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被兵王一眼锁定了》 第1章 穿书 滋！！ 冷清妍用力的踩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一缕白烟冒出来。 可速度太快，车蛇形一小段路根本刹不住，跑车不受控制地冲向道路护栏。 安全气囊猛的弹出，整辆车翻滚几圈，冷清妍觉得前后受撞，剧痛让整个人晕死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冷清妍整个人愣住了。 瓦砖木料的屋顶，亮白的墙壁，空荡荡的房间摆着一张军绿色的铁架床，还有一个简约的木柜子。 冷清妍觉得头晕目眩，喉头翻滚，忍不住侧身对着地上的一个搪瓷盆吐了一口。 听到呕吐声，隔壁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估计是醒了，我们过去看看清妍。” 冷清妍呆愣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一身草绿色的绿军装。 车祸时自己明显感觉胸口的骨头像是被挤压骨折了，可现在自己胸腔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一行人推门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梳着双麻花辫，穿着也是一身绿军装。她双眼泛红，泪光闪闪的走到卫生室的休息床，然后又有点不敢靠近的样子，柔柔地看着清妍道：“清妍你怎么样了？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跟你争论的，让你生气不小心从楼梯掉下来。” 冷清妍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个男的就急哄哄的道：“何英，你不用管她，你帮她值日搞卫生，她还来跟你吵。是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滚下来，不是你的错。” 说罢还对着冷清妍吼：“冷清研，你是吵不过何英就故意摔倒，想倒打一耙是吧。” 冷清妍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可整个房间的布局，还有这进来的几个人的衣着都像70、80年代的。 这几个人也自己叫冷清妍，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清鸿哥，你别说清妍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多事帮清妍搞卫生的。我不知道清妍会那么生气。”何英柔柔的女声再次传来。 冷清妍原本就团团转的脑瓜子更是晕的慌。 冷清妍、冷清鸿、徐英，这不是上次自己的朋友霏霏给自己看的小说《八零年代幸福人生》里的几个角色吗？ 朋友发现小说里的女配跟自己同名，特意发给自己看。 冷清妍还记得里面的剧情。 小说全文都是在描写勤劳善良、乐于助人的女主何英，勤学苦练考上文工团，在文工团闻鸡而起、奋发苦练，成为文工团台柱子，吸引了部队年轻干事的青睐，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军嫂。 期间，女配冷清妍作为女主的对照组，好吃懒做、蠢笨拙劣、脾气暴躁，一直跟何英对着干，走后门进文工团、抢何英登台机会、勾引对何英有好感的干事，把读者的恶感拉满。 最后女配用药陷害男主，被男主厌恶，使计让她从文工团开除，被迫去西北山区下乡，最后在西北山区病死了。 那现在的剧情应该只是小说的前半段，何英好心帮冷清妍值日搞卫生。 冷清妍不领情还对何英恶言相向，团里其他人看不下去帮何英说两句，让冷清妍失去理智想对何英动手，不料却自己不小心从楼梯滚下去。 但是冷清妍回忆，整个剧情好像都没有冷清鸿什么事，怎么你现在在这吼自己？ 脑袋慢慢变得清明，原主的记忆迅速被冷清妍过了一遍。 冷清鸿从小到大的舔狗行为也激起冷清妍的脾气。 吵架永远站在何英一边，在家一直阴阳怪气暗示自己好吃懒做，何英怎么勤奋善良。 自己的亲妹妹看不上，赶着去给何英买这买那。 原主17年以来的经历栩栩如生，就像冷清妍自己经历过一样，气的忍不住想起身想把这个舔狗揍一顿。 可是刚坐起来，冷清妍就觉得头晕的厉害。 “当时就是看清妍快6点了还没开始搞卫生，就想帮清妍先搞一点。”何英语含歉意，但低垂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平时舞蹈队五点半就解散，但解散后还有个别人留在舞蹈室。 原主觉得何英主动帮值日的冷清妍值日，就好像自己不愿意搞卫生一样，又让团里的人非议自己。 “是啊，当时我也在舞蹈室，我还劝何英别管清妍的闲事。”何英旁边的潘丽玉跟着说。 “能不能安静一点，我被你们吵的头晕”，冷清妍忍不住提高声量。 “你...你这个人就是狼心狗肺，人家何英帮你搞卫生，你还生气搞出这事。”冷清鸿看冷清秋一看不耐烦，不由怒气冲冲。 “你亲疏不分，胳膊往外拐。”冷清妍半点不让。 “你...我是帮理不帮亲..哪有你这样占了便宜还跟人家吵的..”冷清鸿被冷清妍说的磕巴，不由自主看了眼何英，脸颊有点后知后觉的泛红。 原主一对上何英就脑瓜子不灵光，只会无脑发脾气骂何英“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事＼逼！”其他的嘴笨的很，根本就不会说。 可冷清妍可不会忍让，但目前身体不适，只能对着冷清鸿道；“你是作为什么角色站在这，是我的哥哥，还是何英的哥哥。如果是作为我哥哥就要想一下，我现在是病号。” “还有你们”冷清妍转而看向一起进来的何英、潘丽玉、钟燕等一行人。 “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判案的。” 几个人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虽然冷清妍是有点不对。但现在是冷清妍受伤了，大家还一哄而上，吵吵闹闹帮何英解释，好像也是有点不顾病人身体。 原主脾气暴躁，稍不如意就无差别攻击，老是针对勤奋善良的何英，搞的大家对冷清妍的印象都很不好。 大家觉得冷清妍应该叫冷静不了才对，太闹腾了。 可面对这个冷静疏离的冷清妍，众人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女主何英，突然间觉得冷清妍变了。 何英抬眼望向冷清妍，像要深深地看透她，揣测她的打算。 可冷清妍还是默不作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何英扯了扯嘴角，对冷清妍笑了笑道：“我们只是急着想跟你说清楚，医生说你有点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多休息。这样冷清妍你多休息会，我们先回去了。” 旁边几人也跟着点头道：“对，你好好休息。” 说罢一行人就全部走光了，连自己那个舔狗哥哥也跑不见了。 自己都这样了，你作为病人家属竟然跟其他人跑了，这样让我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病号怎么回家，气的冷清妍忍不住闭上眼。 我不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冷清妍不断的给自己念叨。 第2章 冷家 冷清秋原本是豪门大小姐，富三代。 冷家重男轻女，冷清秋妍考上哈佛，爷爷奖了栋别墅，清妍还高兴的不得了。 隔一个月，老爸的情妇生了个儿子，老头子还将他纳入家族信托基金，奖了0.2％的股份，清妍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长那么大冷清妍身上一点家族股份都没有。 别人都笑她别那么逞强，累死累活，家业也不会分她一份。 现在好了，自己已经穿书了，老头子的家业给谁自己也不用再操心了。 何英几个走了之后，病房一直没人来看她，冷清妍又渴又饿。 快到八点的时候，一个护士到点来看了一眼，问：“休息好了没，我们都快下班了，还没有人来接你吗？” “...原本是有的。”冷清妍道。 “那怎么没接你就走了。”护士震惊，怎么接个病人，病人还没走，接人的跑了。 然后语气不耐道：“你爸妈哪个单位的，电话多少，我再帮你打个电话。” 冷清妍回忆了一下，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翻出原主老爸的单位电话告诉护士。 护士临走前，冷清妍喊住了她。 “护士，请问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日啊？” 护士看着冷清妍的神情慢慢变得怪异：“今天1977年6月9日啊？你不是脑袋摔傻了吧。” 冷清妍摇了摇头，硬着头皮道：“就是头晕一下子记不清了。” “不舒服就叫我，没其他我就先走了。” 1977年6月就是女配还没有跟何英抢男主，还没给男主下药，一切悲剧还没发生之前。 还没到二十分钟，冷清妍就听到一对中年夫妇在跟护士说话，然后脚步急切的往病房赶来。 冷清妍抬眼一看，惊讶的愣住，眼前的女人跟自己的妈妈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可自己的妈妈因为乳腺癌已经去世三年了。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冷清妍忍不住两眼泛起泪光。 汪翠风跟着冷文林从供销社家属楼骑了十分钟自行车才到军区医院，因为心急如焚，额头上急的冒汗。 今晚冷清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何英和两个队友一起送冷清妍去的医院。 何英给冷清鸿单位电话，让冷清鸿过去一趟。 汪翠风跟着冷文林两个人不知道冷清妍出事。 冷清妍在部队文工团，一般周末才回家。 平时汪翠风下班后就回家做饭，然后等冷文林、冷清鸿三人回来一起吃饭。 今晚汪翠风饭做好了，冷清鸿还没回来。 两口子等了一会，给儿子留了饭，就不等他了。 两人饭还没吃完，供销社的同事就让冷文林去接电话，有人找。 这样两口子才知道冷清妍出事了。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所幸人没事，现在要家人赶紧把她接回去休养。 两口子赶紧把碗里的饭扒干净，碗筷还没洗就骑着自行车赶来军区医院。 等看到孩子躺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汪翠风也觉得冷清妍可怜见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汪翠风急的问。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冷文林在一旁问。 因为见到熟悉的音容笑貌，冷清妍眼里含了些许泪光。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冷清妍抬头看了一眼原主的爸爸，长的高大消瘦，脸颊有两道法令纹，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原主爸爸冷文林可是供销社的社长。 冷清妍暗暗的打量起原主的爸爸，这个爸爸跟自己的爸爸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 一个是严肃正经的干部，一个是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 两口子听女儿说没事，想到护士催他们走，就赶紧扶着冷清妍起来，准备离开医院。 “要不要爸爸背你啊！”冷文林看冷清妍站起来有点晃了一下，忍不住问。 “不用，我自己那么大了哪还用爸背。” 说罢，扶着汪翠风的手就往前走，好似在证明自己能行。 冷清妍跟着他们两从平房出来，然后走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个自行车棚。 冷文林把自行车推出来，然后拍了拍自行车后架，示意冷清妍坐上来：“走吧，爸爸推你。” 脑袋晕乎乎的，冷清妍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自行车上。 “抓稳自行车” 说罢，冷文林就推着自行车往医院门外走，汪翠风也跟在旁边走。 来的时候冷文林载着汪翠风骑了十分钟左右，两人推着冷清妍走回去，走了二十多分钟。 看了一路的街景，接连瓦房和两三层的楼房，单调的颜色和简洁的造型，让冷清妍真的感受到自己真的穿进了小说的世界里。 冷家在供销社家属楼，三楼最靠左边。这附近几栋家属楼都是新建的，都是一些机关单位的家属楼，冷家搬进来才两三年。 等一进家门，冷清秋就闻到一阵饭菜香。 原本头晕没胃口的冷清秋，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抬头一看墙上挂着的钟，都快九点了，冷清秋还没吃饭。 正在吃饭的冷清鸿，看到爸妈把冷清妍接回来了，愣了愣。 冷清鸿跟着何英离开后，看着快七点半了，饭堂也关门了，几个人都没吃饭，就带着何英三个女生去国营饭店吃饭。 因为临时出门，口袋里只有4元和两张粮票，冷清鸿只点了两个菜，自己不敢多吃，一直让何英几个多吃，根本没吃饱。 送完几个女生回文工团，冷清鸿回家看灶台上有留的米饭，就忍不住热了吃。 这下，冷清鸿然后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跟着何英走了，忘记把冷清妍接回来了。 冷清妍这个冤家肯定一见爸妈就告状了，冷清鸿想。 看到三人一回来，冷清鸿赶紧把碗里的饭扒干净，把碗往桌面一放，刷的躲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冷文林是干部，分配的是一套三居室，刚好两口子和两个孩子一人一间。 一套三居室加上电视、红木桌椅，是少有的宽裕家庭。 汪翠风看冷清鸿见到他们回来，话也不说一声，把碗筷扔饭桌上就躲进屋子里，顿时觉得火气都上来了，对着冷文林道：“你看他，见到清妍不舒服也不会问一下，成了什么样子。” 冷文林也觉得不耐，正想说冷清鸿两句，便听到冷清秋道。 “妈，我好饿，我还没吃饭。” “都九点了，你还没吃饭呐。刚才怎么不说，我去给你煮点面。” 趁着汪翠风去煮面，冷清秋才扬声的跟冷文林打小报告：“原本我七点就可以回来的，可是我哥来接我又跟着何英跑了，把我扔医院。我头晕，下床都辛苦，就一直没打电话回家。” 冷文林一听，就知道冷清鸿为什么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躲进房间里去了。 估计是以为冷清妍早就耐不住脾气跟他们打小报告了，知道冷文林要知道后肯定要收拾他。 “冷清鸿，你给我出来。”冷文林忍不住站起身，对着冷清鸿的房间门喊。 “我就不出。”冷清鸿也隔着房门对吼。 “你一个快二十岁的，还那么不懂事。事情孰重孰轻，你不知道吗？” 汪翠风一边给冷清妍煮面，一边侧着耳朵听。 “你妹妹还指望着你接她，结果你自己人没接到还不报信，让清妍在医院等一晚。” “她自己闹脾气跟何英争，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她活该！” “你说什么？”一贯冷静的冷文林也被自己的儿子惹的跳脚。 连在厨房里的汪翠风也忍不住从厨房赶出来，手里还紧握着锅铲对着紧闭的房门高声骂道；“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这次是轻伤，但万一是重伤，你就觉得你妹妹活该吗？” 汪翠风的加入，让本就觉得父母偏心的冷清鸿失去了理智，遂跟着父母吵起来了：“人家何英好心好意帮她搞卫生，她还生什么气，跟何英吵。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她就是活该。” 冷清鸿执迷不悟，气的两口子肝火大动。 汪翠风忍不住愤恨道：“何英那么好，你就去跟何英过吧。滚!” “等何英18岁，我就娶她回来。”冷清鸿半点不让。 “你这个孽子，你要娶个搅家精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汪翠风用拳头锤了两下门泄愤。 第3章 重女轻男 从医院里急的满天冒汗，再到听说冷清鸿里外不分的怒火中烧，冷清妍明显感觉到冷父冷母对女儿的疼爱。 冷清妍看两个家长都气的不轻，就缓了缓道：“妈，别管他了，我的面呢！好饿。” “爸，我想喝水，可以帮我倒点吗？” 冷清妍把两口子支走，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下轮到冷清鸿不安了。 以往自己惹爸妈生气，冷清妍肯定上蹿下跳，煽风点火，等爸妈揍了自己，那个小魔星才满意。 现在这小魔星怎么没继续煽风点火了，冷清鸿疑惑。 不一会，冷清妍坐到饭桌上，开始吃面。 冷清妍肚子饿得慌，简单的清汤挂面，但汪翠风给清妍加了个鸡蛋，冷清妍也吃的津津有味。 冷清妍看过原着，根本不担心冷清鸿要娶何英。 因为冷清鸿不是男主，只是个男配。 冷清鸿自己是食品厂的工人，每个月有工资，父亲还是供销社的社长，家庭条件好。 可何英爸爸也是医院的副院长，小有权力，也是一个干部。 两家人都在同一个大院住。自小何英就聪明懂事。作为对照组，冷清妍好吃懒做，成绩差还爱折腾，大院里的家长都喜欢何英，不喜欢冷清妍。 家长们都在比孩子成绩，比孩子聪明懂事，拉踩冷清妍，让汪翠风也觉得清妍太不像话。 慢慢的汪翠风也在家里也经常跟清妍念叨，你多跟何英学习，你看人家早上起来就扫地、做饭、给一家人洗衣服、带弟弟妹妹学习，我不要求你跟何英一样勤快，但至少别睡到日晒三竿，有空帮妈妈扫一下地，洗个碗。 汪翠风的唠叨没有让冷清妍有半点改进，因为唠叨的多了，冷清妍还一提起何英就发脾气。反倒是冷清鸿听进去了，慢慢也觉得何英好，说起何英有多优秀，比汪翠风还起劲。 冷清妍看过小说，因为自己名字与女配一样，所以一开始就带着不一样的视角看女主。 认真分析，冷家两兄妹都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而已。 两人家庭条件相当，何英是女主，勤奋、聪明、善良、乐于助人，获得大家的喜欢。冷清妍作为小说的对照组，蠢笨拙劣，脾气暴躁，惹人讨厌。 可真那么单纯的何英，为什么一直接受冷清鸿送的小礼物，还常常不经意间透露给冷清妍知道去刺激她。 书中写了冷清妍是因为不自量力，知道男主宋天成喜欢何英，还想方设法去勾引宋天成给他下药。 结果被人撞见了，闹的沸沸扬扬，男主气狠了，动用家庭关系把原主赶出文工团，还被迫送去西北山区下乡。 如果说原主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人，那冷清鸿就是用来刺|激女配的工具人。 可现在关键剧情都还没开始，何英跟原主刚进文工团不久，宋天成是文工团的干事。 男女主现在处于有好感的阶段，还没正式在一起。 想到文工团，冷清妍又开始头疼。 冷清妍本是豪门千金，对钢琴、小提琴有点涉猎，但对跳舞可真是半点不通。 原主对跳舞也没什么兴趣，看何英喜欢跳舞，也跟着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练过一段时间，但表现就不太尽如人意。 原主除了长的好看，身形上佳，符合舞台需求，其他的基本功真的是还差了点。 不知道冷清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还考进了文工团，文工团的老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冷清妍也在愁自己该怎么才能在文工团待下去。 现在工作不好找，一个萝卜一个坑。冷文林隐秘的找了个亲戚给冷清妍疏通关系，把她塞进去花了200元。 200元将近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还欠人家人情，以后不知道还要给人家帮忙什么还回去。 而且现在的知识青年没有工作可不能在家里做窝里蹲、啃老族，是要被组织安排去上山下乡的。 想到物资贫乏、环境恶劣的西北山区，冷清妍打了个冷战，原主就是在西北山区下乡，然后病死的。 绝不能轻易的说辞职，包括被辞退，冷清妍想。 要不去弹钢琴？还是去合唱团？ 冷清妍想了几遍，还是没什么好办法，遂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冷清妍吃完面，汪翠风给她洗了碗，还打了水让她去换衣服擦一下身体，怕冷清妍自己去洗澡晕倒在浴室里。 冷清妍顺从的擦了身子，换上了原主的睡衣。 等自己一个人坐在原主的梳妆台前，冷清妍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子中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美人，眼睛皎洁透亮，唇若夭桃，不点而红，跟自己有八分像，但比自己更美，是个无死角美人，非常适合上镜。 来到这个物资贫乏的时代，没了银行账上的无数个零，但自己更年轻貌美，还有妈妈也在这。 想到这，冷清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准备睡觉。 既来之则安之吧。 如果把握住时代的潮流，说不定自己也能做富一代。 毕竟这是个小说世界，而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掌握了财富密码。 不过想到原主的存款，冷清妍觉得自己还没那么穷过。 不算粮票什么的，现金只有20元，原主平时有多少就花多少，真的没有什么积蓄。 .......... 第二天是星期五，汪翠风要赶着去上班，早早就买好了早餐叫一家大小起床吃早餐，连冷清妍这个病号也不例外。 这个年代大家都起得早，睡懒觉是要被人说的。 冷清妍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冷清鸿冷着脸从房间出来。 板着个脸，在卫生间洗漱完，爸妈也不叫，早饭也不吃，把一家人视为无物，砰的一声关门就走。 清妍看了冷清鸿离开的背影有点愣了愣，不是他惹爸妈生气的，怎么他自己板着个脸，把门摔的砰砰响。 气性还挺大的。 冷文林两口子倒是习以为常。 冷文林边看报纸边啃包子，专心致志吃早餐，也把冷清鸿视为无物。 汪翠风忙着给清妍剥鸡蛋，还招呼清妍过去吃: “明天周末我去郊区黑市找找，给你买个鸡炖鸡汤喝。” “好” “今天好点了吗？头还晕吗？”冷文林放下报纸，看了冷清妍一眼。总觉得冷清妍受伤后，整个人气质更加恬淡、乖巧，没有以前毛毛躁躁的感觉。 “好一点了，走路还有飘。今天周五，我想下星期一再回去文工团。”冷清妍喝了一口豆浆，慢慢道。 “那待会，你要给个电话给团里请假。”汪翠风补充道。 “嗯嗯”冷清妍嘴里吃着鸡蛋，嗯嗯两声。 三人都默契没有再提冷清鸿。 冷清鸿自我，一根筋。 原主懒惰，脾气冲动。 这样的两兄妹，一旦有争执经常是闹的家里鸡飞狗跳，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早饭吃完，冷文林两口子就去上班了。 供销社就在前面一条街，冷文林走路上下班。 汪翠风在银行上班，则要骑十分钟的自行车。 白天冷清妍除了躺床上休养，就是看看原主留下的物品。 冷清妍翻了一下，多数是读书的时候留下的书籍和笔记本，抽屉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品和头花等。 衣柜的衣物不多，几件棉布衬衫、深色裤子和三条裙子。 现在买布还要布票，很多人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冷清妍的几件衣服款式和质量都可以，一看就知道是汪翠风精心置办的。原主还有一双崭新的皮鞋，用袋子装着，看来很是爱惜。 原主基本上就是一个在蜜缸里长大的孩子，就是因为家庭条件好，得到父母的宠爱反而成为一个炮灰女配。 第4章 消失的鸡腿 中午的时候冷文林从单位饭堂打了两份饭回来。 吃完午饭， 睡醒一觉，冷清妍就觉得整个人舒服很多，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也有兴致下楼去转转。 上班时间家属楼附近都冷冷清清的，冷清妍转了一会算是熟悉一下环境。 晚上一家三口吃完饭，冷清鸿还没回来吃饭。 晚上十点，冷清妍终于听到开门的声，然后厨房开始叮叮作响，窸窸窣窣，是冷清鸿在热饭吃。 房子虽然是新建的楼房，但隔音效果还是不是很好，冷清妍一直不能入睡。 等冷清鸿吃完饭，收拾完厨房，洗漱好，冷清妍才睡着。 第二天正睡得香，一阵怒骂，把冷清妍给吵醒。 “啊！杀千刀的东西。” “好好的一只鸡给你妹妹煲鸡汤的，把两个鸡腿偷偷吃了。” 然后便是一阵脚步急行的声音，汪翠风从厨房冲到冷清鸿房间。 猛的一推门，房里空无一人。 原来，今天是周六，还不到五点半，汪翠风就起床，骑着自行车去黑市，找老乡偷偷买鸡。 冷文林本就是供销社社长怎么还要去黑市买鸡？主要是黑市的鸡不用肉票，家里肉票用完了就只能去黑市买。 都是黑市的老熟客，汪翠风一下子就对暗号找到卖家了。看到不用票的鸡蛋和小青菜，汪翠风也买了些。回来把鸡杀了，用小煤炉炖上才六点多，汪翠风就回房间接着睡。 想着再睡一个小时，瓦锅上炖的鸡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给清妍舀个鸡腿，一家人舀点鸡汤煮鸡汤面，再放点小青菜，多舒坦。 可汪翠风睡了个回头觉醒来，掀开锅盖看看鸡炖的怎么样，就看到完整的一只鸡被扯了两个大鸡腿，还剩一个上半身在砂锅里炖。 汪翠风一下子就火了。 这可是自己五点多早起去买的鸡，花了两块五毛钱。 在自己家还能少了鸡腿，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那个胳膊往外拐的冷清鸿，其余不作他想。 汪翠风气冲冲的从厨房跑到冷清鸿房外，一推就开，里面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冷清妍一脸睡眼惺忪，站在房门问。 冷文林也穿着睡衣从房里出来。 汪翠风脸上的余怒未消， “我一早上买的鸡，说炖点汤给你喝，结果才睡了一个小时，两个鸡腿都不见了。” 冷文林走到厨房掀开锅一看，汤还没少，估计冷清鸿把头道汤倒走了，加了些水回去。 再一看，家里的大铝饭盒也不见了，应该就是冷清鸿打包鸡腿和鸡汤拿走了。 冷文林觉得荒唐，冷笑了一声，自己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 “算了吧，就两只鸡腿。”冷清妍道，冷清妍没吃过苦，并不把这两个鸡腿放在心上。 “这事算不了，我花两块五毛钱买的鸡。最好的两只鸡腿他就扯了去，他要是自己在家吃了，我也不管他。” “但他要是打包给何家那小妮子，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要处对象就光明正大的处，就何英是他的心肝，家里吃个鸡他还要偷偷摸摸的送去？” “回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冷文林冷哼一声。 冷清鸿的工资没给家里一分，现在还养成这种习惯，冷文林觉得自己教育的很失败。 早餐还是鸡汤煮面，但因为早上的一出，一家人都觉得吃的膈应。 汪翠风习惯每月定期洗一下床单被套。 趁着天气不错，吃完早餐，冷翠风把冷清妍的床单被套洗了。 看到汪翠风要出门晒床单被套，冷清妍要跟着出门转转。 刚走到一楼，就看到两个中年妇女在榕树下边聊天。 看到汪翠风下来，其中一个还跟她打招呼到：“翠风，早上是你们家炖鸡吧。我一大早就闻到了，香的我大早上睡不着。” 冷清妍一看，原来是女主何英的妈冯香巧，穿着蓝色土布褂子、挽着发髻，正跟另外一个邻居一起破竹子做冰棍条，一扎一分钱，补贴点家用。 跟何英比起来，汪翠风的短发和的确良衬衣就有种职场女性的利落。 “还是你们家好啊！全家都是职工，天天吃肉也吃的起，像我们老李就只能扯紧裤腰带，吃少点了。”另外一个邻居张萍也跟着道。 物质贫乏的年代，大家对吃的都很敏感。吃的好，怕人记恨。吃的差，怕人嘲笑。现在还有人煮菜不舍得放丁点油，但逢年过节总要抹点油在嘴唇上，给人自己家吃肉了的感觉。 冷文林跟汪翠风是双职工，养了两个孩子压力没那么大，手里还是存了点钱。但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大有人在，谁也不想扣上个大吃大喝的帽子。 汪翠风便扯了扯嘴角对冯香巧笑着说：“哪能天天吃肉呢？还不是我家清妍前天晚上不小心从文工团楼梯摔下来了，今天是给清妍做病号餐呢。” “那清妍现在没事吧”冯香巧打量了一下冷清妍，看冷清妍小脸白里透红，走路也正常，不像是摔伤了。 “没事，碰了一下头，在家休息一天好多了。”清妍笑着答了句，说罢就跟汪翠风一起把床单被套拿到几个竹架子上去晾晒。 冯香巧被冷清妍的笑容晃了眼。 冷清妍跟何英两个人不对付，自己是何英的妈，平时冷清妍见到自己是招呼也不打、问也不理人的人嫌狗厌的样子，现在竟然对自己笑了笑？ 冯香巧觉得真是奇了怪了。 不一会，冯香巧和张萍就看到有两个人从路口那边转进家属楼里。 等走近一看，竟然是冷清鸿和自己的女儿何英说说笑笑的往家属楼里走过来。 明明晃晃的两个人，张萍也看到了，撞了撞冯香巧，意味深长的笑说:“你家何英跟冷社长的儿子在处对象？” 冯香巧眼皮跳了跳道：“没有，两家小孩跟兄妹一样，怎么会处对象。” 何英模样秀丽、成绩拔尖，凭自己本事考上的文工团，是人人夸的女娃。 虽说冷清鸿是食品厂的工人有固定工资，冷文林又是供销社的社长，冷家只有这么个儿子，以后生活肯定不会吃苦。但有冷清妍这么个小姑子，就让冯香巧避之不及，一直提点何英，嫁人一定要选公婆和气、小姑懂事的，不然一辈子就肯定没完没了的吵。 何英考上文工团后，冯香巧又打听到文工团的宋干事他爸可是大领导，便让何英多多留意宋干事。 何英答应的好好的可今天怎么还大大咧咧的跟冷清鸿走那么近，要知道两个人可不是小孩子了，其他人不会多想。 何英一早就听到有人用小石头砸自己的窗户，打开窗一看，竟然是冷清鸿。 大早上的，站在自己家楼下，扬手晃了晃个大饭盒，示意自己下楼来。 看冷清鸿给自己带了好吃的，何英爽快的洗漱，跟冷清鸿去了附近的荷花池。 以前冷清鸿给自己带过肉包子。 等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冷清鸿打开饭盒，何英也忍不住惊喜的笑了出来：“竟然是鸡腿！” 何英的爸爸是医院的副院长，但也是家里唯一一个领工资的。妈妈是家庭妇女，没有多少收入，加上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家人只能勉强温饱，家里发的肉票有时都会被悄悄换成粮食，肉味只能逢年过节尝点味道。 等何英接过冷清鸿递的鸡腿，何英才想起来：“这鸡不是阿姨给清妍炖的吧？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冷清鸿把鸡腿推到何英面前：“一整只鸡都炖了鸡汤，还大把肉呢。你吃，别管她。” “家里也不缺这个鸡腿。”冷清鸿说罢，自己拿出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对啊！冷清妍命真好，也不差这个鸡腿。 看冷清鸿吃的香，何英也忍不下去了，用牙齿轻轻一咬，浓郁的肉香便蔓延到整个口腔，鲜甜、多汁，何英舍不得吞下去，慢慢的细嚼几下。 等回过神来，何英已经把一只鸡腿吃完了，还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喝了半盒的汤，那味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两个人都吃的很开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在不断的回味着，便没有顾忌那么多。 第5章 争论 冷清妍也看到了冷清鸿和他身边的何英。 看喜笑颜开的两人，还有冷清鸿手上拿着的大铝饭盒，冷清妍想这下证据确凿，她哥是真打包鸡腿给何英吃了。 冷清妍不会跟个鸡腿耿耿于怀，但对冷清鸿这种行为还真看不太上。 冷清鸿先看到了冯香巧和张萍，响亮的叫了一声：“巧姨！萍姨！” 反倒是何英一看冯香巧的脸色就不对，停下来脚步，轻声的叫了声：“妈！萍姨。” “哎！跟清鸿去哪玩去了。”张萍调侃。 何英一早上就跑出去了，没跟家里人说，正想怎么圆回去，就听冯香巧语气不善的道：“早上不是叫你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不要票的菜，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冷清鸿愣了愣，何英不是跟自己出去吃鸡腿了吗？怎么巧姨让她去买菜？ 正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看到汪翠风和冷清妍从晾晒架子那边走出来。 汪翠风看了看冷清鸿，还有他手上拿着的饭盒，再看跟在一旁的何英，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再压，汪翠风还是忍不住嘲讽道：“怎么那么巧，还一起回来了。” “还有你知道今天我们家出了件怪事吗？我大早上熬的鸡，结果两只大鸡腿不见了，吓的我以为家里遭老鼠了，把清妍的病号餐给偷吃了。” 汪翠风阴阳怪气说完也不看冷清鸿和何英等几个，拿着盆就走了。 冷清鸿和何英做贼心虚，听到大老鼠偷吃鸡腿便自己对号入座，脸刷的一下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冯香巧也不是个傻的，这么一听，顿时眉毛一竖，狠狠的瞪了何英一眼。 外人在场不好教子，冯香巧跟张萍道：“马上又到饭点了，我得回去给老何做饭。” 张萍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收拾东西回家，楼下只剩冷清妍等三人。 早上的欣喜变得荡然无存，何英双手成拳攥的紧紧的，手掌留下红红的指甲印。 何英低垂双眼，懊恼自己眼皮子浅，真把冷清妍的病号餐吃了，给冷清妍母女留下个话柄。 然后又恶狠狠的想到，吃都吃进肚子里去了，难道还能吐出来不可。就像汪姨即使知道鸡腿少了，也只能阴阳怪气一会。 想到这，何英才抬眼看向冷清妍，眼睛泛红柔声道:“清妍你好点了吧。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病号餐。要不我去买只鸡还给你吧。” 如果是原主面对这种现状，可能早就一蹦三丈高，跳起来当众说何英偷她的鸡腿吃，还要何英当众把鸡腿吐出来才乐意。 可冷清妍懒得去揭破，毕竟鸡腿是冷清鸿偷的，何英没脸，冷清鸿更没脸，甚至冷文林和汪翠风也会丢脸。 大庭广众之下，汪翠风也只是指桑骂槐也就是这个原因。 看何英眼泪要掉不掉，冷清妍轻轻一笑道:“好啊，一只鸡换两个鸡腿还是划算的” 听到冷清妍的话，何英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自己进文工团才一个多月，第一个月工资28，交了26给家里，自己只剩2块钱，难道自己真要给她买只鸡？ 冷清鸿一看何英眼泪汪汪，马上急了:“不买，鸡腿是我拿的，他们要就找我拿，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着，冷清鸿对上冷清妍:“还有别说偷那么难听，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我吃个鸡腿还不能吃了？难道鸡腿写了你的名，只能是你的。” 何英抹了抹眼泪，她心里暗喜，就知道事情的走向又走进了熟悉的阶段。 一般这个时候，两个人就会陷入，兄妹互争的套路。 可冷清妍不是原主，才不会傻傻的跟冷清鸿争论鸡腿的权属，只是淡定的反驳道:“首先，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个偷字。估计是某些人做贼心虚。其次，你吃鸡腿没问题，那何英吃我家的鸡腿算怎么回事？她是我家谁啊？” 冷清妍的反问，把冷清鸿两个人问倒了。 从军区医院的卫生室，何英就觉得冷清妍有点变了。 逻辑清晰，不讲废话，不像以前，稍微挑拨一下，两兄妹就跟斗鸡眼一样斗起来。 直到这一刻，何英才真切的感受到，冷清妍的变化不止一点点，但得理不饶人还是跟以前一样。 现在冷清妍问自己是冷家的谁，凭什么吃她家的鸡腿，自己竟哑口无言，根本答不出来。“我……我……” “你……她是你未来嫂子。你未来嫂子可以吃个鸡腿吧？”冷清鸿扯住冷清妍手臂，低声吼了出来。说完脸色不自在的看了看何英，自己虽然跟何英感情好，但还没戳破那层窗户纸，好像有点尴尬。 何英脸色煞白，一下子楞在那，承认自己是冷家未来儿媳，还是承认自己就那么想吃肉？ 承认自己是冷家未来儿媳偷吃鸡腿这事虽然是解决了，但搭上的可是自己的一生啊。 何英还真没想过嫁给冷清鸿。 如果是原主，听到何英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估计会闹翻天，当场翻脸。 但冷清妍不是原主，反而眉眼弯弯笑着道:“如果是未来嫂子的话，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何英愿不愿意做我的嫂子。” 只有冷清鸿自己觉得，冷清妍今天格外好说话，马上问题就要解决了，便爽快应下来道:“何英肯定愿意，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话音刚落，刚刚楞在一旁的何英抛下两人，疾步跑走。 “哈哈哈…” 冷清妍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何英听到冷清妍的笑声，从来没有觉得那么刺耳过，懊恼怎么自己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对上冷清妍，竟然没有反驳之力。 明明以前是自己看冷清妍一败涂地的阿。 何英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在客厅坐着，神色不愉的看着自己，惊的一身冷汗，现在要怎么跟家里解释自己一早跑出去，然后吃了冷清妍鸡腿的事。 “把竹鞭拿来。” 何英两腿发软，不敢向前。 家里的竹鞭是常备的，但多数揍的是两个小的。 现在自己也要挨竹鞭了吗？ 看何英没动静，冯香巧径直走到门后，拿起细软柔韧的竹鞭。 “伸出手来！！”冯香巧的神色发黑，何英从没见过她对自己那么生气，只能呆呆的伸出手心。 啪！啪！啪！冯香巧下狠手，打了何英的手好几下。 “啊！！” 一竹鞭下去，何英疼的眼泪喷涌而出，手心多了几道鲜红的痕迹。 “呜呜呜！！” 冯香巧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嫁个领工资的干部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冯香巧深知读书才有奔头，所以即使家里只有一份工资，冯香巧也跟丈夫咬牙要把几个孩子供出来。 何英一直很听话上进，好不容易考上文工团，以后有更好的未来，结果现在脑子不清醒，跟冷清鸿这种外表光鲜，但没什么才干的混在一起。 等大院里风言风语一传，何英一辈子就只能选冷清鸿了。 竹鞭打在何英身上，冯香巧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可还是希望这次能把何英打醒。 其实，不用打，何英也知道自己错了。 不单只今天错了，以前也错了。 为什么今天明知冷清鸿是偷偷拿的鸡腿，何英也敢吃。 从一个鸡蛋、一个包子再到两块钱的钢笔、六块钱的衬衫，何英已经忘记自己拿过冷清鸿多少东西。 小小的一个鸡腿，何英觉得吃了就吃了，不会有太大后果。 每次冷清妍跟自己吵架，事后冷清鸿总会拿不少好东西给何英。 何英觉得是冷清鸿看自己受了委屈后的补偿，自己能够从冷清鸿那里拿东西是自己的本事。 冷清鸿一直送给何英那么多东西没有提过什么回报，现在猛然间听冷清鸿跟冷清妍说自己是冷清妍未来嫂子，何英竟然有点接受不了。 一切好像都错了。 为什么知道冷清妍脾气不好，自己还一直刺激她。 何英知道冷清妍羡慕自己成绩好、人缘好、口碑好，但自己何尝不羡慕她家庭宽裕、父母疼爱。 甚至之后去拉拢冷清鸿跟冷清妍对着干，看冷清妍跳脚，自己也莫名感到舒畅。 仔细一回想，何英觉得自己一招行错，步步皆错的感觉。 没有输，一切都还有转机。 何英两手火辣辣的疼，但内心没有半点服输。 第6章 文工团 冷清妍看了出闹剧，心情愉悦的回家。 只有冷清鸿因为何英没有肯定的答复，有点闷闷不乐。 汪翠风看到冷清妍和冷清鸿一前一后回来，猛的暴喝一声：“你说，鸡腿是不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 话音刚落，汪翠风的小竹棍就抽在冷清鸿腿上，还以为冷清鸿会狡辩，没想到他直接就承认了。 啪！汪翠风打的不是很用力，但冷清鸿依然疼的整个人快跳起来。余光看到在沙发上坐着的冷清妍又把嘴里的声音咽下去。 汪翠风连续打了几下，冷清鸿咬牙受了。 可是两兄妹，一个不吵，一个不闹了，让汪翠风有点适应不过来。 汪翠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继续打。 如果是以往，冷清鸿偷了冷清妍的病号餐，还给何英吃了，冷清妍肯定暴跳如雷，即使自己收拾冷清鸿，冷清妍都要在旁边上跳下窜、煽风点火，可现在冷清妍一声不吭，就坐着客厅看看，连幸灾乐祸都没有。 还有冷清鸿刚刚还跟何英两个人欢欣雀跃，现在就萎靡低沉了？ 不就早回来几分钟，怎么两个人的情绪变化那么大。 “还打吗？不打我回房间去了。”冷清鸿看汪翠风打了一半在那边发呆，忍不住问。 感觉这次自己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看他态度那么配合，汪翠风问：“你错在哪了？” 冷清鸿配合的道：“我不该偷摸把鸡腿给何英吃。”说完一溜烟跑进房间去了。 让汪翠风更是觉得怪异。 ..................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要上班了。 早上醒来，冷清妍还不想睁开双眼。 起床意味着就要去文工团上班。 但逃避没有用，在汪翠风的催促下，冷清妍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就出门去文工团。 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冷清妍还看到何英。 何英看到自己不像以前一样打招呼，但一脸坦荡，若无其事的样子，脸都不红一下，没有前天落荒而逃的恼羞成怒。 等到站了，几个人鱼贯而出，冷清妍跟在何英后面进入文工团。 新进的几个队员编为一间宿舍，冷清妍跟何英还是同一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两个一个是潘丽玉，另一个叫何璐璐。 潘丽玉跟何英、冷清妍几个是同一个初中毕业的。何璐璐是章教习从农村挑选的，虽然没怎么练过舞蹈，但四肢柔软，天赋极佳。 两人一前一后把东西放进宿舍，然后换了练功服，就去舞蹈室。 冷清妍脚步踟蹰，担心自己不会跳舞的事一下子就露馅了。 刚进教室，就见到教习老师章晓琴守在舞蹈室外面，守着一台秤。 平时舞蹈队教习对队员的体重管的严，每周测一次，要求体重不过百。 舞蹈队的队员一个个习以为常，淡定的站上去，等队长贺娟称完，才下来。 “何璐璐，92.2斤”队长贺娟报数。 章晓琴没吭声，示意下一个。 “潘丽玉，102.1斤。” 章晓琴冷笑了一下，厉声道:“能耐了哈，不降还升。” 潘丽玉跟个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何英，90斤。” 章晓琴点点头，何英一直很听话，是新进的几个表现比较好的，人自律体重也保持的好。 何英身高一米六二，体重才90算是比较瘦削的，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冷清妍虽然不知道自己体重，但身高一米六七的她，腰细腿长，身材玲珑有致，肯定不止100斤。 “冷清妍，快点，就差你了。”队长贺娟不耐烦的叫冷清妍。 冷清妍有点后悔早上吃早餐了，把鞋子一脱，颤颤巍巍站上了称。 “108斤！” 贺娟的声音不觉都变了。 舞蹈室内一边正在拉伸的队员们一听，顿时笑了出来，引来不少人侧目。 “哇！108斤！” 章晓琴翻出上周的记录一看，忍不住脱口道:“在家是吃猪饲料了吗？胖了6斤了你。” “这周晚上不准吃饭了！” “哈？”还能不让吃饭啊？冷清妍震惊，不吃晚饭受得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热身。” 冷清妍跟着其他队员后面，看他们怎么拉筋，自己就怎么拉。 等大家热身的差不多了。 章晓琴拍了拍手，扬声道：“来，先跳一遍草原轻骑兵。” 冷清妍按照脑海里的记忆，跟着队友们比划起来。 跳舞是三天不练旁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冷清妍是系统重装，运转的不是自己的内存。 冷清妍都觉得自己在专业舞队面前跳广场舞一般，自己与其他人跳的都不在一个层次。 章晓婷看冷清妍跟天鹅群里的大白鸭一样，动作生涩刺眼，赶紧喊了:“停！” 十几个舞蹈队员停了下来，章晓婷心里憋了口气，把嘴里的话在心里转了下，还是忍不住道:“冷清妍你这两天光顾着吃，练舞是半点没上心是不是。你看你跳的是什么东西，上个星期跳的还有些像模像样，现在直接是动作都记不住了。” 冷清妍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批评过，但不是自己的记忆，跳起来确实很生硬，就跟系统卡顿一样。 没办法辩解，冷清妍只能低下头任章晓琴公开处刑。 周围的舞蹈队员窃窃私语，似是在调侃冷清妍才进来几天就敢大吃大喝，还连舞蹈动作都记不住了。 章晓琴半点没有给冷清妍留颜面，对冷清妍的每个动作都点了一遍，然后对着冷清妍道:“冷清妍，你什么时候跟的上再归队。” 说完再跟贺娟说:“贺娟，你去帮她再校对一次动作。” 何英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有点窃喜，感觉自己这两天的不开心瞬间没了，低落的情绪重新雀跃起来。 贺娟也不想浪费自己练习的时间去带冷清妍，但章晓琴发了令，贺娟不想忤逆章晓琴。 贺娟是队里的老队员了，今年21岁，是团里的后备干部。为了这个提干的机会，贺娟一直争取表现的机会，最苦最累的活，大家都不愿意干的活，贺娟都主动带头去做。 贺娟舞蹈功底不错，也曾做过主舞，文工团的领导和章晓琴是比较信任她。 贺娟刚刚看冷清妍跳了一段，感觉冷清妍的水平退步了很多，比刚进团时还差。 舞蹈动作的正确性是非常重要的，只有经过反复的校正和练习，才能真正掌握舞蹈的精髓。 为了让冷清妍快速上手，不耽误自己的练习时间，贺娟细心的带着冷清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扣，帮冷清妍纠正动作。 在贺娟的指导下，冷清妍配合着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把第一节的舞蹈顺了一次。 第7章 汪成业 周一早上，文工团的政委汪成业进行巡回检查，舞蹈队、样板戏、合唱团和乐队等都会检查一遍。 汪成业跟汪翠风是同一个村的，按辈分冷清妍要叫汪成业舅舅。 冷清妍就是冷文林托汪成业的关系进来的，但保密工作做的好，文工团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事。 冷清妍进来后从来没有找过汪成业解决过问题，也没在外人面前叫过自己舅舅，加上两人不是一个姓，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冷清妍跟汪成业有这关系。 上个星期五，文工团的班子听章晓琴报告了队里冷清妍和何英发生口角，冷清妍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的事，文工团的团长戴明达指示汪成业要找冷清妍谈谈话。 刚听到这个消息，汪成业吓了一跳，所幸只是碰了一下头，没有怎么受伤。 于公来讲，如果两人打架斗殴导致受伤严重的话，是两个姑娘不守纪律，估计要全军通报，然后记过。 于私来讲，自己好歹也是人家舅舅，如果在文工团让冷清妍重伤，自己也没脸。 听到戴团长交办的任务，汪成业也表示会好好找冷清妍谈话的。 今天听说冷清妍回来上班了，汪成业带着干事宋天成第一个来舞蹈队检查。 可等走到课室一看，就见冷清妍没有跟队里一起练舞。 章晓琴让贺娟来给冷清妍扣动作。 舞蹈队一般是跟不上大队伍才要开小灶。 汪成业作为文工团的政委，看人的眼光也是有的。看冷清妍伸展手臂、转动腰部、腾空跳跃，虽然颜值高、身姿优美，但看的出游戏动作是比较生疏，不太准确，不得要领的。 汪成业敢把冷清妍搞进文工团就是她五官出色，有一定的舞蹈功底。 功底差再练多点时间就上去了，所以跟团长戴明达报告过，团长也是点头同意招冷清妍的。 可汪成业不知道冷清妍竟然那么能惹事。 现在看冷清妍舞蹈退步了一大截，还被戴团长批评了，汪成业担心冷清妍还能不能在文工团待下去。 想到这，汪成业跟宋天成交代：“让冷清妍下午练习结束后到我办公室谈话，我要跟她谈谈话。” 男主宋天成正在看何英跳舞，见她精神抖擞，舞蹈的同时感情充沛，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不由再次被她吸引。 听到汪成业的话，宋天成回了一下神才道：“好的，待会中午我会跟她说。” 贺娟好像不知道疲惫，带着冷清妍转身、跳跃不断地运动着。 冷清妍感觉肌肉酸的要命，整个人汗流浃背，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等上午训练完，冷清妍腿是麻的，手是僵的。 贺娟看到队伍准备解散，两人才跟着解散。 被人盯着扣一上午的动作，冷清妍累的够呛。 饭堂的大锅中冒着热气，飘来淡淡的主食香味，后厨的师傅们正忙碌地分发饭菜。 训练那么辛苦，但饭堂吃的却不如冷家。 冷清妍看到师傅给的两个杂粮馍馍和一勺白菜豆腐汤，顿时萌生了要不辞职回家算了的念头，至少冷家还有糙米饭和白米面吃。 一上午的训练也把原本对自己还有点自信的冷清妍打击的够呛，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看人家跳和自己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杂粮馍质感比较粗硬，冷清妍在嘴里嚼细都觉得割喉咙，要喝口白菜汤才能下咽。 冷清妍看旁桌的何璐璐吃的香，不由怀疑自己吃的是不是跟她吃同样的东西。 何璐璐一口气把饭盒剩下的白菜汤喝完，不由满足的叹出了声。 何璐璐跟冷清妍是同一个宿舍的，是农村选拔上了文工团员。在选上文工团之前，常年吃不饱，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吃木糠饼的，觉得杂粮馍馍管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有那么好吃吗？”冷清妍问。 何璐璐刚进文工团就听同宿舍的潘丽玉说冷清妍脾气不好，让自己不管冷清妍说什么都别理她。 后面见冷清妍跟何英甩脸，脾气真的有点暴，何璐璐也就不敢跟冷清妍说话。 同一个宿舍四个人，何英跟潘丽玉形影不离。 何英虽然为人和气，待人宽和，但潘丽玉总是有点傲气，看不上自己是农村兵，所以何璐璐进团一个多月，也经常是独来独往，没有交到什么感情好的朋友。 估计也是憋的久了，听到冷清妍问自己，何璐璐忍不住点点头道：“饭堂的师傅手艺好，白菜鲜甜，豆腐嫩滑，真的是超好喝的。” “我家人口多，粮食金贵，女孩子经常都是吃米糠饼、野菜窝窝头。现在有杂粮馍馍和白菜汤已经是很好的了。” 冷清妍笑了笑，猜何璐璐可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不禁感叹真的是由奢入俭难，从富三代穿进书里，可真正是受难啊。 何英回宿舍洗漱完，再等了一会潘丽玉，到饭堂的时间就比较晚了。 在路上，从行政楼下来的宋天成刚好见到何英和潘丽玉，忍不住叫了声：“何英同志、丽玉同志!” 潘丽玉一回头，看见是宋天成，忍不住惊喜的道：“宋干事！” 何英一听到叫两人的声音，立马就知道是宋天成了，所以回头也不惊讶，淡定的招呼到：“宋干事！你好！” 三人一路，边聊边往饭堂走。 “你们好！我早上跟着汪政委去巡查了，我看何英同志跳的很好，把草原女兵的英姿飒爽表现的淋漓尽致。估计下个星期巡演，你就有机会跟着去了。”宋天成想起早上巡查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夸何英。 何英是热爱舞蹈的，听到有好感的宋天成夸自己舞跳的好，心里甜的跟蜜一般。 等三人走近饭堂，宋天成看见冷清妍，马上想到汪政委交给自己的事还没办，便让两个女孩子先去排队打饭，自己径直走向冷清妍。 虽然刚刚宋天成夸了自己舞蹈跳的好，但看宋天成抛下自己，径直走向冷清妍身边，何英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坦。 宋干事找冷清妍有什么事吗？ 第8章 谈话 “冷清妍同志！” 冷清妍喝了一口汤，抬头一看，竟然是男主宋天成在跟自己说话，愣了愣道：“宋干事！” 宋天成梳着二八头，眉眼如画，鼻梁高挺，穿着一身军装，带着一丝不羁和俊朗的气息。 这可是男主，果然容貌也不差，难怪何英那么快就喜欢上了他，除了家世背景，外貌也是加分项。 自己坐着听宋天成说话好像也不太礼貌，冷清妍遂站起身问：“宋干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汪政委让我来通知你，让你下午训练结束后到政委办公室谈话。” “谈话？” “对，就在行政楼二楼的办公室，你训练结束自己去找他就行了。”宋天成说完就让冷清妍继续吃饭，自己去打饭了。 何英看宋天成跟冷清妍没说两句然后就去打饭，打完还特地坐自己对面，心里的一丝不舒坦也消失了。 可是宋天成找冷清妍什么事呢？冷清妍有点好奇。 “这饭堂的师傅手艺真不错，做的白菜豆腐汤味道特别鲜。”何英喝完一口汤，笑的眉眼弯弯，一脸满足的模样。 宋天成见何英笑的纯真可爱，也忍不住笑了笑道：“还可以，师傅以前是给军区首长做饭的，现在快退休了，来我们文工团养老。” “今天跟你一起巡查的应该就是汪政委吧？我还没跟政委说过话，总感觉他好严肃啊！有点害怕！”说完何英俏皮吐吐舌头。 潘丽婷在旁边吃饭，听着两人交谈，自己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宋天成就是汪成业的秘书，天天跟在汪成业后面，对汪成业最是熟悉不过了，便三下五除二吃了一个杂粮馍馍开口道：“汪政委平时挺和气的，你不用想太多。” 说到汪成业，宋天成就想起领导找谈话的冷清妍，忍不住问到：“上个星期冷清妍从楼梯摔下去是怎么回事啊！章教习说是冷清妍跟你在争执，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你那么和气的一个人怎么会跟冷清妍争执。汪政委下午还要找她谈话呢。” 何英一听宋天成提起这事，顿时一脸委屈，双眼泛红。 还是潘丽婷看不下去了，愤愤的跟宋天成道：“还不是冷清妍，轮到她值日，她拖拖拉拉不肯搞卫生，何英帮忙搞卫生，她还生气跟何英吵，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等潘丽婷说完了，何英才一脸闷闷的道：“不说她了，也是我多管闲事。所幸她没摔伤，不然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宋天成看何英情绪不高，安慰她道：“领导都知道你是好的，你看汪政委说要找她谈话，可没说找你谈。冷清妍的脾气也真够差的，政委估计会批评她的。” 何英点点头，面上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内心却抑制不住雀跃起来。 ...... 冷清妍猜汪成业要找自己谈话估计是因为上个星期的事。 上次在楼梯摔下来的事，不大不小，可说出去影响还是有点不好。 原主一直与何英较劲，是剧情的影响还是原主脑子不够清醒？ 如果说剧情的影响力那么大，可自己穿过来之后也感觉不到有谁来干预自己啊？自己还逼的何英落荒而逃过。 那就是原主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吧？自己家庭条件那么好，长的比女主还漂亮，怎么就一直跟何英较劲呢？ 如果原主没有进文工团，离开一直刺激她的何英，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可原主硬是要进文工团，功底不行、脾气不行，连脑子也不太灵光，何英稍微有点动作，原主跳脚、发脾气，忘记这里是文工团，也是部队，要讲究纪律的。 不过冷清妍知道汪成业可是自己的表舅，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自己的舞跳的那么差还能不能在文工团待下去，才是个大问题。 目前，自己训练进度严重落后，跟不上大部队，还要贺娟开小灶，文工团能够忍自己一段时间，但肯定不会一直养个废人。 能不能去合唱团或者乐器组呢？舞蹈队太辛苦了，还要节食控制体重。 冷清妍准备晚上谈话时偷偷问问汪成业。 下午训练结束后，冷清妍按照章教习的命令不吃饭减肥，洗漱换完衣服就去行政楼找汪成业。 找到政委办公室，冷清妍敲了敲门，道：“报告！首长。” 听到敲门，汪成业道：“请进。” 冷清妍推门进去，汪成业示意她坐沙发上，自己从办公椅上起来，坐到冷清妍对面，拿起一个玻璃杯，给冷清妍倒了一杯茶。 “清妍同志，你上次摔了之后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汪成业虽然是原主表舅，但在文工团，汪成业一直都是叫她名字，不在外透露自己跟冷清妍的关系。 “报告首长，醒了之后就感觉头晕，休息两天已经好了。”冷清妍答道。 “没事就好。但是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跟何英发生矛盾。” 冷清妍顿了顿，想着怎么婉转的表达出来：“主要都是我的错，不该跟何英吵起来。” “那你们怎么会吵起来呢？”汪成业没有让冷清妍轻轻揭过。 冷清妍看糊弄不了，只能结合自己的想法加工一下：“我跟何英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以前大院的人都说我懒，何英勤快。但是进入文工团后，我也一直做值日。就是那天我看还有人在舞蹈室，所以我就晚了点搞卫生。等我去提了水准备拖地，就看到何英在帮忙搞卫生，周围的人又在议论纷纷，我就跟何英争辩了两句。” “等自己摔下去了，我就后悔了，不该不遵守纪律在队里跟队友发生争执的。” 汪成业听了点了点头道：“你知道错就好。文工团不是农村大集，讲纪律，口角争论还伤人这种不团结、不友爱、不讲究纪律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因为你本人也受伤了，团长让我跟你谈话，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没有改正，下次可就不是谈话了，可能记过，严重的还可能开除。” 汪成业还担心，小姑娘脾气倔，不肯听人教，看冷清妍主动认错，忍不住多提点两句。 话语中还透露出团长已经注意到她，让她警惕点，出了大事自己可兜不住她的意思。让冷清妍不要以为有个表舅在文工团做政委就目无王法，肆意妄为。 冷清妍在豪门家庭长大，这点弯弯绕绕自然是一下子就意会了，点点头道:“首长放心，我一定遵守纪律，不惹事。” 不惹事，不怕事。 想了想冷清妍把后半句吞进肚子里去。 舞蹈功底差，就算冷清妍变成鹌鹑在文工团也待不住，想到这，冷清妍问道:“政委，我想问一下能不能申请调整岗位啊？” “换岗？换什么岗？” “就是我能不能不跳舞了，申请去合唱团或者乐器组啊，我会弹钢琴。”冷清妍怯怯的问一句。 换岗？汪成业觉得奇怪道：“为什么要换岗？” “文工团就没有换岗这种先例。文工团的舞蹈、声乐都是特招的，每个岗位都是有定数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特长，可不是你随便想换就换的。” 说到这汪成业又想起早上巡查看到的情况，忍不住问：“还有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跟的上的，现在怎么退步那么多。” “额……我……”冷清妍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吭声。 汪成业猜想冷清妍是不是觉得文工团太辛苦了想打退堂鼓，忍不住给冷清妍开门见山的道:“文工团是讲究实力的，我担着风险向团长推荐了你，你如果把握不住机会，被辞退也是可能的。不要说你是我外甥女，就算是我亲闺女来也一样。” “外甥女？”正在屋外偷听的何英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担心自己太惊讶了，发出什么响声。 在听说汪成业找冷清妍谈话没有找她谈，何英一方面窃喜自己平时表现好，领导都信任自己。另一方面就担心，担心冷清妍颠倒是非黑白，在领导面前抹黑自己。 在看到冷清妍进了行政楼，何英就按捺不住借口说找宋天成来到了行政楼，侧身在汪成业门口偷听。 之前一直有传言说冷清妍是走后门进来的，想不到就是走汪成业的关系。 汪成业说的也对，冷清妍沉默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是不想继续丢人才想换一换。如果不能换岗，我就留在舞蹈队吧。” 汪成业又怕冷清妍不务正业，想一出是一出，就拉着她多说了两句，让她好好学习、好好训练，不要老是盯着何英，跟她对着干。 第9章 朋友 谈话之后，冷清妍回到宿舍。 宿舍除了何璐璐在看书，其他两个人都不在。 晚上没吃饭，刚才在谈话不觉得饿，等回到宿舍便觉得肚子咕咕叫。 冷清妍翻了翻自己的袋子，来文工团之前汪翠风给她带了些东西。 打开一看，有三块大白兔奶糖，油纸里还包了六块核桃酥。 冷清妍饿的两眼放光，等把两块核桃酥吃了，肚子才感觉有点东西。 想到中午何璐璐喝个白菜豆腐汤都觉得美味的样子，冷清妍拿了一个大白兔奶糖递给何璐璐道：“给你一个。” 何璐璐惊讶的看着冷清妍。 何璐璐知道冷清妍晚上不能吃晚饭，看她回来就找东西吃就知道她应该饿的慌。 等冷清妍打开油纸，一股香甜霸道的味道传出来，明明已经吃过饭的何璐璐口中不停的分泌口水，连书本也看不进去了。 但是因为平常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所以何璐璐也只能忍着不做声。 等冷清妍真的递给自己一个糖，何璐璐真的是又惊又喜，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 冷清妍看的出何璐璐的犹豫，直接把奶糖塞到她手里道:“吃吧，就是给你的。” 说完也不管何璐璐的表情，直接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喝了好几口水，把肚子灌饱一点。 但没有正经吃饭，还是感觉一肚子水，没有饱腹感。 何璐璐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上的大白兔奶糖，有点想月底拿回家跟弟弟妹妹分享，又想自己先尝尝。 何璐璐不由自主的剥开油纸，把奶糖塞进嘴里。 浓郁奶香，甜蜜的味道，让人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原来这就是奶糖的味道。 在宿舍待着老想着找吃的，冷清妍穿上鞋子准备出门走走。 看到冷清妍要出去，何璐璐赶紧问：“清妍，都快八点了你去哪里啊？” 一个大白兔奶糖，好像无形中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出去转转，你去吗？” “去，我们一起吧。”原本看书也是没事做打发时间，见冷清妍伸出友谊之手，何璐璐也准备跟冷清妍一起出去。 冷清妍随口一问，主要也是想改善一下人际关系，不要跟谁都处不来。 两人之前交流不多，现在一边散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围着文工团的小道转了一圈，看到舞蹈室灯还亮着，两人都好奇是谁还在舞蹈室。 “要不要我们上去看一下?”冷清妍侧头询问何璐璐。 “走吧！” 两人走到舞蹈室外就着窗一看，竟然是贺婷一个人在练舞。 贺婷没有开录音机，凭着心里的节拍把今天他们跳的舞重新过一遍。 冷清妍看着贺婷的身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白天耽误贺婷练舞了，导致贺婷要自己晚上来加练。 可是为什么不开音乐呢？毕竟不开音乐容易跳错，舞台表现有时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内心有些歉意，冷清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贺婷正在跳舞，听到敲门声，猛的停住了舞步，看到是冷清妍，贺婷笑着说；“怎么来了。” “看到有灯，上来看看。我今天占你练习时间了，不好意思。”冷清妍直接道歉，让贺婷有点惊讶。 作为老队员，贺婷跟冷清妍相处的不多，但观其行事风格，感觉还是比较轴，有点不通人情世故。现在竟然跟自己道歉？ 想到这，贺婷也觉得有点窝心，觉得自己白天的时间也不是完全浪费没有收获。 “没事，我们是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冷清妍点点头道：“录音机呢？没有音乐你怎么跟着跳。还有怎么你可以开门的。” “我是队长，教习给了我一根舞蹈室的钥匙，但是录音机是贵重物品，每天离开舞蹈室，她都会带走。” 这让冷清妍的愧疚感更深。 何璐璐本就是爱跳舞的，让她一天练习十几个小时也不喊累，看到贺婷晚上练舞，欢喜的问贺婷：“我可以跟你一起练吗？我晚上都没事做，呆在宿舍也只是看看主席语录。” “好啊！人多有伴。” “我也一起吧。”冷清妍接了一句，然后跟何璐璐一起回宿舍换练功服。 有伴果然时间过的快一些，三个人互相打着拍子，把今天队里练的舞都练了一遍。 高强度的训练，加上晚上没吃饭，冷清妍现在肚子更是饿的不行。 贺婷和何璐璐虽然吃过晚饭，但一勺番薯杂粮粥加个杂粮馍馍也不顶饿，两人听到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好像在唱合唱一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上十点多，开水房早已经关门了，可浑身都是汗，冷清妍和何璐璐没有开水洗澡。 贺婷早有准备把自己打的两壶水贡献出来，三个人各自倒了一些擦擦身子。 等冷清妍和何璐璐一起从外面回来，何英有点愕然，她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了。 冷清妍以前一脸看不上何璐璐这个农村兵的模样，话都不跟何璐璐说一句。 何英今晚偷偷摸摸溜去行政楼得到了汪政委是冷清妍舅舅的消息，内心也很激动。这张牌要怎么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何英一晚上都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 还没想好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冷清妍认清现实，知道不能换岗，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贺娟练。 一个星期一晃而过，在白天开小灶，晚上加练的情况下，冷清妍终于把舞蹈队的几支舞跳的像模像样，不用再单独开小灶了。 可是下周的巡演，章教习还是不放心让冷清妍上台，把冷清妍和潘丽玉列为备选，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从备选转正，登台表演。 作为刚进文工团才一个多月，第一次巡演就能登台何英和何璐璐都很兴奋。 冷清妍作为后进生本就不在意能不能登台，只有潘丽玉不开心，一直嘟嘟囔囔的。 作为备选，冷清妍还要承担幕后的一些打杂工作，例如帮忙布景、保管舞蹈队员的服装、帮队员化妆等。 第10章 巡演 巡演的第一场，文工团要去野三军。 这次演出是章团长亲自带队，导演是文工团的刘勇。 出发前两天是最忙的。备选也相当于打杂，冷清妍和潘丽玉是这次巡演的备选，一直被导演叫去帮忙干活，一下子就变成灰头土脸，汗流浃背。 “清妍同志同志，过来帮忙搬幕布。” “清妍同志，把这些红旗、道具整理好放第三辆车。” “清妍同志...” 冷清妍忙的一上午没去一趟厕所。 等冷清妍终于忙完跑到厕所，才发现潘丽玉和何英在大榕树下坐着乘凉。 厕所都是旱厕，半堵矮墙，一排五六个坑，味道格外的臭。 冷清妍每次上厕所都是捂住鼻子冲进去，完事冲出来。 原本步履匆匆的，待看到榕树下说话的是潘丽玉和何英便忍不住慢了下来。 “加油吧，下次你肯定能登台表演。” “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导演把我们当打杂的，哪里有需要就把我往哪里搬。你看我的衣服，一上午就湿透了。” “那很辛苦！不知道清妍受不受的了,她一直在家滴水不沾的。”何英语含忧愁。 可实际上，何英看到冷清妍被使唤的团团转，内心觉得觉得畅快极了。 冷清妍在家养的娇滴滴，但是走后门进来的就是走后门进来，自己进来一个多月就可以正式登台表演，而冷清妍只是搬搬抬抬，做个打杂，何英想到都觉得快意。 “你担心她干嘛？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过她上次摔了之后真的是学乖了，导演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的。” “还有那个导演也真是讨厌。不知道是不是想为难我们新人，演出的服装竟然安排我熨两次，让我出发前熨一次，演出前还要熨一次。一件衣服要熨五分钟，将近八十件演出服，我要熨大半天。” “其实熨一次就可以了吧。要不你今天熨一半，剩下一半演出前熨好就可以了。” “我也想这样。” “不行!！” 突然响起的中年男声吓两人一跳。 侧头一看，从男厕走出来的竟然就是背后议论的主角，文工团的导演刘勇。 刘勇昨天吃坏肚子了，今天一直往厕所里跑，布置巡演的任务都是抽空安排的。 原计划上完厕所就去卫生室拿点药，然后回去检查每个人的任务完成情况。 结果在厕所里听到两个小姑娘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停，最后还说到自己身上了。 “演出服你熨了多少件？那么有空在这里说闲话。”刘勇问潘丽玉。 “刘导” 刘勇突然出声把潘丽玉和何英脸都吓白，跟鹌鹑一样不敢噤声。 原本刘勇对潘丽玉的印象还挺好的，比起冷清妍这种看起来就是娇养长大的，潘丽玉看起来要能干的多。可万万想不到，实际却是个自以为是、喜欢偷懒，还爱背后议论他人的。 潘丽玉刚才图嘴上痛快没说刘勇什么好话，现在更是后悔刚刚多嘴。 何英也后悔刚才一直附和潘丽玉的话。刘勇是文工团的导演，演出安排话语权大。如果就这样得罪一个导演，真的是倒大霉了。 冷清妍看到两个战战兢兢的两人犹豫要不要往前走了，可这是往厕所的必经之路。 刘勇也看到的小碎步往这边走来的冷清妍，毫不在意的说：“我安排你干活自有我的道理。你一个刚进文工团的我为难你干嘛？脸皮也太厚了点。” 冷清妍被尿憋的难受，见刘勇也不在意自己，便直冲女厕进去。 何英看到冷清妍更是心情复杂，怎么挨骂的场景倒被冷清妍撞上了。 可能被新人质疑，刘勇有点生气，稍高的声音还不断的飘进厕所：“还有熨两次表演服很难理解吗？演出前把表演服熨整齐是必须的。” “你刚刚说一件衣服要熨几分钟，等我们到野三纵队，难道大家还花一天的时间等你熨表演服？从出发到表演前，我们要坐将近一天的车，难道衣服不会皱一点？” “而且这位女同志说演出妍熨好就可以了，假如野三纵队突然停电了，熨斗不能用了，难道大家穿着皱巴巴的演出服表演。” 两人被刘勇说的面红耳赤，只能说：“刘导，我们错了，是我们没有经验乱说话。” 等冷清妍出来，刘勇也准备离开，看她们被吓的不轻，也就对着潘丽玉道：“回去接着熨衣服，哪件衣服没熨好，我待会就让你重新熨。” 说完看到冷清妍从厕所里出来，还冷声问冷清妍：“你呢？我让你整理好搬到车上的东西搬上去了吗？” “已经整理搬上去了，就是不知道放的对不对，刘导您帮忙检查一下吧！”冷清妍道。 看到冷清妍比较乖觉的样子，刘勇点点头道：“行，走吧！” 刘勇和冷清妍一并走了，留下劫后余生的潘丽玉和何英，不由的长叹一口气。 ………… 正式出发当天，整个文工团大部分人都出动了，舞蹈演员、样板戏演员、声乐队，再加上各种服装设备、布景等，满满三辆大卡车。 大卡车的驾驶室只有驾驶员和文工团的领导坐，其他人都坐第一辆、第二辆车的后车厢，两排座位能够坐20个人。 “报告首长，人员全部已到齐，可以出发。” “好，出发吧。” 章团长带头往第一辆运兵车驾驶室去。 舞蹈队和声乐队排着队上了第一辆车的车厢。 声乐队的魏安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魏安是文工团的手风琴乐手，长的星眉剑目，俊朗英气，是文工团最受欢迎的男兵。 魏安上个月去参加交流学习了，还没见过舞蹈队新进的几个文工团员，刚坐稳就看到车厢最里面的冷清妍。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冷清妍皮肤莹润如玉，明媚精致的五官，根本挑不出一丝缺陷。 魏安惊艳的看着冷清妍，对章晓琴道：“章教习，原来你们舞蹈队还招了个那么标致的同志，她应该就是你们这次巡演的领舞吧，那么漂亮。” “领舞？”章晓琴顺着魏安的视线看向冷清妍。 原本嘈杂的车厢霎时安静下来，大家顺着魏安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竟然是冷清妍。 冷清妍虽然刚进文工团一个多月，但在文工团也是叫的上号的，声乐队的大部分人都认出来了，这主要归功于原主脾气不好，功底差，虽然貌美但徒有其表。 听到领舞两个字，有些舞蹈队队员就觉得酸溜溜的，心里想冷清妍就只有那张脸看的过去，离领舞可差远了。 “她叫冷清妍，是我们这次巡演的备选。” “备选？”魏安诧异的看向章晓琴。 借着昏暗的光线遮挡，何英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 第11章 口琴 大卡车板凳很硬，道路坑坑洼洼，颠的人屁股都痛。 冷清妍听到章晓琴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备选也毫不在意，舞蹈本不是自己的长处，备选也是正常。 车上的人以为冷清妍听到章晓琴在众人面前说她是备选必然会不高兴，想不到冷清妍面色都没变一下。 章晓琴说罢就招呼舞蹈队的新人道：“这四位同志是舞蹈队新来的，大家介绍一下吧，不然还有些同志不认识你们。” “大家好...我叫何璐璐，是乾县大泽乡人。” “大家好，我叫潘丽玉，我从小就喜欢跳舞，9岁开始学跳舞，到现在已经8年了。” “大家好....我是舞蹈队的何英...很高兴即将开始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登台表演，我真的是又高兴、又紧张，昨晚一直紧张的睡不着，希望我们演出顺利。”何英状似紧张的把介绍说完，还不经意间看了冷清妍一眼，抿嘴而笑。 冷清妍心里冷笑一下。 何英还真是喜欢跟自己较劲，总在每个细微处找优越感。 是觉得自己可以登台表演，而我只能做备选一点很开心吧！ 可是冷清妍已经不是原主，何英的优越感在冷清妍眼里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大家好，我叫冷清妍，是这次巡演的备选。” 就这样？ 连自己也说自己是备选，看起来不像跟传闻中事事与人计较，心胸狭窄的人啊？ 何英也很惊诧屡试屡验的招数竟然又失灵了。 冷清妍云淡风轻的说自己是备选，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窘迫，仿佛对自己作为备选一点都不感到惭愧。 看到车厢的氛围有点冷场，魏安道：“我也给四位新同志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魏安，是声乐团的手风琴手，我从小就喜欢音乐。要不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直接就起调开始唱《红星照我去战斗》。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两岸走。” 坐在驾驶室的章团长和刘勇听到车厢传来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魏安那小子，真是的一回来，大家都活泛起来。 魏安的歌声嘹亮高亢又满怀深情，一曲唱罢，众人都纷纷拍手叫好。 看到魏安唱完，一个声乐团的喊：“别停，我们接着唱，好打发路上的时间。” “我们来合唱吧！我们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个舞蹈队的队员提议。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冷清妍根本不会唱，淡定的面具快要裂开。 看大家唱的起劲，冷清妍只能跟着拍拍手，避免人家说不合群。 但是何英看到冷清妍嘴巴一下都不张，想到冷清妍以前一唱歌就跑调的事，忍不住笑着说：“清妍怎么不跟着大家一起合唱啊？平时你是最喜欢唱歌的，要不你给大家表演个独唱吧。” 其他人不明所以，以为冷清妍真的喜欢唱歌，就起哄到：“来一首！来一首！来一首！” 整个车厢都轰的发震，让驾驶座的领导都忍不住回头去看车厢里面的情况。 喜欢唱歌？冷清妍想了一下原主唱歌的场景，只能说是天大的误会了。原主是爱唱歌，但都是私底下自己在家唱的，老是爱跑调，冷清鸿调侃冷清妍唱歌是不堪入耳。 女主现在是直接给自己挖坑吗？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让自己独唱，应该是从冷清鸿那知道了原主唱歌跑调的消息。 冷清妍穿越后也没有唱过歌，有点担心这个跑调能不能改。 改了不像原主，不改一试就丢人了。 为了不冒险，冷清妍看了眼众人道：“最近喉咙有点不舒服，唱歌就算了，我刚刚看到声乐队的潘队拿了口琴，要不我给大家吹个曲。” 口琴？何英一脸茫然的看着冷清妍，有点莫名其妙。 冷清妍唱歌跑调不愿唱的正常的，唱了丢人，不唱得罪大家，想不到她竟然提出要吹口琴，而且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会口琴。 潘宏毅看到冷清妍看着自己，便爽快的从大衣里掏出个布袋，把口琴递给冷清妍道：“还是你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个是刚买的，很干净。” 冷清妍感激的笑了一下道：“谢谢！”便把口琴接了过来。 把布袋口打开，露出崭新的口琴，银白的口琴泛着金属的光芒。 冷清妍还是以前学钢琴的时候老师看她感兴趣教她的。 一个手捏住口琴，另一个手用虎口握住琴身，冷清妍试着吹了几个音，等找对音阶便自然的吹起了自己最熟悉的一首曲，电影《千与千寻》的主题曲《always with me》。 简单而富有韵律的旋律，从高昂激情的军歌变成慵懒舒适的口琴，清扬的乐曲让人觉得像是躺在一个大草坪上，吹着风，什么也不用想的样子，一下子把众人带进了一个美妙的世界。 冷清妍沉浸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专注于音乐的世界，的情绪也随着曲声起伏。 “靠边停车！”章团长跟驾驶员说道。 车厢传来的口琴曲悠扬动听，运兵车在土路里走声音比较吵，章团长觉得影响自己听曲，让驾驶员靠边停车。 后面两辆车看前面的车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但不见一个人下车休息，只有动听的口琴曲传来。 车停了！冷清妍反应过来也丝毫没有在意。 这是穿书之后，冷清妍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技能。 在70年代穿着军装吹着《always with me》，冷清妍觉得有浓重的违和感，忍不住感慨，自己真的是穿书了。 口琴《always with me》是自己小学五年级学的，偶尔练钢琴练累了，便吹一会。 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回头。” 冷清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现实的世界，但明显剩下的路也只能自己走了。 不适应物资贫乏的70年代，不喜欢跳舞、不喜欢节食，但这有什么办法呢？ 短短的一曲吹完，不仅车厢的众人，连驾驶室的章团长和刘导演都觉得意犹未尽。 旋律简单动听，悠然自得，让人心情舒畅。 “清妍，你吹的是什么曲？” “这首曲好好听，但是以前都没听过。” 车上的几人七嘴八舌，问冷清妍这是什么曲，怎么那么好听，但之前却没听过。 这里是穿书的70年代，冷清妍怎么跟其他人说这首曲的来历，只能笑着道：“之前听一个老伯吹过，他也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车厢的一半都是声乐队的，听到好听的就忍不住研究一番。 “清妍能不能再吹一遍。” “对再吹一曲。” “这首曲用手风琴拉应该也很好听。”魏安道，然后请冷清妍再吹一曲，想记一下曲谱来研究一下。 冷清妍只能心对这首曲的作曲家说声抱歉，在这个时代变成了一个无名之辈。 第12章 野三军 戴团长走下驾驶室，来到后车厢，看到一个手里拿着口琴的小姑娘。 站在身边的刘导也看到了冷清妍，侧身跟戴团长说：“小姑娘是舞蹈队的，是这次的备选，叫冷清妍。” “冷清妍？” “对。” 车厢里叽叽喳喳的，等戴团长走到车厢尾，车厢里的众人才发现车停了，戴团长还站在车下看着他们。 “戴团长” “戴团长，好！” 众人纷纷跟戴团长问好。 “清妍同志刚刚吹的口琴不错，想不到我们舞蹈队还招了个会乐器的。” 冷清妍抿嘴一笑，道：“只会这么一曲，其他的没练过，也不大会。” 章晓琴看了冷清妍一眼，没搭话。作为舞蹈队的教习，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冷清妍吹口琴。 口琴起源于中国的笙，是欧洲人1825年发明的。但因为比较简单，技术含量低，会口琴也不是件什么特别的事。 口琴简单，但要吹的旋律优美，引人入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清妍同志再吹一次吧，刚刚那首曲我第一次听，真是如音绕梁，听了念念不忘。”戴团长笑着道。 众人兴致高昂，让冷清妍再吹一吹。 冷清妍也不怯场，在戴团长的围观下，冷静自若，将刚刚吹了一次的曲吹的更加动听。 原本宁静悠扬的曲，何英越听越上火。 明明半个小时前，冷清妍还是没人搭理的备选，现在竟然在文工团大受欢迎，还得到戴团长的表扬。 舞蹈队的队员也惊奇的看着冷清妍，原来冷清妍还会吹口琴，还吹的很好听，不是身无长处，只知道耍性子发脾气。 何英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深色，既后悔让冷清妍当场唱歌，又震惊自己竟然不知道冷清妍会吹口琴，给了她一个长脸的机会。 一曲吹完，冷清妍生怕声乐队的专业人士再让自己吹曲或问其他，便把口琴还给潘队。 潘队看着冷清妍手上的口琴，笑着道：“我口琴买了本来想学一下，看你吹的那么好，我觉得应该把口琴送给你。在我这也是浪费了。” “这怎么好意思。”冷清妍手足无措看着潘队。 想到自己吹了人家新的口琴，冷清妍便道：“这样吧，我回去买过一个新的给你。这个口琴我吹过了，我就先留着。” 潘队看的出小姑娘不是想占人便宜的，便点点头道：“好，这个你先拿着。” 休息了一会，大家重新出发。 一路上大家轮流表演，乐呵呵的度过了颠簸的路程。 离野三军还有两里地就有一辆军车在路旁守着，把文工团的车队带进野三军的营地。 刚停车就见一个穿着训练服的军官朝戴团长疾步走来。 “戴团长，欢迎欢迎！我们一直盼着你们来啊！”徐修齐笑着走近章团长，伸出手来紧紧握住章团长的手。 “我们也盼着来啊！上次我们来野三军你们刚好猎了两头大野猪，我们也沾光，吃肉吃到饱，回去我们都惦记了一年。” 一提起这茬，两人便想起去年一起畅快喝酒吃肉的场景，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徐修齐是野三军的团长，下面有三个营，整个军营有1500名士兵。 徐修齐也没有忘记刘导，跟他打招呼后，让后面的一队士兵帮文工团的文艺兵们搬东西，自己招呼着戴团长往军营里走。 “我早就安排人准备了。这次你必须在我这待久点。明天上午你们准备一下，下午在小礼堂演出，晚上我们搞个篝火晚会，大家一起喝酒点小酒吃烤肉。” “那感情好!”章团长爽快答应。 别看这里荒山野岭，走十几里路都看不到人烟，但野三军离山里近，偶尔能逮到一些野味。 城市虽然说生活比较便利，但买肉都是要凭票，一年到头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是徐团长跟戴团长有交情，不然他还不愿意专门派人去找野猪。 戴团长跟着徐团长去接待室了。 刘勇留下来指挥文工团的士兵加紧把演出要用的东西搬到小礼堂。 军营虽然偏远，但山脚下的平地极宽，建了行政楼、训练场、宿舍、饭堂、卫生站、招待所等应有尽有。 “同志，这箱东西是要搬的吧？” 冷清妍抬头一看，看着一个士兵指着一箱表演服问自己，便笑着道：“是的，辛苦了！” 冷清妍本就长的娇美，再加上一个笑容，直接把张元亮晃晕了。 张元亮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头，整个脸瞬间红了。 怕再傻站着，让人笑话，张元亮点点头，两手一用力，一个一百多斤的木箱就扛在了肩上，扛着就走了。 徐团长留下的士兵十分给力，三下五除二就文艺兵搬了半天的东西，一下子就搬完了。 刘勇指挥大家搬完东西后就直奔饭堂。 留下一队士兵在偷偷议论着。 “刚刚那位同志长的真漂亮，跟天上仙女一样。”张元亮忍不住悄悄的道。 跟张元亮同行的沈风道：“好几个都很漂亮，你说那一位，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叫什么，刚才我看她在搬道具，到时她上台我指给你看，你帮忙打听她叫什么名字。” “行啊，包在我身上。” 沈风是徐团长的勤卫兵，人脉广，打听消息比较快。 ....... “送个文件送那么久？” 张元亮刚帮忙搬完东西，回到营里，就发现自家营长傅阳泽已经不在办公室，而是在训练场盯着训练。 傅阳泽比一般人高大，身高将近一米九，脊背疏阔挺直，很有压迫感。 虽然五官俊美，但平时作风冷硬，讲规矩不讲人情，一双黑沉深邃的眸子扫过来，张元亮忍不住心里发颤，赶紧道：“我把文件送回给政治部，刚好文工团的到了，被沈风拉着去帮忙搬东西耽误了点时间。” 傅阳泽已经在训练场盯了好一会，虽然太阳快下山，但秋老虎还是很猛，被太阳晒久了晶莹的汗珠从古铜色的皮肤滑下来。 “回去训练。”傅阳泽冷硬的下颌线紧紧绷着，留意着训练场上的动静，对张元亮的话并不在意。 张元亮原本想转身就走，但想到上次徐团长笑话傅阳泽说，让傅阳泽赶紧找个对象，打报告结婚，不然不给他提拔的话，脚步便一顿。 傅阳泽是红三代，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因为长的好，喜欢傅阳泽的多的数不胜数，但傅阳泽一直不搭理，常年不回家，家里叫回去相亲也不去，天天泡在训练场上，原本就高大的身材越发健壮。 “营长，文工团来了！” ？ 傅阳泽侧头瞥了张元亮不说话，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没事废话什么？ “有女同志，还是很漂亮的！”张元亮补充，眼睛看着亮晶晶，像是有光。 “你看上了谁吗？” “不是，营长你也该找对象了。” 傅阳泽立马眼神一冷，语气里没有温度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去，加练七公里！” “啊”张元亮愣在那，怎么自己好心提醒营长有女同志，还被罚加练七公里。 现在都六点多了，加练完七公里，可能就七点多，到时可能晚饭都没的吃了。 这可是双重惩罚啊！ 第13章 野三军2 晚上在部队饭堂吃的招待餐，是四喜丸子、炸带鱼、青菜和白米饭。 冷清妍自穿过来后就没在冷家以外吃过白米饭。 久了没吃肉有点馋，让冷清妍也馋了，一直专心吃饭。 穿书前，冷清妍吃的都是高级食材，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果、燕窝、虫草、海参、花胶、牛肉、龙虾等等，现在就一个普通的四喜丸子，冷清妍也吃的津津有味。 杂粮馍馍真的是吃的够够的。 冷清妍慢嚼细咽，吃的慢。 等冷清妍吃饱，发现自己吃的太慢了，领导那桌已经吃完一直在坐着闲聊，周围的队友已经吃饱出去了，只有贺娟和何璐璐在等自己。 “清妍，你慢慢吃，我跟璐璐去一下厕所。” “刚才下车没去厕所，有点急”何璐璐补充道。 “待会我们在饭堂门口见。”贺娟接着道。 冷清妍看了饭碗里的半个四喜丸子和两口米饭点点头道：“你们去吧，待会见。” 贺娟和何璐璐走后，冷清妍把最后半个丸子和两口饭吃完，把餐具还给厨房就往外走。 好饱啊！ 嗝！ 平时吃的根本不够饱，胃口慢慢也变小，现在吃多一点冷清妍就觉得好撑，忍不住打了个嗝。 冷清妍急忙捂住自己嘴巴，应该没有人看到吧！ 想不让人看到，偏偏就那么巧，迎面两个人走来，正好把冷清妍打嗝的一幕看的清楚，其中一位五官俊美跟现代顶流也不差的竟然还是两杠一星的营长。 这个营长应该有一米八八以上，冷清妍一米六几想要看他的脸都要微微抬头，加上宽肩窄腰双开门的身材，远远看都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作为豪门大小姐，一直被要求一言一行都要优雅动人，仪态万千。冷清妍虽然对这些要求嗤之以鼻，但教养还是刻在骨子里，在大庭广众下打嗝还被人看到，冷清妍顿时觉得小脸一红。 张元亮被傅阳泽罚加练七公里，等跑完七公里后顿时累的跟个死狗一样，瘫在训练场上。 内心不禁哀怨，怎么其他营长的勤卫兵天天过的那么舒服，自己跟着傅营长就天天加练。 想到晚上饭堂也没晚饭吃了，今晚要饿肚子，张元亮不禁悲从中来。 “起来！” 张元亮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旁边站着是自家营长，刚喘着气撑起身子来，就听傅阳泽道：“走吧，带你去第一食堂吃。” 第一食堂？ 第一食堂可是军营用于接待和服务连长以上军官的饭堂，饭菜好吃，伙食标准高，一般没有军官带还进不去。 听到晚上还可以去第一食堂开小灶，张元亮顿时觉得可以再跑七公里，喘着气赶紧跟在傅阳泽身后往第一食堂去。 傅阳泽平时都在三营附近的第三食堂吃饭，想到让张元亮加练七公里错过吃饭时间，便突然善心爆发带他去第一食堂吃饭。 一路上张元亮还不吸取教训，碎碎念让自己找对象，傅阳泽就后悔怎么自己还变好人了，担心张元亮有没有饭吃。 就在傅阳泽不耐烦之际，就看见一个女同志从饭堂走出来。 可能吃的太饱，看她还揉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抬头看见自己的一瞬，眼睛瞪的圆圆的，急忙用手捂住嘴，白皙到了小脸霎时泛出一丝红霞。 张元亮看到冷清妍的一瞬就认出了她，这可是文工团最漂亮的女同志。 为了让傅阳泽快点脱单，张元亮扯了扯傅阳泽的衣袖，低声的道：“就是这位女同志，我看过了文工团就数她最漂亮了。” 傅阳泽从小就对女孩子没兴趣，从小到大的玩伴都是清一色的男孩，不是男孩子还进不了他的小圈子。 原本傅阳泽应该把张元亮的话当做耳旁风的，但看到眉眼如画，穿着普通军服也比一般人好看的冷清妍，傅阳泽便鬼使神差的低声问:“叫什么名字？” 张元亮一听便觉得有戏，但叫什么名字自己也没问到，只能尴尬的道：“还没问到，明天她上台演出后，我保证一定问到她的名字。” 正在冷清妍尴尬的脚趾扣地的时候，贺娟和何璐璐回来了，她们两人看到有部队军官，直接敬礼问好，冷清妍也跟着敬了个礼。 傅阳泽和张元亮也不再边走边谈，站稳给三个女同志回了个礼。 傅阳泽星眉剑目，干脆利落回礼透露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趁着回礼，傅阳泽还认真的看了两眼冷清妍，只见她回礼的动作还有点生涩，动作不太流畅，傅阳泽便猜她应该是文工团的新兵。 没有过多逗留，傅阳泽回礼结束便带着张元亮去饭堂吃饭。 ...... 野三军贺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对军营的布局有一定的了解，三人便从饭堂慢慢的往招待所那边去。 路上途经一个荷花池，冷清妍还看到有好些人在荷花池边散步。 但因为坐了将近一天的车，骨头都快要晃散了，冷清妍三人决定先回招待所洗澡。 招待所房间是四人间，这间房除了冷清妍三人还有一个是唱样板戏的演员，跟着样板戏的其他演员一起行动。 冲凉房和厕所在楼层的最尾处，等冷清妍洗完澡便听到隔壁房间声音有点嘈杂。 仔细一听，原来是舞蹈队的卢语琴在荷花池那边散步，不小心把脚给崴了，整个脚踝红肿，根本不能走路，还是何英和潘丽玉把她扶着回来。 章教习听到消息急忙过来查看。 连路都走不了，明天舞蹈还怎么跳？ 虽然有潘丽玉和冷清妍两个备选，但备选肯定还是有不足的地方。想到这，章晓琴不禁有点埋怨卢语琴走路也不省心。 卢语琴是文工团的老兵了，来过野三军好几次，对野三军比较熟悉。吃完饭，便自告奋勇要带何英等几个出去转转，想不到自己在荷花池边崴脚了。 何英把卢语琴送回来，又热心的跑去军营的卫生站，想把人家的值班军医请了过来，还让潘丽玉用凉水冲过的毛巾给卢语琴冷敷一下。 值班军医听说文工团的队员崴脚了，急忙带了铁打药油跟着何英来招待所。 冷清妍来到隔壁房间时，就看到一名军医在给卢语琴检查脚踝，章晓琴、何英、潘丽玉还有其他两个舞蹈队员围在卢语琴身边。 那么多人，冷清妍就站在门口看，没有往里面挤。 “骨头是正的，应该没事。就是普通崴脚，我现在用药油给你推一次，之后每天涂三次药油。大概一个星期就好了。” 卢语琴眼眶还有点红，闻言点了点头。 结果军医一用力，卢语琴便啊的一声，哭了出来，两手紧紧的抓住床单。 “啊！好疼啊！” 章晓琴急忙安慰道：“忍一忍，等军医把血液揉通了就好的快。” 军医听到卢语琴的哀嚎，用力丝毫未减，受伤的脚踝处肉眼可见的更加红肿。 直到把脚踝揉了将近十分钟，军医才觉得揉好了道：“好了，这几天先休息一下，跳舞是暂时不能跳了。” 第14章 报幕 卢语琴不能上场跳舞了，这可怎么办。 明天舞蹈队可是有三支舞蹈要跳，每支舞蹈都是有队形要求的，少了一个很容易看的出来。 章晓琴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潘丽玉和冷清妍。 看了一眼围在卢语琴身边的何英和潘丽玉，章晓琴下意识的道：“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让丽玉同志顶替你的位置。” 卢语琴刚刚哭的凄惨，现在眼泪还挂在脸上，听到章晓琴说明天不用登台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作为老队员，23岁的卢语琴早已经没有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冲动，出来巡演更多是为了完成任务。 巡演也能够认识其他军官，但是文工团也管的严，巡演期间不能私自外出，私自行动，所以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与卢语琴的松了口气相比，潘丽玉就格外雀跃了，原本就因为不能登台闷闷不乐，现在可以登台表演，潘丽玉觉得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想到卢语琴还受伤了，潘丽玉只能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服从章晓琴的安排。 冷清妍在门外也听到章晓琴的安排，心里也没有什么不甘。 对何英等人来说珍贵的首次登台表演，对冷清妍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冷清妍把文工团的工作也看做一份工作，能够保住这份工作就可以了，登台和打杂也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上午是最后的排练时间。 一早潘丽玉就收拾的精神抖擞，准备以良好的状态迎接自己的第一次登台表演。 在小礼堂看到冷清妍把演出服抱出来，潘丽玉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冷清妍，神气十足的道：“清妍同志，记得把我的表演服找出来，还有帮我熨一下，我可是第一次登台，服装一定要整齐。” 潘丽玉觉得冷清妍没被章教习选上，内心肯定很低落，看冷清妍憋屈肯定很有意思。 可想不到冷清妍只是眉毛轻挑，摸了摸服装上不存在的皱褶，漫不经心的道：“衣服都很整齐，刘导刚才才检查过，有褶皱的已经熨过了。” 提起刘导，潘丽玉又想起被刘导折腾熨了一天的衣服，来到野三军又被要求马上挂起来的事。 现在听冷清妍说刘导已经检查过了，便没有再吭声。 “报告，舞蹈队已全员到齐。” “声乐队也全员到齐。” “戏剧队全员到齐。” “好！” 刘导点点头，在队伍中还找了了一圈道：“报幕呢？” 音响师在队伍里听到刘导的声音急忙出声：“报告，穆扬说嗓子不舒服，晚点到。” “马上就开始彩排了，现在说嗓子不舒服？之前怎么没报告。”刘勇一听说穆扬要晚点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部队是最讲究纪律的，没有报告擅自离队还迟到，真的是触碰了刘勇的雷点。 “毫无组织纪律，现在几十号人都齐了就等他一个。” 刘勇高昂的声音在小礼堂回转，四十多个文工团队员排着队一声不敢吭，就怕怒火中烧的刘勇找人开骂。 “天成，你去帮忙找一下穆扬。” “是”宋天成是文工团的干事，不用参与表演，让他去找人是最合适的。 几十号人等穆扬一个人也不实际，刘勇指挥道：“大家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对着这次表演的节目单开始最后一次彩排，这次彩排有几个节目是顺序是有调整的，大家要注意把握时间。” “冷清妍，待会你对着节目单叫人，暂时由你先报幕。穆扬来了再换人。” 正在队伍尾巴走神的冷清妍，冷不丁被刘勇点名，只能应道：“收到。” 报幕不是主持，这个时代报幕只在幕后把下一个节目是什么念给大家听就好了，不用露面，只要普通话标准、不怯场就可以担任。 而且刘勇也不是让冷清妍担任报幕，只是暂时顶替一下。 所以冷清妍爽快的答应下来。 冷清妍拿到节目单一看，十二个节目有舞蹈、戏剧、独唱、合唱等，两个戏剧时间比较长，整场节目下来，估计要一个半小时。这意味着冷清妍要在幕后守两个小时以上，但每次只用念个节目名，又是比登台轻松很多。 在刘勇的示意下，冷清妍从音响师手上话筒，对着节目单一个个报：“下面请欣赏独唱《红梅赞》” 演唱红梅赞的是魏安，冷清妍有点震惊，想不到魏安除了是手风琴手还能独唱，怪不得在车上张口就唱。 魏安神采奕奕的走到舞台中央，拿着话筒准备演唱。 戴团长看差不多到点开始彩排了，便来到小礼堂，准备把演出的节目过一次，可还没走到礼堂便听到一个女声在报幕。 声音不像穆扬一样洪亮庄严，但这个女声语速适中、清晰度极高，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表演现场看不到报幕的，戴团长走到刘勇身边站好问道：“怎么换人报幕了。” “首长！”刘勇敬了个礼，向戴团长解释道：“听说穆扬嗓子不舒服，人不见了，我让天成去找了，临时让冷清妍报一下幕。” 说曹操曹操就到。 “报告！”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戴团长身后响起，两人转身一看，竟然就是穆扬。 “你的嗓子怎么回事。”刘勇忙问。 “咳咳咳~”穆扬突然觉得嗓子痒的说不出话，咳了几声，连忙把茶壶里的胖大海茶喝了几口，喉咙湿润了点才哑着声解释道；“昨晚的炸带鱼....贪嘴便多吃了几口。” “睡觉前觉得嗓子有点痒....也没管。想不到早上话都快说不出了....我自己跑去卫生站问人家有没有胖大海。” 穆扬说了几句，嗓子又开始发痒，连忙再喝几口水接着道：“卫生站也没有胖大海，还是那个军医说自己家里有....回家翻箱倒柜给我找的..不然我话都说不出。” 看穆扬说话也困难是不能再报幕了，刘勇也着急：“我刚才让冷清妍去报幕，只是想让她替一下，等穆扬回来再换他。可现在看穆扬的声音，那么哑，肯定不能报幕了。这可怎么办？” 刘勇一脸焦急的看着戴团长:“我们团的报幕一直是男的，现在有空可以协调的就是冷清妍和宋天成两同志。” “要不...让宋天成同志顶替一下？”穆扬提议道。 “不行！”戴团长一口否决。 “天成还要录音拍照，做巡演宣传，他去报幕谁来搞宣传？天成可是团里的笔杆子。” 戴团长直接拍板：“就让冷清妍同志报幕，我看冷清妍同志也念的挺好的，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不能说只有男同志才能报幕这种话，人家中央广播电台还有女播音员呢。” 冷清妍不知道台下发生的这一幕，才念到三分之一的节目，就被通知自己从备选成为节目报幕了。 第15章 报幕2 从替补转正成为报幕员，冷清妍觉得好突然，带薪摸鱼的日子没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冷清妍不怯场，作为豪门大小姐，虽然没有机会成为继承人，可好歹也是哈佛毕业，在跨国公司工作做，也自己创业成立公司，主持晚会都没问题，更别提一个报幕了。 但在冷清妍眼里，文工团真的只是一份工作，有工资领就好，干什么不是干。 对比何英那种心中装着舞蹈梦，一心想在舞台发光发热的，冷清妍还真不是。 比起在成为文工团的台柱子，冷清妍更喜欢自己去创业赚钱。 可现在是什么时代，要辞去稳定工作自己创业就是人们眼中的大傻子。 而且这个时代，冷清妍还没摸透自己能干嘛，也轻易不敢辞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排练结束，因为要担任这次的报幕，刘勇还拉着冷清妍跟她开小灶，让她迅速熟悉整个表演流程防止出现突发事件。 等刘勇唠叨完，冷清妍才能抽空吃了点东西。 三点正式表演，十二点半吃完饭，回到后台就看到舞蹈队的已经开始在化妆了。 章晓琴拿着香粉、腮红、口红把一个个队员画成清一色的红白脸谱，后面还好几个人围着章晓琴，一副上课的模样，学她怎么化妆。 何英刚好换了一身演出服出来，死白的粉底配上大红的腮红和朱红的口红，看起来像是人偶一样，吓的冷清妍一跳。 “怎么那么红的腮红啊！”冷清妍拍拍吓一跳的心脏，忍不住吐槽出来。 昨晚卢语琴摔伤，何英还担心章教习会让冷清妍上场表演。 所以在回去招待所时，何英一直让潘丽玉照顾卢语琴，让潘丽玉在章教习面前刷脸。 果然，这样一番表现下来，章教习真的把演出的机会给了潘丽玉而不是冷清妍，何英忍不住乐呵了一会。 这是自己的首次登台，宋天成还答应给自己抓拍一张照片，何英可不想冷清妍跟自己一起出现在照片上。 不过想不到穆杨竟然嗓子哑了，刘导还让冷清妍担任报幕员，让何英觉得她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怎么就那么巧就让冷清妍担任报幕员？ 所幸报幕员只是在幕后念就可以了，冷清妍即使成为报幕员也没有露脸的机会。想到这，何英就兴奋的说：“这可是章教习托人从友谊商店买来的进口口红，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不过你是报幕，应该不用化妆了吧，那么贵的化妆品，可不能浪费了。” “你的脸盘子那么大才是浪费化妆品吧。”这个时代化的舞台妆就这样，也不能得罪章教习说章教习化的差，冷清妍就换了个说法。 那么大面积的红，不得把章教习的腮红抹了一大块？ 冷清妍一想到腮红空了个角，便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何英把冷清妍的笑看在眼里，只觉得特别刺眼，恨不得把冷清妍的脸给撕了。 “你...你的脸才大...你脸小还没机会化妆呢”何英是方字脸，长辈都说这脸型端庄大气，现在被冷清妍内涵脸大，何英真的是要气疯了。 对着何英这夸张的舞台脸，一张嘴看着像要吃小孩一样，冷清妍便自信的道：“我不化妆也比你好看。” 冷清妍本就长的好看，就是从小脾气暴躁，一生气整个人是横眉冷眼，戾气很重，大家都不喜欢，自动忽略她的颜值。 可现在冷清妍即使跟自己吵，也面露微笑，从容不迫，浑身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沉稳，让何英觉得自己根本无力反击。 “冷清妍，快过来化妆。” 就在冷清妍美滋滋的时候，冷不丁听到章教习叫她过去化妆。 化这种妆？ 这不得让冷清妍赶紧婉拒道：“我做报幕的，不露脸，不用化妆了。” “快过来，男的报幕不化妆还行。如果真要上台，你的脸就跟死人一样白。”章晓琴面露不耐，催促道。 “要不我自己来吧？” “你会化妆？” “会一点。” “行吧，待会不行，我再给你改。”章晓琴说罢，把文工团以前用的香粉和口红给了冷清妍，自己用新化妆品接着给样板戏的演员化妆。 就这样能化妆？冷清妍看着手中的香粉和口红。 皮肤那么干，这香粉扑上去，不就像刮腻子一样？ “我看你能化多好看。哼！”何英在旁边看冷清妍接过化妆品冷笑的道。 看着旁边不再温柔可人的何英，冷清妍笑着道：“只要比你好看就行了。” 为了不让自己顶着死亡妆容，冷清妍犹豫了下，还是跟刘导打声招呼，在章教习那拿着两样化妆品往招待所跑，中途还经过食堂，在食堂跟师傅拿了一根青瓜、一个勺子和一点花生油。 回到招待所，冷清妍先把脸洗了一遍，把青瓜捣碎弄出青瓜汁就往脸上拍。等脸上补水补够了，才拿出百雀羚，把脸厚涂一遍，按摩吸收。 等做完这一套，冷清妍才拿出香粉一点一点用手指轻柔的在脸上推开。 原主皮肤本就白皙，加上没有修容，冷清妍也不敢太重手，仅通过香粉的晕染，让自己五官更立体，脸庞的线条更优美。 等抹完香粉，冷清妍把眉毛修了修，用个勺子把眼睫毛压一压，让长长的睫毛往上翘，整个人显得眼神更加深邃有神。 看着镜子前的身影，冷清妍不禁感叹原主长的好。 不化妆是淡颜俏丽，稍微打扮一下是耀眼夺目。 最后在苹果肌处轻薄的用一点口红晕染，整个人便越加明艳动人。 收拾完毕，冷清妍看马上就两点了，急忙把头发梳成两个侧编鱼骨辫在后面绑一起，揣着香粉和口红就去小礼堂。 冷清妍还是穿着那身军装，但打扮一番真的像是一颗璀璨夺目宝石，把路上偶遇的几个士兵看的眼睛都直了。 回到后台，原本嘈杂的现场，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大家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发现了打扮一番的冷清妍。 皮肤白皙，脸庞红润俏丽，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是璀璨夺目，这时何英才真正明白冷清妍的那句话，我不化妆也比你好看。 “清妍，你化的妆好好看啊！”何璐璐顶着一脸红白分明的舞台妆兴奋的喊道。 舞蹈队的几人把冷清妍围了一圈，七嘴八舌的说。 “你这妆真好看，怎么化的。” “你是用什么私藏的化妆品了吧。” 何英站在人群外围，牙帮子咬的紧紧的。虽然冷清妍没有趾高气扬站在自己面前，但这明媚的妆容真的是甩自己几条街，刚刚放出的话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摔在自己脸上。 还有一个声乐队的在旁边搭话:“我还没化妆，清妍同志要不帮忙化一下吧。” 章晓琴凑前去一看，美是美，但是腮红太淡了，忍不住道：“腮红太淡了，显得气色不好，我再给你加点。” 冷清妍赶紧拒绝，“不用了，我又不登台，香粉和口红还给你，刘导找我，我先走了。” 一股脑把香粉和口红塞给章晓琴，冷清妍脚一抹油就跑了。 第16章 主持人 两点三十分，部队的军官和士兵开始排队进入小礼堂，十多分钟，训练有素的士兵就坐满了整个小礼堂。 整个军营有士兵将近1500人，除了执勤和外出的，整个小礼堂坐了800多个士兵。 可离巡演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刘导就慌慌忙忙通知冷清妍，说待会演出开始前，徐团长想上台讲两句，感谢巡演的文工团队员。 以前的巡演，各个部队都是按照文工团的安排，直接开始表演，报幕报节目即可，现在徐团长想增加一个环节，先由他上台讲话再开始表演，就多了一个衔接的过程。 如果时间充裕，刘导可以好好规划报幕的台词，可现在马上就要开始巡演了，800个士兵在礼堂下面等着看表演。 戴团长也没有在舞台前排坐着，而是亲自赶到后台。 刘勇抓抓头发，一边思索着跟冷清妍说：“开场白‘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战友们：大家下午好！军区文工团巡演现在开始，下面请欣赏表演唱《北京的金山上》’这里要改一下。” “把‘下面请’这里直接加一句‘野三军团长徐修齐讲话，请大家掌声欢迎？’”冷清妍问。 “话筒怎么设置？还有徐团长讲完话，还是要衔接一下，不然直接开始表演，有点不合适。”戴团长从前台直奔后台，听到刘勇的布置，赶紧提醒刘勇。 原本第一个节目是舞蹈和独唱，舞台没有放话筒，现在加个环节，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优化，那就不是加一句话的事了。 “衔接的话，谁来衔接？戴团长你要不也上去讲两句？”刘勇问，意思是让戴团长来衔接。 “没必要。讲的短上去又没意思，讲的长大家又不耐烦。战士们是来看我们表演的，不是听我废话的。” 冷清妍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可现在怎么开场还没定下来，那待会该怎么说啊。 “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冷清妍在旁边提醒。就算马上定下来还要想一下衔接语怎么讲，冷清妍也急的心脏怦怦跳。 戴团长和刘勇两个人同时停下来，看着冷清妍。 眼前这个文艺兵秀美的五官加上恰当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比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还好看，一身军装又有军中绿花的飒爽。 在排练的时候，冷清妍报幕普通话标准，声音清晰流利，看她现在也没有慌乱，要不就让她在台前先主持一段？戴团长想。 戴团长凑前道刘勇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刘勇迟疑了会然后点头同意。 戴团长把头转向冷清妍，迅速指示道：“冷清妍同志，现在交一个紧急任务给你，请你务必完成好。” “保证完成任务！”冷清妍道。心里想只要你们赶紧定下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 张元亮坐在小礼堂的第五行二十一位，看着第一排的傅阳泽，张元亮决定待会一定要眼睛都不眨，找出上次那个最漂亮的文工团演员，打听到她的名字。 首长这次能不能找到对象就看自己了。 三点一到，整个礼堂的灯暗了大半，只剩舞台越发明亮。 要开始了，在礼堂观看表演的士兵们同时意识到。 一个年轻的女兵从角落走出，灯光霎时跟着女兵走动，等女兵在舞台中央站定，张元亮立马认出，这就是文工团最美的女兵。 看她那么纤细，原本以为她可能在舞蹈队，想不到节目一开始，她就出来了。 冷清妍刚从幕布后走出，瞬间感觉到被台下800双眼睛锁定，炯炯有神的眼睛快要把冷清妍看着火。 但想到戴团长交给自己的重任，冷清妍步伐坚定的走向舞台中间，拿出企业ceo开会的气势，淡定的举起右手，敬了个军礼，然后自然的将左手的话筒换到右手，微笑道：“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战友们大家好！我是今天演出的主持人冷清妍，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为大家主持今天的部队文艺表演。首先，我代表全体演员向各位领导、各位战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冷清妍再次敬礼，话音刚落，小礼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第一次见军区巡演有女主持，大家都觉得很兴奋。 冷清妍一身军装，英姿飒爽，样貌如电影明星一般，给战士们留下好感。 士兵们挺拔的坐姿，一致的掌声，有种强迫症看了就会喜欢的舒服感。 看到冷清妍镇定自若的主持，戴团长和刘导才长舒一口气。冷清妍虽然刚进团，但不怯场，能镇得住场子。 傅阳泽眼神不假的看着冷清妍，昨天还以为她是刚入团的新兵，想不到今天就看到她在主持。 冷清妍，傅阳泽把这几个字在心里转了转。 徐修齐看傅阳泽一直盯着人家女同志看，觉得新奇。 自己一直都说要给傅阳泽介绍对象，可傅阳泽就跟个榆木脑袋一样，每次人家女同志来自己家吃饭，傅阳泽就是不搭理人家，眼神都不多给一眼。 原来傅阳泽不是不想找对象，而是没看上人家啊。看现在这个主持人，看的目不转睛，徐修齐这次估计有戏。 “在正式开始表演前，有请我们野三军团长徐修齐同志给大家讲话。” 徐修齐听到冷清妍的提示，快速从第一排站起来，从舞台的小阶梯走上去，接过音响师递的话题，走向舞台正中间。 冷清妍把中间位让出来，示意徐修齐站在正中间，然后退出两步，聚光灯照在徐修齐身上。 “今天很高兴邀请了我们军区文工团到我们军团进行文艺表演。” .... “当兵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当兵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作为人民子弟兵，我们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训练时要狠下功夫训练，休息也要好好休息。” “今天我们邀请了军区文工团到我们团巡演，我们要在繁重的训练中放松休息，也要通过文艺表演进一步激发我们的斗志，在今后的训练中始终保持良好的战斗状态。” ... “我要再次感谢所有参与这次文艺表演的演员们，感谢他们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让我们共同期待这场文艺盛宴的精彩呈现。谢谢大家！” 徐修齐说完整齐划一的掌声再次响起。 徐修齐在整齐的掌声中下台，留下冷清妍一个人在舞台上: “感谢徐团长的发言，下面我们正式开始巡演，请欣赏表演唱《北京的金山上》。” 冷清妍退到幕后，把舞台让给第一个节目。 第17章 主持人2 第一个节目是表演唱，独唱演员在前面唱，舞蹈队员伴舞。 何英是第一个节目的伴舞，巡演开始前十分钟就开始在后台候场。 原本一切按照排练顺序进行，但突然戴团长和刘导急冲冲的赶到后台，几个人在那边商量了一小会，然后就让冷清妍上台主持。 何英就在后台，离冷清妍特别近，看冷清妍神气自若的走到舞台中间主持，不禁觉得出乎意料。 这次正式登台表演，何英期待了很久，好几晚都紧张的睡不着觉，虽然只是其中一个舞蹈演员，但想到自己要对着台下八百多人，就不由自主的腿软，想上厕所。 可看冷清妍在讲话稿都是上台前最后一分钟才定下来的情况下，还镇定自若的主持讲话，何英对冷清妍刮目相看。 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冷清妍！ 如果让自己现在上台去讲话，想到下面有领导还有那么多士兵，自己可能就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出了。 中午还在嘲笑冷清妍说报幕的不用露脸，不用化妆，想不到她下午就成为巡演的主持人。 主持人比主舞和独唱还露脸，何英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内心慢慢升腾出一种比以往更浓烈的嫉恨。 之前自己还跟家里人说第一次巡演，她被选上了，而冷清妍只能在团里打杂，家里人都很高兴自己能够进团就选上去表演。 可现在，自只是舞蹈队的其中一个，连主舞都不是，而冷清妍就已经是节目主持人了。 从来都是自己成绩比冷清妍好，现在冷清妍表现比自己好，何英觉得一颗心像是在油里煎。 因为每个节目都有几分钟的间隔，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冷清妍快速的与刘导商量主持词，顺利的把整场巡演下来主持下来。 终于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冷清妍最后一次登台。 “美好的时光过的特别快，巡演马上就要结束了。” 巡演要结束了吗？部队的士兵沉浸在表演中，觉得时间过的特别快。 冷清妍语含不舍，缓缓的道：“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共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此刻，我站在这里，向大家道别，感谢大家的热情参与，让我们度过难忘的一天。” ..... “大家明年再见，巡演到此结束。” 台下的士兵一直在鼓掌，震耳的掌声似是感谢，也是不舍。 “下面请，第一排中间的领导到舞台与演员合影留念。” 徐团长等几个军官从阶梯往上走，台下的士兵在有序的撤离礼堂。 徐团长一站上舞台，旁边的文工团队员开始敬礼，徐团长和几个军官一边回礼，一边往中间靠拢。 傅阳泽就在几个副团长身后，等副团长走过，冷清妍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昨晚在饭堂外面见到的首长。 傅阳泽剑眉星目整个人显得硬朗而英俊，换下昨天一身的训练服，今天的军装更让他身姿挺拔，透露着一股凛然正气，让冷清妍突然觉得周围的嘈杂都消失了。 好帅！ 冷清妍从不觉得自己是制服控，但看到穿军装的傅阳泽，冷清妍真的觉得心跳加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傅阳泽漆黑的双眸从冷清妍身上划过，看着冷清妍清亮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傅阳泽嘴角微扬，跟在领导身后在舞台中间站好。 “大家看这里！3！2！1！” “再来一张！” 宋天成拿着相机给舞台上的众人拍下合照。 合照结束。 傅阳泽不露声色往冷清妍方向看过去，只见冷清妍正跟两个女同志说话。 贸然上前搭话可能会引起众人的目光，傅阳泽就跟着几个领导离开小礼堂，没有再看过去，殊不知冷清妍也正在跟小姐妹们小声说他。 “九点钟方向最高的那个男的，真的是太帅。你们看到了吗？” 贺娟和何璐璐赶紧转过去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同志跟着几个领导往外走，因为小礼堂比较昏暗，男同志逆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身高确实是特别高，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 “看不清，但是好高。” “贺娟你认识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认识，可能去年没来看巡演，如果来了那么高我肯定有印象。”贺娟回忆了一圈，还是不认识野三军有哪个军官那么高。 巡演就正式结束了，刘导指挥着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戴团长送完徐团长等就回到小礼堂。 看见冷清妍在收拾东西，忍不住笑道：“清妍同志今天表现的不错啊！” 虽然对冷清妍来说不是什么挑战，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冷清妍也很开心，笑着道：“主要是团长和刘导指导的好！” “徐团还夸你主持的好，跟中央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也不差什么。第一次登台可以顺利处理好突发状况，回去团里记你一功。” 戴团长表演时和徐团长坐在一起，看着冷清妍镇定自若的主持，徐团长以为是文工团提前准备的，夸冷清妍形象好、主持的好，殊不知这是因为他临时要上台讲话，文工团硬着头皮临时改的。 戴团长也是冒着风险让冷清妍上台主持，想不到冷清妍到关键时刻真的没有掉链子，还超常发挥，让整个巡演的效果拔高了一个层次。 “谢谢团长！” 冷清妍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爽快一笑。冷清妍一直就不太喜欢跳舞，但为了这份工作，只能勉力训练希望跟上大部队。之前跳舞跳的不好，不单只章教习嫌弃自己，冷清妍自己都嫌弃自己。 可要换岗也不能随便换，现在自己露了一手，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换岗成为主持人。 不过主持人也要有一技之长，像穆杨除了是主持人还是独唱演员，自己就可以唱好几首歌。 刘勇看到戴团长在跟冷清妍说话，也走了过来，接着道：“以后你除了跳舞也兼职做报幕和主持人，发挥你的所长。” 戴团长也点点头道：“穆杨也只是报幕，不是专业的主持人，可以让穆杨锻炼一下，试着清妍搭配一起主持，其他文工团可没有那么好的主持，我们可就拔得头筹了。” 刘导一想到以后文工团可能在军区扬名，便心里乐开了花，很有冲劲想赶紧拉穆杨和冷清妍训练一番。 等把道具收拾完装上车，冷清妍就和贺婷几个回到了招待所。 脸上的妆很干，上久了很伤皮肤，贺婷一回到招待所就招呼冷清妍和何璐璐去洗澡房洗澡把妆洗干净。 卫生间和冲凉房在这层楼最里面。 冷清妍旁观一下，发现大家卸妆只是用清水洗脸，讲究点的再用肥皂洗一次。 这样根本根本洗不干净，化妆品留在皮肤上，容易造成毛孔堵塞、粗大、长痘等问题，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那么讲究。 “等会！” 冷清妍拦住贺娟直接把肥皂水往脸上抹，把贺娟和何璐璐带回房间。 “怎么了？妆要赶紧卸了”贺娟一头雾水的看着冷清妍。 何璐璐更是什么都不懂，听贺娟说用肥皂水洗便跟着贺娟拿了块肥皂去洗手池。 “我教你们一个卸妆的诀窍，不单只干净还不伤皮肤。” “什么办法？” 第18章 篝火晚会1 冷清妍从阳台拿出中午在饭堂拿的花生油和半截黄瓜。 “看，就这两个。” “茶油？”何璐璐看着小碗里装着金黄的液体，闻起来有点香味，忍不住问。 “对，就是用油来卸妆。”在现代，一般都用卸妆液、卸妆油卸妆，但现在是70年代，去哪找卸妆油？ 橄榄油都不常见，冷清妍只能忍着浓厚的茶油味拿茶油卸妆了。 虽然有味，但好过用肥皂一直洗脸啊，多伤皮肤。 如果能够找到葡萄籽油、玫瑰精油多好，就可以自己调配卸妆油了，冷清妍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商机。 “用花生油洗脸？”何璐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清妍。 在他们公社，一年一个人才一斤油，他们家常年都是水煮菜，不舍的放油炒菜，现在听冷清妍说要用菜油来洗脸，何璐璐一脸震惊。 “不用了，我还是用肥皂洗吧，肥皂便宜。”何璐璐连忙拒绝，总觉得自己的脸配不上那么金贵的油洗。 贺娟也觉得用菜油卸妆很奢侈，但她工作好几年了，手里也有一些存款，如果说卸妆干净能保护皮肤，贺娟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你怎么会想到用菜油卸妆的，真的卸的干净吗？” “我帮你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贺娟点点头，在床上坐下。 冷清妍倒了点花生油在手心，抹上贺娟的脸，轻柔的贺娟脸上打圈，干干的香粉迅速被油吸附出来，不仅通红的腮红，还有跟墙一样白的粉也慢慢被油带出来，恢复了原本蜜色的皮肤。 “真的干净了？”贺娟拿了个小镜子照了照，摸摸脸上嫩滑的皮肤，不仅没有用肥皂洗的干燥紧绷，皮肤变得细嫩。 “现在再用清水洗一洗，放一点点肥皂水洗脸，不要太多肥皂水哦！” “洗完我们再用黄瓜敷脸。” “敷脸？”何璐璐问。 “对，用黄瓜敷脸，补水。然后再用百雀羚抹脸，这样就一套搞完了。” 受制于这个时代的条件，只能这样简单护肤了。 “你要不要试一试”冷清妍问何璐璐。 何璐璐犹豫了一下，想到如果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用菜油洗脸，自己肯定被打的屁股开花，就拒绝道：“我还是用肥皂洗脸吧，洗完我也用黄瓜敷一下” 冷清妍也不强求，倒了些油在手上，轻轻按摩打圈。自己原本用的香粉和腮红就不多，稍稍按摩两圈，化妆品就被带出来了，现在都没有什么护肤品，化妆后用肥皂洗脸比较伤皮肤，如果以后有钱了可以尝试护肤品市场，冷清妍想。 等冷清妍卸完妆，就跟贺娟来到楼层的公共卫生间。 只见何璐璐还在洗脸。 “还没洗好啊？”冷清妍问。 何璐璐抹了一脸的水道：“洗了两次了，总感觉没洗干净。” 冷清妍看了一眼，何璐璐脸上已经恢复肤色，但是已经皮肤紧绷、泛红，这样用大量的肥皂洗脸，洗几次后，皮肤肯定受损，只能安慰道：“下次还是用油卸妆吧，待会可以用蛤蜊油厚敷一下。” 贺娟学着冷清妍就用了一点点肥皂水把脸上多余的油洗干净，几个回到房间把切成薄薄的黄瓜敷在脸上，然后再用百雀羚抹一遍。 抹的时候也是一直在按摩吸收，感觉一套下来，皮肤真的是柔软细致，像是要嫩出水来。 “清妍你怎么会那么多东西？”贺娟感受到冷清妍教的卸妆都很有效忍不住问。 作为在文工团工作几年的老人，化妆是教习教的，也不讲什么卸妆，就是直接用肥皂把脸洗干净，现在看冷清妍把这一套讲的头头是道，还化了个比教习化的还好看的妆，还会这么多护肤方法，贺娟觉得冷清妍很厉害。 想不到舞蹈队的吊车尾也有这本事。 不过以后说到冷清妍，文工团对冷清妍的印象就不是吊车尾的备选了，是镇得住场子的主持人。 会主持、会化妆还会吹口琴，贺娟真的不知道冷清妍会那么多，真的跟个宝藏一样。 原本在冷清妍和何璐璐面前，自己还觉得自己是舞蹈队的老人，以大姐姐的心态帮冷清妍开小灶，结果冷清妍除了跳舞一般，其他的都很优秀，贺娟真的对冷清妍刮目相看。 队里对冷清妍刮目相看的不少，等冷清妍和贺娟、何璐璐收拾完，来到烧烤的莲花池边，队里的几个前辈都和善的跟冷清妍打招呼。 “清妍今天表现的真不错！” “英姿飒爽，一点都不怯场！想不到你还有这能耐。” 冷清妍笑了笑道：“都是戴团长和刘导的功劳，我就把主持词词念出来而已。” 冷清妍不敢居功，低调的把功劳往领导身上推。 “你那妆也化的好！” “对，什么时候教一下我们啊” “没问题，姐姐你们有空我就上你们宿舍去，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好啊好啊” 徐团长提前几天就让人去山上找野味，两三天下来，猎了三头野猪，一头野鹿，十来只兔子，加上买的十来只土鸡，应该够吃了。 徐团长也没想让整个军营的人都参加，就把两头野猪分给三个饭堂让大伙尝尝肉味。 其他都让炊事班的准备今晚搞个烧烤，军营36个中层和文工团40多个人参加，让大家肉管饱。 徐团长让人在荷花池的空地上烧了一个大篝火，再在篝火外围放了几张大长几和板凳，吃着烧烤看着远处的荷塘夜色，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想着这次巡演主要做打杂的，所以冷清妍也就带了军装和两身白衬衫出门，想不到一到篝火晚会，除了冷清妍和何璐璐，其他很多女同志都是穿着连衣裙，连崴了脚的卢语琴都来了，打扮的比平时更漂亮，真让冷清妍开了眼了。 等部队的军官一到，冷清妍感觉到，这是什么篝火晚会，摆明就是另类的相亲联谊。 可以说，冷清妍get到真相了，徐团长盼着文工团来，除了让他们来表演，更重要的是解决团里军官的个人问题，不搞个联谊会，在母蚊子都没一个的军营想让他们找对象，可真是难为他们了。 看到一队军官来了，贺婷扯了扯冷清妍和何璐璐，让她们两凑过来，轻声说：“没对象的穿衬衣配军裤，有对象的穿训练服，别搞错了。” 啊？何璐璐一脸茫然，不知道贺婷在说什么。 冷清妍则看着贺婷一脸了然，原来这年代的联谊会还有这种小窍门啊，冷清妍抿嘴一笑。 第19章 篝火晚会2 一队人往荷花池去，几个军官看到傅阳泽穿着白衬衫配军裤往荷花池来，不由瞪大了眼。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穿的那么板正。”二营的营长许志青走到傅阳泽身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部队里谁不知道傅阳泽不耐烦相亲，不单只文艺演出和联谊不参加，就算团长请他到家里吃饭，他对人家女同志也是爱搭不理的。 可今天傅阳泽不仅参加联谊，穿的还是衬衫哎！联谊没对象的穿衬衫配军裤，有对象的穿训练服，傅阳泽今天是来找对象的吗？大家都以为他想一辈子打光棍了。 参加联谊的中层，跟傅阳泽一个级别的基本上小孩都能打酱油了，没有对象的基本都是副营长、副指导员、连长和指导员这些级别的。 傅阳泽可谓是未婚军官中级别最高的了。 徐修齐看到傅阳泽穿着衬衫来，笑得一脸揶揄，介绍那么多女同志给你认识，你一脸爱搭不理，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主动找对象的时候。 “你也来了啊！”徐修齐笑的一脸灿烂，打趣道。 “嗯，来了。” 傅阳泽知道徐团长调笑他，但不来真的没机会认识冷清妍，傅阳泽想了想还是穿上衬衣来到荷花池。 看傅阳泽难得乖顺，徐团长忍不住低声跟傅阳泽道：“我帮你打听过了，人家是上个月刚进文工团的，还没有对象，家里是双职工，你好好把握。” 傅阳泽愣在那，惊疑不定的道“团长您说的是谁啊，您可别乱打听。” 徐修齐睨了傅阳泽一眼，笑着道：“还能是谁，冷清妍同志啊！” 徐修齐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底，竟然让徐修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只得道：“团长果然是侦察兵出身，这都让你知道了。” “你小子刚入伍就是我手下的兵，我能不知道你的小九九？” “要不要我做媒人，给你介绍一下，保准人家对你印象好点。” “不用，我自己出马，省点媒人礼。”傅阳泽笑道。 “快滚吧，冷清妍在那边，那成不成我都算你媒人，别在这碍眼了。”说完作势要踢傅阳泽一脚，让他赶紧走。 傅阳泽往荷花池边一望，只见文工团好几个女同志围着冷清妍在说话，周围几个未婚的军官都是偷偷的打量冷清妍，但不敢靠近。 作为今天巡演的主持人，冷清妍无疑是引人注目的，虽然没有穿裙子，但一张明媚动人的小脸，加上出尘的气质，让冷清妍即使穿着白衬衫也像是荷花池的荷花仙子一般引人注目。 “吃烤肉咯！吃烤肉咯！大家快来。”几个在长桌片肉的炊事班士兵招呼大家。 刚刚还在荷花池旁坐的众人，听到烤肉烤好了，再也忍不住肉香的诱惑，纷纷往篝火那边去。 “走吧，我们也去，去慢了待会就没了。” 贺娟拉起冷清妍就要去吃烤肉，冷清妍看着几十个人围着几个炊事班的士兵片肉，想了想道：“我待会再去吧，太多人了。” 何璐璐看了看，虽然人多，但烤肉真的是太香了，自己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便道：“那待会我们给你带点过来，我跟贺娟先过去。” “好啊！” 散落在荷花池周边的一些人都去吃烤肉了，周围只剩冷清妍一个人。 冷清妍看着远处的荷塘月色，风吹过来，有淡淡的荷香味，觉得很惬意，忍不住在石凳上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打扰一下，请问可以坐这里吗？” 一个富含磁性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冷清妍睁眼一看，只见傅阳泽站在自己三步之外，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样式简单到极致，却愣是衬托出傅阳泽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绝佳的身材比例让人有种荷尔蒙爆表的感觉。 冷清妍为自己脑海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到羞涩，低垂着双眼轻声的道：“可以，您坐吧。” 石凳很长，冷清妍一开始是坐中间的，现在冷清妍挪了挪位置，让了三分之二的石凳给傅阳泽。 傅阳泽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石凳的另外一边，把拿着手里的东西放在石凳上。 这时，冷清妍才看见原来傅阳泽拿了叫花鸡过来。原本的泥已经拆开，只有一些荷叶包着，傅阳泽把荷叶拆开，一股霸道的烤鸡味就在空气中升腾，让原本不太饿的冷清妍一下子就对叫花鸡馋涎欲滴起来。 “给你！”傅阳泽撕了个鸡腿，用荷叶包着递给冷清妍。 刚才看着那么多人在留意冷清妍，傅阳泽就在想怎么引起冷清妍的注意。 想到第一次见冷清妍，她在饭堂吃的比较慢，吃完还打个嗝，估计吃了不少，傅阳泽就猜她喜欢吃肉。 看大家光顾着烤肉，傅阳泽顺手就拿着个叫花鸡来找冷清妍。 不得不说，傅阳泽这招可算是走对了。 “真给我的啊？” 看着纤长有力的手递过来的烤鸡腿，冷清妍没有拒绝，不客气的接过来。 傅阳泽笑了笑道：“是，就是给你的。” 冷清妍吹了吹鸡腿，觉得没那么烫了，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叫花鸡酥软多汁，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吃另外一口。 “嗯嗯嗯...好好吃。” “谢谢首长！” 首长？傅阳泽穿了衬衫来找冷清妍可不是想让她跟自己的兵一样叫自己首长的，傅阳泽放下手中的叫花鸡，深深的看了眼冷清妍道：“我叫傅阳泽....你可以叫我傅阳泽同志。” 傅阳泽同志？ 冷清妍的小雷达也察觉出了异常，抬头看了眼穿着白衬衫的傅阳泽。 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有种美颜暴击的感觉，但最让冷清妍震惊的是傅阳泽眼底的目光，柔情暗蕴似有深意流动。 喜欢我？ 冷清妍手里还拿着鸡腿，微微一愣，旋即点点笑意在凤眸中溢出道：“那你可以叫我冷清妍同志。” 傅阳泽灿然一笑，一贯平淡冷漠的眼底也晕染了一抹柔情。 两人边吃边聊，一小会就把一只叫花鸡吃完了。 冷清妍回忆了一下剧情，原着中是没有傅阳泽这个人，冷清妍对傅阳泽一点信息也掌握不了。 可对着五官长相完全是自己口味的男生，冷清妍也忍不住心脏怦怦跳。 第20章 篝火晚会3 “那你今年多少岁？” 刚好自己有好感的人也对自己有好感，如果离开野三营，之后可能很难再见一面，冷清妍主动问。 “我今年24岁了，应该比你大一些，你呢？”傅阳泽看冷清妍对自己一脸好奇，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如果不感兴趣的话怎么会问自己问题呢？像自己对不感兴趣的女同志，可是聊都不想聊。 24岁？比现实中的自己还小两岁，可是这里是书中的世界，自己才17岁。 “17！”冷清妍面不改色的报出原主的年龄，穿书还年轻了好几岁。 “我今年24岁。” 想不到自己竟然比她大7岁，甚至还没到结婚年龄，傅阳泽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这点。 但是大那么多她会不会介意，想到这傅阳泽忍不住问：“那你会选择比你大7岁的做对象吗？” 冷清妍被傅阳泽问的心惊肉跳，‘你会选择比你大7岁的做对象’四舍五入不就是‘你会不会选我做对象’？ 冷清妍觉得脸上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沉吟了会，故作冷静的道：“合适的话会考虑。” 没有马上拒绝，傅阳泽顿时心潮澎湃。 想到只要冷清妍离开军营，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傅阳泽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看着近在咫尺的冷清妍，傅阳泽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越想越激动，忍不住道：“冷清妍同志，我可以以结婚为目的跟你交往吗？” 冷清妍觉得周遭都是静止的，在望向傅阳泽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要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神里，只能呆呆的道：“这太快了吧，我们还不太了解。”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京城人，今年24岁，父母都是军人，在家中排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军校毕业，当兵八年，现在野三军一营营长，每月的津贴是101元，扣除伙食费后，到手的津贴87元。” 怎么那么实诚，连工资多少也说出来，冷清妍愣住了。 “那你对我也不了解啊？你看到我是文工团的主持，但我可能是舞蹈队的备选、吊车尾，我可能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么光鲜、优秀。”想到原主原来的口碑，学习差、爱惹事、脾气暴躁还走后门进文工团，冷清妍忍不住先给傅阳泽打预防针。 吊车尾？备选？傅阳泽不自觉的笑了笑，以为小姑娘是不自信。冷清妍都可以自己主持一场巡演，就足以证明她这个人是很优秀的。 傅阳泽没有半点嫌弃，冷清妍对上一双正俯视自己的双眼，深邃、专注，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愫。 “我选择人生伴侣，不是挑选三八红旗手，只要我喜欢就够了。”傅阳泽凝视着冷清妍，一字一句坚定的说，语气中还含有一丝霸气，让人不由得臣服。 喜欢！他说了喜欢。 冷清妍心脏剧烈的跳动，心里像有个土拨鼠似的在一直发出尖叫。 “你喜欢我啊！”冷清妍笑了起来，眼睛如一汪清泉，莹莹透亮。 傅阳泽勾了勾唇，喉头深处溢出一声笑声，朗声说道：“喜欢，希望你能同意跟我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如果是傅阳泽带的兵看到傅阳泽面含桃花的微笑，肯定吓的不轻，想不到一直号称冷面大魔王的傅阳泽竟然会有这样一面。 傅阳泽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冷清妍觉得他笑的撩人入骨，虽然很想答应他，但一想到以结婚为目的，冷清妍便觉得压力重重。 “我还不想结婚，能不能就先交往试一试。” 傅阳泽眉头微蹙，“那我不就是耍流氓？那不行。” 常年训练士兵留下的气势不是作假的，虽然已经刻意压制，但流露出的一丝也是不容置喙。 冷清妍才17岁，比自己小很多，还不想结婚可以理解，但自己一直不轻易与人交往就是想找一个合心意的人生伴侣，如果不以结婚为目的那还要浪费时间去交往吗？ “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可以晚点”。 意思就是如果要交往就必须奔着结婚去？冷清妍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还是比较保守，如果试一试不合适还要硬在一起？那不是互相伤害？ 但是不答应估计就没有开始的可能，冷清妍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丰神俊朗又高挑挺拔的大帅哥。 风轻柔的在池塘边飘荡，带着缕缕的香气飘向两人，冷清妍觉得周围的喧嚣都不见了，只留傅阳泽温暖而坚定的目光注射着自己。 冷清妍忐忑的咬了咬嘴唇，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毅然道：“好吧，我们试试。” “以结婚为目的？” “嗯，以结婚为目的。” 傅阳泽眼里霎时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冷清妍只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宠溺的眼神里。 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冷清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现实中自己一心搞事业，就想让家族刮目相看，想证明自己能力，一直到26岁车祸前都没有谈过恋爱，想不到自己穿进书里一个月就找到男朋友了。 “吃饱了吗？我再去给你拿点烤野猪和烤鹿肉吧？” 一旦确定自己的身份，傅阳泽迅速进入角色，开始处处为冷清妍着想。 “我差不多饱了，你拿你自己吃的吧，我每样尝一点就可以了。” “行！” 傅阳泽一小会就回来了，拿了两大盘的烤肉。 傅阳泽的一点跟冷清妍的一点可是两个概念。 “这盘是你的。” 冷清妍看着快要堆成小山的烤肉，惊呼道：“我吃不了那么多，我先拿筷子分一些给你。” “你吃吧，每样就几块，不多的。”傅阳泽看冷清妍瘦的纤细的腰身和四肢，忍不住劝她多吃点。 “我真吃不下那么多。” 冷清妍忍不住瞪了眼傅阳泽道：“我的筷子还没动的，再分一些给你，吃胖了还要辛苦减肥。” 被瞪了一眼，傅阳泽没有觉得冷清妍不礼貌，反而被冷清妍灵动的眼神吸引，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对冷清妍宠溺的笑了笑道：“好好好，我吃了它。” 傅阳泽虽然没有狼吞虎咽，但部队出身的军人动作也是极为利落的把满满一盘的烤肉干完。 篝火旁的其他人应该也吃饱喝足了，人群中又开始喧闹起来，冷清妍听着远处传来的军歌，只觉篝火旁边好热闹。 但傅阳泽和冷清妍都没有过去的意思。 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马上就要面临分别，让傅阳泽觉得有好多东西要讲。 “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和通讯地址，紧急的话你可以打电话。你也留一下你们单位的电话和地址，不然我都找不到你。” “好的，那我到时给你写信。” 怎么刚谈了个对象，下一次见面就遥遥无期，冷清妍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我下个月有休假，到时我去找你？” “好啊！”冷清妍一双明亮的双眼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原本自己是没有计划休假的，但看到冷清妍失落的眼神，傅阳泽临时决定下个月休假。 果然，冷清妍心情一下子就多云转晴。 怎么那么可爱！傅阳泽看着自己对象的一颦一笑，只觉得她像只兔子一样可爱，强忍着想要摸摸她小脸的冲动。 “回去我会跟领导报告，你也要跟领导报告。” “报告什么？” “找对象要打报告啊！” 找对象还要打报告，冷清妍愣了愣，只听说结婚要打报告，想不到现在连谈恋爱也要打报告。 第21章 篝火晚会4 其他人刚确定关系是怎么相处的冷清妍不知道，但冷清妍就跟傅阳泽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时不时聊两句，偶尔对视一下，冷清妍都觉得自己要被傅阳泽的视线融化了。 那么帅的男生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冷清妍觉得自己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了。 听见有人往这边来的声音，傅阳泽突然往篝火的方向看。 “清妍！！” 冷清妍侧身看过去，只见贺娟和何璐璐已经吃饱回来找冷清妍了。 “我们给你留了肉，快去吃吧。” “那烤鹿肉特别好吃。” 何璐璐长那么大第一次吃肉吃到饱，忍不住边走边跟冷清妍说。 傅阳泽不动如松，淡定的坐在石凳上，也不怕贺娟他们看见，想着已经确定关系了，就大大方方的跟冷清妍坐一张凳上。 等贺娟和何璐璐走近荷花池，才发现石凳上除了冷清妍还有一名男同志，便莫名觉得怪异，怎么冷清妍跟个男同志坐一起。 认真一看，高大帅气的傅阳泽竟然是两杠一星的营长，两个人瞬间收敛了笑意，走前敬礼：“首长好！” 傅阳泽只能站起来回了个礼，“你们好！” 傅阳泽端正方刚，有一股子战场上历练过的威严，让贺娟和何璐璐不敢噤声。 场面有点冷。 傅阳泽看了眼冷清妍，期待她把自己新上任的身份介绍给她战友。 可冷清妍觉得三十分钟变出来个对象，不好意思张嘴。 留恋的看了看傅阳泽高耸的鼻梁、优越的脸部线条，真是越看越上瘾。 冷清妍扯了扯嘴角站起来，俏声跟傅阳泽道：“首长，那我跟战友先过去了，下次再聊。” 说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飞快的拉起贺娟和何璐璐的手就跑了。 傅阳泽还想冷清妍把自己介绍给她战友，然后就把她们打发走，想不到冷清妍却自己跟人家跑了。 乖的时候让人觉得像小兔子，调皮的时候就像只小狐狸，让傅阳泽想好好收拾她一顿。 三人飞奔而去。 何璐璐一边走还一边疑惑问：“怎么跟坐一起聊天？” 冷清妍笑了笑，但没有直接说。 可贺娟毕竟是工作几年了，经历的事多。想起那名军官是穿衬衫的，贺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那名军官对冷清妍有好感。 看他那么年轻就是营长，还没有对象，贺娟有点震惊的看着冷清妍。 “那名军官应该营长，他应该在追求清妍。” “追求？”何璐璐声音提高了八度都有点变形了，幸好离人群还有点远，没引起其他人注意。 “嘘” 贺娟赶紧扯了扯何璐璐，用手示意何璐璐小声点。 贺娟和何璐璐以为傅阳泽在追求冷清妍，殊不知冷清妍半个小时就跟傅阳泽确定了关系。 如果知道冷清妍那么快就跟人处对象，贺娟怕以为冷清妍被人骗了。 “还记得我下午让你们看的那个军官吗？”冷清妍眼含笑意问他们俩。 “高高的那个？” 冷清妍笑的一脸甜蜜，“就是他。” “那你们不是互相有好感。”贺娟乐呵呵的看着冷清妍。 冷清妍脸颊微微泛红，娇羞的点了点头。 这消息让贺娟和何璐璐瞬间觉得吃肉也没什么意思，听冷清妍说他们怎么看对眼不更有意思。 贺娟之前去相过亲，但她都不太喜欢，加上一心想提干，所以跟何璐璐一样还没正式谈过对象，对谈对象还是觉得很新奇。 ....... 其他人都吃饱喝足了，宋天成才从接待所出来。 作为文工团的一支笔，宋天成要写宣传稿，活动结束，他们的工作才开始。 心里一直都有腹稿，巡演的稿子也是下笔如有神，很快写好了，回去给领导审核一下就可以投稿了。 稿子起草后，宋天成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来庆祝，而是选择把今天拍的照片洗出来。 洗照片的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想着自己答应了何英给她拍一张舞台照，宋天成就一心想把照片洗出来。 等宋天成来到篝火旁，何英也似有感应，一抬眼就看到了宋天成。 何英刚才跟潘丽玉合唱了一首歌，现在正在旁边休息，周围还有两个年轻士官，潘丽玉正跟他们说话。 “这里！”虽然没有约定，但看到宋天成的一瞬，何英就下意识的跟宋天成招了招手。 宋天成看何英招手也眉开眼笑，径直往何英这边走来。 “坐这里。” 何英拉了个凳子放他们桌，示意宋天成坐下。 “好” “刘导说你要先写稿晚点再过来，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拿点好吃的。” 说完也不等宋天成说什么，就匆忙去篝火旁拿烤肉了。 不远处的篝火把整个黑夜都照的明亮，橘黄的火光下，看着何英轻快的身影，宋天成觉得特别的温暖。 跟潘丽玉和两个士官寒暄两句，何英端着满满一盘肉就回来了。 “来，这是野猪肉、鹿肉和叫花鸡，我记得你爱吃辣，我还给你添了点辣椒酱。” 何英把一盘子肉放在宋天成面前，怕宋天成吃着口干还装了一壶茶给他。 “谢谢！” 从下午四点半一直忙到将近八点，宋天成饿的慌，也没有跟何英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坐在同一桌的两个陌生士官之前觉得何英话少，估计是不熟悉，放不开。相反潘丽玉就外向点，他们说什么，潘丽玉都很有兴趣听，还会反问他们。 可宋天成来后，两个士官看何英一副忙里忙外的样子，他们就知道何英应该是对他们没意思，喜欢宋天成。 两人也识趣！ 慢慢一桌人就变成潘丽玉和两个士官在聊天，何英专注的看宋天成吃饭。 等干掉半盘烤肉，有点缓过来，宋天成从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给何英。 “给你！答应给你拍的照片。” 何英惊喜的接过照片，“那么快就洗好了？” “想着答应你的事，如果今天不洗，明天又坐一天的车也没空洗，还不如加会班，让你早点看到你的照片。” 何英看了看两张照片，一张是在舞台上，何英穿着表演的军装立在队伍最前方，是个飒爽女兵。 另一张是在后台，何英在拉筋，舒展着身体，其他人都被虚化，自己是照片唯一的主角。 “真好看！”潘丽玉看何英拿着两张照片也忍不住探头过来看，想不到是何英的单人照片，心里有些羡慕。 “还有没有其他人照片啊？”潘丽玉问，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单人照。 按照惯例，通讯员拍的照片主要是用于宣传的，个人照会拍但底片宝贵不是自己可以随便拍的，宋天成只得道：“还有一些，但比较少单人照了。” 何英也对这两张照片很满意，久久的凝视着，舍不得挪开视线。 “我很喜欢” 何英嫣然一笑，让宋天成看的挪不开眼，顿时觉得自己饿肚子洗照片也值了。 第22章 篝火晚会5 冷清妍跟着几个队友一起在篝火旁边聊聊天，听他们唱唱歌，还挺开心的。 周围放着八九张桌子，大家随意落座，有些还在篝火旁唱歌、跳舞，看起来很欢乐。 傅阳泽在对面那桌坐着，周围几个都是已婚的军官。 冷清妍估计傅阳泽经常在看自己这个方向，偶尔抬头眼神就跟傅阳泽对上了。 傅阳泽眼神透露些许怨念，可冷清妍没有理他，那么多人冷清妍可不想主动去找他。 徐团长见傅阳泽坐在几名已婚的军官身边，时不时看冷清妍两眼，没有主动出击，以为傅阳泽在女孩子面前不敢表现。 遂悄声问道：“平时看你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现在连说话都不敢。要不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冷清妍啊？刚才要说给你当媒人你还不要。” 想不到徐团长以为自己不敢出击，傅阳泽无语的看了徐团长一眼道：“不用了！” “唉！你别不好意思啊，找对象是终身大事，这时候就得脸皮厚。” “首长，真不用了。” 怕徐团长多想，傅阳泽扯了扯嘴角，凑前徐团长耳边轻声说：“不用您出马，主要是冷清妍同志已经答应做我的对象了。” “答应做你对象？” 徐团长喃喃出声，一脸震惊的看着傅阳泽。 “你不是说梦话吧？哪家姑娘第一次见面就答应跟你处对象。” 傅阳泽笑笑不作声，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让徐团长忍不住揣度，难道他真的拿下冷清妍了？ 徐团长侧身看了眼冷清妍，见她跟旁边的队友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一脸灿烂。 鬼使神差的徐团长喊了声：“冷清妍同志！来这里一下。” 冷清妍被徐团长猛的一声吓了一跳，有点一头雾水。 傅阳泽也被徐团长惊的心一颤，看来徐团长一点都不信自己，还要来个现场求证。可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问啊！ 这样面对面被领导问，不知道冷清妍会不会不开心，姑娘都是脸皮薄的，傅阳泽突然忐忑不安。 傅阳泽就在徐团长身边，看着徐团长队长还招手示意自己过去，冷清妍心里就打了个突。 不是现在就跟领导打报告说他俩谈恋爱吧？要不要那么有速度。 冷清妍感觉刚交往就被安排见家长一样，有点不安。 周围好奇的视线不断聚集到冷清妍身上，冷清妍惶恐的走向徐团长。 “报告首长！” “冷清妍同志你好，来这边坐。你今天主持的很好啊，端庄大气、流畅自然，半点都看不出你第一次主持。”徐团长招呼着冷清妍坐下，然后又把周围的人支使开。 “小高、小李和小张你们几个去我家拿点我私藏的酒，跟你们嫂子说放床底下的两大罐。” 等周围的人都清空，徐团长才一脸笑意的说：“清妍同志，我请你过来是想跟您说个事。我手下有个军官，特别优秀，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对象，想介绍你们认识可以吗？” 介绍对象？不是见家长？冷清妍下意识的望向傅阳泽，一脸疑惑。 徐团长看冷清妍自然的看向傅阳泽，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两小年轻真的见一面就开始处对象了？真的是太有速度了吧！ 但自己摆明了试探她，看冷清妍没有回答，徐修齐也没有做声，等着她回答。 傅阳泽回冷清妍一个无奈的眼神，冷清妍意会到徐团长的用意是想试探自己。 “不用了，首长，我现在已经有对象了。” “哦，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志那么优秀得到你的青睐呢？”徐修齐故作疑惑问道。 傅阳泽扯了扯嘴角看徐团长表演。 “就是您身边这位高大帅气的下属，傅阳泽同志。” 亲口被冷清妍承认在处对象，还称自己高大帅气，傅阳泽心里乐开了花，但又不想笑的太高调，傅阳泽用手遮了遮嘴角，作咳嗽状。 徐修齐就没有那么多忌讳，轻声笑了出来：“你们两个真有速度啊！我还以为小傅说梦话，胡诌的。” 一丝红晕爬上冷清妍的脸庞。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我早就看出小傅对你有好感。我还说来当媒人的，想不到你们自己那么快就成了。” “不对，我跟小傅说好了，成不成我都算媒人。这可是我第一次牵媒成功。” 说罢，徐团长突然又叫嚷起来，“戴团...戴团你过来一下，有个喜事跟你分享一下。” 还叫戴团过来干嘛？冷清妍和傅阳泽面面相觑，不知道徐团这又是想干嘛？这徐团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原本冷清妍被徐团叫过去就引起很多人关注，现在徐团长又叫戴团长过去，更是引起众人的好奇。 戴团原本在篝火旁听大家唱歌，听见大家说徐团长叫他，有件好事要分享，便趁着火光走到徐团那桌，身边还跟着几个声乐队的队员。 “什么好事啊！乐的你坐都坐不住了。” “喜事！我刚才介绍冷清妍给我们团的傅营长认识。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们傅营长处对象，她说她愿意。我们野三营和文工团又产生了一对革命伴侣，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啊！冷清妍跟傅营长处对象了？包括戴团长在内的众人一脸震惊，冷清妍你对人家了解吗？一句话就答应下来，会不会太冲动了。 冷清妍和傅阳泽有种被围观的尴尬，虽然没有准备隐瞒交往，但那么快被徐团说出来，也真是怪难为情的。被徐团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很恨嫁一样。 “清妍同志，徐团没有开玩笑吧？”戴团下意识的问。 冷清妍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下周围都不自觉的讨论起来，像一点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一圈圈涟漪荡了出去，这下周围的人都知道冷清妍跟傅阳泽处对象了。 何英听到的时候，觉得两耳嗡嗡作响，怎么就让你捡了个美事，跟一个营长处上对象了。要知道宋天成虽然是个军官，但只是副连长级别，跟营长差了三级。 营长还没结婚，不是很老就是二婚吧，何英想。 凑到前面一看，只见冷清妍身边站着个陌生的男子，一身军装衫衬的人高大帅气，加上深邃俊美的五官，让何英内心的嫉妒上升到最高点。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的到你。 富裕的家境，从小不愁吃不愁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吃过半点苦。自己苦苦筹谋，想要跟宋干事处对象，可冷清妍一下子就有人介绍营长给她，一结婚就是营长夫人。 内心的不甘像一团火越烧越烈。 可能这个营长只是普通家庭，而宋干事父亲可是省部级领导，这点比起来还是强很多。 想到这，何英的慢慢把怒火摁灭。 当务之急，自己必须拿下宋干事。 自己不能比冷清妍落后。 第23章 返程 这一晚上，冷清妍可谓是过的水深火热。 徐团长兴致冲冲的把两人处对象的事说了出来，结果整个庆功现场秒变结婚现场似的。 大家都围着傅阳泽和冷清妍。 野三军的领导看冷清妍也跟看部队家属似的，态度亲切好几倍，但调侃傅阳泽可一点都不手软。 “傅营长，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还想你今年过年不用回家，可以帮我执勤，想不到你一下子找了个对象。” “对啊，我们都在打赌你要光到28岁，结果你一下子就脱单了。” “之前徐团带他去相亲，像逼他上吊一样，吓的人家其他女的不愿跟他处。” “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了？”大家乐呵呵的笑。 “那还得是我们文工团的兵厉害，一下子就把傅阳泽拿下了。”戴团长笑道。 徐团长私藏的酒被搬来，豪气的说：“来大家尝尝我私藏的两大罐酒，今天听到小傅处对象了，真的是太高兴了，解决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徐修齐还没有拿不下的事，你看我今天一牵线，不就立马成了吗？” 徐团说要给傅阳泽做媒人，虽然自己没发力，但也主动把媒人的身份揽上身。 如果说一对男女见一次面就决定处对象，他人的流言蜚语可能会很多。 但是如果说是领导介绍，两人同意，外界的非议可能会少很多。徐团是个护犊子的领导，帮傅阳泽想的更周到。 傅阳泽也立马懂了徐团长的用意。 “对对对，傅营要敬徐团一杯。” “一杯哪够啊？三杯！” “小冷也要敬一下徐团和戴团吧。领导那么关心你们的终身大事。” 还要喝酒？这走向冷清妍真的有点搞不懂，怎么刚处对象就搞的跟结婚摆喜酒似的。 现在能答应处对象，就意味着将来肯定是会结婚的。 冷清妍敢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跟傅阳泽处对象，大家认为他们今后结婚也是肯定的。 众人也给冷清妍倒了一杯酒，冷清妍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幸好傅阳泽拦下了。 “你们这些老大粗，今天冷清妍同志刚答应跟我处对象，你们就给她灌酒，不是想害我吧？等冷同志找我反悔，我可饶不了你们。” “不是要喝酒吗？来，我陪你们喝。” “好，走一个！走一个！”周围的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傅阳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傅营爽快！” “三杯！三杯！”周围叫好声不断，傅阳泽快要被周围的战友淹没。 第二天一早，文工团的队伍就准备返程了。 傅阳泽也跟在徐团长身后，一起送文工团的战士。 以前这些场合傅阳泽是能躲就躲，现在也主动来送行，又被调笑一番。 虽然昨晚被大家灌了不少酒，但今天早上看傅阳泽来送人依然军容肃整，器宇轩昂没有丝毫宿醉的模样，冷清妍便放心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什么，傅阳泽只是把一张纸条递给冷清妍。 “这是我这的地址，我怕你昨晚没记住。” 昨晚那么戏剧的走向，冷清妍还真的把傅阳泽的电话忘了一点，但地址还是记得住的，扯了扯嘴角，冷清妍捉弄道：“幸好你细心，不然我可能真的忘记了。” “那纸条你可得放好来。丢了我就收不到你的信了。”语气中有一丝担忧。 冷清妍被傅阳泽逗笑，哈哈笑出声，“哈哈哈，行叭，我会记住的。” “要不你现在背一次给我听。” “你来真的，一个地址我还能记不住？等着收信吧你。”冷清妍挥了挥手，跟傅阳泽告别。 坐上返程的车，看着傅阳泽慢慢变小，野三营也消失在视线了，冷清妍才把视线收回。 刚才没有留意，现在认真一看，自己身边坐着是贺娟和何璐璐，但对面是何英。 “清妍，这是你主持的照片，我跟宋干事说帮忙带给你。” 冷清妍妆化的好看，又是主持人，照片拍的说实话比自己的单人照好看。 何英拿着冷清妍的独照内心有点酸涩。 原本自己是第一次登台而冷清妍只是打杂的备选，可现在她光鲜亮丽的站在舞台中间，自己只是舞蹈队的其中一员，两人的照片对比也太鲜明了。 况且冷清妍还有一个营长的对象。 “你怎么会有照片？” “这是宋干事拍来存档的，我帮忙送过来。” 不愧是女主，即使两人之间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何英也能粉饰太平，像两个人还是好姐妹一般。 原主对何英这种毫无边界感烦的要命，何英每次不顾冷清妍感受的亲热都让原主忍不住暴走。 冷清妍虽然不至于暴走，但是对没有边界感的人也是很反感。 “我看看。”何璐璐忍不住把照片接过来，看了眼。 照片中，只见冷清妍身着军装，自信大方的拿着个话筒立在舞台最正中，举手投足之间隐含淡淡的威仪，丝毫不畏惧台下战场上厮杀历练的士兵。 “拍的真好！”贺娟忍不住赞了句。 冷清妍看了一眼，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构图不错拍出了整个人的精气神，挺好看的。 “就一张吗？没其他的了？”冷清妍疑惑的问何英。 “你想要多少张？有一张就不错了，我的两张单人照还是宋干事破例给我拍的。”何英嘴角上扬，甜蜜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这个年代照片还是用胶片拍摄，每张胶片都很珍贵，轻易不会乱拍浪费胶片。 何英大方的说出来，其他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他意味。 向来跟文工团的姑娘保持距离的宋干事竟然为何英破例，估计是对何英有好感，说不定已经是在处对象了。 宋天成在二号车的驾驶室，大家不客气的对何英笑道。 “看来我们团要接二连三来喜事啦！清妍处了对象，何英也快了。” 何英娇羞的笑了笑，没有吭声。 “清妍的对象是营长，有前途。” “宋干事也很好，又有才华，是文工团的‘一支笔’。” “对，宋干事是我们团里的，知根知底。” “何英是有福的，之前多少姑娘喜欢宋干事，他都不跟人家女孩说话，我还以为他还没开窍。哈哈哈” 被直接点名，何英羞涩的接了句：“还没影的事，大家就别笑话我了。” “怎么还没影？人家宋干事对你多亲热，还给你破例拍单人照。” 大伙一人一句，说的热闹，把何英调侃的脸红耳赤。 “是真的，我们真的还没处对象。”说完还犹豫了下，看了一眼冷清妍。 “我觉得找对象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要谨慎一点，多了解一点才好。而且我现在也才17岁，我一直都想在舞台上跳舞，现在才进文工团，肯定不会那么早结婚，放弃自己的梦想。” 第24章 吵架 不知道是不是穿书后的敏感，冷清妍又从何英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影射自己的话。 ‘找对象要谨慎点。’说我跟傅阳泽见一面就处对象？ 才17岁就想着结婚，没有一点事业心？ 冷清妍对何英的茶言茶语恶心的想吐，忍不住反问道。 “那何英觉得我答应跟傅同志处对象是太冲动了吗？” 何英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的道：“我觉得终身大事，还是要考虑周全一点。傅营长很好，但是那么大年纪还没结婚说不定有什么问题，还是多考虑周全的好。” 24岁很大吗？怎么在何英眼里24岁就跟自己爸爸一辈似的，话里含沙射影、绵里藏针让冷清妍火冒三丈。 潘丽玉还吃不到葡萄葡萄酸，讽刺的应和道：“对啊，傅营长那么好条件一直没处对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清妍你不要因为他是营长，没了解清楚就冲动的答应跟人家一辈子。” 冷清妍被他们俩一唱一和气的不轻，看来自己真的跟女主气场不合，这样的绿茶女主，真的是忍不了。 车厢上的大伙听着何英的话，觉得有道理，纷纷觉得冷清妍没有了解清楚对象的情况，是冲动了点。 在冷清妍心中，处对象就像是谈恋爱，虽然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但也不是大家以为自己贪图傅阳泽的地位，人家介绍就答应。 不想傅阳泽被污蔑，冷清妍厉声问何英和潘丽玉：“你是有什么证据吗？没用的话就别乱讲话，污蔑军人可是要受罚的。” 何英和潘丽玉不敢吭声。 章晓琴作为教习，听到冷清妍说污蔑，深怕大家胡说八道违反纪律，和稀泥般道：“傅营长是徐团介绍的，肯定是很优秀的，大家不要乱猜。清妍现在对傅营长不熟悉，处了久了自然就熟悉了。” 冷清妍看了章教习，气极反笑，反击道：“章教习说的对，大家不要人云亦云，不然说不定就违反纪律了。另外，我觉得遇见了好男人那肯定要先定下来。不然像何英一样揣着芝麻又望着西瓜，一直犹豫不决可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冷清妍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人不由的遐想连篇。 什么揣着芝麻望西瓜？那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脚踏两船？ 何英立马就听懂了冷清妍的暗指，想不到冷清妍竟然用她哥哥来污蔑自己的名声。 冷清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和冷清鸿的事，气的何英双眸喷火，牙齿哆嗦，只能强压怒火，带着一丝哽咽的道：“清妍，你乱说什么，谁揣着芝麻望着西瓜的。” “谁是芝麻，谁是西瓜我们两不是都很清楚吗？怎么你还想不承认？” 车厢众人看冷清妍和何英打哑谜，都是一头雾水。 只是潘丽玉也是跟何英、冷清妍同校的同学，立刻就猜到冷清妍应该指的是冷清鸿，便维护道：“何英跟你哥一直都只是青梅竹马，我也是知道的。清妍你不能污蔑何英。” 何英惊讶潘丽玉把冷清鸿说出来，但自己坚信没有跟冷清鸿处对象，越加觉得委屈，清澈的眼泪从何英眼角流下，一直抽泣不停，像是被冤枉无处诉说的小白花模样。 周围的人看冷清妍把何英气哭了，又开始劝架了。 “清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宋干事还对何英有好感呢？你可不能瞎说，把人家的姻缘搞没了。你有好姻缘，你战友不得也要有好姻缘啊？” “对啊，清妍你给何英道歉吧，澄清一下吧。何英善良，跟大家都处的好你可能误解了。” “何英都说暂时不考虑处对象，但你不能有人追求她，就出来搅合吧！” 现在自己说真话变成是搅和何英和宋天成，让何英受委屈还要自己道歉？冷清妍被车上的众人气笑。 何英都敢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人，自己说点事实出来让大家看看有什么可怕的，我可不是原主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动手派！ 冷清妍没有跟原主一样，见众人都维护何英就暴躁的开始打人，而是也跟何英一样变了脸，一脸被冤枉的样子。 “我没有要故意搅和宋干事和何英的意思。如果何英说没有跟我哥处对象，那估计是我理解错了。” 何英擦了擦眼泪，留意冷清妍会说什么。听冷清妍说理解错了，心才放下一半，便听冷清妍接着说。 “因为我哥每个月在食品厂挣的钱不是请何英吃东西，就是给她买物件。我哥还说她是我未来嫂子，所以我才以为何英跟我哥处对象。” 冷清妍一句话把何英的底子给掀了，气的何英泪如雨下，不管不顾的吼道。 “不是的，你冤枉我。” “我没有骗人，你的的确良衬衫还是我哥送给你的，我还找出了供销社的收费单。” 众人哇的一声，被冷清妍说出的话震惊了。 小姑娘看起来光鲜亮丽，原来衣服是青梅竹马送的？也不承认跟人家处对象？可如果不是处对象，人家怎么给你买吃的买穿的？ 众人面色变了变，对何英的印象急转直下。 “以前大家都说我跟何英不对付，主要就是我哥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何英，我气不过。现在我自己有工作了，我也不在意这些小事了。” “你瞎扯，这件衣服是我妈给我买的。我一个月工资28元，买件衬衫绰绰有余。” 冷清妍说的确良衬衫，何英偷换概念成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衬衫，试图扭转局势。 “我有供销社的收费单，我们可以找供销社作证。” 何英呆坐在座位上。 这件衣服真的是自己妈妈买的，可是这一两年自己收过冷清鸿送的衣服是不争的事实，自己还在文工团穿过，如果一找供销社对证，大家便会发现之前自己几件衣服都是冷清鸿送的。 “我……我跟你哥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这衣服确实是我妈给我买的。如果说请吃饭，都是他自己主动要请客的，我每次都要求分摊一半的费用。” “但实际上你有没有分摊？” 如果说冷清妍像以前一样，一上来就暴躁狂怒抓着自己头发就喊“小贱人”“不要脸”，光大喊大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好处理。 现在的冷清妍说话有理有据，说话还给自己挖坑，何英真的是进退两难。 正在何英犹豫之际。 潘丽玉突然插了句话。 “上次冷清妍从楼梯摔下来，确实是冷清妍哥哥和何英请我们在国营饭店吃的饭，我们也没有分摊费用。” 整个车厢安静的令何英心惊，何英也好久没有一句辩解。 车厢里的众人一看这形势便明白冷清妍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冤枉何英。 冷清妍冷扯了扯嘴角，原本以为何英和潘丽玉形影不离是什么好姐妹，结果只是两个凑在一起的绿茶婊。 冷清妍没有说谁的芝麻，谁是西瓜，是潘丽玉把冷清鸿点出来的。后面还给何英一刀，把冷清鸿请何英几个吃饭的事说出来，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原本一直帮何英说话，让冷清妍道歉的人也没了声响，觉得自己刚才还让冷清妍道歉有点尴尬。 何英看起来善良、勤劳跟每个人都处的好，大家都那么维护她，可她每个月把人家的工资花完，还不承认跟人家处对象，只说是青梅竹马。 现在物资短缺，谁家青梅竹马供你吃供你穿的，不求回报的。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25章 何英 把何英怼的毫无还手之力后，冷清妍并没有趾高气扬，还是安安静静的。 车里的其他队友则好像忘了刚才一幕，自动转移话题，想把刚才的一幕揭过去。 别人说什么都已经进不了何英的耳朵，何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没有承认身上的衣服是冷清鸿买的，但自己已经没办法辩解更多。 何英可以想象，回到团里会有什么样的谣言传出。收冷清鸿东西的事被人到处传，早晚也会被宋干事听到，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说冷清妍不是故意说出来的，何英是半点都不信。 现在她满意了？找到一个营长对象，还把自己收冷清鸿东西的事抖落出来，不毁了自己的名声是一点都不罢休。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何英恨的想把冷清妍的掐死。 冷清妍以前从来都是暴躁的叫嚣打人，半点不服人，也不说清楚缘由，搞得大家都以为冷清妍主动打人，对印象她很不好。 现在一反常态不打人，就吵架，可这样的冷清妍才更可怕，自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内心的怒火，犹如在猛火中加了油，越烧越猛。怎么样才能够报复冷清妍，何英开始思索。 何英面上低头沉思，实际上脑海已经要把冷倾清妍五马分尸了。 我要去把她举报了，让文工团的上上下下好好看看，冷清颜就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 我要把她的名声搞臭，看她保不保得住文工团这份工作，看她还能不能跟个团长处对象。 下定了决心，何英恨不得旅程赶紧结束回到团里。要给点厉害，给冷心妍看看。 ………… 车队是上午出发的，到下午四五点才回到文工团。 坐车也是件苦差事，好不容易到了，大家还要把物品规整好，才能回到宿舍休息。 车刚停，何英是一刻都等不了，立刻拿着行李下车，跑到二号车驾驶座找宋天成。 宋天成刚下车，便看见何英泪眼汪汪的来找他。 “何英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宋天成看着何英哭的梨花带雨，手足无措的问道。 何英抽泣着把宋天成拉走。 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何英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流涕。 “何英，怎么回事，你别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 “宋干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英抽泣着，语含绝望，让宋天成担心不已。 等宋天成慢慢开解，何英才止住眼泪，慢慢把车上的事说出来。 “我好心帮忙拿照片给她，可冷清妍猜测我俩的关系不一般，便莫名其妙的造谣说……说她哥跟我处对象，他哥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我花光的。” “我真的在文工团待不下去了，冷清妍这样泼我一身脏水。” 宋天成听到何英被污蔑跟其他人处对象，感到莫名的愤怒。女孩子的名声多么重要，坏人名声犹如谋人性命。 “我跟冷清鸿的关系是清清白白的，跟亲兄妹也差不多。就是冷清妍经常胡搅蛮缠，冷清鸿帮理不帮亲，她怀恨在心便这样造谣。” “还说我身上穿的衣服是冷清鸿送的，可这件衣服明明是我妈买的，我可以找供销社的售货员作证。” 何英说的信誓旦旦，加上被冤枉的狠了，何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天成内心的小心思还没戳破，只是自己喜欢何英，还没告个白，何英就被人故意泼脏水。宋天成的愤怒不亚于何英，冷清妍就是故意搅和自己的姻缘。 “如果这事不处理好我在文工团也待不下去了。” “宋干事，你知道这种感觉吗？自己从小到大被冷清妍仇视着。我从小学跳舞她就要抢我的老师，我进文工团她就找关系都要进来。汪政委还是冷清妍的舅舅，你说我在文工团还怎么呆下去。”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别，你别冲动。你说冷清妍是汪政委的外甥？”宋天成惊讶的问道。 “是，我亲口听汪政委说的。所以说跟大家解释是没用的，冷清妍当着一号车那么多人说，现在一下车肯定就传的到处都是了。如果我跟冷清妍吵起来，汪政委肯定也是帮冷清妍的，加上最近戴团长也是一直夸冷清妍，根本没有人会帮我的。” ……… 一号车的人看到何英去找宋天成也没管，以为小姑娘怕人家乱传谣言先去解释一番。 不一会一号车上何英和冷清妍吵架的事情，便被悄悄传了出去。 “原来何英表面看起来是善良、勤劳、家境不错，实际上吃的喝的都是花人家青梅竹马的，还说是人家主动要请客吃饭，也不分摊费用，脸皮也忒厚。不仅自己吃，还带着同事朋友吃。” “还有她的衣服，说是她妈买的，这谁知道是不是冷清妍哥哥买的。” “什么样的青梅竹马，能够供你吃供你喝。何英还说不是跟人家处对象，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冷清颜哥哥可是有点傻，自己的工资都花没了，还连个对象身份都捞不着。” “就不能是何英手段高，把人哄的服服帖帖。” “我是自愧不如，那么厉害的小姑娘。” “冷清妍说什么你就信，冷清妍第一次巡演就捞了给个长做对象，还是徐团长介绍的，也不简单。” “这不是冷清妍当众说出来的嘛，没有着证据她敢乱讲。” “谁知道？冷清妍说的真假。” ……… 等到晚上六点，洗漱干净收拾好内务的众人纷纷前往饭堂吃饭。 半路，几个眼尖的见到何英和宋干事从假山那边转出来，天色已经变暗，但依稀可以看到两人竟然是亲密的手拉手。 何璐璐赶紧扯了扯冷清妍的手臂，示意冷清妍往假山那边看。 何英似乎是有所感知，快速了抽出被宋天成紧握的手，怯怯的看了眼众人，脸蛋红的跟秋天的苹果似的。 大家见到刚才还被大家讨论的女主角竟然跟宋干事牵手了，虽然就牵了一小会，但被大家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肯定是处对象了。 原本何英在车上还说他们没有处对象，下车还哭着去找宋干事，转头便喜笑颜开的跟宋干事牵手，看来何英应该是清白的，不然宋干事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何英处对象。 这就像是现代的娱乐圈一样，一个负面新闻需要另外一个更大的新闻来掩盖。 何英和宋干事牵手的消息很震撼，一下子就让众人把视线转移到他们处对象上去了。 第26章 宋天成 手拉手！！ 文革已经结束了，大家都说要解放思想，但跟电影一样在外面牵手的仍然是少见的。 宋干事肯定是跟何英处对象了！ 现在大家都不关注这传言是真还是假的了，宋干事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与何英处对象，可见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传言是真的，宋干事都不在意，还是选择跟何英在一起，自己又何必再去传播谣言，去破坏人家的姻缘呢。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选择闭嘴，不再讨论何英的事。 冷清妍对何英这一手也是很惊讶，不知道何英跟宋天成说了什么竟然让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冷清妍处对象。 宋天成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何英是怎么解释的？还是即使知道何英说的可能是谎言，他也愿意接受？ 能够那么短时间内扭转局面，冷清妍也是佩服何英。 但实事就是实事，何英虽然能够制造澄清谣言的假象，但自己家里可是有票证证据的，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 难道男女主就是天生一对？自己虽然不想插手他们的感情，但自己改一下剧情，整个剧情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到现在整本书的走向已经变化了很大。 原书中，何英跟宋天成一直暗生情愫，却是好几年后才选择在一起。 在文工团，原主一直跟何英对着干，看宋天成对何英有好感便自己凑上前，见宋天成不搭理竟然还选择用药，气的宋天成选择动用家里的关系把原主赶出文工团，让原主在西北下乡，很快就病死他乡。 宋天成虽然没有跟原主成事，可被人看见他们俩在小树林很亲密，宋天成也被人传强迫文工团女兵，人家不愿意还被赶出文工团，对宋天成自己的名声也造成很大影响。 那件事后宋天成担心何英会不再理会自己，可何英主动找上自己说相信自己的为人，让宋天成大为感动。 宋父是省里的大领导，为了让儿子有个好前程，他背水一战选择把儿子送上战场，让宋天成从文工团调到一线，参与自卫反击战。 战场上的宋天成音讯不定，唯一牵挂的就是何英，也一直写信鼓励她何英追逐自己的舞蹈梦。 就是何英的鼓励支撑着宋天成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中坚持下来，等宋天成从战场下下来，已经是营长的宋天成才跟何英处对象。 可现在冷清妍只是轻轻戳破了何英伪善的真面目，男主就选择跟何英处对象，完全站在何英的那一方。 冷清妍看到宋天成看自己微微戒备的眼神，明白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 自己还会被赶出文工团吗？还会被迫送去下乡吗？冷清妍想。 男女主虽然选择在一起，但时间提前了很多，说明这个世界也不是不能改变剧情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何英不来招惹自己，自己未必不会放她一马。 如果何英跟宋天成联手要对付自己，那自己在文工团的日子可能就要切换成困难模式了。 书中宋父权力不小，人脉还特别广，跟许多军区领导都是老交情。 原主在书中被赶出文工团，作为表舅的汪政委都不敢出手帮忙，知道原主毁了宋天成的仕途，把宋家得罪狠了。 有个庞然大物的宋家，何英暂时不想跟他对上。 情况不容乐观，但过于焦虑也没用。冷清妍让自己冷静下来，收回眼神，准备跟何璐璐她们一起去饭堂吃饭。 可宋天成叫住了她。 “冷清妍同志！” 冷清妍回头，警惕的眼神看向宋天成。 “有什么事？” 好男不跟女斗，但冷清妍把何英逼到绝境却事不关己样子，彻底让宋天成歇了找她对证的心，只觉得冷清妍是个蛇蝎心肠的人，精致的五官也变得令人厌恶。 宋天成蹙着眉走近冷清妍身边，语气不善的道：“何英是善良本分的人，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污蔑他人。” 污蔑！冷清妍扯了扯嘴角，原本还觉得男主长的人模人样的，想不到却是个大聪明，只听何英的一面之词。 “什么叫污蔑？我哪句说的污蔑何英了？我们当面说清楚。如果基于事实的合理猜测是污蔑的话，那我们一件件的摆事实讲道理。” “说何英跟其他人处对象就是污蔑。” 说罢宋天成并不等冷清妍反驳，低声跟冷清妍威胁到：“承认你是污蔑或者承认你舅舅是汪政委，你自己选。” 语气中的冷意让冷清妍心惊。 汪政委？宋天成怎么会知道自己跟汪政委的关系？还拿这个威胁自己？ 宋天成的意思是如果继续跟何英对着干，就曝光自己跟汪政委的关系？ “宋干事在乱说什么？汪政委怎么会是我舅舅。” 哪里泄露了自己的舅舅是汪政委？冷清妍还想否认，看他们会不会暴露出什么。 见冷清妍否认，宋天成抿着嘴不吭声，何英在宋干事身后却呆不住了。 “你别装傻充愣的……” 宋干事想不到何英会插嘴，急忙扯了扯何英。 一开始，何英就想让宋天成帮忙举报冷清妍走汪政委的关系进文工团。 汪政委是宋天成的上司，对宋天成一直都很关照，宋天成不想事情闹的太大，把何英拦下。 如果汪政委真的帮忙走后门，冷清妍会被开除，但汪政委估计就是挨一个处分，不能让他伤筋动骨的。 作为下属，去举报上司是要承担风险的。 如果没有一击必中，可以把上司扳倒，危险的可是宋天成自己。 何英是宋天成喜欢的人，何英请他帮忙举报冷清妍，但宋天成也不会冲动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为了稳住何英，宋天成匆忙跟何英表白，会帮她渡过难关，让她不要过激的做什么错事。 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何英处对象也是无奈之举，但除了这个办法怎么才能压制文工团的流言蜚语，宋天成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天成已经想好，宣布两人交往的消息，让冷清妍承认她是污蔑，先让这件事压制下来。 现在何英一插嘴，冷清妍便知道，是谁得到汪政委是她的舅舅的信息。 宋天成担心冷清妍又记恨何英。 第27章 威胁 何英什么时候知道汪政委是自己的舅舅？还一直没声张，等到现在才用这张牌。 是冷清鸿说的？这事家里做的很隐秘，还真不一定会跟冷清鸿说。 “无论你认还是不认，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舅舅是谁不小心被其他人知道了，你还能不能继续待在文工团，可就难说了。” 我想赶我离开文工团？ 冷清妍冰冷的目光看向宋天成，长的阳光正派，但作为官二代，男主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冷清妍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还留机会给何英去找个帮手，应该在车上就不依不饶的把何英的脸给扯下来，让整个文工团都看看何英是什么样的绿茶婊。 一步迟，让何英找到宋天成，还让他们凑在一起给自己添堵，冷清妍心里越气，面上就越加淡然。 好些人远远的看着他们三人在说话，可是他们说话声音都很低，众人即使好奇也不好意思凑前去听。 “家里的亲戚多，我年纪小，不记事。但假如汪政委是我舅舅，我还真不知道这消息跟我离开文工团有什么关系？有亲戚关系的还不能在同一个单位上班？” “你是走汪政委的关系进的文工团！”何英立马反驳。 “凡事是要讲证据，不能因为我有个舅舅就说我走后门进来的吧？” “你……”何英听冷清妍说了一堆就是不承认，气的眼睛都要冒火。 宋天成也被冷清妍的伶牙俐齿刺激的不轻，只能威胁道。 “证据吗？想找还不容易。就算没有走后门这事，你以为汪政委身上就干净？” 这是摆明了没事也要找事，冷清妍握紧拳头，怕自己一不小心揍了这对渣男贱女。 “宋家好大的官威！” 宋天成敢说出这话，凭借的肯定不是一个小小的干事身份，而是宋书记儿子这一身份。 何英轻轻勾了勾嘴角，庆幸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是正确的。找宋天成可真是一箭双雕，不仅让两人顺势开始处对象，还找到了压制冷清妍的靠山。 “只要你承认你是乱说的，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你让我怎么收回来。我而且你以势压人，不分是非曲直，让我把所有话都咽回去，这是不可能。” 何英看了看宋天成，有点想让宋天成把冷清妍赶出文工团。可是自己刚刚才说把事情全部交给宋天成处理，为了自己的善良人设自己也没有胆子现在提，只能干瞪眼。 冷清妍被宋天成逼的没办法了，只能退一步。 “我只会说何英确实没有跟我哥处对象，其他我不会过多解释，公道自在人心。” 何英有点不满意冷清妍的说辞。 何英跟宋天成说冷清妍污蔑她跟冷清鸿处对象，宋天成以为包括何英每个月花冷清鸿工资的都是假的，殊不知冷清妍说的是真假掺合。 见冷清妍松口，不再说冷清鸿跟何英处对象，宋天成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何英是单纯善良的人，只要你澄清他们不是处对象就行了，其他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以后自然会相信何英。” 好个公道自在人心！ 冷清妍冷笑一下，女主的光环在男主心中还真是坚不可摧。 看多两眼都觉得反胃，冷清妍真的是不想再跟这对男女再说半句。 可是想到汪政委，冷清妍补充了一下。 “我还有个要求。如果我知道文工团在传我跟汪政委的关系，我一律视为你们俩说出去的。” 何英瞪大着双眼看着冷清妍，这样的话，自己打出这张牌，只得到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名誉没有完全澄清，却不能再用汪政委的事再做点手脚。冷清妍此举是把自己的后招给封住。 可宋天成跟冷清妍又不是真的死敌，也不想拖汪政委下水，承诺道：“可以，我跟何英是不会传出去的。” 看冷清妍精明的样子，一旦走漏消息，冷清妍估计会跟他们俩不死不休了，想到她的对象还是个营长，宋天成终是决定点到为止，帮冷清妍保密。 宋天成的承诺重要，但他的话真的有用？冷清妍不吭声，只盯着何英看。 宋天成都答应不再提汪政委的事，何英不情愿也不敢跟宋天成唱反调。 “我也不会说出来。” 冷清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达成协议，冷清妍不再啰嗦，转身往饭堂走，边走还边招呼。 “我先去吃饭了，你们这两天先把你们处对象的事宣传一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澄清我的话我会看情况说的。” 虽然是应急之举，可宋天成和何英也是彼此钦慕，现在被冷清妍一说，感觉两人处对象动机不单纯，招数还被冷清妍一眼看透，两人都有点不自在。 但问题还是得解决，何英扯了扯宋天成的衣袖，轻声细语的说：“我们也去吃饭吧。” 宋天成看着低柔娇媚的何英，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终于有点找到对象的感觉，对何英轻笑说了声：“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两人虽然没有牵手，但言笑晏晏、举止亲密，让后面来的人也看得颇为惊奇。 “宋干事…何英…你们这是？” 后面来的人正是文工团的戴团长和汪政委。 戴团长和汪政委属于文工团的领导层，何英和冷清妍在车上说的话，暂时还只是文工团内部在传，领导层暂时还没有听到消息。 宋天成和何英看到来人是戴团长和汪政委，两人先问了好，然后羞涩地回答道：“报告领导，跟两位领导报告一下，我跟何英正在处对象，还没来得及打报告。” 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宋天成的回答，戴团长还是乐开了花。 “好啊，我看你宋干事跟何英两人挺般配。” 说罢，还对汪政委说：“近期我们团里好事连连啊！汪政委这一次没有去巡演，还不知道我们团的冷清妍也处对象了吧。” 冷清妍？那不是自己外甥女？处对象了？跟谁呀？汪政委一头雾水。 “还不知道呢？跟谁谈啊？” 四人边走边聊，一直往饭堂里去。 “就这次巡演，老徐做的媒人。说是他们团的营长，叫傅阳泽。” “徐团一介绍，冷清妍就同意了，这是这不就成了。” “那么快？”汪政委有点担心，不知道人怎么样。 同时也有点疑惑，冷清妍作为舞蹈队的备选，徐团怎么会给他介绍一个营长呢？ 这时戴团长才想起来，巡演时发生的一些事，回来后还没跟汪政委交流。 便选了这次巡演的一些事跟王政委说了，像报幕的穆杨多吃了几块炸带鱼，嗓子哑了，临时改让舞蹈队的备选冷清妍报幕。 马上就要演出了，徐团长临时要求要上台讲话，导演组临时决定让冷清妍，从报幕变成主持人。 “冷清妍第一次主持，主持的特别好，形象端庄大气，主持的流畅自然，徐团还特地表扬了她。” 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功底不行、惹是生非的外甥女？汪政委听着戴团长夸冷清妍，感觉戴团长说的是另外一个人？有点匪夷所思。 第27章 偷听 都是去往同一个方向，宋天成和何英只能跟着听两位领导后面，听他们谈工作。 到了饭堂，宋天成跟何英便没有跟在两个领导身后。 领导一直在讲工作，老是跟着听也不好。 何英听戴团长一直夸冷清妍，明显感觉到领导对她的重视，也觉得心里别扭，越听越嫉妒。 明明从小到大身边人夸的都是自己，现在领导夸冷清妍夸的天上神女一般，何英觉得严重不适应。 自己第一次登台，明明表现的很好，可是只是群舞中的一员，一点都不引人关注，除了宋天成夸自己跳的好，其他人半句都没提，何英感觉到深深的落差。 一进饭堂大门，何英便感觉到灼热的目光跟随着他们俩。 潘丽玉跟几个舞蹈队的还围上来，调笑道“宋干事、何英你们俩是在处对象吗？刚才我看到你们俩牵手了。” 何英又觉得脸热起来了，感觉周围围的人好多，连空气都变得越来越热。 自己之前还说跟宋干事没有在处对象，要追逐梦想，掉转头却跟宋干事一起牵手了，而且还是在冷清妍掀了自己底的情况下。 除了围上来的几个，周围人都边吃饭边竖着耳朵听。 想到女孩子比较害羞，宋天成坦然一笑，主动介绍说，“我一直喜欢何英，怕错过那么好的姑娘，我主动告了白。” 看到宋干事炽热的眼神，何英屏住呼吸，可以听得见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何英觉得自己好割裂，一边为宋干事的表白心动不已，一边却还在担心有人在这时还问传言的事。 那么好的姑娘！ 大家看宋干事看何英眼神，就知道宋天成有多喜欢何英。 宋干事能够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何英处对象，看来何英真的是个好姑娘，那关于何英的谣言必定是做不得真。 “那恭喜我们宋干事抱得美人归啊！” “两个人真般配！俊男美女！” “何英可真有福！” 大家祝福的话像不要钱一般涌向这对小情侣。 一号车上冷清妍和何英对峙的一幕，像是被众人忘记的一般，也没有人再提起，也没有人再问冷清妍。 现在何英都跟宋干事都处对象了，还去问何英的传言，不是没事找事吗？ 既然没有人主动问，冷清妍也不再跟提与何英有关的事，只当做没发生过。 巡演结束的第二天是星期五，教习安排的任务都是轻松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冷清妍也慢慢适应了文工团的生活，全身的肌肉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可以轻易的做许多蹦跳的动作。 一天下来，拉一拉筋，练一下基本动作，跟着大家跳了几支舞，一天就过去了。 文工团的训练不简单，但在这个时代来讲应该算是轻松的，不用下田种地，不用日晒雨淋，只需要美美的在舞台上表演。 下班后，冷清妍没有急着走，等充分拉伸结束，疏解紧张的肌肉才收拾东西坐公交车回家。 何英走的早些，冷清妍从公交车下来，没走多久就在小公园边看到冷清鸿激动的在跟何英说话。 冷清妍半点不想沾何英的事，但看到冷清鸿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担心何英说了她跟其他人处对象的事冷清鸿受不了，还是悄悄走上前去，躲在绿化带旁边偷听。 “你管她说什么，我自己的工资我爱给谁花，就给谁花。你不能因为冷清妍就说我们俩以后别来往了。” “冷清妍只是个丫头片子，以后嫁出去就好了……不会影响我们的” “可是……清鸿哥……我已经答应了跟宋干事处对象。”何英背对着冷清妍，冷清妍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可以看到何英捂着嘴巴斗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一声怒吼，震的冷清鸿妍耳朵都疼。 冷清鸿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何英当做自己未来的对象，突然听说何英跟其他人处对象，脑袋嗡的一下，一种巨大的愤怒迸发出来，冷清鸿两个拳头忍不住我的死死的。 把怒火压了压，冷清鸿还是忍不住抓着何英的手臂，把何英摇晃了两下，想让她回答为什么选择跟宋天成处对象。 何英被冷清鸿变了一个人似的吓了一跳，哆嗦着说。 “清鸿哥…我也不想的……可不跟宋干事处对象，我拿什么事来压下所有传言。” “我对清鸿哥你只是当做我的亲哥哥……你知道我从小都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保护我。” “清妍说我把你每个月的工资花光……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事……如果不能澄清我也在文工团待不下去了。” “宋干事伸出援手，是他救了我的命。” 冷清鸿对何英找其他人做对象的愤怒，瞬间转化为对冷清妍滔天的恨意。 冷清妍瞄了一眼冷清鸿阴沉可怖的脸，真怕自己一露脸就被冷清鸿推下荷花池去了。 可任由何英抹黑自己，把锅扣在自己头上不吭声也不是自己的作风。 冷清妍心里把何英骂了一顿，女主可真是个绿茶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再提汪政委是自己舅舅的事，转头就跟冷清鸿绝交，把锅扣自己头上，好像她是被自己逼着跟宋天成处对象一样。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如果把何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录下来，解释起来就轻松很多。 可现在自己连个录音机都没有，自己能怎么办？只能当面锣对面鼓，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冷清妍准备站起来理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名字。 “清妍，你蹲在那干嘛？” 冷清妍抬头一看，竟然是冷文林在路口站着。 冷文林刚才只见到冷清颜蹲在绿化带里，神情略显怪异。 喊了冷清妍一声，走上前一看，才看到绿化带挡住的冷清鸿和何英。 “爸…” 冷清妍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冷清鸿和何英也被冷文林的一声“清妍”吓一跳。 何英转身，顺着冷文林的视线一看，发现冷清妍竟然就蹲在绿化带旁边里的偷听，顿时惊的一身冷汗出来。 刚才自己把和宋干事处对象的锅甩到冷清妍身上，冷清妍听到自己这样说，必定是要拆穿自己的。 第29章 争吵 何英坐公交车到站时，看到冷惊鸿在公交车站等自己，这两天积攒的对冷清妍的不满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 听着冷清鸿跟自己说这一周自己又做了什么，有哪些好玩的事，逗自己开心。 何英不但开心不起来，还生起一股恶意。 冷清鸿是冷清妍的哥哥，冷清妍让自己不开心，自己就要让冷清鸿不开心。 明知道冷清鸿喜欢自己，何英还是故作悲伤的告诉冷清鸿，冷清妍在文工团说自己吃冷家的拿冷家的，自己会把东西退还给冷清鸿，让冷清鸿以后别来往了。 然后说自己为了压下这些传言，已跟宋干事处对象了。 把冷清鸿的一片真心扔掉地上踩，看冷清鸿痛苦难过的难以接受，何英才感到久违的快乐。 想到冷清鸿回去必定会找冷清妍的麻烦，冷清妍也答应不能在文工团乱说话，只能在家跟冷清鸿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就畅快了。 可万万想不到，冷清妍竟然不要脸在旁边偷听，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冷清鸿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看到冷清妍就在这里，冷清鸿也不管冷文林在不在，歇斯底里的对着冷清妍就是一顿怒吼：“你在文工团瞎说什么败坏何英名声！” “何英跟人其他人处对象就是你害的。” 吵架一对二，冷清妍也没在怕的，更何况何英纯粹瞎扯，自己有一百个个理由反驳他。 只不过冷清鸿是自己哥哥，冷清妍有点不想将关系搞太僵。 可现在天降奇兵，冷文林来了，冷清妍就不怕收不住场，直接开干了。 “你是不是傻？何英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冷清妍恨铁不成钢，骂完冷清鸿，又对着何英道： “刚才你说你不知道每个月把我哥的工资花光，但我哥每个月就二十八块工资，一件衬衫多少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多少钱？你总该知道吧。” “我花我自己的工资，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冷清鸿立马反驳。 “清妍管不着，我管得着吧？” 冷文林颇有威慑力的一句，让冷清鸿愣了愣。 冷文林刚才听着两兄妹吵的面红耳赤，一开始还摸不着事情缘由，只能无奈的在旁边听。 现在听到冷清鸿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光了，还为了这个跟冷清妍吵，还说自己的工资自己做主。冷文林渐生不满，浑身散发着寒意。 之前没有留意，想着自己家境比较充裕，也没有让冷清鸿和冷清妍上缴工资。 现在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冷清鸿把工资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冷文林顿觉自己生了个大傻子。 何英听着他们父子三人说着自己花冷清鸿工资的事，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冷清妍乘胜追击，一股脑的把自己身上的冤屈洗刷干净。 “还有何英，你说花我哥工资是谣言澄清不了，但你可以直接承认跟我哥处对象啊。那你吃他的，用他的就合理了，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我……”何英被冷清妍说懵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要花我哥的钱又不愿意跟我哥处对象，说什么只是青梅竹马，跟亲兄妹一样。我可没见我哥给我这个亲妹妹买过一件衣服，你就是心里明白，装糊涂。” “还有，你说跟宋干事处对象是被逼无奈，要不要我找宋干事来对峙，看宋干事知不知道你是不愿意跟他处对象的。” “你应该实话告诉我哥，宋干事是文工团的‘一支笔’，人长的好看还有才华，父亲是省部级领导，你是拍马也赶不上。直接让我哥死心不好，为什么把锅扣我头上呢？” 冷文林现在才搞清楚事情多了来龙去脉，对何英的印象也从人人夸奖的姑娘，变成一个玩弄别人感情，挑拨人家家庭和谐的人。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颇为深沉，估计以前两兄妹吵得那么厉害也有她的手笔。 冷清妍说的那么清楚，可冷清鸿因为与冷清妍长久的敌对，让冷清鸿不敢相信。 一份真心错付，还要撒谎来欺瞒自己，冷清鸿不敢相信自己信错了人，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碎成了玻璃渣子，割的浑身难受。 “何英…我妹说的是真的吗？” 何英泪如雨下，竭力止住哭声，认真看着冷清鸿道：“我一直把清鸿哥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恶毒。” “我以为清鸿哥哥对我的好，也是跟亲哥哥一般是不求回报，要怪只能怪我想的太单纯了。” 冷清妍听何英不承认自己所做的，还说人家居心不良，就忍不住气笑了。 “合着我哥对你掏心掏肺，还给你花那么多钱，还有错了？” “哪次打架清鸿不是向着你，你这样说也太没良心了。” 被冷清妍说的无地自容，何英只能不甘的道：“我会把清鸿哥哥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你们。” 何英经常跟冷清鸿说‘你就是我亲哥哥一般’，冷清鸿还开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在何英心里是特殊的。 可现在听何英说只是单纯把自己当做哥哥，冷清鸿原本破碎的心更是鲜血横流。 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是爱情，最后才发现人家觉得是亲情，自己一片真心还有理说不清。 冷清鸿倔强的站在那，双眼猩红，紧咬牙关。 冷文林冷笑一声，也算看透了何英这个姑娘。 人家看不上自己家，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娶了这种姑娘进家门，估计会闹着更加鸡犬不宁。 至于冷清鸿，只当做花钱买个教训吧。 “行了，你们两个跟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人家姑娘志气高远，我们家还配不上。” 何英听一个向来和善的长辈讽刺自己，顿时觉得伤心不已，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自己已经竭力想把事情圆回来，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可看冷家的态度，是没一个信任自己。 看到冷家几人要走，何英拉了冷清妍的手臂，匆忙道：“记得你答应宋干事的事情。不会再跟其他人造谣我跟清鸿哥处对象，包括在家属院。” “你别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说。这亏吃大了，不好意思说。” 冷清妍甩开被何英拉住的手，径直往家走。 冷清鸿看着何英最后的要求，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暖意，苦涩的情绪在心里不断的翻涌。 第30章 事情缘由 汪翠风正在客厅择菜准备做饭，看两个孩子跟着冷文林回来，各自神情不一，不由觉得疑惑。 汪翠风长的跟自己的妈妈一样，又对自己好，冷清妍每次见到她都像是妈妈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妈，我回来了，今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我在文工团都饿瘦了。” 冷清妍原本以为有场恶战要打，想不到有大神压阵，让冷清妍超常发挥，把何英绿茶婊的真面目撕下来，冷清妍自是心情愉悦。 汪翠风感觉冷清妍最近活泼了不少，平时脾气差的很，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现在乖巧听话，一回到家凑到自己跟前，妈妈妈妈叫的不停，从小炮仗变成贴心小棉袄，让汪翠风也乐滋滋的。 冷清鸿倒一反常态的情绪低落，脸上像挂着寒冰似的，回到家谁也不搭理把自己的房门关上。 难道两兄妹又吵架了？ 汪翠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冷文林，然后笑着跟冷清妍道：“我一早买了肉，今晚给你做红烧肉配二米饭，这菜够硬吧！” 说完把菜拿到厨房，揭开锅看一下锅里的红烧肉。 冷清妍侧身看了眼锅里的红烧肉。 赤红色肉块在锅里咕嘟咕嘟，浓郁的香味顺着热气飘散开来，让冷清妍也不禁垂涎三尺。 “妈妈做的红烧肉最棒了，听到有肉吃，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听着母女俩温馨的话语，冷文林原本低沉的情绪也被感染，一贯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笑意。 可是想到几个小的之间发生的事，冷文林刚拿起的烟又放下。 刚才只听了只言片语，冷文林对整个事情的脉络还不是很清楚，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不能不管不顾，遂跟冷清妍道：“你把你在文工团跟何英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跟何英？他们两父女在说什么呀？汪翠风的目光游移不定，一脸好奇。 冷清妍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下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过于复杂，还牵涉到了汪政委。 虽然答应不再传何英和冷清鸿处对象的事，但冷文林都已经知道了部分，如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只要不乱说就可以了。 可是事情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想了想，冷清妍顽皮的笑了笑道：“爸，我先说点其他的。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巡演上台露脸了！” “不是做备选吗？你顶替谁啊？”何英的妈妈早几天眉飞舞色的在院里说何英要在巡演表演了，还假惺惺的说清妍功底还是差了点，下次就应该可以登台表演了。 冷清妍把自己主持的照片拿出来，递给汪翠风道：“看，你女儿漂亮吗？” 汪翠风看到冷清妍耀眼夺目的站在舞台正中，不是作为伴舞，而是拿着个话筒，看起来英姿飒爽，自信夺目，跟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 从来都是吊车尾的女儿还有那么光辉的形象，让汪翠风又是惊又喜。 “你上台唱歌了？你还会独唱？” “给我看看！” 冷文林也坐不住了，侧着身子凑到汪翠风跟前去看照片。 “ 文林，你看你闺女多漂亮啊！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要不是五官还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还真不是同一个人，冷清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挺精神的！”冷文林也夸奖道。 “我是主持，不是唱歌。报幕的同志在部队饭堂吃了炸带鱼，嗓子说不了话，领导就让我上去主持。” 冷清妍勾了勾唇，眉眼间多了几分得意。 客厅里正说的热闹，冷清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主持的怎么样？你没有出岔子吧？” “那当然没有，主持的特别好。野三军的徐团长夸了我好几次，还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介绍对象？你还小，别傻乎乎的人都不了解就跟人家处对象。” 一提到处对象，汪翠风就急了。 “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找对象不单只要看对方人长怎么样，还要看他的人品、家庭。” 冷清妍知道他们思想比较保守，怕自己年少不经事选错了：“可是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跟傅阳泽处对象了。” “我不同意你那么早结婚，还是嫁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军人。”冷文林果断的道。 “我只是跟他处对象，又不是要马上嫁给他。” “你跟人家处对象，你不嫁给他呀！”汪翠风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奇的看着冷清妍，想不到女儿的心思竟然如此惊世骇俗。 “先处处再说嘛。” 在现代谈恋爱比较自由，处得来则结婚，处不来就分，不结婚也很正常。 但冷清妍的一番话，在冷父冷母眼里却是比较荒唐，一个女孩子跟人家处对象，还不一定跟人家结婚，那以后的自己名声还要不要了。 冷文林眼神有些困惑，想不明白冷清妍为什么会这样想。 “女孩子跟人家处对象不结婚多吃亏啊！” “那要处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啊！不合适硬是要结婚多受罪呀！不过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他，我愿意的。” “然后我跟何英吵起来的原因，也是她看我处了个对象，就在车上说酸话。说傅阳泽是个营长，24岁了还没有个对象，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冷清妍正式切入正题，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慢慢的冷父冷母的注意力也从冷清妍处了个对象转移开来。 冷清鸿从听到何英的名字开始，就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听着冷清妍说话，关心着跟何英有关的只言片语。 当听到冷清妍说，何英和潘丽玉暗讽傅阳泽可能有什么毛病，宋天成如何用汪成业威胁她的，冷清鸿下意识的想，何英说这些话也只是关心冷清妍啊。威胁的话是宋天成说的，也不是何英说的，冷清妍是想多了，何英肯定不像冷清妍说的那么用心险恶。 可何英不愿意回应自己的感情，只把自己当做哥哥，还突然跟其他人处对象确实是事实，想到这冷清鸿又抑郁了。 冷文林也想不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的事情，竟然会有人知道。 宋天成还拿汪政委来威胁，如果事情一旦牵连开来，冷清妍搞不好会被开除，汪成业也捞不着好。 何英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冷文林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家的傻儿子冷清鸿。 第31章 解决的办法 冷文林站起身来，走到冷清鸿房门敲了敲。 “出来，有事问你。” 冷清鸿犹豫了一会，把贴在门上的耳朵放下来，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三个人像审犯人一样盯着自己看，冷清鸿不由的忐忑了几分。 “是你跟何英说我们家的事？” “啊，我没说过呀！” “我也是刚才听到妹妹说，才知道自己有个表舅在文工团的。你们怀疑我？” 看着他们三个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冷清鸿着急的说：“真不是我说的，要是我说的天打雷劈。我跟冷清妍打打闹闹，但也不至于想把她的工作搞没。” 说完冷清鸿负气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冷文林之前一直做的很隐秘，没有在家里说过这事，是因为自己要去文工团考试才跟自己说。 但就是怕冷清鸿偶然跟何英提起汪冷老家哪里人，跟谁同一个地方，从而被何英猜出来。 不过现在何英都知道了，再去猜来猜去也没意思了。 “我相信哥哥。” 冷清鸿文闻言抬起头看着冷清妍，眼里有些许不可置信。 想不到第一个说相信自己的，竟然是跟自己水火不容的妹妹。 冷清鸿感觉冷清妍变化了好多，以前觉得她暴躁不讲理，现在变化好多，竟然肯相信自己。 “妈，先吃了晚饭再说吧。我都饿的不行了，什么时候可以吃红烧肉啊！” 汪翠风看了眼冷文林。 冷文林点点头道，“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汪翠风快手煮了个青菜，冷清妍帮忙拿碗，把肉端出来，一小会就开吃了。 赤红色的红烧肉炖的烂乎乎，肉香四溢，到嘴里一抿就化了。 “真香！这红烧肉真的太绝了！！” 浓郁的酱汁香的不得了，拌在米饭上，吃的超满足。 汪翠风笑了笑，又给冷清妍夹了两块。 “喜欢吃，多吃点。” 冷清妍不客气的接住汪翠风夹的两块红烧肉，惹的冷清鸿又嘲讽道。 “跟没吃过肉似的，吃那么多胖死你！” 冷清妍还没开口，冷文林就不耐的道：“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哼，你们就是偏心！冷清妍一回家就做好吃的。” 冷清妍丝毫不理会，慢条斯理的把碗里的红烧肉夹进嘴里，夸张地品尝一番，感觉红烧肉在嘴里融化，不由得感叹道：“真的太幸福了！” 气得冷清鸿狠狠地扒了两口饭。 汪翠风看冷清鸿一脸不忿，不由的摇头叹息道：“妹妹一个星期在文工团都是吃粗粮，你天天在家好吃好喝，还要跟妹妹计较这些。” 冷清鸿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虽然说要吃多点，可冷清妍饭量不大，一小碗饭、几块红烧肉和一点点青菜就饱了。 放下筷子冷清妍似笑非笑的跟冷清鸿说：“哥，我们握手言和吧！以前我们俩老是为何英吵架，现在正是我们家危机重重的时候，你就帮我一把呗。” “是你危机重重，又不是我危机重重。”冷清鸿语气有点欠。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我们是两兄妹，又不是死敌。我出什么事，你肯定也要受影响的。而且你甘愿为何英付出，可人家只把你当做备胎。” 备胎？虽然很少听这种说法，但冷清鸿一下子就理解了备胎是什么意思，情绪不由的低落了下来，原本高大的身子也缩成一团。 可能是冷清妍刚才少见的说信任自己，冷清鸿缓和的说“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别废话那么多。”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不跟何英联系，不给何英通风报信就好。” “你铺垫了的那么多，就这？还跟我握手言和。” “我这不是怕你过两天就被何英哄回去了，跟人家哥哥妹妹的，亲的很。” “哼，你看不起我！”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多说无益，让我们拭目以待。” 冷文林对两兄妹的斗嘴没兴趣，吃完饭就心神不宁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冷清妍们说的没错，现在真的是危机重重的时候。 把柄握在人家的手上，主动权就握在人家手上。 虽然已经有了条件交换，暂时取得平衡，可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打破平衡，这个把柄随时都会让冷清妍丢了工作，连累汪承业名誉扫地。 “爸，吃饱了要不要去散步？我陪您和妈一起去散一下步。”冷清妍挡住冷文林，闲散的道。 看冷清妍面容松快，没有半点焦急，让冷文林觉得冷清妍变了很多。 “走吧，出去转转。” 汪翠风正觉得冷文林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转的她头都晕。 “哥哥要去吗？” “不去，谁跟你一样那么大了，还天天跟着爸妈屁股后面跑，而且外面黑的很，小心摔个马大趴。” “哥哥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就你话多。” 三人从家属楼出来，就往小花园的方向走。现在还是七九年，不像现代到凌晨到处还通火光明，很多地方没有路灯，有点昏暗，周围也人少，但吹着晚夜风，三人边走边聊，也别有一番趣味。 “妹妹，你是怎么想的？”汪翠风轻声问，眉宇间有一缕愁思。 “暂时以不变应万变吧。不过这事早晚得处理，就怕某一天爆雷。” “我想去找一下成业哥说说这事，人家冒着风险帮我们，我觉得有必要要告诉他。” “可以，我们找个机会见一见他吧。”冷文林接着道，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想，怎么样找他才不显眼。 “怎么做还要找成业哥拿个主意，或许他有其他的办法。” 说完要紧的事，汪翠风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女儿的对象上来。 一直在追问冷清妍处的对象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哪里人？家里情况怎么样？直到冷清妍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他们俩才罢休。 “真的，我只知道他今年24岁，京城人，家里都是当兵的，有个弟弟和妹妹，现在是营长，工资101块。” “那你怎么一下子就答应跟人家处对象啊！” “我看人家长得好啊，一看就看对眼了。”冷清妍也不害羞，眨了眨眼，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第32章 前程一眼望到头 才17岁知道找什么对象，冷文林心里想。 “你们俩可差7岁呢。” “年龄不是问题，处的开心就继续处。”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汪翠风担心不已。 自己家都是传统的家庭，怎么冷清妍自己想法那么开放，不由念叨到：“你自己在家里说说就好，可别在外面说哈！什么时候把人带给我们看一下，不看我真的不放心。你还那么小，找的对象不知道靠不靠谱。” “妈，你接受的了？”看他们对傅阳泽慢慢没那么排斥，冷清妍感觉冷父冷母对冷清妍的包容真的是奇高。 “只希望你对象真那么好，别被你甩了。”冷文林悠闲的散着步，冷哼道。 “还有清鸿怎么办，喜欢了何英那么久，结果人家转身就处到对象了。我们从小看着她长大，那么乖巧的姑娘竟然还有两张面孔。” 冷清妍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才跟冷清鸿言和让他不要再跟何英来往。 只要冷清鸿能够信守承诺，不跟何英来往就问题不大，最怕冷清鸿还对何音英抱有希望，那一家人就走向对立面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点挫折他都受不了，那这辈子别指望有他有什出息了。”冷文林并不太担心冷清鸿，就想让他自己走出来。 等三人回到家，发现冷清鸿已经把汪翠风还没洗的碗筷洗涮干净了，勤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冷清鸿原本是情绪很低落的，可后面偷听冷清妍说话，再出来吃了饭，跟她斗个嘴，心里的那一股悲痛已经散去了很多。 总感觉生活不就是那样，总不会如你所愿，日子还得照样过。 原本想自己在家里一个人冷静一下，可他们走后，一个人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与何英的点点滴滴，更是觉得苦闷难耐。 明明一直都相处的很愉快，怎么说变就变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她不够好？还是跟冷清妍说的自己不够优秀不够上进？ 一直胡思乱想，自怨自艾。 等父母跟妹妹回来，有点人气，冷清鸿才觉得好过一点。 想到要去找汪成业，第二天一早汪翠风就包了一瓶麦乳精和两斤红糖回汪家村找娘家婶婶，让汪成业这两天回个消息，见上一面。 汪翠风出门了，冷文林加班去了，两兄妹的早餐没着落。 “哥，我饿了，要不你给我煮个面？” 冷清妍作为豪门大小姐，衣食住行自然有生活助理安排的妥妥贴贴，现在没人管饭，冷清妍只能看看能不能指望这个哥哥了。 “你是地主家的大小姐？我只会热饭，你自己煮！” “你也不会？我还以为你会？”冷清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原主从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跟自己一样对于做饭一窍不通。 冷清妍一副饭来伸手的态度让冷清鸿气急，“人家何英八岁就会做全家的饭了……” “她会做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很骄傲吗？” 想到自己已经跟和何英没关系了，冷清鸿唇角微微下垂，不甘的反驳道：“会做饭不是女孩子应该做的吗？” 这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言论，冷清妍眉心紧蹙。 “谁跟你这样说的？爸妈，应该没有这样教过你吧？” 何英说会做饭的女孩子，家里人肯定很幸福。可话要说，冷清妍又要不高兴了。 冷清鸿学乖了，不再跟冷清妍打嘴仗了。 “要不我去大院的食堂给你买包子吃吧！” “也可以，我们一起在食堂吃吧。吃完我们出去逛逛。” 说完两人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穿上鞋就出门。 冷清妍想去照相馆拍照，换了身白色掐腰连衣裙，配了原主的真皮小高跟，显得身姿窈窕，人比花娇。 可刚走到楼下，两人就听到何英的妈妈冯香巧在院子里跟几个家属楼的邻居在聊天。 “看，何英第一次登台表演的照片，多精神！” “哎~还真是。这照片拍的真好，何英第一次上台表演就有能够站前面，可以啊！”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何英自己争气。”冯香巧笑的合不拢嘴。 “我们几个，还是冯姐教育孩子有一套。” “是啊，刚才我还看何英洗在水房洗一家人的衣服，一回来就没个闲，真是懂事。” “又肯干，又上进。” “还有，冷社长家的闺女怎么样，她有没有去表演。之前不是听说一起进的文工团。” 说到这，冯香巧语气顿时就不一样了，“两人是一起进的，可是我们家何英是从小就练基本功，风雨不辍，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清妍呢，不是我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基本功就差一截。” 一群人刚好说的人是冷清妍，冷清妍不由得顿住，就在楼梯转角处不走了，面上的神色凝重。 冷清鸿也听到了，不过也习惯了人家这样评价冷清妍，还一边挤眉弄眼嘲笑她。 “那清妍应该没有选上去巡演吧。” “听说这次是备选吧，帮忙打打杂。”冯香巧并不知道冷清妍突然成了主持人，还以为是一个小小的备选。 一起聊天的还有一个政府大院的家属叫梅姨，也不太看得上冷清妍，评论也不留情面。 “两兄妹平时就窝里横，实际却没什么才干。” 冯香巧也嘲笑道：“一个文工团备选，一个食品厂混日子的，两人的前程是一眼到头了。” 冷清鸿脸色黑，双拳握的死死的，知道冯香巧看不上自己，可想不到竟然说自己是混日子的，前程一眼看到头。 冷清妍把脚下的小皮鞋踩的噔噔作响， 众人听到冷清烟的脚步声，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昏暗的楼梯间，走出一名女同志，一身连衣裙把腰掐的盈盈一握。 等女子走出来，众人认真看了看才发现，这个眉眼如画、如烟缈缈的女子竟然就是冷清妍。 一直知道冷清妍长的好，却不知道她长那么好，那精致的五官和一身泛着珠光的冷白皮，脸颊透着桃花般的粉真的让人看了都想掐两把。 现在才十七岁就长这样，过两年不跟个妖精似的。 “那么多位阿姨在这里坐着聊什么啊？” 众人才想起，刚才才说冷清妍的前程是一眼望到头。 第33章 打脸 现在这样一看，这句话应该不太妥当。 有这般容貌，就算无才无德，只要她的爆脾气不发作，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 “清妍穿的那么漂亮，要去哪里呀？” “真的是女大十八变，一打扮阿姨都认不出来了。” “清妍你那么漂亮，去文工团工作就对了，早晚会成为台柱子的。” 几位阿姨的赞美像不要钱一般，夸的冷清妍心里发笑。 冷清鸿也在心里骂，这些长舌妇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几位阿姨早上好呀，还没吃早餐，我跟我哥出去吃点。” 特地出门吃早餐？谁家早餐不是简单吃点昨天的剩饭剩菜，糊弄一下，就你们两金贵，冯香巧嗤之以鼻。 “几位阿姨可别忽悠我，什么台柱子我可不敢想，虽然已经在巡演担任主持人，但台柱子我这辈子是不敢奢望的。何英那么努力都还只是伴舞，我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台柱子就跟做白日梦似的。” 主持人？ 冯香巧一听到就觉得心里打个鼓。 然后又说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冯香巧更是脸色突变，自己刚才才说了她坏话，现在就被点出来，摆明自己说什么都被她听见了。 几个家属也面面相觑，不是说是备选打杂吗？怎么是主持人。 几人疑惑的眼神看着冯香巧。 主持人多有面啊，作为一个刚进团的能做主持人那是想都不敢想。 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怎么可能做主持人，冯香巧是半点都不信，觉得冷清妍肯定是瞎扯的，便严厉的说教道：“清妍怕不是乱说，你和何英都是刚进团的，能够上台露脸就不错了，还主持人，说出来不怕人家笑话你。” “香巧姨，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何英就跟我一个团，你跟她一说不就知道了。” “哎你看，何英不是拿着一盆衣服回来了吗？直接问她就可以了。” 一家老小十来件衣服，何英洗了一早上，腰酸背痛的。 好不容易，把一盆衣服端过来，看到几人站着不说话，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何英疑惑的问：“怎么了，怎么都盯着我看？” 何英老远就看到冷清妍和冷清鸿站在一群家属旁，冷清妍穿着一身裙子，肤白貌美跟个资本主义小姐一样。 冷清鸿虽然长的还行，但是穿着一邋里邋遢的，没点精神。 冷清鸿站在冷清妍身后，想到冯香巧话里话外对自己的看不上，也有点明白何英为什么没选自己。 她看不上自己，自己也不能再冷脸贴热屁股了。虽然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何英，可冷清鸿已经慢慢克制自己，让自己理智一点。 “清妍在你们团巡演做主持人了？怎么没听你提。”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对自己隐瞒了那么重要的信息，冯香巧语气隐约有一丝怒气。 何英正准备拿衣服去晒，闻言脚步顿住，拿着搪瓷盆的手抠的紧紧的。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院子里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让自己亲口说冷清妍比自己优秀，真的是比用刀割自己肉还难受。 所以，和何英对冷清妍做主持的事避而不谈，想不到现在又被母亲知道了，还当着那么多人面质问。 冷清妍真的是有够讨厌的，有有点成绩就到处得瑟，何英眼里一片冰冷，但看众人都等着自己的答案，便扯了扯嘴角：“是啊，原本报幕的刚好把嗓子吃哑了。” 至于表现如何，何英也不多说，冷清妍本就是走了狗屎运才得到这主持的机会，老天真的是不公平。 “这衣服重的很，我先去晾衣服了。” 何英是半点都不想待了，抱着搪瓷盆就走了。 真的做主持人啦！ 这可太厉害了，几个家属顿时看冷清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纷纷拉着冷清妍说。 “清妍厉害了啊，还做主持人咧。” “什么时候你们团也出来巡演，到时候我们一定去看你主持。” “何英有照片，你主持有没有照片啊！什么时候拿给我们瞧瞧。” 冯香巧感觉拿在手里的照片也不香了，自己女儿刚进文工团就选上做伴舞，可冷清妍还当上主持人了，谁露脸、谁厉害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冯香巧心里暗暗骂了何英两句，越长大越不听话，那么重要的事都没说，让自己白高兴一场，还被冷清妍当场打脸。 “也有照片，改天再给你们看吧。我们要去食堂了，我肚子都快饿瘪了。”冷清清无奈的答道。 “好好好，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我们就在这聊，你回来就拿照片给我们看哈。” 直到两人走远，冷清鸿才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做的好！” 冷清妍瞥了眼冷清鸿。 “她们说我们两个，一辈子都没出息。现在知道了吧，你比何英还厉害。” 冷清鸿知道自己能力差，就是个混日子的，反驳不了几个长舌妇。但自己妹妹现在厉害了啊，把何英妈妈的脸打的肿肿的，看她们还把自己家看扁不。 原主经常听她们一直损自己，只能背地里骂这几个是长舌妇，平时见面都是白眼翻上天去，搞的几个家属也看不上冷清妍。 现在轻轻松松就把局势扭转，让冷清鸿也知道自己不是只会窝里横。 “你现在有点先像脱粉回踩的。”冷清妍看了眼冷清鸿小声的念叨。 “啊？踩什么？我没听清。” “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 两人从家属楼一楼走到饭堂，路上好些人看到冷清妍的俏丽模样都多看两眼，让冷清鸿也连带的承受了很多目光。 “你看你，出门买个包子都要换衣服打扮一下，现在大家都盯着我们俩看。” “你管我，我待会还要去拍照，穿好看一点不是很正常。” “不年不节的拍照干嘛？” 冷清妍还没回答，迎面一辆摩托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 哎，这不是清鸿吗？去哪里玩啊？” 冷清鸿定睛一看，摩托车上坐着的衣着时髦的竟然是市政府大院里的高干子弟，何星远、易建国和章飞扬。 冷清妍也看了一眼，印象中是市政府家属大院的几个高干子弟，具体名字不太记得了。 何星远几个边说边从摩托车上下来，不像打声招呼就走的样子。 第34章 拍照 冷清鸿家是供销社和其他几个小单位合建的家属楼。 市政府的大院里面住的都是市领导和家属。 大院里面的几个高干子弟，平时都是眼高于顶，对自己还看不太上。 “这个是你妹妹吗？叫什么名字？”何星远眉梢荡开了笑意，眼神也黏着的冷清妍打转。 三人出奇的和善，让人误会几个关系好像很好，可读书时他们三个可是不带自己玩的呀。 何星远周末跟易建国三个人约着去爬梧桐山，刚出发就在路上见到冷清鸿身边跟着一个绝美的身影，越走近便觉得有种电影明星的感觉，让何星远不由得停下车来。 “嗯…我妹妹叫冷清妍。”冷清鸿一头雾水的介绍道。 “清妍同志你好！我叫何星远。” “我叫易建国！” “我叫章飞扬！” “你们是准备去哪里玩吗？我们准备梧桐山，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那里而风景特别好，但是有部队驻扎，一般人还进不去。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有国外的巧克力和曲奇饼，清妍你一定会喜欢的。”何星远很主动，目光都聚在两兄妹身上，邀请他们一起出去玩。 何星远话里话外还有一丝骄傲，巧克力和曲奇饼可是国外进口，能拿出这些好东西，一般家庭条件都特别好。 加上他们本就是高干子弟，为了他们的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一般女孩子都会抛下矜持，跟他们出去吃喝玩乐，这一套何星远几个不知用过多少次了。 冷清妍自己原本就是富二代，这些纨绔子弟的招数，冷清妍见的多了。 一点巧克力和曲奇饼，冷清妍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背后的关系，冷清妍不清楚，只能目光扫向冷清鸿看他怎么说。 冷清鸿作为一个混吃混喝的，要说有多大的上进心，还真是为难他了。所以他对于何星和他背后的关系，也没有何星远想着那般趋之若鹜。 保守的他还觉得一个女同志不应该跟那么多男同志出去玩。 “那可是有点不巧我们俩还没吃早餐，我们吃完早餐我妹妹还要去拍照。” “拍照？拍照明天再去拍也可以啊。” “我对象急着说让我拍点照片寄给他。”冷清妍抓住机会，赶紧补充道。 “你多少岁，就有对象了？”何星远语气里有一股不可置信，眼睛瞪的大大的。 “今年17了，我对象是军人。” 现在拥军优属的氛围比较浓厚，一听冷清妍的对象是军人，何星远也不敢强求，只能目送着冷家两兄妹的身影越走越远。 等到走远，冷清妍才问。 “他们几个是你同学？处得很好吗？” 几年来说过的话十个手指可以数的过来，这种算处的好？ 冷清鸿也不想让冷清妍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只能婉转的说：“哪有处的很好，平时见了叫也不怎么说话。” 话刚说完冷清鸿也觉得不对味，认真想了想，猜是自己妹妹招惹的。 “他们是三个都是混日子，仗着有个好爸爸在好单位混日子，你可别跟他们来往。” “你想多了，我有对象的，我就是好奇他们家有什么背景。” “啊？你不知道？哦，我们比你高几届，你不认识也有可能。” “何星远他爸是市委副书记，易建国他爸是副市长，章飞扬他爸是公安局局长。” 几个家长权力都不小啊，冷清妍感叹一句就不再关注。 这几个看起来就跟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就算有能力也是家长有能力，冷清妍并不放在心上。 饭堂已经过了饭点，见两人那么晚还没吃早餐，饭堂的大师傅硬是一人匀了一个花卷。 肉包子没吃成，两人转道去了府前街，那边有供销社、理发店、照相馆之类的。 现在的照相馆就一个木牌写着照相馆，两个玻璃窗上挂着一些照片，多数黑白的。 冷清妍推门进去，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的大叔，正在里面看报纸。 看到人来问了一句，“同志，是不是要拍照？” 冷清妍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照片，有证件照合照，挂出来的照片大多数都挺好的。 旁边还有一个简单的摄影棚，不同颜色的幕布和几个暖光灯摆放在旁边。 “多少钱拍一张啊？” “证件照六毛钱，生活照一块钱一张，洗一张多加两毛钱。” 还不便宜啊！冷清妍有点怀念现代的智能手机，想多少张就自己拍多少张。 “那给我拍一张生活照吧，然后洗两张。” “好，一共一块二毛钱，先给押金，还是一起给。” “一起给吧。”冷清妍领了这个月的工资，现在一共有六十多块钱，今天带了二十块钱出来。 老板拿出一个收据本，给冷清妍记上姓名，然后从柜台里拿出一台海鸥牌照相机，让冷清妍站在幕布后面。 “不是拍合照吗？”师傅看着跟在身后的冷清鸿穿的有点邋遢问了一句。 “不是，拍单人照。” 冷清妍穿着白色的裙子，老板选了几个颜色的幕布都不是很满意，最后还是选了白色的幕布，搬了一张深色的小茶几，盖上蕾丝桌垫放上一个茶壶和茶杯，旁边摆一张靠背椅子，才让冷清妍坐下。 冷清妍按照师傅的提示看向镜头，师傅透过镜头看冷清妍，只觉得她眉目清丽，气质出尘，光芒四射令人挪不开眼，不禁夸了句。 “很好！” 仅十来秒，照片就拍完了。 拍完还没有预览，让冷清妍有点忐忑，不知道究竟拍成什么样子啊。 “三天后来拿吧。” “三天那么久？” “可以加急，加急下午可以拿，但是要加一毛钱。” 想到三天后自己还要在文工团上班，冷清妍只能忍痛加强了。 “帮我加急吧。” 加急明天就可以把照片寄出去了，冷清妍不想一周都在惦记着照片拍成什么样。 和傅阳泽刚确定关系就分别，冷清妍不相信仅见一次面感情能够维系多久。还是花点小心思，拍张照片寄给傅阳泽，让他可以睹物思人。 第35章 买布料 照片拍完了，冷清鸿就想回家，可冷清妍看到眼前的供销社几个大字，突然就有兴趣了。 整个供销社建成小洋楼的模样，是整条街最显眼的建筑，中间写了供销社三个大字，一楼有四个门面，卖的是各类副食品和生活用品，二楼是成衣布料之类的。 冷清鸿看冷清妍往供销社的方向去，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可没带那么多带钱。” “谁要花你的钱，看看不行啊？再不至于，爸不是在里面上班。” “你还真敢说，不是做白日梦没醒吧？爸不是早就说过谁都不能用他的名去供销社拿东西。” “我叫他来买单啊？不是不花钱就拿东西啊。” 冷清妍和冷清鸿刚进供销社大门，就被供销社的职工认出来了。 “红姨、雪姨，坤叔，你们好！”冷清妍跟着冷清鸿一一跟几个职工打招呼，他们也热情的拉家常，完全没有年代文小说里供销社职工趾高气扬、爱理不理的模样能。 “清鸿你们两兄妹来买东西还是来找冷社长啊？冷社长今天下乡去了。” 下乡啊？冷清鸿戏谑的了眼冷清妍。 算盘打的那么响，结果人不在。 冷清妍对冷清鸿的嘲笑半点没放心上，慢悠悠的道：“我们就周末随便逛逛，听说供销社也新来了一批布料？” “对，来的料子特别好看，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做裙子。走我带你上去看看。”一个叫雪姨的特别主动，说要带她一起上去。 冷清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就留在一楼跟坤叔在聊天。 这个时代的柜台都是玻璃的，下面两层放满了东西，背后还有一直到顶的货架，顾客是不能进去货柜里面。 