残酷的玩笑。就在高考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怀孕事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明霞那颗脆弱的心。那一刻,她的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美好愿景都化为泡影。面对这样沉重的打击,明霞只能强忍着泪水和内心深处的剧痛,无奈地割舍掉了参加高考这一宝贵的人生机遇。 这毫无疑问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明霞的心间,化为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触目惊心的伤口,同时也成为了一段刻骨铭心、永生永世都难以被抹去的深深遗憾。 那些本应属于她在考场上挥毫泼墨、奋笔疾书的美好时光,如今却只能够如回忆中的一缕轻烟般,缓缓飘散而去,徒留一片虚无与寂寥;而那些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勾勒出的如梦似幻的大学校园生活场景,最终也如同那遥远天际边的五彩泡影一般,看似绚丽多彩,实则脆弱易碎,稍纵即逝。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明霞的王盛华满含关切之意地轻声说道:“您啊,为了坤龙可谓是倾尽所有,付出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过呢,现如今苦尽甘来,也总算是快要得到回报啦!我之前特意去劳动人事局打听了一下有关坤龙此次参加干部考试的情况。听说呀,这场考试的难度并不会太大,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政审环节。他们需要详细审查当事人当下是否确实正处于干部岗位之上,还有其个人的政治表现如何等等。好在坤龙他各个方面的条件都完全符合要求,所以成功转为国家干部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近在咫尺、指日可待喽!既然坤龙这边的问题基本上都已经顺利解决掉了,那么明霞您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地思考一下关于自身的未来规划和发展方向之类的事情啦?” 王建满脸感慨地说道:“您啊,本来应该跟我们一样,可以安心地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然后怀揣着梦想走进城市,进入那令人向往的机关单位工作。可是,命运却偏偏如此不公,对待您和坤龙就像是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说到这里,王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心中有无尽的惋惜与无奈,之后便沉默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微微低下头,似乎不忍心再去回想那些可能会刺痛人心的往事。 第122章 拼搏进取 事实上,尽管面临着重重困难和巨大压力,但明霞始终都不曾向残酷无情的命运低下那高傲的头颅,更不会轻易地举手投降、认输求饶。 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一直深深地信奉着这样一个真理:只要自己能够持之以恒、坚定不移地奋勇向前,不懈地拼搏进取,那么总有一天,她必定能够成功地弥补往昔岁月里所遗留下来的种种缺憾和不足,从而如愿以偿地拥抱并迎接那个专属于她个人的璀璨夺目的光明未来! 可是啊,生活中的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大挫折,却并没有如同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一般,将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不拔的女子彻底压垮;也未曾使得她像许多人那样,一旦遭受打击就不由自主地沉溺于消极悲观的情绪漩涡当中,无法挣脱出来。 恰恰相反,就在这片黑暗与困境交织而成的阴霾之下,一股宛若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强大无匹的决心,正在她那颗炽热的心灵深处默默地生根发芽,并迅速茁壮成长起来。 这股决心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在她的胸膛之间愈燃愈烈,直至形成一片足以照亮整个世界的熊熊火海! 而此时此刻的明霞,则已然立下了一份宏伟壮志——她决定勇敢地踏上那条遍布荆棘与坎坷,但同时又充满了无限可能和美好希望的成人高等教育之路。 在这条漫长而曲折的征途之上,她将要扬起梦想的风帆,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用自己辛勤的汗水和不屈不挠的毅力,去填补那些由于曾经的懵懂无知或阴差阳错而错失掉的珍贵机会所留下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深遗憾。 明霞告诉王建和盛华,“我己经在读电大会计专业了。” 王建和盛华听后立即高兴起来。王盛华欣喜地说道:“ 我就知道您不会轻易消沉的。努力,加油,有什么困难,您只要跟我和王建吹个风,我会拼尽全力帮忙的。”明霞感激地说道:“太谢谢您们啦!” 王建和盛华都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和坤龙,您之间不存在谢谢之说,您们的事就是我俩自己的事。” 王盛华又说:“再说坤龙,更是一个重情重义、令人钦佩的大哥。”说到此,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想当初,当坤龙惊闻妻子由于身怀六甲而不得不无奈地放弃参加高考时,他丝毫未曾犹豫,毅然决然地选择紧紧守护在明霞身旁,用自己坚实的臂膀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不仅如此,为了全心全意地照料好明霞以及那个即将呱呱坠地的新生命,坤龙甚至甘愿舍弃那次极有可能改写自身命运轨迹的千载难逢之机。这份无私无畏的付出,着实令人动容。 好在,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仿佛上天也不忍心目睹这般努力拼搏、相濡以沫的夫妻始终遭受命运无情的戏弄。 于是乎,冥冥之中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开始眷顾他们,或许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正等待着这对恩爱的伴侣去勇敢开启……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惊喜不已的绝佳机遇犹如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长空,径直砸在了坤龙的头上——他竟然得到了参加转正成为国家干部的考试资格!