跟在雪姨后面，冷清妍来到一个卖布料的柜台，见有一对母女正在挑布料。 “妈，选这个吧，这个好看。”一个小姑娘指着一匹水红色的布料。 “粉色不耐脏，售货员给我拿这个军绿色的看一看。” “妈，想做裙子。我不要军绿色的，我的衣服都是军绿色、灰色。” “做什么裙子，做件衬衫吧，选个耐脏的，一年四季穿都不显旧。粉色的不耐脏，能穿多少天。” 两母女旁若无人的，一直在讨论。 雪姨和冷清妍悄声走近柜台，徐美云抬头看了一眼，招呼了声。 “雪姐！您怎么上来了，这是你亲戚吗？长到真好看。” “哪是我亲戚，这是我们冷社长家的闺女，叫清妍。清妍，这是徐美云同志，你叫美云姐就可以了。” “美云姐你好。” 许美云认真看了一下冷清妍的五官，发现冷清妍神情跟冷社长真的有点像。 “清妍你好，想不到冷社长家的闺女都那么大了。你是想要来看布料吗？现在刚来的新的布料，特别适合小姑娘穿，给你拿几个适合你的颜色。” 等徐美云拿出孔雀蓝、樱花粉还有暮山紫等几个颜色的布料，隔壁的小姑娘眼睛都直了。 再看冷清穿的一身白色掐腰连衣裙，跟个电影明星似的。 小姑娘越加坚定，“我就要选这个，你看这个姐姐做的这身裙子多好看。” “姐姐，你这身衣裳在哪里做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这是我妈帮我定做的，我不知道在哪里做呢。” “我知道，在街口的老张家做的。上次你妈来买布料我给她推荐的。”雪姨听到两人的对话，赶紧说道。 冷清妍听到两母女的对话，再看街上大家穿的蓝色、军色、灰色和黑色的衣服，感觉的到虽然大家都是选择耐穿耐脏的布料，但其实也是向往着更加好看的颜色和款式。 如果这个时候做服装应该是一片大蓝海。 可惜自己没有钱，身上只有六十块钱的人，谈什么创业，还是好好的把文工团的工作做下去吧。 小姑娘跟家长磨了好久，最终也还是没有买成。反而因为小姑娘磨的厉害，家长连军绿色的布料都没买。 冷清妍有三条裙子，平时在文工团都是穿练功服，其实不买裙子也可以，但是想到下个月傅阳泽休假说过来这里，冷清妍就决定还是做条新裙子，之前的衣服有些款式太有时代特色，冷清妍并不喜欢。 “这几个布料怎么卖啊？”冷清妍摸了摸，手感比较柔软，但还是有点粗，比现代的布料还是差一点。 “这几个颜色比较鲜的，是这两天才刚到的新货上色，要布票，一条裙子的量的话大概八块钱。” 现在做一套衣服大概六块钱，现在光是买布料都要八块，这布料可真不便宜。 冷清妍虽然是豪门千金，但现在这个样子也要看荷包的情况来花钱啊。 “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那换这个的确良碎花面料，柔软透气不变形。颜色和花样都是最新的，老多人买这个。” “这个做条裙子大概要多少呢？” “大概六元。” 身上的钱是够了，可冷清妍不是很喜欢这种碎花布料，街上也有人穿这种碎花裙，感觉效果一般。 “有没有素色一点的。” “素色？白色？没有碎花的吗？” “对，没有碎花的。” 徐美云转身在货柜上把几白色、灰色、黑色的的确良面料都拿了出来，冷清妍摸了摸，感觉想像是雪纺的感觉。 “这几个款价格又是多少？” 徐美云和雪姨心里有些怪异，冷社长的女儿年轻貌美，家里也不差钱，怎么会选这些不出彩的料子。 不过徐美云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耐，还是热情的说：“这几款价格便宜不少，有布票做一身衣服买五块钱就够了。大家买的也多，但是多数是用来做衬衫。如果做裙子的话效果就没那么好看了。” 怎么会做裙子就不好看，现代有很多好看的小黑裙款式，冷清妍摸了摸黑色的确良面料，感觉布料薄了一点，然后又跟徐美云沟通了很久，找到一款比较厚实的的确良面料，价格也是八块钱，冷清妍选了个黑色的，准备拿去裁缝那边做衣服。 两个售货员还担心自己买黑色的布料做裙子不好看，一直在劝冷清妍。 “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会好看的，雪姨和美云姐不用担心。做好了我穿过来给你们看好不好。” 见冷清妍那么坚定，人两人也不好再劝：“清妍我们也是怕到时候做的效果不好，浪费了布料。不过你说想好了要怎么做，我们也不拦你了，到时候你跟裁缝商量一下，看怎么做效果会更好。” “好的，谢谢雪姨跟美云姐。” 第36章 做菜 顺利付款买了布料，冷清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眼神像是刀子一般飞向冷清妍。 等出了供销社门口，冷清鸿是彻底憋不住了。 “怎么买个布料要花那么久，手脚快的一件衣服都做出来了。” “这才多久，不就半个小时。” “买块布料半个小时还不久啊，本来我说出来给你买个包子的。你要换衣服跟着出来，后面又说要拍照，还要买布料，这一天天的怎么事那么多。” 怎么，这塑料兄妹情半天就忍不住了。 “那你以前一整天跑出去跟何英晚，你怎么不嫌女孩子事多。” 冷清鸿语噎：“这不是不一样吗？下次你找你对象逛，我可不陪了。” “你那么啰嗦，我也不要你一起。” “哎，你现在嘴皮子利索了哈，说一句顶一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冷清妍冷笑一声，“我以前直接动手，你要不要试一下。” “哎，可别，不是说要友好相处。” 冷清妍不管他，疾步往前走，冷清鸿在后面叫唤。 “买了布料不做衣服吗？做衣服的裁缝在另外一个方向。” “不去了，先回家吧。下午再跟妈妈一起去。” 等两人回到家，汪翠风已经回到家了，手里拿着条大草鱼，正在杀鱼。 “今天真是怪事，你们两兄妹还一起出门呢？去哪了？” “妈你可是不知道她多少事。我说出去买个包子，硬是要跟着去，去完饭堂去照相馆，连供销社也逛了。人家雪姨都让她别买黢黑的布料，她硬是要异想天开做条黑裙子，就这样跟人家磨了半个多小时。我是等的够够的。” “怎么买了黑色的布料，女孩子穿鲜亮点的好看。” 作为豪门千金，穿过的高定不计其数，也曾跟设计师一起设计过定制款，对于设计一条小裙子，冷清妍觉得难度不大。 回来的路上，冷清妍已经想了很多款式的黑裙子，每款都想要，就是布料只买了一条裙子的量。 怕自己的灵感消失，冷清妍想把图画出来，没有管冷清鸿的冷嘲热讽。 “妈，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款的裙子了，我把图画出来，下午你陪我一起去裁缝那边做吧。” “好，你去吧。你姥爷给了一条大草鱼，你们想怎么吃啊？” “红烧吧！”冷清鸿应道。 淡水鱼刺多，冷清妍感觉一般，没有吭声。 “清妍呢？” “都可以吧，如果可以做成无骨的话就最好了。” 鱼本来就有刺，冷清鸿一听冷清妍的话，以为冷清妍又想作妖，气的蹦起来了。 “鱼本来就是有刺的，你想吃没刺的鱼，怕不是白日做梦呢？” 酸菜鱼不就是把鱼切成片，就吃不出细刺吗？怎么就不能做无骨鱼了。 “你少见多怪，有刺就不能做成无骨的？” “那你做出来给我看看啊，你一个早餐都不会煮的，还会做菜？” “我做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你说什么条件。” “以后我说什么，你别那么啰嗦质疑我就可以了。” 冷清妍也不想一直跟冷清鸿斗嘴，两人以前斗惯了，互相看不顺眼，虽然说要和平相处，但冷清鸿还是要嘴皮子，冷清妍嘴巴都说累了。 先把画图放一边，冷清妍准备先收拾冷清鸿。 “你说我啰嗦？”冷清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干不干？以后我说什么绝不啰嗦质疑。” “行，不过你不能做鱼肉丸子，其他的我就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无骨鱼。” 汪翠风听两人说的起劲，说要拿这鱼打赌。说实话，自己的女儿还真没有进过厨房，能做出什么无骨鱼，汪翠风也不相信。 “你们俩消停点，清妍你也没做过菜，别把我的鱼给搞浪费了。” “妈，让我试一试吧，你不放心就在旁边帮忙看着。” “妈，你就让她试试，让她看看自己能够搞出什么玩意，让她吹牛不打草稿。” 看冷清鸿上跳下窜的样子，冷清颜终于有点明白，以前冷清妍怎么有事直接动手绝不哔哔，因为不动手止不住他的嘴巴呀。 “妈，我去换身衣服，那个鱼你别动，待会我来处理。”冷清妍被冷清鸿激起的脾气，今天还非要做一个无骨鱼给他尝尝不可。 “行，我看你搞吧。你要什么调料？我给你准备一下。” “有没有酸菜、辣椒、姜、葱、胡椒，最好还要一点黄豆芽，没有的话大白菜也可以。” 那么多材料能煮成什么样？汪翠风也有点疑惑，但想到已经答应了要给她自己处理，汪翠风就憋下了心里的疑问。 “酸菜和黄豆芽咱家没有。但梅姨她家里做的酸菜好，我去要一点，其他的家里都有。” 等冷清妍换完衣服，面对着厨房这条已经杀好分成两片的鱼，冷清妍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 以前都是家里的厨师在做饭，虽然有看过人家怎么做酸菜鱼，清楚每一个流程，但要自己来去骨，自己是真的不会啊。 想是挺好的，但怎么片鱼呢？怎么把鱼的大骨去掉？冷清妍对着砧板上的鱼陷入了沉思。 冷清鸿看着妹妹站在砧板面前发呆，忍不住发笑，觉得自己胜利在望，猜她再站一会，她肯定就认输放弃了。 汪翠风借了酸菜回来，看到冷清妍没动静，忍不住笑着说：“要不要我帮忙？” 冷清妍犹豫了一会，把刀放在砧板上，跟汪翠风示软：“妈，你帮我把这条骨头片出来吧，其他的我来。” “怎么片啊？” “沿着鱼背和肚子的鱼骨，把鱼肉片下来就可以了。” 汪翠萍风按照冷清妍吩咐利落的把鱼肉片出来，就把菜刀还给冷清妍。 冷清妍把鱼头和鱼骨剁成一块块，然后才开始处理鱼肉。 汪翠风和冷清鸿看冷清妍真的开始做菜了，就站在旁边围观。 只见冷清妍左手压着鱼肉，右手拿刀斜着把鱼切成一片片鱼肉，也没什么多余的操作。 冷清妍把鱼骨跟鱼肉分开放，鱼肉用盐、姜、胡椒粉、淀粉等腌制好，就准备处理配菜，整个过程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还是挺有条理的。 没有豆芽就用白菜代替，冷清妍用白菜切成条，酸菜洗净切短段，等所有菜都准备好了才准备煮。 第37章 酸菜鱼 现在还没有煤气炉，冷家用的是蜂窝炉子，冷清妍按照汪翠风的提示慢慢烧火做饭。 冷清妍找了一个大瓷盆，先烧了一锅水把白菜烫熟放在盆底，然后再起锅准备煎鱼。 冷清妍拿着菜油不客气的倒了一圈，惹的汪翠风哇哇怪叫：“我的乖乖，你倒那么多油，家里可以煮两天的菜了。” 冷清鸿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冷清妍，心想冷清妍下手怎么没有轻重啊？这菜油多金贵啊。 冷清妍没有理他们两个人说什么，看着冒着油烟的锅，也有点后悔说要做菜。自己在现代可是豪门大小姐，想要好吃的什么吃不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自己做饭了。 强忍着被油烫伤的恐惧，冷清妍把鱼骨和鱼头放在锅里煎，等感觉煎好，才把鱼骨盛出来。 冷清鸿看着冷清妍翻来覆去的洗菜切菜，洗锅换锅，觉得这个无骨鱼吃一次可真难。 冷文林下班回来后，看到几个人挤在厨房里，疑问道：“在干嘛？怎么全部都围在厨房里？” 汪翠风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你女儿厉害了，今天还说要给我们做个无骨鱼。” “什么叫无骨鱼？” “就是吃起来感觉不到鱼刺”冷清妍补充了一句，然后手下没停歇， 开始炒酸菜。 冷清妍觉得炒菜就是先放油再放菜，随便炒一炒，调个味道就可以了。 所以炒酸菜的时候也顺着自己的感觉，不顾汪翠风阻拦又狠狠的倒了一圈油，把姜、酸菜和一点辣椒扔下去，翻炒几下加水，把鱼骨也放下去煮一会。 旁观的从两个人增加到三个人，冷清妍也完全不慌，反正都是第一次下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鱼骨已经炖出味来了，一股鲜香随着热气升腾飘出来。 冷文林用力吸了吸味道，有些期待：“感觉不错，我中午要多吃点。” 等鱼骨炖的差不多了，冷清妍盛出酸菜和鱼骨放大瓷盆，锅里留有汤，再把腌制好的鱼片一片片放进去煮熟。 原本还要再烧热油浇到葱花上激发香味的，想到汪翠风在旁边虎视眈眈生怕自己再倒油，冷清妍就放弃了这一步。 鱼肉很薄，烫一会就熟了，冷清妍看着差不多，尝了尝味道，感觉味道还可以，鱼肉嫩滑，味道酸辣开胃特别鲜，对自己的与冷清鸿的打的赌有了些许信心。 冷清鸿看冷清妍尝尝味道也不吭声，急的很：“味道好吃吗？你废了那么多油，可别浪费了姥爷的一条鱼。” 因为尝了味道，冷清妍还有点信心，“等会你就知道了，收拾碗筷吧，准备吃饭吧。” 闻着味道比红烧鱼也不差，冷清鸿不在意被吩咐，手脚利索的擦桌子，摆碗筷。 等冷清妍端了一大盆鱼出来，冷文林、汪翠风和冷清鸿已经期待已久。 原本大家对冷清妍能否做个菜都疑惑，但看完整个过程，几人觉得冷清妍虽然动作笨拙不利落，但做事还挺有条理便，期待感越来越强。 现在酸菜鱼端上来，扑鼻的香味，几人的味蕾瞬间被唤醒。 “吃饭吧！” 冷清妍说了一句，冷清鸿就一马当先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 一入口冷清鸿感觉鱼肉鲜、嫩、滑，舌头轻轻一抿，鱼肉便化开，真的没有鱼刺。 好吃！ “真的没有鱼刺？我没看到你挑刺啊，怎么鱼刺不见了。”冷清鸿把震惊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冷文林和汪翠风则关注鱼的味道， 辣味、酸味、香味，从鼻尖到味蕾，鱼的鲜味让人齿颊生津。 “鱼肉嫩滑，汤汁浓郁！好吃！”汪翠风眼睛瞪的大大的，想不到从来没有下过厨的姑娘竟然煮了一个无骨鱼，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酸辣开胃，再辣一点就更好！”冷文林比较常在外面吃饭，口味比较重。 火烧火燎的做了一顿饭，冷清妍的做饭体验也不是很好，可辛苦做的菜被人肯定，冷清妍水灵灵的大眼睛溢满了愉快，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冷清鸿狼吞虎咽，也不禁加快了动作。 “这个鱼就叫无骨鱼吗？我在国营饭店有没有吃过这个做法。” “叫酸菜鱼！” 冷文林看着一盆光滑鲜嫩的鱼肉和鱼肉下黄灿灿的酸菜，觉得这个名字也算贴切。 等一家四口终于吃完，冷清妍才望向用酸菜鱼汤泡饭吃的冷清鸿：“这次算我赢吧？” 冷清鸿全神贯注的扒饭，点点头：“妹妹厉害，一个没做过饭的人，第一次做的菜就鲜的人舌头都要吞掉了。放心，以后哥哥再也不质疑你了。妹妹说啥我就应啥！就是这酸菜鱼能不能多煮几次。” 多煮几次自己油壶里的菜油不得光光的，汪翠风赶紧阻止。 “这鱼可是你姥爷恰好钓到的，哪能天天有。而且多煮几次不费油吗？煮一次酸菜鱼，你妹妹把家里一个星期的油都用光。” 冷清妍也不想自己做，可自己做也要成就感，可以让家人吃的开心，下次再煮一次应该可以。 “对了，你一早上不是回汪家村了吗？把话带到了吧。” 冷清妍听到爸妈好像在讨论自己的事不禁竖起耳朵听。 “带到了，他回了个信，让明天中午在婶娘那吃饭，明天上午我们俩回一趟汪家村吧。” “行！” “爸，我也想去。”冷清妍赶紧报告。 汪翠风本来今天就回了一次，明天再带丈夫和闺女回去，怕让人多想，便犹豫的道：“人多引人注目，清妍在家吧，我们跟你表舅通一下气。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主意。” “对，我跟你妈两个人一辆自行车就可以了，更方便。” “可是我是当事人，你们听到的毕竟是我说的，如果汪政委想问其他的我怕你们答不上来。” 这倒也是？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基本上同意了冷清妍的说法。 “去就去吧，你姥爷月底生日，我们就说提前给他过生。我们带些菜回去，明天中午让成业哥过来吃饭。” “行。” “清鸿去吗？” 冷清鸿光顾着吃，其他的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回去给姥爷过生，便点点头道：“我也去，我想吃姥爷的长寿面。” 第38章 冷文林 吃完饭，汪翠风收拾碗筷，冷文林才拿出在供销社带回来的东西递给冷清妍。 “什么东西啊？”冷清妍看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一脸好奇，拆开一看，竟然一块暮山紫的布料。 这块布料当时徐美云极力推荐，可是当时冷清妍觉得太贵了便选了另外一款，想不到冷文林竟然给她买了这块布料。 “我回来听她们说了，你买了一块黑色的布料。女孩子还是穿鲜亮一点，我给你买了。” 冷文林回到供销社听说自己的女儿想买布料，价格从高往低挑，最后买了一块黑布料。 是不是手里的钱不够？冷文林猜。 想到这段时间乖巧听话的冷清妍，冷文林就不由自主的掏钱给她买了一块适合年轻姑娘的布料。 冷清妍想不到冷文林那么宠女儿，还特地给自己买布料，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冷清妍觉得自己被轻轻触动。 在家里冷文林和汪翠风也是尽量一碗水端平，对女儿比对儿子还更疼爱些。比起自己的花花公子爸爸，这个爸爸更疼爱自己，冷清妍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父爱。 “谢谢爸爸…爸爸选的布料颜色真好看。”冷清妍内心有点复杂，想不到命运捉弄人，自己渴望的父爱竟然在这个穿书的世界得到了。 正当冷清妍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冷清鸿来了一句：“爸爸你偏心，没有给我买！” “你有钱给不相干的人买，想要什么自己买。” 冷文林冷哼一声，根本不惯着他，之前听说他花光工资给何英买东西他没做声，就让他自己买个教训，现在还想要自己给他买东西，冷文林就不客气了。 冷清妍觉得这个家其实感觉是温馨的，靠谱的爸爸，疼爱子女的妈妈，还有一些想法简单但也不坏的冷清鸿。 “爸，我想问你们供销社的货物都是工厂销给你们的吗？”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冷清妍原本大学在哈弗就是读商学院，对那么成衣大的空白市场肯定感兴趣。 “就是好奇大家都买布料做衣服，怎么不买成衣，其实成衣的话效率会更高，运作的好的话会有更大的利润空间。” 冷文林在供销社工作十几年，一说到经济就感兴趣了，泡了壶茶放在茶几上，示意冷清妍坐下聊。 “多种原因吧，成衣的两三个号不能适应全部人的体型，价格也不便宜，大家都不宽裕都更喜欢自己买布料做衣服。” “那如果我们设计多一点的型号，大家都可以选到合适自己款式的，那这些成衣肯定有市场。当然这是我的一点想法，我们现在只能聊一聊思路。” 冷文林也知道成衣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可现在的环境限制很大，冷文林耐心解释。 “我知道现在这两年沿海已经有少量的“三来一补”的工厂，他们主要是做成衣，外国人多数是买成衣的。这些工厂，外资负责配置生产线和销售，我们负责场地和人工，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全部销往海外赚外汇。” “全部销往国外？其实我们也很需要啊？” “赚外汇要紧，我们国家还是比较穷，市场不够大，多少人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街上穿打补丁衣服的也不少。” “慢慢市场就会有的。”先解决温饱问题，慢慢大家的物质需求也是会提高的，冷清妍坚信。 这样一想，如果自己有钱想要私人办一个厂也不容易。 要成立私营服装厂，在政策紧张的情况下要办理营业执照就比较难，还有你的布料怎么来？好的打版师怎么来？怎么销售？这些都是问题。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自己能不能保住文工团的工作，挣到第一桶金再来提创业吧。 如果有什么可以赚点外快就好了，冷清妍想了想。 趁着聊开了，冷清妍跟冷文林聊了好一会供销社的事。 冷清妍对供销社的印象也从一个卖东西的商店变成一个拥有批发和零售，上下相连、纵横交错的一个全国性的流通网络。 一个完整的商业网络，对于企业来说无疑是无价之宝，而自己的爸爸是供销社的社长，这对自己创业无疑能够提供很大的能量。 这个爸爸还添加宠女儿属性，冷文林的形象瞬间在冷清妍眼里变成金光闪闪的。 冷文宁看冷清妍听的一脸入迷的样子，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等汪翠芬午休结束，冷清妍才发现两人竟然聊了两个小时，直接把午休时间聊过去了。 冷心妍满心在琢磨供销社的事情，想着以后看怎么能够利用一个商业网络助自己一臂之力，也没有睡觉的心思，直接跟汪翠芬去找裁缝。 裙子已经有三条，多了一件布料，冷清妍不知道怎么办。 “妈，爸给我买了块布料，要不这块黑色的布料要不您做衣服？” “我做什么衣服？我好多衣服了。人家好些家属都是穿打补丁的衣服，至少我的衣服没有补丁，够穿就行了。” “那我的衣服比你还多呢？” “你正是年轻爱俏，穿鲜亮的好看，不是还处对象了吗？多做两身也应该的。” 冷清妍怎么劝，汪翠风都不听，只得作罢。 张师傅的店是一个瓦房门面，左侧放了一台缝纫机，右侧挂了几件样衣。 汪翠风在这给冷清妍做过衣服认识人家老板，来到就一直在寒暄。 “您闺女长的真好，做裙子穿肯定很漂亮。” “也是您的手艺好，上次做的白色掐腰裙子就特别显气质。” “哈哈！这次来不知道带了什么布料，是您想做衣服还是您闺女想做衣服啊？” “给我姑娘做两身衣服，布料一块紫色的一块黑色的。” “这位小同志想做什么款式的裙子呢？” 冷清妍看了一下挂出来的样衣，觉得样衣的款式，很多都是版型宽松、样式单调、年代感比较重的，自己都不是很喜欢，犹豫的问：“还有没有其他款式？新颖一点的。” “我挂出来的这些样衣都是大家做的比较多的。但有些人也比较喜欢新颖点的，你看一下这本杂志，可以从中选一些。” 第39章 设计衣服 冷清妍接过杂志一看竟然是一本香港的娱乐杂志，里面很多打扮，用冷清妍的眼光来看也是比较经典的。但是里面很多布料都是波点、格子以及带花纹的 ，用手上的布料做不一定做得出那种感觉。 冷清妍还是想自己设计，但这就相当于要裁缝会打版，而且这个裁缝还要沟通顺畅，打版技术过关，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不过现在的裁缝基本上打板、缝纫制作都会。 “我可以自己画一条裙子，师傅帮我打版做吗？” 也有一些客人有自己想法的，张师傅爽快的答应下来，让冷清妍描述一下自己构思。 冷清妍直接跟老板要了纸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简单几笔，冷清妍勾勒出一条赫本风立领连衣裙，舒展的大裙摆与挺拔的肩线会衬托出纤细的腰肢。 这裙子光是几笔线条就让人感觉到与样衣完全不同的感觉，特别时髦。 冷清妍皮肤又白，可以想象穿上去会有多美。 “清妍怎么想起自己画来着，画的还真好。” “就是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做的了？” 张师傅认真看了图，发现冷清妍画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做出来效果应该很时髦。 “这图画的很好，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就要用拉链，不能用扣子，费用肯定会增加，还有裙摆的量比较大要费点事。” “那要麻烦师傅了，我的设想就是加拉链的，上身不能太松，一松那感觉就没了。” “行，我给你量量尺寸。” 另外一块黑色的布料，原本冷清妍想做一条百搭的小黑裙，现在有了块暮山紫，冷清妍就拿黑色的布料做一个半身a字裙，可以搭配原主的衬衫，搭配出不同的效果。 “两条裙子三天后可以来拿。” “不急，师傅你可以慢慢做，慢工出细活。” “费用怎么多少啊？”汪翠风看两人终于商量定款式，感觉到自己发挥的时候到了。 “两条裙子的都是第一次做，要重新打版比较花时间，加上用拉链，我就收回个成本价，一条裙子收一块半元，一共三块钱。” “比平时贵一块。”汪翠风来这里做过衣服，价格贵多少多少是一目了然。 “这两条裙子的比较费功夫，还要再加上拉链，成本确实是增加了。” 冷清妍点点头，加个一块钱她不是很在意，其实她比较在意设计版权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靠设计衣服赚点小钱。 “师傅，我想问一下，我比较喜欢设计衣服，那我想知道设计衣服能不能赚钱啊？” 现在也有服装设计师，但数量少，大部分在服装厂工作。 他们这些街边裁缝大多数都是客人要什么款他们就做什么款，客人看什么款流行就做什么款，穿来穿去都是几个款式，也不存在什么设计的问题，也没有设计费这个概念。 现在听冷清妍问设计能不能赚钱，张师傅一时也没有搞清她的意图，以为冷清妍想做设计师。 “要吃设计这碗饭，现在比较难，小同志如果想在这条路走最好去大服装厂看看。” “那这两个款的裙子师傅你做好到时可以挂店里几天，看看有没有人喜欢，我第一次设计衣服，希望有人也喜欢。” “行，如果有人喜欢要定做，到时我给你一点设计费。哈哈哈。”张师傅觉得冷清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随随便便画个图就想靠赚设计费，便乐呵呵的说笑。 冷清妍看他的态度像是说笑也不以为意，跟着说到：“那提前祝张师傅生意兴隆，设计费我就不客气啦，我还有好多创意，下次我可以画出来。” “好！好！好！” 两人说这些都很随意，只像是个玩笑一般。可如果以后定做这款裙子的人多，说明这些款式是有市场的。 现在说太多也没用，冷清妍想以后看市场反馈再说吧。 冷清妍爽快付钱把师傅的手工费结了，还约定下周六来拿衣服。 从张师傅的裁缝店出来，母女俩转道去照相馆，一路上聊聊天，感觉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冷清妍带头走进照相馆，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人影。 “请问有人吗？我来拿我的照片。” “有，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昏暗的里间传来了一道声音，不一会一个瘦高的身体从暗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照片。 照相馆的师傅从暗房里出来，见到冷清妍惊讶的道：“怎么那么早来了？照片刚洗好，才晾了一小会。” “拍的怎么样？我瞧瞧。” 冷清妍在一叠照片里挑了挑，找到了自己的照片。 好美！ 冷清妍对嘴角不禁微微扬起，知道这副身子五官精致，现在看照片，更是觉得耀眼夺目。 汪翠风也拿了一张照片看，只见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女坐在椅子上，眼神清澈如水，凝视着镜头，像是跟你对视，完美的五官经受得住黑白照片的考验反而更显得精致，楚楚动人。 “这照片拍的真好，清妍这文文静静的样子可真好看！”汪翠风语气里满满都是骄傲自豪，有种吾家闺女初成长的感觉。 “就拍了一张照片吗？怎么不多拍几张。” 可现在拍照多贵啊，猪肉才七毛钱一斤，拍张照片比一斤猪肉还贵。不过照片好看冷清妍也有点后悔拍少了，应该要多拍几张的。 “妈妈，要不我们拍一张，肯定也好看。” “好！我们娘俩也拍一张。” 摄影师又根据两人的衣着简单布置了一下场景。 两人亲亲热热的站在一起简单拍了一张，相似的脸型轮廓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母女，一个是中年，一个正是花期，各有各的美。 下午拍的这张就正常速度洗，三天后拿，两人拿着上午拍的单人照便回家了。 冷清妍的单人照有两张，给冷文林看也获得好评，只有冷清鸿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还可以。 冷清妍知道冷清鸿不损自己都算有进步，还能有句还可以算是自己打赌打赢后调教有功。 第40章 写信 临近傍晚，冷文林带着冷清鸿去煤饼厂挑下周要用的蜂窝煤，汪翠风在准备明天带回娘家的物品，冷清妍回到房间拿出信笺纸准备写信。 现在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大家联络都是靠写信，一毛钱的信封和一个八分钱的邮票就可以把你现在的心情传递给远方的他。 好久没有用纸和笔写信了，冷清妍提笔却迟疑了很久。 给军人写信是不是会被审查？ 那自己说话不是要注意？ 还有写字的笔迹要向原主靠拢？冷清妍看过原主的笔迹，只能说是工整，有个别字有明显的书写习惯。 往好的写难，往差的写就简单了，冷清妍简单练了几页纸就写的原主写的一样了。 在冷清妍想着如何下笔时，傅阳泽也在写信给冷清妍。 傅阳泽知道信件可能会被审查，但他本就是个直接的人，觉得跟自己名正言顺的对象写信也没有必要担心太多，索性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清妍同志展信好！好像还没有分开几天就已经特别想你。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在思念着我，是否也期盼着我们尽快见面。我时常幻想着我们的相聚，那个场景仿佛已经在我脑海中栩栩如生。我想着，某一天我们一起去看一场电影，一起去国营商店逛街，一起找个景点游玩一番，那肯定会特别开心。” ......... “我已经跟领导报告下个月休假四天，计划8月5日（星期五）到8月8日（星期一）休假，路上可能花费两天，还有两天跟你一起度过，期待与你相见。 祝学业有成，生活愉快！” 冷清妍怕人家审查，说话则比较含蓄，像写日记一样把自己想什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简单挑一些写出来。 “你知道吗？没有进过厨房的我今天做了一道菜，惊的我爸妈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哥哥跟我打赌，赌我做不出一道吃起来没有刺的鱼。然后我想起不知道在哪本书，看到一个菜叫酸菜鱼，把鱼片成一片一片，把竖着的小刺都切断了，口感细嫩无骨，吃不到刺不就是无骨鱼吗。他们都没有吃过这种做法，最后是我赌赢了，哥哥答应以后都要听我的了，哈哈！” 冷静妍那么高兴，除了有做菜成就感，更重要的是以后不用天天跟冷清鸿斗嘴，感觉呆在家里都更舒心了。 “跟你说个小秘密。虽然我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跳舞，总感觉自己没有天赋，对舞蹈也没有热情，感觉跳的舞都是没有灵魂的。” “做主持的话，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天赋的，可对于舞蹈我真的没有什么热情。现在找工作太难了，如果能够换一个工作就好了。” “你说下个月可以休假，期待你的到来。估计以后我们都会长期不能见面，我今天特地去拍了一张照片，跟相片一起寄给你，希望你在工作之余，也会想念我。” 写写停停，一封信写完都已经快到吃饭时间。 晚上吃完饭，冷清妍看到冷文林拿着的‘人民日报’，猛让冷清妍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个关键的情节。 现在是1977年7月，还有3个月国家就会迎来历史上的关键一刻，宣布恢复高考。 原书中宋家想让宋天成参加高考，可宋天成在9月就出了事，然后火速被送到前线部队，错过了11月的考试。 宋天成离开文工团，原主被开除送到西北下乡，何英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段时光，也没有好好复习，一向成绩优异的她竟然名落孙山，这是何英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除了1977年恢复高考，接下来1978年还会进行改革开放。 大量的国有企业将会引入外资成为股份制公司，有能力有胆量的个体将会利用好这个时间段把企业做大做强。 这意味着大量的机遇即将到来，可自己仅有两三年的原始积累时间。 要不辞职算了？冷清妍想了想，可是现在手头上才几十块钱，辞职能干什么？ 自己原本是豪门千金，要自己去做餐饮这些辛苦的买卖可能搞不了，开工厂之类的没有资本和渠道，想要赚大钱无异于异想天开。 那么好的机遇可自己竟然连启动资金都没有，冷清妍有点上火。 遍地都是黄金的时代就要来了，冷清妍一点都不想去考大学，只想搞钱、搞钱、搞钱。 天大地大，搞钱最大。有钱以后再买个学历装点门面就可以了，反正自己原本也是哈弗商学院毕业的。 一晚上辗转反侧，冷清妍都还没想好怎么抓住这个机遇。 等天亮了才觉得自己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脑袋昏昏沉沉的。 家里有一部自行车，冷文林还出去借了一部，出发时冷文林载着汪翠风，冷清鸿载着冷清妍，两部自行车一起出发，朝着汪家村的方向走。 沿途的风景都比较单调，越往村里走，房屋也慢慢从筒子楼变成泥砖房，直到泥砖房也看不见，满眼都是绿色。 道路也是泥沙公路，比较颠簸，冷清妍和冷清鸿轮流骑一辆自行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汪家村。 等到了汪家村就看到广阔的田地里有不少人在辛勤耕作，村口还有一些小孩子，在斗蛐蛐、抓蝴蝶、玩小游戏，看到骑自行车的冷清妍一家，小孩子们都忍不住抬起头打量起来。 其中一个认出了汪翠风，叫的一声姑奶，老远就冲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唤道： “我姑奶奶和小姑姑来了！” 小胖墩汪祺跑的飞快，其他小朋友听说汪祺姑奶奶回来了，想着她身上应该带了好吃的也跟着跑过来，围在自行车附近。 “姑奶奶我好想你呀！” 汪翠风乐呵呵的抱起汪祺，笑着道： “我昨天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就那么想我？是想我手里的糖吧？” 汪翠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汪祺一小把，然后又拿了一把给周围的孩子让他们自己去分。 小胖墩则被汪翠风抱在怀里，坐着自行车一起回家。 “当然是想姑奶奶。姑老爷、表叔、表姑我也想的。表姑你看我还给你做了一个草蚂蚱。” 小胖墩还蛮机灵的，冷清妍笑着接过汪祺手上的草蚂蚱，“谢谢汪祺，这草蚂蚱做的真像。” 第41章 密谈 “清鸿，你跟我先去外婆家。清妍跟你爸去请你表舅过来吃饭，12点前过来吃饭就可以了。” 汪翠风把大家都安排妥当，把空间留给冷文林和冷清妍让他们俩去跟汪成业沟通。 外婆家在靠近村口的位置，汪成业家却比较偏僻。 汪成业家门口有一条河，两进的泥砖房就建在河边不远处，十分宽阔，还养了花草，布置的挺有韵味。 汪成业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听到自行车响，抬头一看，见到了冷文宁根冷清妍两个人，汪成业觉得有点奇怪。 不是翠风两口子找我吗？怎么是冷文林带着闺女过来。 “成业哥，你那么早就到了？” “表舅！”在文工团外面冷清妍也不再叫他政委。 “哎！我也刚到不久，进去坐吧，我泡了壶茶。” 冷清妍跟在他们两身后进到屋子里。 屋子一进门就是一个天井，旁边桌上摆了一壶茶，还冒着热气。 “婶婶和成礼哥呢？怎么没见她和几个小孩。” “她带着几个孙子去自留地了，刚好没人，有什么你们想说的。” 冷文宁看了一眼冷清妍，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家清妍不争气，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汪成看着冷清妍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前段时间才跟冷清妍谈了话，提点她在文工团要注意一点，后面看冷清妍刻苦训练，自己的心才放下。 怎么又生幺蛾子吗？ 汪成业的眼神犀利，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给人带来不少压力。 冷清妍虽然不害怕被开除，但因为自己的事情把汪成业拖下水，内心也感到歉意。 “何英跟宋天成正在处对象。他们两个人跟我说，让我不能再说何英收了我哥很多东西却不跟我哥处对象的事，如果再说就把你是我表舅，还有我走后门的事情一起说出去。” 这事做的那么隐秘，怎么会被人知道？汪成业瞬间惊出一头冷汗来。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知道这回事？还有你怎么回答的？” “我答应了，让他们不能把事情牵扯到您身上，可这事说不准哪天谁就把这事爆出来。” 汪成业拿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幽暗的眼神看着冷清妍：“你说还有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个这暂时掌握不了。这是个定时炸弹，所以我才急着过来跟表舅说清楚。” 现在就像双方在较劲，彼此都有底牌在对方手上，暂时保持了平衡。 冷清妍不知道何英和宋天成有没有想好后招，但哪天要发生什么事，这个平衡肯定很快就会被打破只能提前做应对，绝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才来想办法。 “我知道了。清妍你自己作为当事人，你有什么想法？你那么年轻，可不能被开除了。” 汪成业语气故作轻快，可凝重的表情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安。 “表舅你那么辛苦才做的政委，我也不能轻易把你的仕途毁了。” 见汪成业在思索着什么，冷清妍接着道：“想法的话我已经想过了，如果要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跟何英其中一个离开文工团！” “离开文工团？” 冷清妍的话，像是一声巨雷，把汪成业和冷文林震得不轻。 冷文林表情逐渐僵硬，看着冷清妍的模样感到陌生，以前是冷清妍哭着喊着要去文工团，冷文林才找关系把她送进去。 现在才进文工团两个月，竟然神色平静的说出要离开文工团，难道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让人成熟了？ 冷清妍想过了，只要还在文工团一天，就不可避免跟何英和宋天成打交道，矛盾迟早也要爆发。 跟在男女主身边，感觉总有一张网要把几人网住。明知道会爆发矛盾，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 “你愿意离开文工团？”冷文林望着冷清妍的眼神晦涩难辨。 “我愿意！”冷清妍表情凝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稳的语气让人感觉到她说话的认真。 汪成业眼神微微一沉：“那你有没有想过，有要离开文工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文工团是军队的一部分，你退伍也没有那么快，调动也不容易。” 其实是有办法的，但是国家现在还没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冷清妍也不方便说出来。 “我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如果到十月份汪成业和冷文林也没有办法的话，等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自己就去报名参加高考，还就不信这样还不能逃离男女主。 “要调动比较难，但我近期会帮你留意看看其他文工团有没有需要，有消息会告诉你们。” “好！让您费心了！最好这调动还要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引人怀疑的。” 汪成业皱了皱眉头，请神容易送神难，冷清妍跟个大神似的，来了就跟何英是非不断，既然她自己要提出离开文工团，自己只能尽力帮这个忙了 。 再让冷清妍呆久一点，汪成业担心自己仕途不保。 “哎！我就好奇了，你们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同志怎么就搞到这种程度。” 冷清妍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微失神：“可能天生八字不合吧！凑在一块就互相看不顺眼！” 女主和女配估计是天生八字不合，彼此互相争夺运道。 “我就不应该让你去文工团的，当初文明路的供销社还有一个名额，直接去做售货员多省事。” 冷文林也想不到冷清妍会提出这个办法，这中间得多麻烦不用汪成业说冷文林都能够想象的出，也为难汪成业一口应下来。 看冷文林有些生气， 汪成业打圆场说道：“清妍这次巡演表现突出，戴团长还表扬了她，在文工团她也成长了很多。” 说到这，汪成业想起来戴团长说徐团亲自给冷清妍介绍对象的事，眼睛一亮：“对了，你不是处了个对象吗？营长可以随军，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要不到时你们两直接结婚，你随军调到他们部队附近的单位上班。” 结婚随军？冷清妍昨晚就想过了，可自己只是想谈个恋爱，可不想那么早结婚，下意识就把这个选项排除了。 冷文林一听，想到自己闺女因为这事要嫁个自己完全没见过一面的人就有些抗拒，下意识的就不想考虑这个选项。 “清妍才17，结婚不急，人我都没见过，去随军我不放心。把这个作备选方案吧，确实没办法再说。” 冷清妍一听家长不同意，赶紧点头：“对对对，我还小，结婚就不急。” 汪成业一听，见两人都不想这样办调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定决心先帮忙看看有什么调动机会。 第42章 准备新舞 事情说完，三人再闲聊了一会，马上就快到饭点了。 冷文林请汪成业一家过去岳父家吃饭，汪成业担心更多传言传出来，硬是不肯过去。 冷文林也不强求，带着冷清妍回岳家了。 回到姥爷家，姥爷一家加上冷家四口将近二十人，摆了两张八仙桌，热闹的很。 姥爷汪大年今年72岁，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儿子老大汪顺景、老三汪顺宇和老五汪翠风。 大舅舅汪顺景结婚结的早，生了两个儿子，孙子也有两个，汪祺是最大的。 小舅舅汪顺宇读书厉害，考到师范学校，现在是一个初中学校校长，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在铁路局上班，女儿在小学学校做代课老师。 冷清妍凭着记忆，把姥爷、舅舅、舅妈、表哥、表嫂之类的都招呼了一圈。 “姥爷，我提前祝您生辰快乐，吉祥如意，寿比南山！” “好！我们家清妍今年也出来工作了，还是有粮本的铁饭碗。姥爷真的高兴啊！” “这不是享您的福吗？人家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没有姥爷您打下的根基，我去哪投胎找那么好的父母，一路顺风顺水的 。”哄的老爷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你嘴贫！” 坐在上席的舅舅和几个表哥看冷清妍也是一脸笑意，只觉得冷清妍越长大就越懂事了，没有以前的娇蛮任性。 冷清鸿听冷清妍夸张的哄姥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清妍现在可真是厉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难怪自己斗不过她。 几个表嫂见冷清妍那么小就有正式工作，不禁羡慕她真的是命好，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等到高中毕业，家里也早早给找好了工作。 汪翠风带了五花肉和鸡回来，加上姥姥准备的鱼和其他菜，一桌凑了八个菜，跟过年一样丰盛。 冷清妍跟一桌女眷坐一起，聊的都是家长里短。 大舅妈看冷清妍讨喜忍不住多夸了两句，“清妍可真会长，专挑父母的优点长，看着她吃饭我都能多吃两碗。” 冷清妍笑而不语，心里暗想，是原主会投胎，挑着父母优点长，自己不过是个捡便宜的。 汪翠风调笑道：“嫂子怕是看着闺女眼欠吧。你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还都生的都是孙子。” 这么一说，冷清妍才发现，汪家确实男丁比较多，汪母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娃，自己这一辈只有表姐汪玲儿和自己。 怪不得家里偏宠自己比较多。 冷清妍挑了自己喜欢吃的吃了一些，姥姥看冷清妍吃的少一直让冷清妍多夹点。 “姥姥，不用了，我已经吃很多了。那个小鸡炖蘑菇真好吃，特别鲜。” “来，你喜欢吃再多吃点，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女孩子有肉才有福。” 冷清妍拗不过，只能把舀到碗里的菜吃完。 大舅妈听冷清妍夸蘑菇好，忍不住笑了：“我们这的蘑菇都是我们自己上山捡的，头天打雷下雨，第二天蘑菇肯定多的不得了。我们天蒙蒙亮就去，经常都是摘大半筐，有时晒干或烤干可以吃一年。等会你回去我给你装些回去。” “大嫂，我也爱吃这蘑菇，你也得给我装点呗。”小舅妈听到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装，哪次少的了你。” 汪家家风不错，一家人都处的挺融洽。 冷清妍含泪多吃了一碗小鸡炖蘑菇，等到下午三四点回家，冷清妍觉得肚子还是饱的。 回来的时候，冷清妍经过供销社想起自己还欠潘宏毅一个口琴，进去买了一个准备下周还给他。 第二天一到文工团，冷清妍就放下行李，换了训练服去训练。 称体重的时候，冷清妍还是颤颤巍巍站上去。 “冷清妍，101斤。”贺娟报数。 章教习带有威慑性的眼光看了冷清妍一眼，没吭声。 冷清妍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让自己一周不吃晚饭。 冷清妍猜自己体重会涨，昨天晚上都不敢吃饭，这样都还重了一斤。 队员称完体重自动排好队，章教习站在最前面跟大家讲话。 “大家自由拉伸，10分钟之后，我们开始排练新舞蹈。” “新舞蹈？” “我们要排新舞蹈啦？” 几个舞蹈队员一听忍不住惊呼出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如果是平时章教习肯定会训人，可现在章教习也不在意，接着道：“新舞蹈下周三挑选舞蹈演员，一共挑选16个人，到时会在军区国庆节文艺晚会中做开场表演。” 开场第一支舞蹈！ 众人一听更是激动不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排练新舞蹈，争取到这次的舞蹈名额。 现在舞蹈队新老队员一共有二十四个，只挑选十六个的话，意味着就有三分之一的人会被淘汰。 听着教习的话，何英心潮澎湃，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遏制的兴奋，悄悄跟自己说：“我一定要争取到这次的名额！” 冷清妍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的都是怎么调离文工团，对这些表演只能说尽力去争取。争取到了是锦上添花，争不到也可以说尽力了。 正式排舞时全部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章教习拆解舞蹈动作。 冷清妍可以感觉到章教习对新舞蹈十分重视，每一小节乐曲都要排练很久，等大家完全练熟才开始下一部分的动作。 一天下来，衣服都不知道湿透多少次，酸胀酸胀的肌肉让冷清妍一捏都觉疼得一身冷汗，就算休息了脑海里还回荡着乐曲声。 晚上吃完饭，冷清妍约了何璐璐一起把口琴还给声乐队的潘队，然后再去训练室的陪贺娟。 原以为贺娟孤零零的一个人，想不到训练室里竟然有七八个人在加练，连何英和潘丽玉也来了。 才学了一小节就要加练？大家也太卷了吧？ “怎么今晚那么多人来加练啊？”何璐璐看到训练室大家练的起劲，小声念叨。 冷清妍也有些震惊，跟何璐璐对视了一眼，小声道：“看来大家对这新节目的名额是志在必得呀！” 第43章 卷起来 新舞蹈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全部学完。 动作学完后，队员开始反复的练习，一个个动作去扣，一遍遍的调整队形，可能就一个手摆放的角度，都要磨好久。 冷清妍看到贺娟把所有舞蹈动作一个个拆解出来，通过文字和绘画的形式表达出来，卷的让冷清妍五体投地。 何璐璐虽然没有像贺娟死记硬背，可她是走路在想跳舞，吃饭在想跳舞，连洗澡也在想跳舞，有时候想的入迷突然就跳起舞来了。 “我说你们两个也太卷了吧，现在我们一天跳了快11个小时，再跳我真的快要散架了。” 何璐璐觉得冷清妍说话怪有意思的：“卷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跟他们解释卷是‘努力的通货膨胀’，冷清妍只能顿了顿继续说：“卷就是努力，你们真的是太努力了。” 贺娟觉得这点努力算什么，拧开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温和的说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努力肯定会有收获的。” 确实，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是完不成的，可冷清妍对跳舞真的没有什么抱负心。 何璐璐作为舞蹈队的新人，经验比别人少，总是担心自己入选不了：“其他队员练的时间也不比我们少，有时候我也想回宿舍休息，可看到他们还在练习室练习，我就不敢走了。” 所以这就是卷啊，冷清妍在心里念叨。 在文工团里，冷清妍就跟贺娟和何璐璐处的比较好，现在他们两个都一心一意要把名额争取到，冷清妍也只能够跟在后面争取不掉队。 一天下来，冷清妍觉得筋疲力尽，情绪也比较低落。 直到收到傅阳泽的信，冷清妍才畅快好多，心里像浸了蜜糖似的，小脸也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等回到宿舍，冷清妍就忍不住把信拆了。 ‘好像还没有分开几天就已经特别想你。’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在思念着我，是否也期盼着我们尽快见面。’ ‘下个月休假四天，计划8月5日（星期五）到8月8日（星期一）休假。’ 冷清妍以为这个时代的人都会比较含蓄，可傅阳泽写的信却特别直白，就像是他就在自己身边说话一样。 还有他往返的时间都选在上班时间，把周末留给自己，不用自己请假，冷清妍觉得这个大男人粗中有细，想的可真细致。 冷清妍感觉自己脸颊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忍不住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想象着两人一起去看电影、去逛街、去游玩的场景，感觉耳边只剩下心脏怦怦怦怦跳动的声音。 ‘还有七八天就可以见面了！’冷清妍在心里数了一下。 ......... 心里有了期待，冷清妍觉得的训练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可随着有队员脚崴伤，队里的氛围便更加低沉，章教习也在劝大家注意休息，量力而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家一定要关注自己的身体，如果觉得撑不下去了，一定不要勉强。” “从今天开始，晚上加练的，22:30之前必须结束。还有家庭有条件的要多吃点钙片…” 章教习话还没说完，排在第一行的温敏怡便整个人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冷清妍站在温敏仪后面，见到她往地上倒，忍不住惊呼出声，打断了章教习的发言。 “哎！敏仪姐！” 旁边的队员也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围过来。 “敏怡，你怎么样了？”贺娟摇了摇温敏仪的手臂。 “敏仪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是不是太累了？她昨晚还练到11点。” 正是紧张的时候， 旁边的人还叽叽喳喳。 “我们给她掐一下人中吧！”何英见温敏仪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提议。 “大家别围在一起，散开一点！”训练时有人倒下了，章教习心里慌的不行，但还是努力维持秩序。 温敏仪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何英掐她了人中可就动弹了一下，人还没有醒过来。 这样下去恐怕耽误了病情，冷清妍提议：“还是把敏仪姐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 章教习听了冷清妍的话迟疑了一下，但下一秒便迅速下了决定：“何英，你去找一下宋干事，说我们要借团里的车送人去一下医院。贺娟，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去。其他人就留在队里自由练习，不要慌。” 等他们走了，队里的人也没有心思继续训练了，到点就离开了训练室。 下午两点，午休结束，冷清妍才在公共水房见到贺娟。 贺娟满身汗味，刚用水洗了个澡。 “敏仪姐怎么样了？” 贺娟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的水：“没事，在医院查出来怀孕了，过度劳累，胎有点不稳，要保胎。” “啊？怀孕了？她已经结婚了的吗？” “六月份结的婚，对方也是当兵的，一直独来独往，看起来像没结婚一样，你们也就不知道。” “怎么样？你下午还回家吗？我听说很多人就这周不回去了，准备加练。” “那么卷？”冷清妍眼睛瞪的大大的，心里想着周末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去张师傅的店拿定做的衣服，也想去问问他两条裙子有没有人预约定做。 贺娟知道冷清妍说的卷就是努力的意思，也觉得压力好大，扯了扯嘴角笑：“是啊，大家都很努力。” “敏仪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前一天还练习11个小时，现在医生说要保胎，不能继续练舞，她一听到眼泪就流下来了。” 冷清妍觉得内心五味杂陈，真正喜欢跳舞的暂时不能再跳舞，自己却在苦思冥想离开文工团。 “我晚上还是先回去一趟吧，明天下午回来训练，休息半天。你们也在团里也要多休息，别累太狠了。” “行，我们自己会注意的，你别担心。” “好，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别了，带了也不敢多吃。你自己要注意点，这周章教习没说你，你自己也要注意点。” “不就胖了一斤吗？肯定是我早上多喝了两口水，没喝水我就是标准体重。” 娇俏灵动的样子，乐的贺娟忍不住笑开了声。 第44章 设计费 “妈，我回来了！”冷清妍回到家，闻着厨房有香味飘过来，率先喊了声。 “哎，回来了？我在厨房炸带鱼。” 冷清妍走到厨房一看，汪翠风已经炸了大半盆的带鱼。 “你爸单位发了十斤带鱼，不知道怎么吃，我寻思把它都炸了。今晚上就吃炸带鱼，明天再出去买其他菜。” “好，我明天上午在家，下午就要回去了。” “怎么这次那么紧张？才休息半天。”汪翠风闻言，诧异极了，印象中文工团就是轻松悠闲的岗位，怎么还要加班？ “现在团里排新舞，下周三要选拔，舞蹈队的都跟疯了一样，一天练习十多个小时，何英这周末也不回家，留在团里加练。” “我说难怪你的脸都小了，原来最近那么辛苦啊！” “嗯，最近特别辛苦，有队友都已经练到把脚给崴了，还有一个都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晕倒在训练室。” 汪翠风一听就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冷清妍扛不住，把身体搞垮了，急忙道：“那你可要注意休息，你们还是新进的，一次舞蹈机会而已，没必要那么着急。” “嗯，知道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冷文林和冷清鸿一前一后回来了。 “爸！哥！” “哎！”冷文林应了一声，打量了冷清妍两眼，觉得她好像瘦了些。 冷清鸿则被冷清妍的一声‘哥’吓的不轻，怪声怪气道：“你是谁？你不是冷清妍吧？平时不是都连名带姓叫我冷清鸿吗？” 冷清妍一记冰冷的眼刀扫过去，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别给脸不要脸！” 冷清妍的一个眼神，冷清鸿觉得皮紧了紧，嬉皮笑脸的说： “要要要，谢谢妹妹赏脸，我这不是还不习惯吗？我懂的，以后我们和平相处、和平相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冷清妍想起傅阳泽要来的事，犹豫了一会，还是坦白的说：“爸……我对象……下个星期休假过来这边玩。” 在冷清妍心里，上门见面跟谈婚论嫁并不是划等号，只要自己不答应谁也不能逼自己结婚。 冷清妍不知道傅阳泽会不会提出要上门，但提前跟家长透个气是必须的，不然匆匆忙忙的，更容易出错。 冷文林和汪翠风对视了一眼，没吭声，冷清鸿连吃饭都放慢了节奏，八卦的看来看去。 过了好一会，冷文林才冷哼一声： “来就来呗，人家又没有说要上门。” “这不是有这个可能吗？” 如果不知道冷清妍想离开文工团，冷文林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想把自己闺女娶的小子。 可是汪成业说，如果确实想离开文工团，最次也能通过结婚，把工作调动走，冷文林便迟疑了。 “他要是想上门，我就见一面也行。” 傲娇的口吻，让冷清妍忍不住笑了笑，小脸灿烂的跟朵花一样。 可冷清鸿不知道冷清妍想离开文工团，一听说冷清妍的对象都要上门了，觉得不对劲：“才17岁就急着结婚，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答应！” “反驳无效！” “反驳无效！” 冷文林和冷清妍异口同声，如出一辙的一记冷眼，让人觉得他们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个星期训练的狠了，汪翠风想着让冷清妍多休息会，也没叫她起来，让冷清妍一觉睡到九点半。 深深的睡一觉，冷清妍伸了个懒腰，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汪翠风一直在客厅等冷清妍，见她起床了，急忙给她热早餐。 “妈，怎么没叫我，我都不知道睡那么晚了。”刷完牙，汪翠风已经把早餐热好摆出来了。 “你回文工团哪还有什么休息时间，在家没人说你，你多休息会。” “我还要去张师傅店里拿衣服。” “嗯，你吃了早餐我们就去。” “嗯！” 等两人到了张师傅门店附近，老远就看到店里围着许多人，张师傅在给几个年轻女同志量尺寸，冷清妍设计的衣服挂在门店最显眼的地方，原来的一台缝纫机变成三台，几个工人脚踩缝纫机，整个店忙的热火朝天。 “同志，今天定的裙子要十天后才能拿到。” “那么久，以前三四天就可以拿的。” “这不是忙不开嘛！这条裙子废的功夫大，一条裙子手工快的师傅都要一整天才能做一条，加上预定的人多。” “行吧，师傅帮我加急啊！” 等店里定裙子的客人走了，汪翠风和冷清妍才跟张师傅招呼道：“张师傅，你店里的生意好好啊！” 张师傅忙的水都没时间喝，嘴都要冒火了，刚喝了一口水，见冷清妍和汪翠风来了，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出褶子：“哎呦！我的贵人来。快来，来喝杯茶。” “小同志，我跟你说吧，这件连衣裙特别受欢迎。我自从把这裙子做好挂出来，到今天第三天，已经有32个人来定了，我忙都忙不过来，还把我的徒弟都叫过来帮忙。” “您拿过来的布料做的样衣好多人看，我怕您有意见，已经在供销社买了一样的布料给你做了新的。你看这挺拔的肩线、收紧的腰线再加上这大裙摆，大家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冷清妍简单比了一下，感觉张师傅的手艺还不错，打版基础扎实，连衣裙跟自己设计完全一致。 汪翠风看了也很满意：“张师傅果然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傅，手艺了的啊！” 一夸张师傅手艺，张师傅说的越起劲：“做裁缝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祖上还给宫里的贵人做过衣服，赏了一块牌子，就这样文革时我们家被批为封建残余。我们家好多年都不敢在外面行走，到这两年才捡起这手艺。” 说完拿出半身裙给冷清妍看： “您再看看这半身裙，下面跟一把伞似的，特别漂亮。” “半身裙有人定吗？” “半身裙定的人少，就5个人跟着一起定了。” 冷清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到满大街的绿军装、的确良衬衫和裙子，猜估计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搭这裙子。 “小同志、翠风妹子，我跟你俩商量一下，上次不是说这裙子有人喜欢，我给你设计费的。这裙子真的出乎意外的受欢迎，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守承诺，给你一笔设计费。” “不知道这设计费张师傅想怎么给呢？” 想到冷清妍可能还有其他设计，张师傅狠下心回答道：“如果一件衣服定做超过五十件，我想十块钱买断一张设计图，不过你所有的图纸都只能供我们一家店。现在这连衣裙已经定做三十二件了，破五十件是迟早的事。” 第45章 创业构思 十块钱一张图纸？汪翠风瞪大了眼睛，嘴巴还小小的惊呼一声，想不到这一张纸就那么值钱。 张师傅以为自己报了个十块钱的价，冷清妍肯定会忙不迭的应下来。 可冷清妍听后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神色平淡，从容一笑，感叹道：“张师傅对我的设计那么有信心。” 张师傅抑制不住的笑出声道： “主要还是你设计的有市场，我这两天一天才睡五个小时，每天都要做到一两点才能赶的了订单。” 看大家的定制情况，女装市场还是很大的，要认真追究的话，张师傅的店以后肯定不止做五十件衣服。 自己挣十块钱设计费，张师傅一天平均定做十条连衣裙赚的钱更多。如果自己有个制衣厂把女装做起来，这女装市场肯定也有赚头。 张师傅接客人的布料加工，一条裙子估计就赚个一块钱劳务费。可如果自己有渠道低价拿到布料，制成成衣出售，每条裙子的利润估计有两三块钱。 想到这个，冷清妍便迫不及待的想找冷文林，问问有没有低价进货的渠道。 如果有低价的布料渠道，熟练的裁缝，出众的设计，再加上一个销售链，整个女装生产销售网络就搭建成了。 冷清妍有点触摸到创业的门槛的感觉，浑身激动的微微颤抖。 可一切都还没影，跟张师傅说也没用，冷清妍果断答应张师傅的条件。 “我接受张师傅您说的条件，一张图纸十块钱。” 冷清妍拿着两条裙子和十块钱设计费就急轰轰的想去供销社找冷文林。 汪翠风被冷清妍拉着往前走，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我的乖乖可真厉害，一个图纸赚了十块钱。这个时候去供销社干嘛？找你爸分享这好消息吗？” “我去找我爸问点事，如果如果可以成的话，那就有个更好的消息？” “哎呦，还跟妈妈打哑谜呢？” “走，我们走快点，你马上就知道了？” 一进供销社门，又再次见到雪姨、坤叔和徐美云正在门口搬布料。 徐美云看到冷清妍眼前一亮，招呼到： “清妍，你的裙子做好了吗？给我看看。” “做好了，美云姐你怎么知道我裙子做好了。” 徐美云摸了摸头上的汗，笑着说：“我猜的。最近有二三十个人来买布料，都说是张师傅介绍来这里买的，买的都还是暮山紫、樱花粉、孔雀蓝和那块黑布料，我猜就是你说要自己设计的。” 冷清妍打开连衣裙给徐美云看，赫本风的连衣裙往身上一比划，就让人感觉成了小公主一样，淑女气质尽显。 “这裙子太好看了吧！”徐美云惊呼出声。 “好看，特别显气质。”雪姨也对这裙子眼前一亮，觉得这裙子很适合年轻女同志。 徐美云也年轻爱美，立马就下决定说：“我待会也要买块布料送到张师傅那里去做一条，真的是太美了。” 几人说了一小会，冷清妍就以有事为由去找冷文林了。 冷文林的办公室在二楼最角落里，冷清妍敲门进去，发现冷文林正在办公室看账本。 冷文林对两母女的到来感到诧异：“怎么来这了？” 汪翠风轻笑出声：“你闺女有个好消息说要告诉你，说一刻都等不了了。” 冷文林眼神迷茫，疑惑的看向冷清妍。 冷清妍也不再兜圈子，把衣服展出了，问道：“爸，这是你送我的料子，我设计了一条连衣裙，你看好看吗？” 冷文林见暮山紫色的连衣裙在柔光下像是会发光，整件衣服挺拔秀气，光是拿在手上出来就可以让人想象得出，这件连衣裙穿上身会有多美。 “很漂亮！”冷文林勾了勾唇，不吝赞美。 “而且我设计的这条裙子还拿了十块钱的设计费，你说厉害吧？”冷清妍补充道，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汪翠风含笑着看着冷文林和冷清妍，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是太厉害了。 “那很厉害了！你一个设计就赚了人家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 “哈哈，是啊！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爸爸你要听吗？” “行啊，翠风跟清妍你们两坐下来说。” 冷文林倒了热水壶的水，给两人一人一搪瓷罐的热水。 冷清妍已经憋不住了：“爸，上次我不是问你为什么大家不做成衣吗？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经济发展的状况限制的。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了一点点了，以后会有更多人手里有钱，大家会舍得花钱买衣服。” “你看我设计的这条连衣裙，才三天就已经有三十二个人预定，未来成衣市场肯定会很火爆。” “那你想做什么？怎么做？”一说到工作，冷文林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女儿也没有过于和气。 “我们可以建一个制衣厂。衣服生产环节，我可以设计衣服，裁缝的话可以和张师傅合作，他的手艺好，还有很多徒弟，解决了人员问题。销售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供销社卖。” 汪翠风越听越震惊，冷清妍怎么会想起这赚钱的法子。 冷文林则想到更多，连家人来买东西挂他账都不允许的人，想要他滥用职权，根本不可能。 “现在不能搞私营企业，我也不能让你公权私用，我只是供销社社长，供销社不是我开的，我也指挥不了全市全部供销社给你卖成衣。” 冷清妍一听到就想喊冤。 “爸爸，我不是让您给我公器私用！我现在连本钱都没有，能做什么。主要是给供销社提供一个赚钱的路子。你们吃肉，我喝汤啊！” “那你详细说说。” “我的设计图给张师傅，他能做多少裙子？一个月最多300条，销售范围也有限。可如果我们成立制衣厂，我们形成一个布料、设计、生产、销售的链条，我们的衣服就可以卖到全市、全省甚至全国。那我的一个图纸就不仅仅值十块钱，而是几百上千。” 第46章 创业构思 如果一张设计图纸都能值成百上千，那整个服装厂所产生的价值有多高？ 就一件连衣裙张师傅预计可以挣100元以上，给了冷清妍10元设计费。 如果一张图纸值500元，那一条裙子的利润肯定在5000元以上。 一个服装厂肯定不止做一款裙子，那这个厂的产值能有多大？ 汪翠风算的心惊，做服装行业那么赚钱吗？ 如果说一张设计图能够赚10块钱，汪翠风觉得这喜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可如果一张图纸值500元，那这个数目多的超出汪翠风的认知范围，总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你是想做服装设计师？可是你才设计了一条裙子。” 听完冷清妍的描绘，汪翠风觉得服装业前景很大，可是她对冷清妍的设计天赋还是有点不太信任，觉得她就设计冷一条连衣裙，这样就能做设计师是不是太随便了？ 而且服装厂也不一定给冷清妍那么多设计费，靠一张图挣个五百元不现实啊！ 冷文林则敏锐的感觉到，冷清妍的目的可能不止那么小。 穿书以来，冷文林和汪翠风一直很疼爱自己，让自己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正是这样，想要取得冷文林的支持，冷清妍也大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做设计师不是我最重要的目的，我最主要的是想入股服装厂！现在不能成立私人企业，那么这个工厂可以是集体和个人的混合所有制。供销社可以用资金、店面、销售服务等出资，占比占大头。个人可以用技术、资金、管理等出资，可以占小一点，具体比例可以再商量。” 混合所有制工厂？ 冷清妍的话像是一道惊雷，把冷文林和汪翠风吓的不轻。个人入股企业？这是不是资本主义倾向？ 冷文林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觉得自己后背一身冷汗。 “我们这个服装厂要做的就是链接上游的布料商，做好产品，发挥好下游的经销商，把好的产品送到市场。” “现在的成衣市场很小，一方面是价格较高、尺寸不合适，另一方面就是他们设计的产品不够多样化，满足不了消费者的需求。我们要做的就是给顾客制作价格便宜、尺寸合适、设计美观的服装，如果买的成衣也不比自己买布料、去定做衣服贵多少，顾客又何必自己买布料去定做？” 冷文林面上丝毫不变，望向冷清妍对神情却越加晦涩难辨。 一开始听冷清妍说要建服装厂，冷文林以为她得了十块钱设计费，异想天开想要把服装市场拿下。 可在听到冷清妍竟然说出成立混合所有制企业，还分析了整个运转思路，冷文林才发现冷清妍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想做这事。 思路很清晰，可现在是1977年，想要在集体经济时代搞个人入股企业，就跟搞异端没什么差别，想要把企业做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清妍，你这想法没跟其他人说吧？” “没有。”冷清妍看冷文林和汪翠风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觉得让冷文林同意估计有点悬。 “那出了这个门，这件事你就跟谁都不要提。”语气里的冷漠严肃让冷清妍皮都绷紧。 冷清妍想不到冷文林对这个项目那么抗拒，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满脸都是不甘。 “为什么？”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适合我们这个的时代。文革才过去多久，你现在提个人入股企业跟搞资本主义没什么差别，这风险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就算是报到省市，也不敢轻易同意你。” “可未来这就是趋势啊？你看那黑市、从香港来的牛仔裤、张师傅的小作坊，人们的需求是压制不了的。” “那你就等，等到时机更成熟、政策更松动、你的准备更充足一点的时候。” 沉吟了片刻，冷文林不留情面说道：“你没有系统学过服装，现在可以一条设计的裙子，不代表你可以长久的吃设计这碗饭。还有你现在一点资本都没有你那什么入股？” 冷清妍被冷文林一说，也觉得自己冲动了点，自己穿到书里，知道时代的脉络走向，知道政策的变化才有这个构思。 可自己穿过来太短时间了，就像是一个大学生穿成了个小学生，知道今年10月恢复高考，自己也能考上大学，跟家长提要要参加高考，家长敢让你去考试，政策也不允许啊。 按冷清妍的设想，自己领先几十年的设计眼光，随随便便就可以吊打现在的设计，一开始可以自己设计衣服，以后就指导其他人怎么设计就可以了。 这样一说，冷清妍也发现了自己有个严重的问题。作为曾经的豪门千金，优异的出身可以让自己横着走，想要创业就有人支持，想要做什么就有人帮忙，虽然也自己执掌过上市公司，可没有真正吃过创业的苦，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总以为自己知道时代的走向一定能够创业成功，但却忘记了真正的创一代除了把握住了时代的动向，更重要的是比其他人更能吃苦耐劳，更拼搏进取。 冷文林看冷清妍沉默不语，整个人都蔫了，不觉的好笑。 冷清妍还是有点不死心：“那我现在只能画画设计稿？” 冷文林点点头道：“多画几张图，多攒点钱。你跟张师傅的设计费是怎么约定的。” “一张设计图定做有超过50件就给我10元设计费。” “那你现在只有一款设计是火爆的，另外那块黑色的布料呢你做了什么？” “做了条半身裙，但是定做的人比较少。” “知道为什么定的人少吗？有没有改进的思路，现在你画张图就可能有10块钱，你还不赶紧。”冷文林看冷清妍被打击的不轻，也不再说什么，反而换个角度开解她，给她鼓舞士气。 对啊！半身裙已经做好了，不就是不知道怎么搭吗？我就搭个模板给你们看看。 第47章 选调 既然投资入股暂时不能提，想到近在咫尺的十元设计费，冷清妍立也坐不住了。 下午就要回文工团，就搭配半身裙这一件事，冷清妍决定速战速决。 “爸，另外一条裙子的十块钱设计费，我也很快会拿到的。赚了我买布料，给你和妈一设计一身衣服。”冷清妍说话间笑颜如花，刚才的低落灰败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好啊！我跟你妈等着你设计的衣服。” 汪翠风一直没说话，迟疑了一会，还是跟着说：“等到时机合适了，爸妈会支持你的。你要是胆子够大，给你存的嫁妆到时我们也给你自己支配。” 还有这好事？冷清妍眼睛都亮了：“嫁妆是多少啊？可以现在告诉我吗？” 怕冷清妍知道飘起来，冷文林赶紧止住话题：“不会太多，也不会少的。你还是先别知道的好。” “那好，反正我迟早会知道的。我回去拿几件衣服来搭我的半身裙，然后去照相馆拍照，妈你下午帮我把照片放张师傅那，不用一个星期，定做的数量肯定会更多。” 抽了点时间，冷清妍回去就挑了几件衣服到照相馆拍照。 汪翠风看冷清妍拿那么多东西，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冷清妍在照相馆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汪翠风终于知道冷清妍为什么想做设计师了，原本一条看起来不起眼的半身裙，现在被冷清妍搭配的新颖又好看，让人看了就想买。 冷清妍一共拍了四张照片。 白色短袖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显得人精神又干练。 红色羊毛开衫搭配黑色半身裙，显得皮肤白里透红，跟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惹人怜爱。 白色衬衫加上宽松的棕色鸡心领毛衣、黑色半身裙，一条裙子可以从夏天穿到秋冬，十分百搭。 赫本风的连衣裙最为出彩，衬的冷清妍腰肢纤细，气质高贵，宛若欧洲的公主。 四张照片都办了加急，让汪翠风下午帮忙送到张师傅那边去。 照相馆的师傅第一次见有人带那么套衣服来拍照的，而且还拍的那么好看，忍不住的提议道：“小同志，你的照片拍的很好看，能不能把你的照片洗多一套挂我们的橱窗啊？” 挂橱窗上？这不是免费给自己打广告吗？ 冷清妍心下一喜，从善如流的答道：“可以呀！你可以把我的照片挂在橱窗上，但是不能用做其他用途。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衣服在哪里做的？你就说我的衣服是在街口的张师傅家做的。” 照相馆的师傅听的莫名其妙，心里想‘你怎么就知道有人问你的衣服是哪里做的？’ 跟照相馆的师傅谈妥，冷清妍和汪翠风就往回走。 刚走到家属楼楼下，就见一个男人直直的往两母女身边走来，汪翠风仔细一打量，发现竟然是汪成业。 汪成业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军装，头上的军帽压的低低的，把整个脸都挡住了，不仔细认根本认不出他来。 “成业哥，你怎么来了？”汪翠风见汪成业打扮成这个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汪成业的声音也低沉了好几度：“走，上你们家去。”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冷家。 “舅舅，您喝水，我给你泡了麦乳精。舅舅您当兵是当侦察兵出身的吗？您不走前来我们都没发现您。” 汪成业见冷清妍一脸调皮，忍不住埋怨：“还不是你，搞得我偷偷摸摸的。在团里又不敢找你，只能够趁着周末来了。” “成业哥，是上次你们说的有消息了吗？” 一早上没怎么喝水，汪成业嘴干的不行，听汪翠风提起正事，汪成业也不兜弯子：“确实是有个消息，就是不知道清妍愿不愿意。” “舅舅您说吧。” “这个星期我悄悄跟周边几个文工团联系了，他们缺的都是声乐队和样板戏的演员，舞蹈队的都不缺人。” 冷清妍心下一沉，可是猜汪成业话里还有话，便不吭声，认真的听汪成业说话。 “但是这个星期，我们团收到组织部和军区的文，要在部队选调一批干部去支援农村地区建设，我们军区一共选十个人，人员在非战略部队中选择。” 汪翠风一听就急了，去支援农村地区建设，那不就是知青吗？ 难道现在部队也要搞下乡？下乡多苦啊！好不容易花钱走后门进了文工团，现在又去下乡受苦？汪翠风是说什么也不答应。 汪翠风欲言又止，汪成业就知道汪翠风不大愿意，怕被她打断了话头，汪成业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选拔出的人员需要在基层待满两年，具体工作由乡镇安排，保留部队原来的岗位，领乡镇的工资待遇，表现优异的话可能会回到部队提干或在当地提干。” 憋了好一会，汪翠风还是忍不住吐槽：“说是选调实际上不就是下乡吗？好好的谁愿意去，原本在部队好好干，两年后也有机会提干，为什么要去下乡吃两年苦，争那个提干机会。而且说领乡镇工资，比知青好一点，可乡镇工资哪比得上文工团的工资。” 冷清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部队挑选选调生，选调生在现代都是在大学生里挑选的吗？ 不过现在还没恢复高考，在部队挑选选调生也是有可能的。 汪成业看汪翠风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只能够解释到：“国家精心挑选优秀人才到基层艰苦岗位和复杂环境去锻炼，也是准备储备干部，以后说不定前途广大。” 可汪翠风还是接受不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不求她有多大远大的前途，但至少要过的安安稳稳的。好不容易进了文工团，就算有个不对付的何英，但也比去基层好多吧。” 冷清妍原本就是豪门千金，穿书后也是条件相对优渥的冷家，还有固定的工作，要让她自己去农村工作，冷清妍也是忐忑不安，越想越害怕。 汪翠风疼女儿，一听说要去农村立马就拒绝了，也让冷清妍省了怎么回答汪成业。 “不想去就算了，我猜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的，尤其你还是一个女孩子。但怎么样都好，我过来说一声，这个选调生主要是看个人意愿，下周团里就会公布消息，你就当提前知道这事吧。” 第48章 突击检查 虽然知道机会不大，可真正无功而返也让汪成业觉得头疼。 冷清妍和何英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汪成业一想到晚上就睡不好，恨不得马上把两人一起送走。 汪成业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汪翠风热情的让汪成业留下来吃饭，汪成业以团里还有事为由推脱了。 冷清妍下午回到团里，二十四个舞蹈队员，来了十六个，连崴着脚的卢语琴都来了。 卢语琴上周在野三军崴着脚，休息了一个星期，现在腿好一点了，也忙不迭的来学习新舞。 脚崴了，卢语琴不敢太用力，导致动作有点变形。 还有五天就选拔了，现在才开始学舞新舞，卢语琴觉得自己很难被选上但又不想什么都不做放弃选拔。 章教习看她跳的吃力，忍不住提点：“雨琴，要不你先在旁边看一下动作吧。把动作记熟，等你完全好了再来跳，选拔又不急这一回。” 卢语琴也觉得自己的脚快要扛不住了，为了避免让腿二次受伤，卢语琴无奈应到：“好的，那我帮你放音乐吧。” 一次排新舞就跟一次大考差不多，大家从早到晚神经都是紧绷的，只有在午休、晚饭这些时间大家才轻松一点。 冷清妍跟着大家集体跳了几次，然后自己单独练了四五次，让贺娟、何璐璐帮忙检查动作，发现存在的问题。 冷清妍也给贺娟检查动作，把她有一些细微变形的动作指了出来：“就我刚才说的那两个动作，手再快一点、举高点，其他就没什么了。还要练吗？也差不多了。” 贺娟累的只喘气：“我不练了……璐璐练吗？” “我也不练了，好饿啊。” “那我们拉伸一下，去饭堂吃饭吧？”贺娟提议。 “好啊，我在家里还带了炸油饼给你们吃。” 想着冷清妍周六下午就要回文工团，汪翠风昨晚连夜炸了一些油饼，让冷清妍带过来。 洗漱完，三人来到饭堂。整个饭堂冷冷清清的，只有舞蹈队的十多个女孩子在吃饭。 今晚吃的是番薯杂粮粥配野菜团子。 冷清妍拿出来的炸油饼香味扑鼻，连隔壁桌的也被吸引过来，围着冷清妍转。 “清妍你们在吃什么，怎么那么香啊！” “对啊，都是花生油的味道。” 冷清妍先给贺娟和何璐璐一人拿一个，才笑着招呼其他队员：“我家昨晚炸的油饼，就那么多，大家一人尝一个吧。” 何璐璐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油饼酥脆，嚼起来柔软细腻，让吃惯了清淡的人觉得满口流油，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太好吃了，阿姨的手艺真好。” “对对对，太好吃了。” “好吃，我好久没吃过油饼了，我家过年才做油饼。” 一个油饼让大家吃得赞不绝口。 还有四个油饼，冷清妍看到坐在另一桌的何英和潘丽玉没有过来。 为了表面上的和谐，冷清妍还是叫了一声：“何英、丽玉，你们也过来尝尝，我妈做的油饼还挺不错的。” 潘丽玉早就对冷清妍手里的油饼垂涎欲滴，可是何英一直坐着没动静，想着自己之前没有给冷清妍好脸，也只能纷纷看其他队员吃。 现在听冷清妍主动叫她们去品尝，潘丽玉也坐不住了，拿眼色看何英，看她怎么办。 可何英最近一直没有在冷清妍手上讨过好，已经是怕了冷清妍。 想到那个鸡腿，何英心里跟自己说，我就不吃你家的东西，请我吃我都不会再吃的。 内心憋了一口气，何英看冷清妍怎么看都不顺眼，就你家富裕，做油饼还带一袋子来收买人心。 何英看潘丽玉还眼巴巴的油饼，心里嫌弃，面上还是僵笑道：“你们吃吧，油饼比较油腻，我怕吃了发胖。” 潘丽玉原本兴冲冲要去拿油饼的，闻言脚步僵了一下。 一听到发胖两个字，其他队员也觉得原本香甜的油饼是个烫手芋头，拿在手上不知道要不要吃。 周一还要称体重！ 何璐璐可不管那么多，把嘴巴塞的满满的：“吃啊！怕什么。饭堂的饭菜都没什么油水的，我都加练了一个星期了，可不得补回来。” 几个人想想也是，训练那么辛苦吃个油饼怎么了。 何英看大家又兴高采烈的吃油饼，一口气堵在心里，想到宋干事透露的消息，何英心生一计，转而轻描淡写的说：“你们慢慢吃，我吃完再回训练室加练一下。听宋干事说明天上午戴团长会来看我们训练，我还是得多练几次，不然老是不安。” 戴团长明天会来看大家训练？ 可大家不知道，何英说话还留了一半，戴团长明天中午11点才来看大家训练。 冷清妍看了看大家的神色，发现大家眼睛都是睁的大大的，并不知道这消息。 周三才正式选拔，戴团长提前来看大家训练，这不得提前给个好印象给戴团长？原本细嚼慢咽贺娟突然急了，狼吞虎咽的把油饼塞下肚子，就想抓紧时间再加练一会。 其他人想的也差不多，就跟听说明天要突击考试一般，个个都想再临时抱一下佛脚。 一小会，围在冷清妍身边的十来个队员就散开了。 贺娟还在不停的催着冷清妍和何璐璐：“快点吃，吃完我们也回训练室。” 冷清妍欲哭无泪，穿到年代文来已经缺衣少食了，结果过的比棒国女团的辛苦，一天天的练到人都要崩溃了。 明天还有突击检查，今晚不知道要练到几点才行。 大家对戴团长的抽查翘首以盼，结果第二天戴团长不紧不慢的，快要十一点才来查看。 大家从昨晚就一直绷着神经，早上就强打着精神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结果从八点等到九点，再从九点等到十点，等到大家都以为何英说的是假消息，戴团长还没来。 就在大家以为戴团长不来时，戴团长、汪政委还有宋干事几个人却出现在舞蹈队窗外。 一开始还在窗外看着，慢慢已经来到了后门。 大家一看到戴团长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吓了一跳，一时动作都缓了两个拍，再跟上时已经有些人动作都不连贯了。 何英憋着一口气，就要在舞台上跟冷清妍一较高低。知道戴团长要来便随时不敢松懈，整个动作流畅自然，神情饱满到位，自然让人眼前一亮。 冷清妍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要掉队，排练新舞以来一直都被逼着认真练了那么久，自然动作娴熟，加上出众的颜值，真是想让人忽视都忽视不了。 “今年新进的几个都不错！” “小冷表现也不错，还会主持，以后要重点培养一下。” 汪成业笑着点点头。 第49章 重点培养 戴团长声音不大，可舞蹈队的个个都竖着耳朵听，自然都听到了。 冷清妍进团两个月，就捡了个主持人做，还被团长记住了，说要重点培养。 其他舞蹈队员不禁感叹冷清妍命好，看冷清妍的目光都有点不同了。 众人惊叹冷清妍命好，何英关注的则是戴团长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 原本自己在新进的四个人当中算是拔尖的，现在四个人中只有冷清妍一个被戴团长看重。 何英知道嫉妒没有用，想冷静一下企图平静一下自己的嫉妒之心。 可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进来文工团，她一个走后门的轻易的被领导看重，内心的嫉妒像是一只野兽在一点点的啃咬何英的心。 如果说汪成业捧着冷清妍，何英都不会那么不甘，可这是戴团长，跟冷清妍没有关系的大领导也看重她。 为什么自己长年累月的努力，最后却还不如冷家的那个废物。 天道不公！ 冷清妍就不应该待在文工团！ 何英有种感觉，只要冷清妍还待在文工团，自己这一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章教习见到戴团长来了，也赶紧走上前，听到戴团长说要重点培养，也顺从的点点头。 章教习之前对冷清妍的印象很不好，主要就是功底差、脾气暴还爱惹事。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暴脾气的姑娘就慢慢变好了。 做主持人一点都不怯场，镇得住场子，让人出乎意料的亮眼。 排练新舞这段时间也是日夜加练没有一点怨言，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冷清妍昨天还给自己带了三个油饼，知道跟其他人处好关系了。 戴团长跟汪政委看了一会就走了，章教习接着看大家排练。 看着在队伍中比较边缘的冷清妍，章教习想了想把音乐停了下来。 “我们把队伍微调一下，何璐璐、何英你们两位置换一下，潘丽玉你去冷清妍的位置。” 大家一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何英、何璐璐就是在不同方向，现在这位置一调就把潘丽玉调到边边，把冷清妍放到离舞台更中间的位置。 领导刚才才说要重点培养冷清妍，现在就把她挪到中间，看来冷清妍被选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下潘丽玉的意见就大了。 如果待在队伍中间，那选拔的时候，被选上的机率就比较大。 可现在换了个靠边的位置，想要在选拔中被人注意到就更难了。 潘丽玉在原位置待着不想走。 “教习，我…我…” “去吧，别耽误时间。” 章教习看了潘丽玉一眼，并不理会她的情绪，直接让她过去。 潘丽玉马上眼泪就掉了下来，只是那么多人在，只能死死的咬住腮帮子，防止自己哭出来，内心的不甘全部变成对冷清妍的怨恨。 冷清妍不知道戴团长来一趟给自己拉了两波仇恨值，只是看到潘丽玉眼泪都掉了下来，猜潘丽玉肯定不想把位置还给自己，却不知道她把账都记在自己头上。 第二天是八月一号，八一建军节。 团里提前一天就挂了红旗，一圈红旗迎风招展，节日氛围瞬间就上来了。 “走快点，八一建军节表彰大会马上就开始了。”贺娟接到教习的通知，到点就组织大家去礼堂开会。 大家有序进入小礼堂，时间一到，汪政委主持开始，戴团长接着讲话。 “亲爱的同志们：今天，是八一建军节，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我们共同铭记那些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一切的英雄们，他们是我们永远的榜样和骄傲。” 文工团全部军官和士兵将近60多人，静静的听着戴团长讲话，手也整齐划一的放在膝盖上。 “回顾一年多的工作，我们文工团开展巡演二十三次，去到最边远的军营慰问战士。各个队伍成绩突出，舞蹈队的舞蹈《祖国万岁》在军区文艺表演中荣获一等奖；魏安的独唱《红星照我去战斗》获得二等奖……” ……… “虽然我们是文艺兵，但我们要时刻牢记，军人的责任是保卫国家的安全和人民的幸福。在这个时代，我们如何保卫人民的幸福？上周，我们收到军区的文件，号召非战略核心部队的优秀士兵到农村支援建设。我们军区这次将会选调十人去支援基层建设，两年后表现优异将有可能在当地或者回到部队获得提干机会。具体的文件待会我们会让人贴出公示栏，有意愿的可以八月五号前填表报名。” 支援基层建设？下面坐着的文工团团员心里一直在嘀咕，那不是跟知识青年差不多？一听要下乡，众人便莫名抗拒，知青在村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大家都有亲戚下乡，都听闻了不少。 缺衣少食还要天天跟着村里的社员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在汗水里泡着能是什么好日子。即使有提干机会，还不如在文工团里多熬两年。 去下乡吃苦受累？ 何英一听心猛的跳了一下，如果让冷清妍去下乡就好了，就她这种家里娇滴滴养着的，去到乡下肯定会被磋磨的没有人形。 而且听说农村的恶霸多，生产队长看上谁，哪家闺女就跑不了，冷清妍长成那个样子还想嫁给部队营长？何英越想越兴奋。 可一听报名要去宋天成那里拿报名表，还要本人去军区交报名表，何英便觉得这事可能办不成。 戴团长猜到大家都不情愿，不过整个军区非战略支援部队都有两三万人，从中间选十个人，说不定有人愿意去，哪轮得到自己小小一个文工团，便不在意继续说道：“最后，我衷心祝愿我们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生日快乐！祝愿我们的军队更加强大！祝愿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谢谢大家！” 座位上的文工团员整齐划一的鼓掌，掌声如雷鸣般。 第50章 来信 散会后，大家边往饭堂走，一边悄悄讨论起下乡的事。 卢语琴平时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一出来就悄悄嘀咕：“我们团里应该没有人报名吧？” “在文工团待的好好的，难道自己下乡找罪受。”不知道谁，小声跟着说了一句。 冷清妍也装作第一次听这个消息。 “贺娟，你会报名吗？你不是一直想提干。”卢语琴大大咧咧的，直接问出来。 贺娟作为老队员一直等着提干，对下乡可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可也不能对政策指指点点，贺娟委婉的道：“我就不报名了，在文工团待习惯了，怕去了不适应。” “也是，你进了文工团那么久，表现又那么好，说不定哪天就提干了，何必去下乡。都说人往低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没有说人往低处的吧？” 贺娟不想跟卢语琴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个，只能转移话题：“清妍、璐璐，我们走快点，待会饺子都要没了。今天八一建军节，饭堂肯定包饺子了。” 冷清妍和何璐璐也醒目，赶紧跟着贺娟跑在前面。 来到饭堂时，人比较少，不用排队。 一锅饺子刚出锅，热腾腾的饺子一个个白胖胖的，鲜香扑鼻，让进来饭堂的人都雀跃不已。 饭堂的师傅今天也高兴，招呼道：“吃饺子喽，白面的肉饺子。今天饺子管饱，大家吃好。” 何璐璐乐呵呵的，拿着个大铝饭盒，答应道：“师傅给我多装点，我就盼着这一顿了。” “一人二十个，不够再来装。” 冷清妍原本想不要那么多的，结果师傅一大勺装了满满一大饭盒。 “璐璐你还要不要，趁我还没吃，多给你几个。” “人家都不够吃，你怎么还吃不完。”何璐璐一边说一边把筷子伸过来，夹了冷清妍三四个饺子。 “我怕吃撑了。” 何璐璐理解不了，“吃饺子肯定要吃撑才满足，一年就吃那么一两回。” 然后小声的说：“你是不知道农村过的什么日子，年节不好的时候过年我家都是吃白菜豆腐馅的饺子，现在还没过年就有肉馅饺子吃跟做梦一样。” 食堂有点吵杂，冷清妍也没有高声说话，悄声问：“你说农村真的那么苦吗？” “苦啊！你一个月工资28元，可在农村一个男的青壮劳动力，一天干满十个工分才五毛钱，意味着你一个月只挣了十五元，女的劳动力还没有十五元。一年到头就百来块，还要买生活用品、供小孩读书、看病送礼，可不得过的紧巴巴的。” 冷清妍愣了愣，钱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但钱确实影响着生活的方方面面。 冷家相对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冷清妍没有真正吃到什么大苦头，可也不代表其他人的日子过的好。 冷清妍原本就不想去下乡，现在听到何璐璐说的，让冷清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成年劳动力一个月才赚十五块钱，自己画一张设计图就有可能获得十块钱。 以前觉得十块钱不多，现在看十块钱也是不少的钱了，这更加坚定了冷清妍继续设计的想法。 以后训练再累都要抽空画画设计图，冷清妍暗暗下定决心。 回到宿舍，冷清妍找出一本空白的本子，准备画两张设计图，可刚要下笔，就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款式的衣服。 第一次画设计图，是自己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画什么样的衣服。 可如果要做设计师，肯定要考虑市场、考虑受众，不能脱离实际去画。 现在农村都是自己做的土布自己做衣服，真正有购买力的也只有城市的一些职业女性。例如，汪翠风这种，自己有份工作，家里也不等着她的工资开饭的，才会舍得花钱置办一身衣服。 这个群体应该是从二十岁到四十多岁，她们喜欢穿什么样的裙子？ 冷清妍看过汪翠风的衣橱，大部分都是灰蓝黑色的衬衫和裤子，裙子也有两三条，都是泡泡袖的系带收腰连衣裙。 冷清妍想了想，决定设计一套小香风西装连身裙。分体式的连衣裙可以搭配衬衫、半身裙和西裤，衣服利用率比较高。 小香风圆领西装里面加个白色打底，配个修身半身裙或者配同色的裤子，浓浓的港风美女的感觉。 冷清妍还没画好，何露露就靠坐在自己身边：“这画什么呢？是裙子吗？给你的信，我刚从收发室拿回来。” 冷清妍接过信，一看信是从野三军寄出来的，邮戳是两天前的：“谢啦！我都忘记去收发室看看有没有信了。” 习惯了手机、电话，冷清妍根本没有定期去收发室找信的习惯。 捏一捏感觉信封不是特别厚，冷清妍拆开信一看，里面夹了张照片。 傅阳泽一身军装显得气宇轩昂，完美的五官让人挑不出一丝缺陷，深邃的眼神让人只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沦陷了。 冷清妍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吃傅阳泽的颜了，拿着照片看了好久，才打开信。 傅阳泽这次才写了一页纸，应该是比较匆忙，笔迹也略显缭乱：“寄来的照片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我也拍了一张寄给你，希望你也会想我。” …… 冷清妍忍不住笑了，眉梢间透露出的笑意，让人感觉到恋爱的甜蜜。 “我八月五号开始休假，借了一辆车开过去，当天下午应该会到，到时我在你们文工团门口接你。” 还有四天就要见面了，冷清妍看着照片中的傅阳泽，一缕缕甜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冲动。 躺在宿舍的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都是傅阳泽的模样。 …… 八月五号还没那么快到，八月三号一眨眼就到了。 经过调整位置这事，队里的人都以为冷清妍这次选拔肯定稳了。 这半个月冷清妍可谓是拼尽了全力，即使章教习给自己调整了位置，冷清妍也丝毫没有放松，连续半个月跟着贺娟和何璐璐这两个种子选手排练到深夜。 冷清妍以为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相对朴素善良的，可直到看到自己那双被剪成两半的舞鞋，冷清妍才清醒的认识到再淳朴的人中间也有用心险恶的人。 第51章 公平选拔 冷清妍一共有两双软底练习舞鞋，一双昨晚洗了，另一双就放在训练室里。 选拔当天，刚进去练习室就发现好几个人围在在角落里： “这谁的舞鞋被剪了啊？” 好好的一双软底舞鞋被剪刀剪成两半，想要缝起来都难的那种。 “不是我的，我的每天带进带出的。” “也不是我的，我的还在这。” “什么仇什么恨啊！好好的一双鞋给剪了，也太狠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贺娟的？我印象中这双跟贺娟的很像。” 舞鞋被剪了？ 贺娟心脏怦怦跳，她紧张地和冷清妍、何璐璐挤开人群，走上前去。 看到被扔在地上的舞鞋，贺娟拾起来后翻转到脚跟处，她惊讶地发现绣着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娟”，而是冷清妍的名字“妍”。 这是冷清妍的舞鞋！ 贺娟捧着这双舞鞋，抬眸看向冷清妍：“清妍，这是你的舞鞋！你看，我帮你绣上了你的名字。” 冷清妍买了和贺娟一模一样的舞鞋，为了区分出来，冷清妍便请贺娟帮忙绣上个“妍”字。 我的鞋被剪了？ 冷清妍气的直哆嗦，是谁竟然敢剪了她的舞鞋？就一块钱一双的软底舞鞋，练习室里还放着那么多舞鞋，还值得去剪？这摆明就是嫉恨自己，想恶心人。 冷清妍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何英。 她下意识地怀疑起了何英是不是干的这件事。 然而，当冷清妍看向何英时，她发现何英也同样一脸震惊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 看到冷清妍冷冽的目光看向自己，何英被吓的一跳，下意识的就说：“清妍，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刚刚也是被吸引过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脸无辜的表情，可冷清妍也不敢相信她。 冷清妍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其他线索，可包括潘丽玉这个嫌疑对象都是一副惶恐震惊的模样。 冷清妍心里开始思考，这个事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影响自己，最好自己这暴脾气还闹一闹，让领导厌恶自己。 还有十分钟选拔就要开始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出凶手，而是好好在选拔中把舞跳好。 只要把舞跳好，就是最好的反击。 冷清妍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保持冷静、全力以赴的做好这次选拔。 “大家有没有舞鞋多？三十七码的，先借我用一下。” 暴脾气的冷清妍竟然没有发飙，让大家颇为震惊。 不过冷清妍最近大家跟冷清妍处的都还可以，好几个人拿出鞋子给冷清妍选。 就是备选的鞋子会比较旧，有些还破了个洞。 冷清妍丝毫不在意，随便选了一双穿在脚上。 大家刚把舞鞋穿好，戴团长一行就进来了。 “怎么还没热身，都扎堆站在那边干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戴团长、汪政委、刘导演还有贺教习一起进来了。 舞蹈队员迅速散开热身。 就当大家以为冷清妍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冷清妍却拿着被剪断的舞鞋来到戴团长面前。 “报告，团长。” 戴团长看到冷清妍拿着一双剪短的舞鞋，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还有你的鞋子怎么回事？” 章教习这时也看到了冷清妍被剪断的舞鞋。 章教习跳舞那么多年，什么阴险手段没见过，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记恨冷清妍故意在选拔当天把她的鞋子剪了，想影响冷清妍的状态。 就一个新舞的名额，这些队员就这样耍手段，章教习想想就不舒服。 可冷清妍在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的情况下，就把事情汇报到戴团长这里，章教习也是十分不满，面上冷如寒霜。 “今天来到就发现我的鞋子被剪成两半了。” “那你找到谁剪的吗？”章教习声音有点冷。 “没有，暂时没有发现。” “那就先选拔，剪鞋的事以后再说。”章教习果断下令，让冷清妍不要再纠缠。 可冷清妍却不这样认为。 把自己鞋剪断的人，无非是看自己得到领导重视，决定自己选上新舞是稳稳的，故意剪断自己的鞋影响自己的情绪。 可如果就要我公平公正的选上了呢？ “戴团长、章教习，我有一个建议。我建议这次选拔我们采取更加公平公正的方式进行。” “怎么公平公正法？”戴团长一脸疑惑。 “按照以往的惯例，选拔只是由领导观看大家跳舞后私底下商量定谁入选。这样选拔效率很快，可这容易引发不满。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我建议三个人一组进行小规模的表演，然后由各位领导现场对每一个舞蹈队员进行打分。” “我们队里除了三名队员不参加选拔，就剩下二十一个队员，可以组成七个队伍，为了排除个别评委的偏见或误差，我们去掉每人的最高分和最低分，剩下的分数将被总结，成绩当场公布。” “这种方式让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减少了争议和不满的可能性。大家也不会觉得领导偏心我了。” “这样太麻烦了，要一个个打分，还要算分，花费多少功夫啊！” 章教习觉得办法是公平，但人心都是偏的，偏心也是正常，打分评选的话想要私下操作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戴团长跟汪成业、刘勇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不做声，对他们来说，谁跳新舞都没什么差别。 汪成业刚才看冷清妍拿着一双剪断的舞鞋，就猜冷清妍被针对了，估计是戴团长上次说要重点培养她，让队里的一些人觉得不公平，故意搞事情。 汪成业生怕她仗着戴团长看重她，不管不顾的大闹一场，让领导现场给她找凶手，这不单止只把领导架在火上烤，还可能把自己里子面子都丢了，想不到冷清妍竟然提出这个现场打分的办法。 这个办法是好，可是冷清妍要选拔上新舞也更不容易了，要让全部人心服口服才行。 旁边在拉伸的队员虽然看起来还是在认真热身，但耳朵可是一直留心着领导这边。 戴团长也在思索着，自己前两天刚说完要重点培养冷清妍，大家就以为这次新舞的资格肯定有冷清妍的份，还把人舞鞋剪了，那不是说我们不公平？ 最终戴团长还是拍板道：“这种打分的方式还是比较公平客观的，可以确保选拔出最优秀舞蹈演员。这样吧，我们试一次。天成，你帮忙拿些纸笔过来，准备一下。” “清妍，你也去准备一下。” 冷清妍舒了一口气，安心去热身，准备开始一场硬战。 第52章 惊艳 提出这个打分的办法是冷清妍在看到汪成业的一瞬间想到的。 冷清妍想要公平公正的获得新舞的表演资格，可同时也想试探一下何英。 何英知道汪成业是自己表舅，如果自己提出要公平公正评选，可汪成业又做评委，何英会不会跳出来？ 让冷清妍失望的是，何英听到打分评选时的表情也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对评委有什么异议。 何英对自己表现很有信心，章教习一直都夸自己跳的好，所以无论群舞还是评分制选拔，何英都不担心自己会落选。 至于汪成业做评委？那不是还会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吗？何英觉得这样更公平，冷清妍要入选可能还更难了。 其他队员中，潘丽玉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另外一个不怎么打交道的温婉婉则一直悄悄打量，引起冷清妍的怀疑。 到底是谁剪了自己的舞鞋，是潘丽玉还是温婉婉吗？ 一小会，宋天成和李干事就准备了好了，几张桌椅摆放在练习室里，桌子上还放了好表，给几个领导打分。 “大家过来一下，抽签取号。” 舞蹈队的队员都知道这次要逐个打分，都配合的去两个干事旁边抽签拿号。 一、二、三号一组，四、五、六号一组，以此类推。 冷清妍抽到十二号，在第四组。抽到十号的是贺娟，十一号是潘丽玉，三个人一起跳。 戴团长、汪政委、刘导和章教习坐一排，宋天成和另外一个干事算分。 以前领导都只是看一遍，然后大致点几个人名，就算入选了。 现在三个人一组跳舞，领导看的更认真了。 三个人也有对比，谁跳的好，跳的差，大家一目了然。 第一组有人心理素质比较差，感觉领导盯着自己看，心里渗得慌，表演时表现比平时还差。 章教习见一脸铁青，音乐停了之后也不管领导在不在场，直接骂。 “在几百个观众面前跳都不怕，现在就几个人就慌了？把平时最好的表现拿出来。” 大家都被吼的一愣一愣，为了自己的机会，也打起精神来让自己好好表现。 一首歌四分多钟，前面三个组的表演很快就过去了。 到第四组表演了。 贺娟、潘丽玉、冷清妍三个人随着音乐起舞。 连续半个月以来，冷清妍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训练中，日复一日，夜以继日。 这是冷清妍跟其他人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学的舞，冷清妍对自己有信心。 贺娟在文工团待了四年，舞蹈功底扎实，每个动作都跟教科书一样，无可挑剔。 可跟贺娟一起跳的冷清妍也丝毫不差。 冷清妍身材修长，四肢柔软，每个动作都显得极为优雅而精准，她的身影仿佛一道动人的风景线，在舞台上跳动着，吸引着所有观众的目光。 原来冷清妍跳的那么好？台下的其他队员一脸震惊，印象中冷清妍都是吊车尾，可现在看她的舞姿流畅而灵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 不仅几个评委连其他舞蹈队员目不转睛的看着冷清妍，无论是舞姿还是颜值，冷清妍今天的表现都牢牢将众人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在今天之前，冷清妍一直把文工团的工作当做一份工作，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什么感情。 可现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冷清妍像是被怒火点亮了一样，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灼灼其华令人瞩目。 与冷清妍和贺娟相比，潘丽玉的舞姿略显僵硬，大家能够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自信。 潘丽玉越是不自信，舞步越是僵硬，她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冷清妍身上。 音乐结束，冷清妍憋在心里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清妍同志进步很大。”刘勇肯定的说。 看到众人惊艳的目光，冷清也知道自己这把成了。 “清妍同志进步很大。”刘勇肯定的说，然后落笔打了个高分。 汪成业也看出了冷清妍的变化，但是顾虑较多，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给冷清妍的分比贺娟的稍稍低一点。 戴团长看到冷清妍表现优异，畅快的笑出声：“清妍同志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表现不错。” 一开始戴团长还担心冷清妍表现的不好，这样自己偏心冷清妍的行为坐实，以后也不好在重用她。 冷清妍有主持的天赋，多培养她是应该的，可有些舞蹈队小肚鸡肠，还搞出剪舞鞋这事，处理不好更多谣言传出来。 现在冷清妍争气用自己的实力征服评委，给她高分谁都不能说领导偏心，证明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准的，戴团长自己心里也高兴。 二十一个人选十六个人，意味着五个人落选。 听到领导的评价，冷清也知道自己这把稳了。 作为同一组，潘丽玉表现的不算好。 潘丽玉对自己表现的差咎于冷清妍搞出个评分制，让那么多领导和二十多个队员盯着挑刺，压力更大。 潘丽玉瞪了冷清妍一眼。 冷清妍看潘丽玉跟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瞪着自己，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潘丽玉这种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的人是剪自己鞋的人吗？可是之前只有她和温婉婉的表情是怪异的。 听到自己建议采用评分制选拔，潘丽玉是从窃喜到震惊。 温婉婉人如其名，长的温婉动人。比冷清妍几个早一年进文工团，好像家庭条件比较差，十分瘦弱，163的身高，体重只有80多斤。平时就一门心思练舞，独来独往，冷清妍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有跟她说过话。 可今天温婉婉在听到自己建议采用评分制选拔时，她却不由自主的抠了抠手，一边假装漠不关心，一边又不留痕的在打量自己。 潘丽玉死亡视线像要实质化，何英安慰她，她也不吭声。 冷清妍越是不搭理她，何英越是气鼓鼓的。 冷清妍准备选拔完试探一下她，看看潘丽玉一开始在窃喜什么。 温婉婉是最后一组，冷清妍准备好好看看这个队友，看看她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第53章 评选结果 温婉婉的表现很稳，两个胳膊细的都要看得到骨头，但跳起舞来让人感觉到她每个动作都是有张力的，全身上下有一股狠劲。 跳的挺好的呀？这种水平选拔应该挺稳的。 不至于会做出剪舞鞋这种事吧？ 可由于跟温婉婉不是很熟，冷清妍也不敢过早下决定。 不过原本瞪着冷清妍的潘丽玉，在温婉婉表演时转而一直不停的打量温婉婉，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 温婉婉好像感觉不到潘丽玉的目光，一直专心跳舞。 舞蹈结束，领导给最后一组评分，这时温婉婉才不留痕迹的瞥了潘丽玉了一眼。 冷心妍可以感觉到潘丽玉瑟缩了一下。 评委和舞蹈队员们都在训练室里等，宋天成和李干事拿着个算盘在飞快的算数。 不一会，全部分数都算出来了。宋天成把成绩单交给了戴团长，戴团长看了看，都在自己意料之中，觉得没什么问题，再把成绩单递给汪成业、刘勇和章教习看。 “没什么问题的话，晓琴同志宣读一下成绩吧。” 章教习闻言，开始一个个念成绩。 “第一名，贺娟，98.25分。” 冷清妍对贺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恭喜她拿了第一。 贺娟也很高兴，但本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就算拿了第一名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第二名，何英，97.50分。” 何英好像不可置信，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水瞬间就在眼里打转。 “第三名，何璐璐，97.20分。” 何璐璐开心的蹦了一下，然后抱住了冷清妍。 “第四名，张小雨，96.50分。” … “第五名，冷清妍，93.30分。” 第五名！冷清妍不由自主的哇了一声，感觉得到自己表现的不错，可想不到成绩竟然那么好。 其他队员也对冷清妍的成绩表现出十分的诧异，不敢相信冷清妍竟然从一个备选一跃成为排名靠前的舞蹈队员。 可这一次的分数是领导一个个打出来的，还去掉了最高分跟最低分，相对来说是比较公平的。 只能说冷清妍这次表现的确实不错！ “第十名，温婉婉，90.50分。” 温婉婉面色都没变一下， 好像对自己的分数不是很满意。 “第十八名，潘丽玉，86.50分。” ……… 全部宣读完毕，章教习停了下来，看着戴团长。 戴团长看着二十来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回顾了这一次的选拔，简单的总结道：“这次的选拔很有意思。不但止公平也更有趣。这个成绩我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吧？虽然比起以前的选拔繁琐了点，但通过这种打分，我们对大家的了解也更全面、更直观。” “这一次选拔我们选了十六个人，还有五个人没有选上。希望选上的同志继续努力争取在军区表演中拿到好成绩，没有选上的同志更要知耻而后勇，好好磨练自己的功底，争取在下次选上。” “晓琴同志，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好，那没有我们先走了，其他的交给你了。”戴团长说完，带着汪政委、刘导和宋天成走了。 留下章教习面色不善的看着二十多个姑娘。 章教习把火气憋着憋，还是忍不住爆发：“这一次评选，九十分以上的只有十个人，其他人都是勉强过关。这种表现你们怎么上台表演？” “你们好意思上台表演吗？” 二十一个队员被训得跟个鹌鹑一样，瑟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尤其是第一组表演的几个，你们跳的什么东西？这种表现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不要跟我讲第一次这样选拔紧张，紧张谁都会有。可你们是舞蹈演员！克服紧张是你们的职业道德！” 章教习最后一句话声音都高了八度震的冷清妍觉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紧张是因人而异，有人越紧张越表现不好，有些人则相反。 但毫无疑问，作为舞蹈演员，控制好自己的紧张是必须的。 被训了十几分钟，大家都被训蔫了。 章教习宣布解散，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 冷清妍原本想找潘丽玉试探一下她，可是潘丽玉灰头土脸的躲在何英怀里哭，冷清妍决定晚点再说。 拿了第五名，冷清妍长舒一口气，这是自己凭实力赢的。 “我们三个人都入选了！”何璐璐开心的不得了，之前还担心冷清妍入选不了，现在一起入选了，何璐璐真的很开心。 “那得感谢我的两个小老师！”冷清妍笑颜如花，能够入选真的多得两位小伙伴一直给自己开小灶。 “可是就是不知道谁剪了清妍的鞋。”贺娟还没忘记这事，一脸忧心忡忡。 冷清妍也想知道是谁剪的，可急也急不来，只能问道：“你们有发现谁异常吗？” 贺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何璐璐也是疑惑的摇摇头。 冷清妍一个豪门斗争沉浮的过来人，观察的东西肯定更细致，贺娟、何璐璐这种七零年代思想淳朴的人又怎么会时刻观察着他人的一言一行呢。 冷清妍只能转移话题，尽量不让自己的世界观影响他们俩。 一整天，冷清妍都不动声色的观察潘丽玉和温婉婉。 中午潘丽玉和何英没有回宿舍，不知道在哪里聊天。 下午训练的时候，感觉潘丽玉情绪好了很多。 至于温婉婉，则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差别，只是更加低沉，有时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冷清妍加练完回到宿舍，原本正坐在看书的潘丽玉立马把书扔一边，整个人钻进被子里面，头都不肯露出来想，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躲我？难道是心虚？冷清妍猜测。 快要熄灯的时候，潘丽玉突然觉得想要上厕所，憋不住了，准备找何英陪自己一起去厕所上个厕所。 潘丽玉小心的掀开被子看了眼冷清妍，见她正在画画没有理自己才若无其事的起床穿鞋。 等走到何英的位置一看，何英看书看着都睡着了。 何璐璐似乎在写信，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潘丽玉一直嘲笑何璐璐一个农村土妞，脚上的泥都没有洗干净。 现在即使害怕摸黑去厕所，潘丽玉也不好意思叫她一起。 犹豫了片刻，潘丽玉打开宿舍门，疾步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见潘丽玉往厕所的方向去，冷清妍不紧不慢的穿上鞋子跟在后面。 漆黑的深夜。 空荡荡的厕所黢黑黢黑，暗黄的钨丝灯一闪一闪，有种渗人的气氛。 “啊！！” 不一会，正在写信的何璐璐好像听到潘丽玉惊恐的叫了一声。 第54章 害怕 潘丽玉一直怕黑，有次在厕所感觉后背一凉自己就莫名其妙摔了一跤，之后除了有人陪着不然都不敢自己一个人上厕所。 潘丽玉上完厕所出来，原本都没有看到人，结果手电筒一晃，就看到原本昏暗的走廊冒出一个影子，漆黑的头发，看不清的脸，感觉像个鬼一般。 “啊！！”潘丽玉下阶梯的脚一下子踩空，手电筒都掉地上了，整个人闭上眼睛，缩成一团。 潘丽玉整个人仿佛被刺激狠了，一直哆嗦的不停，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之类的。 冷清妍看着闭着眼睛一直念念叨叨的潘丽玉，正想开口，可眼睛转了转，索性压低了声音，故作玄虚问道：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潘丽玉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自己吓自己，刚想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亦雄亦雌的声音问话，让潘丽玉眼睛更是闭的紧紧的，只怕看到什么牛鬼蛇神。 听到这个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潘丽玉感觉天旋地转的，只能哆嗦道： “我……没……做什么亏心事” “还不承认…那双舞鞋…” “那双舞鞋…舞鞋不是我剪的…是…是温婉婉……我看到一个很瘦的身影……肯定是温婉婉…” 温婉婉！ 现在所有迹象都是指向温婉婉。可自己跟温婉婉话都没有说过两句，她针对自己干什么？ 冷清妍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潘丽玉，脚步轻移来到旁边漆黑的冲凉房。 潘丽玉感觉没有声音了，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可想象中渗人的画面没有出现，眼前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钨丝灯一闪一闪。 潘丽玉感觉一身冷汗，风一吹，全身凉透了，只能跌跌撞撞跑回宿舍。 何璐璐对潘丽玉慌不择路的样子疑惑不解。 “那么脸上那么白？见鬼了？” 潘丽玉听到鬼字都觉得哆嗦，可是不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那么狼狈，没好气地说：“你才见鬼，你全家见鬼！” 气的何璐璐嘟起嘴，不理她。 潘丽玉脱了鞋，躲进被窝里，没有发现宿舍人少了一个人。 直到听到宿舍门开了，潘丽玉伸出头望出去。 只见冷清妍披着一个外套拿着一壶开水从外面进来，一头长发卷在头顶用只铅笔斜插在上面，有种随意的美感。 潘丽玉这才发现冷清妍出去了。 “你去哪了？……刚才你有没有见到什么？” 潘丽玉完全没有想到是冷清妍吓的自己，只是想求证一下是不是只有自己见到了鬼。 冷清妍把贺娟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把水壶放下，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看见什么？我口渴去楼下打热水。你要不要喝水，多喝水身体好。” 还喝水？潘丽玉把被子蒙在头上，决定以后晚上七点后都不喝水了，以防要厕所。 原来，潘丽玉从厕所走后，冷清妍就跑去贺娟宿舍了，简单的变一下装，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回宿舍。 冷清妍预料过潘丽玉会起疑，可看她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怀疑自己见鬼了，冷清妍只装作不知道。 这一晚上，冷清妍睡的香，潘丽玉则是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睡不着，总感觉有个人影站在自己床边盯着自己。 第二天训练，冷清妍看到温婉婉照常热身，也不跟其他人说话。 现在可以说是有人证证明是温婉婉，可温婉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两人可谓是无冤无仇。 “大家拉伸一下，待会我们重新调整新舞的位置。没有选拔上的同志可以在旁边看，也可以自己练习其他的。新舞以后我们每天练习几遍，到正式表演再集中巩固几天。”刚到练习室，章教习就安排了任务。 章教习原本就说剪舞鞋的事选拔后再说，可选拔后也没有过问一下，就是一个不理会的态度。 冷清妍知道社会就是这样子的，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的事，其他人都是漠不关心的。 跟温婉婉求证这事，只能自己做了。 一整天冷清妍都在默默关注温婉婉。 以前没有留意，认真一观察，才发现温婉婉每天才吃半份饭菜。 文工团有饭堂，餐费直接在工资里扣除了部分粮票和钱款。 大家去饭堂吃饭，伙食虽然简单，多数是杂粮米饭、杂粮煎饼和白菜豆腐汤这些，师傅打的都是满满当当的，冷清妍还让师傅别打那么多。 可怎么到温婉婉这里，饭菜就明显少了一半呢？ 冷清妍百思不得其解。 冷清妍连续观察了温婉婉好几餐，分量都是比一般人少，难道她吃点少让师傅打少一点？可她本来就很瘦，穿着训练服可以明显看到一根根的肋骨。 温婉婉跟贺娟同一个宿舍，冷清妍问她：“怎么温婉婉吃饭只吃那么少的？” 贺娟愣了愣，疑惑的道：“怎么问起她了。她家里比较穷，听说爸爸有肺痨，妈妈腿脚不便，还有一个弟弟又才八九岁，为了给家里人治病她跟团里申请每餐吃一半的饭，减少点扣款，有时还经常不吃晚饭。” “我看她瘦的肋骨的看的到？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的吧。” “但是她不听啊！之前我们还给她组织过捐款，但是她只接受过一次，后面就没有再接受了。” “为什么不接受？” “不知道，然后人也越来越不说话。” 难道温婉婉心理有问题？不然好端端的剪自己舞鞋干嘛？就单纯吓一下自己，让自己进不了选拔？ 如果是心理有问题就麻烦了，谁沾上了谁倒霉。 冷清妍不想再深究谁剪了自己的舞鞋，但是冷清妍悄悄的打量温婉婉也引起了何英的关注。 作为从小到大的对手，何英同样下意识的观察冷清妍。 温婉婉有什么值得冷清妍观察的？如果是以前，冷清妍对何璐璐这种农村兵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现在她竟然跟何璐璐处的那么好。 难道她是想跟贫下中农搞好关系？印象中冷清妍的转变就是从与何璐璐、贺娟交好开始的。 何英心下一惊，觉得自己知道冷清妍要做什么了。 冷清妍是想做好人，团结贫下中农、生活困苦的队员，去帮助她们，好改变她的坏名声。 跟何璐璐交好是改变目中无人的印象，然后用几个油饼拉拢人心，名声一下子就改善了，看现在冷清妍跟队里每个人都说的上话就是证明。 可队里还有人看冷清妍不顺眼，把她的舞鞋剪了，冷清妍都没发作。 冷清妍图谋不小，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何英心下不忿。 原本是自己勤奋好学成绩好，乐于助人名声好。 可现在自己除了舞蹈比冷清妍好点，名声反而被冷清妍搞臭了。 不能让冷清妍再去帮温婉婉，自己要先下手为强，先帮温婉婉，把名声揽到自己身上，何英暗下决心。 第55章 温婉婉 冷清妍完全不知道何英所想。 第二天，周五。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留意温婉婉，可是看着温婉婉整个人半趴在楼梯扶手，脸色苍白的过分，冷清妍还是于心不忍走上前。 马上就要开始下午的训练了，看她楼梯都上不去，肯定是身体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我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温婉婉大脑嗡嗡响，听到冷清妍的声音就像隔着一层罩子听不太清楚，好一会才望向冷清妍。 温婉婉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迷离的眼神望向冷清妍根本没有焦点，让冷清妍心咯噔一下，汪婉婉的精神状态好差，几乎是意识模糊了。 冷清妍刚伸出手想把汪婉婉扶起来，另外一个人就疾如闪电，两步冲上前，半搂半抱把温婉婉扶了起来。 “婉婉，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有没有人来帮忙啊，我们把婉婉送去医院看一下。” 何英高声呼叫，有一个人刚好从楼下上来，赶紧跑步上前帮着何英一起把人扶住。 温婉婉整个人站不住，何英和另外艰难的扶着她下楼梯。 冷清妍不放心，跟在她们后面。 “清妍，你去哪里。” 马上就要训练了，冷清妍还没到训练室，何璐璐出来找冷清妍，就看见她往楼下去。 “汪婉婉好像不舒服，何英带她下去了。我不是很放心，我想了下去看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何璐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一起帮一下忙。 两人走下楼，就看见何英一个人扶着温婉婉，另外一个队友已经不见了。 冷清妍赶紧走上前去，帮把手：“怎么就你一个人？” 何英看冷清妍追着出来了，心下不喜，觉得冷清妍是要跟自己抢功劳。 趁着冷清妍和何璐璐扶住温婉婉，何英走到温婉婉前面半蹲下，一把把温婉婉背在自己背上。 “我让她去借车了，不用你费心，我们两个人送她去就好。” 说完何英背着温婉婉一步一步的往大门走去。 冷清妍看温婉婉一趴在何英背上，脸色越发难看，猜测是不是被背着，温婉婉是不是更加不舒服。 难道温婉婉肚子痛？被背着反而更难受？ “你等等我看她背着不舒服，要不还是放她下来，我帮忙扶一下。” 温婉婉虽然只有八十斤，可背的旧了也很累，何英喘着粗气憋了句：“不用了…我能行…背到门口…待会借了车就好。” 何英还是不肯把温婉婉放下来，固执的要背温婉婉往前走，气的冷清妍忍不住吼出声：“我说她背着不舒服你没听到啊！” 何英看冷清妍固态萌发，又开始大吼大叫，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了声，习惯性的开始茶言茶语：“清妍你没有帮人的经验…你不知道温婉婉这种状况走路很费精力…我背她走一段…让她好受点…” 可何英就多走了两步，才走到大门口，温婉婉被顶住的胃已经是难受到了极点，一口血猛的从她嘴里吐出来。 何英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肩头流到胸前再到脚下，侧头一看竟然是一大口鲜红黏腻的鲜血。 “啊！！！” 吓的何英托着温婉婉的手一松，差点把温婉婉摔到地上，幸好冷清妍和何璐璐反应的快，赶紧扶起来，温婉婉才没有真正摔倒。 “她怎么吐血了…吐血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何英站在一旁哆嗦的说道。 何英一开始以为温婉婉只是简单的没吃饱不舒服，想不到竟然吐血了，这种肯定是什么大病，何英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赶着上前帮忙。 冷清妍看温婉婉吐血也整个人吓一跳，温婉婉这症状是不是胃出血啊？ 冷清妍也急的不行，胃出血出血量过大的话人容易休克，必须马上要送去医院看急诊。 冷清妍印象中，原书里有个舞蹈队员确诊了胃癌，何英还跟宋天成说过。那时何英已经是跟宋天成在一起，估计就是两三年后，难道那个队友就是温婉婉？ 可去借车的队员一直都还没来，冷清妍急的手足无措，只能把温婉婉平躺放在地上，脸朝一边防止她再次吐血呛着了。 就在冷清妍和何璐璐手忙脚乱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就在文工团门口停下。 “清妍！” 冷清妍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抬头一看，从吉普车里走下来正是自己的对象傅阳泽。 傅阳泽今天开始休假，六点半就出发，借了一辆军用吉普自己开。 中午在车上拿两个馒头随便对付一口，又接着开车，到两点半就到了。 一路上，傅阳泽想过见到冷清妍的情形，想着冷清妍会惊喜的冲到自己面前，可万万想不到会见到冷清妍手足无措的样子。 路上不熟悉路况，只能靠嘴问路，老远傅阳泽就见到一个单位门口有两三个人聚在那，其中一个还躺在地上。 傅阳泽下意识的想上去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可越走近才发现这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傅阳泽也看清了，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自己对象。 傅阳泽赶紧把车靠边停。 “怎么回事！怎么吐血了。” 冷清妍看到傅阳泽也是惊喜万分，对了，傅阳泽今天开始休假，还说要来接自己下班。 “傅阳泽！太好了，你有车赶紧帮忙送一下我战友去医院。” “好的。”傅阳泽人高马大，手上也有劲，两个手轻轻一提，温婉婉就被他放进了吉普车的后排。 冷清妍解释：“刚刚她还吐了一口血，我怀疑是胃出血。” 何璐璐赶紧坐上了后排，就是何英扭扭捏捏的，不想上车。 冷清妍疑惑的问： “你不去了吗？刚才不是说要去的。” 何英退了半步，迟疑的道：“我衣服都是血，你们先去吧，待会团里的车来了，我和教习一起去找你们。” 怕不是看温婉婉吐血，不想管了吧？冷清妍疑惑。 可温婉婉急着等看病，冷清妍也懒得去管何英怎么想，一把拉开副驾驶座，就坐上去。 “前面直走，然后左转…” 冷清妍冷静的指挥着傅阳泽往医院的方向走。 第56章 不肯住院 傅阳泽把吉普车开得飞快，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冷清妍跑去挂号，傅阳泽把温婉婉抱进医院门诊。 快到了收费处，冷清妍才想起自己一身训练服根本没带钱。 冷清妍又回去找傅阳泽。 “傅阳泽……我…” “没带钱吗” 看冷清妍急冲冲的去挂号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傅阳泽猜冷清妍应该是忘记带钱或者钱不够，一手掏了四五张十块钱，一股脑给了冷清妍。 挂号那用的了那么多，冷清妍拿了一张十块钱，其他的塞回傅阳泽手里就去挂号。 因为温婉婉情况比较紧急，挂号后医生迅速进行检查和处理，冷清妍紧张地望着医生。 医生问了一下病人的症状，冷清妍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 听到冷清妍说病人吐了一口血，怀疑是胃出血，医生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摸了摸温婉婉的胃部，还给她把了把脉。 现在的医疗水平比较差，医院里也没有 b超，不然也应该比较快可以检查一下。 “是胃出血，我们先推她去治疗室给她止血，降低出血风险，你们在外面等。” 温婉婉被推进治疗室，冷清妍这才松了口气，跟傅阳泽何璐璐一起走出去。 冷清妍一米六八，站在傅阳泽身边也显得娇小，二十二厘米的身高差，冷清妍直视看到的是傅阳泽的喉结，要微微抬头才能看的到傅阳泽的脸。 傅阳泽感应到冷清妍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洋溢起来。 何璐璐感应到两人的气氛不对，自觉的走开了一点。 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对象，傅阳泽忍不住伸手摸了冷清妍圆圆的脑袋，然后又像怕别人看见一般快速把手收回去。 冷清妍觉得丝丝甜意漫上心头。 “怎么那么早到了，不过幸好你来了！” 想到当时的情形，冷清妍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句。 傅阳泽只是觉得好巧，还在想文工团在哪里，就见到冷清妍在文工团门口：“想见你，你马上就出现了。” 冷清妍忍不住笑开了颜，脸上微微泛红。 “我原本想先看看文工团在哪里，然后去战友家休息一会放好东西再过来接你下班，哪里想得到就是那么巧。” “准备去战友家里住？” “对，刚好有个战友转业到你们市公安局，我跟他说好了。” 冷清妍点点头。 “我原本还想说，我家附近有招待所。不过你有战友在这也好联系好了就算了。” 在冷清妍和傅阳泽说话的时候，章教习带着宋天成和何英赶到了。 “怎么样呢？”章教习跟傅阳泽打声招呼，转头问冷清妍，应该是出发前就已经知道冷清妍的对象开车把他们送到医院。 “刚刚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说是会胃出血，现在正在治疗室治疗。” “胃出血啊？”章教习一脸惊讶，然后又忍不住念叨。 “我之前都不同意她用餐减半这事，她有时还不吃晚饭，为了省那点粮票，时间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还晚上不吃晚饭？”冷清妍一脸惊讶。 宋天成好像对这事知道的比较清楚，就何英和何璐璐现在才知道温婉婉每天的伙食是减半的事，也是一脸震惊。 这时，治疗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人连忙上前，想看医生怎么说：“病人是胃溃疡加重，导致胃出血，我们现在先用药控制一下。建议要住院观察，可是病人刚刚醒了，不同意住院，你们劝一下她吧。” 医生离开治疗室，让他们进去。 章教习率先一步进到治疗室，冷清妍看那么多人，让傅阳泽在车上等一下，让他在车上歇一会。 等冷清进到治疗室就见到章教习几个人围着温婉婉劝她要住院。 “婉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一定要听医生的建议入院把病治好。”章教习认真地对她说道。 “我知道你舍不得医疗费，可小病拖成大病，以后更麻烦。” 可无论章教习说什么，温婉婉只要自己一想到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温婉婉就不敢答应。 “我知道，但是医药费太贵了，我担心真的无法承担。”温婉婉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 “别担心，我们会帮忙的，我们可以组织文工团的队友帮忙捐款，你不是孤单一人，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何英走上前，热切的握住温婉婉的手，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透，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印子，令人触目惊心。 温婉婉盯着何英的衣服看了良久，然后抬头看了看何英的脸：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何英点点头：“是我提出要送你来医院的。”何英原本并不想再插手温婉婉的事，可冷清妍走后，章教习和宋天成开着车过来了。 见宋天成亲自开车，何英的想法又变了，干脆好人做到底，跟章教习一起过来。 “婉婉，你这次一定要住院好好休养一下。小病不理，大病找你。钱的事，我们组织捐款，肯定能把你治好的。”何英继续柔声劝说，想让温婉婉答应住院。 温婉婉好像对捐款两个字过敏一般，何英越说温婉婉的脸色越发僵硬。 “不用捐款，我让医生开点药给我拿回去吃就好了。”温婉婉低下头，一脸敷衍的态度，让何英急的不得了。 怎么人家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呢？何英气急。 温婉婉家的状况，章教习再清楚不过，让温婉婉掏出住院的钱估计是想都不用想的，至于何英说的捐款章教习也觉得可行。 “不用捐款，不用麻烦大家。”温婉婉紧紧咬住下唇，瘦弱的肩膀就像是脆弱的翅膀。 冷清妍想到贺娟说过，之前文工团给她组织过一次捐款，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接受过大家的捐款，是不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 想到自己看门诊的费用，温婉婉也顿觉头疼，看着何英道：“是你帮我交的挂号费和医药费吗？我回去还给你。” 一副半点不想欠人人情的模样。 何英被温婉婉问的语噎，看了看冷清妍和何璐璐一眼，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应该是清妍和璐璐帮忙交的吧。” 挂号和医药费就交了一块钱，冷清妍直接答：“刚才交了一块钱押金。” 温婉婉这时才看到站的老远的冷清妍，印象中自己晕倒前看到的就是冷清妍，刚刚见到何英一身血，自己下意识就觉得是何英送自己来医院的。 “我会还给你的。”温婉婉看冷清妍的眼神有点复杂，但还是坚定的说。 “好的。”冷清妍并不纠结，直接答应。 何英知道冷清妍并不缺这一块钱，可她还要收温婉婉的钱，何英一瞬间看冷清妍的眼神充满鄙视。 第57章 办法 冷清妍明显感觉到温婉婉不想接受他人的无偿帮助，她既然提出要还，冷清妍也果断接受。 何英和宋天成异样的眼神并不能让冷清妍动摇半分。 章教习和何英轮流给温婉婉做思想工作，说到嘴都秃噜皮，温婉婉还是坚持拿药回去吃。 见温婉婉不听人劝，章教习也泄气。 “章教习，那么多人留在这也不是事，如果没什么事我想跟璐璐先回去了。”冷清妍冷漠的话让何英再次怒目而视。 怎么不帮忙做工作还要回去，冷清妍果然就是冷心冷肺的人。 章教习一看，病人才一个，可陪护的五六个。想着傅阳泽有车回去方便，章教习也点点头。 “可以，你们先回去吧。” 冷清妍没有拉上何璐璐就走，反而凑前章教习面前，故作娇蛮的道：“章教习送送我。” “怎么还要教习送？就门口两步路还有教习送。”何英觉得冷清妍今天真是太过分了。 章教习被冷清妍拉着往外走，章教习觉得冷清妍拉住自己的手特别用力，根本挣脱不了那种。 何璐璐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离开治疗室。 可刚走出治疗室，冷清妍就问章晓琴：“教习知道温婉婉同志为什么不肯住院吗？” “不就是没钱吗？刚才她不是说了。”章教习没好气地说。 “那为什么不肯接受大家捐款呢？” 章教习被问住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都愿意跟领导请示组织捐款，为什么她不肯接受。 “估计不想欠大家人情…毕竟她家里不是捐款一两次就可以改善的。”章教习思索后回答。 “我想可能还有人不情愿捐款说了风凉话，伤害了温婉婉的自尊心。” “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章教习感觉到冷清妍把自己叫出来的用意肯定不是简单问自己几个问题，可能已经有什么办法。 “温婉婉胃出血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如果病情控制的住，不住院也没问题，关键看医生的诊断。但今后还是肯定要饮食规律，不然的话胃出血肯定会加重，甚至出现更严重的病。” 冷清妍想到书里几年后胃癌去世的某个队员，还是于心不忍，决定悄悄帮她一把，虽然这个人可能把自己的舞鞋剪了。 “可她自己申请吃半份餐，多的粮票和钱都退给她，她也需要这些钱给她爸治病。”说到这，章教习也一脸苦恼。 “我有个建议，你可以跟团里的领导商量一下。” 章教习凝神静气听着冷清妍说话，想听听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现在单位食堂不是只有一个老师傅和一个帮工吗？每次打饭都要排很久的队。我想能不能让温婉婉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去饭堂帮忙打饭或者洗菜、洗碗，饭堂的师傅和帮工好像不收伙食费的，温婉婉去帮工的话可以免了温婉婉的伙食费，也就把问题解决了。”想到大学里的勤工俭学的学生，冷清妍建议。 章教习越听眼睛越亮，仔细想想这似乎是个好办法，章教习都迫不及待想回去跟领导汇报了。 “这应该可行！”章教习喜笑颜开。 连何璐璐都惊喜的说：“这下婉婉不用饿肚子，也能够把伙食费省下来。” 见章教习愿意帮温婉婉谋划，冷清妍没有再多插手温婉婉的事，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跟章教习挥挥手就离开了。 冷清妍和何璐璐在医院门口的树荫下找到傅阳泽。 傅阳泽靠在驾驶座上休息，冷清妍和何璐璐刚刚靠近，傅阳泽就警惕的睁开了双眼。 一双眼睛锋利的跟野兽一样，让人想象不出几秒前这人还在深睡。 “打扰你休息了吗？”冷清妍问。 “首长好！”何璐璐不知道怎么称呼傅阳泽，尴尬的问了声好。 傅阳泽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三点五十分： “休息了三十分钟，够了！” 然后再次向着何璐璐正经回复了句：“你好！” 冷清妍拉开副驾驶座，先行一步坐进去，然后说：“我们先回去，让他们留在这。你不是想去战友那放东西吗？把我们捎回去你就过去吧，太晚了去了不好。” “行，我大概五点左右去接你？” 冷清妍摇了摇头：“五点半前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早过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感觉像是老夫老妻，让何璐璐不禁感叹他们真的是太有默契，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冷清妍回到训练室，一下子就被队友们围着问情况。 冷清妍和何璐璐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大家听冷清妍说温婉婉胃出血，也是惊讶不已。 章教习不在，大家都比较轻松自由，一瞬间大家都没心思练习了，在讨论温婉婉的事。 冷清妍拉伸了一会，然后跟贺娟跳了几支舞，熬到五点半下班。 这周不用加练，还有傅阳泽休假了，自己要好好玩一玩。 冷清妍迫不及待下班，一到点就回宿舍收拾东西。 恋爱的味道就是这样子的吗？像只急欲展翅高飞的小鸟，连扇翅膀都是急切的。 刚才在车上有何璐璐在，大家都想着送温婉婉去医院，不会想那么多，大大的减少了冷清妍的不自在。 可现在一想到要跟傅阳泽独处，冷清妍的心就忍不住怦怦怦怦跳。 冷清妍拿着个军绿色小挎包，跨过文工团的铁门，就看到正在停在文工团门口的军用吉普车。 整条大街只停了这么一辆吉普车，真的很显眼。加上傅阳泽修长的，俊逸的五官，很难不引起路人的关注。 路上也有文工团的人认出来这冷清妍的营长对象，纷纷调侃冷清妍。 “清妍，那是你对象吗？怎么过来了。” “特地休假过来见家长吗？” “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 “是不是马上就要领证了呀？” 难道这个时代大家都不恋爱的吗？处对象就结婚，冷清妍只得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就是过来玩两天。” “我看傅营长追的可紧了，清妍你也不要拖太久呀。” “我现在还不到结婚年龄呢，大家想多了。”冷清妍尴尬的回了句。 “可以先摆酒席的嘛。” 冷清妍只得落荒而逃。 第58章 约会 冷清妍快速朝傅阳泽走去。 傅阳泽一身便装也正气凛然，见到冷清妍出来，微笑着迎接她的到来。 阳光透过他身后的树叶洒在他的身上，把傅阳泽衬托的阳光又温暖。 冷清妍感到心里一阵暖意，她快步走向傅阳泽，笑着说道：“等多久了？” “才一小会。” 傅阳泽接过冷清妍的小挎包，然后打开副驾驶座笑着说：“走吧，先上车。” 冷清妍顺从的坐上副驾驶座，见傅阳泽绕了一圈坐上驾驶位，高大的身子一下子把驾驶室填满，冷清妍从来没有感觉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是那么明晰，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傅阳泽，可又不敢把距离拉的太近，觉得心脏怦怦跳。 傅阳泽清晰的感觉到冷清妍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对象，发现她也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傅阳泽的心跳不禁加速，尽管如此，傅阳泽仍努力保持镇定，不希望自己像个毛手毛脚的小青年。 “清妍，我答应了你先处对象。但是为了尊重你父母，我也准备这次去拜访一下你爸妈，可以吗？” 傅阳泽说的忐忑，生怕冷清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连忙补了一句。 “你觉得太早，我下次再登门拜访。我在国营饭店定了饭菜，我们可以先吃饭，吃完饭送你回家。” 冷清妍早就猜到傅阳泽过来可能会见冷父冷母，因此也不觉得生气：“可以啊，我之前也跟他们提了你会过来玩两天，要不就今晚过去吃饭吧？” “今晚？之前也没有提前说，要不我明天早上正式上门拜访。”冷清妍爽快答应，傅阳泽既是开心又是觉得现在就去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有点匆忙，想明天上午去。 “不用准备什么，你人到了，让他们见一面就可以了。” 冷清妍也想过如果让傅阳泽见冷父冷母的话，应该要怎么安排。 冷清妍不想把带男朋友见家长搞的太正式像商量婚事一样，就想轻轻松松，大家简单吃顿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可以了。 所以傅阳泽提出来，冷清妍就想今晚大家一起吃顿饭，第二天两人就可以出门玩了。 傅阳泽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够尊重冷父冷母，但是担心冷清妍不同意，便把心里的话换了种说法：“但是我害怕，人生中第一次见家长，清妍让给我多一点时间准备好不好。” 说罢伸手摸了摸冷清妍对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冷清妍，让冷清妍不答应都不行。 傅阳泽哄着冷清妍，但实际上也不想让自己冒昧上门，让冷父冷母对自己的印象扣分。 冷清妍伸手把傅阳泽的手拉下来，傅阳泽借机牵住冷清妍的手。 冷清妍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不到傅阳泽那么大胆，竟然敢牵自己手，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去，可竟然没抽出来。 冷清妍那是傅阳泽的对手，纤细的手指在傅阳泽的手中显得特别的娇小。 冷清妍娇俏的瞪了傅阳泽一眼，傅阳泽只觉得被瞪的整个人都是苏苏麻麻的，更是大胆的把手里的芊芊玉手十指紧扣。 “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再去。” 如果傅阳泽的战友知道傅阳泽在对象面前那么黏黏腻腻，肯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来都是在营里说一不二，讲纪律不讲人情，谁来也不好使的黑脸营长，竟然还会讲迂回战术。 傅阳泽的手黝黑、粗粝，冷清妍的手被紧紧握住，觉得心花缭乱，傅阳泽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就都随他吧。 “行，随你。走吧先去吃饭。” “真的！”傅阳泽惊喜的笑开了颜，把与冷清妍十指紧扣的手拉到嘴里亲了一下。 现在是在大街上，傅阳泽竟然敢拉自己的手亲一口，冷清妍真的是吓了一跳，还说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保守的，怎么自己找的这个那么会。 “啊！你不要得寸进尺！！” 冷清妍用力把手收了回去，不再给傅阳泽占便宜的机会。 怕把人给惹毛了，傅阳泽只得作罢，不能再牵手，傅阳泽感到怅然若失。“好吧，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好可惜，不能再牵手了！ 傅阳泽启动吉普车，朝着国营饭店的方向开。 “你知道路了？” “嗯，来接你之前逛了两圈。” 两人把车停在路边，就进了国营饭店。 “老板，我刚才定了菜，交了粮票和钱，麻烦上菜。” “好嘞！您坐六号桌，马上就要上菜。” 这是冷清妍穿书后第一次来国营饭店吃饭。 冷清妍好奇的看了一下，国营饭店一进门就一个前台，旁边的大厅放了七八张八仙桌。 现在正是饭点，有三四桌已经坐满了人。 傅阳泽领着冷清妍在六号桌坐下。 冷清妍想起自己中午拿了傅阳泽十块钱还没还，从小挎包找出自己的小布包，拿出十块钱递到傅阳泽前面。 “给，中午借你的，你装好。” “不用还，你拿着。你是我对象，以后是一个户口本的，不要那么见外。”傅阳泽觉得给自己对象十块钱也不是什么事，不用冷清妍特地还。 冷清妍没谈过恋爱，可是当时说了借钱，不还就觉得心里惦记着：“等以后同一个户口本再说。” 语气里的认真让放傅阳泽知道她不是说笑，只得把钱收起来。 突然傅阳泽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和冷清妍看。 傅阳泽不动声色的给冷清妍倒了一杯茶，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坐在角落里，悄悄的打量着他们俩。 冷清妍背着大门坐，没有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们。 傅阳泽面对国营饭店大门坐，作为军人，一直养成的职业习惯都是选择可以方便观察环境的位置落座。 “同志，您刚刚还没点菜。” “…给我来个阳春面…” 隔着老远，傅阳泽听到那个陌生男子跟服务员说话的声音。 一个人来吃饭，吃最便宜的阳春面，还一直盯着自己看，难道是认识自己对象的。 “清妍，有人在偷偷观察我。别转过去看，在我斜对面，自己一个桌的。” 职业习惯，傅阳泽虽然嘴上跟冷清妍说话，但没有把视线往那男人身上撇一点，让对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第59章 电灯泡 听到傅阳泽的话，冷清妍的表情凝固了，谁在偷偷观察傅阳泽。 傅阳泽一个部队的军人，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冷清妍故作不小心，把筷子弄到地上，然后弯腰去捡，快速看了一眼傅阳泽说的方向。 只见冷清鸿拿着个茶杯挡住脸，一刻不停的看着傅阳泽的方向。 是冷清鸿！ 冷清鸿怎么偷偷摸摸跟过来，还一副做贼的样子。 见到了，不大大方方打招呼还偷摸摸跟着进来，冷清妍真的不想认这个人是自己哥哥。 冷清妍捡起筷子放到一旁，傅阳泽默契的拿了一双新的放她手边。 “我哥哥，冷清鸿。”冷清妍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哥？那叫一起吃饭？” 冷清妍低声念叨：“看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就不是很想叫…丢我的脸…” 傅阳泽笑的灿烂，一脸乐的不行的样子让冷清鸿疑惑冷清妍说了什么，怎么聊的那么开心。 男生天生喜欢对机械车辆，冷清鸿下班时见到一辆军用吉普驶过，眼都望直了。 吉普车没有开远，就在前面的国营饭店停了下来，冷清鸿看着冷清妍从吉普车下来，就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了国营饭店。 怎么下班不回家还跟个男的出来？冷清鸿想到冷清妍说处了个对象，这个就是冷清妍的对象？大七岁的？ 即使猜是冷清妍的对象，可孤男寡女的，冷清鸿有点担心冷清妍受欺负。 冷清妍跟自己不对付，但现在不是友好相处吗？冷清鸿决定做一会回好哥哥，悄悄跟在冷清妍后面，保护一下她，顺便观察一下他对象为人怎么样。 傅阳泽这桌的菜跟冷清鸿的阳春面差不多同时上。 傅阳泽点的是四喜丸子、糖醋排骨、红烧鱼和番茄鸡蛋汤。每样菜份量都特别足，一个四喜丸子都差不多有冷清妍的拳头大。 “这分量好足，会不会吃不完。”冷清妍看着桌面上的几个硬菜忍不住担心。 “放心，肯定吃的完。上菜了，叫你哥过来吃吧。” 冷清鸿则看着冷清妍桌上的几个硬菜，再一对比自己点的一碗阳春面，真的觉得食之无味，心里把他们两都骂一顿。 ‘好香啊，冷清妍吃那么多肉不得胖死他。’ ‘ 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舞蹈演员要控制体重还点那么多肉，馋死我了。’ 冷清妍刚才确实不想叫冷清鸿过来，可是这菜确实有点多，冷清妍只能装作不经意的掉头。 冷清鸿还在心里骂他们俩，见冷清妍猛的转头，差一点眼神就对上了，吓的冷清鸿赶紧低头，不由自主的把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送到塞进嘴巴，烫的冷清鸿只得赶紧吐出来，表情狰狞又不敢大声呼叫，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 冷清妍看冷清鸿烫着了心下一笑 ，也不再捉弄他，惊喜的叫唤了声：“哎，哥你怎么在这吃饭？” 然后噔噔噔的走到冷清鸿那一桌。 傅阳泽见冷清妍演的逼真，也默契十足的跟上前去：“您好，我是清妍的对象我叫傅阳泽。” “你好！”冷清鸿点点头。 傅阳泽高大帅气，远远看着他坐着不觉得他高，现在走到自己身边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冷清鸿真的觉得压迫感太强了。 “怎么今晚妈没做你的饭？要不我们一起吃吧，我对象点了好些菜。” 冷清鸿明明馋的很，却故作矜持：“不用了，我吃完这碗面就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小傅是吧？明天过来家里吃饭啊。” 冷清鸿得瑟的想，管你是什么营长，年纪比我还大，要做我妹夫，就得被我叫小傅。 傅阳泽对一声‘小傅’适应良好。 冷清妍看冷清鸿还拿乔，心里觉得冷清鸿好笑。 想到这是自己未来大舅子，傅阳泽热情不改，继续劝：“明天我肯定上门拜访，可今晚您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吃。您是我未来大舅子，我今晚必须得招待好。” “您看您还没怎么吃，就跟我过去吧。” 半推半就，冷清鸿被傅阳泽请了过来。 冷清鸿被傅阳泽请到上席。 傅阳泽又赶紧给他拿了一副碗筷，给他斟了杯茶，一副殷勤的模样，满足了冷清鸿的虚荣心。 “哥，您吃菜。” 因为是冷清妍的哥哥，傅阳泽也不觉得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哥哥有什么不适应的。 说着傅阳泽用公筷给冷清鸿夹了一个四喜丸子，再给冷清妍夹了一个。 “清妍吃，我知道你喜欢吃四喜丸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 “我猜的。第一次见到你那天第一食堂就供应四喜丸子和炸带鱼。” 冷清妍想起在野三军吃四喜丸子吃撑了，在傅阳泽面前打嗝的事，想起来觉得怪好笑的。 傅阳泽这人还挺有小心思的，就这样悄悄告诉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开始留意自己喜欢吃什么了吗？ 冷清鸿见傅阳泽两人眉来眼去的，丝毫没有作为电灯泡的自觉，见人家没有理他还故意冷哼一声。 傅阳泽从冷清妍刚刚的态度猜测冷清鸿的家庭‘弟’位一般，但也没有一丝不礼貌，还是把冷清鸿当做大舅哥。 “哥，您吃块糖醋排骨。您还有没有喜欢吃的菜，我们再点两个菜。”傅阳泽客气道。 “不用，这菜已经很多了，我们随便对付一口就可以了。” 这么多个好菜还对付一口？冷清妍心里骂冷清鸿丑人多作怪，还是个铮亮的电灯泡！ “清妍，你尝尝这个，师傅做的好吃。” 傅阳泽哄完自己对象哄大舅子。 傅阳泽想要讨好谁，谁还能招架得住，冷清鸿这种心思简单的，一下子就被傅阳泽拿捏了，爸爸喜欢什么、妈妈喜欢什么，全都说了出来。 “…还有我妹妹脾气可不好…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她的…估计你们两个以后有的磨…” 冷清妍不想在人前落冷清红的面子，悄悄踢了冷清鸿一脚，让他适可而止。 “没事，如果清妍生气了，那肯定是我做错了。” 傅阳泽多敏感的一个人，感觉冷清妍踢了冷清鸿一脚，心里觉得好笑，默默的给冷清妍夹了一筷子菜。 不过傅阳泽觉得冷清鸿描述的冷清妍，怎么跟自己认识的有点不同，冷清妍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大方得体的，很多时候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去，默契感十足。 第60章 霸气护大舅子 一顿饭，冷清鸿被傅阳泽捧了飘飘然，想不到一个营长那么尊重自己，没喝酒也觉得畅快极了。 等吃的差不多，冷清鸿急着要去上厕所，才把空间留给傅阳泽和冷清妍。 冷清鸿哼着小曲从大堂穿过，还没走到厕所，就见到二楼包间有一行人走下来。 冷清鸿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从包厢出来的是何星远、易建国、章飞扬和几个跟他们玩的好的，一共七八个人。 “星远、建国、飞扬，你们也在这吃饭啊？好巧。” 上次与冷清妍一起外出，何星远态度好的出奇，让冷清鸿以为何星远现在脾气改了，这次见了便主动打招呼。 平时大家见到何星远几个，谁不是叫远哥、国哥、飞扬哥的，谁那么牛｜逼还直呼他们的名字？ 何星远一行人全都看向来人。 只有冷清鸿一个人，何星远没看到冷清妍。 冷清鸿笑容灿烂，还大大方方的挥挥手，让何星远冷笑一声。 一个食品厂普通职工，小小供销社社长儿子，竟然直呼远哥几个人名字？跟着何星远玩的食品厂小霸王叶祥立马就嘲讽。 “这不是我们食品厂的冷清鸿吗？怎么，今天又请小姑娘来国营饭店吃阳春面？” 冷清鸿闻言，看到何星远身后的食品厂厂长儿子叶祥。 在国营饭店吃饭丰俭由人，还不能点阳春面？冷清鸿有点搞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了叶祥，怎么特地在何星远面前落自己面子。 后面几个狗腿子听到阳春面，也纷纷笑道。 “带姑娘吃阳春面？哈哈哈…” “冷清鸿你带姑娘来国营饭店就点阳春面？” 众人纷纷嘲笑冷清鸿，就差把‘没出息’几个字说出来。 冷清鸿以前经常带何英来国营饭店改善伙食，有钱的时候点菜，没钱的时候点阳春面。 可现在被叶祥嘲笑带姑娘来国营饭店只点阳春面，冷清鸿也上面上一片羞红。 叶祥还不放过冷清鸿，继续笑道：“我说清鸿啊，既然带人家姑娘改善伙食就大方点，多点两个菜，不然谁家姑娘愿意跟你。哈哈哈” 叶祥既戳痛冷清鸿的自尊心，又无意间被揭开伤疤，气的冷清鸿厉声反驳道：“谁说我就点阳春面的，我平时也点菜的好不好。我今晚就吃四喜丸子、糖醋排骨、红烧鱼和番茄鸡蛋汤。” 冷清鸿念出好几个硬菜，忘了这些菜不是自己点的，恼羞成怒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像是虚张声势。 刚好一个服务员经过，何星远便问道：“服务员，请问这个同志刚才点了什么菜？” 一个服务员正端着残羹剩饭急匆匆的从二楼下来，就被客人抓住问点了什么菜。 服务员记菜单可是看家本领，见包厢的客人问，服务员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冷清鸿，下意识的便说：“阳春啊？” “阳春面…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一群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声不绝于耳。 冷清鸿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晚真的点了一碗阳春面，然后又被傅阳泽拉过去吃肉，刚刚说的菜都是傅阳泽点的，一时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叶祥补刀：“哈哈哈…清鸿，劝你做人还是要老实点…没点那么些菜还吹牛…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叶祥看何星远笑的开怀，还想再讽刺两句。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大厅那边穿过走廊来到厕所这边。 逆着光，众人只见觉得他轮廓深邃，一双犀利的眼神像是猛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走近一看，来人俊美的五官宛若上天精雕细琢，通身的坚毅、自信的气质，就让人猜测他的身份地位肯定不凡。 见冷清鸿良久没有回来，傅阳泽听到几声笑声，觉得不对劲，跟冷清妍说过来看看。 隐隐约约傅阳泽听到一句，“：没点那么些菜还吹牛…” 傅阳泽挑眉，冷眼看了一眼围着冷清鸿的几个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傅阳泽对他们几个有了初步的判断。 “哥，你还没上完厕所？” 见傅阳泽问，冷清鸿呆呆摇了摇头，低沉的应了声：“还没上，你等会。” 一副受委屈后的憋屈模样，与冷清妍根本不像同一个妈生的。 “那你快去吧！” 冷清鸿愣愣的进到厕所里，就听到厕所外面传来何星远的声音。 “你是冷清妍的对象？” “对，你是？” “我是冷清鸿的同班同学我叫何星远。”刚才还一堆人嘲笑冷清鸿，现在就说同班同学，傅阳泽根本不想搭理他。 “哦…你好…” 冷清鸿听着傅阳泽语气里有些敷衍，连名字都没说，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跟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瞬间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 “听说你是军人？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在哪个部队任职？我有个表哥去年刚提拔做连长，说不定你也认识他…” “我叫傅阳泽，至于哪个部队和职位，属于敏感信息，不方便透露。” 冷清鸿从厕所出来，看着何星远还不死心，接着说。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家族都是从政比较多…刚好我爸就是我们市里的书记…以后可以多多联系…” 一般在人前这样说自己爸爸是市里的书记，其他人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态度自然热切又追捧。 这一招何星远从小用到大，百试百灵。 可傅阳泽面上的神色不变，疑惑的问：“姓何…你爸是何雄安书记？那你肯定长的像你妈。何书记…小时候我还记得何书记来我家拜年，大致有些印象。” 何星远一听，顿时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是何雄安书记，是何荣副书记。” 何雄安是市里的一把手，何荣只是排名第三。 何雄安是交流干部，家里人都不在这边，人际关系他们也不了解，想不到竟然跟冷清妍的对象有关系。 人家何雄安书记都要去他家拜年，那他家的家庭背景能简单到哪里去？何星远只觉得像扯了老虎大皮想吼人，不想招来了大老虎。 “哦…这样啊…” 傅阳泽留了一个话头意味深长，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见冷清鸿出来，傅阳泽故意说道： “哥，四喜丸子和糖醋排骨已经吃完了，还有红烧鱼清妍说不吃完不准走，我们回去接着吃点吧” 冷清鸿一脸感激的看着傅阳泽，他说出来的，其他人肯定相信，我今晚真的吃上肉了。 傅阳泽没有管脸色不好的何星远，说了句“有空再聊”就走了。 第61章 梁沛然 傅阳泽不动声色把何星远几个人压制住，冷清鸿憋的一口气被释放出来。 “你真厉害！” 等走远，冷清鸿赞叹，眼里都像是冒出星星来了。 傅阳泽看着这大舅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刚坐下，冷清妍就问：“怎么去那么久？” 冷清鸿不想自己丢脸的一幕还被冷清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嘲笑自己一辈子。 冷清鸿结结巴巴的说：“…遇见…熟人了…” 刚好何星远几人出来，冷清妍一侧身就看到何星远一行人出来。 冷清妍看何星远几个清一色穿着牛仔裤夹克和喇叭裤，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模样就没什么兴趣。 “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你们都不是一路人。” 不容置喙的语气，冷清鸿也没有反驳，乖巧的点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模样。 傅阳泽默默给冷清妍添了点茶，感觉到自己的对象的家庭地位可不一般。 何星远几个人出来，就见到冷清妍侧身看过来，平时几人嫌弃的橄榄绿军装在她身上显得人格外秀美，精致的五官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何星远为什么对傅阳泽感兴趣？主要是想看看冷清妍这样好看的女人找什么样的对象。 可才多看一眼，傅阳泽马上就顺着目光看过来，何星远感觉后背发凉，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算了吧，这是有主的女人。’何星远心里想着，瞥了一眼他们桌面上摆着四个菜碟，两个吃光了，还有一条鱼剩的比较多，明显人家这次真的是点菜了，不是吃阳春面。 何星远瞪了叶祥一眼，率先走出国营饭店。 叶祥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哄何星远开心，哪想到竟然让何星远丢脸了。 何星远走出国营饭店，看到一辆眼生的军用吉普车，这是傅阳泽开的？如果是，傅阳泽这个人应该不一般。 何星远把车牌记了记，想看看能不能问到这辆车是哪里的。 还有傅阳泽跟何雄安书记真的认识？别被傅阳泽哄骗了，何星远有点琢磨不透。 要不直接去问何雄安书记？想到平时家属楼见到还一脸不怒而威的市委书记，何星远心里就打鼓。 冷清妍几个不知道何星远在想什么，等傅阳泽和冷清鸿把剩下的红烧鱼解决完，都已经八点半了。 冷清妍已经提前打了电话给冷文林说不回家吃饭，可冷清鸿可谁都没说，估计汪翠风还煮了他的饭菜。 傅阳泽跟冷清妍定好了明天上门拜访的时间，然后就把冷清妍两兄妹送回去，顺便认认路。 等送完对象，傅阳泽回到战友梁沛然宿舍。 宿舍空荡荡的，梁沛然还没回来。 梁沛然是自己五年的战友，因为战场上的老伤，两年前梁沛然转业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现在已经是公安局副局长，局里有名的黄金单身汉。 梁沛然的宿舍两房一厅，两人刚好一人一间。 傅阳泽把带来的行李规整好，给梁沛然的礼物，明天要去上门要带的烟、酒和茶叶都分开放好。 等傅阳泽洗完澡准备睡觉，梁沛然才回来。 梁沛然胡子拉碴，拿着两个冷透的馒头就着热水吃。 “兄弟，让你一起去吃饭，你说加班，结果吃冷馒头。” 傅阳泽看那么随便，把从第一食堂打包的烤鸡拿出来。 “给，第一食堂最有名的烤鸡，现在你想吃都难。” 梁沛然闻着味，觉得手头上的馒头更是难以下咽了，手快的接过烤鸡撕了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吃了才说：“还是兄弟你懂我，退伍两年最惦记的就是第一食堂的烤鸡了。” “…就知道你最惦记吃这一口。”傅阳泽看梁沛然狼吞虎咽忍不住笑了。 “就是这个味，真是太好吃了！你知道我好几次做梦，都梦见那次军区大比武，比赢后我吃了三只烤鸡。” 两三下，半只烤鸡进入梁沛然肚子，梁沛然才有时间闲聊。 “要是老子知道转业后还那么辛苦，打死我也不来公安局了。” “你现在不是副局长了吗？手下总有兵吧？” “有是有，关键是他们的效率太低！做事质量太差，你不盯着他们他们就给你拖拖拉拉。” “那你就是个劳碌命！” “咱俩都差不多。” 梁沛然这才想起来没给傅阳泽倒水，站起身给傅阳泽倒了杯水。 梁沛然边吃边聊，说着工作上的一些体会，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十二点。 “兄弟，明天我还要继续加班一天，明天你自己安排。后天我有空可以带你和你对象去梧桐山玩，就由我来安排。” “没事你自己忙。我跟我对象说好了，明天上午去她家拜访，下午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行！” 第二天一到点，傅阳泽就醒了，出去公安局运动场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一个眼熟的，应该是跟何星远一起玩的，名字都不知道，傅阳泽也懒得搭理。 今天不用上班，章飞扬跟何星远昨晚吃完晚饭就去通宵打牌。 正是头晕脑胀的时候，见到傅阳泽在操场上跑步，让张章飞扬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冷清鸿妹妹的对象怎么在这里？这里可是公安局家属大院。 而且何星远好像很在意这个人？被撅了面子，何星远一晚上心情都不好。 就在章飞扬疑惑之时，章飞扬看见傅阳泽往家属楼那边去了，进了梁沛然的宿舍。 梁沛然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傅阳泽竟然住在梁沛然那？ 章飞扬决定睡醒一觉再去报信。 …… 冷清妍与傅阳泽约好了上午九点过来。 一早上汪翠风就出门买菜，准备中午大展身手，煮几个拿手好菜。 冷文林则状似在认真看报纸实则不知道在想什么，拿着报纸良久没动。 冷清鸿则一反常态，忙进忙出的搞卫生，一边搞还一边念叨：“谁家姑娘，对象都要上门了，还睡到八点，起来还什么都不搞…抬脚！” 冷清妍顺从的抬起脚，让冷清鸿扫：“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扫地，加上你都搞完了，还要我搞什么？” 对啊，冷清鸿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帮冷清妍搞了卫生，她对象上门又不是自己对象上门。 可是，想到傅阳泽那么好，昨天请自己吃饭，还帮忙找回脸面，冷清鸿又觉得自己是为傅阳泽搞卫生，又不是为冷清妍搞卫生，心里的气也顺了。 冷清妍看着冷清鸿搞完卫生烧水冲茶，跟个田螺姑娘一样，觉得昨天叫上他一起吃饭是有价值的。 把冷清鸿调教好，这日子不要过的太顺心。 第62章 文工团领导 汪翠风天还没亮就骑着自行车去黑市买菜。 找了好几个人家，有什么好菜汪翠风都大手笔拿下，买了鸡、猪蹄、鱼、萝卜、土豆和一小把青菜，卖猪肉的还送了两根筒骨给汪翠风，喜的汪翠风直笑。 买这么多菜花了汪翠风十八块钱，汪翠风也一点不心疼。 闺女对象上门见面，这些买菜的钱是该花的。 以前汪翠风买菜都是拿个布袋子装，这次买的菜太多，一个布袋子根本装不完。 汪翠风只好把鸡装进布袋放在自行车前的车筐，把鱼装在一个桶里挽在车把手上，其他菜装在布袋里挽在肩上。 看着马上就八点了，想到冷清妍的对象九点就上门，汪翠风把自行车踩的越发快。 可是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只听咔嚓一声响。 汪翠风低头一看，自行车掉链子。 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汪翠风急的不行。 汪翠风下车观察了一会，想试图把掉的链子装回去，但是始终不得其法，根本套不上。 这车没法骑了！ 汪翠风刚从黑市骑到城郊近，离家里还有两三公里，附近没有自行车修车摊，公交车也不到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的多，没几个会修自行车。 没办法，汪翠风只能够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自行车上挂着、肩上扛着都是菜，汪翠风要把自行车推回去也不容易，走了十多分钟，发现才走了几百米。 想到九点要上门的准女婿，汪翠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汗水不停的从额头、后背冒出来。 就在汪翠风急的要跺脚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一个年轻人摇下车窗问汪翠风：“啊姨，您自行车坏了吗？要不要我帮忙修一下？” 汪翠风平时外出都不搭理陌生人，可现在汪翠风看这个年轻人开着吉普车，穿着白色衬衫，斯文又帅气，根本不像坏人，汪翠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汪翠风连忙问：“同志，你去那个方向啊？我今天赶时间，怕修车耽误了，能不能让你送我一段路，就两三公里，一下子就到了，到了我给你车费。” 汪翠风看到这个年轻人有车，车上又没有其他人坐，如果让他修还不知道要修多久，修好自己还要骑回去，汪翠风就突发奇想，让他载自己一程，车回去再修算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准时回去。 傅阳泽早上起床锻炼，一边跑步还一边想，等会就要见到冷父冷母，不知道他们对自己满不满意？自己是军人常年不着家，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把梁沛然在饭堂打的早餐吃完，傅阳泽也坐不住了，准备早点到冷家。 可刚出了公安局的家属楼不远，就见到一个阿姨满头大汗的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车筐、把手还有肩上挂着都是东西，一边走还一边叹气。 傅阳泽看着自行车链子掉了出来，再看了一眼手表才八点二十分。 想到自己在汽车连学过的修车技巧，傅阳泽犹豫了一会，决定问问这位阿姨需不需要帮忙。 可没成想，这位阿姨竟然提出让自己送她一趟。 才两三公里路，确实很近，开车一小会就到了。 “哪能要你的钱，我还有点时间，两三公里的话我直接送你过去。” “真的吗？那真的太感谢了，我今天可真是遇见好人了。” 傅阳泽笑了笑，直接下车，帮汪翠风把东西放到车上。 傅阳泽一下车，汪翠风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那么高，比自己高一个头，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有点像当兵的。 因为后车厢放了一些烟酒，傅阳泽找了根军用绳索，准备把自行车绑在后车尾。 自行车其实不是特别重，傅阳泽轻轻一提，就自行车挂在车尾，绳子一绑就固定了。 汪翠风拿着菜坐上吉普车第二排，见傅阳泽利落的把自行车挂在车尾上，准备送自己一程，汪翠风高兴的说：“同志，辛苦你送我去一下新华路36号，供销社家属楼。” 供销社家属楼？这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傅阳泽也没多想，爽快笑了声：“那么巧，我刚好也要去那边。” “那真的是太巧了。同志你是当兵的吧？” “是的。”傅阳泽启动车，向着供销社家属楼去。 汪翠风靠坐在椅子上，吹着飘进来的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看你身上就有一股军人的气质，不然我拿那么多东西可不敢让陌生人帮忙。” 汪翠风刚才又急又累，现在一松懈下来就忍不住跟傅阳泽说话的说话：“也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推着自行车走回去，肯定赶不及了。…今天我未来女婿上门，我要是狼狈的回去，那不丢脸丢到家了…” 傅阳泽原本听到去供销社家属楼也没多想，现在一听未来女婿上门，便心里觉得怪怪的。 傅阳泽一边开车，一边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 汪翠风电的一头短的卷发，刚才推着自行车走的时候，头发被吹的凌乱，面容急切，气喘吁吁，欧阳泽也没有好好看一下她的五官。 现在汪翠风端坐在后排，把凌乱的头发简单用手指拢一拢，露出原本的五官。 五官不是很像，可这如出一辙的脸型、气质不能不让傅阳泽多想。 “阿姨，您未来…未来女婿今天上门？” “对啊…所以我才一大早出门买菜，哪成想这自行车竟然掉链子了…” 傅阳泽下意识觉得不会那么巧，可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因为心中的猜测，傅阳泽打断了汪翠风：“阿姨，您女儿名字叫冷清妍？” 汪翠风听傅阳泽叫出自己女儿的名字，一脸惊讶的问：“哎！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女儿？” 猜对了！ 自己竟然歪打正着把未来丈母娘给接到了。 久经战场，反应能力一流的傅阳泽也被这巧合惊呆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汪翠风也在猜一个陌生人怎么认识自己的女儿，想到他是当兵的，汪翠风一脸恍然大悟：“哦对了，你是当兵的，还长那么好看，应该也是文工团的文艺兵吧…哎不对…应该是文工团的领导，不然那有这吉普车开…” 第63章 楼下接人 听到汪翠风猜自己是文工团的领导，傅阳泽哭笑不得。 这下该怎么开口说我是您未来女婿？ 冷清妍完全不知道傅阳泽在苦恼什么。 汪翠风说去买菜，可现在八点三十还没回来，冷清妍决定下楼去接一下她，如果买的东西多还可以帮忙拿。 冷清妍穿着暮山紫赫本风连衣裙，头发辫了一半固定在脑后，剩下一半披在肩上，巧手装扮一下，整个人显得娇俏可人。 不过想着傅阳泽没那么快来，冷清妍没有穿皮鞋，就穿了一双水晶拖鞋，踢踢踏踏就下去了。 冷清鸿已经搞好卫生，烧好茶水，把家里的橘子和苹果端了出来。 见冷清妍要下楼，他也跟着一起。 冷清妍看冷清鸿穿着平时整齐板正，忍不住问他。 “你穿那么整齐干嘛？” “我下去接小傅啊？”冷清鸿看了一眼冷清妍，上半身打扮的还可以，就是穿了一双拖鞋有点不伦不类。 “你怎么穿了双拖鞋去接小傅，你这样不尊重人家。” “我是下去接妈妈，哪那么快接傅阳泽？现在才八点三十，都说好了九点到的。” “不对，我有预感小傅肯定会早到。” 两人在一楼说着玩。 住在楼上的冯香巧听到声音，在阳台伸出头来望了望，然后跟何英说：“这冷家的这个，今天又穿的跟个妖精似的。” 何英走到阳台往下一看，粉嫩嫩的淡紫色，令人眼前一亮。 挺拔的肩线和偏大的裙摆显得腰部特别的纤细，何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裙子，如果有那么好看的裙子，谁不愿意做妖精？ 这肯定是冷清妍妈妈买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看的一条裙子呢？ “这两兄妹现在竟然不吵架了？之前还说一起去买早餐，现在又一起出门。”冯香巧对这两兄妹最近老是一起出门感到十分诧异。 “你跟冷清鸿好像也一起出去的少了？” 何英的目光跟在冷清妍身上，听到冯香巧的问话，直白的回答：“我跟清鸿哥说了，我现在跟宋天成处对象。就这样就没联系过了…” 冯香巧巴不得他们别联系。 “不联系也好…你就好好跟宋干事处…宋干事家里都是领导…以后前程大的很。” 何英点点头，自己心里也是认同冯香巧说的。 冷清妍正跟冷清鸿说着，冷清鸿就指着路口说：“你看，我说的对吧，小傅的车都来了。” 冷清妍顺着冷清鸿的目光看去。 果真！ 周围都是骑自行车、走路的，傅阳泽开的吉普车十分显眼，一下子就映入了冷清妍的眼帘。 怎么那么快就来了，冷清妍想起自己脚上的一双水晶拖鞋，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傅阳泽职业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加上裸眼视力又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冷清妍和冷清鸿两兄妹。 这下真的觉得骑虎难下了。 “…今天可能有些不方便，改天我让清妍请你来家里吃饭…” “阿姨，我有个事跟您说一下…”傅阳泽慢慢把车速降低，想趁停车前把话说清楚。 汪翠风看着傅阳泽迟疑不决，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说…” “我…” 可傅阳泽话还没说出口，冷清鸿就边喊边小跑过来。 “小傅……这里…” 汪翠风闻声伸出头去一看，发现冷清鸿和冷清妍竟然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 小傅？傅阳泽？ 汪翠风想起冷清鸿昨晚回来一直念叨的小傅，这才有点恍然大悟：“……你…你…就是小傅？” 傅阳泽尴尬的笑了笑： “阿姨…对，我就是傅阳泽，您未来女婿…我不是故意隐瞒的…真的是太巧了” 车厢里有一秒钟的沉默，可仅过一秒，反应过来的汪翠风爆发出爽快的笑声：“哈哈…那看来你就得是我们家女婿，真的是太巧了……” 这时汪翠风再看傅阳泽真的是越看越满意，五官俊逸、身姿挺拔，还是个热心肠的，这样的女婿汪翠风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挑剔的。 车停了，冷清妍和冷清鸿这时才看清车里还有一个人，竟然就是买菜一直没回来的汪翠风。 “妈，怎么你跟小傅一起的。”冷清鸿问道。 汪翠风笑容还挂在脸上：“我自行车掉链子了，买了几大袋子菜，自己修也没修好，在郊区又没有公交车，幸好小傅帮忙载我一程。” 傅阳泽下车，帮忙把菜提下来递给冷清鸿，自己去把车尾的自行车卸下来，停放在一边。 傅阳泽这时才有心思看一眼自己的对象。 傅阳泽一眼就看出冷清妍穿的是照片里的那条裙子。 傅阳泽有想过冷清妍穿着这条裙子的站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子，可所有想象都不如现实这样美好，傅阳泽扬起嘴角，含笑的看着冷清妍。 冷清妍也想走近两步，可脚上的水晶鞋却提醒自己，这真是超级尴尬的。 “你怎么那么早到，搞的我只穿了一双拖鞋出来。”冷清妍语气里有小小的埋怨，原本完美的装扮，就是因为傅阳泽早到了，把自己的形象破坏了。 傅阳泽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冷清妍的鞋，纤细的双脚在水晶鞋上显得格外白嫩，十个脚趾头瑟缩在一起，像是羞于见人。 傅阳泽反倒觉得十个脚趾很可爱，笑着说：“没关系，你光脚都很好看啊。” 把汪翠风买的东西拿下来，傅阳泽就开始把自己带来的上门礼拿出来。 也幸好来的人多，不然傅阳泽一个人还拿不了。 傅阳泽准备了两支茅台、两条黄鹤楼、两包茶叶，还有一些进口的曲奇饼和巧克力，满满两大袋。水果这些怕弄坏，傅阳泽倒是没有买。 “你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冷清妍原本想让父母见见傅阳泽，知道自己找男朋友了。可看傅阳泽带的东西，感觉像是奔着结婚提亲去一样。 一辆吉普车停在家属楼旁边，来来往往的邻居看汪翠风从车上下来，冷清妍和冷清鸿还特地出来接人。 高大的青年大包小包的拿东西，大伙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一直悄悄议论。 “我的乖乖…这是冷家的闺女找到对象了？” “开吉普车哎！还大包小包的那么多东西…” “冷社长的闺女跟多大，十七吧？那么快就找婆家了？” “这对象找的应该条件很好，你看这一出手就不一般…” 第64章 正式见面1 冯香巧也在阳台看到这一幕。 冷清妍竟然找到对象了？她对象看着就条件不错，竟然开辆车上门，冯香巧连忙问：“何英，你看那个男的是不是冷清妍对象，还开着吉普车！” 何英悄悄从阳台望出去，那超出普通人的一个头的身高让人印象深刻。 何英有种不安的感觉，怎么冷清妍那么迫不及待带对象回家？这不是连自己最后的喘息空间都剥夺了。 何英冷眼看着他们几人从车上拿了一堆东西下来，点点头：“是她对象，上次去巡演徐团长介绍，冷清妍就答应了。” “什么职务？长的倒是挺出挑的。” “听说是营长…” “营长？” 那么好的对象怎么就找了冷家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姑娘，冯香巧总觉得心气不顺，低声念叨：“真是老天不开眼…” 何英默不作声，原本自己在文工团和在家属楼都是最优秀的，可现在文工团的领导处处看重冷清妍，冷清妍的舞蹈也慢慢赶上来。 就算在家属楼，冷清妍还率先把优秀的对象带回家，周围的人肯定又跟墙头草一样捧冷清妍，何英想想都觉得难受。 以后周围的长舌妇不得天天在自己耳边说风凉话？ 一个自己生活中的调剂品，变成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冷清妍这人不单只是同学、同事，还是舍友、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是太难受了。 如果能把冷清妍搞走就好了，不然自己这辈子都要躲在冷清妍的阴影下。 “这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老天爷怎么不让她去农村受贫下中农教育……还让她继续过资本主义腐朽生活…”冯香巧随口念叨。 何英听到只觉得灵光一闪。 现在单位不是说要让到农村支援建设？这是让把冷清妍搞走的最好机会？ 而且现在不知道谁把冷清妍的舞鞋给剪了，说明队里看她不顺眼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自己把冷清妍搞走，冷清妍可能都找不到谁干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去下乡改造。 何英越想越兴奋，虽然知道文工团没有人想去下乡，自己这样做是主动害人，可内心憋的一个恶气越积越多，内心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冷清妍不知道有人想坑自己，只觉得自己穿过来努力了那么久，工作有进步了、找到男朋友了、两兄妹虽然还是想看两厌但关系起码改善了，正是生活顺心有盼头的时候，高高兴兴的把男朋友领回家。 冷文林看到几人有说有笑的，轻松惬意的一起进门，不禁愣了愣。 “文林，咱未来女婿到了！你看小傅长得好吧？一表人才，心地还好。” 傅阳泽听到汪翠风在冷清妍面前叫自己未来女婿，有点甜蜜又有点羞涩，总有种两人一辈子都会连在一起的感觉，忍不住笑了出来。 汪翠风边说边把手里的菜放进厨房规整好，准备晚点再做饭。 冷清鸿把傅阳泽带来的东西放角落，然后忙不迭的去泡茶。 冷清妍把傅阳泽带到冷文林面前介绍： “爸，这是我对象傅阳泽，之前跟你介绍过，我就不重复了。” 冷文林主动伸出手，傅阳泽也急忙伸出手和冷文林握了握。 看冷文林一本正经，冷清妍看着有点想笑。 冷文林不知道其他人第一次去对象家里是怎么样的。可自己第一次去老丈人家，老丈人一家可是严阵以待，叫了四五个叔叔伯伯辈的压阵，多方考察询问，最后才答应婚事的。 怎么我现在还没开始考察？家里的几人全都叛变了。 “叔叔，您好，我是清妍的对象，我叫傅阳泽。第一次上门，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我就随便选了一下烟酒。” 冷文林自己在供销社上班，对于傅阳泽带来的礼品，一眼就能看的出他的财力和用心。一些零食还是精贵的进口食品，说明人脉关系还挺广。 “让你破费了，来，咱先坐着聊。”冷文林招呼傅阳泽坐下，冷清鸿端了两杯茶，一杯给了傅阳泽，另一个是冷文林常用的杯子给了冷文林。 怎么不给我倒一杯？冷清妍看了冷清鸿一眼。 冷清鸿不理冷清妍。 汪翠风把手里的菜放到厨房就赶紧出来招待客人，兴奋的把自己今天买菜一路赶紧赶慢回来，结果自行车链掉了的惊险历程说了一遍。 把傅阳泽好心想帮忙修车，自己硬是要他送自己回来，结果发现这个好心载自己一程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未来女婿的事重点说了。 汪翠风觉得，这真的是太巧了，这是老天爷给自己了个提醒。 冷文林很少见汪翠风有那么兴奋的时候，可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傅阳泽就那么巧帮了汪翠风，让汪翠风心都偏了，忘记了未来女婿上任前还有考察这一环节。 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尽管知道只有自己孤军奋战，冷文林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多了解一下傅阳泽。 “小傅家里有多少人啊？” 这是问家庭情况？傅阳泽快速反应过来，连忙回答：“我家有五口人，父母都是当兵出身，现在都是干部。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傅阳泽很少跟外人说自己的家庭，能够提一句父母是干部都已经是少有的。 当年年轻气盛，跟父亲吵架说过以后自己不靠父亲也能够顶天立地，便悄悄去参军了。军区政审严格，应该有人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隔着不同的军区，谁也不会想到训练比谁都拼，打仗比谁都不要命的傅阳泽也是隔壁军区领导的小孩。 平时隐瞒的好，现在见对象父母说出来好像在显摆家世，不说好像又在隐瞒什么，让傅阳泽颇为纠结。 不过冷文林没有细问傅阳泽爸妈的身份。 “那你爸妈知道你跟清妍在处对象吗？” “知道的，跟清妍处对象第二天，我就打电话跟我家里人说了。我们家比较尊重我的意见，只要是我选的，家里都没意见的，而且我们清妍也很优秀。” 很优秀？冷清鸿悄悄的看了一眼冷清妍，觉得傅阳泽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冷清妍这种好吃懒做的也称的上优秀？ 冷文林和汪翠风近期感觉到了冷清妍的变化，更加有想法和抱负，可还是有很多缺点。 “清妍身上也有很多缺点。”冷文林委婉的说了一句。 冷清妍坦然自若，毕竟在处对象前自己就说过自己不如傅阳泽想象的优秀。 冷清鸿点点头对冷文林说的，感到赞同，冷清妍的缺点可太多了。 “人无完人，我自己也有很多缺点。清妍能够选择我，我已经十分感激。做军嫂不容易，对清妍的亏欠我将会尽我所能的去弥补，尽量不让清妍吃苦。” 傅阳泽说的很真诚，汪翠风都被打动了。 可是他说冷清妍选择了他，让老父亲冷文林感觉自己对女儿的婚事没有说话权，心里还是有点不甘。 “哼，说的容易做的难。” 冷文林冷哼一声，还是想敲打敲打傅阳泽，让他知道不是冷清妍选了他就觉得万事大吉。 第65章 正式见面2 “做军嫂不容易，多少军嫂数十年如一日，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如果家里老小有个不舒服，你又不在家，什么都指望着你媳妇，这日子可不好过。这些清妍还小，都不懂。” “你父母说，你找什么样的对象他们都没意见。我们也差不多，我们希望清妍过的开心快乐。她愿意做军嫂我们也不拦着，可她要是不想做军嫂了，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冷文林说话掷地有声，让傅阳泽知道，冷清妍是有人疼、有人宠的。 冷清妍心里觉得苏苏麻麻的，这是冷文林第一次直白的展示父爱，让冷清妍觉得沉甸甸的。 傅阳泽知道冷家看重冷清妍，现在重男轻女的多，很少有人家把姑娘宠的跟冷清妍这样的。 冷清妍明显就是娇宠长大的，手指纤长白皙，润如羊脂，一看就是没有干过重活。 而且自己上门，冷清鸿自然的去斟茶倒水，可见这些活平时也不是冷清妍干的。 不过如果自己有冷清妍这样娇娇软软的闺女，自己也会一样宠着。 冷文林的一番话既是敲打傅阳泽，也是让冷清妍心里有底气。 “叔叔，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清妍。” 冷文林扮黑脸，汪翠风扮红脸，接着道： “我们家清妍，可能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她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做家务像洗菜做饭搞卫生可真的是一点都拿不出手，能找个人家不嫌弃她，我都谢天谢地了。” 语气里的是嫌弃，可让人听出的却是满满的宠溺。 “对，小傅你肯娶她，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一样的话，冷清鸿的说出来的意味却完全不同，嫌弃的很，让傅阳泽觉得好笑。 冷清妍瞪了冷清鸿一眼，冷清鸿无辜的道：“这不是给小傅打预防针嘛…” 傅阳泽很醒目，马上跟着道：“没事，以后家务我包了。我在家就我做饭，我不在家就让清妍吃单位饭堂。” 冷清妍就是想谈谈恋爱，还没想过结婚后日子怎么过的问题。 让冷清妍天天洗菜、做饭、搞卫生，冷清妍估计自己真的搞不来，傅阳泽能够主动说以后自己做家务，有这个态度，冷清妍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冷清妍穿过来已经是自己洗衣服、自己整理自己房间卫生，还煮了一道菜，算是有进步了。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何英那种勤劳、能干、贤惠的女人，对于肩不能提手不能拿，还不喜欢干活的，还是有很多人嫌弃的。 傅阳泽听冷清妍在信里提过一次，第一次下厨就是为了跟哥哥打赌，可见不是个常做饭的主，傅阳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冷清妍是自己选的女人，自己第一眼看上的是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只想好好呵护她，不是让她被日常家务把自己身上的光芒消磨殆尽。 既然冷清妍不喜欢搞这些，自己都就多干点，好好表现一下。 该敲打的敲打完，聊天的氛围慢慢轻松了很多。 傅阳泽也松了一口气。 傅阳泽整体感觉冷家很温馨，冷父有严厉的一面，对家人却十分温和。 冷母爽朗和气，冷清鸿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是莫名好像有点崇拜自己。真的是对他好一点，他对你掏心掏肺的那种。 几个人简单聊了会，汪翠风去厨房做饭，冷文林也没有摆架子，主动进厨房帮忙，看到两夫妻默契十足的模样，傅阳泽有点羡慕。 比起自己父母常年不在家，把自己和弟弟妹妹扔给爷爷奶奶，这样的家庭更让自己向往。 什么时候自己能够跟清妍组成这样的小家庭呢？傅阳泽有点心急，可自己的对象还太小，自己才答应她先处着。 冷清鸿一直在拉着傅阳泽说话，还是汪翠风打发他去打酱油，冷清妍才有和傅阳泽独处的空间。 冷清妍拉着傅阳泽的手腕，把傅阳泽从椅子上拉起来。 “去哪？” 冷清妍笑着回头看了傅阳泽一眼，眼里有一抹狡黠。 “带你去我房间坐坐！” 傅阳泽把冷清妍拉自己手腕的手扣在手里，傅阳泽快要跟房间的门框一样高，微微歪头跟着进到冷清妍的房间。 冷清妍的房间整洁，粉色的床单有种慵懒娇软的感觉。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傅阳泽提醒自己不要多想，淡定的观察冷清妍的房间。 房间朝向很好，窗户敞开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房间里，让人感到温暖。 冷清妍把傅阳泽拉到书桌前坐下，高大的身子坐在单人书桌旁，书桌看起来比平时看的更小。 冷清妍自己坐在床上，笑着对傅阳泽表扬了一下：“今天表现不错。” 冷清妍原本觉得，傅阳泽过来这边玩几天，如果不邀请他上门好像有点不好。 到时连续两天不着家，冷清妍也想不出那么多借口天天忽悠父母，干脆就把傅阳泽过来玩的事说了出来。 可冷父冷母还有傅阳泽都很重视这次见面，严阵以待，搞的汪翠风现在都把傅阳泽当作未来女婿了。 可谈恋爱又不是跟家长谈，两人自从处对象之后，也都没有好好聊过，感觉彼此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 冷文林问傅阳泽爸妈同不同意他找的对象的冷清妍也不知道。 自己不会做家务傅阳泽介不介意，自己之前也没有问过他。 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冷清妍坐在床边，觉得傅阳泽的身影都要把自己笼罩，原本宽敞的房间也显得窄了不少。 冷清妍突然有点后悔把傅阳泽拉进自己的房间，所幸冷清妍没有关门，就算冷父冷母见到也没什么。 “表现的好，有没有奖励？” 傅阳泽专注的眼神凝视着冷清妍，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响起。冷清妍只觉得傅阳泽的眼神灼热，总觉得浑身发软，手也不自在的抓了抓旁边的床单，把平铺在床上的被子抓出一道道皱褶。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调戏一下他。 “奖励？你想要什么奖励？” 冷清妍故作无辜的问。 傅阳泽灼热的眼神盯着冷清妍看，看她娇俏的模样，只想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 傅阳泽笑了笑，静静的凝视冷清妍，也不说话，眼底的柔情暗蕴。 叮铃铃！ 冷清鸿要回来了！这是冷清鸿用钥匙开锁的声音。 傅阳泽的气势跟豹子一样有侵略性，冷清妍忍不住想驯服这头猛兽。 冷清妍飞快的从床上起来，手轻轻搭在傅阳泽肩上，低下头，粉嫩的双唇在傅阳泽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了个印子就起身离开，让傅阳觉得轻柔的跟个梦一般。 “奖励你！” 傅阳泽只听到耳边轻轻响起几个字，冷清妍人影就不见了。 第66章 正式见面3 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亲了！ 还是对象主动的！ 傅阳泽原本想要的奖励是冷清妍夸夸自己，想不到她是行动派，竟然主动亲了自己。 那么主动的吗？傅阳泽甜蜜的后悔没有把冷清妍留住，让她跑了。 傅阳泽僵硬的站起来，面颊微微发红，耳朵也像是要滴血一样，一向淡然自若的黑眸里竟然有几分无措羞恼。 冷清妍原本就想找个地方跟傅阳泽独处，聊聊天。 可冷清妍不知道，只傅阳泽一个眼神、一句话，冷清妍都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冷清妍落荒而逃了。 “你买了什么？”冷清妍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看着冷清鸿提溜着几个瓶子。 冷清鸿打开门，看到冷清妍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觉得很奇怪。 “汽水啊！我给小傅买了汽水。你把酱油拿进厨房，我把汽水给小傅。” “对了，小傅呢？”冷清鸿看傅阳泽不在客厅坐着，疑惑的道。 “在我房间参观呢？你去找他吧。” 冷清鸿走到冷清妍房间，看到傅阳泽僵立在书桌前，面上有些微微泛红，以为傅阳泽怕热，连忙把汽水递给他。 “小傅，我给你买了冰汽水，消暑解渴。” “谢谢！” 傅阳泽正觉得口渴难耐，接过玻璃瓶，从书桌前拿了一个尺子，轻轻一劈，瓶盖就掉了。 仰头喝了几大口汽水，傅阳泽才觉得心里的渴缓解了一些。 冷清妍把酱油放到厨房就离开，出来还看着傅阳泽一眼，狡黠的双眼笑意盈盈，让傅阳泽刚刚忍住的羞涩无措再次冒出来。 望着冷清妍娇艳欲滴的红唇，傅阳泽不由自主的把手中的汽水瓶握紧。 这样的奖励，还想要！ 看来以后要好好表现了。 汪翠风中午做了小鸡炖蘑菇、红烧猪蹄、黄骨鱼豆腐煲、干锅土豆片和素炒菜心，每个菜分量都很大，满满一大盆，油水够够的。 冷文林还准备了酒，准备跟傅阳泽喝两口。 “小傅坐这。”冷文林招呼傅阳泽坐旁边，傅阳泽主动给冷文林倒酒。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就是好这一口，冷文林和傅阳泽、冷清鸿慢慢一人一杯酒，慢慢就聊开了。 几人谈天说地的，冷清妍和汪翠风不喝酒就在旁边边吃边听他们聊。 傅阳泽酒量还可以，可喝了两个小时酒也是头晕脑胀。最后被冷清妍扶到冷清鸿房间，让他在冷清鸿房间睡个午觉。 今天家里的男的都喝倒下了，冷清妍少见的帮汪翠风收拾碗筷，还帮忙搞了一下卫生。 全部收拾完，都已经下午两点了，冷清妍也回房间睡觉。 冷清妍睡的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 冷清妍睡意都吓没了，喊了声： “啊，吓我一跳，你坐这干嘛呢？” 傅阳泽本想看看冷清妍醒了没，醒了看看要不要出去逛逛。 结果敲门也没有人应，傅阳泽推门进来，就看到一幅美人熟睡图。 美人灵动的眼眸闭上，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脸颊睡的白里透红，分外好看。 傅阳泽在书桌前坐下，看着冷清妍的睡颜，越看越入迷。 “等你起床！” “几点了，很晚了吗？” “五点。” 一睡睡那么晚了，那一天不都都快过完了？ 冷清妍没有马上起床，侧着身子，水盈盈的眼睛看着傅阳泽。 “那怎么办？这样浪费一天了？” 傅阳泽靠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自然分开，冷清妍要微微往上看才看的到傅阳泽的脸。 “就这样聊聊天也挺好的。” “我爸妈还有我哥呢？” “叔叔和你哥还在睡，阿姨出门了，没见到。” “那你偷偷跑到我房间来？胆子肥了？”冷清妍调笑道。 说到这个，傅阳泽原本靠坐的身子往前倾，锋利的眸子锁定冷清妍，故作镇定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虚张声势：“谁胆子更肥，偷亲我？” 冷清妍丝毫没有被吓到，乐呵呵的笑出来，傅阳泽伸出手，一把掐住冷清妍的小脸。 冷清妍的脸被傅阳泽捏的麻麻的。 “下次要提前打报告！”冷面军官状严肃，实则想逗逗自己对象。 亲亲还要打报告？ 这是什么规矩，冷清妍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傅阳泽也觉得好笑，看冷清妍在床上乐的快要打滚了。 “哈哈哈…以后我想亲你还要说…还要说…报告，我想亲亲…” 冷清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听到傅阳泽笑着应了句：“批准了！” 然后傅阳泽就压低了身子，一手扶住冷清妍的小脸亲了下来。 冷清妍怀疑傅阳泽是故意的，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心里有些不甘，可是在傅阳泽吻下来的一瞬间，冷清妍还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傅阳泽的双唇炽热。 冷清妍粉嫩的双唇被傅阳泽无师自通的轻轻含住吮吸，凌乱的气息散落在冷清妍耳畔，让冷清妍整个人苏苏麻麻。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等分开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冷清妍坐起了，傅阳泽顺势把冷清妍抱坐在自己腿上。 “那以后我一直不打报告怎么办？”冷清妍双手自然的圈在傅阳泽脖子上，不省事的调侃道。 傅阳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舍不得离开冷清妍一秒，只觉得自己刚刚吻过的唇还有点酥麻，只得故作玄虚的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冷清妍想起傅阳泽穿上军装的模样，冷不丁的答了句：“我命令你…亲亲我！” 傅阳泽明知道冷清妍只是想调侃自己，但为了逗逗她，傅阳泽低下头就要亲过来。 冷清妍眼疾手快一掌把傅阳泽的脸推开。 “别来，你下次穿军装说‘我命令你亲亲我’，我肯定给你亲。” 这小女子怎么胆子那么大，惹的傅阳泽整个人燥的发烫。 傅阳泽虚扣在冷清妍腰间的手瞬间收紧，压低的声音很有威慑力说了句：“说话要算话！” 冷清妍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让傅阳泽怀疑冷清妍是不是有制服情节，那次巡演结束合影时，傅阳泽看冷清妍还看了自己两眼。 “那下次你来野三军看我。” “好！” 第67章 出去逛逛 两人就聊了一会，克制的出门，没有再腻在房间里面。 “去哪里走走吗？”冷清妍问。 傅阳泽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收敛了气息，一本正经，没有了刚才招人的模样。 “随便逛逛也可以。要看电影吗？” 想到这个时代的黑白电影，冷清妍兴趣不大。 “不看了，就出去走走吧。” 两人走下家属楼，就见到汪翠风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富强面粉。 “你们两去哪？晚上做面条吃，要回来吃饭。” “好的，阿姨，我们出去逛逛就回来。”傅阳泽应道。 冷清妍和傅阳泽一走远，附近的邻居就叫住了汪翠风。 “翠风，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你家清妍对象吗？我早上还看他拿着东西上你家。” “对，还开着吉普车上门。” 本就是处对象，傅阳泽还打了处对象的报告，汪翠风也不怕人家说：“是啊，清妍去部队巡演，对方领导介绍的。” “当兵的啊？难怪长那么高。” “什么级别啊？” “听说是营长吧，我们也不讲究那些，只要人好，对清妍好就可以了。” 冯香巧看大家围着汪翠风说的热闹，眼热的不行，想着什么时候何英能够带对象上门，宋天成家里是省领导，到时他们不羡慕死。 冷清妍和傅阳泽往街上走。 看到街上已经有人穿自己设计的连衣裙和半身裙，冷清妍心里莫名有种设计师的自豪感。 因为不是卖成衣，大家自己买布料拿去张师傅那边定做，所以连衣裙的颜色有什么样都有，可款式都是一样的。 傅阳泽也看到街上跟冷清妍身上类似款式的裙子，以为冷清妍在供销社买的最新款的衣服。 这款连衣裙适合瘦一点的人穿，像冷清妍这种身材、气质都比一般人好看的舞蹈演员穿上，一样的裙子冷清妍穿的更出挑。 见冷清妍不时留意女同志的穿着，到了供销社，傅阳泽问：“我给你两件衣服吧？” “买衣服干嘛，我有好多衣服。” 冷清妍想起上周在文工团画了十来张图，中间已经让人捎给张师傅，估计现在都有样衣了。 “我听团长说的，处对象要给女同志买衣服。走吧，我给你买两件。” 供销社的几人都认识冷清妍，见冷清妍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同志走在一起纷纷打趣，问他们是不是处对象，冷清妍含笑的把傅阳泽介绍给雪姨几个。 一般处对象有钱的会给对方买衣服。 徐美云把两人带去挂成衣的地方，款式不多，但价格贵了将近一倍。 徐美云也建议说：“清妍你自己设计的裙子那么好看，你还不如多买几块布料自己设计，比较实惠。这次我们进了一些波点、格仔的花布料，是港城最流行的。” 傅阳泽惊讶的看着冷清妍，想不到冷清妍竟然会设计衣服。 “你还会设计衣服？” 冷清妍提了提裙摆，问道：“这条就是我设计的，好看吗？” “好看。”傅阳泽不加掩饰的赞了一句。 知道冷清妍还会设计衣服，傅阳泽便没有专注看成衣，反而让徐美云拿布料给冷清妍选。 想着自己在文工团画的数十张设计图，冷清妍也不客气气挑了一黑一白和一个格仔的布料，每块布料的量比较多，钱才跟两件成衣的价格差不多。 冷清妍轻车熟路的带傅阳泽来到张师傅的店。 原本一间小小的门面现在已经扩成三家，七八个人同时开工，忙的热火朝天，有点服装小作坊的感觉。 傅阳泽原本以为冷清妍会设计衣服，就是设计出来自己穿的。 可看见店里老板把招呼几个顾客的事交给徒弟，热情的招呼冷清妍，傅阳泽就觉得不简单。 “小同志，你来了？你不来我都准备上门找你了。这位是您对象吗？长的真俊。” 傅阳泽笑了笑没做声，陪女同志逛街，安静陪着帮忙拿东西就可以了。 “是我对象，给我买了布料，说要给我做几件衣服。” “那感情好，你想做什么款，我给你免费做。你前两天让人带了十来张设计图，我已经做了几件样衣，有些已经有三四十人定了。” 张师傅拿出十来张设计图和几张照片，傅阳泽才知道冷清妍说的会设计竟然是拿出来定制了。 最近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张师傅热情的说道：“你不知道吧，你让你妈送来照片后，是有多少人喜欢你设计的裙子。现在连衣裙已经已经定了一百六十多条，半身裙也有九十多条。新设计的几条裙子也可以，就是没有你穿上的效果图，定的少些。” 一两百的订货量？傅阳泽心下诧异，对冷清妍的认识又刷新了，难怪街上看到的最时新的裙子都是冷清妍设计的。 “那是张师傅手艺好。”冷清妍商业吹捧一下张师傅。 “小同志你又哄我，这生意的功劳最大的是你，要不是你我这小裁缝哪有那么好生意。” 傅阳泽看冷清妍在跟张师傅说事，自己便拿起冷清妍的照片来看。 几张照片已经细细保管，可是还是看的到边角有微微磨损，应该是很多人看。 冷清妍一共拍了四张照片，同一条裙子通过搭配白色短袖衬衫、红色羊毛开衫、宽松的棕色鸡心领毛衣就展现几种不同的风格，有精神又干练，有娇艳可人，也有温柔淑女。 “来，这是你的设计费三十块，现在已经有三款衣服定了超过五十件。” 还有设计费？三十块钱够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了，傅阳泽对冷清妍是的会设计这个技能有了更深的认识。 看来自己找的对象还是个宝，长得好看、有才华还会赚钱。 “可以啊！还有设计费。我们家清妍真厉害呀！”傅阳泽眼里的赞赏让冷清妍心情雀跃。 “那当然！”冷清妍娇俏的抬了抬下巴，有点小骄傲。 冷清妍原本也不是特意带傅阳泽来张师傅这的，就是傅阳泽提出要给自己买衣服，后面才有这一出。 不过这样也好，让傅阳泽了解自己的另外一面。 冷清妍挑的布料要做什么款式的衣服，冷清妍已经想好了，就在十多个设计稿里挑一挑，很快就定下了衣服款式。 傅阳就在旁边等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看着自己对象设计出的衣服，总觉得哪件都好看。 冷清妍选的三块布料，白色的做了件长袖衬衫和无袖连衣裙，黑色的做了收脚小西裤和显腿长的喇叭裤。格仔的布料比较少就做了一条连衣裙。 冷清妍还答应等全部样衣出来，她找文工团的姐妹一起来帮忙拍效果图挂张师傅店里。 第68章 看电影 两人从张师傅店里出来都已经快六点了，没什么好逛的，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走到红星电影院附近，刚好有一场电影结束，好多人从电影院出来。 拥挤的人群之间，冷清妍好像看到了温婉婉。 穿着几处打补丁旧军服，背着个小木箱，穿梭在人群当中，到处问电影院门口的人要不要瓜子。 可是想要认真看清楚一点，温婉婉便被鱼贯而出的人群冲散。 温婉婉不是昨天才胃出血，今天周末还出来卖瓜子？ 一眨眼，温婉婉就不见了，冷清妍还想再看清楚一点，却差点被拥挤的人群撞倒。 “找什么呢？”傅阳泽看冷清妍光顾着往后看，差点被人撞到，赶紧回头拉住她的手腕。 “没什么，好像看到我同事了，走吧。” 冷清妍不再回头看，不知道温婉婉此时正站在角落，看着冷清妍跟着傅阳泽走远。 等走出人群，傅阳泽松开了拉住冷清妍手腕的手。 冷清妍抬头看了一眼傅阳泽。 傅阳泽似有所感，低头回望了她一眼：“怎么了？” 冷清妍明显感觉与傅阳泽独处和在外面的区别。 在人前，与自己保持一步的距离，就算拉自己的手也是拉手腕。 可在独处时，这人的胆子却肥的很，在文工团门口接自己和今天下午明显胆大的很。 难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男人独特的一面？ “没什么…就是想牵手！”冷清妍声音细若蚊蝇，听的傅阳泽却心里一震。 牵手？可这人来人往的，不合适吧？ 傅阳泽想了个办法：“那我们去看电影？” 冷清妍听了有点懵，心想我说想牵手？他说去看电影？ 看冷清妍不吭声，傅阳泽以为冷清妍不满意，要现在就牵手，只得低声补充道： “在电影院，你想牵多久就牵多久！” 冷清妍扑哧一笑。 原来这个时代处对象一定要看电影就是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牵手吗？ 难怪刚才自己说不想看电影，傅阳泽还愣了一下。 “现在都六点了，看完电影不知道都几点了。” “那我们回去吃完饭再来看电影？” “再说吧！”冷清妍看了傅阳泽一眼，提步往前继续走。 傅阳泽看着冷清妍不再说要去看电影，也不说要去牵手，反而直直往前走，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自己现在要不要去牵住冷清妍？今天没有穿军装，一身便服，就算牵了也称不上是影响军人形象。 可冷清妍已经走远，傅阳泽觉得一秒就错过了个好机会。 等回到家里，汪翠风已经擀好了面条，等着冷清妍回来准备下锅。 中午肉菜吃多了，晚上喝筒骨汤手擀面，配上一些小菜，几个人吃的很是舒服。 傅阳泽还想着看电影的事情，见冷清妍没有再提，犹豫的问道：“清妍，晚上去看电影吗？明天我战友说带我们去梧桐山玩，可以划船可以爬山。如果今晚不去，后天你要上班，我也要回去了。” 冷清妍听傅阳泽明天已经有计划了，想着傅阳泽难得休一次假，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冷清妍便顺从的点点头：“好啊，那晚上我们去看电影。” 重要的不是电影，是与傅阳泽在一起。 “我也要去。” 冷清鸿大口吃面，听到看电影插了一句。 冷父冷母都是过来人，人家看电影是为了处对象，冷清鸿跟着去像什么话。 冷文林不吭声，汪翠风就直说：“人家两个人看电影，你凑什么热闹。” “现在上映的《黑三角》大家都看过了，就我没看，我要去看。” 冷清妍看了傅阳泽一眼，见傅阳泽没吭声，冷清妍下意识觉得傅阳泽一定能顺利把冷清鸿这个粘人精甩开。 三人吃完晚饭便出发去看电影。 一路上冷清鸿叽叽喳喳的，冷清妍烦的不行。 在电影院门口，傅阳泽去买票，冷清妍和冷清鸿在门口等。 想到下午看到的温婉婉，冷清妍下意识的去看卖瓜子的摊贩。 结果温婉婉没看到，先看到何英和宋天成。 原来何英和宋天成把温婉婉挡住了。 何英和宋天成先冷清妍一步看到温婉婉。 见温婉婉在卖瓜子，何英想到冷清妍想要借她的名头改善名声事，便惊喜的道： “婉婉，你是在这里卖瓜子吗？” 温婉婉看了一眼何英：“要卖瓜子吗？五分钱一杯。” 宋天成想着大家都是文工团的，帮忙买点： “给我拿一毛钱。” 温婉婉手脚利落的用纸包了两包递给宋天成，然后把宋天成的一毛钱收了下来。 何英看温婉婉面无表情的模样，内心有点不甘。 明明自己昨天还送她去医院，说要帮忙给她捐款住院，可她一点都不领情，让医生开了药就走。 现在在电影院门口见到了，也一脸不熟的模样，没有一点感激的模样。 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何英看了眼温婉婉箱子里的大半盒瓜子，主动的说：“我帮忙叫卖一下好不好，有人叫肯定卖的快些，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冷清妍盯着一个方向看，冷清鸿也跟着去看。 结果看到的是何英和一个男同志亲密的站在一起，这是何英的对象？那个‘文工团一支笔’？原本不去想就不疼的心瞬间觉得被刺痛。 冷清妍才看了两眼，就见何英开始在叫卖。 “卖瓜子咯！五香瓜子，五分钱一杯！” 温婉婉见何英真的帮忙叫卖，急的把何英扯了一下：“不用帮我叫卖！” “不用客气…我们就帮忙叫卖一会…卖瓜子咯…” “你一叫红袖章就过来了！”温婉婉气急，赶紧喝止她。 好心办坏事，何英顿时觉得尴尬异常。 温婉婉留了话：“我先走了！”便像小鱼一样，滑溜到人群中不见了。 何英一侧身，也看到了冷清妍和旁边的冷清鸿。 何英突然担心冷清妍在宋天成面前乱说话，心跳的特别快，装作没看见拉着宋天成就进了电影院。 “哥，我们来晚了，电影票不多了。这张位置比较好，给你，我跟清妍坐最后一排。” 果然，傅阳泽技术性处理了粘人精冷清鸿。 第69章 看电影2 冷清鸿愣愣的接过电影票，跟在傅阳泽身后进了电影院。 这是冷清妍穿书后第一次来看电影，电影票是一张简单的纸条，盖着公章，还要分单双号入场。 冷清妍和傅阳泽分别从两个门进去，然后在最后一排汇合。 电影院里面还没关灯，可以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整个电影院坐了将近两百人。傅阳泽选的位置太靠后视野不好，附近一周都没人。 座位都是硬座，冷清妍摸着木把手觉得很有年代感。 “给，奶油味的冰棍。” 傅阳泽见大家都买冰棍，便给冷清妍买了一根，自己买了一瓶橘子味的汽水。 想着还有两天大姨妈就要来了，冷清妍把冰棍推回去：“你吃，我怕肚子疼。” “你吃冰棍会肚子疼？那我下次不买了，你喝汽水吧。” 冷清妍摸摸汽水不是特别冰，顺手接了过来。 傅阳泽两三下把冰棍吃完，然后问冷清妍：“你哥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情绪低落了。” 冷清妍想了想，低声说：“见到喜欢的姑娘…跟她对象在一起！” 本就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坐，还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对象来看电影，傅阳泽觉得冷清鸿真是有点可怜，早知道就让他别跟着来了。 傅阳泽和冷清妍不知道的是，冷清鸿不单止可怜，还运气不好。 傅阳泽随便买的中间位置，就在何英和宋天成的斜后方，隔着两排的位置，冷清鸿可以清晰的看到何英和宋天成甜蜜的握着手。 冷清鸿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好傻。看哥哥和看爱人的眼神怎么会一样？何英在自己面前就从来没有这样撒娇痴笑。 冷清鸿坐立难安，电影开始了都还盯着何英的后脑勺看。 电影开始了，《黑三角》讲的是反特电影，剧情有悬念。虽然是黑白电影，但冷清妍还看进去了，把自己说的‘想牵手’抛到脑后。 冷清妍说‘想牵手’就是想试探傅阳泽的，看他敢不敢在人前牵自己。 冷清妍忘记了，可傅阳泽惦记着呀。 没一会，冷清妍便觉得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漆黑的环境下，五感比平时都要敏锐，冷清妍可以感觉的到握住自己的手比自己的粗粝很多。 冷清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傅阳泽拉到他胸前，两只大手把自己右手包住，冷清妍往回抽了抽，没抽出来。 小手被傅阳泽放到身前十来分钟，一副要抱到电影结束的架势，冷清妍忍不住挠了挠傅阳泽的手心。 手心的触觉灵敏，傅阳泽浑身一震，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手痒、心也痒。 傅阳泽侧头去看冷清妍，结果冷清妍好像专心致志的看电影，根本不看傅阳泽一眼。 冷清妍看傅阳泽盯着自己看，心里暗笑握手有什么意思的，还是逗傅阳泽比较好玩。 看冷清妍一脸认真的模样，傅阳泽把躁动的心按耐住，准备也认真看电影。 可冷清妍状似认真看电影，还不安分，时不时就挠挠傅阳泽的手心。 等傅阳泽侧身去看，冷清妍又不看傅阳泽一眼，折腾的傅阳泽低声说了一句：“别乱动，好好看电影。” 冷清妍一脸无辜的看向傅阳泽：“我在好好看电影呀。” 前面的人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忍不住回头看，冷清妍把手抽回来，轻声补充了一句：“嘘！说话影响他人观影。”然后小脸又是一副认真看电影的模样。 傅阳泽被冷清妍倒打一耙气笑，把冷清妍的手十指紧扣，放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 傅阳泽很明显的感觉到冷清妍真的对看电影不太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自己，想到这傅阳泽心里有些甜蜜。 冷清妍看傅阳泽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笑的甜蜜，又挠了挠傅阳泽，傅阳泽完全按耐不住狂乱的心，侧着身子俯身压向冷清妍。 傅阳泽柔软的双唇自然的找到自己的目标，细细临摹冷清妍的双唇。 冷清妍看傅阳泽竟然在电影院亲自己，心里惊的不行，这大佬开窍了呀？你的原则？你的坚持呢？ 一束手电筒的光从屏幕前的第一排亮起，冷清妍看到一个工作人影拿着手电筒从第一排开始验票。 傅阳泽和冷清妍像是雁群里被惊起的小雁，扑哧扑哧一下子就分开了。两人端正坐好，除了握住自己手，一点逾矩的行为都没有。 验票前后十来分钟，傅阳泽面色如常，看电影看的十分认真。 等验票结束，傅阳泽又想倾身过来，冷清妍一推，把傅阳泽推回去，然后把汽水递给傅阳泽。 傅阳泽以为冷清妍要喝汽水，拿着汽水瓶对着椅背轻轻一撬就把瓶盖撬开了，把饮料递回给冷清妍。 冷清妍没接，凑到傅阳泽耳边轻声说：“给个任务给你…想要一个橘子味的亲亲…时间在电影结束之前。” 冷清妍的声音好小，柔柔的呼吸喷在傅阳泽耳边，让傅阳泽心跳加速。 橘子味的亲亲？ 傅阳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阳泽喝了一口汽水，把心里的惊讶压一压，再看还是冷清妍认真看电影的模样。 冷清妍知道自己有点为难傅阳泽，可看他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真的好有意思。 橘子味的汽水入喉，傅阳泽习惯性的吞进喉咙里，嘴里留下甜甜的橘子味。 傅阳泽犹豫不决，再喝了一口汽水，再次俯身压下来。 冷清妍虽然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从小到大都在国外读书，对于这些只能说是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欠缺。 橘子味的汽水顺着傅阳的唇舌滑入冷清妍的口腔，刚入口是甜，甜味过去是淡淡的橘香让人神清气爽。 傅阳泽则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只凭着本能勾起冷清妍的舌尖共舞。 好一会，冷清妍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深海的鱼，燥热窒息，快呼吸困难了，冷清妍推了推傅阳泽壮硕的肩膀，想让他退开一点。 可推了几下，傅阳泽纹丝不动，手还被傅阳泽压到耳边两侧。 等两人分开时，各自都是一脸呼吸困难的模样。 良久，冷清妍呼吸畅快后，才轻声说了一句：“恭喜，完成任务！” “没有奖励？”傅阳泽一脸满足的模样，眉眼间多了一丝平时少见的肆意不羁。 冷清妍瞪了傅阳泽一眼。 “没有。” 第70章 梧桐山游玩 最后剧情是什么，卖冰棍的老太太是敌特？ 冷清妍没怎么留意，就是感觉穿书后看的第一场电影感觉还挺不错的，淡淡的橘子味让人印象深刻。 三个人从电影院出来，没有一个人在讨论电影剧情。 冷清妍自己看个大概，不会主动提剧情。 可冷清鸿是安静不下来的主，一直嚷嚷的要看电影，看完也悄无声息，冷清妍就觉得有点奇怪。 “电影好看吗？”冷清妍问。 冷清鸿想了想，迟疑后说了一句：“一般！” 傅阳泽看冷清鸿兴致不高，疑惑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对象一起看电影不开心，还是自己让他一个人坐不开心。 “卖冰棍的老太太真恐怖！”冷清妍问试探性的问。 冷清鸿的剧情比冷清看的还少：“老太太？什么老太太？” 傅阳泽也明显感觉到了冷清鸿的不对劲，处对象的说不清剧情正常，一个人看电影连剧情也不知道？。 “那你看什么去了？”冷清妍疑问。 冷清鸿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怎么认真看电影，剧情都想不起来，只能应道：“何英…和她对象坐我前面…” 怎么那么巧？冷清妍看了一眼傅阳泽。 傅阳泽觉得好无辜，这绝对是巧合。 “那你就光顾着看他们两？”冷清妍无语问道。 “他们两牵手了…”冷清鸿的语气里，有着震惊后的失神。 冷清妍能怎么说，简单的应了句： “哦…那他们还挺大胆的…电影院那么多人…都敢牵手…” 傅阳泽觉得冷清妍意有所指，耳朵刹时就像充血一样红的发烫，幸好暗黄的路灯遮住傅阳泽的羞涩。 究竟谁胆子肥？ 人家只是牵手！ 傅阳泽发现，跟冷清妍在一起，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冷清妍拿捏。 明明比自己还小，可在她面前，自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如果一个月以前有人说自己以后会被自己对象拿捏，傅阳泽绝对会嗤之以鼻，找对象纯粹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训练几圈。 可现在傅阳泽对浪费时间的事也甘之如饴，跟自己对象亲亲贴贴真的是太甜蜜了。 傅阳泽安慰自己，自己对象只是年龄小了，思想还是很成熟的，你看傅清鸿不是照样被拿捏吗？ “明天我战友说去梧桐山玩，哥，你去吗？” 傅阳泽主动提起，看冷清鸿不吭声觉得怪不习惯的，看看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梧桐山玩。 冷清妍也想到了。 明天可以叫多几个人一起去梧桐山玩，玩开心了把何英抛在脑后就可以了。 冷清鸿还在犹豫：“我…要不我在家吧” “不，你一起去。你是我哥哥，你当然要去跟着去，不然爸妈不放心。” 冷清妍随便找个理由让冷清鸿一定要去。 “就你战友一个人吗？他有没有成家。”冷清妍一边想一边问。 “还没有…” 哦！单身。 冷清妍笑了，接着说：“那你回去跟你战友说，明天我多叫两个女同志一起去玩，不然你们都是男的，没有女的跟我作伴，我多尴尬。” 傅阳泽一下子懂了，自己对象是想做媒人，便默契的说了一句：“我战友叫梁沛然，跟我一样大，在公安局做副局长。” 傅阳泽想到梁沛然转业后孤家寡人，饭堂过了饭点后只能就着热水吃馒头，傅阳泽觉得如果能够给梁沛然介绍个对象也不错。 难怪成家的人总想让自己找对象，现在自己也开始给战友介绍对象了。 “那你们明天早上八点半过来我们，然后再去文工团接我战友，她们家都不在这，周末都在文工团。” 冷清妍快速的把明天的行程定下来。 傅阳泽把冷家两兄妹送回去，准备回梁沛然家睡觉，汪翠风递给了傅阳泽一个红包。 “阿姨，你给我红包干什么？” “给你回个上门礼。” “不用回的阿姨！”傅阳泽生怕冷家把自己买东西的钱折算成钱给回自己。 可汪翠风想现在也不是双方见家长，小傅带那么多东西来，不回点东西不像话。自己虽然包的不多才二十块钱，比不上傅阳泽带的东西，但也是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多少是个心意，不能让傅阳泽空手回去。 汪翠风只能说：“拿着，这是叔叔阿姨对你满意才有的，不满意可没有这个红包。” 傅阳泽一听，原来还有这个意思，便乐呵呵的把红包接下来。 等把傅阳泽送走，冷清妍花了五毛钱跑去公用电话给贺娟和何璐璐报了个信，让她们收拾东西明天一起去梧桐山玩。 冷清鸿说是说不想去，第二天一早还是早早叫冷清妍起床。 冷清妍想到明天傅阳泽就要开车回去了，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便睡意全无，起床吃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爬山不方便穿累赘的裙子，冷清妍穿了淡蓝色衬衫配裤子，配上一个遮阳帽，整个人显得清新自然。 傅阳泽和梁沛然到的时候，冷清妍和冷清鸿已已经准备好了，汪翠风还准备了一些炸油饼、水果罐头和曲奇饼，担心他们爬山肚子饿。 梁沛然五官端正，比傅阳泽矮大半个头，冷清妍第一次见就简单打个招呼。 傅阳泽和梁沛然在冷家坐了一会，接到冷清妍和冷清鸿就出发去文工团。 因为人多，冷清妍让梁沛然坐副驾驶，自己跟冷清鸿坐后面，这样等贺娟和何璐璐坐上来，有冷清妍坐中间，她们两也不会觉得尴尬。 贺娟和何璐璐早早在文工团门口等，见傅阳泽开着吉普车到了，何璐璐还兴奋的招招手。 “这里！”何璐璐听说要跟冷清妍一起出去玩，兴奋的睡不着。 文工团周末人都跑的差不多，没有事做待在团里，还挺无聊的。 车停下来，冷清妍招呼她们俩上车，然后跟她们介绍。 “这是我的队友贺娟和何璐璐。” “傅阳泽同志你们都认识，坐副驾驶的是我对象的战友梁沛然同志，这是我哥冷清鸿同志。” “你们好！” “你们好！” 几个人互相问好，然后冷清妍随便说起昨晚去看了电影，大家聊聊近期有趣的事，一下子就聊开了。 梧桐山有部队驻扎，但梁沛然跟他们混熟了，梁沛然说要带人来玩郝连长还让人准备了午餐和晚餐。 差不多快到梧桐山附近，梁沛然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我跟郝连长说好了，上午我们爬山，下山后就去队里吃午饭。吃完饭休息一下，下午可以在队里打枪或者去附近的湖里钓鱼、烧烤。” “那今天肯定能玩的很开心。”冷清妍听梁沛然一介绍，就知道梁沛然挺用心安排节目。 “兄弟有心了。” 傅阳泽边开车也跟着回了一句。 第71章 梧桐山游玩2 一行人先开车到梧桐山脚下，准备登山。 冷清妍背着一个军用水壶，戴着遮阳帽，一下车傅阳泽就顺手把冷清妍的水壶背在身上。 看着脚下的解放鞋和泥土路，冷清妍担心今天爬完山后，自己的脚说不定就长泡了。 可现在说不爬山不就很扫兴？冷清妍咬咬牙，决定能爬多少就爬多少就多少。 梁沛然对梧桐山熟悉，走在前面领路。何璐璐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山路得心应手，走的比较快。 冷清鸿和贺娟走在中间。 冷清妍走山路不是很习惯，傅阳泽陪她走在最后。 “这山海拔1300多米，上面奇石流水相映成趣，风景很是秀丽，很多人喜欢来。” 梁沛然简单介绍了一下。 前半段路比较平坦，大家说说笑笑，欣赏一下山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下子就过去了。 然而，随着山路越来越陡峭，大家的体力逐渐消耗，呼吸也变得急促，除了当过兵的傅阳泽和梁沛然，其他人都开始觉得脚步变重了。 “我不喜欢…爬山…呼吸困难…” 冷清妍低声跟傅阳泽念叨。 傅阳泽看冷清妍满头大汗，说话也喘大气，轻声劝道：“坚持一下，梁沛然说山上风景很好的。” “下次出来玩…记得不要再安排…花费体力的。” “好！” 山路难走，不像现代的许多景区都完成硬底化。 冷清妍脚步浮虚，不小心踩到一块不平顺的地方，差点就要摔倒。 “啊！” 走在前面的冷清鸿、贺娟几个纷纷回头望过来。 傅阳泽一直留意着冷清妍，见她人往地上扑，眼疾手快，急忙搂住她的腰，生怕她摔疼了。 “怎么了？摔跤了吗？”冷清鸿看冷清妍差点要摔地上。 “没事吧？清妍？”贺娟往回走过来查看。 虚惊一场，冷清妍万幸的说：“没事，幸好傅阳泽扶了我一把。” “没事，我会看着她。”傅阳泽也回了一句。 见冷清妍没事，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大家继续往前走吧！我们走的慢，大概还要走一个小时。”见冷清妍没事，梁沛然招呼大家往前走。 傅阳泽的手还搂着冷清妍，柔软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一股淡淡的香气散到鼻间，让人舍不得松手。 细腰被的壮硕的手臂紧紧扣住，冷清妍看大家都陆续出发，不客气的把他的手臂掰了下来。 看傅阳泽还有点怅然若失，让冷清妍感到好笑。 刚才冷清妍半靠在傅阳泽身上，大家目光没有一丝异样，冷清妍突然就get了为什么这个时代大家喜欢爬山了。 现在娱乐节目匮乏。除了看电影，爬山应该就是增进感情的最好好机会。 爬山的话，你帮我我帮你，你鼓励我我鼓励你，可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的两人，爬了一次山，然后就在一起了。 如果这样想的话，爬山是不是就有意思多了。 刚好走到一处小溪，只有几个石头当作桥墩。梁沛然先过去，然后看贺娟不敢跳，又倒回来牵着她踏了几个石头。 他们牵手了！冷清妍心里尖叫，理智告诉她，梁沛然只是为了让贺娟不要摔跤。 这种相亲局最后会不会成呢？不过很明显，何璐璐还没开窍，一看到这几个石墩就蹦蹦跳跳跳过去了，还说自己在老家天天上山跑。 马上就要到傅阳泽和冷清妍了。 傅阳泽看贺娟都不敢跳石墩子，心想冷清妍估计也不敢，问道：“我在前面牵你？” 冷清妍点点头，不牵这山爬的有什么意思。 傅阳泽率先跳到一个石墩子，然后伸出手给冷清妍握。 冷清妍看着滑腻的石头，扶着傅阳轻轻一跳就过去了。 等跳完最后一个石头，冷清妍差点撞到傅阳泽怀里，傅阳泽竟然就趁机握住冷清妍的手不放了。 前面几人已经朝前走，没有人回头看他们俩。 冷清妍心道，看来一直想找机会贴贴的不仅只有自己，某人也趁机拉拉手。 冷清妍已经想开了，牵手就是帮忙拉一把，抱抱就是扶一下，那就让傅阳泽拉自己一把，省得自己摔跤。 难道处对象的人关注的点都是想亲亲抱抱？可是现在是七十年代，文革结束才几年，风气开放一些也不会说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冷清妍有点好奇，傅阳泽对自己昨天发布的任务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开放？ 想到这，冷清妍踮起脚凑到傅阳泽耳边问， “昨天的任务你喜欢吗？” 任务？傅阳泽第一反应就是橘子味的亲亲。 喜欢！ 好喜欢！ 爱的不行！ 傅阳泽不由自主的对着冷清妍笑开了花，轻声说：“超喜欢，再多几个这样的任务就好了。” 喜欢吗？ 看着大家陆续往前走，冷清妍凑到傅阳泽耳边悄声说：“再给你几个任务，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时间是今天之内。” 说完冷清妍狡黠一笑，也不管傅阳泽一副愣住的模样，状似自然顾自往前走。 任务又来了！ 傅阳泽一脸惊喜，想不到自己期待的任务又来了，冷清妍可真是小仙女，有求必应。 ‘亲亲、抱抱、举高高’？那就是三个任务。还那么多朋友眼皮底下？傅阳泽既是兴奋又是头疼。 一年才几次休假？意味着一年才几次亲亲，傅阳泽决定好好把任务做好，不要让机会白白跑了。 可是说完这句话后，冷清妍半点没有配合傅阳泽完成任务的意思，越走越快，都快走到贺娟后面去了。 这样自己怎么完成任务了？傅阳泽看到这哭笑不得。 刚刚还夸冷清妍是小仙女有求必应，现在就摆明了给自己制造困难。 傅阳泽心想自己可是尖刀营出来的，这点困难吓不了自己。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自己今天一定能完成任务。 第72章 梧桐山游玩3 等到登上梧桐山山顶，傅阳泽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做任务，任务进度为零。 站在山顶，大家放眼望去，梧桐山美景尽收眼底。 “啊啊啊！！！” 何璐璐忍不住对着山那边喊了一声，山那边传来的回音好像在跟她呼应。 “啊啊啊！” “哎！！！” 贺娟和冷清鸿喊出声，不同的音色从远处传来，一口浊气从体内排出，有种登山后的畅快感。 “好漂亮啊！”冷清妍站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仿佛能触摸到天空，忍不住感叹。 傅阳泽拿出布袋里的海鸥相机，对着梁沛然招手。 “老梁，帮我们两拍几张照片。” 梁沛然正坐在石头上吹风，闻言看向傅阳泽手里的照相机，调侃道：“行啊，准备充分，连相机也借了。” “那是肯定的。” 傅阳泽畅快笑道，人家爬上山顶是气喘吁吁，傅阳泽跟散步一样，轻松惬意。 冷清妍以为傅阳泽会借着拍照的机会，完成‘抱抱’任务，可是傅阳泽完全没有伸出手来抱冷清妍，搭肩都没有。 “3.2.1，茄子。” 傅阳泽非但没有趁机抱冷清妍，拍照时还跟冷清妍拉开一些距离并排站一起。 两人一起看向镜头，一个白衬衫一个蓝衬衫，男的俊女的俏，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一起拍的第一张合照就是两人不熟的革命友谊照？ 冷清妍嘟了嘟嘴，有点不大开心。 后面冷清鸿、何璐璐和贺娟也一起过来拍照，大家都是并排站一起，没有什么姿势。 冷清妍这才有点明白，这样并排拍照的才是主流。 不过有个人例外，冷清鸿站在最高处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让梁沛然帮忙拍，乐的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傅阳泽才拉着冷清妍道：“我们也拍个特别的。” 说罢，走到最高的大石头上，让冷清妍过来。 冷清妍以为傅阳泽要拍‘抱抱’的照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么多人看着呢。 傅阳泽敢抱自己？ 结果傅阳泽把冷清妍轻轻一提，让冷清妍像小孩一样，两腿并坐在自己肩上。 冷清妍突然间被提起坐在傅阳泽肩上，骤然离地，吓的冷清妍花容失色。 “啊！！你小心点。” 冷清妍想抓住傅阳泽的头发，可是傅阳泽的寸头太短，让冷清妍只得扶住他的脖子。 整个梧桐山海拔1300多米，傅阳泽身高快一米九，冷清妍战战兢兢坐在傅阳泽肩上，觉得随时可能掉下去。 “哎！看镜头！” 傅阳泽笑的开怀，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冷清妍双手死死抓住傅阳泽的脖子，笑得僵硬，神色僵硬。 等照片拍完，傅阳泽把冷清妍从肩上提溜下来，冷清妍脚都是抖的。 傅阳泽还兴奋的跟冷清妍汇报。 “报告长官，任务三已完成！” 差点半条命都没了，还任务三已完成，冷清妍没好气的瞪了傅阳泽一眼。 “太危险了！下不为例！” “放心，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傅阳泽艺高人胆大，霸气安抚冷清妍，觉得这点高度没在怕的。 大家在山上玩了好一会，差不多到十一点才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比较陡，好多次都是傅阳泽牵着冷清妍下来。 不过下山的路轻快些，不用一个小时就下到了山脚下。 爬山结束，大家回到吉普车上，傅阳泽在梁沛然的指引下，把车开到了连队营地。 郝连长高高瘦瘦的，见到傅阳泽一直很兴奋。 “傅营长您好，一直久闻大名，这次终于见面了。” 傅阳泽客气的跟郝连长敬礼然后握手：“您好！我听老梁说我们是同年入伍的，大家都是战友！” “您是我们同一批的兵王，我一直盼着跟你见面。那年我们参加分军区大比，你们队拿了第一 ，你一个人贡献了三分之二的积分，简直是我们的噩梦。” 傅阳泽想起四五年前的比赛也觉得历历在目。 “你们是老虎营的吧，我记得老虎营拿了第二名，也很厉害。” 几个老兵凑在一起，聊的都是训练、比赛之类的，冷清妍听着也不无聊，想到傅阳泽训练、工作的样子，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郝连长领着大家边聊边往饭堂走，郝连长叫人准备了接待餐，四菜一汤，还有软糯香甜的红烧肉。 一桌人吃饱，傅阳泽跟郝连长、梁沛聊的起劲，冷清鸿作为男的虽然没当过兵，可天生就对这些感兴趣一直跟着聊。 何璐璐出来玩一直很兴奋，听说可以打枪，想到入团时摸的两把枪忍不住说要再练练。 郝连长找了个士兵带何璐璐和贺娟去。 冷清妍对打枪没兴趣，早上爬山比较消耗体力，吃完午饭冷清妍就开始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清妍，我带你去车上，你在车上睡一会吧。” 冷清妍确实快坚持不住了，点点头，准备在车上睡一觉。 两人从饭堂走出来，走了五分钟来到停车场。 吉普车停在大树下，阴凉遮光。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连队里的士兵都在午休，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傅阳泽把驾驶室的副驾驶座给冷清妍放平，让冷清妍躺着休息一下。 “你睡一会吧，一个小时左右我过来叫你。” 冷清妍躺坐在副驾驶座打个哈欠，点点头道：“好！” 傅阳泽看着冷清妍一脸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冷清妍的头。 冷清妍准备休息了，可傅阳泽还站在车旁不走。 “你去跟郝连长他们聊吧，我休息一下。” “肚子会不会着凉，我拿个外套盖一下。” 傅阳泽从后备箱的备用包里找出一件训练服外套给冷清妍。 “可以了，你过去吧。”冷清妍赶人。 “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冷清妍躺在副驾驶座上一脸不耐烦。 傅阳泽也想让冷清妍休息，可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冷清妍半分。 再不走，冷清妍估计要发火了，傅阳泽整个人从车门弯腰进去，低头找到自己的目标。 冷清妍感觉傅阳泽单手撑在自己耳边，人就亲过来，睡意都快被傅阳泽搞没了。 两人鼻尖错开，尽情享受唇舌交缠的快感。 等冷清妍呼吸不畅，把傅阳泽推开。 傅阳泽喘着粗气摸摸冷清妍的头道：“任务一已完成！” 冷清妍还是不满，感觉嘴唇都麻麻的：“搞什么，我都要睡觉了，这下我怎么睡？” 傅阳泽觉得好笑：“那就别睡了，再亲几个。” “不要，你出去！” 冷清妍把傅阳泽推出车门锁上车，用傅阳泽的外套盖上半身，没有管还站在车门的傅阳泽。 傅阳泽的外套很干净，闻着淡淡的的皂角味，一下子冷清妍就睡着了。 第73章 梧桐山游玩4 傅阳泽差不多到三点来到停车场找冷清妍。 傅阳泽走近一看，看冷清妍已经醒了，就是可能还没彻底醒过来，人还盯着窗外发呆。 傅阳泽敲了敲车窗，冷清妍才回过神来，给傅阳泽开了门。 “没睡好吗？” “睡好了！” 停车场对面就是训练场，好多士兵正在训练场上训练，傅阳泽克制住想要牵住冷清妍的冲动。 “下午可以钓鱼、烧烤和打枪，你想先玩什么？” “其他人都在干嘛？” “郝连长和你哥在打枪，老梁和你两个战友在钓鱼。” 冷清妍犹豫了一会，打枪和钓鱼，哪个更容易完成‘抱抱’任务？那肯定是打枪啊。 冷清妍想到以前电视中看的画面，教练教人握枪，女主不会打，男主把女主整个人搂在胸前教她。 如果男女主的脸换成他们俩。 冷清妍觉得画面感太强太上头，赶紧回答：“钓鱼吧，我们先去钓鱼。” “行！我们去钓鱼吧。” 傅阳泽回答的太爽快，让冷清妍猜傅阳泽想怎么样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傅阳泽的想法跟冷清妍相反，打耙场人太多了不行，得找个人少偏僻的地方。 傅阳泽心里就默念，希望冷清妍选去钓鱼。 冷清妍的选择正合傅阳泽的心意。 傅阳泽和冷清妍没有像贺娟她们一样走路去水库，而是开着吉普过去，十来分钟就到了。 贺娟、何璐璐和梁沛然三个人选了个阴凉的地方钓鱼，冷清妍走近一看，桶里就可怜的两条小鱼。 “你们钓多久了？怎么才两条那么小的，拿来烤多浪费，还不如放了它。” 何璐璐也觉得这不是她的水平，但今天就是不上鱼，只能嘴硬道：“可能我们来的早，中午温度高，鱼不肯上钩。” 梁沛然看傅阳泽也一脸嘲笑，忍不住提议：“要不我们比赛吧。” “怎么比？” 贺娟问，贺娟钓了一个小时，一条都没钓到，生怕自己一队，到时垫底。 傅阳泽则直接说：“你们三个一组，我跟清妍一组。” “那你们不是少个人？不怕吃亏？”何璐璐想到现在只有五个人钓鱼，怎么分都不合适。 傅阳泽主要的目的也不是钓鱼，望着停在附近的小船，傅阳泽笑着说：“人少没关系，但我有个条件，我们要坐船去钓。” 坐船钓？梁沛然诧异，傅阳泽怎么想出这个办法。 水库中间大鱼肯定多些，那傅阳泽和冷清妍赢的概率肯定大些。 不过钓鱼也讲运气的，谁说的准坐船钓一定能赢。梁沛然爽快的回复：“行，随便你想哪里钓。我们说好钓两个小时，哪组钓的鱼多，哪组就赢。” “有没有奖罚呀？”何璐璐笑着问，决定要好好一展身手，赢了冷清妍和傅阳泽。 “要不赢的晚上烧烤不用动手，输的负责杀鱼、烤肉？”贺娟建议。 “行啊！”梁沛然马上响应。 冷清妍听到要杀鱼，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鱼那么腥，还滑滑腻腻的，要是输了可怎么办，原本自己这一组本就比他们少一个人。 看冷清妍一脸紧张，傅阳泽安抚道： “放心，就算输了，也不用你杀鱼、烤肉好不好。” 但是还是可能会输，冷清妍忧心忡忡道：“那还是先争取把比赛赢下来吧。” 何璐璐迫不及待要开始比赛了，看了一眼贺娟的手表，急冲冲的道：“现在三点二十，我们三点半开始，一直到五点半结束。” “好！” 傅阳泽准备开干，想拿东西去船上，冷清妍拉住了他。 听到比赛输的要干活，原本对钓鱼不上心的冷清妍，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拿过渔具和诱饵查看起来。 渔具就是原始的细竹竿和鱼线，诱饵就是蚯蚓，再加一个抄网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冷清妍在现代陪爷爷钓过鱼，渔具各式各样的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 没有那么多工具，怎么钓更多的鱼？ 冷清妍想要在饵料上下功夫。 为了投老爷子的喜好，冷清妍还特意研究过钓鱼，知道饵料有好多种。 不过现在没有现成的饵料，自己做的话就要回营地拿些东西。 “我有个办法，可以吸引比较多鱼，你想试一下吗？就是要回营地准备一下，可能要耽误时间。” “行啊，要准备什么？” “我听说有些鱼喜欢吃杂粮，我们搞些杂粮来吸引他们。” 傅阳泽小时候也钓过鱼，但大多数都是用蚯蚓钓，没听说用杂粮钓的。 用杂粮怎么钓，挂的了钩吗？ 傅阳泽有点疑惑，不过他本就对输赢无所谓，见冷清妍有想法，决定先听自己媳妇的，试一下。 傅阳泽开车准备跟冷清妍回营地拿东西。 梁沛然见他们要开车走，纳闷的问：“怎么回事？主动认输，不钓了？” 冷清妍边上车边回答：“回去拿点好东西，一会就回来。” “三点半开始哦！”贺娟提醒。 “没事，磨刀不误砍柴工。”冷清妍对自己有信心。 车一下子就开出去了，路上冷清妍说了待会要用的东西。 面粉、土豆粉、麸皮、鸡蛋、白糖、蜂蜜等都可以，材料随便搭配都可以能。 两人直冲营地饭堂，问厨房的师傅要了面粉、鸡蛋、蜂蜜和一些酒。 最简单的饵料就是用面粉、加蜂蜜和曲酒和在一起，调拌成面团，静置一会就可以用了。 有鸡蛋也可以加一个，比较香可以吸引鱼。 傅阳泽按照冷清妍说的，把饵料调配好。 冷清妍眼尖，看到厨房后面的空地有一小块菜园，里面种了了不少菜。 冷清妍对菜没兴趣，可是旁边的几颗嫩玉米让冷清妍觉得这次比赛可能有戏。 “班长，我想问问能不能摘几根你们的玉米啊？” 钓鱼摘玉米干嘛？拿来烤着吃吗？炊事班的班长望着玉米地里绿油油的玉米叶子，下意识的说了句： “可以是可以，就是还不没到时间，嫩了点。不过烤着吃应该没问题了。” 冷清妍笑意满满，觉得嫩玉米更合心意：“我就想要嫩的，我去摘几根来。” “我帮忙摘吧，您说要多少。” 炊事班的班长急冲冲的跑出去，在菜园子摘了六七根玉米，冷清妍把玉米一个个拨开，用刀把玉米粒削下来。 看的班长一头雾水，不是用来烤着吃吗？怎么还削成一粒粒。 第74章 梧桐山游玩5 等傅阳泽和冷清妍开车带着饵料和玉米回到水库，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时间都将近过了一个小时。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钓了好多鱼了，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来直接举白旗认输得了！哈哈…”梁沛然刚才钓了六条鱼上来，一下子信心满满，调侃道。 “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吗？不急。”傅阳泽从车上把鱼饵和玉米拿下来。 “清妍，我钓了三条鱼了。”贺娟也很高兴，开张了，不用空军。 “我钓了四条。”何璐璐也高兴的回答。 冷清妍走近一看。 好家伙，他们那组已经钓了十多条了，时间不够，要抓紧钓才行。 傅阳泽走到另外一边，想检查一下小船，然后准备出发。 结果刚站上小船，就发现小船有点漏水，安全起见傅阳泽只能回来。 傅阳泽原本还想跟冷清妍浪漫的划船钓鱼的。 “清妍，那船有点漏水，要不我们还是在水库边钓吧。” 梁沛然见傅阳泽算盘落空，不客气的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太大声把何璐璐的鱼都吓跑了，何璐璐赶紧让梁沛然小声点。 傅阳泽也觉得尴尬，看着冷清妍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傅阳泽原本想在船上给冷清妍一个抱抱，然后两人依偎在一起钓鱼，想想就觉得很浪漫。 可是这一切都落空了，还有可能输了比赛。傅阳泽觉得自己太粗心了，没有提前查看，竟然打没准备的仗。 还有一个多小时，还没到最后比赛时间，还有机会赢，傅阳泽决定自己要好好钓鱼，尽量不要输的那么惨。 冷清妍急着开始钓鱼，至于去哪里钓鱼都无所谓。 “没事，那边我觉得不错，我们到那边去。” 冷清妍没有跟梁沛然他们凑一起，换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准备开始钓鱼。 这个地方不晒，水深和坡度什么都可以。 冷清妍拿出嫩玉米，往前撒出去。 傅阳泽拿出诱饵准备挂在钩上，试试用这种诱饵钓能不能钓到鱼。 梁沛然和贺娟、何璐璐几人看冷清妍在撒东西，觉得莫名其妙，冷清妍撒的是什么东西，黄黄的一小块一小块的。 冷清妍撒了一小会，水面上一点动静的没有，让梁沛然觉得他们肯定在故弄玄虚。 冷清妍白白净净，看着就不像会钓鱼的，不知道她能弄出什么花招来。 傅阳泽把杆抛出去，两三分钟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是急的不行。 何璐璐一心二用，看他们甩出杆出去后静悄悄的，没有往回收的动作，觉得自己这组肯定稳赢了。 可不一会，傅阳泽就看到远处有鱼往自己这边游。 一条、两条、三条。 几秒过去，不止三四条，而是黑压压的一群，估计有二十来条鱼往自己这边游过来。 傅阳泽钓鱼还没见过这仗势，一会鱼杆就坠手了，傅阳泽一拉，一条草鱼从水里被拉了上来。 冷清妍赶紧帮忙用网捞鱼。 梁沛然也看到好多草鱼、鲤鱼、鲫鱼往这个方向过来，可是他们没有停留，全部往傅阳泽那个方向去。 这是水库的鱼的都惊动了？ 鱼来的很快，冷清妍也挂了饵料抛竿下去。 傅阳泽刚把鱼卸下来，冷清妍就上鱼了，一尾大鲤鱼。 傅阳泽这才品出味来，清妍配的这饵料真的是大杀器。 撒的玉米吸引了大批量的鱼过来，饵料又有吸引力，这鱼就跟吃仙丹一样，排着队来吃鱼钩里的饵料。 梁沛然和何璐璐三人看还有不少鱼陆续往他们方向游，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梁沛然自认从小到大钓鱼还没见过这样钓鱼法，真的是开了眼了。 他们那组不过才开始钓一会，鱼就自投罗网一样排队上钩，看傅阳泽和冷清妍一直忙着甩鱼竿，这一小会两个人不得钓了五六条鱼了。 “见鬼了！他们不是钓鱼是建了个龙门吧，怎么鱼都主动往他们鱼钩上跳。”梁沛然念叨。 “他们是撒了什么吗？吸引那么多鱼。”何璐璐也没心钓鱼了，看到傅阳泽和冷清妍两人手忙脚乱的钓鱼捞鱼，觉得不可思议。 “过去看看吧？”贺娟很好奇，他们撒了什么东西吸引了那么多鱼过去。 “走，我们带着鱼竿和桶过去。”梁沛然提溜着鱼桶就往傅阳泽的方向跑。 贺娟跟何璐璐对视了一眼，这是要去抢他们的鱼？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可是比赛也没有说分那块地方是谁的，大家都可以去钓，既然那边多鱼，那赶紧去抢啊。 何璐璐拿起鱼竿和抄网就走，贺娟默默在后面收起蚯蚓跟上。 梁沛然提着桶走到傅阳泽旁边一看，果然桶里已经有八九条鱼了，就那么一会功夫钓的快有他们钓一个小时多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傅阳泽忙着把鱼从鱼钩取下，扔进桶里。 “看我的桶不够放，给我送桶来了吗？” 傅阳泽的笑容灿烂至极，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梁沛然忍不住骂道。 “你们撒了什么东西作弊，把鱼都赶到这里了，我不得跟着过来钓两条。” “那不行，这可是我们家清妍的功劳，你们来抢鱼对我们不公平。” 梁沛然厚脸皮的笑着道：“一开始也没有划区域比赛啊！去哪里钓是我们的自由。” “哎，你这个人不讲武德。” 冷清妍看着他们两耍嘴皮子，自己乐呵呵的钓鱼。 冷清妍也想不到这些鱼饵和嫩玉米对水库里的鱼吸引力那么大，个个吃个不停，让冷清妍甩鱼竿都把手臂甩疼。 还是现代的渔具好用，没那么累。 何璐璐和贺娟也赶了过来，首先查看了之前冷清妍甩的黄黄的东西是什么？ “这不是玉米吗？” 何璐璐问出声，没加什么东西了？怎么鱼那么爱吃玉米。 “对啊，就玉米。” 冷清妍把鱼竿往回抽又一条上钩，三四斤的草鱼在水面上扑腾，拼了命想看能不能挣脱。 “这鱼那么爱吃玉米吗？不过清妍你怎么想出来用玉米来钓鱼，玉米可是口粮。”贺娟第一次见有人用玉米钓鱼的，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为了赢比赛吗？这鱼跟人一样，不就想吃点好吃的，你看这些鱼像不像饿狼扑食一样。” 饿狼扑食？何璐璐和贺娟不由的笑了出来。 第75章 梧桐山游玩6 梁沛然一组三个人陆续找好位置，挂上蚯蚓把鱼竿甩出去。 等了一会，梁沛然几个看面前的鱼游来游去就是不咬。 傅阳泽和冷清妍的鱼钩放下去一会就上钩，放下去一会就上钩，他们三个人怎么就没什么动静？有时看着微微有动静，可是碰了一会就跑了。 见冷清妍不断上鱼，何璐璐急了，他们是又使了什么绝招吗？ 梁沛然见傅阳泽把鱼卸下来后从一个搪瓷杯里拿了一块面团一样的东西挂在鱼钩上。 “你这挂的什么？怎么不是蚯蚓？”梁沛然急着问。 见他们几个来抢鱼，结果鱼不上钩，傅阳泽心里乐开了花：“秘密，就不告诉你。” “哎，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吧！” “比赛结束可以商量。”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来清妍这边也不上鱼。”何璐璐站的比较远，没有听到梁沛然说什么，问了贺娟一句。 鱼钩已经下去好一会了，可老是没有鱼来，贺娟刚刚一听梁沛然说话，她才发现傅阳泽和冷清妍旁边都有一个盖着盖的搪瓷杯，冷清妍是从里面拿出东西来钓的。 贺娟凑到何璐璐身旁，悄声说：“清妍他们还有后招，你看她的搪瓷杯，她用里面的东西来钓鱼，我们去搞些来？” 何璐璐看了看冷清妍脚下的搪瓷杯，点了点头，把鱼竿插泥里，两人过去冷清妍那边。 刚好冷清妍在有鱼上钩，一条大鲤鱼估计有六七斤，鱼扑腾扑腾的难搞的很，贺娟走上前说：“这鱼好大，清妍我帮你用渔网抄。” 见冷清妍没空理自己，何璐璐打开搪瓷杯盖。 里面像是一团面，何璐璐眼疾手快捏了一小块就跑，冷清妍把鱼放进桶里，看到何璐璐逃跑的背影，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杯盖，冷清妍快要被他们气笑。 “哎，你们偷我的饵料，是要被取消成绩的啊！” 何璐璐听到也不管，掰了一小块挂钩上，直言：“取消就取消，我们也要试一下鱼儿排队上钩的滋味。” 见何璐璐都拿到东西，梁沛然猛扑到傅阳泽脚下，就要抢饵料。 傅阳泽一边拿着鱼竿，一脚挡住梁沛然的手。 “你们认输啦？” 梁沛然笑着抱着傅阳泽小腿，伸手去够搪瓷杯：“认输认输，我也要试一下你们的饵料是什么神仙饵料。” 傅阳泽大方松开脚，梁沛然打开杯盖一看，里面像是一坨面。 “这是面？就面粉没加其他？”梁沛然说完接着闻了闻。 “怎么还有酒味？” “对，加了酒。” “你们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鱼吃。” “不给它吃好的，它咬你勾啊？” “也对…”梁沛然兴致勃勃的去试一下新饵料，何璐璐那边已经上鱼了。 “上鱼了！真的上鱼了，好快啊！哈哈哈…” “快，给块我试一试。”贺娟见何璐璐都钓到了，自己伸手就拿了冷清妍一块饵料。 就那么轻松就赢了比赛了？ 冷清妍看着桶里的三十多条鱼，甩了甩手臂，索性不钓了。 何璐璐他们还在接着钓，两队加起来有将近五十条鱼，桶都快放不下了。 傅阳泽第一次钓鱼钓的那么轻松畅快，可钓的鱼实在太多了，傅阳泽看冷清妍都不想钓了，便问道。 “不钓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们不钓了，让他们钓吧。太多鱼了，肯定吃不完。” 冷清妍他们俩坐在阴凉处休息，郝连长和冷清鸿走路过来了。 冷清鸿对机械很感兴趣，摸着枪不愿意撒手，到现在玩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愿意挪窝了。 “钓了多少鱼呀？这水库里的鱼精的很，不好钓。”郝连长老远就问他傅阳泽。 “好钓啊，钓了很多。”傅阳泽笑着应道 。 郝连长听到钓了好多，觉得不太可能，他们平时来水库钓过，一个小时最多钓十来条。 郝连长走近一看，傅阳泽旁边的两个水桶满满当当的都是鱼，估计有三四十条。 “你们不是才钓一个多小时吗？怎么钓那么多，这里是水库鱼精的很，可不是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 傅阳泽听了直笑，用这神仙饵料钓鱼跟瓢舀鱼也差不多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这么些鱼就钓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怎么可能？”冷清鸿看着桶里那么多鱼。 “对啊，清妍调的饵料，厉害吧。” 冷清鸿听了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清妍问：“你还会钓鱼？还调饵料？你哪里学的。” 冷清妍笑的坦荡，反问到：“要学吗？人喜欢什么好东西，就找什么钓就可以了。” “那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冷清鸿不敢相信冷清妍一下子就成了钓鱼高手。 “你管我，你一条鱼都没钓，你待会要多干活。” 郝连长听他们两说的夸张，卷起袖子就要去试试看，是不是真像他们两说的那么容易钓。 冷清鸿也跟着去，拿着冷清妍放在脚边的鱼竿就去试。 事实证明冷清妍弄出来的鱼饵还真有用，郝连长、冷清鸿跟梁沛然几个一样，都钓上瘾了。 几人也不嫌甩鱼竿甩的手疼，几人硬是钓到鱼饵用完，钓的鱼桶都不够放了，还把大半的鱼扔回水里了。 “这也太过瘾了！”郝连长驻在这山边，经常来这钓鱼，还没钓过那么畅快的。 “傅营长，你对象这钓鱼的鱼饵秘方能不能教一下我啊？这鱼饵太牛了。” 傅阳泽看了一眼冷清妍。 一个鱼饵的配方，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冷清妍直接把配方说出来。 梁沛然和何璐璐几个也竖着耳朵听。 “就面粉、鸡蛋、蜂蜜和曲酒，这几样调在一起。先搞些嫩玉米打窝，把鱼先吸引过来，再用鱼饵钓，保准鱼上钩。” “就是不知道这水库竟然那么多鱼，今天一下子爆桶了。”冷清妍感叹。 爆桶！这个词郝连长第一次听，但也觉得很形象很好理解。 “对，就是爆桶，这爆桶真的太爽了。” 梁沛然看到五个桶个个满满当当的鱼，嘴角都有笑到耳边了，忍不住提议：“兄弟，快把相机拿出来，我要跟我钓的鱼拍个照。爆桶哎！可以吹一辈子了。” “我帮你们拍。”郝连长提议。 冷清妍和傅阳泽六个人拍了一张合照，脚下是今天下午钓的鱼。 第76章 梧桐山游玩7 傅阳泽和郝连长用吉普车运鱼回营地，五大桶鱼将近一百多条鱼，没位置坐了，冷清妍几个人慢慢散步回到营地。 傅阳泽把鱼运到炊事班，班长看到那么多鱼都惊呆了。 乖乖！他们是撒网，不是钓鱼吧。 郝连长自觉已经掌握钓鱼秘籍，得意的跟炊事班班长吹嘘自己五分钟钓了三条鱼，还用上了刚学会的词，爆桶！ 傅阳泽就留了两条冷清妍钓的大鲤鱼，其他都给后厨处理了。这两条是冷清妍钓的，到时带回去给自己未来岳父和未来岳母尝尝。 炊事班班长招呼几个士兵一起杀鱼。 “今晚全连加菜！大家赶紧帮忙杀鱼。” 原本说准备烤鱼的，因为鱼太多了，现在变成全连吃全鱼宴，傅阳泽也没有让郝连长准备烧烤，他们跟大家一起有什么就吃什么了。 不过想到冷清妍不太喜欢吃刺多的鱼，那天在国营饭店冷清妍几乎不夹红烧鱼吃，傅阳泽连忙问炊事班班长。 “李班长，你这有酸菜吗？” “有啊，我自己泡了一下些。” “我知道有一种无骨鱼的做法，我对象爱吃，但我没试过，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一下我，下次我自己煮给对象吃。” 李班长自己是炊事班的，对做饭本来就感兴趣，听到无骨鱼，便兴冲冲的想研究一下。 “说说看，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冷清妍就给傅阳泽写过一次信，傅阳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几乎可以背出来了，对这个无骨鱼的做法也是倒背如流。 傅阳泽先把做法说了一遍，李班长琢磨了好一会，然后挑了一条草鱼开始尝试。 傅阳泽看着李班长的动作，也跟着选了一条大草鱼开边去骨，把鱼肉斜着片成片，用些油、盐、胡椒粉、淀粉腌制起来。 再准备酸菜、白菜、葱、姜、辣椒等配料，煎鱼骨、炒酸菜、炖鱼汤，最后烫鱼片。 等李班长烧锅把无骨鱼做好，傅阳泽尝了尝味道，酸辣开胃，鱼肉嫩滑没有刺，果真如冷清妍形容的那么美味。 李班长第一次做出那么新奇的鱼，好奇的问：“傅营长，你是哪里听的无骨鱼啊，这也太好吃了。” “大伙都过来尝尝。” 其他炊事班的士兵早就闻到香味，想试一试这道新菜，现在听班长招呼，个个拿着碗筷就来了。 “鱼肉好嫩！吃不到刺。” “估计是斜着片，把鱼刺片断了。” 有人还边尝边研究。 “味道不错，酸辣开胃。” 傅阳泽真正尝到心心念念的无骨鱼，心下对这道菜的味道也是惊艳不已。 自己对象不单只会主持，还会设计衣服，知道怎么调配鱼饵，做新奇的无骨鱼，傅阳泽觉得冷清妍就像一个宝藏一样，懂的真多。 因为是试菜，一盆无骨鱼一下子就被炊事班的士兵吃完了，个个觉得才吃了两口都不够过瘾，决定今晚继续煮无骨鱼，每桌一盆无骨鱼，一盆鱼头炖豆腐，一盆红烧鱼，全鱼宴管饱。 冷清妍丝毫不知道傅阳泽还给自己准备了酸菜鱼，一路上跟贺娟、何璐璐、梁沛然、冷清鸿等几个说说笑笑也很开心。 就是天色已经慢慢变暗，傅阳泽还没完成任务，也不知道傅阳泽能不能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冷清妍惦记着傅阳泽的任务，傅阳泽自己也在愁，待会冷清妍他们回来差不多就要吃饭了，跟整个连队的一起吃肯定人很多，饭后回去也没什么机会了，今天的任务估计泡汤了。 自己当兵可是从无败绩的啊，那么简单的任务完成不了自己估计要懊悔不已。 冷清妍回到营地后，大家都在院子里说话，傅阳泽连个独处的机会都找不到。 看到冷清妍的水壶，傅阳泽想了一个办法。 傅阳泽摇了摇冷清妍的水壶，水不多了，傅阳泽去给她续满，然后悄声说：“这边营对都是男兵，没有女厕。要上厕所叫我，我帮你清场。” 冷清妍还没留意过这个，等傅阳泽走开，转头悄声问贺娟，“这营地没有女厕？那你们下午怎么上的。” 现在的厕所都是半封闭的，没有女厕他们几个根本没办法上厕所。 贺娟羞红了脸，凑到冷清妍耳边答：“梁局长帮我们清场，清完我和璐璐去上了个厕所。你现在要去上厕所吗？” 冷清妍欲言又止，一下午忙着钓鱼，在野外也不想上，现在确实想上一下厕所。 “你们要去吗？要不要一起去？” 贺娟和何璐璐摇了摇头，应道：“暂时不去。” 冷清妍没办法，只得悄悄扯着傅阳泽的衣袖，让他给自己清场。 傅阳泽微微压下翘起的嘴角，提步就往厕所那边去。 傅阳泽大长腿走的飞快，冷清妍跟在后面。 傅阳泽进去检查一遍没人，守在厕所外面不让人进去，冷清妍赶紧进去上厕所。 厕所都一个味，冷清妍憋着气速战速决，等上完厕所洗了手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等跑远了冷清妍才停下来。 傅阳泽迈着大长腿慢悠悠的跟在冷清妍身后。 远处训练士兵传来整齐的喊号声，冷清妍听到有人喊：“全体都有……最后半个小时往梧桐山脚下跑个来回，超时的没有晚餐吃。…我听炊事班的说，今晚吃全鱼宴。” 士兵中间爆发出一声声惊叹。 “全鱼宴！” “今晚有肉吃，我这次肯定能够按时回来！” “今天老子拼命了！” “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跑…” 大家争先恐后的往梧桐山的方向跑走了。 原本人来人往的训练场，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就剩两个人走在绿荫道旁。 傅阳泽想不到机会来的那么突然，忍不住叫住了慢慢往前走的冷清妍。 “清妍！” “嗯？”冷清妍侧身向后看。 傅阳泽高大帅气，面含微笑，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充满宠溺。 冷清妍突然觉得小脸微红，心脏怦怦怦跳。 傅阳泽也不说话，就慢慢张开了双臂，含笑的看着冷清妍。 这谁顶得住啊！！！ 冷清妍心下尖叫个不停，扬起笑脸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向傅阳泽，傅阳泽笑着接住冷清妍，然后转了两个圈。 失重感让冷清妍紧紧搂住傅阳泽的脖子。 等傅阳泽停下来，冷清妍顾不上会不会有人看见，朱唇微启，主动亲向傅阳泽。 傅阳泽想不到还有亲亲，一边回应，一边托着冷清妍往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第77章 梧桐山游玩8 等冷清妍喘着大气拉开距离，傅阳泽还不满足的睁开眼睛，眼眸中迷离恍惚的样子让冷清妍颇有成就感。 “恭喜你，完成今天的任务！”冷清妍心里跟掺着蜜一样，说的话也俏皮可爱。 “有奖励吗？” 不是才亲亲抱抱了，怎么还欲求不满？ 冷清妍眼睛瞪的大大的：“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亲一个？…多来几个！” 冷清妍心里窃喜，却嫌弃的说：“你想的美！” 傅阳泽意犹未尽的把冷清妍放下，额头抵在冷清妍额头上感叹道：“好想把你打包带走，怎么办…舍不得走。” 正是最甜蜜的时候，马上就要分离，冷清妍心里也是不。 傅阳泽明天就要回去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也舍不得你走…” 冷清妍依偎在傅阳泽怀里，觉得傅阳泽把自己搂的紧紧的，这宽大的胸膛自己还没抱够。 傅阳泽早一两个月前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当时还觉得找对象太麻烦了，不耐烦跟女孩子处对象。 可现在傅阳泽只想把冷清妍打包带走，最好看看什么可以结婚。 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清妍要处一段时间，傅阳泽只希望自己表现好一点，让她改变主意早点跟自己结婚。 “走吧，我们去吃饭。差不多到点了！” 傅阳泽牵起冷清妍的手，准备带她回饭堂吃饭。 两人走到食堂附近就松开了手，在人前两人一点都黏腻，面色如常的回到饭堂。 拉练的士兵还没回来，郝连长领着几个客人先吃。 李班长上了一大锅的无骨鱼，分量十足的红烧鱼和鱼头炖豆腐，还有一个素菜清炒莴笋丝。 冷清鸿看到眼熟的无骨鱼，惊讶的不行，这跟清妍做的好像，难道冷清妍就是在部队学的？ 冷清鸿急忙拉住李班长：“班长，这鱼是无骨鱼吗？” “是啊，傅营长说的食谱，我们琢磨着做的，好吃的很，你快尝尝。” 傅阳泽说的食谱？梁沛然也震惊了，见到傅阳泽和冷清妍回来，梁沛然嚷嚷道：“兄弟，你现在不研究怎么折磨人，研究食谱去了？” “民以食为天啊，研究食谱也没毛病吧” “你闲的吧！”梁沛然笑骂道。 竟然是傅阳泽跟炊事班说怎么做这无骨鱼的？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悄声问： “怎么想到让他们做这菜了？” 傅阳泽给冷清妍拉开椅子，等她坐下才不经意间回答： “你不是不爱吃刺多的鱼吗？让他们煮个你爱吃的，我在旁边学。下次我给你煮。” 哇！ 冷清妍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真的捡到宝了，找的对象不单止时刻惦记着自己，还说以后要给自己做菜。 冷清妍觉得傅阳泽真的是太帅了，心里甜蜜蜜的。 冷清鸿也听到了傅阳泽的话，猜到这做法是冷清妍说的，原来傅阳泽竟然那么在意冷清妍？ 冷清鸿虽然没有谈恋爱，却跨时空的意会到了一个词。 恋爱的酸臭味！ 冷清鸿闭嘴，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单身狗只能心里骂道，冷清妍这死丫头怎么命那么好！ 傅阳泽给冷清妍盛了一勺无骨鱼，让冷清妍慢慢吃。 冷清妍尝了尝被惊艳了，这专业的师傅做的就是不一样，比自己做的还好吃。 鱼肉鲜香嫩滑，味道酸辣开胃，连酸菜都十分爽脆，真的是太好吃了。 “这鱼叫无骨鱼吗？真的太好吃了！”本来就是吃货的何璐璐觉得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鱼，觉得味蕾都被惊艳了。 贺娟则喜欢里面的酸菜：“我觉得应该要叫酸菜鱼，鱼的鲜嫩和酸菜的酸爽，应该叫酸菜鱼才对。” 本来就叫酸菜鱼呀，冷清妍笑着说：“没错，一锅菜里两个主角，叫酸菜鱼更好。” 梁沛然埋头苦吃，边吃边感叹：“有这酸菜鱼，我可以吃三碗饭。兄弟，你下次再多研究一下食谱，造福人民。” “那要看们清妍有没有什么灵感，这是她想的食谱。” 冷清妍想的？除了埋头苦吃的冷清鸿，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冷清妍，不敢相信这食谱冷清妍想的，就跟不敢相信她调的饵料能够让鱼乖乖上钩一样。 冷清妍只得笑着解释： “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上次跟我哥打赌说能不能做无骨鱼时想起来，就做了这个菜。觉得还不错，就跟傅同志说了，想不到我提了一次，他就记住了。不过今天炊事班做的味道更好，我做饭手艺不太行，糊弄我哥还行。” “对对对，大家快吃这鱼，人家炊事班做的就是好吃，不吃就没了。”冷清鸿赶紧招呼大家吃鱼。 “清妍你也太厉害了！”何璐璐觉得冷清妍懂的好多，看冷清妍的模样都是发光的。 “想不到你竟然会那么多东西。”贺娟觉得对冷清妍刮目相看，懂得东西好多。 梁沛然则撞了一下傅阳泽的手臂，笑着说：“兄弟眼光不错，真会找对象。” 傅阳泽听到梁沛然夸自己会找对象比夸自己还高兴，笑着应道：“你不看是谁找的对象…哈哈…” 梁沛然看傅阳泽高兴的样子也为傅阳泽感到高兴，但是看他那么得意，忍不住塞了一块鱼头给他：“吃你的吧，闭嘴！” “以后我最喜欢的菜除了第一食堂的烧鸡，就是这个酸菜鱼了。” 这算是很高的一个评价？冷清妍看大家吃点开心，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一桌人吃完，除了冷清妍和贺娟稍微控制一下怕第二天重的超标，其他人包括何璐璐也放开了吃，吃的肚子圆滚滚的。 走出营地的路一直到郊区都没有路灯，太晚开车不安全，几人吃饱就跟郝连长告别。 “来打扰你大半天了！感谢您招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傅营长他对象来还带来了两个方子，一个钓鱼的饵料方子，一个做酸菜鱼的食谱，我赚翻了。以后在这梧桐山不怕没有好玩的、好吃的了。” “放心，我下次还来，到时继续让李班长给我做酸菜鱼。”梁沛然不客气的跟郝连长说道。 “好，大家常来！” 第78章 何雄安 傅阳泽开车，先送贺娟和何璐璐，接着送冷清妍和冷清鸿。 车没到供销社家属楼，冷清妍就开始不舍，可旁边梁沛然和冷清鸿都在，冷清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傅阳泽开车的样子。 傅阳泽感受到冷清妍目光，似有所感从后车镜里看了一眼冷清妍。 两人心有灵犀的想到了离别这个词，只觉得心里有很多不舍。 这两天太开心、太甜蜜了，只会显得没有彼此的日子会多么单调乏味。 可傅阳泽是职业军人，注定了这种甜蜜不能天天都有。 冷清妍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有了离别的感觉。 等傅阳泽把车开到供销社楼下，坐在副驾驶座的梁沛然见到楼下停着的车，心下一跳。 这是何雄安书记的车？市委一把手，大晚上的他怎么会在这？ 车一停，梁沛然就先一步下车走到何雄安的车旁。 车窗慢慢降下来露出一个人，傅阳泽以为梁沛然见到了熟人，不以为意也没认真看，下车把后备箱的两条大鲤鱼拿下来递给冷清鸿，准备送冷清妍回去。 躲在角落里的何星远看着傅阳泽连何雄安书记的车都认不出来，何雄安书记摇下车窗看他，他都像没看见一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傅阳泽肯定是扯嘴皮子唬人的，还说自己何雄安书记去他家里拜访，骗鬼呢！ “哥，你怎么知道何书记会过来看的。” 何星远瞥了一眼章飞扬，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就跟刘秘书说，有人打着何书记名号，找梁沛然做事。何书记是京城来的人物…人家背景深厚，以后是要去京城的…多爱惜名声啊…” “那他们怎么知道找到这里了的？” “你不是看到他住公安局宿舍，再加上他那么招摇的开部吉普车，刘秘书怎么会找不到…” 章飞扬听何星远说完只觉得何星远好厉害，一脸崇拜的看着何星远。 “何书记，您好！” 梁沛然走到车前叫了一声。 何雄安‘嗯’了一声，没有理他，眼神透过车窗直直的看向傅阳泽。 傅阳泽高出常人一个头，何雄安自认没有见过他，可听刘秘书说‘那人叫傅阳泽，还说自己去他家拜访过他家老爷子’，何雄安便不得不打起精神，跟着过来看一眼。 自己从不结党营私，很少去钻营拜访找靠山，能够去拜访的都是对自己有恩的。 这几个对自己有恩的刚好有一个姓傅。会是谁呢？何雄安想了一晚决定还是自己来看看。 至于傅家打着自己旗号办事，何雄安是半点都不信。 “傅阳泽是你朋友？”何雄安问。 梁沛然也很好奇，怎么何书记知道自己战友的名字：“是我战友。” 何雄安知道梁沛然是当兵的，战友就是当兵的。傅老有个儿子就是当兵的，还上过对朝战争战场，打了几场胜仗回来后便提拔了。 难道这是傅老的孙子？ 想到这，何雄安从车上下来，往傅阳泽的方向走去。 傅阳泽见有人盯着自己，随即直直的望过去。 何雄安！ 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傅阳泽一眼就认出来了，心下有些好笑。 为了打脸何星远自己提了一句何雄安，结果何星远那家伙还不相信把何雄安引过来了。 冷清妍看着一个不苟言笑周身威仪的男人往这边过来，就听到傅阳泽喊了一声：“何叔叔，您好！” “同志，你认识我？您爷爷是？” “傅全！”人正主都找上门来了，傅阳泽也没有再隐瞒。 傅全！真的是自己恩人的孙子。 何雄安常年不苟言笑的脸庞也露出了笑颜，心想幸好自己过来了一趟，不然还错过了。 “傅老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出国留学的钱都是傅老资助的。你们家是我的大恩人啊！” 冷清妍听了几句，觉得一头雾水，这人跟傅阳泽家人认识？怎么会来供销社家属楼找傅阳泽，还说是恩人。梁沛然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竟然还跟另外一个人在后面候着等着他。 “您过誉了！” “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何星远见何雄安没有让人开车就走，反而下车跟傅阳泽说话，感觉越来越不对。 “哥，你说傅阳泽是骗人的话怎么何书记还下车去找他说话啊？刚才还笑出来了。” 何星远哪知道？看这个走向是傅阳泽真的跟何雄安认识？到时候自己的小心思不是会被何书记记在心里？ 何星远觉得脸被打的啪啪响，心里有些毛毛的。 “没什么要帮忙的，我这次过来就是陪我对象玩两天。这是我对象，叫冷清妍。这是我家世交何叔叔。” “何叔叔您好！” 冷清妍礼貌的问好，这是傅阳泽家里那边的关系？之前傅阳泽说自己爸妈是当兵出身，都是干部，冷清妍想着谈恋爱又不是结婚，便没有多问两句。 现在看这个何叔叔通身的气质，让冷清妍不得不多想，这傅阳泽口中说的干部究竟有多大。 之前冷清鸿说何星远的爸爸在市里做领导？上次他们还在国营饭店见过何星远，难道傅阳泽和何星远是世交？ 何雄安看冷清妍模样气质俱佳，心下也对冷清妍有好感。就玩两天，刘秘书说那人打着自己旗号办事，说明传话的人有了小心思，何雄安也觉得好笑。 “何叔叔要不要上去我家坐一会，您跟傅同志上去坐着聊。”冷清妍不知道这个何叔叔的身份，见大家站在路边聊觉得不太妥当建议道。 “对，何叔叔我们去我未来岳父家坐坐吧。” “好，我上去喝杯茶。”冷清妍招呼着何雄安走在前面，梁沛然和刘秘书也跟在后面来了。 何雄安就跟着冷清妍上了家属楼，留下躲在角落里的何星远一直胡思乱想。 冷文林正在厨房跟汪翠风看桶里的两条大鲤鱼，听冷清鸿说这是冷清妍钓的，觉得不可思议。 冷清妍就这个时候领着一行人进门。 “爸、妈，咱家来客人了。”冷清妍和冷清鸿都不太认识何雄安，可冷文林从厨房出来却是吓了一跳。 何雄安可是市里的‘一把手’，平时见都是开会见一面，现在竟然进了自己家门，冷文林惊的不行。 这怎么回事啊？ 第79章 家世 “何书记，您好！我是供销社的冷文林。” 何雄安对冷文林有点印象。 汪翠风也认出了大领导，忙不迭的去泡茶。 原本不起眼的供销社社长，以后要跟军区领导做亲家，何雄安也眼热生了个好女儿：“您好，冷社长好福气，培养了清妍那么优秀的孩子啊。” 冷文林有点茫然，看了傅阳泽一眼，冷静的招呼何雄安、傅阳泽等几个坐下。 旁人都不知道跟何雄安聊什么，何雄安主动提起。 “我也才知道小傅跟你们家清妍在处对象。小傅是我恩人的小孩，冷社长你以后的福气大着呢。” 冷文林已经慢慢品出来了，估计傅阳泽爸妈还不是一般干部。 冷清妍也在想如果傅阳泽家庭不一般，怎么自己那么轻易就过关了？傅阳泽那天可是说他选的家里人都没意见？ 冷清鸿心下惊叹，冷清妍这丫头找的对象不单止人好体贴，家庭背景也不一般？ 何雄安主要的目的是跟傅阳泽聊，跟冷文林几个招呼一下，就开门见山的问。 “傅老，现在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的，每天都去遛弯，逮到不合心意的就骂。骂到大家都嫌弃他。” “对对对，傅老是个急性子。他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年轻的时候他掏钱资助我们出国，临走前跟我们说‘不成才就别回来了。’现在想想也觉得怀念。当年我们五个人一起出发…” 何雄安其实对傅阳泽没什么印象，能聊的只有傅老，然后顺势提起了自己的留学经历，学成归来，再到入仕从政，如果不是当年有傅老的资助，自己也走不到现在的高度。 冷家一家子和梁沛然、刘秘书陪着他们聊了很久，等聊的差不多，何雄安准备告别，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傅阳泽猜冷家一家人心里应该很多疑问，把何雄安送走后，又跟着回了冷家，让梁沛然在楼下等他一会。 “叔叔，啊姨、哥还有清妍，昨天我没有怎么提我父母，不是想隐瞒什么，主要是我本人跟我爸的关系有点僵…不太爱提他…” 今晚傅阳泽开诚布公，将自己家里的几个都介绍了一下。 “我爷爷一辈刚才也提了，以前是爱国商人，钱赚的不多，资助过几个学生外出留学。等新中国成立，我爷爷把全部的家当都捐给了国家，就留下京城的一套四合院……现在就是每天遛弯的大爷…” “我爷爷脾气差，我爸的脾气跟我爷爷不相上下。我从小就被他当兵一样训，他当过志愿军上过对朝战场，命好逃过一劫，现在是京区军区司令员，我妈就在军总后勤部上班。” 军区司令？ 京城的四合院？冷清妍眼睛瞪的大大的，以为傅阳泽爸妈就是普通干部，结果一点都不普通，老爷子还是有四合院的，这傅阳泽一出生就在罗马了？ 我的乖乖，怎么自己随便找了个男朋友，结果人家还家世显赫。 来到这个时代，周围都是领着几十块钱工资的，冷清妍也没想过找个家庭条件好的改善一下生活。 可误打误撞，自己挑的傅阳泽人家就是家世不普通？ “我十来岁的时候跟我爸大吵一架，大家都说好了以后谁也不准干涉我…” 可婚姻大事，傅阳泽说他爸妈不干涉就是同意？ “那不干涉就代表你爸妈真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冷清妍疑惑的眼神看着傅阳泽。 “真的同意，他们天天一个比一个忙，可没有时间管我们。我电话跟他们说了，我爸一句知道了，就挂了。” 这就同意了？以前的豪门八卦是白听了？ 冷文林和汪翠风也回过神来，这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傅阳泽人是好的，可这家庭显赫，以后这闺女嫁进去不有委屈只能往肚子吞？ 冷文林面色凝重，丝毫没有要与司令结亲家的雀跃。 只有冷清鸿听着回不过神来，冷清妍这懒的跟猪一样的竟然还要一飞冲天了。 冷清鸿突然觉得自己这妹妹有点配不上傅阳泽。 “你这什么眼神？”冷清妍看冷清鸿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忍不住给冷清鸿紧紧皮。 “你怎么命那么好？找了小傅这样的…”语气里明显对冷清妍看不太上。 冷清妍在傅阳泽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脾气，见冷清鸿贬低自己，不客气的应： “怎么就是我命好，不能是傅同志命好，找了我这样的。” “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我聪明可爱长的好，那个拿不出手？” 傅阳泽认可的点点头，跟着道：“对，我们清妍聪明可爱，找到她是我的福气。” 傅阳泽都这样说了，冷清鸿还能说什么，只能心里骂骂咧咧的，觉得冷清妍太不要脸。 “小傅很好，就是以后清妍在你家会不会受委屈啊。”汪翠风忧心忡忡，生怕冷清妍受委屈了。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珍惜清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我家的事说来话长，但我跟我家里人约定过，我不靠他们过活，他们也不能插手我的事。我特地在我姥爷这边当兵，不跟我爸同一个军区也是这个原因。以后我跟清妍好好过我们俩的小日子，他们也不会干涉我们的。” 这样一说，汪翠风觉得这样也好，公公婆婆有工资不用养，他们比小两口还忙，不插手小两口的事，两个人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更舒心。 冷文林听傅阳泽这样一解释才慢慢放下心来。 傅阳泽没有提当时为什么跟他爸闹翻了，不过因为怕戳到傅阳泽的痛处，冷清妍决定以后有机会再问。 傅阳泽把话说清楚就准备跟梁沛然回去了。 汪翠风想到傅阳泽明天就要回去了，提议道：“小傅要不今晚跟清鸿挤一晚，明天早上我给你做个早餐吃了再回去。” “不用麻烦阿姨了！”吃早餐什么的，傅阳泽都觉得无所谓，关键是舍不得离开冷清妍。 傅阳泽看着冷清妍，视线不由自主的在临摹冷清妍的模样，想把她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我明天过来接你，送你去上班怎么样？”傅阳泽还想明天多见一面。 冷清妍也想多见傅阳泽一面，可想到梁沛然还在楼下等，便跟着道：“那你就明天一起过来吃早餐，吃完送我去上班。” “那行！阿姨，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叨扰您。”傅阳泽爽快答应。 汪翠风高兴的应到：“别跟我客气。” 第80章 告别 傅阳泽走到楼下，拉开车门刚坐进去，梁沛然便调侃道： “兄弟，你怎么瞒的那么好。我身边就有个司令员的儿子，我竟然退伍才知道。早知道我就天天抱你大腿了。” “帮我洗臭袜子吗？”傅阳泽知道梁沛然开玩笑，跟着笑着道。 “拉倒吧！臭袜子还想人家帮你洗？” 两人说说笑笑，一下子就回到了公安局。 “不过你怎么跑我们这边当兵的？训练比我们农村兵还拼命？” “就当时跟家里人吵翻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表现好一点，拿出个人样来！” “那你算是顶级拔尖的吧，不靠家里自己做了营长，我们同一年当兵的就数你升的快。” 傅阳泽潇洒的单手倒车入库，把车停在公安局停车场，拉开车门下车，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全靠大家衬托！” 一句话说的得意洋洋，气的梁沛然想下车追着傅阳泽打。 第二天早上七点，傅阳泽就收拾好东西，开着车来到了冷家。 汪翠风和冷清鸿已经包了一大半的饺子，见傅阳泽来了招呼着：“怎么来那么早？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天早上我们吃饺子。” “辛苦阿姨了，这饺子馅看着就好吃。我来洗手帮忙包。” “行。” 等冷清妍洗漱完，发现傅阳泽已经到了，饺子也包完了。 冷清妍坐在傅阳泽身旁，看傅阳泽包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的，觉得很可爱。 “你包的饺子可真好，看不出你还会包饺子。” 傅阳泽看着冷清妍编着两个鱼骨小辫子，白里透红的小脸娇俏动人，可惜手里有面粉，不然傅阳泽都想捏一捏。 “我们部队的春节保留节目就是包饺子，当兵几年也练出来了。 “你以前过年都是在部队？” “嗯，当兵这几年就回过一次。” “那今年呢？” “今年回家过年吧，到时候可以跟你见一面。你上次说要来野三军，想什么时候来？” “过两三个月吧。到时你过年再出来，那就隔一段时间可以见一面。” “行！” 冷文林擅长煮饺子，冷清鸿把饺子拿去煮，汪翠风跟傅阳泽把最后几个包好。 白白胖胖的饺子新鲜出炉，汪翠风让傅阳泽赶紧吃，傅阳泽挑了几个自己包的给冷清妍尝。 怕傅阳泽中午没饭吃，冷文林又找了个大铝饭盒，装了一大盒给傅阳泽带走。 傅阳泽可以明显的感觉的到冷父冷母对孩子的关爱，跟自己家里的两个跟部队为家的爸妈完全不同。 热腾腾的饺子暖的傅阳泽心里发烫，看着冷文林和汪翠风忙进忙出的，傅阳泽心里觉得酸酸涩涩的，明明就是毫无关系的几人，因为冷清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走吧，我们出门了。”见马上就要七点四十了，冷清妍招呼傅阳泽出门。 傅阳泽也听话，快速跟冷父冷母和冷清鸿简单告别。 “叔叔、啊姨、哥，我先回去了。” “下次再过来玩。” “好！” “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叔叔阿姨放心，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 傅阳泽跟未来岳父岳母大舅哥挥挥手，启动了吉普车。 其实冷清妍平时都是八点出门的，早了二十分钟出发，是想有更多的独处时间。 坐上副驾驶的冷清妍一直没说话，傅阳泽开车朝着文工团的方向去。 “怎么不说话的？” “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字的话总是很难说出口。” 两个字？ 傅阳泽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离别’、‘再见’‘不舍’，不过不想让冷清妍消沉，傅阳泽故作轻松的说： “我们不能说三个字的吗？” 什么三个字？冷清妍一脸疑惑的看着傅阳泽。 傅阳泽看着前面转角有个视觉盲区，傅阳泽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在转角处。 车厢里安静的过分，冷清妍觉得傅阳泽看自己的眼神也过分深沉。 “例如，‘喜欢你’这种三个字。” 傅阳泽的声音在冷清妍耳边炸开，冷清妍心下觉得甜蜜的过分。 可还有多少三个字的冷清妍还想考一下傅阳泽。 “换一个？” 傅阳泽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爱你！” 冷清妍被傅阳泽吓的不轻，这恋爱才谈到哪？哪那么快就我爱你。 冷清妍突然觉得自己过分理智，不配谈恋爱，张口就来的本事还不如一个七十年代的兵哥哥。 不想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被看透，冷清妍板着脸说： “下一个” “嫁给我？” 明明自己自己不想那么快结婚，还说这个。冷清妍气急，小拳拳捶了傅阳泽一下。 “你找死？” 傅阳泽笑纳了冷清妍的一拳，觉得跟蚂蚁咬了一样 ，一点都不疼：“那你选其中一个吧？” “喜欢你！” 傅阳泽满意了，笑出了声：“我也喜欢你。” 傅阳泽侧身把手伸到冷清妍后脖，轻轻一用力，压着冷清妍靠近自己。 灼热的吻落下，冷清妍觉得傅阳泽今天稍微有些鲁莽，强势的吮吸自己的舌尖，霸道的侵入纠缠，逼着自己跟他一起共舞。 过分安静的车内，冷清妍可以听到深吻时的吮吸声，让人心跳加速。 等冷清妍舌尖发麻、脑袋缺氧，傅阳泽还不罢休，细碎的轻吻在冷清妍的粉唇、脸庞、耳畔落下。 “真想把你一起带走！”傅阳泽在冷清妍耳畔憋出几个字。 冷清妍没吭声，侧身在傅阳泽脖子上留下一连串的细吻，带有补偿、安抚性质的细吻，让傅阳泽肌肉绷的紧紧的，像是一不小心就要爆发了。 傅阳泽冷静了好一会，等两人平息了气息，傅阳泽牵起冷清妍的左手，套上了一个梅花牌手表。 手表秀气端庄，腕带长度刚刚好，十分适合冷清妍。 冷清妍之前在供销社看过，这只手表可是瑞士进口，要两百三十元，是普通人七八个月的工资。 “什么时候给我买的？”冷清妍看着手腕的手表，只觉得这表真好看。 手表那么贵重的东西，在这个时代不是结婚谁会给对象买，傅阳泽在心里已经把冷清妍当作自己的未婚妻。 可冷清妍还没察觉傅阳泽的深意，觉得处对象互送礼物很正常，心想下次找个同款买了送给他，两人就戴情侣表了。 “那天去供销社逛买的，以后看一次手表就要想一次我。”傅阳泽霸道要求道，手与冷清妍十指紧扣。 冷清妍在傅阳泽的双唇轻啄一下，答应道：“好啊，每天想你。” 第81章 风暴前 黏腻了一早上，等冷清妍匆匆换了衣服赶到训练室，大家都已经快称完体重了。 贺娟看着冷清妍跑来的身影，招呼道：“清妍快点，还有何英你也快点！” 冷清妍这时才留意到何英也迟到了，跟在自己身后跑着。 她平时不是坐八点的公交车吗？怎么会迟到，冷清妍脑子想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抛之脑后。 冷清妍喘着大气踏上体重秤。 “99.8。” 冷清妍舒了一口气，心道好险，这两天吃点太过丰盛，幸好自己克制住，不然就超标了。 冷清妍赶紧过去拿舞鞋。 可原本放自己鞋子的地方，多了一双崭新的舞鞋，没有绣字，款式和之前自己被剪的一模一样。 冷清妍手里拿着舞鞋，下意识的看向温婉婉。 温婉婉正在热身，一条腿搭在把杆上，另一条腿脚尖蹦的直直的，整个身子轻松压下去。 温婉婉看似认真拉伸，可抬起身子的一瞬间，竟然也看向冷清妍。 两人的视线一触，随即各自分开，好像只是随意一瞥。 冷清妍把新鞋子塞进小格子，找出自己的舞鞋穿上。 冷清妍活动了一下颈部的关节，拉伸了一下四肢，开始练每天必练的基本功。 傅阳泽回去了，冷清妍觉得日子好像慢慢平淡下去了。 在文工团有盼头的就是国庆的军区文艺汇演要表演新舞，还有不知道调动的事汪成业问的怎么样了。 冷清妍一心二用，跟大家练练舞，一上午就过去了。 等到中午打饭的时候，冷清妍听到前面排队的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是温婉婉在打饭！” “她不是舞蹈队的演员吗？怎么变厨房的帮工了？” 温婉婉在打饭吗？冷清妍踮起脚尖往前一看。 果然，温婉婉穿着帮工的白色大褂，头戴着白色厨师帽子，给大家一人打一碗筒骨海带汤。 章教习动作好快，星期五才建议她安排温婉婉到饭堂打饭，现在就已经安排好了。 前面还有好几个人问她：“婉婉你怎么在这里打饭？” 温婉婉应该是不太不适应众人旁观的目光，腼腆的笑了笑应道：“张教习说饭堂的师傅上年纪了，忙不过来，过来帮忙两天。” 舞蹈队的知道她上周胃出血，还进了医院，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多说，只能隐晦的说：“哦，这样让师傅给你多留点好吃的，你太瘦了。” “还有三餐要正常饮食。”何璐璐也插了一句。 “好！”温婉婉应了一句。 等轮到冷清妍时，冷清妍没吭声，温婉婉舀了一大勺筒骨海带汤，里面还有一块骨头。 见冷清妍要走，温婉婉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冷清妍。 “清妍，这是上次借你的一块钱。” 后面还有人排队打饭，冷清妍也没有半点纠结。 “好。” 冷清妍接过钱就走，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了自己一双鞋子，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多跟温婉婉接触。 冷清妍走到旁边的窗口领了一个杂粮馒头，跟贺娟和何璐璐坐在一块。骨头汤没什么肉，但加上海带一起煲，味道还是很鲜美。 冷清妍估计这个星期会是单调乏味的一周，可不知道一个大风暴即将卷向自己。 ……… 中午12:30。 忙了一早上的宋天成才准备下班吃午饭。 想到选调生报名今天就要截止，宋天成把几份文件归拢一下，准备将选调生报名的文件收起来。 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来拿报名表，文工团应该没有人参加报名了。 关于这个选调生，宋天成也打电话回家问了问家里人，自己有没有必要去试一下。 家里人的意见是政策还不稳定，选调生究竟跟知青有什么差别谁也说不清，还是不要冒险。 宋天成随便数了数文件和报名表，文件数量没错，可是报名表怎么少了一张。 报名表一共是五张的，现在竟然只有四张了。 宋天成心下一跳，个个抽屉都翻一遍，生怕自己把文件放错在哪个地方了。 宋天成心里想着，‘我这办公室平时只有自己和李干事出入的多，会不会李干事拿了？’‘这文件是领导说让自己保管，没了一张不出事还好，出了事自己可是要担责的。’ 宋天成惊了一身冷汗，可是翻遍了整个办公室，也没有再找到另外一张报名表，宋天成只能祈求，千万别出事。 ……… 傅阳泽这次八点多才正式出发，下午将近四点回到了野三军。 把吉普车还回去，回宿舍收拾一下行李，傅阳泽去找领导销假。 傅阳泽来到徐团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报告，首长。” “请进！” “首长好！”傅阳泽给徐团长敬了一个礼。 徐团长见到傅阳泽回来，回了一个礼，连忙问他上门见家长，未来岳父岳母对他印象怎么样。 “未来岳父岳母对我满意的很，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今天早上我要回来还一早上给我包了饺子。” “那就好，迟点看看什么时候结婚，稳定的家庭关系，组织会对你更放心。” 因为对象是冷清妍，傅阳泽现在对婚姻也充满了希望，闻言也点点头：“好的，我多表现一下，争取早日成家。” “好。” “你回来的刚好，现在有个任务团里想交给你。还没正式定，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您说，我坚决服从命令。” “好。是这样的，马上今年的军区大比就要来了。跟以往不同，今年不是分项比赛是实战演练。每个分军区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出战，今年我们对上的是京城分军区。” 京城分军区？那不是傅老头的兵？傅阳泽的斗志被激发了，想把这次比赛拿下。 “军区大比在十一月，要参加军区大比，首先我们先要在我们分军区初赛夺得前三。” “我们想让你担任初赛的领队，组建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参加比赛，你有没有信心。” “有！”傅阳泽回答的声音如洪雷一般，有种志在必得的意味。 “行，那你今晚加一下班，拿出个训练方案和人员选拔方案来，明天你跟团里其他领导汇报。后天开始封闭式训练。” “保证完成任务！” 第82章 风暴来袭1 仅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周三下午，冷清妍就被戴团长叫到办公室，汪成业也坐在一旁色凝重。 “冷清妍，你报名选调生想去下乡？” 戴团长的一句话把冷清妍震的不轻。 “下乡？我没有要下乡啊？谁说我报名去下乡。”冷清妍惊疑不定，一连串疑问的问出声。 事情要说回今天中午。 早上戴团长还念叨了一句，这选调生会有人报名吗？中午戴团长就接到兄弟单位电话。 “兄弟，你不厚道啊，说好了一起不报选调生，结果你们自己偷偷报了名？你是不是听说选调生年底评到优秀，军区也评推荐单位优秀的消息。” “选调生报名？我们单位？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我今天在军区政治部听说的啊！整个分军区就十二个人报名，你们文工团报了一个人，说不定会选上。” 电话那头还在扯个没完，戴团长一脸惊疑不定，我们团谁报名了？ 戴团长下意识想找宋天成，报名文件和报名表都在宋天成那边，现在选调生没有经过团领导知悉擅自上报出去，戴团长就得拿宋天成是问。 可戴团长还没去找宋天成，电话又响了。 “你好，请问是文工团戴团长吗？我们这边是分军区政治部的小何，你们文工团的冷清妍报名选调生成功，麻烦您后天，星期五带冷清妍同志到我们军区政治部面试…我们跟省委组织部一起联合面试……我们通知您主要是到时省委组织部会跟用人单位谈谈话…” 后面军区政治部的小何说什么，戴团长都听不进去了。 冷清妍怎么会偷偷报名选调生？汪政委是她表舅，她想报名没有必要隐瞒啊？ 是冷清妍报名选调生是事情有其他可能？ 敏感的戴团长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把准备去找宋天成的脚步止了止。 “汪政委，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戴团长打了个电话给汪政委，准备私底下先跟汪政委透个气。 冷清妍和她母亲明确说过不参加选调生，汪成业最近还在帮冷清妍找单位，听到戴团长说了冷清妍报名了选调生，下意识觉得冷清妍肯定被人坑了。 可这事也不能自己说出口，汪成业只能说：“冷清妍不想去下乡的，要不我们找冷清妍来问问。” 虽然还没问冷清妍，可汪成业已经猜是何英。 何英现在跟宋天成处对象，刚好选调生的报名表都在宋天成那边保管，两人既有动机又有操作的空间。 戴团长悄悄叫李干事去找个借口，叫冷清妍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你被报名参加选调生考试了，后天面试。” 冷清妍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安生的日子才过两天竟然就遭小人陷害，看不得她好，要把她赶去下乡。 “团长，我没有自己报名选调生，我连报名表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我怎么报名成功了？这事肯定是有人害我的。” “我现在就想要搞清楚两个事，报名能不能撤回来，还有谁害的我。” 冷清妍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文工团里竟然有这样心思恶毒的人，她就不配做人民子弟兵，不配待着文工团。”冷清妍发狠了，也不怕得罪领导，在戴团长面前，要求撤回报名，找到陷害自己的人。 “你有怀疑是谁做的吗？”戴团长虽然已经提前跟汪成业透了一句，可戴团长也想跟冷清妍确认一下。 “何英…和宋天成！”冷清妍犹豫了一下，决定和盘托出，把宋天成威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宋天成？戴团长有点惊讶，如果都是舞蹈队的，戴团长愿意为了汪成业保冷清妍一次。 可现在还加上宋天成？宋天成可是省领导的小孩，戴团长又有一些顾虑了。 要不先帮冷清妍找出凶手，到时再帮宋天成求情？ 冷清妍也惊讶戴团长出事后第一时间找汪成业和自己过来。 戴团长能够把汪成业叫过来一起说这事，其实就是已经隐晦的告诉自己，他知道汪成业是自己表舅。 如果戴团长都知道，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冷清妍的内心稍稍安定一点。现在有人要站自己这边，冷清妍就扭转局势，看看能不能想趁机反杀把何英一巴掌打死。 因为提前通过气，戴团长对冷清妍说跟何英的恩怨也不是很奇怪。 怎么取消报名？戴团长摸着下巴琢磨。自己跟政治部说有人陷害冷清妍，还跳过文工团给她报名成功，就暴露自己用人不察、御下无方。 跟政治部说冷清妍后悔了取消报名？这样不一定能够取消成功，但军区对她的印象肯定不好。 犹豫了一会，戴团长就听到冷清妍问：“戴团长，我想看看那张报名表，不知道有没有渠道可以拿出来看。我想看看谁填的表，字迹是怎么样的？” “这个？” “虽然猜是何英想要害我，但是现在毕竟一点证据都没有，我们在这猜再多都没有用。”冷清妍迫不及待要找出陷害自己的人。 “那你是想先找到谁做的还是，先取消报名。” “先找到谁做的吧？报名…取消不了，大不了我表现差一点，选不上就可以了…”冷清妍猜到戴团长心里有顾虑，决定先收拾小人。 “行，那我找人问问能不能看到报名表。” 戴团长也不拿冷清妍当外人，当着汪成业和冷清妍的面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人分军区政治部的副部长。 对方听戴团长说要看报名表很奇怪，可戴团长求到他面前了。 “戴团长，不是我不肯通融再给你看一下报名表。只是这次选调生选拔，我们只是协办，材料都送去省委组织部去了，我们只有一个自己做的台账，报名表真的看不了。” 戴团长看着冷清妍觉得这事估计难办，自己已经当着她的面打电话问，都没问到。 这可怎么办？冷清妍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烤一样。 十二个人选十个，还是有很大的概率被选上，如果自己不把人找出来，既被送下乡，又有气没处撒，冷清妍估计会憋屈死。 地方和军队两个不同的系统，汪成业在地方没什么关系，急的挠心挠肺。 就这样乖乖去面试，冷清妍不死心。 冷清妍想到前两天还在自己家坐的何雄安，他是一个市委书记，找省委组织部的人要张报名表不知道能不能要到？ “团长，我想借你的电话打一下。” “好。” 第83章 风暴来袭2 冷清妍用戴团长办公室的电话打傅阳泽的电话，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最后电话接通了，可是他同事接的，说傅阳泽有任务，近期都外出了归期不定。 冷清妍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现在怎么办？”汪成业看冷清妍挂了电话也不吭声，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团长，我能请一下假出去一下吗？” “你是想自己去找人看看能不能拿到报名表？” “是的，我明天之前无论有没有拿到我都会来。” “后天上午就要面试，你是一定要找出谁搞的鬼？” 冷清妍听出来戴团长的意思，有点想让她息事宁人，这选调生的文件和报名表都在宋天成那边保管，无论他知不知情，宋天成都跑不掉。 冷清妍语气决绝而生硬：“既然报名取消不了，那谁是害我的人我一定要追查到底。就算我要去下乡，我也得拉着她垫背。” 冷清妍眼里冒着火，语气决绝把戴团长也震住了。 “行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早上面试，我们七点就要去军区面试，到时你准时到。” “好。” 这下不管她怎么找凶手，可面试也是要准时参加了。 从戴办公室出来，冷清妍跟汪成业低声说了一句：“表舅，你帮我找人看住何英和宋天成，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动。其他的我自己去找。” “你真能找的到？你有认识省委组织部的人？” “没有认识的，但我想去试一试。”冷清妍心有不甘，不努力一下就这样放弃，冷清妍觉得气不过，不想那么容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 “谁？我认识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去？你一个姑娘在外面跑来跑去，也不太好。”汪成业觉得冷清妍估计跟文工团八字不合，进来后都发生多少事了。可再怎么样，冷清妍也是自己家的人，汪成业不放心让冷清妍一个人去奔波。 “不用了，文工团其他人看到了估计会瞎猜，你帮我看着他们俩就可以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冷清妍从文工团出来，内心一股茫然。 这是自己穿书以来最无助的一次，傅阳泽又联系不上，冷清妍不想不明不白被拉去面试。 这事是何英做的吗？如果不是她又还有谁恨自己入骨。 冷清妍找人问了方向，直接去了市政府。 自己一个没名没姓的，要找何雄安报他的名字肯定见不到，冷清妍想了想跟门卫报了找刘秘书。 刘秘书是何书记的私人秘书，那天还跟着一起在冷家坐了一会，应该对自己有印象。 原本冷清妍想找傅阳泽让他联系何书记的，可傅阳泽指望不上，冷清妍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刘秘书听到有人报冷清妍来找他有点奇怪。 冷清妍是傅阳泽对象，何书记对他可是热情的很，刘秘书也不敢不见。 很快，冷清妍在一个小办公室见到了刘秘书。 刘秘书客气的问：“清妍同志您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两个相当于不认识的人，冷清妍突然冒昧找上门，刘秘书猜冷清妍估计是有什么难处。 都到这个份上，冷清妍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跟刘秘书坦白。 刘秘书听完，觉得怎么文工团的舞蹈队员还有这样的事，竟然帮人报名去下乡？ 这种事刘秘书是闻所未闻，冷清妍摆明要查清楚，刘秘书只能把事情告诉何书记。 “清妍同志，您稍等一下，我先去找领导汇报一下。” “好的。”冷清妍爽快应道，只要刘秘书没有拒绝，这事就还有戏。 刘秘书出去了好一会，等快到下班刘秘书才回来透露了一句话。 “清妍同志，书记已经知道这事了，因为报名表在省里，我们书记也要找一下人。他现在还有一些紧急的事情，暂时不能过来，但已经交代我去办理了。” “那现在？” “现在的话，您可以先回去。有消息我马上联系你。” “可是我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我们会尽快找人的。” 带着几分不确定，冷清妍离开了市政府。 这天下午，冷清妍可算是提心吊胆的，脑海里一直在想怎么找到擅自帮自己报名选调生的人。 看着渐渐低沉的夕阳，冷清妍心里也很茫然。 就坐公交车的时候，冷清妍不经意间看到附近的市公安局，想到梁沛然冷清妍赶紧叫司机停车，匆忙从车上下来。 要找出谁陷害自己不容易，可如果自己有对象再去证明，可能就会容易很多，而且自己现在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帮手？ 冷清妍瞬间志气高昂，兴冲冲的往市公安局跑。 ……… 冷清妍一晚没回来宿舍。 自从把报名表交上去，何英一直留意着冷清妍，想留意她的行踪。 冷清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应该是昨天下午训练时，小李把她叫走的，后面一直没回来。 何英敏感的察觉到，这事跟选调生报名脱不了干系。 “何英，你的动作错了，你今天怎么回事？”章教习看何英今天老是走神，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何英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来，赶紧纠正动作，可跳着跳着，还是忍不住走神。 冷清妍就这样送去下乡了吗？ 何英心下一喜，可是理智马上反驳自己，如果去下乡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收拾就走，冷清妍还没真正离开文工团。 要不训练后找小李打听一下？ 何英训练的心都飞远了，连训练都没心情。 何英一直在天人交战，中午贺娟就直接带着何璐璐去办公楼找小李打听了，可小李也不知道情况，只听戴团说冷清妍请假一天，让他跟文工团的章教习说一下。 贺娟跟何璐璐无功而返，可不想才到饭堂，就见到冷清妍从门外进来。 “哎！清妍，你回来了？” 冷清妍冷着个小脸，对贺娟的话应了个‘嗯’就直直往何英那边过去。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今天中午，冷清妍一直都没有休息，憋了一整天的气终于在与梁沛然找到证据后，冷清妍觉得不忍了直接爆发。 “何英！” 何英跟宋天成刚打到饭，准备一起吃。 何英听到有人叫，抬头一看，发现冷清妍竟然回来了？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声音里蕴藏着怒火，面上乌云密布，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难道事情做成了？冷清妍终于也不装模作样了？何英心下快意，面上却做出一脸茫然的模样。 冷清妍旁若无人的到何英面前，见何英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冷清妍右手用力猛的甩过去，啪的一声，何英脸上迅速红了一片。 脸上一片刺痛，何英捂住脸庞震惊的看着冷清妍。 冷清妍竟然当着那么多人打了自己一巴掌，何英有种当众被羞辱的感觉，但冷清妍表现的越生气，说明事情越有把握，何英又忍不住窃喜。 这就是无能狂怒！ 冷清妍可能猜是自己做的，但根本没有证据。 哈哈哈！ 就让她暴怒吧！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冷清妍，何英心里还有点怀念。 第84章 风暴来袭3 冷清妍就打了何英一巴掌，手就被宋天成格开。 周围的人看冷清妍跟何英动手，可宋天成在旁边，何英应该不会再吃亏，周围的队友就单单围观，没有上前帮忙。 反倒是贺娟和何璐璐担心冷清妍吃亏，赶紧走到冷清妍旁边护着她。 “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吧？一声不吭上来就打人。”宋天成见自己对象被冷清妍打了，觉得很荒唐，脸上震惊和愤怒交错。 “走开，不然我连你也打。”冷清妍不为所动，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连我也打？ 宋天成觉得冷清妍口气不小，作为男人的脾气也上来了，正想收拾一下冷清妍，可手刚举起来就被侧边一个人拉住。 冷清妍见梁沛然冒出来，更是大胆的朝着宋天成的肚子一脚踹过去，把宋天成踹的缩在地上，疼的直冒冷汗。 何英刚才见宋天成要帮自己出口气，正觉得舒心快意，恨不得宋天成好好收拾一下冷清妍。可宋天成手还没摸到冷清妍半点，反倒被人压制的不得动弹被冷清妍狠狠的踹了一脚。 何英心疼的不得了，赶紧上前扶住宋天成。 “冷清妍，你不要仗着你舅舅是汪政委就在这里耍威风到处打人，文工团不是你家开的。” 周围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汪政委是冷清妍舅舅？怎么没有人说过这事。 何英趁着人多，把冷清妍跟汪成业的关系说出来，想让大家知道冷清妍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 “我想打你，跟我舅舅什么关系？我打你是因为你这个人太恶心，竟然偷偷摸摸给我报名，让我去考选调生去下乡。” 偷摸给人家冷清妍报名去下乡？旁边的众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看何英的眼神都变了。 这什么人啊？人家冷清妍好不容易考进了文工团，她竟然想让人家下乡受磋磨？ “你这人也太恶毒了吧？”何璐璐觉得不可置信，竟然那么恶毒，立马就骂出来。 原本觉得冷清妍打人不对的，一下子就站在冷清妍这边，看何英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饰的谴责。 何英见到形势一下子就被扭转，忍不住跟冷清妍对峙：“你血口喷人，谁给你报名下乡的，你问问你自己得罪了谁？之前还有人剪了你的舞鞋，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要空口白牙污蔑人。” 何英说的理直气壮，可弯腰低头的宋天成却是面上一僵。 偷摸报名选调生？宋天成想到自己丢失的一张报名表。 周六的时候自己在加班整理材料，何英来找自己。中间两人在办公室腻歪了很久，晚上还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如果说报名表是何英拿的？ 宋天成越想心越沉，自己可是保管文件和报名表的人，如果这事是真的，自己真的难辞其咎。 冷清妍见何英还不死心，冷笑一声：“你要证据是吧？我…” 冷清妍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戴团长的声音。 “都围在这干什么？冷清妍…何英，刚才谁还说你们动手了…” 冷清妍看戴团长来了，只得把口中的话憋回去。 事情闹到戴团长哪里去了？ 何英见连戴团长也来了，心下有些忐忑，可现在不是汪政委这个偏心眼出马，何英觉得自己能洗清冤屈，让冷清妍乖乖下乡。 “戴团长！你要为我做主，冷清妍一声不吭就打人，还说我害她下乡，我真没做这事，我是冤枉的。”何英顶着硕大的巴掌印投诉冷清妍，让戴团长伸张正义。 戴团长见乱糟糟的一片，脸上不禁沉了下来：“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说。何英、冷清妍、宋天成还有…你不是文工团的…” 见戴团长看着自己，梁沛然回答了一句： “我是公安局的…” 竟然还叫来了公安局？戴团长嘴里的话顿了顿，接着说：“一起去我办公室说。” 公安局的都来了？ 冷清妍搞什么东西啊？何英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众人一听觉得这事估计小不了，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戴团长没有点贺娟和何璐璐的名字，可两人不放心，悄悄跟着后面一起来了行政楼。 戴团长想不到冷清妍竟然会在饭堂把事情闹大，难道她拿到证据了？ 自己都没办法伸手到省委组织部，一个刚工作的小姑娘竟然有这能力？把那报名表找到？ 到了戴团长办公室。 为了避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冷清妍被报名的事，戴团长故意装作不知道，听何英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事情就这样，戴团长你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冷清妍这样不分是非黑白上来就打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事情真的跟何英说的那样吗？宋干事？”戴团长问。 看着戴团长一群人盯着自己看，宋天成心慌意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何英有问题，可两人现在是在处对象，理应要站在何英的一边。 迟疑了好一会，宋天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回答道：“嗯，就跟何英说的一样。” 冷清妍听了，心里冷笑一声，觉得宋天成这男主也是道貌岸然。 戴团长听宋天成完全不提报名表的事，心下有些失望。 宋天成自己保管文件和报名表，出了事竟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清妍同志有什么要说的？” 冷清妍面无表情的看着何英和宋天成：“戴团长，我打何英主要是何英做事太阴损了。她偷了文工团的报名表，帮我报名选调生，想害我下乡。宋干事知情不报，他们俩一个是主犯，一个是从犯。” 冷清妍的话犹如一个惊雷，把何英和宋天成震的不轻。 宋天成是不清楚事情缘由，只知道报名表丢了一张，事情是不是何英做的也不清楚，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开口。 何英则是心慌意乱的骂出来：“冷清妍，你是疯狗吗？到处乱咬人。不要以为你舅舅是汪政委就嚣张跋扈…” 何英再次提及汪政委，想要把冷清妍钉在借势欺人的耻辱柱上，认定冷清妍拿不出证据来。 戴团长站出来制止何英：“清妍同志，你说话要讲证据。而且这是我们文工团的事，怎么把公安局给扯进来。” 第85章 风暴来袭4 戴团长状似在说冷清妍，实际上是警告梁沛然不要过多插手文工团的事。 梁沛然不以为意，按照冷清妍教的登台表演。 “戴团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公安局的梁沛然，冷清妍同志昨天傍晚到我们公安局报警说，文工团丢了一份重要文件。” “这份文件在有士兵看守、有专人保管的文工团内被偷，怀疑是有敌特在文工团…要求我们务必把丢失的文件找到…” 梁沛然厚着脸皮把台词说完，心想冷清妍的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这招的，太绝了。 第一次见有人来报案，说一张纸不见了让他们帮忙找的。还敌特？真是有想象力。不过，不这样说，公安局凭什么插手文工团的事。 有敌特在文工团？ 戴团长、何英和宋天成几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一份报名表上升到敌特？ 何英和宋天成顿时觉得两脚发颤。 何英想不到冷清妍竟然靠这个名头去报警。自己拿张报名表给冷清妍报名是想把她从文工团搞走，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教育。 可如果真让冷清妍把自己搞成敌特，冷清妍是想让自己被枪毙啊！ 这丫头也太狠了吧！ 宋天成心里想说，就丢了一张报名表，不是什么重要文件。可如果自己嚷嚷出来，不是证明自己知道报名表不见了还没有上报，甚至知道谁拿走的报名表？ 宋天成没有吭声，可何英憋不住了。 “丢的就是一张报名表，根本不是什么重要文件…冷清妍你是不是《黑三角》看多了…” 听到何英的话，冷清妍畅快的笑了出来，问道：“刚才你一直不承认，现在你怎么知道就丢了一张报名表？我们都没有跟宋干事确认丢的是什么，梁副局长也一直说的是重要文件…” 戴团长冰冷的眼神看向何英，让何英突然顿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宋天成早在何英说的第一句话就下意识觉得不妥，现在看何英面色苍白，宋天成也是紧张的憋住了呼吸。 露马脚了？ 何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可紧握的手心全是汗冰。 “你不能那么霸道就凭我说错一句话就判定我有罪吧？” “何英同志，我这有还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梁沛然已然进入角色，接着问。 “你说。”何英紧咬住牙，憋了一句。 “请问你八月六号，星期一早上七点到八点半在哪里？” 星期一早上？那不是自己去塞报名表的那天早上？何英脑袋嗡嗡作响。 “七点多我还在家…我每周一早上坐八点的坐一号线公交车来文工团。” 何英说完，可梁沛然却直接否认： “你说谎，我们拿着你的照片问过了当天的所有1号线的公交车司机，你当天早上七点到八点半都是没有坐1号线。反而奇怪的是，你穿着花褂子、带着头巾八点十分从客运站出来，然后换了衣服在客运站坐二号线公交车来的文工团。” “证据呢？我都说了我在家，你不要空口无凭冤枉人。”何英梗着脖子站起来，像是最后的一丝倔强。 “我们已经找到了人证，就是你坐的从省城到客运站的司机和当天二号线公交车司机。” 这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看着戴团长、冷清妍和宋天成各自各异的表情，何英觉得舌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冷清妍想不到事情那么顺利，何英的心理素质也就那样，吓一吓就顾头不顾尾，现在看何英还怎么狡辩。 就在这时，戴团长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贺娟不顾没有人叫她进去，打开门就喊了一句：“戴团长，有个叫刘秘书的说有重要文件要给冷清妍。” 真的拿到报名表了吗？冷清妍还以为这报名表应该没戏了。 冷清妍刷的一下站起来，看向门外。 刘秘书擦了擦从头上冒出的汗，疾步从门外进来，手里的文件夹被刘秘书捏的紧紧的。 何书记虽然没有亲自见冷清妍同志，可是冷清妍一走何书记就迅速结束了手头上的会议，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领导。 等今天早上，他们接到消息让他们过去一趟拿报名表，何书记还让他的司机送自己去拿这张报名表，可见何书记还是十分重视冷清妍请托的事。 “谢谢您了。”冷清妍接过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刘秘书还在一边补充：“这是最先进的静电复印机复印出来的，跟原件一模一样。” 冷清妍接过报名表复印件一看，字迹不是自己的，报名表还贴了寸照。照片是自己高中毕业的毕业照，就是大小有点不对劲，报名表上还盖了文工团的公章。 如果不是何英的话，谁会搞的到自己高中毕业照？这个文工团的同校同学，除了何英就是潘丽玉了。 冷清妍举起报名表：“这下，除了人证，物证也齐了。你挺懂我的，报名表填的信息一点错都没有。这寸照看着挺眼熟的，不会是在毕业照的合照剪下来的吧？文工团除了你就潘丽玉是我们同校的同学了。” 说完冷清妍把报名表递给戴团长。 “如果这样你还不认，晚点我们还可以做笔迹鉴定和拿原件取指纹进行比对。” 梁沛然看着冷清妍没吭声，心里想你是公安还是我是公安，怎么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比我还专业些。 戴团长见报名表上盖着的公章，冷着脸问宋天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表和公章是什么回事。” “团长…”宋天成眼里有过一丝犹豫，可想到冷清妍说的敌特，宋天成还是老实的说。 “表是在我这边保管，可是我只知道我不小心丢了一张报名表，谁拿的？公章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清楚，团长如果你如果要处罚我，我都认。” 宋天成的一番话，算是把自己和冷清妍撇清了关系，否认了冷清妍说的何英是主犯，他是从犯的说法。 “何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什么笔迹鉴定、指纹对比吓的何英觉得嗓子眼都被堵上，半句也说不出。 连宋天成也不管自己了吗？ 何英听到戴团长的话像是个催命符，吓的浑身一激灵，整个人身子一软，捂住脸就哭了出来。 “团长…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我想去当选调生还有可能提拔才给她报名的……” 终于承认了吗？ 冷清妍听到何英的说辞觉得荒唐可笑，说的好像还真为了我好一般，真那么好怎么你自己不报名，还偷偷给我报名？ 第86章 风暴来袭5 何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 戴团长见何英承认，也觉得头疼：“你呀！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看你要害冷清妍，结果自己偷报名表、偷盖公章，还连累了你自己的对象…原本你在文工团表现的还可以的，现在你们……” 何英情绪崩溃的厉害，哑着声音解释：“我真的是鬼迷心窍的，团长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给我，还有宋干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就是…就是觉得冷清妍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她不配…不配得领导看重和那么好的对象……” 何英反反复复念叨着冷清妍走后面进来的不配得领导看重，心里一阵无力感扑面而来，原本自己想投石问路，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戴团长听出何英内心有很多不甘，劝解道：“冷清妍同志虽然进团的时候成绩差了点，可舞蹈也是凭自己的努力赶了上来，主持也拿的出手，团里培养她主要是她本人有这个能力。” 但是现在跟何英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听的进去吗？ 错误已经铸成，必定要接受惩罚。 “我会将你做的事向军区报告，具体怎么处置，你们就等军区政治部的决定吧。” 戴团长丝毫没有通融的决定，让何英心如死灰。 怎么办？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冷清妍不一定要下乡，自己可能被扣上敌特的罪名？ 何英想到一直以自己为荣的一家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犯错的消息，自己估计会被爸妈打死吧？ 何英眼泪决堤，心里像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想到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处分，何英哭的从来没有那么惨过。 经过这一遭，宋天成看何英的眼神都变了，见她哭的跟个泪人一般内心也没有一丝触动，想的是戴团长说要把事情跟军区政治部报告，那自己未来的前途还有希望吗？ 见恶人终于有了恶报，冷清妍跟梁沛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欣喜，这下熬夜找司机谈话的辛苦也算是有回报了。 看着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的贺娟，戴团长叫了一句： “贺娟，你去找小李过来让他帮忙给何英和宋天成问话，写报告给分军区。除了何英和宋天成待会你们都回去吧，清妍同志明天还要去参加面试，记得准备好来。” 冷清妍觉得戴团长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这诚心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既然都准备跟政治部报告？那能不能让戴团长问问不参加面试？ “团长，既然要跟政治部报告能不能…？” 戴团长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戴团长没有一下子就答应： “好好参加面试，其他的再说…” 冷清妍语噎，那如果自己不好好表现还选上了怎么办？ 这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啊？ 冷清妍看戴团长没有再理自己，反而招呼小李进去做记录，只能够退出来，送刘秘书和梁沛然出去。 “这两天辛苦何书记、刘秘书和梁副局长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估计还不能给她定罪。麻烦刘秘书帮我给何书记道声谢谢，改天我再上门亲自感谢！” 刘秘书最后赶来，掌握到的消息不多，可是也敏感的感觉到自己送过来的报名表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刘秘书有点佩服冷清妍没有一味的等着自己这边的消息，自己想办法找了其他证据。 “您客气了，我一定帮您把话带到。” 刘秘书先走，梁沛然还有事想问，便晚了一步。 “现在我这边的案子也没有人提了，下来该怎么啊？”梁沛然也看出来了戴团长不想公安局插手文工团的事。 那案子只是冷清妍找个由头让梁沛然介入这事。 这事也幸好戴团长先告诉自己，让自己比何英和宋天成早一步知道情况，有了反攻的机会，可能还要看一下戴团长的意见。 “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吧！看政治部的处分，不满意就再搞一下。” 还搞？敌特可是死刑？ 梁沛然一口气噎在嘴里，感觉冷清妍这杀伐果断的模样跟傅阳泽是一样样的，难怪人家能够一起处对象！ 梁沛然走后，贺娟和何璐璐连忙问冷清妍情况。 冷清妍又累又饿，三两句把话说清楚就招呼她们俩到饭堂，看看师傅能不能开恩给她们加个餐。现在街上连私营小吃摊都偷偷摸摸的，饿的话要找还不一定找的到。 刚才贺娟和何璐璐急着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吃饭，肚子饿的不行。 冷清妍和贺娟三人来到饭堂，老师傅已经下班，温婉婉和另外一个帮工在收拾卫生洗碗筷。 见到冷清妍和贺娟三个人过来，温婉婉少见的招呼道：“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留了饭。” 何璐璐想不到竟然有人留意自己没吃饭，一脸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饭。” 贺娟也一脸震惊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温婉婉笑了笑，掀开厨房大铁锅，从里面拿出三份温热的饭菜。 “吃吧，还热着呢！” “谢谢！”冷清妍没有客气，接过温婉婉手里的饭菜就开始吃。 温婉婉接着回去洗碗，冷清妍三人在空荡荡的饭堂吃饭。 何璐璐听了冷清妍说的，觉得好惊险。 “清妍，你脑子可真够活泛的，竟然让公安局帮忙？如果是我被人害了肯定谁干的都找不出来，憋屈死了。” 冷清妍闻言嘴角微微勾起， 解释了一下：“见多识广，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的。现在还要继续面试，我也很头疼啊？” “十二个人选十个人，几率还不小。”贺娟忧心忡忡，害怕冷清妍真的要下乡，这样就算找出凶手自己也要承担后果。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可何璐璐还是小声的问了句：“如果最后还是入选了，这可怎么办？” 冷清妍想到这种可能，心里恨不得把何英剐了，遇见这样的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如果我要下乡，那何英也别想逃。想让我去下乡，她在文工团光鲜亮丽是想都不要想，这是我的底线。” 第87章 面试前1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冷清妍回宿舍休息，贺娟和何璐璐还得回训练室训练。 冷清妍昨天一直提心吊胆，跟着梁沛然拿着何英的照片找了二十多个公交车司机和客运站的司机谈话。 中午又想着怎么拆破何英的真面目，跟何英和宋天成斗智斗勇，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回到宿舍，冷清妍洗漱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等冷清妍睡醒，下午的训练都结束了，何璐璐还给自己打包了晚饭回来。 潘丽玉孤零零一个人回到宿舍。 潘丽玉也是憋不住话的，今天下午队里都在讨论说何英害冷清妍去报名下乡，潘丽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英真的害你去下乡吗？她给你报名了？” 冷清妍看潘丽玉跟个吓坏的小鸟一样，战战兢兢的便觉得好笑：“你跟她不是处的最好吗？这事她没告诉你？” “这种事谁会到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可没害你…” “就你这个脑子…想害人也挺难的吧…” 什么意思？说我笨？潘丽玉意会过来，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 可想到自己还要打探何英做了什么事，竟然被人问话问了一下午都还没放出来，潘丽玉便住了嘴，一脸好奇问道：“她是怎么害你的呀？” 冷清妍原本不耐烦跟潘丽玉说这些的，可想到中午在饭堂里掌剐何英、脚踹宋天成，为了挽回自己嚣张跋扈的名声，解释道：“她不是跟宋干事处对象吗？她在宋干事那偷了张报名表，给我报了名下乡。报名表上还贴了我的照片，盖了文工团的公章。整个文工团就你、何英和我是同学校毕业的。剪了合照贴报名表这事，你觉得是你干的，还是她干的呢？” “那肯定是她干的！我没干这事！！”潘丽玉听冷清妍这样一说，赶紧撇清关系。 冷清妍也不说话，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干坏事，潘丽玉还磕磕绊绊的补充：“想不到何英竟然变的那么坏…以前走在路上还扶老人家过马路，每次帮人都是最积极的，大家都夸她善良勤劳…” “之前还说我不要老是针对你，结果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啊…” 把事说完冷清妍决定去借个电话，跟自己爸妈说一声。 发生那么大的事，昨天忙着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冷清妍就想跟家里人说一声。 处分结果虽然暂时没有出来，可自己家跟何英家住的那么近，到时两家说不定会闹得很僵，还不如早点跟父母说一声。 冷清妍在文工团借了个电话打给冷文林，冷文林还没有下班。 冷清妍周末就回家，一般很少打办公电话找自己，冷文林一接到冷清妍的电话就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冷文林语气有一丝不安。 “我被和何英害了报名选调生…可能要下乡…明天去分军区面试…” 冷清妍把整个事情说完，冷文林这才知道家属楼里人人夸的何英竟然做出这样害人不浅的事，还善良勤劳？ 呸！跟这种人做邻居，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下乡？那不是汪成业过来说的？说是选拔优秀人才到基层锻炼，但实际跟知青有什么区别谁也说不清？ 选拔出的人员需要在基层待满两年，表现优异的可以优先考虑提拔，但关键冷清妍这种娇滴滴养大的闺女受不了这种苦啊。 “面试不能不去吗？” “…比较难…可如果想在文工团呆下去，最好还是要参加…” “那如果被选上呢？” 冷清妍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被选上自己怎么办？真的去下乡吗？让自己跟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泡在汗水里，自己估计会没命。 冷清妍知道知青下乡明年就会结束，可这个选调生的任期是两年，要到1979年。 “要不你就直接辞职，这文工团不待也罢，家里重新给你找份工作。再不如，你就跟傅阳泽结婚，以后让他们那边再安排另外一个工作给你。”冷文林提议。 傅阳泽现在人也见过，总体上来看冷文林还是比较满意，可以放心让他们结婚。 冷清妍知道冷文林是担心自己受不了这份苦，可这两个选项冷清妍真的不是很喜欢。 在现代很多人跟她讲，那么努力干什么？家里的生意又不会给她继承，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 冷清妍觉得很荒唐，难道女子天生就不如男，不能够闯出一片天？ 找个好男人嫁了？这句话对冷清妍来说相当于骂人，没有能力的女人才会想着找个好男人嫁了。 事实证明之后自己做的比大多数男的都要好，女人只能相夫教子是世人的刻板印象。 一个人的地位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嫁给傅阳泽安心做个军属，能说是自己最后的选项。 “我先去面试一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如果真的要去下地干活，我会想尽办法不去。” 冷清妍咽下一句话，就算改变不了命运，最终还是要下乡，自己也一定不会去西北，那个原着女配病逝的地方。 “行，我回去跟你妈说一下，还有何家那边，该让他们知道教出怎么样的女儿…竟然好意思天天在家属楼变着花样夸…” “嗯…我跟你们说这个事，主要也是想让你们提前知道，我怕到时候何英受了什么处分没有老实跟家里人说，何家会闹起来…到时候你们都不知情会很被动……” “行，我们知道了…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跟你妈会处理！” “好！” 挂完电话，冷清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再次拨打了傅阳泽办公室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说要人家每天想他，结果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冷清妍也是气闷。 第88章 面试前2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冷清妍就坐戴团长的车前往军区进行面试。 仿佛知道冷清妍在担心什么，一上车，戴团长就开门见山的说：“我已经跟政治部汇报过何英擅自帮你报名这事，报告我今天会亲自交给他们。今天的面试我也会和他们打招呼，尽量不要给你高分。” 冷清也想不到戴团长突然愿意说这话，虽然没有承诺自己一定不会下乡，可这也让自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 等到到了军区，两人被分开。 冷清妍跟另外十一个面试者安排在一间小会议室等候。 十二个报名的人当中，只有她一个女的。 因为来自军区各个部门，其他十一个人，冷清妍一个也不认识。 “怎么还有女的报名？”冷清妍听一个人小声问道。 “女的报名怎么了？知青还那么多女的。”另外一个高大的士兵低声回了一句。 “我不是怕她吃不了这份苦吗？我听说这选调生还要下乡的，唯一有点盼头的就是两年后能够提拔。” 冷清妍刚坐下，旁边就有一个人问。 “你长得那么好看，你是文工团的吗？” “是的。你呢？” 冷清妍看他瘦瘦高高的，皮肤很白皙不像其他人那么黑，不知道他的兵种是什么。 “我是通信连的，你看起来不够二十岁吧？” “十七，再过两个月就快十八了。” 旁边的士兵有点自来熟，可能看冷清妍长得好，一直拉冷清妍妍说话，旁边有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几个人，但是还没有到面试时间，大家都没有管他们。 “我叫叶伟，已经十九了。你在文工团待的好好的，怎么会想下乡？” 冷青妍也不想下乡啊，还不是何英害的。不想交浅言深，冷清妍没有直接回答叶伟的话。 “我叫冷清妍，你呢？怎么报名下乡了？这十来个人当中就数我们俩最年轻吧。” 叶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这不是在通讯连呆腻了吗？我们家都是当兵的，到我这辈家里就我一个男丁，硬是把我扔到通讯连，怕我出事。” “在通讯连里呆着有什么意思？我是呆够了，不是怕我上战场危险吗？老子不当兵了，我去下乡。” “那你家关系还挺硬的，想把你放哪里就放哪里？”冷清妍试探的问。 “我们家老头子就在我们军区，一个副司令。”叶伟悄声说。 军区副司令？冷清妍无语了，怎么军三代是那么好遇见的吗？ “那你家里人同意你去下乡？能让你去？” “不同意也没办法，这次选拔是跟省委组织部联合搞的，我报名成功他们不让我去，那他们丢脸都丢到部队外面去了。” 等最后一个人登记确认完毕，有一个工作人员招呼大家抽签。 “大家过来一下，抽一下待会面试的顺序？抽完跟工作人员登记确认。” 十二个人排成一队，一个个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然后跟工作人员报告他的姓名跟抽签序号。 “许向东，10号。” … “李俊锋，1号。” … “叶伟，8号。” … “冷清妍，12号。” 竟然是最后一个面试？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冷清妍在等候面试的时候，戴团长趁着面试还没开始，专门找上政治部的部长跟他汇报这次报名事件。 “张部长，这次的事情我已经电话简单汇报过，这是我们做的一些谈话情况和报告，请您过目。” 张部长接过材料认真看了一遍，觉得这这两位女同志可真是孽缘。 “这冷清妍就是被报名的？这次报名的人当中应该只有她一个女的……她跟何英两个人是从小到大在同一个学校、同一栋家属楼、现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戴团长也没有掩饰，把冷清妍和何英的过往说了一遍。 “对，按照谈话的情况来看，从小到大都是何英表现优异。进了文工团之后，冷清妍表现的也很好，上次巡演还做了主持有人，新舞排练进行选拔还排名靠前，这样何英就受不了，而且听说冷清妍还掌握了何英的一些把柄，何英就想把她搞走。” 张部长翻看了一下报告，发现报告里说冷清妍跟公安局报警，怀疑文工团里有敌特，忍不住笑了。 “这冷清妍脑子还挺灵活的，借力打力的功夫了的。她人怎么样？” “冷清妍在新进的这批当中表现优异，舞蹈也可以、还会主持，我计划是作为重点对象培养。所以部长到时候面试打分的时候，您让大家看着点，别把我的重点培养对象搞没了。” 戴团长卖力的夸奖冷清妍，希望张部长留下她：“加上这次不是她主动报名的，她对象还是野三军的傅阳泽，我们照顾军属也不能让她下乡啊。” 她对象是傅阳泽？这是整个军区都叫的响的兵王。 张部长沉吟了一会，解释道：“我会提一句，可是这面试考官不仅仅是军区的，还有一半是省委那边的，所以结果也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那您多少说一句，肯定也不一样。” “行，另外对于何英和宋天成，你们有什么处理意见？” “何英，我们文工团觉得她因私人恩怨擅自盗取文工团文件和公章，这是大错，如果不处分以后怎么管人。但是当前我们的纪律处分条例没有找到相应的条款，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分她。我们文工团的意见是严重警告以上处分。” “宋天成，何英对象，也是省里宋副书记的小孩。工作玩忽职守没有发现报名表被自己对象窃取并私盖公章，中间还试图帮自己对象隐瞒，鉴于事后他积极配合调查，我们文工团的意见是建议给予警告处分。具体以我们军区政治部的批复为准。” 这给谁什么处分，不是张部长一个人说了算，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张部长便回答道：“我们还要再跟领导报告一下，到时候看批复吧。你也出去准备一下，待会其他人还会找你谈话，了解一下冷清妍同志。” “好的。” 戴团长走后，张部长来到两个军区面试官面前：“有个事我说一下，今天面试的只有一个女同志，到时她的分数不要打那么高，人家是一场乌龙才参加面试。如果真下了乡，野三军的傅阳泽可能跟你们急。” 冷清妍和戴团长不知道的是，何雄安知道了事情缘由，也主动请省委组织部陈副部长出面打招呼，让他们对冷清妍打分低一些。 所以面试还没开始，全部面试官都对这唯一的女同志感到好奇。 怎么那么多人打招呼不让她下乡？家里不让？ 第89章 面试前3 早上八点半，面试正式开始，面试对象一个个被叫进考场。 第一位面试的李俊锋是步兵连的老兵，因为学历比较低，提拔的机会比较少，马上面临退伍转业，他干脆报名选调生，看有没有机会改变命运。 一走进门，李俊锋就看到一排七个考官坐在正中间，三名穿着部队军服的军官，四名穿着白衬衫，李俊锋猜应该就是省委组织部的。 李俊锋给大家敬礼问好： “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一号李俊锋。” “你好，请坐。”因为这次选拔是省委组织部主办，所以这次考试的主考官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易红星做主考，军区政治部的张部长做副主考。 易部长叫李俊峰坐下后，开门见山道：“首先，感谢你报名参加这次的选调生面试。下面我们有几个问题跟你面谈一下，请你结合实际回答，不要紧张，听到了吗？” “听到了。” “首先，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包括但不限于你的学历、工作经历、特长和兴趣爱好等等。” 就介绍一下，李俊锋自信的回答：“报告首长，我没读什么书，小学毕业后就在公社挣工分，因为我长得又高又壮十六岁那年大队推我去部队当兵，就这样我在部队待了十一年……我积极服从命令…我做过排长，会一些士兵管理的知识和战斗技能，下乡我也会干农活。” 见李俊锋没有再回答，易红星问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选调生是干什么的？你能够在农村学习到什么？” 选调生是干什么的？ 李俊锋没有留意太多，当时文件说到农村艰苦的地方培养和选拔干部，可到农村能干什么，不就下地干活吗？ “我觉得选调生应该去跟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在繁重的劳动中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磨练个人意志……” 李俊锋按照自己的理解，参照知青的做法说了一下。 易红军听着李俊锋的回答逐渐失去兴趣。 一个部队培养十多年的老兵，让他去做选调生想的竟然是下地干活？虽然当时报名没有明确让选调生做什么，可如果要挑一个下地干活的，还用省委组织部出动？ 李俊锋几位评委的表情逐渐凝重，慢慢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然后迅速结束回答。 “…回答完毕！” “好，第三个问题。如果给你一个职务，觉得你适合做什么？” “报告首长，我当过排长，如果在农村要给我一个职务我觉得我可以做大队民兵营的营长。” 如果可以作为民兵营的营长，那可能就是半脱产，不用每天下地干活，比自己想的好多了，面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大队民兵营的营长？ 这期待也太低了吧？ 说个公社派出所副所长也好阿？政治部的张部长有点恨铁不成钢。 易红军追问：“如果职位再高一点呢？” 再高一点？李俊锋犹犹豫豫的回答了一句：“那生产队队长？” 生产队队队长在李俊锋眼里就是村里最大的官了，自己要能做个生产队队长肯定也很威风。 “好的，你的面试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首长再见。” 第一位面试者面试结束从窗外走过，大家见他面试才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还面带笑容，顿时觉得面试应该不难。 “你说他们面试问什么问题？一号出来怎么还咧着嘴笑？” “估计回答的很好，很有信心吧！” “一个人十来分钟，我十号，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 没事干，冷清妍坐着发呆，看面试的一个个出去，人越来越少。 叶伟还时不时找冷清妍说话。 终于到了叶伟：“七号出去了，马上就要到我了。” 冷清妍随口一说：“加油！” 等叶伟一进面试室，见到一排七名考官并排坐，只觉得心跳加快，手足无措，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报告…长官……我是七号！” 说完叶伟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叫叶伟。” “好的，请坐！” 叶伟磕磕绊绊的走到桌子面前，拉椅子的时候用力过猛，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叶伟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 按照面试的开场白，易红军问道：“下面我们有几个问题跟你面谈一下，请你结合实际回答，不要紧张。首先，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可以说一下你的学历、工作经历、特长和兴趣爱好等等。” 见叶伟比较紧张，易红军还放轻了声音，让自己显得更亲切。 叶伟听到第一个问题并不难，慢慢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回答道：“我叫叶伟，今年19岁，高中毕业入伍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一直在通讯连工作。平时我主要负责材料的编报和电报发送……入伍的时间不长，但我部队的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培养了我坚决服从命令的品质。” 张部长见叶伟慢慢越说越好，忍不住点了点头。高中毕业有一定工作经验，擅长文字工作，还坚决服从命令，这就是好兵，这样的士兵推荐给省委组织部，他们应该会满意吧。 易红军也点点头，感觉叶伟虽然紧有点紧张，工作经验比较缺乏，但是还是很有培养的潜能。 易红军笑了笑，问出第二个问题：“你觉得选调生是干什么的？你能够在农村学习到什么？” 选调生究竟是要干什么？ 叶伟真的不知道，觉得去哪都无所谓，只要不要继续待在通讯连就可以了。 “报告首长，我不知道选调生具体要干什么，我只知道可能要去农村最艰苦的地方磨练。作为一个士兵，我最擅长的就是服从命令，无论组织安排我去哪里，我都坚决服从命令。…农村地区是我们革命的根基，知青可以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磨练意志，我觉得我也可以在农村学习基层的运转模式，丰富个人的人生阅历……” 易红军笑着点点头，对叶伟的表现感觉比较满意，还算有点抱负。面试了七八个人，叶伟的表现可以排到前三。 政治部张部长看主考官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想，叶伟果然是红三代，家庭环境熏染，说起话、做起事来就是不一样。 整个候考室只剩下冷清妍一个人，冷清妍盯着墙上的时钟，一股烦躁、焦急涌上心头，原本平静的内心也慢慢起了波澜。 “冷清妍，到面试室外等候，马上到你了。” “好的。”终于到了！ 第90章 面试1 冷清妍自己做过ceo，也做过很多次面试官，对于面试的一套熟的不能再熟。 怎么表现的好？冷清妍很清楚。 怎么表现的不好，对冷清妍来说反而更难。 十一号面试者从面试室出来，工作人员招呼冷清妍进去。 冷清妍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便打开面试室的进去。 一位俏丽的女兵从门外进来，评委们眼前一亮。 省委组织部的陈副部长在易红军耳边轻声提了一句：“就是她，何书记说的那个。” 其他两名军官也看了一眼政治部张部长，这就是要打低分一点的女同志？长的还怪好看的，一身普通的军装，可看起来就比一般人好看，显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张部长已经看过文工团的报告，知道冷清妍被人害的报名，可看到冷清妍这容貌就理解她为什么被人嫉恨了。 冷清妍先敬了一个礼： “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十二号面试者冷清妍。” 冷清妍一到正式场合，整个人的气场就不由自主的变了，说话的声音流畅自然有力，张部长心生好感，果然是做过主持人的。 易红军对冷清妍也很有好感，知道冷清妍不想去下乡，但既然已经参加面试，便按照面试安排开始提问：“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可以说一下你的学历、工作经历、特长和兴趣爱好等等。” 因为想表现差一点，冷清妍简单的回答：“我叫冷清妍，今年十七岁，高中毕业，今年夏天才进的文工团，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 易红军猜到她想藏拙，见她回答简单也没有觉得奇怪，接着问：“你觉得选调生需要做什么的？你能够在农村学习到什么？” 选调生需要做什么？ 冷清妍没有马上回答，低下头在思索。 几位考官看冷清妍不吭声，以为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她的期待慢慢降低。 冷清妍一直听大家说选调生是下乡，具体下到哪里？乡镇公社还是村里的大队？做什么工作？是不是跟大家说的一样下地种田，冷清妍搞不清楚。 在候考室将近两个小时的等候时间里，冷清妍觉得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让省委组织部大动干戈跨界来到部队挑选士兵就为了找个下地干活的？ 冷清妍基本已经确定选调生是不用真正下地干活的，但是要不要说出来呢？ 何英偷偷帮忙报名，罪名可大可小，不说出来自己可能永远没有能力让何英尝到苦果，说出来得到领导的青睐反而可能有一丝机会。 冷清妍抬起头看着正中央的易红军，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开始回答：“尊敬各位考官…” 从冷清妍抬起头的一刻起，全部考官都不由自主的打起精神来认真听。 “我认为选调生是一种比较新的干部培养方式。按照我浅薄的理解，我觉得省委组织部这次拔选调生，主要目的是为了挑选和培养一批忠诚、堪当大用的干部。” 冷清妍是第一个悟出这场面试正确答案的面试者，易红军听着冷清妍的发言，眼睛越来越亮。 冷清妍慢慢忘了藏拙这事，条理清晰的分析道：“高级干部的培养，除了需要有高学历、熟悉各种学科知识的人才，更需要熟悉基层、知道如何管理基层的管理型人才。” “从建国到现在，我们不缺乏熟悉农村工作的领导人。可是从我们50后、60后开始，不熟悉农村工作的人将越来越多，这就是为什么领导人鼓励知识青年下乡。” 面试官们纷纷点头，第一次听到50后、60后，一开始没听懂，听懂后觉得冷清妍这小姑娘有想法，答的可真好。 “知识青年下乡参与的是贫下中农教育，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真正的参与基层管理，不是省委组织部想要的管理型人才。” “所以我觉得选调生应该会参与到基层管理，发挥个人所长，帮助农村地区发展。” 冷清妍说到‘帮助农村地区发展’，可能高度提的比较高，有个考官忍不住挑刺。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农村的事两眼一抹黑，能帮助农村发展什么？” 妇女还能顶半边天，怎么就不能帮助农村地区发展？冷清妍听到评委不专业的打断自己，觉得有点好笑。 冷清妍仿佛没有被贬低，冷静的回答：“这位考官，我来分享一下我的个人观点，不当之处请您批评指正。” “一个农民劳动一天可以得十个工分，相当于五毛钱。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二十八元，一天的劳动价值相当于一元钱。一位高级干部，他的工资可能会有一百二十元，相当于工作一天值四块钱。” “从这样来讲，肯定高级干部对国家的贡献更大。…但整个国家的发展并不是依靠一小部分人就可以推动的。一个农民可能对社会的贡献不大，但我们不能忽视千千万万农民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我也是一个小姑娘，千千万万人之中的小小螺丝钉，但只要我工作了，就能给社会创造价值，帮助社会发展。所以我觉得我说的虽然有些夸大，但基本上是没错的 。” 提问的考官觉得自己被打的脸啪啪作响，心想讲得那么好，你怎么不愿意去下乡？ 其他考官也觉得这个文工团小姑娘嘴巴真厉害，能力也很突出，这样让他们打低分真的很违心啊！ 易红军则在可惜，怎么表达能力、个人见识和胆量都是拔尖的，但就是不想下乡呢？ 易红军顿感头疼，那么好的人才，如果她愿意下乡就好了。 易红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如果在基层给你一个职务，觉得你适合做什么？” 给个职务？那就是侧面证明了，不一定要下地干活。 可是什么级别的职务？村里的大队？还是镇里的公社？ 公社和大队有什么职务？冷清妍是一点都不清楚。 犹豫了片刻，冷清妍迟疑的说道：“我不知道基层有什么职务，我叫不出来。我个人的话，我适合去帮大家找赚钱的路子。” “例如一块布料，它值六块钱，我可能会想办法让它值八块钱。在这方面我比较擅长。” “帮助农民发家致富？”易红军觉得自己心脏怦怦跳，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的，可以这样说。” 易红军心想，能帮助农民发家致富的人，待着文工团干什么啊！这样的人才是金疙瘩就应该要参加选调生，帮助基层发展啊。 易红军逐渐坚定把冷清妍挖走的心，如果她真有这能力，她提什么要求，自己都答应啊！ 第91章 面试2 “第四个问题，你觉得农村地区未来需要怎么发展？” 其他考官听到易红军问了比其他考生多一个问题，惊讶的看了一眼主考官。 但冷清妍刚刚说自己可以帮大家发家致富，也很好奇冷清妍会怎么回答。 冷清妍不知道自己被加了考题，农村要怎么发展冷清妍以前没有关注过，只能换个角度谈：“各位考官，我觉得我们不能脱离国家的发展谈农村地区的发展。建国以来我们国家各项事业都稳步发展，但是按照我个人的观点来看，当前我们国家的发展还是比较落后，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发展不够充分的问题，无论农村还是城市都存在缺衣少食等问题。” 运用对未来发展大势的把握，冷清妍继续回答：“未来国家最关键的就是要发展经济。革命我们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经济发展我们只要相反，要通过城市带动农村。可能未来，我们会将大量的农民输送到城市，全力协助城市发展。农村在未来肩负的作用是给城市输血，输送劳动力、粮食、蔬菜、布匹等等，城市发展起来了，慢慢反甫农村，农村也会发展起来。我的回答完毕。” 冷清妍说完，见评委一句话也不说，心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易红军越听越满意，这样的人才自己让她窝回文工团，自己会难受死。 易红军已经对冷清妍势在必得，见冷清妍回答完毕，易红军冷不丁的宣布。 “面试中断一下，请各位考官跟我一起出去一下。” 面试中断？其他考官面面相觑，冷清妍也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张部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见易红军率先起来往门外走去便不吭声，跟着往外走。 等所有考官出来，工作人员把面试室门关上，易红军吩咐道：“请其他考官在候考室等一下，张部长麻烦您过来一下，我有事跟您商量一下。” 易红军领着张部长走到僻静的楼梯转角处，用低沉但坚定的语气说：“张部长，冷清妍这个人我要定了。” 张部长一听，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不是，这个冷清妍同志不是她自己报名的，她被人害的报名，她自己不想下乡的。” 易红军不为所动，语气越发坚决：“她的能力我可以说是报名的人当中最拔尖的，这样的人才你让她回去跳跳舞就是浪费，她能创造更大的贡献。你帮忙找她谈谈话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恩威并施。” 说完拍了拍张部长的肩，道了句：“看你的了！” 张部长觉得自己要头秃，那边刚答应戴团长说帮忙打低分，这边易部长说要定了。 易红军把时间留给张部长，自己回到候考室跟其他考官说：“这冷清妍同志我要定了，麻烦你们看着打分。” 其他考官面面相觑，省委组织部的陈副部长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还答应何书记帮忙运作一下让小姑娘不用做选调生，现在部长就说要定了，怪只能怪小姑娘太优秀了。 怎么考官突然出去了，冷清妍回想一下自己说的话。 按后世的眼光来看，自己说的只是必然的发展趋势，敏感的话都已经被自己隐去，这样应该不会觉得惊世骇俗啊。 嘎！ 有人推门进来。 冷清妍侧身一看竟然是其中一个考官，走进门的动作缓慢稍显犹豫，眼神有一些晦涩难辨。 冷清妍站起来，给张部长敬了一个礼。 “冷清妍同志，我是军区政治部部长张明轩。” “张部长您好！不知道有什么事，为什么面试中断了？” 张明轩知道这事难办，可时间已经不多，连忙解释道：“面试前我已经看过文工团的报告，听说了你不想下乡。我不知道为什么省委组织部的那些人也知道你不想下乡，连忙在面试结束前暂停想先统一意见。” 组织部那边也打招呼了？冷清妍想到是何书记找人去省委组织部要的报名表，会不会是何书记从刘秘书那边知道事情缘由又出面帮忙？ “刚才组织部的易部长，就是那个主考找我出去说，你这个人她要定，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张明轩的话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在冷清妍脑海中爆炸，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现在就变成了，你不想下乡也得下乡了。不过从这一次面试的情况来看，你们应该不用真正下地干活，这对你们来说是好消息。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张明轩真的听易红军说的那样，威逼利诱、恩威并施。 “另外这一次选调生选拔，是上面的要求，省委组织部也只是具体操作，我们部队也只能够配合。如果不服从命令就是违背上面的大针方针，这后果我们担不起。” 这是容不得自己说不去了？冷清妍心惊。 “而且我看你对发展这块还是很有想法的，人也特别自信，坚信女孩子也能够为我们社会做一份贡献。这样的话，你在文工团跳舞就是浪费呀，为什么不试一试去参加选调生呢？换一个跑道，可能你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张明轩果然是政治部的说话一套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张部长已经说了，如果不去可能会扣上违反国家大政方针的帽子，部队都承担不起这责任，一个人的力量那么渺小，蚍蜉撼树一样怎么反抗的了？ 冷清妍面试前也在表现好一点和表现差一点摇摆，想到何英的处分，冷清妍明知道自己是以身试险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有张部长这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冷清妍知道自己碰巧选对了。 “张部长，不知道何英和宋天成的处分结果是怎么样的。” 张明轩见冷清妍转移话题，心想说服冷清妍这事估计有戏。 “你们团里初步提的意见，何英建议是严重警告以上处分，宋天成建议是警告处分。具体我们政治部还要跟分军区领导报告，因为何英这种问题可大可小，之前也没有先例。” 如果只是严重警告，那这处分根本不能让何英伤筋动骨，只能够让他们晚一两年提拔。 想到如果自己不离开文工团，以后还要跟他们凑在一起，冷清妍可恶心透了。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破釜沉舟：“张部长，我同意去下乡，但是我有要求。” “你说。”张明轩觉得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语气里也带了一丝雀跃。 “我下乡可以，但何英必须开除军籍，离开文工团。” 第92章 波澜再起1 “宋天成呢？”张明轩追问了一句。 “你们决定。”宋天成家里有关系，冷清妍这时候提可能会减少张明轩同意的概率。 “行，我答应你。”张明轩爽快同意。 张明轩自己是政治部的部长，处分一个刚进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就算要报分军区的领导，自己也会拿出个初步意见，对这处分结果说的上话。 条件只要涉及何英一个人，在何英本来就犯错的基础上，开除军籍可以震慑一批人，同时还完成了易红军部长交的任务，可谓是一举两得。 张明轩步伐轻快的去跟易红军交差。 何英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被人三两句就定了下来。 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何英和宋天成被人分开看守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从禁闭室里出来，何英刚好遇上宋天成也刚被放出来。 两人在走廊上站住，旁边的工作人员只能够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何英的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几缕发丝搭在脸上，稍显凌乱，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一晚上过去宋天成胡子拉碴，看到何英的模样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像看着陌生人一般。 何英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一张口忍不住哽咽：“对不起……宋干事是我拖累了你。” 宋天成扯了扯嘴角，苦笑出来，一句对不起，自己两三年的努力白费。宋天成笑自己识人不清，何英明知道出事会牵连到自己，却还是做了这事，不是蠢就是心里毒。 想到当时何英跟冷清妍有矛盾，自己还头脑发热主动提出交往，现在想想可真是够可笑的。 “我们就这样吧…以后不处了！”宋天成语气坚决，有些许报复何英的快感。 宋天成的话跟晴天霹雳似的，何英胸口剧烈起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何英知道宋天成心里会埋怨自己，会对自己生气，可宋天成说以后不处了，何英觉得自己难以接受，顿时泪如泉涌，哭泣道：“不要…我不同意。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要怎么说我，我都没意见。可你说不处了？以后我怎么活得下去。” 何英想到如果不处了，以后文工团大家会怎么说，家里人会怎么说，整个人就跟泡在冰水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宋天成没有管何英怎么歇斯底里，提步就往楼下走，留下何英一个人在走廊边上哭的心碎。 不爱的人，就算你痛到不能呼吸他也无动于衷。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她哭了好一会，眼泪还止不住，忍不住念叨：“你要哭回去哭，别在这耽误时间。今天星期五，领导说了你不想回舞蹈队的话你就先回家。” 工作人员的话很不耐烦，何英知道人家嫌弃自己，梨花带雨哭了好久，哭的太过厉害，等慢慢止住眼泪，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自己该何去何从？留在文工团别人肯定会指指点点。 何英跟个木头人一样，僵硬的从行政楼出来，朝着文工团外走去。 工作人员看她准备回家也不管她了 ，心想现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害人的时候怎么就胆子那么大。 何英脑袋一片空白，也没有去等公交车，麻木的往家的方向走。等终于走到家属楼，何英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两眼一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 刚好楼下有个邻居看到了，连忙叫唤道：“何英，你怎么了？来人啊！冯大姐，你家闺女晕倒了！” …………… 张部长出去一会，很快易红军就笑容满面的领着几个考官进来。 “不好意思，冷清妍同志让你久等了。你的面试结束，现在你可以离开面试室了，待会我们评委还要打分。” 见冷清妍马上就要出去，易红军还问了句：“对了，你还不是党员吧？” 冷清妍面色如常的看着易红军，好像中途中断面试这事一点都没发生过一般：“对，还不是党员，我还差两个月才够十八岁。” “那你回去就写入党申请书吧。”易红军交代。 “好的。”冷清妍心情复杂，难道自己还要火速入党？ 等冷清妍走出面试室，见到戴团长就在楼下等自己。 冷清妍连忙下楼，跟戴团长解释道：“团长，我抽签抽了最后一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戴团长闲的在院子里踱步，见冷清妍出来，终于放下一颗心：“没事，我们也谈话结束没多久。不过刚才怎么那么多评委出来的又进去？” 想到自己已经答应张部长，冷清妍说： “团长，这次我可能真的要下乡了。” “怎么回事？” “一不小心答的太好了，对方说人他们要定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要离开文工团了…” “这…我跟张部长说好了啊？” 戴团长一脸复杂。 事件发生以来，戴团长一直站在冷清妍这边，不单因为冷清妍是受害者，更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这个重点培养对象。 戴团长现在不知道不仅重点培养对象留不住，连自己文工团的‘一支笔’也留不住。 ……… 何英将近二十个小时滴水未进，走到家属楼楼下就晕倒了。 冯香巧听说何英晕倒了，匆匆从二楼赶下来。 可无论怎么摇晃她都不醒，掐了何英人中一会，何英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冯香巧，冷不丁说了一句：“妈，宋干事说我们不处了。呜呜……” 不处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女婿才过几天？就说不处了？冯香巧觉得全身仿佛被一股怒火包围，可看到围着的几个邻居一脸听到什么了不得消息的样子，冯香巧咬紧了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发火。 围着的几个邻居眼里冒着光，竖着耳朵想要接着听，冯香巧面如冰霜把何英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就往楼上走。 边走冯香巧还听到何英喃喃自语：“冷清妍…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害的我…宋干事…我们还处好不好…” 何英和冷清妍两人从小到大什么都抢，冯香巧一听下意识以为是冷清妍有对象还不安分，竟然勾搭自己的未来女婿破坏何英的姻缘。 “你说清楚，是冷清妍害的你跟宋干事？”冯香巧的声音格外严厉。 何英闭上眼睛，泪流满面，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个小贱人！” 冯香巧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嘴唇抿的紧紧的，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把人冻成冰，心里恨不得把冷清妍撕成两半。 冯香巧看何英走路都走不了，搞的那么狼狈，连忙给她冲了一大搪瓷杯麦乳精，见何英喝完安稳的睡去，冯香巧是再也坐不住了。 冯香巧神情逐渐变得暴戾和狰狞，心想今天我非得去文工团大闹一场不可，把冷清妍这臭婊子的脸皮撕下来。 还有宋干事，你说处对象就处，不处就不处，我家闺女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第93章 波澜再起2 沉着脸一张脸，冯香巧一到文工团就想往里面闯，轮值的小士兵直接拦住。 “大妈…你找谁啊！” “我是何英妈妈，我找冷清妍。” “冷清妍同志不在文工团啊，你在外面等一会吧，跟戴团长出去了。” 听到冷清妍跟团长出去了，不明就理的冯香巧马上变了脸骂道：“真是是个骚狐狸！” 小战士听她竟然还骂人，不由的变脸：“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骂人呢？” 冯香巧仿佛怒火在心中燃烧，眼中充满憎恨，嘴巴跟机关枪一样：“我就骂她了，骚狐狸、不要脸，还破坏我们家清妍和宋干事的姻缘，这人就该拉去枪毙了。” “在大门口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冯香巧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往下看，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乱说。 小战士看汪政委吼了出来，连忙制止她： “大妈…冷清妍不在，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在外面等。”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官官相护，互相包庇。” 说完冯香巧就往里面闯。 “哎…大妈…你不能擅自进去…” 小战士伸手去拦冯香巧，冯香巧用手指指着小战士：“别碰我，碰到我，我告你非礼。” 小战士哪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面上刷了一下变红了。 汪成业刚走到行政楼下，就见这个中年妇女已经闯进文工团里面。 “大姐，你找谁啊？你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随便乱闯。” 看着汪成业的军装上挂着军衔，冯香巧知道这人应该是领导，便梗着脖子说：“我找冷清妍。” 又是找冷清妍？ 汪成业头都要大了：“您怎么样称呼？有什么事找她，你可以先跟我说一下。” 听到这位领导愿意听，顿时觉得找到了倾诉对象，扬声道：“这位领导，我要跟你反映冷清妍她作风不正。” “作风不正？”汪成业惊讶喊出来，连忙制止她，周围还有人从其他办公室探出头来听着呢。 “大姐，你说话还是要讲证据的，人家冷清妍可是有对象的人…” 汪成业话还没说完，一辆吉普车从文工团外进来，停在大门旁边。 戴团长和冷清妍从车上下来。 冯香巧看到冷清妍跟一名领导从一辆车上下来，就跟遇见了仇人一样，也不理汪成业，径直往冷清妍那边去。 “冷清妍……你这个小贱人！” 冷清妍刚从车上下来，只见行政楼下挤着几个人，冷清妍也没在意。 听到有人喊自己，冷清妍抬头一看，只见冯香巧神色疯狂的冲向自己。 见冯香巧疯了一般，手跟残影一般呼向自己的脸，冷清妍心下一跳，连忙一巴掌打落她抓向自己小脸的手。 汪成业冲过来，护在冷清妍身前， 戴团长也隔开冯香巧和冷清妍。 冷清妍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心里惊呼好险！好险！ 刚才没注意，差点被她锋利的指甲挠到，要被她挠一下，自己不得毁容？ 冷清妍以为是冯香巧知道了何英害自己的事，想不到冯香巧一直叫骂着其他的。 冯香巧见那么多人护着她，火气更是上涨，忍不住叫嚣： “你这个小贱人，到处招蜂引蝶的骚货，你才多少岁，就勾搭了那么多人…” “冯阿姨，你是疯了吧！你这骂什么东西，我勾搭谁了…你这样骂我…” “勾搭谁了，你勾搭谁了我不管，可你勾搭我未来女婿了，我今天就来扯下你的狐狸精面皮，看你以后还能勾搭谁…” 未来女婿？宋天成？我什么时候勾搭宋天成了？ 文工团门口对着的就是行政楼，刚才宋天成也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可一见这阿姨眼生，汪政委也在处理便没有下楼。 “宋天成，你给我下来！！”冷清妍喊了一句。 宋天成听到有人喊，连忙从办公室里出来。 见戴团长、汪政委、冷清妍和那位阿姨就站在大门，不知道什么事，宋天成匆匆忙忙下楼。 冯香巧见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从三楼冲下来，心想这就是自己未来女婿？长的真俊，还有那么好的家庭条件，自己一定要人让冷清妍跟他断了，好好跟何英处对象。 “宋干事，这是何英妈妈，她说我我勾搭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旁边一群人光明正大的竖着耳朵听，心想冷清妍对象那么优秀，冷清妍应该不会再勾搭别人吧？ 何英妈妈？ 宋天成惊讶的看向冯香巧，冯香巧常年干活，皮肤黝黑，几道皱纹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沧桑，可五官还是有点像的。 “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早上我是跟何英说了我们不处了，可这是有原因的啊…” “什么原因？不是冷清妍这小贱人勾搭你的我就不信了，何英亲口跟我说是冷清妍害的…你说你们不处了……” “……我可怜的何英阿，好好的黄花闺女，一颗真心竟然被人弃之如敝屐……”冯香巧唱念俱作，把何英描绘成被负心汉抛弃的善良女子。 冷清妍冷笑，何英这家伙真的是阴魂不散，刚搞完面试，又给自己扣个狐狸精的锅。 “阿姨……我…”宋天成觉得百口莫辩，根本插不上嘴。 “阿姨…你们两母女扣人黑锅、坏人名声倒是挺会的阿……她怎么没跟你说她偷文工团的文件要害我要下乡，还偷了文工团的公章成了敌特，宋干事才跟她不处的…” “敌特？”让冷清妍下乡冯香巧没在意，敌特却让冯香巧怀疑自己的耳朵，冯香巧跟个木头一般站在那不敢动弹。 “对啊，宋干事又管文件和公章，何英为了害我连自己对象都不顾了。现在好了，我被何英逼着下乡，宋干事要被处分，何英成敌特估计要开除军籍了…” 冷清妍并不怕提前透露，把何英的罪名扯的大大的，吓的冯香巧一愣一愣的。 戴团长提的初步处分意见没到开除军籍，听到冷清妍说的，以为冷清妍是吓唬冯香巧，殊不知冷清妍说的半真半假。 敌特是假，可开除军籍是真。 要下乡是真，可要下地干活是假。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队员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之前冷清妍在饭堂打人，说何英害她下乡，没想到她还偷公章，成了敌特要被开除？何英看起来乖巧听话，想不到竟然敢做出那么大的事。 第94章 波澜再起3 冯香巧不敢相信何英会成敌特，何英没有胆子做那么大的事吧？ 可看文工团的领导也不反驳难道何英真的害了人，不仅自己对象闹掰了，连工作也丢了。 两个小女子从小斗到大，何英都没有吃过亏，可进了文工团才多久，冷清妍就处处占上风。 “领导，冷清妍说的是真的吗？何英真的要开除？” 戴团长皱了皱眉，冷清妍说的话真假参半，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戴团长只能说：“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报告我们也报给了分军区，具体的处分结果需要分军区政治部批复。” 那就是要开除了？旁听者听戴团长说的含糊，可其中的事实应该是真的，冷清妍被何英害的要下乡，何英可能就要被开除。 何英要被开除！ 这个消息比宋干事跟何英不处了还让冯香巧难受，自己家三个孩子就何父一份工资，辛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何英出来工作，家里经济松快一点，不用每个月月底找人借米借粮，现在说何英要被开除。 冯香巧觉得膝盖一软，整个就跪在地上，对着戴团长求情道：“领导啊…我们何英糊涂啊，她不知道这事那么严重的啊，她还小是无心之失，求您放过她一马，别开除她啊……” 冯香巧眼泪婆娑，两个手还一直搓，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冷清妍冷笑一声，冯香巧跟何英现在知道怕了？ 这种见不到别人好的，心里不知道多阴暗，事后对自己这个受害人，半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光顾着求领导。 现在政治部的处分还没有出来，自己怎么跟她担保什么，戴团长不耐烦的重复：“一切看政治部的处分，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军区的领导？ 冯香巧抹了抹眼泪，突然转向宋天成：“宋干事，你家里有关系，能不能让他们帮忙说句话不要开除何英…何英是你对象…” 见冯香巧胡搅蛮缠，宋天成应道：“我跟她不处了！” “…可一夜夫妻百日…” 宋天成涨红了脸，暴怒喊了句：“啊姨，你说话注意点…我跟何英可没到那地步…” “可那有处对象处着处着就不处了…我们家何英可是黄花大闺女……你一句不处了以后何英可怎么办…” “我可怜的女儿哦…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旁人看戏的目光投向宋天成，眼里的戏谑眼神让宋天成脑袋都要炸开。 宋天成又急又气，心道这何英妈妈可真是跟疯狗一样，咬住人就不发了。 冷清妍看冯香巧胡搅蛮缠冷笑了一声，原着里何英和宋天成是数年后才真正处对象，两人多年积累的爱意，处对象后一直甜甜蜜蜜。 冯香巧也乐见其成，待宋天成比自己亲儿子还好。 可现在宋天成就处于暴走的边缘，冯香巧还一直逼宋天成让他去求情。 见何英百般算计结果落的被开除的下场，想到何英落不着好，冷清妍的心情终于畅快了一些。 这时贺娟和何璐璐也从听到传闻，从训练室赶了过来。 “清妍！” 冷清妍看贺娟和何璐璐小跑过来。 贺娟喘着粗气，悄声问冷清妍：“听说你真的要下乡了？” 冷清妍点了点头。 何璐璐闻言，气的眼睛泛红：“竟然让何英的奸计得逞了。” 现在这场合，冷清妍怎么跟她们说这下乡可能另有玄机，只能含糊其辞，让其他人误以为冷清妍真的被何英害的要下地干活两年。 既然已经洗清了冷清妍的污名，戴团长就想赶紧把冯香巧搞走，不要在文工团大吵大闹。 “大姐，你这事迟点上面会定下来，你在这大吵大闹也没用，要不你先回去！” 冯香巧呆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不回去，你们不答应我不开除何英我就不回去…” 冯湘巧索性瘫坐在地上，边哭边嚎。 怎么还赖着不走了？戴团长头痛欲裂。 这样一直在这闹成什么样子，看宋天成都要崩溃的模样，冷清妍忍不住跟汪成业轻声念叨：“舅舅要不找个人把她送回去吧，让她在这待着她估计真不愿意走。” 找人送？ “她家在我们家旁边的家属楼，二楼。” 冷清妍连地址都贴心告诉了汪成业。 汪成业也是个行动派，直接点名：“李干事，还有小张，你们俩跟我一起送大姐回家。” 冯香巧听到他们要送她回去，更是不愿意走： “我不走，我哪都不去，你们别开除何英。何英从小就喜欢跳舞，没有一天落下功课…开除她是要了她的命啊…” 李干事和小张看冯香巧哭得起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冷清妍都被何英害的要下乡了，冯香巧跟何英从头到尾没有跟人家道过歉，还在这耍赖皮，气的汪成业直接骂道：“不想承担后果，怎么敢用歹心害人。李干事、小张把大姐架起来，直接扛到车上去。” 汪成业从戴团长那接过车钥匙，自己去开车。 李干事和小张没办法，只能够一人抓手、一人抓脚，一起把冯香巧扛到车上。 “唉唉唉…你们别抓我，我不回去啊…” 冯香巧抓着车门不想上车，最后也被推上去坐吉普车第二排中间，李干事和小张在两边看着她。 “让我下去，我不想走……” 汪成业脚踩油门，唰的将车驶出文工团。 宋天成一脸灰败，戴团长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这种丈母娘和对象还是不处的好。 宋天成抬头看着戴团长想安慰自己，还有周围大家戏谑的目光，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宋天成萌生了想要调离文工团的想法。 经过冯香巧这一遭，自己一个人留在文工团，也会被风言风语影响。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文工团，宋天成越想越气愤，恨不得马上就脱离这片苦海。 冷清妍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下，下午还要训练，可就这时听到有人喊：“清妍同志，你电话！你对象找！” 傅阳泽来电话了？ 冷清妍赶紧往行政楼上跑。 第95章 波澜再起4 “喂… 傅阳泽…” 冷清妍的声音还有点喘，收发室的同志很自觉的离开办公室，把空间让给冷清妍。 虽然见不到人，可听到冷清妍的声音，傅阳泽也忍不住笑开了颜。 “喂，清妍，我这周都封闭式训练，没接到你电话。我今天一回来就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阳泽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冷清妍觉得心里痒痒的。 冷清妍不由自主的用手指卷着电话线，好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专心说话。 “当时想让你帮忙找一下何书记，后面我自己找了刘秘书，也联系上了何书记。” 什么事竟然还要找上何雄安，冷清妍不是阿谀奉承的人，没事肯定不会主动找人帮忙。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搞不定我找傅老头帮忙。” 傅阳泽原本就跟家里处的僵，还说过以后不靠他们过活。傅阳泽愿意说出这话，相当于要跟傅老头低头。 “已经处理好了…就是我可能要离开文工团下乡两年…” “下乡？怎么突然说要下乡？”傅阳泽一头雾水，怀疑自己的耳朵。 冷清妍简单说了一下原主与何英的恩怨，然后说了何英怎么害自己报名了选调生，自己又怎么想尽办法找到证据，最后参加选调生面试被人看上的整个过程。 见办公室没人，冷清妍悄声说了句： “不一定真的要下地干活，你放心吧。就算下乡，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有工资的，跟知青还是有很大不同。” 公社哪有什么收入，虽然说有工资，工资钱说不准都发不出来，傅阳泽忍不住给她泼盆冷水：“乡镇的事琐事碎繁杂，乡间泼妇、地痞流氓什么样的都有，跟你在文工团的环境完全不同，你适应的了吗？而且你说的工资，没钱的公社可能工资都发不出来。” 听到乡间泼妇，冷清妍想到被自己搞崩溃的冯香巧，心里笑了笑。 傅阳泽可能对自己有滤镜，觉得自己娇滴滴的，面对乡间泼妇、地痞流氓应付不过来。 可自己原本就管理过几个企业，做家务、搞劳动冷清妍自认真的做不好，但如果说做个小官、管理人，应该难不倒自己。 冷清妍接着解释：“只要不是让我下地干活，我就没意见。加上政治部的张部长说这是国家大政方针，主办的省委组织部已经看上我了，我不去也得去，军区也担不起这个责。你放心，农村虽然艰苦，可我也有信心可以做好，说不定我换个跑道，能够走的更好。” 冷清妍没有提自己与张部长做的交易，只说自己能够应付过来。 冷清妍说了很多，可傅阳泽还是担心的不行：“清妍…要不咱辞职算了，以后你随军我养你！” 冷清妍果断拒绝傅阳泽的提议：“打住，你是觉得我受不了这种苦？还是不想要一个要下地干活的对象？” 傅阳泽听冷清妍语气里带有一丝愠怒，心下一跳，被士兵称为‘活阎王’的傅阳泽竟然觉得紧张到嗓子发干。 傅阳泽毫不怀疑，自己无论选择这两个中的哪一个都是必死无疑，轻则对象生气，重则对象要闹掰了。 傅阳泽心跳如鼓，慌乱的说：“宝，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辞职就算了，我只是提出个建议。我喜欢你，无论你在文工团还是下乡，我都喜欢。” 冷清妍想不到傅阳泽那么乖，马上就改主意，还叫自己‘宝’，冷清妍唇边的笑容渐盛，眼里也流露出笑意。 冷清妍傲娇的回了句：“哼，算你识相。” 见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傅阳泽缓了一会才感叹道：“宝，我很识相的，你以后可别吓我了。” 冷倾颜一听乐了：“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阵仗没见过，还能被我吓着？” “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你说呢？”傅阳泽用低沉的嗓音，说着甜蜜的情话，冷清妍听着像是耳朵都要怀孕了，心也跳个不停。 可想到这是部队的电话，冷清妍到嘴边的话又撇下，冷不丁的问一句：“你说，我们打电话会有人听到的吗？” 啊？会不会有人听？傅阳泽想到通讯连的转接员，迟疑的答：“应该没事，我们又没有说什么敏感的。” “你不怕人家笑话你？” “他们敢？” 傅阳泽都不怕，冷清妍更是不怕了，转而娇俏的道：“我很乖的，每次看手表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 冷清妍故意撒娇，说的话又娇又软，让傅阳泽呼吸声都变粗了不少。 “宝，很想很想你，想的心都痛了。” “呵呵呵呵…”冷清妍乐开了花，两颊绯红，犹如桃花初放。 “爱你呦~么么哒！” 冷清妍嘴里冒出一句现代流行语，傅阳泽听冷清妍那么直白的说爱自己，只觉得耳朵都发烫，心脏跟出了毛病一般，乱跳个不停。 “我也爱你…么么哒” 傅阳泽磁性温柔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让冷清妍心想这把声音是有什么魔力呀？让人听了酥酥麻麻就想被他抱在怀里。 傅阳泽说完半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么么两个字仿佛就亲在了冷清妍的小脸上，连嘴唇都微微发烫。 傅阳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冷清妍，好想把她锁在自己怀里，把她抱的紧紧的。 “你果然很识相哈！”冷清妍想不到傅阳泽一点就通，竟然还会跟着回答。 傅阳泽也笑了。 两人挂了电话，傅阳泽随即打电话给通讯连，交代了一句：“以后我跟我对象通电话，全部不准偷听！” 通讯连的士兵连忙回复，“收到！” 其实他们旁听就是防止泄密，中间在听到“心尖尖”几个字就没有再听了。 这‘阎罗王’跟对象说话太黏腻了，他们听不下去。 第96章 波澜再起5 挂完电话，冷清妍开心的回宿舍换训练服，准备下午的训练。 今天面试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农村下乡，这样想想舞蹈队的训练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可从宿舍出来到训练室，一路上大家八卦的目光就一直不断。 舞蹈队大胆的几个还上前挽着冷清妍的手，把贺娟跟何璐璐挤开，自己围着冷清妍走。 “清妍…你跟何英两个人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呗。” “你们想听什么？” “何英怎么给你帮忙报名，害你下乡的啊？她要被开除军籍？” 何英害自己自己下乡本就是事实，冷清妍也不想帮她藏着掖着，直白的说：“她不是跟宋干事处对象吗？就在宋干事手上偷的？” “竟然是偷的？何英这什么人啊？心思也太歹毒了吧，要我就不单只给她一巴掌，非得把她撕了不可。” “那现在怎么样？你真的要下乡吗？” “没办法，上面有命令，只能下乡。我最多只能恨何英给我报名了。” “那何英，可真把你给害了。下乡得天天下地干活，农忙的时候要抢收，农闲的时候要修水渠。这下乡的日子就跟泡在盐水里一样，你这白的发光的皮肤去下乡，不用一个月就变得雀黑。” 冷清妍不可能跟她们说自己不但不用干活，可能还会捞个小官这种话，苦笑道：“唉，到时候我这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就变成村姑农妇了！” 何璐璐从农村出来，这是知道农村有多苦，想到冷清妍要变成村姑农妇，气急败坏骂道：“开除何英军籍也便宜她了，应该也要让何英去下乡做知青才对。让她自作自受，看她还敢不敢害人。” 冷清妍笑了笑并不接话，穿上舞蹈鞋，准备拉伸热身。 现在处分结果还没出来，但自己已经跟张部长做了交易，何英的工作是别想保住了。 如果说，宋干事跟何英分手，让她跟她妈妈接受不了，那把她的军籍开除了，估计何英一家都会难受的要死。 对她那个家庭来说，她的工作是唯二的经济来源，没了工作就没有了一大笔工资收入，冷清妍担心何英和她家里人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军籍。 想到这，冷清妍决定下班后去找梁沛然。 之前说在公安局报案，只是冷清妍吓唬何英，案子根本没立案。 现在不一样了，该让梁沛然赶紧立案，将手头上的证据整理一下，把案子移交给军区政治部，不然何英和冯香巧像今天一样在文工团闹，张部长根本没办法搞定她们。 这通敌的罪名不一定能够认定的了，可用来吓唬何英一家是够了，至于是通敌枪毙还是开除军籍，就看何英一家怎么选了。 冷清妍对何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原本自己就想找过其他工作远离男女主，只可惜何英已经接近黑化，为了让自己受苦受累，竟然连自己对象也不管，被开除就是活该。 而且开除公职又不是不能再就业，只要愿意干活肯定饿不死，就是她嘴里的舞蹈梦估计是没戏了。 冷清妍一边练舞一边想，剧情已经被自己完全搞崩了，男女主角分手，女主的光环被打碎，自己也即将离开文工团，准备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很好，冷清妍有种感觉，离开何英和宋天成自己的运气会慢慢变更好。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的训练结束，冷清妍照例收拾东西回家。 中途去了公安局找梁沛然，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妈，我回来了，今晚做什么好吃的啊！” 冷清妍觉得自己每次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问妈妈做什么好吃的。 冷清妍话音刚落，就听到冷清鸿念叨：“怎么那么晚回来的？我都快要出门找你了。” “有事，去找了梁沛然一趟。” 汪翠风和冷文林听到冷清妍的声音急忙从厨房出来，汪翠风还跟着道：“今晚吃鸡！给你留了鸡腿。” 竟然有鸡腿吃，冷清妍雀跃的拍了拍手：“好棒！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汪翠风看冷清妍竟然还挺高兴的，以为冷清妍顺利搞砸面试，不用下乡，高兴的说：“这不是给你庆祝吗？” 只有不知道内情的冷清鸿一头雾水：“庆祝什么呀？有什么好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冷清妍正想说庆祝自己脱离何英，便听到汪翠风道：“庆祝你妹妹不用下乡啊？” 冷清妍听到汪翠风的话愣了愣，只得小声的说：“爸、妈……我还是要下乡？” 竟然…还要下乡？ 下乡做知青多苦多累谁不知道，结果冷清妍还那么开心，气的汪翠风马上就哭出来了：“你这个小女子是缺心眼吧……要下乡还那么开心，这鸡腿你今晚别吃。” 见汪翠风都哭出来了，吓的冷清妍赶紧抱住了她：“妈妈，没事的，我下乡跟知青不一样，是不用下地干活的。” 汪翠风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冷清妍，晶莹的泪光从脸颊两侧流下也顾不得擦。 “真的不用下地干活？” 冷清妍点点头，把汪翠风脸庞的泪光擦干净。 “真不用。”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给个人说一下发生什么事。合着全家就我一个外人是吧？”冷清鸿看她们母女情深，不满的开口。 冷清妍没办法，只能从头到尾跟冷清鸿说一遍。 不过说的就是跟外面人说的版本，隐去了面试和张部长做交易的一部分。 冷清妍有点烦躁，觉得这点破事自己今天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嘴巴都快说秃噜皮了。 冷清鸿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何英，从冷清妍口中听到何英做的这些事，只觉得荒唐可笑。 不是何英做出这些事情的荒唐可笑，是原本一颗真心喜欢何英的自己荒唐可笑。 以前自己怎么在冷清妍面前夸何英的，善良勤劳、热心肠，周围邻居都喜欢她。 自己还在家里无数次贬低自己妹妹，只为给何英撑腰。 这样换来什么，换来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满腹的不甘怨恨，结果何英还要害自己妹妹下乡？还是下乡两年？ “何英和她妈两个人，事发后光给领导求情，半句对不起都没给我说一句…” 听到这话冷清鸿坐不住了，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急又气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发现角落里有个自己做的扫把，冷清鸿是抽了长长的扫把棍就跑。 冷文林看冷清鸿气的要爆炸，赶紧制止他：“你去干嘛呢？” “我去收拾她们！” 第97章 波澜再起6 冷清鸿跟个小牛犊一样，冷文林拦都拦不住，一股蛮劲冲到对面二楼何英家。 冷家其余三人生怕冷清鸿一个人打上门吃亏，只能跟在后面。 冷清鸿手握成拳，死命砸向何家的门，把门砸的哐哐作响：“何英，你给我开门！” “你以为我们家的人都是大傻子是不是，想哄骗就哄骗，想打压就打压，想陷害就陷害。” 冯香巧中午被两个战士送回来，一直哭个没完，呼天抢地的。 何英从冯香巧嘴里听到自己要被开除军籍，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再次晕了过去，把家里的弟妹吓的不轻。 何家弟妹好不容易把冯香巧和何英照顾好，只觉得整个家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氛围。 两人下午放学就回家做饭，平时还会玩一会，现在跟个鹌鹑一样，不敢多说一句。 结果吃完饭不久，房门就被敲的砰砰响，两人听到冷清鸿的话只觉得浑身颤抖。 何英听到冷清鸿的声音，吓的哭出了声。 “何英，你给我出来，老子被你哄骗的账还没算…说把我当哥哥，结果甩了我找了个好对象…你就是心里明白装糊涂…你不是说要还给我钱吗？我给你买的衣服、书、钢笔、笔记本、百雀羚，还有带你去下馆子，怎么不见你还钱给我…” 何英想不到冷清鸿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提这一茬，这些钱不多不少，也是好几个月的工资，何英原本想拖着拖着冷清鸿就不提了，想不到冷清鸿竟然在这个时候吼出来。 冷清鸿声音那么大，这下旁边几栋家属楼都听的一清二楚，以后自己可怎么做人。 何英从床上站起来，一股狠厉的想法冲到何英脑中。 不是要找我算账吗？ 我工作要没了，对象也没了，要死就拉着冷家人一起死算了，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何家门外。 冷清妍冲到何家，冷清鸿还在不断的叫骂。 冷清妍一把手抢过木棍，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拿着个棍子想打谁，到时伤人了，你想去劳改吗？你要是去劳改，我可就不认你了。” 何英还没走出房门，何家的门先一步被冯香巧打开。 冯香巧眼睛红肿，满脸沧桑，小声的哀求道：“清鸿，是我家何英不好，阿姨没管好她。算是阿姨求你了，别再嚷嚷了好不好，我保证下个月一定把钱给你。” 何英听着冯香巧的话泪流满面，自己一直以为家困难，不敢跟家里人说，想不到现在都那么困难，冯香巧竟然愿意给钱给冷家。 冷清鸿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只能梗着脖子问：“还有我妹呢？何英可是害的我妹妹要下乡两年！” 冯香巧灰败的眼珠子看向冷清妍。 冷清妍已经完全不是冯香巧印象中的绣花枕头，光个样子好看脾气人嫌狗厌。现在的冷清妍通身气质，难怪何英会输得那么彻底。 何英失败就是自己的失败，冯香巧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半个字也说不出。 “…对……” “妈！你别说…” 何英打开房间门叫住了冯香巧，没让她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 何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从房间走到门口，冰冷的眼光看向冷家几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何英低着头不看冷清妍，紧握双拳的手死死掐住手心，憋出一句：“对不起！” 等这三个字说完，何英看着冷清妍，眼里带着些许的疯狂：“冷清妍，我承认这次我输的彻底。” “我会输只因为一个字，‘运’！怎么你就那么好命？进文工团有做领导的舅舅照顾你，还能让你找到省委组织部去拿到报名表？怎么我就那么倒霉，坐个大巴车也会被你们找到人证。…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何英眼里有些许疯狂，原本想扑向冷清妍，两人一起往楼梯倒，可冷清妍周围几个人护着，何英根本找不到机会。 冷清妍最讨厌的就是疯子，只会把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冷清妍心里也火了：“那你未免太看轻我的努力，同时也太过忽略自己的歹毒。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就算被开除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本来就已经在找其他单位想调走，是你自己横插一脚，搞得自己要丢掉工作，害的我也要下乡。” 原本就想调走？何英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听自己指挥，心里的歹念也烟消云散。 “我要下乡两年，跟你丢掉工作，你觉得谁吃亏？让你去做知青，你愿意吗？” 何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觉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后悔的情绪如浪潮般一阵阵扑向何英。 冷清妍原本就计划离开文工团，如果自己等几个月，是不是不会被开除，不会跟宋干事闹掰，自己也还能够继续跳舞？ “呜呜呜…呜呜呜……”何英崩溃大哭，如果自己可以再多等一会就好了，可自己没有，嫉妒焚烧了理智让自己做出了一连串的错事。 冯香巧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再等一两个月冷清妍会顺利调走不用下乡，何英可以留在文工团跟宋干事甜甜蜜蜜修成正果。 “一切都是命啊！结果现在两败俱伤！”冯香巧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冷清妍闻言，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哪有什么两败俱伤，伤的只有你们一个，我就算要下乡也要活得漂漂亮亮。 何英原本满腹怨气都是向着冷清妍，现在听冷清妍说出这番话，悔恨快要把她淹没，眼里的疯狂逐渐变成悔恨。 一句不情不愿的对不起，打消不了汪翠风心里的怨气：“我说冯大姐，你教出来的什么玩意，心眼比针眼还小，见我们家闺女比她好半点就要把人弄下乡，下乡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我们家闺女我碗都不让她洗，你们搞的她要下地干活…你们不是要了她的命，跟你们做邻居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们两母女良心都被狗吃了…活该你丢了工作！ ” 等汪翠风发泄完，冷清妍跟着道：“还有冯阿姨，你去文工团闹何英的脸丢尽了我不管，可你污蔑我作风不正总要给我道歉吧，任意妄为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污蔑冷清妍作风不正？ 何英只知道冯香巧回来一直念叨工作没了，不知道冯香巧还说了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泼辣的妈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还污蔑作风不正？冷家人眼神犀利，像是要把冯香巧撕了。 冷清鸿声音最大：“你这个老泼妇…你是吃粪了还是怎么样，什么话你都敢乱讲…我妹妹可是有对象的，整个家属楼谁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了清妍……” 汪翠风、冷清鸿把冯香巧、何英骂个狗血淋头，楼上楼下的打开门听的津津有味。 很好，这下冯香巧母女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第98章 一点点工作想法 今晚汪翠风和冷清鸿大发雄威，痛打落水狗，看的冷清妍直呼过瘾！ 等晚上八点一家人才吃上晚餐。 “吃鸡、吃鸡！”冷清妍心情很好，给汪翠风和冷清鸿一人夹了个鸡腿。 “给我夹鸡腿干嘛？这鸡腿是留给你的。”冷清妍冷不丁给汪翠风夹个鸡腿，让汪翠风挡都挡不住。 “妈妈辛苦了，妈妈吃！” “哥哥今天表现很好，也吃鸡腿！” 冷清鸿一直把与何英的事藏在心里，现在竟然主动打上门，不仅给自己出口气，也给冷清妍出口气，让冷清妍真的刮目相看。 沈清鸿看着碗里的鸡腿神色有些复杂：“妹，哥以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贬低你抬高何英，老是跟你对着干…” 冷清鸿越说越气，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自己什么人啊？一直维护何英，不帮自己妹妹。可自己偏袒了何英那么久偏袒出了什么玩意，白眼狼、害人精。 冷清妍的名声那么差，一半的责任在于自己。 冷清鸿觉得无地自容。 冷文林看鸡腿没有了，夹了两个鸡翅根给冷清妍。 冷清妍咬了一口鸡翅根，毫不在意的说：“你知道错就好。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只要记得以后多听我的就可以了。” “嗯，我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那你今晚洗碗。” 冷文林和汪翠风见两兄妹和好如初，内心也感到欣慰，家里的两个娃终于长大了。 冷文林对冷清妍，真的不用下地干活感到疑惑。 趁着冷清鸿去洗碗，冷文林问道：“你说不用下地干活，究竟怎么回事？” 冷清妍看冷父冷母一直对这个不放心，只能耐心解释道：“其实这场面试已经有两个领导帮我打招呼，让评委把我的分数打低一点，可为什么我还是会入选，而且被领导点名说要定了。” 冷清妍之前只说了事情的经过，没有提面试的细节，现在冷清妍提起便迅速引起他们两的好奇。 “我猜是因为我答的第二个问题答到点子上了。第二个问题问的是你觉得选调生是干什么的？一开始我们都觉得选调生应该跟知青一样，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与社员一起耕作劳动。可我就在想如果要选一个去下地干活的，为什么还要省委组织部来军区选呢？但是选调生根本没有先例，大家都不知道干什么的。” “他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选下地干活的！”冷文林直接点出来。 冷清妍点了点头。 “可如果不是选下地干活的？怎么文件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呢？”汪翠风问。 “估计这也是隐藏的一道测试题，这是第一年选拔选调生，政策不稳定，不说反倒比说的好。”冷清妍分析。 “那你怎么不表现差一点，或者干脆想到也别说，这样评委就留意不到你，你也不用下乡了。” 冷清妍语噎，让自己表现差也很难的好不好：“本想着随便说说的，哪知道说到点子上了。” “那你真的要下乡？能不能再找领导推脱掉，在基层工作也不容易的。” 想到与张部长做的交易，冷清妍直接了当的回复：“推脱不了，领导说张这是政治任务一定要去。” “就算不用下地，你不是什么技术员，你下去能干嘛？”冷文林疑惑不解，觉得自己娇滴滴的女儿，搞家务不会、种地不会，难道还能指挥生产队队长不成？ “我帮大家赚钱啊？而且选调生是有职务的。” “就是当个小官？”汪翠风问。 “对啊，他们是这样问我的，说‘如果给你一个职务，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回答？” “我哪知道农村有什么职务适合我。我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大家赚钱。”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确定你能帮大家赚到钱？”冷文林不信，冷清妍对农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帮大家挣钱？ 看来冷文林还不相信自己有这能耐，冷清妍笑道：“其实农村也很多赚钱的机会呀？就像姥爷他们村，家家户户都会捡一些蘑菇留着自己吃。这些蘑菇是老人小孩空余时间去捡的，也不占用大家的劳动时间。如果我说有人愿意把这些蘑菇收起来，交给供销社去卖，这样家家户户不就增收了吗？” “你要私人去收这些蘑菇？” “我下去可是公职人员，只要成立一个合作社就可以算公家收。做什么赚钱，就组织他们做什么。这蘑菇在城市可是紧俏的很。” “看来你是想好了一定要下乡！”冷文林惊讶冷清妍已经有了思路，如果冷清妍可以展现出赚钱的能力，做的事贡献比干活大，那肯定是不用下地干活的。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冷文林听冷清妍说的上瘾了，还追问道。 “那就要问问爸爸，现在供销社最紧缺的农副产品是什么？” 最紧缺的农副产品？ 这方面除了冷文林，作为家庭主妇的汪翠风也很有发言权：“最紧缺的肯定是蔬菜、肉和蛋啊！” “副食品店每天一大群人在外面等着，就为了抢两把青菜，买个青菜跟打架一样，上次去副食品店买青菜把的鞋都挤掉了。” “那么夸张？难怪你都是去黑市找菜。” “对啊！” 冷文林补充道：“确实是蔬菜、蛋、肉和水果比较紧缺。你要是能够解决供货问题，不用我出马，每个供销社都会愿意收你的货。” 这说明农村还是有很大的赚钱空间的，冷清妍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转而提起另外一个话题：“爸、妈，之前何书记帮忙跟领导打招呼找报名表。还有梁沛然一晚上帮我找司机谈话找人证，我想感想一下他们，你说我怎么表达谢意比较合适啊？买东西吗。” “要不叫他们来吃饭？”汪翠风提议。 冷文林摇了摇头，觉得可能请不动：“何书记人家日理万机，我听说经常日夜都加班，不一定有空到咱们家吃饭的。” “要不我明天去先去找刘秘书，先问问他何书记有没有时间，想请他吃饭？” “可以。先问问吧。” 第99章 不吝赐教 冷清妍原本说先去找刘秘书的，结果还没到市政府大院，就见到了何书记的车。 坐在前排的刘秘书见到冷清妍，赶紧跟何书记提了句。 “书记，冷清妍同志过来了。” 原本正在看文件的何雄安抬头看了冷清妍一眼，想到面试结束陈副部长打回来的电话，何雄安说了句。 “停一下吧！” 司机闻言，慢慢降低车速，在冷清妍面前停了下来。 冷清妍对这个车牌也眼熟，果然车靠边停了。 “何书记，您好！”冷清妍问好。 冷清妍见何雄安坐在车后排，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可能是常年高强度的工作，何雄安头发有些许泛白，一身灰色的短袖衬衫配黑色裤子看着不起眼，可周身上位者的威严还是让人皮紧了紧。 “上来坐，你跟小傅一样叫我和叔叔就行了。” 冷清妍坐进了何雄安的车，叫了一声何叔叔：“何叔叔，非常感谢您上次帮忙跟省里的领导打招呼，帮我找到了害我报名的直接证据。当时非常匆忙，您一下子就答应下来，真的非常感谢您！” 何雄安爽快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一点小事，我听说你还跟梁沛然找到了人证，那份报名表只是锦上添花。” “您帮忙找的是关键证据，还请人帮忙跟其他评委打招呼，真的太感谢您了。我跟我爸妈还有傅阳泽同志都说了，他们都特别感激您，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想请您周末到我家吃饭，不知道您方便吗？” 何雄安以为冷清妍只是专门来道谢，想不到她还说请自己吃饭，心下一笑：“吃饭就不用了，我待会还要去省里开会，明天下午又回来市里接着开会，这还是周末。工作日的话我们经常都是在会议室边吃边开。” 竟然吃饭都要挤出时间来解决？听何雄安这样一说，冷清妍感觉请他吃饭都是浪费他的时间，我不配。 “这…那何叔叔您还是要按时吃饭，不然身体容易受不了。”冷清妍听说何雄安还是交流干部，家里人都不在这边，便关心了一句。 “放心，这方面刘秘书做的很好，会准时提醒我。” “那就好！何叔叔，当时您还请人帮忙跟评委打招呼，可后面我可能乱说说过火了，害您白花力气了，真是对不起。” 提起这事，何雄安就想起陈部长跟自己说，“易部长对冷清妍很满意，说‘表达能力、个人见识和胆量都是拔尖的，让她回去文工团跳舞他会难受死’”。 “你说了什么，竟然让易部长对你的评价那么高。听说你的面试成绩排名第一。” 面试成绩排名第一？冷清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现在面试成绩还没公布，冷清妍也不知道自己面试成绩，只知道自己下乡是下定了。 “我就随便说说…”冷清妍想不到自己竟然面试第一，低调的回了句。 “要不你复述一下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还问的那么细？冷清妍心想。 何雄安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我最迟十一点就要出发去省里，还有二十分钟，我想知道你面试回答了什么值得易部长这样评价。” “之前，你在我眼里是小傅的未婚妻。那现在你能不能说说你的面试的情况，让我重新认识一下冷清妍你这个人。毕竟你是我们市里的人，如果要下乡留在我们市里的机会也比较大，到时我可能就是你的上级领导。” 冷清妍感觉自己的呼吸稍显急促，比真正面试都还紧张半分。 何雄安这话一出来，不像是一个长辈跟后辈说的话，倒像是一个上级对下级说的话。 何雄安可是市委一把手，多认识个人多条路，如果能够让他刮目相看，在他跟前挂个号，对自己的好处肯定多多的。 不过就算紧张也只是一瞬，很快冷清妍就打起精神来，将面试的整个过程复述一遍，除了跟张部长做的交易，其他原封不动一字没改，全部说了出来。 所幸冷清妍记忆好又是昨天才面试的，不然让她复述可能会说漏一些。 “就这样，最后主考官让我离开面试室，还补充问了我是不是党员，我说不是，他让我抓紧写入党志愿书。” “主考叫易红军，是省委组织部的部长。他对你的印象很好。”何雄安提醒了冷清妍一句。 冷清妍点了点头，把这几个字在心里念了念。 何雄安摸了摸下巴，评价道：“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回答的不落俗套，远超你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水平。但你有个致命的问题，对基层的情况、农村的情况你就是个门外汉。” 何雄安犀利的眼神将冷清妍分析的透彻入骨。 “例如，人家问你农村应该怎么发展，你是偷换了概念泛泛而谈。农村未来的发展困难重重，更是改革的焦点，没有解放农村的生产力，城市发展经济肯定会困难重重。” 冷清妍当然知道未来的发展大势，农村要解放生产力就要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但这不是不能说嘛。 冷清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何雄安觉得冷清妍还算有培养的潜力，不吝指教，鼓励道：“也不要泄气，你所展现的能力已经超过同年人，留在文工团真的是有点浪费。我支持你去下乡，去下乡体验一下，对你的未来会有好处的。但是作为选调生你要多听、多看、多想，跳出基层去做事、考虑问题，你们未来可期，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何叔的鼓励叔，我知道了。” “你很优秀，但你的学历还是高中吧，多看书，有机会再升学一下。” 冷清妍瞬间觉得面红耳赤，在留学大佬面前，原主的高中学历真的是拿不出手：“是的，有机会我会再升学的。” 马上十月份就会恢复高考，自己有两年的基层工作要求，估计今年的高考应该是参加不了的。 何雄安再次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五十八分，时间刚刚好。 冷清妍也留意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马上跟着说：“何叔叔，不打扰您时间了，我先回去了。” 拖延了半个小时，何雄安也准备出发了：“要不要送你一程？” 冷清妍赶紧回答：“不用了，我坐公交车一下子就回到了。” 等冷清妍下了车，才发现自己不但没怎么感谢人家，还让人家免费指导了自己。 第100章 拍服装照 从何雄安车上下来，冷清妍熟门熟路的来到市公安局。 “你好，请问你们梁副局长在吗？” 值班的民警一看，认出这个是梁副局长认识的，之前梁副局长还带着她跑进跑出查案子，便回答了一句：“有个案子梁局长带队下乡了，你有事要找他，可以明天上午来。” 竟然不在？冷清妍原本想让梁沛然明天晚上到家里吃饭，想不到他也那么忙。之前还听说他为了办案，经常过了饭点只能热水就馒头当一餐 也是挺可怜的。 要不明天煮了饭菜用饭盒打包送过来？市政府和市公安局离的近，到时可以一起送给何雄安。 这样一想冷清妍便跟民警说：“没什么重要的，请问有没有纸跟笔？我想写个字条，可以麻烦您帮我留个字条给他吗？” 冷清妍接过民警递的纸跟笔，给梁沛然留了句话，让梁沛然有空就明天晚上过来供销社家属楼吃饭，没空就不用过来到时会打包饭菜给他，感谢他帮忙。 今天的收获出乎意料的丰富，冷清妍想到上周跟傅阳泽一起定做的衣服，又兴冲冲的去了张师傅的店。 “张师傅，最近生意好不好啊？”冷清妍看好多人在样衣室挑衣服，猜测生意应该不错。 “哎，清妍你过来了？最近生意还可以，连衣裙已经定了三百四十条，半身裙也有两百五十条。几件新设计的衣服样板全部已经做出来了，就是没有图片，感觉定的货还是少些。” 说罢张师傅拿订货的小本子给冷清妍看，里面每条裙子定的数量都有记录，看来大家都比较喜欢选有图片的款式，见人家穿的好看就忍不住定做。另外又还有三款衣服订货超过五十件，又有三十元设计费。 “还有你定做的衣服也做好了，我给你拿出来看看？” “好啊，张师傅做的肯定很好看。”冷清妍言笑晏晏。 “小同志又哄我开心。” 冷清妍看张师傅没有在样衣区，而是从一个衣柜里拿出冷清妍的衣服，便知道这衣服张师傅没有给外人摸过。 冷清妍接过衣服一一查看，白色的长袖衬衫、收脚小西裤、喇叭裤这些都可以带下乡去穿，至于无袖连衣裙和格仔布料连衣裙以后穿的机会可能就少了。 “清妍，你上次说要找文工团的演员拍照，这事还算不算数？这新设计的样衣大家定的量还是差了点，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找人一起拍一下效果图啊？你放心我不让你战友白帮忙，拍一次我一人出两块钱，你看成吗？” “张师傅你想做什么效果的？” 张师傅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上次给冷清妍看的那本香港杂志，递到冷清妍手上。 “就跟这本杂志一样，拍些女孩子穿着衣服展示就可以了。”冷清妍看杂志里的港风美人拍的都是室内的照片，如果只是做照片集的话难度应该不大。 “可以，我可以请我的战友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想请几个，一个人两块钱是吧？”冷清妍继续跟张师傅确认拍摄的细节。 “请两…不…请三个吧，有些款式有三个颜色，到可以一起拍。” “行，那不知道张师傅想拍多少张，拍的多费用也不少。” “放心，到时我会带人拿着样衣一起过去，让摄影师放开手脚拍，拍照这点费用我会给钱。” “张师傅有魄力！”冷清妍笑道。 “哈哈…该省省该花花…你帮我看看这两天，哪天可以叫得到你战友，我们打铁趁热，待会我就先跟照相馆的师傅先打声招呼。” 拍照的话，冷清妍第一反应就是叫贺娟和何璐璐，三个人的话她们三个刚刚好。 冷清妍准备待会打电话问问她们。 “清妍，这是另外三款的设计费，你拿着。”商量完拍照的事，张师傅又掏出三十元递给冷清妍。 今天竟然还有设计费拿，冷清妍以为可能要下次再一起结算，高兴的双手接过这三十块钱：“谢谢张师傅，祝您发大财，我跟发点小财。” 就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挣了七十元设计费，是别人两个多月的工资，冷清妍也觉得很兴奋。 “好好好…承你吉言。还有…清妍…这夏天的款式也差不多了，下次你可以设计一些秋冬款式的衣服了……到时我们提前做好样衣，定做的肯定更加多…”张师傅憧憬的大干一场，想到现在已经八月份了，提醒冷清妍准备设计换季的衣服。 “我跟老板您想一块去了，我还准备到时去供销社看看有什么秋冬的面料，到时方便设计…” 从裁缝店出来，冷清妍去供销社找冷文林借电话，让文工团值班的帮忙叫贺娟和何璐璐听电话。 结果贺娟没来，来的是何璐璐一个人。 “清妍你有什么事找贺娟呀？贺娟昨晚接到她家里的电话让她回去一趟，今天早上一早就出发了，她回家要坐三个小时的车。” 冷清妍知道贺娟家离的远，所以两个月左右贺娟才回去一趟：“怎么那么突然的，我还以为她这个星期不回家。” 一说起这个何璐璐就来劲了：“是有好事，听说她姑姑给她介绍一个对象，在他们中学做老师…” 贺娟不在的话还空了一个人，冷清妍习惯性的卷着电话线，听着何璐璐在说着贺娟相亲对象的事。 突然，冷清妍从供销社二楼窗口看到远处挎着小箱子走过来的温婉婉。 这是去电影院门口卖瓜子？ 那一盒特意留着的热饭菜突然在冷清妍脑海里回闪了一下。 要不要叫她一起拍照？有两块钱，可以抵她卖好几杯瓜子。 冷清妍收回视线，先问何璐璐：“璐璐，想问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空，要不要赚点小钱！” 竟然是可以赚钱的活，谁会不愿意：“我愿意啊，只要跟你一起，我都愿意。” 冷清妍勾了勾唇：“就是穿着裁缝店的样衣拍照，用来给顾客看衣服的效果，应该一下午就可以拍完了，拍完一个人有两块钱的收入。” 一下午赚两块钱？正常工人一天的收入才一块钱，而且只是拍拍照？何璐璐尖叫出声：“我愿意！！清妍太爱你了，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好不好！” “行，你带套衣服来我家吧，晚上在我家住一晚，后天再跟我一起回文工团。” 何璐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心都要飞了。 第101章 何璐璐 冷清妍挂了电话就从供销社里出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温婉婉还没走远，有个人正跟她买瓜子，她拿着纸迅速的包成一个角。 “温婉婉！” 温婉婉接过客人的钱，把钱贴上装好才看向喊自己的人。 冷清妍看温婉婉不紧不慢的把钱装好，一抬头一股冷清的感觉扑面而来，冷清妍心想这五官竟然很适合上镜。 冷清妍自己是娇艳明媚一类，温婉婉则是素雅清冷一类，再加上何璐璐这种活泼开朗的邻家女孩，三个人各有特色。 “要买瓜子吗？”温婉婉见到冷清妍跟见街上其他人没什么差别，对自己周末卖瓜子也不觉得羞耻。 “不买！” “哦！”温婉婉低下头，准备离开。 见温婉婉要走，冷清妍这才放下心里的疙瘩，才开口道：“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一下午能赚两块钱，工作就是穿一些样衣拍拍照。” 温婉婉在听到兼职两个字就走不动了，一下午赚两块钱更是让温婉婉心里怦怦跳。 “我愿意，什么时候拍。”冷清妍话音刚落，温婉婉就连忙答应，脸上还有一丝紧张，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自己卖一杯瓜子赚一分钱，两块钱一下午，相当于自己卖出两百杯瓜子。 “下午吧，下午三点在照相馆集合。” “好的。”平时不爱笑的温婉婉也眉眼弯弯。 “嗯…”冷清妍说完就准备回裁缝店一趟，要跟张老板说人找好了，下午三点拍。 “冷清妍…谢谢你…”冷清妍听到温婉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勾了勾唇角，没有回头看，向后挥了挥手就走了。 冷清妍跟张师傅说完拍照的事就慢慢步行回家，边走冷清妍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提前收拾东西，万一上面那天突然让自己去报到。 冷清妍回到家跟汪翠风说了，叫何璐璐在自己家住两天。 “冷清妍！！” 何璐璐来到供销社家属楼楼下，不知道冷清妍家住哪里，直接在楼下喊冷清妍的名字。 “哎！这里。” 冷清妍从客厅走到阳台来看，冷清鸿也跟着在探头探脑。 看何璐璐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冷清妍有些无语：“你等会，我下来接你。” 冷清妍穿着拖鞋就准备下去，冷清鸿也要跟着。 “我一个人下去就可以了！” “我下去帮忙拿东西。”说完，冷清鸿走的比冷清妍走的还快些。 冷清妍觉得好笑，心想冷清鸿今天怎么那么积极。 “来就来了，拿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帮忙拿一些。”冷清鸿说的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何璐璐是来找冷清鸿的。 冷清妍看着何璐璐几大袋子，也跟着问何璐璐：“你拿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来玩一两天。” 从公交车站过来还走了一段路，何璐璐有些喘：“我在这边没有亲戚，你是第一个叫我上门的。上门探亲访友哪有空手的，我带的都是不值钱的，放心吧。” 冷清妍把何璐璐带上门。 “爸、妈，咱家来客人了。我战友何璐璐。” 冷文林在客厅看报纸，汪翠风刚好从厨房端了一盘菜出来，何璐璐赶紧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何璐璐，来叨扰你们了。” 汪翠风笑着道：“璐璐你好，来玩两天，你拿那么多东西干嘛呢！” 何璐璐赶紧解开几个布袋跟汪翠风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是我们家自己烘干的香菇和木耳，之前我妈说让我带来看看要不要给领导送…我连领导家门朝哪里都不知道，怎么送。这下，我直接全部打包拿过来了……” 何璐璐说话实诚的让人忍俊不禁。 “那你留着送领导，你我们家也有香菇。”冷清妍笑着说。 “不用，这是我的心意。香菇木耳在农村随时都可以去捡，不值钱，家里还很多。还有这是我们家自己晒的红薯干，可甜了。这是我刚在副食品店买的橘子，就那么多。” 冷文林看何璐璐带来的香菇、木耳再加上红薯干和橘子满满当当的，这些东西不值钱可小姑娘的心到是好的：“璐璐你拿那么多东西来太客气了，以后周末常来家里吃饭，但东西可不能再带了。” 汪翠风也说：“对，以后不用客气，就把这当你自己家。” 何璐璐点了点头，顿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我以后肯定常来，叔叔阿姨你们别嫌我烦就可以了。” 冷清妍把何璐璐的换洗衣服接过来，准备放自己的房间。 “准备吃饭了。” 汪翠风一声令下，冷清鸿准备去厨房帮忙拿碗筷，何璐璐也不客气跟着汪翠风进厨房端菜。 “阿姨，我来帮忙。” “哎，璐璐不用了，来者是客，你快坐着。” “阿姨…我坐不住，你让我帮忙我还自在点。” 汪翠风哭笑不得：“真的不用帮忙，你快去坐吧。” 何璐璐径直在厨房洗了个手，然后端着两盘菜出来。 今天中午吃排骨炖土豆、红烧大鲤鱼、炖豆腐和清炒豆芽。 “阿姨，这鱼还是上周清妍钓的吧，看着就好吃。” 汪翠风把清炒豆芽放在桌上，笑着说：“对，上次带了两条大鲤鱼回来，我们吃了一条，这是最后一条。” “璐璐，过来这坐。”冷清鸿已经摆好了碗筷，装了二米饭，冷清妍招呼何璐璐跟自己一起坐。 开饭了，冷文林作为一家之主招呼道：“吃饭吧，璐璐你多吃点，家常菜别客气！” 冷文林说完，冷清妍用公筷给何璐璐夹了一大块红烧鲤鱼。 何璐璐尝了一口，觉得鱼肉浓香入味，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啊姨，这红烧鲤鱼好好吃啊，您真的太会做菜了。” 何璐璐像个小喜鹊，兴奋的跟汪翠风交流做菜的心得，冷清妍偶尔加入讨论一下，几人说的热闹。 冷清鸿见她们光顾着聊天，用公筷给何璐璐夹了几个排骨：“快吃，待会菜都凉了。” 冷清妍见冷清鸿少见的主动给人夹菜，多看了他几眼。 冷清鸿这是眼里看的见别人了？看来何英真的是过去式了。 如果何璐璐能看上冷清鸿估计汪翠风要笑傻了。 不是冷清妍贬低自己哥哥，事实是何璐璐除了是农村出来的，其他的都是优点，为人上进、天赋高还肯吃苦。 不过冷清妍可不想拉郎配，如果何璐璐看上冷清鸿则另说。 第102章 拍照赚外快 何璐璐这两天跟冷清妍住一间房，吃完饭冷清妍带她去休息。 何璐璐一进冷清妍的房便被窗外的景色吸引。 “清妍，你的房间外面看的都是紫荆花树，到冬天开花肯定很漂亮。你自己还有一个那么大衣柜…” 何璐璐看到冷清妍的衣柜羡慕的要流口水：“我能打开看一下吗？” “好啊！” 何璐璐第一眼就看到了岱山紫的赫本风连衣裙，惊艳的叫出声：“这裙子好漂亮啊！这么漂亮的裙子你怎么不带来文工团穿…还有这件白色的…格仔的…你光是连衣裙就有六七件？” 何璐璐震惊的快要说出不出话，冷清妍平时在文工团，不是穿训练服就是穿军装，连衣裙都没有带去文工团穿过。 何璐璐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知道冷清妍家境好，想不到家里还那么宠她，给她买那么多裙子。 冷清妍接过何璐璐手上的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问道：“好看吗？这裙子是我自己设计的。” “你自己设计的？我以为是阿姨给你买的。”何璐璐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讶问出声，不敢相信冷清妍竟然还会设计衣服，还设计的那么好看。 “对啊，这几件裙子和裤子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找裁缝店的张师傅他定做。我们今天下午要拍的照，就是拍我设计出来的样衣，用图片展示给客人看，用来提高订货量…” 何璐璐听着冷清妍说的话觉得有些听不懂，意思是冷清妍她设计了十多款衣服，现在要拍宣传照？ 十多款衣服？何璐璐崇拜的看着冷清妍，眼里都要冒小星星了。何璐璐心想，我这战友也太厉害了，怎么没有舞台，可冷清妍比做主持还要耀眼。 何璐璐一下子抱住了冷清妍的手，眼里的崇拜不加掩饰：“清妍，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跟你同年了，怎么你就那么优秀？以后我要多跟你学习。” “好啊！” 冷清妍笑着答，得到肯定的感觉真好。 虽然很多款式现代都有，但自己可没有照搬照抄，画的时候也结合时代特点进行调整，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这样的衣服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冷清妍也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何璐璐一件件衣服看过去，每件都不加掩饰的夸了又夸。 “我也要定做一条连衣裙，清妍设计裙子太好看了。” 冷清妍发现自己跟捡了个大迷妹一样，何璐璐兴奋的说个不停，好不容易让她冷静下来，已经快一点半了。 两人中午休息一会，两点半两人就出门去照相馆。 冷清鸿也要跟着，冷清妍直接把那两条裙子和几样化妆品递给冷清鸿拿，自己跟何璐璐挽着手走在前面。 之前傅阳泽给自己买了布料，现在衣服做好了，冷清妍准备挑两条裙子拍照给他看。 温婉婉已经在照相馆门口等着，见到冷清妍温婉婉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来。 “唉，婉婉也跟我们一起拍照吗？”何璐璐看到温婉婉一脸惊讶。 冷清妍才想起这事忘记跟何璐璐说了：“对，张师傅说要三个人，贺娟她回家了，我就让婉婉跟我们一起拍。” 说完，冷清妍介绍道：“婉婉，这是我哥冷清鸿。哥，这是我战友温婉婉。” 温婉婉跟冷清鸿点点头，然后问冷清妍：“清妍，下午拍照怎么拍啊？” “我们先进去照相馆吧，待会张师傅带衣服过来，我们换上衣服，我再教你们摆几个动作。” 因为张师傅早就跟照相馆约好了，照相馆的陈师傅也很热情招呼他们，让他们坐着等张师傅。 “陈师傅有镜子吗？我给我战友化一下妆，借你的镜子用一下。” “有的，镜子就挂在这边，你们尽管用。” 何璐璐看冷清妍掏出粉底、口红、眉笔、百雀羚之类的，连忙说：“清妍，你还带化妆品了？我要画上次巡演时你画的那个妆，你教我。” “那必须的。我一个人画三个人的妆，不得画到什么时候。”这些化妆品都是巡演结束冷清妍自己买的，当时想着在文工团经常有演出，干脆自己买一套自己用。 说罢，冷清妍掏出一瓶子青瓜水，倒了些在温婉婉和何璐璐手心。 “用这个水拍一拍脸，让它吸收一下。” 温婉婉看着冷清妍的动作，跟着轻轻把青瓜水往脸上拍。 冰冰凉凉的，有一股淡淡的青瓜味道。 “这是什么水，味道挺好闻的。” 何璐璐之前敷过青瓜，抢答道：“我知道，这是青瓜汁，补水的。” 温婉婉疑惑的拍了拍脸，想不通脸为什么要补水。 “然后抹点百雀羚，轻柔一点让它吸收。” 何璐璐和温婉婉乖乖的照做，冷清鸿见他们三人把一张脸摸了又摸，觉得女的真的是麻烦死了，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抹粉底、画眉、压眼睫毛、抹腮红，最后再涂口红整理发型，温婉婉觉得冷清妍教的每一步都跟章教习教的不一样，妆很淡可化出来的效果却比舞台妆还好看。 何璐璐跟着冷清妍一步步化，偶尔冷清妍给自己和温婉婉改一下，就这样三个人跟改头换面一般。 冷清妍明艳动人，化完妆五官精致吸睛，看起来比杂志上的港岛的女星还好看。 “清妍，你好漂亮啊！！我也好好看，你太厉害了！” “你也很漂亮！”冷清妍笑了笑，最后把一点腮红扫到何璐璐的苹果肌。 “怎么样，喜欢这妆吗？”冷清妍温婉婉化完妆盯着镜子看了又看，忍不住笑着问。 镜子中这个清丽动人竟然是自己？温婉婉想不到这妆竟然效果那么好。 “喜欢，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冷清妍几个是提早到照相馆，等张师傅带着衣服过来时，发现冷清妍早已经到了，三位女同志还化好了妆。 张师傅看三个女同志眼前一亮，笑的咧开了嘴：“这文工团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长大跟仙女下凡一样，这照片拍出来，衣服肯定大卖。” “张师傅你是哄我们开心吧。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战友何璐璐和温婉婉。” “你们好，今天的照片就辛苦你们了，拍完我一人给你们两块钱。哈哈…”张师傅爽快的笑开了声，好像见到了这些衣服火热预定的模样。 “谢谢张师傅。” “谢谢您了！” 何璐璐和温婉婉连忙道谢。 冷清妍把张师傅带过来的样衣排了一下顺序，其中有六条连衣裙是有三个颜色的，半身裙、裤子等颜色则有黑色和灰色。 冷清妍挑出一款裙子跟何璐璐和温婉婉换上。 原本妆容就已经很好看了，换上样衣，何璐璐和温婉婉真的跟换了一个人一般。 照相馆的陈师傅瘦高瘦高，但审美还是可以的，根据她们的装扮调了背景颜色。 “先拍个单人照吧，我展示一下，璐璐和婉婉先看一下。” 现在报纸流行的都是带红领巾的劳动妇女照片，可何璐璐和温婉婉看冷清妍跟平时拍照完全不一样。 冷清妍流畅自然的转换姿势，那气场跟换了人一样，显得自信放光，让人看的目不转睛。 跟杂志里的香港的明星一样耀眼。 第103章 小富婆1 何璐璐和温婉婉第一次拍服装照，还有点放不开，可看冷清妍美的光彩夺目，又忍不住鼓起勇气尝试一个个姿势。 “很好…再来一个…哎！对了！” 陈师傅一边拍，一边指导几人。 “哎，光线有点弱…来个人帮我打一下光…”陈师傅拍的起劲，跟张师傅招呼。 在旁边围观已久的冷清鸿直接道：“我来，要怎么打。” 陈师傅拿了一个补光灯给冷清鸿，让他站在角落。 十来个款式的衣服，冷清妍和何璐璐、温婉婉拍了两个多小时，最辛苦的要数冷清鸿一直举着打光灯。 这两块钱还真不好挣，还不如画设计图来的快，冷清妍决定下次让璐璐她们自己拍，自己还是画图比较轻松。 可拍完样衣，还要拍傅阳泽掏钱做的两条小裙子。 冷清妍动了动僵硬的肌肉让陈师傅调背景，自己先去换衣服。 样衣拍的重点是衣服，可现在自己拍照的重点便是自己。 冷清妍穿上白色无袖连衣裙。 稍微紧身的设计凸显冷清妍纤细修长的身材，一字领的领口微微露出锁骨。 冷清妍知道原主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五官，整个人直视镜头，加上这裙子衬托出来的优雅俏丽气质，这就是美颜暴击啊！ 何璐璐跟个迷妹一样看的嗷嗷叫，冷清妍不为所动，专心拍自己的，早拍完早了事。 这一刻，温婉婉才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明显。 只有美貌是没用的，冷清妍既有美貌又有家世、智慧和才华，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下乡也不容易受苦吧？ 温婉婉想，说不定一下乡冷清妍就被安排去学校做老师或者在生产队文书，根本不用下地干活，也只有何英觉得冷清妍下乡肯定会把她磨一层皮。 见拍摄完成，张师傅也很满意，乐呵呵的道：“大家辛苦了，这照片拍完做的照片集肯定好看。” 说完张师傅还掏出钱，给冷清妍和何璐璐三人结算费用，一人给了两块钱。 “谢谢张师傅！！”何璐璐喊的最大声，整个人乐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温婉婉则最激动，拿着钱的手抖了抖，觉得眼眶湿润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温婉婉知道，原本这机会是贺娟的，刚好贺娟回家了，不然这半天挣两块钱的活也轮不到自己。 温婉婉厚着脸皮，强忍着心里的不自在说：“清妍，下次如果还有这种好事，要记得找我。” 冷清妍点了点头，不吭声。 赚了钱，冷清妍在副食品店买了几瓶汽水、瓜子、花生回去，那么多才花了八毛钱，让冷清妍觉得这两块钱可真耐花。 晚上吃完饭，冷清鸿嚷嚷着说要斗地主，冷清妍不感兴趣，汪翠风便和冷清鸿和何璐璐玩。 冷清妍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们打牌，等汽水不冰了才小口抿一口。 清爽的橘子味，感觉还是两个人一起喝才更好喝！ 冷文林顾着看自己的书，也不玩斗地主。 现在没什么娱乐，只要不赌钱，很多人还是会偷偷玩一会扑克。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清妍靠着汪翠风坐，结果汪翠风手气好的不得了，汪翠风一直赢的笑呵呵。 “不行，妈，我要换位置。”冷清鸿喝了四五杯凉水，觉得肚子胀满了。 “手气不行赖凳子硬啊！要换就换，换个位置我照样赢。”汪翠风赢得春风得意，不跟冷清鸿计较，让着他。 冷清妍见汪翠风走也跟着搬个凳子跟过去。 “妈，明天早上你带我去黑市买菜吧。” 汪翠风把牌发下去，习惯性的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叫地主… 何书记是京城人吧？他喜欢吃什么菜？我看看会不会做。” “我一起去，不然我以后买东西都不会讲价。做什么菜明天去黑市看看有什么再说，还有买明天的菜我来掏钱，我现在可是小富婆了…” 汪翠风出了一个对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哎呦，厉害了啊，小富婆你现在有多少存款啊？” 冷清妍笑了笑，凑到汪翠风耳朵旁，悄声说：“过百了…我这个月光设计费就七十…” 冷清鸿看她们两个在说悄悄话，隐隐约约听到七十，不满道：“有多少钱值得你藏着掖着的，不会才七十吧，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富婆。” 何璐璐震惊冷清妍竟然有那么多存款，自己一发工资就寄回家里，一个月就给自己留八块钱，除了一些必要的花费，七十块自己可能要将近十个月才存的到。 “七十已经很多了好不好，我每个月发工资就要寄二十元回去，存款只有十块钱。”何璐璐也很实诚，直接把自己的底给露出来。 冷清鸿兜里不超过三十，觉得自己是全家最穷的，想不到何璐璐竟然比自己还穷，震惊的问：“你怎么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去？你自己不留着吗？” 何璐璐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谁家没出嫁的女儿不拿钱回家的？” 冷清妍啊！她工作之后就没给过家用，冷清鸿心里想。 冷清鸿刚张嘴想说什么，便听冷清妍说：“哥，我听说到时下乡，有些公社很穷的，每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你说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以后是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工资都发不出来？ 何璐璐还不知道冷清妍不用下地干活，笑着说：“知青点会做大锅饭，但补助确实是没有多少。吃饭你就不用愁，就是可能会辛苦一点。何英可真是太害人了！” 冷清鸿听到何英的名字，心里的愧疚感又冒了出来，想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冷清妍以后要吃不上饭，冷清鸿手不由自主的在口袋里掏出了掏，一共十来块钱，冷清鸿硬是把十块钱塞给了冷清妍。 “哥先支持你十块钱。” 还有这好事！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十块钱，冷清妍忍不住笑着说：“谢谢哥哥，你下个月发了工资还给我钱哈。” 这以后还每个月给？气的冷清鸿瞪了冷清妍一眼，谁家闺女工作了还惦记哥哥工资的？ 汪翠风还担心冷清妍要下乡，那服装设计那块是不是会落下：“你要下乡，那张师傅那边可怎么办啊？” 冷清妍也想过这事，心想如果在本市的话应该可以一个月回来一趟，问题不大。 如果离的远可能就要考虑邮寄设计图了，到时可能就比较麻烦，可这笔钱冷清妍真的不想放弃。 第104章 小富婆2 在黑市买菜是什么样子的？ 会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摆出来吗？冷清妍边骑自行车边想。 大早上出门，汪翠风让冷清妍头披着一块纱巾防风，冷清妍围的跟新疆姑娘一样，跟汪翠风两个人轮流骑自行车去黑市。 骑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人不多，有几个人在站着聊天。 汪翠风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冷清妍在后面跟着。 状似在闲聊的摊贩眼尖的很，一个披着红色头巾的女人见到汪翠风便凑上前低声道：“来了啊大姐，今天想要什么。我那边有鱼、鸡和小青菜都是紧俏货。” 汪翠风见她面熟好像买过她家的货，也状似热络的道：“大妹子好。还有没有什么好货，肉有吗？” “大姐，你先跟我去看看呗，你要什么我给你找，行叭？” “行！” 带红头巾的女人带着汪翠风和冷清妍在小巷里转了一大圈，在冷清妍心想这个人靠不靠谱的时候，这女人终于推开了一个破旧的院门，里面正房半扇屋顶都塌了下来，让冷清妍震惊他们怎么找到这地方来藏着。 一进门这女人感觉松懈了不少，招呼汪翠风来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女人拿来盖子，看到里面有几尾大鲢鱼在游来游去。 “大姐，你看这大鲢鱼长的多大，鱼头可肥美了，你要不要来一条。” 鲢鱼头是好吃，可是鱼刺多，汪翠风不想要。 “妹子，你不是说还有鸡吗？在哪啊？” 那女人一听便知道汪翠风没看上这鱼，转而走到院子里的厨房提溜出一只母鸡。 “大姐，这鸡可是我家自己养的，你看这毛多鲜亮，鸡冠也红红的。您来的早，不然早没了。” 汪翠风见这鸡长的精神，接过来提了提，猜估计有四五斤重，便问道：“这鸡怎么卖啊。” “大姐，我也拿你当自己人，不要高价，五块半。” 比平时贵五毛钱？ 汪翠风马上就说：“五块，平时大家买的都是五块。” “这不是我家鸡自己养的好，又重。” 见着女人不肯让步，汪翠风故作不想要了道：“哎，妹子，你不是说帮我找肉吗？那么贵，还是帮我找肉算了。” 吓的这女人以为这生意做不成了，连忙道：“大姐那么好的鸡，五块三毛钱卖给你可以了吧，再低我真的要亏本了。” 冷清妍看着她俩你来我往，以为这下汪翠风要买下这鸡了，想不到汪翠风还不搭腔：“大妹子，你这要是没肉，我再去找找。” 一副想要走的架势，让那女人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样子：“五块就五块，我卖给你了。” 汪翠风这才犹豫的点了点头，冷清妍掏出五块钱递给这个女人，这女人还惊讶的看了冷清妍一眼。 冷清妍感觉她们砍价的过程跟谈判一般，还要猜对方的心思，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懒得跟她费口水，就把这几毛给她赚了。 成功交易完，这小贩出去找肉，不一会就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两个箩筐走进了小院。 “大姐，你想要哪块肉？这大哥今天刚杀的猪，板油、五花肉都还有，肥滋滋的。” 冷清妍看着有里脊肉，低声跟汪翠风说：“可以买里脊肉，他们京城人喜欢吃糖醋里脊。” 冷汪翠风点点头，把筐里的肉看了个遍，最后买了里脊肉、五花肉、还有一个猪肚，一起花了九块钱，老板还送了筒骨。 最后冷清妍还花了一块钱买了一些豆芽和青菜一共花了十五块。 买好了菜两人就往回走，快到公安局家属楼，汪翠风还念叨：“上次就是在这自行车掉的链子，这路上又没有修自行车的，推得我满头大汗。” “你看前面就是公安局家属楼，小傅就那么巧停车问我要不要帮忙。” 冷清妍听说公安局家属楼就在这，从自行车尾探头出去看一下。 结果冷清妍好像看到了梁沛然的背影，边走路边往嘴里塞一个包子。 “梁副局长！” 冷清妍从自行车后座下来，手里还抱着一袋子菜。 梁沛然嘴里还嚼着包子，回头一看，竟然是冷清妍，连忙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招呼道： “啊姨、清妍早上好，你们吃早饭没有啊。” 真的是梁沛然，汪翠风热情的招呼：“还没呢，清妍说今天晚上请你们吃饭，我们两一早就起来买菜了。” 冷清妍补充道：“我昨天去公安局给你留了个口信，你看到了吗？晚上你有没有空，没空我到时跟我哥一起打包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何书记那边我们也是要打包送过去的。” “这……阿姨、清妍，我今天还要继续下乡，要不你们吃吧，别给我留了。还有清妍，那个案子我已经找人移了过去了。” 冷清妍点点头，心想梁沛然动作还挺快的：“谢了！” 汪翠风还惦记着吃饭这事：“你下乡，那晚饭也是要吃的，晚上让清妍送过去吧。今天我们可买了好多好菜。” “对，我们今天晚上做四喜丸子、糖醋里脊、小鸡炖蘑菇，煲筒骨猪肚汤，加两个素菜，你不来可就错过了。” 梁沛然听冷清妍念了那么多好菜，已经是垂涎欲滴，直接答应下来：“那麻烦你们到时候送一份到公安局…我还不知道几点晚上几点才能回来……我回来再热着吃。” “行，那到时候给你送。”冷清妍笑着回了一句，接着坐上自行车，跟汪翠风走了。 梁沛然看着冷清妍走远，又想起远在军营的傅阳泽，心想怎么这兄弟就那么会找媳妇，虽然看起来娇生惯养的但做事妥帖，以后肯定是个贤内助。 冷清妍和汪翠风回到家已经八点多，原本以为冷清鸿肯定不会主动起床做早餐，结果回到家发现冷清鸿已经在摆碗筷了。 “哎，你们竟然做好了早餐？”汪翠风还想着回去煮挂面好了，方便快捷。 何璐璐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端了一盘鸡蛋饼出来：“啊姨，我看你跟清妍都去买菜了，我跟清鸿哥就煮了点早餐，有小米粥、鸡蛋饼、凉拌木耳。” 冷清鸿听何璐璐说她们俩一起做的，连忙解释：“都是璐璐做的，我没帮什么。” “璐璐，你可太能干了！”汪翠风惊讶不已。 这时冷文林才遛弯回来，手里拿着一袋包子进门，见饭桌有早餐也是惊讶不已。 “这看着肯定是璐璐煮的吧，咱家两个可没这本事。” 冷清妍去厨房放好菜、洗了手，拉着何璐璐坐下，给她装了一碗小米粥递给她：“你是客人，你坐着等吃就可以了。” “我坐不住，你不让我干我更难受。”何璐璐端着碗，喝了一口小米粥。 冷文林把包子装在盘里端出来，自己盛了一碗粥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把信给冷清妍。 “清妍，小傅给你寄了挂号信，我在楼下见到邮递员，直接带上来了。” 薄薄的不像是信，冷清妍接过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张三百元的汇款单。 冷清妍一口小米粥包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三百块！！！ 普通人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二十来万！ 第105章 小富婆3 原来傅阳泽担心自己下乡没工资领，挂完电话立马就汇钱过来。他一个月工资扣了伙食费还有八十七元，相当于四个月工资都寄给自己了。 那么大一笔钱，冷清妍赶紧把汇款单一折塞口袋里。 傅阳泽四个月工资相当于自己一年的工资，这跟收手表还是有不同，冷清妍心想这还没结婚就给自己寄那么多钱，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爸，待会你去供销社吗？我跟你一块去，我回个电话给傅阳泽。” “行，那你待会吃快点，这两天公安局打了一个走私窝点，查了一批从香港来的布料，我们待会要去公安接回来。”冷文林提了一嘴自己的工作。 公安查的走私布料给供销社分销出去？ “爸，这些布给你们卖？有多少啊？”冷清妍惊讶问出声，一丝灵光在脑海中浮现。 “一百多匹吧，各个款式都有。”冷文林以为冷清妍纯粹好奇，不知道冷清妍越听越激动。 “这布料要布票吗？”冷清妍期待的看着冷文林，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 “不用，价格还会便宜一点。” 啊啊啊啊！ 冷清妍拿碗的手兴奋的抖了抖，内心尖叫不停，这是要让自己发财啊！我就说离开何英自己会越来越好！ 冷清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的道：“爸，待会我跟你去看看。” 不是说去回电话？ 冷文林看了冷清妍一眼。 一开始冷文林还以为冷清妍只是好奇多问两句，现在竟然说要去看布料，冷文林敏感的感觉不对劲。 可想到冷清妍每个月拿到手的二十多块钱的工资，猜冷清妍可能就是想买两块布做身衣裳。 提前让冷清妍挑两块布也不违规，冷文林应了下来。 一个鸡蛋饼下肚，冷清妍就收拾东西等着出门，何璐璐和冷清鸿以为冷清妍打个电话就回来便没有跟着，何璐璐还准备帮汪翠风备今晚的菜。 刚走到楼下，冷清妍就凑到冷文林身边问：“爸，那些布的质量怎么样？我能不能先挑一些。” 冷文林已经有猜测，对冷清妍的话并不奇怪：“人家都是先进机器生产的，质量肯定好。你想要也行，到时去看一下吧。” 那么轻易就说通了？冷清妍惊讶她爸那么好说话，心想冷文林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要四五米做一两套衣服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不知道布的颜色和花样自己适不适合用。 冷清妍坐在供销社的货车跟着冷文林和坤叔、雪姨一起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门口已经有一个民警在等着，坤叔见了他熟络的递了烟。 “潘队长已经在库房等你们了，我带你们去。” “好，还要麻烦您带路。”民警跟门卫打声招呼把货车放行。 货车绕了几栋楼最后停在一个平房仓库，冷清妍跟着冷文林和坤叔下车。 潘队长见到冷清妍眼前一亮，可越看越眼熟，这不是梁副局长的朋友？之前梁副局长还带着治安的翻天覆地找司机谈话，潘队长还远远看过一眼。 “潘队长，这是我家闺女，听说有布料，过来看两眼，开开眼。清妍，这是经侦大队的潘队长，叫人。” 这是自己的财神爷呀，冷清妍笑着问好：“潘队长您好。” “清妍是吧？我怎么看你眼熟，你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梁副局长啊？之前我们大家都说有个贼漂亮的女同志来找梁局长报案。” 原来人家还见过自己，冷清妍语气也熟络了几分：“梁局长帮我找证据，他是我对象的战友，友情协助一下。” “那我真没认错，今天这布你随便看，看上的你哪一匹你就说。” 冷文林也惊讶潘队长还认识冷清妍，听起来语气还挺客气的。 “那不行，我只是随便看看，就算要买也是按你们的统一价买。” 潘队长也只是奉承的说两句，听人家也不想占便宜便换个话题：“行，我们先进去看一下这批货吧。” 潘队长跟民警两人打开仓库门，漆黑的仓库昏暗昏暗，等潘队长打开白炽灯，几人可以看到一百多匹布堆在油布上，有些用油纸包了一下，有些油纸已经撕开，可以看得到布料的花样。 冷清妍跟在冷文林、坤叔、雪姨身后，听潘警官介绍。 “这批货是跟铁路公安那边一起破获的，是我们这几年里最大型的走私案。这批货一共有一百六十匹，我们按照市值算了一下，估计价值一万零五百六十元，这批货你们看怎么处理，我们只要一万元，用来上缴财政。” 冷清妍挑了一款布料摸了摸质量。 一百六十匹布他们算一万出头的钱，平均一匹布是六十多元，相当于一米布两块钱，比市场上优惠一些，而且这还不用布票。 冷清妍摸了摸这些布料，好几款布料在市面上可能要卖三块、四块，这笔买卖有的做。 除了一万，剩下的都算供销社赚的，冷文林也不客气：“这布料我们应该都销得完，就是这个钱到时候可能要晚点给。” “没问题，我们立个字据。到时候你们供销社直接缴财政也可以。” “行。”两人当场立了个字据，移交这批布料，潘队长就留下两个民警，人就先撤了。 雪姨心下算了一下：“平均一匹布六十二块五毛，有的赚。问题就全部都是夏天的布，如果有秋冬的就更好，不愁卖。” 冷文林拆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布，触手柔软亲肤，质量很好猜应该也不愁卖，心想今年卖不完大不了明年接着卖。 “爸，这些布不要票，我想买一些。” 冷文林这才想起冷清妍想要买不了这事，不过猜冷清妍就算有钱应该也不会买太多便说：“你先选一下花样吧。你要的量少，到时候把布搬回供销社再给你量。” 本就是想买东西，冷清妍也不怕直接说：“爸，你知道我跟裁缝店的张师傅有合作，我设计的几款裙子还挺畅销的。张师傅一直很难扩大经营，主要就是布料难买。既然有现成的布料，我想买一些布料让张师傅做成衣。” 冷文林还不知道冷清妍竟然想打这个算盘，疑问道：“你跟张师傅商量过吗？还是你自己想买？” “有那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先下手为强。不用跟他商量，到时候他愿意我就让他入股，不愿意就算了，算我一个人了。” 冷清妍说的斩钉截铁，好像手上有多少钱一样，把冷文林气笑了：“你手上有多少个钱我还不知道？能买两匹布不？” 第106章 小富婆4 “爸，你也太小看我了，两匹布我还是买得起的。就是到时候回到供销社，能不能让张师傅也过来选一下，让他存点布料，以后可以转型做服装厂。” 说罢冷清妍掏出一张汇款单递给冷文林，里面三百元的金额吓冷文林一跳。 冷文林心脏怦怦跳，想到之前冷清妍跟自己说的建成衣厂的想法，加上小傅给她汇钱了，难怪清妍早饭也是两三口吃完，急着跟着自己出门。 冷文林还没答应，坤叔就先笑着说： “冷社长，人家清妍还真有钱买，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卖谁不是卖，还不如支持一下清妍，原价卖一些给清妍。至于张师傅我们按市场价卖给他，我们销这些布也快些。” 雪姨也跟着道：“对啊，卖谁不是卖，卖给清妍还照顾职工家属。我要有钱，我自己也买一些。” 冷文林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冷清妍对这些布是势在必得，可供销社不是自己一言堂，冷文林也要顾忌他人的看法。 冷文林犹犹豫豫也是等着坤叔和雪姨的台阶下，见他们都这样说了，冷文林顺势而为说：“你要多少，什么花样你先挑，坤叔说了原价给你，你赚了钱要好好感谢人家坤叔和雪姨。” 冷清妍早已经心花怒放，眼里闪着欣喜若狂的光芒：“谢谢坤叔、雪姨还有谢谢爸爸！赚了钱我请你们吃饭。” “就会卖乖，走吧，我帮你选一下布料。”冷文林走在前，冷清妍走在后。 知道冷清妍要做裙子，冷文林挑了几款颜色鲜亮、质量好的给冷清妍看。 边挑冷文林边悄声问：“小傅给你的汇款你全部买布料？这里平均一匹布六十二块五毛，你能买多少匹？” “买六匹还有余钱，买七匹就勉强。一匹布能做十四条左右的裙子，卖出去至少能赚一倍以上。”冷清妍兴奋的两眼发光，只恨自己手里的钱太少。 赚一倍以上？利润那么高吗？清妍买六匹布花三百七十五元，等这些布料做成裙子卖出去，一两个月就赚三四百，做什么也没有这来钱快啊？ 这批布不是常年都有，想了想，冷文林突然问：“你的嫁妆钱还想不想要了？” 要提前预支给自己吗？ 冷清妍想不到冷文林这个时候提这一茬，冷清妍急忙说：“要要要，有多少。” “你买六匹布，我给你加四匹，凑够十匹。剩下还有一百多的嫁妆钱晚点我给你买辆自行车，到时你带着下乡比较方便。这样你的嫁妆钱就全部花完了，以后你带多少钱出嫁就看你自己了。” 冷清妍想不到冷文林竟然不迂腐，关键时刻还支持自己买布料，四匹布再加一辆自行车也将近四五百块，在这个时代来说不少了。 不过，现在买什么自行车，肯定是多买两匹布，可能一两个月一辆自行车的钱就涨成买两辆自行车了。 冷清妍拉着冷文林的手，急哄哄的说：“买自行车的钱也给我，我再加两匹布。” 十二匹布，可以做一百六十多条裙子，按成衣的价格卖出去，绝对可以赚八百以上。 “你疯了！赌命呢。”冷文林看冷清妍的眼神带着震惊，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大胆。 “爸，要赚钱谁不疯，这是合理合法的买卖，就算不做成衣，我把这些布倒卖出去我也有点赚啊。” 小心谨慎惯的冷文林确实没有想过，这也是一门生意。 冷文林知道冷清妍说的对，过了这个山就没这个店，可作为家长还是不希望她太冒险：“你最好希望你能赌赢！不然你结婚可什么嫁妆都没有了。” “不会，我一定会让自己风风光光出嫁的。”冷清妍觉得有这批布，说不定自己创业的资本自己就赚到了。 要发财啦！ 冷清妍赶紧选了自己要的布，觉得自己手都兴奋的发抖。 等选好布，冷文林、坤叔和雪姨连忙把布料搬上车。 冷清妍跟车回供销社，车停后就赶紧去找张师傅。 张师傅见冷清妍行色匆匆还以为什么事，结果冷清妍一句话就把他震的不轻。 “张师傅，你想不想转型做成衣？我有一批布料货源，来源合法，价格比市场价低一两成，关键是不用布票。你感兴趣就跟我去看看。我自己已经拿下十二匹布，如果你不感兴趣，就直接帮我做成衣也可以。” 感兴趣！肯定感兴趣！ 。张师傅听的两眼放光，呼吸也慢了一拍。 不用布票的布料去哪里找，难道他不知道做成衣赚的多吗？可没布料想做也做不了啊。 “我要…还有多少…我全副身家有一千八左右…我…”张师傅紧张的说话都说的磕磕绊绊。 冷清妍也不卖关子，见他诚心要买直接说：“走吧，我带你去看货。” 张师傅看冷清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冷清妍是天降紫微星啊！ 冷清妍把张师傅带到供销社的仓库。这里不临街，比较僻静，除了一辆正在卸货的货车，周围也没什么人。 “就在这？” 冷清妍点点头。 见到坤叔从仓库出来，雪姨在车上递布料，冷清妍招呼道：“坤叔、雪姨，我们过来了。” 雪姨见冷清妍带人过来，也热情的打招呼：“张师傅过来了。你要撞大运了啊！我这侄女一直惦记着你，说这不要票的布，你肯定需要，让我们给你留一些。” 张师傅笑的鱼尾纹都在抖，还利落的给坤叔派了一包烟：“你们都是我的大贵人，没有你们我去哪里买这不要票的布啊！” 坤叔也不客气，接了一根烟放儿旁夹着，招呼着张师傅进去看布料：“张师傅，这边十二匹是清妍选好的，这边还有一百四十多匹，你自己选。这批货源特殊，你不能再跟其他人说了，价格我们按市场价给你，七十二元一匹，看你能拿多少。” 七十二元一匹？ 比自己贵了将近十块钱，冷清妍心下惊讶却没有吭声，自己原价拿的可是最便宜的了。 张师傅摸了摸这些布料，针脚细腻、布料结实，供销社虽然没有说货源，可他也猜到，这可能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布，质量很好。 七十二块一匹还不用票，自己拿不亏，市场上质量比这还差一点的也跟这个差不多的价。 自己全副身家一千八百多元，可以买二十五匹布，但钱肯定不能全部用来买布。 “二十四匹，我要买二十四匹。” 冷文林这时才从外面进来，七十二块钱一匹是路上冷文林跟坤叔商量的，想不到张师傅竟然能够拿下那么多布。 冷清妍一直说成衣赚钱，冷文林还不以为然，可现在自己工作那么多年的存款还不如张师傅做小买卖赚钱，让冷文林颇受冲击。 如果张师傅和冷清妍真把这批布做成成衣卖出去，说不定真能赚人家几年的存款。 第107章 小富婆5 “看来张师傅家底颇丰啊！”冷文林一句话，张师傅才发现冷文林从外面进来了。 冷文林整个大街上谁不认识，张师傅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冷社长，这都要谢谢你们啊，如果不是清妍设计的衣服好，我们哪能赚钱。现在还介绍我最需要的布料。说实话，我们也拿布票去买过布料做成衣，但价格在那，我们利润也很低。有了这批布料，我相信我和清妍一定能够大干一场。” 冷清妍听张师傅的话，还多看了他两眼，这话的意思已经不把自己作为他请的设计师，有点合伙人的味道。 果然是老江湖，审时度势厉害的很。 冷文林并不想张师傅把这事归到他们父女身上，言笑晏晏的说：“我们供销社的任务就是把这批布销出去，张师傅一下子能够买我们那么多布，也是解决了我们一大问题。你看上了那些布，跟我们坤叔说。” 张师傅点了点头，继续跟坤叔一匹匹布料看过去。 冷文林掏了掏口袋，把从银行取的七百块给了冷清妍，一起的还有两条用报纸包好的牡丹牌香烟。 “醒目点，待会看情况给坤叔和雪姨，让他们带回去。” 冷清妍想不到冷文林竟然想的那么细，连做人情的东西都买好了。 “谢谢爸爸，你考虑的可真周到！”冷清妍感叹道。 在公安局仓库，冷清妍就把汇款单给了冷文林让他一并去取钱。 冷清妍身上有一百元，加上冷文林取的七百一共有八百块，除了七百五十元买布钱，还有五十元剩。 普通人家闺女工作后要上缴工资给家里，自己不仅不用上缴，竟然还有那么多嫁妆钱。 冷清妍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感叹：“谁家闺女带四五百嫁人的，爸爸妈妈可真好，我爱你们！” 老一辈的不习惯说爱，听到‘爱’字会觉的不好意思，冷文林点了一下冷清妍的额头：“还调皮。” 趁着张师傅在选布料，冷文林带着冷清妍去交钱，雪姨是供销社的出纳，冷清妍把七百五十元给了雪姨，雪姨给冷清妍开了一张收据。 等会张师傅要买就不是这个价了，冷清妍庆幸自己下手的快。 “雪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和坤叔，这条烟您拿回去给爱人抽。” 雪姨心下一喜，掀开报纸一看是牡丹香烟，这可是硬通货一条要七块钱，让雪姨连忙低声道：“哎~那当得你那么客气，我们还得谢谢你一下子帮忙卖几十匹布呢！” 冷清妍也低声劝：“这些布都是紧俏货，肯定不愁卖，我能够买到真的是运气好，雪姨你别跟我推了…” 半推半就，雪姨就把香烟塞到了驾驶室，冷清妍把给坤叔的那条一起放在驾驶室准备待会再跟他说。 张师傅来的急，货选好了，可没带钱，又匆匆忙忙回家拿钱，叫人过来运货。 等张师傅交了钱，把自己买的和冷清妍买的布搬回店里，已经将近十二点，也幸好他租的店带院子和厢房，不然这些布都没地方放。 见库房存了满满当当的布料，张师傅像看到了一大笔钱在跟自己招手。 张师傅心下惊叹，遇见了冷清妍自己的事业真是螺旋上升，要起飞了啊！ “清妍，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我们有这么多布，不如我们就成立一个小型的制衣厂？刚好你有十二匹，我有二十四匹布，这生产和销售你也不用管，赚钱你三我七，你愿意吗？”张师傅看着冷清妍两眼发光，自己本来就有生产班底，因为没有布料加工一件衣服只能赚一块钱，可做成衣可就不一样，大批量生产一件衣服最少可以赚五块以上。 冷清妍早就有做成衣厂的想法，之前还跟冷文林提过，张师傅说的想法正中冷清妍下怀。 自己的布料只够占三成，三七分不用自己生产和销售，张师傅是有让利的。 冷清妍猜张师傅想跟自己合伙除了看的上自己的设计，更重要的是自己能找的到不要钱的布料，想到这冷清妍也不愁以后买不到布，连忙道：“张师傅，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我一听说有那么多布，马上就想到你了，你说要合伙成立制衣厂我是百分百同意的，占的比例我也没意见，设计这块继续交给我来做我也愿意，就是我们要白纸黑字写下来，您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你还没十八岁吧？你可以找家长一起来，我找两个公证人，我们趁热打铁，马上把合约签了。”张师傅想到冷清妍还没满十八岁，贴心的建议。 “行，那我赶紧回去找我爸妈过来。” 两人一拍即合，张师傅也不拖拉，直言：“我去请公证人。” 冷清妍匆匆忙忙往家属楼赶，家属楼下两个阿姨端着碗在石凳上坐着吃饭，见到冷清妍还招呼道。 “清妍去哪里啊？怎么跟火烧眉毛一样。” 冷清妍抹了一下额头，果然冒汗了，冷清妍招呼道：“萍姨、梅姨，在这吃午饭呢？” 萍姨和梅姨平时都跟冯香巧处的好，冷清妍也不想说太多，问完后就想赶紧回去。 可萍姨硬是不放，端着碗走到冷清妍跟前，低声问：“清妍，那天你哥说的话是真的吗？何英那么不要脸啊？以前亲亲热热哄着你哥买着买那，结果转头跟人家处了？” 二楼就是何英家，结果这两人就在楼下讨论。 梅姨也八卦问：“听说后面处的也把她甩了，那天她晕倒我亲耳听到的。清妍，我还听说何英害你下乡，她自己工作也搞丢了，是真的吗？那她也太恶毒了吧，香巧怎么教的女儿啊，以前…” 冷清妍哪有时间听她们瞎扯什么，嘴巴都要急的冒火了：“萍姨、梅姨，你们跟她处的好，你直接去问香巧姨吧？我们家的事越说越气，我跟我哥就何英的垫脚石…太气人了我都不想提了，我先回去了…” “别走啊…我们继续说……” 冷清妍已经走远。 “看来都是真的……这香巧和何英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梅姨低声惊叹。 “人心隔肚皮……我现在想到何英都后背发凉…” 汪翠风已经煮好午饭，正准备开饭，见冷清妍回来了，赶紧招呼道：“去哪里了，一上午没见人影，就等你开饭了。” 冷清妍看了两眼，发现冷文林还没回来。 “爸呢？” “还没回来，我给他留饭菜，不等他了。” 冷清妍哪吃的下，直接拉住汪翠风的手：“妈，你跟我去个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 “马上就吃饭了，还去哪里？” “十万火急的事…哥、璐璐，你们吃，我们一会就回来！” 冷文林刚跟坤叔他们规整好剩余的布匹，回到家属楼楼下也被冷清妍带走。 第108章 小富婆6 冷清妍一路上眉飞色舞的跟冷文林和汪翠风说了与张师傅合作开制衣厂的事说了一遍。 冷文林已经有预感，对此并不意外。 只有汪翠风一脸懵逼，不是说去打电话吗？怎么突然开制衣厂，这钱哪来的？昨天清妍才说她存款过百了，存款过百可以开厂？ “你哪来的钱办厂啊？”汪翠风疑惑的眼神看向冷文林。 冷清妍伸出手指，数给汪翠风看：“傅阳泽给了我三百，我自己有一百，爸提前预支了我的嫁妆四百，买布花了七百五十元，我自己还剩五十元。” 还预支嫁妆钱，汪翠风突然出手，一巴掌拍在冷文林手臂上，啪的一声，疼的冷文林龇牙咧齿。 “清妍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一下子给她，她亏了怎么办。四百块不是四十块，要存两三年的。” 冷文林不敢吭声，闷头往前走。 冷清妍想不到汪翠风竟然生气了，赶紧抱住汪翠风的手臂，安抚道：“妈，你别怪爸爸，我保证这钱我肯定亏不了。” 汪翠风瞪圆了脸：“我还没说你呢，你们怎么那么大胆，一声不吭就把这事给做了，到签约前才跟我说。” “妈，这不是事太急了吗？我现在详细跟你汇报一下…你放一百颗心…” 冷清妍赶紧把制衣厂的运营模式、利润分配还有盈利预期跟汪翠风说清楚。 汪翠风听完一颗心才慢慢放回原位。 “妈，我还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汪翠风一脸疑惑的看着冷清妍。 “妈，我不是可能要下乡了吗？到时可能不能每周回来，那服装厂可能就要辛苦你帮忙看一下，一个星期过去看一次账，你是会计专业的又在银行工作，爸爸在供销社工作十几年，谁也不能在你和爸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你说是不是。” 汪翠风还没想到这点，闻言赞成的点了点头：“行，你的嫁妆钱都在里面我能不给你看好？以后你赚了钱别忘了你老妈妈就行了…” 冷清妍抱着汪翠风手臂撒娇：“妈，我就算出嫁也把你带上。以后你和爸就跟我算了，我给你和爸养老。” 哪有老了不跟儿子跟女儿的，汪翠风被冷清妍逗笑：“我才不用你养，我自己有退休金。” “我说真的……” 等到了张师傅家，他已经请好了公证人。 两个公证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冷文林也认识，一番见礼问好，大家开始商量正事。 两人在公证人面前再次确认合作方式、出资比例和利润分配后，冷清妍补充道：“张师傅，在合作正式签订前，我想提个要求。因为我到时可能要下乡，不能每周回来，我想拜托我妈每周到厂里了解一下经营状况。我妈在银行上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也不会过多插手干预生产和经营的事。” 张师傅一下子就懂了冷清妍的意思，连忙道：“我懂，没问题，这厂是我们两人的，这经营状况和进出账我不能瞒着你。你没空，委托你妈来也是可以的。” 合伙生意最怕就是怕一方不老实吃亏，既然张师傅大大方方，冷清妍一颗心也放回原处。 那么年轻就想的那么周到，两个公证人还悄声跟冷文林说：“你这闺女不错，挺厉害的！” 冷清妍没有管两个公证人跟冷文林在悄悄说什么，抓紧时间问张师傅：“张师傅，不知道这个制衣厂，你想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张师傅就来劲了：“大家叫我张师傅，可我本名叫张志兴，这制衣厂我想带个兴字。这制衣厂是我们俩的，清妍要不你自己也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字？” 自己喜欢的字？ 冷清妍想了想回答道：“你觉得‘亿’字怎么样。亿，本意是安宁的意思，亿兴就是安稳兴旺。亿，也代表很多，一亿是一万万，叫亿兴也希望赚多多的钱。” 赚一万万？ 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在座的四五个人笑成一团，觉得冷清妍真的还是个小姑娘，说话有些不切实际。 张师傅笑声爽朗，直言：“能赚钱就好，一万万，我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看得到。” 冷清妍也眼含笑意，心想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那么多钱，可不妨碍自己立个小目标不是吗？ 最后亿兴服装厂的合约在公证人的见证下顺利签订，冷清妍落笔的瞬间比以往签几个亿的合约还紧张。 这创业自己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啊！ “张师傅…不张厂长，合作愉快！”冷清妍主动伸出手。 张师傅也乐开了花，紧紧握住了冷清妍的手：“政策不允许，我们这个小制衣厂只能私底下签个合约，不能办理相关手续，倒也省了不少事。清妍，合作愉快！没有你就没有这制衣厂啊！！”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以后这制衣厂肯定能赚钱！ 文书一式三份，冷清妍装着新鲜热辣的合约回到家才感觉心跳慢慢缓了过来。 冷清鸿见他们三人一起回来，主动帮忙去热饭菜，边拿碗筷还好奇的问：“什么事那么急，一点才回来吃饭，就不能吃完再去。” “这不是捡钱吗？不得跑快点？” 汪翠风怕冷清鸿藏不住话，用眼神示意冷清妍别说出来。 冷清妍想到何璐璐在自己家也不适合说那么大的事，便逗了逗冷清鸿：“一共捡了五毛钱，下午请你喝汽水可以了吧！” 听冷清妍说捡了五毛钱，冷清鸿就火了： “骗鬼呢？捡五毛钱还叫上爸妈跟你一起去，爸才懒得理你。” 见冷清鸿不上套，冷清妍才状似认真的道：“这不是想给爸妈做一套衣服吗？带他们两去量尺寸了，我给爸妈设计。” 冷清鸿一脸震惊，看着冷文林：“爸，是真的吗？妹她真的给你们设计衣服啊，我怎么没有。” 汪翠风点点头，冷清妍确实叫张师傅给他们两量了尺寸，这事冷清妍之前就说过的，设计一身衣服给他们两夫妻。 “怎么我没有！！我昨天还给了你十块钱。”冷清鸿一脸受伤的看着冷清妍。 “十块钱我自己买都有一套了！” “下次一定给你做一套可以了吧？我这个月工资花完了。” 第109章 送饭1 下午睡醒冷清妍打电话给傅阳泽 ，一个陌生的士兵接了电话说：“嫂子，傅营长就回来大半天又去封闭训练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好意思，我们不清楚。” “好的。”冷清妍只能挂了电话。 看来打电话的话只有傅阳泽找自己，自己想找他是几乎找不到的，傅阳泽什么时候在队里都不知道，还是写信比较稳妥。 傅阳泽寄三百块钱，应该是担心自己下乡不够钱用，可自己把那三百块钱挪作他用，肯定要跟傅阳泽说一声，还有自己跟张师傅合作开了一家制衣厂，这也是要说的。 冷清妍回去，把那天见到何书记还有今天的事都写成一封信，准备迟点再寄出去。 