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得知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时,坤龙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激动得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感到有些紧张和忐忑不安。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次考试对于他来说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可以说是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坤龙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紧张而充实的备考当中。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洒进窗户的时候,他便已经早早起床,坐在书桌前开始埋头苦读。 夜晚,当喧嚣渐渐沉寂,大多数人都已进入甜美的梦乡之时,他依然挑灯夜战,复习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为了能在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坤龙不仅认真研读各种教材和参考资料,还积极参加各类培训班和模拟考试。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提升自己能力的机会,虚心向老师和同学请教问题,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努力弥补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 随着考试日期一天天临近,坤龙内心的期待与焦虑也愈发强烈起来。 但他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就一定能够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于是,他默默地调整心态,以最佳状态迎接那个即将到来的决定性时刻…… 第123章 果园承包(1) 国营农场的改革正如火如荼地持续推进着,这股热潮仿佛点燃了整个乡村大地。杨坤龙始终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意义深远的改革工作之中,毫不懈怠。 在他的引领下,他所负责的分田小组齐心协力、攻坚克难,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地开展各项工作,并最终圆满且顺利地完成了这项既艰巨又至关重要的任务。 他们的努力和付出不仅为农场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更为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改革的步伐从未停歇。紧接着,又一轮针对其他部门的改革即将拉开帷幕。而这一次,首当其冲的便是果园队,尤其是由他的妻子明霞领导的柑橘园队。 经过数年的悉心照料和精细化管理,那些柑橘树如今已茁壮成长,枝繁叶茂,并且纷纷结出了累累硕果。 这些果实色泽鲜艳、口感鲜美,不仅成为了农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更是开始逐渐创造出可观的经济效益。 随着市场需求的不断增长,柑橘园队有望迎来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 对于这片柑桔园,艾明霞可谓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啊!这里的每一棵树,对她来说都宛如亲生女儿一般珍贵无比。 从最初的幼苗栽种,到日复一日地浇水、施肥、修剪枝叶,再到细心观察它们的生长状况,及时处理各种病虫害问题,艾明霞无一不是亲力亲为,用心至极。 经过多年的辛勤培育与悉心照料,这些柑桔树终于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并且开始步入盛产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艾明霞却不得不面临着与这片柑桔园分别的痛苦抉择。 其实,以艾明霞自身所具备的条件和能力而言,她完全有实力独自承包下整个柑桔园,并将其经营得风生水起。 但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与坤龙的反复商讨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让原有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一同参与到承包中来。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一方面,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每个人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另一方面,也能彻底摒弃过去那种“吃大锅饭”式的落后管理模式,从而使得果园里的职工们在经济效益方面得到显着提升。 毕竟,只有当人们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付出与回报成正比时,才会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其次,这样做还能够显着地缓解农场所面临的就业压力。 毕竟,如果将果园职工全部裁撤并推向社会,那么这些员工将会瞬间失去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岗位,这对于他们个人以及整个社会而言都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假如明霞独自一人参与此次投标活动,凭借着她事先设定好的先决条件以及自身所具备的各种有利因素,毫无疑问,她绝对有实力稳稳地中标成功。 然而,正是由于上述种种缘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坤龙最终还是决定劝说明霞放弃原本独自进标的计划,转而采用责任制度加以落实,并按照人头分配果树的策略来推进相关工作。 如此一来,可以让每一个人都亲身感受一下家庭承包带来的独特体验,同时也能品尝到承包之后那令人欣喜的丰硕成果。 毋庸置疑,在场部那庄严肃穆、人头攒动的群众大会现场,陈书记站在主席台上,他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庄重而又充满激情,声音洪亮且铿锵有力地向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宣布道: “诸位同志们!