下午四点，汪翠风准备开始做晚饭。 冷清妍原本计划今晚煮糖醋里脊、四喜丸子、小鸡炖蘑菇、素炒土豆、清炒豆芽，煲筒骨鸡骨猪肚汤，汪翠风怕不够吃还准备炸带鱼，拌个皮蛋豆腐。 要炸的带鱼、四喜丸子汪翠风和何璐璐上午就已经搞好，猪肚汤也已经用面粉洗的一点异味都没有。 等冷文林把鸡杀好、焯水，汪翠风把汤炖上，便正式开始做饭。 冷清妍也没有做甩手掌柜，和何璐璐一起也帮忙削土豆、剥皮蛋、洗豆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汪翠风是当仁不让的主力，冷清妍和何璐璐给汪翠风打下手。 冷清鸿也没有干坐着，找了几个饭盒和水果罐头玻璃瓶洗了放锅里煮开，怕饭盒不够还去供销社多买了两个。 “你们几个尝尝这四喜丸子，看味道怎么样。” 冷清妍和何璐璐拿着个碗接过汪翠风的投喂，圆滚滚的四喜丸子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喜庆，先炸再焖让整个丸子外焦里嫩，加上沾了满满的汤汁炖的软软的，让人把控制体重这事都忘了。 “汪啊姨，这丸子太好吃了。”何璐璐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咸鲜的味道、软糯的口感，让人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大丸子。 冷清妍尝了一口，觉得炖的刚刚好，忍不住夸：“好吃，妈你的手艺也太棒了，你尝一个。” 看汪翠风手里拿着锅铲没空尝，冷清妍夹了四喜丸子喂到汪翠风嘴边。 丸子很大，汪翠风尝了尝味道就说：“我尝一口就可以了，剩下的待会再吃。” 冷清妍和何璐璐是彻底赖在厨房不出来了，汪翠风每做好一道菜，就用锅铲挑一些给她们两个人尝一下。 冷清鸿则是隔个十来分钟就进来打卡一次。 等五点三十分全部饭菜做好，冷清妍的肚子基本已经吃个半饱。 冷清妍和何璐璐抓紧时间打包饭菜。 一个饭盒满满当当的装了小鸡炖蘑菇、炸带鱼、四喜丸子、皮蛋拌豆腐、素炒土豆。另外一个饭盒装三分之二饭剩余的位置装了糖醋里脊。最后还有一个消毒好的水果罐头瓶子装了猪肚汤。 虽然没有来家里吃饭吃的舒心，但满满当当的硬菜肯定让人吃的满意。 这样的饭菜，冷清妍打包了三份，准备何雄安、刘秘书还有梁沛然一人一份。 何璐璐跟着冷清妍和冷清鸿一起去送饭，下了公交车，冷清鸿就自己去公安局，冷清妍和何璐璐送去市政府那边。 知道何雄安下午开会，冷清妍直接在门卫处报找刘秘书。 刘秘书接到门卫处的电话，想不明白她怎么又来了，不过见何书记明显不单只当她是世交后辈，刘秘书也不敢不见。 冷清妍刚从门卫处来到办公楼一楼，刘秘书就已经殷勤的从三楼下来接。 见冷清妍和另外一个姑娘手里都拿着包好的布袋，刘秘书还诧异的问：“拿了什么东西，那么多？书记交代过可不能乱收礼的。” 见刘秘书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冷清妍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这不是想请你们吃饭吗？可你们太忙了，只能打包送过来。” 来送饭？饭不算送礼吧？刘秘书这才把心放回原处。 “还有我的份呢？”刘秘书看两小姑娘一人拿着一份，心想难道自己也有？ “对啊，辛苦刘秘书帮忙拿报名表，这恩情我可不能忘。” 虽然说做好事不留名，可被人知道还记在心里，刘秘书也是挺高兴的，觉得心里暖暖的。 冷清妍同志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事还真是让人满意。 刘秘书心情好，连忙带他们上到三楼自己办公室。 自己作为领导秘书，下面很多领导见了都会对自己客气三分，但真正被人记在心里的还是比较少的。 “书记还在开会，估计没有七点结束不了。” 冷清妍不以为意，连忙把饭盒递给刘秘书：“没事，我送过来就回去的。何书记是京城人，家里煮了几个北方口味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饭菜也用棉被包了一层，还没凉，你先吃。等何叔叔出来可能还要麻烦你帮忙用热水热一下，或者找个地方蒸一下。” “行，我知道了。” “还有这罐子里的一瓶是猪肚汤，暖胃了。”冷清妍不厌其烦的交代清楚。 怕刘秘书打开一个饭盒，里面满满当当的四喜丸子、小鸡炖蘑菇、炸带鱼还是热的，香气扑鼻让刘秘书垂涎三尺。 再打开另外一个饭盒，除了一盒饭还有一小半糖醋里脊，看的人口舌生津。 这个份量的菜，自己吃三顿饭都够了，真的是诚意满满。 “谢谢你们，这准备的可是太丰盛了。” “合你胃口就好，刘秘书你慢慢吃，我们先回去了。” 刘秘书的心神都被这美食吸引，想着何书记没那么快开完会，冷清妍在这坐着也没用便从善如流的把冷清妍送走。 等冷清妍离开办公室，刘秘书觉得自己已经忍到了极限，拿起一双筷子就夹起一个四喜丸子往嘴里塞。 软糯的四喜丸子在嘴里爆开，越嚼越越香，吃了一口还想吃一口。 妈呀！这也太好吃了。 冷清妍一家也真用心，这几个菜比年夜饭还丰盛。 第110章 送饭2 冷清妍和何璐璐从市政府大院出来见到了何星远。 冷清鸿说过何星远好像在哪个单位混日子，那在市政府见到他也就不奇怪了。 一开始冷清妍以为何星远是何雄安的儿子。 之前听冷清鸿说何星远爸爸也是市领导，加上那晚在国营饭店吃饭见到何星远，隔两天何雄安就亲自找上门。 冷清妍还问过傅阳泽，可傅阳泽却说两人没关系，何星远的爸爸是市里的副书记何荣。 冷清妍自认为跟何星远又没有什么交集，看了一眼当作不认识就往公交车站去。 可就这没当回事的一眼，好像把何星远惹毛了。 “唉……这不是冷清妍吗…” 被叫住了，冷清妍没办法，只能扯了扯嘴角道：“你好，原来是你啊！刚刚匆匆忙忙没看清，请问有什么事吗？” 何星远听冷清妍含含糊糊的称呼自己，怀疑冷清妍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 何星远被气笑，心想冷清妍我记住你了，还没有女的连我名字都叫不出的。这态度明显把我不当回事？ 你对象不是牛逼哄哄的，说跟何雄安是世交。那么牛逼怎么被人害下乡，也没见何雄安要出手帮你？ 何雄安最不喜欢阿谀奉承，请托办事这些人，何星远猜冷清妍肯定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不得了。 何星远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的问：“听说被人害了要下乡？” 冷清妍还在震惊何星远竟然知道这事，便听他继续说：“何雄安书记最是公私分明、不近人情，如果何雄安书记那边帮不上忙？要不要让我们家帮一下你？我们家也有人在省里。” 冷清妍听何星远的意思，是以为自己来求何雄安办事没求成，特意对自己伸出橄榄枝，好让自己去求他？ 何星远打量冷清妍的目光露骨，连何璐璐都觉得不对劲，悄悄扯了扯冷清妍衣袖。 自己家里省里也有人？这种话拿出来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能还有点用，可用来哄冷清妍就显得低端的可笑。 冷清妍果断拒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决定听从组织安排去下乡了。” 说罢，冷清妍也不管何星远怎么想，拉着何露露就走。 这是宁愿下乡都不想跟自己多说半句？ 何星远是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火气，提高了声音道：“看来你对象也不怎么样？还说何书记都要去他家拜年。你去找何书记，人家何书记赏脸见你一面？要想不下乡你还不如求求我，我看在跟你哥是同学的份上帮你一把。” 何雄安和傅阳泽究竟是怎的冷清妍最是清楚，见何星远一脸冷嘲热讽，还想哄骗自己，冷清妍快要气炸了，眼神唰的变得冰冷：“人家帮没帮我？你是谁？我干嘛要告诉你。” 何星远是想英雄救美的，可想不到冷清妍竟然翻脸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个人真的是冥顽不灵，你还想不想留在文工团了？” 何星远那点小心思，冷清妍难道还不清楚？ 冷清妍直接怼：“难道你还能让我不用下乡？说话口气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家是你家开的…你家省里有人…哈哈，我家还京城有人呢！” 傅阳泽是京城人，应该算京城有人吧。傅阳泽的人也算自己的人，冷清妍决定这口气先吐了再说。 “你…你不知好歹…” 冷清妍还想接着怼，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清妍…清妍…” 冷清妍回头一口，竟然是刘秘书在叫自己。 “哎……清妍，你还没走远就好…何书记中间休息听说你来了，让你再回去一趟，有几句话要再交代你……” 刘秘书说话语气熟络，感觉何书记也不拿冷清妍当外人，何星远听的心下一颤，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难道冷清妍真的攀上何雄安了？ 刘秘书气喘吁吁走近，才见到何星远，心想冷清妍竟然还认识何星远这个纨绔子弟？ “刘秘书…”何星远客气喊了一句。 刘秘书是何书记的大管家，其他领导见了刘秘书都会客气三分，见了何星远这个领导家属问好，刘秘书也只是‘嗯’了一声，状似不熟。 等走近些，刘秘书再次说：“刚才中间休息，书记知道你送饭过来了，连忙说让大家先吃个饭。刚好有半个小时，书记让你再回去坐坐…” 何星远一听，心想原来冷清妍已经到了可以送饭送菜的地步，这丫头真的攀上了何雄安，难怪看不上自己。 ‘一个攀附权势的贱人’，何星远心里骂骂咧咧。 何星远眼里的鄙视一晃而过，冷清妍眼尖的看到了，让冷清妍忍不住想捶爆他。 可刘秘书一直在催： “走吧…待会书记又要开会了…” 冷清妍面露难色，纠结的说：“好的，就是这何副书记的儿子一直很热情说要帮我解决下乡的问题，我都说我愿意下乡他都不信…一直说他家省里有人…” 刘秘书看何星远的眼神，瞬间都不一样了。这什么玩意？用家里的关系来哄骗小姑娘？ 刘秘书神色不变，轻飘飘的一句：“听了就算了，我们走吧，何书记还在等。” 这把何星远气炸了，这么明显的鄙视何星远还是第一次见，可想到这话可能传到何雄安耳朵里，心里是又羞又怕，脸上涨红的仿佛要滴血一般。 冷清妍心知何星远就是趁火打劫，想让自己求他，最好跟他玩几天，这种险恶的心思谁不知道，被无视也是报应，冷清妍拉着憋笑的何璐璐赶紧走。 何星远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捧着，还没接连受过这种待遇，可冷清妍已经是不敢招惹，只能骂道：“呸！真是个倒霉的玩意，活该要下乡。” 等走远，刘秘书也在告诫冷清妍：“别跟何星远这种人走的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冷清妍赶紧点点头：“我都不搭理他，原本想赶紧走，是他非叫住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脾气，还扯上傅阳泽…” 提到傅阳泽，刘秘书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知道当时何书记为什么亲自去找傅营长？” 冷清妍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听刘秘书这样一提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难道是何星远搞的小动作？ 可何星远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秘书眼里有些许笑意，坦白道：“何星远特地找人跟我说，有人打着何书记的名号请梁沛然办事…” 冷清妍听着快要气笑，傅阳泽和梁沛然本就是战友，要梁沛然办事用得着让何书记出马？这不是搞笑吗？ “何书记听说打着何书记旗号的姓傅，所以才…” 冷清妍突然想到如果何书记没来确认，自己可能也不会认识何书记和刘秘书，也不敢找上门请他们帮忙找报名表。 这一切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冷清妍笑道：“那我还得谢谢何星远，不然我也不认识何书记，可能也拿何英没办法…” 刘秘书扯了扯嘴角。 第111章 送饭3 冷清妍被刘秘书带进了何雄安办公室，何璐璐在外面等。 何雄安办公室一半是办公区，一半是会客区，几张沙发还搭配着现在很流行的白色花布。 冷清妍见到何雄安在沙发上吃饭，饭盒已经快要见底，吃的很香。 何雄安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招呼道：“清妍坐这边，你吃了没，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就不客气了…” 冷清妍坐在何雄安下首的沙发，刘秘书在旁边泡茶，给冷清妍端了一搪瓷杯茶。 “何叔叔，我们都吃个半饱才过来…您喜欢吃，下次我还给您送……” 何雄安也不把冷清妍当外人，把最后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 这糖醋里脊酸甜可口，让人舍不得吞下。 等把饭菜吃完，再喝一口汤，何雄安觉得一天的疲惫都疏解了很多。 “特意送就不用了，我就是多看了一眼这糖醋里脊才忍不住的…你下次可别在折腾了，你这标准比人家的年夜饭还丰盛些…太浪费了…” 冷清妍笑着应：“只要吃得开心，这就不算浪费！” 刘秘书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熟练的把何书记的饭盒收拾好，准备拿出去洗干净。 冷清妍把何雄安喜欢吃糖醋里脊默默记在心上。 何雄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吃人嘴短拿了人手短，你也算我的后辈，我就倚老卖老给你提点几句…” 冷清妍点了点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这两天在省里开会，我去打听了一下，你们可能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下乡了…” 冷清妍有些震惊，想不到何雄安还会主动去打听这些消息，会那么关注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何雄安真的是有意识在培养自己，不仅仅把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后辈。 “你去哪个县？职务是什么？现在还没定下来，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不会离开我们市。” 冷清妍松了一口气，不会离开本市，至少距离就没那么远，是个好消息。 “作为一个女同志，要下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不就比所有人都泼辣，泼辣到旁人不敢惹你。要不你就跟你面试说的那样，能让人有利所图，能帮村民赚大把的钱，让大家放下偏见。你会怎么选？” “我肯定选第二种。”冷清妍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错，你可不能到了农村为了些鸡毛蒜皮事，把自己的精力内耗完。这几本《内参》你拿回去研究一下，及时掌握国家发展大势，看完还给刘秘书就行。” 冷清妍翻开最新的一本，最上面一页写着‘中共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邓小平同志当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 何雄安看冷清妍盯着这一页内参看，也忍不住说：“邓公恢复了党政军职务，你面试时说发展经济肯今后的首要任务，我是赞同的。不过我就觉得未来的改革重点肯定在农村。我们国家80％以上的人口生活在农村，农村的面貌和农民的精神状态没有变化，就不可能有整个中国的变化……” 冷清妍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仿佛触摸到了历史的脉络一般，邓公已经恢复党政军职务了，家庭联产承包制明年肯定会实施，到时富余的农村劳动力用来干什么？ 像亿兴制衣厂这样的私人企业说不定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衣食住行，以后肯定是遍地商机！ 如果能够在这几年积累资本，以后想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行李这一些基本上可以慢慢开始收拾了，如果去到公社的话，东西还是要带齐全一点…” 何雄安细细交代，生怕冷清妍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准备。 “何叔叔这些你就不用操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何雄安想了想，觉得基本上都已经说完，才道：“那提前祝你在新工作岗位一切顺利，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何叔叔，我一定好好努力，尽量争取不丢你的脸。” “行！遇到困难可以跟我说，你待会记一下我办公室电话。” 冷清妍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意外之喜，乐开了花：“那何叔叔你以后可别嫌我烦！” 何雄安也好奇冷清妍这娇滴滴的姑娘去了农村一遭会变成什么样子应道：“行吧，我就当作你半个老师，有问题随时问。” 冷清妍开玩笑的说：“那糖醋里脊就是束修，我们说定了。” 何雄安舒心笑了笑，指着冷清妍道：“跟我家闺女一样调皮……” 冷清妍又跟何雄安聊了一些家常，等休息时间结束，何雄安又去开会了。 回去的路上，何璐璐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清妍你好厉害呀！为什么你还会认识那么大的领导，我坐在办公室外面都战战兢兢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呀！” 怎么认识何雄安，刘秘书说这都是何星远的功劳。 想到这冷清妍也在猜何星远怎么会递消息给刘秘书，是不是原本就不怀好意？ 冷清妍看着站在公交车站等她们俩的冷清鸿，灵光一闪，心想冷清鸿说不定知道。 “都七点十分了，你们俩干嘛去了？怎么那么久，要不是你们有伴，我都去找你们了？” “这不是跟何书记多聊了两句吗？” 就多聊了两句？冷清鸿心想我都等了四十分钟了。 “对了哥，我听刘秘书说何书记会来找傅同志，就是何星远打的小报告，想整一整傅同志。你知道何星远为什么要整傅同志，他们两无冤无仇的？” 为什么这样做？ 冷清鸿一想便知道是小傅帮自己下了他的脸，何星远气不过才出此下招。 可自己怎么好意思跟冷清妍说自己被人笑只能点阳春面这事，看着远处开来的公交车，慌慌张张的转移话题：“车来了，我们赶紧上车，我给你们抢座。” 车刚开门，冷清鸿就冲了上去，人不多根本不用占位置，冷清鸿挑了最后的位置坐了不吭声。 冷清妍一看冷清鸿的模样就知道冷清鸿心里有鬼，心想难道冷清鸿和傅阳泽还有什么小秘密没告诉自己？ 冷清妍找到冷清鸿旁边的位置坐好：“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老实交代，我就直接去问傅阳泽了？或者问何星远，他肯定很乐意告诉我。” 第112章 送饭4 一听到何星远的名字，冷清鸿就莫名反感，当时嘲笑自己只能点阳春面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如果不是小傅帮自己一把，这简直是这辈子最窝囊的一幕。 冷清鸿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不能想。这种人比自己厉害很多吗？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爹。 冷清妍看冷清鸿脸色变来变去，表情低落、嫌弃，心想冷清鸿不会是被何星远欺负了吧？ “你那么大个人还被何星远欺负？”冷清妍试探性的问。 坐在旁边的何璐璐惊讶道：“你也被他欺负了？” 冷清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也？何星远欺负你们了？这何星远可真不是人，到处仗着自己有个好爹狐假虎威。” 冷清鸿知道何星远喜欢找女孩子说话，心想是不是见两个小姑娘旁边没有男的，何星远几个人就想占便宜？ 已经骂回去了，冷清妍坦言：“他想趁人之危，说有办法可以让我不用下乡，好让我求他，被我骂回去了！” “你骂回去了？上次小傅出马，鸟都不鸟他，结果他把何书记引来，这人心胸狭窄的很…” 说完，冷清鸿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捂住嘴，侧过头去望车外，一副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模样。 冷清妍面沉如水，看着冷清鸿的侧脸，冷哼了一声，故意给冷清鸿挖坑：“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怎么惹上那家伙的，你不说等我下乡了，他把总账记在你头上，到时候…” 冷清鸿被冷清妍搞晕，我只不过被何星远和他的狗腿子奚落两句，怎么就我惹上他了：“我没惹他，我现在躲他都来不及，还不是那天晚上在国营饭店吃饭，他笑我带…出来吃饭只点阳春面…” 冷清妍想起那天晚上走廊外面几声突兀的笑声，原来那是何星远他们几个在笑话冷清鸿？ 何璐璐听了觉得很荒谬，国营饭店的阳春面多好吃，他们小的时候几年都吃不到一次，冷清鸿去国营饭店吃阳春面竟然被嘲笑？ 何璐璐反驳道：“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阳春面有什么可笑的？我还舍不得去吃呢？” 冷清妍一听对何星远这种拿一碗吃的羞辱人也是觉得气愤：“这国营饭店开门迎客，菜单上写的东西，难道还不能点？这何星远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个市领导爸爸很厉害，优越感十足竟然连吃阳春面都要嘲笑吗？” 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冷清鸿也没有藏着掖着：“一开始提起这茬的是我们厂里的叶祥，跟在何星远旁边当狗腿子…” 冷清妍反驳：“没得到主人的信号，狗腿子敢乱嘲笑你？” “最后你们是怎么解决的？”何璐璐好奇的问。 冷清鸿把当天晚上的事再说了一遍，言谈里对傅阳泽充满敬仰。 从公交车下来，冷清鸿心里的憋屈已经是烟消云散，反倒是冷清妍气的不行：“你当时怎么不反驳他，还等着傅阳泽救你。就是说他资本主义、奢靡之风，说要去反映你何星远、叶祥几个天天大鱼大肉，让有关部门问问他们那么多钱哪里来的…你看他还敢不敢在你面前得瑟…” 何璐璐也义愤填膺道：“也是现在没那么严了，要以前红袖章能把这些人拉出来游街…” 冷清鸿被冷清妍说的头都抬不起来，推脱道：“这不是人家爸是市领导…谁敢去告他家…去告了也不了了之…” 冷清妍被冷清鸿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气的不轻，可想到冷清鸿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不敢跟何星远呛根本原因就是底气不足。 想了想，冷清妍问：“哥，你想不想打何星远的脸，让让他不敢再欺负你？” “想啊！我在梦里就梦过我飞身一脚把何星远踹出去，一脚踩在他脸上告诉他，眼睛要是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别老是拿白眼看人！”冷清鸿故作潇洒的说，其实心里也不相信自己敢跟妹妹一样呛何星远几个人。 冷清妍和何璐璐听了不由的笑了出来，何璐璐想到那画面，眼泪都笑了出来：“哈哈…你做梦怎么那么搞笑…” 等几人笑罢，冷清妍再次认真的问：“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何星远对你刮目相看，你要不要试一试？就是可能要花几年的时间…” 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何星远这种纨绔子弟刮目相看、不敢再欺负自己？ 冷清鸿想到何星远用仰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便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应道：“我愿意，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甚至让你放弃食品厂的工作，你也愿意吗？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答案。”冷清妍抛下一个重磅炸弹，让冷清鸿震惊了。 要放弃食品厂的铁饭碗？这可难办了。 冷清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纠结过。 现在是八月份，十月份就会公布的恢复高考的消息，冷清妍知道自己有两年的服务期限走不了，可冷清鸿完全可以参加高考啊！ 何星远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外人给他几分脸还不是看在他爸的份上，连刘秘书都不怎么鸟他。 可如果自己没本事，即使心里看不上他，只能憋屈的忍着。 冷清鸿不能够突然冒出一个位高权重的爹，就只能靠自己去改变命运了。 如果能够考上大学，说不定冷清鸿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不过冷清鸿愿意上进吗？冷清妍抛出一个难题，准备考验一下冷清鸿。 冷清妍几个回来的比较晚，汪翠风和冷文林已经等了很久。 见他们几个终于回来，连忙道：“开饭、开饭，我肚子都饿的不行。那么多好吃的能忍着不吃，真是太考验人了…” 冷清妍和何璐璐洗手，帮忙把热在大锅里的菜端出去。 今晚的菜格外丰盛，何璐璐跟着冷家几人一起大快朵颐，只有冷清鸿一个人想着冷清妍的问题食不知味。 汪翠风见冷清鸿不像平时那样风卷残云也觉得奇怪：“怎么你哥今晚看着没什么胃口的？” 冷清妍用公筷给汪翠风夹了一个四喜丸子：“那不更好，我们多吃点。妈妈，今天辛苦我们的大厨师了，人家何书记都说看到这糖醋排骨他都走不动了…” “真的？”汪翠风一脸惊喜，人家市委书记都夸自己的菜做的好吃，这一顿就算累也值得啊！ 第113章 离别前1 冷清鸿一直纠结冷清妍抛出的问题，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等天快要亮的时候，冷清鸿突然想通了，在食品厂上班，以后的前途一眼望的到底，能做食品厂厂长吗？冷清鸿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可妹妹说要让何星远看的起自己，难道自己有机会做的比食品厂厂长还厉害？ 冷清鸿这下是睡不着了，打开门就往冷清妍的房间去，砰砰砰的敲冷清妍的房门。 冷清鸿边敲还边喊： “妹妹……妹妹…你开门…冷清妍…” 冷清妍正是睡的香，被冷清鸿喊的烦的想打人，迷迷糊糊打开门，眼睛还没睁开，冷清鸿就怼了一句：“妹妹，我想好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辞职，我今天就写辞职报告。” 冷清妍的睡意瞬间被冷清鸿吓跑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辞职了？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放弃食品厂的工作？” 冷清鸿饱含深情的回了一句：“我愿意，接下来要做什么你直接跟我说。” “要吃好几年苦你也愿意？可能没有结果你也愿意？” 冷清鸿被自己脑海中的幻想冲昏了头脑连忙点头应道：“愿意，你说吧。” 现在也不能跟冷清鸿说十月份国家会恢复高考，冷清妍打了个哈欠吩咐道：“食品厂的工作先不用辞。你把高中的课本全部都找齐，两个月内你把课本全部背熟，我随便问你都答的出来那种。这是我给你的考验，考验过了再真正教你。” “ 背高中课本？全部？很多的啊！哪有这样考验人的。”冷清鸿一听觉得眼前一黑。 冷清妍不用心的忽悠：“我不教蠢人，全部背的出说明你意志坚定，随便问一句你都懂说明脑袋瓜子灵活，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冷清妍的一句有大出息像是挂在面前的胡萝卜，让冷清鸿怨气全消，想想还觉得有点道理。 冷清鸿还想问，冷清妍看着还灰蒙蒙的天色，连忙打断他：“你就做这一件事，其他的不用想。你该上班就上班，下班就背书。我周末会看看你的进度。我要再睡一会，别再喊我了…”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了，反锁，然后整个人窝进暖暖的被窝。 何璐璐还睡的香，根本没有被吵醒。 冷清鸿跟游魂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对冷清妍的要求有些不理解，但就莫名的信任她，觉得冷清妍肯定会让自己出人头地，被人看的起。 安安稳稳睡个回笼觉，冷清妍和何璐璐吃完早餐就回文工团。 去坐公交车的路上，何璐璐瞥见公交车站站台的何英，瞬间就不笑了。 一大早就见到何英，真扫兴！ 冷清妍经常跟何英坐同一部车，见到何英也是见怪不怪。 何英在家憋了两天，家里沉默的气氛快要把她闷死。 冯香巧一反常态没有拿出竹鞭打人，要强的冯香巧竟然低眉垂泪，一直念叨着‘是自己没教好孩子’，让何英愧疚的心如刀绞。 爸爸在外面是人人尊重的医院副院长，得知消息在客厅抽了一宿的烟，然后四处奔波，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帮忙求情。 整个家里跟没有主心骨一样，连弟弟妹妹都开始担心自己以后吃不吃的上饭。 何英也想过还要不要来文工团，大家都知道自己给冷清妍报名下乡了，会怎么想自己？ 恶毒？阴险？恶有恶报？ 自己跟宋干事分手了，大家会不会议论纷纷？ 还有冷清妍说冯香巧在文工团闹了一场很是难看，妈妈说了什么？ 可想到无故旷工也要被处分，何英便强忍着各种猜疑，狠心逼自己去上班。 何璐璐看何英比冷清妍这个要下乡的还低落，心里笑话活该你要丢工作，现在知道错了吧！ 等冷清妍和何璐璐回到文工团就听大家在议论纷纷。 “她竟然还敢来文工团…” “不是还没开除她吗？来了也正常…” “看她的样子好像挺可怜的，你说这是真是她做的？看不出来呀！” “那天她妈不是过来问了，团长都承认了…肯定是真的……” 何英知道自己肯定会受到很多非议，可看到大家真的聚在一起讨论自己，眼睛刹时红了一圈。 何英不甘的咬了咬牙，这些人说那么起劲就当他放屁吧！现在处分结果还没出来，要不要被开除还不一定。 就算被开除，自己也没有输，冷清妍下乡肯定要磨掉她一层皮，自己重新找个工作肯定能比她过得更好。 还没输！我还没输！ 何英给自己打气，当务之急自己首先就要挽回宋天成。 宋天成家里有关系，如果能够挽回宋天成，这文工团的工作就算丢了，以后还有其他更好的工作等着自己。 何英再次理顺自己的思路，决定主动去找宋天成，殊不知冯香巧已经把她的路堵死了一回。 冯香巧这一闹，把宋天成羞的不行，跟家里人说要申请调离文工团，上前线也好、退伍转业也罢，总之不想待在文工团了。 …………… 戴团长习惯每天到办公室就先泡一杯茶，拿着报纸把当天的新闻看一遍，然后再开始工作。 报纸还没看到一半，办公室电话响了。 “喂，您好？…张部长？” 张部长星期五就跟领导报告了冷清妍和何英的事。 冷清妍面试第一，省委组织部那边说最迟下周一就要报到，催他们赶紧把手续搞好。 这意味着对何英的处分，必须这个星期搞完。 张部长周末跟部里的同事加班，已经把处分结果呈报军区领导同意了。 事情处理的顺利，张部长也有心思调笑道：“戴团长，有两件事跟你说一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听哪一个？” 戴团长第一反应想，冷清妍要下乡，何英要被处分，两件都是坏事，哪有什么好事。 戴团长迟疑了会回答：“好事吧！” “好事就是，你们文工团的冷清妍同志，选调生面试考了第一名，省委组织部的易部长对她是夸了又夸。你们文工团今年有望拿个先进单位称号啊！” 戴团长苦笑，靠送个人拿先进单位？自己没了重点培养对象，冷清妍还要下乡受苦，这算什么好事？ 第114章 离别前2 提到何英，张部长就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第二件事就是坏事。何英盗窃重要文件资料、盗用单位公章、恶意陷害他人，涉嫌通敌被公安局立案，造成恶劣影响，损害文工团士兵队伍形象，军区已经决定给予她开除军籍处分。” “处分决定你们今天派人过来拿，你跟何英本人谈话，然后召开干部大会宣布处分决定。后续还要做好清退手续等各项工作。” 张部长后面还说了，给宋天成警告处分，可戴团长也没什么心思听。 真的是开除军籍！ 戴团长一开始觉得冷清妍说何英会被开除军籍只是吓唬冯香巧的，结果何英真的要开除。 现在想想，戴团长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寻常。 按照文工团提的初步处分意见，何英应该不用开除军籍，可能会严重警告记大过，可军区最后的处分结果竟然是那么严重。 还有冷清妍的面试，自己也跟张部长打招呼了，怎么还面试第一名？ 这么多不同寻常就让戴团长觉得有些古怪，可让他想不破脑袋也想不到张部长竟然会跟冷清妍做交易？ 李干事一早就被戴团长吩咐去军区拿文件，回来又被戴团长安排让自己叫何英过去，工作量成倍增长，感觉领导对自己越发重视：“何英，你出来一下。” 何英见章教习点点头，同意自己出去，便忐忑的走出练习室。 能让李干事来找？不是戴团长就是汪政委，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事。 可何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旁人的目光全部无视掉，心心念念的都是看什么时候有空去找宋天成。 等何英来到戴团长办公室，戴团长见何英一脸憔悴，眼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坐这边吧！”戴团长招呼何英在沙发上坐下。 何英拘谨的坐在一旁，两个手还不由自主的抠了抠。 “你的处分结果下来了！”戴团长开门见山的说，语气稍显沉重。 何英知道这结果迟早会下来，可是想不到竟然那么快，自己都还没有去找宋天成。 “要…开除军籍吗？”何英觉得嗓子发干，心像被人悬在半空中，惶惶不可终日。 戴团长点了点头，道：“对，开除军籍。军区今天下达了处分结果批复…你看一下，这决定书明天我们要开大会进行宣布…到时候你也要参加……” 何英看着鲜红的军区文件，‘关于给予军区文工团舞蹈演员何英开除党籍处分的批复’几个字刺痛了何英的眼睛。 军区已经下了处分批复，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何英突然有些死心，冷不丁的问：“冷清妍会下乡吗？” 戴团长听到何英的问题有些愣住，心想你都要开除军籍了，怎么还有心情问人家下不下乡？就那么恨冷清妍，看不得人家好？ “嗯，下乡，下个星期可能就要出发。” 何英听了没有什么表情，恶狠狠的想自己开除军籍没了工作，冷清妍下乡劳动两年，不知道会不会被磋磨死，一报还一报也很公平。 只要想着冷清妍也不会好过，何英就接受了自己要被开除的事实。 戴团长见何英没有愧疚和不安，竟然还凶光毕露恶狠狠的看着远处便觉得何英愚不可及，半点不想多跟她说几句，见她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就让何英回去。 何英看戴团长一脸失望，也不以为然，心想都要离开文工团了，还管你这领导怎么想。 何英出来后，没有离开行政楼，抬脚直接往宋天成办公室去。 宋天成办公室门没有关，何英看到宋天成一个人在写东西，忍不住直接走进去。 宋天成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是何英，只觉得吓了一跳。 明明自己是个大男人，可总感觉自己是慌不择路的小兽。 宋天成从椅子上弹起来，整个人跟绷着一根弦一样紧：“你来干嘛？我说了我们不谈了…” 何英见宋天成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心如刀绞，情急之下，慌忙冲上前，紧紧的抱住宋天成。 宋天成被何英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一下子愣住了。 “宋干事，我明天就要被开除了…以后我也不会影响你，你放心吧。”何英梨花带雨，一副主动承担错误，接受组织处罚的模样。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抱在一起影响不好，加上两人已经决定不处了，宋天成把何英推了推，没推动。 宋天成又听何英说：“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们还处好不好，你别把我当作陌生人……我知道错了，我都改正…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天成刚想说不行，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马上就要过来，宋天成一用力直接把何英推倒在地上。 何英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看宋天成脸上只有慌乱，半点愧疚都没有，只觉得心跟玻璃一般碎的满地。 章教习带着贺娟从宋天成办公室经过，见何英坐在地上泪雨纷飞，宋天成慌乱的站在一旁，两人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不会那么巧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那天冯香巧的‘一夜夫妻百日恩’突然在两人的脑海里冒出来，看宋天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宋天成见两人是神色越来越奇怪，只能开门见山跟何英说：“我们不可能再处的，我已经打了调动申请，很快我就会离开文工团。” 何英不可置信的听着宋天成的话，觉得跟晴天霹雳一般：“你也要调走？去哪里？” “上战场或者退伍转业，哪里都好。以后我们天各一方，男女婚配各不相干。” 宋天成语气冰冷决绝，跟以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何英整个人像掉进冰窟窿里一般。 工作没了，宋天成也没挽回住，何英呆坐在地上，想不到 宋天成竟然那么绝情，把往日的情谊扔之脑后。 这下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能走的所有的路子都堵住了，原本强打起来的斗志也逐渐消失。 已经无路可走了，留在文工团也是白费功夫，何英心想要不不参加干部大会了，直接离开文工团去一个没有人指指点点的地方算了。 第115章 离别前3 贺娟见宋天成都跑了，连忙拉着章教习溜了，也不管何英干坐在地上没人管。 章教习一回到训练室就跟大家宣布：“明天上午九点要开大会，大家明天上午到礼堂集合，戴团长有事宣布。” 礼堂集合？ 是不是何英和宋天成的处分结果下来了？冷清妍心想。 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估计是宣布对何英的处分吧？” “才几天时间，有那么快吗？” “我觉得大概率就是这事，这种恶毒的人就应该早点开除出去…” 见大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章教习赶紧制止：“行了，全部去拉伸，待会开始练习了。” 等章教习说完，贺娟拉着冷清妍和何璐璐边拉伸边悄悄说了自己看到一幕。 “宋干事说，他已经申请调离文工团，以后男女婚配各不相干…你说何英做了什么才被宋干事推倒在地上的…我们见何英就坐在地上不起来…” 何璐璐一听就乐了：“这招怎么跟她妈一样啊！哈哈” “哪知道，不过看情况肯定是掰了…以前他们感情还挺好，还在文工团牵手…”贺娟回想起之前见的一幕幕忍不住感叹。 能够为了自己的私信搭上自己对象的前程，会分手也不奇怪，冷清妍转移话题问：“对了，贺娟你不是回家相亲了吗？怎么样？” 一提到这，贺娟就心烦，叹气道：“我姑介绍的人还道有多好。结果在国营饭店见面，才聊了几句，他就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供四个弟妹读书，他爸妈辛苦把他供到高中，他说他以后也要把弟妹供出来。” 冷清妍一边轻松把整个身子弯下，脚背蹦的直直的，一边道：“他觉得自己是香饽饽？一见面就愿意跟他结婚还供弟妹读书，你可别那么傻答应了。” 贺娟听冷清妍的话连忙解释：“我才没有答应，我连面都没吃完，就借口去要厕所跑了……然后我姑姑下午追着我骂。我妈说我姑姑胳膊往外拐帮那男的说话，我姑骂我老姑娘还想找什么样的…烦死了！我接下来除了过年我都不回去了！” “你倒挺机灵的，跑得快。那你姑和那男的是不是在国营饭店等你很久，还去厕所找你…哈哈哈”何璐璐想到那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章教习见何璐璐笑的张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么多人压腿，怎么就你们那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再说我让你们出去罚站。” 冷清妍几人只能噤声，等章教习没有留意这边了，冷清妍才悄悄凑到贺娟耳旁说：“你可以自己找个更好的，让你姑姑开开眼。我知道有个人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谁呀？” “你见过的。” 贺娟看着冷清妍笑的狡黠，一下子意会过来，心跳快了一拍问道：“你说的是梁沛然？” 冷清妍点了点头。 贺娟对梁沛然印象很好，只是不熟。贺娟想到如果自己能够跟梁沛然处对象肯定能够让姑妈啪啪打脸，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自己主动写信问问梁沛然愿不愿意跟自己处对象？ 如果愿意当然好，不愿意就一封信，自己也很难见到他，也不丢人。 …… 第二天开干部大会，结果快开会了章教习才发现何英人不见了。 冷清妍和何璐璐一头雾水，明明昨晚还在宿舍的，难道知道自己要开除就破罐子破摔连会议也不参加了，管大家怎么想。 章教习最后从门卫那得知何英天还没亮收拾了自己的个人物品就离开了文工团，气不打一处来。 “团长，我要是知道何英是这种不负责的人，我面试就把她刷下去…可我当时只觉得她舞蹈功底扎实，可人品还是太差劲了…” 戴团长摇了摇头，何英连陷害队员都敢做，干部大会逃跑又有什么奇怪。 “军区已经下达了批复，她在不在都不影响我们要开除她，会议继续开，到时我带着批复到她家里去一趟。小李，抓紧时间办程序，将她的档案退回原籍。” 宋天成到干部大会才知道何英跑了。 主犯人不见人影，只有他一个人被众人围观批判，宋天成的脸色跟滴血一般，让人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心里对何英骂骂咧咧，心想自己当时怎么就瞎了眼。 戴团长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何英，盗窃重要文件资料、盗用单位公章、恶意陷害他人，涉嫌通敌被公安局立案，造成恶劣影响，损害文工团士兵队伍形象，军区已经批复决定给予她开除军籍处分。……宋天成，工作失职失责，没有保管好重要文件和单位公章，给予警告处分。” 戴团长的声音在小礼堂里回荡，其他文工团员安静的听着，只觉得代团长语气里憋着火气，没有一个敢吭声，就怕撞到枪口上。 “处分决定已经宣布完。从保护干部的角度，我本人其实不希望军区给予太重的处罚影响个人前途。可今天早上得知何英同志竟然不告而别，拒绝参加干部大会，我才发现自己也被这个小同志上了一课…… “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敢想尽办法陷害自己同学、邻居、队友，只是不参加干部大会而已，我只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让人家说她是从我们文工团出去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戴团长语气很重，说话也不留情面，可见是气的不轻。 宋天成跟受劫一般，低垂着双眸，戴团长的声音在耳朵里嗡嗡嗡嗡响，让宋天成觉得自己跟灵魂出窍一般，恨不得赶紧跑了。 原本对何英的埋怨也加深，恨她不负责任，把自己丢在这里受罪。 怎么当时还觉得何英是善良可爱的人呢？ “这里我也表扬一下冷清妍同志。虽然不是本人主动报名参加选调生面试，但为了遵守工作纪律，她本人也参加了面试，还拿到了面试第一的好成绩。过几天她将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基层支持农村建设，为革命事业奉献力量，我们要向冷清妍同志学习…” 这下冷清妍反倒成了大家学习的对象了。 干部大会后，冷清妍就接到军区的消息让她八月二十一号下周一去省委组织部报到，到时有个见面会。 几天时间，陆续有人来跟冷清妍说让她好好下乡，在农村磨练本领长本事。 有人是好心勉励，也有人冷眼旁观，冷清妍都听过就好，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朋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冷清妍舍不得的也只有贺娟和何璐璐。 等星期五的时候，冷清妍把自己所有的个人物品都收拾干净离开了文工团，告别了自己的一直想逃离却被迫离开的文工团。 第116章 报到第一天1 八月二十一号一大早戴团长就开车到冷清妍家，把她接到省委组织部参加见面会。 易红军部长主持会议，满脸笑意的看着在坐的选调生和领导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开会。今年我们踏着石头过河，摸索着开展了选调生选拔。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报名和面试，我们从军区选拔了十名优秀官兵到各个地方进行锻炼。” “面试中，许多同志给我十分深刻的印象，他们对农村工作充满憧憬与希望，也有很多新的想法，希望我们各位选调生珍惜两年的机会，好好在农村磨练自己，在农村发挥出你们的作用。” “这批年轻人是我们省的未来的希望，我们省里亲自给他们挑选了挂职的职位，希望各个地方多给挂职干部压担子，给予这些干部表现的机会，让这批年轻人能够在基层得到成长…” “下面我宣布这批选调生的挂职职务，念到名字的同志请站起来，你们可以跟你们当地的组织部部长打声招呼，会后就要跟着去你任职的地方了。” “冷清妍同志，挂任长宁县前进公社副主任，任期两年！” 冷清妍听到自己被点名就赶紧站了起来。 众人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站起来，忍不住低声惊叹：“那么年轻漂亮的副主任？” “公社只有书记、主任、纪检委员、武装委员、副主任五个班子，这选调生还能直接进班子？” “看起来很年轻，能不能行？” 长宁县委组织部部长侯新民听到冷清妍到自己县挂职，也赶紧站了起来，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 易红军补充道：“冷清妍同志还是此次面试的第一名，不要看她年轻，实际上是很优秀的。” 侯新民见到是女的心里就凉了一截，心想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这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同志，就算是面试第一名，到时能不能在公社混的开还难说。 任期两年？能在公社待两个月都不错了。 戴团长听到冷清妍任公社副主任也是难以置信，就算是挂职锻炼，可冷清妍才十七岁，就能挂公社副主任？ 这跟大家想的下地干活差的十万八千里啊？难道冷清妍知道自己会提拔？ 其他选调生听到冷清妍竟然任公社副主任也是雀跃不已，就算人家第一的职务好一些，自己也不至于差到去生产队干活吧？ 接下，大家都竖着耳朵听易红军宣布大家的挂职职务。 等易红军宣布：“叶伟，挂任长宁县永丰公社办公室主任，任期两年。” 叶伟雀跃的站起来跟侯新民问好。 侯新民点点头，然后便坐下。 “办公室主任，没进班子？” “办公室主任也不错了，很多人在公社十来年都还只是办公室主任。” 中间易红军又宣布了几个人的挂职职务，除了两个人进了宏兴县和仁和县某个公社班子，其他都是公社中层干部。 “李俊锋，挂任长宁县红星公社公安特派员。” 叶伟、李俊锋加上自己，冷清妍算了一下一共三人在长宁县挂职，但只有冷清妍一个人是进了公社班子。 李俊锋当兵当了好多年，还做过排长，面试时想着能做个生产队民兵营长就可以了，现在见冷清妍那么年轻就进了公社班子，自己只是公安特派员顿时对冷清妍有了些看法。 一个丫头片子那么年轻一点经验也没有，可以做公社副主任？ 选调生这次都带了行李过来，准备直接跟各地的领导回去，各个部队领导算是亲手把人交给对方了。 易红军也来到楼下送他们，简单勉励了他们几句。 易红军对冷清妍期许更高，还特地交代： “到时我们去你挂职的地方调研，你说的帮助群众发家致富，我可等着看，别让我失望啊！” 冷清妍听易红军这样一说便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为第一名。 看来易红军还是看重自己帮群众致富的能力，主动帮自己争取了一个职位。 这下自己不干出一番成绩，好像都不好跟他交代，冷清妍下定决心跟易红军承诺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做出一番成绩来，不给您丢脸。” 易红军点了点头，不放心道：“行，有什么问题和困难你可以直接写信跟我提，我可以给你出点意见。” “感谢领导关心！”想不到易红军那么关注，冷清妍赶紧应下来。 侯新民见易部长待冷清妍格外不同，心想冷清妍是不是哪位领导的小孩特地下乡镀金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关心？ 侯新民自己看冷清妍也格外不同了。 去长宁县的三个选调生，冷清妍跟叶伟还说过几句话，自然对他亲切些。 李俊锋看起来憨厚老实，当兵多年全身上下都是军人的一股英气，应该也是好相处的。 叶伟见冷清妍拿的行李多还主动帮冷清妍把行李搬到侯新民的吉普车上。 叶伟一提藤箱，感觉藤箱重的坠手：“你带了什么啊？怎么两大藤箱，还挺重的。” 冷清妍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汪翠风帮着一起收拾的，怕去了不熟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汪翠风能想到的东西都给装上了。 “都是平时用的，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一趟，就带上了。” 最后，整个吉普车后车尾箱装的几乎都是冷清妍的东西，叶伟和李俊锋才占了一小块。 “东西收拾齐了吧？齐了我们就准备出发了。”侯新民招呼道。 冷清妍几个赶紧跟前来送别的首长告别，然后坐上吉普车。 戴团长一开始听冷清妍要做公社副主任，心想冷清妍这下不用下田干活，两年应该没那么煎熬。 可想到农村工作没点经验的人可能玩不转，戴团长说了句：“去到好好干啊，不行咱就回来，文工团永远有你的位置。” 不行就回文工团？ 冷清妍虽然心里没有做逃兵的打算，可戴团长能这样说也是心里暖暖的：“您不是最讨厌逃兵吗？我争取不给您丢脸。” 说罢，冷清妍最后给戴团长敬了一个礼。 戴团长郑重回了一个军礼，说：“去上车吧！一路顺风！” 冷清妍挥了挥手，其他人都已经坐好，等冷清妍坐上来马上就出发了。 叶伟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冷清妍也跟侯新民打听长宁县的情况。 “我们长宁县在汉阳市西南，九连山脉和青云山脉交错，地势北部较高，东西部稍低，形成山谷、盆地和平原，是全市重要的产粮区.....交通便利，坐一个小时车就可以坐火车北上南下...” 还有铁路经过？ “侯部长，请问火车可以去宁港吗？” 野三军就在宁港市，可从市里去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坐七八个小时的车。 “可以，我们在仁和县上车，坐两个小时火车就到了宁港。” 那不是去野三军还更方便了？冷清妍心想。 第117章 报到第一天2 冷清妍跟叶伟几个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长宁县。 “都快一点了，待会大家简单吃点，吃完我和两个副部长分头送你们去公社报到。” 侯新民带着冷清妍三个人到了县委的饭堂，过了饭点，整个饭堂空荡荡的。 两个副部长早已经在饭堂等候多时，见侯新民带了一个女同志和两名男同志回来，心想难道部队还有女干部来挂职？ 侯新民给冷清妍几人介绍：“这是我们的刘副部长和罗副部长，这是到我们县挂职的三位干部。” “这是冷清妍同志，挂任前进公社的副主任，吃完饭我送她去前进公社报到。” 两名副部长见冷清妍一身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寻常的衣服穿的就比一般人精神，心想那么年轻好看的姑娘应该是文工团的吧。 文工团的姑娘在乡镇做领导？能领导大家干什么？教公社社员唱歌跳舞？ 两个副部长对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有些难以理解，但两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回过神来赶紧伸手跟冷清妍握了一下，热情的道了一声欢迎。 事出反常必有因，不是背景特别硬，就是能力特别强，无论哪一样，两人都先欢迎了再说。 “这是叶伟同志，挂任永丰公社办公室主任，待会麻烦刘副部长送一下他去公社报到。” “李俊锋同志，挂任红星公社公安特派员，待会请罗副部长送他去公社报到。” 几人纷纷问好，然后坐下用餐，冷清妍坐车坐的久了，没什么胃口都是听侯部长他们说话。 侯部长对每个公社都比较熟悉，对三个公社侃侃而谈：“红星、永丰离县城近，骑自行车三四十分钟就到了，土地相对比较平坦，耕地多，群众的日子好过些。至于前进公社…” 说到这侯新民的语气一转：“前进公社离县城远，坐车都要一个小时，多数丘陵和盆地地带，典型的山多地少，每年交公粮都是拖后腿的……” 侯新民的一句话给冷清妍心里打了一个突，心想这前进公社听起来环境就差好多。 刘副部长本就是前进公社的人，说起前进公社也是头疼：“前进公社社员交了公粮后，人均一年才分两百多斤粮，比其他公社人均少七八十斤。大部分人年头到年尾都是吃杂粮…很多家里男丁多的都选择去其他公社做上门女婿，这地方留不住人啊！” 冷清妍听了也觉得头疼，原来前进公社竟是环境最差的，难怪自己可以进班子，看来这班子也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下李俊锋也没有觉得心里不平衡了，自己虽然没有进班子，可至少去的公社环境比前进公社好很多，不用愁没饭吃。 见大家都不吭声，罗副部长缓和的道：“好了，你们还是别吓唬人家了。我觉得前进公社社员都挺勤劳的，田地不够粮食种的不多，可他们脑子灵活、思想比较开放，还会组队到其他公社帮忙搞抢收赚钱，公社田地不够粮不多，但用赚的钱抵公粮也是够用了…办法总是出来的…” 罗副部长这样一说，总算把冷清妍对前进公社的印象挽回了一些，肯定的道：“对，老天爷总不会让勤快的人饿肚子！” “可…他们公社…”刘副部长还想说什么，可想到他们今天才报到，给他们印象太差，他们待不住怎么办？便止住了话题，道：“到时候你们自己工作了一段时间便知道了。” 见聊的差不多了，侯新民招呼道：“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先送你们去报道。那吉普车是书记专车，这次为了接你们特地调的，待会去公社就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我叫了运输队的张队长送我们一程，其他去红星和永丰走路或者骑自行车就可以去了…” 冷清妍跟叶伟和李俊锋简单告别就带着行李跟着侯新民去前进公社。 冷清妍以为运输队的车应该是货车，等出发时，冷清妍才知道县里的运输队都是拖拉机。 张队长这次特意送侯部长下乡，便没有载很多东西，就是捎了几袋化肥和种子给前进公社的供销社。 冷清妍还没坐过拖拉机，见铁板一块硬的烙屁股，冷清妍干脆把两个行李箱放倒，跟侯新民坐在藤箱上。 冷清妍还想问侯新民前进公社的情况，可这拖拉机声音大、避震效果差，走一步晃两下，冷清妍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嘴，风和尘土就快飞到嘴边。 冷清妍赶紧闭上嘴巴，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淡黄色丝巾把脸裹住。 冷清妍打消了说话的念头，算了不说也罢了，这拖拉机那么吵，说话也听不清。 侯新民对拖拉机适应良好，有时候到了那个公社那个生产大队还跟冷清妍介绍一下，跟导游一般每个生产大队的情况都可以信手拈来，人让冷清妍感觉他对基层工作真的很了解。 慢慢听着侯新民的讲话，很快也到了前进公社，原本平坦开阔的土地逐渐变成绕来绕去的山路。 “到这里就正式进入前进公社，下一个就是许昌生产队……” 冷清妍看着突然多起来的山，点了点头应道：“对，山多了不少…” “你看这几个山都是不长树只长草的，因为这些山的都是石头山，没什么泥土连树也养不活…只有山脚下有一些田地…” 冷清妍发现，现在他们评价一个地方最关注的就是农业和农民两大块，说的就是耕地、种粮和劳动力，说什么话题最后都会绕到这几个关键词。 现在大部分工业都在城市，整个农业县除了农业其他工业几乎为零，在农业条件那么差的地方，想要发展可谓是困难重重。 临近公社，路上陆陆续续看到不少人推着粮食在路上走，等到了粮所附近直接整条道路都是交公粮的，目之所及都是一辆辆的手推车和一袋袋的粮食，把整条道路都堵住了。 拖拉机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突然前面有个小伙子喊了一句：“要打起来了，石墩生产队和古塘生产队的要打起来了！” 第118章 报到第一天3 两个生产队要打架？ 侯新民唰的从拖拉机上站起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冷清妍也跟着站起来，扶着拖拉机的栏杆往远处看，只见十来个青壮年把手推车停路边，飞奔到粮所里面，还有好些人想看热闹，但因为手推车塞的一团不好分，并不敢乱跑，也是急得不得了。 “我过去看看。”侯新民没有不管不问，从拖拉机上跳下去，往打架的方向去了。 这算什么事啊？还没报到就遇见事了？ 冷清妍想起自己头上挂着个公社副主任的名头，人家县里的领导都去看情况了，总不能自己在拖拉机上等他回来，只能跟着跳下拖拉机，快步往前走。 侯新民和冷清妍在拥挤的车队里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到粮所门口。 两个生产队的人马相对而立言语间互不相让，战火味很浓。 “你们石墩村欺人太甚，靠一辆手推车六袋粮食就好意思抢我们一生产队人前面…” “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先，也是我们生产队的人先…人家粮所的所长都让我们先，你们管的着吗？” “粮所的所长是你们石墩刘家人，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十来个古塘生产队的年轻人喊出声来。 古塘生产队的人也在说：“你们刘家人惯会耍奸，凭什么你们生产队一个人排队就可以先收你们队的，还让我们让路给你们。我们就不让路，我看你们生产队怎么交粮！” “粮所的所长刘能可是我们村里人，就算给你先，我们也有办法让你们队的粮食不过关，让你们白忙活一场…你看着办吧！” “我们村的粮食都是按照收粮标准挑的最好的粮食，过不过关不是你说的算…你让刘能出来说！” 两个生产队的人互相推搡着。 原来今天古塘生产队跟石墩生产队凑到一块来交粮，等排第一的生产队收完粮，下面轮到那个生产队交粮便引起了争议。 石墩生产队只有一个推车排前面占位置，后面的推车来的慢，全部被古塘生产队的堵住，一个生产队的粮食有三四十个推车，石墩生产队想要先交粮只能让古塘生产队三十来辆推车给石墩村生产队的让行，古塘生产队肯定不愿意啊！ 侯新民赶紧制止两个生产队的话事人。 “有话好好说，这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 两个生产队的队长见侯新民虽然一身体面的衬衫可看着眼生，并不是公社的领导并不买他的账。 “你是谁呀？粮所的事你抓的了主意？” “我是我们长宁县的组织部长侯新民，这位是今天到你们公社报到的公社副主任冷清妍同志，你说能不能抓你们粮所的主意。” 众人这才看向跟在侯新民身后的冷清妍。 只见冷清妍明眸皓齿，样貌出挑跟电影一样，这是他们公社新来的副主任？ 石墩生产队见冷清妍年纪轻轻，张口就就忽悠道：“两位领导，请你们帮忙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占的位置明明在他们前面，可他们就是不让我们交粮，麻烦您说道说道他们，让他们守一下纪律，主动让道让我们先交粮…” 这么说古塘生产队的就不乐意：“你就一辆手推车占位置，其他的都在我们后面，这算什么靠前，有本事你们就两三点起床全部排我们前面…想让我们让道，你想得美…” “你这人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你们老刘家的强盗规矩吗？”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粮所主任和公社主任都是刘家人，你的意思是对两位领导有意见吗？” 几人的声音越说越高，把冷清妍的耳膜震的隐隐作痛。 两个生产队互不相让，冷清妍估计石墩村借粮所所长和公社社长两个刘家人狐威作虎也不是一两天了，对刘家人意见很大。 侯新民见双方又吵了起来，不满的喊道：“行了，刘能在哪里？公社的其他领导呢？县里要求收公粮公社必须有领导值守，值守的领导呢？整个粮所没有人出来管一下这事。” 这时外围有人喊了一句：“刘能见他们要打起来了，跑出去找人了。” 那就是粮所所长不在，班子也没人在？ 侯新民气的上火，原本计划下午送冷清妍过来，傍晚就回去的，现在拖拉机被堵在路上，除非不送冷清妍报到自己掉头就走，不然这事解决不了，拖拉机也到不了前进公社。 侯新民心里发狠了，待会一定要看今天谁值班的，收粮都玩忽职守，真的是胆大包天。 现在粮所和公社没有人主持收粮，冷清妍又今天才报到，侯新民只能自己先顶上，问： “古塘生产队的，你们什么说法？” 听人家领导愿意听自己说话，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连忙说：“我们早上五点多天蒙蒙亮就起床组织社员装粮食出门，拉着粮食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这。前面就见到昌隆生产队的在前面，石墩村就这时来了一辆手推车，猛的跑到我们前面，排在昌隆队后面。可他们就一辆车，等我们都到齐了，他们第二辆车还没见到影子…” 石墩生产队队长刘一群听古塘村说的不利于自己，连忙道：“一个人先也是先，我们队排在……” 侯新民马上喝止刘一群：“给我闭嘴，我现在没有问你！” 刘一群在村里说一不二的主，什么时候见人让他闭嘴过，公社主任刘一鸣都是自己的堂兄弟，谁不敬着自己。 可这个人说是县的领导，刘一群把心里的火气憋了憋，梗着脖子道：“领导你可不能偏听偏信，你也要听我们说一下…” 等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把事情缘由说完，冷清妍心里清楚这事其实按最快的速度解决的话应该古塘生产队先交粮，不用折腾几十辆车让行之类的。 可石墩村焰嚣张的搬出刘能、刘一鸣两个领导试图压制古塘大队的，让他们把路让出来给他们先交粮，就把矛盾激化了。 这事如果两个村都听指挥，侯新民应该很好处理。 可侯新民还没说话，就听到远处有人用大喇叭喊：“我们公社刘主任发话了，古塘生产队的手推车全部往前走一公里让石墩生产队的往前交粮，哪个生产队不听安排今天就不收那个生产队的…” 刘一鸣这以势压人，光明正大偏袒石墩生产队？ 侯新民听了真的是气炸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直接朝声音来的方向喊：“他*妈*的，谁说这话的，给我过来。” 第119章 报到第一天4 喇叭话音刚刚停下，侯新民一句‘他*妈*的’把整个场子震住了。 外围拿着喇叭的刘能明显感觉到刘一鸣的脸色阴沉下来。 刘一鸣听到有人直接点他骂娘，原本被人从牌桌上叫出来的不耐烦瞬间变成阴鸷狠厉。 刘一鸣不知道这话是侯新民说的，抢过喇叭直接喊了句：“我说的，你最好给我等着。” 这声是刘一鸣的声音，侯新民原本以为刘一鸣是个好的，是石墩村的人狐假虎威，现在一听这话才知道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冷清妍见围着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一个穿着军绿色衬衫，挺着肚腩的中年男人带着另外一个男的快步走了过来。 刘一鸣第一眼看到冷清妍还在想哪来那么标致的姑娘，下一瞬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侯新民。 侯新民！ 侯部长！ 刘一鸣马上就反应过来，刚刚骂人的是侯部长，自己这下是踢到铁板，被侯部长抓到把柄了。 刘一鸣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一个补救的法子，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道：“侯部长，您怎么来了。” 侯新民冷哼了一声，骂道：“你他*妈*的还真是个人才，一身烟酒味躲哪里逍遥快活了。不来还不知道我们刘主任那么厉害，跟封建社会的老地主一个做派…” 刘一鸣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骂，脸上羞红了片，心里不服气涨红的脸但不敢吭声，只能紧握双拳。 刚才趾高气昂的石墩生产队见自己的靠山都被骂的不敢吭声，也跟着低下头个个安静如鸡。 只有古塘生产队的饶有兴致的看刘一鸣笑话。 侯新民还不解气：“你说你是屁股长脑袋上了啊？直接把古塘生产队的粮赶紧收了不更快，还要让人家前行一公里让道给石墩生产队。” 侯新民一声比一声高：“拉着那么重的粮食一来一回让人多走两公里？有你这样当公社主任的吗？这公社主任当不好就别当了！” 侯新民觉得自己被气的血压都高了，脑袋有点晕，声音有点飘，停顿了好一会。 怕自己在人前晕倒，侯新民稳了稳心神，看着冷清妍缓缓道：“冷清妍，你现在公社副主任，你负责把这事给我处理好，有问题我兜着。” 古塘生产队和石墩生产队社员一同看向冷清妍，刘一鸣和刘能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冷清妍，这才意会过来，原来这脆脆生生的小姑娘竟是新来的公社副主任！ 冷清妍这才跟刘一鸣点了点头：“刘主任您好，我是新来的前进公社副主任，今天第一次见。” 刘一鸣神情恍惚的应了一声：“嗯，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冷清妍见侯新民脸色有些发白，心想难道侯新民身体不舒服才让自己处理？其实这事最好是把公社书记高峰找来他处理比较好，可领导已经发话，冷清妍只能硬着头皮上。 “侯部长，这太阳怪晒的，请您和刘主任先进粮所休息一下。刘能和粮所其他职工留下帮我处理这事。” 侯新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脚步浮虚的往粮所里面去，刘一鸣见状想扶一把，被侯新民推开。 等侯新民和刘一鸣进了粮所里面，冷清妍才道：“现在天气热的很，大家别全部站太阳底下…” 冷清妍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石墩生产队的年轻人扬声道：“领导你说话怪好听的，就声音小了点，跟农村小媳妇似的…” 周围哄的一下笑开了花，气氛忽然变得松弛。 冷清妍冷眼瞥过说话的社员，面上神情不变。 农村小媳妇？冷清妍心想这家伙是故意的吧？给自己扔个软钉子？ 冷清妍从刘能手里拿过喇叭，对着他就喊：“喂喂喂！现在听到的吗？” 陡然高昂的声音震的大家耳朵都有点疼，可冷清妍不以为意：“刚才大家说听不清，我现在再说一遍。现在太阳晒，古塘和石墩生产队除了生产队队长其余的全部回到自己负责的推车旁，或者自己找个阴凉处歇一会，不准围在这了。全部散开！” 话音刚落，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个生产队的人都看着自家队长。 刘一鸣都被骂娘还不敢吭声，县里的领导和刘一鸣都说让新来的副主任的处理，两个生产队队长犹豫的点了点头，让生产队的年轻人先散开。 等围着的人散开，冷清妍才放下大喇叭，把大喇叭给回刘能。 “现在不用大喇叭能听到的吧？” 刘一群明显感觉这个新来的副主任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一招一式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感觉，只能点了点头。 “我今天才刚来报到，跟古塘生产队没交情，与石墩生产队也不熟，我的任务就是听从侯部长的安排把这事接着处理一下。” “刚才侯部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同意兴师动众让古塘生产队的绕一个大圈把位置让石墩村。石墩村就一个推车占了先，要算整个生产队占先也很勉强。所以，石墩生产队你们现在要把占位置的推车挪开。石墩村的队长您怎么称呼？” 旁边一个粮所的职工应了一句：“叫刘一群…” “刘队长，如果你做不了主也可以进去请示一下刘主任看看你们这车是挪还是不挪！” 挪还是不挪是自己说的算吗？ 刘一群心想，这新来的副主任这是给自己下马威！让自己骑虎难下不挪也得挪，这下刘一群是把冷清妍记恨上了。 刘一群涨红着一张老脸，招呼两个后生把推车挪开，两个后生面上不情愿，刘一群还骂骂咧咧道：“让你挪就挪，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你当这里是你们老刘家的祠堂…没看现在什么时代了，小娘皮子也能站大老爷们头上拉屎了…” 冷清妍知道‘小娘皮子’是土话，意思是嚣张跋扈的姑娘。 被骂嚣张跋扈冷清妍也不以为意，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冷清妍看向刚刚回答自己的粮所职工。 那人见冷清妍问他，赶紧回答：“我叫许清源，是粮所的副所长。” 冷清妍马上拍板：“副所长？那验粮你应该是会的吧？” “会会会，我在粮所工作十六年了。” “那接下来收粮就你来主持，你负责验收。” 这是断了刘能在粮食质量上为难的可能？众人看冷清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新来的副主任最后还把刘能也架起来了，算是把刘家人都得罪光了。 冷清妍知道自己把刘家人得罪的彻底，可要把事情办好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自己不好好把这事处理好，不仅侯新民看不上自己，群众也会不服自己。 第120章 报到第一天5 “还有刘队长和古塘生产队的队长…” 冷清妍望向神色不虞的刘一群和笑的合不拢嘴的古塘生产队队长：“通知你们的人把手推车靠右行驶和停放。古塘生产队的粮赶紧推到粮所装卸、验粮，其他的不准再往道路中间堵。靠左留一条单行道给其他车辆通行，单行道十分钟就换方向…” 一条条指令下去，两个生产队连忙派人去照冷清妍的话做。 冷清妍盯着两个生产队队长做事，不时指挥一下。 二十分钟，原本塞的满满当当的道路就理顺了，其他被堵在路上的路人也顺利的通行了。 运输队的张队长也把拖拉机开到了粮所附近。 “刘主任！”冷清妍这时才叫刘能过来。 刘能被晾了一会，冷清妍再叫就老实多了：“现在维持交通秩序就交给你了，这小事应该难不倒刘主任吧？” 刘能明显听出冷清妍的言下之意，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就别做了。 刘能不知道冷清妍这个副主任是哪里冒出来的，可这冷清妍虽然不骂人，可软刀子剐的人生疼，只能应道：“可以……可以！” 冷清妍看刘能乖觉许多，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你是公社粮所的负责人自然比我更懂怎么收粮，有你在我放心！” 冷清妍说完走进粮所看里面怎么收粮，古塘生产队的粮食已经卸了好几车，许副所长带着质检、司称、会计几个人熟练的收粮，快的话应该一个小时可以收完古塘生产队的。 冷清妍见里面各司其职快速收粮，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明天开始，所有送粮来的生产队全部只能靠右行驶，留出一条单行道，十分钟换一次通行方向，你们要做好引导。” 粮所的职工除了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刘能全部应了一声：“知道了！” 等做完这些冷清妍才去找侯新民。 这粮所的房子不少，几个大粮仓，办公室倒是显的小一些，六间平房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 冷清妍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只见侯新民坐在一张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刘一鸣面色灰败的站在一旁。 听到有人进来，侯新民睁开了双眼，见是冷清妍侯新民这才打起精神问：“怎么样了？” “处理好了，已经开始收粮了。两个生产队的推车现在全部靠右，理了一条单行道出来，拖拉机过来了，只要有值班领导在这守着，我们可以先走了…对了，今天值守的领导是？” 冷清妍看向刘一鸣，刘一鸣默不吭声，心想这小娘皮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临走还坑自己一把。 想到刘一鸣值班擅自离岗，回来一身酒味烟味还一味偏袒石墩生产队的，侯新民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说：“值班的就是刘主任，这事我算记下了。刘主任你能不能将功补过，就看你的了。” 说罢侯新民提步走出粮所办公室，冷清妍跟刘一鸣点点头也跟着离开了。 刘一鸣见侯新民和冷清妍走开了，一脚踢飞旁边的椅子，心想这小娘皮子还怪嚣张的，一个副主任还明晃晃给自己挖坑，点了点头就走，明显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冷清妍知道刘一鸣的想法肯定觉得好笑，都已经得罪，再做表面文章刘一鸣就会原谅自己吗？ 并不会啊！ 冷清妍跟着侯新民再次坐上了拖拉机，想到侯新民身体不适，冷清妍问：“侯部长，要不要先去卫生站检查一下您的身体？” 侯新民摇了摇头：“就血压有点高了，老毛病，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不过冷清妍能够那么快的把事情处理好也是出乎侯新民的意料。 而且让人惊喜的是，冷清妍还把交通秩序也理好了，让拖拉机可以顺利通行，不用等那么久。 “你那么年轻又没有在农村工作过，还那么快把这事处理好，难怪易部长对你那么肯定，你这年轻人很优秀！” 冷清妍笑了笑没有吭声，听侯新民接着道：“第一天报到就遇见这事，没把你吓着吧？农村工作也不好做。” 冷清妍点了点头，应道：“大家宗族观念太过强，石墩村以势欺人，这对刘主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刘主任还没看清现实。” 侯新民有点诧异冷清妍会说到这个，摇了摇头说：“这是基层管理的老大难问题了，刘一鸣如果继续帮石墩打压群众，这公社主任他就是做到头。” 冷清妍点点头，心道所以我才那么直白的眼药啊，得罪了一个偏听偏信的领导，还留着干嘛？ “侯部长，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并不难。” 不难？侯新民看向冷清妍。 冷清妍接着道：“我们老祖宗有有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们依葫芦画瓢就行了。历史上，我们从汉代就有任职回避制度，包括籍贯回避、姻亲回避、职务回避和科举回避。明朝规定“南人官北，北人官南”，只要想做官，就只能穿越半个中国。清朝规定不得本省为官，一旦为官，便要拿着身份证明，到五百里之外的地方上任，这都是为了避免了官员与地方势力相互勾结，为所欲为。” 侯新民一听是封建社会的东西就觉得这是封建残余，冷清妍还是太年轻，想的不够周到：“可是这是封建社会的东西，就算大家不反对，那制度一旦执行，全部干部都可能要换岗。” “封建社会留下的东西有好有坏，不能一刀切，好的我们可以继承，像这个回避制度，我觉得就很有必要。另外，我们乡镇的回避制度，关键是公社书记和主任这种权力比较大的需要回避，不是全员都回避。” 侯新民点了点头，应道：“嗯，不是全员还有执行的空间。我也感觉群众对他们刘家人意见很大，刘一鸣又是公社主任，这极大的影响了公社的形象。” 见马上就到公社了，侯新民道：“那个任职回避制度，你将你的想法扩充一下，交个报告给我，我觉刘一鸣就很有回避的必要。” 冷清妍见这事有戏，扯了扯嘴角，跟着下了拖拉机。 第121章 下乡第一天6 公前进公社在整个墟镇最中间，两旁是供销社、理发店、国营饭店等店面等，周围还有群众比邻而居，建了许多房子。 公社是两进的瓦房大院子，白墙上粉刷了一些标语，从大铁门进去可以看见十来间办公室围在一起，中间的空地十分宽敞有两个篮球场大。 侯新民来之前没有通知前进公社，公社也不知道侯新民送新的副主任来报到。 除了武装部长李志高在公社，其他的领导像公社支书高峰、纪检委员种卫红等都下乡检查收粮工作了。 李志高得知侯部长是来送干部报到的急忙让办公室主任张波涛去通知高书记、刘主任和钟委员。 张波涛今年都三十五岁了，从临时工熬到办公室主任，上一任公社副主任赵主任退休了两三个月，县里都没有任新的副主任，张波涛还以为自己有提拔的机会。 没想到上面却选了一个看起来才十来岁的姑娘，张波涛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 李志高在办公室招待侯新民和冷清妍。 “这新来的副主任看起来好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想当年我十来岁还在战场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李志高今年都五十五岁了，过了不少苦日子。 侯新民和冷清妍安静的听李志高说话，感觉就李志高挺豪爽健谈的。 张波涛去找刘一鸣，刘一鸣板着脸跟张波涛说不回来开会，要在粮所看守，会议请假。 刘能则悄悄拉着张波涛讲今天下午的发生事，张波涛这才知道新来的副主任还没报到就把刘一鸣得罪了。 张波涛有点震惊冷清妍胆子那么大。 公社书记高峰平时都避让刘一鸣的锋芒，今天粮所这事是冷清妍是处理爽了，可把刘一鸣和刘一群的脸踩在脚下，这新来的副主任有好果子吃？ 等了有半个小时，公社书记高峰回来了。 公社书记高峰看起来四十来岁，相貌端正有点像当过兵的样子。 高峰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话还有丝微喘，可见是一听到消息就急匆匆赶回来的。 “高书记，这是省委组织部安排到我们公社挂职的冷清妍同志，挂任公社副主任，任期两年。” 高峰把洗的发白的军帽摘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在办公室的搪瓷盆里洗了洗手擦干净水才道：“冷清妍同志看起来很年轻，这职位她胜任的了？” 侯新民一路带冷清妍回来，原本对冷清妍的印象也一般，可经了今天这事，侯新民对她的印象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没有谁一来就会，冷清妍很优秀的，你作为整个公社的班长，好好带一带她。今天下午我们到粮所附近…” 侯新民还将刘一鸣擅离职守，粮所里两个生产队闹矛盾的事说了一遍。 “高峰，你作为公社书记、一把手，你也要管着刘一鸣，别让他肆意妄为。至于冷清妍，我觉得她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期，遇事不慌不乱，条理清晰，是个好苗子。” 高峰被侯新民说的有些脸红，刘一鸣确实有些肆意妄为，他仗着自己是本地人，跟几个干部拉帮结派，有时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 高峰无奈的点点头跟冷清妍道：“多学多看吧，不懂就问。” 冷清妍应了一声‘好’，比起刘一鸣那种吃喝玩乐，任人唯亲的，高峰这种实干苦干的还是真诚可靠一点。 整个公社就十四个干部，报到会除了请假刘一鸣，其他都到齐了。 侯新民、高峰带着冷清妍进入会议室，十来双眼睛盯着冷清妍看。 在人均四十多岁的公社干部里，十八岁的冷清妍显得格外鲜嫩。 几个公社干部忍不住悄悄讨论起来。 “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副主任？高中毕业没有？怎么看着那么年轻…” “看着白白嫩嫩的就不像干过农活的，你说是不是农具都认不齐……” “她家里是不是关系特别硬的？” 张波涛忍不住悄悄说了一句：“她还没报到就把刘主任得罪了，所以刘主任才请假不来参加报到会的。” 旁边听到张波涛的几个不觉瞪大了眼睛，还没报到就得罪了刘主任，这姑娘挺能耐的啊。 冷清妍按照座位安排拉开椅子，坐在侯部长右手边，抬头的时候直视着其他公社干部，显得端庄大气一点都不怯场。 高峰书记介绍道：“同志们，今天我们公社有件喜事，就是组织已经任命了我们公社的副主任，县委组织部侯部长也亲自送新任副主任到我们公社报到。下面请侯部长宣读任命书，大家掌声欢迎。” 侯新民接过高峰的话题宣布了组织任命，还介绍了冷清妍的学历和工作经历，言语间对冷清妍多加称赞，显得十分认可。 可冷清妍高中毕业、部队文工团几个月的工作履历让大伙给冷清妍打上了关系户的标签。 众人都心想，这新来的副主任关系究竟有多硬，连侯部长都不敢得罪，一直在拍大领导的马屁，违心的夸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张波涛十多年的公社工作经历让他心里愤愤不平，忍不住跟旁人冷嘲热讽说：“这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这样的也能进公社领导班子？” 心直口快的妇女主任朱貌英见他满腹牢骚，也回低声了一句： “会投胎也是一种本事！” 噎的张波涛不上不下的。 等侯新民介绍完还让冷清妍说两句。 冷清妍知道自己这履历真的有点拿不出手，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一路上的见闻和感受，然后跟着道：“要说到农村的工作，在坐的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比我强的多，很多甚至是行家里手，但我认为农村的潜力肯定不止限于农业。你们有你们擅长的，我也有我擅长的，与大家相遇是缘分，也是不同思想的碰撞，希望我们的碰撞能够产生火花，给我们前进公社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冷清妍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有点虚，只能泛泛而谈，心想以后再拿工作业绩证明自己。 可不想有人就揪着冷清妍不放，原本说请假的刘一鸣大摇大摆的推开会议室的门，从门外进来，边走还边说：“我们新来的副主任口气不小，还公社未来的，不如今天就跟大家说道说道你能干什么？” “会插秧、看时令、算数不？什么都不懂，别外行指挥内行。” 第122章 下乡第一天7 插秧、看时令？冷清妍承认这些自己都不会。 “刘主任说的都不是我擅长的，我比较擅长经济和管理。今后我也不准备外行领导内行，我是想用我擅长的东西帮助大家。现在说都是空口无凭，日久见人心，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刘一鸣一副找茬的模样，冷清妍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刘一鸣都会不满意。 经济和管理？ 一个高中毕业，文工团工作几天的女娃子，口气比大学生还大。 刘一鸣冷笑，心想冷清妍肯定是哄人的，肚子里面说不定半点墨水都没有。 刘一鸣原本不想回来，可想到冷清妍留下来，自己今天威风扫地以后肯定会风言风语。 这样一想，刘一鸣就想给冷清妍一个下马威，让她丢一丢脸，没有威信，以后工作不好开展。 听冷清妍这样一说，刘一鸣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冷清妍赶走，留着这样一个扫自己威风以后自己还怎么潇洒过日子。 如果把她闹走，今天这事一过，自己和石墩生产队以后照样能够压其他生产队、其他人一头。 刘一鸣直接嘲笑道：“我看你就是个绣花枕头。要说这公社副主任不如让张波涛做还合适点，人家在公社做了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于你，做个公社办公室主任都勉强。” 张波涛听到刘一鸣当众支持他做公社副主任也是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感觉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心想把冷清妍拉下来自己是不是能够顺势上位？ 冷清妍看刘一鸣一脸嚣张，看准了自己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也是不服气。 不过狗咬人，咱不能跟着去咬狗。 冷清妍没有跟刘一鸣想的那样，一被为难就梨花带雨委委屈屈，反而冷静的跟侯新民说：“侯部长，我这个副主任是组织任命的，按理来说我们都无权妄议。可刘主任一番话是彻底把我看扁了，我也想为自己、为组织争一口气，证明我不是绣花枕头。” 侯新民见她冷静从容，没有一丝慌乱，对她更是认可：“你想怎么证明自己？” 冷清妍思来想去，开口道：“我听说我们公社有十来个生产大队，一个班子要管两三个生产队，要不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我和刘主任比一比，谁把生产队管的更好，谁就获胜？我赢了的话刘主任当着公社干部的面给我道歉。我输了的话…” “输了你就滚蛋！” 刘一鸣抢答道，心想自己在公社那么多年，在管理生产队上冷清妍这个门外汉想要赢，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刘一鸣都想的到冷清妍是怎么样灰溜溜离开前进公社的。 冷清妍见刘一鸣趾高气昂的模样好像坚信自己一定会赢，不由的笑了笑： “刘主任可能还没听清楚。刚才我已经说了组织任命不是我们可以擅自决定。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当着公社全部干部的面承认我是绣花枕头，侯部长觉得怎么样？” 那不是还不能把她赶走？刘一鸣心里不耐烦，可想到自己那么多年的经营，随便做些什么都把冷清妍搞死。这样一想，刘一鸣又妥协了。 管理的好是很宽泛的，侯新民担心冷清妍赢不了刘一鸣这个地头蛇。 迟疑了一会，侯新民道：“比赛没问题，为了公平公正，我来做裁判，高峰书记和其他班子做监督。半年后刚好是农历春节之后，到时你们摆个擂台，两人把自己的成绩拿出来比一比，我们来评判一下。” “刘一鸣你不能耍手段搞欺负新来的同志，不然的话我直接判你输。” 刘一鸣想不到侯新民竟然光明正大为冷清妍撑腰，可绣花枕头就是绣花枕头，自己就算不用手段照样可以把她比下去，一个黄毛丫头还想跟自己比谁管生产大队管的好？真是白日做梦。 刘一鸣畅快的笑出声道：“你这黄毛小丫头就等着丢脸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会输给你？” 冷清妍也不落下风：“那大家拭目以待吧！” 坐在会议室靠边的公社的会计赵晓明见冷清妍一步不让，觉得冷清妍太轴，摇头说：“刚来就跟刘主任杠上，还是太年轻，不够圆滑。” 妇女主任朱貌英一听便反驳道：“刘一鸣都把人欺负到这份上了，如果不硬刚他，以后怎么开展工作。我就支持这新来的副主任，有胆量。” 办公室的文书温向兵也跟着说：“赢不赢一回事，至少不是报道当天就灰溜溜的离开，那才被人笑大发了。” 张波涛听着大家说，越发觉得失望，感觉冷清妍半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直接跟刘主任干上了，好像自己不配跟她相提并论似的。 不过自己管的好不好，跟生产队的基础和班子的配合也很重要，冷清妍看向高峰：“到时我管哪两个生产队？要不直接现在就定下来？” 高峰接过话头，耐心解释道：“上一任副主任退休后，他管的两个生产队都是我在管。我手头上现在有观坪、回隆、古塘、金塘四个生产队，官坪、回隆耕地比较多可是位置较偏，民风比较彪。古塘和金塘离公社近，民风淳朴，就是山多地少，从好管理的角度，建议你选古塘和金塘。” 冷清妍没有马上做决定，反倒问：“刘主任管哪两个村呢？” “他管新坪和石墩两个生产队，两个地的民风比观坪、回隆还更彪一些，可他是本村的，一直都是他管，大家都只听他的。” “耕地和人口呢？” “耕地新坪多一些，石墩大半个村都是石头，耕地少些……” 在高峰看来，这场比赛冷清妍不一定能够赢过刘一鸣，但她为自己争取了半年的表现机会，就算是缓兵之计高峰也佩服冷清妍那么快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刘一鸣这个人私心重，没有什么大局观，高峰是希望冷清妍赢了这场比赛，好好打压刘一鸣的气势。 可想到冷清妍一点农村工作经验都没有，高峰也是觉得头疼，自己建议冷清妍选古塘和金塘生产队已经是考虑到她不熟悉农村工作，把好管理的村给让给她管了。 冷清妍来的路上见过古塘村生产队大队长，有脾气也讲道理，石墩生产队胡搅蛮缠他也不软弱，冷清妍对他的印象挺好的，便下定决心道：“那我就选古塘和金塘生产队吧！” 侯新民闻言也点点头道：“古塘和金塘生产队我去调研过，班子都是扎实肯干听指挥的，你选这两个村好上手。” 刘一鸣不屑：“你选再好管的村也没用，什么都不懂还要村里人教你，到时半年一过才堪堪把农具认清，把人名记住，那时候就丢人了。” 第123章 下乡第一天8 侯新民散会后就离开了前进公社。 “波涛，你过来一下。” 高峰把张波涛喊过来，交代道：“老赵退休后，他的院子应该还钥匙给公社了吧？你找个同志一起帮冷副主任安置一下。” 公社一共就五个院子，一个班子一个，其他的干部就是一间瓦房，有些人一家四口都在一间房，洗漱、吃饭在公用洗澡房和食堂，有些不方便。 老赵的院子退休时是还了回来，可想到冷清妍半点看不上自己，张波涛就故作慌张的道：“赵副主任退休是把他院子里的东西搬走了，可钥匙好像没有还给我们办公室……要不先让我们冷副主任委屈两天，住在其他干部宿舍两天，我们到时候找赵副主任拿钥匙…” 正在搞会议室卫生的李秋杏闻言抬头看了张波涛一眼。 高峰听了很不满：“不是说好了临走清退一定要把钥匙还回来，怎么你们不监督落实好。等找老赵拿了钥匙又再让冷副主任搬回去？多折腾人…” 高峰还没说完就听到正在收拾会议室的李秋杏插嘴道：“书记，赵副主任院子的钥匙还回来了，当时是我帮赵主任收拾的东西，他亲自把钥匙还给了张主任，张主任回去找一下，说不定就找到了。” 张波涛听到李秋杏多嘴恨不得把她骂一顿，可见冷清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张波涛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只能故作迷糊的问：“还回来了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这段时间忙着收粮忘记了，我再回去找找。” 冷清妍看张波涛慌里慌张的心下一笑，心想这张波涛是不是刘一鸣的人？ 刘一鸣会上公然拿他跟自己做比较，现在张波涛又想给自己穿小鞋。 高峰也看出了张波涛的小心思，原本还觉得张波涛是个好的，现在越看越觉得他目光短浅，刘一鸣起个头张波涛就跟着起哄，都是蛇鼠一窝。 这种小心思也不高级，识破更是让人看不起。 等张波涛拿了钥匙，高峰怕张波涛再搞事，亲自带着张波涛、李秋杏一起帮冷清妍搬行李。 给几位领导的房子说是院子，其实就两间平房带了一小块空地。 原本住这的赵副主任应该是挺有情趣的，小小的院子种了一些花草，虽然几个月没有人打理，有很多杂草，但也看的出原本的模样。 院子里面一共两间房，一间正房很宽敞，可只有一张床架子，房间的窗户连窗帘也没有，显得过分空旷。 另外一间房就隔成两半，里面一间是厨房和卫生间，外面就是饭厅和客厅。 赵副主任搬走时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搬个精光，房子就只有一个床架子和一张吃饭桌，厨房连个煮水的锅都没有。 李秋杏放下行李就走出门去，没一会就拿了扫把、搪瓷盆、抹布这些过来，动作麻利的帮冷清妍搞卫生。 李秋杏家就在公社附近，从小就勤快出了名，十五岁开始就在公社帮忙搞卫生，到现在已经工作六年了，一个月领十块钱工资，公社有什么苦活脏活都找她。 高峰见院子里空荡荡吩咐道：“波涛，你看看冷副主任还缺些什么，帮忙跑跑腿凑齐了。还有清妍，你一个不自己做饭的话就吃公社饭堂，味道虽然一般可省事一些，洗澡可以去饭堂打水也不用自己烧煤了。” “好的，谢谢大家帮忙。” “应该的，在饭堂开饭要提前订餐应该来不及了，今晚你就在我家吃饭，我叫你嫂子添副碗筷…” 高峰伸出橄榄枝，冷清妍赶紧应下来。 几个人快手收拾了一下冷清妍的小院，半个多小时冷清妍就把自己的东西规整好。 没有窗帘，高峰暂时用报纸糊了两层，外面看不到里面应付一下。 院子外面等杂草也被张波涛拔了一部分。 边拔草，张波涛还殷勤的喊：“冷副主任，我已经跟饭堂的刘大妈说好了，您明天开始在饭堂吃饭，吃了多少到时月底交粮票。” “好的，谢谢了。” 刘一鸣、刘一群、刘能，冷清妍都对姓刘的有些过敏了，把自己带来的搪瓷盆放到厨房的水池边，问李秋杏：“这饭堂的刘大妈也是刘主任亲戚？” 李秋杏手不停歇的把灶上的灰擦干净，跟着说：“饭堂的刘大妈是他们同村的，就是公社的出纳是他儿媳妇。” 单位领导亲属做出纳？这难道不用回避的吗？ 想到大家没有什么回避的意识，刘一鸣又是个霸道作风的，冷清妍把自己心里的震惊压了压。 可能想卖个人情给冷清妍，见高峰和张波涛在外面拔草，李秋杏悄声说说：“刘一鸣就是前进公社的山老虎，其他人都怕他。上一任的书记就是他跟红卫兵告状，说他思想反动才被他搞下来的。” 冷清妍停下手里的动作，心想看来公社也不养闲人，一个不起眼的后勤也是七窍玲珑的，不过李秋杏勤快肯干，冷清妍看的还顺眼。 “他以为搞了书记，自己能做一把手，可县里调来了高书记，把他气的…” “高书记是县里下来的？” “是啊，人家原本是农业局的副局长，抓农业有一手，村里的老人很多都服他。” 冷清妍点了点头，接着问：“李委员和钟委员呢？” “李委员就专管武装工作，其他什么都不管，说自己快退休了。钟委员也只管纪检，其他也不沾手。” 那就是公社书记和公社主任分庭抗礼，两个委员一直都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自己刚报到就得罪了刘一鸣，看来高峰伸出橄榄枝也是想把自己拉来做帮手。 三四个人一起上，小院的卫生一下子就搞好了，走之前李秋杏还说：“冷主任，如果你吃饭堂的吃不惯，到时可以在我家搭伙吃，你把给饭堂的粮票给我，再加点劳务费，我给你做饭。” 怎么突然提这个？冷清妍一头雾水。 难道公社饭堂的饭菜很难吃？ 冷清妍吃过文工团、供销社和野三军的饭堂，感觉味道都可以，心想公社有饭堂不用自己做饭都已经决定以后就吃饭堂的了。 第124章 下乡第一天9 把心里的疑虑放下，冷清妍从行李箱拿出一包水果糖还有一罐曲奇饼跟着高峰去了他家。 高峰的院子跟冷清妍的明显不一样，院子里面整齐的种了茄子、黄瓜和青菜，生活气息很浓。 潘玉梅听到声音，心想是不是客人来了连忙从厨房出来，高峰见到李秋萍从厨房出来连忙介绍到：“玉梅，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社新来的副主任，叫冷清妍。” “小妍你好，你长的真好看，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潘玉梅穿着一件的确良花衬衫，扎着一条大辫子，笑的温柔娴静。 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跟在李秋萍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冷清妍。 “这是我爱人叫潘玉梅，在我们公社小学做老师，你叫潘老师或者玉梅姐。还有这是我的小女儿小悦，小悦叫人。” 小悦腼腆的笑了笑，乖巧的叫道：“姐姐好！” 高峰一听，连忙纠正道：“叫阿姨，不然辈分都乱套了。” 高悦笑了笑，并不叫阿姨，一双眼睛一直围着冷清妍转，好像很喜欢冷清妍。 冷清妍见高悦那么可爱，笑着说：“玉梅姐、小悦你们好！今天来打扰你们了。想着家里可能有小孩，我带了水果糖和曲奇饼过来，小悦你拿去吃吧。” 高悦听到眼睛亮晶晶的，不敢置信那么多水果糖和曲奇饼都是给自己的，惊讶的问：“真的给我的吗？我要吃，还要留一些给哥哥姐姐。” 潘玉梅萍见冷清妍带来的都是好东西，心里也是欢喜，连忙招呼冷清妍进屋里坐：“来吃顿便饭，还带东西来做什么…” 一小会，小悦手里只剩两个水果糖，其他的便被李秋萍收了起来。 小悦拿着两个水果糖，心里乐开了花，心想那么好看的姐姐如果天天来就好了，自己就天天有好吃的吃。 潘玉梅把东西放好，转身进去厨房端了几个菜出来，是肉沫白菜炖粉条、韭菜炒鸡蛋和烧茄子。 潘玉梅给冷清妍盛了一碗饭，热情的招呼道：“就家常便饭，没什么菜，听说你过来吃饭，我还特地炖了一个粉条。” 冷清妍也不嫌弃，笑着接过米饭：“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这已经很多菜了，您和书记太热情了。” 高峰也招呼道：“尝尝这粉条，是村里大家自己做的，久煮不断，很好吃的。” “这算是当地特产吗？”冷清妍尝了尝，鲜香入味，口感劲道确实不错。 “也可以算是吧，生产队里很多人在自留地里种番薯，多了就自己打了红薯粉条。今天煮的还是今年刚打的，金塘村的队长硬塞给我的。” 高峰把碗里的红薯粉条吃了，接着道：“在公社的日子就是这样，四季农忙都要下乡看生产队做的怎么样，苦是苦了些，但大家都很淳朴，有什么好东西也惦记着你…” 冷清妍连忙道：“这方面您是专家，以后还要请书记多多提点我一下。” “这你放心，我已经跟侯部长打包票了，一定要把你带上手。你也别担心，生产队的队长都是有经验的，现在秋种都已经种下去了，只要接下来督促抓好施肥、除草、秋收，冬天再修好水渠，一年也就没什么活了。” “明天开始我带你去古塘和金塘生产队走一圈，让你熟悉一下，至于公社的工作分工，晚点再说。” 冷清妍连忙点头，其实今天她也想问公社领导大家怎么分工的，可见高峰没提，冷清妍只能晚点再说。 李秋萍见他们说完正事连忙招呼冷清妍吃菜，高悦跟个小大人一样，跟冷清妍说：“姐姐，你吃鸡蛋，我妈做的韭菜炒鸡蛋最好吃了。” “谢谢小悦，小悦今年读多少年级了啊？成绩怎么样啊？”冷清妍问。 说到这个小悦便骄傲的说：“我下个月就读二年级了，我成绩可啦，是班里的第一名。” 高玉梅笑着提醒她：“不能骄傲！” 小悦嘟了嘟嘴巴不吭声。 冷清妍鼓励道：“那小悦很厉害哦！以后继续加油！” 吃完饭，冷清妍没有久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公社的家属院就在公社大院左边，高峰书记的小院在正中间，冷清妍的小院靠右，后边是其他干部的宿舍，侧边就是饭堂和热水房。 冷清妍回到自己的小院，打开门进去，感觉屋子还是太过空旷，有点冷清。 院子原本设计是给领导可以带家属住的，像高峰的院子正房隔成两间，偏房就做饭、待客吃饭在一起感觉也不会很窄。 今天一早就去报到，然后坐了一上午的车，下午又跟刘一鸣杠上了，感觉今天真的是太紧凑了，跟文工团的工作完全不同。 小院暂时没有锅烧水，冷清妍翻出一个搪瓷盆，找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就准备去热水房洗澡。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晚上八点多，还有人在树下扇着扇子乘凉说话，小孩子在家长旁边跑来跑去。 “那个就是新来的副主任？看起来好年轻漂亮啊。” 许玲玲冷哼了一声道：“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绣花枕头一个，还要跟我公公打赌，真是不知道死活！” 许玲玲是刘一鸣的儿媳妇，旁边几个人也捧着她，奉承的道：“谁不知道刘主任在我们公社的威望，她就是不知者无畏...” “对，看着吧，这种城里来的娇娇女说不定哪天她就受不了嚷嚷着不干了…” 冷清妍摸索着走到饭堂，暗黄的钨丝灯闪着光亮，冷清妍见厨房还有一个大锅在烧水，心想这就是给大家烧水洗澡的锅吗？ 冷清妍还没上前去查看，只见女冲凉房有人哼着歌从里面出来了。 冲凉房门开了一阵水汽从里面散出来，冷清妍见一个眼熟的大姐从里面出来。 大姐见到冷清妍还热情的招呼道：“冷副主任你好，过来洗澡吗？” “哎……对，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朱貌英，是公社的妇女主任。” 冷清妍现在就认得几个班子，其他干部还不认识：“哦…难怪看着眼熟…” 朱貌英看着冷清妍就带了一个搪瓷盆，心想冷清妍可能没带桶来，便说：“冷副主任你就带着个盆，估计洗澡不方便，要不你借我的用一下，我洗完了……” 冷清妍看着冲凉房里面没有水龙头，如果用盆洗可能还是有些不方便便应了下来。 朱貌英原本想洗衣服的，闻言手脚利落的把自己的桶用肥皂洗了两道，然后帮冷清妍打了热水。 “晚上可能还有人来洗澡，一般我们打完热水就再满上水，添把柴，大家都知道这惯例。” 冷清妍闻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兑些水就可以洗了，我在外面洗一下衣服。” 第125章 下乡第二天1 朱貌英哼着歌在水池边洗衣服，冷清妍听着她的小曲，在陌生的冲凉房洗了个澡。 冷清妍从冲凉房出来，热气熏的小脸红扑扑的，晶莹的水珠从发尖滴下来，整个人跟出水芙蓉一般让人看迷了眼。 “冷副主任，你好漂亮啊，今年多少岁了，有没有对象啊？” 冷清妍把头发擦了擦，然后梳了梳道：“十八岁了，有对象在部队里面。” 还有一个月才生日，冷清妍也把自己的年龄说大一点。 十八也很小啊，自己的女儿十六岁说话做事还跟小孩一样。 想到冷清妍刚到就跟刘一鸣杠上，朱貌英不由的为冷清妍着急：“我听说你和侯部长把粮所把刘一鸣的脸的下了，怎么你那么倒霉就招惹那阎王，他这个人心眼小的很。” 冷清妍感觉大家对刘一鸣很大意见，问了一句：“怎么感觉大家都挺怕他的。” 朱貌英迟疑了一会，道：“也不是怕他，就是不想惹他，干脆就顺着他。” “怎么说？” 朱貌英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便悄声说：“就我们的饭堂，做的饭菜实在难吃。大家都建议把刘大妈换了，可他想着刘大妈是他同村的非但不换，还把我们几个骂了一顿，说我们吃了几天饱饭把嘴巴养叼了…” “饭堂的饭菜公社是补贴了钱，可我们也交了粮票啊！但只要一提饭堂难吃，刘一鸣必定翻脸，把大家骂的…班子很多都是自己做饭的，就我们几个在饭堂吃…” 冷清妍听着觉得大家对刘一鸣真的的怨声载道。 那自己以后怎么办？饭堂难吃，自己做又不会做？难道要把粮票给李秋杏？ “冷副主任，你在饭堂开饭了没有啊？开饭了你明天试一下就知道了。” “行。” “那你明天早上八点出门，我带你过来，记得带上饭盒。” 在前进公社的第一晚，冷清妍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想不到头刚沾枕头不久，冷清妍就睡着了。 等天一亮，冷清妍抬起手表一看，竟然快八点了。 刚洗漱完，听到朱貌英边敲门边喊：“冷副主任，你起床了吗？准备吃早餐了。” “马上就好。”冷清妍匆忙把衬衫扣子扣好，再把头发绑起来便拿起饭盒走出来。 朱茂英领着冷清妍往饭堂去，一路上见到好几个公社的干部，很多冷清妍还不认识，但他们都礼貌的跟冷清妍问好。 “冷副主任早上好！” “早上好！冷主任。” “你们好！” 朱貌英跟大姐大一般给冷清妍介绍：“这是高书记的秘书陈烨，这是办公室的文书温向兵…” 正介绍着，两个稍显年轻的男女一前一后经过。 冷清妍一眼就认出那个女的穿的是张师傅店里做的连衣裙，粉色的连衣裙显得她白皙高挑。 两人板着脸就过去了，其中那个女的还冷哼一声。 见冷清妍望过去，朱貌英悄声说：“别理她，她是刘一鸣的儿媳妇许玲玲，也是公社的出纳，人家是一家人。另外那个男的是刘浩洋，也是石墩村的，是公社的团委书记。” 看他们的方向不是饭堂，冷清妍问：“他们不吃早餐吗？” 陈烨跟着道：“人家自己家里吃了，就是可怜我们没家没室的吃饭堂。” 看来大家对饭堂真的是满满差评。 等进去饭堂里面，冷清妍就见一个大妈给张波涛打了一勺米汤，给了两个杂粮馍馍。 等到冷清妍时，饭堂的刘大妈睨了一眼冷清妍，照样给冷清妍打了一勺米汤和两个杂粮馍馍。 冷清妍找了个桌子坐下，看着这米汤和杂粮馍馍一点胃口都没有。文工团也会做杂粮馍馍，可是馍馍也是软和有麦香味的，这个硬邦邦的，冷清妍怀疑自己咽下去连胃都受不了。 冷清妍鼓起勇气咬了一口，一股陈年杂粮的味道冲到鼻间，让冷清妍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真是太难吃了！ 朱貌英跟冷清妍一起坐，见她直接把馍馍吐了出来，安慰道：“你是城里长大的肯定吃不惯这个，要不你就以后自己煮吧，自己煮费点时间，可是吃的舒心…” 冷清妍直接把两个馍馍扔到米汤里，跟朱貌英说：“这我真是吃不下了，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说罢，冷清妍直接把饭盒里的米汤和馍馍倒到潲水桶里，转身就走。 刘大妈见状大惊小叫的说：“天杀的地主小姐，做的好好的馍馍她倒潲水桶里了…浪费粮食天打雷劈…” 冷清妍原本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刘大妈骂骂咧咧，转身看向她：“这馍馍你有没有吃过？” “我做的，我当然吃过了。” “那这馍馍一股陈粮的味道，这做馍馍的面是哪里来的，我吃坏了肚子你赔偿吗？” “人家大家每天都这样吃，怎么没事，就你这个地主家的小姐金贵？” 冷清妍懒得理她：“陈粮保存不当容易产生黄曲霉素，这种毒素是致命的，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病。你最好保佑大家吃了没事，有事的话，你看大家不拉你去枪毙？” 饭堂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一听陈粮会有黄曲霉素致命，纷纷都觉得这馍馍吃不下去了。 致命啊？谁还敢吃。 刘大妈昨天就听说刘一鸣和刘一群被这新来的副主任整了一把。 冷清妍得罪了刘一鸣和石墩生产队，整个刘家人都是同枝连气的，她也没给这新来的副主任好脸色看。 今天见冷清妍吃不惯这馍馍，刘大妈还想骂她几句，没想到冷清妍搞出什么子虚乌有的什么毒素，好像自己煮的饭有毒一样。 这粮食不就难吃了一些，怎么会有毒，肯定是这小娘皮子故意的。 “大家别听她胡说，我天天跟着大家一起吃，怎么没见一个人出事。那个冷副主任就是瞎扯的，她就是为了陷害刘主任…” 众人想了想，好像吃了那么久，也没有拉肚子之类的，难道冷副主任真的是瞎扯，针对刘主任和刘大妈？ 或者人家是富贵人家的闺女，单纯吃不惯这饭菜？ 第126章 下乡第二天 冷清妍从饭堂出来，见到李秋杏从公社提着一桶垃圾出来。 冷清妍走上前：“你上次说在你家搭伙的…” 李秋杏一听就知道冷清妍吃不惯饭堂的饭菜，笑眯眯的说：“我做饭还可以，我家里一天三顿都是我做的。我最近想赚点钱，就问问你要不要在我家搭伙，我收你点粮票和钱，肯定比饭堂的好吃。” 原来李秋杏是想找自己赚外快？ 冷清妍问：“那你每天给我送饭？一个月多少钱。” “饭堂交粮票不花钱，我就收粮票加五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五块钱对冷清妍来说就不是很贵，冷清妍马上就应下了：“行，饭堂的馍馍我是一口也吃不下。” 帮忙搭伙除了粮票还收五块钱，李秋萍以为冷清妍会觉得贵压一压价，可想不到冷清妍一下子就答应了。 李秋萍心猛的突了一下，迟疑了会道：“我以为你会讲价的....你给五块钱那么多，以后你把你厨房的钥匙给我一根，我下午帮你烧水搞一下卫生，你就不用去冲凉房洗澡了。” 那就是五块钱还给自己烧水？冷清妍觉得五块钱挺划算的，把五块钱递给李秋萍：“行，我还没吃早餐，你看现在怎么办？” 李秋萍笑眯眯的接过钱，赶紧道：“你去你办公室等一会，我回家给你摊个鸡蛋饼，你办公室在左侧第三间，我已经给你搞好卫生，打了开水了。” 冷清妍点了点头，按照李秋萍指的方向走去，见上面写了副主任办公室，冷清妍才放心的推门进去。 办公室不是很大，一张办公桌配了一张办公椅，旁边有一个跟人一样高的木柜子，分了上下两层。 靠近门口还有两张木沙发和一张茶几，角落里放着热水壶、茶杯茶叶和垃圾桶。 这办公室卫生是搞干净了，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冷清妍想了想决定回宿舍一趟，拿个笔记本、帽子和水壶，高峰说今天带自己下乡。 等冷清妍回去找齐东西过来，就见李秋萍在院子里跟许玲玲说话。 “你这裙子哪里定做的啊？真漂亮，应该很贵吧。” 许玲玲提了提裙摆，笑的神采飞扬：“这可是我们家宝言在市里给我带回来的，花了十五块钱，说是现在最流行的。” “十五块？好贵啊！我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许玲玲作为出纳知道李秋萍一个月工资才十块钱，得意的笑道：“你天天搞卫生的，穿那么好裙子也是白瞎，这么好的裙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冷清妍发现在公社，穿着朴素才是流行，很多人膝盖和手肘部位都是打着补丁的，但大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出门也习以为常，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李秋萍揪了揪自己打着补丁的灰布棉衣，看着许玲玲的裙子满眼羡慕。 见冷清妍从家属院过来，许玲玲翻了一个白眼，转身离开进了自己办公室。 竟然又翻了个白眼，冷清妍真是越看许玲玲越不顺眼。 李秋萍见冷清妍回来了，连忙走上前：“你办公室没人，我就没进去。这是我刚做的鸡蛋饼，你尝尝。” 冷清妍接过自己的饭盒，里面放了一个鸡蛋饼，应该是怕自己吃不饱，还夹了一些土豆丝，冷清妍尝了，鸡蛋饼的软与土豆丝的脆，味道还不错，好吃。 “挺好吃的，你怎么想到在我身上赚钱，你一个月工资不够用？” 李秋萍苦笑道：“我又不是干部，一个月工资才十块钱，哪能跟你们比。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放假去卖点冰糖葫芦、冰棍什么的，一个月也有二十块钱。” 冷清妍看李秋萍一脸得意的模样，笑道：“自己劳动赚的，挺好的。那你加上帮我做饭的，那你一个月不是有二十五块钱？厉害了你！跟干部工资也差不多了。” 李秋萍忍不住笑了出来：“都是辛苦所得。” 冷清妍快速把鸡蛋饼吃了，等吃完不久，高峰书记就过来了。 “冷副主任，你吃早餐了吧？” 见李秋萍也在，高峰说：“秋萍你帮冷副主任搞好卫生了吧？你看看冷副主任还缺什么，到时去办公室领给她。” “好嘞！”李秋萍接过冷清妍给的钥匙，把冷清妍吃了的饭盒也一起带走。 ……… 高峰说好要带冷清妍下乡，一早就叫上陈烨，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往金塘生产队去。 古塘生产队和金塘生产队就在同一条路上。 两个村相邻，古塘生产队远些，金塘生产队近些。 冷清妍坐在陈烨的自行车上，可没坐多久，冷清妍就直接下来自己走了。 去金塘生产队的路都是上坡，骑的陈烨满头大汗。 冷清妍带着帽子走在后面，心想这以后如果天天要往村里跑，必须得做好物理防晒，不然没有防晒霜一个月人就变黑了。 一路上见好多社员在田里干活，还有人跟高峰打招呼。 金塘生产队就建在路边上，从公社出来往东走上一个大坡再走一公里就到了，其实离公社也不远，走路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可以了。 金塘生产队征用了以前地主的屋子，门外墙上用红墨水写着金塘生产队，里面是一座两进的房子，正房、厢房、厨房样样俱全。 “胡队长，在队里吗？” 高峰领着冷清妍走进院子，只见一个头发发白，皮肤黝黑，穿着棉布短打的老爷子手里夹着个土烟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 “高书记，怎么来了？” 胡继才见高峰除了带陈烨，还带了一个女娃子过来，以为是公社新来的，笑着说：“怎么，公社又来了新人了？看着年轻，是今年刚高中毕业吧？” 高峰笑了笑，是新来的，可人家是新来的领导：“没错，是咱公社新来的副主任，昨天才报到，冷清妍副主任。” 胡继民跟头顶炸个响雷似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白白净净的，年龄跟自己孙女差不多，现在人家都是公社副主任了？ 胡继民拿着烟的手都抖了抖： “我的乖乖，冷副主任你家祖坟冒青烟啦？你才多少岁，就做公社副主任了。我都快六十了，才做个生产队队长。” 第127章 下乡第二天2 冷清妍听胡队长说的逗趣，忍俊不禁：“胡队长，你这个生产队队长是实打实干出来的，还要组织生产，肯定要经验丰富的。我又不能帮您干活，您把金塘村里里外外都搞好了，我更省事，不用操心。” 高峰补充道：“对，胡队长，冷副主任现在分管你们金塘生产队和古塘生产队，以后你们要多多配合冷副主任的工作。” 胡队长还没见过那么年轻的领导，而且这领导还要领导他？胡继民吸了一口烟，缓了缓道：“书记啊，冷副主任分管我们金塘生产大队我没意见。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冷副主任可不能瞎指挥，这金塘生产队的工作她可不能乱插手。” 老爷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冷清妍做个挂名的领导？ 高峰为难的看着冷清妍，不知道该不该应下来。 冷清妍知道老爷子不信任自己，说实话原主这资历领导他们是有点勉强，可自己并非一个普通的文工团舞蹈演员，不然的话听到老爷子这话心多虚。 冷清妍知道知道老爷子这态度已经算好的，主动把话接过来：“胡队长，您这话我没意见。农村的活计我确实不懂，以后我还要多跟您学，我答应你以后觉得不瞎指挥，做什么咱商量着来，您看成不？” 胡继民刚才大胆的跟高峰提出意见，其实自己心里也是虚的，感觉有点倚老卖老，不把人家领导看在眼里，听冷清妍不往心里去，还主动应承下来，胡继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行，我就是怕您不懂农村的活计，把我们村搞乱了。”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们金塘生产队还是您说了算。” “成，那咱说定了。” 冷清妍发现，只要自己答应不瞎指挥，老爷子还挺好说话的，主动给冷清妍介绍金塘生产队的情况，耕地、人口、劳动力、秋耕，问什么老爷子都张口就来，可见对生产队的情况很熟悉。 老爷子带着高峰、冷清妍和陈烨在生产队里转了一圈，田间地头转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快回到生产队，老爷子还带冷清妍进社员的家看了两眼。 “现在社员们都在上工，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弱妇孺，她们都不上工的。” 冷清妍看着社员家里有个老太太在烧火，一个看着跟小悦一般大的小女孩领着小弟弟在门口玩，小女孩见老爷子带人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从来都是见老爷子带男同志到处参观的，今天竟然见老爷子带了个漂亮的姐姐，小女孩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冷清妍，感觉她比电影里的主角看着还漂亮。 冷清妍见小女孩盯着自己看问了一句：“那女娃看着七八岁了，怎么没去读书？” 那小女孩听到冷清妍问她，老爷子还没说话，便抢着道：“大姐姐，我十岁了，我爸妈让我在家带弟弟，没读书。” 十岁了？冷清妍打量了小女孩一会，心想难道这年代的娃营养不良，所以才比较瘦小？ 胡继民跟着道：“读书一学期学费六块钱，有些家里好几个孩子，干脆都让她们在家带娃，长大了就到田里上工。” 冷清妍对这观点不是很赞同：“小孩子还是要读书比较好，人也不能困在这生产队的一亩三分地，读书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读书改变命运？小女孩心里把这句话记了记。 冷清妍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就走进小女孩家招呼道：“小冷，过来吃点东西。” 高峰已经拿了一条番薯在吃着了，边吃还边跟冷清妍解释：“大家中午都是吃番薯芋头这些杂粮，番薯杂粮不值多少钱，我们下乡都是走到哪就随便在哪吃点。” 说罢，就把一条红薯递给冷清妍：“来，这个肯定甜，给你。” 冷清妍接过番薯，剥开红薯皮一口咬下去，果然很甜。 刚才的小女孩带着弟弟跟着过来，她慢慢的拿了一条番薯坐在冷清妍附近，边剥皮边看着冷清妍，迟疑了一会还是问：“姐姐，刚才你说读书改变命运，什么才叫改变命运啊？” 冷清妍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道：“如果你爸爸妈妈一辈子都种田，你长大后以后有个轻松的工作不用种田，或者如果你现在天天吃杂粮，以后天天大鱼大肉，这样就算改变命运。” 谁家能天天大鱼大肉的，这种日子真的有人过吗？这样谁不想改变命运。 小女孩急切的问： “那我想改变命运，我想要读书！” 可小孩子的奶奶却不以为然，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村里十来个知青读那么多书还不是跟大家一样在田里干活，吃的比咱还差。” 现在还没恢复高考，读书人看不到改变命运的机会，农村的更没指望，等恢复高考大家观点肯定会改变。 冷清妍解释道：“读书也不一定为了改变命运，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和没读过书人都是不一样。而且读书有个学历也能有很多可能，你看公社的干部最少都是初中毕业。” 高峰也很支持让小孩子多读书：“对，你看你们村不是有个知青推荐去了工农兵大学读书吗？半个字都不识哪有机会去，等人家工农兵大学毕业出来就是干部了。” “可是读书一年就六块钱，一年书费、杂费就要十几块，可是笔不少的支出。如果去读书谁来带弟弟妹妹，我又要忙一家里里外外的。” 冷清妍记得好像八几年才开始义务教育，现在读不读书主要看父母的观念，愿意送小孩子去读书的，自然愿意送，不愿意送的逼他也没用。 冷清妍只能跟小女孩说：“读书唯一跳出农门的机会，家长的意见很重要，自己的看法也更重要。” 老太太最后嗫嗫的说：“男孩子读书还能当官，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 高峰把最后一口番薯咽下，说道：“女孩子也能做官啊？你看我们冷副主任还是公社副主任，是班子成员啊！还要领导你们生产队队长，胡队长你说是不是？” 老爷子也很识趣乐呵呵的说：“对，冷副主任是公社新来的领导，我们生产队也要听她的。所以有钱还是把孩子送去学校吧，能读书还有老师帮忙看着，肯定不会错。” 老太太不说话了，冷清妍也心知这不是大家说几句就能说通，关键是要他们自己想通。 几个人就在人家社员家把一顿给解决了，然后慢慢走路回金塘生产队。 金塘村有个老爷子，他自己能把村里管的井井有条，也不想冷清妍插手，冷清妍就随老爷子，并不想费太多心思，熟悉一下情况就离开了。 第128章 下乡第二天3 下午，高峰带着冷清妍和陈烨一起去了古塘生产队。 几个生产小组组长都认识高峰，见到高峰都过来说两句。 高峰跟他们拉拉家常，也把冷清妍介绍给各个生产小组组长。 有些人也去交公粮，认出了冷清妍。 “你就是我们新来的公社副主任？” “我认得你，昨天我们能够压石墩生产队一头，还得多谢你和那个领导。” “对，如果不是你和那位领导，那刘一鸣让我们大太阳底下绕个圈，受累不说还受气。” 几个小组长越想越气，对主持公正，敢压刘一鸣一头的冷清妍也很有好感。 高峰见古塘生产队的社员对冷清妍印象很好，便介绍道：“那看来冷副主任跟你们古塘生产队有缘分，以后冷副主任也分管你们古塘生产队和金塘生产队，你们要服从冷副主任的安排，支持她的工作。” 经过昨天一遭，他们知道冷清妍看起来就跟地主家的大小姐一样没干过重活的，可是人家不是个软弱无能的小姑娘，撑得住场面，镇的住泼皮，她来管他们村，几个小组长是服气的。 “那是肯定的，不用高书记发话，我们都会支持冷副主任的安排。” “对，我们支持冷副主任。” 下乡前冷清妍都在想自己没有跟公社的社员打过交道，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 石墩生产队的都是地头蛇，不讲理的泼皮多。 金塘生产队，老爷子虽然不信任自己，但是愿意给自己机会。 比起金塘生产队，古塘生产队可谓是热情太多，社员的信任给冷清妍极大的信心。 冷清妍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眼里也泛着光：“感谢大家的信任，我一定会竭尽我的全力跟大家一起把古塘生产队的生产生活搞好来。” “好！” “我们一起把古塘生产队搞好来，压过石墩生产队一头。” 冷清妍和几个生产小组组长正说着，就听到远处有人在远处喊。 “高书记、冷副主任，你们来古塘生产队了？快到队里喝茶。” 原来是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听说高书记带着冷副主任来了，从生产队里找了过来。 高峰闻言应了一声：“我们就到。几个组长，咱今天就聊到这，你们在田里忙，我们先去生产队吧。” “好！” 几人纷纷告别，这段路比较平坦，高峰骑着自行车就往前走，陈烨载着冷清妍在后面。 李会奇已经在生产队外面等着，冷清妍看着眼前一排六间的瓦房，旁边挂着长宁县前进公社古塘生产大队几个字的牌子，觉得真的很有时代特色。 “高书记今天怎么来了，带着冷副主任熟悉工作吗？冷副主任，欢迎你来我生产队参观，昨天得多谢你帮忙，不然我们估计得跟石墩生产队干一架了。” 高峰听到李会奇说的参观直言道：“冷副主任不是来参观的，她以后就代表公社管你们古塘生产队和金塘生产队。冷副主任虽然年轻，可她是组织任命的公社班子，你们要配合她一起做好生产队的工作。” 李会奇想不到冷清妍直接管古塘生产队，不过李会奇经过昨天那事知道冷清妍是个有主见的，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人家刚报到就敢给自己生产队撑腰，跟刘一鸣对着干，自己也不能做白眼狼，李会奇爽快的道：“高书记放心，我肯定支持冷副主任的工作，我就是她手上的一杆枪，她指哪我打哪？” 冷清妍听了直笑：“李书记，感谢你的支持。不过我在农活这方面还是门外汉，以后农活的方面都听你的，其他的咱商量着来。” 冷清妍没有强势的外行指导内行，反而对自己这个生产队很尊重，李会奇也很高兴，扬唇一笑，说：“行！咱商量着来。” 见李会奇跟冷清妍处的来，高峰跟着道：“李队长，副队长、妇女主任还有会计几个在队里吗？不在就叫他们回来，我们开个小会，都跟冷副主任认识一下。” “行，我去安排。” 开会的时候，冷清妍跟生产队的副队长、妇女主任、会计等见了一面， 几个生产队干部都挺友好的，欢迎冷清妍分管古塘生产队。 考虑到自己与刘一鸣的恩怨，冷清妍也坦白道：“感谢大家的支持，但有个事还要跟大家说一下。昨天下午报到的时候，我跟刘一鸣主任打了一个赌，赌半年后谁管理的生产队管的好。” 李会奇和几个生产队干部连忙竖起耳朵听。 李会奇跟几个生产队干部对视一眼，想不到交公粮这事还有后续，冷清妍还跟刘一秒打赌了？赌的就是谁管生产队管的好？ 这石墩村经常借着刘一鸣的名头到处欺压其他村的，其他村并一定比它差，但就是被他压一头。 如果公平公正的比古塘生产队并不比石墩生产队差，李会奇赶紧道：“新坪生产队地多我们比不上，石墩村就那么点耕地，他们是拍马也赶不上我们。您放心，我们古塘生产队绝对不给您拖后腿。” 妇女主任高招娣跟着道：“对，只要石墩生产队不搞下作手段，我们肯定能赢。” 冷清妍感觉与刘一鸣打的赌评判标准比较虚，不用他们领导，生产队队长也能把这些事做好。 不过冷清妍认为，用后世的眼光来看，管理的好不单只要把村的秩序维护好，把秋粮按时足额缴纳给粮所，还有让群众吃饱穿暖，口袋里有点余钱。 冷清妍不是圣母，见别人过的苦就不舒服。 但如果要在前进公社待两年，还有跟刘一鸣比谁管的好的同时，尽自己所能帮社员们改善一下生活不是也很有意义。 冷清妍看向高峰：“书记，我觉得跟刘主任打的赌，管理的好是很抽象的，到时评判肯定不好评判。我建议可以把评比分为几个项目大家好评分。” “你想怎么分，怎么比？” “首先肯定是粮食能不能足额上交，再就是生产队大家没有打架斗殴没有赌博这些，还有社员一年能从生产队分多少钱，生产队的农田水利等设施建设，生产队社员的满意度等等，很多都可以列出来。” 高峰听了点点头，感觉冷清妍做事还是比较有思路的，但想到如果自己和冷清妍跟刘一鸣提，刘一鸣肯定会跳脚。 高峰没有一下子应下来，转而说：“你按照这个思路先去做，等过两个月你再搞个方案出来跟侯部长汇报，到时侯部长来定夺，他肯定会同意的。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冷清妍听了狡黠的笑了起来，想不到高峰人看着老实但还是有点领导艺术，他这样说相当于让自己抢跑两个月。 “行，如果高峰书记都同意的话，我们就先探索的按我说的做。” “按照我的想法，我们要赢下这个比赛，重点有三大块要先做，一就是秋粮，二就是水渠，三就是增加社员收入。第一和第二我自认我不擅长，还是想让李队长牵头负责。至于我，就负责想办法帮大家增收，大家看行吗？” “行，没问题。”李会奇爽快答应下来。 第129章 蔬菜种植基地 妇女主任高招娣心想这新来的副主任有办法增加社员收入？还自己主抓？应该不会瞎来吧？ “冷副主任，你想怎么增加大家的收入啊？现在一个成年劳动力忙活一年挣的工分就兑个一百来块钱，确实少了点，孩子个读书、老人治个病就没钱了。” 生产队的副主任李会明则问：“冷副主任，您说农活这块和水利都给队长管，那就占了整个生产队的主力，剩下的老弱妇孺能赚个多少钱？” 冷清妍观察了一下生产队里家家户户都分了自留地，有种红薯、青菜、杂粮这些。 队里的女社员一天下来就是六个工分，下工后就去自留地里忙活一下，还有有些不出工的，在家忙家务。 冷清妍想了想，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现在秋粮已经种下去，就是施肥、拔草这些，我想趁着农闲的时候帮大家找些活计让女工可以干点事。” 李会奇一听赚钱，连忙问：“是让大家做冰棍杆吗？县里有冰棍厂，家家户户都会做一些冰棍杆卖，但是一根才一厘，赚不来什么钱。” “不是，我想组织大家种菜，茄子、黄瓜就太晚了，白菜苔、菜心、辣椒、卷心菜什么都可以。” 高招娣一听种菜就来劲了： “种菜能赚钱？公社家家户户都有菜，卖给谁呢？” 冷清妍已经问过冷文林，只要有稳定的货源，市里的供销社是肯定会收青菜的，他们还愁蔬菜供应不够呢。 一开始冷清妍想在公社成了合作社来种菜，现在看来这步子不能迈太大，要先在古塘生产队试行一下，最起码先把这比赛赢了再说。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跟古塘村是荣辱与共的时候，冷清妍也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才能赢得大家信任。 冷清妍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道：“高书记，李队长，我爸是在市供销社工作，市里最缺什么，我下乡前就去了解过了。蔬菜、肉、蛋这些在城里是限量供应，根本供不应求，只要我们有稳定的货源，不用找关系一样不愁卖。” 高峰、陈烨还有生产队的全部人都盯着冷清妍看，一开始还以为冷清妍家里是省里的领导，现在她直接说家里是供销社的，那生产队不是有什么都能卖出去？ 如果她下乡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帮大家赚钱，有这个敲门砖哪个生产队不能管理好？ 这下大家知道了，冷副主任说帮大家增加收入不是瞎说的，跟刘一鸣打赌也是有底气的。 冷清妍接着说：“而且，种菜是最低成本的赚钱路子，我们可以在村里建一个蔬菜基地，专门生产蔬菜供应市里的供销社。当然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不知道大家觉得可不可行？” 高峰是农业局下来的，一听便觉得这蔬菜种植基地很耳熟：“这不像是省里为了解决城市蔬菜供应不足提的‘菜篮子’计划吗？大家种粮都种不过来，道路也不方便运输，后面都没什么生产队搞。种菜能赚的到钱吗？” 冷清妍点点头，继续补充：“能赚，公社不值钱的青菜，在供销社卖一毛钱一斤，还要抢。在黑市更贵，一毛五一斤，但有时还找不到。” 生产队的会计心算了一下，唰的站起来说：“一亩地能出七八百斤菜，伺弄的好有一千斤，如果我们种十几二十亩，那收获的时候，一天就有一千多的收入！！” 冷清妍忍不住打断他：“我们不可能都种同一种菜，不可能一天能赚那么多，但用二三十亩旱地，种些番茄、土豆、白菜苔、辣椒、卷心菜等，整个秋冬季三四万块是可以赚到的。” 几个月就赚三四万？三四万比整个生产队账上的钱还多呢？ 众人被冷清妍描绘的场景激动的心潮澎湃，这冷副主任哪里是带他们增加点收入，她是要带大家发家致富啊！ 农业本就是高峰的老本行，如果种蔬菜能赚钱，高峰也补充道：“我们还可以种食用菌，现在开始种平菇，年底就可以摘。平菇亩产可以轻轻松松达到两万斤，产值更高。” 亩产两万斤？ 冷清妍被高峰念出来的数据也震惊了，有这个产量汉阳市内都消化不了，可以往周边县市卖了。而且冬天蔬菜少，平菇的价格更贵。 李会奇脑子被这几万几万的冲昏了头脑，心里下定决心这蔬菜和食用菌必须得种，而且要好好种 。 “高书记、冷副主任，这菜我们种定了，不为跟石墩村争口气，为我们社员大伙的日子，我们也种。要怎么开始，你们说要地、要人、要花钱买肥料什么的，我肯定支持。” 冷清妍说出自己的想法，带着几个人热烈的讨论了蔬菜种植基地的一些建设细节。 大家趁热打铁就决定成立古塘生产队蔬菜种植基地，基地初步规划种蔬菜三十亩，种食用菌两亩，李会奇作为基地总负责人，高峰和冷清妍是顾问。 想到要大规模种植，防虫防病也很重要，冷清妍补充道：“要把这蔬菜基地建起来，最好还是要聘请两个技术人员在这边上班，大规模种植跟家里自己种肯定不一样。” 最后，李会奇决定明天开大会跟生产队社员宣布建设蔬菜种植基地，生产队投资一万元，用于购买种植工具、种子、搭暖房之类的，还计划聘请两名技术人员，生产队要配女工二十个。 少二十个不影响秋粮的生产，如果人员不够还能找些老太太、小孩子帮忙。 陈烨一开始也跟公社其他人一样，觉得冷清妍就像是高干子弟下乡镀金的。 现在听完冷清妍的规划，考虑周全，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人能够说出来的，陈烨惊叹人家根本不是来镀金，人家本来就是金疙瘩！ 这也能被称为绣花枕头？陈烨心想刘一鸣迟早会为他的轻狂付出代价。 等商量定，几人还走出生产队去李会奇推荐的旱地看了看，把菜地大致划了个地方。 要说在现代要随便圈个几十亩地开发，这拆迁的难度就是地狱级别的，花钱、花力气好好哄着人家都不愿意腾给你。 但现在土地都是集体的，生产队队长想要那块就圈那块，跟几个生产队干部商量了要种菜马上就拍板把这事定下了。 选了种菜的旱地，李会奇又急着问：“到时种什么菜，怎么规划法？技术人员呢？去哪招？我们先理顺一下，明天开会跟生产队的社员说一下，告诉他们我们要种菜赚钱了。” 高峰想了想道：“要不后天我们第三个去一趟县里的农技推广中心，找技术人员来指导一下，也看看能不能招两个技术人员过来。” “那敢情好，一下子解决两件大事。” 第130章 家庭背景 下乡第一天，冷清妍几乎把金塘和古塘生产队逛了一圈，加上中午没有午休，等回到公社时冷清妍已经累的不想动弹。 “冷副主任，今天有电话找你，好像是哪里供销社的，你回个电话吧。” 冷清妍刚回到公社就被办公室主任张波涛叫住。 冷清妍心想应该是冷文林打的电话，不过自己昨天太累了还没给电话给家里，怎么家里知道自己来了前进公社？ 冷清妍直接回了个电话给冷文林：“爸，你怎么知道我来前进公社了，我都还没跟你们说。” 冷文林昨天一直担心冷清妍第一天下乡不适应，说不定会打电话回来哭一会。 可一家人惦记着她一天，她一个电话都没回，去哪里也没跟家里人说，还是冷文林今天打电话去文工团问才知道冷清妍来了长宁县前进公社。 冷文林不禁抱怨道：“你妈昨晚一晚都没睡好，就担心你下乡第一天怎么样，结果你倒好，电话都没回一个。” 冷清妍被冷文林说的脸红：“爸，我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到了又报到又忙着安置的确实忘记打电话回去了。” 冷清妍把昨天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报喜不报忧，生怕冷文林和汪翠风担心。 “组织关心我，怕我受不了基层的苦，给我安排了一个职务，挂长宁县前进公社副主任，不用自己下地干活你们放心吧。” “这里的公社社员既淳朴又热情，昨晚我们公社书记还叫我去他家吃饭，嫂子做了好几个菜，我都吃撑了。公社的干部像办公室主任、妇女主任这些都很热情，帮了我很多…今天中午下乡，社员都留我在他们家吃的午餐。” 冷清妍尽量捡好的说，至于自己刚报到就杠上刘一鸣，饭堂的饭难吃的进不了嘴，冷清妍则没有说。 “爸，你放心吧，我在这边过的很好，公社分给我的房子都是带院子的，很舒服。你回去跟妈也说一声，别担心我.....” 冷清妍是在办公室接的电话，旁边还有张波涛、文书温向兵还有陈烨在，冷清妍没有再多说什么。 张波涛上午就在想怎么会有供销社的人找冷副主任，现在听冷清妍叫人家“爸”，张波涛把心里的震惊压了压。 能在文工团上班几个月就到公社挂职副主任，报到当天也完全不怵刘一鸣竟然跟刘一鸣对着干，还以为她家里是什么大领导。 结果冷清妍家里根本不是什么省委大领导，只是市供销社的？ 张波涛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等冷清妍的背景一曝光，谁还会搭理冷清妍，德不配位，也没有过硬关系，肯定在公社混不下去。 不过张波涛决定，这次的出头鸟让别人做，转而认真的跟冷清妍报告：“冷副主任，我们排了一下到粮所值班的领导，后天你需要在粮所值班，这是每个班子都要去的。现在我们公社只有四五个生产队没有交粮，再值一两次就可以了。” 值班冷清妍是没意见的，可高峰说让自己后天跟他一起去县里，这样的话后天就不能去县里了？ 冷清妍还没想好，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 陈烨接了电话，一会，陈烨说：“冷副主任，电话找你的，说是你对象。” 傅阳泽怎么也找到这了？ 冷清妍接过电话，惊讶的问：“喂，你不是在封闭训练吗？” 傅阳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有一种疲惫过后的沙哑：“训练结束了，赢了。” “怎么你们一个个不用我说都找得到前进公社的？” 傅阳泽低笑了一声，喉头共鸣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酥麻：“想知道你在哪，肯定就找的到。所以，你这辈子就别想逃。” 我说过想逃吗？ 冷清妍听着傅阳泽的话心都颤了颤，有种被猎人锁定目标的感觉。 想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冷清妍克制住自己不断往上扬的嘴角，转移话题道：“我们隔壁县再坐两个小时火车可以去你们那边，路近了不少。我下次去你们那边可就方便了不少。” “嗯，是近了不少，当天来回都可以了。” “啊？”冷清妍还没反应过来傅阳泽说什么意思。 “想我了吗？我比赛赢了，可以休一天假。” 就一天假期，坐车都要六个小时，剩下能有几个小时见面，冷清妍皱了皱眉：“太折腾人了。” 傅阳泽仗着没人敢听自己打电话，轻声说：“能有多折腾，只要能见你一面就值得了。” 冷清妍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脸上的笑容也是克制不了，跟花一样绽放开来。 什么时候一脸正经的傅阳泽竟然那么会哄人，直白又热烈，竟然让人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就见一面。 “那你星期六休假？我到时去隔壁县火车站接你？”冷清妍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比较正常。 冷清妍这个意思就是同意自己去找她了？ 傅阳泽一听冷清妍的回答便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冷清妍下乡唯一的好处就是两人离的更近些了。 “好的，我待会就去请假和买票，确定了几点出发我再联系你。” “行。”冷清妍果断答应下来。 等冷清妍离开办公室，张波涛还笑着道：“冷副主任跟她对象还挺黏腻的哈，果然是年轻人。” 说罢张波涛拿着自己的茶杯就出门去了。 冷清妍想了想觉得还是后天跟高峰和李会奇一起去县里，特地找了明天值班的李志高对换值班，腾出时间去一趟县里。 在粮所值班其实就守在那别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就可以了，冷清妍趁着有空，把侯新民交代的关于任职回避的建议写成一个报告。 上午写个初稿，下午再润色一下，冷清妍便写完了，准备明天去县里再找一下侯部长。 等冷清妍从粮所值完班回到公社，就听到许玲玲在公社的院子跟朱貌英、李秋萍几个说：“你们不知道吧？姓冷的那个天天装的像家里关系硬的很，其实根本就唬人的纸老虎。” 第131章 得罪了 “下乡还穿着白衬衫带个帽子，饭堂也吃了一口就吐了说什么吃不下。装的倒挺像背景挺硬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家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领导。” “哎，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从哪里知道的，反正她家里就一个供销社的，根本不是大领导。以后大家也别把她当回事了！” 朱貌英听许玲玲这样一说，心想供销社的领导也很好了，难怪冷副主任养的那么精致，人家本来就不愁吃不愁穿的。 许玲玲还想再说什么，朱貌英看见从公社走进来的冷清妍，连忙说：“快别说了，人家怎么样碍你什么事了，你怎么话那么多。” 可许玲玲背对着大门，没看见冷清妍，还梗着脖子道：“怎么没碍我事了，她跟我们刘家作对，就是跟我作对。” 朱貌英见许玲玲拉都拉不住，急着道：“冷副主任在你后面。” 当众说人闲话被当事人抓住，许玲玲脸涨红了一瞬，然后又理直气壮的道：“我说的是实事，谁怕她听着了。一个什么玩意，竟然坐了副主任的位置，还矫情的装的背景好像很厉害。” 都直接打到脸上来了，冷清妍还能惯着许玲玲，冷着脸问道：“这位怎么称呼啊？怎么我不知道我还得罪了这位同志。” 朱貌英尴尬的介绍：“冷副主任，这是我们公社的出纳许玲玲。” 冷清妍故作不懂，疑问院子里的众人：“我刚来公社报到第二天呀？连这位同志怎么称呼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上了？” 许玲玲想不到冷清妍竟然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可是刘家的儿媳妇，谁认不出自己？谁不让自己三分的？ 许玲玲看冷清妍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一口气憋在心里，这要能力没能力的绣花枕头竟然敢看不起自己？ 许玲玲一下子就火了，对着冷清妍疾言厉色的道：“你给我记好了，我是刘家的儿媳妇，刘一鸣就是我公公，你得罪了我公公，你就把我们一家人给得罪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石墩刘家人最是团结的，石墩生产队抖一抖，整个前进公社都会震，你识趣的话赶紧收拾包袱滚蛋。” 许玲玲就像被骄纵惯了的孩子，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冷清妍就算明摆着把刘一鸣得罪的透透的，互相给对方挖坑，但同是一个班子的成员，为了表面功夫谁会这样承认彼此交恶。 冷清妍闻言并没有半点惧意，反倒说：“刘主任是跟我打了一个赌，可刘主任也是关心我，怕我不能胜任这个职务，想尽办法逼我上进。你说我把刘主任和石墩生产队得罪了？我怎么不知道的？” 许玲玲听冷清妍这样说，只觉得冷清妍是傻，还把手架在胸前，轻轻的睨了冷清妍一眼。 冷清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问道：“刘主任在不在办公室？我去刘主任办公室问一问，我究竟哪里得罪刘主任了，怎么就得罪整个石墩生产队了？你一个公社出纳不但不尊重上级还让我滚蛋，我必须问问刘主任，这前进公社是姓公还是姓刘？这公社是不是刘家人说了算，都敢质疑组织安排，让我这个副主任滚蛋。” 原本一脸趾高气昂的许玲玲听到冷清妍给自己扣的帽子，顿时觉得自己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不就是让她滚蛋吗？怎么上升到前进公社姓公还姓刘这种问题，就算是刘一鸣也不敢当面说，前进公社自己说的算这种话。 冷清妍说完就作势去找刘一鸣，结果刚迈了个步子就见刘一鸣黑着个脸从办公室出来。 “刘主任，你在办公室呢？我刚好想找你。你儿媳妇说我得罪了你，也得罪了石墩生产队。我们虽然观念不同有些争议，也决定一起打个赌。但都是为了工作才打这个赌的，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你了，还得罪整个石墩生产队。” 刘一鸣被冷清妍堵了一嘴，心想你自己那里得罪我了你竟然不知道，还敢当面对锣鼓，傻乎乎的还是故意的跑来自己面前问她哪里得罪自己了？ 刘一鸣心里对许玲玲也不满，平时多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在冷清妍面前就傻了那么多，任由冷清妍将自己拖下水。 刘一鸣敢在报到会上质疑冷清妍的能力，其实是仗着自己在前进公社多年的资历，以冷清妍的工作经历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为借口报粮所的仇，但这种小心思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就是刘一鸣自己拉帮结派，搞山头主义，影响公社团结。 许玲玲跟冷清妍吵，吵赢了能让冷清妍灰溜溜的滚最好，吵不赢也把冷清妍的背景曝光，让大家孤立她。 可现在非但没有占上风，还把自己拖下水，刘一鸣冷眼刮了许玲玲一记，指着许玲玲骂道：“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这里是公社大院，你在这泼妇骂街一样成什么样子，还对人家冷副主任不尊重，冷副主任是军区和省委组织安排的，不是你可以乱讲的，你快点跟冷副主任道歉。” 刘一鸣对许玲玲疾言厉色，许玲玲自嫁进刘家还没被当众骂那么狠，一下子脸就涨的绯红，明明刘一鸣自己也在家骂冷清妍骂的更难听，怎么现在自己说了，公公还让自己跟冷清妍道歉。 许玲玲看冷清妍面色不虞眼神不屑，刘一鸣脸色黑的跟碳一样，许玲玲就是不想跟冷清妍道歉，提腿就往公社外面跑了。 刘一鸣见许玲玲一声不吭就跑了，还跟着骂：“你跑什么跑，说你两句你就走....” 见冷清妍还盯着自己看，一脸不道歉不罢休的架势，刘一鸣只能忍者不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冷副主任，真的是对不住了，是我们长辈没有教好孩子，您是组织任命的干部，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指手画脚的。前进公社也是公家的公社，我们的公社书记是高峰同志，跟我们刘家没什么关系。” 张波涛见刘一鸣还和稀泥般跟冷清妍道歉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刘一鸣能用这把柄让大家对冷清妍孤立，结果他自己都落不着好。许玲玲也是，平时看着趾高气昂、狐假虎威，结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刘一鸣以为冷清妍会顺阶梯而下，这事就过去了，不想冷清妍还半步不让。 第132章 吐气 冷清妍非但没有接这话茬，还一脸真诚的说：“刘主任，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您作为公社主任，儿媳妇是公社干部本来就应该避嫌。” “可您儿媳妇非但没有避嫌，还高调的对组织安排指手画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组织安排多大意见似的。” 见李志高和钟卫红两个事不关己的班子成员也从办公室出来，冷清妍更是大胆接着道：“作为同是一个班子的成员，我觉得刘主任有必要好好管一下自己的家属，甚至是亲近的同村近友。” “难道一个公社就十几个人，粮所所长、出纳、团委书记甚至是饭堂阿姨都分个你我，以刘家人自居是很正常的事？他们这是典型的山头主义，如果再这样下去会把您害了呀！” 冷清妍一脸痛心疾首，连旁人听了也觉得冷清妍话里有话，这刘主任平时什么人都敢往公社里塞，明显就把公家当自家，什么好的坏的都往公社带，搞的公社乌烟瘴气。 平时没人敢得罪刘一鸣把这话说出来，现在有人一提大家纷纷想起刘一鸣做的事。 像评先评优经常优先考虑刘家人，饭堂难吃的要命刘一鸣还给刘大妈撑腰，石墩生产队仗着刘一鸣做公社主任到处欺负其他生产队，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得都怪刘一鸣？ 刘一鸣被冷清妍说的话气死，你这小娘皮子才在公社几天就敢对他指手画脚？ 你算哪根葱？ 刘一鸣正想怎么怼回去，就听到高峰问：“怎么都围在这呢？” 高峰带着陈烨从公社外面进来，见刘一鸣和冷清妍面色不快的围在一起，忍不住问了出来。 今天古塘生产队开大会讨论成立蔬菜种植基地的事，冷清妍因为在粮所值班没有去参会，高峰对这个蔬菜种植基地抱很大期待，全程带着陈烨亲自跟进。 现在全县的工厂只有两家，一个竹制品厂，一个冰棍厂，一年到头的利润也才三四万。 古塘蔬菜种植基地这事如果干成了，一个生产队半年能赚三四万，不但整个公社会对冷清妍刮目相看，整个长宁县都会被这经验轰动。 开会的时候，李会奇跟社员们说要投资一万元建蔬菜种植基地，准备种蔬菜和食用菌。 对运营模式什么的都没有细说。 社员们听说这蔬菜种植基地是省里都在支持的，投资一万肯定能赚两万以上便全票通过，决定下半年好好干这一票。 现在见带头的刘一鸣和冷清妍还面色僵硬，高峰生怕两个人又生什么幺蛾子。 冷清妍见高峰回来了，直言道：“高书记，我才来前进公社两天，想不到竟然有人到处给我造谣。幸好刘主任是明事理的，亲自出来跟大家解释。不然这谣言四起的，抹黑的是我们公社班子的形象。不过我已经提醒刘主任了，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亲属和同乡。” 刘一鸣想不到冷清妍竟是半点气都憋不住的，还拐弯抹角把事跟高峰说。 可话已经说完了，刘一鸣只得憋着气道：“都是误会，冷副主任别介意，那天我跟你打赌也是怕你适应不了公社的工作，故意说的。不过我看你这两天去下乡、去粮所值班都很认真负责，这职位肯定也很快能适应。” 高峰一听便知道刘一鸣又生事了，而且针对的还是冷清妍能不能胜任这职位的事。 想到古塘生产队已经会议通过建这蔬菜生产基地，高峰决定这事说出来，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冷清妍的能力。 高峰顺着刘一鸣的话说：“对，冷副主任不但认真负责，还很有想法，下乡一天就帮古塘生产队找到了增收的好办法，古塘生产队的人都拿冷副主任当金疙瘩看咯。” 刘一鸣完全不知道高峰在说什么，瞪大了眼睛看高峰和冷清妍，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冷清妍也诧异的看着高峰，想不到他竟然这时候说出古塘村要种菜的计划。 “什么增收的好办法？” 高峰看向冷清妍，不吝赞美道：“刘主任，我们都以为冷副主任年轻就做不好这副主任，实际上省里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冷副主任就在古塘生产队调研了一天，就鼓励古塘生产队种菜，这青菜在城里可是金贵的玩意，能赚钱。” 周围的人听高峰说冷清妍有赚钱的法子，都不禁竖着耳朵听，心想这青菜家家户户都种了不少，就谁都看不上的青菜还能赚钱？ 刘一鸣听了心里冷笑，这青菜在城里金贵谁不知道，可这粮食的任务不用完成了？粮食是政治粮，大家从年头到年尾都吃番薯芋头都得把粮交齐了。 生产队就那么多劳动力，你把人都弄去种菜了，粮食能收的上来吗？ 还花一万元，这小娘皮子真会忽悠人。等古塘生产队亏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就知道错了，到时还不撕了冷清妍，看她还能安安稳稳待在前进公社？ 刘一鸣不看好高峰和冷清妍说的，决定就让他们瞎搞几天，等他们好好摔一跤，才知道什么叫脚踏实地。 刘一鸣掩下自己的心思，一脸苦口婆心的道：“这让生产队增收固然是好事，就是这秋粮可别耽误了，秋粮能不能交上来才是生产队的正经事。” 其他人则对种菜能赚钱这事很好奇，热络的把冷清妍围住，想不到冷副主任在行的是给大伙赚钱？ “冷副主任，你跟我们说道说道，这古塘生产队怎么个种菜法竟然要投入一万块？那么多钱不会亏本了？” “对，他们不会把他们生产队几年的存的家底都掏光了吧？” “古塘生产队他们种菜社员们都同意吗？他们的秋粮能不能足额交啊？” 妇女主任朱貌英则更直接：“他们种什么菜啊？我能不能也种些一起卖，赚点买盐的钱也好啊。” “对，有什么路子赚钱，冷副主任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公社的干部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热情过，拉着冷清妍问这问那，刘一鸣还想曝光冷清妍没有背景让大家孤立她，结果大家现在对冷清妍热情的不得了。 高峰也跟冷清妍解围：“你们就别围着冷副主任了，等古塘生产队把那蔬菜种植基地搞出来了，你们去参观不更快？” “对，这事暂时还没公开，迟点你们就知道了。”冷清妍也卖了一个关子。 这下古塘生产队要建蔬菜种植基地的消息成为整个公社的热点，大家都很好奇古塘生产队是不是真的不种粮转而种蔬菜了。 种菜究竟能够挣多少钱？还能让古塘生产队投资一万元？这一万块不是公社准备给社员的工分钱吧？ 有些人看好这个项目，有些人则冷嘲热讽，骂冷清妍什么都不会竟然敢霍霍古塘生产队花一万块种菜，到时肯定亏本。 整个公社议论纷纷，其他生产队的也有人来问冷清妍和高峰。 作为冷清妍到前进公社后推的第一个项目，冷清妍花费了很多心思在规划上，很多不懂的也拉着高峰一起研究。 现在的筹备环节的土地、人力、资金已经基本齐了，就差技术和后续的运输以及销售。 运输和销售不急，技术人员和种植计划就要抓紧定下来。 种植食用菌还要建大棚，效益好可以扩展种大棚蔬菜，一样样很多事情要定。 第133章 先进经验 高峰本就是农业局的副局长提拔做公社书记，对这块的技术人员也是十分熟悉，有他带着冷清妍和李会奇十分顺利的找到了一些技术人员。 不过他们也没有大规模种植的经验，整个蔬菜种植基地都要从头开始摸索。 大规模蔬菜种植基地现在也是很少有，原本想花钱请两名技术人员的，现在技术人员一听有大规模种植项目，他们都愿意自费到前进公社。 技术人员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潘健康和钟祥两名农技人员决定明天就收拾包袱到古塘生产队去实地考察，研究种什么菜。 高峰和冷清妍把李会奇留在农技中心，他们俩去找侯部长跟他汇报古塘生产大队要建蔬菜种植基地的事。 侯新民听了这计划，也觉得心潮澎湃： “听起来是挺赚钱的，如果一个生产队靠三十亩菜半年赚四五万。这个基地不要说在长宁县，整个省里都可以做经验介绍了。你们要要好好干，争取把这个项目给我干出成绩来。” 听到侯新民也支持这个项目，冷清妍才把自己心里的担忧放下：“主要也是为了让社员们增收，原本每个社员一年分个百来块钱，有的蔬菜种植基地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分两三百。而且如果经营的好的话，除了种植食用菌，以后我们可以尝试用大棚种植大棚蔬菜，等其他地方都没有绿色蔬菜供应，我们基地还能出产绿油油的小青菜，那才是真的赚钱。” 侯新民见冷清妍一提到赚钱就各种主意源源不断，心想把冷清妍放到前进公社还真是放对了：“这想法好，小冷你可以呀，我看你适应能力挺强的，才到前进公社几天就提出那么好的点子。” 高峰书记也跟着夸：“对，我觉得冷副主任人家从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灵活，赚钱的想法是一个接一个。” 冷清妍唇边绽开一抹笑容：“现在项目还正在筹备阶段，能不能真正赚到钱还大把路要走呢。现在一天没把这一万元本钱挣回来，我的心都是不安的。” 这个项目关系到冷清妍能不能在前进公社立足，冷清妍自然紧张。 一个大型蔬菜种植基地要建成，肯定涉及了很多细节，侯新民又详细的问了一下项目规划，见冷清妍回答的都很专业，才放心的道：“小冷你虽然工作时间不长，做事还是很有条理。你们大胆放开手脚去做吧，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提。” 等蔬菜种植基地项目的事说完，冷清妍又把自己写的关于回避制度的报告给侯新民。 侯新民看着手里的报告，越看越入迷。 ‘从历史发展上来看，回避制度早在我国汉朝时期就出现了，是皇帝集权、巩固统治的一个重要手段措施。这个制度在我们这个时代也是适用的，任职回避制度能有效防止和克服亲属聚集，对严格部门或单位的管理制度，保证国家行政管理活动的正常进行具有重要的作用。’ ‘根据历史的惯例和实际的案例，我们可以进一步明确领导干部之间有夫妻关系、直系血亲关系、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以及近姻亲关系的，不得在同一机关担任双方直接隶属于同一领导人员的职务或者有直接上下级领导关系的职务，也不得在其中一方担任领导职务的机关从事组织、人事、纪检、监察、审计和财务工作。’ ‘同时，任职回避制度还应包括地域回避，即公务员不得在本人成长地担任一定级别以上的领导职务。’ 如果说冷清妍说话做事不像刚毕业的人，那这一份报告字里行间老道的表达则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高中学历工作经历不多的女同志手里。 高峰有点摸不着头脑，冷清妍在跟侯新民说什么，冷清妍在一旁跟他低声解释。 侯新民看完报告，沉思了一会，然后跟冷清妍说：“这报告写的很好，具有很强的操作性。我会让我们部里的组室先把有这种情况的先调查摸底，下一步看情况进行岗位调整。把这篇文章很有价值，我建议同步报省委组织部。” 高峰接过侯新民手中的报告查看，等看完才搞清楚冷清妍报告说什么内容。 听侯新民评价那么高，竟然可以报送省委组织部，高峰才知道冷清妍写的报告非同一般。 高峰看完报告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刘一鸣。 刘一鸣在自己的成长地任职，儿媳妇还担任公社出纳，加上公社其他生产队对刘一鸣和石墩生产队怨气不小，如果任职回避制度实施，刘一鸣肯定要调离前进公社。 而刘一鸣调走，刘一鸣儿媳许玲玲还能在公社里趾高气昂？ 高峰越想心跳越是加快，原本以为冷清妍跟刘一鸣打赌，自己不帮冷清妍一把她肯定会输，可现在回过头来看，人家早就有了对付刘一鸣的后招。 现在再看冷清妍写的报告和提的蔬菜基地项目，高峰觉得冷清妍一环接一环，根本不像一般的年轻人，心里不禁惊叹，难怪人家省里敢让冷清妍来公社做的副主任。 高峰有些庆幸自己一开始就对冷清妍伸出橄榄枝，忍不住感叹：“冷副主任写的报告真是不错，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工作十多年的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啊！” 侯新民笑道：“你都农业部门出身的，干部人事方面还是思考的不多，估计你也没有这方面的思路。” 冷清妍补充：“侯部长，这回避制度一旦执行势必会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推行阻力大，务必要慎之又慎。” 侯新民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准备跟纪检部门合作先搞几个典型，杀鸡儆猴，再全面铺开，谁反抗的厉害就重点查谁，看谁敢不听。” 杀鸡儆猴！这确实是减少阻力最好的办法，冷清妍点点头。 只要侯新民有这个魄力，这制度肯定推的下去，而且还会成为全省的先进经验典型。 真是个老练的干部，冷清妍惊叹。 殊不知冷清妍这样工作有思路，能提炼工作亮点在省市推广的，侯新民也是当做眼珠子一般看重。 第134章 再次见面1 第二天，农技中心的技术人员赶到了古塘生产队。 专业人士一来就是不一样，很快就把种什么菜，蔬菜种植比例分配，购买种子数量、农具数量、生产队人员安排等全部帮古塘生产队理顺了一遍。 见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进，冷清妍也长舒一口气，把心放下了一半，没有觉得在公社的日子难熬，也终于有时间来布置一下自己的小院。 一下午，冷清妍一口气在供销社买了锅碗瓢盆桶，定做了两块窗帘，一层白色的确良布，一层灰黑色遮光布，彻底把难看的报纸换了下来。 李秋萍见冷清妍在忙活，也主动帮忙整理小院的花草。 “要买家具的话去哪里买啊？”冷清妍看着光秃秃屋子连张椅子都没有忍不住问。 李秋萍闻言惊讶的问道：“你不就挂职两年？就待两年还想在前进公社买家具？等你以后离开，这家具才用多久，不是白花钱了。” 冷清妍自己把院子当做宿舍，平时一个人进出，也懒得买家具。 但想到傅阳泽以后也会经常来这，冷清妍便想还是买两张椅子，做个柜子放些东西，不然像现在衣服都只能堆在行李箱里。 李秋萍带着冷清妍去找木工，现在的家具都是十分简洁，没什么款式可选。 冷清妍看了一下木工做的现货，买了两张靠背椅子放在饭桌旁。 原本赵副主任留下了的有些显旧的小圆桌铺了一张台布，放上一个玻璃瓶插上院子剪的花草，整个客厅都不一样了，多了一些生活气息。 冷清妍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也觉得挺满意，以后也能够在客厅写点材料、看会书，不然房间连张桌子也没有。 冷清妍还买了一个矮柜和床头柜放房间，这样自己的衣物也有地方放了。 因为傅阳泽要过来，冷清妍准备这周不回家，打了个电话回去。 “昨天你妈去亿兴服装厂对账了，厂里之前定的布匹全部已经做成现货往邻市、周边县卖。” “现在衣服已经卖了八成，厂里回款四千八百元，利润有两千九百六十元元，你投的钱已经赚了九百零七元。” 九百零七元？半个多月一下子挣了九百多元也是让冷清妍惊喜万分。 不过想到自己在办公室打电话，人多嘴杂，冷清妍把自己心里的惊呼声咽进喉咙里。 七零年代九百元的购买力可以相当于现代的几十万，也亏得冷文林在供销社，冷清妍才有这发财的机会。 “那供销社那些布还有吧？” 冷文林一听便知道冷清妍想做什么，这是想钱生钱，继续加大生产，这跟张师傅的想法倒是一致，张师傅连衣服都没卖一半就开始跟自己提再买一批布。 冷文林想了想那匹布的存货，回答道：“还有六十多匹布，你们还能挑一些。” “那一定要让张师傅再买一批布，最好再买些棉花，这次全部做秋冬装，我已经画了好些图，明天就寄回去让他打样板。” “张师傅早就跟我提了，如果你同意继续投入，我明天就让他来选布料。” “行，看来人家张师傅还是经验老道的。” 这批布还有六十多匹，这次再买一次全部用光后，以后没没有不用票的布可就难办了，那天天有便宜不用布票的布料卖。 怎么找到新的布料来源是个问题，不过能赚多少就算多少，以后的布料以后再说吧。 傅阳泽跟冷清妍说明天早上六点半的火车，让冷清妍不用去仁和火车站接他，他差不多十点半就能够到前进公社。 傅阳泽想到如果让冷清妍特地去接他，冷清妍就要早起赶车，干脆直接让冷清妍在公社等自己。 半个多月没见，中间连信都没怎么写，就打了两个电话，傅阳泽也是想冷清妍想的不行。 傅阳泽怕冷清妍受不了下乡的苦，冷清妍下乡唯一的好处就是两人距离离得更近，能见面的机会也更多了。 可惜军区大比赢了许团才给自己一天假，要是有两天假就更好，傅阳泽心想。 冷清妍把小院收拾的换了个样子，家属院里的看着奇怪，心想冷清妍都不怎么理她的小院，怎么昨天那么大阵仗，买了锅碗瓢盆，又买了些家具，一副要住几年的仗势。 ………… 周六早上，不用上班家属院的干部、家属都聚一起带娃聊天，朱貌英、潘玉梅和张波涛的爱人宋佳一起在院子里削冰棍杆赚点零花钱，小悦跟两个小女孩在跳房子。 见李秋萍买了好些菜带给冷清妍，朱貌英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冷副主任自己开火做饭了？之前不是见她在你家搭伙吃饭吗？以后不在你那吃了？” 李秋萍天天给冷清妍送饭，李秋萍也不意外别人知道冷清妍在自己家搭伙吃饭：“朱大姐眼睛就是厉害，这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朱貌英笑了：“冷副主任可是领导，大家不都盯着领导看吗？看看冷副主任买了什么菜？” 朱貌英往李秋萍的篮子里看，一尾大草鱼、豆芽、酸菜、豆腐、鸡蛋和莴笋，倒是挺丰盛的，果然是城里的娇娇小姐吃的也好。 “那么多菜她一个人吃吗？” 想到冷清妍没有让自己保密，李秋萍也直言：“听冷副主任说她对象今天过来，冷副主任定这些菜要下厨。” 张波涛的爱人宋佳啧啧称奇：“看来人家对象来了就是不一样。冷副主任长的那么好看，不知道她对象长什么样。” 朱貌英也是好奇：“我今天上午就坐这不走了，我就要看看冷副主任的对象长什么样。” “对，我也等着看。” 李秋萍提着篮子走到冷清妍的院子敲门：“冷副主任，吃早餐了吗？你让我帮忙买个菜，我买到了。” 想着李秋萍要帮忙去买菜，今天冷清妍没有让她帮忙带早餐，自己就吃了两块曲奇饼。 听到李秋萍敲门，冷清妍打开房门：“买到鱼和酸菜了？多少钱啊？” 现在也没有菜市场，供销社也很少卖肉，冷清妍想买菜都不知道去哪里买，只能够让李秋萍帮忙找。 听冷清妍问，李秋萍得意的道：“在城里要鱼难，在咱公社想要一条鱼还不简单？我直接跟我爸说要鱼，他天还没亮就去河里钓的。你说要草鱼，他硬是钓了几个小时才钓到。” “太麻烦叔叔了。” 冷清妍招呼李秋萍把菜放到厨房，见李秋萍还拿了豆腐、莴笋、鸡蛋和一些大米，冷清妍掏了五块钱给她。 “给你的买菜钱，辛苦你帮我找菜了。” 李秋萍见冷清妍掏的是五块钱，吓一跳：“要不了那么多钱，鱼是河里钓的，酸菜也是自己家腌的。你给我三块钱就可以了。” 说罢李秋萍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到冷清妍手里。 “你会做饭吗？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做饭？” 留着李秋萍做电灯泡？冷清妍才不要：“不用了，做个酸菜鱼我自己还是会的。” 第135章 再次见面2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冷清妍从小院子出来，准备去公社门口接傅阳泽。 刚走出小院门口就迎来几道灼热的目光，冷清妍见是潘玉梅和朱貌英便打了一声招呼。 冷清妍穿了一条格仔布料连衣裙，肤色白如瓷，唇色不点而红，素面朝天依然美的惊人。 原来冷副主任换了个打扮，原本的利落干练就变成了娇美动人，潘玉梅和朱貌英这才回过神来跟冷清妍打招呼。 “冷副主任怎么没回家呀？” “冷副主任今天真漂亮，穿的这条裙子也格外鲜亮。” 冷清妍看着身上的格仔裙笑着道：“这是我对象给我定做的，他今天过来，特地穿一下。” 潘玉梅热情的道：“你对象过来的话，中午过来我家吃饭吧，我煮两个菜。” 傅阳泽就一天的假，冷清妍就想两个人过个二人世界，一口回绝道：“不用麻烦嫂子了，我已经买了菜，中午我们两个人随便煮点就可以了。” “来我家吃饭也没有多麻烦，就是添副碗筷的事。” 朱貌英更是热情的说：“你买了菜，我们也可以帮忙做饭啊，你们两个还没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合适，大家一起更热闹...” 这是光明正大要做电灯泡？ 冷清妍刚想回绝，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一辆女式自行车从公社那边过来。 远远的虽然看不清五官，可白色衬衫和军绿色军裤勾勒出修长劲瘦的腰身，骑在一台女式自行车上显得怪异，只一眼冷清妍就知道那是傅阳泽。 冷清妍心里疑惑，但见到傅阳泽一瞬的欣喜迅速压下心里的疑惑。 “傅阳泽！这里！”冷清妍惊喜的喊出声，手还不住地挥了挥。 傅阳泽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冷清妍，一张明媚动人的小脸，纤细修长的身形这是在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倩影。 傅阳泽单手把住自行车方向，跟冷清妍挥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傅阳泽越骑越近，等朱貌英几个见到傅阳泽才知道什么惊为天人。 傅阳泽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一看就让人觉得像是军人。 骑自行车的手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觉得荷尔蒙爆棚。 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看着冷清妍眉眼带笑，让傅阳泽多了一些温柔。 旁边在一边跳房子的小孩子也不跳了，小悦几个直接围住冷清妍。 “大姐姐，这大哥哥真好看。” 冷清妍眉眼弯弯，笑的跟掺了蜜一般，只觉得每次见傅阳泽都还是如第一次见般，让人怦然心动看不够。 潘玉梅被傅阳泽惊艳了：“冷副主任....这是你对象吗？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朱貌英更是好奇：“也是文工团的演员吗？周末特地来找你的？” 冷清妍想起汪翠风第一反应也以为傅阳泽是文工团的领导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阳泽看着不远处的冷清妍，骑自行车的长腿飞快的蹬了几步，一下子骑到了冷清妍身旁。 骑车带起来的一阵风飘起来，冷清妍觉得空气里都是傅阳泽的气息。 傅阳泽的视线过分灼热，让冷清妍小脸不由自主的泛红。 旁边的小孩子比冷清妍还热情，叽叽喳喳的叫。 “大哥哥！” “大哥哥，你是来找清妍姐姐的吗？” 潘玉梅也热情的问:“清妍，你对象怎么称呼啊？” 冷清妍赶紧把潘玉梅、朱貌英介绍给傅阳泽，傅阳泽也跟着问好。 “这是我对象，傅阳泽，在部队当兵的。” 傅阳泽还从挎包里拿了一袋子巧克力出来，抓了一把给几个小孩子。 几个小孩子更是欢喜的跳起来，一起去分糖吃了。 冷清妍想把傅阳泽介绍一下就赶紧领着人回小院，直接跟潘玉梅几个说：“玉梅姐，你们接着聊，我先带我对象回去了把东西放一下。” 没成想潘玉梅嗔了一句：“你对象第一次来看你，哪有公社没人陪一下的，多冷清啊！” 潘玉梅转头跟正在吃巧克力的小悦说：“小悦，快去叫你爸过来，人家冷副主任的对象来看她，让他来过来陪一下。” 朱貌英也跟着道：“对，冷副主任你对象来了，中午我帮忙做饭，你跟你对象多聊会天。” 冷清妍一脸尴尬的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两个人随便做点就可以了。” 傅阳泽也跟着应：“对，我们两个随便解决就行了，周末别耽误你们时间。” 潘玉梅、朱貌英一副自己家里来客的样子，根本不听冷清妍和傅阳泽的：“哪耽误的了多少时间，平时我们都是要做饭的，凑一起还热闹些。” 冷清妍只能说：“我宿舍就两把椅子，人多连椅子都不够坐。” 朱貌英不以为意：“椅子待会大家都搬两张过去就够了。” 两人簇拥着冷清妍和傅阳泽往小院走，冷清妍回头看了一眼傅阳泽一脸无奈。 傅阳泽就一天假期，也想好了跟冷清妍独处要好好亲热一下。 可公社的大姐们都太热情了，两人根本连私底下聊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傅阳泽把自行车停在小院外，挎着一个背包跟着冷清妍进了屋子。 一会，高峰也被小悦叫过来了。 “这是我们公社的高峰书记。”冷清妍介绍。 高峰看傅阳泽高大俊逸也一脸笑意：“冷副主任找的对象可真俊，你们看着可真般配。” 傅阳泽伸出手跟高峰握了握：“高书记你好，我叫傅阳泽，清妍以后在公社工作要麻烦你多关照一下。” 冷清妍引着他们在吃饭桌坐下，凳子不够朱貌英真的手脚麻利的搬来四五张椅子。 高峰笑着道：“关照说不上，大家都是一个班子的，肯定会互相帮助。而且冷副主任虽然年纪轻轻，但能力不差，给我们公社带来很多新鲜的东西....” 冷清妍见高峰、潘玉梅在客厅聊上了，便去厨房准备泡茶，朱貌英主动过来帮忙。 “冷副主任，我来冲茶，你去陪你对象。还有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们帮忙做。” 冷清妍见这仗势，想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肯定没戏了，就妥协道：“那辛苦你们了，我早上叫秋萍帮忙买了菜，你帮忙看着做吧。” 第136章 求婚 高峰和潘玉梅都对傅阳泽很感兴趣，拉着傅阳泽说了不少话。 冷清妍作为主人，给大家泡茶还把曲奇饼拿出来给大家吃。 傅阳泽也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和巧克力放桌面。 得知傅阳泽已经是部队的营长，高峰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么年轻就营长，那你的津贴很高的啊！我都公社书记了，一个月工资才六十多。”言语里的羡慕不言而喻。 冷清妍一直对工资不大在意，听高峰这样一讲才知道，按行政级别，副主任按理可以领四十二元的工资，但是因为冷清妍是挂职，工资待遇按原本的级别，现在只能领文工团三十元的标准。 看来这两年是没机会涨工资的，赚钱还是要看亿兴服装厂啊！ 潘玉梅聊了一会就跟朱貌英在厨房做饭，冷清妍不时进去看一下情况。 “哪里来的鸡啊？”冷清妍看着朱貌英在剁鸡，惊讶的问出声。 潘玉梅边洗菜边笑着道：“我自己在后院养的，刚才让小悦抓过来的。” 冷清妍刚才在陪着聊天竟然没有发现小悦还抓了只鸡过来，连忙道：“嫂子你怎么还抓只鸡过来，我买了也有菜。你跟朱大姐真的是太热情了。” 朱貌英不以为意道：“你一个人在这边工作，有客人来了，我们帮忙做个饭而已。冷副主任你买了那么多好菜，今天我们也沾你的光。” 等中午开饭时，小院里大人小孩一共八个人吃饭，朱貌英端了一大锅土豆炖鸡，还有红烧鱼、酸菜炒鸡蛋、红烧豆腐、素炒莴笋、素炒豆芽，一共六个菜。 小孩子端着碗在小院门口吃，冷清妍都不知道家里那么多碗筷、碟子哪里变出来的。 高峰见那么多好菜忍不住喝了两口酒，傅阳泽晚上还要坐车回去，就陪着喝一小杯没有多喝。 “小傅，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去古塘生产队看看，他们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现在连县领导都关注，现在三十亩的菜地已经平整好了，一眼望去很是壮观...” 傅阳泽看了冷清妍一眼，想不到她那么快就适应了公社的生活，还在生产队搞了个蔬菜种植基地。 看来冷清妍对赚钱还是很热衷，上次冷清妍写信跟自己说把自己寄的三百块挪了买了布料，还合伙成立了一间服装厂，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怎么那么多赚钱的主意。 一顿饭吃完，高峰几人还舍不得走。 潘玉梅和朱貌英收拾了碗筷，把厨房卫生搞干净。 朱貌英还悄悄拉着冷清妍问：“你跟你对象中午怎么休息，要不你中午到我房间歇一会，我们屋子就我带两个小孩，我男人在外地。” 为什么还要去朱貌英屋子？ 冷清妍一脸疑惑，潘玉梅扯了扯朱貌英让她别说了：“你让人家处一会不行，人家难得见一面，小傅晚上又得走。” 朱貌英闻言一脸不认同：“可是他们还没结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潘玉梅作为过来人，知道小情侣肯定想独处一会的，不耐烦的道：“又不是过夜，人家来到大家都一直围着，人家连一句悄悄话都没说...” “这不是他们没结婚吗？我就怕影响冷副主任的名声...” 潘玉梅扯了朱貌英手腕就走，生怕她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代大家思想都很保守，朱貌英对未婚男女严防死守也是出于好心，冷清妍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不结婚以后都没有独处的机会？上次约会有独处也是甩了冷清鸿才有的，其他根本没什么落单的时候。 难道为了这独处的机会还要把结婚提上议程？可是傅阳泽在部队常年不见人影，结婚有什么用，冷清妍把这想法快速抛之脑后。 等把高峰、潘玉梅送走，冷清妍才无奈的跟傅阳泽对视一眼。 “公社的人太热情了，会不会觉得浪费了大半天?” 傅阳泽牵起冷清妍手，看冷清妍的眼神从冷清变成灼热，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有点。” 等傅阳泽拉着自己关上门，冷清妍才知道傅阳泽究竟有多急。 傅阳泽单手撑在门背，冷清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壁咚了，仰着脖子看着傅阳泽越来越近的脸，冷清妍觉得自己差点呼吸不过来。 傅阳泽一手抵住冷清妍的后脑勺，急不可耐的侵入冷清妍的牙关，卷起冷清妍嘴里的一抹柔软，霸道的手劲好像不想让冷清妍有半点退缩。 好一会，冷清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窒息了，傅阳泽才给一丝机会给冷清妍呼吸新鲜空气。 冷清妍靠在傅阳泽身前，呼吸急促，傅阳泽收起刚才的那一抹霸道，整个人温柔而专注的在冷清妍的双唇、耳畔游移，好像根本没有满足。 傅阳泽轻轻一托，像抱小孩子一般把冷清妍抱离地面。 冷清妍浑身发软，还是配合的搂住傅阳泽，笑着说：“你知道吗？朱大姐还问我，要不要去她房里休息，让你一个人中午睡这，说我们孤男寡女的。” 傅阳泽抱着冷清妍的手僵了僵，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心想自己确实疏忽了这一点，自己虽然是冷清妍对象，但毕竟还没结婚，待在冷清妍屋子太久到时候说不定有人说闲话。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我们下午出去逛逛吧。” 冷清妍不可置信的看着傅阳泽：“这公社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就在这院子多看我两眼。” “我怕他们乱说话，你在这工作，传出去对你不好。” 冷清妍气急，怎么在这个时代想谈个恋爱也不容易。 “不要，我就要跟你呆一起。”冷清妍头靠在傅阳泽肩头，娇滴滴的反对。 傅阳泽抱着冷清妍的手紧了紧：“宝贝~难道我不想跟你呆一起？” 冷清妍勾了勾唇，抬起头亲了傅阳泽一口。 “奖励你！” 傅阳泽追上去多亲了几口。 在这个年代要谈恋爱还真不容易！ 冷清妍头搭在傅阳泽肩上，一副泄气的模样。 虽然知道自己对象年纪小，还不想结婚，可看冷清妍一脸失落的样子，傅阳泽还是开玩笑道：“要不要考虑嫁给我？这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冷清妍眼珠子转了转，想到结婚可以光明正大的亲热，自己在公社工作不用跟公婆住一起，跟谈恋爱没什么差别，冷清妍嘴里蹦出个：“好！” 第137章 逃了 冷清妍捂住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轻易的答应了傅阳泽，难道自己竟然是恋爱脑？ 之前傅阳泽说不能以结婚为目的的结婚就不跟自己谈，自己就退了一步，现在才谈多久，自己又松口说结婚。 傅阳泽听到冷清妍轻声说了一个‘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跟出毛病了一般：“你答应了是不是。宝贝，我听到了，你答应嫁给我了…” 傅阳泽抱着冷清妍转了几个圈，感觉比拿下军区大比，拿到战斗英雄称号还高兴。 被抱着转了几圈，冷清妍觉得有点晕又有点后悔：“停一下……” 见傅阳泽高兴的快要手舞足蹈，冷清妍迟疑的道：“我不是说马上结婚，明年吧！” 傅阳泽一开始对什么时候能结婚是没底的，现在听冷清妍说是明年也觉得有盼头了。 “那明年二月份春节的时候结婚？到时休个假，我们把婚事办了。” 傅阳泽热切的看着冷清妍，没等冷清妍答应，便以吻封缄了冷清妍的双唇。 等傅阳泽把冷清妍亲的脑袋空白，浑身发软，冷清妍也没有把二月太早说出来。 小院的正房连张椅子都没有，傅阳泽只能抱着冷清妍坐在床上，冷清妍靠在傅阳泽胸前，感觉整个人被傅阳泽锁住了。 “我回去部队就结婚报告，跟家里人说我们过年结婚。对了，你还没见过我爸妈，到时候十一我们去一趟京城怎么样？” “还有你爸妈那边，到时候我们再正式上门提亲。离二月份还有半年时间，这样一项项算起来还好多事情做…” 结婚竟然还有那么多事，冷清妍听了莫名觉得烦躁，又有点退缩。 冷清妍不吭声，揪着傅阳泽的扣子玩。 “你还有什么想法？你先说。”傅阳泽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冷清妍的头顶，忍不住吻了吻冷清妍的发丝。 冷清妍抬起头看了眼傅阳泽：“能不能不摆酒，就领了证，双方父母吃顿饭就可以了。” “怕麻烦？”傅阳泽见冷清妍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疑问道。 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喜庆热闹，不过冷清妍一向有自己想法，傅阳泽想了想道：“我爸妈也不喜欢搞这些，但是我爷爷还有一些亲戚和老朋友，估计会请个三四桌，不会很多人的可以吗？” “到时让家里人准备好，我们摆了酒差不多就回来这边，不会麻烦你的。” 冷清妍点了点头，感觉傅阳泽还是比较重视自己的想法，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自己要信任他。 冷清妍慢慢想开了，心情也雀跃了起来，心想以后就能跟自己对象约会甜蜜了。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决定挂职结束再继续升学：“我想挂职结束去考个学校，读大学。” “可以啊，你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傅阳泽有点不理解冷清妍为什么一脸羞涩，绯红的小脸像是雪地里的一支红梅。 “就是，读书的话能不能过几年再要孩子？”冷清妍低着头扣傅阳泽的扣子，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过几年再要小孩？还是过几年在同房？傅阳泽觉得自己心提到嗓子眼了，迟疑的问：“是先领证…过几年再同房？” 明明说迟几年要孩子，傅阳泽怎么会想迟几年再同房？冷清妍瞪着眼睛看着傅阳泽。 冷清妍就觉得两人太黏腻了，再不结婚迟早会互相克制不了自己，而且不结婚连约会的自由都没有。 冷清妍被傅阳泽气笑，但又开不了那个口，直接把傅阳泽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傅阳泽耳边说：“什么时候同房就看你自己，反正我要过几年才生孩子，你要跟你家人那边说清楚。” 原来不是自己想的意思，傅阳泽心下松了一口气。 被冷清妍强势压在床上，鼻间都是冷清妍淡淡的清香，想到刚刚提的生娃这事，傅阳泽觉得整个人快要爆炸了一般。 担心自己真的把持不住，傅阳泽侧身把冷清妍放倒在床上，自己逃跑一般冲出房门，靠在门外深深喘气。 竟然跑了！ 冷清妍震惊的看着傅阳泽的背影，自己还没做什么呢。难道连聊生孩子的事，傅阳泽也受不了？ 冷清妍纤手握拳捶了床一拳，整个人泄气一般趴在床上。 想到傅阳泽在这没地方去，冷清妍走到门边，隔着门喊他：“你不用午休吗？快进来休息一下。” 傅阳泽看了一下手表，自己刚才进去再出来一共就十五分钟，家属院树下聊天的干部家属看着，那么短时间应该不会影响冷清妍的名声。 听冷清妍在叫唤自己，傅阳泽深呼了一口气道：“你睡吧？我不用睡都可以。” 两个人独处太近其他人会说闲话，傅阳泽干脆自己待在外面。而且冷清妍胆子也太大了，傅阳泽生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 好心叫他都不进来，冷清妍气的不行：“快点！你一直坐车，不休息一下很累的。” 傅阳泽只能无奈的劝：“宝，我真的不用午休，我们集训的时候四十八小时不睡都试过了。你睡吧，你院子还好些杂草，我帮你拔一下。” 说罢，傅阳泽真的跑去拔草了。 冷清妍明知道傅阳泽是不想让她被人非议，可也还是气嘟嘟的。 等睡醒一觉，冷清妍见傅阳泽把小院的杂草拔个精光，连强迫症患者看了都觉得舒适的程度，冷清妍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闲的，坐两三个小时的车来拔草。” 傅阳泽拔完草没事做，从客厅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见冷清妍睡好了，还招呼她坐旁边：“主要这是我们家宝贝的院子，来拔草我也乐意。” 冰冷的小脸瞬间被傅阳泽逗开颜。 “这自行车怎么回事啊？”冷清妍看着停放在院子里的女式自行车，现在才有时间来问。 傅阳泽眼神腻在冷清妍身上，感觉怎么看都看不过：“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下个月不是生日吗？到时不一定能出来，提前给你的，想着你下乡肯定需要自行车。” 自行车一百五元还要工业票才能买到，就当生日礼物送自己了？冷清妍感觉到了傅阳泽的豪气。 人家结婚买四大件，自己就跟傅阳泽处对象，他就买了手表和自行车。 “你存款还剩多少？” 傅阳泽闻言调侃道：“怎么？刚定了结婚的日子，现在就开始管我的钱了吗？” 第138章 存款 冷清妍纯粹就是好奇，傅阳泽究竟有多少家底，怎么对自己那么大方。 冷清妍娇俏的反问：“对啊，我能不能管？” 傅阳泽一脸配合，像是最忠诚的士兵：“能管，你可是我的长官。” “指哪打哪？” “绝对服从命令！” “你存款有多少？还没结婚就给我买手表、买自行车，还寄了三百块钱？” 傅阳泽想不到冷清妍竟然是因为自己给她买的东西，而对自己好奇。 傅阳泽想了想，道：“报告首长，工资和立功奖金，加起来有五千左右。” 五千？ 傅阳泽一个月工资一百左右比较高，五千多存款，那相当于一般人十几年存款，说明傅阳泽当兵几年都没给自己花什么钱。 可对冷清妍，傅阳泽则完全不同，大方的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在部队又没什么地方花钱，都是存起来。下次见面我把钱给你保管？” 冷清妍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没结婚，就算结婚我们暂时还要分居一段时间，假如你有紧急用钱的不方便。” “上次你给我寄的三百块钱，我连我爸妈给我的一起，投了七百五到制衣厂，现在半个多月，就赚了九百块。” 半个月赚九百？ 傅阳泽的瞳孔猛然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冷清妍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觉，还觉得不可置信。 当时知道冷清妍把钱投资到制衣厂，傅阳泽心想估计要很久才回本。可现在才半个多月，不单只回本了，还赚了九百块，顶自己一年多的工资。 傅阳泽眼底闪过一丝惊叹：“我们清妍真能干，以后我们家的钱都给你保管，你留点生活费给我就可以了。” 冷清妍的唇角不由自主弯起，显得格外娇艳动人：“不怕我把你的家底亏了？” 傅阳泽面色从容，眼神很坚定：“这点钱算什么，当兵发不了财，以后家里吃饭还是喝汤就看我们家首长了。” 如果是自己，自己会一副身家完全托付给自己的另一半吗？冷清妍抬头望向傅阳泽，与傅阳泽深邃的目光刚好撞，一刹那两人像被一道电流击中，不禁心跳加速。 傅阳泽目光炽热坦诚，冷清妍顿感压力，感觉一辈子都被这家伙赖上了一样：“以后再说吧，等有合适的再找你要，明年后年应该更多机会，到时赚了钱我可要一半。” 傅阳泽手里的五千现在看来已经算很多钱了，但钱躺在账户上迟早会贬值。 “不都给你保管吗？哪还分那么清。” “我不管，亲兄弟明算账。” 傅阳泽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牵起冷清妍的手：“兄弟要算账，两夫妻算什么账。” “还不是夫妻！” “马上就是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傅阳泽深深凝视着冷清妍，语气里的坚定让人难以反驳。 见院子外面人渐渐冷清稀少，冷清妍鼓起勇气在傅阳泽的脸颊一触即离，然后小脸绯红，眼神飘忽的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傅阳泽眸中情绪翻腾，想不到冷清妍竟然敢在院子里就亲自己一口，那她娇媚的模样让傅阳泽恨不得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上去。 傅阳泽深深看着冷清妍，提醒道：“在外面呢！别乱来。” 冷清妍并不理会，还抠了抠傅阳泽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在傅阳泽身体弥漫。 傅阳泽盯着冷清妍的眼神灼热，嘴里挤出几个字：“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冷清妍知道傅阳泽连独处都看着表，又怎么会付之行动，抿了抿嘴角，可还是有笑声从嘴角溢出。 “哈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午休时间就过去了，家属院又热闹起来，连李志高、钟卫红两个神隐的班子也过来聊了好一会。 估计今天也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冷清妍已经放弃挣扎，反观傅阳泽倒适应良好，跟李志高聊的挺开心。 李志高见傅阳泽是军人也一直聊自己当兵的那些事，比寻常多说一些。 傅阳泽七点的火车，五点多就要坐班车去火车站，冷清妍插了一句话：“快五点了，我煮个面你吃了，待会你再去坐车？” 傅阳泽也不是很饿，但想到自己答应冷文林的，连忙道：“我来，我答应你爸妈，我在家家务活都是我的。” 冷清妍心下一甜，还以为傅阳泽只是在父母面前说说的，想不到他记得那么牢： “你可是大老远过来的，我煮个面而已。” “我答应老丈人的，可不是说假的。” 公社的其他人见人家准备煮面吃了回去了，连忙告辞，把最后一点时间留给人家。 傅阳泽快手煎了两个鸡蛋，煮了汤放了些挂面，再烫一些青菜，一碗面就煮好了。 冷清妍并不是很饿，盛了个鸡蛋和小半碗面。 “我明天跟家里人说我们要结婚的事，到时我再跟家里人去提亲？就是要不要提前跟你爸妈说一声我们准备结婚？你说还是我说？” 冷清妍小口咬了一口鸡蛋，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当时冷文林还说别那么早结婚，自己转头就应了傅阳泽。 冷清妍迟疑了一会：“你说吧，我爸可不想我那么早结婚的，有的你磨。” 这确实是哈，冷文林和汪翠风可宝贝冷清妍了。 傅阳泽一口应下来： “行，到时我跟咱爸说。” 那么快就改口叫爸？冷清妍瞪了傅阳泽一眼，娇憨的模样让傅阳泽心都快化了。 “你挂职结束想升学，到时是准备读工农兵大学吗？” 冷清妍夹面的手顿了顿，心想自己竟然露了点破绽，傅阳泽不知道两年后肯定恢复高考了，竟然还以为自己想读工农兵大学。 “对，何雄安书记让我再读一些书，我到时找他要推荐名额。” 冷清妍面不改色的把这锅甩到何雄安身上。 “我们清妍真优秀，连何书记都关注你。到时可以的选话，就选京城的学校吧，那边的好学校比较多，你也可以回家住。” 冷清妍点点头，等自己考的时候肯定优先考虑京城的学校，毕竟优秀的学校可以认识的教授和同学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回家住？这倒要看跟婆家处不处的来。 一天的时间飞快而逝，傅阳泽踩着点离开了前进公社。 虽然还是不舍，但今天惊喜的求婚成功，让傅阳泽觉得这次见面收获满满。 第139章 朱延 古塘生产大队蔬菜生产基地的事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冷清妍理顺了生产这个环节，就把基地种植的事交给了李会奇，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本市的供销社跑了一遍，跟三十多家供销社签订了供销合同。 冷清妍签订的合同，每种蔬菜价格都在八分钱以上，金贵的平菇能卖三毛钱一斤，让古塘生产队的社员们干劲十足。 刘一鸣以为就算古塘生产队种了也销不出，没想到冷清妍家里就有供销社的关系，轻而易举拿下供销合同。 高峰还说半年能赚两万，可刘一鸣打听到的消息，每斤菜都八分以上，三十亩地，赚的肯定不止两万块，原本还在嘲笑高峰和冷清妍的刘一鸣，一下子变成了羡慕嫉妒了。 “冷副主任…冷副主任…” 张波涛挂了电话就小跑来到冷清妍办公室。 “冷副主任，大事啊！我们接到县委组织部的电话，明天新任的县委书记朱延和候部长一起来前进公社调研古塘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 新任的县委书记都来调研了？ 看来新来的县领导都看的出这个项目前景大，可宣传推广的价值高。 不过，也不排除是侯部长宣传的结果，但无论如何，先要把明天的行程安排好。 “他们几个人？几点出发？先到公社还是直接到蔬菜种植基地？需要开会吗？” 张波涛被问的面色涨红：“我太紧张了，忘记问了...朱书记从市直部门下来任职，第一次调研就来我们前进公社..” 作为办公室主任，什么都没问太不应该了，可对方说这是朱书记报到后第一次调研，张波涛一紧张就忘了。 “抓紧回去问...” 等张波涛问清楚，两人一起去跟高峰报告。 “这是朱书记报到后第一次调研，朱书记、候部长、农业局局长一行三人明天九点到古塘蔬菜种植基地，看完基地再回我们公社跟班子座谈一会就离开。” 蔬菜种植基地的菜才种下去十天，刚刚露出点芽，钱一分没赚县领导就来调研？而且还是报到后第一次调研，高峰也觉察出领导对这个蔬菜种植基地高看一眼：“趁还早，我们赶紧去古塘生产队跟李队长说一下，整个调研流程要理顺一下。” 领导来调研前，谁来介绍这个蔬菜种植基地，怎么介绍 也是有讲究的。 还有生产队的卫生环境，社员的思想动态，都要提前安排。 高峰和冷清妍商量，最后一致决定让李会奇来介绍蔬菜种植基地，高峰和冷清妍看情况补充。 一下午，冷清妍帮李会奇理清思路，相当于一句一句的教李会奇要说什么，还给他写了小抄让他记。 忙完这一茬，冷清妍和高峰又回到公社，跟其他班子商量到时朱书记来怎么介绍前进公社。 刘一鸣、李志高、钟卫红听说朱书记来调研也很激动，刘一鸣更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接待朱书记。 “我就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在古塘生产队的行程就高书记和冷副主任陪同，我觉得应该班子全部都去，显得对领导调研重视。” 高峰淡淡的看了刘一鸣一眼：“这是过去的作风，现在新来的书记，人家特地交代陪同人数不能超过调研人数，人家才来三个人，我们全部人去不合适。朱书记还要到公社的，你们在公社等着就可以了。” “那人数不能超的话，我作为公社主任，我跟你去比较合适，冷副主任就在公社等吧。” 冷清妍诧异的看了刘一鸣一眼，这古塘生产队又不是你分管的，情况你也不了解，还那么厚脸皮的要去陪同调研？ 高峰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李志高和钟卫红，问道：“李委和钟委什么看法？” 平时意见不和的时候，多数是刘一鸣说个不停，高峰无奈接受。 现在见高峰问大家意见，李志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白的说：“朱书记是来看蔬菜种植基地的，刘主任不清楚情况，还是小冷去比较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钟卫红也跟着支持冷清妍，让冷清妍颇感意外。 见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都公然支持冷清妍，刘一鸣面色不愉：“就种了三十亩的菜，请了两个技术人员，再加上二十来个女社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冷清妍并不着急，直接问：“那蔬菜基地的辣椒、卷心菜、南瓜各种多少亩？” 刘一鸣不假思索的回答：“那肯定是辣椒十亩、卷心菜十亩、南瓜十亩。” 高峰正喝了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冷清妍也看着刘一鸣笑的有些狡黠：“刘主任看来你掌握的信息不太对，基地没有种南瓜，不过明年可以考虑一下。” 连种了什么菜都不知道还想赶上去拍领导马屁，冷清妍嗤之以鼻。 刘一鸣被当众摆了一道，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 第二天一早，冷清妍跟高峰就去了古塘生产队检查昨天交代的任务，看大家做的怎么样。 卫生搞了个彻底，整个生产队一眼望去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凌乱。 社员们个个精神抖擞，见到高锋和冷清妍都热情的打招呼。 倒是李会奇有些紧张，一直在重复念叨冷清妍写给他的小抄。 等老远看到一辆吉普车过来，高峰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吉普车一停下，冷清妍就看到候部长引着一名身着白色衬衫的领导下车，这位朱书记身材欣长，脸上抬头纹有些重，感觉忧思重重的。 “这就是前进公社的书记高峰、副主任冷清妍，还有古塘生产队的队长....” 朱延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才跟高峰几个人握手，有点不紧不慢的感觉。 李会奇见朱书记不苟言笑越发紧张，忐忑的引着众人往蔬菜基地去。 蔬菜种植基地离生产队不远，一路过去可以看到平整好的蔬菜种植基地十分宽阔，一些蔬菜已经冒出五六公分的小芽，阳光洒落在蔬菜田里，映照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基地的女社员穿梭在田间地头，细心地照料着每一片蔬菜田，她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农具，为蔬菜除草、施肥、浇水。 李会奇边走边介绍基地的情况：“蔬菜基地占地面积约三十二亩，主要种植品种包括辣椒、卷心菜、生菜、白菜苔、平菇等八个品种。基地现在正在建设种植平菇的大棚，到时预计会搭两亩共十个大棚....” 第140章 调研 “种那么多菜，怎么卖想好了吗？” 朱延见基地有规模，种植、管理各方面都挺有条理的，点了点头，问了自己感兴趣的。 李会奇赶紧道：“都搞好了，我们冷副主任已经将全市的供销社都跑了一个遍，签了三十多份供销合同。等蔬菜一上市，马上就能供货给各个供销社。” 朱延闻言看了冷清妍一眼，问道：“听侯部长说搞蔬菜种植基地的想法还是你提的？” 冷清妍也不露怯，点了点头道：“确实，这个想法在我下乡前就已经有。因为我父亲就是供销社的，我经常听他提市里最紧缺的副食品就是蛋、肉、蔬菜。我想如果能够稳定供应蔬菜，肯定能帮社员们赚钱。” 朱延点了点头：“在大家都忙着种粮，个人因为买卖被批斗的时候，你能够让集体来搞基地，还把规模搞的那么大，你胆量不小。” 这话既是肯定，也点出冷清妍有钻营的心思，冷清妍只能尽量把话圆了圆：“没考虑太多，就是见社员们一年到头辛苦那么久，年底就分了一百来块钱，小孩子读书都不敢送，便出了这个主意。” 朱延也不是想吓人，转而道：“ 按照你的说法，那蛋和肉都可以参照这个模式搞？” “可以，肉的话可以养猪、养鸡、养鸭。养猪、养鸡专业化程度比较高，还需要购买饲料不然养殖周期太长，投资比较大。起步的话可以养鸭子，鸭子杂食，生产周期也比较短。” 侯部长见冷清妍说的头头是道，心里是满意的，这个蔬菜种植基地拔地而起，主要的功劳在冷清妍身上，侯部长有预感跟刘一鸣打的赌，冷清妍估计会赢的风风光光。 “合同是怎么签的，每种怎么卖，预计效益有多少？” 这题冷清妍给的小抄有，李会奇跟着道：“蔬菜我们签的都是八分钱以上，以辣椒为例。我们种了有五亩，我们摘一次就能赚三百多，等一季辣椒全部摘完，估计得赚三千元以上。我们一共有三十亩菜地，还有平菇，平菇一斤三毛钱，半年后，我们预计可以赚三到四万。” 高峰补充道：“到时赚了钱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大棚，种大棚蔬菜，让大家冬天也有绿油油的蔬菜吃。” “冬天的蔬菜也这个价？” “那肯定不是，从十二月开始菜价就开始上升，我们的也肯定上升。” 朱延是在市发改局下来的，因为发展经济的一些言论在文革被打成资本主义，在牛栏里住了好几年，也是今年年初才平反。 今年平反回到市发改局半年，以为以后就一个岗位干到退休，没想到省里竟然安排自己担任县委书记。 朱延感觉到整个时局大势都变了，上面对发展经济已经到了迫切的程度。 来长宁县前朱延就知道这个县是农业县，年年粮食征收都是排名靠前。可那么大的县，工业完全为零，两间冰棍厂小打小闹跟过家家一样，县里的收入也少的可怜。 后面听侯新民说古塘生产队搞了个蔬菜种植基地，朱延不敢相信小小一个生产队能想出这赚钱的法子。 现在亲眼看了，朱延对这个基地特别满意。 朱延吩咐道：“小冷啊，你把这个蔬菜种植基地的经验提炼一下，写成一个报告。我计划下个月组织一批生产队队长到你们这学习，让他们开阔一下思路，学习怎么走上致富路。报告到时和简讯一起，我们同步向省、市报送。” 冷清妍赶紧点头，朱延能够直接点自己的名，可见是侯新民提前帮忙把这事铺垫好，还有机会向省市报送经验，这肯定是个露脸的机会。 朱延、侯新民几人在古塘生产队调研了结束，直接出发到前进公社。 刘一鸣等几个早就在公社门口等着，见车一停刘一鸣就快步上前帮忙拉开车门。 “朱书记您好，我是前进公社的主任刘一鸣，感谢您莅临我们公社指导工作。” 朱延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见刘一鸣那么热情也只是点点头，伸手跟刘一鸣、李志高、钟卫红握了握手。 “你们公社的院子建的不错，挺宽敞气派的。”朱延看着眼前的公社大院称赞了一句。 刘一鸣听朱延夸这公社大院，感觉领导真夸在自己心上了，赶紧说：“书记，您不知道啊，当年我们公社加上会议室还只有八间屋子的，是我带着公社干部挑泥、活土、压砖，一点点把这院子建起来的。这院子一建就两年，想起来我都泪眼婆娑……” 刘一鸣一直念叨当年建大院的那些事，朱延慢悠悠的听着，各个办公室走走，看看其他干部的办公条件。 等院子逛了一圈，大家在会议室坐下，朱延总结了一下调研的印象：“今天是我报到后第一次下乡调研，看了古塘蔬菜种植基地，我感觉你们的模式很好，运作管理比较有亮点，在帮助社员增收方面我相信它一定能达到预期。” “当然，公社除了古塘生产队肯定还有其他亮点工作，接下来我们就座谈一下，大家畅所欲言。” 朱延话音刚落，刘一鸣就主动把话接上：“朱书记，因为我是分管我们公社粮所的，我先跟您报告一下我们公社近几年的粮食征收情况.....” 冷清妍听刘一鸣翻来覆去的讲，前进公社山多地少，他克服了多少困难，保障了每年的粮食征收。 冷清妍看朱延神色，一直面无表情的听，听到部分数字时会用笔记一下。 “高峰同志呢？你作为公社书记，你还没说。” 朱延直接对高峰说。 刘一鸣什么样的人高峰很清楚，所以对他卖力表现半点也不奇怪。 高峰补充道：“刘主任说的是好的一面，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想补充一下。” 刘一名诧异的看着高峰，心想领导来调研，你不说好的东西，净说些坏的东西干嘛？ “主要是生产力水平太落后，社员一天到晚忙于劳作，有时还要加班加点，亩产却难以提高，农业机械、肥料、农药这些都太紧缺。第二是，亩产提不上，生产队只能忙于种植政治粮，不敢将人力物力用于种植蔬菜等经济作物。第三，在繁重的集体劳动中，还有社员出现磨洋工、晚出早归的现象……” 第141章 分工 刘一鸣气的半死，自己说了半天，高峰两分钟就把自己说的全部戳破。 “这些问题怎么解决，你有没有什么思路？” 高峰迟疑了一会：“作为农业局出身的干部，我相信农业要发展一定要靠技术，种子、化肥、农药、机械一样不能少。” “只有农业上去了，收入增加了，医疗、卫生、教育等才有更大的可能...” 朱延自己也刚平反不久，对基层存在的问题他知道的不比高峰少，问他们问题也只是在考察他们的能力和水平。 一番谈话，朱延只能说刘一鸣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高峰守成有余，能够发现问题，但解决问题的思路不多，适合做执行者。 朱延又逐个问了李志高和钟卫红，问的问题没有什么逻辑，好像想一出就问一出。 等全部人问完了，朱延才问冷清妍：“你呢？你除了两个生产队，没有其他分管的工作？” 报到时高峰说暂时不提分工，后面蔬菜种植基地的事忙起来，又顾不上分工这事。 冷清妍只能回答：“暂时还没有，一开始我们高书记说先照顾我，先给两个生产队让我上一下手。” 候新民见冷清妍不到一个月就拿出了成绩也补充到：“书记，刚报到时大家看她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根本不相信她能任这个副主任，刘主任还跟她打赌了，可万万想不到，小冷能搞出个蔬菜种植基地，我看不用半年，下个月小冷就能赢了这比赛...” 刘一鸣见侯新民一直帮冷清妍说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冷刀子一般刮向冷清妍。 压着一股怒火，刘一鸣皮笑肉不笑的解释：“朱书记，我的工作暂时出不了成绩，还是有客观原因的。你看我除了分管两个生产队，还管了公社办公室、财务、粮所、教育、卫生、团委、车队、饭堂，这些事牵扯我太多精力了。冷副主任就管了两个生产队.....” 刘一鸣不知道这样一提，事情的走向完全会不受控制。 朱延直接问高峰：“我看要多给小冷压一压担子，你们怎么分工的，文件在哪给我看看？” 高峰赶紧让做记录的张波涛去拿分工文件。 朱延看了一眼。 好家伙，整个公社的工作除了武装和纪检，其他工作都被高峰和刘一鸣分了。 刘一鸣分管办公室、财务、粮所、教育、卫生、团委、车队、饭堂，几乎把公社的经济命脉拿住。 高峰管了农业、维稳、公安、人事、妇联，半被架空了。 朱延皱着眉头：“这分工极度不合理啊！刘主任分工太多，小冷还没分工。” 刘一鸣一听以为朱延是要给自己撑腰，不住的点头道：“书记，您看不是我不争气，主要是我分身乏术啊..” 熟悉了半个多月公社的这些工作，冷清妍知道这些业务工作量都不大，加上下面也有人干活，对重新分工冷清妍也不怵。 朱延直接问刘一鸣：“那你想分什么给小冷管？” 一听真的要分一些给冷清妍。 刘一鸣脑海里迅速把几项工作过了一遍，办公室、财务、粮所都是实权的工作绝对不能给。 饭堂有猫腻，也不能给。 犹豫了片刻，刘一鸣道：“要不就卫生和团委吧，这两项工作比较简单，冷副主任一定能很快上手。” 想不到刘一鸣到现在还拿自己的能力说事，冷清妍笑着调侃：“刘主任觉得卫生和团委能减轻你很多工作量吗？如果量不多的话，我怕半年后刘主任又拿工作量说事，不肯认输呢？” 我会认输？刘一鸣这暴脾气被冷清妍刺激的不轻，额头的青筋毕露。 刘一鸣眉毛拧成一团：“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办公室、财务、粮所这些那么重要的，你没经验，想管也管不了。你要觉得不够你管的话，你把石墩生产队管了。只要你把石墩生产队管的服服帖不生事，我马上认输。” 石墩生产队一直咽不下粮所的一口气，个个提到冷清妍就想把她给她吐两口唾沫，谅冷清妍也不敢接石墩生产队。 冷清妍也不想要石墩生产队，感觉石墩生产队就要面对无数个刘一鸣，接下来不是让自己难受？ 冷清妍委婉的道：“朱书记，对于工作分工我都没意见，服从安排。刘主任给卫生和团委给我，我没意见。至于石墩生产队刘主任管了十多年了，就还是刘主任管吧。不过我希望刘主任以后输赢都不能再拿分工任务不均衡说事。” 朱延点点头没有马上应，转而问高峰：“刘主任分管办公室、财务、粮所这些多久了？” 因为分管人事，高峰还真研究过刘一鸣的履历，回答道：“从公社副主任开始一直到主任，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那么久？冷清妍也惊讶，管的还是办公室、财务、粮所这些核心部门。 冷清妍感觉朱延脸上的皱纹皱的越发深。 会议室没人敢吭声，朱延沉默了好一会才发话：“一个人管一个部门太久不好，这样吧。今天我在这，大家把这些工作重新分一下。” 刘一鸣顿时觉得浑身发冷，感觉一切都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走。 朱延看了看之前分工的文件，跟会上的几个说：“我说，你们记一下。高峰同志，负责公社全面工作，具体分管办公室、人事、农业、粮所。” “刘一鸣同志，分管维稳、公安、妇联、教育。” 刘一鸣跟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几个部门竟然全部被朱延分了出去，心里跟滴血一般。 “李志高同志，分管武装、卫生。李老虽然是武装方面的委员，但我觉得可以适当参与公社的其他工作。” “钟卫红同志，分管纪检、团委，以后纪检委员也要适当管理一下公社其他工作，不能袖手旁观。” “冷清妍同志，分管经济、财务和车队。” 经济？以前的分工没有经济这块啊？ 前进公社几个班子和候新民都一头雾水，看着朱延不做声。 第142章 分化权力 朱延补充道：“经济是我刚刚新增的。今后在长宁县我管辖的地方，除了比哪个公社能又快又好交上公粮，第二个比的就是每个公社的经济发展。无论是生产队的收入，还是公社自办的工厂企业，只要有收入都可以算，就能纳入年底考评。” “我们县里和其他公社接下来也要明确管经济的班子，县里我亲自抓。年底评比，赢了的公社，县里奖励两台手扶式拖拉机还有二十吨化肥。” 经济要考评，赢了还有奖励？ 这事不要说前进公社的几个班子，连候新民都被新来的书记震惊了，这两台手扶式拖拉机还有二十吨化肥可是值不少钱。 朱延还耐心的解释：“刚才你们高书记说农业发展要靠机械、化肥，可农业增收不了，社员自己种粮都只能吃杂粮，兜里没几个钱去哪里买机械、买化肥，这是一个死循环。我们现在要换个思路，通过发展经济来扶助农业....” 冷清妍感觉到朱延跟以前的领导都不一样。 候新民是带自己来报到的领路人，他一路上农业、农村、农民、耕地，说的每句话都绕不开这几个关键词。 可朱延不是，他虽然说农业第一、经济第二，可冷清妍感觉他对经济的重视肯定超过了农业。 经济发展是未来的大趋势，现在还没到一九七八年的那次大会，就已经有人在悄悄谋划发展经济了。 这是什么能人啊？冷清妍有点好奇朱延的背景。 可认真回想一下，冷清妍觉得自己没有听过朱延这个名字。 朱延还让自己来分管经济，说明他是打心里认可自己，甚至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 “你们公社已经有古塘蔬菜种植基地这个典型，要更好的发挥带动作用，先进带后进，以后不仅古塘、金塘，包括石墩都要全面开花、全面进步。” 这考评已经涉及了整个公社，如果要考评排前，光是一个蔬菜基地是万万保证不了的。 现在压力就转移到了冷清妍身上。 不单止要分管古塘、金塘生产队，还相当于要把整个公社的经济发展都要扛起来。 想到十个生产队，自己几乎每个生产队要帮忙规划一个项目，冷清妍可以想的到以后工作的忙碌程度将会成倍数增长。 冷清妍不禁吐槽，这担子一下子压的太重了吧！ 刘一鸣是太过看低自己，朱延是太过高估了自己。 冷清妍内心纠结，可想到人家是县委书记，心里不乐意也只能接了下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可刘一鸣一反之前拍马屁讨好的模样，直言道：“朱书记，这冷副主任虽然眼界比较开阔，但从关爱干部的角度考虑，您一下子把重担压她身上，这不利于干部成长，还不如我跟冷副主任的分工对调一下。她负责维稳、公安、妇联、教育，我负责经济、财务、车队。” 刘一鸣见自己看重的部门被拆的七零八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想到能捞一个算一个，刘一鸣放弃了办公室和粮所，转而提出要跟冷清妍对换分工。 冷清妍见刘一鸣夸自己‘眼界比较开阔’，诧异的看了刘一鸣一眼，心想刘一鸣这怪异的表现倒像是有什么猫腻。 经济工作是新增的，难度大、担子重，车队又没什么油水，能让刘一鸣冒冒失失的当面反对朱延估计就是财务了。 财务水很深的，没点工作经验的人接了，怎么被坑都不知道，刘一鸣分管财务十几年，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问题。 朱延心知刘一鸣的小心思，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经济大权。 朱延一开始还想给刘一鸣一点面子，做主把这分工拆了，可见刘一鸣还冥顽不灵，朱延不客气的道：“领导班子不能长时间分管一块工作，这极容易出现贪污、挪用等行为，适当调整岗位是对你的关心关爱。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色不变质，我们也不能用这些来考验干部。” 刘一鸣被朱延噎的话都说不出，梗着个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七寸。 “至于小冷，她能做一个蔬菜基地，证明她能力不差，在这方面有天赋。我前面说过高峰同志要主持全面工作，意思是整个公社的事他都要负责，不能跟以前一样就管一块。公社的农业、经济、稳定各方面，高峰同志一样都不能忽视。” 冷清妍听了有点意会过来，朱延肯定看出了高峰被架空的事实，现在从分工开始直接瓦解刘一鸣的权力，然后把权力在集中到公社书记身上，强调书记的权威。 冷清妍虽然要扛起经济这块的大旗，但前面还有高峰这个高个在前面撑着。 这样的安排，冷清妍比较信服的。 “高峰同志，现在整个公社发展的担子就在你身上，你能做的好吗？” 高峰再傻也知道朱书记在帮他撑腰，没用心琢磨便朗声道：“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定把这责任担起来，不辜负领导信任。” 刘一鸣行事霸道，高峰已经避刘一鸣锋芒很久。 从座谈会上抢着发言，到朱书记看到公社领导班子工作分工，刘一鸣就是在高峰的自尊心上蹦跶，高峰越发觉得自己威严扫地。 朱延发现前进公社存在的问题，没有指责自己连个主任都搞不定，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整个格局都改变了，高峰既是欣喜又是感动，连忙给朱延打包票，自己能把公社的担子扛起来。 与高峰的欣喜不同，刘一鸣则木然的低头不语，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两手紧紧的握在身前。 刘一鸣感觉到整个局面都失去控制，原本的分工已变，朱延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分化自己手上的权力，用高峰压制自己。 今后，自己不单止底气没有，如果新接手的班子要看自己经手的东西，刘一鸣惊的一身冷汗出来。 长年累月分管办公室、财务、粮所这些钱袋子、粮袋子，刘一鸣都把这些部门当做自己后花园、自留地，哪料的到领导来调研竟然还插手工作分工？ 第143章 耍赖 见刘一鸣不再吭声，朱延拍板：“就按我刚才说的，你们尽快发文，交接工作。” 高峰和冷清妍几个连忙点头，朱延见刘一鸣绷着一张脸也不理会，直接道：“今天就调研到这里了，我今天提的组织大家参观蔬菜种植基地的，到时你们跟县委办对接看安排到什么时候，其他没什么我们就先回去了。” 高峰带着班子把朱延和候新民送到公社门外。 等他们的吉普车一走，刘一鸣就板着脸想回办公室。 高峰见刘一鸣想走，赶紧叫住了他：“刘主任，趁人齐，咱回去会议室接着说一下工作交接的事。” 刘一鸣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转而跟冷清妍说：“小冷，你的担子太重了，这经济可是要纳入考评的。要不分工的文件照发，财务和车队我原本就管开了，我接着管，你专心做好经济这块。” 分工文件照发，工作刘一鸣还接着管？就一个公社还搞阴阳分工？ 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刘一鸣也不怕认输：“经济这块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我确实没你脑袋灵光，搞了个蔬菜种植基地。小冷，我认输了，我就是有眼不识明珠。” 刘一鸣那么快就认输？ 冷清妍越发觉得刘一鸣是屁股还没抹干净，能不交接就不交接。 “现在领导那么看重你，你得好好把握机会，把经济这块抓好，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老哥我会帮你管好。” 一句老哥快把冷清妍恶心吐了。 冷清妍不客气道：“还没到半年呢？刘主任你就认输了？不过搞这阴阳分工可是违反工作纪律的，我可不敢担这责，而且高书记还在这呢？你不跟人家高书记商量一下？” 高峰很上道马上回复：“对，这事违反工作纪律，不能搞阴阳分工。” 刘一鸣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要喷火，气嚷嚷的道：“违反什么原则？只要工作做好就，谁知道阴阳分工。” 冷清妍不赞同：“这分工是朱书记安排的，违反组织安排，就是违反工作纪律。既然你都认可我的能力，觉得我不是绣花枕头，怎么就觉得我做不来呢？” 刘一鸣脸色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指着冷清妍骂道：“你这个小娘皮子就是不知死活，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 被人用手指着骂，冷清妍紧紧咬着下唇，板着小脸不客气的反驳：“你要是那么好心，就别提这种馊主意，到时被朱书记批评还牵连我。” 见冷清妍生气了，刘一鸣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蛮横的说：“哎，你这什么态度，我好歹也是公社主任，在这公社干了十几二十年。你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能不尊重我这前辈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心高气傲，搞出了个蔬菜种植基地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尾巴翘起来了。我跟你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刚才认输只是给你一个面子，方便你以后好开展工作。你以为我真的认输了？” “我还好心帮你分担一点工作，你不但不领情，还这原则，那不准的，都是瞎扯淡....” 刘一鸣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就想用他一贯的招数胡搅蛮缠让人受不了。 冷清妍越听越是怒火中烧，脸上泛起一抹冷笑，不客气的道：“刘主任，你就算说个一百遍一千遍，这分工还是分定了。除非你让朱书记把话收回去，朱书记的车应该还没走远，你跑快点说不能还能赶的上。” 刘一鸣听着冷清妍冷嘲热讽的话，一脚猛的踹在公社的铁门上，铁门哐的发出一声巨响，破口大骂：“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答应就是了，扯那么多其他的干什么？” 刘一鸣在大家面前甩脸色、发脾气不是第一次，可用脚踢公社大门，高峰还是看不下去，厉声呵斥：“你在这公社大门撒什么泼！冷副主任说的对，这分工是朱书记安排的，你有本事就让朱书记把话收回去，别揪着冷副主任发脾气。” 李志高也少见的发话：“要说要尊老的话，我在班子可是资历最老的，平时也没见刘主任多尊重我。我服从朱书记安排，今天就交接。” 钟卫红也跟着道：“我也服从安排。” 原本都不敢吭声的几个都全部倒向一边，刘一鸣指着高峰、冷清妍几个，挤出几个字：“你们好样的！” 又被指着说，气的高峰直接跟张波涛说：“张波涛，你现在就去起草分工文件，我马上签发，这交接工作今天就必须给我交接了。” 说完高峰还对照刘一鸣道：“刘主任，办公室、粮所这些以前是你分管的，还有维稳、公安这是我分管了，我们现在交接一下吧。” 刘一鸣咬着后槽牙，冷哼道：“你不是今天就发文分工文件吗？那么厉害，就别交接了，你直接拿着文件去管不就可以了!” 高峰怒喝道：“哪有工作不用交接的？你还讲不讲工作纪律？” 刘一鸣半步不让：“别跟我扯些虚的，我要是不讲纪律让钟卫红查我就好了！” 几人与刘一鸣不欢而散，刘一鸣直接离开公社。 高峰以为刘一鸣就是躲一会，明天就会回来上班，他一个人能硬的过上级安排，硬的过班子集体同意？ 可连续三天，刘一鸣根本就不来公社上班，直接摆烂，像是用这种方式搞对抗。 其他工作不交接直接管也没问题，可财务工作水可深了，冷清妍觉得还是要交接好，不然容易踩坑。 三天时间，其他班子都已经把分管的工作接过来，就冷清妍没动静。 高峰找到冷清妍，劝道：“刘一鸣人都不见，交接不了。你直接把财务管起来，不然公社买了东西都报销不了？” 冷清妍觉得刘一鸣的行为太过异常，里面肯定有猫腻，更是不想这样轻易接手。 冷清妍给高峰添了添茶，平静的道：“书记，其实不用当事人交接也能交接清楚的。” “那你怎么不接？” 冷清妍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 “书记，你听说过审计吗？” 第144章 审计 见高峰一脸茫然的模样，冷清妍解释道：“就是把财务收入和支出全部盘一遍，再把资产清查一遍。刘主任和我交接时账上有多少钱，多少资产点清楚，划分责任，对接任的人来说比较公平。” 现在公社的资产也不多，很多地方交接就双方随口说说就可以了，高峰不理解冷清妍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 “我们公社的钱本来就不多，一年到头就是用来发工资，买点办公用品，补贴一下饭堂，没必要搞那么复杂。” 冷清妍不认同：“财务的水深的很，如果不好好交接清楚，这摊子我是不会轻易接。” “我举个例子，如果说在刘主任分管办公室、财务期间，他们有账单报销，说买了十个热水壶，后面我接手分管财务，一查账说没有这笔资产，我去找谁说？” “热水壶不起眼，可好歹也是几十块钱，刘一鸣有没有买热水壶谁知道？” 高峰一听猛的意识到自己轻易的接手粮所和办公室也有很大的风险，刘一鸣把这些钱袋子、粮袋子圈在手上那么久，如果哪天倒查，自己一头雾水，也有管理不严的风险。 高峰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连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在外面找几个会计过来盘账，做离任审计，到时候审计报告一出来，有什么问题一目了然，刘一鸣想不认也得认。只要把问题盘清了，我才敢接。” 冷清妍说的高峰挺心动的：“做这个什么审计要多久时间，去哪里找人来做呢？” “两三天应该就可以做完，在县里借几个人就可以了。” “那我们明天去县里一趟？” “好啊！” 高峰和冷清妍商量了一下，心想侯新民对前进公社知根知底，一事不烦二主，干脆直接跟侯新民说两人的打算，而且侯新民是组织部长，方便跟其他部门说借人。 高峰和冷清妍第二天来到县委组织部找侯新民，两人还没开口说借人的事，侯新民看到冷清妍来了就很高兴。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想说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个好消息，不想你和高峰就来了。” 冷清妍不解，高峰也一头雾水。 “上次你写的关于任职回避的报告，省委组织部高度重视，报《内参选编》还被采用了。你看！” 说完侯新民把杂志给了冷清妍，里面刊印的正是冷清妍写的报告，作者也附了冷清妍的名字。 “想不到省里竟然刊印了，我们要抢抓时机，把之前摸排回避的对象全部调完，争取再搞个经验介绍。” 搞经验介绍？一个念头在冷清妍脑海里闪过。 冷清妍看着一脸兴奋的侯新民，好奇的问：“侯部长，之前你说要找个人做典型，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因为涉及干部调整，侯新民没有直接回答：“有摸排到有个别可能有问题，但是还没开展调查，一切都还暂时保密。” 冷清妍闻言，转而说：“侯部长，前两天朱书记来调研时，不是帮我们把工作全部分了一遍，现在分工文件已经下发，可刘一鸣主任拒不配合，连班都不上了，我们今天来主要就是想找你拿主意。但听到报告被采用的消息，我就有一个想法。” 侯新民点了点头，示意冷清妍接着说。 “刘主任不配合开展工作交接，粮所、财务这些重要工作我们都没办法交接。我想请我们组织部来前进公社做个任职回避和离任审计的专题调研，抽调几个专业的会计帮忙把公社的财务审计一遍，单位资金资产全部列个明细。” “这一方面是做好交接，避免以后有问题我说不清。另一方面就是看看按离任审计的方式去检查，会不会发现任职回避的典型案例。刘一鸣主任分管财务工作十多年，还让自己的儿媳妇担任出纳，这一次分工调整他反抗的情绪特别激烈，我怀疑其中有猫腻。” “审计？怎么审法？跟纪检部门查案一样吗？”侯新民问。 “不是，审计是经济监督，可以客观考察领导干部在任期内经济责任履行情况，也可以发现问题线索。处分人的话还是交给纪检部门吧。” “那就是一个新的制度？相当于给纪检部门打前站的？” “对！” 侯新民沉思了片刻，刘一鸣是这次摸排出来需要任职回避的重点对象，已经与纪检部门进行对接。 但是一直没有直接证据，如果能趁着分工一头扎进去检查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问题线索。 可是审计是个新的东西，带着会计去查账，侯新民担心风言风语影响下一步的工作。 冷清妍继续补充：“审计是正常的经济监督。我们国家历史上也有这方面的举措，从西周的宰夫到民国的审计院，民国还颁布了《审计法》。像朱书记那么重视审计，以后经济发展起来，审计也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先行了一步。” 侯新民见冷清妍说的头头是道，心想不知道人家闺女怎么样的，才十八岁谈起管理方面，对各种历史如数家珍。 但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先例，一下子说审计怕大家想多。 侯新民换了一个说法：“这样吧，我跟财政局商量弄个文件，对各公社的财务进行检查，实际在先进公社就进行审计，到时检查后你把财务接上，你的顾虑解决了，我们的审计也悄悄尝试了一遍，怎么样？” 冷清妍不敢相信侯新民那么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下来，还帮自己出谋划策？ 见冷清妍诧异的模样，侯新民直言道： “实话跟你们说吧，任职回避工作我已经跟朱延书记报告了，他很支持。朱书记很反感刘一鸣这种拉帮结派，肆意安插自己人到关键岗位，没有一点规矩意识的人，让我们务必要把这种作风扭转过来。” 等侯新民说完，高峰不解的问：“侯部长，我们除了想审计财务，还想审计粮所，如果是财政局发文，到时是不是粮所就审计不了了？” 这下冷清妍的顾虑打消了，但高峰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第145章 回家 侯新民暂时想不动粮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琢磨道：“粮所是公社下属单位，有独立的财务，如果要检查，这名目不好找。先搞财务的把，如果财务方面都有问题，到时我们就顺藤摸瓜去粮所查。” 刘一鸣完全没有想过领导来调研一下，不但把手头上的权力分没了，还埋下了被清查的伏笔。 “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配合财政局进行检查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去落实。” 既然候新民都说不用她们管，高峰和冷清妍也商量了一下当做不知道有财务检查这事，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冷清妍早就猜到，如果任职回避制度落实，刘一鸣肯定要调走，就是这制度什么时候实施。 冷清妍一开始没想针对刘一鸣，可见他对分工情绪波动那么大，心里猜刘一鸣不满不一定是为了揽权，更大的可能是手脚不干净。 如果他手脚不干净自己还贸贸然接手，到时自己肯定要倒霉，说不准辛苦下乡两年，最后背个处分回去那多不划算。 所以一听候新民想搞个典型，冷清妍就大胆提议让组织部将前进公社为任职回避和离任审计的样板，对公社的账和资产全部查一遍，看看刘一鸣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如果刘一鸣手脚干净，那也不影响他的仕途，换个地方照样是领导。 可如果有猫腻，这石墩村的靠山估计一下子就会倒。 冷清妍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被批评，毕竟自己插手县管干部的管理。 县管干部有自己的管理办法，还能听你一个小小的挂职干部的安排？ 而且自己提出的审计是以前没有的，要从基层开始推行，阻力可想而知会有多大。 可结果出人意料，候新民不但没有批评自己，还认真考虑了一番，提出财务工作检查这个名头。 冷清妍猜，估计候新民早就觉得刘一鸣有异常。 说不定侯新民早就跟纪检部门对接了，现在可能正是缺证据的时候，不然怎么冷清妍一说，候新民就那么主动？ 不过他都把这事揽过去了，冷清妍就真的做甩手掌柜。 今天是周五，原主不单只跟冷清妍长的一样，连生日都是同一天，所以跟高峰见完候新民，把事搞好了冷清妍就准备坐车回家，跟家里人过生日。 前段时间找各个供销社谈合作的时候，已经回了一次家，这次是第二次回家。 冷清妍在县里的客运站坐中巴车，坐了两个小时，等下午五点左右才回到市里。 从市客运站下车，还要继续坐二十分钟公交车才到供销社家属楼。 正是下班的时候，家属楼热闹的很。 “哎！这不是清妍吗？你上周不是才回来了，怎么这个周末又回来，你下乡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对，皮肤看着还是那么白皙细嫩，怎么跟在文工团没什么区别...” 见两人凑上前，冷清妍问了一声：“萍姨...梅姨...” 原本跟冯香巧交好的萍姨现在也很少跟冯香巧聊了，见到冷清妍也不客气的打听：“清妍，你去哪个公社下乡啊？怎么那么好，老是给你们假回来的？我有个侄女去下乡，一年才回来一次。” 冷清妍下乡一个月，冷家一家人没有刻意在外面宣传冷清妍是挂职，不是真的去上山下乡。 可架不住供销社的坤叔刚好下班回家听到她们俩的话，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我们清妍哪里是去上山下乡，人家可是去下乡挂职，做公社的副主任....” 做公社的副主任？ 不单只楼下打听的两人惊讶，连二楼出来听的冯香巧也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萍姨和梅姨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听了什么奇闻异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怎么不知道？清妍下乡搞出了个蔬菜种植基地，三十多亩地，专门种菜供应供销社和副食品店，除了我们供销社，清妍还拿下三十多家供销社的签合同。人家清妍现在职务可是前进公社的副主任.....” 坤叔一脸有荣与焉的模样，好像冷清妍是自家的小孩一般。 我的乖乖！冷家的小妮子竟然当领导了？ 虽然冷清妍最近表现好多了，见了人也会礼貌问好，不像以前甩脸色。 可大家印象中还是个学习吊车尾的，脾气暴躁跟冷清鸿打架的那个女娃子。 站在二楼阳台的冯香巧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心跟在油锅里煎一般,抑制不住的恨意从眼底划过。 何英为了把冷清妍搞下乡，还丢了工作丢了对象，结果人家冷清妍下乡就领导了？ 楼下萍姨还不敢相信，接着问：“清妍，你在农村人家听你的不？你才十八吧？农村的泼皮不少，你管的了？” 坤叔一听她语气都不对，马上反驳：“人家怎么管不了？管不了还能建个蔬菜种植基地？也合该是我们清妍下乡，既帮农村社员增收，又解决了城里蔬菜供应紧张的问题。” 冷清妍浅笑：“对，等下个月我们蔬菜种植基地的菜长好了，到时大家可能不用去黑色市买青菜了，供销社和副食品店就有青菜给大家买。” 萍姨和梅姨一听也觉得对，这城里哪里都好，就是买菜太难了，买个青菜还要排队，拼了命去抢。 冷家这闺女以前学习不咋地，但头脑还是比较灵活的，看来她这官当的还有点可取之处。 “那清妍你可做了件大好事，等你们的菜上市了我肯定去买。” “对，要抢个青菜可太难了。上次买个菜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疼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冷清妍没有再继续跟她们唠叨，提着个小包就回自己家。 冷清妍回到家，见家里人都还没回来，便在厨房里烧了水准备待会洗澡。 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冷清妍打开门一看，竟然发现是文工团的贺娟。 “贺娟?你怎么来了？” 贺娟没有来过自己家，怎么会自己跑来自己家门口的？ 贺娟举起手里的纸盒笑着说：“生日快乐，我来帮忙送奶油蛋糕。” 生日快乐？奶油蛋糕？ 贺娟竟然还知道自己生日？冷清妍的神情有一丝错愕。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贺娟提着奶油蛋糕就进了门：“哪里是我惦记着你生日，是你对象惦记着你生日，特地让梁沛然帮忙定了蛋糕。梁沛然没空，让我帮忙送一下。” “梁沛然？” 冷清妍惊讶的发出声音：“你跟梁沛然处对象啦？” 贺娟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霞。 第146章 领证? 傅阳泽还订了蛋糕？一种被人时刻惦记的甜蜜在冷清妍心底涌出，溢满整个心房，就像甜甜的糖果在嘴里融化，带来无尽的满足感。 可是贺娟怎么跟梁沛然在一起的，冷清妍也是好奇的不行。 冷清妍以前还调侃过贺娟，说让她还不如考虑一下梁沛然，可后面下乡，冷清妍也没有管这事了，想不到贺娟现在已经跟梁沛然在一起了？ 傅阳泽定的蛋糕，冷清妍都顾不上看了，把蛋糕盒子放桌上，转身拉着贺娟就坐下，好奇的问：“快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贺娟刚想开口，冷家的门就打开了，原来是汪翠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的菜。 冷清妍连忙站起来，上前接过汪翠风手里的菜：“妈，我回来了！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汪翠风笑容满面的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笑道：“今天你生日，还能亏了你？早上没时间去黑市买菜，下班我在国营饭店买了烧鸡、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都是好吃的。” 一抬头见有个陌生的女同志坐自己家，汪翠风好奇的问：“清妍，这是你朋友啊？那么巧，今天在家里吃饭啊！买了好些菜。” 冷清妍赶紧介绍道：“妈，这是我在文工团的战友，叫贺娟，也是梁沛然的对象。傅阳泽让梁沛然帮忙定了个蛋糕，梁沛然没空，特地让贺娟帮忙送过来。” “阿姨，您好！”贺娟站在客厅里大大方方的跟问汪翠风好，温婉娴静的气质让汪翠风心生好感。 贺娟还是梁沛然对象？汪翠风脸上的笑容越发热络，热情的说：“那你今晚一定要留在家里吃饭，打电话叫上小梁，让他一起过来，我买了好些菜。” 贺娟跟冷清妍处的好，也不跟汪翠风客气，笑着道：“阿姨，我跟清妍好久没聊了，今晚我就不客气，在你家蹭顿饭。梁沛然的话就算了，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忙？我跟他处了半个月对象，他就跟我出来看过一场电影，其他时间水都顾不上喝...” 汪翠风闻言也不强求，爽快的道：“行，今天没空，下次你们两再一起过来吃饭，你们两跟清妍和小傅都是战友，这多有缘啊，以后一定要常来往。” 贺娟嘴角上扬，不住的点点头道：“那是肯定的...” 等汪翠风进厨房忙活，冷清妍才拉着贺娟进自己房间好好盘问贺娟。 “快说，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的？” 贺娟一反刚才大方爽朗的模样，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后，羞涩的眼神躲闪着看着自己的脚尖，扭扭捏捏的说：“我主动给他写信的，问他对我有没有好感，愿不愿意跟我处对象...” 想不到竟然是女追男！ 而且贺娟还打直球，直接问愿不愿意跟她处对象！ 这跟冷清妍对贺娟的印象很不同，不敢相信文文静静的贺娟胆子竟然那么大。 “梁沛然怎么回答你的？” 说到这个贺娟就忍俊不禁的笑了：“我把信寄出去两个星期都没回复，还以为梁沛然不乐意。结果周末的时候梁沛然来文工团找我了，我们一起出去看了一场电影，就这样在一起了。” “你知道吗？他说他收到信没时间看，直接塞抽屉，等发现时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情急之下想来文工团碰碰运气....这样我们才开始处的。” 冷清妍听着入迷，感觉跟看电视连续剧一样。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俩就看了一场电影，之后都是写信，还接过一次电话，谈了跟没谈也差不多...” “但是，你家里人至少不会再催你了呀？找时间再带梁沛然回家一趟，肯定啪啪打你姑姑的脸...” 两人躲在房间聊了好一会，不久冷清鸿和冷文林也回来了。 冷清鸿见过贺娟，得知贺娟跟梁沛然处对象了，也惊奇的很。 冷文林则客气的招呼贺娟两声便去厨房帮忙。 汪翠风在国营饭店买了肉菜，再煮两个素菜很快就开饭了。 贺娟看冷清鸿端出好几个菜，忍不住惊叹：“哇，今晚好丰盛啊！看来我送次蛋糕还赚了。” 说罢，贺娟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递给冷清妍：“清妍，生日快乐！” “你还准备礼物?你破费这个钱干嘛？” “就一条丝巾，不值什么钱。我觉得颜色很漂亮，你戴了肯定很好看。” 冷清鸿见爸妈准备了好吃的，贺娟都给冷清妍准备了礼物，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有点不自在。 想了想，冷清鸿忍痛掏出十块钱递给冷清妍：“我刚发的工资，你想买什么自己拿去买吧。” 冷清妍见冷清鸿一脸不舍的样子，觉得好玩，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欢快的说：“谢谢哥哥，我哥真是会疼妹妹了。” 汪翠风最后拿了两碗饭出来，招呼道：“快做下来吃饭吧，清妍今天你生日，我特地交代国营饭店的师傅留只烧鸡腿给你。贺娟你也夹菜吃，不用客气。” “谢谢，妈妈！” “谢谢，阿姨！” 冷文林自从上周接了傅阳泽的电话，一个星期心情都不好。 自家闺女以前咋咋呼呼，也是最近才乖巧听话，冷文林都没有做好她要结婚嫁人的心理准备。 忍了忍，冷文林还是憋不住的说：“你才十八岁，跟小傅谈了才多久，要不你后年再跟小傅领证？你哥比你还大两岁连对象都没有，你急什么。” 汪翠风嘴角的微笑还未来得及收起，就变成了惊愕问：“什么领证？怎么没听你们说过的？” 冷文林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场就拒绝了傅阳泽，回来也不当回事没有跟汪翠风提。 可今天下班前，傅阳泽再次打电话来，特别诚恳的说他要娶冷清妍，还让他帮忙传话，说他今天在营里，让冷清妍回来给他回个电话。 冷文林就有点心软了，想看看冷清妍的意见。 汪翠风直接问：“清妍，你什么时候答应小傅结婚的？怎么不跟妈说？” 这下轮到冷清妍不淡定了，闪烁其词的说：“爸、妈，他在部队，我又下乡，结婚跟没结婚差不多。到时我还每个月回来两次好不好，绝对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第147章 电话 冷文林和汪翠风宝贝女儿，不想冷清妍那么早嫁人。 贺娟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解围道：“叔叔，阿姨，清妍嫁人也留在这边，你们还多了个儿子，这多好的事啊！” 冷清妍连忙点头，撒娇道：“就是嘛，傅阳泽家里人都在京城，结婚了不是你们少了个女儿，而是多了一个儿子，到时你们别嫌弃我天天回娘家就好了...” 汪翠风听冷清妍这样一说，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两人怎么都商量领证还不跟她说，汪翠风心里有点不舒坦：“咱们跟他们家里人都没见过面，就这样答应领证，总觉得不妥。” 桌上的烧鸡腿香喷喷的，冷清鸿赶紧说：“边吃边聊吧，我饿的不行了。” 冷文林也拿着筷子，招呼道：“吃吧，等会菜都凉了。” 冷清妍小口咬了一口鸡腿，等把嘴里的吃完，冷清妍才解释道：“傅阳泽说，国庆带我去京城见一下家长，然后跟家里人一起来提亲。放心，傅阳泽他们家也懂礼数的。” “对了，爸妈你们去过京城吗？要不国庆我们一起去京城玩几天，到时双方家长想见面也方便一点。” 冷文林还没吭声，冷清鸿急冲冲的道：“我也要去。” 汪翠风瞪了一眼冷清鸿：“你爸都还没定，你就说去。去了见不见小傅父母？人家提亲都是对方上门的。” 冷文林心想这只是冷清妍随口一说，男方也没主动问，冷文林决定还是先不去，等冷清妍真的要嫁到那边去，还愁没机会去京城玩？ 冷文林拍板道：“京城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们下次再去吧。” 见冷文林说不去，冷清鸿还怪可惜的，摇了摇头，不再吭声，专心吃菜。 冷清妍也就这么一提，说完才发现有点太突然了，也没有傅阳泽商量。 反正京城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冷清妍也不强求。 等气氛缓和过来，贺娟才问冷清妍：“你跟傅营长商量想什么时候领证？” “可能春节，不过到时候还要双方父母商量，也说不准的。” 想到傅家不一般的家世，冷文林和汪翠风对嫁女儿的不舍，瞬间变成对未来亲家的担忧。 傅阳泽的父母他们也没见过，只知道是军区领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对自己女儿好？ 一顿饭，冷父冷母吃的心事重重，只有冷清妍、冷清鸿和贺娟没把这事放心上，开开心心吃完饭，还兴冲冲的提议把蛋糕切了。 傅阳泽定的蛋糕有两磅，奶油做的红玫瑰镶嵌在白色的奶油中间，样式虽然比较有年代感，但心意却是满满的。 “傅阳泽找谁定做的奶油蛋糕？”冷清妍好奇的问。 冷清妍找出长刀把奶油蛋糕切成小块，用碟子分给大家吃。 “好像是军区炊事班的师傅做的，傅阳泽知道人家会做蛋糕，特地拜托他做的，还让梁沛然找人去拿。” 冷清妍不客气的尝了一口，只觉得奶油蛋糕甜香细腻 ，不比现代的味道差： “蛋糕味道真不错。” 贺娟跟冷青鸿吃的顾不上说话。 好一会，贺娟才点头道： “这蛋糕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奶油蛋糕。” 冷清鸿埋头苦吃，吃了一块又装了一块，边吃还边说：“早知道应该先吃蛋糕再吃饭的，现在肚子太饱，蛋糕都撑不下了。” 冷清妍听了哭笑不得。 冷文林慢条斯理把一块蛋糕吃完，才跟冷清妍说： “下午小傅打电话过来了，让我帮忙说一声，他今天在营地里没有出去，想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冷清妍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晚上七点。 傅阳泽能让冷文林带这话，看来是准备守在办公室，就等自己回个电话了。 冷清妍心里甜蜜蜜的，感觉这个生日傅阳泽虽然没有陪自己过，但他心意满满，跟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差别。 一辆自行车，一个生日蛋糕，冷清妍还没听到傅阳泽的生日祝福，就已经觉得开心的不得了，心里抑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贺娟知道冷清妍还要去回电话，吃完饭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冷文林把冷清妍带到供销社，把办公室留给冷清妍打电话，自己走到外面守着。 冷清妍刚把号码拨出去，那头便接起了冷清妍的电话。 “喂，你好！” 富阳泽清透的声音传到冷清妍耳中，仿佛根羽毛在冷清妍心间轻抚，让人心麻麻的。 “傅阳泽，我好想你啊！” 冷清妍柔柔的撒娇，直白的一句‘好想你’让傅阳泽整个心都软了。 傅阳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宝贝，生日快乐！我也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连饭都是让人送到办公室来的。” 冷清妍调侃：“就为了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如果是以前的傅阳泽，冷清妍猜傅阳泽不会浪费这些时间，费尽心思做这些事。 “对啊！你生日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表现的好一点，怎么好意思让你做一个军属。” 冷清妍心下甜蜜，嘴上里还是不客气的说：“哼，还不是为了哄骗我好嫁给你，说不定结了婚你就变了。” “我保证，婚前有的待遇，婚后肯定更好，毕竟你可是我爱人了。” 冷清妍两颊绯红，心脏怦怦怦跳，‘爱人’两个字轻轻在嘴里转了一圈，有点不敢直视‘爱人’这两个字，感觉太亲密了。 冷清妍稳了稳心神，转移话题道：“谢谢你送来的蛋糕，很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我就猜想你喜欢吃这些甜点。” 两人腻歪了的好一会，最后才谈起其他的。 “对了，我已经跟叔叔提了我们想明年春节结婚的事，他好像有点抗拒，说你还太小了，想多留你两年。” 虽然已经在冷文林面前说帮傅阳泽说话的，但听傅阳泽这样一说，冷清妍也好奇他会怎么回答，故意问：“那你怎么劝我爸的？如果我爸不同意我们这婚事可就难了！” 傅阳泽直白的道：“我跟他发誓用一生性命担保，一辈子疼你、宠你、爱你！希望他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会把他和叔叔当做自己的父母孝敬他们。” 一辈子疼你、宠你、爱你！ 冷清妍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一般，大脑晕乎乎的，只有傅阳泽的声音在脑子里转。 第148章 复习 冷清妍微微嘟起嘴唇，轻声说：“哼，又给我下迷药呢！” 傅阳泽可以想象冷清妍娇柔的模样，恨不得飞到冷清妍身边，紧紧把她搂住。 “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国庆节带你回去，还想春节结婚，家里老爷子已经开始叫人粉刷墙壁，准备我们两结婚的新房了。” “只是见个面而已，那么大阵仗？还有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傅阳泽笑着道：“我爸妈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你去了他们肯定喜欢你。我反倒不讨他们喜欢。而且我不是说过了，我的另一半由我自己决定，他们喜不喜欢不影响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日子，你放心吧。” 冷清妍想着结婚领证就跑，做人家儿媳妇也不用天天在跟前伏低做小，便也不觉得恐婚。 “你家里就爷爷、你爸妈还有弟弟妹妹吗？” 见冷清妍难得对自己家里人感兴趣，傅阳泽介绍道：“我爷爷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是老大，我叔叔在京市发改局，我姑姑在外交部。我爸妈上次说过，都在部队，我弟弟也当兵，妹妹在工农兵大学读书。” 傅阳泽一家五口，四个人当兵，真的是一家子兵迷啊！ 难怪傅阳泽提起他爸妈都是语气平淡，感觉不熟一样，人家一家全部都上交国家了。 “那到时我们去京城，他们有时间吗？” “有，未来儿媳妇上门，他们没时间也得抽时间出来，不然我爷爷打断他们的腿。” 冷清妍可以想象老爷子暴跳如雷的模样：“老爷子那么厉害？” “那是当然，老爷子一直说再牛的军区领导在家里都不能摆架子。” 冷清妍静静的听傅阳泽说，原来傅阳泽三兄妹都是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两个家长都忙着工作，缺席比较多。 家里的姑姑比他爸妈还关心他们，他们三兄妹感情也不错，就是聚少离多。 “你妹妹还在工农兵大学读书，那她多大了？” “十九岁，比你还大一岁。” 冷清妍听了微微扯了扯嘴角，含笑的说：“那她以后还要叫我嫂子？” “那是肯定的，你嫁给我，她就要跟着叫嫂子。你还没去过京城吧？到时候我带你周围去逛逛，当做去京城玩一圈。” “好啊！” 虽然穿书前去过京城，但这是书里的世界冷清妍应下，两人一直聊了有半个小时，等把电话挂了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是穿书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没有以往奢华的生日party，但有温暖的冷家人和傅阳泽，冷清妍觉得弥足珍贵。 冷清妍跟冷文林两人回到家，汪翠风已经把家里收拾干净了。 冷清鸿在房间背书。 想到从冷清鸿手里拿的十块钱，冷清妍走进冷清鸿的房间敲门。 等冷清鸿打开门，冷清妍问：“背的怎么样了？” “你要抽查了吗？” 原本不大在意的冷清鸿瞬间紧张起来，心里慌的不行，生怕冷清妍现在就要抽查他。 可还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看看你的进度。” 冷清妍进来冷清鸿的房间，见书桌上的课本还是高一的，冷清妍额头上的青筋一跳。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冷清鸿才复习了高一的，这进度也太慢了。 等十月份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大家都通宵复习，冷清鸿的优势肯定就不明显了。 冷清妍先抽查了一下冷清鸿文科的内容，因为以前也学过，只是复习，冷清鸿大部分都能够回答出来，让他做练习题也都能答对。 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理科，冷清鸿就拉胯很多。 现在还只是高一的内容，高二、高三的可怎么办？ 冷清妍有种做家长的感觉，这十块钱可不好拿呀！ 冷清鸿看冷清妍面色不愉，急忙解释道：“我一下班就回来背书了，文科就背完了。理科不能光背，我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 “那你就给我刷题，不管文科理科都复习一遍，然后刷题。来，你把练习本拿出来。” 冷清妍干脆拿起书跟冷清鸿一起复习。 与冷清鸿相反，冷清妍自己从小在国外读书，理科没问题，文科反倒有点拉胯，冷清妍都是重点挑文科的看。 冷清鸿被冷清妍提溜着做了一个小时的练习。 平时冷清鸿都是背书背到九点半，然后去洗漱睡觉的，见冷清妍守在这，冷清鸿坐不住了：“妹妹，今晚就到这了吧？都九点半了，我平时都背到这个点的。” “还有我真的要把高中的都背完吗？按这个进度，我可能要春节才能全部复习完。这很花时间，能不能换个方式考验我，这太花时间了。” 冷清妍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书本，说道：“这才到哪呢？之前我对你太放松了，没发现你进度那么慢，以后你每天早上七点起床背一个小时书，晚上七点半到十点半做练习题。” 一天要学习四个小时？那不是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要读书？这什么变态的考验人的办法。 冷清鸿嚷嚷道： “不是，我都毕业了，你安排这个时间表那么满，这样考验我有什么意义。我读书的时候老师都没要求那么高！” 冷清妍不动如山：“你读书时候的老师对你那么好，能让你改变命运让何星远看的起吗？” 这确实不能！ 冷清鸿不甘心的嘟囔道：“就算全部都背个滚瓜烂熟，全部练习题都做完，也不能去学校读书啊，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 冷清妍再次搬出何雄安，扯谎道：“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何雄安书记是交流干部，他手上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你懂的吧？” 后半句话冷清妍没说，可也让冷清鸿遐想连篇。 难道冷清妍还有办法把何书记的名额给自己？ 如果是真的话，那如果从工农兵大学出来，自己说不定就国家干部了？到时自己是国家干部不比何星远这些混吃等死的强？ 冷清鸿幻想着自己未来升官发财，把何星远踩在脚底下的情形。 脑袋一发热，冷清鸿热切的看着冷清妍道：“我学，我以后一天学五个小时，等我复习完了，你就帮忙找何书记……我一定要让何星远看的起我……” 第149章 事发前 周末两天，冷清妍不是跟冷清鸿一起做题、画设计图，就是跟汪翠风一起去找张师傅讨论设计图、看工厂的账单。 冷文林见两兄妹一起看书，一起做练习题倒是挺诧异的。 “你哥背了快一个月的书，是你让的？我看他读书时候都没那么勤奋，什么情况？” 冷清妍也不好说冷清鸿被何星远刺激了，一门心思要上进，要让何星远看的起。 现在咱不拼爹，就拼个人实力。 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不是让冷文林也烦心自己职位没有何荣高？冷清妍觉得没必要说太清楚。 可现在还没宣布恢复高考，冷清妍只能把忽悠冷清鸿的那一套搬出来说。 冷文林听了不太信：“何雄安书记最是公道正派，你说他手上的名额会给你哥？他成绩可是很一般。” 冷清妍顺杆子往上爬：“这不是因为比较一般才让他赶紧背背书嘛！爸，我不在家就靠你和妈监督他了。我给他定了个规矩，让他早上六点到七点，晚上七点半到十点半学习，到时他那天没做到，你们就用笔记一下，我回来收拾他。” 汪翠风最是宠女儿的，见冷清妍说何雄安手上有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可以运作一下给他们用，汪翠风心想冷清妍怎么不把名额留给她自己：“你也可以挂职结束去读工农兵大学啊？怎么让你哥去？你哥都出来工作几年了，你挂职结束去读，以后说不定不用继续待农村或者文工团。” 这扯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冷清妍只能尽力圆：“这不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嘛，等我挂职结束，说不定何书记的名额都用完了。还是让哥去争取一下，好过哥哥下班后没事做。” 这样一说，汪翠风也觉得有道理，回来多学习就算不能读工农兵大学，也好过以前天天出去找何英玩。 想到何英，汪翠风笑着问：“对了，清妍你知道何英现在在哪里上班吗？” 何英找到工作了？冷清妍不是很感兴趣，可见汪翠风问，还是道：“不知道，那么快就找到工作了？正式工吗？” “哪里？临时工，在少年宫教小孩子跳舞。她爸找人托关系找的，一个月十八块的工资” 冷清妍调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连人家工资多少都知道。” “这家属楼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何英的名声，现在可是臭了，以前多少人说找媳妇就要找何英这样的，现在你看谁还提这话。” 住的近就是这点不好，有什么风吹草动邻居全部都知道。 这样的话，那自己下乡任了个副主任，岂不是何英也很快会知道？ 冷清妍烦的不行。 作为对照组就是这点不好，虽然两人已经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但还是时时刻刻被旁人拿出来比较。 如果能住远一点彻底脱离何英就好了，冷清妍感叹。 可现在没什么私人的房子卖，公家的房也不可以随便买卖。 冷清妍只希望这挂职两年赶紧结束，然后在外地读个大学，这样就不用随时随地被附近的邻居们比较了。 冷清妍觉得腻味，何英更是觉得要被逼疯了。 冷清妍下乡才多久就搞了个公社副主任，难道公社的人都是眼瞎了，冷清妍这绣花枕头还能指挥农村的生产队队长不成？ 何英因为不参加干部大会直接从文工团跑了，跟文工团的战友全都断绝关系，所以后续也没人跟她说冷清妍这个选调生是省委组织部直接任命的，不是农村基层大家推荐的。 如果何英知道这真相，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 冯香巧习惯性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顾不上隐隐作痛的心口，念叨道： “上次有人托话来说把你介绍给何荣书记的儿子何星远，要不你考虑一下，你也十八岁了……何星远家里条件好，就算有人肯介绍，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毕竟你也处过一次对象...” 如果是以前，冯香巧绝对不会说‘你处过一次对象’这种话，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何英被冯香巧的话刺的心脏突突的疼，可也不敢反驳。 何英早就对何星远有所耳闻，心知何星远虽然有个好爹，可是个纨绔子弟，比起宋天成来说可谓是差远了。 何英也想找个人嫁了，离开这个牢笼，可想到何星远天天跟狐朋狗友鬼混，何英就应不下这个口。 .............. 冷清妍周日下午就坐车回前进公社。 道路都是泥沙土路比较颠簸，一路晃来晃去，让冷清妍格外怀念以前的高速公路。 就算没有高速公路，水泥路也好啊，在路上花的时间至少能少一半。 不过幸好李秋萍是个贴心的，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提前帮自己烧了水，煮了酸辣开胃的汤面，让不想动弹的冷清妍轻松一些。 这服务周到的模样，让冷清妍觉得这五块钱花的值啊！ 冷清妍以为刘一鸣这周还会继续摆烂不上班，结果人家周一就去了派出所。 一副准备接手维稳和公安的模样，让人以为他终于愿意接手新的分工。 因为侯新民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冷清妍还特意去找刘一鸣，一副急着交接的模样。 刘一鸣见到冷清妍一脸不耐，皱着眉头道：“你来干什么？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刘主任，我还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财务工作怎么交接？” 刘一鸣自顾自的泡茶，并不理会冷清妍：“没什么好交接的，分工文件都已经下来了，你直接管就是了。” “不过老哥我好心给你支个招。其实，管财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财务、出纳给什么，你就签名就可以了，人家财务、出纳都是有铁饭碗的，也不会因为与我的私人感情故意跟你作对，你说是不是？” 刘一鸣直接明说，公社的财务和出纳都是自己的人。 “就这样，我待会还要去生产队检查工作，没空跟你瞎扯...” 一脸鄙视的模样，跟报道会上说自己是绣花枕头、要自己滚蛋的神情一模一样，让冷清妍恨不得侯新民早点让人来把刘一鸣审计一遍，看他还敢不敢张狂。 第150章 事发 冷清妍盼着侯新民派人来。 星期二，公社办公室就收到了财政局的文件。 “开展财务工作检查？”张波涛看到文件心跳漏了一拍。 刘一鸣分管办公室、财务十多年，自己这办公室主任也是刘一鸣一手提拔的。 因为这份恩情，张波涛看在刘一鸣的面子上给许玲玲签过许多报销单，哪些合规哪些不合规张波涛甚至认真看过。 因为张波涛的识趣，有时刘一鸣也会扔两条烟、两瓶酒给他，他也不去追究刘一鸣的钱哪里来的。 可现在回想自己签的报销单，张波涛知道那就是定时炸弹啊！ 关键是自己连那张单是炸弹都不清楚，张波涛悔的不行。 张波涛不敢声张，悄悄把这文件扣了下来。 现在高峰分管办公室、冷清妍分管财务，这份文件按理要给他们俩看，可张波涛反倒先给刘一鸣看。 刘一鸣看完，瞬间把文件啪一声扔桌上，嘴里狠狠的骂道：“真是见鬼了！万年不管的县里也来检查财务，还是查五年的账！！！” 刘一鸣坐立难安，眼里隐约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恐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喉咙，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五年那么长时间的账，肯定随便挑都能挑出毛病，到时自己这主任的位置都可能不一定保的住。 张波涛见刘一鸣浑身紧绷，眼神游移不定，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这文件怎么办？” 刘一鸣恶狠狠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直接撕了扔垃圾桶！” 张波涛莫名一惊，低声说：“可撕了检查人员也会来的啊!通知说了，检查人员明天就到，要住三天让我们把五年内的账全部找出来。” 明天就到！ 这像是头上悬着的一把刀，马上就落下来，还不给你造假的时间。 刘一鸣冷笑了一声，目光瞬间泛起一抹凶意，恶狠狠的说：“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来检查？” 张波涛一听顿觉浑身发冷，深怕刘一鸣做了什么错事连累自己：“你....你想做什么？他们可都是国家干部。你要让我干什么，我可不干的。” 刘一鸣唾了一口，骂道：“胆小如鼠的玩意！” 张波涛又惊又怒，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就是帮忙签签报销单，你的锅你自己处理....” “不用你干什么？反正出事你也跑不掉，你以为我的烟酒那么好拿的.....” 张波涛跟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瞬间不能再言语。 冷清妍盼着财务检查快点来，又不敢主动去办公室问有没有这方面的文件，生怕暴露了自己知道有财务检查这事。 连续几天，冷清妍都去各生产队调研，了解每个生产队的情况，看有什么特色的东西可以做。 冷清妍走了许昌、观坪、回隆三个生产，发现每个生产队家家户户都种了许多红薯，种红薯的太多了，根本吃不过来，怕坏了大家都做成红薯干、红薯淀粉和红薯粉条。 冷清妍在高峰家里就尝过社员们做的红薯粉条，口感劲道爽滑、久煮不烂，心想那么好吃的粉条，在城里应该也有很多人买。 冷清妍初步想在回隆生产队建一个粉条厂，收了红薯，加工成红薯粉条，然后再卖出去。 做红薯粉条不需要什么技术。 冷清妍看社员们把红薯洗干净，用木擦子把番薯擦碎成渣状，用筛子隔水洗番薯渣。 洗了番薯渣的水不能倒，等水变清澈，沉淀留下的就是红薯淀粉，这粉就是做红薯粉条的原材料。 要做红薯粉条时，社员将活好的红薯粉浆，用一个漏底水勺从高处敲一敲，等粉浆均匀的从水勺漏进大锅里烫一分钟，这粉条就成形了。 成形的粉条过一下凉水，然后再分拣开来，拿出去竹竿晾晒干，这红薯粉条就做好了。 冷清妍特地打听了，这红薯粉条在农村不值钱，家家户户都有，可在城里可是一块五一斤。 农村的红薯不值钱，一斤只能卖五分钱。 六斤的红薯能出一斤的红薯粉条，原本六斤才三毛钱的红薯经过加工就变成价值一块五的红薯粉条，一斤就能赚一块多，虽然比较费人工，可还是很有赚头。 做红薯粉条那么简单，只要有场地，招几个熟练的社员，很快就可以开工，剩余的红薯渣还能继续喂猪，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如果有资金的话买个粉碎机，那不用人工擦红薯，那效率更高，人工也会少很多。 冷清妍一边思考这个项目，一边着急怎么侯新民说派人来检查财务的，竟然还没有动静。 今天都星期四了，离上次说这事隔了六天了。 临下班，冷清妍去办公室打电话。 冷清妍见张波涛坐在办公桌前神不守舍的，唤了声：“张主任…张主任…在想什么呢？” 连叫两声张波涛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 张波涛慌乱的说：“最近没什么重要文件，之前的您已经看过了……” 您？ 冷清妍见张波涛神色不对劲，心下觉得怪异，自从自己到前进公社工作以来，张波涛从来没有尊称过自己，现在竟然说您？ 冷清妍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我不是来看文件的，我来打个电话。” 陈烨调侃道：“冷副主任打电话给你对象吗？你们感情那么好，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烨是高峰的秘书，冷清妍自然亲近些，笑着答：“快了！” “那你们好好聊，我跟张主任先下班了。” 说罢，陈烨将心神不定的张波涛带走，把办公室留给冷清妍。 可等他们走了，冷清妍没有拨打傅阳泽的电话，拿起电话拨了侯新民办公室电话号码。 刚好侯新民还没下班。 寒暄问好后，冷清妍试探问：“侯部长，不知道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时候来啊？” 什么时候去前进公社？ 侯新民觉得不对劲，诧异道：“文件早就发了啊！他们应该也昨天到了啊！” 冷清妍惊呼：“没有啊？不单止人没见着，连文件都没有见到。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怎么可能！ 侯新民不敢相信，自己亲手送上车的三名干部，光天化日之下，人竟然不见了。 不会遇害了吧？ 侯新民感觉后背发凉，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第151章 行踪 侯新民将全部可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断定这事肯定跟刘一鸣脱不了关系。 侯新民稳了稳心神，悄声跟冷清妍吩咐：“你找人留意一下刘一鸣的行踪，明天我和财政局的兵分两路去前进公社，我就不信了，这活生生的人在长宁县还能丢了？” 冷清妍一听侯新民的话就知道侯新民怀疑这事是刘一鸣干的。 想到张波涛神不守舍的样子，冷清妍猜张波涛说不定也知情。 现在不仅要查前进公社的账，更重要的是要找到不见的检查人员，冷清妍也不敢相信刘一鸣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对县里派来的人下手。 冷清妍挂了电话，把脸上的惊讶收了收，快步走出办公室。 等回到自己的小院，冷清妍见李秋萍在厨房帮自己生煤烧水，桌上放着一个饭盒是自己今晚的饭。 顾不上吃饭，冷清妍把整个事盘一遍，担心这事自己搞不定。 刘一鸣是当地人，关系盘根错节，说不定打听的对象就是他亲戚，自己不能贸贸然去找人问刘一鸣的行踪。 等天色黑了下来，冷清妍才走到高峰家敲门。 高峰一家刚吃完饭，高峰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听广播。 见到冷清妍，高峰还诧异的问：“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 冷清妍面色凝重的回答：“书记，出事了，我特地来跟你汇报一下。” 高峰一听出事了眉心一跳，原本躺在摇椅上的身子也立马坐直了：“什么事？” 冷清妍看了一眼屋子说：“进去说吧。” 潘玉梅和小悦见他们有正事要谈，连忙泡了茶自己带小孩子出去院子外面。 等听冷清妍说完，高峰惊呼了一声：“怎么人会不见了？” 见冷清妍示意他轻点声，高峰才降低了音量：“他们是坐车过来的吗？三四个人还能不见了？侯部长怎么说？” “他说明天跟财政局的分两队人马过来，让我们把刘一鸣这两天的动向摸一下。” “侯部长怀疑是刘一鸣？”高峰眼里充满震惊和不可置信。 “还有张波涛、许玲玲这些人的动向都要留意一下。你知道吗？我今天去办公室，我看到张波涛魂不守舍，我还没说什么，他就说最近没有文件，还尊称我为您……” 高峰面色凝重，侯部长说文件早就发了，人也派来了。 可文件没见着，人也不见了，如果这是刘一鸣做的，一旦查实刘一鸣不说开除，可能坐牢都有份。 “书记，你来前进公社比较久，有没有比较信任的人，让他去打听一下他们这两天的动向，如果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更好了…” 高峰心神不宁的坐着，烦躁焦急的情绪像针一样戳着心头，好一会高峰才说：“我让陈烨去打听吧，他在前进公社工作几年了，人也比较机灵。” 见高峰有合适的人选，冷清妍才松下一口气。 “那书记，你让陈烨去问的时候让他警醒一点，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 冷清妍说完正事就离开高峰家。 在院子里聊天的潘玉梅还拉着冷清妍说了一会话。 等回到自己院子，冷清妍把屋子反锁了都还有些害怕。 这刘一鸣可真是胆子够大的，知道他分管的财务里面肯定有猫腻，可不知道他竟然跟个亡命之徒一样，什么都敢做的出来。 一晚上冷清妍辗转反侧，快到凌晨才睡着。 等吃过早餐，冷清妍又来到高峰的办公室，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 “侯部长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跟陈烨对接上了！” 现在才八点多，侯新民那么快就到了？ “陈烨说张波涛这几天都是精神恍惚的。刘一鸣倒是看着正常，可星期三刘一鸣说去下乡，可陈烨打听到他根本没去生产队。” 星期三就是侯新民说他们出发的时间，一天刘一鸣都不见人影？ 事情的蛛丝马迹全部指向刘一鸣，冷清妍就不相信刘一鸣能把三四个人都杀了？ 可如果没杀刘一鸣又怎么把这事收尾？冷清妍百思不得其解。 “许玲玲呢？” “许玲玲每天都在财务室，陈烨说现在不是月底，财务室两个人竟然也忙个不停。” 忙个不停？ 冷清妍还想说什么，就见刘一鸣从高峰门口经过。 “一大早的聊什么呢？” 高峰掩下脸上的异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冷清妍虽然心脏快速的跳了几下，可还是扯了扯嘴角，淡定的道：“前两天在书记分管的生产队调研了，提了点想法，跟书记报告一下。” 听冷清妍这样一说，刘一鸣好奇道：“咱冷副主任就是脑子灵光，朱书记让你管经济是对的。不知道有什么好主意，我也听听看让石墩生产队也借鉴一下。” 冷清妍不相信刘一鸣还有心思听自己说这些，除非他感觉自己能把检查人员处理好，半点都不会牵连到他。 高峰以为冷清妍就是找了个借口糊弄刘一鸣，见他竟然还追问，高峰惴惴不安，生怕冷清妍答不上来。 可让人意外的是，冷清妍半点不慌，从容不迫的说：“我跟高书记说，他管的官坪和回隆生产队大家都种了很多番薯，我们可以建个红薯粉条加工厂。” 红薯粉条加工厂？ 高峰听着很感兴趣，可怕刘一鸣看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便把面上的惊讶压下。 “红薯粉条谁都会做？有市场？能赚钱？”刘一鸣追问个不停。 “跟青菜不同，红薯粉条方便运输，能长时间不变质。如果蔬菜我们只能在市内卖，那红薯粉条便可以卖向更远的地方。红薯粉条在市里和省城的副食品店可以卖一块五一斤，赚点辛苦钱应该是没问题的。” 卖一块五一斤？番薯不值钱，可番薯粉条却值一块五一斤？ 高峰果断应下，说：“这生意可以做！你要在回隆生产队建厂的话我百分百同意。” 相当于一斤红薯粉条能赚一块钱？这买卖肯定赚钱。 刘一鸣见高峰都觉得好，下意识的想把这主意抢过来：“冷副主任真是脑袋灵光，要不这粉条加工厂就建在我们石墩生产队吧？我们石墩生产队一直耕地少，社员们日子过的艰难，建个厂赚点钱就不一样了，不用我们石墩社员天天日子过的苦哈哈的。” 还现场抢项目？ 冷清妍为刘一鸣的厚脸皮折服，心想这红薯粉条加工厂是给官坪和回隆生产队提的建议。 第152章 查账 红薯每个生产队都种了不少，回隆生产队相当于乡镇街道，是整个公社的核心，把厂交给回隆生产队方便大家把番薯卖到厂里。 把加工厂建在石墩，每个生产队都要多走一段路，谁乐意呢？ 高峰马上就反驳道：“这粉条加工厂是冷副主任帮我们回隆生产队提的，你来听一下就好，但不能明着去抢吧？” 刘一鸣耍赖：“回隆生产队耕地多，日子过得好，就把这主意让给我们吧。我们赚了钱一定感谢书记，就这么说定了啊！” “哎，你怎么能这样？”高峰看着一副赖皮的模样，的是恨的牙痒痒。 “我先走了…我去告诉石墩生产队队长这个好消息…” 等刘一鸣走了，冷清妍才劝道：“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这项目能不能他推下去还两说，书记不用跟他急，我们走着瞧吧。” 高峰一听也觉得是，恨不得侯部长赶紧带人来把刘一鸣查个彻底，看他还怎么作威作福。 冷清妍说完就回到自己办公室，等到了十点，就见陈烨气喘吁吁的来找自己，说：“冷副主任，县财政局来人了，说要检查财务，你分管财务工作，高书记让你过去一趟。” 终于来人了吗？ 冷清妍长舒一口气，跟着陈烨快步来到高峰办公室。 三名不认识的干部，冷清妍在高峰的介绍下，才知道一名财政局的副局长带着两名财务人员：“曾副局长，你们好！” “冷副主任分管财务吗？麻烦你带我们去财务室，我们刚才已经跟高峰书记说了，需要检查公社五年的账本。” 五年的账本？这下刘一鸣的底肯定被查的清清楚楚。 冷清妍顺从的点点头，带着检查人员去财务室。 会计赵晓明和出纳许玲玲正在忙着什么，见冷清妍带着一行人往财务室来，两人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 许玲玲因为一直做财务，有时要去县财政局，见到来的人是财政局的，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玲玲眼神闪躲，慌乱的招呼：“曾副局长……陈主任…你们怎么来前进公社了…” 许玲玲早就知道财政局的人要来检查，不过刘一鸣说他会处理好，让她和赵晓明把五年的账检查一遍，账上看不出问题就可以了。 许玲玲以为检查人员已经被刘一鸣处理好了，想不到又来了一批人。 许玲玲恨不得马上去找刘一鸣报信，让他拿拿主意。 曾根是财政局的副局长，自从昨天知道自己局里的三人不见了，曾根惊怒交加，可侯新民说要兵分两路，让他们负责查账，曾根只能做自己拿手的，其交他给侯部长。 曾根对许玲玲的问好也不怎么理会，只公事公办的说： “我们按上级通知对全县各单位的财务工作进行检查，了解各单位的财经纪律执行情况，你们把五年的账拿出来，我们要进行检查。” 真的是五年的账？许玲玲惊的脸色煞白，不安的问：“五年的账好多……要不先看这两年的…” “全部一起看。冷副主任，你们有没有多余的办公室给我们办一下公？” 多余的办公室没有，但会议室是常年空着，不常用，冷清妍赶紧道：“我们把会议室空出来给你们办公吧。” 曾根点点头，冷清妍让人带他们去会议室。 冷清妍看着战战兢兢的许玲玲和赵晓明，直言道： “直接把账拿出来吧，多的话我让人帮忙搬……” 许玲玲六神无主，看了一眼赵晓明。 可赵晓明低垂着双眼，并不理会许玲玲。 “需要人帮忙吗？”冷清妍问。 “不…不需要……我们自己来吧。” 冷清妍也不离开，直接杵在财务室，看着赵晓明和许玲玲翻箱倒柜的找账本、报销单和报销凭证。 等许玲玲和赵晓明把账本搬到会议室，曾根叫住了正想离开的许玲玲：“你们有没有购买的物品实物账，我们看完账本还要查实物账，看看两者一不一致。” 许玲玲听了如遭雷劈，他们光顾着账有没有漏洞，根本想不到他们还要对实物。 这一对比实物，肯定会发现很多问题的。 “我们一直没有做过实物账……”许玲玲发觉自己嗓子紧的厉害，也不知道怎么把这话说出口的，心想着说没有实物账，他们会不会就不用他们提供了。 实物账是财务负责的，竟然说没有？ 曾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没有的话，我们只能盘点一次，之前我们不是有这方面的要求吗？” 其实实物账是有的，但许玲玲根本不敢拿出来。 只有财务账，根本没有实物账？冷清妍领支笔都要登记，根本不信他们没有实物账。 许玲玲和赵晓明肯定有所隐瞒，冷清妍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接手刘一鸣手上的分工。 许玲玲从会议室出来就借口肚子痛溜了。 冷清妍见她急不可耐的模样，估计是去找刘一鸣，说不定还会露出刘一鸣的马脚。 冷清妍正想去找陈烨让他跟一下，就见一个陌生人尾随着许玲玲出了公社大门。 想到高峰说的侯新民已经到了前进公社，冷清妍猜难道那跟着许玲玲的是侯新民带来的？ 冷清妍去找陈烨的脚步顿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见有人来检查工作，还专门找了会议室作为办公室，公社其他人也议论个不停，朱貌英还来跟冷清妍打听消息。 “冷主任，怎么县里突然来查账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好像是说看财务管理规不规范吧？我刚接手，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我看这架势还以为谁犯事了，要查谁呢？” 冷清妍只能装不知道，笑笑道：“我工作时间不长，没经历那么多事，我还以为就是普通检查呢？怎么会说查谁？” 见问不出什么，朱貌英只能作罢，换了一个话题。 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冷清妍见侯新民带了几个人进了公社。 侯新民面色松快，见到冷清妍就说：“人找到了！” 第153章 抓人 “人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人没事吧？”冷清妍惊呼一声，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一点。 “不急！待会再说。” 说完侯新民示意后面的人往前。 几个高大的男子分作两路，一路直接往财务室去，把赵晓明扣住。 另外一路去了办公室，把张波涛从办公室架出来。 张波涛、赵晓明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扣押带走，公社其他人都在猜他们俩犯了什么事。 有好事的人听闻抓人了，连家属院里的都闻讯出来围观。 “来公社带人，他们是公安还是纪检的？” “我就猜人家来查账不简单，你看才半天就带走了张波涛和赵晓明。” “对了，许玲玲呢？怎么没带她。” “冷副主任也没带？她现在分管财务…” “人家才接手，就算出问题也跟人家没关系...” 高峰得知消息从家属院出来，就见张波涛两人被送到了旁边的公安派出所。 高峰快步走到侯新民身旁，焦急的问：“侯部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侯新民见公社那么多人围观，皱了皱眉道：“去你办公室说。” 高峰见大家都站在大院里围观，班都不想上了，招呼了一声：“其他无关人员回办公室上班，别围在这。家属也是，全部散了！” 围观的干部和家属好奇的张望着，见不能打听顿觉失望。 等在高峰办公室坐下，侯新民才道：“刘一鸣胆子不小，还没到前进公社就把检查组三个人连同拖拉机司机一起绑了。” “绑了？”那么多人还有车，他们躲哪里啊？高峰听了一头雾水。 “绑了在粮所的一个废旧粮仓里！” 侯新民一说，冷清妍就断定：“刘能也参与了这事？” “对，他们几个把人绑在粮仓了，一天才给他们一顿饭吃，威胁检查人员让他们回去说检查完了，没发现问题。” 所以，刘一鸣只是绑了人威胁人，没把人害了。 原本好好接受检查倒还好，现在加上一个绑架和威胁国家干部，刘一鸣这下估计凉凉了。 高峰好奇问：“候部长，那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 侯新民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复盘道：“我们早上两队人一起来，财政局的人在明，我带着公安、纪检的人在暗。” “我们昨晚一晚没睡，跟公安、纪检摸排刘一鸣的重要关系人。今天一到前进公社我们就把许玲玲、许玲玲丈夫、刘能、刘一群、赵晓明、张波涛纳入监视范围。” “刘能、刘一群找不到人影，我们猜他们俩极有可能在检查人员身旁。刘一鸣早上从公社出来就直接去那个废弃粮仓，根本没有任何遮掩，估计觉得胜券在握。” “我们围在废弃粮仓外还听到刘一鸣在威胁那几个检查人员。” 高峰听的入迷，忙问道：“那你们一进去不是一锅端了？” “对啊！等我们把刘一鸣、他儿子、刘能和刘一群扣住的准备盘问的时候，许玲玲又自己送上门了。” “那他们认罪吗？”冷清妍问。 侯新民冷笑了一声道：“刘一鸣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只是跟检查人员闹着玩，他们没伤害他们，还接待了他们。” 冷清妍被刘一鸣的借口逗笑：“接待？还有绑着人接待的？” 高峰也明白，现在要让刘一鸣认罪，关键就是要找到财务上的问题：“不知道曾副局长那边的检查怎么样了？如果顺利找到问题就好办了。” 侯新民也着急曾根那边有没有证据：“我待会过去看看，问一下情况。那三名工作人员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明天可以让他们一起检查，到时查的更快。” 三人聊了一会，然后一起去会议室找曾根，把三名检查人员找到的消息告诉了曾根。 曾根听后长舒一口气。 人找到了没事就好，想不到刘一鸣竟然跟旧社会的人一样，一点法都不懂，面对财务检查竟然敢把人绑了威胁。 曾根憋了一口气，恨不得赶紧把刘一鸣的底给掀了。 曾根翻出笔记本跟侯新民汇报：“现在我们看了他们两年的账，做的很粗糙。最大的问题就是只有财务账没有实物账，我们准备下午安排人开始资产清查，查完一对比可能会发现问题。” “另外就是，他们提供了部分假账本给我们，造假的本子都是新的。他们应该是从5年前的开始造假，75、76、77年的他们还没来得及造假，发现了很多问题。最主要的就是刘一鸣随意支取公社的账上的资金。” “你看，这账上记着1976年4月26日支取资金50元；1976年6月10日支取资金80元；1976年10月6日支取资金100元，登记的都是刘一鸣，没有退还记录、没有使用说明，也没有走报销流程。光是76年一年下来就取走了800元以上。” 冷清妍一听就觉得不妙。 乖乖，难怪刘一鸣要绑人，因为这账本根本看不得啊！ 都是刘一鸣贪污的证据。 刘一鸣管财务十几年，贪污的说不定过万了。 可刘一鸣怎么就那么大胆，手段那么拙劣的事都敢做？ 看来刘一鸣想着财务、出纳都是自己的人，对那点钱根本无所顾忌。 可公社又没有企业，经费都是县里拨的，就工资、办公经费就那么点，刘一鸣去哪里贪几百块？ 高峰疑惑的问：“他一年拿那么多钱，哪里来的？” “这就是需要继续查的地方了。” 现在看来，刘一鸣屁股底下肯定是不干净的，刘能作为刘一鸣的小弟，高峰害怕粮所也有问题，连忙说：“曾副局长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把粮所也一起查一遍，你知道刘能可是刘一鸣的人…” 侯新民知道高峰惦记着什么，这次没有再推辞，跟曾根说：“现在不仅粮所要查，连刘一鸣分管财务期间的账全部要查……刘一鸣胆敢绑架威胁国家干部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 那不单止查五年的账？这工作量可是翻两倍不止啊？ 曾根苦笑：“侯部长，这样的话三天哪搞的定？到下周五可能都不一定搞的完。” 侯新民安抚道：“没事，前面三名检查人员都没事，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一起检查了。你们六个人，周末不休息，争取下周五前查完……” 曾根苦笑。 第154章 长宁红薯粉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查账和审问，都不是公社其他人可以插手的。 为了了解情况，除了扣押的刘一鸣几个，公社其他干部也都照例去问了一轮话。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刘一鸣被抓的消息一下子在前进公社传了个遍，有人听到刘一鸣、刘能和刘一群被抓，还有不少人来反映他们的问题。 守着曾根干活的侯新民成为整个公社最受欢迎的人，每天都有人来公社说要找侯部长反映问题。 侯新民专门派了纪检委员钟卫红和县里一名纪检干部来受理社员来访。 这几天对爱吃瓜的朱貌英来说就跟过年一样，主动给来访的社员引路，几句话的功夫，人家就巴拉巴拉把举报的事情告诉她。 冷清妍虽然没有认真去留意，但有朱貌英和李秋萍做小喇叭，冷清妍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许昌公社有社员来反映，刘一鸣收了一百块钱让他帮忙安排儿子在公社工作。可两年过去了，刘一鸣钱收了、事没办，也没有退钱给他……” 李秋萍在旁边补充：“我听到一个说给的钱给刘一鸣要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 “对了，还有一个说他是烈士家属，刘一鸣还带人去慰问过。有次跟石墩公社的闹过一次，之后就他家没有慰问金……” 这还愁没证据吗？ 只要反映的情况被证实，刘一鸣就凉的不能再凉了。 公社其他人连续两三天没心干活，光看刘一鸣热闹。 冷清妍调整心态，开始谋划红薯粉条加工厂的事。 冷清妍一开始想在回隆生产队建厂的，可官坪生产队也不知道从哪里也得到了消息，跑到高峰和冷清妍面前提要将红薯粉条加工厂建在他们生产队。 高峰让陈烨叫冷清妍过去他办公室商量。 冷清妍刚走到高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官坪生产队队长卢继先说 ：“高书记，我们生产队种的红薯是整个公社最多的，家家户户都会做红薯粉条。现在不说经济要考核，就是为了让社员们增收，我也厚着脸皮在争一争这个项目...” 见到冷清妍，卢继先也热情说：“冷副主任，你来帮忙跟高书记说一下，我当时还带你去社员的自留地里看过，我们生产队是不是整个公社中红薯最多的...” 高峰皱眉：“建厂也不一定单看哪个生产队种红薯种的多，还有很多其他因素的...” “我们生产队做的红薯粉条品质是最好的....大家吃了都说好.....” “官坪交通不便利啊！”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们官坪生产队种的红薯最多.....” 冷清妍明显感觉县里将经济工作纳入考评后，每个生产队都蠢蠢欲动起来。 原本大家对古塘生产队种青菜还冷眼旁观，觉得他们生产队投资一万块是想上天。 可现在，见县里大力支持古塘生产队还说年底要考评，其他生产队看冷清妍就跟看金疙瘩一样，盼着冷清妍去他们生产队调研，帮他们想增收的主意。 在冷清妍去官坪调研时，卢继先见冷清妍对红薯粉条的生产过程感兴趣还特地带她去看了一遍红薯粉条的制作过程。 冷清妍知道卢继先盼着项目可以尽快落地，好给生产队增收，可当时自己考虑到官坪比较偏远的问题，已经优先把官坪踢出考虑范围。 冷清妍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高峰见卢继友说不通，无奈的看了一眼冷清妍,希望她劝一下卢继友。 冷清妍只能劝道：“卢队长，我们要建这个厂可不是个小作坊，要买机器设备进行快速粉碎，投资可能比较大。你说官坪种的红薯比较多，可除了大家自留要吃的，可能也多不到那里去，所以我们第一要考虑的就是交通的问题。另外，你们生产队可以投资多少来建厂？” 一提到要投资，卢继友就没有底气了，吞吞吐吐的说：“建个红薯粉条厂哪用的了多大投资....我们找多些人来，不用机器的....” 冷清妍一听就知道，卢继友就想随便找几个人来做红薯粉条，这跟冷清妍的设想不太一样。 冷清妍突然眼睛一亮，没有再劝他，转而说：“这样吧，我知道你们生产队也想建这个粉条厂，我先说一下我们这个厂的投资和规划，你要觉得合适的话，你迟点再跟回隆生产队再来争这个项目。” “我们这个粉条厂，计划建长宁县第一家粉条厂，产品我都想好了就叫长宁红薯粉。” 长宁红薯粉？ 高峰和卢继友没有听过那么具有诱惑力的说辞，一听便沉醉了，畅想着这厂要建成了，不得在全县都叫的响。 可冷清妍接下来说的，便把卢继友的吓的不轻：“整个项目需要投资5万元以上，要建厂房，买粉碎设备、产品包装的机器和其他工具，厂房要建两个一个用于储存、一个用于下雨阴干，整个厂区占地要20亩以上，方便晾晒粉条。” 投资五万元？ 卢继友去古塘生产队打听过了，古塘生产队投资一万块，大头都在建种平菇的大棚，其他种子、化肥、农药其实没花多少钱。 一听冷清妍想了个红薯粉条加工厂的项目，卢继友想着工具都是现成的，家家户户都有，应该不费什么钱，生产队掏个一千块就能把这厂建起来，哪成想冷清妍竟然说要投资五万元，这把他卖了整个生产队也出不起啊。 高峰也惊讶冷清妍报出这个数，之前冷清妍只说了这项目肯定赚钱，可万万没想到投资竟然那么大？ “五万...五万太多了，我们生产队拿不出来啊！”卢继友皱着眉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高峰也迟疑的问：“五万会不会太多了…” 冷清妍本来就是想说个数，让卢继友自己打退堂鼓的，所以也没有急着跟高峰解释，而是说：“现在这个项目肯定能赚钱，关键就是看大家的决心了。像干革命一样，要成功，谁家不砸锅卖铁的。” “现在也不拘泥于回隆和官坪，哪个生产队只要能凑够这笔资金，我就优先把这个项目给他做。” 这话把卢继友的全部说辞都堵住了，卢继友只能不甘心的道：“冷副主任，不要我说，我看还没有哪个生产队能砸锅卖铁掏出五万元的，你要求那么高纯粹异想天开…” 第155章 公社企业 五万元建个工厂算异想天开？ 可如果要建拿的出手的工厂，五万元已经算冷清妍压缩后的报价，毕竟这次要买机械还要建厂房。 “要建个有规模的工厂，五万块钱不多的。” 五万块钱还不多？卢继友觉得冷清妍真的是不食人间疾苦，一张口就几万块。 “冷副主任，咱办厂都是为了生产队的社员。但咱也不能为了建厂跟资本主义一样刮社员民膏民脂啊……” 资本主义？刮民膏民脂？这赖皮不行，竟然开始给人扣帽子了。 冷清妍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客气的道：“卢队长，我也是为了社员增收才想了这个办法。总不能你们拿不到这个项目，就说我故意搜刮民脂吧？这也太伤人了。” 见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卢继友也生气了，恶声恶气的说：“哼，我就不信哪个生产队能掏出这笔钱？你别光张嘴说画饼，没有生产队掏钱，我就不信这厂你还能办得起来…” 怎么一言不合还恐吓起来了，冷清妍也不怵他，以后公社要搞更多项目，怎么可能个个都任由生产队的意见来。 冷清妍不客气的说：“怎么办不起来？总不能你办不起来，其他人也办不起来吧？” “那我就去问问公社其他人，谁敢砸锅卖铁掏五万块钱给你霍霍的。” 这样一说，高峰就不高兴了，喝止道：“无论投资多少钱，都是为社员增收致富的，怎么能说让冷副主任霍霍了。难道投的钱不会赚回来吗？” 高峰还是明事理的，冷清妍满意的道：“高书记说的对，总不能不想投资就想赚钱吧。” “还有几个人的小作产量能上去？还想把产品卖到全省去？想多了吧？就算能赚点也发不了财。” 卢继友被两人说的面红耳赤，羞成怒的站起来，不客气的道：“那要搞你们搞，我就看你们能赚多少！” 说完卢继友就冷着脸甩袖离开，真正是翻脸不认人。 等卢继友走了，冷清妍才解释道：“书记，不好意思没跟你商量清楚细节给把这话说出来。刚才我说要投资五万元，一开始是想让卢队长知难而退的。” “那难道你说办长宁粉条厂是假的？” 冷清妍快速的把整个项目在自己脑海里过一遍，才不急不缓的说：“也不算假。如果我按我刚才说的建厂房，买设备，五万只是打底的。” 真要搞个长宁第一家红薯粉条厂投资那么大，高峰迟疑了：“那厂子我们还能建起来？关键没有生产队能掏出那么多钱啊？” “能建起来的。”冷清妍语气笃定，好像一点都不愁这五万块钱怎么来。 高峰知道冷清妍脑子好用，经常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出的法子，可见冷清妍有办法还不告诉自己，高峰也急的不行。 “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见高峰两道浓眉蹙的紧紧的，冷清妍开始解惑：“生产队掏不出这笔钱，我们可以合资，公社出一笔，生产队出一笔，利润按出资比例折算，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公社的企业了。” “高书记有没有兴趣做这长宁县第一家公社企业呢？” 第一家公社企业？ 这肯定想啊！ 高峰真不知道冷清妍的脑子怎么长的，机灵的不像一般十八岁，嘴里说的刚好就挠到你的软处，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高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连忙应道：“想！” “那么大的红薯粉条加工厂，一个月不得生产几千斤？真要建成了，在整个长宁县来说都是独一份的，还愁年底的考评拿不到第一名？”高峰畅想着粉条一年挣一两万，两三年估计投资就能回本，觉得这买卖可以做。 “可公社没什么钱？” “没事，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的。生产队可以出一点作为起步资金，公社可以用土地、现成的仓库这些入股，拿着资料跟银行贷款，总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贷款？”一听说要贷款，高峰就有些迟疑不定，现在大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有点钱都想存起来，贷款做生意根本想都不敢想。 “书记，现在的市场正是供不应求的时候，我们只要抢先一步不愁赚不了钱。大家都没钱怎么抢先一步？贷款是最合适的办法。” “可是要利息……” 冷清妍知道他的疑虑，解惑道：“我妈在银行工作，我知道现在银行根本没有人去贷款，他们想要完成贷款任务是十分困难的。如果有抵押物去贷款，银行是巴不得给你多贷点。只要我们工厂快速投产盈利，本息都很快能还上。” “所以你是故意让卢队长知难而退？” 冷清妍点点头：“对，官坪位置偏远，也是重要的种粮区域，一方面我觉得官坪偏远，另一方面就是要让他继续种粮。” 高峰疑惑道：“可是他刚刚负气离开，如果他提前跟其他公社的说这事，大家一听五万元，马上就会打退堂鼓的啊！” 冷清妍并不担心：“如果这样还有生产队来想建这个厂，说明他们决心大，诚意足，这个厂子是整个生产队的希望，背水一战他们都会把这个项目搞好。” “如果没有生产队来牵这个头，那我们就不搞合资，就建一个纯粹的公社企业出来给大伙看看。我们今后还会搞更多的项目，总不能公社帮他们谋划的项目，自己半点说不上话，被生产队牵着鼻子走吧？” “我们要一定要把这厂子办起来，让他们眼红厂子的效益，明白这些项目虽然是生产队出的资金，权属是生产队的，可项目怎么运作的还是要听我们公社的。” 高峰意会过来：“我们这是给各个生产队树规矩？那以后官坪、石墩这样不讲规矩的以后说不定有项目也不考虑他们了？” 冷清妍没有一下子全部都否定：“看情况吧！有好的项目，他们又配合的话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 第156章 审问 高峰惊讶于冷清妍还有这手腕，要知道她来报到前，大家都还以为她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做个公社副主任肯定很勉强。 刘一鸣叫她绣花枕头。 自己不敢分工给她。 金塘生产队的队长都不让她插手队里的工作，生怕她乱指挥。 可这哪是绣花枕头，根本就是个送财童子，点石成金的本事让人惊叹。 “你哪来那么多发财点子？什么时候你拿块石头跟我说是金子，我都不奇怪。朱书记让你分管经济是对的。” 高峰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办公室外面有人在叫叫嚷嚷。 “救命啊！！！” “抢人啦！！” 冷清妍和高峰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公社食堂那边传来声响，还有好些人跟着出来看。 等走到饭堂那边，众人就见候部长带来的几个干部围在饭堂门口。 几个办案的干部连她半个指头都没碰到，反倒是她趴坐在地上干嚎，一副被欺负摔倒在地上的模样。 其中一名干部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耐烦的看着刘大妈说：“大妈，我们正常查案你配合我们过去谈话就可以了，你大吵大闹干什么？” 刘大妈哆嗦着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我没犯事，我不去...去了大家都以为我有什么问题……” 刘一鸣和他亲近的全部都被抓了，就关在派出所问话，刘大妈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带去问话，可已经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昨晚做梦还梦见刘一鸣把所有事都交代了，连自己也关牛栏送去劳改，吓的她浑身颤抖着醒来，一晚上都没办法入睡。 “没犯事可不是你一个说的算，你要配合我们调查，没事我们自然会放你出来。” 刘大妈充耳不闻，见好些人从公社大院跑来饭堂这边，刘大妈连忙跟众人求救。 “高书记、冷副主任，你们帮忙求求情啊！我就一个年过半百的做饭婆子，真的没有犯事，能不能不要抓我。我跟老天爷保证我没做坏事.....” 原本刻薄的三角眼泪眼婆娑，趴在地上的模样看的人心生怜惜。 可想到她第一次见自己就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冷清妍对刘大妈一点好感都没有，也不想帮忙求情。 谁知道她有没有参与刘一鸣的事，看周围大家谁敢帮刘大妈说话。 “我在公社做饭八年，从来不敢偷懒........给大伙打的饭菜也足足的.....大家帮忙说说话啊！” 刘大妈哀求的看向众人。 “他们说是带我去问话，谁知道会不会扣些帽子给我.....我一个平头百姓真的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还给人扣帽子？ 奉命来带刘大妈的几人气的不轻，见刘大妈还想煽动围观人群的情绪，办案人员不客气的说：“让你去配合问一下话，你在这胡搅蛮缠，敬酒不喝喝罚酒，要不要我把你做的事当众说出来，看看大家帮不帮你...” 办案人员虽然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是还没证实，现在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只能吓唬吓唬她。 一听办案人员说他们要把自己做的事说出来，刘大妈浑身抖了抖，看见众人好奇的盯着自己，刘大妈心像悬在半空，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见形势不对，刘大妈见情况换个说法:“同志，我配合你们过去问话吧。我跟刘一鸣没什么关系，真的是清白的，请你们一定要还我清白..” 说完刘大妈主动从地上爬起来，哀求的看着办案人员，生怕他们说出什么来。 办案人员还没见过问个话也胡搅蛮缠的，见她愿意过去问话，赶紧带她过去派出所。 刘大妈一到派出所就被送进了审讯室。 一男一女两个人进来问话。 刘大妈见还有一名女同志心里的紧张才缓了缓。 进来的女同志是搞户籍的纯粹来凑数，帮忙做一下记录，主谈是钟文斌。 钟文斌是县公安局经侦科的，形象稳重正直，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凛然正气，让刘大妈惴惴不安。 问了姓名、年龄、籍贯这些基本信息。 钟文斌开始问一些与刘一鸣相关的事，让刘大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钟文斌就跟拉家常一般问：“你跟刘一鸣是怎么认识的？” 刘大妈谨慎的把自己想说的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再说：“我们是同村的，我比他大几岁，自小就认识。”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公社食堂做饭？是刘一鸣介绍的吗？” “我在公社食堂做饭做了八年了，因为之前的师傅生病走了，刘主任就问我愿不愿意来公社工作。一个月工资十五元，比公社干部少一些，可是也算有固定工资。” “你怎么回答的？” 在钟文斌的引导下，刘大妈越说越放松，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 “领固定工资可是铁饭碗，我肯定答应下来了。我以前也是在田里挣工分的，一年到头也领不了一百元，在公社饭堂做饭可比挣工分好。” “那你知不知道刘一鸣有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呢？” 钟文斌这样一说，刘大妈立马警醒过来，尴尬的笑着说：“我一个煮饭婆子，哪会知道人家主任做了什么事。我们就是同村的，除了打招呼亲热一下，其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刘主任做了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什么不好的事...平时我都在饭堂，除了打饭很少跟人来往..公社的都是干部，我一个煮饭婆子，人家也不跟我说什么...” 刘大妈极力否定与刘一鸣关系密切，如果再问其他的，回答反反复复都是不知道、不了解、没听说。 这种见棺材不掉泪的，钟文斌见的多了。 钟文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刘大妈，被犀利的眼神震慑，刘大妈也不敢啰嗦只能慢慢歇了声。 见刘大妈不配合，钟文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声质问：“粮所的陈粮卖不去就是你们公社饭堂用了吧？” 一听到陈粮，刘大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眼神四处游移，无法直视两人的眼睛。 “粮所除了要上缴国家的粮，每年都会留一部分做储备粮。储备粮要求每年换新的，你们跟粮所是怎么同流合污的？虚假轮换？三年换一次？”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刘大妈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双手紧扣在桌面上，身子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 第157章 重大突破 “敢对储备粮下手，你们胆子不小啊！” 刘大妈还想否认，哆嗦的回复：“同志……我就一个做饭的……我真的不知道粮所的事情…要找你找刘能啊……我是好人，你们可别冤枉我” 钟文斌冷笑一声，故作玄虚的说：“还问刘能？你猜我们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刘大妈的心七上八下，心想不可能是刘能说的吧，他自己是粮所所长，说出来不是死定了？ 刘大妈不吭声，当没听到钟文斌说的。 钟文斌劝了两句，笑道：“大妈，这事你又不是主犯，责任没那么大，你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够争取从宽处理。” 刘大妈有种说出来一了百了的冲动，可想到如果说出来说不定会被刘一鸣报复，刘大妈就把头侧一边，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见刘大妈不搭理，钟文斌也不急，毕竟刚才刘大妈没有反驳自己说的话，原本猜测粮所虚假轮换的真实性已经从三分变成了六分。 原来刚才钟文斌说的话都是诈刘大妈的，他们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粮所是虚假轮换储备粮。 这是曾根根据两边的账目对比提出的疑点。 曾根查了粮所和公社的账，发现公社食堂每隔三年就会大批量采购粮食，两边的数目和跟重量全部都对的上。 这就让人很疑惑了，公社饭堂的粮食为什么不是一年采购多次，而是三年才采购一次？ 粮所也三年才卖一次粮？ 可看粮所的账，只要生产队上缴了新粮，粮所的储备粮都会换新，陈粮会被卖了。 陈粮那么好卖？统计局、设计院这种那么少人的单位需要那么多粮食？肯定用不了，难道这两个单位是假的？ 这引起曾根和钟文斌的怀疑。 陈粮的价格低，新粮的价格高，钟文斌琢磨了一下，一个大胆想法在钟文斌脑海里浮现。 钟文斌猜，这粮所的储备粮每次轮换是虚假轮换，说是每年轮换，实际上是三年轮换一次。 那些买粮的人买的是新粮，根本不是陈粮，入账入的是陈粮的价格，差额应该被刘能等人悄悄昧下了。 陈粮是在粮所存放了三年才卖给前进公社食堂。 如果是真的，那刘一鸣想方设法贪污的心思倒是挺多的。 这条线索，钟文斌还没去盘问刘一鸣和刘能，目的就是想找到更多的证据一击必中，让刘一鸣翻不了身。 “刘大妈，我知道你顾虑刘一鸣势力大，可一旦让公社干部知道刘一鸣和你让他们吃了好几年的陈粮，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冷清妍说的那个黄什么霉素在刘大妈脑海里过了一遍，当时刘大妈还想饥荒的时候吃观音土都过来了，吃点陈粮有什的。难道这好几年的陈粮还吃不得？ 可现在一听钟文斌这样一说，刘大妈冷汗都湿了一后背。 “这虚假轮换的事也不是你做下的，如果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说不定能从轻。要知道一人劳改，以后都影响子孙的政审，想要铁饭碗……那就难了！” 说吃陈粮影响健康刘大妈听不进去，但一听劳改还影响子孙后代的政审，刘大妈就悔不当初，后悔怎么就入了刘一鸣的坑，帮刘一鸣做了这个恶。 刘大妈在说与不说之间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开口道：“同志，这换粮的事我只是知道一点……粮所确实将存了三年的粮卖给了公社食堂，可这陈粮的主意是刘主任出的，粮也是许玲玲采购的，我就是个煮饭婆，根本不是我说的算。我的罪大不了就是知情不报。” 见刘大妈松了口，钟文斌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了来：“我们看粮所的账本，粮所每年都有卖陈粮，怎么还会把陈粮卖给你们食堂。” 既然都开口了，刘大妈也没有继续藏着掖着：“新粮价高，陈粮卖不出好价钱…一般他们搞两个人冒充公家单位来大批量买陈粮，说是陈粮实际上是新粮，等新粮运出来他们再找人在城里卖不用粮票的高价粮…” 竟然不是赚差价而是拿出去黑市卖高价粮？ 粮所的储备粮可是上万斤，在黑市卖他们不得赚好多钱？ 看来还小看他们了，钟文斌惊叹。 “刘大妈，你说的消息对我们破案很重要，可以算立功。可你刚刚说的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有证据，我们会给你申请从轻处罚。” “从轻处罚还要去劳改吗？还会不会影响以后子孙后代政审？”刘大妈连忙问。 “要不要劳改我们还不敢说，但是从轻处理是我们可以申请的。” 为了不影响后代，刘大妈咬牙说了几个人名：“我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在城里帮忙卖高价粮的……他们不是刘一群的儿子、儿媳就是侄子、外甥…” 等刘大妈的审讯结束，钟文斌收获满满的从里面出来。 现在刘一鸣案又得到重大突破，还摸出了一条粮所贪污的线索。 以刘一鸣、刘能、刘一群为核心的腐败分子，他们通过虚假轮换，偷天换日将新粮拿到黑市去卖。 刘能是上游负责虚假轮换，刘一群是下游负责倒卖新粮，刘一鸣和许玲玲负责消耗三年一次的陈粮。 这些陈粮公社就那么些人，一年根本吃不完，还要吃两三年。 所以公社饭堂吃的粮有可能是五六年前的？ 这极大的影响干部的健康啊！ 刘一鸣几个真是缺德缺到家了。 钟文斌赶紧去找找侯新民汇报工作。 钟文斌以为里面就侯新民一个人，所以还没进门就忍不住兴奋的说了一句：“侯部长，我们这边得到重大突破啊！” 什么重大突破？高峰和冷清妍刚好在侯新民办公室，听到这么一句。 钟文斌一进来才发现高峰和冷清妍也在，原本想倒出来跟办案人员分享的话又默默的吞进了肚子里。 “高书记、冷副主任，你们也在这呀？” 高峰和冷清妍都被钟文斌嘴里的重大突破吸引了，好奇的盯着钟文斌瞧个不停。 “钟队长，你好！刚才你说的重大突破是？” 还没把证据链补足，钟文斌不敢跟外人说，只能含糊道：“只有口供，还没有证据查实，迟点再说吧。” 第158章 赃款 侯新民也跟着道：“没证据的咱就先不说。我叫你们来，主要是想先跟你们说一下财务这方面的情况。” 钟文斌赶紧从侯新民的临时办公室退出去。 侯新民接着说：“公社的账我们查的差不多了，刘一鸣分管财务多年，出纳、财会、办公室都是他的人。我们理了一下，他分管财务以来，光是随意支取资金就有一万零七十元。” “ 可他是老油条，审讯时对这些钱一概不认。一些说是公社的人情往来支出，买了东西给上级领导。一些说买了公社的东西日常消耗品，是公社的花销。” “没有借口了，就说他借公社的钱，可以还给公社。主打的就是两个字，不认！” “不认的话能给刘一鸣定罪？”高峰疑惑的问。 侯新民从容不迫的说：“可他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人情往来送给了谁，证明公社买的物品入账单、实物、使用人是谁，拿了上万元，空口无凭说，该定罪还是会跟他定罪。我知道他这个人赖皮，可他也证明不了自己清白。” “还有公社的财务账跟实物账对比，除了油墨纸张、茶叶这些消耗品很难查证，其他买的桌椅板凳、水壶风扇，有些只是账上有实物没有，从价值上来说就相差了近两万元，大部分应该是他们巧立名目套取的。” 近两万块？公社一年的经费才一万出头，除了干部工资办公经费才三千多。 刘一鸣这贪法，相当于一年三千多的办公经费他贪了将近两千块。 还买电风扇？公社除了会议室，其他办公室根本连个风扇影子都没看到。 高峰忍不住骂道：“胆大包天的玩意，还明晃晃的报销买电风扇？那么大的电器，只要一查账谁都看的出来啊！” 候新民点点头，在这些一份份实实在在的证据面前，候新民也惊叹刘一鸣的大胆。 刘一鸣长期在自己出生地任领导，把自己亲朋安插在重要岗位，把住了钱袋子、粮袋子，养成了谁都不怕，看谁不惯就杠谁的脾气、 把上一任书记干翻，来了新的书记又把人家架空。 说是父母官，实际上是公器私用，把公家的钱全部圈到自己手中。 “高书记、小冷，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一些情况。有两个事我要跟你们说一下。一个是你们公社的财务工作漏洞很大，刘一鸣、许玲玲、赵晓明肯定会开除公职，你们一个分管办公室、一个分管财务，以后财务和办公室管理一定要规范起来。” “另外一个，就是关于任职回避和离任审计调研。刘一鸣就是任职回避的负面典型，这个小冷你之前写了调研报告，后面这个典型案例和我县的做法，你也帮忙写个材料，到时我们继续往上报。” 写个材料而已，冷清妍并不担心，又问了候新民一下情况作为素材。 想到要办红薯粉条厂，冷清妍大胆的问：“侯部长，你们抄刘一鸣几个人的家抄了多少钱啊？他们贪了公社那么多钱，抄家抄的钱能不能返回给公社啊？我们有个项目，急需用钱。” 高峰闻言诧异的看着冷清妍，想不到刘一鸣的案子还没结，冷清妍就惦记上了刘一鸣的赃款。 可如果赃款真的能够返还给公社，那红薯粉条厂不就能建成了？ 一听说有项目，候新民倒挺感兴趣的。 冷清妍便和高峰两人把红薯粉条加工厂的项目跟候新民说了一遍。 长宁红薯粉？ 全县第一家公社企业？ 贷款建工厂？ 候新民愕然地看着冷清妍和高峰，满脸的不可置信。 都说刘一鸣胆子大，可冷清妍的胆子也不小。 候新民眼神游移的看了看高峰和冷清妍。 高峰嘴角上扬，好像被冷清妍鼓动，面上一点不情愿都没有。 冷清妍淡定自若，对项目侃侃而谈，好像只要钱到位，她马上能把红薯粉条厂建起来。 “你们投资那么大，预计多久可以回本。” “现在红薯粉条在市场上卖一块五一斤，除去成本应该每斤可以挣一块钱。一个十个人小作坊，纯手工做红薯粉条的话一年最多可以做二十万斤的红薯粉条。” “可采取机械粉碎的话，有三十个工人我们年产量就可以达到一百三十万斤。如果这工厂顺利建起来，回本根本不是问题，有没有稳定的红薯原材料、怎么做好销售才是我们担心的。” 一百三十万斤？候新民根本没想过机械化加工，整个生产效率会提高那么多，如果一斤能赚一元钱，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事，难怪高峰一脸兴奋，冷清妍还敢打出长宁红薯粉的名头。 如果量产，这红薯粉条肯定会卖的整个省到处都是，长宁红薯粉这个名字也会成为响当当的名号。 “这项目你有没有详细规划？” “目前的规划都是最基础的，初步规划选址在回隆生产队，回隆生产队交通便利、水源充足，我们已经与他们的生产队沟通过，他们也支持建这个厂。” “工厂的设计规划，初定占地二十亩，具体的生产车间、仓库、晒场、食堂等还没真正开始规划，迟点要定了选址才能规划建设。后续的设备采购、人员招聘和培训、销售渠道等就暂时没有规划。” 见冷清妍说的充满了自信和条理，不是口说狂言，候新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抄家在刘一鸣家发现了一万两千元，跟他贪污的钱相比差远了。虽然县里的财政也紧张，可如果你们真的有信心和决心把这工厂建成，我可以跟财政和纪检这些部门提一下将钱返还给你们，毕竟他贪的也是前进公社的财产，返还给你们，帮你们建厂我觉得很合理。” 那建厂的钱不是有一部分已经有着落了？冷清妍忍不住嘴角上扬。 今天争取了一笔巨款，厂子建成指日可待了。 可从候新民那回来，冷清妍就听到李秋萍说现在公社都在传她的小道消息，冷清妍就高兴不起来了。 第159章 赚钱啦 “卢队长在公社外面说你要建红薯粉条厂，还说要花五万块才给他们生产队建。谁有那么多钱投资，纯粹是白日做梦，谁要建谁建去，他可不做这个冤大头。” 李秋萍小嘴说个不停：“今天刚好是墟日，卢队长跟好些生产队的人说了这事。说红薯粉谁都会做，工具都是现成的，那要的了那么多钱，说冷副主任你想刮民膏民脂吧....” 又冤枉人，冷清妍气不打一处来。 “卢队长还说，等着看谁做这个冤大头....” 冷清妍听了觉得卢继友真的是个大嘴巴，不光目光短浅还小心眼，到处给这个红薯粉条加工厂项目泼凉水。 可这个项目现在连起步资金都有着落了，有没有生产队愿意跟，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 到时候厂子建起来了，大家就知道这是不是异想天开？ 不过卢继友散布的谣言确实给冷清妍带来一些压力，冷清妍下乡的时候很多人问红薯粉条加工厂的事，还问是不是真的要五万元。 “五万元，整个生产队两百号人要吃不喝，连续忙活两三年才能够挣到这笔钱。” “我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金塘村的胡队长还劝冷清妍：“年轻人步子一下子不要迈得太大，先花个几千块钱建个小厂，大伙搭伙一起干就成了。” “你看现在整个公社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还刮民膏民脂…卢继友说传的也真是太难听了” 冷清妍也不满卢继友到处散布谣言。 可卢继友现在就躲着自己，让冷清妍想收拾他都没办法。 金塘的村支书老胡也是关心自己才劝自己的，好赖冷清妍还是分的清。 冷清妍耐心解释道：“这样产量太低了，人也很辛苦。还是要买机器，这样生产效率才会高，产量才能上得去…你看土烟丝谁不会卷，怎么大家还是喜欢大中华、群英、飞马？” 老胡马上反驳：“一个红薯粉条，一个香烟，怎么能一起比？土烟丝我们自己卷卷还行，拿去见人待客还是要买有牌子的好。” “怎么不能一起比？我们要做的红薯粉条不单只散卖，还要包装、打造品牌，做拿去送人也送的出手的产品。” “红薯粉条也能做成牌子货了？” “对呀！我们是就要打造一个牌子。” “一个牌子的价值甚至比一个工厂的价值还大。” 外面闲言碎语多的很，冷清妍专心搞朱延书记布置的现场会，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而且古塘生产队出品的蔬菜马上就要上市了。 公社的车队现在归冷清妍管理，冷清妍特地安排两辆拖拉机负责给三十多家供销社、副食品店送菜。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古塘生产队就组织了社员点着火把在菜地里摘菜。 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看着地里摘的一筐筐蔬菜，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筐筐的都是钱啊！ 从八月平整土地，请技术人员，到播种、施肥、除草、浇肥，一个多月的时间李会奇看着小菜苗一点点长大，终于到了可以上市的时候。 第一次采摘，整个基地摘了茼蒿、生菜将六千多斤，番茄、辣椒、卷心菜、白菜苔等还要晚点才能上市。 李会奇和另外一个副队长分别跟车去送送菜，三十多个供销社和副食品店，平均一个店只能分一百斤左右，但他们也不怕奔波一个个送过去。 送到第一家店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多点，人家供销社见他们那么早还怪惊喜的。 “这青菜还怪水灵的，你看这叶子还沾着水珠，肯定好吃……” “就是才一百多斤，会不会少了些……一会就抢没了……” “你们基地多久送一次啊，明天还有菜吗？要多送一些给我们……” 李会奇连忙应下，然后跟人家介绍一下基地，顺便把菜钱结了。 这样送完一圈，等两队人合在一起一算，竟然收到了四百八十二元。 乐的李会奇嘴角上扬，提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下了。 一天挣了将近五百块！ 现在只有两种菜上市，慢慢等辣椒、卷心菜、番茄、白菜苔这些上市了，古塘村一个月赚三万都有可能。 李会奇笑的合不拢嘴，一回到前进公社就来找冷清妍报喜讯。 还没走到冷清妍办公室，李会奇就开始喊：“冷副主任，我回来了，这基地的头茬菜已经卖出去了，六千多斤卖了四百八十二元。” 第一天就四百多将近五百？ 公社院子其他办公室都听到了李会奇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普通人一年的工资才三百多，现在人家生产队一天就赚四百多。 说冷副主任会赚钱看来也不假，如果一天能有四百左右，一个月就能赚一万。 这种菜的买卖那么赚钱？ 在办公室坐着的李志高、朱貌英几个也坐不住的，纷纷往到冷清妍办公室走。 “冷副主任，你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大恩人啊……” 冷清妍听了不由的笑开了颜：“钱是你们生产队投资的，活是你们社员自己干的，我就出了个主意，帮忙签订供销合同，功劳最大是你们自己！” 李志高几个直接来到冷清妍办公室问：“李队长，你们第一天就赚了四百多？真的吗？” 见被众人围观，李志高也乐得跟大伙分享。 “是四百多，我还没一天赚过那么多钱，到现在手都是抖的，今天刚上市两种菜，以后说不定会更多……” 李志高问：“你们卖了多少斤啊？” “六千多斤！” “那么多！难怪一下子赚四百多，看来种菜这生意可真赚钱。冷副主任，你说其他村能不能也跟着种菜？好，让其他社员也改善一下生活。” 李志高自己管了两个生产队，他们对要投资五万元的红薯粉条厂不感兴趣，见古塘生产队搞的风风火火的，觉得这投资可以接受也想试一下，一直让李志高帮忙问冷清妍。 李志高这样一说，李会奇原本上扬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 这要跟我抢生意？ 冷清妍自然也懂，解释道：“种菜当然能种，但古塘蔬菜种植基地跟我们前进公社临近的三十多个供销社签订了供货合同，合同里写了他们要优先采购古塘蔬菜种植基地的菜。” “其他生产队要种的话，在销售上就落后了一截，把菜往外卖的话，运输成本也增加。跟风种没问题，但一定要先找好销售渠道。” 优先采购？ 李会奇还没想过合同里还有这门道，那他们的生意不就不会被抢？ 李会奇崇拜的看着冷清妍，难怪人家能做个副主任，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最近的销售渠道被抢，往外发展的话运输成本肯定增加，李志高闻言也不觉泄气。 李志高不死心，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你办法多，如果其他生产队想种菜的话怎么办？” 第160章 蔬菜种植合作社 如果要跟着种菜，其实也是有办法的。 冷清妍原本下乡前就想搞个蔬菜种植合作社，当时大家都对自己的能力不信任，冷清妍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选择在古塘生产队开始种植蔬菜。 现在见大伙感兴趣，冷清妍坦诚的说：“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你们要是愿意听就坐下来，我们一起聊聊吧。” 李志高带头找了张椅子坐下，李会奇、朱貌英几个也围了进来。 看着他们几个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冷清妍也不卖关子：“古塘蔬菜种植基地虽然先把附近的市场拿下了，但生意还是可以一起做，一起赚钱的。” 一起赚钱？怎么一起赚？ 李会奇则担心自己好些生产队一起种菜，自己的菜卖不出去，或者卖的价格很低。 “ 我们可以在公社建一个蔬菜种植合作社，由古塘生产队牵头，把自己的销售渠道、种植经验、技术人员拿出来共享。” 共享？要拿我手里的金饭碗出来共享？ 李会奇第一反应是不同意的，生怕引了其他生产队进来，自己生意都没得做。 见李会奇抿着双唇，冷清妍就猜他不乐意。 可冷清妍没有管，继续解释道：“古塘蔬菜种植基地现在规模三十多亩，女工三十多个，每天都是累的脚不沾地。你们要扩大规模，再种个五十亩也卖的出去。可这样的话，你们的人力物力势必要往蔬菜种植倾斜，这样你们交公粮可就不一定能够交的上了。” 李会奇点点头，现在不是双抢没那么忙，加上现在正是蔬菜采摘的时候，李会奇调去蔬菜种植基地的人已经不只三十多个。 等十月底、十一月要冬修水渠，人员更紧张。如果增加种植面积，社员们真的要累死了。 “其他生产队还有很多荒地，也有很多富余劳动力。如果由古塘生产队带头建一个蔬菜种植合作社，愿意种菜的生产队就加入，每个生产队种什么菜由合作社来规划，提供技术指导，负责后续销售。其他生产队摘了菜由合作社的人统一拿去卖，这样古塘生产队减轻了种植压力，其他生产队也能赚点钱。” 李志高闻言点了点头，这样想种蔬菜的不用管销售和运输，安心种菜就可以了，也不用太多，一个生产队种个十几二十亩，多增加点收入。 李会奇没想通，摇了摇头道：“冷副主任，可这样的话，我们生产队不是要白搭一些运费、人力，这吃力不讨好啊！” “不会让你吃亏的，既然你拿出销售渠道、技术人员来分享，还要承担后续运输，那其他生产队不得给你分担一下压力。你觉得其他生产队把菜给合作社也是合同价八分一斤？” 冷清妍把里面的门道说出来：“那肯定不是，你要扣除运输、销售、管理方面的费用，可以一斤七分、六分五厘这样收他们的呀？你们生产队牵头做这个合作社，你就有主动权，价格由你来定，可也不能让其他生产队少赚了。” 李会奇听了心跳加速，突然陷入狂喜的旋涡，冷清妍果然是分管自己生产队的，跟古塘生产队心连心，这样一斤赚一分钱的话，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好事啊，不但不亏，可能还会小赚一笔。 难道这就是一步先，步步先？李会奇笑了起来在，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李志高也知道这一斤少一分五厘的，古塘生产队应该能小赚一笔，可如果不答应的话，自己种什么不知道，怎么卖不知道，如果种了附近供销社、副食品厂不收呢？ 还不如就把这一分五厘给古塘生产队去了，其他生产队也不用做运输、销售这块。 李志高听了帮他分管的两个生产队应下来：“行，这合作社什么时候拿出章程来，我肯定带我管的两个生产队种上一些。” 朱貌英本来就是见李会奇赚了钱才来听的，见人家生产队要申请加入合作社，她自己也忍不住插嘴道：“这合作社能不能个人加入啊！我婆婆在生产队里不上工，我下班也没事做，我能不能也加入，自己在自留地种个五分地的菜，到时你们帮忙卖，我赚点买盐的钱。” 冷清妍其实愿意让个人加入，可考虑到如果如果个人也加入，大家都会优先种自己自留地的菜，那生产队的菜就没人种了。 冷清妍心想，个人的话还是等家庭联产承包制落实再说吧。 冷清妍道：“暂时先以集体申请吧，不然不好管理。具体的细节我到时跟古塘生产队商量一下，到时定了章程再跟大家说。” 朱貌英顿感失望，默默地不吭声了。 ........................... 现在公社好几个热闹的消息。 一个就是跟刘一鸣有关的，说粮所的好几个人应该出事了，被带去问话，几天还没放出了。 饭堂的刘大妈也去问话了，可是一天就出来了。 大家都是说刘大妈是好人，应该是清白的 可冷清妍想刘大妈的样子也不像好人，猜她大概率是做了污点证人。 毕竟自己侯新民办公室可是听到钟文斌说，取得重大突破的。 另一个大家讨论比较多的消息就是，冷清妍说要花五万元建红薯粉条厂，大家都不看好，纷纷说冷副主任还是太年轻了，有点异想天开。 最后一个消息就是古塘生产队赚大钱了，连续几天一天赚四五百块，还要成立蔬菜种植合作社。 李志高管的两个生产队第一时间申请加入，引的其他生产队蠢蠢欲动。 冷清妍一个人搞了两件大事，时常很多人来找她聊天，好奇的问这问那。 冷清妍也不嫌烦，一个个慢慢解释。 冷清妍已经觉得自己慢慢适应了基层的工作，虽然不用干体力活，但是沟通协调的工作比较多。 有些生产队长对你说的东西听不懂、不理解，还要你慢慢、耐心的讲。 又送走一批生产队队长，冷清妍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还没到门口就见卢继友提了一只鸡站在自己院子外面。 什么情况？ 第161章 入股 卢继友站在自己的小院旁，双手紧紧抓着一个麻布袋，袋子有个洞，一只鸡的头从洞里伸出来。 卢继友微微低头看着地面，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见冷清妍来了，卢继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结结巴巴地开口：“冷副主任，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卢继友是个急脾气，当时听到五万元一下子就火了，跟冷清妍顶了几句，也跟周围的人说了几次。 还等着看冷清妍的笑话。 可冷清妍的笑话还没看到，卢继友就听说人家古塘生产队赚钱了。 当时古塘生产队投了一万元，一个多月人家的菜就长起来了。 一天大几百的，不用一个月人家估计就回本了，还准备建个蔬菜种植合作社。 不说什么劳什子红薯粉条厂，这蔬菜种植基地是实打实的赚钱啊！ 卢继友后悔当时说话太冲，官坪生产队的几个小组长也埋怨卢继友把冷清妍得罪了，还到处说冷清妍的坏话。 没见冷清妍现在可是整个公社最受欢迎的金疙瘩。 见李志高分管的两个生产队已经加入合作社，卢继友心如刀绞，悔恨不已。 五万块官坪村掏不出来，几千块种一些青菜，卢继友敢说自己肯定能说服队里的社员。 晚加入几天就少赚几百，卢继友厚着脸皮来给冷清妍道歉。 卢继友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语气中透露出真诚和急切：“冷副主任，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乱说话的....我该打..” 说完，卢继友把袋子扔在了地上，自己一巴掌扇了自己脸一下。 冷清妍被吓一跳，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干嘛！自己扇自己嘴巴？你可别到处说我让你扇嘴巴的。” 冷清妍也算被卢继友这招唬住了。 见冷清妍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卢继友有苦说不出：“冷...冷副主任，是我自己扇自己嘴巴的，我不敢再冤枉你了。” 冷清妍想不到卢继友还真上门道歉，之前不是到处给自己泼冷水，然后躲着自己，生怕自己收拾他，现在竟然主动上门？还自己扇自己嘴巴？ 冷清妍猜他所求不小。 “你来道歉是觉得你说错了？五万块投资建厂是异想天开？刮民膏民脂？” 卢继友还是不赞同花五万元建个红薯粉条厂，可如果不承认的话，怎么能让冷清妍满意。 卢继友皱着眉头，违心的说：“不....不是...异想天开，冷副主任您是为了社员着想，投进去的钱也是会回本，赚回来的。” 冷清妍见他嘴上说的得好好的，心里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猜是什么让卢继友连这违心的话都说出口。 冷清妍试探道：“既然你也觉得这红薯粉条厂肯定会赚钱， 我让你们生产队入一股怎么样？你真要觉得赚钱，我让你入个五千元，占10％的股份，不参与管理，纯领分红。” 一听要投钱，卢继友就警醒了：“这项目还是给回隆生产队吧，说不定他们有钱。” 冷清妍冷哼了一声：“还说这项目会赚回来，你都不敢投，谁信你的话。还说要跟我道歉？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处传我的粉条厂搞不成，泼凉水，我的厂子搞不成主要原因就是你。” 冷清妍冷冽的语气，吓的卢继友战战兢兢。 “我一个公社干部，好心帮你们发家致富，结果却被冤枉刮民膏民脂？本来我也不想给你这个发财的机会，可你不是到处传我刮民膏民脂吗？那我就给你们生产队个机会入股，这样大家见你们生产队都入股了，之前的谣言肯定就是假的了。这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红薯粉条厂能不能回本两说，可蔬菜种植合作社是实打实的赚钱，五千的话太多了点，一半还差不多。 如果红薯粉条厂那边打水漂了，说不定还能从蔬菜种植合作社那边赚回来。 卢继友把这些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五千多了点，两千五行不行？我投了，大家肯定相信你不是刮民膏民脂的了。” 连两千五都肯投，冷清妍笃定卢继友还有其他所求。 不过冷清妍也决定把这钱接下来，因为官坪生产队一入股红薯粉条厂，之前的谣言肯定会一洗而空，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为难卢继友。 “行，两千五就两千五。我明天就拟个协议，到时你打钱。” 卢继友爽快点头：“行，打钱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冷清妍就等着卢继友开口了:“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们生产队想加入蔬菜种植合作社，交申请不是要交给你吗？我带来了，冷副主任，你们一定要给我通过啊。” 原来是要加入蔬菜种植合作社，冷清妍还以为卢继友要求她什么事呢？ 如果卢继友没来跟她道歉，直接交个申请书过来，冷清妍多半不会搭理他们的申请。 可卢继友不仅来道歉了，还肉疼的投资了一笔，冷清妍接过卢继友手中的申请书，不客气的道：“我也有个要求，你要把你入股红薯粉条厂的事给我在公社宣传出去。” 那不是要卢继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卢继友心下一颤，也是怵了冷清妍，这一招太厉害了。 这拿捏人的功夫，根本不像是个小姑娘，难怪人家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能做个公社副主任。 打落了牙齿只能往肚子吞，卢继友只能点点头把这事答应了：“我会说的，然后把之前的谣言澄清。” 见卢继友一脸憋屈的模样，冷清妍安慰道：“我们红薯粉条厂现在要搞公社企业，跟回隆生产队合资。我们公社能投资一万二左右，回隆生产队也投资一万，加上官坪生产队的。到现在已经有两万五的投资，放心吧，我们这厂一定能建起来的。” 已经有一半的投资？卢继友不敢相信，难道这厂还真能建的成？ 见已经有一半的资金有了眉目，卢继友半信半疑把心放下了一半。 卢继友笑了出来：“行，我听你们的。对了，这鸡是我家养的，冷副主任你拿去吃吧。” 现在冷清妍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关注，冷清妍才不想要。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不然人家又说我刮民膏民脂了。” “这是我的心意，我拿来道歉的，你一定要收。谁再敢说你刮民膏民脂的，我不削死他。” 说完，卢继友把鸡放冷清妍脚边，就跑了。 第162章 蹭饭 卢继友跑的飞快，留下冷清妍跟麻袋里的鸡大眼瞪小眼。 冷清妍想不到古塘蔬菜种植基地一天赚几百块的消息被传开后，竟然让卢继友都低下了头。 公社里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有时还挺让人困扰的，让卢继友入股能马上把谣言的风向变了，对项目和官坪都是最好的选择。 冷清妍和卢继友也不至于真的撕破脸。 冷清妍提起麻袋里的鸡，转身往高峰家里去。 “高书记、玉梅姐！” 小悦从屋里跑出来，见是冷清妍。高兴的喊了一句：“清妍姐姐！” “小悦，你好呀！” 高峰也跟着从屋里走出来，见冷清妍手里提着一只鸡，一头雾水的问：“怎么回事？？” “这是卢继友给我的，说是给我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那头脾气暴躁的犟驴竟然也会低头认错？高峰觉得不可思议。 潘玉梅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冷清妍拿着只鸡跟潘玉梅说：“玉梅姐，我今晚要来你家蹭饭吃。” 潘玉梅惊喜的看着冷清妍：“来吃饭就直接过来，还那么客气带只鸡？” 见女主人出来，冷清妍就把高峰抛一边了。 冷清妍跟着去厨房：“上次跟官坪生产队的卢队长争了两句，他到处有说我异想天开，要花五万元建红薯粉条加工厂。” “这我听说过，建个粉条加工厂真的要五万那么多？这怎么凑的够？” “凑的够，车到山前必有路。” 冷清妍边跟潘玉梅说话，一边在厨房帮忙打下手，高峰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冷清妍抽空跟高峰报告了一下：“高书记，我现在说服了官坪村给我们的红薯粉条加工厂投资一笔钱，他们投两千五元占个股份，不参与管理，赚了钱给他们分红。” 高峰听了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会想说投钱到粉条厂，他们不是一直不看好这个项目吗？” 冷清妍狡黠的笑了一下，解释道：“他们一开始也不想投的，但是他们想加入蔬菜种植合作社，生怕晚几天就少赚几天的钱，所以才拿着鸡来跟我道歉。” 原来里面还有这门道，那卢继友不是不情不愿投了一笔钱？ “他愿意？”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我还让他投了钱后要把这事说出去。” 高峰可以想象卢继友说自己在粉条厂投钱后的场面。 他之前说冷清妍说的有多爽，打脸就有多痛。 潘玉梅将一只鸡全都煮了，鸡肉炖粉条，鸡汤鲜美，粉条劲道，冷清妍吃的饱饱的。 “哇，那么好吃的红薯粉条肯定能卖的出去。” 冷清妍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 高峰点了点头，跟着问： “那现在我们就有两千五的投资了，可以开始前期的规划工作了。” 冷清妍也想不到原本因为流言影响的项目会有这样的进展，分析道：“可以啊，之前回隆生产队拍胸脯说愿意建红薯粉条加工厂的。后面卢继友到处唱衰这个项目，回隆生产队就犹犹豫豫一直没打钱。如果明天官坪生产队打钱了，说不定回隆的钱也很快到位。” 那不是让卢继友投个钱还一石二鸟？高峰心想。 等回隆生产队听说官坪生产队投钱到粉条加工厂，估计要跳脚，想自己是不是差点被卢继友坑了，说不定官坪生产队就是为了把其他人挤出去，故意说的这些话。 高峰也高兴：“等回隆和官坪生产队的钱一到，我们就先规划厂区，建厂房和仓库。” 冷清妍点点头，刚才冷清妍跟卢继友说他们项目有两万多钱，其实都是还没到位的。 刘一鸣的案子现在还没结，抄家的赃款估计没那么快能返还。 回隆生产队的答应先支付一万，后面他们一直拖着。 “对了，今天见到侯部长，他说他们准备明天撤了，案子已经基本查清，刘一鸣、刘能、刘一群、许玲玲、赵晓明还有粮所几个人要转去看守所，估计不久就能审判了。” “案子终于查完了？查了好久，不知道会怎么判。” “侯部长没提，就是很隐秘的说让我们俩悄悄把饭堂的存粮全部烧了，全部买新的……这多浪费啊……” 冷清妍心里咯噔一下，饭堂的粮一股子陈粮味，冷清妍怀疑不止放了一年。 现在的人都看看重粮食，轻易不会浪费，人不吃也会给牲畜吃，侯新民不是说给牲畜吃而是烧了，说明这粮肯定有问题，而且不能让公社其他人知道。 冷清妍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在饭堂吃饭不然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粮所好几个人被带去问话，只有少数几个被放出来，难道公社饭堂还牵连着粮所？ 冷清妍连吃鸡的心情都没有了：“这饭堂的粮食存量多吗？” “还有四千多斤，还不少，这可怎么办？” 侯新民跟冷清妍说了财务方面的事，让她帮忙写材料。 可食堂、粮所这条线是半点没透露，可见食堂的粮肯定有问题，严重到可能会引起公愤，只能先保密。 潘玉梅听了可惜道：“烧了干什么呢，还不如拿回来喂鸡……饭堂的陈粮难吃，也不至于吃死鸡……” 冷清妍连忙制止：“别啊，姐，侯部长都说要烧了，说不定真有什么问题，到时真要出了问题才来后悔可就晚了……” 虽然公社其他人都吃了，可谁知道吃了会怎么样？没人敢说。 高峰和潘玉梅顿了顿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高峰答应：“到时我找陈烨去办吧。公社没有出纳、会计不方便，到时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招两个先用一下……” “还有，后天朱延书记就带人来参观蔬菜种植基地了，古塘生产队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几人边吃边聊，冷清妍也顺便把工作进展汇报一遍。 “县里明天就会发通知，古塘生产队那边都通知了，汇报材料、环境卫生、标语什么的都已经搞好。到时就先参观我们的蔬菜种植基地，然后就在生产队坐下来做个经验交流，你跟李会奇队长上去讲两句，最后朱书记讲话……” “这是你的主意，要不你上去讲两句吧？”高峰推辞道。 “书记你先讲吧。到时座谈会，大家有什么想问我再补充。”冷清妍推辞道，在前进公社高峰算关照冷清妍的，对外冷清妍还是要把面子给高峰。 ………… 叶伟是跟冷清妍同一批挂职的，做长宁县永丰公社办公室主任将近两个月，也熟悉了公社的工作。 这天，叶伟收到县委办关于组织各公社社长和部分生产队队长到前进公社参观蔬菜种植基地的通知。 前进公社？这不是冷清妍任职的公社吗？ 冷清妍还任公社副主任，那到前进公社参观不是可以见到冷清妍？ 叶伟决定说服书记让他也带自己去前进公社。 看看她这个省委组织部任的公社副主任做的怎么样，会不会丢省委组织部的脸。 第163章 定密? 侯新民说他们要撤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三十多人的武警来到前进公社，押解刘一鸣等十二个人进县城。 三十多名武警和五辆大卡车来前进公社，整个公社的人都躁动起来。 前进公社的干部和家属都跑到派出所那边去围观。 等冷清妍看到的时候，冷清妍发现临近几个生产队都有人来围观，跟公社播放电影差不多热闹。 曾根等在前面搬案件资料上车，冷清妍想上去说两句话，都被一名眼生的武警拦住。 “警戒范围，不得入内。” 因为疑心饭堂的粮食有问题，冷清妍还是想见侯新民一面，说：“我是前进公社的，我想找一下侯部长....” 在车上搬东西的财务人员看到冷清妍跟武警说话，认出来是前进公社的副主任，跟坐在大卡车驾驶室的侯新民说：“侯部长，前进公社的冷副主任好像想进来。” 侯新民从驾驶室往外一看，真的是冷清妍。 看冷清妍小脸凝重，眉心紧蹙在一起，侯新民打开车门，朝着冷清妍走过来。 “侯部长！” 冷清妍见到侯新民招呼一声，侯新民点点头，跟武警吩咐道：“让她过来吧。” 侯新民带着冷清妍往派出所院子里面去，问：“怎么有什么事找我？” 冷清妍察觉到侯新民故意隐瞒了一些事情，聪明的话应该不要主动问。 可冷清妍现在正在写刘一鸣的典型案例。 作为整个案件的核心，侯新民只透露出了公社财务这块，粮所那边半点都没提。 冷清妍感觉，粮所那边牵涉的人更多，除了刘一鸣、许玲玲、赵晓明、张波涛，其他的人犯事多数是因为粮所。 “侯部长，写刘一鸣的典型案例是你交代我的，可你还没将刘一鸣的关键罪行告诉我。” 侯新民的脚步瞬间顿住，转身看向冷清妍的眸子也变得深沉。 迟疑了一会，侯新民说： “这事比较敏感，整个事件已经被定密。如果我知道还有这事，我就不会让你来写这个报告。你说刘一鸣的案为什么不直接在你们公社开宣判大会？警示效果更好？” 事件已经被定密？冷清妍惊愕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被中央的领导批示，整个粮所系统要彻查。典型案例只能写公社这部分，其他关于粮所的事情和作案手段三年内都要保密，等整个系统彻查完才能公布。” 粮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清妍听着侯新民说话，满脸的惊讶和疑惑。 当时是侯新民让查粮所的账本。 然后刘大妈拉去谈话，自己听到说案件取得重大突破。 然后刘一群的子侄几个被抓，案件结束食堂将近四千斤的粮食要销毁。 这一条条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 冷清妍大脑转的飞快，一个想法突然在冷清妍的脑海中涌现，试探的问：“刘能监守自盗，刘一鸣带头私自倒卖粮食？” 侯新民听后一点都不震惊，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动，果断的说：“你想多了。” 侯新民竟然半点都不惊讶！如果真的是冷清妍想多，冷清妍觉得侯新民不会是这个表情。 监守自盗、投机倒把可是重罪，还牵连了许多刘姓的人，冷清妍瞬间明白为什么今天那么多武警到场，这是防着还有人没抓到，怕他们鼓动石墩村的来抢人？ 冷清妍知道自己不适合再接着问下去，转而问：“那典型案例呢？还要接着写吗？” “写，写完你这部分就可以了，其他你就别管了。”侯新民语气坚决，没有半点犹豫。 “好...” 冷清妍还想说什么，就见一行人被押解出来，两个武警看一个犯人，押着往派出所外面走。 打头的是刘一鸣？冷清妍认真分辨了一会才发现那个头发发白，脸上没半点肉的是刘一鸣？ 这完全脱相了啊！ 原本的油腻狡诈变成一脸死灰，完全不是趾高气昂说自己是绣花枕头的模样。 这人估计是死刑板上钉钉的，整个案件竟然都被定密了，作为主犯的刘一鸣能逃的掉？ 这可是流氓罪都要被枪毙的年代。 刘一鸣几个跟一串粽子一样被押解送上车，周围还有刘一鸣的亲戚赶过来的，见到刘一鸣、刘一群等十来个人被带走，一脸悲痛的模样。 但更多的是面带笑意的其他社员。他们被刘一鸣、刘一群和刘能欺压狠了，恨不得现场看刘一鸣几个被枪毙。 就拿收粮来说，其他生产队缴的粮都要筛了又筛，一个瘪的都不能有，石墩生产队的就看都不看随便收。 经常都是故意为难人。 要想不返工拿回去重新筛一遍，其他生产队的人只能去贿赂刘一鸣和刘能。 看到那几个曾经飞扬跋扈的人终于倒了下去，大家多年的憋屈一洗而空，都感到大快人心，心中畅快无比。 “真是苍天有眼啊！” “没错，苍天有眼，听说刘一鸣贪了公社几万元，活该拉去打靶。” “那刘一群和他的子侄他们几个怎么也被一起拉走了，难道他们也贪污公社的钱了？” “那哪知道？估计也跟着刘一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周围议论纷纷，武警把刘一鸣他们押解上车，很快就发车离开前进公社。 冷清妍半点不可怜刘一鸣等人，能够违法乱纪还常年让公社干部吃陈粮的人，不值得可惜。 现在冷清妍手头上更重要的工作是要准备好明天的参观活动。 明天是九月三十日，搞完活动就能出发去临港找傅阳泽一起去京城了，冷清妍有点期待这次的旅程。 先搞完这参观活动吧，冷清妍骑上傅阳泽送了自行车，往古塘生产队去。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与蓝天相接，在古塘生产队的田间地头，绿油油的蔬菜和庄稼长势喜人。 社员们在基地里忙碌着收割蔬菜，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这菜能赚钱，大家伺弄它的积极性高，都想勤施肥、浇水好长的快。 李会奇每块菜地都逛一圈，跟地里的社员们反复交代。 “明天来参观的有三四十人，他们肯定有不按我们规划的走的，如果人家问你们问题你们一定要热情回答，不能......” 其中一个社员俏皮的抢答：“不能不搭理人！队长，你都说几百遍了，我们都知道了。” 李会奇哂笑：“我不怕你们忘记吗？记得要热情，看到附近有垃圾、杂草、落叶要赶紧捡起来，保持卫生清洁....” “知道了！”几个社员回答。 李会奇放心往下一块菜地走，一抬头看到冷清妍，李会奇心下一喜，热情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冷副主任，你来了？我把你吩咐的事都交代好了，你来刚好检查一遍。” 冷清妍把自行车停下，停靠在路边应道：“行！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停车场搞的怎么样了？……路上的标识，‘古塘蔬菜种植基地’‘古塘生产大队’等几个指示牌做好了吗？……安排谁在路口指路？” 冷清妍一项项检查个遍，确保明天的活动万无一失。 第164章 羡慕 叶伟求了永丰公社的书记潘君华，搞了个司机的活跟着来了前进公社。 叶伟开着拖拉机，后面坐着公社书记潘君华和三个生产队队长。 这三名生产队队长都是在公社里叫得出名号的能人，各个管理有方，公认度比较高，社员们都信服的队长。 因为他们比较厉害，连公社书记都很依仗他们，对他们都很尊重。 所以除了公社的班子，其余的干部这三名生产队队长也不是很看的上。 “叶主任，今天你开车啊？你不是挂职干部吗？怎么还干起来司机来了。哈哈……” 叶伟虽然是军三代，在军区声势显赫。 可这不是在长宁县这个山疙瘩吗？叶伟不主动说，旁人也不知道叶伟这个看起来青头愣子竟然还是军三代。 公社书记潘君华使唤叶伟使唤的厉害，也不管他有没有经验，直接把办公室扔给他负责，喝酒应酬叫他，下队检查叫他，写汇报材料也叫他。 旁人见状便知道这省委组织部送来挂职的办公室主任就是个免费帮忙干活的，有什么不好办的事就跟书记说，书记多半让叶伟去干。 对于生产队队长的调侃，叶伟也不以为，笑着说：“这不是去前进公社吗？我们有战友在这边挂职，我跟着过来看看...” 一路上叶伟专心开车，但是因为没去过前进公社，出发前叶伟特地打听过方向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可里还没到前进公社，叶伟就在一些路口看到一些路标。 ‘离前进公社还有20公里。’ ‘离前进公社还有5公里。’ ‘前进公社古塘蔬菜种植基地前面路口左转。’ 就这样，叶伟靠着这些显眼的指路牌，一路顺畅的来到了前进公社古塘生产队。 古塘生产队还搞了个临时的停车场，有专门的人引路。 叶伟一停车，就有一个带着工作人员袖章的人过来问：“你们好！请问是来参观我们古塘蔬菜种植基地的吗？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公社的，我是古塘生产队的社员，来给你们做引导。” 叶伟赶紧报上他们永丰公社的名，然后跟着他们往蔬菜种植基地的方向去。 叶伟原本以为就普通参观一个蔬菜种植基地，想不到人家工作做的那么细致，还没参观整个体验感就很好。 潘君华一看人家生产大队整洁的环境和贴心的服务也觉得印象很好，转头跟三位生产队队长说：“人家这生产队做的真不错。以前县里都没有组织过到生产队参观，今天是第一回。你看人家就这贴心细致的程度都值得我们学习。” 看叶伟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潘君华主动问叶伟：“对了，叶主任，你战友叫什么名字来着？在今天能见到他不？” 叶伟也不清楚，心想那么大的活动，冷清妍做个公社副主任应该会到吧。 “不知道！” 叶伟转而问带路的小伙子：“对了，同志，你是前进公社的，你听说过你们公社的副主任冷清妍吗？” 冷清妍？ 那哪能不认识，这可是他们生产队……不……是整个前进公社的名人啊！ 小伙子扬起嘴角就介绍道：“冷副主任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大恩人，我们生产队上至八十的老人，下至三岁的小孩都认识她。我们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就是她亲手指点建起来的，现在我们的蔬菜每天产量都在六千斤以上，一天能有四五百的收入，全靠冷副主任了…” 这蔬菜种植基地就是在冷清妍的指点下建起来的？叶伟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蔬菜种植基地的菜都出产了，说明基地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可他们选调生不是才报到快两个月？ 这什么怪物啊？ 在自己两个月快速摸透永丰公社的大小琐事，成为书记的心腹的时候，人家冷清妍已经干出一番成绩了？ 让社员增收致富了？ 原本自己还担心她能不能胜任这职务的。 这能力也太过出类拔萃了吧！ 叶伟莫名觉得有一丝嫉妒。 蔬菜种植基地一天赚四五百块钱？潘君华和另外三个生产队队长听了也觉得不可置信。 县里虽然发了文件要将经济工作纳入考核，但具体怎么做他们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从哪下手，到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根本没什么进展。 难道县里今天组织大家来学习就是让大家来学怎么增收的？这极大的引起了几人参观的兴趣。 还有这个项目真的是挂职干部搞出来的？ 潘君华有些震惊，因为叶伟说，战友是同一批的选调生，比他还小点，省委组织部给她任了个公社副主任说不定是看她是女孩子，照顾她才给她一个职务的。 潘君华调笑道：“叶主任，你要好好向你战友学习啊，你看人家两个月的时间，都干出一番成绩了，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叶伟讪笑。 等到了蔬菜种植基地集合的地点，叶伟就见到冷清妍和几名干部围着一名领导说话。 叶伟兴奋的指着冷清妍跟潘君华说：“书记，你看那个穿白衬衫的女同志就是我战友。” 叶伟指的方向是县委书记朱延站的位置，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女同志。 潘君华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漂亮的不像公社干部。 “你战友以前是文工团的吧？那么漂亮！”潘君华问。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文工团的，又漂亮又厉害。”叶伟一副有荣与焉的感觉。 潘君华笑着说：“那么优秀当时怎么不安排到我们公社，任我们公社主任我也是愿意的啊！” 明晃晃的嫌弃让叶伟欲哭无泪： “书记，你嫌弃我！” “就是嫌弃，你看人家比你小的都把你甩哪里去了？我分析给你看，县委书记对面一圈人都是发改、财政、农业的局长还有前进公社书记，就她一个小小的公社副主任人家还能站旁边跟朱书记说话，说明人家本事大的很。” 原来那个领导是县委书记啊？ 叶伟看着朱延认真听冷清妍说话，不时还点点头，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大。 自己花两个月的时间被公社书记看重，可冷清妍两个月就入了县委书记的眼。 原本自己还觉得要适应公社的工作花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很正常，可人家冷清妍根本不需要适应，直接上手？ 怎么能那么优秀呢？公社书记那么支持她？公社和生产队没有人刁难和为难她？ 叶伟百思不得其解。 第165章 参观 冷清妍和高峰正跟朱延汇报完近期蔬菜基地的进展情况，把古塘蔬菜种植基地的销售情况、建了蔬菜种植合作社和谋划建红薯粉条加工厂的事提前跟朱延报告，方便他提前了解情况。 等汇报完随意一瞥，冷清妍就见到叶伟兴高采烈的挥手跟自己打招呼。 叶伟怎么会过来？按照参会范围，叶伟是公社办公室主任应该不在参会范围，冷清妍笑着回应了一下。 等汇报完，冷清妍抽空便过来跟叶伟打招呼。 叶伟看着很高兴，还把永丰公社书记和几个生产队队长介绍给冷清妍。 等介绍完，叶伟才调侃：“清妍，你行啊！搞那么大动作，我都眼红了。” 冷清妍笑了笑还没说话，潘君华也说：“我也眼红高书记，竟然得了这么一名大将……” 辛苦了那么久，现在被人表扬，冷清妍畅快的笑了起来，有种由衷的愉快。 “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主要是我们高书记比较支持。” 都全县来参观学习了，还小打小闹？ 潘君华和叶伟觉得冷清妍也太谦虚了，这蔬菜种植基地哪是小打小闹，已经算很厉害了。 等参观的人齐了，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拿起一个大喇叭，开始带大家参观蔬菜种植基地。 “尊敬的朱书记，各位领导和来宾，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古塘生产队，我是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很荣幸有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古塘蔬菜种植基地，我们蔬菜种植基地今年八月规划建设，从项目立项、动员社员、平整土地、聘请技术人员、规划种植到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李会奇已经把冷清妍写的稿背的滚瓜烂熟，也悄悄彩排了好几次，现在就算面对着朱延和三十多个参观人员，也觉得虽然忐忑，但还能想得起下一句该讲什么。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来的都是单位局长、公社书记和生产队优秀队长，一看古塘生产队延绵三十多亩的蔬菜长势喜人，就在想他们怎么卖出去，多少钱一斤，这模式自己能不能复制？ 如果一开始李会奇还担心那么多人来参观把自己赚钱的秘诀学去了，把自己的生意抢了，那么经过蔬菜种植合作社这事，李会奇便彻底放下了心。 这模式要学就学吧！ 反正我们已经跟附近的供销社签订了合同，附近的市场算是被我们半垄断了，你们要想跟着学，就往外扩张市场，或者改发展养殖业。 “我们现在站在的这个位置就是生菜和茼蒿的种植区，预计还能摘一个星期。下面是辣椒和白菜苔种植区，已经进入采摘阶段。现在我们蔬菜种植基地每天能采摘七千斤以上的蔬菜，那么多蔬菜我们怎么卖呢？会不会亏本？” 李会奇的话吊起大家好奇心，见几十个领导盯着自己一个生产队队长说话，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要光宗耀祖了！ 竟然在那么多大领导面前讲话了！ 可李会奇不敢停，接着说：“我们已经与附近三十多家供销社签订了长期的供销合同，明确了各个供销社要优先采购我们蔬菜基地的蔬菜。作为条件，我们要保证我们的蔬菜绿色健康，品质上佳。” “从我们的蔬菜上市到现在，不十天，我们就已经赚了三千多块，回本三分之一。” 那么赚钱？不到十天就三千多，一个月不就一万多，什么生意那么好做啊！ 跟供销社签订长期供销合同？其他生产队队长一听便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 供销社也收一些药材、山货等东西，可没有人会想到还可以先跟供销社签订供货合同才来种菜。 这想法太超前了。 李会奇说供销社要优先采购他们蔬菜种植基地的菜也引起大家关注。 那不是把他们抄作业的路都给堵上了，这样的话大家来学习什么？让参观的生产队队长心都冷了。 其中一个参观的生产队队长不满的问：“李队长，我们四五十公里来你们公社学习，结果附近供销社都签了要优先收购合同，那我们今天不是白来了。” “对啊！学了也用不上啊！”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下面的一声声质疑出乎李会奇意料，可李会奇也不慌，想着如果是冷清妍副主任的话她会怎么说，慢慢回答道： “没有白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参观结束，大家也不要局限于种菜，要多开动脑筋，像城里蛋肉供应不上，我们能不能建个生鸡养殖场，给供销社供肉和蛋…” “还有，这种菜的生意我们也没有藏着掖着，我们成立了蔬菜种植合作社，还把销售渠道和种植技术分享给我们公社其他生产队，到现在我们已经有四个生产队加入到我们合作社里，如果其他公社还有生产队想加入我们合作社，我们也欢迎……” “如果说我们蔬菜种植基地今年能赚四万块钱，在我们的带动下其他生产队也能赚个万把块钱，多少也是增收……” 增收一万多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李会奇现在说赚个万把块钱的时候，一脸不在意的模样，让人感叹李会奇真的是财大气粗。 李会奇把蔬菜种植基地的建设规划、运作模式、销售情况和蔬菜种植合作社的情况跟大家介绍一遍，整个过程花了三十多分钟，然后带着大家回到生产队。 生产队门口已经摆好了座椅等座位，大伙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纷纷入座。 今天的参观他们也算收获颇丰，一坐下他们就自发的讨论起来。 “这菜在农村不值钱，没想到这样一操作，一个月还能赚个一万块？这是想也不敢想啊。” “对，谁想出来的主意，也太厉害了。” “你说要不我们生产队搞个肉兔养殖厂？兔子繁殖的快，吃的又是蔬菜，不费什么钱。养猪养鸡投资就大了……” “我觉得关键是要找供销社签长期供货合同，你没见人家古塘生产队凭什么能够一直赚这种菜的钱，关键就是抢先签了合同啊！” “话这样说，可人家供销社也不是傻的吧，你什么项目都没有，人家愿意跟你签合同？” “这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都签了合同了，肯定不吃不喝也要把货供上去了…” 大家关于发展经济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一直议论怎么发展自己生产队的经济。 朱延见状倒是挺满意的，看来今天的参观虽然折腾大家，但还是有价值的。 第166章 新任务 等快十一点半，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朱延才准备讲话。 见朱延要说话，刚才还讨论热烈的公社书记、生产队队长止住了话头，安静的听他讲话。 “今天是我第二次来古塘生产队……一次比一次震撼…” “一个月以前，他们才刚平整土地，把菜籽种下去。他们跟我说年底能赚三四万，我还有点怀疑。” “县里的冰棍厂一年下来才赚一两万，种个菜几个月能赚三四万？说实话当时我是既期待又忐忑的。但这个思路，为了社员增收而想出的办法确实很好，也很有借鉴意义，我还是想组织大家来参观一下……” 冷清妍听着朱延在分享自己的参观体验，总感觉当时自己提出要建蔬菜基地到现在好像还没多久。 “在这里我要表扬前进公社的书记高峰、副主任冷清妍还有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他们为社员增收敢为人先，敢于担当作为……” 高峰一下子脸涨的通红，是被朱延当众表扬激动的。 冷清妍也惊讶朱延竟然也点了自己的名，见叶伟还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竟然觉得领着三十块的工资帮人家生产队赚几万块也是成就感满满，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一个生产队多赚三四万什么概念，就是每个社员年底分到手里的钱能从一百多变成两百多。现在才不到半年，那明年呢？说不定就是四百多……大家可以想一下，一个社员一年能拿四百多这日子以后说不定比城里的职工更好……” 李会奇听了觉得热血沸腾，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听这个项目就坚定去做的原因，没有钱的日子他们可真的是过够了。 朱延的表扬跟不要钱一般，不吝啬的称赞：“我觉得前进公社的干部这次就表现的很好，体现了人民公仆的担当，还胆量不小，提出要投资五万要建整个长宁第一家红薯粉条加工厂……” 虽然项目还在筹备阶段，可一个公社投资五万元建厂，还是吓了来参会的人一大跳。 怎么你们就那么多主意呢？ 一个蔬菜种植基地已经领先很多了，再投资五万搞个加工厂，这其他公社哪个还追的上。 “到目前，经济考评工作还有很多公社没有思路，希望你们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跟前进公社的干部取经，找到自己的发展路子…” 会议结束，古塘生产队安排了四菜一汤的工作餐。 高峰、冷清妍和李会奇这三个被朱延表扬的人成了全场受欢迎的人，大家都围着他们取经，忙的连口饭都吃不上。 等高峰一细说，众人才知道，这蔬菜种植基地和红薯粉条加工厂的主意竟然都是冷清妍这个年轻的副主任出的，都诧异极了。 “你那么年轻，怎么会想到那么多赚钱的主意？”一个公社的书记问。 冷清妍被七八个局长、书记围着也一点都不怵，淡定自若的表现好像对这些场面游刃有余：“主要是家庭环境吧。我爸就在供销社上班，一直听他说蔬菜供应不稳定，蔬菜供应的量太少，大家都是拼了命抢还抢不到……” 冷清妍分析道：“其实在基层我们要赚钱的思路很简单，就是城市缺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就对了…” “那红薯粉条加工厂呢？你们怎么会想建这个？” “我们前进公社种的番薯比较多，社员们也擅长做红薯粉条，有能把红薯粉条打造成一个牌子的可能……如果你们公社种的豆子多，也可以发展豆制品像腐竹、豆皮、豆干之类的……” 人一波接一波，冷清妍说的唇干舌燥。 朱延见高峰和冷清妍连口饭都没吃，招呼道：“高峰和小冷过来这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围着他们几个书记、生产队队长有些尴尬，刚才见有人一直围着他们两说话，他们就先吃饭，吃完再过来问的，忘了他们两从头到尾一口饭都没吃。 “对对对，高书记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古塘生产队的工作人员见朱延招呼高峰和冷清妍过去吃饭，连忙添了两副碗筷。 冷清妍坐下喝了一口汤才觉得喉咙的干疼舒缓了很多。 等高峰和冷清妍吃个半饱，朱延才问：“红薯粉条加工厂的资金现在有多少了？” 高峰一口饭堵在嘴里，看了眼冷清妍道，忐忑的道：“现在到了一万二千多的钱，我们已经开始项目规划，选了址…” “我听说你们还想打刘一鸣赃款的主意？” 冷清妍抬头看了一下朱延，心想难道他不同意？ 冷清妍还当朱延不同意，就听朱延接着说： “你们要是钱不够，县里还可以支持你们一笔……这笔钱可是要分红的，到时上缴财政…” 这不是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高峰听了饭都顾不上吃，冷清妍也惊喜的看着朱延。 这朱延就是大家最喜欢的天使投资啊？ “不是听说财政紧张吗？县里竟然有钱投资我们？”高峰问。 朱延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解释道：“省发改局刚刚才拨了我们县发展经济的专项资金，一年内要用完。我们可以定向拨部分给你们，当做我们投资…你们先要交个完善的规划作为申请资料……” “有多少钱？”冷清妍忍不住问，原本想就公社和回隆生产队合资的，后面官坪入股，整个资本构成越来越复杂，如果县里出资比例高，厂子的性质也会相应调整。 “整个专项有十万左右，但我不能全部给你们。” 冷清妍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就怕朱延就是想搞个全资。 冷清妍分析道：“书记，这投资的金额很重要，如果你拨两万五，县里的出资比例比较大，我们的厂就是县属的了。如果县里出资一万，不够我们凑上，这厂子便还是算公社企业……” 见朱延看着自己不说话，冷清妍补充道： “除非县里跟官坪一样，仅出资和分红，不参与厂子管理……” 省里拨的专项资金可不是那么好用的，要用于项目发展还要有产出，不能白花钱。 刚好前进公社有这样一个项目，朱延看着项目有眉目，想着专项资金用一点算一点，总算有个进度。 现在见冷清妍回答的专业，朱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说：“可以县里投资，你们管理。” 那就是光投资不参与管理，高峰和冷清妍听了笑不拢嘴，只觉得是天降横财。 “不过小冷，我有个任务要给你！” 竟然还有附加条件？ 冷清妍好奇的问： “什么任务？” “省发改下达的专项资金要求一年内要用光，你得帮我出出主意，打造一个县属的企业。” 这！ 冷清妍惊呆了！ 朱延是给钱给自己造项目？ 这专项资金十万元，除了投资红薯粉条加工厂的话，还有七万多？ 七万多搞个县属企业？ 第167章 被盯上 七万多对于个人来说很多，可要办一家县属企业却不是很够用。 朱延还补充，“这笔资金只能花在第二产业上，植业、林业、牧业和渔业不在使用范围。” 第二产业是采矿业、制造业、建筑业等，一台机械都可能几万，七万多根本玩不转。 “县里已经提过多个方案，什么纺织厂、钢铁厂我都否了，我们是粮食生产区又不是棉料种植区，钢铁厂就更扯，我们县钢铁储存都不多....” 这，县里也有发改局，也不至于要自己帮忙出主意吧？ 冷清妍有点怀疑朱延病急乱投医，“书记，咱县发改局没什么更好的方案？” 朱延瞥了冷清妍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十万太少，真不知道从何下手。我看你眼光比较好，搞的项目不比二产赚的少，这才给个机会给你的。” 冷清妍还在犹豫，高峰一直示意冷清妍把这活接下来。 如果让冷清妍提方案，那就对项目有话语权，能优先把这项目设在前进公社。 这样就算是县属的那对前进公社来说增加职工岗位也是件好事啊。 为了县里的两万多投资和高峰的暗示，冷清妍硬着头皮，先把这事应下。 等把参观的人送走，高峰兴奋的道：“冷副主任，到时方案你一定要把企业定在前进公社，说不定我们公社又增加几十个职工岗位。” 方案都不知道提什么，就想着通过，高峰是不是对自己期待太高了？ 冷清妍忐忑道：“这活可不好接，什么项目也没有头绪，不一定通过的了。” “期限不是有一年吗？先把红薯粉条加工厂建起了，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说吧。说不定你那天就有灵感了。” 也对！ 先不管了。 明天就是国庆节，冷清妍早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一送走参观的人就拿起行李到隔壁县坐火车去临港，在临港火车站跟傅阳泽一起去京城。 现在的国庆节只放一天假，因为要去见家长，冷清妍还多请了几天假。 坐车去隔壁县再转火车要两个小时左右，冷清妍下午四点多出发，等到临港火车站，已经将近六点。 火车站的出口处，人群熙熙攘攘。 冷清妍提着行李，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冷清妍身着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配淡蓝色的开衫，裙摆轻轻飘动，显得脚下的步伐轻盈。 快要下山的夕阳透过云层洒落，橙黄的暖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她出众的容貌，让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突然间，一道目光锁定住了她。 冷清妍抬头一望，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是傅阳泽！ 冷清妍惊喜一笑。 傅阳泽站在不远处，挥了挥手，明亮又热烈的笑容让人沉醉。 等冷清妍走出来，傅阳泽快步走上前，接过冷清妍手中的行李。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累了吧？”傅阳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冷清妍的头，怜爱的把冷清妍看了一遍。 如果不是太多人了，冷清妍绝对会忍不住扑上去。 冷清妍轻柔的声音撒娇道：“想着可以见到你，就不累了。” 冷清妍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让傅阳泽爱的不行，打破了不在外人面前亲密的原则，悄悄握住了冷清妍的手。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想到第一约会，想要牵手，傅阳泽还要找‘看电影’的借口，冷清妍知道傅阳泽已经为自己破例。 “嗯！”冷清妍乖巧的应了一句，仰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舍不得错开眼。 傅阳泽带着冷清妍来到火车站旁边的国营饭店。 “想吃什么？” 看着国营饭店的小黑板的一连串菜单，傅阳泽先问冷清妍。 “待会七点半的车，吃过饺子就可以了。” “好！”傅阳泽跟服务员点了两份饺子。 一路奔波，冷清妍准备去国营饭店的卫生间洗一下手上个厕所。 “我去洗个手！” “要我陪你去吗？”人生地不熟，傅阳泽怕冷清妍害怕。 想着傅阳泽身旁的行李箱和背包，冷清妍说：“ 不用，卫生间应该就在大堂后面吧？你看着行李我自己去。” 冷清妍粉黛未施，一身白色连衣裙加上出众的容颜，犹如清晨的百合花，让人看的目不转睛。 这时，一行人从国营饭店后门悄悄进来，见冷清妍迎面而来，惊艳的都走不动了。 等冷清妍一进卫生间，那几个男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带领的几个手下是附近有名的扒手，专门在火车站附近徘徊。 领头的冷笑着，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悄声说：“那小妞不错，待会儿去搭讪看看。” 身后三人点点头，就站在旁边不走了。 冷清妍见那几个男的流里流气的，看人的眼神不怀好意，进了卫生间后就警惕的关上门。 感觉他们就守在门口，冷清妍心里狂跳，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上完厕所洗完手，冷清妍也不敢出去，心想着等他们离开了，自己再出去。 滴答！ 滴答！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每一秒仿佛都被拉长，变得无比缓慢。 今晚上七点半的火车，要坐十四个小时的火车，第二天九点多到京城。 冷清妍想着下火车后就要直接去傅阳泽家，便选了一条清新大方的裙子穿上，好给傅阳泽家人一个好的印象。 现在，冷清妍突然后悔自己穿的太好了。 感觉门外还有人盯着，冷清妍焦虑不已，虽然自己接受过基本的防身术训练，可自己孤身一人，对方可是好几个大男人。 冷清妍只盼着傅阳泽发现自己没出来，赶紧找过来。 外面的几人也等着不耐烦。 “里面有没有人啊？快出来！” 有人咚咚咚的敲门，想把冷清妍逼出来，吓了冷清妍后背一阵寒意。 冷清妍不敢吭声。 外面的人心知自己的意图被里面的人察觉，遂直接大力推门，想破门而入。 边推还嬉笑道：“这门怎么坏了！怎么开不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木门，冷清妍心惊胆战。 傅阳泽！你快来啊！冷清妍双手顶住门，默默念叨。 第168章 打架 仿佛听到冷清妍的呼唤，冷清妍听到傅阳泽的声音传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傅阳泽的声音冷冽含着一丝暴怒，可冷清妍却觉得安心。 傅阳泽一眼就看出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猜到可能发生的事，眉头紧皱，急忙朝洗手间走去。 “清妍？你在里面吗？” “在，我在这。”冷清妍赶紧应了一声，声音不觉有些颤抖。 几个二流子见傅阳泽高大威猛，心知这是不好惹的。 可见他只有一个人，让带头的心存侥幸，拦在傅阳泽面前：“兄弟，你干什么，我对象在里面你想进去？” 你对象？ 傅阳泽一下子就火了，骚扰我对象，还敢拦着我。 傅阳泽直接一拳就砸到领头那男人的头上，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配有那么好的对象吗？” 傅阳泽的一拳一般人可受不了，嘭的一声闷响，那男人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疼的他倒在地上呲牙咧齿的。 “啊！啊啊！给我上家伙！！”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边捂住脸哀嚎，一边怒吼。 围着的几个男人惊恐的看了一眼傅阳泽，听到男人的话，下意识掏出藏在腰间的刀片。 这刀片只有刮胡刀一半大小，可是锋利异常是他们几个的吃饭家伙，跟着他们混迹多年。 看他们夹在指尖的锋利刀片，傅阳泽认出这几个是常年混迹在火车站的扒手。 如果是普通人来了，面对上武器的几人，估计怎么被划伤都不知道就被拿下。 可这是傅阳泽，军中有名的悍将兵王。 傅阳泽警惕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等他们冲上前便迅速作出反应，找准时机一手扣住来人的手肘，猛地把手臂扯脱臼，然后把人跟破布一样甩了出去。 一时间，国营饭店后院打斗声、哀嚎声响成一片，还有人从大堂出来旁观。 冷清妍担心不已，赶紧从卫生间出来。 傅阳泽在把一个男人解决后，一脚踹开另一个男人，将他狠狠地踹在地上。 一瞬间，原本趾高气昂的四人，就被傅阳泽拿下三个。 带头的男人见两个兄弟被快速拿下，气不过，忍着被打痛的伤，掏出一把匕首想要给傅阳泽来一下，让他尝尝开洞的滋味。 可傅阳泽凭着绝佳的反应能力，侧身扣住男人的手肘，将他两个手臂扯到后背。 等男人疼的握不住匕首，才一脚把男人踹到墙角。 还有一个瘦小的手下见三个大哥都被打趴，不敢上前，悄悄的从后门溜走了。 这时，带头的男人才后悔自己因为贪图美色招惹了这只凶兽，躺在地上呻吟，想等傅阳泽获胜后带着他的人离开。 可傅阳泽没有轻易放过他们，咐围观的服务员：“帮我报警，就说在国营饭店抓到三个扒手。应该是惯犯。” 冷清妍快速走到傅阳泽身旁，傅阳泽打量了冷清妍一会，见她没事，傅阳泽才放心的牵起冷清妍的手。 躺在地上几个受伤的二流子愣地上，想不到几个人没打赢对方一个，还被他认出是扒手，准备把他们送给公安。 几个忍住痛想爬起来逃跑，可哪里逃的出傅阳泽手心。 傅阳泽直接让人拿几个麻绳，把三人捆的不可动弹，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 傅阳泽一直盯着他们三人，等公安来了，傅阳泽才拉她到前面吃饭。 冷清妍悄悄念叨：“吓死我了，早知道我就穿普通一点，不穿裙子了。我待会就去换了。” 傅阳泽也心有余悸，怪自己没有跟紧，安慰道：“不用换也行，不过你现在开始是一刻也不能离开我视线了。” 冷清妍摇摇头，生怕待会坐车还被人盯上：“要换。今天真是太倒霉了，以后我一个人出门得穿普通一点，不然被人拐了，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到京城我到时教你防身术，你好好学一点。” 冷清妍乖巧的点点头，总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还是自己会点防身的好，以前都是有保镖自己不用担心。 冷清妍心不在焉的吃了点饺子。 等吃完，冷清妍在傅阳泽的陪同下去卫生间换身白衬衫配黑色裤子，原本的发型也改成扎两个小辫。 换完第一眼看上去没那么打眼，可细看五官还是显得比一般人精致很多，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 “怎么样，这样低调了吧？” “都好看！”傅阳泽也不嫌烦，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外出的时候自己还是警醒一点。 还得给冷清妍准备一些防身器械，不然她自己一个人在基层工作，说不定哪天也有需要。 冷清妍看了一下手表，快七点了。 “走吧，我们赶紧去坐车了。” “好！” 傅阳泽背着背包，一手拿起冷清妍的行李，带着冷清妍往火车站候车室去。 冷清妍经过这一事，人都警惕很多，眼里还有一丝惊惧。 傅阳泽见状握住冷清妍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在这呢！” 冷清妍的纤细手被傅阳泽的大掌握住，粗粝的触感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冷清妍轻轻嗯了一声， 心想傅阳泽那么厉害，跟在他眼皮底下还是不用担心的。 火车是七点半的，没有晚点，傅阳泽跟冷清妍顺利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傅阳泽买的是卧铺，原本想把下铺给冷清妍的，比较方便。 冷清妍硬是要上铺，感觉比较安全。 “我睡觉再上去，不睡觉我就坐你这。” “行！”两人并排坐着，对面座位的两人正在打牌，冷清妍悄声跟傅阳泽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像古塘生产队的菜收获了，赚了不少钱。 红薯粉条厂的投资有着落了，等她回来就找人设计施工。 还有朱延有把任务给她了，七万多要搞个二产，真是头疼。 傅阳泽听着觉得冷清妍在公社工作还挺好的，虽然环境艰苦一些，可冷清妍整个人都精神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冷清妍在文工团整个人也发光，可主要还是五官外貌让人惊艳，一眼就让人看到她。 可现在的冷清妍浑身的自信散发光芒，工作的成就感满满，让人觉得像小太阳一样。 第169章 接人 两人安静的说了一会话，傅阳泽听的津津有味。 “对了，第一次上门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好，上次问了你阿姨和妹妹的身高体重，我分别准备了一件西装外套和一条连衣裙....带了两瓶当地的窖酒给你爷爷和你爸...其他我就没带了...” 在前进公社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带上门，冷清妍提前问了傅阳泽妈妈和妹妹的身高体重，设计了两件衣服，多少是一点心意。 男的就比较随意，带两瓶当地特色的窖酒，也不会出差错。 傅阳泽听到给妹妹准备了连衣裙，不自然的愣了愣，然后道：“可以了，其实女孩子是娇客，不用带东西都可以的。” “多少是一点心意，哪有空手上门的。”冷清妍娇嗔。 两人聊到十点，等对面的两人不再打牌，车厢安静下来，两人便准备睡觉。 冷清妍爬到上铺，躺下身子用一件外套搭在身上盖着。 火车哐当哐当作响，还略微的摆动，想到傅阳泽就在下铺，冷清妍安心的闭上眼睛入睡。 第二天一早，冷清妍便被火车鸣笛的声音吵醒。 看一眼手表，才早上六点多。 冷清妍刚侧了个身，就见傅阳泽探头从下铺看了自己一眼。 “醒了？” “嗯...你那么早就醒了？”冷清妍看傅阳泽端坐在下铺，一看就像醒了很久的模样。 “到点就醒了....” 冷清妍把盖着的衣服拿下来，放一边放好，然后爬到傅阳泽的下铺。 对面的两男的睡的很沉，还打着呼噜，冷清妍很淡定的在下铺躺下。 傅阳泽胆子也变大，拿着件衣服挡着，不客气的吻了下来。 冷清妍闭上眼睛，感觉傅阳泽迫不及待的吸吮她的气息。 一个多月没见，傅阳泽想的不行，好不容易见一次，肯定要好好把握。 傅阳泽狂热的在冷清妍唇舌间探索，冷清妍不由自主的抓住傅阳泽的衣领，感觉整颗心被烫的麻麻的。 火车哐当哐当已经走了很久，等两人分开，傅阳泽如刚才一般端坐在一旁，只是刻意压低的呼吸还稍显紊乱。 冷清妍放空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傅阳泽。 一缕和煦的晨光透过车窗洒进车厢来，撒在傅阳泽的侧脸，出众的五官轮廓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让冷清妍看着舍不得挪开眼。 慢慢的车厢的其他人陆续醒了过来，还有人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两人也去卫生间洗漱一番，然后在餐车上吃了点东西。 等两人吃完早餐，回到自己的位置，对面两男人才醒来，估计是饿了拿着两个馒头就水喝。 “要看书吗？”才不到八点，傅阳泽怕冷清妍无聊，带了两本书。 冷清妍看了一下，挑了本鲁迅的《故事新编》，打发一下时间。 等把书看了好些，才终于到了京城。 …… 傅阳煦是傅阳泽的亲弟弟，在京城军区当兵，就算离家近也一年多没回家。 因为未来嫂子要上门，老爸傅全打电话给他。 “你爷爷交代了，一家人必须整整齐齐。你得提前休假，我记得你一年多的假没休……” “爸，马上就军区大比，我还要训练……” 傅全根本不管，不客气说：“你要参加大比，你哥不用参加大比？你哥还是领队，你一个小兵就别扯了。总之我们家谁没回，你爷爷就收拾我。” “我这不是怕泄露训练秘密嘛。不过爷爷真这么说？他已经很久不动手了！” “那还有假？你麻溜去请假吧。” 傅阳煦小时候真见过傅全挨老爷子打的模样。 当时是傅阳煦调皮从去爬屋顶，结果从屋顶摔下来晕了两天，作为爸妈的傅全和高兰香两个人一个都没回来。 老爷子不敢朝儿媳妇发脾气，逮着棍子就揍傅全，当时四十多岁的傅全被棍子打的嗷嗷叫。 傅阳煦被压着请假回家，刚进家门屁股都没沾凳子就被老爷子安排和妹妹傅阳曦去火车站接人。 傅阳煦和傅阳曦一个开车，一个提行李，两人被安排的妥妥的。 傅阳煦一脸无奈的看着傅阳曦，问：“咱未来大嫂什么来头，看这样子整个院子从里到外都收拾过一遍了吧？” 傅阳曦在工农兵大学读书每周末回来，看多了老爷子一两个月的操作，对让接人提行李这事已经觉得很容易接受。 傅阳曦吐槽：“可不是里外都收拾了一遍，不止粉刷墙壁，咱家卫生间连马桶都装了！” 竟然马桶都装了！傅阳煦严重觉得心里不平衡。 “我可是倒了十多年的尿壶！我一直说四合院没卫生间不方便，可老爷子就说装马桶要跟十几个邻居协商，太麻烦了不搞……” 傅阳煦倒了十几年的尿壶，难道傅阳曦没倒过？ 傅阳煦去当兵，这活就是她的，一直盼着老爷子重新装修，可是想不到竟然是未来嫂子要上门老爷子才真正着手装修。 “你知道咱嫂子什么样的？”傅阳煦开着傅全的车去接人，一边打听。 傅阳曦想了想道：“听爷爷说是文工团的，应该样貌就不差吧。文工团的长的都不错……” 傅阳曦一头利落的短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玩伴也多数是男孩子，根本不会打扮，也看不上文工团那些靠脸吃饭的人。 两人守在火车站门口等了好一会。 一行人鱼贯而出，傅阳煦两兄妹第一眼就看到了傅阳泽。 傅阳泽高大俊逸，在部队里培养出来的习惯，一举一动都显得英姿飒爽。 傅阳曦远远看跟在傅阳泽身边的女孩。 五官看不清， 扎着两个麻花辫，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跟满大街穿的都差不多，一点都不像印象中文工团女孩子那么亮眼。 傅阳泽从小到大都不跟女孩子玩，嫌她们娇气，人家女孩子喜欢他也不理会，只会躲的更远。 能拿下这种与女同志的不应该是个大美人？ 可这也太普通了吧？ 傅阳泽眼观六路，出了火车站，马上就看到了傅全的车。 带着冷清妍就往傅全的车去。 傅阳煦和傅阳曦赶紧下车，跟傅阳泽和未来嫂子打招呼。 “哥！嫂子！” 这就叫上嫂子了！ 冷清妍从傅阳泽身后的探头看过去，傅阳煦和傅阳曦这才看清冷清妍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跟一身打扮完全不搭，清丽脱俗让人过目难忘。 傅阳煦和傅阳曦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娇娇柔柔的小女生真的是他们嫂子，看起来就跟高中生一样。 经常与男的打交道的他们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第170章 见家长 冷清妍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三兄妹，也惊叹他们的高个基因。 就算是最矮的傅阳曦也有一米七八吧？而且傅阳泽的妹妹一头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跟一般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有点女汉子的气质，心想难怪傅阳泽听自己说给妹妹准备了裙子表情僵硬了一下。 “这是我弟弟傅阳煦，妹妹傅阳曦。” “你们好！我叫冷清妍。” 冷清妍的声音轻柔婉转，明媚的笑容，煞是好看。 这！这不是小仙女吗？ 这嫂子也太可爱了。 傅阳煦心里狂喜，面上淡定的点点头道：“欢迎来…来我们家！” 傅阳泽疑惑的看了傅阳煦，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还结巴上了。 而且在火车站说这话干什么。 傅阳曦掐了傅阳煦一把，热情的招呼道：“嫂子，咱快上车吧，爸妈回来了，二叔和姑姑一家都到了，他们都等着见你们俩。” 那么多人？ 等傅阳曦把行李放好，冷清妍跟着傅阳泽坐上了傅全的吉普车。 穿书前冷清妍也来过京城很多次，但现在的京城没有印象中奢华，充满了七十年代的特色，无论是老式的三轮车、传统的茶馆亦或是路上的行人，都让人感受到浓郁的京城特色。 老爷子的四合院在鼓楼大街附近，下车后冷清妍跟着傅阳泽在胡同里走了一圈才到家。 四合院的房屋由青砖灰瓦建成，倒垂莲的装饰极具特色。 院子是三进的，庭院宽敞，里摆放着几个盆栽，绿色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傅阳煦绕过影壁，一进来就朝正房喊了句：“回来了，我们把人接回来了！” 原本在屋里说话的几人纷纷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冷清妍见到黑压压的十来个人，不觉头疼。 冷清妍以为见见傅阳泽爸妈和爷爷就可以了，想不到连傅阳泽二叔、姑姑一家都过来了。 “爷爷，爸妈…二叔、二婶…姑姑姑父……” 傅阳泽也很久没有回家，先招呼了一圈才介绍道：“这是我对象冷清妍！” 冷清妍顶着十多双灼热的目光，甜甜的笑了起来，眼神清澈透亮，让人心生好感。 “大家好！我是傅阳泽的对象，我叫冷清妍。” 冷清妍落落大方的介绍，甜美的笑容让人觉得特别招人疼。 傅阳泽24岁了还一直不处对象，家里也试过给他介绍对象，可是傅阳泽一直不搭理人，最后也无疾而终。 可能也是作为老大的傅阳泽一直没成家，后面傅阳煦、傅阳坤几个也没点动静，傅老爷子是愁的不得了。 后面傅阳泽突然说自己处对象了，傅老爷子是高兴的不得了，还要了冷清妍的八字拿给自己相熟的先生合盘。 结果人家先生一算，说冷清妍财官印三全，命格旺夫益子，两人在一起是缘定三生、天作之合。 傅老爷子听了更是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傅阳泽赶紧把人给娶回来。 但因为怕被儿子女儿说他封建残余，老爷子一直不敢跟其他人说他去找人合他们俩的八字了。 “小冷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我们盼着你来可是盼了很久的…” 终于逮着机会调侃老爷子，傅阳曦逗趣到说：“对对对，自从我哥处了对象他就盼着你来，你看我家现在多新亮，不单只刷墙了，连我盼了十几年的卫生间马桶一夜之间就装好了，还有你看我家小贝……” 冷清妍看着脚下的小京巴，小京巴兴奋的摇摇尾巴。 “连小贝都得洗了澡才能见我未来嫂子……” 傅阳曦说的搞笑让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爷子听孙女把自己提前做的事说出来也高兴，让人家女孩子知道他们家重视她，可还是佯装生气到说：“可不兴你这样拆我的台的！” 傅阳泽二婶董颖粗一看冷清妍，觉得穿的还挺普通的，人家女孩子上门都是拿出最好的衣服穿，结果这姑娘最好的衣服都那么普通，可见家庭条件应该比较差。 那么差的条件，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那么重视，只得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阳泽找的对象真漂亮……” 傅阳泽姑姑傅勤倒没有那么势利眼，见冷清妍眼神清澈，来到陌生环境、见到陌生的人也淡定自若不怯场，心里觉得挺满意的，说：“是宜家宜室的好姑娘……” 傅阳泽把自己爸妈和二叔一家，姑姑一家都逐个介绍了一遍，冷清妍才算把人认清。 原来最热情、站在最前边的除了老爷子就是二叔一家和姑姑一家，傅阳泽爸妈傅全和高兰香倒是站在比较靠边。 两人就介绍时候笑了笑，其他的时候都过分冷淡，好像不是自己未来儿媳妇上门一般。 高兰香和傅全当时结婚流行组织安排，看着条件相当见了一面就打报告结婚了，因为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婚后也一直吵吵闹闹。 两人都是部队的骨干，在外面看着成熟稳重、平易近人，结果婚后两人一直因为抹布能不能混用、洗碗能不能用热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原本的一点感情也吵没了。 高兰香又是易孕体质，几乎被沾一次就怀一次，气的她除了傅阳泽带了一年多，其他都是生了就给公公婆婆带。 小孩子小的时候盼着爸爸妈妈，一直渴望一直失望，自然也是心里有气，导致长大后孩子也不听他们管教，闹的严重的时候傅阳泽都要跟傅全断绝父子关系了。 因为傅全和傅阳泽约定过，以后他的事谁都不能管，高兰香见了冷清妍，观察她五官端正，说话做事不小家子气，便觉得没什么不满。 心想只要傅阳泽能安心找个人结婚，把自己的日子过的好，管他要娶的人是什么个人，反正娶回来也不会跟他们住一起。 老爷子招呼大家坐下聊，又亲切的问了冷清妍的家庭状况和工作情况。 “我们一家四口，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爸爸在市里的一家供销社做社长……妈妈在银行做营业员……” 一家人都是有工作的，老爷子听了满意的点点头。 娶媳妇要求不用那么高，只要姑娘人好就可以了，加上冷清妍八字与傅阳泽极配，老爷子见了人更是愈发满意了。 一家人都有工作，可也要看是什么工作。 京城一个板砖下来，得砸一片处长，就一个小地方的供销社社长二婶董颖也看不太上，跟自己女儿眨眨眼睛，一脸揶揄。 “我现在不在文工团工作了，做了选调生在公社工作……” 在公社工作？董颖一听便觉得好笑。 下乡就下乡，哪有人这样美化的，看来这小姑娘家境一般，还比较虚荣，人品堪忧。 董颖故作震惊的问：“在公社工作？那不是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教育？怎么从文工团演员变成知青，你是不是犯什么错了啊？” 第171章 澄清 董颖话音刚落，众人表情各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刺骨的沉默蔓延开来。 傅阳泽刚处对象的时候跟家里说对象是文工团的，今年才十八岁，后续冷清妍下乡挂职傅阳泽还没跟家里人说过。 冷清妍这样一说，他们也一脸疑惑。 不是高中毕业就进了文工团吗？怎么又下乡了？ 傅阳泽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一般人家就算觉得有不对劲也不会当场说什么。 最多可能背后跟傅阳泽说几句。 傅阳泽的姑姑傅勤狠狠瞪了董颖一眼，心里骂董颖真是不会说话做事。 这什么场合？ 竟然当场给人没脸，还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反问人家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傅阳泽以前就知道二婶一直都嘴碎不会说话，没说到自己身上没感觉，现在董颖说到清妍身上，傅阳泽的脸上一下子就黑了。 奶奶走了后，唯一还能让傅阳泽时刻惦记着的长辈就是这老爷子了。 怕爷爷误会，傅阳泽好声好气的解释：“二婶，你想多了，清妍去下乡是省委组织选调的，在公社任副主任，不是犯什么错了。” 任公社副主任？ 傅全和高兰香也才知道冷清妍不在文工团工作了，跑到公社去任职了。 傅阳泽不主动说他们也很少问，现在傅阳泽一解释，傅全和高兰香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尴尬，他们俩也没主动过问傅阳泽的事。 其实在文工团工作和在公社工作对傅全和高兰香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反正傅阳泽看上了，就算没工作随军，他们俩也没意见。 不过冷清妍才高中毕业不久吧？在文工团工作多久呢？怎么会破格任个公社副主任。 董颖听了可不太信，一脸狐疑的问：“这话说出来怎么让人不敢相信呢？阳坤、阳曦不比清妍大，阳曦、阳珠还在读书就不提了，阳坤在街道做了两三年才做个干事，小冷就做公社副主任了？阳泽，长孙媳妇的人选可不能随意，你不能为了让父母满意就随意扯谎。” 还随意扯谎，冷清妍真不知道这二婶怎么想的，那么看不上自己。 冷清妍来京城之前以为就见傅阳泽爷爷和父母一面，到时结婚再来一次，也不用怎么跟这边的亲近走动。 哪想到第一次上门就遇见了不着调的亲戚。 人家老爷子和傅全、高兰香都没提出什么异议，一个二婶竟然说个没完。 见董颖越说越离谱，冷清妍准备自己说清楚，傅阳泽握住冷清妍的手，转而跟老爷子说：“爷爷，你还记得你资助过的何雄安吗？他现在在汉阳市任市委书记。” 众人听了不解傅阳泽怎么提起何雄安。 只听傅阳泽接着道：“清妍是在汉阳市长宁县前进公社任副主任，就在何书记的管辖之下。清妍当时参加省委组织部的选调，何书记也是知道的，真实性一个电话就可以确认。” 何雄安是谁？ 傅全几兄妹可是认识的，这是老爷子资助过的人，以前也是来往比较紧密的，傅阳泽没必要说谎。 说完，傅阳泽看着董颖说：“另外，清妍在军区面试选拔中表现优秀，面试排名是排名第一的。十个入选的选调生，只有三个人被省委组织部任公社班子成员，清妍就是其中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同志还不能做我爱人？” 冷清妍竟然是参加军区选拔才任的副主任？ 那就是实打实靠自己的能力争取的。 比冷清妍还大的傅阳煦、傅阳坤、傅阳曦一脸诧异，这嫂子看起来娇小甜美，一点都没当官的样子，可想不到竟然已经是公社副主任。 只有从小娇纵惯了堂妹傅阳珠心高气傲，觉得一个小小的公社副主任没什么了不起，一脸不以为意，心想等她毕业了肯定比冷清妍还厉害。 傅阳泽二叔傅永在京城发改局工作，一个公社副主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一对比自己儿子，傅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直有家里关照傅阳坤现在才在街道当个干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傅阳泽都拿出跟老爷子认识的市委书记来做证人，董颖觉得自己脸被打的啪啪响，一时羞的脸绯红。 还被问‘那么优秀的女同志还不能做我爱人？’ 董颖这一听傅阳泽的话，心里气个半死。 心想你搬出什么省委组织部选拔，市委书记做证人，自己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董颖不愿意承认自己小看人家了，嘴硬的说：“这是你个人选择，你喜欢就好。我一个婶婶说的做不了准。” 傅永也不满意自己老婆说话做事不看场合，补了一句：“知道自己做不了准还乱说话？” 董颖嘟嘟囔囔：“我这不也是好心问一下，阳泽可是长房长孙，他的对象大家多把把关怎么了？” 经过傅阳泽一番解释，大家对冷清妍也有了新的认识 ，年轻但能力出众，早早就被提拔了做公社副主任。 傅老爷子也很久没听人提何雄安，见傅阳泽提到他，感叹了一句：“何雄安倒是仕途不错，虽然起步晚了点，但文革也没受什么罪，好些人留洋过都被拉出批……” 不过清妍十八岁开始当官，那算命先生说的就很准了？ 傅老爷子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站起来说：“我的乖乖，难怪先生说清妍‘财官印三全，旺夫益子’，这可真准，清妍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听到老爷子说自己又去问了先生，傅全忍不住批评：“爸，你又去找先生算？小心哪天被人举报封建迷信。” 如果是平时，傅阳泽肯定也不喜欢老爷子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可这跟冷清妍相关，傅阳泽也忍不住跟着问：“先生还说什么了？” 傅老爷子畅快的说：“说你跟清妍是天作之合！” “真的？” 傅阳泽不可思议的问出声，转头看了一眼冷清妍，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冷清妍也不信这些八字什么的，只觉得是哄人的。 不过冷清妍确实跟傅阳泽处的来，傅阳泽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处处体贴自己、维护自己，真的有感觉到他的爱。 除了他职业特殊要两地分居，冷清妍找不到傅阳泽什么缺点。 至于董颖这种拎不清的亲戚，冷清妍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 冷清妍是跟傅阳泽过日子又不是跟董颖过日子。 第172章 惹事 董颖见自己不就多问两句，就被丈夫和侄子教育，一下子脸红耳赤后面也干脆闭嘴不自讨没趣了。 见差不多到饭点，跟着高兰香、傅勤几个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家里人多，傅全提前让食堂的师傅帮忙做了六个肉菜，几个女眷再准备几个素菜，基本上就可以了。 姑姑傅勤没嫁人之前带傅阳泽的时间比高兰香还多，对傅阳泽几兄妹也很有感情。 见傅阳泽带回来的对象样貌不差、人也比较优秀，傅勤还挺满意的。 傅勤边切菜，边跟高兰香说：“大嫂，你刚才看到没有，阳泽还牵清妍的手了，那么多人，他们俩的感情可真好啊！” 高兰香一直都挺高冷的，对家里的事也不太上心，傅勤随口一说，也没想过她会不会搭话。 高兰香对这儿媳妇也挺满意的，没有跟平常一样‘嗯’一声完事，少见的回答道：“他们感情好我就放心了，没有感情的苦我算是吃的够够的。” 又在含沙射影跟傅全感情不好，傅勤劝道：“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跟我哥感情不好，怎么生三个娃。要我说你也别在军总工作了，你调京城军区去，两人夫唱妇随不更好....” 因为这工作，两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可高兰香觉得他们两一直吵吵闹闹的还是离远一点好，所以一直坚持不去京城军区。 傅勤和高兰香在说着话，董颖在旁边洗着菜。 流水哗啦啦的，听着傅勤聊着，董颖越洗越烦躁，不死心的挑拨说：“嫂子，我观察了一下，看清妍的家庭条件可能比较一般。” “我可私底下提醒你一下，以后你得帮阳泽看住他的存折....阳泽可是长房长孙，老爷子说不定留了什么好东西给他，我怕阳泽的家底都被他媳妇掏回娘家去了，刚才她不是说她还有个哥哥吗？” 董颖一事不成再生一计，内涵冷清妍家境不好，说不定会是个拎不清的，让高兰香去管傅阳泽的工资存折。 让高兰香插手两小口的事？ 傅勤心想，这不是为难高兰香吗？ 谁不知道傅全和高兰香跟几个孩子感情淡，傅全两口子连结婚对象都没有发言权，这种家庭琐事傅阳泽还能让人管？ 董颖一说话，傅勤就知道她想干什么，骂道：“二嫂，你可别出瞎主意了。刚才你说话不看场合，已经把气氛搞僵了，你现在还来，到时候阳泽说不定会恨上你……” 董颖瞥了傅勤一眼，狡辩道：“我可是好心好意。你看她家世普通，穿着打扮也普通，就算人优秀配咱家也是差一截。” “都说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既然人已经定了，我让大嫂防着点怎么了？她小门小户出来的，说不定眼皮子浅，什么都想扒拉……” 董颖的心思高兰香清楚，不就是老爷子从小疼阳泽三兄妹，这次傅阳泽对象上门，老爷子又是装修又是让一家人全部要到齐，阵仗太大让她心里不痛快。 以前高兰香也不搭理董颖，把她说的当做耳旁风。 但一直生事也是让人讨厌，高兰香也会吵架，只能反驳道：“你说清妍小门小户出来就猜人家眼皮子浅？你才见人家一面就在这瞎猜。” 董颖还理直气壮回答：“大嫂，我说话不好听，可不也是好心提醒，不要等以后家底都送给人家娘家了才来后悔。” 傅勤打圆场说：“我看清妍眼神清澈，不小家子气，二嫂你想多了……” “我哪有想多，就她这样的我见多了。要我说她也就一张脸能看，说人优秀做领导可文工团出来的在公社能干什么……家庭条件还不如我以前介绍的钟苒，人家钟苒爸爸可是京城财政局局长，家里富得流油，她自己人也不差在银行工作……” …… 冷清妍跟长辈在客厅里聊了一会，见冷清妍无聊，傅阳曦就说带冷清妍在院子里逛一圈，顺便把行李安置一下。 老爷子早就安排好了，准备了西厢房给冷清妍住，旁边就是傅阳曦的房间。 傅阳泽的房间则在对面东厢房。 这四合院是三进的院子，傅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买下来了。 以前傅老爷子还有纺织厂、皮鞋厂，后来公私合营老爷子见家里的孩子都有好前程，不图他的家底就把厂子捐赠给国家。 老爷子的三个孩子，老大一家常年在军营，只有孩子在老爷子身边长大。 老二傅永一儿一女，自己在京城发改局大小是个领导，公家安排了家属楼，离上班的地方还近，傅永一家都不在四合院住。 所以这三进的四合院房间不少，可以一人一间。 冷清妍走近房间一看，墙面新亮，东西摆放整整齐齐，明星是用心收拾过的。 “这是你帮忙收拾的吧？辛苦你了！” 平时就阳曦一个在家比较多，老爷子上年纪了，收拾房间这事大概率都是阳曦做的。 收拾个房间而已，傅阳曦从小被老人家带着，也没有一丝娇气，爽快的说：“就搞一下卫生，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几兄妹从小就帮我奶奶搞家务……” 冷清妍把行李箱放椅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件细心叠好的衣服。 “我们家那边没什么好东西，带了两件自己设计的衣服给你和兰香姨……” 冷清妍边说还边脸红，自己原本想把裙子给阳曦的，哪知道她竟然不是乖乖女一挂。 冷清妍拿出一件白色西装外套和一条淡蓝色收腰连衣裙。 自己设计的衣服？ 傅阳曦想不到冷清妍还会设计衣服。 等冷清妍展开衣服，傅阳曦一下子就看上了那件白色西装外套，惊喜的说：“这外套可真好看，竟然还有白色的西装外套，我在京城也没见过这么帅的衣服……” 见傅阳曦那么喜欢原本给高兰香准备的，冷清把这是给阿姨的这话从嘴里咽下去。 傅阳曦直接就把衣服套上。 傅阳曦本就穿着短袖衬衫和黑色裤子，白色西装外套一套，整个人显得利落飒爽，让傅阳曦兴奋的转了两圈。 “这衣服可真好看，就跟给我量身定做的一样……不行，我得出去显摆显摆……” 傅阳曦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就喊：“傅阳煦、傅阳坤，你们快来看看我嫂子给我的衣服……我他妈……帅的要飞起了……” 傅阳煦、傅阳坤和傅阳珠听到她的声音纷纷从正房出来，就见傅阳曦穿着一件显眼的白色西装，在院子里兴奋的摆造型。 第173章 裙子 傅阳曦满脸得意，走路时昂首挺胸，步履轻盈，如果有尾巴真的可能会翘上天。 这件西装外套比较宽松中性，不像现在流行的女式西服外套那么修身。 白色的西装与深色的下装形成鲜明的对比，衬托的傅阳曦优雅而又不失英气。 冷清妍也想不到傅阳曦穿的那么合适。 傅阳煦和傅阳坤见傅阳曦得了一件漂亮的白色西装外套，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让他们羡慕不已。 傅阳坤在友谊商店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白色外套。 现在很少人做宽松的女式外套，让傅阳坤以为这是男款的外套。 “嫂子，这外套在哪里买的啊？……傅阳曦衣服给我试一下，我看我穿的好不好看。” 傅阳曦头一昂，回答道：“不给！这是我嫂子特地送给我的，我要留着自己穿。” 傅阳坤见傅阳曦不肯脱，想直接上手抓。 傅阳曦哪能被他碰到，急忙闪躲到风雨廊下，嘟囔道：“好险！你这手刚刚还抓了瓜子，现在想来摸我的白色外套？你给我走远一点，弄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他们还抢着想试衣服，冷清妍心里好不尴尬，这设计的可是女装啊。 傅阳珠见是西服外套，并不感兴趣，就跟在一旁看傅阳坤两个耍宝，心想这未来嫂子那么大方花几十块讨好未来小姑子？ 那她有没有准备给我什么礼物啊？ 傅阳珠转向冷清妍，期待的问：“姐姐，你还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有没有我的份？我也想要新衣服。” 傅阳珠显然忘了，之前自己还跟妈妈董颖悄悄议论这未来嫂子家境一般。 冷清妍没料到傅二叔一家也来了，根本就没准备那么多礼物。 这确实是考虑不够周到，冷清妍只能尴尬的说：“我这次带的东西不多，下次我给你带条裙子吧。” 傅阳珠一听冷清妍说没有给她准备，不禁觉得失望，心想这堂兄弟姐妹就是隔了一层。 未来嫂子也是，给傅阳曦这个女汉子买衣服也不给她买。 傅阳珠不由的嘟起小嘴。 原本想背过身不理人的，结果傅阳珠一侧头就被屋里的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吸引。 这条连衣裙就放在行李箱旁边放着，应该是冷清妍带来的。 连衣裙的颜色特别好看，仿佛是夏日晴空中的一抹宁静，轻盈如云，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傅阳珠忍不住悄悄跑到房间去，把裙子提起来看。 这崭新的连衣裙剪裁十分优雅，领口设计简约大方，宽大的裙摆有一种自然流畅的美感。 这未来嫂子竟然买了那么好看的裙子却不肯给她，傅阳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怒火。 这裙子是给谁的？ 家里就傅阳曦和她两个女孩，傅阳曦已经有西装外套了，这裙子就该是她的。 可刚才冷清妍竟然说没有准备东西给她。 傅阳珠越想越生气，可为了把这裙子拿到手，傅阳珠决定把这事闹大。 傅阳珠拿着连衣裙往院子外走，故作惊喜的问冷清妍：“清妍姐姐，这裙子是送给我的吗？这可太好看了，我好喜欢啊！清妍姐你明明就给我准备了礼物，刚才怎么还说下次再给我准备，你是要给我惊喜吗？” 冷清妍想不到这裙子被傅阳珠发现了，一连串的话让冷清妍不知道该如何应她。 傅阳曦要了西装外套，冷清妍只能硬着头皮把裙子送给高兰香。 高兰香和傅阳曦都身形相似，冷清妍还设计了系带款，方便调节腰身，高兰香也能穿的下，就是颜色比较清新少女。 傅阳曦一副很喜欢这裙子模样，让冷清妍很为难，如果傅阳曦把这裙子要了，自己就没东西给高兰香了。 冷清妍虽然心里有些歉意，但还是直说：“这....裙子原本是想给兰香阿姨的....我第一次见家长，是我给阿姨的心意...” 给兰香阿姨？就是给大娘的？ 傅阳曦想不到自己都已经那么直白的要这条裙子，冷清妍还当着大家的面说这话，傅阳珠嘴唇紧抿，看向冷清妍的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冷清妍敏感的看过去，就见傅阳珠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抓住裙子不放手，好像抓的紧些，这裙子就是她的了。 傅阳珠红着眼睛跟个小兔子似的对冷清妍说：“姐姐，我好喜欢这裙子啊，你能不能跟大娘说让她把这裙子让给我啊？” 这？ 这是自己第一次上门给未来婆婆的心意？ 冷清妍想不到这傅阳珠竟然是听不懂人话、看不懂人脸色，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这是给未来婆婆的见面礼，她还让自己去跟高兰香说。 这不是让高兰香难做？ 如果高兰香做主把裙子给傅阳珠，这辜负了冷清妍的一番心意。如果不给她，又好像大人跟她抢裙子一样。 傅阳曦和傅阳煦几个也发现了眼睛通红的傅阳珠。 傅阳曦见傅阳珠把裙子抱在胸前，不解的问：“你拿着我妈裙子干什么？这是我嫂子给我妈的，我妈最喜欢这颜色了。” 这颜色还是高兰香最喜欢的？ 冷清妍真觉得太巧了，歪打正着的选到高兰香喜欢的颜色。 傅阳珠不管傅阳曦说什么，还是柔软无助的看向冷清妍：“姐姐，你帮我跟大娘说吧？” “说什么？”傅阳曦一头雾水。 冷清妍心里不耐烦，跟傅阳珠说：“阳珠，这是我给未来婆婆准备的礼物，我下次再给你准备一条可以吗？” 傅阳珠看冷清妍满脸为难，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到这裙子的心：“不行，我就要这条。” 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让傅阳坤也觉得丢脸：“行了，傅阳珠，你怎么不讲道理，这是人家嫂子给大娘的见面礼。” “我不管，姐姐答应了下次给我礼物，就不能提前给我吗？我就要这条，这条裙子那么好看肯定买不到了。” 看着傅阳珠任性妄为的模样，冷清妍越发反感，冷声说：“阳珠，我去说让她把裙子给你不合适。这样吧，你先把裙子给我，我送给兰香阿姨。到时你再问兰香姨要，她要给你，我没话可说，你看行吗？” 傅阳珠一听，笃定的说：“行，大娘肯定会把裙子送给我的。” 第174章 未来婆婆 冷清妍让傅阳珠先把裙子给回她，傅阳珠把裙子紧紧抱在怀中就是不肯给。 一副给了冷清妍就拿不回的模样。 冷清妍心里也觉得怪异，这裙子就算再好看，不至于让傅阳珠那么夸张，一定要把未来嫂子给婆婆的见面礼抢了。 傅家二叔两夫妻都有工资，也不用养老人，一家人应该过的很舒坦，应该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扒拉进自己怀里。 除非她傅阳珠想搞事情？ 可自己今天刚跟她见面，哪里得罪她了？冷清妍百思不得其解。 傅阳珠拉着冷清妍的手就往厨房方向走。 还没到厨房门口傅阳珠就喊：“大娘，你快来看啊，这是清妍姐给你买的衣服，说要送给你的。” 傅阳珠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抢着说话，就想让冷清妍花了钱还讨不了未来婆婆的好。 高兰香正在炒菜，想不到冷清妍竟然给她准备了礼物。 高兰香一抬头就看到这淡蓝色的连衣裙，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竟然颜色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高兰香微微勾唇一笑。 可高兰香还没来得及跟冷清妍道谢，傅阳珠就说：“大娘，可是这裙子我好喜欢，你能不能送给我。清妍姐说了，只要你答应，这裙子就是我的了。” 话是这样说，可傅阳珠说出来怎么变了一个味？这一副要定了的态度真的让人很反感。 冷傅阳珠就料定了冷清妍第一次上门不敢两头都得罪，有苦只能往自己嘴里咽。 正常的父母见自家孩子这样不懂事，应该要训斥她一番，不许小孩子胡来。 可董颖却相反，见傅阳珠拿在手上的裙子颜色鲜亮，款式好看，还跟高兰香说：“嫂子，这裙子太鲜亮了，你都快要做人婆婆了，哪还穿这裙子。要我说还是给阳珠，咱家就她一个女孩子样，不给她给谁？” 冷清妍听了，觉得这两母女果真亲母女，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一句话把高兰香和傅阳曦两个人得罪了，还觉得自己会说话会办事，给台阶人家下了。 这母女俩可真极品，冷清妍气的不行，感觉已经很久没那么憋屈了。 冷清妍没有乖乖受气，装作为难起来，一脸羞红的对高兰香说：“兰香阿姨，我知道你喜欢这颜色，亲自设计了这裙子。” “明明我已经在房间放的好好的，哪想到竟然被阳珠翻出来。我说下次换一条给她，可是她就非要这裙子……” “我没办法才说只要你同意把这裙子给她，我就没异议……阿姨，这可是我想破脑袋特意给你设计的……” 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利落的把傅阳珠的底给漏了，气的傅阳珠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冷清妍。 傅阳珠高声：“你……你瞎说什么呢，就一条连衣裙至于把我说的眼皮子那么浅吗？还自己设计的……你吹牛不打草稿，你穿的那么普通，你会设计吗？” 见傅阳珠被逼急了，冷清妍也不装了，冷笑道：“我哪里说错了？连衣裙不是你自己在客房拿出来的？还是我送你手上的？……我说了多少次这是给兰香阿姨的见面礼，你听进去了吗？既然那么看不上我设计的东西，麻烦还给我好吗？” 冷清妍没有跟高兰香打过交道，也不知道高兰香会怎么反应，也不管高兰香会怎么想，直接跟傅阳珠开干。 冷清妍就不信了，跟傅阳珠拌两句，傅阳泽还能说她不成。 所幸高兰香也心知傅阳珠母女是什么样的人，下意识的就站在冷清妍那边，对着傅阳珠说：“阳珠，你那么大了，大娘可从来没有批评过你。可你今天做这事，我可是要说你两句。今是我儿媳妇上门，人家就算带个丝巾也是给我的心意，你就缺那么条裙子，非得要这条？” 高兰香在军总多年，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没见过。 虽然跟傅全的感情处不好，可工作上也是独当一面的。 训斥个小孩子，简直比切菜做饭还利落些。 “你爸妈也是把你惯死了，就那么掐尖要强？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才行？” 高兰香都这样说了，董颖还在维护自己女儿：“阳珠还小，不懂事，见到漂亮的裙子就以为是她的……家里就她一个穿裙子的，阳曦不穿裙子跟个小子一般……” 高兰香也不给妯娌面子，连她也骂上：“都快读高中了，还小呢？就是你这样惯的，她才会觉得什么都是她的……” 说完高兰香转而向傅阳珠伸手道：“给我吧，我拿去试一下，看看我这做婆婆的是不是就不能穿那么鲜亮了。” 打人就打脸，高兰香果然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冷清妍没顾忌董颖和傅阳珠的脸面，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未来婆婆这是给自己撑腰呢？看着对孩子不够负责，可是还是明事理的。 高兰香把菜让给傅勤炒，自己洗了手就伸手从傅阳珠手里拿过衣服，快步走去卫生间去换了。 傅阳珠被高兰香训了一顿，脸红耳赤的，沉默了一会，然后故作镇定的念叨：“什么自己设计的？……你可真会给自己找脸……我看大街上随便都买的到……” 话音刚落，几人就见高兰香从卫生间出来。 高兰香肤色白皙，身形修长又挺拔。 常年穿军装和黑白色系的衣服，现在一条淡蓝色的裙子让高兰香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清新淡雅的气质，仿佛是山间清泉流淌，让人耳目一新。 “阿姨，你穿这裙子可真好看，腰身也很合适。” 傅勤也抽空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看呆了，感叹道：“大嫂你穿的可真好看，我怎么没在国营商店见过那么好的设计…清妍可真用心设计” “阿姨，你皮肤白皙，应该多穿点鲜亮的衣服，多好看……” 傅阳珠看着高兰香身上的衣服，心都在滴血，原本就想捉弄一下冷清妍，让她下次不敢区别对待只给傅阳曦准备礼物的。 结果被冷清妍搞砸了，不单只裙子没要到，还被大娘批评了一顿，傅阳珠气的牙痒痒。 那么好的裙子，冷清妍只准备了一条，其他人都没有，傅阳珠气的快要疯了。 董颖还在一旁拉着脸碎碎念：“还说做什么领导，结果买上门礼物就买了婆婆的，其他人都没有，真是小家子气……” 第175章 设计师 冷清妍听董颖碎碎念觉得好笑，调皮的问董颖：“董阿姨，我第一次上门考虑不周，我下次一定给你们补一份礼物。不过我也厚脸皮问问有没有上门礼啊！我听说第一次上门礼最重了。” 第一次上门礼最重？ 这！ 董颖一开始以为傅阳泽找了个小地方的文工团舞蹈演员，家里也没背景、没见过世面的那种，所以只准备了一个五块钱的红包，想着有五块钱对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结果想不到冷清妍一出手就是一条样式新颖的连衣裙，这没有二十块买不到那么好看的吧？ 董颖心里念叨怎么冷清妍家庭条件普通，讨好未来婆婆却那么大方，也慢慢察觉冷清妍不是面团随便人揉捏，第一次上门就敢跟自己顶嘴。 可如果自己包五块钱见面礼被傅二叔知道了，估计会跟自己吵，董颖装作没听见，故作忙碌的这里摸摸，那里擦擦，就是不回应。 傅勤见了，觉得好笑，道：“清妍你出去玩吧，再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大嫂你也一起出去吧，那么好看的新裙子可不能搞脏了....” 未来婆婆明事理，冷清妍对她印象好很多，主动拉着她手道：“兰香姨，我们出去吧，你穿那么好看，咱也出去给大家看看。” 院子外面热闹的很，傅阳曦拿着一个相机给傅阳坤拍照。 傅阳坤穿上白色西服外套，略微有些小，可硬是凹了个双手插兜的姿势在拍照。 见冷清妍和高兰香出来，傅阳曦眼睛瞪的大大的，怪叫道：“妈？你怎么变那么好看。爸~哥~你们快来看看阿~” 傅阳曦一叫，屋里一堆男的跑了出来。 傅阳珠忿忿不平的跟着出了厨房，衣服没要到，还被大娘说了一顿。 傅全眼睛犀利，第一眼就看到了冷清妍身旁的高兰香。 这淡蓝色的裙子衬托的高兰香气质清新高雅，没有了以往的深沉淡漠，让傅全的心又猛跳了几下，感觉年轻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 傅全炽热的凝视让高兰香脸颊发烫。 傅阳曦调皮的拍拍傅全，说：“爸~你看我嫂子给我妈设计的裙子好看吧，感觉你又新得了一个老婆一样。” 这什么话啊！ 傅全抬手敲了敲傅阳曦脑门，眼睛还盯着高兰香看。 “你爸我只有一个老婆！” 高兰香有些不自在，几十岁的人还觉得两颊发热，不敢往傅全的方向看去。 傅阳泽也很久没有回家了，难得氛围不错，忍不住提议道：“我们来拍几张照片吧，趁人齐。” 傅阳曦第一个答应：“好，我们拍几张。傅阳坤，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要穿我嫂子送我的衣服拍。” 傅老爷子和傅全几个这才看到傅阳坤身上的衣服，原来这也是冷清妍设计的？倒挺适合傅阳曦的。 老爷子眼前一亮，称赞道：“确实不错，清妍还真会设计。这两件很合适她们俩……” 想到这裙子原本是设计给傅阳曦的，冷清妍尴尬得连头皮都变得紧绷，眼睛无处安放。 傅阳泽好笑的摸摸冷清妍的头，也想不到这礼物一换，两个都挺喜欢的。 傅阳泽忍不住跟家里人炫耀，说：“我们家清妍设计的衣服可好看了，在汉阳街上看到的漂亮衣服，多数是我们清妍设计的...” 因为冷清妍跟张师傅入股成立服装公司也是偷偷摸摸搞的，虽然知道冷清妍现在已经赚了将近两千块，可傅阳泽也没有跟家里人明说。 傅阳煦听傅阳泽晒命一样晒对象，越说越夸张，忍不住怼道：“行了行了...你就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怎么就让人那么不敢相信呢？” 怎么就不敢相信了？ 傅阳泽转而跟冷清妍道：“清妍你去换条漂亮的裙子吧，让他们见识见识。还有待会我们一家人一起拍张照片。” 一说要拍照，就是傅阳泽自己不说，冷清妍也想去换好看的裙子。 冷清妍快步进了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找了一条自己刚设计的裙子换上。 这裙子的设计简约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可少见的珍珠粉色，既柔和又甜美，凸显自己白皙的皮肤，十分吸睛，冷清妍决定让大家好好看看自己设计的衣服。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冷清妍从迈出房门的一刻，院子里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她身上。 这是她设计的连衣裙？ 冷清妍拆了原本的辫子，扎起一半另外一半微卷的披在肩上。 新的发型与与这条裙子极为相配，比起刚才的一身朴素干练，现在精致优雅的模样才像大家心目中的文工团舞蹈演员。 傅阳泽满脸笑意的看着冷清妍，觉得找的对象那么好看，真的是捡到宝了。 傅阳煦几个眼睛都看直了，但是想着这是自己嫂子，几人都不敢太过放肆，只敢悄悄说嫂子换一身打扮好看死了。 傅阳曦可不管那么多，尖叫：“嫂子你怎么还藏拙啊，那么好看的衣服怎么现在才穿。” 傅阳珠眼睛不错的盯着冷清妍不放，震惊她怎么还有那么好看的裙子。 难道这真的是冷清妍自己设计的？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鲜亮粉嫩的连衣裙。 刚才自己还说她吹牛不打草稿，可她的裙子真的比友谊商店卖的还好看。 “姐姐，这裙子待会能不能给我试一下啊！这裙子可真漂亮....”傅阳珠忍着心里的尴尬问，眼睛就跟黏在裙子上一般，都舍不得移一下。 冷清妍不介意送条裙子给傅阳珠，可要自己脱了给她试，冷清妍就莫名不想答应。 想了想冷清妍无奈的说：“如果你不介意衣服被我穿过的，我拿条其他款式给你试一下吧。” 见冷清妍一脸无奈，傅阳泽心生歉意，跟傅阳珠道：“就那么急，到时回去你嫂子给你做新的不行？” 一脸嫌弃的模样让傅阳珠皮紧了紧，这堂哥可是最严厉的，对谁都不假辞色，傅阳珠从小最怕他了。 傅阳珠眼巴巴的看着冷清妍，冷清妍转身进房间，拿了一条鹅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跟傅阳珠说：“你试一试这条吧，这条颜色也很漂亮。” 这时傅阳珠才露出笑脸，乐呵呵的道：“嫂子的裙子可真多，这条也很好看，待会拍照肯定好看。” 第176章 聊结婚 傅阳珠有漂亮裙子拍照，整个人喜笑颜开，拍完也不肯换下来。 冷清妍已经有所预料，也不提让她还了。 等拍完照片，姑姑傅勤喊吃饭。 因为人多，中午还开了两桌，长辈一桌，小孩一桌。 冷清妍第一次上门，被安排坐长辈一桌。 好久没有人那么齐过，傅老爷子高兴的不得了。 “阳泽两年没休假回来过，阳煦也一年多没回家……你们一家几个人当兵，要凑齐也是难……” 傅全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找了个媳妇，估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都快把这个家忘了……” 傅全这样一说，傅老爷子就不满了，直言：“你光个嘴巴会说，你儿子小的时候你不是有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两人把孩子生了就不管，你自己就没做好榜样……” 老爷子不客气的吐槽让傅全腰杆挺不直，高兰香捏着筷子不敢吭声。 傅二叔打圆场：“好了，大家吃饭吧，在这里翻这些老黄历也没什么意思，今天还人家清妍第一次上门……” 姑姑傅勤也跟着道：“没错，今天大哥可是让人准备了红烧大肘子、糖醋里脊五六个硬菜，人大哥也是面冷心热，疼孩子的……” 大家纷纷动筷子吃饭，不再提以前的旧事，气氛慢慢变的融洽起来。 傅阳泽第一筷子就给冷清妍夹了一个四喜丸子。 “来，你爱吃的。待会我可能要喝点酒，你就自己多夹菜…” “好。”冷清妍咬了一口四喜丸子，轻轻点头。 果然被傅阳泽料中，不一会老爷子就说：“难得那么人齐，阳泽中午跟爷爷喝两杯……” “好！”傅阳泽爽快应下。 老爷子喜欢喝酒，但酒瘾不大，老爷子让傅阳煦开了两瓶酒，家里的几个男丁就慢慢陪着喝。 男的边喝边聊，冷清妍在一旁慢慢吃菜。 傅阳泽和冷清妍坐一起，看着男才女貌十分登对，老爷子越看越满意，问：“你们俩是想过年的时候结婚吧？老大，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三个看什么时候去清妍家提亲……” “爷爷，你也去啊？你快八十了，去汉阳可是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傅阳泽想不到老爷子那么重视，还要给自己提亲。 老爷子都那么大年纪了，冷清妍也不想折腾他，连忙说：“老爷子还是在家里吧，别奔波一番，把你累着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脾气也跟小孩子一样，听说不让他去，老爷子还急：“七八十怎么了？我又不是行动不便，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睡一觉就差不多到了。我一定要去，显得我们家重视！不然傅全不知道礼数，把亲家得罪了怎么办……” 老爷子不信任的模样让傅全头疼：“爸，我知道礼数的，到时就商量结婚日子和聘礼，哪有什么多复杂的……要我说直接一个电话沟通就可以了……” 傅全话都没说完就被老爷子和傅阳泽盯住，傅阳泽的眼神明显的冷意让傅全心下一颤。 如果真的电话沟通的话估计真的会把亲家得罪，傅阳泽还要恨自己一辈子。 傅全把剩下的话憋回去，讪讪道：“我下个月就休假去，兰香~你记得一起休假哈！” 高兰香应了一声好，傅阳泽才没有跟刚才那样冷嗖嗖的。 傅老爷子敲定了一事，又开始问冷清妍：“清妍，你们的婚房就我已经安排好了，大件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还没买。现在都流行自行车、收音机之类的，要不你们这两天先去国营商店挑好，放在屋子里放好？” 傅全倒不是这样想，插嘴道：“爸，阳泽和清妍都不在这边工作和生活，三大件还不如就给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想买什么就汉阳那边买……” 傅阳泽还没跟冷清妍商量过这事，闻言侧身看了冷清妍一眼，悄声问：“你看怎么办？我们家大事你说的算！” 傅阳泽生日就送了自己自行车，收音机冷清妍自己也有一个，对这几大件并不是很在意，问：“你不是送我自行车了吗？这不算一大件。” 傅阳泽压低了声音跟冷清妍说：“我买归我买，三大件是花我爸的钱，咱使劲花…” 冷清妍听了觉得好笑。 傅阳泽猜冷清妍也不缺这几大件，就按冷清妍意思跟傅全说：“我们回汉阳自己买吧……不在京城买了……” “那行……那你们放假多在京城玩两天，到处逛逛……” 冷清妍闻言点点头，现代的京城自己来过，可七十年代的京城，感觉还是很不同的。 “有哪里好玩的啊？” 冷清妍一问，傅二叔倒提起了兴致：“可以让阳泽带你去天安门看升旗，然后游故宫、北海公园，吃烤鸭，你就留这多玩几天……” “对，到时让你爸把车留给你们开几天。”傅老爷子安排道。 傅全抬头看老爷子，想不到自己的专车都被老爷子安排出去了。 等吃完饭，大家在客厅喝茶，傅老爷子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冷清妍。 “这是给你见面礼，你好好收着。你跟阳泽是缘定三生，天作之合，希望你跟阳泽以后好好过日子。” 老爷子语气真挚，傅阳泽听到缘定三生，天作之合笑的合不拢嘴，让冷风清妍赶紧收着。 傅阳煦刚才喝了酒有点上脸，也在开玩笑：“嫂子给我们看看老爷子送了什么礼……” “对对对，爷爷以后我带对象上门，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哈……” 几个小辈的起哄，让老爷子乐的不行：“没问题啊，最好你们今年都给我带对象回来，我肯定给你们挑好的压箱底……” “不怕你家底都被我们几个掏空了？”傅阳泽笑问。 老爷子也不在意道：“这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留给子孙没什么不好。这可是我悄悄藏了几十年的好东西，文革为了藏这东西可是快要了我的老命……” 在傅阳煦几个人起哄下，冷清妍收了见面礼。 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块龙凤呈祥的羊脂白玉。 那么大的一块羊脂白玉，看起来还有些年头，倒是个好东西，未来肯定比结婚几大件还值钱。 第177章 见面礼 老爷子给了见面礼，傅全和高兰香也跟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冷清妍。 傅全和高兰香夫妻感情比较淡，经常分居，有事也很少商量。 对准备什么见面礼给未来儿媳妇这事也没有问过对方，各自包了一个大红包。 冷清妍捏了红包，感觉两个红包都不薄。 给了红包，高兰香也少见的拉着冷清妍多说两句：“谢谢你送的裙子，我很喜欢。” 高兰香夫妻关系淡漠，跟孩子也处的一般，导致她对儿媳妇更是没什么奢望。 可没想到冷清妍还给自己送了一条自己设计的裙子，高兰香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裙子应该是高兰香第一次收到阳泽这一辈送的礼物。 董颖见傅全两夫妻一人给一个红包给冷清妍，脸上僵笑的道：“大哥大嫂，你们两夫妻怎么还分开包红包，那么见外。我们家就包了一个，清妍你可别嫌弃啊....” 说罢，董颖把红包塞到冷清妍手中，好像就走了一个形式，很快就放开了冷清妍的手。 董颖之前看不上自己，冷清妍好奇她有多大方，刚才一说见面礼，她可是话都不敢再提的。 冷清妍捏一捏红包，明显感觉比傅全的薄很多。 姑姑傅勤傅阳泽说从小就是她带他们几兄妹一起长的，今天也是忙里忙外的不停歇。 等安排了傅阳煦和傅阳曦几个帮忙收拾碗筷，才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冷清妍。 冷清妍看着盒子印的字样。 guein！ 感觉隔着盒子都能闻得到淡淡的茉莉清香，这是法国娇兰的香水！ 冷清妍手略微有些震惊，自己不是没用过好东西，可现在就有人用进口香水？看来每个时代都有不用吃苦的人。 “这是香水？”冷清妍装作第一次见。 傅勤解释道：“对，这是之前我们外交部的同事送我的，我一直用不上。今天给你了，这可是法国的香水。我们同事说这牌子可受欢迎了....” 冷清妍凑近盒子里闻一闻，淡淡的香味从盒子里渗透出一点点：“谢谢，这香水很香。” 傅阳珠听说是法国的香水，眼珠子就盯着香水看个不停，一脸垂涎的道：“姑姑，你竟然还有进口香水这种好东西？” 傅勤爽朗的笑道：“看你说的，好像谁没有几样好东西一样。这是给你嫂子的，你可不能眼馋，等你结婚到时我再给你物色个好东西。” 被直接点眼馋，傅阳珠想到刚才还被大娘说被家里人娇惯，傅阳珠心里有些愤恨不平，可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心想待会就鼓动冷清妍吧香水开了，让她们也闻闻什么味。 第一次上门，冷清妍收获满满。 一个羊脂白玉玉佩、一瓶香水，冷清妍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礼物都是很难得的，看来傅家都挺看重傅阳泽，自己是爱屋及乌沾了一些光。 看冷清妍笑的灿烂，傅阳泽笑了笑，眼中满是满足和欣慰。 自己选的对象得到家里肯定，这趟国庆回家之旅，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带清妍好好玩一玩吧。 傅家三兄妹都各自成家，除了傅阳泽三兄妹是固定在四合院里住的，其他人吃完午饭差不多就回自己家了。 傅阳珠还想留在四合院，可董颖怕她惹事不招人待见，硬是把她带走。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冷清妍拆开红包一看，发现傅全两口子倒挺默契，一人十张大团结。 一下子得了两百块钱，冷清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未来公公婆婆可真大方，傅阳泽骨子里应该也是像他们，对自己人就特别大方。 还剩最后一个红包，这应该是傅二叔一家的。 冷清妍打开董颖的红包，发现里面就一张五块钱。 五块钱在正常人情往来中已经算不少了，可跟傅老爷子、傅全、傅勤几个来讲，就少了很多。 冷清妍不想用金钱来衡量亲情，但董颖本就是有些看不上自己，她女儿也一直想找自己麻烦，冷清妍对她真的没什么好感。 傅二叔一家和傅勤都走了，中午睡了一觉，下午整个院子就冷清了下来。 等冷清妍睡好走出房间，就发现傅阳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一把摇椅上。 傅阳泽手里摇着一把葵扇，摇椅随着他的节奏轻轻摇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微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如果傅阳泽不去当兵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就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大少？ 冷清妍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动。 还没等冷清妍走近，傅阳泽很快的就睁开眼睛，仿佛知道来的就是冷清妍一般。 傅阳泽腰都躺懒了，也不起来，直接问：“睡好了？有没有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转转。” 现在的京城景点估计跟现代的也差不多，冷清妍的兴趣其实不大。 可跟傅阳泽独处的时间多难得，冷清妍看了看傅阳泽，调皮的笑着问：“在我之前你没有处过对象？” “没有，我拿我军人的荣誉保证。”这方面傅阳泽很自信。 冷清妍之前就听说傅阳泽可是相亲都不搭理人的。 听到傅阳泽的回答，冷清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好，假设你国庆回来，我是你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傅阳泽一看冷清妍调皮的模样，就知道冷清妍还有下半句：“我看上你了，可是你没看上我，可我们还要约会四个小时才能回家。” “任务又来了？我要四个小时不能回应你？” 傅阳泽看冷清妍笑的狡黠，心里蠢蠢欲动，也想体验一把被冷清妍追的感觉。 冷清妍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进入角色，期待的问：“阳泽哥，今天是国庆节放假，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阳泽哥？ 傅阳泽感觉心都要化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冷清妍叫自己哥哥。 第178章 被追体验 至于看电影，傅阳泽知道冷清妍对看电影没什么感觉，猜这只是句台词。 傅阳泽强忍住不要心软，继续躺在摇椅上扇扇子，故作冷淡的道：“电影院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傅阳泽没有发现自己看冷清妍的眼神也变的深邃。 被傅阳泽犀利的眼神盯着，冷清妍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傅阳泽，故作冷漠矜持，实际悄悄打量自己。 高冷的部队军官vs甜蜜的小文工团演员。 冷清妍心跳加速，心想体验一下追求部队军官的感觉应该也超级带劲的。 冷清妍状似失望，可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而兴奋的问：“那我们去天安门广场吧？今天是国庆节，那里肯定很热闹...” 傅阳泽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心想冷清妍每天出门都全副武装防晒，那么热去天安门广场？ “人太多了，不去。” 傅阳泽发现这任务有点难，自己已经拒绝冷清妍两次了。 每次拒绝都是强行克制住答应的冲动，才能把话说出口。 傅阳泽决定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转而主动出击，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出去。不是说相亲不够四个小时，你爸妈不让你回去？” 冷清妍想不到傅阳泽一下子变被动为主动，冷清妍摸不着他在卖什么关子。 “去哪啊？”冷清妍一边走，一边问。 傅阳泽不吭声，带着冷清妍从胡同里出来，走到傅全的吉普车旁。 冷清妍想不到傅全真的把车留下来了，看来是为了方便他们出去玩。 傅阳泽故作冷漠和矜持的开车，也不跟冷清妍说话，见开了好久都还没到，冷清妍只得问：“阳泽哥，我们去哪里啊？我们去哪里玩吗？” 傅阳泽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瞥了冷清妍一眼，只回答了几个字：“别说话，吵！” 好凶哦！ 冷清妍心里觉得好笑。 冷清妍眼巴巴的看着傅阳泽，感觉傅阳泽开车的样子帅呆了，怎么看怎么爱。 等车停下，冷清妍发现两人竟然来了颐和园。 傅阳泽带着冷清妍在颐和园慢慢走。 颐和园里面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古建筑，美不胜收。 冷清妍沿着湖边小道缓缓前行，微风吹拂着脸颊，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和宜人的凉爽。 冷清妍心想，在这边走走倒挺舒服的。 傅阳泽想着不能跟冷清妍一起甜甜蜜蜜的散步，感觉这个任务太难熬了，根本不想被冷清妍追了。 “阳泽哥！” “阳泽哥等等我。” 顾及着任务，傅阳泽装作没听到不吭声，闷头往前走。 旁边有女孩子见冷清妍穿的漂亮，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见冷清妍一直追着一名男子走，小姑娘说着一口带粤语口音的话问：“姐姐，你生那么靓，怎么倒贴那个哥哥。我看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要不考虑一下我哥吧。” 小姑娘话音刚落，一个穿着polo衫挂着相机的男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男子看到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冷清妍身上，珍珠粉的裙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如同晨露中的珍珠，让男子忍不住看呆了。 “哇！你好靓啊！还有这条裙子，比香港卖的还好看。”男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见男子一脸惊艳，小姑娘接着道：“你看我哥也很喜欢你....你可以考虑换一个对象了....女孩子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了” 傅阳泽虽然一直走在前面，可眼神也是一直围着冷清妍转。 见两个陌生人跟冷清妍说话，傅阳泽迅速折回来，就听到小姑娘在推荐她哥哥。 冷清妍想不到跟傅阳泽玩的小游戏竟然有这样一个插曲，故作为难的道：“我...我们今天相亲...阳泽哥只是没相中我而已....” 没相中？男子一听更是欢喜，道：“我也单身没对象，他没相中更好.....” 男子还没说完，就见冷清妍身后冒出一个高大的男子道：“谁说我没相中…我相中了....” 我相中了！冷清妍内心尖叫出声。 傅阳泽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给人极大的威慑，让男子有些忐忑，可气不过那么漂亮的姑娘追着他跑，男子反问：“你相中了的话怎么让人家一个人在后面追你，你也太不绅士了..” 见自己的心肝被人盯上了，傅阳泽也顾不得今天的任务，不耐烦的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想怎么样走就怎么样走，我想扛着她走就扛着她走……” 说罢傅阳泽霸道的抱起冷清妍。 冷清妍突然被傅阳泽抱起来，失重的感觉让冷清妍赶紧抱住傅阳泽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男子和小姑娘从粤省来北京玩，知道内地的风气比港城来说还是保守很多，见傅阳泽把冷清妍抱起来也是惊的不行。 “干嘛？放我下来。”冷清妍怕引起他人围观。 傅阳泽不以为然，笑着问：“我相中你了，你答应跟我处对象不？答应我就放你下来……” 从高冷军官变纨绔子弟？ 冷清妍心里觉得好笑，想不到原本在公众场合牵手都不敢的傅阳泽竟然会当众把自己抱起来。 冷清妍悄声在傅阳泽耳边说：“那你任务要输了哦。” 傅阳泽气笑：“管他什么任务，我老婆都快被人拐跑了，谁还管什么高冷军官。那么傲娇注定要打光棍一辈子！” 冷清妍笑个不停，让小姑娘和男子觉得很奇怪。 “姐姐，你笑什么啊！这男的好凶，你还是别喜欢他了……” 冷清妍更是笑的不行，以前一直听他战友说傅阳泽凶，现在傅阳泽全身气势一起，真的把人家小女孩吓到了。 冷清妍拍拍傅阳泽的肩把自己放下，然后跟小姑娘解释道：“可是姐姐我就喜欢这一款……” 小女孩一脸不解，可惜道：“姐姐你挑男人的眼光还不如挑衣服的。你看你这裙子多好看，如果拿去港城，说不定在港城也会热销……” 挑男人的眼光不如挑男人的眼光？傅阳泽听了一口气憋在心里。 怎么会？清妍的眼光可是最好的了。 第179章 广交会 才开始不久的扮演游戏一下子进行不下去了，傅阳泽根本忍不了有人当着他面挖他墙角。 两人都达成共识，不玩扮演游戏了，冷清妍转而好奇的问小姑娘：“你们俩从粤城来的？” 小姑娘点点头，还接着吐槽傅阳泽：“我哥脾气好，除了身高矮了一点，其他也不比他差呀？” 傅阳泽浑身散发着冷气，不动声色的把冷清妍半搂在怀里，显示自己的主权。 冷清妍心里好笑，只能解释道：“他很喜欢我的，就是不擅长表达……” 小女孩想不到冷清妍那么执着，有点恨铁不成钢。 男子见冷清妍有喜欢的人了，也不强求，转而问：“同志，你衣服是国外进口的吗？我们在粤城做服装，看到你的衣服挺好奇的……” 在粤城做服装？ 现在也不能做私人买卖，这个做服装不是公家的就是走私的。 服装生意肯定涉及上游的纺织和下游的销售，这倒引起了冷清妍的兴趣。 毕竟不熟悉，冷清妍扯谎道：“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衣服，我在服装厂上班，就是自己做的设计师。” 这条裙子竟然不是进口，而是人家自己设计的？这修身的剪裁和飘逸的裙摆十分时尚，跟满大街上看的都不一样。 “你还有其他设计吗？有没有图集，你设计的那么好看，都可以去香港做设计师了。”男的由衷的赞叹。 小女孩不懂这设计水平，只是如果小姐姐去港城，自己哥哥的可能不就更大，也跟着说：“姐姐，你要是想去港城，我们可以帮忙……” 傅阳泽听了更是冷气嗖嗖冒个不停。 去港城冷清妍倒不是很想去，可难得遇见粤城当地人，而且还有港城的关系。 冷清妍悄悄扣扣傅阳泽的手心，让他给点时间给自己。 女孩跟冷清妍交流说她叫叶安，她哥哥叫叶祺。 冷清妍耍了个心眼，没有说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好奇的问：“我叫傅妍，听你们说的，你们对港城很熟悉？” 姓傅？ 傅阳泽听冷清妍说的姓，一脸甜蜜，这是把自己当傅家人了？ 叶祺隐晦的说“我许多亲戚建国前就去了港城，现在已经联系上了。” 叶祺没有明说，他们有港城的路子经常拿的到港城那边流行的东西，衣服一转手就赚个七八块，电视、收音机、手表这些赚更多。 服装是最容易带进来的东西，女装卖的快，叶祺拿的比较多，也练就了自己的审美。 联系上了，意味着就有来往。 亿兴服装厂现在生产量上来了，之前供销社的布料只剩十来匹，后续没有不用票的布让张师傅压力特别大，一直让冷清妍、冷文林帮忙想办法。 要拿走私的布的话，风险还挺大的，冷清妍也只是随便问：“你们有没有不要钱的布？” 不要钱的布？傅阳到这时才知道冷清妍想做什么。 不要钱的布？除非是走私进来的，不然国内的都是要布票。 叶祺一听便知道冷清妍果然是服装行业的，问的问题都是行里人关注的。 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叶祺也不敢把自己家的事跟个陌生人说太多，只是笑着说：“没票的布我们也很难找的，不过如果你来粤城，到时无论如何我都帮忙你找一些？有空的话你可以来粤城找我们玩……” 这意思就是有门路，但是没有上门的诚意他们就不给你找？ 傅阳泽一听觉得心里紧了紧，把冷清妍的手扣的紧紧的，生怕冷清妍被叶祺忽悠走了。 叶安看傅阳泽扣住冷清妍的手觉得这男的好奇怪。 心想难道这男的真的喜欢傅妍姐姐很久了？不然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家女的抱起来，还十指紧扣？ 可真的喜欢人家怎么现在才跟人家处对象？ 冷清妍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出把叶安搞迷糊了。 叶祺还在劝冷清妍：“现在正是广交会的时候，有时间你们可以一起来粤城玩一会，我有关系可以带你进去，很多进口的东西，我们可以看看见识一下外面的好东西……” 广交会？ 冷清妍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但一直窝在山沟沟里，让冷清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等叶祺提起冷清妍才想起广交会早就有了。 为了发展对外贸易、换取国家建设急需的外汇，1957年国家在广州创办广交会，每年春秋两季在广州举办，是我们国家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的贸易展。 展览分分设工业品、纺织品、食品、手工艺品、土特产品等展馆，广交会第一年即成交八千多万美元，占当年全国创收现汇总额的20％，这是冷清妍在商学院的教材说的内容。 如果商品能够进广交会，那销路肯定就不用愁了，冷清妍越想越兴奋，已经不想找布这一茬了。 叶祺给冷清妍留了联系方式，冷清妍接下来。 等跟叶祺兄妹分开，冷清妍直接问傅阳泽：“你休五天假？” 傅阳泽一听就知道冷清妍想去粤城，心想难道冷清妍真的想跟叶祺他们拿不要钱的布？ 傅阳泽虽然一直当兵，可看叶祺穿的polo衫，拿着进口相机再加上他们话里有话的意思，就猜到他们大概率是搞走私的。 傅阳泽提醒：“你现在是公职人员，跟他们来往要谨慎一点。” 冷清妍知道傅阳泽的担心，点点头，解释道：“我不是想让他们帮忙找布，我是在想要不要去广交会看看？如果我们前进公社的红薯粉、蔬菜和蘑菇能够进广交会，随便拿几个订单，说不定我们红薯粉厂就赚翻了……” “可是你们现在才选址，没有产品，今年去可以去看看，参展的话还明年吧？” 红薯粉条厂才选址，产品连影都没有……确实明年去比较合适。 可冷清妍不是个走寻常路的，反倒说：“红薯粉又不是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我们可以先上广交会拿了订单再生产……这道理就跟种菜一样，先拿了供销合同，只要我的红薯粉能够保质保量就可以了……” 第180章 参展 “可是拿订单的话，红薯粉国外有市场？他们连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吃都不知道。” 冷清妍并不以为意，道：“不知道怎么吃？没关系啊，我们可以直接煮给他们试，总会有人喜欢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中途插队成为参展商。” 想到前进公社的红薯粉和香菇木耳这些干货，冷清妍着急的不行，少一天就可能少赚一笔钱。 “每个省都有参展资格的吧？要不我去问问何雄安，看看能不能拿到推荐位。” 傅阳泽建议：“姑姑在外交部工作，直接问问她还更快，看看能不能临时插进去。” 冷清妍印象中广交会是外贸部主抓的，外交部应该不能直接让他们中途插进去成为参展单位。 可京城里大家的关系盘中错结，傅勤认识外贸部的也不一定。 冷清妍点点头，跟傅阳泽道：“如果能参展的话，我赶紧让人寄红薯粉和香菇木耳去粤城……” 傅阳泽知道冷清妍看起来娇美柔顺，可主意可比一般人正的多，见冷清妍她假期也一心想着工作也没有心生怨怼，开车带冷清妍去傅勤家。 虽然是放假，可傅勤除了上午回四合院一趟，下午还在单位处理公务。 傅阳泽和冷清妍扑了个空，在他们同事的建议下，他们来到单位找到了傅勤。 傅勤对傅阳泽和冷清妍找过来有些奇怪，他们不应该去什么景区玩吗？ “有什么急事吗？”傅勤摘下眼镜，不解的问。 傅阳泽也懒得绕弯子，开门见山跟傅勤说： “姑姑，清妍在他们公社搞了一个红薯粉条加工厂，这种特产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进广交会？” 红薯粉条加工厂？进广交会？ 广交会现在只剩二十多天了。 一提到工作傅勤完全不像上午那样亲和热络，而是审慎的看了一眼冷清妍。 傅勤完全不敢相信冷才下乡两个月就搞出一个红薯粉条加工厂。 “你才下乡多久？红薯粉条加工厂是小作坊？还是以前就有的？” 见傅勤问起来，冷清妍解释道： “不是小作坊……我们前进公社和县里合资建设的，总投资有五万……” 竟然有五万？ 五万可以建厂房买机械，应该不是小作坊。 但如果这是冷清妍搞的，那么短时间现在厂子已经有成品了？ “那工厂投产了？” 厂址都还没选定，冷清妍坦言：“没有。” 傅勤瞪大了眼睛看着冷清妍，不客气的问：“产品都没有你想参展？你拿什么参展？” 冷清妍淡定一笑：“就拿样品参展啊。红薯粉条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找人寄点粉条过来，找了包装纸印上‘长宁红薯粉’，样品不就出来了，我先把合同签了，到时按时交货物就可以了。 还能这样操作？ 傅勤神奇的看着冷清妍。 第一次见人连产品都没有就想上广交会的，可如果按冷清妍这样说，确实也是能行的。 “如果订单比较大的话，你厂都没建好，能按时供货？” 冷清妍并不担心这个问题：“要生产的话，我给个电话回去，明天就能搞个小作坊开始生产，订单比其他的更重要。这厂是我们长宁公社和前进公社合资的，就算没有订单我们也会建起来，假设广交会有订单，只是让我们厂更快成长而已……” 见冷清妍铁了心要上广交会，傅勤也直言：“上广交会要交六百块钱的管理费，可以展两个月。你现在上的的话，六百块展二十多天，拿到订单还好说，如果拿不到订单，到时你们连管理费都亏进去……” 六百块不多也不少，冷清妍要花这笔钱按理也要跟高峰报告，但这事太急了，冷清妍直接拍板：“六百我们可以出。” “你不用请示一下你的领导？” “不用，亏了算我的。” 傅勤感觉冷清妍身上有一种狠劲，敢拼敢做，根本不像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小姑娘。 如果这自己的下属，傅勤很欣赏，可这是自己的侄媳妇，傅勤有些犹豫的看向傅阳泽。 “这事你怎么看？” 傅阳泽知道冷清妍建服装厂、建蔬菜种植基地，听她说要建红薯粉条厂，也并不奇怪。 冷清妍在服装厂参股，几百块钱的本金两个多月翻成两千多，傅阳泽不止一次惊叹冷清妍赚钱的头脑。 知道冷清妍赚钱厉害，但从来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过冷清妍的出色。 比常人主意多，比常人更大胆，更敢于为自己的目标不懈努力。 这样自信放光的冷清妍比舞台上更耀眼，傅阳泽没想把冷清妍圈住只有自己欣赏，而是想好好呵护她身上的光，让她有更广阔的舞台。 傅阳泽十分支持冷清妍，回答道：“姑姑，你如果有外贸部的关系就帮忙问问，他们前进公社的特产能不能进广交会。” 傅勤见自己侄子都愿意让自己未婚妻去做女强人，傅勤只能配合道：“我有个朋友负责这块，我帮忙问问……” 国庆假期，对方也不上班，傅勤也是绕了几个弯才联系上对方。 傅勤联系的是她同学胡思华，是外贸部的一个副部长。 现在出口的产品都不是很规范，要求也没那么严格，一听是公社的企业，能拿得出产品，只能参加二十多天也愿意交管理费，胡思华爽快的答应让冷清妍带他们的产品到粤城参展。 可以参展了？ 冷清妍喜笑颜开，连忙借傅勤的电话打回前进公社。 公社今天也放假，值班的是高峰的秘书陈烨。 陈烨是高峰的心腹，冷清妍直接跟陈烨说：“陈烨，你帮我找一下高书记过来听电话。我有件关于红薯粉条厂的大事要跟他汇报……” 红薯粉条加工厂是整个公社当前最重要的事，一听跟工厂有关，陈烨连忙去叫高峰，半点不敢耽搁。 冷清妍等了三四分钟，等高峰气喘吁吁赶过来，冷清妍才道：“书记，我们的长宁红薯粉要参加广交会了，你赶紧在官坪生产队拿些样品叫人寄到粤城……” 冷清妍把胡思华留下的粤城流花展馆的地址告诉高峰。 高峰下意识的答应下来，可记完才觉得不对劲。 我们工厂选址还没选好，产品就要上广交会了！ 这冷副主任是天上财神爷跟前的童女下凡吧？ 第181章 转战粤城 广交会是人民日报上的词，高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能跟它挂上钩。 高峰意识到这是前进公社难得的发展机会，如果在广交会拿到订单，以后根本不用愁销路。 广交会要交的六百块，冷清妍也主动跟高峰说了，防止两人生隙：“书记，我跟你报告一下。广交会的机会来的特殊，按理来说我们这种没有真正建厂、也没有产品的企业是不在参展范围的。” “这次还是傅阳泽的姑姑找人帮忙破格让我们参展的，机会难得我没有跟您报告就跟外贸部的说了愿意交六百元管理费…” 六百元管理费？ 如果是以前高峰会想东想西顾虑比较多。 可经过冷清妍的耳濡目染，高峰觉得对这六百块算什么？ 冷清妍继续补充： “书记，六百块看起来不少，可我们的红薯粉条一斤能赚一块钱以上。只要我们能拿个两千斤的红薯粉条订单，我们参加广交的食宿费、管理费就不算亏……” 县里和公社都投了五万块投厂，六百块广交会的管理费，高峰十分赞成冷清妍交，还劝冷清妍：“这管理费该花的就花，就算赚不回来，我们也算积累经验，说不定明年我们再参加广交会就赚回来了。” 高峰那么支持，冷清妍特别激动，决心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书记，这次是我冲动了，但是我跟你保证，这管理费我一定给你赚回来。” 高峰也乐呵呵的应道：“行！还要做什么？我们我听你安排。” 冷清妍庆幸自己运气好，遇上明事理的领导，如果不是高峰一直支持自己搞项目，自己哪那么快出成绩？ 见高峰那么支持，冷清妍也不客气吩咐道：“书记您挂了电话后就跟朱书记报告一下这事。县里虽然不参与经营，但也是我们的大股东，一定要跟他说一下。” “然后看看能不能赶紧把营业执照拿下来。虽然我们走了绿色通道参展，可最好就先拿下营业执照。还有书记你也要带个人一起去粤城，我们待会就去买票从京城出发……” 高峰还没去过粤城，听到有机会出公差，还觉得挺兴奋，问：“好，我待会就跟朱书记报告………还有带什么人有什么讲究？” “带个做饭手艺好一点的…” 带手艺好的？不应该带口才好的吗？高峰一头雾水，但想到冷清妍自己就口才不错，便快速的应下来。 冷清妍挂了电话，转而跟傅勤道谢道：“姑姑，谢谢您了。我们厂还在起步的阶段，程序上有瑕疵，还多得您帮忙，不然这广交会我们可能上不了……” 刚才听了冷清妍跟人说话，傅勤对冷清妍的印象有些加深，雷厉风行的模样，连公社书记都听她指挥，难怪才去公社挂职两个月就搞出几个项目。 傅勤刚才还在想，董颖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今天当众给冷清妍找事，估计就是看她没什么背景。 但有些人就是优秀到能让人无视家庭背景，傅勤觉得冷清妍就是这种人。能力出众，现在看起来可能不起眼，未来说不定一飞冲天，成为大家都仰视的存在。 对于冷清妍的道谢，傅勤自认为自己就打个电话牵了个线，不觉得费多大功夫，直言：“不用谢我，我倒希望你明年再参加，不至于亏了管理费。” 管理费而已，冷清妍不相信自己连几百斤都卖不出，笑的笃定：“放心吧，管理费我有信心定能赚回来。” 等从傅勤办公室出来，傅阳泽问：“我们去买火车票，然后回家收拾东西？” 傅阳泽也很久没回来，今天才回来不久又要走，冷清妍有些歉意：“你就回来半天可以吗？要不我自己去粤城？” 让冷清妍一个人去粤城？这傅阳泽是半点也不敢。 想到冷清妍光是去个卫生间都有可能被人盯上，傅阳泽不答应：“我都放假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粤城。我陪你去，等我假期差不多结束了，高书记也到了，到时我再回部队……” 原本计划在京城玩两天，哪想到遇到这事，冷清妍只能道：“那我们回去好好跟爷爷说清楚。” 到这时，老爷子这才知道冷清妍下乡两个月就筹备建个红薯粉条加工厂，也是惊讶的不行：“我的乖乖，我们家清妍可真是太厉害了，你赚钱的点子怎么那么多呢！产品还要上广交会？这必须得去啊！反正你们过年就回来结婚，还愁见不了面吗？” 傅阳曦没好好带未来嫂子出去玩，心里觉得怪可惜的：“嫂子，我还想带你去爬长城看故宫的，你们今天才到晚上就走啊……” 冷清妍也觉得很对不住傅阳泽的亲人：“这次确实特殊，广交会还有二十多天就要结束了，我们去到还要预定包装纸、布置展厅，留给我们是时间确实不多了……” 傅阳曦听冷清妍说的都是大事，感叹嫂子比自己还小，人家就已经干出一番事业，自己还在想着玩，也不敢再提了。 两人吃完晚饭，连夜就从京城坐火车，第二天下午就到了粤城。 下火车后，两人就根据当地人的指引来到了展馆附近。 现在的粤城已经有腾飞的趋势，从建筑的高度就开始傲视其他城市。 流花展馆更是占地巨大，灰色的三层建筑，一层净空有二十几米，里面全部算下来有将近十七万平方米，大跨度的圆拱天花，在外商看来也不会显得小气。 广交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周围的酒店都住满了人，冷清妍和傅阳泽一到粤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住宿问题。 展馆附近最大的宾馆就是东方宾馆，冷清妍穿到这里没住过宾馆和招待所，印象中招待所就是六七块钱一晚，心想宾馆再贵也不至于二三十一晚吧？ 可看着东方宾馆挂着的牌子显示标价五十八元一晚，把冷清妍吓了一跳。 冷清妍现在的日子过的不差，可工资才三十多一个月，这五十八元一晚的宾馆还是让冷清妍心惊。 五十八块一晚，是一个人两个月的工资，如果在这住二十多天就要近一千二？国内正常领工资的人也住不起啊。 冷清妍惊呼：“这住宿怎么那么贵啊？” 第182章 高价宾馆 前台的服务员服务态度倒挺好，听到冷清妍说的话也没有给给脸色冷清妍看，解释道：“你们是外商还是展商？还是来粤城公务？我们这边住的多数是外商，如果是展商的话建议住佛山和从化比较合适，就是位置比较偏远，每天往返要一两个小时。” 每天往返要一个多小时？还带着参展的物品，说实话是很不方便的。 “附近没什么招待所可以住吗？从化佛山往返不是很方便。” 因为经常需要与外宾打交道，宾馆的服务员素质较高，耐心解释道：“附近的招待所都是广交会前一个月就被预满了，现在去问也不见得找得到房间。而且广交会期间，招待所的价格也是翻了又翻，二三十元一晚也不稀奇，七八个人挤一间房的都是常见的，有些经费不够的外商也住招待所，所以招待所的生意特别好……” 标单那么小能挤七八个人？打地铺也不够位置呀！ 去外面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一圈还是住一间高价的宾馆？ 现在宾馆、酒店和招待所都是公家经营的，数量本来就不多，住满了大家都没辙。 粤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个亲朋好友，如果不住这今晚不是要流落街头？ 哎！冷清妍感叹，这计划经济就是有这点不好，供不应求，广交会期间要找个地方住都难。 习惯了遍地五星级大酒店的冷清妍想不到自己被一个住宿问题难倒。 自己把傅阳泽从舒舒服服的四合院带来人生地不熟的粤城，冷清妍觉得自己要找个环境好点的。 想着要不先要一间住一晚，明天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招待所，冷清妍跟服务员说：“那给我一间……”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粤城， 傅阳泽也没想到就一个睡觉的地方，一晚竟然要五十八元，真是开了眼了。 见冷清妍想咬牙定一间，傅阳泽握住冷清妍的手，悄声道：“不急，你是不是忘了你还保留军籍，可以住军区招待所的……” 军区招待所？ 只对军人开放的招待所？傅阳泽一提醒，冷清妍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去前进公社挂职，关系还在原单位，按理来说自己还能住军区招待所的。 冷清妍两眼发光，军区招待所只招待军人和亲属，应该还有房吧？价格肯定也没酒店那么贵吧？ 傅阳泽转而问服务员：“不知道你们省军区招待所在那个方向？远不远？” 服务员听到傅阳泽的话，疑惑的看着傅阳泽：“你们是军人吗？军区招待所要有士官证才能入住，一个士官最多带一名亲属。” 傅阳泽没有穿军装，一身白衬衫配黑色裤子是冷清妍送的，衬托的傅阳泽身高挺拔气质坚毅，服务员倒不怀疑他的身份。 傅阳泽笑了笑，简单道：“放心吧，我们俩都有军籍。” 服务听说冷清妍也有军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想这男同志说是当兵的她信，可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同志竟然也是当兵的？ 冷清妍也笑开了颜：“姐姐别小看我，文工团的也算当兵。” 服务员闻言嘴甜的说：“我就说看你长的那么好看，不像正常的女兵。” 打消疑虑后，服务员介绍道：“军区招待所倒不远，只招待军人和家属应该还有房间。你们出门往左走，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等二号线的车，然后坐四个站就到了军区招待所。” “才四个站，那离流花展馆也不远啊。”冷清妍惊喜道。 “对啊，坐公交车就十多分钟。” 两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当地军区招待所，这边住宿一晚才三元，两人拿出证件定了两间。 军区招待所的标单房间还不小，就是没有独立卫浴，需要在走廊尽头洗漱，但价格亲民，冷清妍觉得真的物超所值。 把住宿问题解决后，冷清妍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傅阳泽往招待所三楼走。 傅阳泽把冷清妍的行李放进房间，也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招待所里面就有饭店，待会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好，我请客。”原本说好在京城玩几天，结果就待了半天，冷清妍心里觉得歉意，主动说要请客。 傅阳泽盯着冷清妍看了两眼，感觉冷清妍跟他有些生分了，捏捏冷清妍的脸：“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单还是我来买。” 冷清妍疑惑的看了一眼傅阳泽，心想难道傅阳泽还那么讲究这个？ “一年就只能见个几天，你就让我好好表现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冷清妍笑了笑，整个人扑到傅阳泽身上。 “谢谢你陪我来粤城出差，奖励你一个。” 冷清妍说罢就直接亲了傅阳泽一口。 两人呼吸相交，傅阳泽坐在沙发上仰头捧住冷清妍的小脸，不客气的撬开冷清妍皓齿。 两人越吻越深，冷清妍双手无力的搭在傅阳泽肩上。 良久，冷清妍感觉傅阳泽也不安分起来，滚烫的双唇慢慢转移到耳后、脖子，房间全是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嗯” 冷清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叫出声，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让冷清妍小脸绯红。 傅阳泽喉结滚动，见冷清妍一脸羞涩，真的觉得心都化了，还故意逗她：“真好听，真的是爱死了。” 冷清妍不敢相信原本舌吻都不会的傅阳泽，已经无师自通到把自己都撩拨疯了。 冷清妍不服输，悄悄把手伸到傅阳泽的腰上。 细腻的皮肤与僵硬的八块腹肌形成强烈的反差，冷清妍越摸越上瘾。 “别调皮了。” 感觉冷清妍不安分的小手越来越过分，傅阳泽忍不住握住冷清妍手，不让她再往下。 “再调皮，小心我收拾你。” 冷清妍不怕，叫嚣着：“来啊！谁不来谁是小狗。” 小妮子胆子可真大，竟然敢主动招惹自己，傅阳泽是又爱又恨。 心里念着年底就要结婚了，收拾她不差这一时半会，傅阳泽咬了咬牙，说：“我是小狗。” “小狗汪汪汪！”冷清妍还不死心的逗他。 气的傅阳泽抱起冷清妍就往床上一躺。 第183章 展位 傅阳泽作势要把冷清妍拿下，想不到冷清妍不但半点不怕，还跃跃欲试。 两人缠绵了一会，最后还是傅阳泽败下阵来。 傅阳泽把按住冷清妍的手放开，喘着粗气道：“结婚了再收拾你！” 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准备离开。 “傅阳泽！”冷清妍娇柔的喊了一声，把傅阳泽震住了。 再待下去就真的会犯错，傅阳泽全凭训练中磨练出来钢铁意志，打开门从房里出去。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离开，心里恨恨的想，今天不跟他说话了。 这个呆子！都见家长了，给他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冷清妍心里碎碎念，把傅阳泽骂了一顿，缓了好一会才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冷清妍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套衣服，准备去楼道的冲凉房洗个澡。 粤城的天气热，十月份的天气还是三十几度，还是穿裙子比较合适。 冷清妍刚到冲凉房，就见傅阳泽一身水汽从冲凉房里面出来。 傅阳泽身材高大精壮，一身军绿的短袖配短裤，明显看得出若隐若现的胸肌和紧致的肌肉。 净短的寸头只擦了半干，脸上还有晶莹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入锁骨。 傅阳泽想不到一出来就见到冷清妍，目光从深沉冷淡慢慢变成柔情似水，跟冷清妍说：“我在外面等你，你进去洗吧。” 心里憋着一口气，冷清妍伸手想狠狠的掐他一把。 可傅阳泽浑身腱子肉根本掐不动，跟挠痒痒似的，惹的傅阳泽只能抓住冷清妍的手直发笑。 “痒，别玩了，快去洗吧。” 掐都掐不动，冷清妍也被逗笑，转身进去洗澡。 傅阳泽在外面守着，冷清妍放心的很，爽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等冷清妍洗完，傅阳泽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洗好了。 “我给你洗衣服吧。” 冷清妍侧了个身不给他：“不用，我自己洗。” “我洗的快。” 里面还有内衣内裤，冷清妍才不想给他洗。 “我自己洗。” 傅阳泽直接把衣服抢过来，拿在手里就直接洗了。 冷清妍见傅阳泽面不改色的洗内衣内裤，觉得小脸一热。 吃饭的时候傅阳泽也极尽体贴，主动拉开椅子，把菜单递给冷清妍，问： “这里好多东西，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冷清妍接过菜单一看，原来军区招待所的饭店也有很多特色的东西，虾饺、凤爪、流沙包之类的。 这是粤城有名的早点，冷清妍也吃过，不过傅阳泽第一次来广州，冷清妍直接问服务员：“虾饺这些早点现在可以点吗？” “暂时不可以，明天早上可以供应。如果你们想吃明天早上可以留给你们。” 既然暂时不能吃，冷清妍和傅阳泽点了两个肉菜和一个素菜。 傅阳泽给冷清妍倒了一杯茶，问：“明天准备怎么安排？要做什么就叫我干，我就是你是的兵。” 冷清妍喝了一口茶，一边理思路，一边说：“明天我们先去拿展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布局，看看能不能放炉子。” “真要煮红薯粉条给他们试吃？”傅阳泽好笑的看着冷清妍。 “对，我还叫高书记带个手艺好的。我准备在展会现场让人煮汤粉、酸辣粉和猪肉粉条馅的锅贴、包子。”冷清妍把自己能想到的粉条吃法都说了出来。 “那么多好吃的，听听我都想吃了。不过酸辣粉不是重庆那边喜欢吃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傅阳泽问。 “在一本书上看的，我们辣的跟不辣的都准备一些。然后我们要去找印刷厂定制横幅包装和名片，下午拿红薯粉条，准备几份样品……” 还挺多东西要做的，傅阳泽心想。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冷清妍点点头。 服务员上菜，两人边吃边聊。 吃完还出去走了走，刚好遇见一个电影院，两人还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算是换了一个地方约会。 因为外贸部的副部长打了招呼，第二天冷清妍在展会管理中心交了六百元管理费，顺利拿到了展位。 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陈宇宁很好奇他们怎么那么迟才来参加展会，问：“还有二十多天展会就要结束了，最有钱的欧洲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来的比较晚的新加坡、泰国、香港那些……” 欧洲的有钱人多，但是饮食习惯不一样，欧洲人再有钱消费意愿也不大。 冷清妍听了并不以为意，道： “没事，我们就当作积累经验，到时明年我们早点来。” “第一年就当交学费。对了，你们选的土特产馆，还没问你们带样品了吗？之前听说是红薯粉条……” 红薯粉条还在路上，哪拿得出样品。 冷清妍也不多说，应道：“样品过两天就到。” 陈宇宁建议： “现在土特产馆剩余的展位比较偏，如果样品不出挑到时可能吸引不了人，建议你们一定要在包装设计上下功夫，好些人就是不重视产品包装，流失很多顾客……” 陈宇宁带着冷清妍和傅阳泽去看展位，一路上经过很多其他展厅，有国外的，也有国内的。 重工业有汽车、缝纫机之类的，轻工业有衣服、鞋子之类的，款式都是比较单一。 土特产馆什么样的都有，比起轻工业展馆打扮的时尚潮流，土特产馆就淳朴的多，也不讲什么包装，冷清妍看有人展销板栗，就拿两个盘子装了两盘板栗放在桌子上。 也没有横幅和照片就一个展牌写了‘迁西板栗，香粉甜蜜，五毛一斤。’ 隔壁一个展位是福建乌龙茶，有铁盒包装和纸盒包装两种，设计有这个时代的特色，但总体来看也挺好看的。 土特产馆品类众多，花生、瓜子、香菇、木耳、榛子、板栗、红薯、挂面等等，上百个种类。 “这里有没有红薯粉条展销啊？” 冷清妍问陈宇宁。 东西太多了，陈宇宁也是思考了片刻才说：“印象中好像没有，挂面、绿豆粉丝就见过。” 冷清妍特意了留意绿豆粉丝的展位，见他们的样品倒是挺好看的，不过也是一张桌子摆着几件样品挂个横幅，宣传的力度不大。 想到自己的打算，冷清妍问：“陈主任，我问问展位里能不能煮东西？” 陈宇宁跟听到什么怪事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冷清妍：“煮东西？你想在展会煮东西？这是广交会？我在这里工作几年还没听说过谁在广交会里煮东西的。” 第184章 体验店 “以前没有先例，不代表之后也不能有。我们参展的时间比较短，红薯粉条这种我们国内特有的东西，外国人可能不是很清楚怎么吃，如果我们不煮给他们试吃，可能一单也成交不了……” 陈宇宁知道冷清妍的难处，如果交了六百块钱管理费，一斤也卖不出去，冷清妍不好交代，他们也脸上无光。 “展会里有消防要求不能明火，而且煮东西烟雾缭绕的影响不好，我破例让你煮东西，其他展位看着跟着学，那我整个展会成什么样子。” 现在没有电磁炉，也没有抽油烟机，对展会的消防安全是构成比较大的威胁。 算盘打的啪啪响，结果不让现场煮了试吃？ 想到自己夸下的海口，冷清妍不想认命，也不想管理费都赚不到。 现在只有两个展位可以选，一个是132号在走廊尽头旁边还有个厕所。 另一个38号位置靠近轻工业展馆，也是比较偏僻。 两个都不是很好的位置，但总体来讲38号比132号好。 陈宇宁看冷清妍神色复杂，劝道：“今年剩的位置也不是特别好，如果你担心销量，建议你们明年再来参展，到时候我给你们留个最好的位置。明年参展时间长，说不定销量会上去……” 冷清妍知道，如果没有新奇的销售方式吸引人，在时间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最后的销售量肯定会很难看。 可这一次参展机会难得。 “如果你们明年再来，待会我就把你们的管理费退给你们……” 陈宇宁还想说什么，冷清妍直接道：“我们选好了，就132号。” 陈宇宁看着冷清妍面露不解，自己看在胡副部长的面子，好心劝她明年再来，明年给她留最好的位置，可想不到冷清妍还是一意孤行。 陈宇宁有些气急：“客商都走了大半，那么短时间加上展位不好，你们这趟肯定会亏本的……现在外面招待所住宿一天都要二三十块钱……” 傅阳泽插了一句： “我们现在住军区招待所，三块钱一晚。” 三块钱一晚？ 陈宇宁睁大的眼睛看着冷清妍和傅阳泽，问：“你们竟然还有关系搞到那么便宜的招待所？” “不是，我们俩都是当兵的……不用关系，也能够住军区招待所。” 冷清妍不是前进公社的副主任吗？怎么都是当兵的，陈宇宁一头雾水。 冷清妍看傅阳泽跟陈宇宁聊上了也不管他们俩，一直在绞尽脑汁想破解的办法。 发放宣传单、发放小礼物、邀请人来表演……一个个念头在冷清妍脑海中闪过。 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这些办法效果可能不是很理想，冷清妍感觉头疼。 陈宇宁和傅阳泽在前面边走边聊，冷清妍无意识的跟在后面走着。 随意一瞥，一个带卷闸门的房间引起冷清妍的好奇。 这个位置是流花展馆的东北角。 全部展位都是从正门进的，只有这个地方是独门独户，面向街道，冷清妍觉得有些稀奇。 冷清妍问陈宇宁：“陈主任，这个房间也是你们展馆的吗？怎么它单独开了一个门。” 陈宇宁正跟傅阳泽聊，闻言顺着冷清妍指的方向看过去，随意回答了一句：“哦，那是我们的车库，展馆的两辆车有时停那边。” 陈宇宁以为冷清妍就随便问问，哪想的到竟然听到冷清妍说：“那车库能不能租给我们几天。” 租车库？ 陈宇宁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冷清妍说想租车库。 “你租个车库干什么，你想在车库搞展销？开始人流都在展馆里面。”陈宇宁问。 冷清妍刚才也只是抓到一瞬间的灵感，现在越想越觉得可行道：“既然展馆里面不能煮东西，我们想在展馆附近开个体验店。” “有体验店在这边，一些方便的锅贴、包子我们可以带进去，通过免费试吃的方式招引客商。其他需要现煮的，如果在我们展位下了订单的就可以来这边免费品尝，还确保教会怎么煮。” 试吃揽客？还准备教客商怎么煮红薯粉条？ 陈宇宁觉得冷清妍可真敢想。 关键是人家还想的真不错。 一旦听到有免费试吃，说不定长宁公社的红薯粉真的会脱颖而出，成为展会的热点。 见陈宇宁不说话，冷清妍重复问：“陈主任，这车库能不能租给我们？我们可是才二十多天就交了足额的管理费。” 六百块管理费还不是什么好位置，陈宇宁也是有些抱歉才建议她明年来的，没成想冷清妍铁了心要参展，还盯上了展馆的车库。 车库位置在展馆东北角，两间房子有五十多个平方，离正门不远。 为了方便清洗车辆，车库还装了自来水，长宁红薯粉拿了这两间门面，准备两个炉子和厨具、碗筷，马上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陈宇宁犹豫的说：“可以是可以，就是这之前没有这种先例……” 见陈宇宁有些意动，傅阳泽也劝道：“只要不违反规定就让我们试一下吧，我们也都是为了国家挣外汇，在车库外面也没有消防顾虑了……” 冷清妍和傅阳泽两人轮流出马，说的陈宇宁败下阵来，答应了六百块钱管理费含了一个展位和一个车库。 冷清妍怕陈宇宁反悔，还重新修改了合同备注清楚这一条款。 陈宇宁签了合同，还不停念叨：“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厉害，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俩，希望你们销量火爆，给国家多赚点外汇吧。” “会的。” 两天后，高峰带着国营饭店的厨师来到粤城就直奔流花展馆，还在想展馆那么大怎么找冷清妍的，结果刚到流花展馆正门就看到显眼的长宁红薯粉的牌子。 我们的展位在展馆外面的？ 这摆的几张桌椅板凳和炉子，我们是准备开饭馆还是准备卖红薯粉条？ 高峰看的是糊里糊涂的。 第185章 开始展销 两天的时间，冷清妍和傅阳泽已经把宣传展板、横幅、包装都定好了，还跟傅阳泽两人连夜开工包装了一百多份样品。 至于体验店，傅阳泽跟军区招待所借了几张桌子、两个煤炉子和一些厨具、碗筷。 基本能做的都准备好了，冷清妍准备明天就开始展销。 高峰带着厨师彭红军来到展馆，看到的就是一家准备开门营业的长宁红薯粉店。 “清妍…这是我们的展位？还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的我们是要开饭店？” 冷清妍看高峰来了，也终于歇了一口气： “高书记，你可来了。就是准备开店啊，我跟傅阳泽这几天可是连轴转，要累死了……” 冷清妍把展销计划跟高峰说了一下。 “这不是我们的展位，这是我们的体验店。展馆里面有消防要求，不能够煮东西，可外面来的展商都在展馆里面，里面人流比较大，我硬是跟会展管理中心磨了很久才把这车库借给我们做体验店。” 车库改体验店？ 高峰听了有些不解，等冷清妍解释了好一会，才知道冷清妍是想煮了红薯粉条做的美食来吸引展商。 等解释清楚，冷清妍也不客气安排高峰工作。 “展销期间人员分工就是，书记和我在展馆里面展销推介，厨师彭大哥在体验店里做好吃的。傅阳泽明天早上的火车，到时我们人手不够，看看能不能在附近聘几个当地人，找到人手就给彭大哥安排一个搭伙帮忙……” “体验店不对外开放，早上我们带锅贴和包子进去做宣传吸引人流，凡是签订了采购合同的可以免费在体验店品尝红薯汤粉、蚂蚁上树、豆芽炒粉条、猪肉炖粉条、酸辣粉等美食一份，如果感兴趣的还附赠食谱一份。