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知大家——我们农场那郁郁葱葱、硕果累累的柑桔园即将面向全场所有职工进行公开招标啦!此次的承包期限长达整整十年之久。具体的要求如下:第一年,承包人需要向上交场部五万斤新鲜可口的柑桔果实,记住哦,是以实实在在的实物形式来上交;同时呢,还得向场部缴纳整整五千块人民币现金。到了第二年,这个上交的数量和金额就要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逐步递增了哟。也就是说,在第一年五万斤柑桔果子的基础之上,再额外增加百分之五的数量;而上缴的人民币数额也同样要在原来五千块的基础上多缴纳百分之五。接下来,第三年的递增幅度会提高到百分之十,第四年则进一步提升至百分之十五,等到了第五年的时候,更是会直接递增百分之二十之多啊!不过嘛,从第六年开始一直到第十年结束这后面的五年时间里,就不会再继续递增了,而是按照第五年所确定下来的数字持续稳定地上交,以此作为给咱们农场创造的丰厚利润回报呀!” 只见下方的群众们瞬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声,那声音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整个场面变得人声鼎沸起来。就如同一块巨石猛地砸进平静的池塘之中,刹那间激起层层浪花,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向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第123章 果园承包(2) 为了能够顺利地将那片肥沃的果园成功承包出去,陈书记可谓是殚精竭虑、不辞辛劳啊!他已经连续多次组织并召开了盛大的群众大会。 每次会议都精心准备,详细阐述着关于果园承包的各项事宜以及相关政策和优惠条件。不仅如此,陈书记还毫不保留地将此次承包所要达成的具体目标公之于众,希望能引起广大群众们浓厚的兴趣与关注。 可是事与愿违,尽管这些消息引发了众多人的热烈讨论,但真正愿意挺身而出、积极参与到这一具有实质意义的承包活动中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家似乎更多地停留在口头上的议论纷纷,而对于实际行动则显得犹豫不决或是望而却步。 他们则一个个面露难色,谁也不敢轻易去接这个棘手的话茬儿。毕竟这柑桔可是近几年才刚刚被引进到这里的新鲜玩意儿啊!对于当地的老百姓而言,它实在太过陌生和新奇了,大家心里压根儿就没什么底数可言。 再瞧瞧那柑桔园队吧,虽说名义上有着二十来号职工,但实际上其中大多数人不过是靠着走后门、托关系进来混日子的干部家属罢了。 这些人来到柑桔园干活纯粹就是敷衍了事,过一天算一天,犹如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般毫无责任心。 更糟糕的是,这队伍里头基本上全都是女性员工,仅有两名男性,还都存在着腿脚方面的残疾问题,完完全全属于需要特殊照顾的对象。 想当初,艾明霞对自己身为场长的父亲将这里当作休营所这件事颇有微词,甚至心生埋怨。 面对女儿的不满和质疑,艾辉龙场长感到万般无奈,但还是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孩子啊,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并不知晓其中的深意。若不是有这批休营人员,我们哪能筹集到建设果园所需的资金呢?这些人可都不简单呐,她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且个个身怀绝技、本领通天!” 起初,对于父亲这番话,艾明霞并未完全理解,只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正缘由。 原来,关于承包这片柑桔园是否能够盈利赚钱,整个场子里唯有艾明霞称得上是行家里手,对此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底数的。 正因如此,如果有人胆敢接手这个项目的投标,恐怕非她莫属了。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艾明霞的身上,大家都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而艾明霞却始终未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依旧保持着沉默。 她与丈夫经过深思熟虑后达成一致意见:倘若有其他人挺身而出主动承担承包任务,那么她便心甘情愿地将机会让给此人;然而若是始终无人敢于站出来,那她即便心中有所顾虑,最终仍会坚定地支持场部的工作安排,并毅然决然地挑起这副重担。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大小小的会议接连不断地召开着,而那份至关重要的招标书更是被反复张贴了不计其数的次数。 转眼间,十余天已经悄然流逝,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整件事情居然毫无进展、风平浪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一般! 这下子,陈场长和陈书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了。 两人凑到一块儿一合计,决定首先把目标锁定在杨坤龙身上——毕竟在他们看来,明霞无疑是所有潜在候选人当中最为契合各项条件要求的不二之选,只可惜明霞向来对杨坤龙言听计从。 所以只要能成功说服杨坤龙,让他去做通明霞的思想工作,那么这场承包事宜想必就能顺利推进下去了。 陈场长和陈书记神情严肃地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杨坤龙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陈场长率先开口说道:“坤龙啊,咱们柑桔园的承包方案可都是经你的手制定并公布出去的。如今这都过去十来天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报名参与承包。我就想问问,会不会是我们拟定的标底存在什么问题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其中可能出现的纰漏。 陈书记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坤龙,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承包机会应该会吸引不少人的兴趣才对。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让人有些费解,你可得好好回想一下整个流程,看看有没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无人问津。” 说完,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坤龙,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