食谱我们都印好了，彭大哥你看看……” “今天下午我和傅阳泽在展位布置现场，布完我们去找管理中心的陈主任请他介绍两个本地人给我们……高书记和彭大哥就要去买食材，再把体验店的卫生搞一下做开张的准备……” 冷清妍把大家的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高峰也不介意被冷清妍安排工作，爽快应道：“好，我们听你们的安排……” “住宿的话，附近都住满了，东方宾馆一晚上要五十八块，招待所也要二三十。我跟傅阳泽这两天都是住军区招待所的，但是军区招待所只面向军人及亲属，我建议就是买两床被子，高书记和彭大哥你们直接在店里住算了……” 高峰跟彭红军两个大男人，听说宾馆和招待所现在住的那么贵，也吓了一跳。 “我们就住这店里，几十块钱一晚的招待所，哪住的起？我们大男人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就可以了，你是女同志还是住军区招待所比较安全……” 还有十八天广交会就要结束了，第二天彭红军早上四点就起床开始和面准备锅贴和包子，高峰也没闲着帮忙干活，准备好好把握最后这广交会的时间。 早上六点半第一锅包子就出炉了。 傅阳泽陪冷清妍在粤城好几天了，今天就准备回去部队了。 冷清妍根本没时间送傅阳泽，还是傅阳泽把冷清妍送到店里，说一起尝尝彭大哥的手艺。 新鲜出炉的粉条馅包子和锅贴，傅阳泽拿了碗筷夹了几个尝了尝。 包子是肉沫粉条馅，锅贴是粉条韭菜鸡蛋馅的，咸鲜可口，各有各的滋味。 傅阳泽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连吃两个包子才夸：“这包子真好吃，这粉条也太入味了，感觉跟吃纯肉包子一样好吃。” 冷清妍吃了好几个锅贴，锅贴的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便能听到“咔嚓”一声。 锅贴内部的馅料则鲜嫩多汁，与外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粉条柔滑，韭菜清香，鸡蛋鲜美，三者完美结合，让人回味无穷，让人不禁想要一口接一口地品尝。 “彭大哥手艺真不错，难怪是县里国营饭店的顶梁柱。” 彭红军闻言满脸堆笑，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欣喜。 “好几个菜单我都是第一次试，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傅营长你喜欢吃待会打包一些车上吃。” 除了两个炖菜，其他酸辣粉、蚂蚁上树、粉条锅贴都是冷清妍提供的食谱。 冷清妍看着年轻没想到懂的那么多，这么多食谱一看就不是一个地方的特色，彭红军自己是厨师都没见过那么多花样。 早上七点半傅阳泽就去坐车了，冷清妍请的两个人也来报到了。 温招娣和潘彩红是陈宇宁介绍给冷清妍的本地人，他们俩刚高中毕业还没找到工作。 冷清妍看潘彩虹人比较灵活外形，让潘彩虹在展会上发发传单，招引客人。 温招娣话不多是个埋头苦干的，冷清妍便让她在店里帮忙。 两人工资一天两块钱，一个月下来的话工资比冷清妍还高。 不过这是粤城的广交会，大家请人都是这个价。 展厅里面，冷清妍已经将包装好的样品摆好在展位上。 样品包装新颖，正面‘长宁红薯粉’几个字引人注目，下面是一幅精美的红薯田园风光插画，画面中红薯藤蔓缠绕，硕果累累，仿佛在诉说着红薯丰收的喜悦，周围画着抽象化的红薯粉条图案。 包装背面则简洁的写了物品信息和烹饪办法。 三十八号展位旁边是卖迁西板栗的，见冷清妍布了两天展今天终于开始展销了，忍不住上前搭话。 “妹子，你们怎么那么迟才来，好些采购商都走了。” 冷清妍手不停歇把彩色展板挂出来，应了一句：“我们工厂刚成立不久，也是才知道消息的。大哥你们展销那么多天，卖了多少啊？……” 对方也坦诚，直言：“我们卖的一般，还是人家买茶叶、红瓜子的卖的多，我们也就刚卖了五万斤……” 五万斤还不多啊？冷清妍震惊的看着这大哥。 板栗三毛钱一斤，五万斤也赚了一万五了。 大哥还好心的说：“还剩十八天展销就要结束了，你们看看能不能把管理费和住宿费赚回来吧……我们到现在住宿都快花了八百块了……” 第186章 第一单 八点一到，高峰和潘彩虹就拿着包子和锅贴从正门进，浓郁鲜香逐渐随着热气散发出来，让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不禁好奇他们带着什么进去展会里。 现在正是各个采购商进场的时候，冷清妍让他们这个点进来，看准了就是这个点采购商多。 潘彩虹高中毕业，别别扭扭也能说几句英语，冷清妍就让她边走边说。 “there''s free food to taste at booth number 38, hurry up and try it!” 免费的东西总是最吸引人。 准备进场的采购商一听说有免费的美食，就三三两两的跟在高峰和潘彩虹身后。 等高峰和潘彩虹把包子和锅贴放下，他们展位就围了一圈想要免费美食的人。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几个展商也凑热闹，连自己的摊位也不管了跟着过来。 见有几个是白人、新加坡人和香港人，冷清妍用流利的英语请他们在展位的接待区坐下，很快接待区十来张椅子就坐满了人。 趁高峰和潘彩虹在打包包子和锅贴，冷清妍站在彩色展板面前，用英语介绍道：“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展位，请各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让我们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长宁红薯粉。产品介绍完毕，我们将请您品尝红薯粉条制作的美食包子和锅贴。如果喜欢我们的产品，在我们展位下单达到一百斤以上，还能在我们门口外面的长宁红薯粉体验店免费体验更多红薯粉条的美食，学习红薯粉条的烹饪秘诀。” 周启辰是新加坡华人，在新加坡经营一家华人超市，这是他第三次参加广交会。 中国现在是计划经济，很多东西都是限制流通，广交会实际上就是一个面向国外的大集市，周启辰每次来就是采购一些特色的东西在自己的超市卖。 很多华人离开中国几十年，可是饮食习惯还是改变不了，喜欢买中国的土特产。 国内环境比较封闭，很多东西好是好，就是不重视外观包装，有些展商还不会英语，沟通不畅、对产品不熟悉让人很快就打消了采购的念头。 来广交会几年，周启辰第一次见国内还有人特地做了美食来介绍自己的产品，还有体验店教怎么煮？ 周启辰今天也是开了眼。 冷清妍自信的跟接待区的采购商介绍：“红薯作为一种常见的农作物，经常被加工成各种食品，其中红薯粉条就是其中一种。它以其独特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深受人们的喜爱，成为了中国传统美食的一部分。” 在接待区坐的几个采购商原本是想尝尝免费的美食，没想到东西没尝到，反倒听了一耳朵红薯粉条宣传推介。 冷清妍指着展板的图片介绍： “红薯粉条的制作过程相对繁琐，但每一步都讲究精细。首先，我们选用新鲜的红薯，经过清洗、削皮、捣碎成泥状，加水让其沉淀几天，就得到了红薯淀粉。接下来，我们将红薯淀粉通过特制的漏网，漏出细长的粉条，粉条在开水里煮沸，最后经过晾晒或烘干后，即可保存或进一步烹饪。” “红薯粉条的烹饪方式多种多样，可以炒、煮、炖、拌等多种方式。其中，最常见的烹饪方式是煮汤。将红薯粉条与各种蔬菜、肉类等食材一起煮汤，不仅口感鲜美，而且营养价值丰富。” 在接待区听介绍的采购商见这位女士长的好看，英语流利，想到免费的美食，慢慢的听冷清妍把产品介绍完。 “红薯粉条富含膳食纤维、维生素、矿物质等营养成分，有助于促进消化、增强免疫力、降低血糖等，对保持身体健康也有一定的帮助。” “红薯粉条它的历史悠久，制作工艺精湛，烹饪方式多样，深受人们的喜爱。无论是作为主食还是副食，红薯粉条都能为我们带来美味和健康的享受。感谢大家的聆听，下面请大家品尝我们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美食，红薯粉条馅的包子和锅贴。” 高峰和潘彩虹连忙把打包好的包子和锅贴递给他们。 一个纸盒装了一个包子和一个锅贴，附带了一根竹签给他们。 半圆的小包子白白胖胖，皮薄馅大，周启辰咬了一口包子，鲜美的味道瞬间引爆味蕾。 一回神包子就吃完了，还剩一个锅贴。 周启辰有些意犹未尽，再吃一个锅贴，粉条、韭菜和鸡蛋的香气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那种满足感便油然而生。 周启辰完全被这两款美食征服，心想自己都喜欢吃，新加坡的华人肯定也喜欢吃。 想到体验店还有那么多美食，周启辰下决心要预订一些红薯粉回去卖。 一个意大利人尝了一下包子和锅贴也觉得很好吃，跟冷清妍说：“这是我这几天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但是很可惜我们国家很少人会做包子，所以虽然你们的美食很棒，但在我们国家销量可能不是很好……” 这意大利人是以为红薯粉条只能做馅料？ 冷清妍解释道：“先生，刚才我介绍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这红薯粉条有多种烹饪方式，除了做馅料，还可以做主食，就像意大利面一样，你可以去我们的体验店试一试，不过体验店不对外开放，需要在我们这边下单一百斤以上才能品尝……” 冷清妍身边围了好几个人，冷清妍一个个耐心解释。 周启辰找到冷清妍准备下单，可前面已经排了几个港商。 “女士，我们想定一些试一试，你们的体验店在哪里？是免费的吧？” “都是免费的，体验店就在正门不远处，有一个长宁红薯粉的牌子。不知道你们想定多少呢？量大的话我们需要下个月才能交货。” “没问题，到时你们航运也可以，我们先定一些试一下，两块钱一包的话，就先来三千包吧。” 三千包还一点？ 冷清妍把心里的震惊压下去，飞快的准备开单，让他交一半押金。 天啊！红薯粉条一斤一包，三千包就是三千斤，这才是开张的第一单。 旁边的迁西板栗见人群络绎不绝的往长宁红薯粉去，心里羡慕的不行。 刚才还说让人家看看能不能把管理费和住宿费赚回来，想不到人家那么会做生意，搞了免费试吃吸引采购商。 真是开了眼了。 第187章 诬陷 官坪生产队加入蔬菜种植基地后，在合作社技术员的指导下，已经平整了十亩菜地准备种大棚蔬菜。 大棚搭建成本比较高，加上投资在红薯粉条厂的钱，整个生产队花了三万元，投入的资金比古塘生产队还多。 想着一个冬天说不定就能回本，官坪生产队的社员个个干劲十足，天天起早摸黑在田里干活，希望明年能跟古塘生产队一样有双倍分红。 合作社技术员开了张单子，需要大批量采购化肥和农药，卢继友专门带着生产队的财务去供销社买。 石墩生产队的副主任刘鑫源也在供销社买东西，见了卢继友还跟他搭话。 “卢队长，你们的菜种下去了？种了多少亩啊？听说你们还全部搭的是暖棚……” 见是石墩生产队的刘鑫源，卢继友调笑的问：“现在刘一群老底被撅，轮到你们这一房出头了？” 刘鑫源一直被刘一群压一头，一直在生产队里说不上话，好不容易刘一群倒了，刘鑫源才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生产队的临时负责人。 平时都处的挺好的，现在个个来调侃自己一辈子被刘一群欺压，刘鑫源心里的火一下子冒起来了，眼神也变得阴翳起来。 卢继友还不停歇：“你们石墩生产队的人可是顶难缠的，好不容易出了领导又是贪官，也不知道你们老祖宗犯了什么事，有这么些子孙……” 卢继友想跟其他人一样痛打落水狗，把几年来被石墩生产队欺压的气出一出。 刘鑫源听了火冒三丈，心想自己已经是石墩生产队的负责人，脾气要硬起来，不能因为刘一鸣和刘一群的事让石墩生产队从此就低人一等。 想到连续几天不见高峰和冷清妍，刘鑫源转而提起说：“卢队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冷副主任和高书记不见了，一个星期都没见着人影。” “他们两一直管着红薯粉条加工厂，你说他们两会不会卷了你们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钱跑了啊？我不是在挑拨离间，就是担心你们生产队投的两千五百块……” 卷钱跑了？ 卢继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高峰和冷清妍都是国家干部，他们卷了钱能跑哪里去？铁饭碗不要了？ 可是上个星期高峰书记找自己要了些红薯粉条说要去南边。 卢继友脸色僵硬，投红薯粉条加工厂的两千五可是自己没跟队里开会就决定要投的。 后面生产队补过会，好几个社员有意见，是自己硬着头皮说冷副主任一定会把自己投的钱帮他们赚回来，几个社员才罢休。 如果这两千五真的被卷跑了？ 卢继友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的说：“高书记和冷副主任都是好干部怎么会卷钱跑了……” “可是你们和回隆生产队加起来有一万五千元，顶他们二十多年的工资……跑了也不出奇……” “哪有人跑了不带老婆孩子的，我还见到高书记爱人潘老师和小孩了，她还在公社里……” 刘鑫源浑不在意，张口就来：“钱帛动人心，说不定人家跟冷副主任一起走，家里的黄脸婆都不要了呢？” 这纯粹就是瞎扯摸黑人，还诬陷人家有奸情。 卢继友抬脚就踹向刘鑫源，嘴里跟着骂道：“你在这瞎扯什么，你有没有证据在这乱说。” 刘鑫源被踹了一脚，疼的龇牙咧齿，但拍拍被踹疼的地方，继续煽风点火：“我好心提醒你，想不到你竟然还打人？也就是你跟回隆生产队的傻，那么多钱敢给一个小娘皮子糊弄。现在高峰和冷清妍都跑了，你们的红薯粉条加工厂估计影都没有了…” “你给我闭嘴……” “闭嘴就闭嘴，我等着看你们的粉条加工厂什么时候建起来……” 卢继友东西也来不及买去，转头就去回隆生产队找他们的队长张小湾，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消息。 他们回隆生产队可是投了一万块。 ………… 管理中心的陈宇宁上班的时候看到长宁红薯粉店里有人在吃东西了，心想等了几天终于见他们开始营业了。 在有人在体验店吃东西是不是代表他们生意开张了？ 花那么大投资搞免费试吃，真的能赚钱？ 陈宇宁准备去看一眼冷清妍的展位就走，待会京城电视台还要来采访。 还没到三十八号展位附近，陈宇宁就见他们展位排起了队，冷清妍正在接待区用流利的英语跟采购商介绍红薯粉条。 让人惊奇的是，不单只华人在听，连好几个白人都认真排队，等着领免费的东西吃。 这些白人不是口味最刁钻说粤城的住宿环境差，东西不好吃吗？怎么一个个在这排队。 接待区的客人一波接一波，冷清妍顾不上陈宇宁。 陈宇宁原本想说等一会的，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京城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到了展会，摄像机还对着长宁红薯粉的展位拍。 京城电视台听起来是地方台，实际上是国家台，播的都是给中央领导看的，陈宇宁想不到人家就看上了冷清妍的展位。 临近广交会后半段，中央宣传部安排祁夏兰和邓明来采访一下进展。 祺夏兰和邓明原本想去管理中心找负责人的，可一到现场就发现这个展位人流量特别大，好些人在展位外面排队，等着领免费的美食。 听完宣讲有免费的包子和锅贴？记者第一次见那么妙的宣传方式，新鲜又有噱头，让祺夏兰萌生了采访的念头。 接待区就十二张椅子，冷清妍就按十二人一组做宣讲。 宣讲结束，冷清妍就让大家在潘彩虹那领一份免费的美食，有意向订购的在高峰那里签订合同和领取在体验店使用的体验券。 整个现场乱中有序，冷清妍看了一下高峰那边的进展。 两个小时预定了一万五千斤，高峰是兴奋的写字的手都在抖。 看完数据，冷清妍心里乐开了花，心想一天下来不得超过五万斤？ 这外销的红薯粉条一包就一斤，加上包装和运费卖两元一包，一包利润有一块二毛。 五万斤就能赚六万元！这还是展销的第一天。 冷清妍提醒自己，中午休息的时候得抓紧打电话给陈烨让他快点去定机器，组织回隆生产队的人开始生产红薯粉条。 没有地方就先借粮所的，现在粮所也不收粮，先在那边开工。 第188章 大卖 稳了稳了心神，冷清妍准备开始下一轮的介绍。 冷清妍刚在展板面前站定就看到有电视台的人对着自己在拍摄。 因为他们没有影响自己推介，冷清妍也没有管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介绍产品，不过因为知道有人拍摄，下意识的笑容更甜美了。 祺夏兰和邓明站在外围拍摄，越看越惊奇，心想这女同志是哪家企业聘请外援，五官标致，英语流利。 听她介绍红薯粉就跟看表演一般，寻常的红薯粉在她嘴里成了中国传统美食，多种烹饪方式体现东方烹饪的精湛。 陈宇宁赶紧上前，跟祺夏兰两人介绍自己是会展管理中心的负责人。 祺夏兰和陈宇宁打完招呼就说自己想采访一下冷清妍他们展位，感觉很新颖比较有特色。 陈宇宁也算悟出来了，冷清妍这种宣传方式超级见效，连欧洲的、新加坡、香港的都吸引过来了，电视台都对他们感兴趣。 等冷清妍介绍完产品，陈宇宁带着记者来到冷清妍跟前。 “清妍，这两位是京城电视台的记者，他们看你们的展位特别热闹想采访一下你们……” 冷清妍还以为是陈宇宁帮忙安排的，热情的与两名记者问好。 “你们好，我是长宁县前进公社的副主任冷清妍，长宁红薯粉是我们公社的企业……” 简单的两句介绍，把祺夏兰好奇心吊了起来。 “你是前进公社的副主任？我刚才看你用英语介绍产品还以为你是企业请的外援？你英语很好。” 冷清妍浅笑一下，解释：“我今年才高中毕业，英语还没忘了……” 高中毕业英语水平能那么厉害？祺夏兰没有接着问，转而说：“我们对你们的展销模式挺感兴趣的，想采访一下你们，方便吗？” “当然方便，欢迎！” 邓明架起摄像机开始拍摄，祺夏兰先跟冷清妍沟通：“待会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你看我就可以了，不用紧张。你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然后介绍一下你们的产品，说一下参加广交会的体会。好，现在开始了。” 冷清妍淡定的点点头，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上电视的人，口齿伶俐的介绍：“大家好，我叫冷清妍，是汉阳市长宁县前进公社的副主任，也是长宁红薯粉的企业代表。今天是我们红薯粉条第一天展销，为了吸引采购商，我们特意准备了免费试吃的活动，在展馆外面建了一个体验店，凡是采购一百斤以上可以在体验店品尝更多红薯粉条做了美食……” “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个小时已经卖出去一万五千斤……特别感谢广交会这个平台，让我们的产品能够那么快预定出去……” 两个小时卖一万五千斤？ 陈宇宁诧异的看着冷清妍，自己还以为那么多人排队就是为了图免费的东西，面上好看，销路不一定好。 前两天还担心人家管理费赚不回来，没想到人家一上午不到就卖了一万五千多斤。 祺夏兰想不到竟然还有体验店，等冷清妍说完才问：“体验店在展馆外面吗？方便带我们去看吗……” “可以啊…” 冷清妍带着祺夏兰两个来到体验店，就见几个人正在吃东西，还有人跟在厨师旁边跟着学。 周启辰是在新加坡长大的华人，因为一时好奇尝了粉条馅的包子和锅贴，说随便订一些回去试着卖。 结果来到体验店才发现红薯粉条真是个好东西，焖炖煎炒样样都行，能做主食也可以做菜。 周启辰买了一千斤红薯粉条准备在自己的超市卖，尝了好几种做法，现在正在看厨师做酸辣粉，刚回神就发现还有记者想采访自己。 祺夏兰在电视台工作，可是英语还是有点不敢开口，所以特地挑了长的像华人的周启辰采访。 “你好，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周启辰点了点头，用中文道：“可以啊。” 会说中文，祺夏兰松了一口气，笑着问：“请问你从哪里来的？在广交会买了多少东西？在体验店品尝了什么美食，感觉怎么样？” 周启辰正学的起劲，笑着说：“我是新加坡华人，这次来主要是采购一些瓜子、腐竹等特色食品，原本准备今天中午就返程的，想不到又遇到长宁红薯粉。这个粉条品质上佳，还有免费试吃、免费教怎么做，体验感很棒，感觉广交会也越做越好了……” 祺夏兰主要也不是为了采访冷清妍，采访完周启辰他们就去采访陈宇宁了。 冷清妍还有展销任务，陪了祺夏兰几个一小会就回到展位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财神爷，多推介几轮说不定又多几个大单，冷清妍觉得自己虽然讲的口干舌燥，但看在钱份上还能多讲几次。 ………… 卢继友急急忙忙去回隆生产队找他们队长张小湾。 卢继友一说，张小湾觉得不信：“不能吧？刘鑫源那怂乌龟肯定是嘴贱瞎扯的，我可是听说他们俩去广交会拉订单…” 广交会是什么东西？卢继友觉得自己根本没听明白？ “广……什么会是做什么的？拉订单？”卢继友觉得更不可思议，这厂都还没影，现在就开始拉订单了？东西都没有能卖的出去？ 张小湾也是才知道什么叫广交会，可是在卢继友面前，张小湾装着见多识广的样子跟卢继友科普了一遍。 卢继友接着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去广交会的？” “他们找我要红薯粉条我多问了两句，你没问？” 卢继友愣了的应：“没……就拿个几百斤能赚什么钱？” “我们去问问陈烨不就知道了……” 两人又赶到公社，就见陈烨匆匆忙忙的要出门。 陈烨见到卢继友两人也压不住心里的欣喜，朗声道：“张队长、卢队长，我们的红薯粉卖出去了，一上午就卖了三万斤……我们红薯粉条加工厂要赚大钱了……” 三万斤能赚多少钱啊？三万块？ 卢继友惊呼：“三万斤…我的天啊！厂都没影就预定了三万斤……” 第189章 大后方 三万斤货！ 卢继友和张小湾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三万斤的货肯定能赚三万元以上。 这可是三万元，整个生产队要辛苦工作一年才能够挣得到这个数，不是三千或者三百。 张小湾忍不住笑出声来，心底涌出难以掩饰的的喜悦和自豪。 这个订单不仅意味着一笔可观的收入，更意味着他赌对了，回隆生产队也有跟古塘生产队一样，有了日进斗金的项目，他们投的一万块很快就会回本。 卢继友的心跳如擂鼓般砰砰砰砰的跳，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这种感觉强烈到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厂子还没影就能卖货？ 卢继友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拉着陈烨直问：“陈秘书，你说高书记就要了几百斤红薯粉条，怎么卖了三万斤的？我们厂子都没有，哪里来的那么多货卖啊？这钱是怎么赚的我还搞不明白，你得跟我说道说道…” 张小湾虽然知道了广交会，但对冷清妍为什么现在去广交会也搞不清楚，见卢继友问出声，也好奇的盯着陈烨看。 冷清妍趁着中午人流比较少，打了个电话给陈烨，让他抓紧时间去市里定磨浆粉碎机，还给回隆、官坪生产队的人都安排了活。 张小湾和卢继友来的刚好，省了陈烨再去找他们俩。 陈烨跟卢继友、张小湾解释：“这三万斤红薯粉是预定的订单，交了一半的押金，合同写了一个月后交货。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必须把预定的红薯粉生产出来……” 预定的订单？原来是提前订货？ 买卖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能这样做买卖？卢继友惊叹。 张小湾一直觉得冷清妍有头脑，古塘生产队蔬菜才撒种子就敢跟供销社签订供销合同。 所以在冷清妍提出要在回隆生产队建厂，张小湾是第一个支持的。 就是生产队有些干部听到红薯粉条厂要投资五万以上，一直不敢拼一把，导致最后才决定投资一万元的。 三万斤而已！ 张小湾心想如果有机器，再搞个二十来个人，一个月也能生产十几万斤红薯粉，交货肯定不成问题，再来多点订单都能生产完。 张小湾喜笑颜开，自信的道：“三万斤而已，我们肯定能够按时交货……” 卢继友点头：“我们马上去组织人手……这订单不用担心……” 陈烨一听他们俩的话就知道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卢队长、张队长，你们想岔了……不是一个月要生产三万斤……” 不是一个月要生产三万斤？ 两人一起盯着陈烨，只听陈烨说：“今天是我们展位开展的第一天，冷副主任还要在粤城展销十几天，如果她半个月拉了几十万斤的订单，那就意味着，我们一个多月的时间要生产几十万斤红薯粉条……我们收了人家定金，收多少订单就必须得按期把货交出来……” 不是一个月生产三万斤，而是一个月要生产几十万斤？ 几十万斤不是意味着能赚几十万人民币？ 卢继友瞪大了眼睛，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 天啊！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卢继友忍不住跺了跺脚。 当时冷清妍问他要不要投资五千元，自己说生产队没那么多钱，只能投资两千五百元。 两千五百元占百分之五的股份，五千元可是占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早知道冷副主任那么会做买卖，他们生产队就应该投资五千元。 这次可亏大发了，卢继友从狂喜变成心疼。 同样情绪的，除了卢继友就是张小湾了。 原本冷清妍是让回隆生产队自己建厂的，后面是卢继友横插一脚，变成乡镇企业。 虽然当时回隆生产队根本拿不出五万元，连一万块钱的投资也是犹犹豫豫的。 张小湾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坚定的去贷款，竟然错过了暴富的机会，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张小湾的内心疯狂翻涌，气的张小湾一巴掌拍到卢继友肩上。 卢继友一侧身看到眼睛都红了的张小湾，怒目而视：“打我干嘛？” 张小湾无理取闹，骂道：“当时要不是你在整个公社传工厂建不起来，我们生产队会只投一万？原本整个工厂都是我们回隆生产队的，你这个害人精。” 想到当时自己在公社到处说这工厂指定建不起来，卢继友就脸红耳赤，嗫嗫的说：“我又没有先见之明，哪知道冷副主任那么能赚钱。我自己都后悔只投了两千五好不好……” 陈烨忙着去定机器，哪有时间看他俩打官司，直接把冷清妍的工作安排说了出来。 “张队长、卢队长，你们别吵了，现在的关键是要赶紧投产，保证交货。你们生产队都是工厂的股东，冷副主任有工作任务安排给你们…” 对，现在交货才是头等大事。 有那么多订单，也要交了货才能拿到尾款，两人连忙竖起耳朵听陈烨吩咐。 “卢队长，高书记已经联系了县里的设计院和工程队，他们明天就来我们公社，到时工厂的工程建设这块你负责监工，工人不够到时可能要动员其他生产队的人……” “张队长。冷副主任说了，我们长宁红薯粉厂三天内就要开工生产，我待会去市里定机器，你先去粮所把临时的工厂组建起来……” 粮所？那里好几个粮仓空着，周围还有晒场，确实可以做临时的工厂。 “原材料、工人、工具，这一样样事情多的很，你能做多少就动员大家做多少，我订完机器就跟你一起……” 那么多事就靠他们几个人在操持？ 卢继友有些心慌，几十万的生意，感觉高书记、冷副主任不在公社压阵，卢继友总是不安。 “陈秘书，高书记和冷副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们俩都在外面我心里不安，还有外面还有人传闲话……” “传什么闲话？”陈烨不解。 卢继友想起刘鑫源的挑拨离间也觉得荒唐，总觉得难以启齿。 “石墩生产队的刘鑫源在传，说高书记和冷副主任一起卷了我们两个生产队的钱跑了……” 什么？两个领导把钱卷了跑了？ 人家在粤城辛辛苦苦拉订单，你搁后面造谣生事？ 他*的！ 陈烨听了一肚子火，骂道：“石墩生产队的真的是一群搅屎棍！” 第190章 快刀斩刘鑫源 卢继友还在说：“刘鑫源可真不是东西……还说高书记抛家弃子跟着冷副主任走的，一万多的投资，够他们几十年的工资……” “这就是明晃晃的泼脏水污蔑人，我哪天见了他肯定要再扇他两巴掌……人家高书记有家室……冷副主任也是有对象的……” 卢继友越说越气愤，没有留意到潘玉梅正从家属院里出来，听到污蔑人’、‘高书记有家室’‘冷副主任有对象’几句话，心里一惊。 这是有人传高峰和冷清妍闲话？ 潘玉梅第一反应就是这闲话是假的。 傅阳泽是什么样的，潘玉梅是见过的，高大帅气还是部队的营长，冷清妍会选高峰这样的二手男人？ 泼脏水都泼到自己头上来了？潘玉梅脸色都变了。 “谁传的这话？说高峰和冷副主任怎样？”潘玉梅冷着脸问出声。 三人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潘玉梅站在自己身后，个个浑身一激灵，吓了一跳。 这话怎么给潘玉梅听到？待会她误以为真跟高书记闹起来，那多不好。 卢继友赶紧解释道：“潘老师，这谣言都是假的……” “假的也让我听听，看看他怎么传的，不能整个公社都知道了，就还是我蒙在鼓里吧？” 卢继友慌的不行，连忙解释：“没有传的整个公社都是……就是刘鑫源在供销社说了两句……” 在供销社？ 人来人往的？肯定很多人都听到了。 潘玉梅脸色不愉。 就算路人没听到，供销社的两个大姐也是大嘴巴，不用半天，估计整个公社都在议论纷纷了。 卢继友连忙把前因后果跟潘玉梅解释清楚，感觉比面对自己家的母老虎心里还虚。 卢继友接着说：“这话说出来谁信啊？我还狠狠的踹了刘鑫源一脚，后面陈秘书也说了，高书记和冷副主任是去广交会推广红薯粉条去了，今天第一天展销，一上午我们就卖了三万斤……” 一上午卖出三万斤？这听起来比谣言还荒唐，让人不敢相信。 潘玉梅惊呼： “三万斤？是哪家供销社要吗？一下子要那么多？那不是赚大发了？” 陈烨跟潘玉梅说：“不是卖给供销社，是我们的红薯粉条要走出国门，赚外汇啦！今天才第一天开始展销，大的订单还在后面呢！” 不卖供销社改赚外汇了？ 潘玉梅惊呼：“这小冷也太厉害了” 不用想潘玉梅都知道，这不可能是高峰想出来的。 陈烨提议：“高书记和冷副主任是真正的功臣，这些谣言我们一定要抓紧澄清。但我们几个现在要建工厂，还要三天内组织生产……” 张小湾也是个有胆色的，想着好好拍拍冷清妍这个财神爷的马屁，主动揽事称：“冷副主任是我的财神爷，谁要污了她名声我立马不同意。陈秘书、卢队长还有潘老师，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刘鑫源这个狗熊就交给我处理好了，我保证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想到手上的一摊事，陈烨头疼欲裂，直言：“注意把握个度，别搞太过分了，你自己也是生产队队长……” 张小湾浑不在意，道：“行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事吗？” 几人分散行事。 陈烨按计划去定机器，张小湾琢磨着找几个人教训刘鑫源一顿。 人张小湾都找好了，准备今晚就上石墩生产队。 可这邀功是事前邀还是事后邀却难倒了张小湾。 张小湾抽了两根烟都还没定下决心。 张小湾琢磨着，冷清妍看着年轻，但可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她。 要不先问问？看看冷清妍的意见？ 张小湾找陈烨要了电话，给了电话给冷清妍。 冷清妍这才知道，自己为了前进公社在广交会讲到声音嘶哑，可还有人在背后泼自己脏水？ 真是不可理喻！原本拿到大订单的的欣喜尽褪。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怒火翻涌而上，冷清妍双唇紧绷，眼底透露出明显的冷意。 冷清妍跟高峰报告了这事。 “高书记，我到前进公社挂职，我自认为对前进公社是尽心尽力的，连假期都想着工作，还把我对象拉上来一起帮忙。今天这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刘鑫源开刀了……我希望高书记你支持我。” 看着眉心紧蹙，脸颊也因为生气而泛红的冷清妍，高峰能清楚的感受到冷清妍的愤怒，直言：“你对我们公社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刘鑫源这种搅屎棍，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支持你……” 见高峰没意见，冷清妍直言：“书记，这流言很容易戳破，可问题是怎么让人不敢再轻易的传这样恶心的谎言……” “我想做几件事，首先是让陈烨把我们半天拿到三万订单的事，在前进公社广播宣传出去，证明我们出去是争取订单的，不是卷款跑了。” “然后就是公开通报批评刘鑫源传谣，影响公社事业发展，免去他石墩生产队临时负责人的职务。” “最后就是在新建的红薯粉条加工厂工人招聘信息里加一条，暂不接受石墩生产队社员报名。 这个暂时有多久也不说，原因咱也不说就让他们自己猜。” 高峰听了心跳了一下。 这三个措施就是刀，其中两把刀明晃晃的劈向刘鑫源。 刘鑫源被压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做了个临时负责人，现在瞎扯两句就把负责人扯没了，这不得让他难受死了。 还有最后一招，红薯粉条加工厂招工明确，暂时不招石墩生产队的社员。 石墩生产队本来就耕地少，穷山恶水出刁民，个个都是难缠的。 好不容易红薯粉条加工厂要在整个公社招人，以后成了工人有铁饭碗，现在全部石墩生产队的都不考虑，那不是要让石墩生产队的人把刘鑫源给撕了？ 这是刀刀杀人诛心，让刘鑫源知道得罪这冷清妍的后果！ 高峰想到自己身上也一身污水，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清妍，你说的我都同意，另外我建议我跟陈烨换一下，让他过来广交会这边协助你，我回去流言散的更快……” “行，我们革命的大后方就交给书记您了”冷清妍不客气的说。 第191章 公社主任? 广交会每天下午六点关门，到下午五点多，长宁红薯粉依然还有零星的人过来咨询。 签完最后一单，高峰拿着算盘在汇总今天的订单，冷清妍在旁边紧张的看着高峰算数。 高峰算盘打的啪啪响。 高峰打了最后一个数，还没打完，冷清妍就心算出了总数。 “六万八千斤！” 冷清妍震惊的喊出声，想着这个数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猛的站了起来。 “六万八千斤！我真没想到第一天就能卖那么多……”冷清妍惊喜交加，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想到连夜从京城赶往粤城，还有与傅阳泽连轴转，定宣传物料、打包样品、布置体验店累的人精疲力尽。 冷清妍感觉连续几天的辛勤和付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高峰一直在签合同和统计数据，对今天订单也心里有底了，猜测数据估计六万往上。 可六万八千斤这个总数出来也是很让人惊喜。 高峰跟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嘴里一直念叨着：“毛利一块二毛，今天的订单就能赚八万一千六百元。” 按出资比例，官坪生产队投资两千五百元，直接一天的订单就能回本，赚个四千块。 回隆生产队也回本了，赚一万六千元。 前进公社用刘一鸣抄家的钱投资，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今天的订单能赚两万元。 原本前进公社是没有企业，账上的办公经费都是县里拨的，这一下子财政收入从零到日入两万？ 想到接下来十几天还有订单，高峰都舍不得回前进公社了，在广交会一天天数钱多畅快。 可是冷清妍还安排了个大后方的工作等着他，他得明晚就出发回前进公社，把临时工厂组建起来，还要帮冷清妍收拾刘鑫源。 对了，还要跟朱书记报告这个好消息，县里日入四万，真是好多钱啊！ 高峰笑的嘴都合不拢，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展位收摊后，高峰顾不得喝一口水，直接打电话给朱延书记报告这事。 朱延正在召集开会，是他秘书接的电话。 展销会一天六万八的订单，直接让秘书冒着被骂的风险悄悄递了个纸条给朱延。 “广交会捷报，首日订单六万八千斤，利润达八万一千六百元！” 等朱延看清楚纸条上的字，心跳也随着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而加速跳动。 会议室内，气氛原本庄重而严肃，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朱延说话。 然而，当朱延秘书递了个纸条进来，整个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吗？ 从来都是稳重矜持的朱延书记竟然笑了？大家看着朱延脸上的笑容，纷纷感到好奇。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朱延站起身，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各位，有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广交会传来捷报，前进公社开办的长宁红薯粉首日订单六万八千斤，利润达八万一千六百元！” 朱延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激起了层层涟漪。 “按这个数，我们光是一天的财政收入就能达到四万元。” 朱延庆幸自己当时提了一嘴给他们厂投资，不然哪有机会一下子增加财政收入。 日入四万！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周围开会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欣喜。 ‘日入四万元！’ 坐在朱延旁边的戴博文副书记轻轻地扶了扶掉下来的眼镜，感觉这数字太令人震惊了。 当时现场会朱延书记说要给长宁红薯粉投资两万五千元，戴博文还觉得朱延草率了。 没想到人家不是草率，而是果断。 你看人家投资才一个多星期，马上就拉到六万斤的订单。 这还是展销第一天！ 侯新民也参加了会议，他亲眼见证冷清妍的成长，对她取得的成绩更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 朱延站起身，双手鼓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比自己的孩子考了一百分还高兴。 侯新民称赞：“小冷可真是人才！让她去搞经济可真是太对了。” 朱延也赞同的点点头：“早知道要让小冷去经贸局的，这赚钱的路子多的一般人想不到。” 朱延也没心思开会了，听了秘书的汇报就让其他人散了，留下县委的几个班子成员。 朱延分析：“现在要保证生产才是关键，一天就拿了六万八的订单，十多天还不知道能拿多少订单…” “现在这事已经不是前进公社的事，我们虽然不参与经营，但必须全力配合前进把生产搞好……” 侯新民是搞组织人事的，第一反应就想起来这企业还没任厂长，提议：“前进公社的社长空缺，我建议任冷清妍为公社主任，兼长宁红薯粉加工厂厂长。” 戴博文原本已经有了想要推荐人选，听了马上反对：“冷清妍是省委组织部任免的，已经破格提拔了一次，任职才两个月左右，我不同意提拔她为公社主任……” 侯新民不好直接反对戴副书记，劝道：“前进公社主任空缺，目前前进公社班子里面最适合提拔的就是冷清妍。如果不提拔冷清妍，就要从外面调一个人进去，还不如冷清妍熟悉工作……” 戴博文道：“冷清妍是个人才，但是太快提拔了不好。现在前进公社建设这个红薯粉条项目是县里的重要项目，我建议将经贸局的李胜调去前进公社做主任。李胜一直分管县里的两间工厂，有工厂管理经验，肯定能帮前进公社把工厂建起来……” 这是明晃晃的要直接摘人家胜利的果实？ 侯新民诧异的看了一眼戴博文。 李胜说是分管县里的两间工厂，但三四年来也没什么成绩，冰棍厂和木材厂加起来一年的赚的还没人家粉条加工厂一天能赚的多，这水平去跟人家冷清妍抢功劳？ 这不是安插自己人去前进公社侯新民就不信了。 不过朱延深知不能因为这事让冷清妍分心，没有理会戴博文副书记，转而道：“这事晚点再说，先说工厂组建的事，原本答应的投资拨下去了吗？还有新厂的设计师、施工队明天务必去前进公社……” 第192章 招聘工人 张小湾打电话邀功，没想到冷清妍却说不用他管。 张小湾一口气憋的。 难受！ 心想刘鑫源真不是东西，就应该一大巴掌扇他脸，把他脸扇肿门牙打掉才对。 冷清妍一个公社副刘鑫源都敢泼脏水，不狠狠给他一个教训，以后影响大家对她的印象。 可冷清妍说了让他不用管，她自己会收拾他，张小湾也只能忍着。 晚上七点，张小湾通知回隆生产队的社员开大会，大家带着煤油灯、火把来开会。 “回隆生产队的社员们，大家还记得我们投资一万元的粉条加工厂吗？现在有个好消息，我们加工厂拿到六万八千斤的大订单，马上就要准备开工了……我们生产队也要跟古塘生产队一样赚大钱了……有可能比古塘生产队赚的更多……” 回隆生产队投资了一万元，之前还担心这钱投入进去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工厂的影子。 可没想到才多久，工厂就有大订单，马上要建起来了。 大家听到这消息，立刻沸腾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的笑容。 “六万八千斤的订单，我还没听过那么大的数……” 工厂是先拿订单才开工生产的吗？ 开会社员还第一次听到那么大的数目。 “你说这订单谁卖出去的，是冷副主任吗？不然谁那么会做买卖……” “六万多斤的红薯粉，卖出去能比古塘生产队的赚吧？” “以前还羡慕人家古塘生产队的，现在倒回来看看，一个月赚一两万算什么……” “到时我们年底能有三倍分红吗？” “如果一个人能分六百倒好。” 他们互相交流着，讨论着把这单干下来年底会发多少钱。 整个会议室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期待的气氛。 等整个会场慢慢安静下来，张小湾接着讲：“今天的订单只是一小部分，未来肯定还有更多订单，高书记和冷副主任让工厂三天内要开工。这个项目是我们生产队自己投资的项目，我们要冲锋在前，为公社干出一番事业。我们生产队的青年男女在哪里？愿意为事业献身的好同志在哪里？” 加工厂马上就要开工，陈烨说冷副主任交代了，工厂招工能优先考虑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不够的再从其他生产队招。 虽然工资待遇什么都没有明确，但张小湾知道这是回隆生产队社员成为工厂工人的绝妙机会，决心一定要抓紧动员公社社员报名。 张小湾一声号召，社员们纷纷响应。 “我报名！” “我也报名！” ……… “算我一个！” 回隆生产队的青壮劳动力有两百人，一下子就有五六十人报名，要去工厂里帮忙。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加工厂的工人名额优先考虑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社员，但为了保障粮食生产，我们只有三十个名额，所以我们报名的人中还要再筛一遍……” “去加工厂帮忙的社员，我们必须挑忠诚老实、身体素质好、日常表现上佳的……” 张小湾还没说完，就听到公社广播传来声音。 公社的广播一般到下午六点后就不播音的。 可现在竟然一反常态播报广播了，回隆生产队的社员们个个竖着耳朵听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同样竖着耳朵听还有前进公社的其他生产队。 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正准备吃晚饭，听到公社的广播响起了音乐声，端起碗就往门外去。 其他社员也好奇陆续从家里出来。 李会奇刚走出门就听到，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现在播放一则喜讯！现在播放一则喜讯！我们前进公社打造的长宁红薯粉条品牌进驻广交会展销，在高峰书记和冷清妍副主任的带领下，展销首日拿到六万八千斤销售订单，利润预计达到八万一千六百元……” 首日的订单利润就有八万多？ 一口饭卡在李会奇的嘴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没把李会奇噎到。 “多少？一天的订…订单利润能有八万多？我没听错吧？我们忙活一个月才赚一两万！”李会奇惊奇的看着身边的社员。 原本古塘生产队有蔬菜种植基地这个金母鸡已经让其他生产队的羡慕不已。 现在一听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投资的红薯粉条加工厂不单止成了，还首日利润八万多，李会奇和古塘生产队的社员们一时都觉得自己的金母鸡也不香了。 周围的社员议论纷纷： “这红薯粉条加工厂成立了吗？他们哪里来的几万斤红薯粉给他们卖……” “对啊，冷副主任可真会赚钱。之前谁还说高书记和冷副主任卷款跑了……” “这他*妈的就是瞎扯，高书记和冷副主任怎么可能卷款跑了，你看人家去帮公社赚大钱去了……” “我知道这话谁说的，是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传出来的……石墩生产队的就是搅屎棍，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家正议论纷纷就听到广播里继续传来声音：“为了完成广交会拿到的订单，县委书记朱延特地批示要举全县的力量保证完成广交会的订单……现在我们公社号召全体公社社员全力支援红薯粉条加工厂建设，请全体社员支持做好以下几项工作…” “一是公社在公社粮所设立临时红薯粉条加工厂，加工厂需要工人八十人，其中三十名在回隆生产队社员中选拔，二十名在官坪生产队社员中选拔，剩余三十名在除石墩生产队的其他生产队里选拔。” “二是公社将大量收购新鲜红薯，请各生产队迅速组织社员将红薯卖给加工厂……” “三是请家里有现成红薯粉条的，送加工厂视货物品质收购……” 广播说的一条条都跟大家的钱袋子息息相关，大家都竖着耳朵听。 就是石墩生产队的听到第一条就懵了。 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那么多名额是因为他们生产队投资了。 可剩余三十个名额，为什么其他生产队的都能去加工厂应聘，石墩生产队的就不能去？ 要知道这工人声可是实实在在的铁饭碗。 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一听就群情激奋，恨不得马上去公社找人要个说法。 第193章 造谣的后果 什么叫胆战心惊？ 刘鑫源现在深有体会。 广播的嗡嗡声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在他心中炸响。 旁边还有人窃窃私语。 “谁说高书记和那妮子卷了两个生产队的钱跑了？人家是去赚大钱了，一下子八万多……” 刘鑫源听到有人提起谣言，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 刘鑫源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跟卢继友扯谎。 明明以前刘一鸣和刘一群也是经常这样搅乱一潭清水，最后浑水摸鱼。 为什么刘一群这样做次次都顺利，临到自己就被人家扒皮？ 刘鑫源不甘心自己就那么倒霉。 被排除在招聘范围让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一下子就情绪激动起来，他们的怒火迅速蔓延开来。 “大家都是前进公社的社员，凭什么其他生产队的就能参与选拔，我们石墩生产队的就不能！”一个社员大声喊道。 “公社还是不能少了我们姓刘的领导，你看没了刘一鸣谁都想来踩我们一脚。” 然而，在这群情激愤的氛围中，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存在。 “我倒不觉得是公社的领导故意害人，应该是刘鑫源到处说高书记和冷副主任卷款跑了，所以公社才这样做来澄清谣言……” “对，肯定是刘鑫源在供销社说的高书记卷款跑了害的……” “刘鑫源自以为做了临时负责人位子就坐稳了，到处惹是生非……” “这还叫惹是生非？这叫闯大祸了，你看整个生产队的人都被公社拉黑名单了。” 有人分析：“不能去应聘还是小事，估计以后我们生产队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了。一两年还看不出什么，三四年后其他生产队都发达了，就我们什么项目都没有…” 刘鑫源听到这话，如同被重锤击中。 自己根本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就瞎扯两句还牵涉生产队未来的发展？ 这下刘鑫源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面向石墩生产队招工，这招可太厉害了，完全把整个生产队拿捏住了。 刘鑫源知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大家肯定会把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自己的职务都没了。 刘鑫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 他站起身来，面对着愤怒的社员们。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刘鑫源的声音虽然颤抖，但他努力保持镇定：“大家听我说，我其实也是无心的。” “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高书记和冷副主任的传闻，然后就顺口说了出来。我根本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他的话立刻被人反驳回去。 “无心？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把我们害苦了。” “对啊，这下其他生产队都知道是你造的谣，丢脸丢到整个公社去了……”另一个社员也大声指责道。 第一次被人当众批斗，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刘鑫源准备祸水东流，狡辩道：“冷清妍副主任本来就跟刘一鸣、刘一群有仇，她这是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我只是无意中成了她的替罪羊而已，我觉得我们应该组织人去公社要说法，不能任由冷清妍针对我们生产队。” 刘鑫源不负责任地推卸责任，把矛头指向冷清妍引起大家的怒火。 刘鑫源因为资历比较老，刘一群被抓后就作为石墩生产队的临时负责人。 现在见他犯了那么大错，其他生产队干部都察觉到这是拉刘鑫源下马的好机会。 生产队的妇女主任马上就反驳他：“刘鑫源，你怎么能这样说？就算是冷清妍副主任跟刘一鸣有仇，那也不是你散播谣言的理由。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对，冷副主任是你得罪的，还牵连整个生产队的人，你不想着跟高书记和冷副主任道歉，还想让大家去公社闹，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傻的……” 在这股风波之中，大家纷纷指责刘鑫源，还想把他赶下台。 “刘鑫源你传谁的谣言不好，非要传高书记和冷副主任的。冷副主任可是公社的金疙瘩，谁不捧着，就你去抹黑人家。你看人家古塘生产队一个月赚一两万，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更是了不得，以后我们生产队肯定是什么赚钱的项目都别想参与了……” “各位，我们不能再让刘鑫源这样的人继续留在生产队里了。” “他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石墩生产队的利益，我们不能再让他做负责人了…” “没错，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向公社领导报告，请求他们免了刘鑫源的职务，看能不能争取得到两位领导的原谅……” “对，我们要免了刘鑫源……” ……… 自从冷清妍与高峰、陈烨商定好如何处理刘鑫源的问题后，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没有再过多关注。 长宁红薯粉因新颖的宣传方式加上独特的口感和精美的包装，受到了采购商的一致好评，销售异常火爆，现场品尝和预订购买的人数络绎不绝。 慢慢的大家发现除了免费的包子和锅贴，门口外的长宁红薯粉体验店还有更多好吃的。 这些美食品类众多，香气扑鼻勾的人馋虫都痒痒，看着与国营饭店的美食相比也不逊色。 可体验店不对外开放，要购买满一百斤红薯粉条的顾客，才能在体验店免费试吃，这让一些天天经过的展商感到十分为难。 原本自己是来卖东西的，没想到被隔壁展位勾的一天天都没心干活了。 可买一百斤红薯粉条可要花不少钱，他们思来想去就找了两人，准备合伙买一百斤红薯粉条。 “妹子，我们几个想买一百斤红薯粉条，一百斤可以买吧？” 冷清妍看着有些眼熟的几人，连忙应到：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不是隔壁轻工业展馆的吗？怎么想到来我们这买红薯粉条了…” 男人想不到自己还被认出来了，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承认：“你们体验店的东西香的不得了，我们三个人决定一人买三十多斤去你们体验店试一下……欢迎吗？” 不是外商，连展商都想来试吃？ 就单纯想在体验店试吃一下，还特地买一百斤红薯粉条？ 要知道红薯粉条市场上卖一块五一斤，在广交会卖两块钱一斤是包括了包装和航运费的。 冷清妍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应道：“当然可以，买多少我们都欢迎。不过如果你们只是想在体验店体验一下的话，要不我们卖个体验卷给你，六块钱一张，你们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买红薯粉条了……” 三个人分红薯粉条一个人也要五六十，体验券六块钱一张，大家都觉得觉得这样更划算，纷纷表示同意。 “那更好，你这妹子可真会做生意…” 体验券应运而生，冷清妍不知道这一招也让体验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客流高峰。 第194章 销量上涨 长宁红薯粉体验店的火爆程度简直可以用‘热度爆表’来形容。 周围都是高端的酒店和宾馆，正经吃一顿饭都要十块钱左右，体验店六块钱免费品尝所有美食是独门生意，出乎冷清妍意料的大受欢迎。 冷清妍特地请了几个店员，店里的几张桌子很快就坐的满满当当。 有些人要在门口等二十分钟才能进去吃，但大家乐此不疲。 冷清妍以为体验店开放给其他人，采购商的体验感会比较差。 可恰恰相反，见那么多人喜欢吃红薯粉条，前来购买红薯粉条的采购商信心大增，原本想订购一千斤的变成了订购五千斤。 “我不知道大家那么喜欢红薯粉条，一千斤太少了，我们得定多一点……” “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做法，除了当地的华裔会买，我们国家其他人肯定也会喜欢的……” “我跟厨师学了怎么做，我准备回国开一个红薯粉条店，我有食谱……” 竟然还有采购商在体验店学了几招，就想在自己国家开店了，这是冷清妍万万想不到的。 长宁红薯粉的热销，也引起国内一些供销社的关注，还有人来问这长宁红薯粉能不能供货给他们供销社。 这是外销转内销？ 冷清妍高兴的快疯了，国内的长期供货合同才是大单，红薯粉条更适合国人的口味。 冷清妍想不到在广交会也能接到国内的订单，乐呵呵的把人家伸出去的橄榄枝接下来！ 现在不但有外销订单，还有内销订单了，长宁红薯粉的订单蹭蹭蹭往上涨。 一个星期，长宁红薯粉的销量就突破了四十万斤。 高峰听了又喜又忧。 为了应对这大批的订单，临时加工厂早已开启了“战时状态”，机器轰鸣，工人忙碌，三十多个大铁锅一字排开，热气腾腾，红薯粉条在锅中翻滚，成型冷却后迅速送去晾晒，晾晒好了就打包封箱。 可八十个工人从早干到晚，日生产量也才三万斤。 “清妍，你有时间也多休息一下，别那么拼，展销太火爆了，那么多订单我怕交不了货……” 怕交不了货？ 高峰心想，现在一天的产量才三万斤，减了内销的十来万斤订单不用一次性交货，其他外销订单都是要一次性交货，生产的压力十分大。 可红薯粉条的市场广阔，销售空间巨大，冷清妍不甘心让一批批的订单从手中流失。 想到还大把钱可以赚，冷清妍不想轻言放弃，下定决心要把产量赶上去。 冷清妍问了一下现在工人怎么分工。 “我们从早上七点半开工，中间休息一个小时给大家吃饭，一直做到晚上六点半才下班。” “现在粮所就能容纳那么多人，再多就容纳不下了，新厂区最少要十二月初才能搬进去……” 如果产量不提升，那拿再多的订单都没用。 把脑海中的思路捋了捋，冷清妍跟高峰说：“书记，广交会的订单难得，我建议有多少就签多少，还要想方设法把他们发展成为我们的长期顾客。产能不足我们就优化生产模式，把产能赶上去，我们要继续招人…” 一听到继续招人，高峰就提出反对意见：“清妍，粮所那边八十个人已经快把粮所霸占了，再招人还要买机器的话塞不进去了……” 冷清妍一听就知道他理解错了，打断了高峰的话：“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招人不是招了一起干活，而是进行轮换。” 轮换？高峰有些不解。 “现在大家从早上七点半工作到晚上六点半，除了休息时间，工作时长是十个小时。” “如果我招人进行轮换，早班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三点，除了休息时间，工作时长八个小时。晚班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也是工作八个小时，这样大家的工作时长减少了，可生产线却可以连续运转十六个小时，产能肯定能够上升…” 两班制轮换工作在冷清妍的世界很常见，有些工厂甚至三班倒，但是在现在却显得格外新颖。 “同时，我在这边的销售策略也会调整，下次如果有超过一万斤的订单，我们将在合同里明确分批交货， 用来缓解目前的生产压力……” 这样确实是可以解决问题，高峰心道自己在公社焦头烂额，脑袋瓜子都想痛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结果人家冷清妍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还得是冷清妍，人家的脑袋瓜子就是好用！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清妍，我一回来公社，石墩生产队就来反映了刘鑫源几个问题，希望公社把他的生产队职务免了，我都没来的及动手。如果刘鑫源免了话，招聘能不能考虑石墩生产队的？” 这是墙倒众人推？ 冷清妍心知砍向刘鑫源的刀，刀刀见血，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可想不到那么快，石墩生产队的人也看出来了门道，主动找了高峰，希望免掉刘鑫源的职务，求得一线发展机会。 “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可以考虑，但是要提前跟他们明确不能惹是生非。不过有刘鑫源这个靶子，估计也没人敢再惹事了……” 说到这，高峰无比赞同，点头道：“现在哪个生产队还敢惹事，我感觉公社的威信越来越高。主要是粉条加工厂我们说建就建成了，还一下子招聘八十个工人。选上的社员马上变成工人有了铁饭碗，谁还敢跟公社作对。像回隆和官坪生产队的年终还有分红，大家都羡慕他们两个生产队的了……” 高峰对冷清妍也是夸了又夸。 “小冷，你可真是个办大事的，我也是命好，遇到你来我们公社挂职，不然我去哪里躺着赚那么大的政绩。我还听说了，侯部长想推荐你为公社主任，你前途还大大的…” 推荐做公社主任？ 这冷清妍倒没有想过那么多，想着既然要在基层待两年，努力做一番事业，好过碌碌无为浪费两年时间。 不过冷清妍觉得这个公社主任的职务不太可能落自己头上，毕竟自己挂职还不够三个月，哪那么快就提拔。 “还有侯部长让我跟你说一声，省委组织部来通知，让你们交季度工作总结，了解你们挂职锻炼情况。报告下个星期就要交，你记得写信跟省委组织部报告你的工作，我相信你肯定是表现最优秀的……” 还要写挂职的季度工作总结吗？冷清妍想不到挂职还要每个季度写总结，自己根本没时间写啊。 第195章 恢复高考 季度工作总结说是下周交，可如果算上邮寄路上花的时间，冷清妍估摸今晚就得开始写总结了。 原本冷清妍还想今晚整理一下这两天签订的合同，用表格的形式把关键信息梳理一遍的，现在只能优先写报告了。 冷清妍理找出纸笔，理清楚思路，提笔写下‘挂职季度工作报告’几个字。 洋洋洒洒总结了近段时间的工作，然后第二天把信寄了出去。 隔几天。 冷清妍忙着广交会的展销，刚接待完一个采购商，就见陈烨兴奋的从门外跑进来。 不是去拿刚出锅的包子和锅贴吗？怎么空手回来，还跑的快飞起来了？ “冷副主任，恢复高考了！恢复高考了！外面的广播都在说恢复高考了！你快来听一下。” 恢复高考了？ 冷清妍只知道是十月份恢复高考的，具体哪一天是不清楚的，难道是今天宣布的？ 潘彩虹也是刚高中毕业不久，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下子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已经是热泪盈眶。 谁家没有几个高中毕业的亲戚，周围一些展商听到陈烨的话也一脸震惊，连忙拉着陈烨问：“你说恢复高考了？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就在展馆外面，街道的广播一直在重复播放呢！”陈烨应道。 一群人也无心展销，跟着走到流花展馆外面。 冷清妍一出来就听到街道的广播一直在重复播报：“重要消息！高考将恢复报名，十二月正式开考！中断十一年的高考要重启了！” 真的恢复高考了！ 这消息如同一股电流穿过众人的心房，街上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 有的人激动地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有的人则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恢复高考对读书人来说意味改变命运的可能性。 想到读了十几年书，最后却到基层下乡做知青的上百万人，冷清妍深刻体会到他们的激动。 如果高考考上了，很多人从此就能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毕业后国家还给分配工作，端上了铁饭碗，人生命运从此改变。 “这真的是个好消息！”冷清妍感叹。 潘彩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跟冷清妍说：“冷副主任，我想辞职，我要回去备考。” 现在就辞职？ 现在展位有冷清妍、陈烨和潘彩虹三个人，体验店有厨师彭大哥、店长温招娣和两个帮工。 如果潘彩虹辞职了，那展位就只有冷清妍和陈烨两个人了。 潘彩虹读了高中，英语口语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也基本能够应付，这时候说辞职，陈烨马上就提出反对意见。 “彩虹，我们展位还有两个星期，高考十二月考，要不你再坚持几天？” 冷清妍没吭声，这时候辞职确实给冷清妍带来了一些麻烦。 平时主要是冷清妍接待客商进行产品推介，与客商沟通、签订合同。 陈烨作为财务人员收定金、保管合同等资料，有什么体力活就他上。 潘彩虹负责引导客人、茶水、卫生和解答一些小问题。 潘彩虹如果辞职后能找的到替换的就还好，可如果找不到，冷清妍和陈烨两个人估计就要忙的脚不沾地了。 “高考机会难得，我虽然毕业不久，但这次高考那么多人，少复习一天我就少一丝考上的机会....” 高考是大事，一天两块钱的工资还能跟人家的人生大事相比？ 冷清妍果断的应道：“高考是人生大事，我们也支持你。这样吧，你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确定辞职，明天我们就把你这个星期的工资结给你，如果不辞你就明天接着上班...” 这已经算是半答应潘彩虹辞职了，潘彩虹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冷清妍顾不上展销，抽时间打了个电话去冷清鸿的单位，让人叫冷清鸿过来接。 “喂，清妍啊，你怎么打电话到我们单位了？” “哥，你听到新闻了吧？国家恢复高考了。” 听冷清妍提起这一茬，冷清鸿也兴奋不已：“我听到了，高考终于要恢复了！我也要参加高考！” “对，你赶紧去报名，这就是你改变命运让何星远看的起的机会，等你考上了，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 冷清鸿被冷清妍说的热血沸腾，连忙应道：“好，我马上就报名，之前我为了工农兵大学都有复习，就算白天工作晚上复习，我也有很大的优势。” 就冷清鸿的水平还想白天工作晚上复习？ 冷清妍连忙打断冷清鸿，沉声吼道：“你做什么白日梦呢？想想上百万下乡的知青，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你还想白天工作晚上复习？你赶紧去给我把工作辞了，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去复习！” 电话那头传来震惊的声音：“辞掉工作？那如果考不上我不是连铁饭碗都没了。” 冷清妍也不多言，直接问：“上次是你自己说可以辞职的，难道你忘了。你是想考个重点大学从此走向人生巅峰，还是想糊弄个普通大学换个铁饭碗？” 那肯定是要走向人生巅峰啊！ 冷清鸿也不再迟疑，果断的应道：“我辞职，老子今天就辞职，我要去高考了，这食品厂的鸟工作，我不干了。” 同样提出辞职的还有何英。 被文工团开除后，何英爸爸给何英在少年宫找了一个舞蹈教师的临时工作。 一听到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何英喜极而泣没有跟家里人商量，马上就跟少年宫提了要辞职。 回到家，何英一把抱住冯香巧，兴奋的跟冯香巧说：“妈，你听说了吧？国家恢复高考了，我要参加高考，这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我考上了，我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翻身的机会？ 冯香巧盼着翻身盼了好久好久，一听到有翻身的机会，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冯香巧紧紧的握住何英的手，哽咽的交代道：“参加高考，一定要参加高考。你上半年才毕业，基础肯定比人家扎实。这憋屈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何英你一定要考上个好大学，给我争光啊！” 说罢，两人抱头痛哭，感觉被人指指点点憋屈的日子终于到头了，看见了翻身的曙光。 第196章 恢复高考2 恢复高考的消息让人振奋不已，一上午大家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这个话题。 中午的时候，冷清妍在体验店吃饭，刚好店长温招娣还没吃，彭大哥就煮了两个菜给她们两人。 温招娣也是高中学历，冷清妍主动问：“你听到广播了吧？国家要恢复高考了。你要参加高考吗？” 温招娣是冷清妍第一批招聘的，冷清妍对她比较熟悉。 当时因为温招娣性子比较内敛，冷清妍让她做体验店的服务员，后面体验店对外开放温招娣成了店长，经过一番锻炼温招娣也变得越来越爽快利落。 温招娣一边吃一边应道：“听到了！” “彩虹说要辞职准备复习，我答应了。” 辞职？ 温招娣吃饭的动作都顿住了，惊讶潘彩虹决心那么大。 这一天两块钱的工资也只有广交会期间才有，店里就还有两个星期就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提前辞职。 想到冷清妍是想问自己要不要辞职，温招娣直言：“ 冷副主任，我家里人跟我说了一个对象，都快结婚了，我不参加高考。而且我这段时间做了这店长，感觉这生意挺好了，你说你们撤了之后，我能不能接着做这‘长宁红薯粉’啊？ ” 想接手这体验店？ 冷清妍边喝汤边看了一眼温招娣，想不到温招娣竟然大胆的想做生意不参加高考了？ 体验店自从开放以来生意火爆，每天营业额将近六百元，温招娣眼馋这生意也不奇怪。 这个店赚钱，主要是位置优越，展馆外面只有一家餐饮店，是独门生意。 另外，广交会期间人流量大，如果是平时肯定不能赚那么多。 现在不能私人买卖，粤城风气相对开放，但体验店也是属于前进公社名下的并非私人经营。 冷清妍不敢轻易答应温招娣，问：“你想怎么管？” 温招娣已经想了两天，见冷清妍问，连忙答道：“展销结束，你们就要撤了。明年展销，说不定你们还会来。如果这店撤了，明年接着搞就很费功夫，如果我们帮忙管理，到时你们来就是现成的...” 招娣一说冷清妍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这事涉及私人买卖，冷清妍只能装傻的问：“那就是我们公社接着请你继续在这里工作？” 温招娣想把店盘下来做，怎么可能是想继续领前进公社的工资？ 温招娣知道私人买卖是违规的，可一天五六百的营业额，真的很让人心动。 想到未婚夫交代的说辞，温招娣劝道：“也不是……是给我和我未婚夫一家经营，到时你们展销两个月也不用又请厨师请工人，直接让他们过来这边就可以了，多方便啊……我们也跟你们买红薯粉…一个月肯定要买一千斤左右……” 这是想一毛不拔顶着前进公社的名头搞私人买卖？ 冷清妍不知道这是温招娣的主意还是她那个未婚夫的主意。 冷清妍不客气的泼一盆冷水给她：“这店是管理中心借给我们用的，展位到月底，这店面也借给我们用到月底……你在广交会工作过几次也知道这里原本是车库吧？” “还有这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大部分都是跟军区招待所借的，也是借到月底。” 温招娣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冷清妍紧接着补充：“更重要的是现在不能私人交易，我们不能把长宁红薯粉的名头给你们私人经营。” 冷清妍最后一句话把温招娣说的脸红耳赤。 这可是游走在犯罪的边缘，冷清妍话说的很重。 冷清妍也想不到自己一番话竟然得罪了一帮地头蛇，差点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 两天后，供销社家属院楼下。 “恢复高考了，你们家二妮报名没有？” “那肯定报了，不报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 “你们听说没有，冷社长的儿子为了高考还辞职了，食品厂的铁饭碗都不要了！” “真的？他读书成绩就普通，就算辞职也不一定能考上吧？” 两人远远就看到冯香巧喜气洋洋的买了一只鸡回来。 冯香巧已经很久没那么乐呵了，两人忍不住叫唤：“香巧姐，今天怎么买了一只鸡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另一个人也跟着问：“现在恢复高考了，你们家何英报名参加高考吗？如果她报名，优势倒挺大的，毕竟刚高中毕业不久，知识都没忘……” 冯香巧受了大家冷眼很久，见了几人心里还是有疙瘩，但两人一句句话可是说到她心上了，冯香巧欢乐的应道：“报名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还有人工作好几年，说辞职就辞职，铁饭碗都不要了，就安心在家备考。你们家何英没辞职吧？”那人没好意思提不要铁饭碗的是冷清鸿。 一个少年宫的临时工，辞了冯香巧也不可惜。 冯香巧应：“辞了，我们家老何专门找了学校的老师给何英补习，要上课兼顾不过来……” 何英原本成绩就不错，想不到也辞了职专门找老师补习，何家这可真是下血本了。 “还老师专门补习，看来何英这次是肯定能考上的，到时一毕业也是国家干部，不比冷社长的闺女差…” 另一个人也捧着道：“对，到时候说不定是城里的干部，肯定比小冷在公社做个副主任强。小冷在公社天天组织大家种菜，还不是在田里蹦跶，不如城里坐办公室的干部轻松自在……” 两人一捧一和，让冯香巧乐开花，好像何英已经考上了大学似的。 要是何英毕业在城里当干部，冷清妍只能在田里转悠，这日子才算有了点盼头。 可冯香巧心知自己不能再多说冷家的酸话，故作不解的问：“小冷也是刚毕业的，基础多少还是有的，她不能参加高考？” 另一个人马上应到：“不能，我问汪翠风了，说是有两年挂职年限，两年内不能参加高考。” 冯香巧死命压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一脸可惜的道：“那还真是可惜了，高中学历的话，就算做了领导也没有什么前途……没办法再往上升了！” 两人纷纷点头：“对啊，短时间看小冷好是公社领导，可以后说不定何英更有出息……” 第197章 吵一架 两人有心让何英给自己的孩子和亲戚辅导，一直选冯香巧喜欢听的说。 “咱大院就数何英成绩好，待会我就打电话给我家二妮，看看她能不能找个理由回城复习。到时香巧姐你让何英抽点时间，帮忙给我们家二妮复习一下。我们家二妮基础扎实就是毕业三四年了，复习起来也快....” 说到学习成绩的话，何英可是从小到大都成绩拔尖，听她们说何英成绩好，冯香巧觉得自己说话的底气都回来了。 另外一人接着道：“对对对...到时让何英也提点一下我娘家的侄子，我娘家侄子读书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成绩好.....” 何英可是要考重点大学的，自己都要找老师复习，哪那么多时间提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不过冯香巧今天心情好，没有直接回绝，委婉的道：“这段时间何英一直在老师那边辅导，要不让你们家的先自己复习一遍，到时遇到什么问题不懂再来问何英？” 没有完全拒绝就有机会，两人也喜笑颜开应道：“行，到时他们遇到问题再请教何英，几人互相交流，成绩提升的快....” “还有何英有最新的学习资料，到时也给一起分享一下。” “也是何英成绩好，不然一般人我还不求她。这次何英肯定能考重点大学.....” 这是又要带一下还要分享学习资料，冯香巧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两人见状又开始损冷清鸿和冷清妍哄冯香巧开心。 “要我说小冷有个小官做算不错了，就算她能报名高考，她那成绩估计要丢死人吧，一个大院的谁不知道谁....” “对，我就想不明白冷清鸿成绩那么差怎么还辞职高考！” 冷清鸿还辞职了？ 这冯香去巧倒是还不知道，心想冷清鸿成绩那么差，就算辞职在家复习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到时冷清鸿名落孙山又没了铁饭碗，冷清妍升不上去一辈子只在公社转悠，冯香巧想到这脸上的笑意也是再也抑制不住。 冯香巧感觉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冷清鸿成绩那么差怎么还辞职高考！’汪翠风骑着自行车回到大院，迎风就听到这话传了过来。 冷清鸿和冷清妍从小就差，这家属楼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这将近三个月，冷清鸿为了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已经把高中的知识翻来覆去的学了一遍。 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还没去运作成，万万想不到国家这时就宣布恢复高考。 这不相当于比别人多复习了近三个月？ 这是天上掉馅饼、祖坟冒青烟了啊！ 那份兴奋之情，如同万马奔腾，汹涌澎湃。 工农兵大学哪比得上自己正经考的重点大学，冷文林和汪翠风听到冷清鸿说冷清妍特地打电话回来让他辞职在家复习，两人都是十分赞同的。 都已经抢跑了那么多，不辞职冲刺考个好大学就是傻！ 大家都觉得冷清鸿两兄妹成绩差，汪翠风不能为了反驳这些长舌妇就把冷清鸿已经提前复习了三个月的事说出来。 汪翠风心里憋了一口气，难受！ 恨不得一下子就让他们赶紧高考完，谁的成绩好、谁的成绩坏拿出来比比。 汪翠风见两个人又开始捧冯香巧臭脚了，心想是不是图何英成绩好想让何英辅导？ 汪翠风停下车来，推着往前走。 听到她们接着说：“要我说小冷也别在公社挂职了，一个小小的副主任有什么前途，赶紧嫁人在家生娃就差不多了...” “对，一个女孩子天天在田里种菜不成样子，她要成绩好我肯定劝她参加高考，可她成绩……” 三人眼神流转，纷纷默契的不再提，而是‘哈哈哈’，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哈哈声刺耳，汪翠风听了胸口生闷，虎着一张脸质问：“大梅姐、小芳，我们家两个孩子是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看不上就好，还一直贬低他们俩？” 汪翠风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安静的空气中炸开。 被点名的两人抬头一看，就看到汪翠风黑着一张脸瞪着她们。 当场说人坏话被人发现！ 刚贬低冷清妍的两人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道怎么那么倒霉，才说她们家两句就被汪翠风发现了，汪翠风最是溺爱孩子的。 名叫大梅的大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厚着脸皮道：“翠风，我们是多嘴。但我们是好心的啊！你看你们家两个娃成绩差是实事吧？清鸿还把工作给辞了.....这如果没考上，工作也没了多不划算啊！” 你们家两个娃成绩差是实事！汪翠风听了觉得十分刺耳，心想难道成绩差还不能参加高考了？ 直白的说，两人就是不相信冷清鸿能考上大学。 另一个叫小芳的邻居也补充：“对，还有清妍也是，恢复高考她也没戏，在公社做个副主任要在田里忙里忙外的，既然她找了个好对象就安心嫁人随军不更好.....女孩子也别求她多有出息，安安稳稳就可以了，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 这是觉得冷清妍不但成绩差，也看不起冷清妍在公社做的事？ 汪翠风被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直接喷：“小芳，上次说‘幸好清妍想了这种菜的法子，现在每天买青菜都不用去黑市买’的是你，现在说女孩子不用多有出息的也是你。你这个人怎么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既然你觉得女孩子不用有出息，你怎么供你的两个女儿读书？在家待几年，等着嫁人不就行了。你自己都是女人，还那么看不上女同志，自己觉得自己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做一番事业？” 汪翠风霸气侧漏，把小芳被骂的两颊羞红。 冯香巧跟冷家闹僵了，想到自己也没说他们家坏话，便不理会汪翠风骂人，光站在一边看戏。 看，他们家的娃成绩差是公认的吧！哈哈！ 大梅看小芳被说的无地自容，只能跟汪翠风低头：“翠风，我们错了，不应该多嘴的。我们再不说了，你歇歇气好吧？” 两人道歉，汪翠风心里的气泄了一半。 但两个孩子成绩差这事没法辩解，高考提前抢跑复习也没法跟人说，汪翠风心里缓了缓，可总是觉得不畅快。 汪翠风气呼呼的推着自行车就走，心里发狠了，这两个月一定要盯着冷清鸿好好复习，让他考个好成绩给自己挣个光。 不行就再请个老师，让冷清鸿一天学够十二个小时。 等高考成绩出来，看她们还怎么说。 哼！ 第198章 挂职报告 这几天，省委组织部陆续收到了挂职干部寄来的工作总结。 第一封信是人叶伟，之后李俊锋、许向东等几个人，冷清妍寄来是包裹，一大包子让人十分好奇里面是什么。 难道汇报工作，冷清妍还借机给部领导送土特产？ 负责跟进选调生工作的韩武处长心生不喜，心想难道冷清妍去了公社还变钻营了？ 韩武决定最后才看冷清妍的信。 韩武首先拆开叶伟的信，公正的字体让人心生好感。 “尊敬的省委组织部领导：任永丰公社办公室担任主任一职以来，我积极投入工作，迅速熟悉公社的行政流程和规章制度，通过参加公社活动和与同事的深入交流，快速融入了永丰公社的工作环境........” “但是办公室业务琐碎，时常忙于文件流转和上传下达，总感觉没干出什么成绩.......在未来的工作中，我将继续努力，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为永丰公社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韩武看到工作总结里面没什么内容也不奇怪，刚挂职两三个月能出什么成绩，能适应挂职公社的环境都不错了。 韩武接着往下看，是李俊锋的信。 李俊锋的信特别简短，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似的。 “任红星公社公安特派员以来，我积极参与公社的社会治安和维稳工作，组织重点区域的巡逻工作50次............成功化解了2宗矛盾......接下来，我将继续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那么短？才三百字不够吧？ 拆开和平县罗陈公社副主任许向东的信，韩武发现许向东好像还没适应他的岗位，言语里面还有怨气。 “挂职以来，我在罗坑公社担任副主任，分管卫生、妇女和共青团工作，并联系两个生产队。说实话，我本人并不喜欢分管卫生和妇女工作，但班子以我工作经验不足为由，不予采纳......” “最后，我服从组织安排，对当地的卫生和妇女、共青团工作进行深入调研，可工作进展不理想。” “首先是各生产队队长光注重粮食生产对卫生和妇女工作比较忽视....其次，是我提出的关于改进生产的建议都没有被采纳，内心比较挫败。最后，是感觉整个班子不够团结，有些人袖手旁观，人情冷漠.......下一步，我也将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不断改进工作，以更好地服务居民和生产队。” 韩武心想，许向东面试表现还挺不错的，所以安排了进班子，但想不到还是对基层的认识不够深刻，没有找到工作的切入点，导致工作到处碰壁。 终于到了冷清妍的信，韩武拿起刀子拆了冷清妍寄的包裹。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包包的“长宁红薯粉”，外观设计新颖独特，看着倒是挺不错的。 韩武心想果然没猜错，冷清妍竟然真的把土特产寄了过来，这明晃晃的送礼，真是让人头疼。 冷清妍的信写了两页，韩武打开就看到冷清妍娟秀的字体。 “尊敬的易部长和组织部的领导：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迅速适应了前进公社副主任这一新的工作岗位，认真抓好分管的经济、财务、车队以及联系古塘生产队、金塘生产队等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在分管经济工作方面，我积极争取了县委和公社的支持，成功创立了长宁红薯粉这一品牌，高效完成品牌包装设计和宣传推广等工作，推动长宁红薯粉参加广交会进行展销，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成功签订了四十万斤的订单合同，预计将为县和公社带来四十八万的利润，为县里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联系古塘生产队和金塘生产队的过程中，我们成功引导古塘生产队建成了蔬菜种植基地和蔬菜种植合作社，有效带动了前进公社古塘生产队等四个生产队种植蔬菜近一百亩。这一举措有效提高了各生产队的经济收入，相关工作经验也在全县进行推广学习。” “在财务管理方面，我深刻吸取了刘一鸣贪污案的教训，对公社的财经制度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完善........” “在个人学习方面，我认真学习相关制度文件.......同时，由我本人主笔的关于任职回避的报告被《内参选编》采用....” “整个挂职期间，我深刻感受到了基层公社社员生活的真实模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以更加饱满的热情，为前进公社的经济社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帮助公社社员用劳动创造更好的生活。” 长宁红薯粉不是冷清妍来讨好部领导的？ 是她三个月打造的品牌？ 长宁红薯粉登陆广交会，一个星期赚四十八万，又是带动生产队种植蔬菜近百亩？ 韩武觉得不可置信。 这也太夸张了吧？冷清妍是什么财神爷，才三个月让长宁县赚的盆满钵满，其他人的总结跟她一对比，弱爆了好不好。 这总结太出色，出色到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陈部长！！陈部长！你快来看看这挂职总结....” 挂职总结值得大呼小叫？ 陈副部长皱着眉头看了韩武，念道：“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三十多岁的人，那么不稳重！” “部长，你快看这报告……我还没见过那么牛的挂职报告，你说是不是假的啊？” 造假？一个挂职报告还值得造假。 陈部长接过冷清妍的信，一目十行的把信看完，拿信的手也忍不住打颤。 如果不是造假，那这挂职报告就太夸张了。 “易部长！易部长！快来看这挂职总结啊！” 陈副部长也不稳重的拿着冷清妍的信去跟易红军部长汇报。 第199章 是真是假 易红军看完信没有吭声，脑海中想起冷清妍面试时的画面。 ‘你觉得选调生需要做什么的？你能够在农村学习到什么？’ 小姑娘的回答很自信：‘我觉得选调生应该会参与到基层管理，发挥个人所长，帮助农村地区发展。’ 有一个考官反驳她，‘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农村的事两眼一抹黑，能帮助农村发展什么？’ 小姑娘一点都不怯场，整个人跟会发光一样：‘我适合去帮大家找赚钱的路子。例如一块布料，它值六块钱，我可能会想办法让它值八块钱，在这方面我比较擅长。’ ‘帮助农民发家致富？’易红军还记得自己追问了。 ‘是的，可以这样说。’ 当时易红军心里想能帮助农民发家致富的人待着文工团干什么，这样的人才是金疙瘩就应该要参加选调生。 等送他们去报到，易红军还在想是金子总是会发光，自己就慢慢等着看吧。 等个一年半载，到时候看冷清妍怎么帮大家发家致富。 可到现在连半载都没有，才挂职一个季度冷清妍就出成绩了？ 这大大的出乎易红军意料。 “部长，这成绩太亮眼了，如果是真的就太棒了！我们培养了一个发展经济的人才啊！” “对，其他人的总结完全不能跟她比。有些人没做出成绩，有些人还没适应环境.....这太强了......厉害到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这报告有没有造假？ 易红军下意识觉得这是真的，但不到三个月打造了一个品牌，带动几个生产队种植蔬菜近百亩，给整个县带来四十多万的利润。 这一个个数据太恐怖了！ 恐怖到快让人坐不住。 “电话可以联系的上冷清妍吗？”易红军看向陈副部长和韩武。 韩武迟疑了一会答：“部长，只有通信地址.....而且你看这信封的邮戳是粤城的，估计冷清妍还在广交会。” 那就是不能跟她本人确认了？ “那就问一下其他人吧！他们汉阳市还有长宁县，总能把这事证实到。” 陈副部长马上反应道：“我跟去问一下何雄安。” 韩武也道：“我联系长宁县委组织部候新民。” 易红军看着他们俩出去核实，又再次掏出了冷清妍的信再认真看一遍。 ‘长宁红薯粉’在广交会一个星期卖出40万斤！ 这封信在路上三四天的时间，如果这成绩是真的，估计到现在肯定不止卖40万斤。 冷清妍还在广交会，广交会还有一个多星期才结束，到月底这个数据说不定已经翻了一番。 可能产生的利润说不定会将近100万。 这相当于一个农业县三年的财政收入！ 易红军不敢再往下想。 陈副部长打电话给何雄安。 “雄安同志，你知道你们汉阳市新成了一家‘长宁红薯粉’厂吗？听说是我们挂职干部冷清妍牵头建的。” 长宁红薯粉？ 何雄安把这几个字在脑海里转了几圈，还是觉得没有印象。 何雄安知道冷清妍到了前进公社成立了一个古塘生产队蔬菜种植基地和蔬菜种植合作社，到年底估计可以带动几个生产队增收几万块。 上个月长宁县还组织了全县的公社去学习，写了一篇信息上来，何雄安还圈阅过。 但是‘长宁红薯粉’何雄安真的没听说。 冷清妍一向脑子转的快，一两个月引导前进公社搞了个蔬菜种植基地和蔬菜种植合作社，何雄安已经觉得很优秀了。 现在陈副部长来问自己，难道‘长宁红薯粉’也是冷清妍新搞出来的？可下面还没有人跟自己汇报这事。 何雄安一头雾水，只能应道：“我们暂时没有掌握这方面的信息，我先叫人核实一下，晚点回您电话吧。” 何雄安都不知道‘长宁红薯粉’？ 陈副部长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如果一个工厂能生产几十万斤的红薯粉条，那工厂肯定是上规模的。 辖区新增了一个新工厂，难道何雄安还不知道？ 何雄安的回答让陈副部长心思变来变去，生怕这成绩是冷清妍作假弄出来的。 何雄安挂了电话就让秘书去查这‘长宁红薯粉’，心想各个县的工作情况是一个月报一次的，上个月没提，估计这个牌子就是刚成立的。如果是刚成立的省委组织部怎么会知道？ 冷清妍还能一夜之间变个工厂出来？ 何雄安还不知道冷清妍已经搞了几十万的订单，要是知道不得吓个半死。 这不单是一夜之间变出了个工厂，还一夜之间让长宁县暴富啊！ 陈副部长还在猜来猜去，就听到隔壁办公室韩武的声音传过来。 “真的？‘长宁红薯粉’是真的？一个星期卖四十万斤是真的？带动生产队种植蔬菜也是真的？” 陈副部长赶紧跑到韩武的电话旁，竖着耳朵听。 候新民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真的。都是真的，加工厂就是国庆后才成立的。人家是先有工厂再有订单，我们相反一下子拿了几万的订单，整个工厂才临时组建的，厂区都是借人公社粮所的，不过新工厂我们也在新建。今年我们要赚大钱了啊！感谢省委组织部，真的太感谢了，给我们县里选了个能赚钱的干部.....” 先有订单再建厂？陈副部长再次被这个消息彻底地震撼了，觉得无法理解这个操作。 陈副部长把心里震惊往下压了压，只要核实了冷清妍没有故意造假，陈副部长觉得要是这办法是冷清妍想出来的也不奇怪。 都能一下子帮长宁县赚几十万，不走寻常路也是正常的。 陈副部长准备去跟易红军报告这事，就见易红军拿着一张报纸，脚步轻快的冲到他们两面前。 尽管易部长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淡定从容，但此刻他显然无法保持那种平静，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激动。 “不用核实了，是真的。你们看这是最新的《新华日报》....” 成绩是真的，冷清妍没有造假，易红军高兴的指着报纸的右下角，把字念了出来。 “新颖宣传方式博得外商追捧，广交会交易额再创新高.....” 第200章 新华日报 易红军试图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波动：“这是收发员刚刚送来的报纸，我随便一翻就看到了冷清妍的照片刊印在《新华日报》上。” 几个人挤在一块看着小小一块豆腐块，报纸里白纸黑字写着。 ‘在今年的广交会上，不少展商采用各种新颖的宣传方式吸引了众多外商的关注和追捧，有东方拖拉机提供试驾活动....有莱阳服装厂创新选取模特展示服装...更有长宁红薯粉提供免费试吃和设立体验店提供烹饪教学，帮助国内外的采购商详细了解产品的特点和优势。’ ‘各种新颖的宣传方式不仅吸引了外商的眼球，更赢得了他们的青睐。许多外商表示，这种宣传方式让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中国的产品和市场，也让他们对中国的产品和服务充满了信心。’ 报纸下面附了一张图，就是冷清妍在跟外商进行产品介绍的画面。 冷清妍身姿挺拔而优雅的站在一个展板面前，对面的白种人、黄种人听的十分认真。 照片下面还写了几个小字，‘长宁红薯粉采用免费试吃和烹饪教学等宣传方式开业两个小时售出红薯粉一万五千斤，让外国友人彻底爱上中国特色美食。’ ‘今年的广交会交易额再创新高，截止到发稿之日起广交会交易总额已达1622万美元，超出去年同期8％。----引援自北京电视台的报道。’ 原来，北京电视台早就播了广交会的报道，但是不是所有地方都看得到这报道，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冷清妍上电视了。 这条新闻为什么会被《新华日报》转载？ 主要是有领导在看报道时说了‘成绩值得肯定，要广泛宣传报道’这一句，加上广交会还没结束成交额就远超往年，《新华日报》等拿到最新的成交额就有了这篇报道。 “冷清妍登上《新华日报》了，说明她的总结没有忽悠人，是真的！”易红军激动的说。 陈副部长这才把提在半空中的心放下，感叹道：“这真是人才啊！太厉害了！当时她说能帮群众发家致富，大家还半信半疑的，想不到她是这样帮群众发家致富的啊！冷清妍什么时候回前进公社，我恨不得明天去去前进公社调研，看看她是怎么做出这一番成绩的....” 易红军拿起韩武桌面上的‘长宁红薯粉’看了又看，评价道：“你看这包装也设计的好看，还附有好几种烹饪方式，做的真不错！” “对，如果我见到了让我自己掏钱买，我也乐意。”韩武笑眯眯的说。 陈副部长提议：“易部长，要不我们拿两包给饭堂，让她们帮忙煮了尝尝....” 几人说的开心，陈副部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陈副部长只能把到嘴里的话咽下去，小跑回办公室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何雄安激动的声音：“陈副部长！我是何雄安....我们已经跟长宁县委证实了，‘长宁红薯粉’是这个月刚成立的，刚成立就登上广交会，到今天已经展销11天了，卖出72万斤，等全部订单交货可以赚86.4万元人民币！！！” 何雄安很少那么激动的，可听到这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心花怒放！ 骄傲自豪！ 这是自己亲近的后辈干出的成绩，何雄安觉得好像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跳动着扬眉吐气的欢畅。 陈副部长听到何雄安说到最新的数据，心跳漏了好几拍。 冷清妍在报告说一个星期卖出40万斤，现在11天了卖出72万斤！ 世界比自己原来想的疯狂！！！ 一但交货就赚86.4万，而且广交会还有6天。 等广交会结束，拿到的订单肯定会赚百万以上。 厉害已经不足以形容冷清妍，陈副部长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能言语了。 挂了电话，陈副部长赶紧汇报冷清妍的最新战果。 “部长！！！冷清妍11天卖72万斤啦！！” ..................... 汪翠风一肚子火气回到家里。 做饭的时候，汪翠风想到那两个长舌妇说的话，越想越气，下手不自觉的变重把砧板跺的啪啪响。 冷清鸿正在房间做数学题，最是需要安静思考。 连续不断的噪音，冷清鸿心里越加烦躁，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 冷清鸿唰的站起身来，走到厨房探头问：“妈，谁惹你生气了，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汪翠风正是气在头上，一点就着，不客气的骂道：“没轻没重？我不就用大了一点力，你就来说我没轻没重....” 冷清鸿一听就知道汪翠风气的不轻，只能服软哄： “妈，我说错话了。谁你生气，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汪翠风并不领情，连冷清鸿也一起骂：“谁惹我生气了？还不是你们兄妹，从小到大成绩烂的人尽皆知……你知道现在邻居怎么说的？” 汪翠风嘴不带喘气的：“说咱们家没有自知之明。大的成绩那么差，还想辞职考大学，到时候大学没考上，铁饭碗也没了……” “还有小的做个劳什子公社副主任，天天在田里蹦哒，不是正经女孩子应该做的。以前成绩那么差大学也考不上，还不如赶紧嫁了，在家相夫教子……” 见汪翠风的宝贝心肝都被骂了，冷清鸿皮紧了紧，劝道：“妈，你就别气了……” 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到汪翠风耳边道：“我不是提前复习了好几个月……这次考试我很有信心，我一定考个好大学给你争光……你说好不好！” 提前复习的事不能提，汪翠风憋得半死，就盼着冷清鸿考上个大学，好把今天气出一出。 汪翠风把刀往砧板一剁，威胁道：“你最好给我好好复习好！这机会都送到你面前了，如果你都没把握住，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冷清鸿忙不迭的应：“好好好！不考到大学我就不是人了！” 汪翠风心里的气歇了歇，把几个长舌妇的话复述给冷清鸿听，激的冷清鸿火气也上来了，就憋着一口气想考出个好成绩闪瞎他们眼。 汪翠风和冷清鸿正气愤的说着话，就见向来稳重的冷文林气喘吁吁的冲进家门，叫唤道：“翠风！翠风！咱家清妍登上《新华日报》了！咱家清妍登上《新华日报》了！” 什么？ 冷清鸿跟汪翠风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均是不可置信。 冷清妍登上《新华日报》了！！ 疯了吧！怎么可能！！ 第201章 家属楼震惊 冷文林一路小跑回来，现在还上气不接下气的。 “快给我看看！！” 汪翠风和冷清鸿惊呼出声，连忙冲到冷文林跟前。 “怎么会登上《新华日报》？”冷清鸿问，眼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汪翠风一把抢过冷文林手中的报纸，打开报纸第一眼就看到了冷清妍的照片。 冷清鸿凑上前去看。 黑白的照片没有折损她的美，冷清妍自信的站在展板前介绍商品，像一颗璀璨的钻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汪翠风还没来的及看正文，光盯着照片和照片下面的小字看。 ‘长宁红薯粉.......开业两个小时售出红薯粉一万五千斤！！！’ 汪翠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种震惊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是自己的女儿！! 怎么那么棒呢！ 汪翠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眶里甚至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汪翠风欣喜的看向冷文林：“清妍说最近在粤城出差也没多说什么。结果去了广交会还登上报纸了？” 印象中冷清妍跟自己一样是学渣，怎么现在冷清妍脱胎换骨了，冷清鸿惊呼：“她还会英语？她怎么那么能啊！” 汪翠风下意识的维护道：“你不会英语，人家清妍还不会？肯定是我清妍推荐的好，不然怎么会那么人听她说话，还下那么多订单。” 汪翠风还不知道冷清妍在打造长宁红薯粉中出了多大的力，要知道不得更震惊。 如果说会设计、参与亿兴服装厂、推动建成蔬菜种植基地还在冷父冷母的认知范围内，那冷清妍在广交会销售几万订单还登上《新华日报》就完全超乎冷父冷母的想象！ 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变的那么优秀？ 真的是太惊喜了！ 有种光宗耀祖的感觉，这是自己的女儿。 那两个长舌妇还到处说清妍在公社做个公社副主任也是在田里混。 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清妍还能去广交会跟外国人打交道，还能帮公社赚钱。 两个小时卖一万五千斤，那十几天下来要卖多少？能为公社赚多少钱？ 汪翠风天天跟钱打交道，对数字很敏感。 汪翠风脸上洋溢欣喜之情，笑道：“清妍真棒！给咱家争光了！” “我现在就拿报纸下去给那些长舌妇看看。看谁家孩子能有清妍厉害！咱家清妍可是做大事的人，还上过报纸的！何英拍马屁也赶不上！” 冷清鸿也应道：“对，看她们还说不说让清妍赶紧嫁人！” “怎么还有人说冷清妍闲话，让她赶紧嫁人？”冷文林这才知道竟然还有人说清妍闲话，骂了一句：“我们家清妍嫁不嫁关她们屁事！” 汪翠风也觉得是：“就是！还不是大梅姐和小芳两个人，肯定是为了拍冯香巧的马屁，说冷清鸿辞职了在家复习，高考都是白搭。说清妍在公社做个副主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嫁人！” “妈呀！越说越气！我现在就拿报纸去糊她们的脸，让她们好好看看什么样的孩子才叫出息。” 汪翠风说走就走，平时多讲究的一个人，现在竟然系着个围裙就要下去了。 “我也去。”冷清鸿也顾不上复习，要跟着下去。 这登上《新华日报》的可是自己妹妹。 “我们就是太低调了，搞得大家以为清妍天天自己拔草种菜卖给大家。”汪翠风念叨。 “我们现在就让大家开开眼，我们清妍还能赚外汇，帮群众发家致富！” 汪翠风刚走到一楼，就见到供销社的李坤从外面回来。 汪翠风把坤叔叫住：“李坤，你快来看啊！我们家清妍登《新华日报》了！” 登《新华日报》？李坤听了一根本反应不过来。 《新华日报》可是官媒，国内数一数二的报纸，都是当官的人看的，清妍一个小小的公社副主任还登报了？ 李坤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伸头一看，果然照片里的就是冷清妍。 李坤惊呼：“我去！社长，你们家祖坟冒青烟啦！清妍竟然登上《新华日报》了？” 冷清妍是自己看着大的，这点李坤倒不至于会认错，而且下面不是写了长宁县吗？ “还两个小时卖出一万五千斤红薯粉，这也太厉害了吧。” 李坤声音不小，连连惊呼让家属楼楼上楼下都躁动了起来。 大梅听到楼下的声音，没太听清楚从对面三楼伸出身子往下看，就见冷家一家三口和李坤站一起说话。 大梅刚说了冷家的闲话没敢叫汪翠风，问李坤：“李坤，你大呼小叫什么....有什么大事啊？” 大梅不想叫汪翠风，汪翠风偏就想找她，连忙吆喝：“大梅姐，你快下来看啊！我们家清妍出息了，竟然登上《新华日报》了。这可不是谁都登的上的，可太给我长脸了...谁还说在公社做个副主任没出息的，现在可给我好好看看！” 大梅想不到汪翠风直接在楼下吆喝自己说的闲话，听到的大梅两颊发烫，把身子收了回去。 大梅不想听，其他人可感兴趣了，好几个人还特地出来看热闹，跟李坤抢着看报纸。 “我的乖乖，清妍那么厉害啊！《新华日报》可不是一般人能登上的。” “我都三四十岁了，第一次见我认识的人登报了！” 何英家就住在二楼。 院子里欢声笑语，大家抢着一张报纸看，讨论冷清妍的声音越来越高，何英不想听都没办法。 何英逼自己继续看书，可脑海里各种想法转来转去。 ‘冷清妍不就做个公社副主任凭什么登上官媒。’ ‘卖个红薯粉还能登报？这个世界真可笑。’ 何英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复习，但一听到冷清妍的事，何英就不受控制的多想。 何英劝自己。 ‘ 别再想冷清妍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复习，要是考上重点大学毕业肯定会比她厉害。’ 可哪能做的到？ 啪！ 何英把手中的笔砸了出去，双手紧握成拳。 尖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痛感却无法缓解内心的愤恨和嫉妒。 ‘可是她已经领先太多！’ ‘真是不公平，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何英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煎熬。 好不容易遇到翻身的机会，冷清妍又出来蹦跶。 第202章 地头蛇 冷清妍也知道自己登报了，陈宇宁特地把报纸送到展位给她看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冷清妍的心情就被破坏的彻底。 展销结束，冷清妍跟陈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长宁红薯粉体验店吃晚饭。 少了一个潘彩虹，两人忙的脚不沾地。 可刚走到体验店门口，就见到几个人气焰嚣张的坐在店里，旁边还有不少围观。 四五个人一脸凶相的坐在店里，让其他人并不敢往前踏一步。 这个点已经过了饭点，是店里人最少的时候。 厨师彭大哥正激动的跟一个人说话，对方还推了彭大哥一把。 冷清妍见状急忙跟陈烨跑过去。 温招娣扯着一人的手臂，想把一男的拉走。 冷清妍听到温招娣的声音： “你跟你兄弟来我工作的地方干什么？人家领导说了，这个店不能给我们做，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彭大哥还不知道温招娣竟然想公器私用，敢拿长宁红薯粉的名头做个人生意，难道是粤城的人胆子比较大？ 彭大哥也是个急脾气，直接就喷：“你们竟然想将国营的店占为己有？吃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温招娣慌忙的摇头道：“我们没有，冷副主任说不能给我们经营，我已经跟他说清楚……我马上就劝他走。” 话音刚落，男子猛的抽了温招娣一巴掌。 啪！ 巴掌声落，温招娣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倒在地上，吓的冷清妍一跳。 温招娣的未婚夫周华超不客气的骂： “胳膊往外拐的东西，谁要走了。今天这事不给我解决好，谁都别想走。” “什么国营不国营的，在我的地头你们就必须得听我的。这什么店我也不要了，识相的就给个几千块辛苦费给我几个兄弟喝酒。”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竟然敢明晃晃的勒索？ 冷清妍进了店里，就问：“这里是国营企业，你们在这里闹事是想去劳改吗？” 劳改？ 周华超对冷清妍的威胁半点不怕，淡定自若的问：“劳改？那是你不知道得罪了地头蛇的厉害。你就是这店的领导？这店你说的算。” “是。” 周华超吊儿郎当的说： “我就告诉你吧，公安局的局长就是我表舅。既然你说不能套你们的皮做生意，那我就不做了。” “就是我们没捞着什么，你们也别想在广交会赚大钱。我听说你们一天卖几万斤的，我每天找些人去你们摊位坐着，到时候看你的生意还怎么做。” 周华超也不是看谁都敢恐吓的，只是听温招娣说长宁红薯粉说是个小公社搞的，带头的领导还是个女的，在粤城人生地不熟，连粤语都听不懂，就想吓一吓他们好捞一笔。 这是威胁自己不掏钱就不让自己在展位展销？冷清妍快要被这几个人气笑了。 一群地痞流氓，张口就要公社的钱，这些钱可是整个公社的辛苦钱，陈烨气的拿起厨房的菜刀，就指着他们几个人道： “你们给我滚出去。” 周华超几个兄弟虽然没有带刀，但是几个人站起身来围在周华超身边，气势汹汹的看着冷清妍和陈烨。 冷清妍伸手示意陈烨放下菜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周华超和他带来的几个手下，她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 “周华超，你以为你家族在粤城有势力就可以横行霸道吗？告诉你，这店是国营的，不是你们想抢就能抢的。你威胁不到我！” 周华超被冷清妍的气场震慑到，但他还是强硬地说：“你以为你算什么？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识相的就掏钱消灾。否则，你们别想在这粤城立足。” 冷清妍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你表舅就是公安局局长吗？我这个外面来的丫头还真没见过。陈烨你放下刀去报警，我倒要看看什么厉害角色还能让人光明正大来勒索广交会的参展单位，是不是公职都不想要了？” 周华超见冷清妍一副真的报警的模样，顿时慌了神，他原本只是想威胁一下冷清妍，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报警。 “你，你敢报警？要知道在粤城大到海运运货，小到请个运货三轮车我都能折腾死你们。”周华超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大到海运、小到三轮车？ 真那么厉害还想做个红薯粉体验店？ 冷清妍猜他们就是看自己不是当地人想坑自己一把，估计也没什么过硬的关系。 冷清妍反驳：“我为什么不敢？你们聚众闹事，威胁国家干部，还想勒索我们。我报警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冷清妍说完，看了陈烨一眼。 陈烨作势要出门报警。 冷清妍有恃无恐的看向周华超，道：“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否则等警察来了，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周华超看着冷清妍那坚定的眼神，知道今天自己是无法得逞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冷清妍一眼，然后威胁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在我们地头上做生意，还没有说敢不听我们话的。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咱就等着看吧。明天你就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罢几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温招娣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歉意的看向冷清妍，道：“冷副主任，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来闹事。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 冷清妍看着温招娣那害怕又无助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心软。 店里的营业额是她透露的，人也是她招来的，冷清妍不留情面的说：“招娣，是你跟你未婚夫说我们每天赚多少钱的？还跟他们说我们是在粤城没靠山没背景？” 冷清妍冷着一张脸，问题直指核心，对温招娣半点不留情面。 温招娣低下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她知道冷清妍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跟未婚夫透露了店里的营业额，也确实说过冷清妍在粤城没有靠山和背景。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麻烦。 “冷副主任，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我……。”温招娣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 上次温招娣跟自己提想要经营长宁红薯粉，自己已经严厉的反驳了她。 想不到后续还有这样的事，冷清妍意识到，她不能再让温招娣继续留在店里了。 “招娣，你我觉得你可能并不适合在店里工作。”冷清妍的语气有些冷淡。 温招娣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住了，但两块钱一天的工资也让她下意识的的争取道：“冷副主任，我……我可以劝我未婚夫的……” 还没结婚就敢当众打温招娣，冷清妍不信温招娣能劝的听，直接吩咐道：“陈烨，把招娣的工资她给她。” 意思就是让温招娣立马走人，温招娣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清妍。 周华超说让自己明天等着看。 明天周华超会做什么事呢？ 冷清妍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第203章 路遇贵人 陈烨递过来的工资，温招娣却犹豫了。 温招娣心中充满了矛盾。 她知道按照家里的安排，她应该拿钱离开，从此不要想着什么工作，安心做周家的儿媳妇。 周家在本地小有势力，嫁了他自己一家人都不会因为没有男丁被人欺负。 然而，周华超那一巴掌，让温招娣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彻底打碎。 如果现在离开，也就意味着她今后必须放弃自己的尊严，忍受一个随时可能打人的丈夫。 可就算自己不愿意，起来反抗这门婚事，现在也于事无补。 温招娣想不到自己就随口说说自己的工作情况，最后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前进不得，后退不了，一种束缚感逼的温招娣喘不了气。 再待在店里也是惹人嫌，温招娣红着眼睛看着冷清妍，怯懦的道：“冷副主任，周华超家里有点关系，但是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一些小手段阻挠你们的生意也是有可能的。” 冷清妍想不到温招娣最后会说这样一番话，缓了缓道：“谢谢你的提醒。” 温招娣没停下来，接着说：“公安局局长的亲戚确实有，但人家保不保他还不一定。” 这跟冷清妍的猜测一致，如果周华超在公安有那么硬的关系还会被自己三言两句就吓退？ 但被周华超这种地痞流氓盯上，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提前防备。 周华超知道自己在粤城人生地不熟，就看准了他们长宁红薯粉赚的多，在粤城又没有靠山。 可他猜错了，自己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虽然只有陈宇宁这唯一的人脉，冷清妍也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找他帮忙。 再不然就去报警，看哪个公职人员敢庇护对广交会展商下手的瘪三。 冷清妍还不信了，一个国家推行的重点项目，还会任由他们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周华超就应该列入严打范围，抓做典型，好好杀鸡儆猴。 陈宇宁本就是广交会管理中心主任，冷清妍找到他头上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这事就是陈宇宁管的。 尽管陈宇宁今天下午告诉她晚上有应酬，但冷清妍还是决定先去东方宾馆找他。 在东方宾馆的招待处。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提供顾客的信息！您可以在我们大厅等一会。” “我真的有急事，也不会打扰他很久的，可以麻烦你跟我们说一声他在哪，我们很快就离开。” “不好意思，我们有工作纪律。” 冷清妍泄气，只能跟陈烨在宾馆的大厅等陈宇宁出来。 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陈宇宁的身影，冷清妍急的都快坐不住了。 就在冷清妍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冷清妍听到有人喊。 “傅妍，你怎么在这?你来粤城玩吗？” 冷清妍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跟自己说话。 等对方直直走到冷清妍面前，冷清妍才看到一个眼熟的男子。 对方喊了一句：“傅妍，我喊你，你怎么没听到的。你来粤城玩吗？” 陈烨警惕的看着对方，连名字都喊错了还往前走来，说不定是认错人的。 看着对方眼熟的polo衫，冷清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京城颐和园遇见的叶氏兄妹。 “我叫叶祺，你不记得了吗？” 叶祺一说，冷清妍才恍然大道：“原来是你啊，怎么那么巧，你们回来粤城了呀。” 见冷清妍想起来了，叶祺才露出笑颜：“对啊，当时你们匆匆忙忙就走了，我们想找你们一起玩都没机会。你吃饭没有？我和我爸还有广交会管理中心的主任、航运公司的经理还有几个海关的领导都跟我们一起吃饭。” 叶祺下意识的想在美女面前暗示自己家世背景不一般。 广交会管理中心的主任？ 那不是自己急着找的陈宇宁吗？ 冷清妍想不到叶祺竟然跟陈宇宁在一起吃饭。 这可是太巧了！ 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上次也是在叶祺这知道了广交会的消息，叶祺可真是自己的贵人。 冷清妍连忙问：“你跟陈主任吃饭？那方不方便帮忙叫他出来一下，我们是广交会的展商，有紧急的事找他。” 叶祺心下觉得奇怪，广交会早就开始了，当时傅妍还在京城，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广交会的展商。 “你认识陈主任啊？要认识的话一起进去吃饭吧？”叶祺试探的问。 “你们是应酬，我进去不方便，你就说我有事找他，麻烦他出来一下，可以吗？” 除了陈宇宁还有其他领导，叫冷清妍进去确实有点突兀。 叶祺应道：“行吧，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叫他出来。” 等叶祺进去了包间，冷清妍才想起了，叶祺刚才叫自己傅妍，这是自己当时胡诌的。 陈宇宁根本不知道什么傅妍，如果叶祺跟陈宇宁说傅妍找他，估计陈宇宁会一头雾水。 冷清妍回过头来，脚不停歇，急忙去叶祺走的方向找他。 好像叶祺往一号包间的方向去了。 叶祺一进包间就走到陈宇宁身边，说：“陈主任，外面有个叫傅妍的，说是广交会的展商，她有急事要找你。” 傅妍？ 陈宇宁皱着眉头想了想，心想自己认识的好像没有叫傅妍的啊？ 还有广交会几百个展商，自己也不可能报个名自己就见吧。 叶祺见陈宇宁皱眉思索，以为陈宇宁对傅妍没印象，解释道：“我上次在京城颐和园认识的，她说她叫傅妍，她人特别漂亮，在一个服装厂做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特别漂亮，我还邀请她来粤城玩……” 在一个服装厂上班？陈宇宁更是不解，道：“我不认识，什么在服装厂上班的设计师啊。” 旁边几个一起吃饭的纷纷起哄道，是不是在哪里招惹了桃花，现在人家找上门了。 叶祺见大家都误解了，急得挠头：“你们误会了，人家有对象的，她找陈主任是有正事。” 叶祺的爸爸也说叶祺，“平时看你挺稳重的，怎么随随便便就帮忙叫人。” 包间里正说的热闹，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叶祺的爸爸叶骁云扬声问。 叶祺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冷清妍。 饭桌的一群人都往外看。 陈宇宁往门外一瞥就看到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的冷清妍，惊讶的问：“冷清妍，你怎么来了？” 第204章 大佬 陈宇宁根本没把冷清妍跟傅妍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以为冷清妍也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冷清妍是前进公社副主任、长宁红薯粉的展商。 傅妍是什么服装厂的设计师。 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冷清妍！ 叶祺听到陈宇宁叫冷清妍耳朵嗡嗡作响，诧异的看了眼陈宇宁和冷清妍，才觉得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陈宇宁不认识傅妍，而是人家真名叫冷清妍。 自己竟然被骗了！ 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人家连真名都没跟自己说，叶祺顿时觉得很受伤。 叶祺过于诧异的表情引起冷清妍的注意。 冷清妍猜自己报个假名的事被发现了，但是现在找陈宇宁解决问题才是大事，冷清妍只能把这事放一边，跟陈宇宁说：“陈主任，还有其他领导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不过我有件特别紧急的事想找陈主任。” 冷清妍是外贸部胡思华介绍过来的，能力强想法多，《新华日报》都认可，陈宇宁觉得她前程远大，未来肯定不只限于一个公社副主任，所以对冷清妍很热情。 陈宇宁连忙到包间门口招呼冷清妍：“有什么事你进来说吧。” 这事毕竟是广交会的负面消息，冷清妍还是想单独跟陈宇宁说。 “陈主任，要不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陈宇宁不理会，道：“都不是外人，都是我多年的兄弟。你别担心，快进来吧，在门外说像什么话。” 陈宇宁把冷清妍和陈烨请了进来，然后跟包间的其他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广交会的优秀展商长宁县前进公社副主任冷清妍，是外贸部胡思华副部长介绍来的，登陆广交会十一天就卖出72万斤红薯粉，今天还登上了《新华日报》...” 红薯粉就是普通特产，登陆十一天就卖七十多万斤，算是很厉害的。 有外贸部的关系还登上了《新华日报》，真是年轻有为，其他人纷纷热情的招呼冷清妍坐下聊。 陈宇宁还热情的跟冷清妍介绍：“这是粤城海关的欧阳清总监....这是粤城远洋运输公司经理冯国辉.....这是税务局的副局长张军，还有今晚请我们吃饭的金沙服装厂的厂长叶骁云和他儿子小叶。” 那饭桌上的都是本地的一众大佬！！ 冷清妍想不到自己今天竟然还有这奇遇，能认识几个外贸行业的大人物。 自己现在还没到交货的环节，可马上就要跟这些单位打交道了呀。 冷清妍心跳加速，如果能认识几个行业大佬，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便利。 冷清妍跟几个领导一一问好，几个大佬见冷清妍年轻有为，还在外贸部有关系也温和的回应。 冷清妍惊叹，这金沙服装厂是什么工厂倒提起冷清妍的兴趣，能把几个大佬聚一起吃饭，也不简单。 海关的欧阳清总监亲切的问：“有什么急事难倒你了，我们也帮忙听一下。我们那么些人在这，还不信没人能帮你解决好。” 陈宇宁也不解今天下午拿报纸给冷清妍看，她都很高兴的，一转头就有什么难事了？ 陈宇宁猜测般的问：“是不是你们准备发订单了，海运没协调好？刚好远洋运输公司的冯经理就在这，要不你直接问他，肯定能帮你安排好运输时间和装箱……” 订单要展销后才能发货，冷清妍还没来的及跟这事。 既然陈宇宁让自己说，冷清妍坦言：“海运的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安排，现在是另外一件事。陈主任，我这事不大不小，但是因为跟当地的人有关，我一个外地人举目无亲，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贸贸然来找您，……” 陈宇宁第一次见冷清妍这个无助的模样，安慰道： “哎！我还没见过什么难题难过你的，什么事你直说……欧阳总监不是说了，在坐的几个叔叔伯伯给你拿主意。” 本就是来搬救兵的，冷清妍也不客气：“开业的时候我们请了两个外援，其中一个叫温招娣的在体验店帮忙，后面体验店开放了，她就做了店长……” “叫长宁红薯粉？我去试过，味道挺不错的。”叶祺爸爸叶骁云插了一句。 冷清妍点点头道：“对，就是长宁红薯粉。店里生意还可以，一天收入有个六七百。可能就是温招娣跟家里人说了店里的生意，搞的温招娣的未婚夫就盯上了我们店里……” “之前还让温招娣来试探我，想让我们展销结束把店给他们经营。” 冷清妍话音刚落，陈宇宁便皱起了眉头：“那店我们的车库，只是借给你们用，没说一直做餐饮。” 冷清妍点点道：“对，我已经严厉的反驳了她，可想不到今天她未婚夫就闹上门了。估计猜我们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直白的说店他们也不要了，就让我们给他们几千块，不然就天天来我们展位闹事，不让我们好好做生意。” 还有这样的事？ 几千块可不是小数，这明晃晃的勒索。 陈宇宁神色马上就变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骂道：“岂有此理，什么瘪三还想在我地盘上勒索，不要命了？” 冷清妍皱着眉头继续补充：“陈主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急急忙忙来找您。这周华超是本地人，家族小有势力，还说有个亲戚在公安公安局做局长……” “这广交会是我们国家唯一的对外展销平台，如果出现勒索展商的负面消息，将严重影响我们整个广交会的形象，引起其他展商的恐慌……” 这事真的是可大可小，陈宇宁马上就说：“清妍，你放心，你们可是交了管理费给我们中心的，我们不会让你们白白被人勒索，你就等着看我们怎么把他收拾了。” 其他人也应和着。 “对，没理由公家单位还能被流氓威胁住了……” “还有闹事的周华超，没听说这个名字，周华光的兄弟？” “不是吧，周华光是陕城人，交流干部，人原本不是粤城人。” “那其他大领导没什么姓周的了啊？” 几个大佬在悄悄议论，一听冷清妍说周华超的表舅是公安局的局长，陈宇宁马上就说：“公安局局长是陈如斌，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外甥。”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对，让陈如斌出警，我们要报警！” “哈哈！对让他出警。” 几人神色从容，感觉让冷清妍头大的问题，在他们眼前根本不值一提。 第205章 解决周华超 一个公安局局长真的随叫随到？ 可陈宇宁出去打了个什么电话，不到半个小时，陈如斌真的来了。 陈宇宁虽说只是一个广交会管理中心的主任，但是隶属外贸部管理，在其他人面前也不不会气弱。 广交会作为国家重点项目，当地的公安局肩负着维稳的工作，出了这事陈如斌责无旁贷。 加上周华超还是他的亲戚，不找他找谁？ 陈如斌和陈宇宁是老交情，被临时叫过一头雾水。 一到东方宾馆包间，见海关的欧阳清、航运的冯国辉几个人都在，陈如斌更是摸不着头脑，惊讶的问：“你们吃饭没叫上我，中途让我过来接警？” 接警本就是基层派出所的事，哪轮得到一个公安局局长做，陈如斌也是调侃一下。 陈宇宁招呼道：“来来来，快坐！这警还必须得你接比较妥当。” “怎么说？” “我听说你有个外甥叫周华超的，是吗？”陈宇宁直接问。 周华超？ 陈宇宁想了想道：“周华超?好像是我一个堂姐的孩子吧，在市二运做搬运工。怎么问起他了？他跟今天的事有关吗？” 真是陈如斌的外甥！！ 冷清妍不知道陈如斌知不知道周华超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横行霸道勒索要钱，就怕陈如斌明知道周华超是什么样子的人，还纵容他肆意妄为。 见一桌子人大家都不吭声，陈如斌感觉今天的事不太妙，追问：“究竟什么情况？你们倒是说啊！” 陈宇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整个行业的关键人物，也都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和同事，陈宇宁相信他们不会乱说出去。 “周华超今天在广交会惹事了。” 陈宇宁语气慢慢变的严厉：“他未婚妻在人家展商店里工作，听说人家赚的多，领导又是女的还人生地不熟，就带了几人到店里以你的名义威胁和勒索人，还今天不给钱，说明天就人家好看。” 陈如斌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华超是他的外甥，他虽然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可看在堂姐的面子上还是走了关系帮忙找了一个市二运的工作，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陈宇宁接着说：“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私下包庇他。但广交会是国家级项目，现在是在粤城，但国家也可以搬到浙江、上海、天津这些城市，如果你们抹黑这块金招牌，这后果你这个公安局局长也承担不起。” 这话说的很重！ 冷清妍想不到陈宇宁竟然为了帮自己把这番话说出来。 这不仅让陈如斌镇住了，连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惊讶陈宇宁那么看重冷清妍。 “这……这怎么可能？”陈如斌结结巴巴地说，“周华超虽然有点不着调，但他从来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陈宇宁指着冷清妍说：“我们的当事人就在这，长宁红薯粉的企业代表，人家可是今天还登上了《新华日报》的优秀青年，连外贸部都有关系的，周华超要想勒索人也不打听清楚，就认为她光是一个小公社的副主任就敢欺负人家...” 陈如斌被说的面红耳赤。 问题说完，关键是要怎么去解决，陈宇宁没有揪着陈如斌不放：“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你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陈如斌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陈宇宁说得没错。 作为公安局局长，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处理这件事情。 广交会是国家级大项目，他不能让周华超的行为影响到广交会的正常进行，也不能让这种恶劣的行为影响到他个人的声誉。 沉了一口气，陈如斌终于开口解释道：“陈主任，还有这位小姑娘，不好意思给你们带了麻烦，但华超打着我的名号去威胁展商，我确实不知情。这事我有管教不严的责任。” 陈如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现在就去亲自调查这件事，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事，我绝对不会姑息他。同时我们明天开始也会加派民警对广交会进行巡逻，我保证绝不让任何人进场捣乱。” 冷清妍听了松了一口气，陈宇宁都这样说了，陈如斌再不妥善解决，这事估计就过不去了。 见陈如斌话说的斩钉截铁，陈宇宁欣慰的道：“有你这句话，我相信广交会一定会顺利结束。就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陈如斌来的快，走的也快，剩下的几人见事情解决的有眉目，气氛也慢慢变的轻松。 得知冷清妍和陈烨还没吃饭，叶祺连忙让服务员加了几个菜。 “清妍，我看你很年轻，今年多少岁啊！”税务局的副局长张军问。 海关的欧阳清总监也点头道：“对啊，我儿子今年十八才高中毕业，就在机关打杂呢?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做公社副主任的？” 冷清妍也算悟出了与领导打交道的秘诀，要不就家世背景硬的人家捧你，要不就展示自己的能力让别人高看一眼。 冷清妍知道这时候不能藏拙，坦言道：“我也是今年刚高中毕业。不过我比较幸运，毕业就进了我们的文工团，然后参加军区挂职选拔，选派到汉阳市长宁县前进公社挂职....” 十七、八岁刚毕业就参加军区选拔到基层挂职？ 在座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仕途发展路线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样。 “那长宁红薯粉？之前是没有的？”陈宇宁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有些不敢置信。 “对，红薯粉条是我们当地的特产，但是一直没有专业化生产，我觉得可以打造成一个品牌，然后在我们县里的支持下成立了‘长宁红薯粉’这个品牌，现在这个品牌是我们县的重点项目，县委书记都称要举全县之力确保订单能够交货....” 那么大的项目就一个女孩子牵头，然后任由她在广交会经营？ 陈宇宁也第一次听到冷清妍说这些事，觉得自己小看这小姑娘了。 远洋运输公司经理冯国辉震惊的说：“你那么小就能打造了一个品牌？你这个思路非常超前啊！不仅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还提高了社员的收入，真是个利国利民的好项目！” 叶祺也听入神了，想不到真正的傅妍不单只会设计服装还有那么厉害的一面，惊叹：“这么厉害！刚才陈主任说你十来天就卖了七十多万斤红薯粉！” 他们都没想到，这小女孩看着年轻漂亮竟然还有如此非凡的才华和能力。 张军副局长也赞叹道：“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远见和魄力，真是难得的人才！” “是啊，还一下子帮你们县增加几十万的财政收入，冷清妍同志的贡献不可估量啊！”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第206章 谋划 等服务上菜了，几个领导赶紧让冷清妍吃饭，生怕她饿过劲了。 冷清妍也不客气，见他们把话题转移开去，就跟陈烨两个人抓紧时间吃点东西。 见冷清妍吃的差不多了，叶祺才悄声说：“冷副主任？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傅妍是怎么回事？还服装厂设计师？” 冷清妍就知道叶祺心里会不舒服。 见大家都没留意自己，冷清妍才低声跟叶祺说：“出门在外，留个心眼。你不也是，还金沙服装厂的厂长儿子，还说找不到不用票的布？” 见冷清妍不留情面的反驳，叶祺苦笑一下。 两人低声在嘀咕什么，让叶祺父亲叶骁云惊奇的看了一眼。 不过冷清妍这个人很优秀，叶骁云乐见他们两个年轻人搞好关系，如果能成为自己家未来儿媳妇那就更好了。 陈烨边吃也边盯着叶祺瞧，这人是想撬傅阳泽墙角？ 过了一会，叶祺转移话题问：“你不是公社副主任吗？你要不要票的布干什么？” 冷清妍没有一下子就交代自己的底细，说：“那肯定是有用。我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你们有亲戚在港城，搞的我还以为你们跑走私的。” 走私？ 叶祺想不到冷清妍会这样想，慌忙的解释：“我们可是正正经经做生意，你可别冤枉我们。” 正正经经做生意？ 现在国内根本不能私人经营，怎么正经做生意，冷清妍瞥了叶祺一眼，是半点不信。 见冷清妍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叶祺隐晦的提了一句：“我们金沙服装厂是‘三来一补’加工厂，国家特批的。我们在港城的亲戚投资，让我们在粤城经营，我们是代理人....”‘ 冷清妍这才如梦初醒，‘三来一补’加工厂啊！ 那这叶家厉害啊！！ 原来这个世界也不缺少会钻制度笼子的人。 现在国家不能私人经营，但“三来一补”企业不同。 他是国家批准的合资企业，外商投资建厂房、设备、原材料、来样，并负责全部产品的外销，当地提供土地、厂房、劳力赚取外汇，这样双方都能赚到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如果这外商本就是当地乡贤，投资一笔也是想扶持一下自己的亲戚。 这下冷清妍就懂了，难怪叶骁云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连带儿子女儿都与众不同，原来人家人生开挂了。 现在不能私人经营，但如果能套个“三来一补”企业的皮，那不就是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了？ 还是人家粤城人思想开放，难怪周华超也想顶‘长宁红薯粉’的皮来做生意。 这样想话，如果‘亿兴服装厂’如果能套个‘三来一补’企业的皮，不是也能从幕后转到台前，成为正经经营的服装厂，解决没有布的问题？ 而且服装行业是未来粤城的重点发展行业。 想到这冷清妍的心跳漏了一拍，看向叶祺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叶祺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认真地看着叶祺道：“叶祺，我想跟你们合作。” 合作？叶祺愣了一下，没想到冷清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着冷清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做生意？” 冷清妍点头：“差不多，或是请你们帮个忙。” 叶祺听了冷清妍的话马上想起来上次冷清妍问不要票的事，沉默了片刻，道：“你不会是想在我这边要了不用票的布，然后在其他地方倒卖吧？我们可不做这事。” 倒卖布料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叶祺可不想趟这浑水。 倒卖布料可是非法的，冷清妍肯定不会这样做，只是想把‘亿兴’服装厂搬到明面上。 冷清妍解释：“不是，不过这事现在不方便说，待会散了等我一下。” 叶祺点了点头，两人不再嘀嘀咕咕。 欧阳清是粤城海关的总监，见冷清妍那么优秀，也乐得给年轻人伸个橄榄枝，说：“清妍，你现在还是军人？我本来也是军人出身，之前是海军现在在海关工作，以后你工作上有什么难题，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你们发海运不知道怎么报关，我派个人教你....” 海运报关比较复杂，冷清妍也不熟悉现在的政策，如果有人肯带一下，那肯定省事很多。 冷清妍直笑：“那感情好，我现在就头疼我们的订单怎么发货，之前没有经验，如果有人带一下，那肯定不一样。” 冷清妍也不觉得自己市侩，整个社会就是熟人社会，既然人家看的起自己，说明自己的能力也是得到人家高看一眼。 今后还有几十万的订单要发出去，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人家的橄榄枝。 看来今晚来找陈宇宁也找值了，不单只解决了周华超的问题，还把后续红薯粉发海运的事摸到了眉目。 远洋运输公司经理冯国辉这时也插一句：“或者你直接来找我们远洋运输，什么手续我们也可以帮你们理一遍，下次你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还可以在我们家定集装箱，一举两得..” 冯国辉的话让今晚请客吃饭的叶骁云气急：“哎，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那么积极，之前我们厂刚成立的时候，你们俩怎么不主动帮忙办....” 叶骁云的话马上引起几人的反驳。 “哪里没有帮忙？你们金沙服装厂可是‘三来一补’企业，税收大户，政府都打了招呼给你们走绿色通道，怎么还没帮你们办..” “对，我们运输公司每月都要特地留船给你们，有哪家企业是那么幸福的..” 今晚请客的是叶骁云，冷清妍见叶骁云把换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也十分识趣的听他们聊天没有再多嘴。 等饭局结束，叶骁云和叶祺送大家离开，冷清妍故意留在后面没有走。 叶祺主动跟他爸说：“爸，我还有点事跟冷副主任商量，你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待会我自己回去。” 叶祺跟冷清妍有什么事商量？ 一个服装厂小开，一个广交会的展商，两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点。 除非叶祺看上了人家，想找机会拿下冷清妍。 叶骁云自己补脑了一堆东西，识趣的道：“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叶祺点了点头。 见叶骁云离开，冷清妍说：“宾馆有咖啡厅，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好” 冷清妍还让陈烨坐在隔几个位置的地方，这让陈烨有点摸不着头脑。 冷清妍也不想让陈烨觉得奇怪，但自己现在要处理‘亿兴’服装厂的事，确实不适合给陈烨听。 两人在咖啡厅的角落坐下，等服务员送上咖啡，冷清妍便开门见山道：“叶少，之前不好意思没有跟你说我的真名。现在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前进公社的副社长，同时也是‘亿兴’服装厂的设计师兼股东。” ‘亿兴’服装厂的设计师兼股东？ 叶祺盯着冷清妍清澈的眸子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点困惑。 这‘亿兴’服装厂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公家的话私人可以成为股东？ 可是如果是私人的话，那就是见不得光的，冷清妍就这样告诉自己？ “这‘亿兴’服装厂是私人的？”叶祺听了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飘浮无力。 冷清妍看着他表情逐渐僵硬，也不怕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私人的地下服装厂！” 果然！ 叶祺刚才已经知道冷清妍很优秀，可万万想不到她竟然还私底下跟人合伙经营服装厂。 这太牛逼了吧！ 帮公家赚的盆满钵满，也不耽误自己偷偷赚钱。 就是这服装厂属于私人经营，是国家不允许的，一旦事发，冷清妍估计公职都保不住。 叶祺猜冷清妍说的合作估计跟服装厂有关。 “那你找我说合作是？” 冷清妍也不兜弯子：“我想借你们的海外关系，在粤城成立一家‘三来一补’加工厂，把我们服装厂搬到粤城来，整个服装厂由暗转明，让我们生产的成衣在港城或者海外进行销售！” 这是借壳经营私人生意？还解决了布料的来源问题？ 冷清妍的声音传入叶祺耳中，叶祺却感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理智也被她的话炸得七零八落。 这套路就是自己家发家的秘诀啊！冷清妍怎么会知道。 冷清妍虽然没有说半句，但叶祺已经感觉自己已经有把柄握在冷清妍手中。 第207章 合作 “你就那么信任我？现在国家不允许私人经营，你告诉我你入股了服装厂，不怕我去举报你？到时你的仕途可真的完了……” 叶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就那么聪明和敏锐，自己就透露了一点信息，她就能顺藤摸瓜把你摸的透透的。 叶祺的问题直指核心，冷清妍也没在怕的，淡定的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们的秘密，为什么要针锋相对不能成为朋友呢？” 冷清妍当然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决定透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怎么可能一点把握都没有就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叶祺。 叶祺不是金沙服装厂的厂长，虽然能说的上话，但是最终决策权也不在叶祺手上。 冷清妍现在做的，就是抛个饵给叶家看看他们感不感兴趣。 “金沙服装厂的销售市场是国外。‘亿兴’服装厂的市场是国内市场，外销只是试探性的，两家厂的发展方向不同，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 “而且你不是看的上我的设计觉得可以去港城做设计师吗？为什么不跟我合作试一试？” 冷清妍知道1978年就会开放私人经营，也会逐步取消布票，到时候‘亿兴服装厂’能够搬上台面不用躲躲藏藏，也不用担心布票。 可粤城是未来服装、纺织行业的前沿地区，未来全国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也在这里，是改革开放后率先腾飞的区域。 现在抢先入局，就是选择大于努力，‘亿兴’服装厂会一步先步步先，在未来夺得先机。 ‘亿兴’服装厂搬来粤城原本的市场也可以兼顾，可‘亿兴’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相当于错过了布局全国服装市场的机会。 叶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三来一补’企业不是那么好申请的。冷清妍，你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吗？一旦被发现，不仅你的公职保不住，还可能坐牢。” 冷清妍心知，明年国家就开放私人经营了，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可叶不知道这个啊！ 冷清妍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我知道风险，但我也看到了机会。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操作得当，被发现的概率是很小的。国内服装市场的潜力巨大，你们不想分一杯羹吗？” 真的是疯了！ 叶祺看着她那双充满光芒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冷清妍能迅速推动一个公社企业登上广交会，还卖出几十万斤的产品，个人能力、眼光、胆识是一个不缺的。 叶祺有预感如果加入他们，自己说不定会一本万利。 冷清妍说的对，风险和机会总是并存的，他们家之所以能够发家致富，也正是因为敢于冒险和抓住机会。 叶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冷清妍：“这么大的事，我拍不了板。你能出什么条件，我回去跟我爸说。” 冷清妍听到叶祺的回答，心中一阵激动。 她知道叶祺已经动摇，加上自己的条件，叶骁云肯定不会拒绝这门生意。 冷清妍果断的说：“行，你回去跟叶叔叔说吧。你们帮忙走流程搞好‘三来一补’工厂程序，帮忙联系布料采购和海外市场。我们给的条件是一成干股，每年分红，款式设计和生产我们负责，但是你们不能抄袭我的设计。” 冷清妍看着叶祺，一脸认真的道。 “一成干股？”叶祺有些惊讶，这个比例可不低。联系布料采购和海外市场根本不费事，介绍熟人给他们认识就可以了，难的只有跑工厂手续这一块。 “对，一成干股。但是你们不能抄袭我的设计，这是底线。” 冷清妍很坚持这一点，自己的设计可是值钱的。 “好，我会跟我爸说的。不过，这件事我可不能打包票，毕竟这不是小事。” 叶祺点点头，表示明白。 “当然，我等你们的消息。” 冷清妍也不着急，这件事本来就是试探性的，看看叶家有没有这个胆子。 叶祺没有一下子拒绝，让冷清妍觉得希望很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叶祺才起身离开。 等叶祺走了，冷清妍没有直接回军区招待所，而是找服务员要了一个房间打电话给张师傅。 已经十点多了，‘亿兴’服装厂还灯火通明，可服装厂的窗户都用不透光的布遮了一遍，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还在连夜赶工。 秋冬装上市后，服装厂的衣服卖的火爆，最近半个月服装厂都是十点半才下班的。 冷清妍打过去，张师傅很快就接了电话。 “清妍啊！你已经半个多月没给我电话了，怎么最近很忙吗？你不知道吧！我们的秋冬装好几款特别火爆，现在我们连夜赶工都生产不过来....不过布料也不多了...” 冷清妍先听张师傅把近期的事说完，才高兴的道：“张师傅你别愁，布料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而且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到了让我们‘亿兴’服装厂由暗转明的办法。” “由暗转明？”张师傅惊呼出声，完全没有想过将工厂由暗转明。 冷清妍是走仕途的，难道她还能让政府跟自己合营？ 不可能吧？现在私人经营还是不允许的啊！张师傅相信冷清妍暂时不会主动跟外人提自己入股私人服装厂这事。 “是公私合营？”张师傅试探出声。 公私合营？ 冷清妍听了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解释道：“是‘三来一补’加工厂。” 什么？ 张师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听冷清妍补充：“外商独资，当然这外商独资是套皮的，实际控股的还是我们。你敢不敢来粤城一趟.....只要你来粤城，这布料就不是问题……假如把服装厂搬到粤城，说不定还能将我们生产的衣服卖到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 冷清妍不能告诉张师傅未来全国最好的服装厂都在粤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也在粤城，现在把‘亿兴’服装厂搬到粤城肯定稳赚不亏。 冷清妍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张师傅听得热血沸腾。 服装厂能不能由暗转明，他不是很在意，可如果能够将自己的产品卖到国外更大的市场，他怎么能不心动？ “清妍，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把服装厂转到粤城，而且还可以把产品卖到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张师傅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冷清妍笑着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来粤城，一切都有可能。当然，这件事还需要你亲自来一趟粤城，跟我们的合作对象谈一下具体的合作细节……” 张师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订火车票票，明天就去粤城找你！” 第208章 周华超被拘 冷清妍就知道张师傅一定会同意来粤城一趟。 叶祺也需要时间跟他爸商量，冷清妍计划等张师傅来了，自己先跟他谈透彻，再跟叶家商量建厂的事。 一晚好眠。 等冷清妍第二天到广交会现场，就发现现场的安保升级了很多，大门有公安巡逻，两辆写字‘公安’字样的吉普车在旁边候着。 展会大门原本不怎么查验身份卡的，现在有工作人员一一查验。 除了展商和采购商，其他人都不能随便进广交会了。 冷清妍没有进展馆，先去体验店吃早餐。 一进门就见到一个身着警服的公安在店里候着。 陈烨见冷清妍到了，连忙跟冷清妍介绍：“冷副主任，这位是粤城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队的刘队长，他说陈局长交代了，让他过来说一下周华超闹事的后续处理情况！” 那么快就处理好了？ 周华超来勒索敲诈他们，可还没构成事实，只有证人证言，没有实际证据，要处理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过陈文斌说过了，一定会秉公处理，冷清妍就等着看他怎么秉公处理法。 刘队长年纪四十左右，身材高大，面容严肃，他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跟冷清妍握手：“冷小姐，你好，我是治安管理大队的，我姓刘。” 冷清妍跟他握了手，微笑道：“刘大队长，辛苦你了，一大早还让你跑一趟。” 刘大队长道：“冷小姐不用客气，周华超这件事涉及了广交会的正常交易，而且我们局长亲自过问了，我们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冷清妍点点头，跟厨师彭大哥说：“彭大哥，帮忙煮两碗红薯汤粉，刘队长那么早过来应该也没吃早餐。刘队长你就在我们这随便吃点……” “不用了，我们说完就走！” “一份早餐而已，公安也是血肉之躯，哪能空着肚子上班。你就当帮忙尝尝我们这红薯粉在粤城有没有市场！” 冷清妍话都说到这，刘队长也不好再推辞。 两个红薯汤粉，一下子就烫好了。 刘大队长一边吃一边道：“冷小姐，周华超和他的几个兄弟涉嫌敲诈勒索广交会的展商而且金额巨大，昨晚已经被拘留了。但因为他是初犯，而且没有实质性勒索成功，我们就决定给他拘留十五天，罚金三十元。” 拘留十五天，等他出来广交会都结束了，按理不会再给她们带来影响。 三十元的罚金也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 可周华超真的服气，会不会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冷清妍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刘大队长，这件事你们能秉公处理，我真的很感谢。但周华超能保证后续不会再给我们找麻烦？他们是本地人，说不定在哪里给我们使个绊子，我们都不知道。” 刘大队长看起来老实巴交，但一点就通，道：“冷小姐，这你放心，我们局长说了，如果你们在粤城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处理。还有人敢使绊子，他都找周华超头上去。” 冷清妍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陈如斌是真心想帮她们解决问题。 刘大队长吃完早餐，还真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品尝体验：“粉条爽滑劲道，汤料鲜美可口，应该很多人会喜欢。不过我在广交会也值守过多年，我记得韩国人喜欢在年糕汤和饺子里放粉条，你们可以跟韩国的顾客推荐一下。还有马来西亚、香港、新加坡，他们的口味跟我们比较类似……” 冷清妍闻言点点头，长宁红薯粉的大客户就是这些国家的采购商，冷清妍已经把他们作为长期顾客，就算没有广交会，对方也可以跟冷清妍订货了。 刘队长又跟冷清妍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体验店，去广交会现场执勤。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这是我们办公电话……” 冷清妍把刘队长的电话记了下来，然后就跟陈烨去展位开始今天的展销。 周华超几个兄弟都被拘留了，现场又加强了值守和巡逻，一整天长宁红薯粉的展位都没有人来捣乱。 很棒！ 再坚持一个星期，展销就结束了。 连续半个月的高压工作，冷清妍感觉穿过来后，除了文工团选拔那段时间，还没试过那么累的。 现在展位又没有人打杂，冷清妍和陈烨还要抽时间做一些琐事，工作量剧增。 等回到军区招待所后，冷清妍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冷清妍闭上眼睛，感受着床铺的柔软和舒适，完全不想动弹，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清妍被一阵轻柔的铃声唤醒。 七点了！ 冷清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 自己昨晚竟然累的倒床就睡，没有去洗澡？ 冷清妍苦笑，心想等广交会结束，自己一定要好好休一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自己还没去野三军探过亲，到时休假可以安排一下。 ………… 冷清妍以为叶祺会迟点来找自己，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叶家肯定会摆一下架子，给自己一些心理压力。 可才过一天的时间，叶祺就来到广交会找冷清妍。 在外面叶祺也不好多说，只是说：“我爸挺感兴趣的，想邀请你晚上到我家吃饭。” 看来有戏！ 冷清妍笑开了颜，欢快的道：“我的合伙人下午也会到粤城，晚上我们两个人去。” “行。” 叶祺也参观了一下长宁红薯粉的摊位，问：“我还有个亲戚在港城开连锁超市和餐饮业，他们也来广交会采购了一批东西，不过很快就走了……要不要我跟你们推荐一下，看他们需不需要？” “那当然好啊！要不要样品？要我们可以提供，如果他们感兴趣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行！” 下午，张师傅就到了粤城。 张师傅第一次来粤城，一路上高挑的建筑已经让他惊叹不已，等到广交会的流花展馆，张师傅更是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自己能把服装厂建在粤城，那就是与世界接轨啊！ 就算没有海外销售渠道，有广交会那么好的平台，还愁衣服卖不出去？ 张师傅踌躇满志，准备在粤城大干一场。 第209章 张表舅 现在进广交会查验比较严格，张师傅到了也进不去，不过幸好冷清妍已经说过了这种情况，让自己先到展馆外面的体验店等。 张师傅的到来引起厨师彭师傅的好奇。 “你谁啊？没有体验券，我们不接待。” 体验卷？ 张师傅哪有什么体验卷，道：“我没有体验卷，不过我是冷清妍的表舅，她叫我在这里等她的。” 冷副主任的表舅？彭大哥半信半疑。 出了温招娣和他未婚夫勒索这一事，彭大哥不自觉的变得警惕很多，问：“那你是哪里人啊？你知道冷副主任家住在哪里吗？” 张师傅爽朗的笑了，应道：“我自己外甥女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家在汉阳市供销社家属楼，她爸爸叫冷文林，妈妈叫汪翠风，就是我表姐。她哥哥叫冷清鸿……” 见张师傅都能答上来，彭大哥才放下心里的疑虑热情的招呼他。 知道他刚下火车，一路上没吃到好东西，彭大哥又连忙给他上了几样好吃的。 张师傅看着桌上的锅贴、包子和两样菜，连忙说：“彭师傅，我看这店里挺多人来，先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这时刚好几个外国人进来了，新招聘的店长跟彭大哥翻译说他们想学做锅贴，彭大哥连忙招呼道：“那您先坐，我先去招呼客人。” 张师傅看那么多外国人在这边吃东西，还学着做好吃的，不禁好奇，这红薯粉连外国人也喜欢吃？ 而且在这吃东西的人不用钱，也不用粮票，就给了一张什么纸？ 这让张师傅看的是一头雾水。 张师傅拿起筷子样样尝了一下，结果一口一口吃的根本停不下。 这红薯粉条的滋味确实不错，做菜做主食做配菜各有各的滋味。 等彭大厨忙完，张师傅才找个空子问：“真想不到这红薯粉条也有那么多外国人喜欢，你们生意很好吧？我看你们比国营饭店的人还多。” 也不是外人，彭大哥谦虚一笑，解释：“现在算少了，刚开业那几天，忙的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多人？不过这体验店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见大家吃完不给钱呢？” 说到这，彭大哥也得意的介绍：“体验店是我们冷副主任想出来的，凡是在展位里卖了100斤以上的红薯粉条，就有一张体验卷可以在我们体验店免费品尝各种红薯粉做的美食。” “后面很多人不买红薯粉也想尝尝我们店里的东西，冷副主任就做主让大家6块钱买一张体验券，来尝尝我们店里的好吃的。这样一来，我们店里的生意更是火爆了。” 体验卷要6块钱一张？在老家六块钱可以请两三个人下馆子了。 人流量那么大，张师傅随便一猜就知道这店里一天赚的说不定比服装厂赚的都还多！ 张师傅不禁念叨：“那这生意一天赚几百块钱？这生意也太好赚了吧！” 彭大厨看冷清妍的表舅竟然不知道外甥女有多厉害，高兴的说：“这点钱算什么。我们长宁红薯粉的展位，一天拿几万斤的订单，那才是赚钱的大头，等全部订单交货，能给我们县增加八十多万财政收入！你外甥女可真是我们县里的福星啊！” 八十多万财政收入？ 张师傅听了，觉得这个数字有些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八十多万？我没听错吧？” 彭大哥点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是啊，你没听错。自从我们长宁红薯粉在展会上亮相后，就一直大受欢迎。冷副主任能干，跟外国人说话流利的跟说普通话似的，只要试吃了我们红薯粉条的，就没有我们冷副主任拿不下的客户。前天冷副主任还登报了……” “登报？登什么报纸？我都没定报纸，还不知道我外甥女登上报纸了。” “《新华日报》啊！我还特地买了一份回去收藏，我拿给你看看。” 这丫头真的登报了！ 张师傅把报纸看了一遍，心中不禁感叹冷清妍的商业头脑和胆识。 他原本以为这红薯粉条只是个小生意，没想到竟然能做得如此红火。 还得是冷清妍的眼光好啊，张师傅想到‘亿兴’服装厂也是在冷清妍的提议下建的。 冷清妍真是自己的福星，整个流花展馆建的那么大，两个月下来估计有几万名的采购商。 张师傅越想心跳越快，如果自己的工厂搬来粤城，是不是就能分得到这杯羹？ 还没见到冷清妍，张师傅就坚定了跟着冷清妍走的决心。 冷清妍真是做生意的料，她说的肯定是对的，自己肯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的产品走出国门。 咱也要去赚外汇去了！ 张师傅越想越兴奋。 等冷清妍下班，就见到了跟彭大哥一见如故聊的开心的张师傅。 “张……”冷清妍刚想喊张师傅，张师傅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句：“我的外甥女啊！你可下班了……我可等你好一会了。” 外甥女？ 冷清妍微微一笑，看着张师傅爽快的叫了一声：“表舅，你过来了，坐车累吧？饿不饿？” “不饿不饿！彭师傅给我拿了很多好吃的。你还有没有卡，带我进去展会里面逛逛呗。” 陈烨这才知道冷清妍表舅过来了，连忙把自己的卡给了张师傅，道：“现在进去，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能大概看看有什么展位。” 张师傅也不介意道：“没事，我就去看看有多少服装的展位。” 见张师傅急不可耐的模样，冷清妍带着他往轻工业展馆去，那里有服装厂的展位。 已经到下班时间，有些展位已经没人了，但是展示的物品还放在外面。 张师傅看着一些服装厂的样品，惊呼：“这设计还没我们设计的好看，要我们也参展，不得卖脱销？” 听张师傅一张嘴，冷清妍就感觉张师傅必定是同意搬厂来粤城的，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也有了更足的把握。 冷清妍斩钉截铁的说：“卖脱销那是肯定的。张师傅，粤城将是未来服装业的中心。你来到这展馆也看到了，这里光是服装展位就有三十多家，很多设计的衣服根本还没我们的好看，但也不影响人家拿几十万的订单……” “我们‘亿兴’服装厂现在就差在不能光明正大参加展销。如果我们把工厂搬到粤城，不仅能名正言顺参加广交会拿到国外的订单，还能接触到更多的市场信息和前沿设计，肯定能让亿兴服装厂更上一层楼……” 第210章 晚宴 人肯定会有背井离乡的顾虑，冷清妍耐心地解释：“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我们来到粤城人生地不熟，一切要从头开始。” “但你参观一遍粤城，你就知道这里遍布商机。而且这次认识叶家是特别巧合的机会，如果能达成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利的……” “叶家不单止是粤城本地人，还跟当地各个单位关系都处的不错，加上还有着海外关系，我们能不能成立这‘三来一补’工厂，就要看他们了。我粗略跟他们提了一下我们的设想，他们挺感兴趣的，晚上还请我们俩吃饭……” 张师傅眼中惊喜参半，道：“这是真的吗？如果叶家真能帮到我们这个忙，那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叶家信的过吗？” 冷清妍见状，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把他说服，继续乘胜追击：“我当时跟他们提，请他们帮忙走流程搞好‘三来一补’工厂程序，帮忙联系布料采购和海外市场，我们给他们家一成干股，每年分红，款式设计和生产我们负责，但是不能抄袭我的设计。这样一来，我们既能借助他们的力量，也能将叶家绑在我们身边，把他们的关系网用到尽。当然，这条件是我初步提的，需要您的同意。” 一分不花就拿一成的股，算不少了。 可人家就有这方面的资源，不给人家怎么尽心。 张师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 终于，他点了点头：“妍丫头，你的眼光向来不错。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试试吧。吃饭还是喝粥就看这一次了！” 冷清妍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放心，肯定不会让您饭都吃不上，说不定你以后要用麻袋装钱了。” 麻袋装钱？张师傅想到那场面也喜的不行。 如果真能麻袋装钱，那肯定是自己撞大运了。 说完叶家，冷清妍就开始问张师傅‘亿兴’的家底：“现在我们‘亿兴’服装厂有多少活动资金？还有我们各自能够拿出多少钱？这涉及到我们在这边建厂的资金问题。” 这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张师傅直说：“不分红的话，勉强有两万元。” 两万元的话可不算多。 冷清妍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她清楚知道，资金的问题可以通过各种途径解决。 冷清妍继续问道：“张师傅，您个人能拿出多少钱？” 张师傅叹了口气，道：“我这些年攒下的钱，都投进去‘亿兴’了，如果借亲戚的钱，大概能凑三千元。” 冷清妍也老实交代：“我也差不多，分红不分，我大概能凑五千元。” “那加起来不够三万元，我们能在粤城建厂？我看这边消费比我们那边高多了。” 冷清妍倒不是很担心钱的问题，信心十足的说：“只要我们有起步的资金，一切就不成问题，等我们起步了，资金不够再跟银行贷款也可以的。” 张师傅看着冷清妍那充满信心的眼神，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妍丫头，我相信你。我的这副身家也是跟你一起建了服装厂才赚回来的，你说粤城能赚钱，我肯定信你。” 冷清妍微笑道：“放心，张师傅。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亿兴’服装厂在粤城站稳脚跟，不让你的一副身家搞的血本无归。” 张师傅见冷清妍说话说的笃定，不由自主的也对未来充满期待和信心。 两人提前交了底，然后对待会叶家请客吃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提前进行了分析，商量了一下怎么应对叶家父子。 因为聊的久了，到东方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今晚在三号包间，叶骁云和叶祺已经在房间里等着。 叶骁云、叶祺两父子长的倒挺像的，但叶祺没有叶骁云老道。 叶骁云不动如山的坐在包间，面上一丝焦急的神色都没有，一个眼神就让人知道，这可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可冷清妍什么人没见过？最不担心的就是跟生意人打交道，一个利字就能把他们拿捏了。 一进门，冷清妍就跟叶骁云道歉：“叶叔叔，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我表舅刚下火车，才赶到粤城...” 才刚下火车？叶骁云扯了扯嘴角。 有求于人还晚到，也不提前递个话？冷清妍说的话，怎么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呢？ 叶骁云爽快的笑两声，然后起身跟张师傅握手：“那张先生辛苦了！张先生和清妍快请坐，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叶骁云说的热情，没有把心里的想的在脸上漏出半分，快速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晚餐。 叶骁云对张师傅很热情，给张师傅倒茶、递烟。 等菜上了，两人又继续聊两地的风俗习惯、人文历史，对合作的事半点不提。 冷清妍微微一笑，对叶家半点不提合作的事也半点不急。 这场谈判从冷清妍抛下诱饵就开始了，如果叶家不感兴趣就不会有这顿晚餐。 不提只是一时的，冷清妍不动声色观察着叶家父子的反应。 张师傅哪见过这仗势，从来都是自己对客户好声好气了，哪有人家大厂长对自己热情似火。 张师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级别的谈判。 他偷偷地看了冷清妍一眼，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可冷清妍只有一副笑脸，他根本分辨不出什么信息，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香气四溢，可张师傅觉得连品尝的心思都没有。 叶骁云亲自为张先生斟酒，然后举杯说道：“张先生，我代表叶家欢迎你来到粤城，希望你在这里能过得愉快。” 张先生忙不迭地点头，举杯回应：“叶先生太客气了。” 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几人谈笑风生，仿佛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 然而，冷清妍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11章 嗤之以鼻 张师傅是老裁缝出身，虽然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但做厂长的经验真没有叶骁云丰富。 十来分钟，叶骁云就把张师傅的底摸的差不多了。 跟自己猜的差不多。 一个有手艺的裁缝，为人忠厚老实，这样的师傅全国少说有几十个。 在叶祺跟自己说冷清妍计划时，叶骁云就笑了。 一个地下服装厂，要规模没规模，要产能没产能，要资本没资本，要跟自己谈合作？ 如果不是对冷清妍好奇，想知道她怎么会想出这绝妙的点子，叶骁云是看都不看张师傅一眼。 等菜都快上完，叶骁云还在扯其他的。 憋不住的张师傅主动提：“不知道叶厂长怎么看我们的合作？” 叶骁云是个商场上的老手，推脱道：“合作咱先不谈，今晚我们主要是交朋友。你们一个是多年的手艺人，一个是聪慧过人的优秀青年，都是值得深交的人。” 叶骁云打太极打的顺手，对合作避而不谈的模样，让张师傅如坐针毡脸都快绷不住了。 叶骁云心知已经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猜再过十来分钟，冷清妍估计也会崩不住。 叶骁云自豪的介绍：“我们粤城人吃饭最讲究的就是原汁原味，像这个白切鸡，一定要果园养的走地鸡才是靓鸡，东方宾馆的还是差了一些，估计养的不够百日，也不是果园养的。” 叶祺也应和道：“对，我们还在老家的荔枝园养了好些，下次请你们去我们老家玩，尝尝我们自己养的鸡。自己养的鸡才叫鸡有鸡味！” 张师傅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说叶家对这合作还是感兴趣的吗？ 怎么叶家父子光讲这些没用的，什么鸡有鸡味？ 一般人一年才吃几次鸡肉？哪还挑剔鸡有没有鸡味。 张师傅眼神不安的看了冷清妍几眼。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再拖下去估计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冷清妍主动把话头接过来，说：“叶叔叔，我表舅来粤城主要就是来谈合作的，如果叶厂长没有兴趣的话，说不定等我们展销完就一起回去了。我表舅生活刚达到温饱阶段，要分辨鸡有没有鸡味，估计是有点让他为难了。” 冷清妍的话很直白，就坦坦荡荡的告诉叶骁云，要合作就谈，不合作两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没有什么闲聊的必要。 叶骁云想不到冷清妍竟然能憋那么久，也挺有胆识的，对自己的一招一式应对的游刃有余。 叶骁云皱眉：“那么急吗？我还想说明天带张师傅去我们工厂参观一下。我们对你们的提议是有兴趣，但我们对你们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叶骁云侧身，接着对张师傅说：“张厂长，你是多年的老手艺。我跟你讲，现在服装行业跟以前不一样了，越来越机械化。以前的裁缝做衣服，剪裁片是一块一块剪。但我们工厂不同，一叠五十厘米高的布，三四十件衣服的裁片，我们用机器一下子就剪好了。” “还有缝纫机，你们工厂用的都是家用缝纫机吧？那缝纫机就是踩的冒火，也赶不上我们进口的工业缝纫机啊……你们应该去我们金沙服装厂看看，什么叫机械化生产……我也是把你们当做行业的兄弟才这样跟你们说真心话的。” 叶骁云言语之间对亿兴服装厂这种小规模地下服装厂不是很感兴趣的语气，让张师傅越听心越冷。 如果不感兴趣还请他们吃饭干什么? 冷清妍问：“叶厂长是认为我们‘亿兴’在粤城没有竞争力吗？” 一顿饭的时间，叶骁云已经觉得把他们俩摸的差不多了。 ‘亿兴’服装厂就是一个裁缝加一个女娃成立的草台班子，就算冷清妍再聪明，认识中央部委的人，但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不值得自己费什么心。 这样的人就算不合作，她能给自己使多少绊子？ 你猜到我的底牌，我也有你的把柄，对自己不会有太多影响。 想到这，叶骁云也不再掩饰，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回答：“清妍，不要觉得叔叔我看轻你们厂。你们工厂正规化生产都做不到，就算能在粤城建厂，你们能拿得出多少资金？五万？十万？” “如果没有大几万块，你们就别想着在这边建厂。这里是粤城，不是专业化生产线根本玩不转这个市场。你们这种水平有必要让我去跑关系帮你们成立三来一补加工厂？估计我的请客吃饭跑关系的烟酒钱也赚不回来吧？” 叶骁云话语中的嫌弃是个人都听的清。 冷清妍也不馁，不急不慢的反驳道：“那叶叔叔觉得一间工厂最值钱的是什么？是工厂的设备，还是工厂的设计？” 服装设计？ 叶骁云嗤之以鼻，现在设计师在‘三来一补’工厂有什么用？金沙服装厂需要的是劳动力，不需要什么服装设计师。 冷清妍这时才从袋子里掏出一本照片集，递给叶骁云，道：“叶叔叔，这是我们工厂的作品集。你说的对，我们之前还很陌生，要谈合作确实比较为难你们。所以，我们带了我们建厂以来的作品集和销售台账给你们看一下，让你们对我们工厂有更充分的了解。” 这作品集是冷清妍设计出来的样衣，张师傅请文工团的何璐璐她们拍的照片集，这是冷清妍特地交代张师傅要带过来的。 叶骁云原本对照片集兴趣缺缺，但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作品集的设计确实非常出色，比起他见过的很多港城时髦的衣服也不逊色。 这根本不像国内主流的款式，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国内年轻女孩的设计。 而且他们不仅只有一两款好看的作品，而是五十多款！ 第212章 达成合作 “我们工厂成立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成立以来，我们工人只有十五名，生产产品比较多一共五十六款。虽然是小作坊模式，但是我们坚持用心做好每一件衣服，到现在成交量有十万左右。” 成交量有十万？ 叶骁云听了不敢置信，才成立三个月的小作坊竟然能卖那么多衣服？如果按一件衣服十几块钱，也卖了六千多件衣服了。 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布？如果不用考虑布料供应问题，那是不是他们会卖的更疯？ “如果算工厂的价值，我们确实不值钱。但我们工厂最值钱的就是服装设计，你看这作品集比起港城最时髦的衣服比起来也不差吧？” 冷清妍介绍完‘亿兴’服装厂，马上就开着攻击‘金沙’服装厂：“还有我们金沙服装厂，虽然流水线加工，设备价值高昂，但你们一件衣服能赚多少钱，两毛？还是三毛？” 冷清妍话一出，整个包间一片寂然，完全把叶骁云刚才营造的专业化生产光环打破。 “我们一件衣服可以赚三到四块，你们估计要工人缝十几件才有我一件赚的多吧？” 一件衣服利润有三到四块那么高？ 叶骁云和叶祺沉默不语，只听冷清妍接着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你们的问题吗？不是...是粤城全部‘三来一补’工厂都有这样的问题。” “因为你们的生产线是港商投资的，布料是他们提供了，衣服设计是他们负责的，你们赚的只有工人的工价。你们作为代理人能赚钱，但赚的也有限。你们有没有觉得自己拿的少，会不会想多赚一些？你们的出路在那里？” 叶骁云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关注生产了，没有深入思考过销售和设计的问题。 可一件衣服能赚三四毛，按以往来讲已经算赚不少了啊！ 可‘亿兴’一件能赚四块！一对比起来就少的可怜了。 “叶叔叔，其实和我们合作才是你们的上上之选。你们想想，如果我们两家合作，我们的设计在粤城进行专业化生产能赚多少钱？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感兴趣。” 原本叶骁云是对‘亿兴’服装厂没什么兴趣的，只是好奇冷清妍怎么会顺藤摸瓜摸到自己的底牌。 可听冷清妍的一番话，叶骁云才知道自己输的不亏。 这女娃看整个行业的视角已经超出了一般人。 如果有粤城的专业化生产线再加上冷清妍的设计，叶骁云相信这些衣服不单只在港城能卖，说不定在整个东亚都会畅销。 叶骁云放下作品集，看着冷清妍，认真地说：“清妍，你的设计确实非常出色，我非常欣赏。你的关于成立‘三来一补’企业的想法也非常有远见。” 叶骁云顿了一会，把手中的烟屁股掐灭。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考虑怎么让我们的劳动更有价值。如果将亿兴服装厂的设计进行专业化生产，未来说不定真的能赚大钱。” 张师傅听到叶骁云的话，也感到非常振奋。 一开始听叶骁云嘲笑厂里的资金有没有五万元，张师傅是如坐针毡的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的。 是冷清妍的话让自己慢慢树起了信心，张师傅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 原来那么厉害的专业化生产线一件衣服只能赚几毛钱？ ‘亿兴’一个小小的服装厂能有如此大的潜力和前景？ 张师傅越听越是心花怒放，原来不是自己求着叶家要合作，而是自己才是叶家的上上之选！ 张师傅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激动的光芒，这一仗清妍打的可真的是太爽了！！ 一支烟的功夫，叶骁云整个人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 清妍果然是自己的福星！ 如果没有清妍，说不定走在路上叶骁云都不会瞥自己一眼。 张师傅嘴角咧的都快要到耳边了。 冷清妍听到叶骁云的肯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把入股私营服装厂的事透露出来，自己也承担着很大的风险。 这次谈判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自己是找了个战友还是找了个敌人。 看着叶骁云和叶祺，冷清妍微笑着说：“叶叔叔，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一定能够实现共赢的。” 叶骁云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我们叶家将全力和你们合作，把‘亿兴’服装厂建在粤城。我相信，有你的设计，这服装厂肯定会大展宏图。” 张师傅看着冷清妍，眼中充满了敬佩和钦佩。他知道，如果没有冷清妍自己哪有把厂建在粤城的机会。 叶骁云也在看冷清妍，这是对后辈的一种欣赏。 怎么人家的孩子就那么优秀？ 人家走仕途，几个月就能做个小领导，不止主导整个县都关注的项目，还在广交会卖几十万斤的货登上《新华日报》。 人家就算入股服装厂，也是自带设计能力，还有前瞻性的商业眼光。 这小姑娘太厉害了！ 让自己有种感觉，就是跟她合作自己肯定不会亏本。 一直做绿叶的叶祺深深地看着冷清妍，心中对她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刚开始自己跟爸爸说起冷清妍的合作提议时，爸爸对这合作是嗤之以鼻的，笑自己太年轻，冷清妍简单两句话就把自己拿捏住了。 可想不到爸爸也有滑铁卢的时候。 叶祺从未见过如此有远见和魄力的女孩，这不是几句话也把他自己说服了。 叶祺觉得冷清妍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震撼，每一个观点都让他觉得眼前一亮。 如果冷清妍的设计真的在粤城进行专业化生产，他们将会创造出怎样的辉煌？ 想到冷清妍说的国内和国外两个市场，叶祺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叶祺决定，他要成为这个项目的一份子，他要和冷清妍一起，共同为‘亿兴’服装厂的未来努力。 第213章 一波三折 “既然决定合作，我们就来详细谈谈合作的细节吧。我必须事先声明，我是不可能接受一成干股的。我做生意，从来不讲无私奉献这一套。” 一谈到生意，叶骁云态度就变得坚定而强势，让张师傅感到压力山大。 这是一成干股打动不了叶骁云？张师傅不安的看了看冷清妍，生怕叶骁云狮子大开口。 冷清妍见张师傅把谈判的主动权交给自己，只能跟着问：“那你们是想投资入股，不想只领个分红？还是想增加干股？干股的话不投资只能占一成，不能再多了。” 冷清妍有预感，叶家如果看好原创服装厂，那应该就是想投资。 “投资入股！” 果然，冷清妍猜对了。 ‘亿兴’服装厂原本张师傅和冷清妍是三七分的。 如果叶家要入股资金压力减轻很多，但股份占比就会重新进行调整。 张师傅闻言，又开始害怕叶骁云想变客为主，或者把自己赶出局，毕竟说服叶骁云入局的是冷清妍的设计。 冷清妍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下，如果要保持张师傅和她的话语权，最多只给叶家占三成股份。 张师傅是自己鼓动他来粤城的，自己总不能连他的权益都保障不了。 叶骁云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拿在手上把玩，问：“工厂成立的流程我可以去跑。但是在粤城投资建厂，启动资金至少要八万以上。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凑一凑有三万左右。”冷清妍坦白的说。 才三万？ 三万能做什么？另外一个小作坊？ 叶骁云皱眉。 在人均工资只有三十块的年代，三万对一个家庭来说算多，可要建成一个工厂，这笔钱只够建厂的启动资金。 要建成一间工厂，除了买地建厂区、买整个生产线的设备，还要买布料、请工人、搞物流运输，没有八万十万确实搞不定。 叶骁云把烟放下，不客气的道：“才三万的话，妍丫头你还不如直接投奔我。我出资建个厂，你做设计师，我让你拿两成干股。” 叶骁云这是当着张师傅的面直接挖人？ 张师傅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叶骁云一副财大气粗，想撇开张师傅单干的模样让冷清妍感到头疼。 冷清妍看着张师傅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有些不忍。 张师傅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人，两人合作以来一直很愉快，但是资本的世界就是那么的残酷和无情。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冷清妍坚定地看向叶骁云，说：“谢谢叶叔叔的提议，但是‘亿兴’是一个整体，我们希望能够自己创立一个品牌，做出自己的特色。你的投资当然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但我们更希望能够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和话语权。如果叶叔叔不是真心想跟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今晚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不谈了？ 叶骁云有点震惊冷清妍说出的一番话，感觉有点看不透冷清妍。 要说她是走仕途的人，她胆子大到参与私人经营。 要说她重利，她又甘心领几十块的工资，帮县里赚个几十万，自己问她要不要换个合作对象，她也不愿意。 叶骁云不甘心的问：“你们的小作坊不想光明正大的经营了？” 冷清妍道：“想啊！但话语权比光明正大经营更重要。如果我和我表舅没有话语权，那‘亿兴’就不是我们的‘亿兴’了。” 叶骁云是富一代，自身能力强悍，关系网络广，对忠厚老实的张师傅有些看不上。 冷清妍并不担心合作谈不成。 如果跟叶家谈不拢，等开放私人经营自己照样能把厂搬到粤城。 冷清妍下定决心要治一治叶骁云，让他别一副大款的模样不懂得尊重人。 果然，冷清妍这样一说，叶骁云就愣住了。 冷清妍为了一个裁缝宁愿不跟自己合作？跟自己合作完全不用考虑资金问题啊！这是叶骁云想不到的。 他瞥了一眼张师傅，后者正紧张地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叶骁云想不到冷清妍那么强硬。 叶骁云不甘心的说：“我们粤城的‘三来一补’加工厂只有我一家是有代理人的，其他都是港城派来的人进行管理。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就是你不可能再找到跟我一样能帮你运作‘三来一补’加工厂的人。错过这次机会，你们可能就只能永远做一个小作坊了。”叶骁云接着说。 原本说好是‘亿兴’跟叶家合作的，叶骁云当场撬张师傅墙角，让叶祺有点觉得自己父亲太过了。 可在外面两人是一体的，自己又不好当场说自己父亲不是。 叶祺把冷清妍的话听进去了，‘三来一补’加工厂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要发展必须要打造原创的服装品牌，叶祺已经下决心想加入他们。 冷清妍听了叶骁云的话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会是永远的。我在粤城十来天，我看到广交会那么多的采购商，他们都是私人企业。私人企业在国外私营是大势，说不定很快我们国家也会看到私人企业的活力，开放私人经营呢？今天我们没合作成功，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重新杀回粤城。” 叶骁云想不到冷清妍骨气那么硬，说不合作就不合作，还想着杀回粤城？ “妍丫头，你还太年轻。集体经济在我们国家是主流，你这种说法在前几年估计是要拉去批斗的。”叶骁云冷哼一声。 冷清妍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今晚感谢叶叔叔的招待，我们下次再....” 见冷清妍想走，叶祺急的不得了，紧张的跟他爸说：“把，清妍很有才华的，如果错过了，对我们也是一种损失。” 这叶骁云会不知道？叶骁云瞪了叶祺一眼，心里骂他沉不住气。 最终，叶骁云终于妥协道：“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我退一步，看你们的资金缺口再出资。” 第214章 尘埃落定 这是继续合作？ 冷清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她感激地看向叶骁云，说：“谢谢你的理解。” 叶骁云点了点头，他重新审视了冷清妍一眼。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叶骁云说。 “好的。”冷清妍回答道。 几人开始详细讨论起合作的细节，从资金投入、股份分配、工厂选址到工厂经营等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几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 冷清妍和张师傅出资三万作为启动资金，后续需要筹集三万资金进行正式生产运营，两人分别占公司三成、四成的股份。 冷清妍因为出众的设计这次融资建厂也没有降低占股，可以说是赚到了。 叶骁云投资三万占三成股份，负责工厂的筹建工作，选派叶祺加入‘亿兴’协助张师傅进行工厂管理。 “从申请办理‘三来一补’加工厂到项目选址建设，这六万块钱预计只能支撑到明年年初。明年年初我们就要定生产线的设备，到时你们拿不出三万，我可就要成为大股东了。” 现在到明年二月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如果布料充足的话，冷清妍还不信‘亿兴’服装赚不了三万。 张师傅心里算了算，自己卖夏装，跟冷清妍两个人一个夏天赚了两万。 秋冬装价格比较贵，如果布料充足四个月的时间，应该也能赚三万。 张师傅主动夸下海口：“到明年二月，如果凑不够三万，我们就贷款，肯定会把尾款补足的。” “贷款的事情，你们还是要慎重考虑。”叶骁云提醒道，“工厂是‘三来一补’加工厂套了一层皮，你们贷款只能用私人名义贷款，现在私人名义贷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明白。”冷清妍点头，“但我们会谨慎考虑，贷款是我们最后的选项。请叶叔叔先帮忙跑这些建厂的手续，尾款你不用担心。” “行，我下周去一趟港城，专门办这事。” 接下来，几人开始讨论工厂的选址问题。 考虑到交通便利、劳动力充足以及成本等因素，他们最终决定将工厂建在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冷清妍对这个小镇有所耳闻，以后这个小镇也被纳入了市区的范围，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几人把正事聊完，叶骁云好奇的问冷清妍：“妍丫头，你跟张师傅合作，都是电话沟通的？” “对，我在公社工作晚上都没什么事做，就晚上画图。大概一个星期寄一次设计图，然后电话跟张师傅沟通一下。张师傅这人不错，手艺又好，以后产品质量就靠他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他的厉害。” 都已经决定要合作了，叶骁云又变回了一开始的客气模样，对张师傅道：“产品质量把控是件很重要的事，张师傅那么厉害，我们的服装厂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张师傅闻言客气的笑了笑，对叶骁云变脸的功夫算是见识到了。 叶骁云捧了捧张师傅，又把话题转移到冷清妍身上：“不过妍丫头你怎么不专心搞一件事？又当公社副主任搞红薯粉，又入股服装厂的。如果你不想把‘亿兴’搬来粤城，可能我也没有你的把柄。当然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当然不会对你不利。” 叶骁云的话让冷清妍大脑卡顿了一下。 她确实考虑过专心只做一件事，但挂职有两年的时限，自己做了交易就要信守承诺。 冷清妍知道公职人员不能入股企业，尤其是这种还不合法的私人经营企业。 但这个时代遍地是商机，自己怎么忍住一辈子领几十块钱的工资？不站在风口上赚它一笔？ 或许自己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下乡挂职是因为做了交易，将何英开除军籍。 帮公社的社员致富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不让自己虚度两年光阴。 冷清妍坦诚的说：“其实，我觉得人生就是要不断尝试和挑战自己。公社副主任的工作是一种尝试，让我接触到了很多人和事，对整个基层真实的模样有了更深的了解。做设计师入股服装厂也是一种新的尝试，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入股‘亿兴’服装厂我也是担着风险的，可能我就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人民公仆。” 在座的几个人想不到冷清妍竟然会说这么一番交心的话。 叶骁云把玩着手里的烟，坦言：“你身上有一种赌性，这方面你跟我倒挺像的。人生就是要不断尝试和挑战自己。我相信你会互相兼顾又大放异彩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约定定时沟通联系便起身离开东方宾馆。 接下来的日子里，冷清妍专心做好广交会最后的冲刺。 过两天，长宁红薯粉将会运到粤城走海运送到采购商手上，冷清妍估计自己广交会结束后还要在粤城待一个星期才能回前进公社。 不过比长宁红薯粉来的更快的是一个让人惊喜的消息。 高峰激动的跟冷清妍说：“清妍，组织部发文了，你被任‘长宁红薯粉厂’厂长了！以后你就是公社副主任兼‘长宁红薯粉厂’厂长。恭喜你！我跟你那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你现在就是能为县里增收几十万的干部，真是太厉害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冷清妍内心的平静。 冷清妍呆立在原地，惊喜、激动、压力……各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上次高峰说侯新民部长想推自己为公社社长，现在自己还没回去就被任了工厂厂长了？ 冷清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初匆忙从京城赶往粤城的画面，深更半夜在军区招待所加班加点打包样品的画面，一天介绍上百遍‘红薯粉’跟采购商讲的口干舌燥的很多画面瞬间涌上自己的脑海。 冷清妍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 这个任命是整个长宁县对自己的认可。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以后一睁眼，就要想办法养活将近两百名工人了。 可真是压力山大啊！ 第215章 百万利润 在长宁县县委的一间办公室，县委副书记戴博文正跟罗光辉说话。 罗光辉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 两个外人面前装作不熟的样子，估计侯新民都想不到自己的手下是戴博文的人。 他们两个人，罗光辉在明，借工作便利给点暗示给旁人，看谁是想被提拔的，然后把人推荐给戴博文。 戴博文在暗，借自己职位高，既可以跟县委书记推荐人，也可以让组织部组长听自己的，经常一推一个准。 两人暗地里称兄道弟的，一直把县里的职务当做自己家的金鸡，就等着下金蛋，怎么会随随便便让一个外来的小姑娘占了一个那么重要的职位。 “戴副书记，冷清妍任‘长宁红薯粉厂’厂长的事已经发文了。” 戴博文给对方添了些茶，不急不缓的道：“我知道，常委会都开会讨论通过了，任职是迟早的。” “真是见鬼了，候部长怎么把冷清妍当自己的鸡崽一样护着，有什么好事都先想到她。上次还说要提拔她做前进公社主任，这不是疯了是什么，刚毕业多久的姑娘，挂职也没多久，就要提拔？”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没有说出来的就是，前进公社主任这事咱还能运作吗？ 戴博文肯定的道：“公社主任下一步就是公社书记、县直一把手，我们手下那么多人等着提拔。不可能让那么关键的一个位置白白被她霸占。” “那你的意思是？” “冷清妍给县财政一下子增加那么多收入，正是朱书记眼里的红人。我们需要尽快确定下来看推荐谁比较合适.....经贸局的李胜在外面听到风声说我在朱书记面前推荐了他......他现在急的是上蹿下跳的，想方设法去朱书记面前露脸，就奔着前进公社主任去了....” 李胜分管两个企业，几年赚的还不如冷清妍两天赚的多，罗光辉对他也是嫌弃的很。 可李胜比较钻营，舍得送钱给戴副书记，戴副书记在外人面前还是很赞赏他的。 罗光辉直言：“他不行，他光有资历，能力不突出，强行推他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最好换个其他领域跟冷清妍不是同一个赛道的，两者没法一起比较的才好。冷清妍现在正是炙手可热，朱书记还说等她回来要给她开表彰大会。还没到年底，前进公社的经济考评就远超其他公社，其他公社是拍马也赶不上他们啊....” “其他人不需要比冷清妍优秀，只要能力不拉胯，资历够了我们就可以推一下。冷清妍任职时间太短，我只要抓住任职时间这一点侯新民就不敢乱动，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冷不丁任了冷清妍‘长宁’红薯粉厂厂长？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冷清妍不是问题。” “那我们....先抓紧物色一个合适的人？” “对。” ....................... 临近十月底，广交会的采购商已经陆续返程，人流量比起以往少了很多。 到最后一周，长宁红薯粉的销售量慢慢放缓。 但是因为叶祺介绍了港城的大客户，截止到广交会的最后一天，长宁红薯粉也卖出了96万斤。 ‘长宁红薯粉’在广交会展销不到三周，利润就高达115.2万元。 数据一出来，冷清妍就迫不及待打电话回去报喜。 明天就要开始发货到粤城，这些天高峰都在粮所的红薯粉条临时加工厂盯着。 当高峰听到销售数据的时候，他整个人激动得全身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高峰忍不住惊呼：“我以为90万斤就到头了，怎么最后一天还卖出6万斤？” 冷清妍也很惊喜，跟高峰说：“主要是有人介绍了港城的老板，人家开超市的，收到样品感觉挺好的，一下子定了5万斤，说卖的好还跟我们定。” 一下子定5万斤！！ 高峰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激动地说：“清妍，你真是咱们前进公社的福星啊！百万利润！这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高峰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我做梦也没想过一下子能赚了那么多钱......全部订单的利润115.2万，等订单交完，光是我们前进公社的25％股份就有28万的分红，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冷清妍谦虚地笑了笑：“高书记，这都是我们整个公社努力的结果。我在这边订再多订单，也是你们日夜不停的加班才能把这钱挣来的啊！我只是刚好努力把我们‘长宁红薯粉’带到了广交会。” 高峰感慨道：“你别谦虚，这功劳大半都是你的，是你让我们看到了更广阔的市场，也知道除了种粮我们还有更多养活社员的办法。” 两人聊了一会儿，冷清妍问了一下红薯粉的生产进度和发货情况。 “现在工厂工人都两班倒，很多工人愿意主动加班，就是为了保交货。到今天我们已经生产了60万斤，剩下的半个月内可以生产完。明天我们开始发第一批货，县里调配了运输队来给我们运货到火车站，到时你们接了就运往码头....” “好，我这边已经提前跟远洋运输公司对接好了，也请好了货车....” 高峰挂了电话，整个人还沉浸在狂喜的状态中，他忍不住大声呼喊：“我们要发了！我们成功了！” 高峰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自豪，办公室外面的人听到高峰的声音纷纷围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高峰激动的跟身边的人喊了出来：“广交会结束了，我们最后一天卖出7万斤！合计卖出红薯粉92万斤！92万斤啊！” 办公室外来来往往不少人，高峰的声音瞬间在厂里炸开，整个厂里的人都沸腾了。 “92万斤！听到了吗！咱冷厂长卖出92万斤啊！” 周围的工人听到消息都不禁为之一振，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这一刻，整个厂里都沉浸在激动和喜悦的氛围中。 工人们相互拥抱、欢呼、击掌庆祝，厂里轰隆的机器声仿佛都是在为他们欢呼。 “看看这销量，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日夜加班也是值得的！” “我们要继续加油，让长宁红薯粉的名声响彻全国！” 第216章 造福于民 厂里有工人将近200名，超一半是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人，他们除了工资还有生产队的分红。 他们迅速陷入狂喜之中。 “张队长，快算算这批订单我们做完能有多少分工。” “对，快算一下。当初我们生产队可是投了一万元本钱的。” 张小湾整个人都愣住了，等社员们提醒，才拿起纸笔赶紧算了起来。 92万斤的红薯粉条，利润有115.2万，回隆生产队占工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能分23.04万。 “23.4万！！”张小湾嘴巴笑的都合不拢了，拿笔的手都是抖的。 “张队长，这是真的吗？你没算错吧？” “没错，我们没算错。这一批订单做完，我们生产队就能分到23.04万。” 得到确认之后，几个回隆生产队的后生忍不住把张小湾扛了起来，往半空中抛了两下。 有回隆生产队的社员在说。 “天啊！23万多...你快掐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是痛的，我没做梦...这23万，我们过年能分多少钱？” “张队长.....不能全部分完也能拿十万出来分吧？”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第一批订单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要知道，去年他们生产队辛苦一年，总收入才不到4万元，平均下来每个人还分不到130块钱。 而这第一批订单，他们生产队就能分到23万多，简直像是白捡的一样。 “幸好张队长当时说一定要投，说冷厂长眼光好，你看现在我们赚大发了。” 他们感激地看着张小湾，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张小湾大笑：“老子就知道冷厂长是个能人，会赚钱。你看我们跟着她，这是暴富了啊！” 回隆生产队的人欢呼起来，互相拥抱，庆祝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冷厂长真是活菩萨啊！” “我宣布，冷厂长就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 其他生产队的工人，看着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人狂喜，也忍不住羡慕。 当时他们生产队的队长怎么就不知道跟冷厂长争取一下投资入股呢！ 你看人家官坪生产队就投了2500元，现在预计可以分5.76万，才多久就翻了23倍啊！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一个多小时整个前进公社都知道了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因为投资入股‘长宁红薯粉’厂，一下子就赚得盆满钵满。 “这运气，也真是羡慕不来。” “对啊，谁会想的到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姑娘，田里的菜都还认不清可以帮整个县里赚那么多钱。” “对啊！听说官坪生产队随便投了2500就赚了5万多，古塘生产队种菜都没他赚的快。” “我都眼红了！” ................... 县委书记朱延知道最后的数据后也惊喜的不行，让秘书赶紧找到冷清妍在粤城的电话，亲自给了个电话给冷清妍。 “清妍，你一下子帮县里赚了五六十万，这相当于整个县三年的财政收入。你是县里的大功臣啊！我果然没看错你。”朱延的声音里充满了欣赏与骄傲。 朱延当时就想帮他们一把，投了两万五，想看一个公社企业能搞成什么样子，哪想到能帮县里增加那么多收入。 “现在‘长宁红薯粉’刚起步就有那么好的成绩，我相信这个牌子肯定会走向全国的。你作为厂长，我为你感到骄傲！” 走向全国？ 冷清妍想不到朱延对自己的期待那么高，连忙应道：“谢谢书记表扬，能够为前进公社做出贡献，我深感自豪。” 冷清妍的声音充满了激动，思绪也忍不住飘回到了面试的那一天。 当时自己跟易红军说自己比较擅长帮群众发家致富，只是想着帮公社做一些实际的事情，让公社社员可以增收，可也没有没有想过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 努力得到了如此丰厚的回报，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 基层真的是处处是机遇啊！ 如果自己继续待在文工团自己能有这样的成就感吗？ 肯定不会。 说不定装傻充愣躲过了面试一劫，然后又要继续跟何英呆在文工团里，两人天天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树挪死，人挪活。 到了基层，自己的人生才算是真正开挂了！ 到前进公社挂职是对的，冷清妍庆幸当时自己突然变卦，没有把面试糊弄过去。 在整个前进公社陷入狂喜的时候，县委书记朱延却在想怎么把这赚的钱用好。 毕竟，一下子赚了那么多钱，不能光让它待在银行里。 “那你觉得这钱我们该怎么花？” 冷清妍在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下。 在前进公社挂职的时光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第一天去报到的路上。一个多小时的路，冷清妍跟侯新民坐在拖拉机上，一路都是泥沙土路，坑坑洼洼的，尘土飞扬，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拖拉机颠的散了架。 第一次去联系的金塘生产队下乡，金塘生产队的小姑娘跟自己说自己10岁了，想读书可家里没有余钱供自己读书。 古塘生产队社员的跟自己说，一年到头在田里忙活，到年底才分了100多块钱，看病都不敢去卫生院，实在受不了才会去赤脚医生那里拿两片药。 冷清妍一边想一边回答：“朱书记，厂里赚的钱我们要留下一笔用于生产不能全部都分了。如果要花部分，我觉得我们先把路修好一点，路通才能财通。如果我们长宁县都修了柏油大道，那我们的前进公社的蔬菜是不是能卖去更远的地方？其他公社的产品是不是也能走出公社？” “还有余钱的话，我们可以大力发展教育和医疗。知识改变命运，医疗守护生命。我刚到前进公社工作时，公社很多小孩子都八九岁了，家长还不送他们去读书，就想让他们再大一点就直接去田里赚工分。” “当然，如果我们前进公社的社员收入增长了，说不定他们父母会愿意送他们去读书，可除了前进公社的其他公社呢？我建议县里可以设立一个公益基金，帮助那些因贫困而失学的孩子...” “最后，我也建议给工厂加班加点的工人一些奖励，让他们感受到劳动的获得感...” 冷清妍凭着自己的想法说，想着这些钱把钱投到基础设施、教育、卫生肯定不够，但能改善一点是一点。 第217章 庆祝 广交会结束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卖出92万斤的红薯粉条，利润过百万！ 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在冷清妍心中激荡。 冷清妍也想不到红薯粉条的项目进展那么快。 这还是多得‘长宁红薯粉’在广交会展拿下的订单，才能倒逼整个长宁县动员全县的力量保障红薯粉条生产。 现在交订单已经成了全县的头等大事，种粮都要靠边站。 人员不够从生产队里抽，红薯原材料不够县里组织收，甚至连隔壁几个县的红薯长宁县都跑去收购。 还有运输车辆调配、新厂建设等遇到的问题，高峰都能直接跟县委书记朱延汇报，确保最快速度能把问题解决。 见冷清妍打完电话，陈烨兴奋的说：“想不到今天还有大订单，高书记高兴坏了吧？” “那是肯定的， 听高书记说话声音都是抖的，估计太兴奋了。” “92万斤！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当时官坪生产队队长卢继友还扬言这厂肯定建不成。现在估计他得后悔当初入股入少了吧？” 冷清妍想到当初卢继友提着鸡来给自己道歉的事就觉得好笑。 不知不觉已经在粤城待了将近一个月，自己当初也没想过能卖那么多红薯粉条。 冷清妍笑着点头，道：“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收摊了！我们把我们的宣传品撤下了吧。广交会结束了，今晚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庆祝！” 陈烨惊喜的笑开了颜，问：“去国营饭店庆祝？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彭大哥做饭好吃，可我也想尝尝粤城的本地的口味。” 冷清妍看着陈烨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是真的，我好歹也是工厂厂长，请大家吃一顿还是能做主的。广交会那么长时间，辛苦大家了。明天趁红薯粉还没到粤城，我带你们在粤城转转。” “那当然好，我下火车就直奔广交会，还没出过展馆两公里外。如果能吃一顿粤菜那真的太棒了！” 陈烨高兴的收拾着摊位，脸上始终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表情，冷清妍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感到十分高兴。 “清妍，你们收拾好了吗？ 我跟叶祺来帮忙搬东西了。” 见张师傅和叶祺到了，冷清妍不客气的招呼道：“表舅，你们到了？那帮忙把我们的样品和宣传物料搬到体验店吧。” 冷清妍在外人面前称张师傅为表舅，其他人真以为他们是亲戚。 跟叶家敲定合作后，张师傅没有离开粤城。 在叶祺的带领下，张师傅参观了金沙服装厂，把金沙服装厂的裁剪机器、高速缝纫机、印花机、熨斗、绣花机试了个遍，张师傅才知道粤城的服装行业竟然已经超前那么多。 张师傅大为震撼，这种这专业化的生产线才是未来服装行业的主流，自己的小作坊在粤城真的可能混不下去。 “叶少，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客，今晚我们庆祝广交会结束了。”冷清妍邀请叶祺一起吃饭庆祝广交会收官。 “行，我给你们当司机，吃你一顿也合情合理。对了，今晚你们在哪里吃饭啊?” 冷清妍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饭店，原计划是带大家去吃军区招待所的国营饭店的。 冷清妍把几块宣传展板放到叶祺的车上，答：“原本是想在军区招待所的国营饭店，我吃过几次，感觉还不错。如果你有更地道的粤菜饭店，可以推荐。” 说到吃的，就没有人比叶祺更懂。 叶祺高兴的介绍：“哈哈，粤城的国营饭店都不错，我知道有一家私营饭店，价格公道，味道正宗，非常适合你们外地人去尝。” “私营饭店？你们这还有私营饭店？能允许？”冷清妍诧异的问。 “当然不允许，都是私底下偷偷经营的，就两张桌子，我们六七个人也能坐的下。” 当晚，冷清妍带着陈烨、张师傅、厨师彭大哥还有三个临时的聘请的工人一起来到了叶祺推荐的私营饭店。 饭店没有招牌，就在一个西关民居，旁边都是本地居民，青砖木屋透出一股浓郁的岭南风情。 叶祺是饭店的老熟人，不用老板说，都能对饭店的菜单如数家珍。 “今晚有没有靓鸡？有的话要一个白切鸡，这是最有广东特色的。” 彭大哥是厨师，一听菜名就在问：“这白切鸡是怎么做的？” “白切鸡嘛，选用肉质鲜嫩的鸡，在热水中三起三落浸熟，然后配合特制的酱汁，带有鸡肉的原汁原味，吃起来皮爽肉滑，清淡鲜美。”叶祺一边给彭大哥解释，一边继续点菜。 “来个烧鹅，这里的烧鹅用荔枝木烤出来的，不仅嫩香鲜美，还有一股淡淡的荔枝果香，真是想到都流口水....然后来个豉汁蒸排骨、客家酿豆腐、梅菜扣肉、素炒莲藕、蚝油生菜，就这样吧。不够再加....” 张师傅一听叶祺点白切鸡都怕。 这几天叶祺带他在外面吃了好几顿，叶祺每次点菜，叶祺都点白切鸡。 张师傅吃一次觉得好吃，再吃就觉得寡淡了，真不知道叶祺怎么那么喜欢吃白切鸡。 陈烨和彭大哥都是第一次尝试粤菜，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烧鹅独特的口感和香气在彭大哥口中爆发开来，忍不住赞叹道：“这烧鹅真是美味极了，皮脆肉嫩，还有淡淡的荔枝果香，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陈烨尝了一口酿豆腐，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他对彭大哥说：“彭大哥，你快尝尝，他们这里的豆腐还能酿肉，我第一次吃这样的豆腐，鲜嫩的不行，这里的厨师好厉害。” 彭大哥点了点头，说：“对，我也算长见识了。以前听师傅说粤菜注重食材的原汁原味，追求清淡鲜美，但同时也讲究烹饪的技巧和调味的精细，果然是不同凡响。” 冷清妍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陈烨说：“看来你们两个都很喜欢粤菜啊。陈烨，既然你那么喜欢粤菜，我跟高书记申请让你驻在粤城怎么样？” 驻在粤城？ 陈烨万万想不到冷清妍会冷不丁说这事。 第218章 办事处 “发完货不一起回去吗？是让我一个人留在粤城？”陈烨有些迷茫的问。 “回去啊，跟在粤城设立‘长宁红薯粉’办事处不相冲突。” 设立办事处？ 陈烨还没听冷清妍提过这事。 冷清妍尝了一口鲜嫩的酿豆腐，然后才不急不缓的道：“我们在广交会认识了那么多采购商，到时肯定还会有人回购，需要定期从长宁发货到这里走海运。那我们每次都派人来？” 每次都特地派人来，效率比较低，如果有人不熟悉，到时容易出岔子。 见陈烨感兴趣，冷清妍继续补充：“我现在初步的想法就是在粤城设一个‘长宁红薯粉’办事处，除了协调管理物流和供应链，更重要的就是要拓展业务和联系客户。粤城是很多国外采购商到我们国家的第一站，在这里设置办事处对我们来说很有必要性。当然，这还是我的初步想法，你如果有想法可以先跟我报名。” 陈烨很快就明白冷清妍的用意，但是考虑到粤城离家千里，如果来粤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一次家，陈烨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叶祺见多识广，一听就觉得冷清妍很专业，惊呼：“哇！清妍你连这些都懂啊！难怪你那么年轻就能做厂长，我爸还让我多跟你学习。” 见张师傅和彭大哥有些不明白，叶祺直接解释道：“清妍的意思是在粤城设一个常驻点，以后你们‘长宁红薯粉’在粤城的业务就可以直接通过这个办事处来管理。这样就不需要每次都特地派人过来了，不仅效率高，而且也能更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 张师傅后恍然大悟，他佩服地看着冷清妍，道：“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冷清妍微微一笑，道：“粤城办事处的设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考虑到人员、资金、场地等多个方面的因素，暂时还不能定下来。叶少，如果你有合适的场地可以推荐给我们，最好在远洋运输公司附近。” 叶祺一口应下来：“行，到时帮你留意一下。” 这时陈烨才有机会问：“在粤城的话，那多久能回去一次？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听不懂粤语。” 粤城是改革开放后率先腾飞的城市，在这里遍地是机遇，冷清妍劝道：“怕什么，不懂就学。男子汉志在四方，你又还没成家立业。如果你想来，我到时跟高书记商量任你做办事处的负责人，每月给你补贴。” “竟然还有补贴？”饭桌上的人听到，看冷清妍都变得热切起来。 陈烨不禁心动，但仍旧有些犹豫：“补贴是多少啊？粤城这边的消费可不低。” 冷清妍微笑着说：“放心，补贴不会少你的，就是事还没定我暂时不能跟你们透底。” 叶祺听了，也忍不住插话：“陈烨，粤城这边机会多，你要来了，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你长的也不错，到时我给你介绍本地的姑娘，哈哈~” 陈烨听了大家的话，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一方面，离家千里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另一方面，能在粤城这样的大城市发展，比起在前进公社可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让陈烨蠢蠢欲动。 他看向冷清妍，认真地说：“厂长，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冷清妍点点头：“当然，这是大事。你慢慢考虑，不急。”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平时不喝酒的冷清妍也少见的拿起酒杯跟大家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我们能卖出那么多红薯粉条离不开每一个同志的努力。县里对我们的成绩也很肯定，朱延书记说等我们回去就给我们举行表彰大会。今晚我们就先提前庆祝一下，这一杯我敬大家！大家辛苦了。” 陈烨和彭大哥想不到还有表彰大会，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彭大哥兴奋的问：“县里竟然还会表彰？那我不是要长脸了，想不到我一个厨师也能被表彰。” “你可是大功臣，肯定要表彰。不单在粤城的我们几个，还有一些加班加点做红薯粉的工人也一起表彰。当然我们几个是拿头功的，毕竟我们给县里签了92万斤的订单。” 冷清妍微笑的跟陈烨、彭大哥还有招聘的临时工人都一一碰杯。 “辛苦了！” 陈烨高兴的不行，连忙道：“冷厂长，你才是最辛苦的，我们能卖那么多，大半的功劳都是你的。” “对啊！没有你谁会那么流利的跟外国人介绍我们的红薯粉条。你是最大的功臣...” 冷清妍谦虚的道：“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是领头的，你们也很优秀。没有陈烨的协调辅助，彭大哥的精湛厨艺，还有其他人的努力，就算我再能说也不可能卖那么多。大家不要谦虚了！我们都很优秀！”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相互碰撞。 等吃的差不多了，张师傅也偷偷走到冷清妍身旁，悄声说：“清妍，今天那么高兴，我也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还在做一个普通的裁缝，是你让我能够从一个小作坊再到粤城，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你是我人生的贵人！感谢你！” 冷清妍想不到张师傅会说这话，只觉得眼眶微红：“张师傅，您太客气了。我是一个甩手掌柜，‘亿兴’一直都是你一手打理的，没有你‘亿兴’也赚不到在粤城的启动资金。粤城是完全不同的城市，希望我们能继续携手前行，共创辉煌。” “对，同创辉煌。” 冷清妍把跟彭大哥研究厨艺的叶祺叫过来：“叶少，过来一下。” “怎么了？”叶祺正在跟彭大哥讲蚝油的做法的，闻言应了一声。 见张师傅和冷清妍都在看着自己，叶祺才拿着酒杯过来。 冷清妍举起酒杯敬叶祺：“叶少，我们也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招待。” “客气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也祝我们合作顺利！”叶祺跟冷清妍碰了一下，然后跟张师傅说。 “顺利！我有预感，有清妍在我们的新‘亿兴’肯定会赚大发的！你看人家长宁县，来了个副主任挂职，就跟请了个财神爷一样。” 冷清妍闻言脸上的微笑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整个脸庞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第219章 吃醋 在冷清妍与陈烨他们吃饭庆祝的时候。 晚上八点五十分，粤城军区招待所前台。 一名身着军装的军人拿着士官证准备办理入住。 男子高大威猛，帅气逼人，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连续多天的奔波仿佛都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疲态，见了只让人觉得他挺拔帅气。 在冷清妍忙着广交会的时候，傅阳泽回到部队就带着训练已久的士兵到内蒙某实战演练基地进行军区大比。 因为涉及军事机密，傅阳泽半点信息都没有跟冷清妍说。 傅阳泽是红方的领队，对手蓝方是傅老头子的兵。 傅阳泽的弟弟傅阳煦也是蓝方的一员，不过傅阳煦只是一个班的班长。 傅阳煦很久之前就听说过傅阳泽的名号，说他带的兵一是会藏二就是狡诈。 所以比赛开始后傅阳煦就一直想把傅阳泽找到，把傅阳泽的神话打破。 可比赛开始后，傅阳煦压根连傅阳泽的影子都没见到。 等再次见到傅阳泽，都已经是红方的表彰大会了。 傅阳煦气的，恨不得用眼刀子把傅阳泽剐了。这人怎么那么损，把他们蓝方的人当猴耍，还派人卧底他们蓝方，什么招式都有，害的整个蓝方疲于奔命，一个多星期都没睡过一次好觉。 军区领导答应了傅阳泽，只要赢了比赛就给傅阳泽放三天假。 傅阳泽算了一下三天去粤城根本不够，便下了军令状一定赢了对方，如果没赢结婚前绝不休假，就这样让傅阳泽硬是多磨了两天假期。 表彰大会后，傅阳泽把参赛的队员带回军区，就直接赶往火车站奔粤城而来。 “您的房间办理好了，206房。” 服务员把钥匙给了对方，可没想到对方没有马上离开。 服务员疑惑的看向傅阳泽，就见傅阳泽问：“同志，我想问一下302房的女同志回来了吗？” 302房的女同志？就是那个在招待所住了快一个月的女同志？ 听说她是部队选拔出去挂职的，代表他们公社企业参加广交会还登报了。 服务员对冷清妍有印象，毕竟冷清妍的那张脸长的格外出众。 “今天下午有人开车送她回来一趟，还了借招待所的桌椅板凳。后面她又出去了，现在还没见她回来。你如果要找她可以在楼下等她。” 还没回来吗？今天是广交会的最后一天，难道出去庆祝了？傅阳泽心里想。 不过有人开车接送？ 冷清妍在这边没什么熟人，会是谁接送她，陈宇宁？ 傅阳泽办理了入住就在军区招待所门口等冷清妍回来。 傅阳泽一直看手表，从晚上九点到十点，一直没见冷清妍回来，让傅阳泽也淡定不起来。 跟谁吃饭呢？聊那么久。 每一辆车从门口经过，傅阳泽就快速的观察两眼。 突然，一辆准备靠边的车被傅阳泽盯上了。 开车的是一名男子，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冷清妍。 冷清妍的脸颊微红，显然是喝了些酒。 傅阳泽都没有留意到车后排的人，光看到冷清妍坐在副驾驶位，一种酸酸涩涩的滋味就瞬间把傅阳泽淹没。 冷清妍难得高兴喝了两杯，但因为不知道这副身子酒量如何，也一直控制着没有多喝。 今晚是叶祺开的车，一晚上叶祺就只抿了一小口。 冷清妍住军区招待所，其他人在体验店里打地铺，所以叶祺决定先送冷清妍。 因为喝了两杯，冷清妍的两颊染上了淡淡的桃红色，就像初升的朝霞映照在白玉上，美丽而动人。 叶祺开车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等车开到军区招待所附近，叶祺还舍不得停车，感觉这路程太短了。 叶祺准备下车给冷清妍开车门，迎面就看到一名高大的军人朝自己走来。 他的面容刚毅而俊美，一双深邃的眼睛像看猎物一样盯着自己，吓的叶祺一哆嗦。 这！这不是冷清妍喜欢的人？那天在颐和园见的那个。 傅阳泽也看清了叶祺的面容，记忆力绝佳的傅阳泽瞬间记起这就是一面之缘的粤城人。 难道他们一家人还没死心？ 傅阳泽嘴唇紧闭，他的眼神也不由的变得复杂。 冷清妍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车一停就发现了穿着军装的傅阳泽。 这是傅阳泽？冷清妍愣住了。 天啊！ 这是穿军装的傅阳泽！ 冷清妍的脑子已经没办法去想傅阳泽为什么会在这里，平时傅阳泽不是穿训练服就是穿白衬衫，现在一身军服的傅阳泽让冷清妍挪不开眼，高大、帅气、俊美的气质扑面而来，让人无法抗拒。 冷清妍一下子就打开车门，朝着傅阳泽飞奔过去。 “傅阳泽！”冷清妍惊喜的喊出声。 见冷清妍毫不避讳外人就往自己身上扑，傅阳泽心底的酸涩才慢慢褪去，开心的把冷清妍搂住。 冷清妍紧紧的抱住傅阳泽的腰，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傅阳泽，眼眸中闪烁着微微醉意，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清澈而迷人。 傅阳泽眼底含笑，搂紧冷清妍。 坐在后排陈烨和张师傅都是认识傅阳泽的，见到傅阳泽竟然来粤城了，也连忙下车打招呼。 “傅营长，你来看我们厂长了吗？” 见到陈烨几个傅阳泽才留意到原来车的后排还有其他人。 不过厂长？傅阳泽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冷清妍。 陈烨接着说： “你要是早来一点就好了，今晚我们去庆功，尝了粤城的特色菜，真的超好吃的……” 傅阳泽跟陈烨、张师傅几人寒暄几句，然后好奇的看向叶祺，不知道他怎么会跟冷清妍他们一起庆功。 叶祺主动跟傅阳泽伸手道：“你好，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我叫叶祺，是清妍表舅的同行。” 表舅的同行？ 傅阳泽看了一眼张师傅。 张师傅连忙应道：“对对对…小叶是我的同行，我现在在金沙学习……我现在才知道人家粤城的服装是怎么做的……” 冷清妍见张师傅说个没完，悄声问傅阳泽：“你在这能待几天？” “两天，路上花的时间多。” 听傅阳泽说能待两天，冷清妍按了按额头打断张师傅：“表舅，小傅在广州待两天，我们明天再聊吧！我喝酒不行，头有点晕了…” 听冷清妍说头有点晕，陈烨连忙道：“厂长，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找你们出去玩……” 冷清妍已经跟他们说好，明天请叶祺做导游带他们粤城一日游。 “好！” 冷清妍说完就拉起傅阳泽往招待所里面走。 第220章 甜蜜坦白 “你怎么来粤城了？” 冷清妍满心满眼都是傅阳泽，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太想你了，跟领导要了两天假。” 傅阳泽忍不住被冷清妍所吸引。 “你今晚很美。” 傅阳泽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冷清妍开锁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傅阳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傅阳泽第一次那么直白的赞美自己。 冷清妍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 傅阳泽也感受到了冷清妍的目光和气息，感觉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焦灼在一起，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傅阳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冷清妍，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冷清妍也感觉到了傅阳泽的气息突变，快速打开门，拉着傅阳泽就进去。 砰！ 门刚关上，冷清妍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傅阳泽搂住。 感受到傅阳泽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冷清妍的心跳也砰砰砰跳个不停。 “傅阳泽……”冷清妍想要说话，却被傅阳泽的嘴唇轻轻封住。 傅阳泽的吻轻柔而深情，冷清妍感到自己的脸颊更加红了，她紧紧地依偎在傅阳泽的怀里，任由他吻着自己的唇瓣。 等分开时，冷清妍感到自己的心跳还在加速。 “清妍，你真是太美了。”傅阳泽轻声说道，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冷清妍的脸颊。 冷清妍抬起头，看着傅阳泽的眼睛，然后轻轻地说道：“你也好帅，我真的是爱死你这模样。” 傅阳泽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甜的不行。 “清妍，我也爱你，我好爱你啊！”傅阳泽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温柔。 冷清妍纤细的手臂搭在傅阳泽的肩膀上，不客气的凑到他面前，撒娇道：“要亲亲，还要亲亲~” 傅阳泽被冷清妍的话逗笑了，心中充满了爱意。 “好，亲亲，一直亲亲。”傅阳泽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傅阳泽轻轻地吻了吻冷清妍的额头，然后又吻了吻她的唇瓣，最后霸道的卷起冷清妍的小舌起舞。 冷清妍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要跳出胸膛了，她紧紧地依偎在傅阳泽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而又坚实的胸膛。 冷清妍万万想不到傅阳泽还会来粤城找自己，尤其是在她最开心的时候。 “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冷清妍兴奋的跟傅阳泽分享。 “那么巧？我也有个好消息。你先说吧。”傅阳泽语含笑意。 冷清妍也不跟傅阳泽客气，高兴的说：“我们‘长宁红薯粉’大卖了！你知道卖多少斤吗？” 见冷清妍兴奋的模样，傅阳泽就猜卖的不会少，想到当时问隔壁卖迁西板栗的一个月卖了5万斤板栗，傅阳泽猜测的问：“20万斤？” 冷清妍摇摇头，快乐的宣布：“不对，是92万斤！” 傅阳泽听到这个数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长宁红薯粉”竟然能卖得这么好，也难以想象冷清妍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汗水。 “恭喜你，清妍。”傅阳泽真诚地说道，“你做得非常出色。” 冷清妍听到傅阳泽的祝贺，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谢谢你，傅阳泽。”冷清妍微笑着说道，“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们‘长宁红薯粉’不可能登上广交会。” 冷清妍知道，当初傅阳泽的姑姑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忙牵桥搭线的。 “然后因为红薯粉条卖的好，我被县里任红薯粉厂的厂长了，我又升官了！哈哈！”冷清妍补充。 “真棒！我们清妍可真是太优秀了。”傅阳泽赞叹。 “那么，你的好消息是什么？”冷清妍好奇地问道。 “我们军区大比赢了！” 傅阳泽骄傲地笑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冷清妍不知道傅阳泽是领队，不过要在军区实战演习中获胜，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体能、高超的战略和策略运用能力，以及良好的团队协作和沟通能力，冷清妍听到这个消息，也由衷地为傅阳泽感到高兴。 “恭喜你，傅阳泽，你真的太棒了！” “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老实交代？”傅阳泽冷不丁的问。 什么没有老实交代？喝了两杯的冷清妍有些脑子转不过来，抬头看向傅阳泽。 见冷清妍一头雾水，傅阳泽提示道：“叶祺、张师傅。” 叶祺和张师傅啊！ 冷清妍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亿兴’服装厂的事，直接在包里翻出一个文件袋，拿出文件给傅阳泽边看边说。 “是，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亿兴’服装厂要跟叶家合作，将服装厂搬来粤城。叶家有港城的亲戚，通过他们给我们‘亿兴’服装厂套一层‘三来一补’加工厂的皮，工厂就能摆在明面上了。我跟张师傅共同出资六万，叶家出资三万，到时新‘亿兴’的股份张师傅占四成，我占三成，叶家占三成...到时我设计的服装不仅能在国内销售，说不定还会走出国门....” 傅阳泽快速的把合作的协议看了一遍，里面写明了只要工厂完成‘三来一补’工厂审批，张师傅和冷清妍就要支付三万元启动资金，最后三万明年年初就要支付完毕。 这加起来就六万，他们俩有那么多钱？ “钱够吗？不够我这里的五千你拿去。”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傅阳泽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自己，这让她感到非常幸福和满足。 “谢谢你的关心，傅阳泽。”冷清妍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们的三万元启动资金已经足够了。还有三万尾款还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到时说不定我们就赚到了，你别担心。” 冷清妍做她喜欢的事，傅阳泽一直是支持的，就是没想到这‘亿兴’会发展那么快，现在竟然还要搬来粤城跟叶祺家合作了。 “那你以后不是会经常来粤城？还会跟叶祺见面？”傅阳泽不想让自己多想，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有些醋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阳泽竟然吃醋了！ 可是爱他怎么忍心他受折磨！ 冷清妍不想傅阳泽被子虚乌有的事情搅乱心神，抚摸着傅阳泽的眉眼，跟他承诺：“你放心吧，我的重心还是在我们县里，‘亿兴’服装厂都是远程办公。而且，我和叶家只是合作伙伴，跟叶祺叶不会有其他的关系。我心里只有你！” ‘我的心里只有你！’ 傅阳泽听到冷清妍的话感觉心脏像被无形的力量紧握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异常清晰，仿佛能听见它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傅阳泽伸出双臂将冷清妍紧紧拥入怀中。 “清妍，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傅阳泽在冷清妍耳边轻声说道，“我也会一直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 第221章 粤城游玩 冷清妍以为互诉衷肠后，两人会突破最后一步，但傅阳泽抓住了冷清妍的手。 “宝，再放火就过了！” “我不怕！” “不行！”傅阳泽强逼自己狠下心来，准备离开。 “我的房间在楼下，明天我提前来叫你？”傅阳泽眼神有着压制不住的汹涌情愫。 冷清妍不意外傅阳泽已经开了另外一间房，但好久没见傅阳泽，冷清妍忍不住撒娇：“你就在这睡好不好，我保证我安安分分的....” 傅阳泽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一阵动摇。 “我也很想，但我们毕竟还没领证，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傅阳泽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这是粤城，又没有人认识我们。” “有，前台都知道你平时几点回来，今天有人开车送你回来也知道。如果我房间一夜没人睡，说不定人家也知道。” 啊？ 冷清妍想不到大家那么关注自己？ 还没领证就是那么麻烦，冷清妍气馁。 冷清妍松开了他的手，道：“行吧，我听你的。你回你房间休息吧。” 冷清妍答应下来，傅阳泽倒不舍起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晚安，宝贝。明天见。” 冷清妍也顺势亲了亲他的喉结，甜蜜的说：“哥哥，明天见。” 冷清妍承认自己是故意叫哥哥的。 果然，冷清妍的一声哥哥，把傅阳泽叫的整个人魂都快丢了。 傅阳泽低下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素日冷静自持的傅阳泽神色变了变，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妍妍，你故意的。” 冷清妍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哪有，你比我大，叫哥哥不是正常吗？” 傅阳泽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轻声说：“好吧，就算是你故意的，我也认了。晚安，宝贝。” 他转身走向房门，在关门前还舍不得错看眼。 那一眼，冷清妍可以看到傅阳泽依依不舍的模样。 真是美色诱人啊！ 今晚没能把兵哥哥扣下来，可真是遗憾，冷清妍感叹。 不过，傅阳泽的吻和那句温柔的“晚安，宝贝”仍在她的耳边回荡，冷清妍不禁微微一笑。 第二天早上八点，傅阳泽就来冷清妍门口敲门。 咚咚咚！ “清妍！” “来了！” 平时参加广交会都要七点多起床，冷清妍昨晚喝了两杯多睡了一会，但七点四十就醒了。 冷清妍打开门，就见到神采奕奕的傅阳泽。 “早上好，宝贝！”傅阳泽微笑着向冷清妍打招呼。 “哥哥~早上好。”冷清妍也微笑着回应他，眼底的狡黠明显。 傅阳泽苦笑，就因为一声哥哥，自己昨晚快一点都睡不着。 “我给你带了叉烧包、烧麦和虾饺。你洗漱了吗？”傅阳泽把满满一饭盒的早餐放冷清妍的桌上。 “我洗漱了，就是还换衣服。你吃过了吗？” “吃了。早上六点半就醒了，然后锻炼了一会就去吃早餐了。” 听到傅阳泽已经吃完了，冷清妍不客气的开吃。 “今天上午我们就跟大家一起逛一逛粤城吧。下午看情况看看我们要不要单独行动？”冷清妍问。 “都可以，我来就是想陪你，陪你加班我都乐意。” 傅阳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吃早餐，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慢点吃，别噎着。”他温柔地提醒道，同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冷清妍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傅阳泽的心被她的笑容瞬间融化。 等吃完换了衣服，下去门口刚好叶祺他们过来了。 叶祺带着陈烨、张师傅、彭大哥几个骑着自行车过来。 见傅阳泽和冷清妍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们赶紧蹬了几步自行车，把自行车停到了招待所门口。 “傅营长、厂长，早上好！”陈烨兴奋的跟冷清妍挥手。 “傅营长早上好！清妍早上好！因为人比较多，今天我们就骑自行车逛一逛粤城吧，我做导游。”叶祺也笑容满面，不过眼神不受控制的多看冷清妍两眼。 傅阳泽敏锐的发现了叶祺对冷清妍的注视，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叶祺的眼神里欣赏比暧昧更多，而冷清妍面对叶祺则坦坦荡荡。 想到昨晚冷清妍热辣的表白，傅阳泽相信冷清妍真的对叶祺没有兴趣，爱的只有自己。 “好，那就麻烦叶祺做导游了。”傅阳泽微笑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叶祺连忙摆手，“能够给你们当导游，是我的荣幸。” 陈烨直接把自行车推到傅阳泽面前，道：“傅营长，你载厂长吧。我跟叶祺轮流骑。” “好！” 冷清妍的心神都在傅阳泽身上，自然发现了傅阳泽的神色变化。 可冷清妍丝毫不担心傅阳泽会误会。 一方面自己喜欢的只有傅阳泽，也直白的跟他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另一方面就是她知道傅阳泽是一个超级自信的男人，不会因为别人多看了自己未婚妻一眼而耿耿于怀。 这个季节的粤城还很热，在粤城的大街小巷里骑行也十分舒服惬意。 叶祺带着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介绍着粤城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和美食特色。 “越秀公园是我们粤城最大的公园....里面的镇海楼俗称“五层楼”，始建于明代洪武十三年，被誉为“岭南第一胜概”，登楼远眺，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这里面的五羊石雕像是我们的城市标志....传说五位仙人身着五色衣服，骑五色羊，从南海飘来，降临广州，五只羊嘴里各衔一茎六穗的稻谷，仙人将稻穗送给当地居民，并祝福永无饥荒，言毕腾空而去，羊化为石...” “哇，你们粤城有仙人赠谷，难怪你们那么富庶...”彭大哥惊呼。 “富庶也因为我们是思想比较开放...我们粤城历来都是外贸易港口城市，明清时期就有了全民皆商的观念，大量种植经济作物如龙眼、甘蔗、烟叶等....” 叶祺一直觉得冷清妍很优秀心生仰慕，虽然知道冷清妍有喜欢的人，但也在介绍的时候忍不住炫耀一下自己的才学，想让冷清妍高看自己一眼。 “其实，我们粤城的繁荣不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和历史悠久，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一种敢为人先、务实创新的经商精神.....这也是广交会为什么会选在粤城....” 陈烨、张师傅和彭大哥都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连傅阳泽都听的挺认真。 不过冷清妍是穿书而来，对粤城也不陌生，听着叶祺的介绍也只是觉得还可以，还没到让人惊艳的程度。 叶祺注意到冷清妍的反应，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他以为自己的介绍能够让她发现自己的优点，却没想到她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第222章 惊喜求婚 临近中午，叶祺带冷清妍他们去一间比较特色饭店---陶陶居。 “‘陶陶居’是粤城享有盛名的茶楼之一....清代康有为亲笔题字“陶陶居”....‘麻皮乳猪’、‘’五柳炸蛋’是我每次来都必点的....” 叶祺一边介绍一边领他们进去，熟络态度显然不是第一次光临。 “陈叔，今天我带几个外地的朋友过来，你一定要让钟师傅把他的拿手好菜拿出来，我们来的还有一个厨师...” 陈叔笑着点头：“欢迎你们，今天钟师傅在店里，我一定让他亲自下厨把拿手绝活拿出来...” “钟师傅的手艺可是一绝，特别是他的‘麻皮乳猪’和‘五柳炸蛋’，每次推出都供不应“求。”叶祺向冷清妍他们介绍着，脸上满是自豪与期待。 果然，上菜的时候。 乳猪色泽金黄、皮脆肉嫩令人垂涎欲滴，而五柳炸蛋则色香味俱佳，还有冰镇咕噜肉、一口酥豆腐等，都很有特色，大家吃的酣畅淋漓。 整个午餐的过程，冷清妍敏感的察觉到这家饭店跟其他国营饭店不一样。 不仅服务态度好，还请了人在戏台上唱粤曲，真是让人一下子放松了心情，沉溺在陶陶居的美食美景之中。 “这陶陶居怎么跟一般的国营饭店不一样？”冷清妍好奇的问。 叶祺跟店里的老板相熟，解释道：“我们陶陶居前段时间转制了，陈叔和钟师傅几个把饭店承包了，由国营企业转变为集体企业...” 彭大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叶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他感叹道：“你们粤城的人真是太开明了，竟然敢这样尝试。在我们那边，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也并不是完全的私人经营，而是由陈叔和钟师傅等人组成的集体企业来承包。” 集体承包不就变成股份制吗？也算是很大步的开放。 张师傅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我来这里几天，就深深地感受到了这里的开放。路边的小贩、悄悄经营的私人饭店还有承包出去的国营饭店，如果我们那边有那么开放就好了...” 冷清妍知道张师傅说的是服装厂的事，安慰道：“说不定很快国家也会看到开放的好处，你看国家对广交会的支持力度就知道，未来开放私人经营说不定会是大势所趋...” 几人闻言都赞同的点点头。 陶陶居里面很有特色，冷清妍吃完饭去了一趟厕所，欣赏了一番店里的岭南特色建筑。 等回来时，傅阳泽就跟冷清妍说：“下午我们俩单独行动吧？我问了叶祺，下午我们两个人可以游珠江，一边坐船一边欣赏江景....” 珠江的话，冷清妍穿书前夜游过，但跟傅阳泽一起就完全不同了。 傅阳泽的提议正中冷清妍下怀，冷清妍用力地点点头，笑容灿烂的说：“哇，那肯定很有意思。好期待！” 傅阳泽承认自己是有些坏，明知道叶祺对冷清妍有着淡淡的好感，却仍然找他推荐约会地点。 但傅阳泽不会给自己的情敌留下任何幻想。 在冷清妍暂时离开的时候，傅阳泽悄声跟叶祺说：“叶祺，下午我想跟清妍单独出去约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 单独出去约会？ 叶祺听了笑容在脸上僵住，尴尬的回答：“你们单独出去的话，那我推荐你们去游珠江吧。你们可以一边坐船一边欣赏两岸的建筑一边聊天，也很有情调。” 傅阳泽闻言眼睛一亮，接着又问了其他的，惊的叶祺脑子宕机，只能愣愣的回答了他几句。 傅阳泽看叶祺的模样，心猜这下叶祺应该就会死心了吧，便安心的筹划自己下午与清妍的约会。 中午休息了一会。 下午，阳光斜照，珠江波光粼粼。 傅阳泽驾驶着叶祺的车，载着冷清妍缓缓驶向珠江边。 一路上，傅阳泽专心开车，冷清妍不住的打量着傅阳泽的侧颜，只觉得傅阳泽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她心动不已。 当他们抵达珠江边时，一艘白色游览船已经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这艘游船是专为粤城招待外宾而设，一般难以预定。 傅阳泽牵着冷清妍的手，两人一起登上了游船。 船舱内宽敞而舒适，但今天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面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和点心，显得格外温馨而私密。 这氛围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冷清妍眼前一亮，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傅阳泽为了她而精心安排的。 游船缓缓驶离岸边，珠江两岸的美景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 冷清妍跟傅阳泽走到船头，手牵手，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这是大同酒家...” “爱群大厦好高！” “海珠桥！” 冷清妍半靠在傅阳泽身上，微风拂过他们的脸庞，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三十分钟，游船往回走，傅阳泽牵着冷清妍的手往船舱里走。 “坐下休息一会吧。”傅阳泽轻声说道，然后为冷清妍倒了一杯茶，并在她面前放下一小块精致的蛋糕。 冷清妍尝了一小口奶油蛋糕，那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融化在了她的心里。 跟傅阳泽在一起，平时觉得一般的蛋糕也让人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等冷清妍不吃了，傅阳泽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束玫瑰花给冷清妍，还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小盒子！！！ 这难道傅阳泽要求婚？可是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了跟他春节结婚吗？ 冷清妍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七十年代也能被自己对象求婚。 “清妍！”傅阳泽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啊！啊！啊！’ 冷清妍听到‘无法自拔’这几个字心跳就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冷清妍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如同土拨鼠一样尖叫个不停。 傅阳泽深深地看着冷清妍，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真挚：“作为一名军人，我知道我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忠诚和勇气，守护你，照顾你，爱你。” 冷清妍看着傅阳泽深情的眼神，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里激荡，热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涌出。 “上次我们商量结婚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得太匆忙了，没有给你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我一直觉得这是个遗憾，所以今天，我想在这里，在这个美丽的珠江边，正式向你求婚。清妍，嫁给我，让我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保护你，好吗？ 冷清妍猛地站起身，像一阵风一样扑向傅阳泽，她的心跳如同雷鸣般疾驰，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傅阳泽被冷清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后他明白了她的心意，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冷清妍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热情与激动。 冷清妍埋在傅阳泽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在脸颊上。 “我愿意，！傅阳泽，我也爱你！”冷清妍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语言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第223章 游轮晚餐 傅阳泽感受到冷清妍的身体在他的怀抱中微微颤抖，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冷清妍的发丝，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冷清妍感受到傅阳的轻吻，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傅阳泽，说：“我会把你的承诺当真，如果那天没有做到……” “那我就任你处置……” 冷清妍扑哧一下，笑开了颜。 傅阳泽轻轻把冷清妍的泪珠抹去，只觉得心软的不像话。拿起桌上的盒子，傅阳泽微笑着，将盒子里的戒指轻轻地戴在了冷清妍的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的尺寸完美契合，是傅阳泽悄悄量过的。 一个白金的素戒，没有钻石也没有花纹，冷清妍却喜欢得不得了。 她摩挲着戒指，轻声说：“谢谢！” 傅阳泽微笑着将冷清妍拥入怀中，两人依着甜蜜的说了一会话。 等太阳下山，整个珠江两岸星星点点亮起了灯光。 这时往外看，夜幕下的珠江仿佛变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丝带，连接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冷清妍不舍的拉开与傅阳泽的距离，悄声在椅子上坐下。 “请进！”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打扰了，我们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可以现在上菜吗？” “上菜吧，谢谢了。”傅阳泽应道。 冷清妍诧异的看着傅阳泽，想不到他还让人安排了在轮船上吃饭，而且还是吃西餐。 这时冷清妍才有心思想其他的。 “今天下午的游轮和西餐都是叶祺帮忙布置的吗？” 傅阳泽毫不遮掩，直言：“在粤城人生地不熟，只能让他帮忙了。不过他对这块还真擅长，安排的挺好的。” 昨晚还吃叶祺的醋，今天就让叶祺帮忙布置求婚现场，冷清妍笑傅阳泽可真是损。 不过年纪轻轻做到营长的人怎么会什么谋略都不懂，冷清妍不反感傅阳泽的小心思，也乐见傅阳泽把叶祺的其他心思掐灭，因为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不需要叶祺掺杂其他的想法。 等在游轮上吃完烛光晚餐，游轮送两人回到出发点，两人还意犹未尽的在江边散了一会步。 “昨晚我打电话给爷爷了，想不到他早就知道你在广交会卖红薯粉条卖的风生水起。” “爷爷看到报纸了？”冷清妍疑惑的问。 “更早，他看到电视采访了，后面有报纸就更兴奋了，逢人就拿出报纸给别人看...这下家里的人都知道我找的对象有多优秀了...” 冷清妍仿佛可以想象的到傅老爷子在外面炫耀未来孙媳妇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老爷子一开始对自己好是因为子虚乌有的道家命理和‘天作之合’，现在自己的能力被认可，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傅阳泽二婶还觉得自己那么年轻不可能做公社副主任。 冷清妍发现，如果忽略糟心的傅二婶，傅阳泽还真是个好结婚对象。 傅老爷子和傅家姑姑对自己好，傅全夫妻比他们还忙一年见不了几面，傅阳泽兄妹也是爽朗好相处的。 冷清妍越想对自己的婚姻越有信心。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江边，分享着近期的工作和生活，也不觉得琐碎和无聊。 “你知道国家恢复高考了吧？” “知道，不过你现在也不能参加高考，我们两家大部分都有工作，应该影响不大吧？” “那你猜错了，你不知道吧？我哥辞职了，他决定要参加高考..” 辞职参加高考？傅阳泽想不到冷清鸿会下那么大的决心。 “想不到他那么有血性....为了高考还辞职了。”傅阳泽赞道。 ....... 两人散步结束就开车回了军区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前台，服务员叫住了冷清妍。 “你好，你是302房的客人吧？有位男同志给你留了一封信，麻烦你查收一下。” 男同志留信？ 冷清妍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把信接了下来。 冷清妍边上三楼边打开信来看。 原来留信的是叶祺。 “清妍你好，当你看的这封信的时候，我猜傅营长应该求婚成功了，恭喜你们！今天下午我爸打电话回来，说终于找到人肯帮忙申请‘三来一补’加工厂了，工厂可以启动申报了........我跟张叔都很兴奋，特地留下纸条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不过也意味着你们本月下旬就要将项目启动资金转到粤城...” 冷清妍打开302房的房门，率先走进去，然后把纸条递给了傅阳泽看，说：“好消息！” 在叶家同意冷清妍的提议后，叶骁云就前往港城找人办理‘三来一补’加工厂的事。 但这事需要请信得过的港城商人帮忙，以他的名义在国内办理工厂。 叶家的亲戚考虑到如果国内政策收紧，到时说不定他们的资产可能会被国内政府冻结，导致叶骁云一直没把这事办好。 不过好在叶骁云为人圆滑，在港城周旋了一个星期，到现在终于有了眉目了。 傅阳泽快速的把纸条看了一遍。 “三来一补”加工厂现在国内不能私人经营，但如果套了一层‘三来一补’加工厂的皮，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亿兴’服装厂能够摆在台面上正规经营，而且如果服装外销，那赚的可都是外汇，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傅阳泽一直赞成冷清妍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但傅阳泽也担心冷清妍作为公职人员入股企业这事，如果一旦被人发现，到时冷清妍可能公职都要免了。 把纸条轻轻地递给冷清妍后，傅阳泽少见的严肃跟冷清妍说：“清妍，我知道你对这个加工厂付出了很多心血和努力，我也非常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你作为公职人员，必须需要格外小心，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事....如果外人知道你参与企业经营....那后果绝对很严重...” 傅阳泽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但冷清妍知道明年就开放私人经营，再加上挂职结束自己就去考大学，冷清妍自信两年后，这事就觉得不是问题。 两年过后，自己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参与‘亿兴’的经营，根本不怕其他人知道自己入股服装厂的事。 “我知道，我保证会非常注意的。” 傅阳泽摸摸冷清妍的头，心里暗暗祈祷这事不要被更多的人知道。 第224章 反侦察 见傅阳泽那么担心，冷清妍认真回想了一下。 穿书以来，自己虽然对服装设计这块没有过多掩饰，可入股‘亿兴’的事还是守口如瓶。 除了冷文林、汪翠风和傅阳泽，其他人都没有多说，甚至冷清鸿都不知道自己入股‘亿兴’的事。 怎么才能保证入股的事完全不露痕迹呢？ 冷清妍看了一眼傅阳泽。 这里不就有一个反侦察高手吗？ 冷清妍轻轻地拉着傅阳泽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她微微倾身，凑近他的耳边，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说：“哥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这一声“哥哥”叫得傅阳泽的心微微颤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然而，当他听到“小小请求”这四个字时，眉心却不由自主地一跳。 “什么事？”傅阳泽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想请你做我的私人顾问。” 傅阳泽微微一愣：“私人顾问？你指的是哪方面的顾问？” “是关于我入股‘亿兴’的事情。我想请你指导我做反侦察工作。你可是侦察兵出身，这方面你应该很擅长，你可是今天才说过永远爱我、保护我的！” 冷清妍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但毕竟已经入股了，如何规避风险才是更重要的。 冷清妍撒娇地摇摇他的手臂：“哥哥，我一颗红心最是忠诚的，绝对不是敌特。入股‘亿兴’也能帮国家赚外汇，你要帮我出谋划策。” 傅阳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深爱着冷清妍，但如果冷清妍入股的事被发现，她作为自己的爱人，他的军人生涯也可能面临严重的后果。 冷清妍以为傅阳泽会不乐意，可傅阳泽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声音温柔而有力的说：“好，我答应你。既然都入股了，不帮你我也不放心，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更危险。” 冷清妍知道两年一过，入股的事肯定不会成问题，但傅阳泽不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阳泽还愿意为了她的梦想和事业冒险，让冷清妍感动不知道如何说话了，眼里闪烁着泪光。 冷清妍紧紧地依偎在傅阳泽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却充满了愧疚。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请求，就像一滴墨水，可能会把傅阳泽原本纯净的世界染黑。 傅阳泽是一个军人，他的生活原本充满了阳光和正义。可如今，却因为她，让傅阳泽整个职业前景都蒙上阴霾。 冷清妍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感激傅阳泽的深情厚爱，又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 这个遍地黄金的时代，自己确实狠不下心不去赚这个钱。 “哥哥，谢谢你。”冷清妍紧紧地抱住傅阳泽。 傅阳泽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宝贝，别哭。我愿意帮你，因为我爱你。” 冷清妍听着傅阳泽的话，心中的歉意和愧疚更加深重。她紧紧握住傅阳泽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哥哥，谢谢你。我会更加小心，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我入股的。” 傅阳泽开始问冷清妍一些问题。 “平时你跟张师傅都是书信来往？设计图也用信寄？” “对，有时没空回家就用信寄。” 傅阳泽分析道：“凡事做了都会留痕，你之前是一个月寄两封左右的信，寄往汉阳市大家可能不会疑惑太多。可如果以后你寄往粤城，次数多了，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冷清妍点点头，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傅阳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可以尝试减少寄信的次数，或者你先把图纸寄回家里，再让你妈把信寄到粤城。还有你们平时的交流和书信也不能提‘亿兴’‘入股’，你们可以取个代号，防止隔墙有耳朵...这样即使书信被截获，也无法轻易解读出其中的内容。” 冷清妍点点头，傅阳泽提醒的细节自己隐约察觉了，但因为现在信息太不发达，导致很多细节自己觉得不重要。 “同样，‘亿兴’的启动资金不能汇给叶家，最好就现金给叶家。叶家在港城的亲戚，建议也从他的账户拨款，不要套他的名，结果一分钱没有支付....” “还有你平时画设计图时也要注意，一些废稿纸，还有一些合同、文书要注意保管....与张师傅交流时，尽量选择安全的场所，避免被他人窃听....” 看傅阳泽尽心尽力的提点自己，冷清妍有种和盘而出的冲动，告诉他就算有风险也就两年的。 然而，话到嘴边，冷清妍又犹豫了。 自己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明年就开放私人经营？ 难道要跟他说自己是穿书而来的吗？ 冷清妍不敢往深想。 如果傅阳泽知道自己是穿书的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怪物，还是觉得自己疯了。 傅阳泽注意到冷清妍有些心神不宁，以为冷清妍害怕了，轻轻握住冷清妍的手，道：“别担心，只要平时多注意一点，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就是出了问题，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担。”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傅阳泽看出自己的异常。 冷清妍怕傅阳泽看出自己的怪异，把脸埋在傅阳泽胸前，道：“谢谢你。哥哥。” “不用客气！” 傅阳泽温柔地抚摸着冷清妍的头，希望冷清妍赶紧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 冷清妍不知道怎么面对傅阳泽，缓了一会就跟傅阳泽说：“哥哥，我没事了，你去二楼休息吧。” 傅阳泽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半，不早不晚的。 平时是恨不得粘着自己，不让自己走，现在竟然主动赶自己走？ 傅阳泽调戏道：“宝贝是想过河拆桥吗？把我用完就扔。” 冷清妍抬起头，看着傅阳泽那双充满调侃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让傅阳泽担心了。 冷清妍打起精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哥哥....你，我还没用，舍不得扔。要不你今晚留下来？” 冷清妍一张口，嘴里的狼虎之词，气的傅阳泽血压一直往上窜。 “小姑娘家的，不准这样说。” 冷清妍反驳：“那我不说总可以了吧！” 说罢直接把傅阳泽往床上推。 可这那是冷清妍推的动的。 身手敏捷的傅阳泽一下子把冷清妍撂倒床上，然后说了声‘宝贝晚安！’就走了。 让倒在床上的冷清妍哭笑不得。 第225章 代持股份 傅阳泽回了自己房间，冷清妍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从最初的一见倾心到异地恋的甜蜜升温，再到突然决定年前结婚，这一切都像是一部电影快速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冷清妍意识到，当初在前进公社突然答应结婚，其实自己的心是没有定下来的，就是想合法的跟傅阳泽亲亲。 与傅阳泽的炽热和认真相比，自己过于自私短视，只看到了入股‘亿兴’后能带来的丰厚利润，却忽略了这可能会给自己和傅阳泽带来的风险。 而且自己还完全没有跟傅阳泽商量过，只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事，不用跟他商量。 跟自己相比，傅阳泽在知道自己入股新厂后，非但没有制止自己，反而问自己钱够不够。 他看不到这里面的风险吗？肯定看到了，但他还是尊重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自己，冷清妍觉得配不上傅阳泽的真心。 冷清妍忍不住唾骂自己，可又舍不得放弃‘亿兴’的未来可能取得的收益。 冷清妍不禁问自己，如果要在傅阳泽和赚钱之间做出选择，她到底会选什么？ 毫无疑问，赚钱的机会虽然多如牛毛，但傅阳泽只有一个。 他不仅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样真诚炽烈的傅阳泽值得自己放手一搏吗？那如果赌错了呢？ 自己是不是会人财两空。 冷清妍觉得自己最近变得不理智，沉迷于爱情脑子都没办法思考了。 如果是以往的自己肯定不会因为这些风险白白放弃手中的股份。 可今天的冷清妍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冷清妍的内心告诉她，傅阳泽值得。 傅阳泽这不是把爱情当消遣的纨绔子弟，是把自己当珍宝守护的战士。 傅阳泽愿意守护自己承担风险，自己愿意不愿意做一些事情保护傅阳泽呢？ 如果自己深爱着他，怎么会愿意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 冷清妍慢慢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何才能不让傅阳泽被自己拖累呢？冷清妍思索。 目前新‘亿兴’正处于启动阶段，原本要跟叶家签订的协议还没签订，这是自己弥补这个错误最好的机会。 如果在新工厂成立初，自己就跟合作伙伴商量好让人代持，那自己是不是能安全的继续持股？ 那谁帮自己代持比较合适？ 爸爸妈妈都有公职，其他就没有亲近的人了，唯一合适的可能就是因为高考而辞职的哥哥冷清鸿。 难道要把冷清鸿带上从商的路？ 明年的私人经营政策会放开，让冷清鸿代持新‘亿兴’的股份是一个可行的选择。 然而，关键的问题在于，冷清鸿是否愿意承担这一年的风险。 冷清妍决定明天找个时间跟傅阳泽和冷文林说一下这事，看看他们的意见。 冷清妍告诫自己，以后自己就是傅阳泽未婚妻了，做事不能光考虑自己不顾傅阳泽。 以后两人就是一体的。 第二天早上，傅阳泽来找冷清妍出去吃早餐。 傅阳泽能在粤城待两天，昨天玩了一天，今天冷清妍请假，让陈烨他们去接货送码头发订单。 既然有意向让陈烨在粤城做办事处主任，冷清妍就多让陈烨去跑一跑，毕竟远洋运输公司冷清妍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就是一个走程序的事。 “清妍，准备出去吃早餐了。”傅阳泽敲门，看到冷清妍的一瞬，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哥哥，快进来一下。” “不出去吃早餐吗？” 冷清妍拉着傅阳泽的手进去：“我有事先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傅阳泽难得见冷清妍那么严肃，忍住要摸她头的冲动。 冷清妍让傅阳泽坐在椅子上，自己坐他对面，认真的说：“哥，我昨晚想了好久。总觉得我之前做事太冲动了，也没跟你商量入股‘亿兴’的事。在汉阳小打小闹还好，如果在粤城还涉及外资问题，我自己丢了公职无所谓，说不定还连累你。” 傅阳泽想不到冷清妍还惦记着这事，傅阳泽安慰道：“清妍，不要担心，既然我答应了你，我就会一直支持你。就算有风险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冷清妍明白傅阳泽的心意，可她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可以选择把风险规避的。” 傅阳泽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怎么规避？”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还没跟家里人说，还不知道他们的意见。不过我先跟你商量。” 傅阳泽没想到经过这一事，冷清妍没有跟以前一样自己拿主意，反倒跟自己商量起来。 傅阳泽乐见这种改变，忍不住亲了冷清妍的脸颊一口。 冷清妍看了傅阳泽一眼，忍不住笑开了颜。 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彼此都默契的知道彼此的心意。 冷清妍跟着说：“我想让哥哥代持我在‘亿兴’的股份，毕竟他现在没有公职，让我哥哥代持，我们两可以更安全一些。” 傅阳泽想不到冷清妍会想出这个主意，沉默了片刻，他然后缓缓开口，“清妍，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代持股份不一定安全，也有可能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说不定两兄妹的感情也会受影响。” 冷清妍听到傅阳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哥，这个风险我愿意承担。而且我觉得，如果我哥能够考到粤城的学校，以后说不定会是我的好助力。” “我跟我哥是一家人，如果签订一个三年的代持协议，然后他身边有我爸妈盯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代持期间，他可以边读书边帮我参与企业的运营，我每个月给他发工资。三年结束后，我们再给他一笔费用，到时候说不定他自己也能创业。” 傅阳泽想不到冷清妍已经考虑的那么周全，看着冷清妍坚定的眼神，他心中不禁感叹她的成长和变化。 傅阳泽伸出手，轻轻握住冷清妍的手，沉声说道：“清妍，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会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因此影响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嗯！” 第226章 惊喜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房间里，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加温馨和谐，之前的凝重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跟叶家的协议什么时候签？”傅阳泽问。 一旦与叶家签订了协议，意味着合作正式开启。 “交启动金的时候。” 叶骁云已经在跑工厂申报流程，说不定等他一回来就会让他们交启动金，傅阳泽提醒：“那你们这个月下旬就要签协议了。” 冷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我这两天会找时间跟我爸说清楚。哥哥，你晚上就要坐火车回去了吧？今天我就先陪你。粤城还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今天接着玩。”她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傅阳泽微微一笑，轻轻地握紧了冷清妍的手，说：“行！那你今天就听我安排？” 傅阳泽的提议让冷清妍感到一丝意外。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道：“好，今天都听你安排。” 冷清妍好奇对粤城人生地不熟的傅阳泽会安排什么行程。 傅阳泽显然对今天的约会早有规划，他带着冷清妍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里的街道两旁是古朴的骑楼看起来倒是挺特别的。 冷清妍想不到这隐蔽的民房里也有早餐店。 傅阳泽微笑着对冷清妍说：“我早上跑步的时候路过这里，听说这里的肠粉和及第粥超正宗的，让我们试试看。” 傅阳泽带着冷清妍进去店里，快速的点了两份早餐。 很快老板就上了两份肠粉和及第粥。 见他们是外地人，老板还介绍道：“及第粥是我们粤城的特色，以前凡是家中有考生的，家里人都会煮及第粥给子女吃，祈求子女考试顺利，金榜题名....” 想不到简单的一碗粥还有这些典故，冷清妍看着眼前薄如蝉翼的肠粉和鲜香扑鼻的及第粥，心中充满了期待。 冷清妍尝了一口及第粥，口感细腻，味道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冷清妍不禁感叹道：“很好吃。” 傅阳泽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中也感到十分高兴。他笑着说：“我提前做功课的，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等吃完早餐，冷清妍期待的看着傅阳泽，问：“早餐安排的不错，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啊？” 傅阳泽看着冷清妍充满期待的眼神，故作神秘地说道：“先保密，等会给你一个惊喜。” 他站起身，伸出手来，示意冷清妍跟着他走。 冷清妍好奇跟在他的身后，等穿过几个小巷，两人来到了一个装饰典雅的照相馆前。 看着玻璃窗外挂着的照片，冷清妍疑惑的问：“今天我们一起拍照吗？” 冷清妍还以为傅阳泽会带她去一些景点玩，哪想到傅阳泽安排了拍照。 傅阳泽惊喜的宣布：“对，今天我们拍婚纱照。” “婚纱照？” 冷清妍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傅阳泽竟然定了拍摄婚纱照。 婚纱照在现在可是又贵又新潮的玩意，毕竟现在大家结婚拍个合照就可以了，谁会花几十块去拍婚纱照。 “这安排怎么样？”傅阳泽问。 冷清妍想不到傅阳泽这大直男竟然还有这份心思，高兴的问：“好惊喜，你怎么想到拍婚纱照的。” 傅阳泽一边冷清妍的手进去，一边解释：“我听姑姑说的，她说国外流行拍结婚照，刚好粤城有婚纱照，我就定了。” 因为提前预定，傅阳泽带着冷清妍进入照相馆的时候，老板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冷清妍以为这时代的照相馆应该没什么服装可以选。 可恰恰相反，这间照相馆不单只有婚纱，还有很多漂亮的旗袍。 冷清妍惊呼：“这旗袍好漂亮啊!” 来到他们照相馆的，大部分女同志最先看到的就是各式的婚纱。 见冷清妍喜欢旗袍，老板也高兴的介绍：“这是我这几年收集的，旗袍上的刺绣都是我们粤绣，你看好看吧？” 冷清妍看着旗袍上的刺绣十分精致，灵动的刺绣，仿佛是一朵朵鲜花绽放在绸缎上。 老板见他们如此喜欢，便热情地为他们推荐了几款适合冷清妍的旗袍。 “待会拍了婚纱照，你也可以穿着旗袍拍几张，你的身材修长匀称，穿旗袍肯定好看...” 冷清妍点点头，心想待会拍完婚纱裙就拍旗袍的。 “同志，你看这两款粉色珠光绸的婚纱是现在最多人喜欢的。” 粉色婚纱？冷清妍看了赶紧移开了眼。 心想粉色婚纱还真不是自己的菜，有种土气的感觉。 冷清妍把挂出来的婚纱都看了一遍，最后选了一条简单的白色婚纱裙。 婚纱裙的款式简约而优雅，白色的布料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宛如天使的羽翼般轻盈。 可到裙子后面是系带的，冷清妍一个人在更衣间磨蹭了很久都没有把裙子穿上。 “哥，你进来一下!”冷清妍在更衣间里小声喊。 傅阳泽已经换上了黑色西装，一身笔挺的西装衬的傅阳泽英俊帅气。 “怎么了？衣服不合适吗？”傅阳泽掀开帘子进去，就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一个敞露着光洁的美背对着自己的小仙女。 这一幕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让傅阳泽看的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冷清妍听到傅阳泽进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扶住胸前的婚纱，侧身道：“这婚纱后面是系带的，我根本系不了...” 在这一刻，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傅阳泽一双深邃的眼睛宛如星辰，眼也不眨的盯着冷清妍看，火热的视线看的冷清妍双颊绯红。 冷清妍也没有见过傅阳泽穿西装的模样，与他平日的军人形象截然不同，却同样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傅阳泽轻轻地走到冷清妍身后，伸出双手，温柔地帮她整理着婚纱的裙摆。 “妍妍，你真美。”傅阳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冷清妍的背影，深情的凝视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冷清妍抬头看向傅阳泽，眼里也是爱意满满。 等冷清妍穿好婚纱与傅阳泽出来，照相馆的老板也被两个人惊艳了。 老板忍不住赞叹道：“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太般配了！” “来你们站这里...新郎单膝跪地，做一个求婚的姿势...” “新郎低头亲吻新娘的额头.....对对对....感觉很好！” 傅阳泽和冷清妍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开始尝试各种拍照姿势。 等拍旗袍装的时候，傅阳泽又被冷清妍惊艳了。 第227章 醋坛子 冷清妍脱下累赘的白纱裙，换上了轻盈的旗袍。 在朦胧的灯光下，傅阳泽只见深红色的绣花旗袍紧紧地贴着冷清妍的曲线。 高挑纤细的身材配上盈盈一握的细腰，显得冷清妍整个人妖娆而迷人。 傅阳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一直知道冷清妍很美，但傅阳泽也从来没有跟现在一样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冷清妍选的旗袍是深红色的，如同烈酒一般，那鲜艳的颜色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使她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旗袍上绣着精美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独特的美感。 旗袍十分贴身，冷清妍穿上旗袍，走起路来脚步轻盈，身姿婀娜多姿。 傅阳泽不由自主地走到冷清妍身边，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肢，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好看吗？”冷清妍轻声问。 傅阳泽感觉自己气息不稳，一直竭力克制自己，可手还是圈住冷清妍纤细的腰肢，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亲冷清妍的耳廓，完全忘记了这里是照相馆，还有外人在这里。 “太美了！”傅阳泽赞叹。 傅阳泽一副沉迷的模样让冷清妍得意的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调皮和妩媚。 等照相馆老板布好场景，回头一看，就发现两人深情对视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氛围真的是太棒了，老板忍不住快速按下快门，记录下了两人深情凝视的瞬间。 “你们两可真是男俊女靓，看的让人赏心悦目！” 老板的话，让两人瞬间惊醒。 还有外人在，可这个外人是给他们俩拍婚纱照的。 傅阳泽突然发现自己酸的不像话，心想她这妖娆的模样应该只有自己才能看。 傅阳泽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慢慢加深。 老板招呼两人来到幕布后，让两人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拍照姿势，时而相拥而笑，时而深情对望。 想到外面的骑楼和青砖巷子，冷清妍灵光一闪，问：“老板，你们外面等骑楼也很有特色，我们能不能拍外景啊？” 照相馆老板想不到冷清妍还挺有想法的，点头答应：“当然可以，骑楼是我们这里的一大特色，很适合拍外景。” 粤城骑楼具有强烈的南洋的风情，骑楼的石板路上，岁月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冷清妍觉得跟旗袍一起拍肯定会碰撞出火花。 民国旗袍女子和她的军官爱人，冷清妍想想都觉得带感，拍出来肯定会很有大片的感觉。 可傅阳泽一听便觉得铃声大作。 冷清妍这模样自己也是费尽力气才能不失态，傅阳泽不敢相信如果两人出去拍照，到时会有多少人盯着冷清妍看。 傅阳泽拉住冷清妍的手，凑到冷清妍耳边讨好道：“宝贝，不要在外面拍好不好！” “为什么不要出去拍？”就拍个照片而已，冷清妍疑惑傅阳泽怎么突然不同意的。 傅阳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醋意，可他实在无法想象冷清妍妖娆的模样被众人围观。 傅阳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占有欲作怪，只能轻轻地握住冷清妍的手，转移话题道：“你看我们在棚里拍也很好啊！外面还有太阳，很晒，你不是不喜欢晒太阳吗？” “可是骑楼下面有走廊，不晒的。如果在外面拍肯定很有故事感。” 见冷清妍一脸期待，傅阳泽孩子气的整个人圈住冷清妍不放：“外面好多人……我不想你的样子被人看去了！” 冷清妍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怎么跟个大孩子一样。但照片拍了，以后不是也会有其他人看。” “这我的私藏，我才不会给其他人看去了。” 冷清妍想不到傅阳泽还想把照片藏起来，忍不住又笑出了声，调侃道：“原来你还是个醋坛子。” 傅阳泽听了冷清妍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冷清妍的脸颊，说：“对，我就是个醋坛子，以后这照片只有我可以看。” 冷清妍被他的动作逗得脸颊微红，她瞪了傅阳泽一眼，假装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傅阳泽毫不在意，微笑着说：“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喜不喜欢。” 冷清妍憋笑不吭声，傅阳泽还不依不饶，问：“喜不喜欢？” 两人磨了好一会，最后冷清妍败下阵来，没有再出去拍照。 一上午时间，两套衣服，两人拍的很尽兴，但累也确实是很累。 等拍完，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傅阳泽交了钱，跟照相馆老板约定好怎么寄照片，两人便离开了照相馆。 一天的行程很快过半，中午吃完饭，两人就准备回去招待所休息一会。 “下午还有一点时间，还想出去吗？” 傅阳泽先把冷清妍送回302房。 穿着一身累赘的婚纱拍照，还要一直变换姿势，拍了一上午的照，冷清妍觉得一天的运动量已经满了，现在只想倒床就睡，根本不想动弹。 听到傅阳泽问自己下午还想不想出去玩，冷清妍摇摇头，道：“不要了，好累啊！” 冷清妍知道傅阳泽肯定会回自己房间休息的，也不留他，放松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哥哥你回房休息吧，我们下午就休息一下不折腾了。” “好！” 冷清妍只觉得自己朦朦胧胧听到一个‘好’，然后就沉沉的睡去。 傅阳泽见冷清妍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 傅阳泽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回自己的房间，可想到晚上就要坐车回去，傅阳泽就舍不得离开。 冷清妍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翅膀般轻盈。 傅阳泽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她。 冷清妍的脸颊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红晕，像是娇艳的玫瑰花。 傅阳泽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低下头亲了冷清妍一口。 冷清妍睡的香甜，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傅阳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能乱来。 第228章 情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傅阳泽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冷清妍的睡颜。 冷清妍睡的很香，等睡醒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傅阳泽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她。 这场景好像以前也发生过。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吗？”她问道。 傅阳泽轻抚冷清妍的脸颊，轻声道：“对，舍不得走。” 冷清妍听了傅阳泽的话，感觉心里甜的跟吃了蜜一般，忍不住把傅阳泽拉到床上，让他躺下歇一会。 “你躺下来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坐车。” 傅阳泽顺从地躺下。 冷清妍如一只小猫般依偎进他的怀中，把他的手臂当作枕头，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最舒适的位置。 冷清妍手还不老实，不时在他的身上探索，带着几分调皮和挑逗，调侃：“想不到你竟然没有回自己房间。你的坚持，你的原则呢？” 傅阳泽被冷清妍的调笑逗得轻笑了一声，坦坦荡荡的承认：“我在你面前早就没有原则了。而且现在是白天，我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留意...我是侦察兵出身，这方面你放心...” 傅阳泽的话还没说完，冷清妍就得意的道：“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啊，连原则都可以放下。” 傅阳泽抓住了冷清妍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是的，我很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放下一切原则。” ‘我愿意放下一切原则！’ 这话冷清妍是相信的。明知道自己入股‘亿兴’可能给他带来风险，傅阳泽也没有出言制止自己。 冷清妍心中涌起了一丝的甜蜜和感动，忍不住吻住了傅阳泽，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融入这个吻中。 傅阳泽被冷清妍突如其来的吻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热切地回吻着她。 冷清妍一反平时被动承吻的模样，主动让舌尖扫过傅阳泽的唇齿，引领着他进入她的世界。 傅阳泽快要被冷清妍的主动逼疯了，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疯了！ 真的是疯了！ 两人你来我往吻的热烈而深情。 傅阳泽不满足的霸占冷清妍的唇舌，等冷清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才推了推傅阳泽，让他放开自己。 冷清妍像刚刚从深海中浮出水面的鱼，喘着大气呼吸新鲜空气，而傅阳泽只是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这人的肺活量也太强了吧！ 冷清妍诧异的看着傅阳泽。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好一会，傅阳泽才开口：“妍儿，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想到即将要分别，冷清妍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以前冷清妍总觉得，谈恋爱而已，两人即便分隔两地，也能维持感情。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对傅阳泽的依恋远超过之前的想象。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她的心就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感觉就这样聊聊天也挺好的，下午我们不出去了吧？”冷清妍故作淡定，转移话题。 “嗯！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傅阳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满是温柔与深情。 她轻轻地靠在傅阳泽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这样能让她心中的不安稍微平复一些。 自己好像已经开始害怕分别了。 “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冷清妍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好像越来越爱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傅阳泽听着冷清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仿佛想要通过这个拥抱告诉她，自己也离不开她。 再不舍，到了7点，傅阳泽还是要去坐火车回部队。 冷清妍原本想送傅阳泽去火车站，可傅阳泽担心到时冷清妍一个人回招待所不安全，硬是不让。 看着傅阳泽坐上公交车前往火车站，冷清妍目送着公交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总觉得自己心空落落的。 找点事干吧！ 冷清妍不想让自己沉溺在离别的情绪里。 说干就干，冷清妍跑决定先把股票代持的事处理了。 供销社是有人值班的，冷清妍给了个电话给冷文林单位，然后就等着冷文林回电话。 一般冷清妍都会下班前给自己电话，见冷清妍7点多打电话来，冷文林以为冷清妍这边发生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冷文林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关心和急切。 “爸，我这边没什么急事，就是有个事想找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 “爸，上次我跟你提的‘亿兴’要搬来粤城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但是这事涉及外资外汇，国家盯的肯定比较紧，可能套了一层皮也不是很保险。我又是国家公职人员，我想来想去，想把‘亿兴’的股份让哥哥代持，签订代持协议，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冷清妍的话，冷文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亿兴”和“外资外汇”等敏感词汇，自然明白背后可能涉及的复杂性和风险性。 “当然，这个代持就算哥哥来，也可能有风险。但我现在在粤城，这里的开放超乎大家的想象，我感觉的出说不定很快我们也会开放私人经营。哥哥就算有风险也是短暂的。如果可以的话，让哥哥高考考粤城的大学，让哥哥兼职帮我代持股份三年。” ‘未来说不定我们也会开放私人经营！’ 冷清妍的话让冷文林心下一跳，心想冷清妍怎么会把这话说出来。 要知道供销系统现在就说要改革，要把供销社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中解脱出来，向着更加市场化、多元化的方向转变。 如果供销系统都从计划经济体制中解脱，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开放私人经营。 冷文林想到这，忍不住心跳加速。 冷清妍不知道冷文林想什么，接着说：“三年里我每个月给哥哥发工资，教他经商。三年代持结束，我再给他一笔钱，等他毕业创业什么的都可以...” 如果国家开放私人经营，那冷清妍提出的代持方案，冷文林个人是觉得完全可行。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拼一拼谁知道老天爷会垂帘谁，让谁发大财。 第229章 改革前奏 “清妍，你知道现在我们供销系统说要进行改革吗？”冷文林突然说起另外一事，让冷清妍惊讶不已。 “供销社进行了改革吗？”冷清妍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冷清妍完全没有注意到供销社是什么时候开始改革的？ 就像一般人只会记得1977年会恢复高考，谁会记得1977年恢复高考考了什么试题。 冷清妍只记得国家是1978年12月后慢慢从计划经济迈向市场经济。 供销社窗外漆黑一片，冷文林望着窗外的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虽然外界可能还没有太多的关注，但这是我们内部已经开始部署了。” “怎么改法？”冷清妍好奇的问。 冷文林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详细解释：“这次改革，争议最多的就是要打破供销社过去的垄断地位，引入更多的市场竞争。这意味着，除了供销社，其他单位和个人也可以参与到物资流通中来。” 冷文林还没说完，冷清妍的心就像一团火焰瞬间燃烧起来，血液在身体里奔涌。 冷文林虽然没有说，但冷清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开放私人经营啊！ 在冷清妍的记忆中，供销社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物资流通渠道，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要买东西都离不开供销社。 如果改革，那供销社垄断的格局肯定会打破，而私人经营将迎来曙光。 曾经风光无限的供销社也会慢慢被市场淘汰。 拿‘亿兴’来举例，现在走程序建厂，就算明年三月份能开工，生产的服装也只能外销。 可等国家一开放私人经营，整个企业的格局就不一样了，‘亿兴’马上就可以从外销变内销，抢占国内市场。 不过国家是1978年12月后才正式开放私人经营的，意味着未来一年多的时间，国内市场只能猥琐发育。 冷文林不知道冷清妍正在兴奋的憧憬着市场经济的到来，接着感叹：“供销社改革后，以后我在供销社这工作也不是铁饭碗。到时我们要跟整个社会竞争，还能不能养活那么多供销社职工还是个问题。” “爸，你是担心你不能适应这个大势？”冷清妍轻声问，想冷文林是不是害怕自己从人人羡慕的供销社主任变成一文不值下岗工人？ 冷文林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是担心供销社的这些职工们，他们习惯了安稳的日子，一旦改革很多人说不定会面临失业。而我作为他们的领导……” 供销社系统庞大，如果供销社既不是唯一选择，又服务跟不上，大量的职工肯定会被社会淘汰。 这是改革带来的必然变化。 冷清妍听着冷文林的语气多有担忧，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她知道，改革对于自己来说是机遇，而对于冷文林和供销社职工们来说却是一次生死攸关的考验。 知道历史走向的冷清妍知道，供销社必然会退出历史舞台，如果可以的话冷清妍想劝冷文林抓紧时间调离供销社系统。 冷清妍安慰道：“爸，不用太过担心。这方面国家自有安排，你操心太多也没用。就算是下岗，他们只要有手有脚，也饿不死。那么多人，你操心也操心不过来。如果可以的话，爸你看能不能换一个岗位……” 冷文林做了一辈子供销社，让他在这个紧要关头申请调离，冷文林一下子接受不了。 冷文林没有吭声，转而道：“……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代持的事我是支持你的，就算有风险，我估计很快风险就会变成机遇。我回去跟妈和你哥商量，看你哥他的意见。” 冷清妍没有想到冷文林那么快就把这事答应了下来。，兴奋的说：“爸，谢谢你！你放心吧，入股‘亿兴’不但不是歪路，未来肯定是坦途。如果哥能帮我代持股份，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冷清妍郑重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冷文林已经对未来有了推测，对冷清妍的话深信不疑，鼓励道：“我相信你，清妍。你长大了，你现在做的事爸都做不了，我相信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冷文林温和地说，语气里满是对女儿的骄傲和信任。 冷文林挂了电话后，就把汪翠风和冷清鸿叫到他们夫妻的屋子里。 冷文林以为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说冷清鸿肯定会答应。 可万万想不到，冷清鸿听到这事后，竟然双唇紧闭，脸上写满了不悦。 冷清鸿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你们怎么能这样？”冷清鸿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这么大的事情，全家竟然就瞒着我一个人？” 他看冷文林和汪翠风的眼神带着火气，感觉自己在家里人排除在外。 冷文林见状，连忙解释道：“清鸿，我们并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这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你妹妹说不定公职都保不住。” “那怎么现在又让我知道！”冷清鸿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 “我知道妹妹有能力。但是，你们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难道我还会害她去坐牢。现在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冷清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汪翠风见冷清鸿大喊大叫的，怕他声音太大，连忙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说： “小声点，说那么大声，外人都听去了。你之前跟清妍不对付，我们不是怕你把事透给何英知道。” 冷清鸿气在头上，马上反驳：“可刚才你们说了，入股成立‘亿兴’是她去挂职前的事……清妍挂职之前我不是跟何英闹掰了” 汪翠风有些尴尬的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被何英哄去了……” 这话直接把冷清鸿气的暴走，直接嚷嚷道：“我疯了吗？还跟何英好？谁再看的上何英谁是狗！！” 第230章 冷清鸿误会 冷清鸿没有被汪翠风带偏，接着问：“当初跟张师傅合作买的那么多布，妹妹哪里来的钱？当初买的十二匹布，总价肯定要八九百块钱....” 冷清鸿第一反应就是，这钱是冷父冷母资助的。 这也太偏心了！ “你们好偏心！一下子给她那么多钱做生意。”冷清鸿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 汪翠风急忙解释道：“我们哪里一下子给妹妹那么多钱！当时十二匹布花了750元。小傅寄了300给她，她自己有100元，还有350是我们给的。可是我们已经说了，这是她的嫁妆钱，以后她结婚带多少钱出门就看她自己了...” 冷文林接着补充：“我们同样给你准备了结婚的钱啊！到时你娶媳妇给姑娘家的礼金、‘三大件’加起来不也400多。” 冷清鸿想不到冷清妍做生意的钱竟然是这样来的。 傅阳泽竟然一下子给冷清妍寄300元？ 这大大超出了冷清鸿的想象，怎么傅阳泽处对象还给她那么多钱花，这可是一般人将近一年的工资。 这下冷清鸿无话可说了，心想自己又冤枉爸妈偏心妹妹了，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 见冷清鸿平静下来，冷文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地说：“清鸿，别生气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还把你当小孩子，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我们会更加注意，一家人有什么事大家都要商量着来。” 冷清鸿听到父亲的话，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虽然脸色仍然有些阴沉，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激动。 冷清鸿抓了抓头发，缓了缓道：“爸，代持的事我没意见。你们都有公职，就我现在没工作，我不帮她谁帮她。妹妹做公社副主任还是那么大间工厂的厂长，这事就我来给她扛吧。” 冷清鸿一副英勇就义，随时准备为冷清妍牺牲的模样让冷文林心里发笑，忍不住解释：“我在供销社工作，我懂得政策。我们供销社系统准备改革，我估计国家很快也会开放私人经营，到时国家不但不禁止公民经营企业，说不定还会鼓励大家参与经营.....你帮忙代持的事以后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事，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而且你妹妹说了，你帮忙代持期间，她给你发工资跟你之前在食品厂一样，等三年代持结束还会给你一笔钱，到时你想创业或者自己存着都行...” 给我发工资？还给我创业资金？ 按食品厂一个月工资30元的标准，就挂个名字冷清妍一年就会给她360元。 这可不是笔小钱！ 冷清妍发财了？ 冷清鸿惊讶的问：“妹妹有那么多钱给我发工资？她的服装厂很赚钱？” 现在粤城的服装厂还在筹备启动阶段，冷文林也不知道工厂会赚多少钱，不过之前的‘亿兴’可是三个多月整个工厂就赚了将两万多的。 不过这笔钱要投入新‘亿兴’的建设，冷清妍算是一分钱都没拿到手。 冷文林只能隐晦的说：“以后粤城的‘亿兴’是要赚外汇的，你想想她会赚多少。” 赚外汇？ 冷清鸿在广交会卖红薯粉粉条一下子就卖个几万斤的，那买衣服不是也能随便赚几万块。 这能力完全秒杀自己啊！ 难怪妹妹说以后自己要听她的话。 果然听她的话有肉吃！ 冷清鸿下定决心，要好好复习，争取考到粤城的大学，给冷清妍好好工作。 第二天，冷清鸿还特地找了个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冷清妍。 “妹妹，你让爸爸说的事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冷清妍听到冷清鸿的答复，心中一阵欣喜。 她其实早已料到哥哥会答应，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地问：“真的吗？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 冷清鸿在电话那头坚定地说：“当然愿意！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谁帮你。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这个服装厂一定会赚大钱的！” “你不怕被人发现，你自己要担责？” 冷清鸿毫不在乎：“我担责能罚我什么？可你就不同了，你那么优秀，做哥哥的应该支持你的。” 不过想到冷清妍和爸妈瞒着他做服装厂那么久，冷清鸿就忍不住吐槽：“不过，妹妹你可以啊！都那么有钱入股服装厂了，还来坑我的十块、二十块工资....” 十块、二十的工资？ 冷清妍想起在冷清鸿手里拿的零花钱可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反驳：“我收你的钱可是我的顾问费。你不是说让我指点你，让你脱胎换骨让何星远看的起吗？我现在就跟你直说，现在你就有两条路...” 一说到这个，冷清鸿就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听冷清妍说，还着急的问：“哪两条路？妹妹你说，我肯定照做。” 冷清妍解释道：“现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一是这段时间好好复习，高考考个好大学，毕业你就是干部身份，专心走仕途。二是争取高考考到粤城来，到时兼职帮我送一下设计图，监督一下财务，积累一些企业经营经验，毕业我给一笔钱给你创业，走经商的路子。” “两条路，你自己选。不过我都建议高考还是要好好复习，不要因为我的事影响你高考。高考是人生大事，错过了到时追悔莫及。” 这道理冷清鸿当然懂，考上大学当然比帮冷清妍代持重要，自己千万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这两件事也不冲突，如果自己考到粤城的大学，不但能读书还能帮冷清妍。 关键是冷清妍还给自己开工资，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 冷清鸿顿时觉得自己的顾问费花的值。 “我知道，我肯定会好好复习的。你就好好攒着钱等着给我发工资吧！”冷清鸿不客气的说。 “行！”冷清妍爽快的应道，然后补充：“那领我的工资，以后你可就得听我的，不能跟我唱反调的哈！” 冷清鸿觉悟很高，笑着道：“那当然听你的，我不早就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吗？我还等着翻身让何星远好好刮目相看来着，不发工资我也听你的。” 第231章 李胜 一个星期，长宁红薯粉陆续运到粤城。 等冷清妍和陈烨、彭大哥几人把货全部发完，他们就准备返回长宁县。 张师傅比冷清妍他们早走两天，没有跟冷清妍他们一起坐车。 高峰在电话里说整个前进公社都在盼着她们回来，冷清妍还以为他说的夸张。 可冷清妍和陈烨、彭大哥三个人一出火车站，就见到高峰和另外一个男的在门口等他们。 “清妍，这里！” “冷厂长！” 高峰热情的招呼着他们。 竟然还有人来接火车，冷清妍真觉得这次好像真的是有些不一样。 “高书记，怎么你们亲自来接我们。” 出发前高峰问了她们的火车车次，冷清妍以为公社派人来接她们，哪想得到高峰也来了。 高峰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男同志抢先说：“朱延书记交代了，一定要来接我们县里的大功臣！” 冷清妍不认识对方，好奇的打量一番。 男的身材偏矮，人微胖，带着眼镜，不觉得书卷气，倒感觉有些油腻。 男的见冷清妍打量他，也不介意，反而自我介绍道：“冷副主任，我是县经贸局的副局长，姓李，单名胜，你叫我李副局长就行。” 见人还特地来接自己，冷清妍感谢道：“李副局长，你好！谢谢你来接我们。” 李胜哈哈大笑，介绍道：“你们可是为我们长宁县立了大功，赚了那么多外汇！作为经贸局的班子，我主动跟朱书记请缨，一定要来火车站接你。” ‘长宁红薯粉’帮县里赚了大笔的钱，最高兴的应该是财政部门和经贸局，一个增加了财政收入，一个功绩算一部分到他们头上，自然把冷清妍当做大功臣。 但主动跟领导请缨来火车站接人？冷清妍感觉有些太过热情了。 “这样吗？太谢谢你了。”冷清妍看了高峰一眼，笑的有些尴尬。 李胜应了一声‘不用客气’，说着又感慨一句，“冷厂长，你们这次去粤城辛苦了，朱书记已经让我们准备了一个表彰会，表彰你和高书记的功绩，让全县人民跟你们学习。” 李胜笑呵呵的，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让人看了就觉得喜庆。 冷清妍谦虚道：“都是公社领导和大家的支持，我们才能把广交会的订单全部交货，这功绩是大家的。” “哈哈，冷副主任太谦虚了，朱书记已经在县里等着你们了，我们先上车。”李胜说着就引着冷清妍他们上车。 县里开两部车来接他们三人，冷清妍和高峰、李胜坐一辆车。 一路上，李胜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冷厂长，自从你们的红薯粉在广交会大卖之后，县里的领导们可都高兴坏了。现在全县上下都在谈论你们的事迹，对你们的赞誉可都是赞不绝口。” “现在县里对‘长宁红薯粉’厂可是寄予厚望啊，朱书记也多次在会议上提到，要把这个厂做大做强，成为我们长宁县的一张名片。” “十月份以来，朱书记去前进公社督导‘长宁红薯粉’厂生产情况不下十次，一直积极帮忙协调红薯原材料、新厂建设等问题....”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高峰连句话都插不上，冷清妍和高峰两人一路上光是听李胜说就够了。 等冷清妍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开进县政府大院。 李胜领着他们往朱书记办公室去。 冷清妍稍稍走慢两步，低声问高峰:“这李胜怎么那么聒噪？”冷清妍快受不了他了！ 一路上高峰也被李胜折磨的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胜是前进公社“的书记，掌管‘长宁红薯粉’厂大后方。 高峰悄声挤出几个字：“现在县里到处都传他会做前进公社主任，接刘一鸣的位置。” ‘县里都传李胜做前进公社主任！’ 冷清妍这才意会过来，原来李胜是想做公社主任才对前进公社的事那么上心，还特地来接自己。 还有之前高峰说侯新民想推自己为前进公社主任，后面冷不丁的任自己为‘长宁红薯粉’厂厂长，按理来说这公社主任就跟自己无缘了。 冷清妍对自己能不能提拔并不是特别在意，但如果多了一个领导，这领导至少不要那么烦人吧。 到了朱延办公室门外，李胜准备离开前往会议室，冷清妍客气的说：“李副局长，谢谢你来接我们。” 李胜满脸堆笑道：“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共事呢！” 说完李胜还对冷清妍笑的意味深长。 冷清妍听了真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应。 冷清妍和高峰在朱延秘书的带领下敲门进去。 朱延办公室里，有几个县领导在他办公室说话，见到冷清妍他们回来了，朱延就高兴的迎了上来：“清妍，你们回来了。” “朱书记、戴副书记、侯部长……我们回来了。”冷清妍笑着打招呼。 朱延看着冷清妍，伸出手跟冷清妍握了握，称赞道：“你们这次可是给我们长宁县争光了！清妍、小陈还有彭师傅，辛苦你们了！ 侯新民也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夸：“小冷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真的是我们县的骄傲！” “一下子给财政增加那么多收入，真的是闻所未闻啊！”戴博文副书记也不吝称赞。 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好像在这一刻都觉得值得了，冷清妍谦虚道:“当时我也只是有一种冲动想把我们的产品带到广交会，哪想到会拿到那么多订单。也幸好县里那么支持我们，才能让那么多订单顺利交货...” 朱延招呼大家在他办公室坐下。 冷清妍把‘长宁红薯粉’为什么会登陆广交会的缘由说了一遍，还有在粤城的一些见闻娓娓道来，引的大家听的入神。 “这东方宾馆的住宿那么贵啊？我一个月工资才能住一晚？” “原来韩国人那么爱吃红薯粉条啊!竟然拿来包饺子？” “我们体验店的生意那么好？竟然还有人想敲诈你们？” 第232章 表彰大会 见快到十一点了，朱延招呼道：“通知了一些县直单位十一点来开个表彰会，时间差不多我们就过去吧。” 冷清妍和高峰他们自然没有异议，跟着朱延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四十来个人，会场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写着‘长宁红薯粉建功表彰大会’，整个会场的氛围都是喜气洋洋的。 冷清妍认真一看，自己的位置竟然还被安排在会场最前面，县领导的位置接下来就是高峰和她的，下面是一群县直单位的领导。 县直单位的‘一把手’级别和资历按理比高峰和冷清妍还高，但高峰和冷清妍这次却被安排坐他们前面。 高峰坐下感觉到有一丝不习惯，心想自己竟然坐在自己的老领导前面去了。 到前进公社工作以来，冷清妍很少到县里开会，一些县直单位的领导，冷清妍很多都不认识。 高峰猜到冷清妍估计不认识他们，悄声在冷清妍耳边介绍一些领导的姓名和职务。 冷清妍一边听着高峰的介绍，一边把他们的姓名和职务对应上。 在冷清妍打量周围的人的同时，会议室的其他领导也在打量着她。 过于年轻貌美的模样引起好些人的窃窃私语。 “竟然那么漂亮？” “十八岁就是公社副主任和工厂厂长，你看看人家这年纪，再看看咱们的年纪，哎……” “不过这么年轻能当公社书记，家里怕是不简单吧？” “我可是听说了，这冷厂长啊，是上面特意派下来锻炼的，家里背景大着呢。” “原来如此，难怪了……” 感觉到了会议室里那几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但冷清妍心里丝毫不虚，这可是‘长宁红薯粉建功表彰大会’，自己能坐到他们前面不是很正常吗？ 会议室内，窃窃私语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朱延书记的讲话声所淹没。 朱延主持会议。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长宁红薯粉建功表彰大会’。十月份以来，冷清妍同志克服重重困难将‘长宁红薯粉’带到广交会，半个多月的时间卖出92万斤‘长宁红薯粉’，为县里和公社拿到过百万的利润的订单，‘长宁红薯粉’厂也一夜之间建成，这事迹如果不是真实的发生在我们身边，谁会相信这是真的！” 朱延书记的讲话在会场中回荡，每一句话都深深地震撼着在场的人。 “‘长宁红薯粉’的成功，不仅仅是一次经济上的胜利，更是我们长宁县人民团结一心、奋发向上的精神的体现。”朱延继续说道，“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冷清妍同志，正是她的不懈努力和坚持，想尽办法把我们的产品送到广交会，才有了今天的辉煌成果。在此，请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冷清妍同志！” 会场中霎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冷清妍坐在前排，感受着掌声的洗礼，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给自己鼓掌了，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冷清妍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 这掌声，是对她过去一个月辛勤付出的最好回报。 想到自己帮县里赚的钱能继续投入到基层设施和医疗教育卫生等各项事业，冷清妍一时间就觉得成就感满满，心中充满了激动和自豪，感觉比自己赚了钱还要兴奋。 掌声渐渐平息，朱延继续说道：“当然，‘长宁红薯粉’的成功离不开广大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像一直在粤城帮忙的前进公社干部陈烨、长宁国营饭店厨师彭红军，是他们苦干实干拼命干，才能帮冷清妍同志拿下那么多订单....” “还有前进公社的高峰，是他组织了整个公社两百多名社员白加黑，日夜不停生产红薯粉条，我们才能把订单按时交付....” 听到朱延在会上夸自己，高峰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有我们县供销社的朱社长，联动十多个县区，采购外地的红薯，为‘长宁红薯粉’源源不断输送红薯原材料...” “县运输大队30多名司机积极投入到我们的行动中来，运输原料和产品几百趟...在此，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 朱延话音落下，掌声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持续不断。 看来大家都对‘长宁红薯粉’厂取得的成绩都是欣喜不已。 朱延对冷清妍是夸了又夸，最后说：“冷清妍同志她不仅有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还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勇气，是我们长宁县的骄傲，希望全县的干部都能像她一样，帮我们县实现更好的发展....希望‘长宁红薯粉’能够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一场会议下来，众人被朱延鼓舞的心潮澎湃。 “下面，请前进公社高峰、冷清妍、陈烨，长宁国营饭店彭红军，县供销社朱强民，县运输大队司机代表冯富山等10名同志到前台领奖。” 冷清妍、高峰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往主席台前面走去。 当他们走到前台站定，有工作人员来给他们带上大红花，朱延书记和其他县领导一起为获奖同志们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金。 竟然还有奖金！ 这倒让冷清妍挺惊喜的，不知道会奖自己多少钱。 领导们还跟表彰对象一一握手，拍照留念。 在握手的时候，县委副书记戴博文一边跟冷清妍说：“恭喜你！小姑娘真是厉害，是优秀的人才。”一边又跟侯新民说：“侯部长要重点培养小冷啊！等时机成熟了，要让小冷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发挥作用。” 这话让侯新民听了冷笑。 当初自己提议提拔冷清妍为前进公社主任和红薯粉厂厂长，就是戴副书记不同意，说冷清妍挂职时间太短，不能再提拔，转而推荐了经贸局的李胜。 现在社会上风言风语说李胜要任前进公社主任，戴副书记又在冷清妍面前夸她，要自己重点培养冷清妍。 真是表里不一！ 侯新民面上没说什么，勉励冷清妍：“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心里希望冷清妍不用被戴博文的表面功夫哄去了。 第233章 公社主任风波 冷清妍知道侯新民心是好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面对县里这么高规格的表彰接待，可能真的会惶恐不安，或者骄傲自满。 但冷清妍可是穿书过来的，建个小红薯粉厂的成绩还不到让冷清妍骄傲的地步。 冷清妍跟侯新民点头，应道：“谢谢侯部长的提醒，我会继续努力的。” 颁奖结束后，冷清妍和高峰等人跟着朱延等几个领导一起到政府食堂吃饭。 才刚到饭堂门口，冷清妍就看到李胜在门口候着。 见朱延等领导过来了，李胜殷勤的到朱延面前带路，说：“书记，午餐安排好了，我来带你们去！” 朱延有些疑惑他怎么来带路，可也没吭声，微微点头，跟着李胜走进了食堂的包间。 包间内，一张大圆桌已经布置妥当，朱延、戴博文和侯新民等几个领导在主位上坐好后，冷清妍和高峰等人依次入座。 李胜在热情的给座位上的领导倒茶。 戴博文跟朱延介绍道：“朱书记，经贸局的李胜副局长一直分管县里的工业生产，他十分关心‘长宁红薯粉’厂的情况，我叫他一起来吃饭。” 朱延还想着‘长宁红薯粉’厂的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接着问冷清妍：“清妍，广交会的订单已经交货，未来一两个月的销售你有什么计划？工厂12月初就可以正式搬进去，你们招聘了两百多名工人，那么大的工厂总不能坐吃山空。” ‘长宁红薯粉’可谓是冷清妍一手打造的，高峰虽然短暂的负责产品生产工作，但对销售问题可是从来没想过，见朱延问这问题，高峰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对啊！订单交完了，今后200名工人难道就闲着？以后哪里来那么多订单养这么些工人？ 这可是个大问题，难道又把他们辞了，让他们重新下田赚工分，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这个问题冷清妍早就考虑过了。 冷清妍没有高峰想的那么慌，认真地回答道：“朱书记，我们一直留意着销售工作，在广交会期间我们就尝试与将采购商发展为长期顾客，留下了详细的客户信息记录。对下一步销售工作，我有两个想法，可能不是很成熟...” 听到冷清妍说她已经有想法了，朱延也松了一口气道：“你先说，我们听一听...” 冷清妍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的想法，一是在粤城设一个我们‘长宁红薯粉’的办事处，专门负责拓展业务、联系客户，还有协调管理物流和供应链，保障我们工厂有稳定的客户订单。二是在工厂设置销售部门，专门负责品牌的推广和销售，通过登门拜访各地的供销社、在报纸刊登产品广告等方式，把我们的产品推向国内的销售市场....” 在粤城办事处？在工厂销售部门？还要在报纸打广告？ 这一个个措施倒是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样。 朱延听后感觉这想法倒是挺可行的，微微点头说：“在粤城设立办事处和在工厂设置销售部门，这两个想法都很有前瞻性。粤城作为经济发达的城市，有着更多的市场机会和客户资源，设立办事处能够更好地拓展业务。而在工厂设置销售部门，则能够更直接将产品推广到其他城市。” 戴博文也称赞道：“没错，清妍，你的想法很有新意。” 侯新民则关心地问道：“清妍，如果成立销售部门，你们现在有没有具体的销售计划？” 冷清妍想不到侯新民问的那么细，只能委婉的回答：“侯部长，我初步的设想是让销售人员在汉阳周边地区开展销售，先以这些地区为试点，逐步扩大销售范围。” 侯新民听后点头：“计划很务实，也很有可行性！省委组织部的易红军部长也说下周三来我们县调研挂职干部的工作情况，重点就是来看你和你们的‘长宁红薯粉’，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易红军下周来调研？这是冷清妍万万想不到的。 这个消息让冷清妍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回答道：“好的，侯部长，我们会提前做好准备，迎接易部长来调研。” 侯新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事聊完，饭桌上的气氛更加融洽了。 席间，李胜频频向朱延等领导倒茶，满是对领导的恭维和敬意。 戴博文趁机跟朱延推荐道：“书记，现在前进公社的生产销售压力那么大，公社主任一职空缺太久不好，我建议尽快给前进公社配齐主任一职，例如经贸...” ‘例如经贸局的副局长李胜。’ 戴博文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朱延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冷声打断道：“博文同志，前进公社的工作任务重，公社主任的人选更需要慎重考虑。人事工作是大事，不是能摊开在饭桌上说的。这事我们就先交给新民同志来办吧。让他充分听取各方面的意见，进行深入的考察和讨论，确保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朱延说完神色骤变，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欣喜，让戴博文也忍不住心颤了一下。 戴博文以为自己把李胜带来饭桌，然后好好推荐一下，朱延肯定不好意思再把李胜否了。 可万万没想到朱延直接打断了自己的话，还说这事不是能摊开在饭桌上说，把工作安排给侯新民。 这是不是说自己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多嘴说这事？ 作为老油条的戴博文不怕朱延生气，就是感叹朱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不过自己当李胜面推荐了他，朱书记不接茬，这下李胜也不能怪自己。 李胜原本兴高采烈地听着戴博文推荐自己的，哪想得到朱书记根本不想听。 这是不是说明，朱延完全不考虑提拔自己为前进公社主任？ 自己还到处跟单位的其他人说自己可能要调离去下乡了，也跟冷清妍说以后可能会一起共事。 李胜只要一想到冷清妍会怎么看自己，就觉得满脸羞红，坐立难安。 戴博文被朱延打断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头吃菜。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大家都默默地吃着饭，不再多说什么。 李胜以为冷清妍会嘲笑他，可冷清妍完全没把这一幕放在心上。 心想谁担任前进公社的主任都没关系，只要不是难相处的人就可以了，根本没想过这个职务会不会落自己头上。 第234章 批评 饭后，朱延让冷清妍几个先走，把戴博文和侯新民留了下来。 朱延不客气的直接训斥戴博文：“博文同志！你也是组织多年培养的干部了。要酝酿提拔一个公社主任那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在饭桌上提，你糊涂了啊！” 戴博文想不到朱延特地把他留下来批一顿，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低下头，不敢与朱延对视。 这一招以前屡试不爽，没想到到朱延这就搞砸了。 戴博文心里骂朱延真的是个死脑筋，难怪会被红卫兵批斗。 同时庆幸自己早就物色了另外一个人选，声东击西，没有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朱延还在气头上，继续说道：“博文同志，你要明白，人事任免是组织上的大事，必须讲纪律、讲程序。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私念或者感情用事，而影响了整个组织的决策。你作为县委副书记，更应该以身作则，严格遵守组织原则。” 朱延说话的声音越说越高，看来刚才是气狠了。 戴博文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了错误：“朱书记，您批评得对。我确实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场合和影响。我以后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戴博文爽快认错，朱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朱延缓了缓，继续补充：“在选拔公社主任这样的重要问题上，我们必须要做到公正、公开、透明，不能让任何人产生疑虑和误解。你刚才的做法，会让人认为我们的决策很儿戏。” 戴博文根本没办法辩解，只能不住的点头。 一说就认错，下次还可能继续犯。 朱延见他这滑头的模样只能劝自己别上火，心想真的要快点确定前进公社的主任一职人选问题，如果长时间不定，到时人心浮躁，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现在冷清妍在前进公社搞了个‘长宁红薯粉’厂，光是前进公社的财政收入就有二十多万，谁不眼热这个热饽饽。 朱延转而问侯新民：“新民同志，这前进公社主任的人选你有什么建议。” 侯新民刚才见戴博文被批，现在也皮紧了紧，但还是坚定的推荐道：“朱书记，说到人选问题，我觉得清妍同志就很不错。她在前进公社的工作表现非常出色，古塘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和‘长宁红薯粉’厂都是在她的带领下才建成的。她工作业绩突出，整个公社群众拥戴、认可度高，如果她能够担任前进公社的主任，我相信一定能够带领前进公社，甚至是我们县取得更大的成就。” 侯新民继续补充：“唯一有点不足的就是她的工龄太短，她参加选调生挂职就已经算破格提拔一次了，如果再提拔升一级就算破格两次了。而且她还是省委组织部的人，不是我们的人...” 戴博文刚被朱延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听到侯新民推荐冷清妍也敢不吭声，心想朱延不可能马上就答应把冷清妍列为考察对象吧。 果然，朱延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除了冷清妍还有其他人选吗？” 侯新民一直觉得这职位就冷清妍最合适了，其他人跟她一比，真的是弱爆了。 但这话也不能直接这样说，自己负责干部人事工作，如果备用人选都提不出，那就是自己失职。 侯新民把脑海里的名字过了一遍，想到自己的下属罗光辉副部长的话，最后推荐道：“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县住管局的副局长何恒山，他工作能力不错，积极肯干，符合提拔条件。主要负责规划建设这一块，如果去到前进公社也能帮上忙，现在前进公社正进入高速发展阶段，有个懂规划建设的班子也不错...” “何恒山？”朱延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对他印象不是很深，侯新民继续补充介绍了一下。 戴博文一听到侯新民说起何恒山的名字，就感觉自己的心定了下来。 嘿嘿！ 自己一个职位收了两个人的钱，明里自己推荐李胜，暗里却主推何恒山。 现在见侯新民都提何恒山，戴博文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心想，估计你们两个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李胜是我的人，何恒山也还是我的人啊！ 只要何恒山能提拔到前进公社，自己也算一只手插进前进公社这个金疙瘩去了，下半辈子还会愁没钱花？ 朱延听完侯新民的介绍，微微点了点头，对何恒山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 冷清妍虽然很优秀，前进公社社员把她当金宝贝一样捧着，按理来说提拔她是最合适的。 可她已经破格提拔了一次，难道隔那么短时间又再破格提拔一次？ 如果不能那么快破格提拔，那么选一个能力强的人去前进公社一起开展工作就很有必要。 究竟选哪个呢？ 朱延一时也定不下心来。 想到下周省委组织部的易红军部长会来长宁县调研，朱延便决定等易红军来调研就直接请示他这个问题。 如果易红军都同意再次破格提拔冷清妍，那前进公社主任这个职位就是冷清妍的了。 朱延心里有了决定，但也不适合现在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转而说：“新民，你推荐的两个人我都记下了。但是，人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考察和研究，这段时间你们再看看，有合适的人选就跟我说。” 侯新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 冷清妍和高峰吃完饭就准备回前进公社。 高峰一边快步往停车场走，一边说：“我们抓紧回去，公社里大家准备了一两天，就等着给你和陈烨庆功。” 准备了一两天？ 冷清妍听了高峰的话，有些意外的说：“准备了一两天？我们哪里需要这么隆重的庆功啊。” 高峰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你这就太谦虚了。你和陈烨同志这次可是为我们前进公社立了大功，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高峰引着他们走到一辆吉普车前，招呼着她们上去。 冷清妍惊喜的问：“我们公社还买吉普车了？” 高峰笑着说：“县里调了一辆吉普车给我们，还给了十几辆拖拉机和货车。你回去就知道这一个多月我们公社变化多大。” 高峰说的让冷清妍好奇不已，难道一个多月，自己连前进公社都认不出来了？ 第235章 公社的变化 坐吉普车比坐拖拉机舒服多了，一路上冷清妍没有要摇散架的感觉，还有心情问高峰：“书记，县里表彰大会给你的奖金多少啊？” 说到这高峰就兴奋了，乐呵呵的说： “两百人民币！我大半年工资呢！你呢？你奖金应该比我更多吧？” 高峰一直认为‘长宁红薯粉厂’能建成，功劳都在冷清妍身上。 在整个公社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谁会想到冷清妍真搞来了五万元建厂，还能拉来那么多的订单。 冷清妍真是自己的福将，高峰感叹，对朱延一直夸冷清妍也没有嫉妒的心思，巴不得她继续卖力干活，自己好沾光。 这是县里光明正大给的奖励，高峰和陈烨也不是外人，冷清妍也不遮掩，直接说：“奖了我三百元！是我将近一年的工资了。” 冷清妍的话让高峰和陈烨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哇，三百元！那么多！” 陈烨还没看自己的奖金，闻言连忙翻开一看，发现竟然有二十张大团结。 冷清妍看了也很高兴：“哇！陈烨可以啊，县里也给你奖励了两百。” 陈烨看着手中的奖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感叹道：“真是没想到，我也能得到这么多的奖金。这可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 高峰也为陈烨高兴道：“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能奖励你更多呢。” 陈烨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的，书记。” 一天下来，陈烨明显感觉到县里对‘长宁红薯粉’的重视，朱延的表彰还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让陈烨热血澎湃。 陈烨想自己如果去粤城办事处做负责人的话以后不是前途无量，想到这陈烨也坐不住了，主动跟高峰和冷清妍请缨。 “高书记、冷厂长，我想申请去粤城的办事处工作。” 申请去粤城办事处工作？ 高峰没想到陈烨竟然有这想法，觉得很突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冷清妍想不到陈烨会这时答应去粤城，心想这事自己还没跟高峰汇报，生怕高峰心里有芥蒂，赶紧跟高峰解释道：“书记，中午跟朱书记汇报建个粤城办事处是我深思熟虑的想法，之前也跟陈烨提了一下。陈烨有这个想法，也说明他对我们厂的发展有着强烈的责任心和进取心。我觉得陈烨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考虑一下。” 陈烨算是高峰的心腹，当初是公社无人坐镇，冷清妍在粤城又无信的过的人帮忙，高峰才让陈烨去粤城帮忙的。 想不到陈烨去一趟粤城，竟然萌生去粤城搞销售的想法。 这完全出乎高峰的意料，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舍不得。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陈烨那么年轻想进步是很正常的事，高峰又觉得自己应该支持，而且陈烨在粤城跟着冷清妍工作一个多月，对广交会拉来的采购商都比较熟悉，能快速适应这个工作，让陈烨去粤城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高峰认真地说：“陈烨，我本人是很支持你到粤城工作的。不过，这个决定我希望你不是一时冲动之下做出来的，如果去了粤城就一定把这担子扛起来。” 陈烨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书记，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知道销售的工作跟秘书工作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愿意去尝试，去努力。” 高峰看着陈烨眼中的坚定和热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想了想，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清妍，陈烨这小伙子我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带一带他。” 冷清妍当然乐于见到高峰同意这事，点点头道：“书记，你放心，陈烨他很努力上进的，我相信他一定能适应这工作。他刚到粤城时，觉得自己英语很差，害怕自己一开口采购商就笑，都不敢跟外国采购商沟通。可他也没有气馁，每天五点起床听磁带练口语，工作时也主动找机会练习口语，到后面已经跟主动跟采购商侃大山了。” 陈烨听到冷清妍表扬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地说：“书记、厂长，如果我去了粤城，一定会继续努力，把我们的服务好我们的客户，争取更多的订单。” 高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鼓励道：“陈烨，你有这份决心和毅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在粤城闯出一片天地。” 陈烨听到高峰和冷清妍的支持和关心，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信心。 吉普车继续前行，一路上三人聊着‘长宁红薯粉’未来的规划，感觉工厂未来肯定前景广阔，心情格外舒畅。 终于，吉普车缓缓开进前进公社，老远冷清妍就看到公社路口挂了欢迎标语。 陈烨兴奋的不得了，语气急促的说：“冷厂长，看啊他们挂的标语说‘热烈欢迎公社英雄冷清妍、陈烨返乡！’，天啊！竟然还写了我的名字。” 公社英雄！ 冷清妍想不到大家已经把她和陈烨当成英雄，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很快，一大片还没封顶的两层楼房展现在冷清妍面前。 筹备时自己说需要五万块，原本的计划是建瓦房的。 可现在竟然是楼房！ 冷清妍看着这一栋栋正在建设的建筑，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难道高峰说的大变化就是这个？ “这……这就是我们即将投入生产的新厂房吗？我们有那么多钱建楼房？”冷清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繁忙的建设工地。 高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的，县里后面又拨了十万，把厂房全部建成楼房了。你看，那边是原料仓库，这边是生产车间，还有那边是包装和发货区，这边是员工宿舍饭堂和礼堂。” 冷清妍听着高峰的介绍，心中的激动之情愈发强烈。 “哇，朱书记真的是目光长远！”冷清妍忍不住连声赞叹，冷清妍想不到县里那么支持他们，竟然还追加了投资建楼房厂房。 “对，朱书记还让人规划了修建我们前进公社到县城，到市区的道路，以后公路平坦开阔，就再也不会把人晃散架了！” 冷清妍想不到朱书记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跟高峰说：“书记，我想去新厂区看看。” 高峰连忙说：“明天再来，厂里的工人都等着准备迎接你呢！” 第236章 迎接庆祝 车继续往粮所的方向去。 粮所因为有巨大的粮仓、晒谷场，不收粮食的时候，很多场地都是闲置的。 不过现在闲置的场地都被‘长宁红薯粉’厂的霸占了。 粮所的主任刘能被抓，整个粮所的工作人员大换血，对公社要征用他们的房屋仓库，他们根本不敢吭声。 后面见人家工厂天天干的热火朝天，每天大标语挂今天粤城拿下多少订单，他们又眼热的不行。 人家工资不比他们少，以后还有那么好的厂区、宿舍真的让人看了都眼热。 这不，趁着订单都交完货了，冷厂长也要回来了，厂里的工厂兴致勃勃的准备了一两天，就等着他们厂长回来庆祝。 官坪生产队队长卢继友和回隆生产队的队长张小湾从中午吃完午饭就一直在门口守着，要第一时间迎接冷清妍。 将近下午三点，突然一人喊了一句： “回来了！我看到高书记开的吉普车了，快叫大家出来吧！” 卢继友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望过去，问：“真的？没看错吧？” 张小湾看到吉普车的小黑点，顾不上回答卢继友，直接扬声道： “‘红薯粉条’厂的工人们，大家快出来，咱厂长回来了！” 听到他们几人的话，原本在厂里忙活的工人们快速停下手里的工作，自发的往门口去。 “快走！咱去接冷厂长回来。” “走走走！先停下，我们去迎接我们厂长！” 等车一停，冷清妍就见到大家纷纷围上前来，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冷厂长！陈秘书！” “高书记、冷厂长、陈秘书你们回来！” 卢继友和张小湾两人争先恐后给冷清妍开门。 张小湾抢先一步，热情的道：“高峰书记，冷清妍厂长还有陈秘书，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可盼着你们回来盼好久了。” “你们为我们公社争光啊！拉来的订单一下子把工厂撑起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们真的是我们公社英雄。” 围着的工人们很多是一些生产队的年轻人，很多冷清妍都还不认识，他们听到张小湾的话也跟着高呼：“欢迎我们公社英雄胜利归来！” “欢迎我们公社英雄胜利归来！” “欢迎冷厂长胜利归来！” 大家情不自禁的拍了拍手，热烈欢迎着冷清和陈烨。 冷清妍想那么多人来迎接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向大家挥手致意，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家，我们这次能够取得胜利，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我们的每一位工人都是我们公社的英雄，我们应该把掌声送给我们自己！” 工人们听了冷清妍的话，只觉得心里特别熨帖，激动的把掌声越拍越响，手都要拍麻木了。 冷厂长说我们也是公社英雄！ 一股自豪感在工人们的心里激荡，感觉自己的付出也被冷清妍看在眼里了。 卢继友这才找到机会跟冷清妍说话，兴奋的说：“冷厂长、陈秘书，你们辛苦了。我们先进去吧，里面还有好多工人等着你呢。” 张小湾也跟着补充：“高书记让我们杀了三头猪，今天厂里的工人们准备了二十桌饭菜，今晚大家敞开了吃，庆祝我们公社英雄胜利归来！” 冷清妍被大家包围着，听着他们热情洋溢的话语，微笑着点头，跟着他们往工厂里面走。 工人们的热情超乎冷清妍的意料。 不过想到‘长宁红薯粉’厂一下子招了那么多工人，两百名社员从在田里挣工分到端上了铁饭碗，冷清妍就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热情了。 这‘长宁红薯粉’厂帮县里和公社赚了大笔收入，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也跟着发家致富，谁见了这致富领头羊不殷勤热情呢！ 工厂内彩旗飘飘，工厂中间原本用来晒红薯粉条的场地被清理干净，摆着二十张大桌子，布置得喜气洋洋。 好些原本坐着的工人站起来欢迎冷清妍，崇拜的看着冷清妍走进来。 “冷厂长真的是太厉害了！人家才来我们公社多久？整个公社就大变样了！” “我们回隆生产队的社员都把冷厂长当活菩萨了。” “冷厂长是我的偶像！以后我要向她学习，帮公社做贡献。” 原本的晾晒场布置了一个小舞台，挂着横幅，一个立式的麦克风竖在舞台中间。 张小湾和卢继友簇拥着高峰、冷清妍和陈烨坐在舞台下首的第一张桌子。 高峰率先走到舞台，激动的说：“同志们！我们的公社英雄冷清妍、陈烨同志回来了！大家鼓掌欢迎！” 高峰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冷清妍和陈烨站起身，微笑着向大家挥手致谢。 高峰兴致昂然，介绍道：“县里对我们公社在建设‘长宁红薯粉’厂中做的给予充分肯定，今天上午专门召开表彰大会，全县表彰了八个单位十个人，我们公社就占了三个。” “这是我们的荣耀，让我们再次让掌声感谢冷厂长把我们的红薯粉条带到了广交会！” “我们一个广交会赚的钱就是县里两三年才能赚到的财政收入，我们前进公社的社员都是好样的！大家都是公社英雄！” “下面请冷厂长上来跟我们说两句！” 工人们被高峰说热血沸腾，自发的鼓起掌来。 冷清妍也很激动，走到舞台中央，接过麦克风，声音清亮而坚定：“谢谢大家的掌声！我们这次能顺利把订单交付完毕，离不开每一位工人的辛勤付出，我为能与大家一起奋斗而感到骄傲。” 工人们听到冷清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掌声更加热烈。 “刚才高书记说了，我和高书记、陈烨三个人代表公社获得县里的表彰。但这荣誉的取得，是我们工厂两百名工人夜以继日奋斗才取得的。为了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我特地向工厂的出资方长宁县委和公社申请，给我们两百名工人12月工资发双薪，作为工厂对大家的奖励！” 双薪！ 那原本一个月的工资30元的，那12月不是发60元？ 台下的工人们听到这个月发双薪，跟油锅里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了。 “双薪万岁！冷厂长万岁！” “冷厂长，你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发双薪了，我要给我家那口子买块布料，做件新衣服！” 工人们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掌声、笑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冷清妍微笑着看着大家，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满足。 “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热情和干劲，一起努力把‘长宁红薯粉’厂做得更大更强，让更多的人品尝到我们的产品，也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冷清妍的话音刚落，工人们就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第237章 发火暴走 在冷清妍忙于庆祝的时候，冷清鸿正忐忑的往汉阳一中的方向走去。 在汉阳一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显得特别凝重。 离十二月的高考还有二十五天。 从十月份宣布恢复高考到现在，好些人只复习了一半课程，有些人高二、高三的课本都还没看。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水平究竟如何，大家都没有底。 好些往届生听到汉阳一中组织模拟考，都交了几毛钱试卷印刷费参加考试。 今天是考试结束第二天，模拟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走进校园，昔日熟悉的教学楼前挤满了焦急等待的人群。有的交头接耳讨论着可能的成绩，有的默默祈祷希望有个好结果。 “我猜我肯定考的很差，一个月的时间我根本不够时间复习，我白天还要工作……” “我试卷都没做完，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怕成绩出来丢人...” “你们昨天听到新闻了吧，今年高考报名570万人.....” “570万？那么多人，我们能考的上？” 清鸿听到大家的讨论也越发不安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基础并不算好，尤其以前为了何英跟冷清妍闹的很凶，天天想着跟冷清妍掐架，根本没心读书。 冷清鸿后悔自己当年荒废了那么多宝贵的读书时间，不学无术，不单只不被何星远这些人看扁，连何英也觉得自己是废物。 幸好妹妹不计前嫌，一直帮自己谋划着怎么出人头地，自己才逆袭的机会，还比别人多了将近两个月的复习时间。 模拟考试时，很多题冷清鸿都做的挺顺手的，冷清鸿既紧张又期待。 冷清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抑制内心的不安。 “冷清鸿！” 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何星远、他的几个跟班。 还有何英！ 何英竟然跟何星远同进同出？ 冷清鸿想不到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竟然凑一起了。 一个轻浮不羁看不起人，一个心高气傲把人看低，两个人凑一起，恶心程度直接翻倍。 冷清鸿完全不想搭理他们，想装作没听见直接离开。 可何星远叫住了他：“冷清鸿，想不到你也参加模拟考了？那正好，我们是老同学，以前大家都是倒数的，待会我们比比看，看看我爸给我找的辅导老师有没有用，哈哈哈！” 现在很多人辅导书都找不齐，竟然还有人有专门的辅导老师？ 冷清鸿见何星远又再晒命，心里越发不服气。 怎么这样的人命还有那么好的爹。 既然你爹那么厉害，你不好好在单位混日子，还参加什么高考。 何星远还接着说：“还有何英你认识吧，她现在是我小师妹，我们都是一个老师辅导的。何英学习很厉害的，是我们辅导班的学霸，考重点大学肯定稳稳的。如果不是你们关系闹僵了，我还想让我们辅导老师多收你一个学生，毕竟大家是同学嘛。老交情了！” 何星远假惺惺的提议，其实就是想踩一踩冷清鸿找点乐子。 一想到冷清鸿是冷清妍的哥哥，何星远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刻薄了几分，冷清妍这个攀上何雄安就敢给脸色给他看，这下你哥哥落我手里了吧。 何英一直被辅导班上的老师看重，班里的学生都把她当做学霸，连何星远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跟自己请教问题都是客客气气的，让何英逐渐找回自己的自信。 只要不跟冷清妍比，单单比学习的话，自己可是拔尖的。 何英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冷清鸿，不客气的道：“星远哥，我们先去看成绩吧。看完还要回辅导班接着刷题，哪那么多时间跟这些闲人聊天。” 闲人？ 冷清鸿听到何英的讽刺，气的满脸涨红。 何星远则跟跟班哈哈笑出声来：“哈哈哈....闲人！还是我们小师妹会说话，高考陪跑的不就是闲人吗？” 说完何星远把手搭在冷清鸿肩上，状似好心的劝冷清鸿：“哥们，我听说你连工作的都辞了。我说你怎么那么鲁莽，咱一直都吊车尾的，不要那么拼，待会你看看成绩，不行咱就马上去找工作，毕竟这个月找竞争肯定比下个月小....” 这不是说冷清鸿肯定考不上大学吗？ 冷清鸿气的瞬间直接把何星远搭在肩上的手甩下，怒气冲冲的说：“我考不考的到大学关你屁事，我吃你家大米了，愁我没饭吃？” 冷清鸿脾气上来了，也不怕何星远带着三四个人，单枪匹马嘴不停歇的骂道：“你不但是闲人、你还是的庸人，不赶紧去看你的成绩，看有名师辅导、学霸指教能不能让你多考两分，你这个吊车尾的！” 周围的见他们几个人越说越高声，一副想打架的模样，旁人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围观。 冷清鸿一改以往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竟然敢反抗，气的何星远的跟班直接指着冷清鸿骂：“你骂谁吊车尾？谁闲人，谁庸人？” “你想死是不是！竟然敢骂我们星哥。” 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围在何星远身边，指着冷清鸿骂，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何英也冷眼旁观，对何星远三四个人要欺负冷清鸿一个人也半点不担心他。 心下一笑，何星远也敢招惹，真是活该！ 冷清鸿把一个人指着自己的手指挡开，就指着他们几个骂：“你们四个都是吊车尾、光会仗势欺人的，还有你何英...” 冷清鸿没有放过何英，骂：“你这个白眼狼！” 何英没想到连自己也被冷清鸿骂，气的眼睛都红了。 一直叫自己‘白眼狼’‘白眼狼’的没完了是吧？ 自己家已经连本带利给了他一百块，现在还叫自己‘白眼狼’？ 何英觉得两家已经两清了，冷清鸿没有资格再叫自己‘白眼狼’。 何星远那里试过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么多人指着骂，目眦尽裂就想领着几个跟班冲上前好好教训一下冷清鸿。 冷清鸿想到以前冷清妍给自己支的招，眼冒凶光，向着何星远说：“来啊！不是想打我，来打啊！你今天打了我，我高考我也不考了，我就天天去纪检部门上访，去问何书记是不是在汉阳一手遮天，包庇自己的儿子打人！” “你让我高考不了，我就天天给你爸添堵，让纪检干部好好查一查你爸！查查你天天上国营饭店吃饭，那么铺张浪费是哪里来的钱！” 冷清鸿这一招有奇效，何星远攥着拳头的手硬了又硬，但还是不敢一拳挥过去。 见冷清鸿竟然长脑子了，竟然还拿自己爸爸威胁人了，何星远憋得一肚子气，惊讶的说：“你小子竟然还敢威胁我？” 第238章 冷清鸿出息了 何星远正在犹豫要不要收拾冷清鸿，就听到学校的老师远远的喊：“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们想在这打架？” 何星远攥紧的拳头松了松，目光从冷清鸿挑衅的眼神中移开，投向远处跑来的老师。 老师拨开围观的学生走上前，眼里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何星远深吸了一口气，正好，老师来了刚好给他一个台阶下，自己可不想冷清鸿真的天天去上访。 何星远冷哼一声，斜瞥了冷清鸿一眼，说：“算你走运！下次再撞我手上，小心我揍扁你。” 老师见何星远的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反感，怒斥道：“说什么呢？你们是往届生吧？叫什么名字，竟然敢在我们学校打架？小心下次取消你们模拟考的资格！” 冷清鸿脸上余怒未消，跟老师告状：“老师，何星远带着几个人来欺负我....” “放屁！老师。我好声好气跟他说话，是他先挑衅我的！”何星远就插嘴。 老师也不耐烦的问冷清鸿：“他叫何星远，你又叫什么名字！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办公室。” 竟然还要去办公室，冷清鸿摸了摸鼻子低声说：“我叫冷清鸿。” 冷清鸿！ 这老师打量了冷清鸿几眼，惊讶的说：“你就是冷清鸿？这次模拟考考了第一名的冷清鸿？” 冷清鸿考了第一名？ 周围围观的人听了老师的话全部都愣的跟木头桩子一般。 何英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看向老师，惊呼：“老师，冷清鸿怎么可能考第一名？他读书的时候可是吊车尾的！” 自己刚才才说冷清鸿是闲人，高考陪考的，哪想到冷清鸿模拟考考了第一名！ 何星远也跟着说：“对对对，老师你们是不是改错试卷了，冷清鸿是我的同学，他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考第一，比我们师妹还厉害？” 老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何英和何星远，道：“第一名的试卷我们几个老师都反复传阅，审核过，事实就是冷清鸿考了第一。总分400分，大家平均分163分，冷清鸿考了280分。不信你们去看成绩榜！” 老师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冷清鸿的身上。 何英和何星远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师一说完，围着的人一哄而散，都跑去看成绩了，只留下冷清鸿愣在原地。 冷清鸿还站在那里，他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整个人都在云端飘浮。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喧嚣声都远去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怦怦跳动的心。 我模拟考考了第一名！ 第一名！ 我要考上大学了！ 我要光宗耀祖了！ 冷清鸿抹了抹脸，感觉还是不敢相信，飞快往张贴成绩的榜单飞去。 旁边传来一些大家讨论的声音。 “他就是冷清鸿？排名第一的？” “280分！好厉害，我才200分。” 当冷清鸿看到自己的成绩，他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同学，眼神里充满了敬意和好奇，这是一种完全新奇的体验。 ................... 等冷清妍周五回到家时，一进门冷清鸿就冲出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给冷清妍。 冷清鸿惊喜的宣布：“我的好妹妹啊！你知道我模拟考考了多少分吗？280分！我考了280分！” “280分？” 280分算好还是差？恢复高考总分多少分来着？冷清妍一点概念都没有。 “总分多少？”冷清妍问。 “400分！” 冷清鸿以为冷清妍会很惊喜，就像爸妈一样，听到他模拟考考了第一名，惊喜的快跳起来。 因为自己考了个好成绩，这两天冷清鸿感觉自己家庭地位的不一样了，妈妈还特地买了只鸡给自己庆祝。 可冷清妍穿书前看惯了高考状元的成绩，听到这成绩，疑惑的问：“就这分数值得你那么喜气洋洋？我还以为你考了380分。” 冷清鸿听到妹妹的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他没想到冷清妍会这样的反应，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冷清鸿赶紧解释：“可是我模拟考考了全校第一，平均分163分，我比第二名何英还多5分呢！我能考到280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连一直被大家夸的何英都才考了175？冷清妍心想，看来是大家的水平问题。 冷清妍轻轻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280分真的很了不起，我为你感到骄傲！” “不过我觉得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现在你能考的好是因为你抢跑了，比别人复习的进度快，如果到真正高考，说不定会有很多人赶上你。”冷清妍分析。 冷清鸿听到妹妹的话，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他知道冷清妍说的有道理。自己的成绩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而是因为他比别人有更多的复习时间。 “你说得对，我会继续努力的。”冷清鸿坚定地说。 冷清妍看着哥哥的眼神，知道他并没有被打击到，心里也很高兴。 说完这事，冷清鸿又把自己的英勇事迹拿出来分享道：“妹妹，你知道我前天差点跟何星远干一架吗？” 差点干一架？ 冷清妍不敢相信冷清鸿胆子那么小还敢跟何星远干架，惊讶的问：“你说谎吧？之前你都被何星远欺负的不敢吭声。现在竟然敢跟他干架了，胆子大了不少啊！” 冷清鸿笑道：“人总会长进的嘛！而且他都骑到我头上拉屎了，我再不反抗不就是孬种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冷清妍好奇的问。 冷清鸿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开始说。 “什么？何英竟然跟何星远混在一起？”冷清妍不敢相信他们俩怎么混在一起了。 真是孽缘，两个恶心的人凑一块了。 冷清妍还没听到后面就想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兴奋拉着冷清鸿说：“妈呀！你剩下的时间一定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赢何英，把他们两个脸给我扇肿。” “他们两的脸，当天就被我扇的啪啪肿了！也没见何英的脸色那是拉的跟她妈冯香巧的脸一样难看，啧！” “你可别掉以轻心，高考要是考的不如何英，那可就丢脸了！”冷清妍提醒。 冷清鸿听到妹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斗志。 第239章 晦气 国庆前两个星期到现在，冷清妍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了。 周末回来，除了见一见家人，更重要的是要跟冷清鸿签订代持协议。 还有傅阳泽家里人也说下周末要来提亲，还不少事要准备。 等冷清鸿说完他的英勇战绩，冷清妍就催着冷清鸿去复习，还把他的模拟考试题拿出来，看一下他的错题情况，跟他分析一下错题情况。 冷清妍提前跟家里人说过，这个周末会回家，六点多的时候，汪翠风就带着好些菜回来了。 冷清妍好久没见汪翠风了，一见到汪翠风就忍不住冲上前抱住她，撒娇道：“妈，我好想你呀！” 汪翠峰赶紧放下手里的菜，亲热的搂住冷清妍。 “妈妈也好想你！你看你在外面快两个月都没有好好吃饭吧！都瘦了！” “瘦了一点点，妈妈你给我补一补！”冷清妍笑着回答。 汪翠风摸。着冷清妍的小脸，果然觉得尖了一些，心疼的说：“好，周末我给你好好补一下。我今天买了一个大猪蹄还有一只老母鸡，待会我煲个鸡汤给你补一补，猪蹄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我给你做。” “都可以，妈你煮的我都喜欢吃。” 两人越聊越起劲。 “广交会结束那天傅阳泽还来粤城玩了两天，我们去游珠江了，还拍了婚纱照，他爸妈说下周末过来提亲……” 冷清妍正说着，汪翠风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真的吗？傅阳泽的爸妈要来提亲了？这可是大事啊！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冷清妍笑着点头：“嗯嗯，他爸妈话不多，但人还是比较和气的，到时候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汪翠风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道：“傅阳泽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在一起，妈妈也放心。如果公公婆婆都好相处，我就更放心了。” 冷清妍听了妈妈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握住汪翠风的手：“妈，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汪翠风微笑着点头：“那肯定舍不得你，不过你可是说好了，结婚后也每个月回来两次的，不回来我就天天打电话给你。” 汪翠风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冷清妍，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女儿就要嫁人了。 等到晚上七点半差不多吃饭，冷文林还是没有回来。 “我爸最近晚上都那么晚回吗？” 一提起冷文林，汪翠风就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现在你爸他们单位不是改革吗？我看他搞的焦头烂额的，经常加班。有时候抽起烟来，一抽就是一宿。” 可是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我去叫他回来吃饭吧！” 冷清妍说完也不等着汪翠风应，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冷清妍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一人的声音。 “星远哥，我都说了我自己会去辅导班，不用你来接我...” 对方应道：“我骑摩托车快，不费多少事.....现在复习的时间多宝贵啊，咱时间要花在刀刃上...” 冷清妍想不到一回来就遇见他们两个，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真是晦气！ 冷清妍想着他们赶着去复习的话，应该很快就走。 结果人家说个没停。 “这是我从家里拿的麦乳精、奶粉还有高丽参....你先拿回家里去放着，平时多补一下。现在我们每天复习那么辛苦，营养要跟上。” “这些补品很贵吧？我不能收，星远哥，你快拿回去！”何英连忙推辞道。 何星远不以为，满不在乎的说：“我不拿，这些在我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赶紧拿回家里去。只要你吃好了，高考考到重点大学，我就开心了...” “这怎么能行，光是这一盒子高丽参都几十块，我不能收...” “你快收下。你要觉得不安，到时你多给我讲两道题就可以了....到时我们一起读大学，多好....” 何星远小嘴跟摸了蜜一样，拿出的东西又确实是金贵又难得，让原本坚定不拿何星远东西的何英态度慢慢软了一半。 何星远推着何英想让她把东西带回去。 “愣着干什么？快拿回去吧，拿回去我们赶紧去辅导班.....” 冷清妍在楼梯口听的不耐烦了，也不管他们俩，直接从楼梯口走出去。 何星远和何英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 等看到出来的是冷清妍，何英脸色微变，有些局促不安。 何星远远远看心想是哪家姑娘条正盘顺的，等看清是冷清妍，何星远眼里的惊艳瞬间变成厌恶。 原本想半推半就把东西收下的何英一看到冷清妍，瞬间觉得手里的东西变得烫手，一股脑把东西推回给何星远。 “星远哥你把东西拿回去。我不要！你不收回去我就把东西扔这了。” 何星远知道何英突然变卦就是因为冷清妍，飞快的瞪了冷清妍一眼。 这东西是自己妈妈交代让自己给何英的，跟她搞好关系，让她平时多给自己讲题，好让自己考上好大学。 何星远没想到冷清妍一露脸就把事搞砸了，骂道：“真他妈晦气！” 冷清妍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骂谁呢？” 何星远满脸不忿，接着叫嚣：“骂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冷清妍被他这话逗笑了。 “不说清楚，我哪知道我是不是那么倒霉，一出门就见鬼了。” 竟然骂自己是鬼？ 何星远看着冷清妍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来气，胡乱找些事骂道：“别以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公社副主任卖个青菜、粉条就厉害了....还故意找事毁了人家何英的名声、搞没人家的工作，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英以为两人争几句就可以了，哪成想何星远竟然提到自己被开除的事，看着冷清妍越发凌厉的眼神，何英下意识的制止道：“够了！星远哥，我们走吧！别跟她浪费时间。” 何英心知，只要提起自己被开除的事，自己就是没理的那个，哪敢跟冷清妍对着干。 可冷清妍哪容的下何星远这样故意颠倒是非黑白，迎着何星远那挑衅的目光，冷清妍冷声问： “故意毁何英名声？搞没她的工作？这是何英告诉你的吗？”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何星远知道何英为什么会被开除，可吵起来也不妨碍他颠倒是非，故意气冷清妍。 “我看你这傻b是什么都不知道。刚好何英也在这，我来问问，当初是谁害我报名下乡挂职的？是不是你......何英？” 第240章 下岗 何英被冷清妍问的心里发虚，一步步往后退，可冷清妍的话还是跟刀子一样剜向她。 “你以为下乡挂职是跟知青一样下田干活，天天泡在盐水里，好让我脱一层皮？你是怎么做的，在自己的对象手上偷了部队的文件给我报名。可哪想的到我下乡做了个公社副主任，根本不用自己干活，而你却因为盗窃国家\/秘密被文工团开除？” 何英想起自己刚被开除的日子，眼前只觉得一片黑暗。 以前，冷清妍只要想起莫名其妙被报名总是很生气，还发了狠跟军区政治部的领导做了交易，一定要把何英开除了。 可现在，冷清妍提起这事，内心已经没有半点波澜，反倒要庆幸自己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做出了一番事业。 冷清妍笑着跟何英说：“你不知道吧？因为‘长宁红薯粉’在广交会热卖，我被我们县任命为‘长宁红薯粉’厂长，公社的社员们都把我当做英雄。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你啊！” 工厂厂长！还有英雄！还要感谢我？ 冷清妍这话不亚于杀人诛心，彻底把何英搞崩溃了。 “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何英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来，哽咽道。 何星远见何英哭的厉害，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何英。 可何英一把把何星远推开，对着何星远喊：“都怪你，你去惹她干什么？我的事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为我主持公道。” 说完何英还对着冷清妍吼：“这破事就不能让它过了吗？还要拿出来刺激我，我好不容易等了个高考的机会，难道我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吗？” 何英歇斯底里把何星远推开，也不管脚下的礼品，拿着自己的书包就跑了，留下何星远一个人留在原地。 何星远原本想给何英出一口气的，哪成想何英都被冷清妍怼的落荒而逃。 何星远气不过，骂道：“你这个心胸狭隘的人！看把何英气坏，你就开心了。如果影响了何英复习，到时看我不弄死你。” 何星远不服气，张嘴要给冷清妍好看。 冷清妍解决完一个，见另外一个还在大言不惭，冷清妍半点不怂：“你神经病啊！我可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是谁先招惹我的。现在没吵赢，还想来吓我？” 何星远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梗着脖子说：“如果你不出门，我就把礼送出去了，不怪你怪谁，现在何英还生我气了。见了你就是晦气！” 冷清妍真是要被何星远这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这是我家楼下，我想什么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见到你，我才觉得晦气！” 何星远被冷清妍那讽刺的目光看的恼羞成怒，可想到这确实是她们家楼下，只能气呼呼的道：“冷清妍，你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你当了厂长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爸快要下岗了，以后你就是下岗工人的女儿了。还工厂厂长？看你能的。” 冷文林快要下岗？ “你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冷清妍皱着眉头问。 见冷清妍终于慌了，何星远解气的说： “你管我哪里得到的消息，你只要知道以后你就是下岗工人的女儿了，不是什么金贵的供销社长闺女就可以了……你真那么本事就给你爸安排个工作啊！” 冷清妍之所以会慌乱，在意的不是供销社社长闺女的身份，而是在供销社做了大半辈子的冷文林。 他一直把供销社的职工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如果供销社职工大批量下岗，那他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冷冷地对何星远说：“就算我爸真的下岗了，我还是我，我的工作完全不受我爸的影响。倒是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要是你爸爸倒台了，看谁还会捧着你？” 何荣倒台？ 何星远被冷清妍的话噎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冷清妍崩溃，然后他自己就可以趁机羞辱她一番。 可现在看来，他的计划似乎落空了。 何星远不甘心的瞪了冷清妍一眼，骂道：“闭嘴吧，好好想想怎么帮你爸找工作吧！我还要去复习，我才懒得理你。” 说完，何星远骑着摩托车飞快离开。 冷清妍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冷文林会下岗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供销社的改革可能会让大量职工下岗说不定是真的。 冷清妍快步往供销社的方向去，可半路就遇见了冷文林。 两人那么巧在路上碰着了。 “爸，回家吃饭了。” 冷文林见到冷清妍点点头，温和地笑了笑，回答道：“好，这就回家吃饭。” 冷清妍注意到冷文林的神色有些疲惫，眉头习惯性的皱在一起，不禁有些担忧。 两人一起回到家，汪翠风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红烧猪蹄、炖鸡汤、鲜蘑菇烧鸡、炒白菜苔。 “清鸿出来吃饭了！”汪翠风招呼冷清鸿出来吃饭。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 冷清鸿估计一直学习挺耗脑力的，吃饭跟个小猪一样哼哧哼哧吃个不停。 冷清妍喝了一碗鸡汤，吃了个鸡腿，冷清鸿面前的猪蹄就少了大半。 “哥，刚才我去找爸，见到何星远和何英了……” 提到他们俩，冷清鸿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夹起一块猪蹄，一边吃一边说。 “妹妹，吃饭呢！提他们俩干嘛，影响我食欲。” 冷清妍看他一下子干了一大块猪蹄，一点食欲不振的样子都没有，笑道：“你这样子看着不像吃不下去啊！” 冷清鸿冷哼一声，淡定的说：“那肯定的，我要吃喝喝好补充好营养，争取以最佳状态考个好成绩。如果我考上了，他们没考上，那不是最好的反击吗？” 冷清妍想不到冷清鸿还看开了，鼓励道：“对！我哥真棒！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冷清鸿吃完饭就去继续复习。 汪翠风在厨房收拾。 冷清妍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只见冷文林正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似乎穿越了窗外的风景，投向了远方。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茶水在杯中轻轻摇晃的声音。 冷清妍把下岗两个字在心里转了转，走到冷文林身旁坐下，轻声问：“爸，你们的供销社改革怎么样了？” 第241章 给我几年 冷文林听到女儿的问话，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 “改革嘛，总是要有人往前走........总有人被历史留下来。”冷文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冷文林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但看到冷清妍便克制的闻了闻，然后放到耳边夹着：“现在还没真正开始，但是已经被大家传开了，有门路的都已经开始物色新单位了....” 冷文林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会有人下岗吗？” 冷清妍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句话。 听到冷清妍的话，室内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这个话题变得凝重起来。 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着窗帘，带来了一丝凉意，却无法吹散房间内的紧张气氛。 “会，但近几年应该不会。供销社如果能逆势而上，那员工的饭碗还是会保住的，可竞争不过，下岗也是正常的....”冷文林看着冷清妍缓缓的说，眼中的深邃的如屋外的夜色。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单位呢？如果需要的话，我.......” “不用”冷文林制止道，“我如果想走，我自己也找的到门路。可我不能临阵脱逃，如果我都走了整个供销社就一盘散沙了，后续的改革也不知道谁来推.......” 冷清妍知道一旦开放私人经营，供销社的辉煌转瞬即逝，聪明的话就应该给自己找好退路。 可冷文林即使知道供销社可能面临的未来，也不愿意在这艘大船触礁之前跳船离开。 冷清妍有点不理解冷文林的坚持。 “可如果你也要下岗的话，你才四十多岁不够五十岁，以后可怎么办？” 下岗！ 冷文林一时语噎，不知道如何回答冷清妍。 “咳咳....”冷文林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冷静的分析：“明年到后年，我们供销社就集体转制，从铁饭碗变成合同制，如果市场开放，我们要自食其力、自负盈亏，初期的话我们的工资可能会降，但还不至于下岗....” 冷文林思考推演过如何应对。 对于未来，冷文林不相信供销社真是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爸，你的设想太理想了。”冷清妍打断了冷文林的话，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无奈，“如果你去了粤城你就会知道，私人经营的崛起是方方面面的，从工厂、企业、餐饮、零售，这竞争是超乎想象的剧烈，只要国营的不适应市场，马上就会被市场淘汰，到时不仅供销社，只要是国营的企业还坚守自己的一套，肯定干不过花样百出的私营企业....” “你知道吗？现在还没有开放私人经营，粤城很多人就敢自己开私营饭店、早餐店、婚纱馆....人家的国营饭店都开始转制承包给集体经营，还有地痞流氓也还想套我们的皮让他经营‘长宁红薯粉’.....” “以前你们是正规军，他们在黑市躲躲藏藏，可未来他们都光明正大出来经营，你们能以一敌百？不可能的。” 冷文林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对供销社的信心，他相信自己是能带领大家在夹缝中生存的。 “清妍，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做逃兵吗？”冷文林看着女儿的眼睛，突然激动的说道，“我在供销社领了那么多年高工资、高福利，就算国家让我做历史留下的那批人，那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整个客厅安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声音，厨房的汪翠风也顿住了洗碗的手，竖着耳朵听冷文林继续说话。 “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清妍，给我几年的时间....如果不成，我和你妈也还有存款，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冷清妍哪里是怕冷文林成为自己的负担。 “爸，我不是担心你成为我的负担，要养你和妈，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冷清妍解释道，“但我也希望你能为自己着想，为我妈着想。如果你说给你几年，那就等几年吧。但你也要给自己找好退路.....你说你存了钱，但说不定开放私人经营后，通货膨胀，到时存在银行里的钱很快就不值钱的。” “爸，你真的要给自己想一个后路。” 冷清妍说的不无道理，冷文林听了很快就答应下来，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毕竟，我还有一个家庭需要照顾，不能光顾着自己是想法。” 窗外的风继续吹拂着窗帘，但房间内的气氛已经变得轻松了许多。 “你跟我说说粤城的情况，他们那边私人经营已经很常见了吗？他们的红袖章不查吗？”冷文林好奇的问。 冷清妍开始讲她在粤城所见所闻。 “他们那边的人真的很敢闯，不怕失败。”冷清妍感慨道，“像他们老字号陶陶居，他们的领导就敢把它承包出去，他们老板也很懂创新，知道外国人对国内的戏曲感兴趣，他们在饭店里搭戏台，让唱粤曲的演员登台唱戏，对于上的菜品还主动来问我们感觉好改进.....” “还有他们企业，我去参观了叶家的金沙服装厂，他们的机械都是国际先进的流水线。工人跟国营企业不一样，他们是按件统计工资、多劳多得，不是跟国营服装厂一样，干多干少大家领一样的工资....管理模式都是按照港城的一套来，你就算不监督他，工人也十分卖力给你干活。” 冷文林听得津津有味，他意识到粤城的这些企业的经营理念和策略，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那你觉得，如果我们供销社也能像他们一样经营，我们会不会有竞争力。”冷文林试探性地问道。 冷清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供销社有自己的优势和特色，比如稳定的供应链，前期你们肯定是有优势的。但到后期，如果有人赚了钱建成大型购物中心，到时大家看到又大又新颖的购物中心，肯定会把你们抛弃。我建议你们学一下国外购物中心的建设理念，自己抢先一步，到时说不定会有生机。” 说完，冷清妍开玩笑道：“爸，等我有钱了，到时开个购物中心或者超市给你管理。你在供销社工作那么久，管理购物中心是再合适不过的....” 冷文林闻言哈哈大笑，开心的说：“那我不是不用愁下岗的问题了，有我的宝贝女儿，以后可就不愁吃喝了。” “当然，不过要等我在‘亿兴’赚了钱才可以！对了...哥你快出来，我们签一下协议。” 冷清妍把在房间复习的冷清鸿拉出来，给了一份代持协议给他。 “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没问题就在最后一页签名，爸和妈做见证人。” 可冷清鸿随便瞄了一眼就下笔签名，把协议给回了冷清妍，动作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把这份文件放在心上。 冷清妍惊呼：“你认真看了没有，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如果你我都信不过，这世界也就没有我能信的过的人了。”冷清鸿的回答轻松而自信，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242章 未来规划 难得回来一趟，冷清妍没有忘记何雄安。 第二天一早，冷清妍便拨通了刘秘书的电话，问何雄安周末在市里吗？她能不能见何书记一面。 知道何雄安下午有空，冷清妍下午就带着一些家常饭菜和“长宁红薯粉”样品去找何雄安。 下午五点，因为有跟刘秘书提前预约，冷清妍到的时候刘秘书还提早到楼下接她。 “刘秘书，好久不见。” “好久没见。恭喜你啊！你看你升职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几个月就变成大厂长了。”刘秘书满脸笑意的说。 “刘秘书，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个厂长真是机缘巧合才得的，要是没有县里支持也建不起来。” 刘秘书哈哈一笑：“哈哈，你的能力现在大家都听说了，你们长宁的红薯粉在广交会上订单接到手软，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啊！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等到了何雄安办公室门口，冷清妍轻轻敲门，听到里面喊‘请进’才推开何雄安办公室的门。 冷清妍走进办公室，一眼便看到何雄安正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专注地审阅着文件。 “何叔叔，我来叨扰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何安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清妍，你来了，快坐！”何雄安微笑着朝冷清妍走来，招呼冷清妍在沙发上坐下。 “我还想着你工作忙，可能没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冷清妍在桌上放下手中的饭菜和‘长宁红薯粉’样品，脸红的说：“哪里的话，何叔叔。以前也没干出什么成绩，不好意思来，这次就不一样了。我从粤城回来，第一时间就想来看看你。” 冷清妍说着把‘长宁红薯粉’递给何雄安。 何雄安接过红薯粉，惊喜的说：“这就是你们的‘长宁红薯粉’？还真是不错。你看你一下子搞出个‘长宁红薯粉’，成绩亮眼到省委组织部都不敢相信，还特地来跟我确认，我才知道你做出了那么大的成绩。” 省委组织部还跟何雄安确认自己的事？这是冷清妍万万没想到的。 “省委组织部还说下周三来我们县里调研，难道就是因为我报的挂职总结？”冷清妍惊讶的问。 “应该是。清妍，你是我们长宁的骄傲啊！”何雄安感叹道，“当时我接到陈部长的电话也不敢相信，心想上个月长宁县报的工作总结没有说过‘长宁红薯粉’啊？这‘长宁红薯粉’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何叔叔，当时我们‘长宁红薯粉’是先定了上广交会再正式投产，当时我们县里应该忙的没有来得及整理上报。”冷清妍笑着打圆场。 何雄安点点头，理解的说：“肯定忙昏头了。” “只有样品，什么包装、工厂都没有，你也敢把它推到广交会，你胆子不小啊！还真把这生意做成了，你们都是好样的。”何雄安微笑着看着冷清妍，眼中满是赞赏。 冷清妍谦虚地回应道：“我只是想着，既然到了长宁，就要做出一些实际的事情来。红薯粉是我们县的一个特色，我一直觉得打造成一个品牌，所以我就开始着手去做，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何雄安鼓励道：“你才下去挂职几个月就干出一番成绩，剩下的时间你也要好好把握住，争取为县里干更多的实事，只要你肯干，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何雄安的目光如同秋日的阳光，温暖而坚定。 冷清妍心中暗自琢磨着何雄安的话。 何雄安的话很直白，就差跟冷清妍明示只要她好好干，以后提拔肯定少不了她。 可是冷清妍可是计划挂职结束就去考大学的。 “何叔叔，我会继续努力的。”冷清妍微笑着回应，“不过，我有些个人的计划，可能和组织的期望不太一样。” 何雄安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温和地问道：“哦？是有什么困难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何叔叔，我很感激组织给我机会让我到基层挂职，我也很高兴能够为长宁县做出一点贡献。但我还是想挂职结束之后，到大学升学一下....” “是因为当时我的建议吗？”何雄安听着冷清妍的话问。 冷清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解释道：“何叔叔，您的建议是一回事，我自己也觉得自己高中学历确实太低了，我自己也想升学的。” “可是，你几个月就能搞个‘长宁红薯粉’出来，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啊！清妍，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你很优秀，大学的学历只是给你锦上添花而已。” 冷清妍想不到何雄安的想法完全变了，他之前可是支持自己去读大学的啊！ “何叔叔，你是觉得我挂职结束后不要去读书吗？”冷清妍愣愣的问。 冷清妍还以为何雄安肯定会支持自己。 “我是觉得你读书四年太浪费了！” 何雄安解释：“如果你挂职结束，你在我们市发改或者市经贸局这样的平台，你肯定能创造远超我们想象的价值。” 冷清妍听到何雄安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一方面，她深知自己的学历确实较低，高中学历现在还算学历，等恢复高考后几年，这高中学历根本就废纸一张。 另一方面，她也明白何雄安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高中学历是原主的学历，读个大学只能给自己锦上添花，如果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上，确实有可能为长宁县和市里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可冷清妍是想在大学的时候，同步把‘亿兴’推向国内市场。 想到这，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坦诚的说：“何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学历虽然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能力，但它确实是一个门槛，一个让我能够接触到更多知识和机会的平台....何叔叔，我还是想先升学。” 何雄安看着冷清妍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学历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平台......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和追求，那我就支持你，只希望你读完继续回到我们市里。” 何雄安看冷清妍已经有了主意，便不再劝说。 冷清妍见何雄安不再反对，便赶紧岔开话题，说傅阳泽父母下周末来提亲，到时候请他一块来家里吃饭。 何雄安乐呵呵的答应了，还给冷清妍支招怎么准备省委组织部调研的事。 第243章 调研前风波 冷清妍下乡工作那么久，对于接待调研也基本摸透了。 可何雄安把冷清妍当做自己的亲近的子侄，十分耐心的指导冷清妍。 “接待调研一定要准备充分。你们要提前对接清楚人家调研的重点，做好调研的行程方案，每个调研点去参观什么一定要跟调研主题切合......” 何雄安指导的特别详细。 “在接待过程中，一定要注意细节。比如接待礼仪、场地布置、资料准备等，都要做到位。同时，还要关注调研领导的需求和反馈.....” “何叔叔，您放心，这些我们都有提前准备....” 何雄安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感叹道：“现在恢复高考了，工农兵大学也不值钱了。如果不是恢复高考，我都想去问问能不能推荐让你读了非全日制的学历，这样你工作又兼顾了，学历也跟上了....” 何雄安越说越兴奋。 “我找人问一下省里的高校能不能读非全日制的.....” 推荐读大学？ 冷清妍听到愣了两秒。这不是自己跟家里扯的谎跟个回旋镖一样，打回了自己身上？ 自己之前还跟冷清鸿说何雄安手里有大学推荐名额。 可现在的大学刚恢复招生，有招非全日制的吗？ 应该没有吧。 如果挂职结束再读非全日制倒没这个必要，还不如一开始就读全日制的。 冷清妍心里权衡了一下，生怕何雄安花精力去帮自己问这事，最后自己又不去读，劝道：“何叔叔，到时我自己去考吧。读书，我还是倾向于自己去考，自己考的读起来也更珍惜。” 何雄安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想把冷清妍留在本市，见冷清妍有自己的想法，何雄安只得泄气。 “好吧！自己考上的大学，读起来会更有成就感。我就是怕你读书考远了，到时不回来了，那我们汉阳就流失了一个人才....” “何叔叔，你太夸张了，我就一个小螺丝....” 两个闲聊了一番，等何雄安吃完饭，冷清妍收拾好饭盒就回家去了。 .................... 长宁县，县委副书记戴博文家。 住管局的副局长何恒山趁着天色昏暗，带着一些烟酒就来到了戴博文家。 “请问是戴副书记家吗？我是住管局的何恒山，有些事情想找戴副书记汇报...” 开门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何恒山好一会，见他穿的光鲜，还带着东西来才开门让他进来。 “爸，有人找你。” 女人接过何恒山手上的东西，把他领到戴博文面前。 戴博文刚吃完饭，放下碗筷便见到了何恒山。 “戴副书记！周末来你家打扰您了！” 戴博文对何恒山竟然找到家里来倒有些惊讶，何恒山是县委组织部罗光辉一直联系的，怎么现在找到自己这来了。 戴博文疑惑问：“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戴副书记，不好意思贸然前来，不过我在家确实坐不住了，罗副部长又出差了，我只能来找你拿主意了。” “拿什么主意？”戴博文故意问，好像一切都不知情一般。 何恒山听了心里一紧，脸上露出几分焦虑，他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戴博文。 “戴副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前进公社主任这个位置……”何恒山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 戴博文瞥了一眼信封的厚度，感觉里面东西还不少。 戴博文没有立即接过信封，而是眉头紧锁，看着何恒山，沉声道：“事情罗副部长那边不是帮你出力了吗？你急什么啊！” 可不急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候新民给朱延推荐了两个人，很快何恒山就知道他被列为候选对象了。 得知自己是候选对象，何恒山自然视冷清妍为对手。 而且这个对手才刚为县里做了重大贡献，被县里表彰过，正是炙手可热。 何恒山听说省里的领导还来县里调研，专门来看冷清妍，更是愁的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冷清妍本来就省委组织部派来挂职的人，如果见她表现的好，一高兴，省里的领导会不会跟县里说，冷清妍那么优秀，再破格提拔一次也无妨。 只要一想到这，何恒山就坐立难安。 “戴副书记，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在这副局长的岗位待了快五年了，有那么好的机会，我确实不想错过...” 戴博文半点不急，递了一杯茶给何恒山才慢慢悠悠的说：“我们能做的已经帮你做了，也把你推到朱书记那里去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 这不是做甩手掌柜？ 何恒山急的眼角赤红，绝望的道：“可是冷清妍她太逆天了，谁要跟她比估计也比不过啊！到时省委组织部来了，肯定也是夸她的，说不定省委组织部前脚走，后脚他们就正式考察她，我哪还有什么机会啊” “那就别跟她比啊！” 何恒山诧异的看着稳如泰山的戴博文。 只见戴博文慢慢悠悠的说：“你怎么知道省委组织部来了肯定是夸她的？谁打的包票....” “那她安排的他们公社的行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能听到、能看到的肯定是好的啊！” “那你不会安排一些不好的给省领导看！” 戴博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何恒山一眼。 何恒山顿时意会过来戴博文的意思，问：“您的意思是......让我安排一些别的？” 戴博文勾唇一笑，赞赏的道：“对啊！他们安排他们的行程，你安排一些小插曲.......找几个社员说一下她的事.....那么简单的事你自己去想看怎么办。” 何恒山听了戴博文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戴副书记的意思，是要他找人在省领导面前抹黑冷清妍。 只要省领导对冷清妍的印象差了，那她还能做公社主任吗？ 不能了吧！ 何恒山离开戴家后，便开始琢磨着如何安排这个“小插曲”。 他想到自己在前进公社的几个亲戚，打算暗中接触一下，看看能否从中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244章 拦路上访 冷清妍周日下午就回前进公社。 县里说了易红军和陈副部长一行人星期三早上8点出发，中午11点到长宁县政府吃饭，下午他们就来前进公社调研‘长宁红薯粉’。 ‘长宁红薯粉’是调研的第一站。 前进公社的行程结束后，易红军他们去永丰公社看叶伟，然后是看红星公社公安特派员李俊锋。 晚上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和在长宁县挂职的三名干部座谈，第二天就返程。 每个公社的行程都由挂职干部自己安排。 在前进公社的调研，冷清妍打算先带他们参观‘长宁红薯粉’的新厂、在粮所的临时工厂还有古塘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一共三个点。 整个过程大概有一个半小时。 工厂的工人和古塘生产队听说省里的领导都来调研，觉得十分自豪。 “厂长，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来，让省领导也看到我们前进公社工人的风采。” “对，我们一定会表现好的。” 现在正是冷清妍在厂里威望最高的时候，很多曾经在生产队是不服管的人，现在在工厂争当生产标兵。 “好，希望我们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冷清妍鼓励道，然后把工厂的纪律、卫生再强调了一番。 星期三下午，冷清妍和高峰就在‘长宁红薯粉’的新厂区等待易红军一行。 这次易红军来长宁县调研，朱延书记是全程陪同。 当易红军和县里的车缓缓驶入视线，冷清妍不禁挺直了腰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冷清妍和高峰身后是整齐排列的新厂区建筑施工人员。 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领导们的到来。 随着车辆的靠近，冷清妍的心跳也逐渐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迈步向前，与刚下车的易红军热情握手。 “易部长、陈副部长、朱书记，欢迎你们来到前进公社调研。” 易红军也热情的回握高峰和冷清妍的手，热络的跟冷清妍说：“送你报道的时候说要来你挂职的公社看你，我当时还以为要一年半载。哪想到你那么快就做出成绩了，听到你那么短时间给县里赚了上百万利润，我可算是领会到了你说的帮群众发家致富是什么意思了。” 陈副部长也补充。 “谁会想到你挂职三个月就建了一个公社企业，小冷你可是太厉害了！” 冷清妍听到易红军和陈副部长的夸奖，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但脸上却保持着谦虚的微笑。她回应道：“易部长、陈副部长，你们过奖了。我能在这里取得一些成绩，都是县委和公社群众的支持才能取得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易红军微笑着点头，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惊讶他们的新厂区规模还不小。 “这是你们的新厂区？还没投产吧？” “对，请允许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长宁红薯粉’的新厂区。” 易红军点头表示同意，在朱延和高峰的陪同下，一行人开始了对‘长宁红薯粉’新厂区的参观。 因为易红军已经对自己挂职工作有了充分的了解，冷清妍没把自己的战绩拿出来反复说，而是重点介绍‘长宁红薯粉’厂。 “尊敬的各位领导，现在我们来到的是‘长宁红薯粉’的新厂区。‘长宁红薯粉’新厂区占地50亩，今年10月规划建设，投资一直增加到现在已经将近20万。在县委和县建筑施工队的大力支持下，整个厂区建设日夜赶工，可谓是一天一个样.....” “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有行政楼、原料仓库、生产车间、员工宿舍和饭堂等主要建筑....目前新厂区已经完成主体建设，进入装修阶段，预计12月份可以正式搬进来办公。” 参观完新厂区，冷清妍又带领一行人往粮所的临时厂区的方向走。 “这里是我们位于粮所的临时厂区的生产车间，采用了最先进的粉碎机器，生产红薯粉条的速度比起传统的碾压工具快了十倍以上。我们能那么顺利的交付90多万斤的订单，也离不开这些先进的机器。” 易红军走进粮所的临时厂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画面。 工人们各司其职，忙碌而专注。 这里虽是临时厂房，但整洁有序的环境和工人们饱满的精神状态，都彰显着‘长宁红薯粉’厂的高效管理和严谨作风。 易红军边走边看，对工厂的生产规模和职工的精神面貌表示赞赏。 冷清妍接着介绍：“我们的工厂现在有职工200名，从广交会回来后，我对职工的岗位进行了分类，行政管理岗细分为办公室、销售、财务管理、人事党务。技术岗又分为质检、研发、普工、司机，明确岗位职责，各司其职，这样既能保证工厂的日常运营有序进行，又能推动技术创新和产品质量的提升。” 易红军想不到冷清妍对企业管理也有所涉猎，说的一套一套的。 这些都是挂职总结里根本没有提到过的东西，易红军想不到冷清妍连企业管理也懂，她原本只是一个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啊！ “清妍，你的变化可真大。谁会想到干出这么一番成绩的竟然是一名文工团演员做出来的。”易红军惊叹。 冷清妍听后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易部长，我的确是一名文工团演员出身，但我始终相信，不论身处何种岗位，只要用心去做，都能做出成绩来。” 易红军听后连连点头，对冷清妍的谦虚和实干精神表示赞赏。他接着说道：“你说得对，不论出身如何，关键是要用心去做事。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足以证明你的能力和努力。” “一直很期待来前进公社调研，今天看来我们选你来这挂职是正确的。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精神，为前进公社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见易红军那么满意，朱延、高峰几个才把提起的心放下来。 参观完‘长宁红薯粉’，冷清妍准备带易红军等去下一个点古塘的蔬菜种植基地调研。 冷清妍坐在易红军的车上，方便路上给他介绍当地的情况。 可不想，车刚出了粮所门口，就冒出几人拦住了易红军的车。 “停车！” “领导！我们要上访！” 什么情况？上访？ 易红军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冷清妍，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群众上访？” 冷清妍的心中顿时一紧，根本没想过自己千准备万准备，竟然还有人来找省领导上访？ 这时，一人还躺在马路上喊。 “领导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快被冷清妍这个小妮子逼的活不下去了！你不管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冷清妍闻言心下一沉。 艹！ 这竟然是来反映自己问题的！ 第245章 状告冷清妍 朱延也跟易红军、冷清妍一部车，见状只觉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 怎么这时候来拦车上访。 到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让省领导对长宁县的印象大打折扣？ 朱延想让司机绕过他们几个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这样落荒而逃怎么跟易红军解释？ 朱延想到都觉的后背发凉。 冷清妍定了定神，她知道此刻不能慌，必须要冷静应对。 这人躺在地上哀嚎，一时不好辨认，看模样感觉好像是石墩生产队的.....刘鑫源。 刘鑫源！ 刘一群被抓了之后，刘鑫源就是石墩生产队的负责人。 可自己在广交会上辛苦展销的时候，刘鑫源到处抹黑自己，说她跟高峰卷了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钱跑了。 还说高峰跟他有不正当关系，高峰为了她抛家弃子的。 这冷清妍哪能忍他，直接一个工厂招工的不招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就让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就联合起来向公社反映刘鑫源的问题，请公社免了他。 冷清妍想不到刘鑫源会这时候冒出来。 回到前进公社后，冷清妍也没听说刘鑫源有什么动作。 可他哪里知道省领导今天来调研的？ 冷清妍感觉这背后有一丝不寻常。 冷清妍自认为对刘鑫源还算仁慈，他丢了饭碗也是生产队社员举报的，自己都没下狠手找他事。 冷清妍稳了稳心神，然后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回答：“易部长，这几个领头的是我们石墩生产队以前的负责人刘鑫源，可能被石墩生产队社员反映问题被免职了，心有怨恨，对我有所不满。这事我们是公正处理，我自认为问心无愧，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尽快下去处理一下。” 易红军点了点头，他明白冷清妍的意思，但他也清楚做事不能光听冷清妍一个人的片面之词。 既然有群众来上访，那自己就下去听听，看看他想反映冷清妍什么问题。 这不是也算侧面了解挂职干部的真实表现？ 易红军看向车外的人群，然后打开车门，走向刘鑫源一家人。 刘鑫源一家人迅速把易红军、朱延还有冷清妍围住。 后面两台车状也赶紧下车，站在易红军几人身后。 陈副部长还喃喃道：“怎么还有人拦车上访的？今天的调研行程很赶，下午还要去两个公社，晚上还要开座谈会……” 高峰见到是刘鑫源一家人，慌忙的质问：“刘鑫源，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到公社去反映，你拦路上访影响交通，阻碍领导的行程……” 高峰话还没有说完，刘鑫源就，猛的跪在易红军面前，哀嚎道：“领导啊！你也看到了，我一来他们就赶我们走，除了您没有人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呜呜呜！” 刘鑫源得到高人指点，明白要反映问题就要找省领导反映，找县里、公社的领导都不管用。 易红军见刘鑫源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只能安慰道：“同志，我是省委组织部的易红军，你有什么问题要反映，直接跟我说！” 易红军的话音刚落，刘鑫源和他的老婆孩子就开始七嘴八舌投诉。 “易部长，你要为我爸做主啊！” “领导啊！我们家鑫源原本是生产队的负责人，社员都支持他的工作，在生产大队干的好好的，就因为冷清妍这小贱人把我们的饭碗也搅没了……” 刘鑫源跟着哀嚎：“领导啊！因为没有工作，现在我们两个孩子都不能继续读高中了，我们一家被这个冷清妍害惨了……” 他们一家人七嘴八舌，整个现场嗡嗡作响，易红军制止道：“别全部一起说，你们派一个人来说。” 刘鑫源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憔悴和愤懑。 他指向冷清妍，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就是这个冷清妍，因为跟刘一鸣有仇，就对我们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不满。她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工厂招工点了名不招石墩生产队的，还连带把我的生产队负责人一职免了，我被她害得好苦啊！！” 冷清妍听了心里直冷笑。 她跟刘一鸣有仇？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确实有过争吵，他说有仇可真够不上。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自己就算帮县里赚再多钱，可欺压百姓一条不解释清楚，估计以后都翻不了身。 “易部长，事实并非他们所描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可刘鑫源根本不给冷清妍解释机会，急哄哄的说：“领导，你看她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公报私仇，故意打压我们石墩生产队！” 刘鑫源自己心里也知道，不能给冷清言解释的机会。 贵人说了要把整个局面搞乱，让省领导知道冷清妍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天晚上的广播整个公社都听到，说公社在公社粮所设立临时红薯粉条加工厂，需要工人八十人。三十名在回隆生产队社员中选拔，二十名在官坪生产队社员中选拔，剩余三十名在除石墩生产队的其他生产队里选拔。……你看你们冷清妍是不是拉帮结派，故意打压我们石墩生产队！” “我们都知道你是跟刘一鸣有仇，可刘一鸣都被抓坐牢了，你怎么把这仇转移到石墩生产队社员和身上……” “省里的领导啊！公社的书记和这个冷清妍是一伙的，冷清妍恨刘一鸣，顺便还恨上我，把我的职务给免了……” 刘鑫源扯着嗓子喊。 冷清妍嘴唇紧抿，仿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心中的火山爆发。 “易部长，刘鑫源歪曲事实，请你听我说。”冷清妍死命的压制着心里的火气回应，“我跟刘一鸣有仇实属刘鑫源的臆想。刘鑫源被免职，是因为他在任期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被社员们联名投诉。” 刘鑫源想打断冷清妍说话。 易红军眉头紧锁，他挥手制止了刘鑫源，转向冷清妍，声音沉稳的问：“刘鑫源同志，你说完了吗？说完就让冷清妍同志说说看。至于事情的真相，我自有判断。” 第246章 理智反击 见刘鑫源被易红军摁住，冷清妍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刘鑫源被免职，并非我个人决定。他在任期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被社员们联名投诉，公社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公社党委最终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当时我本人还在粤城。” “你不能说你不在，这事就跟你没关系！”刘鑫源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们石墩生产队为什么会去联名举报我？还不是你把跟刘一鸣的仇转移到我头上，搞了一个工厂不招石墩生产队社员的招，他们才去举报我的……” 听刘鑫源这样胡搅蛮缠，冷清妍也火了，也不管易红军等几个大领导在场，不客气的怼道：“我什么时候跟刘一鸣有仇了？就因为我跟刘一鸣打过一个赌，赌谁能把自己联系生产队管理的好？这就算结仇？” “还有我们我把仇转移到你身上，更是无稽之谈。当初我跟高峰书记在粤城广交会辛辛苦苦搞展销，是谁在背后谣传我们俩合伙把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的钱卷走逃逸的？？高峰书记为什么匆匆忙忙赶回来守着大后方，还不是你在背后抹黑我们。高峰书记就在这里，可以让他出来给我作证。” 刘鑫源就是要闹，不依不饶的说：“高峰他就是你的应声虫，找他作证有什么用？你跟刘一鸣就是有仇，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随便找一个社员都可以证明！” 一说要找公社的社员作证，冷清妍反倒心定了不少，淡定的问：“既然你说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那我们找些人来问一问，你敢不敢？” 冷清妍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刘鑫源，等待他的回应。 刘鑫源见大家都盯着他，心里有些慌，可想到石墩生产队的人一直以来都厌恶冷清妍，刘鑫源心定了定，硬着头皮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冷清妍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去工厂里面，想叫几名不同生产队的工人出来。 刘鑫源一听到要在工厂里找人，又不同意。 “怎么能在工厂里找人做证人！工厂里的工人都是他的兵，肯定要找普通的社员来问！” 冷清妍已经想到了应对刘鑫源的后招，见状也顺着他说：“刘鑫源，既然你说工厂里的工人都是我的兵，不能作为证人。那我们就在这路口等着，待会经过的普通社员中，你直接选一个来回答，这总可以了吧。” 刘鑫源听了喜笑颜开，感觉信心百倍，这一把肯定能把冷清妍掰倒。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从路口过来。 冷清妍一看好像是古塘生产队的人，说：“你可以选了。” 可是刘鑫源皱着眉头说：“这两个也不能问，他们是古塘生产队的，肯定偏心你的。” 冷清妍无语的看了刘鑫源一眼，只能接着等。 没多久，又有一个人挑着两个箩筐走过来。 刘鑫源见他是官坪生产队的，还是摇头说这个不行。 刘鑫源模样也让易红军等人察觉出不对劲，怎么这人说冷清妍不讲理，可他自己选证人也挑挑拣拣，感觉私心颇重。 最后，路上终于来了两个石墩生产队的人，刘鑫源急忙指着高个的说：“就问这两个，如果他们都说你跟刘一鸣没仇，那就肯定是没仇。” 冷清妍见刘鑫源终于选定了证人，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能让刘鑫源选上，估计这人大概率是石墩村的。 如果刘鑫源问出来，石墩生产队的人大概率会顺着刘鑫源的话说自己跟刘一鸣有仇。 可自己已经想到了后招，在等人的过程中示意陈烨去拿刘鑫源的联名投诉书和调查证据。 只要联名投诉书和调查证据一到，无论自己跟刘一鸣有没有仇，刘鑫源都不能冤枉自己是因为私仇才免了他的职务的。 冷清妍示意那个高个的石墩生产队社员走过来。 那社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公社领导们都围着几个大领导，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刘鑫源一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相信自己生产队的人肯定会按照他的意思说话。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说，冷清妍跟刘一鸣是不是有仇？” 社员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看了看冷清妍，又看了看刘鑫源，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不敢轻易回答，谨慎的问：“为什么这样问？” 冷清妍补充：“刘鑫源说我因为跟刘一鸣有仇，就滥用职权，把他的生产队负责人一职免了。整个公社都知道我跟刘一鸣有仇，现在需要找个人评评理，你说我跟刘一鸣有仇吗？” 冷清妍跟刘一鸣有仇？刘鑫源被免是因为冷清妍公报私仇？来人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鑫源虽然不做生产队的班子了，可他还是自己生产队的人，自己按理应该帮刘鑫源说话的。 可冷清妍是可以帮群众发家致富的能人。 她在前进公社做的几件大事，他们石墩生产队的年轻人都十分佩服。 刘鑫源焦急的看着对方，暗示的说：“大明，我们都是同枝连气的石墩人，我们被打压了那么久....” 叫大明的社员没有再听刘鑫源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领导，冷厂长跟刘一鸣同志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冷清妍同志一直以来都在为公社谋发展的好干部，她对待每个生产队都是一视同仁的。” 刘鑫源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愣住了。 他没想到大明会这么说，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脸色涨红，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冷清妍打断了。 “刘鑫源，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选的证人给出的答案。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冷清妍冷冷地说道。 刘鑫源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自己竟然没能扳倒冷清妍？ “你不能证明我跟刘一鸣有仇。但公社是收到了石墩生产队的联名投诉才查你的，而且还把你的问题查实了。”冷清妍说完看向陈烨，陈烨赶紧把一叠资料递给冷清妍。 “这是你们生产队的联名投诉书还有相关的证人、证据。”冷清妍接过材料，随翻了两下，等看到刘鑫源的罪名，冷清妍都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冷清妍看完又把材料递给了易红军。 易红军接过材料认真地翻阅起来，越看易红军脸色越黑。 刘鑫源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轻松扳倒冷清妍，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过了一会儿，易红军放下了手中的材料，他抬头看向刘鑫源，沉声问道：“刘鑫源，里面的证人证词可是说你经常聚众赌博....还乱搞男女关系，骚扰在石墩生产队的女知青？” 刘鑫源一直跟自己老婆说有人告他赌博才让他丢了饭碗了，哪想到刘鑫源还乱搞男女关系。 刘鑫源老婆头脑一热，直接一拳砸到刘鑫源头上。 “啊！” 刘鑫源老婆可是跟男人一样，能下田挣十个工分的，刘鑫源挨了一拳，只觉得头痛欲裂，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个混蛋！你竟然敢背着我做出这种龌龊事！” 第247章 幕后黑手 刘鑫源老婆气得浑身发抖，她嘴上不客气的骂着刘鑫源，又狠狠的踹了刘鑫源一脚。 刘鑫源躺在地上，痛得直哼哼。 冷清妍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哼，恶人自有恶报！ 想要来投诉反映自己问题也不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冷清妍回来都没有留意过刘鑫源，也是刚才才知道刘鑫源犯那么恶心的事，难怪他会污蔑自己跟高峰有不正当关系。 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烂人。 刘鑫源老婆发泄般的撕打刘鑫源，他的两个孩子看刘鑫源被揍的嗷嗷叫忍不住把她拉开。 现在大家都知道冷清妍是被冤枉的，而且刘鑫源自己就不是个好的，这种人公社免了他职务算轻了，严打的时候这种还要坐牢。 众人鄙视的眼神看向刘鑫源。 而刘鑫源则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刘鑫源老婆揍完他，只觉得丢人。 她之前那么信任刘鑫源，听他说有贵人给他一百块，还指点他怎么上访，肯定能让他官复原职她就跟着来了。 哪曾想刘鑫源自己一身问题，人家还拿出证据来了。 自己竟然为了这样的男人，还领着孩子跟着他在领导面前大闹，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她转身默默地拉起两个孩子，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冷清妍见刘鑫源一个人留在这，动弹不了，跟易红军说：“易部长，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我们继续调研吧。至于刘鑫源.....” 冷清妍看了一眼陈烨，吩咐道：“陈烨，你帮忙送一下刘鑫源回家。” 易红军见冷清妍还考虑到把人送回去这种小事，不禁感叹道：“清妍，你是挺适合在基层的工作，聪明机智，临危不乱，考虑周全。” 朱延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见冷清妍处理的那么圆满，也跟着夸：“小冷虽然年轻，但能力很突出，像今天这事既揭露了刘鑫源的真面目，又维护了公社的声誉。易部长，感谢你们给我们长宁县送来这么优秀的干部。” 易红军听到朱延的表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肯定的说：“朱书记说得没错，冷清妍同志确实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干部。” 冷清妍听到两位领导的表扬，心里长舒一口气。 今天这事还是好惊险，如果不是石墩生产队的社员说了句公道话，自己虽然能洗清冤屈，但终究是不够完美。 在两个领导面前，冷清妍整个人丝毫不敢放松，脸上依然保持着谦虚的微笑。 “易部长，我们继续接下来的调研行程吗？” 易红军心情不错，点头道：“走吧，继续去古塘生产队！” 冷清妍打开车门，请易红军和朱延上车。 然后招呼后面两辆车的人上车，继续去下一个调研点。 见没人注意自己，冷清妍悄声安排了一个任务给陈烨，便坐上易红军的车。 而陈烨则留了下来，负责将刘鑫源送回家。 陈烨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鑫源，心中不禁有些鄙视，也恨不得给他两下。 可想到自己还是公职人员。 “起来！”陈烨冷冷地说道。 刘鑫源闻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打得浑身疼痛难忍，根本使不上力气。 刘鑫源以为陈烨要送自己回家。 可不想陈烨半点也不急，也不搀扶刘鑫源起来，就蹲在他跟前问：“想要回家吗？那你最好跟我说一下，谁指使你来上访的。” ‘谁指使你来上访？’ 刘鑫源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感觉嗓子发紧，几乎说不出话了。 整个场面就这样僵住。 刘鑫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烨的眼神凌厉，跟刀子一样刮在刘鑫源身上。 刘鑫源心中慌乱，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承认。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颤抖：“我……我是自己来的，没有人指使我。” 陈烨冷笑一声，说道：“刘鑫源，你都免职一个月了。你有意见早不来反映，偏偏省领导来就来反映？” 刘鑫源被陈烨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他依然嘴硬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想什么时候上访就什么时候上访？” 陈烨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我问你，谁告诉你今天省领导来我们公社的事？” “没有人说！我就那么巧看到几辆车来我们公社，想着肯定是大领导来，没有人指使我来的！” 刘鑫源死不承认。 陈烨看着刘鑫源这副嘴硬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 “从石墩生产队到公社这骑自行车都要半个小时，你那么巧就这会带你老婆孩子过来上访？骗鬼呢！”陈烨不客气的戳破刘鑫源的谎言。 一股寒意从刘鑫源脚底升起。 “刘鑫源，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陈烨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严肃，“你不是把你为什么免职的事捂的死死的吗？你说如果我把你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宣扬出去，你说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刘鑫源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瘫坐在地上，一副吓怕了的模样。 “我……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受人指使……求你们放过我……”刘鑫源马上变了一张脸。 陈烨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上访的？”陈烨冷声问道。 刘鑫源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是我们生产队的梁萍儿来说，她家有个亲戚在县里做领导，给了我一百块钱，还跟我说怎么上访的……说只要我按照他的意思做，以后还能让我官复原职。” “那个做领导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梁萍儿没说。我只知道梁萍儿是隔壁公社外嫁进来的……” 线索断了。 陈烨知道再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来，陈烨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刘鑫源见陈烨要走，连忙喊道：“陈秘书，我已经告诉你谁指使的，我的私事你可别宣扬出去。” 陈烨才不想理他，警告道：“刘鑫源，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过今天那么多人在，要是其他人说不出的，可不关我事。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别那么傻被人当枪使。” 说完，陈烨转身离开。 梁萍儿是吧！ 陈烨决定去打听一下梁萍儿的背景，看看她哪里来的亲戚在县里做领导。 留下刘鑫源一个人躺在地上朝他喊：“陈秘书，冷清妍叫你送我回去的，你怎么跑了！.....陈秘书！！” 陈烨走的飞快，哪还会管刘鑫源。 第248章 提拔可能 易红军和陈副部长参观了古塘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 蔬菜种植基地里，各种蔬菜长势喜人。 翠绿的青菜、连串的辣椒、洁白的平菇……每一株蔬菜都充满了生命力。 勤劳的社员们忙碌着，他们或施肥、或浇水、或采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亲眼看到这生机勃勃的蔬菜种植基地，易红军才知道冷清妍工作报告中连半句造假的成分都没有。 “这菜长势好，生产队一天能卖多少蔬菜，能赚多少钱啊？”易红军问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 李会奇自豪的介绍：“现在我们古塘蔬菜种植基地每天能采摘七千斤以上的蔬菜，一个月我们能赚一万左右。加上帮合作社的其他生产队代销，我们生产队一个月能赚一万二千元左右，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帮合作社的其他生产队代销？”易红军好奇的问。 “对，我们在冷副主任的指导下成立了蔬菜种植合作社。其他想参与到蔬菜种植的生产队，就可以提交申请给我们合作社，我们合作社负责销售和指导种植，我们收个劳务费，解决大家的销售问题，让其他生产队也能跟着我们一起发家致富！” 李会奇的话语充满了自豪和激情，听的大家热血沸腾。 “这是个好主意，既能扩大生产规模，又能帮助更多的生产队实现增收。”易红军点头称赞道。 “是的，易部长。我们能走向致富路，主要还是高峰书记和冷清妍副主任带领我们，我们才有了今天的成果。”李会奇感慨地说。 易红军看着这蔬菜种植基地，真切的感受到了冷清妍给这个公社带来的变化。 古塘蔬菜种植基地是冷清妍到前进公社的第一个项目。 ‘长宁红薯粉粉’是第二个项目。 古塘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基地看起来赚的没有‘长宁红薯粉’厂多。 可这个项目投资小，没有什么门槛，就短短几个月，古塘生产队就赚了三万多，年底就能够让生产队发双倍的钱给社员。 这个更适合在基层推广。 如果一个生产队一个月能赚一万多，谁会不喜欢冷清妍这样的干部呢！ 易红军看了眼热啊！ 如果全省再多几个冷清妍这样的干部，那整个省的群众生活水平说不定都会赶上一大截。 易红军由衷赞叹道：“冷清妍同志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不仅让生产队实现了增收，也带动了整个公社的经济发展。这” 陈副部长也点头表示赞同：“是的，冷清妍同志确实是个难得的优秀人才。让她来挂职，真的是来对了，如果继续待在文工团，那可是浪费人才了。” 朱延和高峰纷纷感谢易红军：“还得多谢领导给我们选了个好干部。冷副主任能来我们前进公社还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大家对冷清妍夸了又夸，冷清妍经过早上一遭，也不敢松懈，克制的笑了笑道：“感谢易部长、陈部长一直的关心关爱，给我选了个好岗位，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基层做出这么一番成绩。” 见冷清妍没有志得意满，一直保持谦逊和冷静的态度，易红军心里对冷清妍更是满意了。 中间休息了几分钟，县委书记朱延见易红军身边的人都去参观其他蔬菜了。 朱延憋不住了，把自己琢磨了很久的事问了出来。 “易部长，有件事，我就等着您来调研，想请示您呢？” “什么事，你说？” 朱延把前进公社空缺一个公社主任，想提拔冷清妍的事说了出来。 “小冷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整个县里也挑不出比她更优秀的。而且她本就在前进公社工作，熟悉前进公社的情况，群众认可度高....我真的是很想提拔她为前进公社主任。” 朱延继续补充：“可是她到前进公社满打满算还不够四个月，挂职副主任已经破格一次。您说我们还能不能再次破格提拔她为公社主任啊？小冷毕竟是省里送来的挂职干部，是省里的人。” 易红军听着朱延的陈述，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冷清妍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她到前进公社的时间确实不长，但她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 “朱延同志，你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易红军缓缓开口，“提拔干部确实需要慎重，不能仅凭一时之功就破格提拔。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像冷清妍这样的优秀干部，如果因为一些条条框框而埋没了她的才能，那也是一种损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一是冷清妍同志的工作能力和成绩是否确实达到了提拔的标准；二是提拔她是否有利于前进公社的发展。” 朱延连忙点头应道：“易部长，这两个问题我们早就考虑过了。冷清妍同志的工作能力和成绩绝对是没话说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至于是否有利于前进公社的发展，那更是显而易见的。她带领古塘生产队搞蔬菜种植，成立“长宁红薯粉”厂推动整个县致富增收，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贡献啊。她一下子给县里增收几十万，我觉得做个副县长都是可以的，可我们步子不能一下子迈的太快。” 易红军微笑着点头，然后慢慢的说：“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这样跟你说吧，冷清妍是我们选调给你们使用的干部，人我们交给你们长宁县，你们就有使用管理的权力。你们想提拔冷清妍，我们不提否定意见。” ‘不提否定意见！’ 那不就是不反对，同意他们提拔冷清妍？ 朱延闻言大喜，连忙道谢：“多谢易部长支持！多谢易部长支持！” 易红军继续补充：“不过，我要强调的是，提拔干部一定要公开、公平、公正，你可以把冷清妍列为人选，看能不能通过县委领导班子的同意。程序上一定不能出现瑕疵，不然这不是帮干部，是害了干部。” 朱延连声答应：“易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我们也想通过提拔激励一下她，让她在前进公社发挥更大的作用。” 朱延心想省委组织部都同意了自己提拔冷清妍，有自己推动，冷清妍的提拔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然而，现实却给了朱延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249章 永丰公社 前进公社的行程结束，高峰和冷清妍跟着易红军等人去永丰公社调研。 叶伟在永丰公社任办公室主任。 叶伟倒是很兴奋，跟公社书记潘君华一起在公社门口迎接大家。 “易部长、各位领导，欢迎你们到我们公社调研！有易部长和各位领导前来调研，真是我们永丰公社的荣幸！” 叶伟看到冷清妍也来了，咧嘴一笑，跟冷清妍点了点头。 潘君华满面笑容，热情地迎接着易红军一行人。 今天来的可是省委的领导，这种大领导平时想要见一面都难，现在竟然主动来他们公社调研。 潘君华舍不得这么好表现机会，一边与各位领导握手寒暄，一边向他们介绍着永丰公社的基本情况，除了一开始让叶伟露一下脸，后面都是自己抢在前面招呼省里的领导。 潘君华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自豪。 易红军点了点头，认真听潘君华介绍。 “上次，我们在进公社参观学习回来后，就商量着利用永丰公社河流众多的特点，找供销社签了十年的肉鸭供销合同，现在已经动员了两个生产队养了两万多鸭子……等这批鸭子卖出去，生产队肯定能增收一大笔.....” 签十年的供销合同？ 十年后供销社都没落的差不多了吧，他们能要那么多鸭子？ 冷清妍听了一脸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不过养鸭子也是一条路，即使以后供销社要不了，在市场也能把鸭子卖出去，不至于亏本。 潘君华带着大家参观公社的鸭子养殖场。 宽阔的大水池边，他们看到鸭子在清澈的池塘中自由游弋，上万只小鸭子行成一片，蔚为壮观。 “我们跟供销社签订的合同是3元一只，鸭子长的快，这一批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卖了....” 冷清妍看养殖场聘请了家禽养殖方面的技术人员，感觉还挺专业的，大规模养殖卫生、防病菌可是头等大事，工人之中有一个技术人员算不错的。 整个讲解的过程成了潘君华的主场，让人完全忘了这次调研主要是来看叶伟的。 不过叶伟倒面无异色，一直耐心的陪在潘君华身边。 调研结束，易红军表扬了潘君华。 “做的不错！要继续发挥领头雁的作用，带动各生产队发展经济，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易红军的话语充满鼓励，让潘君华笑的合不拢嘴。 冷清妍看着潘君华志得意满的样子，觉得自己能够在高峰手下工作也很幸运。 高峰虽然不擅长创新，但为人正直，也不嫉妒下属做出的成绩，自己不用担心领导把自己的功劳抢了。 易红军显然也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问潘君华：“我们选派的叶伟工作的怎么样？能适应岗位吗？” 潘君华听后，立刻点头称赞道：“叶伟同志工作非常出色，他很快就适应了岗位，而且表现出极高的工作热情和责任心。” “他现在既是办公室主任也是我的秘书，我吩咐工作从不推诿。平时也很热心，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余，还主动帮助其他同事，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感谢省委组织部给我们送了那么优秀的干部！” 叶伟确实优秀，可潘君华知道冷清妍搞了‘长宁红薯粉’厂还给县里赚了上百万的利润，就觉得比起冷清妍叶伟还是觉得差远了。 但这话不能当省领导和叶伟的面说，潘君华只怨怎么当初省委组织部怎么不是送冷清妍来自己公社做副主任。 如果冷清妍来永丰公社，自己肯定会捧着她，对冷清妍言听计从。 易红军听了潘君华夸叶伟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来挂职几个月，能够适应新岗位已经算是合格了，很少人能够像冷清妍一样逆天的。 易红军接着跟叶伟说： “叶伟，你来说说你挂职那么久的感觉吧。” 叶伟谦虚地微微一笑，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感谢易部长和各位领导给我这次挂职锻炼的机会，还来永丰公社看我，我真的特别感激。” “基层条件相对艰苦，但正是这种环境，让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基层工作的实际情况和困难。” “在潘书记的悉心指导下，我逐渐熟悉了办公室工作，并参与到了一些重要的事务中………我认识到，作为一名基层干部，我们必须紧密联系群众......这段时间的挂职锻炼，让我更加坚定了扎根基层、服务群众的决心。今后，我将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素质，为永丰公社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叶伟的发言朴实而真挚，虽然没什么亮点，但易红军还是对叶伟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 “小伙子挺不错的，继续努力！” 易红军知道叶伟不能跟冷清妍比，可叶伟是一个踏实肯干、有潜力的人。 年轻人还是要多鼓励，说不定两年后，叶伟就是一个基层干部的好苗子。 调研结束后，易红军等人离开了永丰公社，带上叶伟一起去红星公社看李俊锋。 这次去红星公社真是只能算是看望李俊锋，而不是调研。 李俊锋任红星公社的特派员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做着特派员的工作。 李俊锋挠挠头老实的汇报：“易部长，县里说可以自己安排调研点，可我每天巡逻、查案，真的没有参与什么项目，我们公社也没有项目....” “我听说冷清妍同志建了个红薯粉条工厂还帮县里赚了大把的钱，这么大的事再给我两年我也搞不出来....” 易红军听李俊锋这么说，不禁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俊锋啊，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冷清妍同志确实做出了突出的成绩，但每个人的岗位和职责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你作为特派员，每天巡逻、查案，为红星公社的安定和谐付出了辛勤努力，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在特派员岗位上的工作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需要解决。同时，也是想给你鼓鼓劲，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为红星公社的发展贡献更多力量。” 李俊锋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说：“谢谢易部长的理解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领导和同志们的期望。” 第250章 暗潮涌动 在易红军在公社调研的时候，在背后搞事的何恒山接到了刘鑫源上访失败的消息。 “刘鑫源就那么倒霉，找的证人都说冷清妍的好话，你说有什么办法。加上他自己被免的事还被人当场拿出证据...” 那么绝妙的招都能被冷清妍巧妙地化解？ 何恒山听着手下汇报的消息，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现在该怎么办？何恒山瞬间被无尽的忧虑和不安淹没。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才挂职几个月就干出人家几年也干不成的成绩，自己拿什么跟她比？ 何恒山23岁就提拔任副局长，一直被大家视为天之骄子，但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跟你表妹说，近期不要再联系你了，防止别人查到你身上。”何恒山吩咐道。 这么一说，对方想到自己可能被冷清妍盯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 “嗯，小心一点。” 何恒山挂了电话，双手交叉在胸前，沉思着对策。 省委组织部的人来了，如果刘鑫源搞了臭了冷清妍的名声，朱延书记肯定不会再把冷清妍列作候选人了。 可现在没把冷清妍扳倒，自己该怎么办？ 要认输吗？ 可自己已经为了这个职位花了大半的积蓄。 如果现在放弃，那真的是全部都打水漂了。 何恒山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忙的街道，心中涌上一股挫败感。 怎么才能逆风翻盘？ 如果省委组织部都同意提拔冷清妍的话，县里接下来会做什么。 走干部考察程序？ 想到这，何恒山突然眼前一亮，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招。 不过这个招需要县里的领导配合，何恒山又忙不迭的去找戴博文。 ................ 易红军来调研，主要就是来看看冷清妍搞的项目，了解一下三个有没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需要帮忙解决的，鼓励一下他们好好工作。 座谈会顺利结束，第二天易红军几人就回去了。 朱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送完易红军便让侯新民到自己办公室来。 “新民，上次你说推荐冷清妍同志为前进公社主任的想法，我本人是认可的。冷清妍帮县里做出这么一番成绩，省市都是认可的，我们要表彰她三百也不多，还是要在政治上给予冷清妍激励。” 侯新民听了朱延的话，心中一喜，他早就看出朱延是认可冷清妍的，不过可能因为冷清妍身份特殊又太过年轻，朱延一直迟疑不定。 此刻听到朱延明确表示支持冷清妍，侯新民喜笑颜开，回答道：“书记，提拔冷清妍为前进公社主任，不仅是对她个人的激励，还能在干部中树立一个导向，只要谁能干出成绩，谁就能破格提拔，这是对我们整个干部队伍的一种鞭策和鼓舞。” 朱延点了点头，补充道：“易红军部长来调研的时候，我特地请示了他。他说对我们的想法不持否定意见，像冷清妍这样的优秀干部，如果因为一些条条框框而埋没了她的才能，那也是一种损失。” “看来易部长也是支持我们再次破格提拔冷清妍！这真是太好了！”侯新民激动地说道。 朱延也很高兴事情进展的那么顺利。 “新民同志，接下来你就走干部提拔考察程序吧，易部长说了，程序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 “是，书记，我会严格按照程序来的。”侯新民郑重地回答道，“我现在马上让人征求意见，如果这一关没问题，书记您就可以召开县委领导班子会议征求班子意见，没问题我就走考察程序了。” “好！” 县委组织部一动，很快县城的一些消息灵通的也知道冷清妍可能要被提拔了。 联想到前进公社缺了一个公社主任。 大家纷纷议论冷清妍要被提拔做前进公社主任了？ 要知道公社主任乡科级正职，做的好的话，下一步就是公社书记或县直单位‘一把手’，再下一步就是副县长之类的县领导。 才挂职几个月就要再破格提拔？ 这让一大批四十多岁排队等着提拔做正科的人情何以堪。 这个消息在县里迅速传开，引起了一片哗然。 “冷清妍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是年轻人，该好好再磨一磨，哪能那么快提拔？现在的组织部长也不知道干什么吃了，竟然要提拔一个小姑娘。” “她能建‘长宁红薯粉’厂就是运气好，不代表她具备管理整个公社的能力。现在提拔她太急了！” 这些话传到了何恒山的耳朵里，他心中一阵窃喜。 于是，何恒山开始暗中串联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人，编造并散播一些关于冷清妍的不利传言。 “冷清妍就一个拍马屁的，你以为‘长宁红薯粉’那么大的厂就她一个人建成的，现在趾高气昂的，这人能做公社主任？” “就是，听说她在县里那些领导面前装得很，其实都是装的，实际上什么都不会，一个女娃子能做什么公社主任。” “听说她和好几个领导关系不一般，这次提拔估计也是走了后门。” 前进公社离县城比较远，又没有手机电话的，冷清妍和高峰得到消息比较慢。 等冷清妍听到社会上对自己不利的传言，高峰用关系一了解，才知道县里已经传开了。 高峰也一直希望冷清妍做这个公社主任。 如果要从外面调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人来，还不如直接提拔冷清妍。 毕竟两个共事也算愉快。 “清妍，你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要论资排辈的算什么人才，有些人工作了大半辈子也赶不上你几个月做的，我是支持你的。” 冷清妍这才知道原来指使刘鑫源来上访只是自己竞争对手给自己的开胃菜。 这刘鑫源的一击不中，对方又出了一招？ 原本冷清妍对公社主任这个职位一直觉得无所谓的，这下也被他们激出了脾气。 把我名声都搞臭了，不接招难道我怕了你？ 第251章 反击1 冷清妍连忙打电话给陈烨。 “查的怎么样了，找到幕后主使了吗？” 刘鑫源上访当天，陈烨就悄悄去石墩村找梁萍儿，还见到她慌慌张张的去邮政局打电话报信。 太多人，陈烨也不能靠前去听，只找到一个梁萍儿联系的电话号码。 陈烨查了是县住管局的办公室电话。 范围已经缩小了！可幕后主使是谁还定不了。 “有眉目了！是住管局的人，但具体是谁，比较难查。”陈烨隐晦的说。 有眉目都算不错的，冷清妍高兴的说：“可以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今天是星期五。 原本冷清妍计划下午从县城回家的，现在她改变主意，让办公室安排车送自己去县里找候新民。 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范围已经缩小，如果把这条线索给侯新民，说不定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浮现。 冷清妍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但很明显，如果这次自己不主动出击，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形象被抹黑，辛苦努力的业绩也会付之东流。 到最后，自己名声臭了，对手拿下前进公社主任一职，还成了自己的领导？ 冷清妍回想起那些无数个加班的夜晚，那些为了解决问题而熬红的双眼，忍不住骂了一句： “shit!” 冷清妍越想越生气，一身的气血都往头上涌。 这感觉比知道自己被报名参加选调生考试还生气。 想要提拔就凭自己实力啊！ 能力不行，还使出这些下三滥的招来对付竞争对手，真是让人恶心。 原本对前进公社主任一职不感兴趣的，这下也升起了反击之心。 她要将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一一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冷清妍到县委组织部的时候，候新民正在大发雷霆，冷清妍在楼梯口都听的到候新民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吃的！作为组织工作者，这点纪律意识都没有，现在才刚酝酿阶段，就搞的满城风雨.....” 关着门，冷清妍听不清里面的辩解。 但很快，候新民的呵斥便跟疾风骤雨般透过房门飘过来。 “现在你们就去查，我们部里的，纪检、公安、保密的，那个环节谁泄的密！我就不信了，没有人泄露出去，还能满城皆知？” “不杀一杀这风气，你们还以为组织纪律是开玩笑？你们搞了那么多年组织，不知道提醒他们注意保密？你们嘴上不严，这是害了干部啊！” 冷清妍在走廊上站了一会，组织部办公室的人见到冷清妍站在走廊上，连忙请她进办公室先坐一会。 冷清妍在办公室坐了将近二十分钟，候新民才把人放出来。 出来的是协助候新民分管干部工作的罗光辉副部长。 冷清妍之前见过一面。 罗光辉刚被候新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出来一口气还没松，竟然就见到冷清妍在办公室候着。 现在冷清妍一片喝倒彩的形势，除了何恒山这个主力，还有罗光辉的一份功劳。 罗光辉冷不丁见到冷清妍，吓了一跳，脸色变得僵硬。 想到候新民刚才骂的那些话，罗光辉脸从僵硬变的羞红，扯了扯嘴角问：“冷厂长，来找候部长吗？我领你进去？” 冷清妍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礼貌地朝罗光辉微笑道：“麻烦罗部长了。” 罗光辉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冷清妍现在来找候新民干什么，但罗光辉知道，现在何恒山形势一片大好，他们也还有后招，即使冷清妍找候新民澄清了谣言也没有用。 呵呵，冷清妍来了也是白忙活。 罗光辉低头阴翳一笑，领着冷清妍去敲候新民的办公室门，听到里面清晰的‘请进’，才打开门让冷清妍先进去。 冷清妍走进候新民的办公室，只见候新民正坐在办公桌前就着茶水吃了两片药，脸色依然有些阴沉。 冷清妍瞥了一眼白色的药瓶子，是降压药。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声说道：“候部长！” 候新民抬头看了冷清妍一眼，眉头微皱，“你来了？来多久了？” “没多久。候部长，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冷清妍关心的问候新民。 候新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吧，你是听到你的流言蜚语特地来找我的？” 冷清妍坐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是，也不是。” “怎么说？”候新民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冷清妍。 冷清妍定了定神，沉声道：“我来找您，确实是因为那些关于我的不实传言。但我并不是来向您诉苦的，我相信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我来，是想向您提供一条关于这些谣言的线索。” “哦？那么快你就有线索？”候新民有些不可置信。 冷清妍点头，直接说道：“部长，现在整个县里风言风语是有人故意抹黑我的，他不是第一次出手！” 竟然不是第一次出手？ 那第一次出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侯新民完全不知道，谁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针对了冷清妍。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娓娓道来：“周三您没来前进公社，不知道省委组织部来调研当天，他们还安排了刘鑫源在路上拦路上访.....” 冷清妍简洁明了地陈述了刘鑫源上访的来龙去脉。 候新民只听说了易红军部长调研当天有人上访，根本不知道刘鑫源有人指使的。 “你们有证据吗？” “刘鑫源亲口承认是他们生产队的梁萍儿联系他的，还给了他一百块，承诺事成后帮他官复原职。刘鑫源上访抹黑失败，当天下午梁萍儿在邮政打电话报信，我们虽然没有听到内容，但查出来，号码是县住管局的办公室电话。”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工整地写着电话号码和通话的时间，递给了候新民。 第252章 反击2 候新民看着纸条眼神微凝，忍不住惊呼：“住管局？难道是何恒山！” 何恒山？ 冷清妍记得高峰跟自己说过，这人能力不错，23岁就提拔了做副局长，大家一直以为他肯定会是县领导的后备力量，哪成想他竟然在住管局待了5、6年都没有提拔出去。 “他是候选人吗？”冷清妍问。 侯新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道：“何恒山是罗光辉推荐的，难道消息是他们俩泄露出去的？” 侯新民不敢相信自己手下的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 冷清妍这才知道原来何恒山是罗光辉副部长推荐的。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事就不简单了。 组织部的副部长帮忙谋划提拔还泄露考察信息，帮候选人抹黑对手。 这事要是说出去了，组织部的信誉就会名声扫地。 侯新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冷清妍的个人声誉和前途，还会让整个组织部蒙羞。 侯新民沉声道：“清妍，感谢你跟我们提供了这条线索。你放心，我会亲自调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何恒山在背后搞鬼，我们组织部门绝对不会姑息。” 候新民的话让冷清妍陷入了沉思。 姑息？ 冷清妍要的是让幕后主使付出代价。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候部长，县委的干部工作，按理我应该服从组织安排，不能过多提个人意见。但作为受害人，我想表个态，我的工作成绩是我脚踏实地干出来的，不是拍马屁拍出来的。如果对方堂堂正正跟我竞争，我欢迎。但既然对方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希望侯部长帮我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清白。” 候新民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你放心，这件事我待会就跟朱书记报告，也跟你保证一定会查清楚。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是何恒山在背后搞鬼，那这件事背后可能不止罗光辉一个人。” 冷清妍坚定地说道：“我不怕。” “这事查不难，难的是怎么澄清这些流言蜚语。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谣言这件东西，就同野火一样，是易放而难收的。”侯新民头疼的说。 侯新民为什么那么火大，主要就是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伤害了干部。 冷清妍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因为这事伤害了干部的积极性，那对整个县来说都巨大的损失。 流言澄清难，这冷清妍当然知道。 冷清妍紧咬着下唇，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候部长，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我也相信，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关于澄清流言蜚语，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想听听您的意见。” “你说。” 冷清妍一边想一边说： “我有几个想法。第一个就是，请您帮忙查清谁抹黑我，还我一个清白。第二，我想请县的领导和县直的一些单位到我们前进公社参加‘长宁红薯粉’厂的搬迁仪式。很多领导没有真正来过我们厂区，还有半个月，我们就正式搬迁了，我想邀请他们来参观一下，让他们知道我的工作成绩不是吹牛吹出来的，也不是拍马屁能拍出来的。” 候新民听着冷清妍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有效的办法。‘长宁红薯粉’一下子赚百万的利润，我看谁能拍马屁拍出来。在我这，能者上庸者下，谁要能做出一番成绩，我肯定全力支持他。” 冷清妍微微一笑，不客气的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第三，就是我想请县里暂缓考察前进公社主任这个岗位。因为关于朱书记布置的县属企业任务，我已经有了眉目，但还不太确定，需要请专业的地质勘探队进行全县资源摸查.....如果这事能定下来，我相信以后肯定不会有人说我什么都不会，担不起公社主任一职。” 县属企业已经有眉目了？ 冷清妍扔下的话不亚于一个原子弹。 候新民听到冷清妍的话，心中一阵激动。 他知道冷清妍不是一个空口说大话的人，如果她真的有了眉目，那这件事就一定有戏。 如果冷清妍真的能够再次牵头搞出一个县属企业项目，那对于整个县的经济发展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而这也是击碎流言的最有力举措！ 如果再拿出一项目，那谁能与她比肩？ 侯新民可以想象，如果冷清妍能够拿出比‘长宁红薯粉’更亮眼的成绩，肯定大家都不敢再叽叽歪歪的。 “这县属企业还是跟地质矿产有关的吗？你有没有跟朱书记汇报过？我们县有金矿？还是银矿？”侯新民激动的问。 金矿？冷清妍不知道侯新民竟然脑洞那么大。 就算有金矿难道自己还能肉眼看出来？ “不是金矿！”冷清妍接着道：“还没跟朱书记汇报？事情刚有点眉目，还没来的及跟他汇报。” “不是金矿银矿？那是什么？” 侯新民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他盯着冷清妍，希望她能尽快揭晓答案。 冷清妍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侯部长，别急。等我地质勘探队调查清楚，再向您和朱书记详细汇报。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县属企业项目一旦成功，将会给我们县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就业机会。” “地质勘探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勘探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项目不可行，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冷清妍补充道。 冷清妍这话说的很重，侯新民知道冷清妍肯定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可这样的话流言越拖越久....” 侯新民皱起了眉头，显然也对冷清妍提出的这个时间节点有些担忧。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侯新民说道：“侯部长，我明白您的担忧。但请相信我，我不会拿县里的经济发展开玩笑。这个项目我有一定的把握，只是需要时间去验证。在这段时间里，就要拜托你帮忙澄清流言了。” 侯新民看着冷清妍眼中的坚定和自信，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 “好，你的三个想法我都同意了。”侯新民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跟朱书记汇报你的情况，让他也了解一下。” “我们就等着看，你能再给县里打造出什么样的企业！” 第253章 底气 从侯新民办公室出来，冷清妍不敢面露喜色。 组织部里就有对方的人，冷清妍生怕幕后黑手看出端倪。 见到冷清妍出来，罗光辉特地上来打探消息，关心的问：“冷厂长，怎么样，侯部长有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帮你澄清谣言？” 罗光辉状似关切，可他的眼神里却有一丝让人难以发现的戏谑。 冷清妍只能跟着飙演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罗副部长，侯部长说现在社会上风言风语，哪有什么办法让大家闭嘴。” 罗光辉闻言，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安慰道：“冷厂长，你也别太灰心。毕竟侯部长是信任你的，知道你是脚踏实地的好干部。他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要让谣言影响到你的情绪和工作。” 冷清妍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罗光辉一眼，道：“谢谢你，罗副部长。哎...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原本大家都夸我帮县里赚钱的，现在他们却说我那么年轻想做公社主任，真是异想天开....可这个是组织意图，也不是我的个人想法啊！真是无妄之灾......” 罗光辉见冷清妍一直在倒苦水，猜冷清妍根本无力反击，便对冷清妍不感兴趣了，借口有事离开。 冷清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扯了个冷笑。 罗光辉！ 何恒山！ 冷清妍记住这两个人的名字了。 胆敢陷害抹黑自己，咱走着瞧，看最后谁倒霉。 现在侯部长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抹黑我，冷清妍有自信，倒霉的肯定不是自己。 冷清妍庆幸自己留了一个心眼，让陈烨去找是谁指使刘鑫源来上访的，自己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抹黑自己的真凶，还牵连出罗光辉这个组织部副部长。 不然社会上谣言四起，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壁，最后名声扫地成为何恒山的垫脚石，那冷清妍肯定憋屈死。 冷清妍可不想自己挂职是灰头土脸结束的。 但现在幕后黑手已经锁定，冷清妍的心也稳了不少，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侯新民。 接下来，冷清妍就期盼着自己找的地质勘探队能证实自己的猜想，把全县的水泥矿储存量查清楚。 没错！ 冷清妍不是逆天的知道长宁县哪里有金矿、银矿，而是看到前进公社连绵不断的灰色石头山，想到了一种矿。 水泥矿石！ 之前冷清妍下乡调研的时候，就在古塘和金塘生产队见家家户户用这灰黑色的石头做地基。 当时冷清妍看到这些石头，就感觉很像水泥矿，尤其是在石墩村，耕地稀少，遍布这种光秃秃的石头。 冷清妍穿书前的家族就是靠房地产发家的，对房地产的上游产业链是滚瓜烂熟，自然对这些不起眼的石头留了一个心眼。 冷清妍看它们呈灰色，质地坚硬，表面有着不规则的纹理，用手轻轻敲打着，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 心想如果石墩村连绵的山都是水泥矿，那石墩村包括整个前进公社极有可能是个水泥矿区。 后面真正在前进公社生活，感觉整个公社水质偏硬，碳酸钙偏高，冷清妍就越发笃定前进公社的山多数是水泥矿山。 普通的石头的成分是二氧化硅，水泥矿的成分是硅酸钙，是制作水泥的重要原材料。 比起重金属矿产，这时候的水泥矿丝毫不引人重视，把它当做破石头，唯有建房、修路才去挖一些垫一垫脚。 可水泥可是未来几十年的金宝贝。 马上1978就要来了，原本数十年停滞不前的基础设施建设将会大规模升级改造。 水泥作为建筑行业的基础材料，其需求在未来几十年内都将保持稳定增长。 如果长宁县真的蕴藏着丰富的水泥矿资源，那么建立水泥厂，发展水泥产业，无疑能让长宁县在整个汉阳市异军突起，带动整个县实现经济腾飞。 这个主意在冷清妍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思考了几遍，只是因为忙着‘长宁红薯粉’厂的事，一直抽不出时间找勘探队对整个县的水泥矿储存情况进行勘探。 冷清妍原本没想那么冲动把这个项目推到台前，因为自己也没有请勘探队进行测量，根本不知道储存量有多少，能不能支撑建起一个水泥厂。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已经被何恒山几人逼到绝路。 要不名声扫地沦为垫脚石，要不用实力证明自己秒杀一切对手。 这个水泥厂项目已经成了自己翻身的法宝了，冷清妍希望勘探的结果是好的，毕竟自己的前途命运可都压在这个项目上了。 冷清妍皱着眉头走出县政府。 陈烨在车上等着冷清妍。 “怎么样？候部长怎么说，有想到办法帮你澄清谣言吗？” 冷清妍摇摇头。 “没有，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要打破大家的谣言唯有靠自己的实力了。我跟候部长提议，到时工厂搬迁仪式邀请县领导一起参加，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的工厂...” 陈烨听完赞同道：“这个主意不错，用事实说话，让谣言不攻自破。但是我就怕幕后黑手没有找到，他们还有其他阴招。” 陈烨担心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对方可是连让人恶意上访都敢的。 冷清妍也不方便跟陈烨说已经有锁定了范围，只能转移话题道：“别担心，我们做好自己的就够了，你最后几天帮忙搞好搬迁仪式，到时你就安心去粤城开疆辟土吧。” “我们工厂能不能保持正常运转，就看你们和销售部门了。现在销售部门已经在市内拉了十几万斤的订单，你们也不能落后....” 一提到销售情况，陈烨也很淡定，笑着说：“放心吧，我人虽然还没有去粤城，但工作我可是开始干了，我每天都有联系客户，已经有六个客户说他们的红薯粉条卖的差不多了，这两天会再继续跟我下单……” 两人再继续说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冷清妍说了一下驻粤城办事处的事，便让陈烨回公社，自己回家去了。 第254章 提亲前 冷清妍急着回家，因为明天傅阳泽爸妈要上门提亲。 冷清妍走进家门时，家里已经是热闹起来了。 原来是汪翠风怕亲家上门自己忙不开，还叫了自己两个嫂子来帮忙备菜。 大舅妈带了大孙子汪祺过来，现在正在房间跟冷清鸿一起看书。 冷清鸿是复习，汪祺则是乖巧的看故事书。 “大舅妈、小舅妈！”冷清妍赶紧跟两个舅妈打招呼。 汪祺也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姑，亲热的叫：“姑姑！” 冷清妍高兴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巧克力递给汪祺道：“好乖呀，给你几个糖。” 汪祺兴高采烈地接过巧克力，眼睛里的光都要冒出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巧克力的包装纸，放入口中，然后又把一颗巧克力递给冷清鸿。 “谢谢姑姑！这巧克力可真好吃，叔叔你也吃。”汪祺甜甜地道谢，大方的把巧克力分享给冷清鸿，然后书也不看了，兴奋的围着冷清妍转。 冷清妍看着汪祺的可爱模样，感觉心里的烦闷也消散不少。 冷清妍看着吃饭桌上准备好的丸子、卤的牛肉，看向两位舅妈，感激地说：“大舅妈小舅妈，今天辛苦你们了。” 大舅妈一边摘菜，一边笑着说：“这有什么辛苦的，都是一家人嘛。明天你对象爸妈要上门提亲，这么大的事，我们当然要过来帮忙。” 小舅妈也附和道：“是啊，妍妍，你就别客气了。我们来也是想凑个热闹。” 冷清妍听了心里一暖。 走进厨房，冷清妍看到妈妈汪翠风正在忙碌地备着菜，锅里的汤也已经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妈，我回来了，怎么准备那么多菜？”冷清妍走上前去，习惯性的圈住汪翠风的手臂撒娇。 汪翠风笑着拍拍她的手：“回来了就好，要不要先喝一口汤，这汤我炖了很久了，你尝一尝。” 汪翠风把鸡汤的油弄干净，给冷清妍装了七分满，道：“你先喝一点，也别喝太多，不然喝汤喝饱了，其他菜可吃不下了。” “好！” 冷清妍轻轻吹了吹汤面上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感觉浓郁的鸡汤鲜味瞬间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喝几口。 “哇，真好喝！”冷清妍赞叹道，“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汪翠风听了女儿的夸奖，笑得合不拢嘴：“好喝就多喝点，厨房里还有呢。” 冷清妍点点头，又喝了几口汤。 “你电话里说，小傅爸妈坐火车明天下午到。我想着他们难得来一次，也让你姥爷舅舅这些亲近的亲人一起见个面吃个饭。一般农村人家男方上门提亲，按我们的习俗女方也会请亲戚来热闹一下的。” “没问题啊！”冷清妍爽快的应道：“傅家在京城，估计他们以后也会很少来，请姥爷舅舅他们过来是应该的。妈你就按习俗来，我听你的。” 见冷清妍不反对，汪翠风乐呵呵的说：“那行，今天你两个舅妈帮忙买菜、剁馅、摘菜、炸东西忙了一天，今晚我就让她们两别回去了，今晚在咱家里住一晚，明天你姥爷舅舅他们来了吃了饭再一起回去……” 冷清妍点头，听汪翠风安排。 汪翠风一边炒菜，一边说：“晚上让你两个舅妈睡你哥的房间，清鸿和汪祺两个人在客厅打地铺……” “要不让两个舅妈去招待所住一晚？”冷清妍提议，“回来的路上，已经给傅阳泽和他爸妈了两间房。” 汪翠风摇头拒绝道：“不用，你两个舅妈不是外人，就让她们住家里更亲热。让你哥在客厅打地铺，干嘛去花那个钱。” “行吧！” 等冷文林下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今晚的菜也不错，刚炸的丸子、红烧带鱼、小鸡炖蘑菇、凉拌腐竹和素炒芹菜。 大舅妈一边吃，一边感叹道：“想不到那么快，一转眼我们清妍也要嫁人了。” 冷清妍听了大舅妈的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小舅妈也感慨道，“我还记得妍妍小时候的模样，穿着件小裙子，村里的小男孩看的眼都直，哪想到那么快清妍就要嫁人了。” “对了，你对象长什么样，有没有照片，先让舅妈看两眼。看什么样的能把我们家清妍拿下……” 冷清妍想到自己确实有一张傅阳泽的照片，跑去房间把照片找出来。 汪祺是一刻都等不了，等冷清妍出来便伸出手向冷清妍讨要照片。 小舅妈见小胖墩想看，手快的抢过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照片中的傅阳泽身着笔挺的军装，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看上去非常帅气。 “哎呀，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小舅妈赞叹道。 大舅妈也凑过来看了看，点头附和道：“确实是不错，看着跟我们清妍很配……” 小胖墩汪祺见大家都看了照片，就他没看，急的不行。 “奶奶，快给我看看……我要看看我姑父长什么样子。” 汪翠风也笑着插话道：“明天你们就能见到真人了，到时候好好看看。” 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融洽，让冷清妍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也忘却了职场上的尔虞我诈。 等第二天一早九点，傅阳泽就到了冷清妍家。 傅阳泽这次也是借了吉普车，自己开车过来的，还带了半扇猪肉过来。 “哪里来的那么多猪肉啊？”冷清妍看傅阳泽不顾楼下邻居震惊的眼神，淡定的和冷清鸿扛肉上楼好奇的问，“我以为你要中午才能到，怎么九点就到了。” “昨晚营里打了野猪，我等野猪杀好就直接出发。” 哦！原来是野猪肉。 “那你不是半夜就出发了？那肯定还没吃早餐吧？”冷清妍担心傅阳泽饿肚子。 傅阳泽轻轻笑了笑，摇头表示不饿：“别担心，军人出身，这点饿还受得住。” 等傅阳泽和冷清鸿扛着一百多斤的猪肉进门，两个舅妈惊讶道：“人家上门提亲带肉是带个几斤，怎么我们清妍的对象带半扇野猪？这一大半都有一百多斤吧？清妍，你找的对象也太豪气了！” 两个舅妈以为傅阳泽就是一个普通的营长，大半扇的野猪肉已经算是豪气了，哪想到傅阳泽的爸妈比他还豪气。 第255章 羡慕嫉妒 冷清妍带着傅阳泽上了楼，留下了一楼围观的邻居们议论纷纷。 “哎呀，这就是冷清妍的对象啊？长得真精神！看那身材多板正！” “听说还是个营长呢，真是了不起！” “关键是人家还阔气，我上次就见他拿了烟酒过来，这次又半扇猪肉。” “怎么翠风就命那么好！儿子现在成绩拔尖，女儿还找了那么好的对象。” 邻居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冯香巧听了嫉妒的眼眶泛红，酸涩的念叨：“那么多肉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不用肉票吗？该不会来路不明的吧！” 旁人听冯香巧恶意的揣测，想到两家曾经交恶的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冯香巧被邻居的笑容弄的越发恼火。 原本自己家的何英是整个院子里大家都夸的孩子，现在风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冯香巧心中的嫉妒如潮水般涌动，感觉自己跟不能喘气一般，完全无法容忍冷清妍过得比何英好那么多。 等冯香巧回到家，脸色还是略微阴沉，何英见了心中咯噔一下。 “妈，怎么了。”何英小心翼翼地说。 冯香巧知道何英马上就要高考了，自己不能影响她，只能一口气往肚子里憋：“没什么！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煎两个荷包蛋怎么样？” 何英对吃的并不感兴趣，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好奇的问： “楼下发生什么事？” 冯香巧摘菜的手顿住，不想刺激何英，可这事想瞒也瞒不住，随便一出门就会听到大家的议论，便冷淡的说：“冷清妍的对象来上门提亲。你别管他们家的事，好好复习吧。等你考上大学，我跟你爸好好给你摆两桌，让他们羡慕死！” 可何英哪能完全不理会。 冷清妍都要结婚了？ 何英忍不住想到跟自己分手的宋天成，心中一阵刺痛。 和宋天成在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了。 人家修成正果，自己形影单只。 冯香巧看何英神色黯淡了不少，知道何英肯定又想到宋天成安慰道：“英子，宋干事已经过去了，等你考到大学，肯定能够找到更好的。” 何英麻木的点点头，不吭声。 冯香巧看何英不吭声，接着胡编乱造道：“冷清妍的对象来提亲，但父母家长没一个人上门。看来她婆家看不上冷清妍，这样提亲都不来的家庭，嫁了她婆婆会让她好过？” 冯香巧看就见到傅阳泽一个人，没见到傅全夫妇，以为冷清妍不受婆家待见。 何英不想听冯香巧唠叨，打断道：“我知道了，先去复习的了。” 何英说完，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和母亲的唠叨一并隔绝在外。 她坐在书桌前，摊开书本，却无心复习。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宋天成的身影，以及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 冷清鸿跟傅阳泽扛了半扇猪肉上楼，见傅阳泽气息都没变还能跟汪翠风几个闲聊，冷清鸿气喘吁吁的念叨： “小傅，你带来的肉太多了，这可吃不完啊！” 傅阳泽带着大半扇猪肉该怎么处理？ 汪翠风这才想到这茬。 家里又没有冰箱，吃不完可要坏了。 汪翠风忧心忡忡地看着傅阳泽带来的那大半扇猪肉，眉头紧锁。 傅阳泽一边快速的吃着早餐，一边解释道：“我听说你们这边习俗上门提亲要带肉，我爸妈说烟酒糖果他们带，所以我就找战友去猎了一头大野猪....” “那你也太实诚了！”大舅妈笑的合不拢嘴，道：“一般我们拿个几斤意思一下就可以，那么多也不好处理。” 冷清妍听了笑了笑，建议道：“肉多我们就多吃点。待会我们把这两天要吃的留下一些，然后分一些给舅舅舅妈拿回去，再吃不完可以晒腊肉，这一下子不就分完了吗？” 汪翠风听了，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这倒是个好主意。” 大舅妈想不到冷清妍那么大方，更是乐开了花，道：“清妍你可真是懂事又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到姥爷舅舅舅妈了，我们真是没白疼你。” 小舅妈也非常高兴，乐呵呵的表示感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今是沾外甥女的光，不光吃肉管饱还能往家里带，这日子跟做梦一样。” 冷清妍和傅阳泽相视一笑。 很快，大家开始忙碌起来，将猪肉分割成小块。 等忙完，冷清妍让傅阳泽去自己房间休息一会。 “你昨晚开夜车过来，快去休息一会儿。不然中午我姥爷舅舅他们过来，你没精打采的，那多不好。” 傅阳泽嘴硬：“怎么会？开个夜车而已，我还不至于累的无精打采。我收到了我们的婚纱照，我给你看一看？可好看了。” “真的？” 两人借口看婚纱照，躲在房间里亲热了好一会。 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冷清妍的姥爷、大舅舅、小舅舅也来到了冷清妍家。 冷清妍连忙把傅阳泽介绍给自己的长辈。 “姥爷，大舅舅，小舅舅，这就是我对象傅阳泽。”冷清妍说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傅阳泽也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向长辈们问好。 傅阳泽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举止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看起来倒是跟冷清妍很般配的。 “好，好，小伙子看着就不错。”姥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好奇的问：“你爸妈呢？不是听说也来汉阳的？” 傅阳泽连忙解释：“他们从京城坐火车过来，今天下午三点到，到时我去接他们过来。” 姥爷听了，点了点头。 大舅舅和小舅舅和傅阳泽打了声招呼，也坐了下来，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小傅是京城人？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我们家多数是军人，我爸、妈、我还有我弟弟都是当兵的。我爸还上过对朝战场，算是个老兵。”傅阳泽一一回答，态度谦逊而诚恳。 “还上过对朝战场？那可真是了不起！人民英雄啊！”大舅舅赞叹道，心想军人家庭，有稳定工作，作风也好，清妍算是找了个好人家。 大家听说傅全上过对朝战场，都十分好奇。 傅阳泽挑了傅全的一些经历和见闻，让几个长辈们听得津津有味。 第256章 啪啪打脸 一顿饭的时间，姥爷和两个舅舅考察了傅阳泽一番，加上傅全作为部队英雄的光环，对傅阳泽是满意的不得了。 下午两点多，冷清妍跟傅阳泽准备开车去接傅全夫妇。 却不想刚准备出发就见到了何雄安的车在路边停下来。 冷清妍和傅阳泽都记得他的车牌号码，两人连忙下车，惊喜的跟何雄安问好：“何叔叔，您怎么来了？” 冷清妍想到自己跟他提过傅阳泽爸妈这周末来提亲的，想不到何雄安真的来了。 冷清妍惊喜的说：“何叔叔，您吃饭没有啊？没吃上我们家吃去。” 何雄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吃了，刚从省里回来，想到你爸妈说不定过来了，我过来见一面。我自从调来汉阳就好多年没有见傅全了，来见见老朋友。” “他们还没到，三点的火车，我们正准备去接他们。”傅阳泽解释道。 冷清妍连忙说：“何叔叔，要不你上我家坐一会吧，我们接了傅叔叔和兰香阿姨就回来。” 何雄安迟疑了一会，然后道：“那我跟你们一块去接你爸妈，也正好见见老朋友，路上可以聊一会。” 想到姥爷一大家子在家里，何雄安上去了估计也有点尴尬，冷清妍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火车站。 何雄安让他的司机先回去，晚点再来接他。 楼上楼下的邻居没见到这一幕，只闻到冷家不断飘出的肉香味，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聚在楼下闲聊的时候，几人的话题一直围着冷家转。 冯香巧听了心里烦的不得了，但因为怕人家笑自己，只能故作淡定不理会，跟着大家一起做手工补贴家用。 “这一整天翠风做了什么好吃的，这香味可是飘了一整天了，我一个多月没有尝过肉味了，闻了就直流口水。”大梅一脸馋相地说道。 “谁知道呢，她女婿扛了那么多肉，肯定是大餐。”刘婶猜测道。 “哎呀，真是羡慕死人了，清妍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伶俐，现在更是找了个好归宿。”王姨感叹道。 从小就聪明伶俐？ 冷清妍小的时候大家都说她蠢笨不堪的啊！ 冯香巧见大家失忆一般捧冷清妍，心里恨的不行，想到自己的猜测，故作好奇的问：“那男方家里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没见到清妍的未来公公婆婆？” 冯香巧这样一说，几人这才留意这个问题，纷纷猜测。 “对啊！我都见到翠风爸爸和两个哥哥一家了，男方的家人倒一个都没见到。” “早上我看到了，确实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没有长辈。” 冯香巧迫不及待的提问：“难道这男方是不是父母不在了？” “应该不是，没听冷家那边说。”一人反驳道。 “那男方父母是做什么的？怎么不见人？”王姨猜。 冯香巧没有善罢甘休，继续道：“我猜人家男方说不定不喜欢冷清妍这个儿媳妇，不然哪有不见人影的。” “为什么不喜欢？冷清妍那么漂亮。” “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啊！那么漂亮还老爱出风头，做什么厂长上什么报纸，人家男的还是军人常年不着家，说不定人家家长就是怕....”冯香巧用心险恶的引导。 “怕清妍不安于室？” 这可是越说越过分了！ 冯香巧也学聪明了，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言外之意大家却听懂了。 “这倒有可能。” 大梅和刘婶听了冯香巧的话，都觉得有些道理。 王姨却有些不信，说道：“这不太可能吧，男方都亲自上门提亲了，说明他要跟冷清妍结婚的。” 冯香巧见有人反驳自己，心里有些不满，但又不想显得太过刻薄，于是道：“我也是猜测而已，毕竟我们都没见到男方家长，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冯香巧话音刚落，就见傅阳泽的车开了过来。 见冷清妍从车上下来，冯香巧立刻住了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做手工。 其他人可顾不了做手工，目不转睛的看着吉普车，心想会不会冷清妍的对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可大家万万没想到，人家没有急着去拿东西。 冷清妍下车后一连三个人一同下了车。 一个身材高大跟傅阳泽长的十分像，头发微微泛白，两道浓眉如同刀削斧劈，显得他英气逼人。 这是冷清妍未来公公？ 是做什么领导吗？即使身着普通的衬衫，却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 另外一个从车上下来的女同志是冷清妍的未来婆婆？ 虽然看起来有将近五十岁，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透着一股知性与从容。 这男方家世应该不错啊！几人心里想。 等何雄安从车上下来，几人更是看的眼都直了。 这不是市里的何雄安书记吗？ 这可是市委的一把手，何雄安经常去机关单位调研，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怎么人家男方提亲，何雄安也跟着一起来？ 刚才还在瞎猜的几人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冯香巧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何雄安书记怎么看起来跟冷清妍婆家相熟？”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冷家竟然这么有面子，连何书记都亲自来帮忙提亲。”大梅感叹道。 “是啊，看来我们之前都猜错了，刚才我们还以为人家男方家长不喜欢清妍，结果竟然猜错了。”刘婶附和道。 冯香巧听着两人的话两颊羞红，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原本还想通过猜测男方家长的态度来贬低冷清妍，没想到现在却完全反转了。 “快看啊！人家家长又带了很多好东西，左一袋，右一袋的。” 她看着冷清妍和未来公公婆婆亲热的上楼，心中既羡慕又嫉妒。 第257章 礼金 自从冷文林和汪翠风知道傅阳泽爸爸是军区大领导后，便一直担心对方家里会看不上自己家普通职工身份。 高门儿媳规矩多不好做。 汪翠风也怕以后冷清妍未来婆婆会因为清妍娘家势弱欺负她。 后面听冷清妍说在京城见了未来公公婆婆觉得挺好相处了，两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临近提亲，冷文林和汪翠风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提亲会不会顺利。 冷文林担心清妍才见傅家人一面没了解透彻，毕竟冷清妍才十八岁，识人的本领还是差了一点。 汪翠风一会忙碌的把瓜子、花生、水果、糖一样样在客厅摆放整齐，担心不够周到。 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的仪态不够得体，换了一身光鲜的衣服，生怕在傅家面前丢了面子。 大舅妈还笑话汪翠风：“翠风，咱清妍长的漂亮人又那么优秀，也不愁嫁，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汪翠风只得忐忑的说：“小傅爸妈都是领导，我不是怕今天提亲不顺利吗？” 汪翠风没跟娘家说傅阳泽爸爸可是军区司令，大家一直听汪翠风念叨未来亲家是领队，就以为是一个一般干部。 大舅妈开解道：“好女百家求，我们清妍可是一等一的好闺女，他们上门提亲不应该是他们紧张吗？你瞎紧张什么。” “我不是听说有些男方故意在提亲时给脸色、压彩礼这些事吗？”汪翠风疑问。 大舅妈孩子都已经成亲，这方面还比较有经验，开解道：“搞那一套的都是不想结两姓之好的，明白事理的都不会搞这一套。你平时那么聪明的，现在是当局者迷了。” 听到嫂子这样说，汪翠风才稍微缓了缓，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当傅阳泽的车在路边缓缓停下时，大舅妈和小舅妈跑到阳台上去围观。 “来了....来了” 随着大舅妈的一声轻呼，冷文林和汪翠风连忙打起精神，准备欢迎未来亲家。 “三个人，算上小傅那就是四个，人数是成双的....还带了好些东西！”小舅妈补充。 姥爷在一旁听了，心下觉得满意，心想人家也是讲规矩的，人数虽然少，但也是双数。 冷文林见傅阳泽的父母笑容满面的进门，态度和善，让汪翠风心中的紧张逐渐消散。 冷文林热情的跟傅全握手，道：“欢迎欢迎.....” 冷文林刚想说下一句，便见到了何雄安。 冷文林知道何雄安跟傅家是世家，但万万想不到何雄安也跟着傅家一起来提亲了。 “何书记，怎么您也一起来了！” 冷文林有些意外地看着何雄安。 何雄安微笑着与冷文林握了握，道：“今天被我好友拜托来做个媒人，给小傅和清妍两个人保媒。” 傅全也爽快的笑出声，跟冷文林解释道：“对对对，我是个大老粗不懂这边的礼数，好不容易有个老朋友在这边，我硬拉他来给说亲的。” 傅全正愁提亲没有相熟的人来做媒人，刚好何雄安来接他，傅全就把他赖上了。 原来未来亲家竟然请了何雄安书记那么重量级的人物来保媒，冷文林夫妇顿时觉得自己家受到了重视。 双方继续热情的问好，傅全和高兰香还热情跟冷家的一众亲戚打了声招呼，把几大袋的烟酒糖果补品交给汪翠风，大家才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婚事。 两个舅妈舅舅看高兰香和傅阳泽拿的上门礼都是茅台酒、黄鹤楼烟、人参、茶叶、巧克力这些好东西都不由的愣住了。 加上小傅带的半扇猪肉。 这光是上门礼就值个一百多吧？ + 寻常人家上门提亲就割两斤肉带一些糖果和橘子。 这可真大方啊！ 翠风说小傅爸妈部队的领导，难道官职很大？ 何雄安迅速进入媒人这个角色。 冷清妍是自己看好的优秀青年，傅阳泽又是自己世交的子侄，何雄安是很乐意给他们两做媒人的，+热情跟冷家和亲戚们介绍道：“老爷子、冷社长还有翠风同志，作为见证人，我先来介绍一下我朋友傅全和他爱人高兰香。他们俩都是军人，常年为了公家的事耽误了家庭，但幸好几个小孩都很争气，个个都长的很优秀。阳泽是家中老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营长....” 何雄安说的跟冷清妍说的差不多，可冷文林听了总觉得何书记说的比较让人信服。 “清妍也特别优秀，才挂职几个月，就在前进公社建了‘长宁红薯粉’厂，自己做了工厂的厂长……两个小年轻男才女貌，两家结亲可谓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冷文林听了何雄安的话，心中十分高兴，道：“小傅是特别优秀的，为人处事我们没有不满意的，我们家里人都特别喜欢他。” 看到傅家人如此和气，又有何雄安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来做见证，冷文林心中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冷文林这话算是把亲事应下了，傅全也放下心来，开心的道：“我们家也特别满意清妍，清妍能做我们家媳妇可是我们家的福气。好，既然我们两家人都没意见，那今天就把亲事定下来，找个日子让孩子们结婚！” 冷文林连连点头，道：“好，结婚是大事，是要好好商量。” 何雄安看着大家都这么高兴，也笑着说：“除了结婚日子，还有礼金、结婚三大件、婚礼怎么办这些问题，我们还要好好商量。冷社长，你先说说你们女方的看法吧。” 高兰香也点头附和道：“对，对，这些都是要商量的。未来亲家，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就尽管说出来，我们会尽力满足的。” 冷文林见傅家人如此诚恳，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们的要求也不高。礼金嘛，就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像128、168元这样。至于结婚三大件，我们也不知道清妍他们喜欢什么，所以就阳泽和清妍他们自己挑就好。就是婚礼这块，两家离的比较远，可能两边都要办喜酒。” “没问题！” 傅全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婚礼，两边都办喜酒也是应该的，我们傅家会全力配合。礼金的话我之前跟我爱人商量过了，准备给的礼金是666元，三大件的话清妍他们看上了我们就买，他们要是觉得暂时不在京城住，买了不方便我们就折成现金给他们。这是我们老爷子也同意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666元！ 这可是相当于一般人两年的工资！ 冷文林和汪翠风完全没想到未来亲家会给那么多礼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第258章 豪气 “666！” “还加三大件？怎么那么多？”两个舅妈忍不住在一旁低声惊呼。 “还有半扇猪肉，这傅家也太豪气了。” “这标准如果说出去十里八乡不羡慕死！我还没见过哪家闺女嫁出去能得那么多礼金。” 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男方给女方家的礼金大多是100元，最多也就166元，算是很体面的了。而傅家竟然直接给出了666元的礼金，这简直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冷文林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就算傅全和高兰香两个人工资高，也不至于有两百一个月吧？ 666元应该也要他们夫妻大半年才能攒的下吧？ 冷清妍也是一脸惊讶，她没想到傅家会如此重视她，给出这么高的礼金，下意识的道：“会不会太多了。” 汪翠风也觉得不安，忐忑的说：“未来亲家，666太多了，说出去好像我们卖女儿一样，要不你们降一点。” 汪翠风的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两个舅妈悄悄扯了扯汪翠风的袖子，说：“你傻啊！人家愿意给那么多，怎么你还往外推。” 小舅舅也笑容满面的说：“只听说谈礼金往上谈的，还没听过往下降的。” “人家给的越多，说明对咱清妍越满意。”小舅妈劝。 傅全平时都是说一不二的，可这是未来亲家，傅全耐心解释道：“亲家母，你误会了。我们给的礼金，并不是要把清妍当作商品来衡量。而是因为我们真心欣赏她，也尊重你们作为父母的付出。我们希望这份礼金能够表达我们的诚意和感激之情。” 高兰香也补充道：“而且，礼金多少，只是我们两家之间的事情，不会对外张扬。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们和清妍受到非议的。” 听到傅全和高兰香的解释，汪翠风心中的不安慢慢消散了，她看向冷文林，感觉一时拿不了主意。 这时冷清妍的姥爷发了话，说：“这样吧！这礼金文林、翠风你们先收了。这666元你除了办喜酒的，剩下的钱全部给小傅和清妍，算是给他们两小口以后的发展资金怎么样？” 做媒人的何雄安闻言也点了点头，道：“这办法好。” 冷文林见老丈人开了口，何雄安都赞同，自然没有异议。 “礼金办完喜酒给他们小两口我是赞同的。之前我们也给清妍存了一些嫁妆，已经提前给清妍支配了。”冷文林知道‘亿兴’的事不方便说，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 傅全和高兰香没想到冷家还给冷清妍嫁妆了，两人对视一眼，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礼金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双方父母开始商量婚礼的具体事宜，包括婚礼的日期、地点、邀请的宾客等等。 等商量完，傅全承诺道：“亲家，谢谢你们培养了那么优秀的女儿。清妍嫁到我们家后，我们会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待她的。” 傅阳泽听了心里直笑，就算是亲儿子、亲闺女他自己也没怎么理过，这话听听就好。 可这话不能这时候说，傅阳泽对冷文林和汪翠风保证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对清妍好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完傅阳泽牵起冷清妍的手，冷清妍抬起头，看着傅阳泽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自己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人！ 冷清妍忍不住也笑开了颜。 冷文林和汪翠风听到傅阳泽的承诺，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这个女婿是值得托付的。 何雄安也在一旁笑着点头，心想这对年轻人真是天作之合，自己这次做媒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等商量的差不多，已经是快到晚餐时间。 汪翠风和两个舅妈连忙去准备晚餐。 这一餐，汪翠风已经准备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等吃饭的时候，傅全看到桌上红烧肘子、糖醋排骨、锅包肉、酸菜鱼、四喜丸子、红烧带鱼、小鸡炖蘑菇、蚂蚁上树、酸辣土豆丝、香菇青菜、卤猪儿、卤鸡爪……一共十二个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高兰香忍不住夸赞道：“亲家母，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多好菜。” 汪翠风笑着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家常便饭，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你们别嫌弃。” “哪会嫌弃，你们做那么一大桌子的饭菜，都是硬菜，肯定花了很多时间，真的是辛苦了！” “没事，我有两个嫂子帮忙，这些活都是平时做惯了的....” 两人客气了一番。 见汪翠风和两个嫂子已经把两桌饭菜备好。 冷文林也招呼道：“来，大家快坐下吃吧，别客气了。” 于是，大家纷纷入座，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分开就坐。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冷文林还准备了酒。 “亲家，喝点酒吗？” “好，今天高兴，咱喝两杯。”傅全痛快的答应下来。 冷清鸿闻言把桌上的酒满上。 冷文林端起酒杯，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说道：“今天是我们两家的大喜日子，感谢我们亲家还有各位亲朋好友的到来。来，大家举杯，为傅阳泽和冷清妍的幸福未来，干杯！” 随着冷文林的话音落下，大家纷纷举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屋里里回荡。 “干杯！” 冷清妍看傅阳泽即使跟自己隔了一桌桌子，眼神也灼灼的盯着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冷清妍避开那炽热的视线，脸上却悄然泛起一抹红晕。 傅阳泽看到冷清妍脸上的一抹红，心中更是满足。 傅全这时也端起酒杯，感慨道：“亲家，今天真的很开心，我们傅家能娶到你们家这么优秀的女儿，是我们傅家的福气。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常来往。” “那是肯定的，亲家。”冷文林笑着回应道。 男人一桌又酒过三巡，傅阳泽没把何雄安拉下，给他多敬了几杯。 傅阳泽满脸诚挚地对何雄安说：“感谢何叔叔给我保媒，您一直很关心我和清妍，要没有您，今天提亲也没有那么顺利。这杯酒，我敬您！” 何雄安听了傅阳泽的话，心中十分高兴。他拍了拍傅阳泽的肩膀，笑着说：“阳泽啊，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我看好你。清妍也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放心。这杯酒，我也干了，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两人把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一时间，桌上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第259章 提亲结束 一晚上，大家喝了个尽兴，把冷文林准备的十二斤酒都喝光了。 从来没有喝醉过的傅阳泽也喝的头晕眼花，只觉得整天旋地转。 “大家别让小傅喝了，我看他喝醉了。”冷文林有些上头，但还能稳的住。 傅全兴致很高，跟姥爷舅舅和冷文林喝了好几圈，现在正拉着何雄安叙旧，两人勾肩搭背，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小舅舅已经完全喝趴下，让人扶着在客厅沙发上躺着。 作为准新人的傅阳泽，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大家跟他喝的最多。 冷清妍第一次见傅阳泽的迷迷糊糊的，轻轻推了推他手臂，关心地问他：“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傅阳泽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没事，我……我没醉。”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冷清妍及时扶住了他。 冷清妍吓一跳。 傅阳泽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清妍？”傅阳泽见眼前的冷清妍成了三个，只觉得看不太清。 “清妍……我....好高兴啊…”傅阳泽磕磕绊绊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冷清妍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怎么喝那么醉！” 傅阳泽似乎没有听到冷清妍的话，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清妍，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我真的很开心……” 女客一桌见状，悄悄的打趣他们俩。 冷清妍听到她们的打趣已经半免疫了，低声说道：“阳泽，你喝醉了，我们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傅阳泽抬起头，看着冷清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变得明亮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傅阳泽也不想喝了，想找个机会跟冷清妍说说话，见冷清妍想来扶自己，借机依偎在冷清妍肩上。 何雄安见状则提议道：“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改天再聚，大家回去休息一下。” 冷清妍赶紧说：“我在招待所定了房间，姥爷、舅舅大家一起也去招待所休息吧。”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几人起身准备离开。 冷清鸿见傅阳泽那么大块头靠在冷清妍肩上，生冷清妍扶不住，抢着把傅阳泽架起来。 傅阳泽推开冷清鸿道：“不用扶，我自己能行！” 冷清鸿皱眉：“你可别逞强，小心摔跤了。” 如果没有美人靠，傅阳泽宁愿选择自己慢慢走。 冷清妍和冷清鸿一起把傅家父母和姥爷两个舅舅送到招待所。 第二天，傅阳泽早上七点醒来。 傅阳泽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洗漱完，傅阳泽跑到傅全夫妇的房间敲门。 这次提亲傅全夫妻能那么配合，不但请假来提亲，还准备了那么多礼金和礼品，礼数周全，对待冷清妍的家人也亲热有度，傅阳泽很意外。 这一刻，傅阳泽才感觉到他们夫妻没有把自己当做是麻烦，是有重视自己的，好像曾经被忽视的不甘和愤恨已经烟消云散。 傅阳泽轻轻地敲着门。 傅全和高兰香都是军人，常年都是六点起床的，可傅阳泽的敲门好久没人应。 好一会，才听到傅全沙哑的声音。 “谁啊？” “我！”傅阳泽简单回了一个字。 傅全难得跟高兰香独处，从京城坐火车就一直悄悄哄她，可高兰香都不怎么搭理他。 也是昨天提亲顺利，两人都喝了一点酒，傅全才把高兰香拿下，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这小子这时候来敲门，真是来讨债的！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傅全瓮声瓮气的声音：“……半个小时后在楼下等我们，我们就来……” 傅阳泽以为他们昨晚也喝多了，睡晚了，不以为意，闻言径直往楼下去。 半个小时，两人果然准时下来。 一起下来的还有冷清妍的姥爷和两个舅舅。 “阳泽，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样，喝醉了没什么不舒服吧？”大舅舅笑着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傅阳泽笑着回答：“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爸！妈！”傅阳泽招呼傅全夫妻。 可是昨天还很高兴的傅全莫名其妙不搭理傅阳泽，只跟姥爷、两个舅舅打招呼。 高兰香也眼神有些闪躲，对傅阳泽应了一声，就不吭声了。 大家一起往冷家走，汪翠风已经和两个嫂子准备好了早餐。 吃完早餐，姥爷和两个舅舅的家里人就回去了。 冷清妍和傅阳泽陪着傅全夫妇在汉阳玩了一天，游览了梧桐山，泡了温泉，品尝了特色吃食。 全程高兰香都粘着冷清妍，留下傅阳泽看着对傅全有怨气的傅全一头雾水。 第二天，傅全夫妇就坐车离开了汉阳。 傅阳泽和冷清妍送他们到火车站。 等把他们送上火车，傅阳泽把冷清妍送回去，也依依不舍地跟冷清妍告别。 “我要回去了，下次见面就是我们在京城摆酒的时候，期待吗？”傅阳泽笑着看向冷清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微小的动作传递自己的心情。 冷清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当然。” 傅阳泽感觉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凑到冷清妍跟前，深深的吻住冷清妍。 这一吻深情而缠绵，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冷清妍轻轻闭上了眼睛，任由傅阳泽的唇瓣在她唇舌间游走，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光。 许久，傅阳泽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眼神中满是柔情与不舍。 他轻轻抚摸着冷清妍的脸颊，低声说道：“妍妍，我会想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娶你。” 冷清妍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的，你也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冷清妍凝视着傅阳泽最后一眼，然后果断下车。 站在路边，目送着傅阳泽的车渐行渐渐远，冷清妍心中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虽然已经习惯了分别，但每次看傅阳泽离开，自己还是很不舍。 第260章 地质大队 冷清妍请了两天假，跟大家说是对象家里人来提亲。 冷清妍知道现在正是流言满天飞的时候，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请假，说不定周围的人会乱猜。 可冷清妍想把找地质队勘探的事定下来，就多请两天假，管它流言怎么乱传。 送完傅阳泽，冷清妍直接往汉阳市地质队所在的方向去。 冷清妍以前坐公交车经过汉阳市地质队，灰色的长方形四层建筑，感觉除了一块牌子可以区分，其他看不出地质队有什么特别。 地质队连门卫都没有，冷清妍在地质队门口瞄了好一会，感觉整栋楼没有多少人气，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在这边办公？ 过了好一会，冷清妍见到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连同背后的背包都沾了好些泥土，有些地方根本分不出原本衣服的颜色是什么。 这穿的跟乞丐似的是地质队的勘探队员？ 男子打量了一下冷清妍，冷清妍见他眼神清澈犀利不像乞丐，果断的上前搭话，问：“你好，请问你是地质队的吗？我想找一下你们的领导。” 中年男人抬起头，用那双深邃且略显疲惫的眼睛看着冷清妍，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嗯，我是地质队的，不过这个点领导们现在可能都不在。” 冷清妍已经有所预料，微微一笑，说：“这样啊，那我能在这里等等他们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领导商量。”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冷清妍，问：“你是那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介绍信。” “我叫冷清妍，是长宁县前进公社副主任，这是我的介绍信。”冷清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证明递给男子看。 对方确认了一下介绍信，然后说：“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公室等，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冷清妍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并跟着男人走进了地质队的大楼。 大楼内部虽然有些简陋，但收拾得很整洁。 男人带冷清妍来到一个稍显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有几张办公桌和一些简单的办公设施，书架上放了很多矿石标本，有些晶莹剔透倒挺好看的。 男人指了指一张空桌子，说：“你就在这里等吧，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就坐这别动，我们的器械可是很贵的，坏了你可赔不起。” 冷清妍点了点头，心想我没事碰你们的器械干什么。 冷清妍见办公室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地质勘探的设备和资料，没有理会，拿起办公桌上的《中国地质》杂志，打开来翻了翻。 虽然并非地质学专家，但是杂志中那些关于地貌变迁、矿产资源分布的文章，有些写的通俗易懂，倒也不难理解。 冷清妍看的入迷，突然一名矮胖的男子走进了这间办公室，问：“你谁啊？怎么在赵铁心办公室。” 赵铁心？难道就是那个穿的跟乞丐一样的大哥。 冷清妍也不慌，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回答：“您好，我叫冷清妍，是来找地质队的领导的。刚才见大家办公室都没人，赵铁心大哥让我在这里等他们。”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冷清妍，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冷清妍的话是否可信。 冷清妍再次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把介绍信给对方看一遍，男人才说：“我就是地质队的副队长李建国，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冷清妍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去，伸出手说：“李副队长，您好！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下长宁县的地质情况的相关资料....” 这时，赵铁心洗完澡换好衣服走了进来。 他见到冷清妍和李建国都在，有些意外。 李建国招呼赵铁心道：“铁心，你也过来一起听一下，这位公社副主任想找一些资料。” 赵铁心点了点头，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椅子坐下来。 冷清妍喊了一声赵大哥，然后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县委书记朱延同志交了一项任务给我，让我谋划一个第二产业方向的县级企业，我没有什么思路，想来我们地质队看看我们的资源禀赋怎么样。” 冷清妍没有直接请地质队来勘探前进公社的水泥石矿，而是特意绕了一个弯，想了解一下他们之前对整个县的勘探情况。 长宁县啊！ 没什么好的矿产啊！ 两人沉吟了一会，李建国先道：“冷副主任，关于长宁县的地质情况，我们地质队确实做过一些初步的调查和勘探。不过，由于资金、设备和人力的限制，我们只是大致勘探了一下。可能会让你失望，长宁县既没有铁、铜、铅、锌等金属矿产，也没有煤炭、石油、天然气。” 等李建国说完，赵铁心继续给冷清妍泼一盆冷水：“就算有矿产来发展二产，你们县也不通铁路，要把矿产运出去可不简单。” 冷清妍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金属矿产和石油天然气，听完李建国和赵铁心的话，冷清妍不觉得失望，还饶有兴致的问：“李副队长、赵大哥既然我们长宁县没有金属矿产和化石能源，那是否有可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发现呢？比如非金属矿产、石材资源、甚至是水源、土壤等特殊资源？” 这没完整勘探谁敢说没有其他的资源。 赵铁心沉思片刻，说：“地质构造复杂，长宁县虽然缺乏金属矿产和化石能源，但其他类型的资源也可能有。不过，我们市暂时还没做完整的地质分析的计划，这技术难度比较高。” 见赵铁心的兴趣被冷清妍吊起，李建国连忙打消两人的想法，道：“完整的地质勘探是很烧钱的，勘探涉及的范围广、周期长、技术性强，并且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我们暂时承担不起....” 冷清妍并不理会，问赵铁心：“一个县的完整地质勘探需要多久？” “两到三年吧！” 李建国一听更是急的不行：“搞不了，时间太长，哪来的钱。我们人也不够！” 冷清妍不理会李建国的话，听了当没听到，跟赵铁心两个人一问一答。 “如果一个公社呢？” “三到四个月左右！” 三到四个月是一个公社完整的地质勘探，如果自己先让地质队勘探水泥矿含量，说不定根本就不用一个月？ 冷清妍心下一喜，提议道：“那能不能请贵单位帮我们前进公社做一次完整的地质勘探呢？” 赵铁心听了很心动。 李建国连忙拒绝道：“冷副主任，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我们地质队的人手和资源都非常有限，目前还有好几个地方等着我们去勘探，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手和时间来给你们公社做完整的地质勘探。” “那如果我们是付费呢？” 付费？ 李建国愣住了。 地质队的经费通常是由国家和本级财政提供的，上面给钱给他们，让他们找经济效益大的矿产。 李建国还第一次听有单位付费请他们去做地质勘探，根据勘探情况来找发展项目的。 如果勘探完，什么都没找到，那钱不是打水漂了？ 第261章 敲定合作 冷清妍看出两人的犹豫，继续道：“我们前进公社愿意出这笔钱，请地质队为我们进行一次完整的地质勘探。当然，如果最后结果并不理想，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李建国和赵铁心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疑。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副主任，说起话来还有种说一不二的气势。 可一个公社能有多少钱支持他们？ 李建国委婉的拒绝：“冷副主任，这项目涉及的专业太广，我们还要请其他单位的专家来帮忙，就算人家同意，成本可能还要增加。你知道我地质勘探队员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个个工资可不低，人均都120元往上，高级工程师价格更贵。以三个月来算，就算一个团队六个人，光是工资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建国想打消冷清妍的主意。 一个小小的公社，县里拨的钱都勉强够发工资，李建国不觉得他们能挤出多少钱给地质队。 如果给个几百块钱，自己还要倒贴两千多，那又何必掏钱去接这个委托呢？ 赵铁心跟李建国的意见倒有点不同。 赵铁心想的是，如果搞一次完整的地质勘探，以后可是可以写在履历上的，有人付费邀请他们去，干嘛要把机会往外推，这多好的机会啊！ 赵铁心也开口道：“李副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虽然前进公社不一定有那么多钱支持我们，但如果我们能够帮助他们找到有价值的资源，那么对于我们地质队来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这下双方僵持在了勘探费用上了。 不过赵铁心也知道，自己急也没用，还得李建国和队长才能拿主意。 如果李建国这关过不了，那队长那关也难，大概率就是没戏了。 工资人均120元？冷清妍心想这确实是比一般人多了两三倍不止。 但三个月的话也才两千多，前进公社现在有‘长宁红薯粉’厂的这金疙瘩，完全可以承担这笔经费。 冷清妍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微微一笑，说：“李副队长，我明白您的担忧。关于费用问题，我们前进公社已经做了充分的预算和准备。你可以报个价格给我，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跟领导申请后答复你。” 李建国想不到自己都这样说了，冷清妍还不罢休，便随口报了个价：“整个项目的队员工资、设备、餐费、运输费等各项加起来，一口价五千元。” 五千元？ 这报价竟然比自己猜的贵了一倍不止。这是诚心想合作？ 还是想让自己打退堂鼓？ 冷清妍心想该怎么压一压价，一时没吭声。 李建国见冷清妍不吭声，心里想这个价这小妞肯定听了就想跑吧？哪个公社能挤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做这种风险未知的地质勘探呢？ 冷清妍还没做声，赵铁心听到李建国狮子大张口，就直接怼他：“三个月能要五千元？你把前进公社当冤大头？最多三千元就可以了。” “你！” 李建国被赵铁心当场下了脸面，神色有些不自然，指着赵铁心说：“赵铁心，你懂不懂规矩？领导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赵铁心也不甘示弱，反驳道：“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千元已经是天价了，你以为前进公社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冷副主任，你说是吧？” 然而，出乎他们俩的意料，冷清妍并未被这三千、五千吓跑，反而淡定的说：“对，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如果是三千的话，我们就答应了。” 什么？ 答应了？ 前进公社有那么多钱？ 李建国觉得自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僵硬的问：“你不用问你领导？那可是三千元，不是三百，你不要搞错了。” “不用，三千元，我还是能答应你的。” 李建国听到冷清妍答应了下来，惊讶的问：“你们前进公社有那么多钱？印象中你们没有什么企业、工厂啊？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农业县啊！” “那可能是你们太久没去了”冷清妍笑着邀请他们：“刚好我们公社有勘探计划，我邀请你们到我们长宁县走一走，你们也当做故地重游怎么样？” 李建国听到冷清妍这么说，心中开始动摇。 “当然我知道这个项目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一个额外的负担，但我们也确实非常需要这份地质资料来规划我们公社的发展。如果你们能帮我们这个忙，我们前进公社将不胜感激。” 李建国感觉今天有些出师不利，谈话都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自己以为人家听到五千元肯定吓得打退堂鼓，可结果人家三千元那么大一笔支出，根本不用跟领导请示，自己就能拍板。 竟然小看对方了！ 现在人家小姑娘还把勘探任务上升到公社发展的地步，再拒绝就有点过了。 他思考了一会，说：“冷副主任，你的提议我们需要进一步讨论。虽然我们有任务在身，但如果费用合适，并且不影响我们其他工作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考虑接受这个委托。不过，我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并和其他队员商量一下后，才能给你答复。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 李建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基本上已经算是同意了。 冷清妍心中一喜，想不到今天的事情那么顺利。 赵铁心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他努力保持镇定，以免在冷清妍面前失态。 想了想，李建国又补充说：“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在勘探前一次性支付完全部费用。” 冷清妍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会尽快向领导汇报并申请经费。但我也有条件，就是我们要签订合作协议对勘探工作进行明确一下。” “哪些需要提前明确呢？”赵铁心已经迫不及待的问。 “一个就是勘探工作比较急，这个星期就要开始。再一个就是勘探的安排，例如那个生产队先开始这些要听我们的。最后就是勘探报告为我们公社独有，如果把我们的数据作为有学术用途等其他用途，要征求我们公社的同意。” 冷清妍举了几个例子，李建国和赵铁心都同意了，三人还拟了一份初步的合同，准备跟双方领导报告。 冷清妍离开地质大队后马上就找了电话跟高峰报告这事。 第262章 签订协议 “怎么突然要请地质大队到我们公社开展勘探呢？我们公社没有什么铁、锌等金属矿，建国后地质队来勘探过一次。”高峰疑问道。 “那说不定他们勘探的不是很细致，没有发现其他可能的资源呢？”冷清妍也不能跟高峰说前进公社可能有水泥矿石，只能委婉的说。 “书记，我现在不是被人传的风言风语说我的功劳都是靠拍马屁拍的吗？刚好朱书记交给我成了县级企业的任务，我想请地质队帮我们做个完整的资源勘探，看看有什么可以发展的。我想打造一个重量级的项目，证明我自己。” 高峰听冷清妍这么说，眉头微皱，不知道这些流言给冷清妍带来那么大的压力。 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清妍，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些流言蜚语也就县城里的人会信，我们前进公社对这些哪个不是一笑置之，觉得荒唐至极。” “‘长宁红薯粉’是你一手牵头搞起来的，你说要在公社出三千元勘探费我是支持的，但地质勘探的话时间长，即使真的发现了什么资源，开发利用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你考虑过这些吗？” 冷清妍点头，试图说服高峰：“书记，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流言蜚语不是你置之不理他就会消失，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再创造出一个项目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就算这个项目不可能在我的任期产生效益，但只要我找到思路，提出一个方案，我这挂职期间的努力也不至于被人抹黑成拍马屁拍到的。另外，如果我们知道了公社的资源禀赋，不是也能找到新的发展契机？” 高峰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被流言打击到，还会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计划。 高峰想到冷清妍提出的项目每一个最后都是超乎人想象的赚钱， 这次要不要再信她一次？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无条件支持她。 就像上次，高峰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长宁红薯粉’要上广交会，只需要听冷清妍安排，她就帮公社赚大把大把的钱。 冷清妍的眼光长远，自己为什么不再信她一次。 高峰沉思片刻，然后说：“清妍，我会支持你的这个计划，我今天下午就召集班子开会讨论这个事，三千元，我会帮你争取到的。” 冷清妍知道这三千元，自己肯定能拿的到，可高峰没有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放弃自己，也让自己很感动。 冷清妍感激地说：“谢谢你，高峰书记。有你的支持，我相信我一定能证明自己，也能把公社找到新的发展路子。” 高峰书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清妍，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你做事有远见，有魄力，这是我们公社的福气。我相信你一定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勘探计划的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个人的名誉，更关系到整个前进公社的未来发展。 自己算是为了何恒山把自己的名誉也赌上了。 当天下午，高峰召集了公社的领导班子开会，讨论关于请地质大队进行勘探的事情。 冷清妍赶回前进公社，在会议上详细阐述了她的想法。 纪检委员钟卫红和武装部长李志高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冷清妍对勘探带来的效益十分乐观，想到‘长宁红薯粉’厂赚了那么多钱，两人也爽快的同意了这个勘探计划，并答应拨出三千元作为勘探费用。 同一时间，冷清妍也接到了李建国的电话，说地质队的队长也同意了这个项目，他们可以签约了。 第二天，冷清妍跟新来的财务带着三千元现金来到地质队签订了合作协议。 ...................... 公社花了三千元准备开展地质勘探的事很快在整个公社传开。 一听到冷清妍有新的动作，每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坐不住了。 会不会又要搞什么赚钱的项目？ 但地质勘探跟赚钱有什么联系？ 但管他什么关系，能赚钱就行了。 蔬菜种植基地和‘长宁红薯粉’一个比一个赚钱，冷清妍可真是会点石成金的。 赚到钱和没赚到钱的生产队队长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跑到冷清妍的办公室打听消息。 古塘生产队的李会奇最是积极，冷清妍签完协议回来，就见到李会奇在自己办公室守着。 “冷厂长，您可算回来了。”李会奇一见到冷清妍，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听说您又搞了个大动作，我们古塘生产队可是眼巴巴地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冷清妍看着李会奇急切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她知道这些生产队的队长们都是想跟着自己赚钱，但这次的地质勘探最大的发展契机，冷清妍基本确定是在石墩生产队，而不是古塘生产队。 “李队长，你急什么？”冷清妍笑着打趣道，“这次可不是什么赚钱的项目，而是地质勘探。不过，如果真的有发现，对我们公社的未来发展可是大有好处的。” 李会奇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冷清妍又要搞什么赚钱的项目，没想到却是地质勘探这种看似与赚钱无关的事情。 “冷厂长，那这地质勘探跟我们有啥关系啊？”李会奇有些不解地问道。 冷清妍耐心解释道：“李队长，虽然这次勘探本身并不能直接带来经济效益，但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有价值的资源，那么公社就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发展新的产业，从而带动整个公社的经济发展。” 李会奇听了冷清妍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那就是等勘探结果出来才能谋划项目了。 “冷厂长，您放心，我们古塘生产队一定会全力配合地质队的勘探工作。”李会奇跟冷清妍打包票，然后提议说：“那能不能让地质队先到我们古塘生产队勘探啊！早勘探，我们生产队不是可以早知道结果，早规划项目。” “不行！” “不能让古塘先！” 门口外传来卢继友和张小湾的声音，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生产队的队长。 “冷厂长，听说您要请地质队进行勘探，我们官坪生产队第一个赞成！”卢继友快步走进办公室，神情激动地说道。 张小湾也紧随其后，附和道：“是啊，冷厂长，我们回隆生产队也全力支持。但您得让地质队先到我们那儿勘探，我们那儿的土地肥沃，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大矿藏呢！” 冷清妍看着这些急切的生产队队长们，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 各位队长，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冷清妍微笑着说道，“但勘探工作是地质队主导的，每个生产队都会去，大家不要急。” “冷厂长，那你能不能建议地质队先到我们许昌生产队勘探啊？”许昌生产队队长有些急切地问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您不能跟哪个生产队关系好就优先考虑哪个生产队啊！” 许昌生产队这话一出，张小湾立马就怼道：“老许，你怎么说话的。冷厂长是最公平公正的，勘探的顺序肯定也是最公平的...” 冷清妍笑着点头，顺水推舟宣布：“对，我这人是最公平公正的。这样吧，第一个勘探的生产队，我就建议地质队选石墩生产队好了！” 石墩生产队？ 卢继培想不到几个生产队争来争去最后便宜了石墩生产队的。 这！ 冷厂长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第263章 暖心维护 “怎么选择石墩生产队作为第一个勘探的地方呢？他们那全部都是石头，土地也不肥沃，看起来就不像有矿产的。”卢继培忍不住开口问道。 冷清妍看着卢继培，掩下自己的心思，解释道：“就是因为石墩生产队都是石头，耕地又少，所以我们才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资源，帮他们谋划一下发展的路子。你们其他生产队虽然山也多，但饿不死，石墩就不同，他们更需要新的发展契机。” 这理由很充分，让人没办法反对。 冷清妍继续补充：“大家也不要急，每个生产队地质队都会去，你们的资源也都在那，不会自己长脚跑了，争个第一第二意义也不大，你们说的是吧？” 卢继培和张小湾和其他生产队队长听了冷清妍的解释，也不再吭声，接受了冷清妍的说法。 把事解释清楚，其他生产队的人很快就离开了，剩下卢继友、李会奇和张小湾几个消息灵通又跟冷清妍不见外的人不肯走。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冷清妍。 卢继友心里藏不住话，忐忑的问，“冷厂长，你知道现在好些人在传你的谣言....当然他们说的我肯定是不信的，我还当场反驳了！” 张小湾和李会奇也立马表忠心，道：“我们生产队的社员都不信的，谁要接着说，我们就直接骂回去了。” “他们怎么说的？”冷清妍不意外流言已经从县城传到了前进公社。 “说.....说你能做厂长就是运气好，功劳都是拍马屁拍的”，卢继友也不怕冷清妍尴尬，绘声绘色的复述道：“说你才多少岁就想着做公社主任，真是异想天开....当然这话我们公社的社员大部分都是不信的，谁吃饱撑着没事干到处传我们冷厂长。” “对，冷厂长可是为百姓致富增收劳心劳力的好干部！”李会奇夸道：“要没有您，我们哪会知道种菜给供销社卖。” “是啊，要没有您谁会想到在乡下不值钱的红薯粉条也能卖那么多钱。我真想去找找谁传出来的谣言，问问他有没有您的十分之一能耐...” 他们两人说了一会，张小湾还提议道：“冷厂长，你说要不要我们去帮您查一下谁在传这些传言抹黑你啊？” “对传这话的人可是太恶毒了，真该拉出去好好扇他几巴掌！” “现在我们公社空缺主任，你在公社的功劳那么大，说不定就因为这样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 几人明显十分担心冷清妍的处境，让冷清妍听了一时觉得十分感动。 不过这事自己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何必再让他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去查。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们不用担心。而且，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我继续努力为公社工作，大家自然会明白我的用心。” 卢继友等人不知道冷清妍已经有所行动，生怕冷清妍不重视这些流言蜚语，继续劝：“冷厂长，你不知道这些流言多害人，就怕有些脑子不清晰的流言当成真了。” 张小湾见冷清妍拒绝了，心想冷清妍遇事一般都是自己上，像之前的刘鑫源，冷清妍也不让自己插手，张小湾猜冷清妍说不定已经办法了。 但态度还是要端出来的。 张小湾诚恳地说道：“冷厂长，我们相信您，也支持您。您要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冷清妍听了心里暖暖的，这几个公社的生产队队长虽然没什么文化，行事也没有多少讲究。 像卢继友讲不通的时候他跟农村地痞一样难缠，把他收服了他也是十分讲义气，言听计从，事事维护着你。 “谢谢大家，目前我还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有需要的话我会说的。”冷清妍说道。 “没问题，冷厂长您放心，反正前进公社你是不用担心，谁在我们几人面前传您的流言，我们肯定帮你澄清。”卢继友拍着胸脯保证道。 冷清妍笑着点头，这也算是真心换真心吧！ 自己在基层挂职，工资少的可怜，但成立了两个项目，帮助社员们致富增收，也无形中得到一批人的认可和追随。 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们的心是淳朴的，他们的支持也是真挚的。 接下来几天，冷清妍都忙着地质勘探的事，一副对自己的流言蜚语半点不上心的模样，让何恒山在前进公社的钉子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冷清妍知道自己被人到处抹黑不会心情不好吗？ 怎么冷清妍一点都不生气还有心思工作。 不过还花三千元去搞什么地质勘探倒是奇奇怪怪的。 三千元那么多，干什么不好，扔给地质队这里挖一挖，那里采一采就能找到发财的机会？ 钉子见冷清妍对县里流传的流言根本没有什么行动，只有几个生产队队长在维护她、给她澄清，不由的放下心来，然后把她近期的行动传到县里。 藏在背后的何恒山听到冷清妍对流言无力反击，还莫名其妙找了什么地质勘探队，只觉得好笑。 哪里来的傻女人，遇事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只会做些没用的博人眼球。 这样的人怎么就运气那么好碰巧建了‘长宁红薯粉’？ 何恒山掉头就把冷清妍花三千元请了地质队进行勘探的事传出去，话里话外都是，她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不把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当钱人。 三千元扔给地质队，估计就是打水漂了。 冷清妍听到自己又有了新的流言，不由得冷笑一声，心想这些人可真是无聊至极，总是喜欢在背后嚼舌根，传播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如果地质队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那不把他们给气死？ 冷清妍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幕，一直催着地质队早点到前进公社干活。 地质队组建了一行六个人的团队。 队长李建国担任，队员除了两名外请的高级工程师，剩下三个就是赵铁心和两个打杂的。 地质队一到，冷清妍直接把他们拉到石墩生产队。 第264章 水泥矿石 “勘探的话，我们就从石墩生产队先开始吧。我已经跟石墩生产队新任的队长说好了，给你们找了几间房临时住一下，生活用品也准备好了。”冷清妍介绍道。 可是李建国看着石墩生产队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头山犯了难。 “冷厂长，这生产队看上去都是石头山……啊！应该没有什么珍贵的矿藏。”其中一个叫季明的工程师有些迟疑地说道。 可冷清妍本就不是让他们来找金属矿和石油的，微笑着看着远处的石头山说：“那你就帮忙看看这些石头能有什么用途吧？如果这些你们能把这些石头找到用途，那你们也算造福一方了。” 用这石头造福一方？ 职业习惯，赵铁心随手在路旁捡起一块灰色石头拿在手中细细的看。 灰白相间的石头表面略显粗糙。 赵铁心看着手中的石头眉头紧锁，随口说：“那么多石头，路要是好走的话，拉出去做建筑材料倒不错。” 水泥就是建筑材料啊！ 冷清妍听了心跳不由的跳快了几分，道：“你们可以试试看，如果能做建筑材料也是不错的。” 这时另外叫莫鸿光的工程师说：“我怎么觉得这石头像是做水泥的矿石....” “硅酸盐矿石？”赵铁心随口问。 “对，我上次去一个沿海城市的水泥厂参观过，他们用的原材料就是这种石头。” 其中一个打杂的问：“这不是普通石头？看起来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 “我们带了不少的器械，是不是普通石头，待会测一下就知道了。”赵铁心提议。 冷清妍把他们几个带到他们的临时住所，很快他们就从行李里拿出了一套专业的矿石检测工具开始检查。 莫鸿光他先是仔细观察了手中的灰色石头，然后用小锤子轻轻敲击，听着声音判断其硬度。 接着，他取出了一个小型研磨机，将石头碎片放入其中，研磨成粉末。 赵铁心在一旁协助莫鸿光加各种试剂。 不久，莫鸿光就完成了初步的检测，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高兴的宣布：“这就是硅酸盐矿石，而且品质相当不错，如果我们能大量开采这种矿石，说不定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一座水泥厂！” 真的是水泥矿！ 莫鸿光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冷清妍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自己猜对了，这石头真的就是水泥矿石！ “想不到这地方竟然有那么多高品质的水泥矿！以前大家都光留意有没有铁矿、石油，哪会想的到这石头也能点石成金做水泥。”李建国震惊的道。 “真是太棒了！想不到我们第一天到就有了重大发现。” “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随随便便就发现了水泥矿，看着望也不到头的石头山，我真想知道水泥矿石的储存量有多少。” 冷清妍闻言点了点头，道：“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确定这些矿石的储量。如果储量多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建设水泥厂的可能性。” 李建国点头赞同，说道：“我会组织人手进行更详细的勘探工作，尽快把结果报给你。” “好的。同时，我希望你们在勘探的过程中要做好保密。”冷清妍补充。 勘探的队员全部都点头，知道这消息涉及公社的发展，可能还会有国外势力关注，不是自己能随意透露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地质队成员们忙碌起来。 他们白天在石头山上进行勘探，晚上则回到临时住所分析数据、讨论计划。 冷清妍也时常去看他们的进度。 几个队员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的勘探着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矿石存储量。 .................. 冷清妍也没有忘记何恒山造谣抹黑自己的事，趁有空就去县委找侯新民部长，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查清罗光辉和何恒山做的坏事，帮自己澄清一下名声。 可刚到县委楼下，冷清妍就见到县委书记朱延的车从外面回来。 冷清妍停下来跟朱延打了声招呼。 “朱书记，好久不见！” 朱延也想不到竟然见到了冷清妍，调侃道：“上次座谈会后就没见着你了，你是不是知道社会上的传言，不好意思来见我啊！” 冷清妍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道：“朱书记，您就别打趣我了。那些传言我也知道，但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来找侯部长，就是想问问关于造谣抹黑我的事有没有进展。” 朱延见冷清妍的笑容不如以往灿烂也不由的心疼起来，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侯部长去跟进这事了。别怕！组织不会亏待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说完朱延让冷清妍去他办公室聊天，还让秘书去叫侯新民一起。 侯新民一到，很意外冷清妍也在这，高兴的说：“清妍，我正想找你呢！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很快我们就要清理门户了。没有人推波助澜，社会上的谣言很快就会消失的。” 清理门户？ 难道就几天的时间，候新民就已经掌握了罗光辉的证据？ 这效率真的是杠杠的啊！ 冷清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有进展了？”朱延好奇的问。 “对，书记，我们摸排发现了罗光辉暗地里喜欢打牌赌博的事。我们想这几天设伏他，先把他抓了关两天，再查清他身上的问题线索。” 朱延听后，眉头微皱，沉声道：“打牌？如果只是打牌赌博的话，能查实他权钱交易的问题？能帮清妍澄清诬告？” “书记，打牌赌博的问题跟权钱交易问题不直接相关，但罗光辉打牌的地方和对象都很不寻常，而且输赢金额相当大。这背后很可能涉及到权钱交易，我们正想顺藤摸瓜挖出他背后的问题。到时看罗光辉一旦被抓，说不定很快就牵扯出何恒山。” 冷清妍听到侯新民说的不由的激动起来。 只要查实罗光辉和何恒山有权钱交易，那何恒山还能继续抹黑自己？还能继续做前进公社的主任？ 冷清妍暗道：“何恒山，等侯部长他们查实你的罪行，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朱延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的表情。然后说道：“侯部长，干部人事问题万分紧要，一旦处理不当，就会给整个组织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你们要继续深入调查，确保掌握确凿的证据。同时，也要注意保密。” “好！” 第265章 建材产业 看来组织部是想先查罗光辉，看看能不能顺势牵扯出何恒山。 如果罗光辉出事，何恒山估计会消停一会，但还是不一定能解决他。 就是解决了何恒山，澄清谣言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刚好朱延和侯新民也在这，冷清妍想了想，选择跟朱延和侯新民报告在石墩生产队发现水泥矿石的事。 “书记，你知道吗？我们的县属企业有眉目了！” “哦！那么快有眉目了？跟地质勘探队有关吗？”朱延猜测的说。 “对，地质大队在石墩生产队发现了优质的水泥矿石，如果地质队勘探储存量多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建一个水泥厂！”冷清妍兴奋对朱延和侯新民说道。 朱延闻言，眼睛一亮，认真地看着冷清妍，道：“这是真的？石墩生产队的石头山都是优质的水泥石矿？” “还没确定，但是地质大队的随便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一测就是优质的水泥矿石，如果石墩生产队的石头山都是优质水泥矿石，按照这规模，我们建个水泥厂是不成问题的。” 侯新民惊喜的道：“这可是个天大的大好消息啊！如果能建一座水泥厂，那不仅可以带动我们县的经济发展，还可以解决很多就业问题。清妍，你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朱延笑着说：“这两天还有人说你花三千元请地质勘探队是大手大脚，现在看来这笔钱花的真值！才刚开始勘探，地质队就发现了那么水泥矿，说不定其他生产队还有大把宝贝等着勘探队去发现！” 冷清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继续说道：“没错！如果其他生产队发现可以做建筑材料的其他原料，到时我们把水泥、红砖、瓷砖、砖瓦这些建筑材料都生产起来，就可以形成一条完整的建材产业链了。”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满足县内建筑市场的需求，还能将产品销往周边县市。” 朱延惊喜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长宁县真的能够形成这样一条建材产业链，那将对整个县的经济发展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不说红砖、瓷砖什么的，光是水泥一项就有着巨大的前景。 以前建楼房是泥砖房，现在楼房都流行用水泥建，如果这时候能建一座水泥厂，那水泥肯定是不愁卖的。 目前，整个省只有两家水泥厂，距离长宁县最近的也有三百多公里，路途遥远不说，还经常供不应求，需要找人托关系才能预定的到。 如果前进公社做了水泥厂，至少整个汉阳市的市场份额拿下是没问题。 现在水泥市场价是七十元一吨，如果能引进高效的生产线，年产量估计 能达到十万吨以上，那每年的产值就是七百万以上。 朱延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冷清妍说：“冷清妍，你这次的发现太重要了。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在勘探的过程中同步开展建厂的可行性评估。如果储存量大，这个项目我们马上立项。” 侯新民也兴奋地说道：“这是事关全县发展的重大消息，我们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跟全县人民宣布！” 冷清妍知道他们对这个项目很看好，但是还是理智的说：“书记、还有部长，现在勘探的结果还没出来，储存量还不是很明晰，我建议暂时按兵不动。” 这让侯新民很是不解，问：“为什么，现在宣传出去可以马上澄清你乱花钱的谣言啊！” 冷清妍轻轻摇了摇头，道：“部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想说的是，如果现在就宣传出去，万一并非储量并不如我们预期的那样丰富，那我们领导就会被大家说工作不严谨。” 朱延也表示赞同，他说：“冷清妍说得有道理。而且，罗光辉的事情还在调查中，现在关键要把案子查了。如果到时案子社会舆论较大，我们再把这个好消息宣布开来，还可以压制一下负面影响。” 侯新民听了他们的解释，也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那我们就暂时保持低调，等勘探结果出来后再做打算。不过，冷清妍，你还是要继续跟进这个项目，一旦有任何进展，都要及时向书记汇报。” 冷清妍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请书记和部长放心，这个项目不仅是关系到我们县的发展，也是我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关注的。” 朱延和侯新民听了冷清妍的回答，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朱延想不到因为这个前进公社主任之争，让他们发现了罗光辉、何恒山这两个干部中的败类，也激起了冷清妍的斗志，又想出了那么一个发展的好点子。 这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格沉稳、能力出众，对工作充满了热情，真的是一名好苗子，足以担得起前进公社主任这一职。 而且她眼光独特，经常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商机，在赚钱方面还真的有一手！ 他们长宁县有这样一名干部，真的是撞大运了！ 朱延对冷清妍说道：“冷清妍，你的工作做得很好。你放心，乱传你谣言的那些人我们会尽快处理的，不能让这种不实的言论影响到你的工作和个人名誉。” 冷清妍感激地看了朱延一眼，说道：“谢谢书记，我最希望的就是赶紧澄清流言，虽然前进公社的社员们都信任我，但我真的不想我的一言一行被人恶意抹黑。” “像花钱请地质队进行全面勘探的，本就是一件利民的事也被大家胡乱揣测。” 朱延听了安慰道：“放心吧！等我们抓了内鬼，马上就会帮你澄清名誉，该给你的待遇我们也会给你。” 侯新民也立马表态道：“对，你就是我们心目中最佳的前进公社主任人选。” 第266章 气急跳脚 等冷清妍从朱延办公室出来，刚好碰到组织部副部长罗光辉领着一个男人从三楼下来。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体型修长，穿着白衬衫，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冷清妍礼貌地向罗光辉和那男人点了点头，跟罗光辉问好：“罗副部长！” 罗光辉见状，扯了扯嘴角，介绍道：“冷副主任，真是巧。这位是住管局的何副局长，你一直忙着公社的事，很少进县城，估计还没见过他。” 原来这就是何恒山？ 那个把自己视为竞争对手，争不赢就到处抹黑自己的瘪三？ 冷清妍看向何恒山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语气礼貌而疏离的说：“原来这就是何副局长，真的是久仰大名！”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了何恒山，真是冤家路窄。 想到这段时间整个县里传的都是抹黑自己的流言，对于这个始作俑者，冷清妍恨不得踹他几下。 一个不择手段争名夺利的斯文败类！ “怎么，你之前听说过何副局长？”罗光辉多问了一句。 冷清妍心中一凛，面不改色的道：“何副局长是我们县的优秀干部，哪会没听说过他的名号呢？我才来长宁县几个月就听说何副局长当年可是县里历史上最年轻的科级干部，是县里重点培养的干部。” 罗光辉听后哈哈大笑，拍着何恒山的肩膀说：“何副局长，看来你的名声已经远扬了啊，连新来的冷副主任都称赞你了。” 何恒山心里得意，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道：“冷副主任过誉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比你差远了。” 何恒山虽然嘴上谦虚，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年纪轻轻给县里赚了上百万的利润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随便让人传她几句她就无力招架了。 即使再有能力，但没有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年，终究还是嫩了些。 何恒山轻蔑地笑了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冷清妍这块绊脚石变成自己仕途上的垫脚石。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和智慧，一定能够轻松地将她踩在脚下。 冷清妍敏感的察觉到何恒山笑容里的不怀好意，转而问：“何副局长，你当年是多少岁提的副科啊？大家都说你很年轻就被提拔了。” “24岁！” 何恒山以为自己说出来会让冷清妍露出崇拜的眼神，毕竟这样的年纪在县里可是极其少见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冷清妍没有露出崇拜的眼神，反而震惊的问：“那您工作不久就提拔副科，但到现在还是副科？......何副局长你怎么光长岁数不长职位啊！” 何恒山脸色一僵。 这臭黄毛丫头！ “你！” 何恒山被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冷清妍竟然会这样咄咄逼人，一点说话技巧都不懂。 “冷副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恒山压抑着怒火，指着冷清妍说：“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罗光辉见何恒山急了，连忙把何恒山的手压下去，语气严肃的跟冷清妍说：“清妍，你要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方法。你虽然能力突出，朱书记也器重你，但你千万不能恃宠而骄，要尊重长辈！” 冷清妍没有被罗恒山吓到，耐心地解释：“罗副局长，我没有不尊重何副局长的意思。何副局长这么年轻就被提拔为副科，按理说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才对。但是一直都没再提拔，难道当年提拔错了？还是提拔了，何副局长反而懈怠了，才干不出让人亮眼的成绩，这才原地不动了？” “你这是在抹黑我？”何恒山被冷清妍的话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冷清妍看何恒山气的快跳脚觉得好笑，抹黑别人的时候那么开心，现在才被抹黑一句就跳脚？ 何恒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冽说道：“冷副主任，你或许不知道，官场上并不是只有能力就能晋升的。还需要考虑很多其他的因素，比如人际关系、政治背景等等。” “哦？是吗？”冷清妍微微挑眉，似乎对何恒山的话并不以为意，解释道：“ 相反，我从来不迷信什么人际关系和背景。我唯一信奉的就是实力，谁有实力就谁上，没能力的人，就是幸运的比别更快迈上一个台阶，终究也会摔下来。何副局长，您说对吗？” 何恒山被冷清妍的话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心想难道冷清妍知道现在社会上抹黑她的流言是自己传出来的？ 不然刚第一次见面，冷清妍怎么会跟自己针锋相对。 但是怎么可能，冷清妍怎么会知道自己传了流言。 自己做事那么缜密不可能被这丫头发现的啊！ 罗光辉也想到这种可能，不由的赶紧扯住了何恒山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一点。 何恒山脸色阴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又不敢在这里发作。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说道：“冷副主任，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建议你还是多学习学习，不要在这里说些无意义的话。” 冷清妍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何恒山的解释，说：“何副局长，谢谢您的建议。我只希望，你能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过多地纠结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如果你专注于工作，不沉迷于以往的成绩，说不定你早就提拔了！” 说完，冷清妍跟罗光辉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留下何恒山一个人在那里气得直喘气。 何恒山看着罗光辉离去的背影，真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教了一通。 “罗部长，那个冷清妍真是太嚣张了，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何恒山气急败坏的跟罗光辉告状。 “他奶奶的.....” 还没接着往下说，就被罗光辉挥手打断了。 罗光辉眉头紧锁，看着何恒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警告：“你说话也要看场合！” 何恒山顺着罗光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朱延书记和候新民部长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何恒山吓得一激灵，立刻闭上了嘴巴，心中暗自庆幸罗光辉及时打断了自己。 但一口气憋在心里真的太难受了。 今天真是见鬼了！ 遇见冷清妍这讨债鬼。 自己得去查一下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传了她的流言。 第267章 会场逼宫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何恒山开始暗中调查冷清妍的动向，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冷清妍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不是在准备新厂区搬迁的事，就是去跟地质勘探队的聊天。 难道自己猜错了？ 何恒山不敢放松警惕，继续让钉子暗中观察着冷清妍的一举一动。 冷清妍借机发现了两个被何恒山收买的人，心里悄悄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估计何恒山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冷清妍在刘鑫源上访后就盯着怂恿他上访的人，早就知道谁在背后捣鬼抹黑她。 现在县里的领导对冷清妍的评价已经好坏参半，何恒山就等着罗光辉和戴博文再给自己推一把，拿下前进公社主任。 可何恒山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罗光辉被抓了。 十一月下旬，天气已经冷了不少。 何恒山刚到单位就听到办公室有人在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公安去抓赌博的，结果你知道抓到谁了吗？” “谁？”有一个人紧张地追问着。 “罗光辉啊！听说他在家里聚众赌博，被公安抓了个正着。现在估计已经被带去审讯了。”那人一脸神秘地说着，仿佛自己就在旁边围观一样。 “组织部副部长也在家里聚众赌博？”有人惊呼出声。 “听说他家里人都被带走了，还有家也被封了。” 何恒山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自己可是在罗光辉身上花了将近六百块钱，是自己将近两年的存款。 罗光辉被抓，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原本的计划也只能搁置。 那自己花的那么多钱不是打水漂了？ 何恒山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何恒山根本坐不住，就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没想到这临门的一脚，罗光辉竟然掉链子了，何恒山也顾不上其他，从单位跑去县委找戴博文副书记。 “书记，不好了！” 何恒山一进戴博文的办公室，就紧张的跟戴博文讲。 戴博文皱着眉头看他，沉声道：“大早上的，慌慌张张干什么！” 何恒山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书记，罗副部长被抓了！” 戴博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被抓了？” 何恒山把自己听来的情况跟戴博文说了一遍，最后跟戴博文补充：“现在时机已经到了，冷清妍的名声也已经臭了。可怎么那么巧罗副部长就被抓了，那现在谁来接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戴博文听着何恒山的话，眉头紧锁。 自己跟罗光辉合作推干部上位，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虽然多数人不知道自己跟罗光辉的关系，但在何恒山面前，这关系怎么撇的清。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要不再等一等，等光辉部长的案子先结了再说。” 何恒山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连忙说道：“书记，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再等呢？而且，光辉部长的事只是赌博，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去他家拜访过几次而已。” 戴博文看着何恒山急切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满，但拿人手软，自己也是收了他七八百元，只能尽量帮他谋划。 戴博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恒山，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现在光辉被抓，警方肯定会进行深入的调查，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冒险行事。” 可是何恒山一脸不认同，急的上火，说：“戴副书记，真的不能再等了。前两天我见了冷清妍一面，第一次见面她就跟我针锋相对，我怀疑她已经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她现在正筹备新厂搬迁仪式，说请县领导班子和县直各单位都去参加搬迁仪式，一旦大家去参加了搬迁仪式，冷清妍肯定会趁机洗白自己，这事真的不能再等了...” 戴博文听到何恒山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恒山，我们不能单凭猜测就断定她已经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但是搬迁仪式说不定真的能让她扭转名声。这样吧，之前的计划现在换我来帮你运作...” 何恒山听了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戴博文开始积极运作，暗中联系县里的其他县委领导班子关照何恒山。 就这样，等戴博文自觉准备妥当，便在一次县委领导班子会议上再次提起进公社主任人选的事。 “朱书记，今天会议的议题结束了，但有个事我觉得必须还是要拿到会上来讨论。” “什么事？”朱延眉头微挑，看着戴博文。 戴博文环顾四周，见自己打过招呼的人都在这，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关于前进公社主任的人选问题。” 候新民在一旁听得心里一颤，想不到自己这边正在查案子，戴博文就来推荐前进公社主任。 正县委班子会提这事，不就是明晃晃的逼宫？ 难道他还想继续推荐工信局的副局长叶伟？侯新民心想。 可出乎候新民的意料。 戴博文继续说道：“现在前进公社掌握着整个县的经济命脉，为了整个县的发展我建议尽快确定前进公社主任人选。上次推荐的叶伟后面我想过了，他的工作业绩还是不够突出。后面听了侯部长推荐的冷清妍同志和何恒山同志，我觉得他们两都是挺优秀的。.....但现在冷清妍同志因为一些负面新闻，在群众中的口碑受到了影响。” 有两个领导在一旁频频点头，好似在附和戴博文的说辞。 朱延沉思片刻，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推荐何恒山？” 戴博文微微一笑，看了看县委的其他班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然后说道：“对，我推荐何恒山同志担任前进公社主任。何恒山能力较强，也担任副科六七年时间，是我们的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还有人跟着附和。 “何恒山年轻有为，资历也够，我同意推荐他。” “对，如果他去前进公社肯定能让前进公社再上一层楼，压制冷清妍嚣张的气焰，也不会搞出乱花钱这种事。” 候新民坐在一旁，心里暗暗着急。 自己只知道罗光辉和何恒山是一伙的，那想得的他们还有后招，连戴博文这个县委副书记都来出面帮他说话。 第268章 溃不成兵 侯新民忍不住看向朱延，心中满是自责和懊悔。 怎么自己那么粗心，没有彻底摸排清楚罗光辉盘丝错节的利益网，让对方有机会在县委班子会议上逼朱延定何恒山为候选人。 朱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显然也没有料到戴博文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事。 一直以来，朱延和侯新民都以为帮何恒山谋划的只有罗光辉，哪想到县委副书记戴博文也帮何恒山说话，这大大出乎朱延的意料。 前进公社主任的人选问题一直是个敏感话题，现在被戴博文拿到台面上来说，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变成整个班子的矛盾。 而且班子里多少人是被戴博文通了气，都站在何恒山一边的？ 朱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虽然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不考虑何恒山，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朱延问：“班子其他人的看法呢？你们一个个说吧，让我听听你们的意见。” 侯新民第一个表态：“我支持冷清妍同志担任前进公社主任。她年轻有为，有干劲，有能力，在前进公社的工作中也取得了显着的成绩。我相信她能够胜任这个职务。” 朱延微微点头，示意下一位发言。 接下来，班子成员们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有人支持侯新民的意见，认为冷清妍是更合适的人选；但更多人则明确支持何恒山，认为他在住管局的工作经验丰富，能力强可以胜任前进公社主任一职。 纪委书记葛建柏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最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支持冷清妍同志。她在前进公社工作期间，成绩突出。而且，她对前进公社的情况也非常了解，能够更好地推动工作。” 葛建柏是倒数第2个表态的，现在就剩朱延还没表态了，但戴博文已经是胜券在握。 9个县委班子，现在已经有5个人明确支持何恒山，就算朱延再怎么坚定的支持冷清妍，少数服从多数，朱延也将无力回天。 自己要赢了！ 戴博文坐在会议桌的一侧，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早已雀跃不已。 他瞥了一眼朱延，发现对方正紧锁眉头，心中暗自得意。 布局那么久，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戴博文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 然而，就在他即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朱延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同志们，刚才让大家说一下各自的意见只是想摸个底，不是作为一个事项让班子讨论决定。” 那刚才的表决就当白表决了是吗？ 戴博文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向朱延，只见对方神态自若，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戴博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让大家表态，不就是为了决定前进公社主任的候选人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说不是了？这不是在耍赖吗？ 戴博文感到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朱书记，刚才9个班子成员除了您都已经充分表达了各自的意见，多数人都是支持何恒山的，我觉得应该听从集体的意见，定何恒山为前进公社的候选人。”戴博文的声音有一丝僵硬，“他在住管局的工作经验丰富，我相信，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戴博文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有些人开始点头附和，但也有些人眉头紧锁。 朱延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议论，没有立刻表态。 等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朱延才缓缓地开口道：“同志们，我刚才已经说了，让大家发表意见想了解大家的看法，不是为了立刻做出决定。关于何恒山同志的情况，我之所以没有表态，是因为涉及到一些敏感和复杂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接着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何恒山同志现在牵涉到县里的一个重大案子，纪委正在深入调查他涉嫌权钱交易、买官鬻爵的问题。” 戴博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难道罗光辉把他们的其他问题也交代了？ 不然何恒山怎么会牵涉到权钱交易、卖官鬻爵的问题。 朱延接着说：“纪委的葛书记因为工作纪律不敢透露，我却不怕。.....他牵涉的问题非常严重，一旦查实，将会对我们整个县委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戴博文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唤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如果何恒山都被查了出来，自己能独善其身？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但身体却像被冻结一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原本被戴博文劝说的几个领导也僵硬的看着戴博文。 何恒山竟然嫌权钱交易！买官鬻爵！ 他们刚才还说支持何恒山的。 几人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倒回几分钟前，把自己说的话吞回去。 有人吓的连忙表态。 “书记，我跟何恒山可没什么交易，我就是听大家说何恒山工作经验丰富，有能力带领前进公社发展，所以才支持他的。如果他有违法乱纪的行为，那我坚决反对他担任任何职务！” 另一个人也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也是被误导了。如果何恒山真的涉及权钱交易、买官鬻爵，那绝对不能让他担任前进公社主任。” 会议室里，原本支持何恒山的几个人也纷纷表态，表示之前并不了解何恒山的问题，如果真的有违法乱纪行为，他们也会坚决反对。 戴博文感到一阵绝望，他偷偷地看向朱延，发现对方正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强烈的危机感迫使戴博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书记，我有话要说。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受到了一些误导，对何恒山的问题了解不够深入，才在常委会上带头推荐他。但我跟他绝对没有权钱交易，如果您不信的话，我愿意接受组织的调查和处理！” 戴博文一副无辜的模样，可朱延却不为所动。 朱延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说：“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么现在开始大家就先在会议室坐着，不能离开这个办公室！葛书记，你现在就去抓捕何恒山吧！” 第269章 美梦破碎 葛建柏果断起身，吩咐两个人守着会议室，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沉着一张脸的葛建柏，看起来把握十足，实际心里是叫苦不迭。 这戴副书记搞什么逼宫造势啊！ 他们根据罗光辉的案子已经查到了何恒山还有近三年提拔的几个干部身上，准备明天就开始找何恒山他们几个人谈话。 这下好了。 全部计划提前，还要提防消息泄露有人跑了。 葛建柏一路小跑回县纪委，立即召集办案人员，宣布紧急开展行动。 为以防万一，葛建柏还调了公安两队人马过来，派了几个人去守着县委的会议室，其他的都跟着去抓人。 何恒山知道戴博文今天的计划，根本没心工作，在办公室踱来踱去，就等着戴博文的消息。 县委领导班子中，有五个是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何恒山很有信心这次肯定能成。 七年了！ 从全县最年轻的副局长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七年了。 久到何恒山已经差点以为要在这个岗位待一辈子。 幸好戴副书记还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的，何恒山越想越激动，畅想着踏上仕途高峰的美梦。 然而，就在他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一惊。 他抬头望去，一群纪委的办案人员匆匆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严肃和冷峻，让何恒山心中不禁一紧。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恒山见了纪委的人就老想躲着他们。 但现在纪委带着那么多人是来找自己？ 何恒山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是看着几个大汉一下子把办公室围个水泄不通，何恒山几乎要站不住了。 难道自己跟下属昧下县里的建房资金的事被发现了？ 何恒山忐忑不安，根本想不到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 “钟书记，您....带那么多人来是？”何恒山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抖了抖。 钟利群是这次带队抓何恒山的纪委副书记，他没有回答何恒山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手下上前。 几名办案人员迅速上前，将何恒山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何恒山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试图挣扎，但办案人员却牢牢地控制住了他。他感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住，无法动弹。 钟利群直接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冽地说道：“何恒山，我们掌握了你跟其他人涉嫌权钱交易、买官鬻爵的线索，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何恒山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是罗光辉！ 何恒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透心扉。 自己马上就要被提拔了，这时候被抓，如果连带发现自己贪污建房资金的事。 那可就一辈子的前途尽毁了啊！ 何恒山急得不行，连声说：“葛书记，这……这是误会，我……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是冤枉的。” “我本来就是全县最早提拔副科的干部，前途远大怎么会去做买官的事，只要我安安稳稳迟早会提拔的，怎么会涉嫌卖官鬻爵.......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还有，我可是戴副书记的人，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抓我，你不怕被报复吗？”走投无路之下，何恒山试图搬出戴博文来救自己。 钟利群听着何恒山的威胁，只觉得好笑，看何恒山跟看小丑一样，淡淡地说道：“何恒山，你以为有戴副书记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人家戴傅书记可是说了，在县委常委会带头推荐你是被你误导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有自愿接受组织调查。” 何恒山听到这里，心中一沉。 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何恒山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恐慌和绝望。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何恒山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声音已经明显颤抖。 钟利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手下带走何恒山。 何恒山被四个大汉押着走出办公室，他瞥了一眼那些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下属，此刻正站在一旁看热闹。 “竟然被抓了？也不知犯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不过，看纪委这阵仗，肯定不是小事。何副局长平时挺风光的啊，没想到也有今天。” “是啊，他升得可快了，没想到会栽在纪委手里。说起来，他手底下的项目也挺多的，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这种小人物也猜不透。只是，看这样子，他这回是彻底完了。”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啊。想想看，他平时对我们还挺关照的，没想到私下里居然……唉，人心隔肚皮啊。”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涌起，何恒山觉得自己仿佛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他原本以为凭借戴博文的支持，自己能够一路攀升，哪想到就在计划执行的今天，就有人来抓自己。 怎么就那么巧！ 纪委掌握了多少自己的线索，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何恒山惶恐不安，不停地思索着怎么给自己开脱罪名。 在被押上车的那一刻，何恒山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该抓人应该也抓住了，怎么葛书记还没来让人放他们回去。 有人坐立难安，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会议室。 “都那么久了，还没抓到人吗？” “是啊，这时间过得太慢了，我都有些坐不住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会议室内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担忧。 这时，一名领导站起来说：“朱书记，我有低血糖，我饿的快受不了了，我要先出去。” 另外一个人也说，“朱书记我尿急，我快憋不住了，我也要申请出去。” 朱延不动如山，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葛书记他们正在执行任务，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你们的需求，我理解，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办公室，你们去准备一些馒头过来。至于上厕所的，就让门口的公安陪着去上。” 上厕所还要公安陪着去，戴博文和其他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怎么葛建柏还没回来？ 第270章 活菩萨 冷清妍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地质队，让石墩生产队的人好奇不已。 地质队能发现什么要紧的东西？ 怎么冷厂长天天往地质队跑。 石墩生产队的社员议论了好几天，但大家都不敢去开口问。 这天，刘秀媚见冷清妍从生产队里经过，终于忍不住拦下骑自行车的冷清妍，好奇地问：“冷厂长，你这几天天天往地质队跑，是不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我们石墩生产队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闹，大家都好奇得很，你能不能透露点给我们听听？” 刘秀媚是石墩生产队新来上任的生产队队长，之前是生产队的妇女主任。 上任后对冷清妍的吩咐的工作都挺配合的，让她安排办公室场所和住宿给地质队，刘秀媚二话不说就带人去布置。 冷清妍看她一个中年妇女，但做事风风火火把生产队的几个大老爷们都管的服服帖帖，倒对她刮目相看。 见刘秀媚好奇，冷清妍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坦荡的说：“地质队这几天确实有了不小的发现，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勘探和确认。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发现对我们石墩生产队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刘秀媚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急忙追问道：“什么好消息？冷厂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吧！” “你别急！我先去地质队看看他们结果出来没有，出来了我马上告诉你可以了吧？”冷清妍劝着刘秀媚。 可刘秀媚听到说是好消息哪还坐得住，非要跟着冷清妍一起去地质队看看。 冷清妍无奈，只好带着刘秀媚一同前往。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地质队的临时办公地点。 地质队的队员们正忙碌地整理着数据，绘制着图表，看起来十分投入。 冷清妍和刘秀媚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领队李建国见状，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冷厂长，刘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冷清妍笑了笑，说道：“李副队长，我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刘队长也很好奇，非要跟着我一起来看看。” 李建国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正好，我们刚刚完成了初步的勘探工作，有了一些重要的发现。” 听到这里，刘秀媚顿时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发现？快告诉我们吧！” 看刘秀媚那么激动，李建国开玩笑指着门外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头山问刘秀媚：“要是把你们的石头山劈了赚钱你愿不愿意啊？” 把石头山劈了？ 一提起这石头山，刘秀媚就头疼，苦笑着说：“李队长，拿石头山换钱谁会不愿意呢？关键是谁会那么傻拿钱跟我们换这些石头山啊！这石头山要能送人，我巴不得把它送的远远的，别给我们添堵。” 李副队长闻言哈哈一笑，说：“刘队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地质队经过这几天的勘探，发现这些石头山并非一无是处，实际上它们可是优质的水泥矿石，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说不定你们公社很快就能在这建一座水泥厂了。” 刘秀媚听到这里，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合不拢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回荡着“优质水泥矿石”、“极高经济价值”“水泥厂”这几个字眼。 这石头山，她再熟悉不过了。 从小到大，她看着这些石头山，只觉得它们笨重又无用，除了偶尔能挖出几块石料用于修建房屋，就再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刘秀媚小时候还怨恨过老天爷待他们不公，没有给他们一眼望不到头的耕地，倒给一大片添堵的石头山。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些灰不溜秋，连树都活不下去的石头山，竟然是具有极高经济价值的优质水泥矿。 刘秀媚的心情从惊讶到喜悦，再到激动，最后整个人忍不住跪到了冷清妍面前。 刘秀媚这一跪，把冷清妍和李副队长都吓了一跳。 冷清妍连忙扶起刘秀媚，说道：“刘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别这样。” 刘秀媚眼中闪烁着泪光，激动地说：“冷厂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花钱地质队来勘探，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石头山有这么大的价值。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为我们石墩生产队带来了希望。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冷清妍听着刘秀媚将自己比作观世音菩萨有些哭笑不得，她轻轻拍了拍刘秀媚的肩膀，说道：“刘队长，你可党员，可不兴说这些的。我只是提议让地质队来勘探一下，谈不上什么救苦救难。” 刘秀媚听着冷清妍的话，心中更是感慨万分。 刘鑫源前两天还跟自己说，冷清妍跟刘一鸣结仇，她把刘一鸣、刘一群害了，还把他的负责人职位撸了，每一任生产队长冷清妍都看不惯，让自己好好提防她。 最后，刘鑫源还翻来覆去的说，冷清妍跟石墩生产队的人结仇了，搞地质勘探说不定是在悄悄搞什么小动作，想害石墩生产队的人，让自己把地质勘探队的人赶走。 可事实证明冷副主任根本没有私心，人家就是一心为公社社员谋发展的。 刘秀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握住冷清妍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冷厂长，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之前还听人瞎说，以为你对生产队别有用心。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真心为我们好。” “冷厂长，你可不知道我们石墩生产队的日子可是多难熬啊！山多耕地少，耕种连交公粮都难，其他的生产队交了公粮，家里还有红薯、木薯这些，人指定是饿不死的。可我们生产队.....我们生产队粮尽了，就只能挖野菜、打猎，帮其他生产队割稻谷挣钱，这日子过的可太苦了。冷厂长，你可是我们的大福星啊！” 冷清妍轻轻拍了拍刘秀媚的手背，微笑着说：“刘队长，别这么说。能为公社，能为公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高兴。不过主要还是要感谢地质队的，没有他们，我们哪知道这些石头山竟然是金子变的。” 刘秀媚听了连连点头，抹去眼角的泪水，说：“冷厂长。我刘秀媚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但我会用行动来表达我的谢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亲人，谁要跟你叫板，我刘秀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冷清妍笑着点了点头，安抚了刘秀媚好一会。 等刘秀媚没有那么激动了，冷清妍才转向李建国，期待的问：“李副队长，你刚才说有了初步的结果，那我们整个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石矿储存量究竟有多少啊？” 第271章 投资入股 李建国示意她们坐下，然后拿出一张地质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我们对石墩生产队的基础地质特征、水泥矿的形态分布范围和规律、矿山开采的工程地质等方面进行了调查。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矿石自然类型为灰岩，根据所采矿石样品分析，矿石质量上佳，为一级品水泥矿石。这个大型水泥矿不仅在石墩生产队，它还延伸到附近三个生产队，初步估算，储量有6000万吨。” 冷清妍听到这个数字，内心一阵激动，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按照自己近期找的水泥行业的资料，这个储存量可以说是一个超级大矿了。 “6000万吨……”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狂喜，“按目前最先进的水泥生产线的日产2000吨水泥的标准推算，这个矿.....可以开采80年以上。真要建成了...这个水泥厂不是整个汉阳市都叫得上名号的大企业？” 汉阳市都叫的起名号的企业？刘秀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从吃不饱穿不暖，瞬间逆袭到腰缠万贯？ 这是在做梦吗？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地望着冷清妍。 他们石墩生产队要建水泥厂了！ 比‘长宁红薯粉’还大的水泥厂！ 那以后生产队能赚多少钱啊？ 刘秀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仿佛眼前就看到了一个大工厂从石墩生产队拔地而起。 以后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们不是可以不用再愁吃饭的问题？ “这真是太好了！”冷清妍忍不住感叹，“这对整个县来说都是重大的发现！” 李建国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这个矿的价值非常大。” “冷厂长，这水泥厂是跟‘长宁红薯粉’一样生产队和公社一起投资共建吗？”刘秀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问冷清妍。 可一想到他们账上的余额，刘秀媚的声音就越来越低：“那建厂我们是不是也要投资？我们生产队公账上没多少钱，这可怎么办啊？” 刘秀媚急的不行。 人家回隆生产队能赚那么多钱可是在大家不看好的情况下投了一万元建‘长宁红薯粉’。 如果要建汉阳都有名的企业，他们得投多少钱？ 回隆生产队投资后，很快就狂赚回本了，跟着冷厂长投资公社里的人都说绝不会亏本的。 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刘秀媚并不想轻易放弃。 “冷厂长，这你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冷清妍看出了刘秀媚的焦虑，但一说到要投资建一个那么大的企业，冷清妍也头疼，苦笑道：“刘队长，这事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你知道现在最先进的水泥分解窑生产线一条多少钱吗？” 刘秀媚茫然的看着冷清妍，摇了摇头。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国内最先进的水泥熟料预分解窑生产线，一条就要两百万元，如果是国外的生产线价格甚至翻倍。这还不是全部投入，我们还需要考虑土地、设备、人力、运营资金等一系列的开支。这个数目，也不是我们公社可以承担的。” 刘秀媚听到这个数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嘴唇微颤，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建一个水泥厂，虽然投资会大一些，但也不会是天文数字。 可现在听冷清妍这么一说，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一条生产线就要两百万？ “那……那我们岂不是建不了这个水泥厂了？两百万这可是天文数字！”刘秀媚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冷清妍微微扬起嘴角，从容的说：“刘队长，别灰心，事情还没到绝境。虽然资金是个大问题，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无法解决。” 顿了顿，冷清妍继续说道：“首先，这个项目肯定是县里的，投资问题县里自然会考虑。另外，这么大的矿藏，对于整个汉阳市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都有重要意义，上级很有可能会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再不然，县里也可以申请国债，先把这厂建起来，赚了钱再还国债。” 刘秀媚听到冷清妍的话，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面色瞬间变得深色凝重，疑问道：“可是如果不投资的话，这厂就跟我们石墩生产队没关系了啊？我们还怎么赚钱？” 冷清妍并不奇怪刘秀媚会这么问，因为刘秀媚看到回隆生产队和官坪生产队能赚那么多钱都是因为他们当初投资入股了。 冷清妍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说：“刘队长，你放心，即使是县里独资，但该给你们好处也不会少的。整个项目投资几百万，想入股的话，你们肯定没那么多钱。” “但除了入股，你们还有别的法子。最简单的，你们可以凭矿产入股；再不然你们就不参股，县里每年拨部分资源费给你们。具体投资占比多少或者每年能拿多少资源费，那就要由县里定讨论决定，因为这山说是在石墩生产队周围，但产权可是国家的。” 刘秀媚听到冷清妍的话，慢慢从暴富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如果不投资入股，他们生产队能够获得的利益会大大减少。 可入股的话，一下子可是要投资几百万，他们想借也借不到那么多钱啊！ “冷厂长，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凭借这山里的水泥矿石资源入股，或者选择不参股，每年获得一定的资源费？两者究竟有哪些不同，哪个划算啊？”刘秀媚试探着问道。 这冷清妍哪说的准，只能道：“具体的入股比例和资源费数额我说不准，县里会组织专门的人员进行评估和讨论。这一切都是我的设想，我还没跟高书记和县里汇报，这事也请你暂时保密，等县里定了项目，到时你再跟生产队的社员说吧！至于入股比例何资源费我们肯定会帮你们争取的。” 刘秀媚应了下来，知道冷清妍肯定会帮他们的。 李建国还耐心的劝刘秀媚：“放心吧！虽然你们不能入股，但这水泥厂建起来了，以后肯定会就近招工。如果生产队的社员们都有工作了，再加上资源入股或者资源费，那你们生产队肯定也会过的比其他生产队滋润。” 赵铁心也说：“是啊！能分毫不花还有分红可以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刘秀媚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 第272章 会场抓人 冷清妍跟刘秀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公社，想要将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高峰。 回到前进公社，冷清妍看到高峰正在忙碌地处理文件。 她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高峰的应允后，便快步走了进去。 “高峰书记，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矿储存量测出来了！”冷清妍语气中难掩兴奋。 “多少？”高峰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认真问道：“储存量多吗？能建水泥厂吗？” “多！特别多！”冷清妍激动的说，“根据地质大队的初步勘探和估算，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矿储存量至少达到了6000万吨以上！这个矿十分大，蔓延到周围三个生产队，完全足够我们建设一个大型的水泥厂，预测能够开采80年以上。” 听到这个数字，高峰喜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又要建一个水泥厂了！”高峰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继‘长宁红薯粉’后，我们前进公社即将要再建一个大型企业。”高峰兴奋的说：“我们得第一时间跟朱书记报告。走，我们去打电话跟朱书记报告一下！” 高峰快步走出办公室，朝着办公室的电话室的方向走去，步伐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在电话室，拿起电话，拨通了县委办公室的号码。 可是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冷清妍在一旁问。 县委办不是一直有人守着的吗？怎么没人听电话。 高峰放下电话，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急：“不清楚，可能是县委那边有什么临时会议或者紧急情况吧。” 等了好几天，冷清妍就等测量结果出来这一刻。 冷清妍想尽快把这个消息跟县委汇报，让县委抓紧把项目定下来。 “那我们怎么办？”冷清妍问道。 高峰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们先去县委那边看看吧，说不定当面汇报更好。” 冷清妍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开车往县委那边赶。 ............ 下午四点，县委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桌椅摩擦的声音。 领导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眉宇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从上午十一点朱延书记让葛建柏去抓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 “葛书记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一位领导忍不住抱怨道。 “是啊，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把整个县城翻个底朝天也应该够了吧。”另一位领导附和道。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戴博文心想，何恒山那么久还没被抓到，是不是跑了！ 如果是跑了，这对自己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毕竟外人很少知道自己跟罗光辉关系密切。 没了何恒山，大家就不会把权钱交易、买官鬻爵的跟自己联系上。 就算何恒山被抓，如果他嘴牢一点，自己也不会受影响。 戴博文越等心越稳，之前的慌张转瞬即逝。 坐在上首的朱延心里也急，但面沉如水，不露声色。 整整在会议室等了五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吃饭、睡觉都要在会议室，一名等的不耐烦的一位领导跟朱延报告。 “书记，我……我真的待不住了。如果我保证以党员身份保证绝不泄露抓捕何恒山的事，请问能不能让我先回去？我待不住了！总觉得心慌气短！” 大家期待的看着朱延。 朱书记会放人吗？ 葛建柏还没回来，如果就这样放大家回去，那不是说明等的五个小时是白等的？ 戴博文就劝道：“书记，我们班子都是忠诚干净讲纪律的，大家白白坐在这里等也没有什么意义，能不能让其他同志先回去？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和职责，加上有些同志身体状况特殊，长时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朱延便不客气地反驳道：“戴博文同志，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人的离开都可能影响整个抓捕行动的进展。你能保证自己跟何恒山没有关系吗？如果不能，那就请继续留在这里等待。” 戴博文被朱延的话说得一愣，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最终只能尴尬的说：“我跟何恒山只是纯洁上下级关系，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地方。但我也理解书记的顾虑，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的。” 朱延冷漠的侧过身，目光望向窗外。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推开了，葛建柏带着七八个办案人员从会议室外进来。 戴博文见到葛建柏感觉心跳加速了数倍。 何恒山抓到了吗？ 他努力保持镇定，但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书记，我们回来了！”葛建柏大声说道。 朱延立刻迎上前去：“葛书记，情况怎么样？何恒山抓到了吗？” 葛建柏点了点头，说道：“朱书记，我们成功抓捕了何恒山，并且通过审问和旁证发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线索。” 说完葛建柏看向戴博文。 看到葛建柏的眼神看向自己，戴博文感觉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 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戴博文怒斥葛建柏：“你看我什么意思？我跟何恒山确实有过一些交往，但都是工作上的正常接触。至于他的违纪行为，我完全不知情。我一直都是忠诚于党的，绝不可能参与任何违纪活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总不能因为我推荐了何恒山就说我跟他有关系？班子里那么多人也推荐了他，大家都跟他有关系？葛书记，我可是市管干部，管辖权不在你手上，你可不能随意冤枉我。” 戴博文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 葛建柏并不意外戴博文拿市管干部的身份来压自己，这就是自己为什么在听何恒山在抓捕现场说自己是戴博文的人就决定重新提审罗光辉，还特地请人把市纪委的人请了下来。 葛建柏冷笑一声，不为所动地说道：“戴副书记，我当然知道我无权请你去调查。但我没这权力不代表没有人能管的了你！”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市纪委的秦华委员，他在充分研究了罗光辉和何恒山的证人证词后决定请你去接受调查。” 戴博文这时才看到葛建柏身后眼生的几个人。 这是市纪委的人？ 原来葛建柏那么久没回来不是没抓到人，而且特地去请市纪委的人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这怎么可能？”戴博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一直都是忠诚于党的，怎么可能跟何恒山和罗光辉有关系？” 第273章 震惊不已 等冷清妍和高峰来到县委，就发现县委办的会议室被人层层围住。 工作人员的神情异常严肃，眉头紧锁。 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还有穿公安制服的人在会议室外来回巡逻。 怎么回事？ 冷清妍和高峰想靠近，被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拦住。 “高书记、冷厂长，请止步！” 冷清妍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县里出什么大事了？” 工作人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请你们暂时离开，不要靠近会议室。” 什么调查竟然查到县委这里? 高峰同样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跟县委领导有关？”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这一点头，已经足够让冷清妍和高峰明白，这事可不简单。 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必将在整个县里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政治大地震。 究竟谁出事了？ 两人都心里打鼓，这件事既然涉及到县委领导，肯定不是小事，如果现在离开，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 冷清妍和高峰默契的决定在会议室外等一会，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很快，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行人走出来。 冷清妍惊讶地发现，戴博文副书记竟然被公安人员扣押着带离会议室。 戴博文副书记竟然被抓了？ “第一次有领导在会场上被抓，这下子县委的名声也被毁了吧。”一个小声说道。 “平时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要自律要廉洁，结果背地里还不是违法乱纪。” “刚才他还不承认自己跟何恒山有关系，真是没想到竟然当场被打脸！”一个工作人员感叹道。 戴博文跟何恒山有关系？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冷清妍的心头炸响。 何恒山可是为了前进公社一直想着害自己的阴损小人，跟他同谋的人难道会是好人？ 冷清妍感到自己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混乱，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之前种种猜测。 如果戴博文真的是何恒山的靠山，那么这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前进公社职位的争夺，背后的陷害和争斗，原来都是戴博文和罗光辉在暗中操纵。 冷清妍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冷清妍不知道自己也曾跟戴博文这个县委副书记交过手。 等纪委的人离开，被关了大半天的领导迫不及待的从会议室里出来，边走还骂骂咧咧的。 “真是晦气！让我们跟犯人一样被关五六个小时，就戴博文他害的。” “对，亏我还信他说的，帮他推荐何恒山！” 另一人冷哼了一声道：“这下好了，县委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县里抬头做人？” “还有市纪委的人说我们全部要接受谈话，这什么飞来横祸....” 领头了朱延打断了大家的讨论：“好了，大家别议论了。” 大家的脚步顿住，就听朱延继续说道：“从罗光辉、何恒山再到戴博文，现在这事的性质已经变了，过度议论也无济于事。市纪委的人会对此事进行彻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配合调查。” “县委的声誉和形象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也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应对这个挑战，县委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重新赢得公众的信任和尊重。” 在朱延的安抚下，其他领导虽然仍然心有不满，但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侯新民发现了角落里的冷清妍和高峰，主动走过来说：“高书记，冷厂长，你们也在啊。” 朱延顺着侯新民的脚步也看到了冷清妍和高峰，想到前进公社的水泥厂项目，跟冷清妍和高峰招呼道：“你们俩来了？走，去我办公室坐一会。” “新民也一起!”朱延叫上侯新民一起。 等在朱延办公室坐定，侯新民也不遮掩，主动跟高峰和冷清妍说起今天这事：“我们一直以为，就罗光辉跟何恒山是一伙的。县纪委准备这两天就抓何恒山等几个人去调查，看他们行贿的大额资金是哪里来的？谁会想到戴博文竟然在这时逼宫，让县委定何恒山为前进公社的候选人。” “这事太突然了！班子里竟然有5个人支持何恒山，如果不是朱书记果断的把何恒山涉及权钱交易、买官鬻爵的事说出来，戴博文肯定逼书记表决了。最后书记还让县委班子全部守在会议室不准走，让葛书记去抓人才能把何恒山和戴副书记一网打尽。” “葛书记可真是厉害，果然是会查案的！戴副书记竟然也跟这事也有关，真的出乎我们的意料！” 冷清妍和高峰听了都震惊不已，感觉情节跌宕起伏，比电影情节还离谱。 朱延皱着眉头道：“我也没到戴博文也牵扯其中。这次的事情，对我们县委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刚好你们俩来了，我正想问你们，石墩生产队地质勘探结果出来了吗？水泥矿石的储存量足够建水泥厂吗？我们急需这个消息来提振士气。” 听到朱延问起，冷清妍回答道：“书记，我和高峰书记就是因为这事特地来县委找您汇报工作的。” “水泥矿石的储存量今天刚出来。根据地质大队的初步勘探和估算，石墩生产队的水泥矿储存量至少达到了6000万吨以上！这个矿完全足够我们建设一个大型的水泥厂，预测能够开采80年以上。” 听到这消息，朱延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说：“6000万吨以上，80年以上的开采期，这个数据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得多啊！” 高峰点头附和道：“是的，书记。这个水泥矿的质量也非常高，经过初步化验，矿石的品位很高，适合大规模生产水泥。如果真的在石墩生产队建成一座水泥厂，那我们可就抢到大机遇了。” “没错！”朱延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这将会是我们全县工业发展的一大步。高峰同志、清妍同志，现在你们抓紧把这项目立项规划，我们晚点就会把这重大的消息跟全县人民宣布。” “好！”冷清妍和高峰齐声应诺。 第274章 偏心? 真如大家所想，罗光辉和戴博文两人，在帮干部在提拔晋升打招呼涉嫌权钱交易的事闹的很大，社会上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没？县里有大领导倒台了。他们表面看起来公道正派，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个大蛀虫，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田间地头，几个社员手端着搪瓷茶缸，神情激动地跟大家说。 “我听说还有戴博文这个县委领导，这可太吓人了？” “怎么县里的领导职务都是可以公开买卖的吗？看来我们县的风气太差了，就应该好好杀一杀这些风气。” “对，然后把这些吸民膏民脂的坏东西拉去枪毙！” “就是，让他们以为权力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吗！领导都是没一个好东西！” 冷清妍带着地质队的队员在石墩生产队里找合适的水泥厂厂址，远远就看到几个社员在田埂上休息，还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石墩生产队队长刘秀媚见冷清妍一行几个人过来，连忙止住在大放厥词的几个社员，骂道：“怎么领导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刘爱群你别张嘴就乱说话。领导也有好领导，比如冷厂长，人家可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前进公社的社员着想，建了蔬菜种植合作社和‘长宁红薯粉’厂，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你们可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见冷清妍等几人走近，刘秀媚还特地把声音提高一些，好让冷清妍听到自己说的。 冷清妍听到刘秀媚的话没什么反应，倒是让李建国忍不住瞪了赵铁心一眼。 因为刘秀媚这两天经常给地质队送吃的，地质队的几人才知道冷清妍竟然那么厉害，年纪轻轻不单只是前进公社的副主任，还掌管一间200人的工厂，人家根本是不差钱的主。 想到地质队从五千元的勘探费降到三千元，李建国骂赵铁心：“你这个败家玩意！一下子让队里没了两千块！” 赵铁心自己脾气也不好，哪这样被人说过。 但他当时主动帮忙讲价也是有私心的，所以当下也不反驳，只是有些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 刘秀媚主动跟冷清妍等几人打招呼：“冷主任，你们这是上哪去啊？要不要我陪你们一起？” 刘秀媚不再搭理刘爱群，没想到刘爱群却不省事，气哼哼地说：“冷厂长是好干部，但她偏心！” 这越说越过分，刘秀媚不客气的道：“哪里偏心了？你儿子不在红薯粉厂里面上班，没领人家工资？” 刘爱群最是爱面子的人，刘秀媚当场撅了他脸面，气的他直接反驳道：“我儿子是厂里的工人，那也是光明正大考进去的，每天卖力干活，领的工资也是他应得的，不是领冷厂长的工资。而且她只帮回隆几个生产队发财，她偏心的很！” “你....”刘秀媚见刘爱群越说越离谱，只差指着冷清妍鼻子骂，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冷清妍微微侧过头看了刘爱群一眼，然后轻声开口问：“这位同志，我们前进公社的每一个生产队，我都会尽力去帮助和支持，但具体项目的选择和实施，需要根据各个生产队的实际情况和需求来决定。不是说我没有帮你们石墩生产队搞项目，就是偏心。” 刘爱群听到冷清妍的话，有些不服气地辩解道：“那怎么古塘、回隆、官坪几个生产队都搞了项目，我们石墩生产队却没有？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怎么没帮石墩生产队搞项目？ 冷清妍马上就反驳道：“大家没看到我最近一直往地质队跑吗？我就是为石墩生产队的项目在奔走啊！放心吧，我们石墩生产队马上就要有大项目了。” 大项目？ 旁边的几个社员一听到这话全都坐不住了，纷纷道：“冷厂长，我们生产队要搞什么项目啊？你能不能先给我们透露一下。” “是啊，冷厂长，我们石墩生产队虽然条件不如其他生产队，但我们社员们都是好样的，只要有了好项目，我们一定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 旁人都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让刘爱群颇为不满，皱了皱眉道：“冷厂长，我知道领导最喜欢的就是说空话，如果真的有大项目，你就直接说出来。别总是拿这些空话来哄我们，我们当猴耍。” 说空话？ 当猴耍？ 见刘爱群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清妍淡淡一笑，说：“地质勘探队在你们生产队及附近发现了大型的水泥矿，县里想在这里建一座水泥厂。这个项目不仅投资规模大，而且前景广阔，一旦建成投产，将会为县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那么大的项目，你觉得我是说空话？” 冷清妍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几个社员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突然有人惊喜地叫道：“真的吗？冷主任，我们石墩生产队真的要建水泥厂了？” 刘爱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冷清妍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地质队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勘探工作，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规划和筹备了。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将会是我们长宁县最大的企业。” 听到冷清妍的确认，有人激动地拍了拍大腿，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我们石墩生产队终于要翻身了！” 几个社员兴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场瞬间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太好了！原来我们石墩村的石头山竟然是矿，还能做水泥？” “这添堵的石头里面竟然还藏着宝贝啊！” “这下好了，有了水泥厂，我们石墩生产队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刘爱群站在人群之中，他环顾四周，看到社员们脸上洋溢着的期待和兴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自己刚才才说人家偏心，说有大项目只是空话。 可事实是，冷清妍没有偏心，也没有满嘴跑火车。 回想起刚才自己那番挑衅和怀疑的话语，刘爱群感到一阵羞愧和尴尬，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275章 暴雨 刘爱群自己觉得打脸，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只顾得上高兴，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想法。 “冷主任，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有了这个水泥厂，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一个年轻的社员激动地说道。 冷清妍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好了，消息也跟你们说了，我们现在要接着去考察了。秀媚队长，你有空吗？有空就跟我们一起去，你比较熟悉情况。”冷清妍带着地质队的人一起去考察水泥矿，准备选建厂的地点。 “哎，好的！”刘秀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水泥厂的选址需要综合考虑地理位置、原材料供应、环境保护等多个方面。 以冷清妍的眼光来看，水泥厂的选址首先需要避邻。 水泥厂灰尘大，如果附近有群众居住，那对他们的身体可能会带来一定的影响。 “我们要找一个远离居民区、生态保护区和水源保护区的地方。”冷清妍对刘秀媚和地质队的成员们说，“最好将地形和风向等都考虑进去，减少对周边环境的污染。秀媚队长、李副主任，你们两个一个熟悉情况，一个有专业知识，就麻烦你们俩先提几个备选的位置给我们。” “将这些考虑完，如果位置合适，我们再考虑交通问题，道路我们随时可以修...说不定整个公社的道路可能都要重新规划，我们需要更便捷的道路通向其他交通枢纽。” 李建国和刘秀媚几个纷纷点头，他们开始沿着预定的路线进行考察，仔细观察周边的地形地貌、水源情况等因素。 刘秀媚领着他们几个去找合适的地点。 第一个备选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平地，交通环境比较优越，但深入考察后却发现，这里用水不方便。 第二个是一个山谷，中间有一小块平地和天然湖泊，风向、用水各方面都没问题，就是交通有点不便。 然后他们转战第三个选点。 可半路一场暴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冬月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打在身上一下把衣服给打湿了。 “大家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冷清妍提议道，“等雨停了我们再继续。” 于是，他们找到了一处大树下，挤在一起避雨。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怎么就下雨了，这鬼天气！” 地质队的常年在野外作业，经常遇到各种极端天气，见雨水透过树叶不住的往下滴，便快速的拿出塑料布搭了一个小棚子。 等棚子搭好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带来的干粮和水。 但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微微打湿，冷清妍觉得浑身发冷，搓了搓手臂，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可也没什么用。 冷清妍看着手中的干粮，却没有多少食欲。 密集的雨点砸在小棚子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伴随着雨的，是滚滚雷声，每一次雷鸣，都伴随着闪电的划破天际，照亮这昏暗的天空，让人心生恐惧。 大家的衣服润湿，贴在身上，冷得刺骨。 刘秀媚注意到冷清妍的异常，关切地问道：“冷主任，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冷清妍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就是担心这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我怕在这待的久了不安全。” 刘秀媚见状，安慰道：“没事，估计很快就会停的。” 冷清妍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开始思考水泥厂的事打发时间。 查了几天资料，冷清妍测算了项目建设所需要的资金可能需要500万元。 现在的工资普遍较低，学费和生活成本也相对不高。 大家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是几十块钱，500万几乎相当于现代的10亿元。 但这钱也不是乱花，其中生产线设备及安装占大头估计要花440万元，厂房及办公设施建设约40万元，环保设施及绿化10万元，流动资金及其他10万元，除了生产线设备，其他费用已经是压缩又压缩的。 可现在县里财政收入和第二产业专项经费等加起来才100万出头，要拿出500万来建设水泥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冷清妍跟朱延提议申请上级专项资金、国债以及何银行借贷的方式筹措资金，朱延也很认可，决定近期带上冷清妍和发改局的人一起去市里争取资金支持。 选址的话，刚才冷清妍看了两个点都不是很满意，估计还要继续再看。 暴雨持续了两个小时，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冷清妍他们几个人被困在了山谷中了。 赵铁心看了一下不断往上涌的水，担忧地说：“这雨下得太大了，山谷里容易积水，我们得赶紧找个更高的地方去。” 李建国点了点头，赞同道：“对，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大家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尽快往高处走。” 于是，大家开始迅速收拾起东西，决定顶着一块塑料布准备离开。 冷清妍刚站起身，就觉得大脑一阵发黑，走两步都费劲。 但此时不是休息的时候，冷清妍小心翼翼地避开泥泞和积水，艰难地向高处走去。 山谷中的风越来越大，雷声隆隆，仿佛整个天空都在怒吼。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地方。 大家纷纷坐下，喘着粗气，互相检查着对方的情况。 冷清妍只觉得浑身湿冷，头痛欲裂。 刘秀媚见她脸色苍白，立刻关切地问道：“冷主任，你是不是不舒服？哎！你的手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冷清妍点了头，声音有些虚弱：“可能是吧，我头好晕。” 刘秀媚摸了摸冷清妍的额头，眉头紧锁：“果然是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李建国和赵铁心几个也纷纷围过来，问冷清妍的状况。 “冷主任，你怎么样？坚持得住吗？”李建国问道。 冷清妍靠在刘秀媚身上，虚弱地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又没有雨衣，就一块塑料布挡一下雨....”刘秀媚觉得很是焦急，说：“你这烧不退下去，恐怕身体会受不了。” 第276章 发烧 天色渐暗，大雨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刘秀媚站在冷清妍身边，焦急地摸着她发烫的额头，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冷清妍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她的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显然已经烧得不轻。 “李队长，我们必须得下山了！”刘秀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看向李建国，眼中充满了恳求，“冷厂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李建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这么大的雨，山谷里很可能已经发生了洪水。”李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怎么可能游过去呢？” “没办法了，如果遇到洪水我们就系着绳子游过去....” “好吧！大家收拾东西...我来背冷副主任。”赵铁心说。 赵铁心把冷清妍背在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天色越来越暗，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山谷中传来隆隆的水声，似乎预示着洪水的逼近。 李建国和刘秀媚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道路上的积水和滑石。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谷下方，刚才他们停留的大树下，水已经涨到小腿高了。 就在这时，山谷中突然传来了更加猛烈的隆隆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洪水如同猛兽般从山谷中汹涌而出，直朝他们冲来。 “洪水来了！大家快往高处跑！”李队长大声喊道。 他们迅速往旁边的山坡上跑去。 赵铁心背着冷清妍跑在最前面，身后的李建国和刘秀媚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焦虑。 洪水咆哮着朝低洼处冲过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雨水打在他们身上，他们顾不上擦拭，只是拼命地往旁边的山坡上跑。 等他们跑过不久，众人就看到刚才的小溪瞬间暴涨成一条小河，奔腾的向前跑去。 “幸好早走了两步，不然就要系绳子渡河了。”李建国庆幸的道。 刘秀媚喘着大气，根本顾不上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群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正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是石墩生产队的队员！”刘秀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原来见大雨下个不停，石墩生产队的人们开始焦急起来。 冷厂长可是个好干部，她现在正给他们的水泥厂选址，石墩生产队能否翻身在此一举，他们怎么让她在山上遇险？ 副队长召集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拿着手电筒和雨衣，准备沿着冷清妍等人可能走过的路线去寻找。 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他们。 “我们在这！”刘秀媚惊喜地喊道，挥手示意。 石墩生产队的队员们立刻加快了脚步，冲到了他们身边。 “冷厂长怎么了？”副队长看到冷清妍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紧张地问道。 “冷厂长发烧了，我们需要赶紧下山找医生。”刘秀媚简短地解释道。 “那快把雨衣披上。”他们拿出雨衣，给冷清妍等人披上，护送他们下山。 冷清妍睡的昏昏沉沉，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小锤子在不停地敲打她的脑袋。 她的身体像是被烈火灼烧，滚烫的温度让她无法忍受。 冷清妍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朦胧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是刘秀媚。 刘秀媚正用湿毛巾为她擦拭着额头。 “秀媚队长，我这是怎么了？”冷清妍虚弱地问道。 “冷厂长，你发烧了。我刚才给你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了头发，现在正等着公社的车来。等车来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刘秀媚轻声说道。 冷清妍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从山里出来，回到石墩生产队了。 冷清妍松了一口气，问：“其他人呢？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大家都好着呢？就我和李建国队长有些感冒，其他都很好。幸好我们生产队的队员来找我们了....” 原来是石墩生产队的队员找了过来，冷清妍感觉心里暖暖的。 曾经冷清妍对石墩生产队的印象很不好，有刘一鸣、刘一群和刘能几个恶人，加上无理也不饶人的刘鑫源，冷清妍对他们霸蛮的样子很反感。 但上次刘鑫源拦路上访想陷害自己，还是石墩生产队的人给自己说了句公道话。 这次救援也让冷清妍对他们的印象完全改观，能顶着狂风暴雨来找他们，冷清妍心中的偏见和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真是谢谢他们，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们恐怕就危险了。”冷清妍由衷地说道。 刘秀媚笑了笑，说道：“冷厂长，您为了我们石墩生产队，冒着大雨上山选址，我们怎么可能让您遇险呢？” 冷清妍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感动。 这时，屋外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公社的车来了。 高峰、陈烨脚步匆匆走进屋子里。 看到冷清妍面无血色，高峰几人心中一阵紧张，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冷主任，您怎么样了？” 冷清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地摇了摇头：“还有些发烧，头晕、乏力。” “那我们赶紧先去医院看看吧？光是敷毛巾用处不大。”陈烨提议。 刘秀媚连忙点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是女同志我照顾冷厂长比较方便。” 高峰和陈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高峰说道：“那冷主任，那我们赶紧去卫生院看看吧。” 冷清妍点了点头，刘秀媚和陈烨小心翼翼地扶着冷清妍上了车，然后迅速前往附近的卫生院。 冷清妍坐在车上总觉得得有些不自在，头重脚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刘秀媚坐在冷清妍的旁边，时刻注意着她的状况，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陈烨坐在前排副驾驶，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询问冷清妍的情况：“冷主任，您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冷清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没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卫生院。 医生给冷清妍做了详细的检查，开了药，并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这副身子年轻健康，冷清妍吃下药很快就退烧了，但整个人还是无精打采。 冷清妍决定请两天假回家，回家养养身体。 还有马上就要高考了，冷清妍想给冷清鸿鼓鼓劲。 第277章 项目公开 冷清妍回家第二天，长宁县就在全县大会上宣布发现大型水泥矿的事。 消息如春雷般炸响，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而随之宣布的是长宁县在前进公社石墩生产队投资500万建设一座水泥厂的计划，直接将这股热潮推向了顶点。 全县上下，无论是机关单位的公职人员，还是田间地头的社员群众，大家谈的都是水泥厂的事。 戴博文、罗光辉、何恒山等之前的一些负面新闻，在这个大项目的光芒下，迅速变得微不足道，被大家抛诸脑后。 在长宁县经贸局。 一个中年男子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烟，兴奋的说：“这水泥厂啊，一旦建成，咱们县的经济就能腾飞。” “听说这项目又是前进公社的冷清妍提出来的，真是了不起，接连搞出大项目，不仅头脑聪明，更有胆识和魄力。” “可不是嘛，之前谁说人家的成绩是拍马屁拍的，他们都是瞎扯淡！真要没两把刷子前进公社能一个个项目建起来。”中年男子感叹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冷清妍的赞赏。 “真是年轻有为啊”一名青年男子感叹。 在长宁县永丰公社，公社书记潘君华跟同时挂职的叶伟念叨。 “叶伟，你什么时候去跟你的战友取取经啊？你看人家接二连三的搞大项目，前进公社都成了整个县的经济支柱了。咱不说搞那么大，但也不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啊？” 叶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书记，您这可真是难为我了。冷清妍人家脑袋瓜子多聪明，让我提我...我也没什么思路。” 见潘君华皱着眉头，叶伟建议：“要不我们也请地质队帮忙勘探一下？看我们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行吧，那你抓紧联系一下，说不定其他公社已经抢着去排队了。”公社书记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在前进公社，除了石墩生产队，其他社员也激动不已。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么时候地质队也来我们生产队勘探啊！是不是到时我们生产队也会发现什么宝贝？”一个青年男子补充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对啊！我就盼着他们来。冷主任可真厉害，懂的真多，请了地质队就发现了大宝贝，这下整个公社的人都羡慕石墩生产队的了。” “哈哈，石墩生产队也是我们公社的，现在估计全县人民都羡慕我们公社了。” “对啊，我们公社有两个大厂，以后大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老者拄着拐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一下子，冷清妍的名字再次在全县频繁提起，不过这次大家谈论的不是她的负面消息，而是而是她的聪慧和能力。 而那些曾经质疑和攻击她的人，这次也彻底闭上了嘴巴。 他们开始意识到，冷清妍要真只会拍拍马屁的人，那就不会在大家的流言蜚语下，她还能逆风翻盘，牵头搞水泥厂那么大的项目。 然而，对于这些赞誉和讨论，冷清妍本人却一无所知。 冷文林和汪翠风两人见冷清妍病恹恹的回来心疼的不得了，尤其是听说他们去选址当天突逢大雨，被淋到发烧，差点被洪水冲走，更是心惊胆战。 “这也太危险了！清妍！”冷清鸿惊呼。 “你要是被洪水冲走，那可怎么办呀。”汪翠风抱着冷清妍，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 冷文林则在一旁沉着脸，严肃地说：“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你可不能再冲在前面了。我们宁可项目不搞，也不能让你冒险。” 冷清妍微笑着安慰他们：“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而且，那天也多亏了乡亲们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一命。” 见他们还是不满，冷清妍只能承诺道：“我会记住这次教训，不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一家人絮絮叨叨把冷清妍说了好一会，幸好水泥厂的事登上省里的报刊救了冷清妍。 傍晚，冷文林拿着一份报纸走进家门，兴奋地喊道：“清妍，你看！你们长宁县要建大型水泥厂的事都登上省报呢！” 冷清妍接过报纸，只见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前进公社勇创佳绩，大型水泥厂即将崛起》。 文章详细介绍了水泥厂的规模、投资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对整个项目给予了高度评价。 “省里说把你们的项目列为年度重点项目！”冷文林激动地说道。 “真是太棒了！”冷清妍想不到这消息竟然也在省报刊登了，看来这项目的资金有着落了。 “清妍，只要你好好把这项目干成了，这就是你挂职最大的功绩了！”冷文林感叹道。 “是啊，我们清妍真棒！妈妈为你感到自豪！”汪翠风也高兴地说道，她看着女儿，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冷清妍微笑着看着父母，原本自己只是因为交易选择下乡两年，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前进公社的事业越做越大，每一件都实实在在的帮到了公社的社员。 这种获得感，让她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如果没有下乡，自己说不定还会跟何英在同一个文工团跳舞。 虽然说职业不分贵贱，但蔬菜种植合作社、长宁红薯粉、石墩水泥厂，这一个个项目所创造的价值远非一个文工团演员跳舞所能比拟的。 尤其是石墩水泥厂，这个项目一旦建成投产，不仅能解决大量社员的就业问题，预计一年能给县里赚几百万，这些财政收入又不断的反哺到经济社会民生各个方面，从而形成良性的循环，带动整个地区的繁荣。 看着父母满意的笑容，冷清妍心中更加把水泥厂的项目做好，让自己的挂职经历不留下遗憾。 第278章 高考 水泥厂项目被省里定为重点项目，资金问题是不用愁了。 在家休养的这几天，冷清妍难得有了些闲暇时光。 冷清鸿在一旁复习，冷清妍便抽空画春装的设计图，加上之前设计好的，冷清妍一下子交了六十多套设计图给张师傅。 现在新“亿兴”工厂已经在粤城启动施工建设，估计明年二月就可以试运营了。 粤城很多“三来一补”工厂，有些工厂为了防止出现质量不过关的问题，大部分都会做多一些，好的物品运回港城，而稍微有瑕疵的则留在了仓库。 冷清妍看准了这个机会，让张师傅跟叶家一起将这些有瑕疵但并不影响使用的产品低价购入，再通过自己的渠道进行销售。 一下子，张师傅就赚够了建工厂的尾款，根本不用跟银行贷款了。 冷清妍现在唯一担心冷清鸿的高考。 在第一次模拟考试时，冷清鸿根本不知道大家的水平怎么样，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轻松拿下第1名。 成绩出来前，何星远还嘲笑冷清鸿，结果他出人意料的拿下第一名，把何星远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让冷清家人都兴奋不已。 然而，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第二次模拟考试的到来，冷清鸿的排名骤降，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人透支生命般的熬夜复习，很多基础扎实的人赶了上来。 等第二次模拟考的时候，冷清鸿竟然只考了全校排名第21名。 从第1名到第21名，冷清鸿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冷清鸿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担心自己的高考成绩会一塌糊涂，担心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考试失利的场景。 “你说冷清鸿第一次模拟考是不是作弊啊！不然他第二次模拟考怎么落后那么多名？”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冷清鸿的心中。 他原本就因为成绩的下滑而备受打击，如今还要面对这样的质疑，冷清鸿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然而，外界的质疑声却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抵挡。 今年高考的志愿是考前就填了，冷清鸿填了粤城的中山大学、理工大学，接受调剂，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妹妹，你说我如果考不上中山大学和理工大学的话，调剂会不会给我调粤城的学校？”冷清鸿忐忑的问。 冷清妍不想冷清鸿压力那么大，给冷清鸿夹了一块他喜欢的红烧肉，轻声说道：“哥，你不必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的。放松心情，不要把高考当回事。” 不要当回事？ 冷清鸿听了冷清妍的话，眉头紧锁，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这次成绩下滑到21名，冷清鸿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感觉茫然失措，心理压力极大。 高考是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怎么可能不把它当回事呢？ 冷清妍看出了他的困惑，微笑着解释道：“哥，我不是说你要轻视高考，而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它并不能决定你的全部。只要你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埋怨你的。” “可是，我还想用高考改变命运，我还答应了你考去粤城的大学。”冷清鸿低声说道，“如果考不上的话……何星远会怎么看我？” 冷清妍想不到他心里包袱那么重，安慰道：“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已经复习了那么久，只要保持好状态，发挥出自己的水平，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的。而且，人生是自己的，高考只是其中一条道路，即使真的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也并不意味着失败。你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看法！” 冷清鸿听了冷清妍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怎么你比我懂那么多，明明我还是哥哥来着。”冷清鸿感叹道。 接下来两天，冷清鸿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12月11号至13号，时隔十年的高考重新开考。 一大早，汪翠风给冷清鸿煮了挂面和两个鸡蛋，还有一根油条，寓意着希望冷清鸿能考出一百分的好成绩。 “检查一下准考证和文具，不要漏了。”冷清妍提醒。 冷清鸿认真地点点头，将准考证和文具一一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冷清妍和汪翠风一起送他到楼下坐公交车，冯香巧和其他几个家长也刚好在校门口送考生坐公交车。 冷家和何家早已交恶，跟其他人都是亲切的说着祝福的话，一看到对方就感觉错开眼神，不正眼看对方一眼。 等考生都上了公交车，冯香巧才高兴的跟旁人说。 “复习了那么久，就盼着这一天了，可算等到了。”冯香巧的话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得意和期盼。 有人听了笑着说：“你们家何英第二次模拟考考了第二名，成绩那么扎实，肯定没问题的，你就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吧。” 冯香巧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谦虚道：“哎呀，我们家何英成绩一直都挺稳的，第一次模拟考是第二名，后面也是第二名，我就希望她真正考也那么稳，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踏实。” “你们何英跟清鸿的成绩都算不错的，我们家的排名都一百名开外，要是能考上，肯定是老天爷保佑了！”另一位家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冯香巧闻言，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几分，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哎呀，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只要努力了就好。我就希望何英旁边的人不要因为何英成绩好就骚扰她，你不知道，上次还有人伸着脖子作弊看何英答案，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冯香巧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其他家长交换着微妙的眼神，看着汪翠风和冷清妍。 冷清鸿模拟考考砸了，很多人都说冷清鸿第一次模拟考是作弊考的，第二次能考那么好是他坐在何英前面，连他们家长都听过这话。 冷家和何家交恶，冯香巧这是说冷清鸿？ 汪翠风站在一旁，气的脸色微微泛白，反驳道：“冯香巧，饭可以乱吃，话你可不能乱说！这事我问过我们家清鸿，他发誓他上次坐何英前面，根本没有转头看过一眼何英，清清白白，谁伸长了脖子看何英答案？” 第二次模拟考冷清鸿考砸了，相反何英照样名列前茅，让冯香巧得意非凡。 冯香巧故意走到汪翠风和冷清妍面前，高声说道：“哎呀，我只是说害怕旁人影响何英，又没说清鸿作弊。听说上次模拟考清鸿的成绩不太理想啊。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有些人再努力也追不上。” 汪翠风听了这话，气得脸色铁青。 看到冯香巧趾高气昂的模样，冷清妍心中冷笑一声，不客气的怼她：“冯阿姨？你也被高兴的那么早！你莫不是忘了，何英是被文工团开除的，档案上还记着这事呢？就算成绩拔尖，可不要到时被学校退档啊！” 冯香巧一个家庭妇女哪懂这些，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感觉跟天塌下来一般。 “你……你胡说什么！”冯香巧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冯阿姨，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何英的档案上的一笔可能会影响她录取！好的学校不愁没学生报名，人家肯定会选成绩优异，人品又好的，你说是吧？” 其他家长见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何英被文工团开除的事。 冯香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何英考了好成绩，但最后却没有被录取！ 冯香巧不敢想象如果何英真的因为档案上的污点而被学校退档，那他们一家人将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第279章 大学梦碎 冯香巧慌乱地环顾四周。 “你……你…你乱讲！大家都是邻居，有你这样心思恶毒诅咒人的吗！”冯香巧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但语调却变得颤抖起来。 冷清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道：“冯阿姨，我只是好心提醒，哪里诅咒了？再说，何英的档案上确实有这么一笔，我只是说个实话，免得你们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冯香巧被冷清妍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一家人把高考当做翻身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都剥夺? 冯香巧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这才高考第一天，如果这时候让何英听到这消息，她肯定会受不住的。 冯香巧逼自己强打起精神来，厉声道：“你这个小贱人，就是看不得我们家何英好！竟然在何英高考的关头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刺激她！要是我们家何英因为你这话受影响，我就跟你没完！” 冯香巧愤怒地瞪着冷清妍，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吞噬。 说完冯香巧也不放过周围围观的人，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的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说：“谁要敢散布谣言影响何英考试的，我冯香巧绝对不会放过她！你们就等着看吧！” 冷清妍看着冯香巧愤怒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又菜又爱？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送考生坐车去考场的，偏她趾高气昂来她们面前找存在感，说冷清鸿作弊，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何英优秀。 这不是撞到冷清妍枪口去了吗？ 冷清妍哪想到何英一家真把开除的事抛脑后了，以为成绩好就可以随便乱踩人了？ 等听到冷清妍提醒又跟疯狗一样乱吠。 冯香巧瞪完周围的人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需要去找何英的爸爸了解清楚档案上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问题，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不能让何英的高考受到影响。 周围的邻居刚才被冯香巧恶狠狠的模样吓了一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清妍啊，你冯阿姨最是喜欢踩低捧高的，大家谁不知道啊？这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干嘛要提醒她，让她撞个头破血流她才知道错，哪那么好心提醒她？” “对，你看你提醒她，她还当你咒他们何英呢？平白惹事上身。” 可还是有人说了公道话，道：“那是她活该！不阴阳怪气踩一踩旁人她就不舒服了？我们被她踩的还不够？就该来个人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对对，就是，冯香巧平时就爱显摆，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清妍，你放心，这何家要是因为何英高考的事攀扯你，我们都给你做证，这是她自找的。” “对，我也给你们作证，是她先踩人家清鸿的。” 很快，楼下变成冯香巧的声讨大会。 冷清妍和汪翠风站着听，感觉冯香巧近期惹了很多人不痛快。 “她自认为何英成绩好，就看不起旁人。我闺女下乡几年，基础差了点，想借何英学习资料看一下，你知道冯香巧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旁边的人好奇的追问。 “她说基础差就不要强求，明年再考也可以，何必一定要在今年凑热闹。”那位阿姨一脸气愤地说，“还说何英的资料可是尖子生才用的，借了也白瞎，浪费复印的钱！” 冷清妍站在原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却并无波澜，没听几下就拉着汪翠风回去了。 “妈，我们去给哥准备中午的饭菜吧，别管他们了。”冷清妍轻声对汪翠风说道，她不想让这些纷扰影响到家人的心情。 中午汪翠风煮了几个冷清鸿爱吃的菜。 冷清鸿按时回到了家，脸色略显疲惫，冷清妍让他吃完赶紧去休息，没问他考的怎么样，也不跟他说早上的事，生怕他想多了。 两天的时间一闪而过，等冷清鸿考完，汪翠风才跟冷清鸿说这事。 冷清鸿知道的同时，冯香巧也把这事跟何英说了。 在何英高考的这两天里，冯香巧和何英的爸爸瞒着何英四处奔波，想尽了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联系学校、教育局，甚至找到了军区文工团，希望能修改何英的档案，不影响高考录取。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学校表示这是何英自己的问题，与他们无关；教育局招生办也只是含糊其辞，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会不会影响招录。而文工团更是表示，何英开除证据确凿，他们不可能撤销处分。 冯香巧在军区文工团纠缠，以冷清妍下乡没受到苦为由，说何英陷害不成立，但文工团根本不不理会。 冯香巧和何英的爸爸在连续几天的奔波和失望中，心力交瘁。 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何英的档案上的污点始终无法抹去。这个事实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高考的时候冯香巧不敢跟何英说，可考完了冯香巧也憋不住了。 何英刚刚从考试的紧张氛围中解脱出来，她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好好享受一下考完试的轻松时光。 然而，冯香巧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了她的头上，让她瞬间从喜悦的云端跌落到了冰冷的现实之中。 何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冯香巧心疼地看着女儿，她抱住何英，试图给她一些安慰。然而，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何英，别哭，妈会想办法的，妈一定会想办法的。” “有个招生办的人，隐晦的跟我们说，要是分数高，到时活动一下，说不定能被普通学校招录。何英，你放心，我们无论砸锅卖铁都要让你读成大学的。” 何英哽咽的哭出来：“可是我复习了那么久，我的目标可是人民大学！” 冯香巧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她紧紧抱住何英，说：“何英，人民大学读不了也没关系，只要读了大学就可以了，妈妈已经不强求了……” 冯香巧和何英哭成一团。 冷清妍等冷清鸿考完就回前进公社上班了，没再听到何家的消息。 出乎冷清妍意料，她一回来到前进公社就迎来一个大喜事。 第280章 提拔考察 冷清妍回到前进公社，大家看到她，都纷纷围了上来，关心地问候她的身体状况。 “冷厂长，你突然请假，可把我们吓坏了，现在身体完全恢复了吧？”妇女主任朱貌英关切地问道。 冷清妍点了点头，轻快的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那天就是淋雨加上太劳了导致发烧、全身乏力，所以就回家休息了一下。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大家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听了松了一口气。 陈烨跟大家说过那天的惊险历程，冷清妍去选厂址的过程中淋雨发烧，后面都晕了过去，差点被山洪冲走。 所以大家也没有因为冷清妍发烧便请假是小题大做。 是谁遭遇那么惊险的事故不得休息一下缓两天？ 高峰叮嘱冷清妍：“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最近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冷清妍微笑的点点头，然后问了近期公社的工作。 高峰叫冷清妍去他办公室坐着聊。 给冷清妍冲了一杯茶后，高峰高兴的说：“我们的石墩水泥厂已经被省里定为重点项目了，你看报纸了吧？” 冷清妍高兴的点点头道：“看到了，这是重大的利好消息啊！被列为重点项目省市有没有资金支持？” 冷清妍休假的时候最关心的就是项目资金的问题了。 整个项目投资500万，县里因为有长宁红薯粉赚了不少钱，但也只有100万出头，还有一大部分资金没着落。 高峰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是的，被列为重点项目后，省市一起拨了50万给我们，剩下的不够县里说申请使用国债，已经让发改和财政局去办这事了，让我们前进公社安心搞好规划和建设工作。” 冷清妍听后，心中一阵激动。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冷清妍兴奋的说，“那我们定下厂址就可以去其他水泥厂调研，学习他们的经验和技术，邀请专家来进行项目方案的设计和优化。” 高峰点头表示赞同：“对，我们调研的时候了解一下最先进的水泥生产线，比价看看最终选什么样的生产线，朱延书记特地交代了这个……” 两人说了水泥厂项目的事又接着讨论了一下下周的长宁红薯粉新厂区搬迁的事。 还没聊完，办公室新来的小张，现在是高峰的秘书匆匆忙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书记……组织部来电话了………说县里刚开完会，把冷厂长确定为公社主任候选人……县委组织部明天就带队来考察！” 明天就来考察她！冷清妍听了愣了愣！ 小张说完转向冷清妍，高兴的说：“冷厂长……你又要提拔了啊！这次是公社主任！这下你就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啊！真是太厉害了！” 小张眼里的崇拜快要溢出来。 冷清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做公社主任不是自己的目标，但县委定下来提拔自己，不就说明自己洗清了冤屈？ 冷清妍心情复杂。 之前好些人跟自己说县里想提拔自己，可经历了刘鑫源拦路上访，何恒山恶心传谣，再到推动石墩水泥厂项目，冷清妍费尽心思证明自己。 现在自己成功了！ 高峰看着她，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你那么优秀，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这次提拔，也是对你的肯定和鼓励。” 冷清妍有些激动，感觉两颊微微泛红，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是冷清妍也没有忘记一直在背后支持自己的高峰，感激的说：“谢谢高书记，要是没有您一直以来的支持，县委也不会看到我成绩，您才是我的伯乐。”冷清妍谦虚地说道。 高峰听了冷清妍的话，开心的不得了，爽快的说：“哈哈，你这么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你是金子去，哪都会发光，我们还要感谢你改变了我们前进公社……” 两人兴奋的多聊了两句，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活跃。 小张站在一旁，看着两位领导如此高兴，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冷清妍要提拔的消息，很快就被公社的干部传遍了，大家对冷清妍要提拔的事都很认可。 第二天，县委组织部的考察团队如期而至。 县委组织部选了公社的干部和生产队的队长逐个进行谈话。 考察人员先跟高峰谈话，问：“你同意提拔冷清妍同志为前进公社主任吗？” 高峰是冷清妍一路成长的见证人，对此是不遗余力的称赞道：“我完全支持县委的决定，冷清妍同志年轻有为，能力出众，这次提拔真是实至名归！” “会觉得她太年轻吗？”考察人员问。 高峰微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说：“年轻并不代表缺乏能力，我认为年轻正是她的一大优势，她敢于创新，敢于挑战，提出的蔬菜种植基地、红薯粉和水泥厂等几个项目都是能赚大钱的项目，一年上百万的利润，这成绩已经充分证明了她的实力，我相信她能够胜任公社主任这个职位。” 考察人员点点头，表示赞同高峰的看法。 随后，他们继续对公社的其他干部和生产队的队长进行了谈话，了解他们对冷清妍的评价和看法。 大家出奇一致的对冷清妍给予表扬。 “冷厂长年轻有为，她不仅头脑灵活，还勤奋肯干，带领着我们建了蔬菜种植合作社，真的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古塘生产队的队长李会奇也激动地说道。 “她不仅有能力，而且有责任心，对待工作非常认真，对待群众也非常关心。”一位公社干部补充道，“每次我们遇到困难，她都会亲自下乡，和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考察人员一边记录着大家的评价，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考察人员还听说还有石墩生产队的人拦路上访，重点问了刘秀媚：“听说部分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对冷清妍有意见？” 刘秀媚摇了摇头，坦诚地说：“是的，之前确实有一些石墩生产队的社员对冷清妍有意见，主要是因为刘一鸣几个人，大家为了讨好刘一鸣对冷厂长有偏见。”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都把冷厂长当作我们生产队的恩人！要是没有冷厂长，谁会惦记着我们石墩生产队不够地种，想尽办法帮我们找出路？现在我们生产队也要建水泥厂了，以后大家会越过越好，大家都十分认可她。” 虽然知道县委认定了冷清妍，但考察人员听了大家的话，心中对冷清妍的评价更加高了。 业绩突出，群众认可，合该人家被破格提拔！ 十八岁的公社主任，这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吧？ 第281章 新职务 整个提拔的程序很顺利，在‘长宁红薯粉’新厂搬迁前，县委组织部正式下文任命冷清妍为前进公社主任。 侯新民特地带着任免文来前进宣布任职。 坐在侯新民身侧，冷清妍看着台下一张张熟悉的脸，既激动又忐忑。 8月21日，侯新民送自己来报到，当时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样的未来。 时隔不到4月，县委将自己从副主任提拔为公社主任，冷清妍感慨良多。 冷清妍没想到自己会给前进公社带来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提拔。 看来在自己下乡挂职不是来吃苦，而是来互相成就的。 “县委经过推荐、考察、公示等程序，决定任冷清妍同志为前进公社主任、长宁水泥厂项目副指挥，免去其前进公社副主任、长宁红薯粉厂厂长职务。” 侯新民的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不过不少人诧异地看向冷清妍。 大家早就知道她要提拔为公社主任，可完全没想到她不再担任红薯粉厂厂长了？任个什么副指挥？ 见大家疑惑的看着自己，侯新民接着解释道：“前进公社和长宁水泥厂都是我们县的重点项目，需要得力的领导来推动。为了更好的促进两个项目的发展，县委决定成立长宁水泥厂项目总指挥，县委书记朱延亲自担任长宁水泥厂项目总指挥，冷清妍同志担任项目副指挥，直接向朱书记汇报。” 冷清妍听到也是一阵惊愕，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升职为前进公社主任，没想到还兼任了长宁水泥厂项目的副指挥。 看来县里是认定了她，一定要让她专心做开荒的老黄牛。 说完侯新民看向高峰，接着道：“至于长宁红薯粉厂，这个项目已经相对成熟，县委决定由高峰同志兼任长宁红薯粉厂厂长。” 高峰听到自己的任命，内心也是一阵激动，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他站起身，向侯新民鞠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谢谢县委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带领长宁红薯粉厂走向新的辉煌。” 台下的干部们见状，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中，高峰回到了座位上，脸上依然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容。他转头看向冷清妍，两人对视一笑，仿佛都在为对方的晋升感到高兴。 侯新民看着两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说：“前进公社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希望你们能够团结协作，共同推动前进公社和重点项目的发展。县委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够不负重托，为县里的经济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冷清妍和高峰高兴的跟侯新民表示了感谢，并简单跟大家作出了承诺。 宣布完县委的任命，侯新民便离开了前进公社。他知道前进公社现在正忙着红薯粉厂搬迁的事宜，便没有多做打扰，留下冷清妍和高峰等人继续处理后续工作。 侯新民离开后，冷清妍快速的跟高峰交接了红薯粉厂近期的工作。 红薯粉厂的工人现在陆续进行整理打包和搬迁工作，工厂的设备和物品都已经搬到新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搬迁仪式当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冷清妍和高峰一大早就来到了‘长宁红薯粉’的新厂区。 工厂布置了一个揭幕仪式会场。会场布置的庄重大气，彩旗飘扬，气球高悬，营造出一种喜庆而热烈的氛围。 等到上午十点，县委书记朱延带着十几位县领导和县直单位的领导也陆续到达现场。 仪式正式开始，县委书记朱延上台致辞。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大家好！”朱延站在台上，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工人和领导，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长宁红薯粉’新厂的搬迁仪式，这是一件值得我们长宁县人骄傲和自豪的大事！” “长宁红薯粉厂，从临时组建连厂区都没有发展成全市最先进的工厂，这其中凝聚了许多人的努力和付出。” 感慨完朱延期许道：“今天，我们进行新厂搬迁仪式，站在新的起点上，希望工厂能够成为我们县经济发展的引擎，让长宁红薯粉走向更广阔的市场，成为长宁县的一张金字招牌！” 朱延的讲话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 等掌声渐歇，朱延转向冷清妍和高峰，道：“高书记、冷主任，你们为‘长宁红薯粉’厂的发展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冷清妍微笑着跟大家对视，眼神从容而淡定，丝毫看不出一丝紧张或不安。 其他领导看冷清妍的表现纷纷点头。 “前进公社主任！全县最年轻的正科干部！你看人家的底气就是不一样！” 另一位领导则接过话茬，笑着说：“那是肯定是，谁要有她这般能耐不早横着走了？” “这下再传她的公社主任是拍马屁拍的，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吧？” “水泥厂项目一出谁还敢传这话！大家都说提拔她做公社主任是实至名归。”一位领导肯定地说。 仪式结束后，领导和嘉宾们在冷清妍和高峰的陪同下参观了新厂。 新厂区的规模宏大，设施先进，让人眼前一亮。 办公区环境整洁舒适；生活区，宿舍、饭堂和运动场设备都是崭新的，让人眼前一亮；仓储区，原材料和成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标签清晰明了。 进入生产区，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工人们忙碌而有序地操作着设备，透明的红薯粉在机器的挤压下迅速煮熟成型，整个过程如同魔法一般，让人目不暇接。 见到领导来参观，工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跟朱延分享他们在新工厂的体会。 “这工厂太好了！设备先进，工作环境也舒适，我们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一个工人激动地说道，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啊，你看这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多高啊！我们以前可不敢想象能用上这么先进的机器。以前我们做红薯粉都是全手工制作的，效率差的远呢。” “我最喜欢的就是我们的宿舍和运动场了，想不到我们也住上楼房了，还有专门的运动场地，下班后可以去锻炼身体，真是太棒了！”一个年轻的工人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感受。 听着工人们的热议，朱延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看到大家这么满意和开心，我也由衷地感到高兴。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工厂会越来越好，大家的生活也会越来越美好。” 工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282章 高考成绩 长宁红薯粉搬迁后，冷清妍把重心放在水泥厂项目。 少了一个红薯粉厂，冷清妍觉得工作轻松不少。 可水泥厂的建设是大工程，不可能跟红薯粉厂一样先确定订单后建厂，只能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来。 担任项目副指挥后，冷清妍可以协调县发改、财政、住管、国土、交通等部门开展工作，项目进展快了很多。 经过多次的实地考察和调研，水泥厂的选址最终确定在于石墩生产队的东南方，一个名为青岩山坳的山谷。 青岩山坳位于连绵的石山环抱之中，山体巍峨，岩石坚硬，裸露在外的部分呈现出一种深灰色，显得沉稳而厚重。 山坳内，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为水泥厂的生产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这里虽然偏远，但距离主干道并不远，县里计划新建一条公路直通山坳，为水泥厂的运输提供了便利。 冷清妍对这个选址非常满意。 石墩生产队的也很配合，知道县里选了这建工厂，石墩生产队的社员们都自动清理出来，给县里调配使用，就希望水泥厂早日建起来。 随着资金陆续到位，水泥厂开始施工建设，但选什么类型的生产线还是让人头疼不已。 有一派人建议选技术相对落后的立窑，生产线便宜，现在开工建设，可能明年年初就能产出水泥。 冷清妍并不赞成选立窑，倾向于选择国际比较先进的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 因为立窑虽然不费什么钱买生产线，但生产出的水泥质量较差，资源和能源消耗过高，环境问题也非常突出。 现在国际最先进的水泥生产线是新型干法窑，具有生产能耗低、生产速度快以及对原材料要求不高的特点。 在干法窑中，水泥石矿和其他原料首先经过破碎、混合，然后进入窑炉进行煅烧。通过窑筒的旋转和高温火焰的作用，原料在窑内不断翻滚和加热，完成预热、分解和煅烧的过程，最终形成水泥熟料。 水泥熟料经过冷却后，成为成品水泥。 目前，国内也有自主研发的干法窑，但产能一直很难达标，没办法跟国外的新型干法窑设备相比。 两百万买2条国内自主研发的干法窑生产线，还是四百万买1条国外新型干法窑生产线？ 县里一直摇摆不定。 冷清妍也急的上火。 ......................... 12月22日，高考成绩出来了。 冷清鸿从学校查了分数后，马上就打电话给冷清妍报喜，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清妍，我……我高考成绩出来了！” 冷清妍刚从石墩生产队回来，听到冷清鸿的电话也惊喜不已，期待的问：“多少分？快说说！” “412分，全市第六名！”冷清鸿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激动的不行。 全市第六名！ 高考考了五科，每科100分满分，冷清鸿出人意料的考了412分，全市第六名。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冷清鸿能考那么好。 第二次模拟考，冷清鸿考了校内第21名，谁敢信他高考逆袭到全市第6名！ 这含金量不是校内第6名可以比的。 冷清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惊喜的说：“太好了！哥，你真的做到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冷清妍激动地握住电话。 冷清鸿高考前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特别是在第二次模拟考试后的那段日子，各种质疑和嘲讽像潮水般涌来，冷清鸿压力大到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冷清妍还担心他压力过大影响发挥，没想到冷清鸿调整过来了，还超常发挥了。 冷清鸿激动的说：“我们那个试室就我最高分，其他都才一两百多分，这下应该没人再说我作弊了吧！”话语中带着一丝解气和自豪。 冷清妍点点头，高兴的表扬道：“对，你给家里争光了！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的！” 冷清鸿骄傲的仰起头，说：“那是肯定的，爸妈都高兴坏了，说要摆几桌酒席庆祝一下！” 两人兴奋的聊了好一会，最后，冷清妍忍不住问：“知道何英考的怎么样了吗？” 冷清鸿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听说403分吧，全市第12名。” “怎么还考差了？”冷清妍诧异的问，前两次模拟考何英还考了校内第二名。 不过何英因为被文工团开除，档案有瑕疵，就算考再高分也很有可能不会被录取。 “可能是太紧张影响考试状态吧！这次考试很多人模拟考考的不错，正式考试时反而考差了。你知道吗？何星远才考了280分，估计还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冷清鸿是完全放下何英了，也不关注何英了。 比起何英，冷清鸿更在意的是何星远。 何星远一直因为自己有个好爸便看不起旁人，冷清鸿好几次被何星远嘲讽、贬低，早就立志要逆袭翻身给何星远好看。 冷清鸿一想到何星远可能落榜，心中的那股得意劲儿就止不住地往上冒。他一直以来都受够了何星远的嘲讽和贬低，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一雪前耻，他怎能不感到兴奋和满足？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冷清鸿兴奋的对冷清妍说：“何星远那小子平时就仗着他爸的势力到处嘚瑟，现在看看他的成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这下我也可以鄙视他了！” 冷清妍听了冷清鸿的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 高考成绩出来了，前进公社也热闹的不得了。 “我可以回城读书了！.....我不用继续下乡了！”考的好的知青相拥着哭出声。 “真是太好了！我们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盐水泡的日子，我可是过够了！” 没考上的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围着考上的知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整个公社216名考生中，有25名考生超过了录取分数线，社员们热烈的讨论着这一喜事，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听说古塘生产队队长李会奇的闺女考的不错，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还有个女文曲星！” “还有回隆生产队张民儿子，听说超过分数线三十多分，以后一毕业就有铁饭碗！算是跳出农门了！” “是啊，我们公社的孩子们真是争气！” 大家围坐在公社门口的大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次高考的成果。 第283章 高考录取 不久，冷清鸿领到了录取通知书。 冷清鸿兴高采烈地拿着信封回到家属楼，邻居们见状纷纷围上来，好奇地询问：“清鸿，你被哪间大学录取了？” 冷清鸿乐呵呵的打开了信封，露出了华南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大声地说：“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邻居们顿时沸腾起来。 “竟然还考去粤城了？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粤城那么远，你怎么会考粤城的学校？我们省内不是也有好大学。”一人疑惑的问。 “我觉得粤城发展潜力大。我第一志愿是粤城的中山大学的，可惜他们只在我们省招5个人，没有选上。”冷清鸿虽然有些遗憾，但脸上依然洋溢着喜悦和自豪。 “华南理工大学也不错，都是好大学！”邻居热心地安慰道。 “是啊，能考上大学就是万里挑一的，一毕业就是干部身份有工资领，多好啊！”李叔也拍了拍冷清鸿的肩膀，鼓励道。 冷清鸿想要压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可根本压不住，得意的笑着说：“我知道。华南理工大学也是很好的学校，要以前我是做梦都不敢想会有这好事！”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了，何英的录取结果出来了吗？以前经常听大家夸她成绩好，是个学霸。” 见他消息那么落后，一个知情的邻居小声说道：“别提了，听说考的还不如清鸿，加上她档案有问题，有没有学校录取还不一定呢！” “怎么回事？”对方没想到还有这些八卦，正想打听。 就在这时，何英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她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正往家属楼走来。 看众人围住冷清鸿高兴的跟他道喜，何英的脚步顿了顿。 “何英，你回来了！你的录取通知书拿到了吗？考了什么学校啊？”有人好奇的问何英。 何英犹豫了片刻，选择低下头，飞快离开是非之地。 “怎么不搭理人？难道没有被录取？” “不可能，我看她拿着信封呢！肯定录取了，说不定是学校不是很理想。” “她被记过，能被录取都算不错了。”楼下的众人纷纷猜测。 冯香巧正在家里焦急的等着何英，见她回来，急忙问：“录取了吗？什么学校？”说罢自己拿起信封就打开来看。 “汉阳师范学院？”冯香巧念了出来。 何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只是个大专。” 有学校读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冯香巧松了一口气，搂着何英安慰道：“别太难过！你看你也能继续读你喜欢的舞蹈，不是么？说不定毕业以后你能安排到更好的单位。” 何英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不，我不甘心。难道做错了事就永不得翻身吗？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我？成绩不如我的都被正经大学录取，而我就只能读个大专？” 听到何英的不满，何英的妹妹何兰慢慢变得心冷，想到冯香巧一直偏心何英，也不敢说出声，只敢在心里吐槽何英。 ‘不甘心？那当初你怎么还偷摸去害人，你不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只抱怨命运不公？’ ‘读大专还委屈你了？为了让你上学，爸妈找人活动掏光了家底，我们跟着吃糠咽菜，结果你还心不甘情不愿？’ .............. 等冷清妍回家，冷文林和汪翠风在国营饭店请亲戚和朋友吃了一顿，小小庆祝了一番。 好些亲戚还随礼了，冷清鸿收了一些小红包。 “感谢大家赏脸，我们家清鸿这次可是帮我们冷家争光了。附近几栋家属楼，有考生十来个，可考上的只有两人，冷清鸿还是考的最好的哪个。全市第6名！”冷文林满脸红光，端起酒杯，向在场的亲朋好友敬酒。 “感谢大家！感谢大家！来来来，干杯！” 看到喜气洋洋的冷文林和汪翠风，大家羡慕不已。 “文林，真羡慕你生了那么好的一双儿女。儿子考上大学，女儿更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做公社主任了！” “是啊！听说清妍很快也要结婚了，对象还是部队的干部。翠风，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教的孩子啊？怎么各个那么优秀。” 冷文林和汪翠风听着亲戚朋友的夸赞，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却故作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孩子们自己争气，我们也没怎么教，就是让他们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冷清妍坐在一旁，微笑着听着大家的议论，心想冷清鸿会有那么大的改变，自己应该也有一半功劳。 自己可是提前让冷清鸿开始复习高中课本，比起其他考生冷清鸿复习了将近四个多月，有这样的好成绩也是理所应当的。 冷清妍端起酒杯，跟冷清鸿道：“哥，恭喜你啊，考了个这么好的成绩，给我们冷家争光了！”冷清妍端起酒杯，向冷清鸿祝贺。 冷清鸿已经被大家灌了一圈，红着脸端起酒杯与冷清妍碰杯，隐晦的说：“谢谢妹妹，要没有你的提点我哪能有这成绩。你放心，我考上大学后还是你的兵，指哪打哪，在粤城好好给你干活。” 冷清妍听了冷清鸿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道：“好，记住你自己说的哈。不过，你也不单是我的兵，我们是还是一家人，粤城的摊子交给你，我放心！” 两人相视而笑。 冷清鸿忍不住再次端起酒杯，道：“守望相助，一起努力！” 冷清妍点头，与冷清鸿碰杯：“对，守望相助，一起努力！” 听着守望相助这个词，冷清妍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胳膊往外拐偏心何英的冷清鸿，到现在成为守望相助的亲人，有一种满满的获得感。 这可是自己辛苦掰正的亲哥哥！ 第284章 激烈争论 在长宁县的一间会议室里，县委书记朱延正在召开水泥厂项目协调会。 买立窑生产线还是买国外进口新型干法窑生产线的议题再次被提起，气氛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发改局的朱局长坚定地站在立窑生产线这一边：“现在国内95％以上的水泥厂都是使用立窑，技术成熟，操作简单，维护成本也相对较低。选立窑的话我们明年初就可以投产，我建议今天就把生产线的事定下来。我们已经申请了三百多万国债，两年后就要开始还钱，时间不等人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科技局的李局长的反驳：“朱局长，立窑生产线是便宜，但生产效率低、成品合格率低，日产不到1000吨，就算两条生产线加起来还没有干法窑的生产效率高。新型干法窑生产线虽然投资大，但它具有高效、环保、节能等诸多优点，要是采用新型干法窑，那我们的人力成本至少减少一半、能耗减少三分之二，日产有4000吨往上，长远来看更划算。” 冷清妍也不赞成选立窑，补充道：“立窑生产的水泥质量达标率低，只能在小地方卖卖，沿海城市的高层建筑人家根本不考虑小厂生产的水泥，不利于我们今后拓展市场。从市场销售的角度来讲，我建议增加预算购买进口生产线。” 冷清妍话音刚落，财政局的张局长马上就反驳道：“可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我们立项的时候规划的四百多万就是用来买两条立窑生产线的。国外的生产线是好，但除了生产线，还有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的设计安装费用。” “四百万只够买他们一条生产线，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的设计安装费用另计，报价两百万！加起来就六百万！六百万一条生产线，我们的项目哪有那么多预算。” “这些天杀的洋鬼子自持技术先进，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一点优惠都没有，我们明知道他们是宰我们，我们还赶着上去被宰？” 张局长的话引起大家赞同，好些人连连点头，但有些人考虑到新型干法窑的众多优点还是想买进口的生产线。 两派人的观点针锋相对，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朱延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新型干法窑虽然投资大，但优势突出，国内大家都选立窑的话，进口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水泥说不定能抢占更广的市场。 然而，眼前的资金问题又是如此的严峻。 朱延的目光转向了财政局的张局长：“资金方面我们还能不能再从其他地方筹措一下？跟银行贷款？” 财政局的局长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书记，不是我们不愿意去筹措。主要是我们已经申请了三百多万的国债，如果再跟银行贷款，那我们还款的压力就太大了，银行还要利息，利滚利的话……” 这国外的新型干法窑生产线太贵，比原计划多了两百万，大家听到都怕了。 朱延闻言点了点头，转向冷清妍，问：“清妍，当时是你跟国外的公司对接的，关于新型干法窑生产线的报价，我们是否有可能与对方进行谈判，争取降低一些费用？” 冷清妍一直支持采购新型干法窑生产线，但贝尔公司的报价确实太高，冷清妍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经尝试过与他们谈判了，但对方的态度非常强硬。他们自持技术先进，觉得我们非买不可，所以是一点优惠都没有给我们。” “我试着让他们生产线加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的设计安装费用打包一起五百万，但是他们丝毫不肯退让。” 朱延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眉头紧锁。 难道就只能选相对落后的立窑？ 他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人，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冷清妍身上：“清妍，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冷清妍感觉到会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分析道：“虽然我们面临着资金问题。但是，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轻易放弃引进新型干法窑生产线的机会。” 立窑生产的水泥质量一般，新型干法窑才是未来行业的主流，冷清妍想引进新型干法窑抢占国内高品质水泥市场。 “可是我们没钱！！”发改局的朱局大声强调，“没钱，你不想放弃也只能放弃！” “对！我们别在讨论这些无意义的。”财政局的张局紧张的说：“我们要抓紧时间定下方案施工建设，好早日投产。三百多万的国债，23个月后就要开始还钱了！一个月要还10万元！” 一个月就要还10万，让不少人紧张起来。 朱延抬手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他转向冷清妍，示意她继续发言。 冷清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明白大家的担忧，资金问题确实是我们面临的一大挑战。但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决心的说道：“这样吧，我想请县委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带队去粤城多找几家公司进行谈判。如果五百万以内，谈下来了我们就买国外的生产线。如果谈不下来，我们马上跟国内的公司采购立窑生产线，怎么样？五百万，我们买生产线的预算就增加了60万。” 朱延闻言点点头，预算增加60万还在县里的接受范围内。 但冷清妍一个月的时间能把价格从600万压到500万？ “书记，现在时间多宝贵，一个月冷主任说不定讲不下来……”发改局的张局刚开口，就被朱延一个手势止住了话头。 其他人心里有其他想法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了。 朱延眼神横扫会场，见大家都噤声，才问冷清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有信心把价格压下来？这可是一百万，不是一万几千？” 冷清妍知道这任务有多难，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想再为水泥厂努力一把。 “书记，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愿意去试一试。如果成功了，我们就有机会占领国内高品质水泥市场。” 朱延看着冷清妍坚定的眼神，明知道把价格压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也忍不想让她试一下。 沉思了好一会，朱延最终下了决定：“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带上几个技术人员去粤城，好好跟那些公司谈判。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引进新型干法窑生产线，但也不是做冤大头，任由人家宰我们一顿！” 冷清妍点点头，认真的道：“谢谢书记的信任，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 朱延点了点头，目光里流露出对冷清妍的期许和信任：“我相信你！那你准备一下，尽快出发去粤城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冷清妍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水泥厂是长宁县的未来和希望，她不能辜负朱延和长宁县群众的期望。 第285章 邀请入局 现在国际上出名水泥品牌有法国的拉法基、瑞士的豪瑞、日本的太平洋和德国的海德堡四家水泥公司。 他们的水泥生产线多数在德国的贝尔公司、美国的美达公司、法国的法空公司等三家重型机械和设备制造公司购买的。 冷清妍之前联系的公司就是贝尔公司，他们的技术最成熟，市场占有率最高，但将近两百万的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设计安装费也让人望而却步。 剩下的美达公司和法空公司虽然有水泥生产线生产业务，但市场占有率较低，冷清妍还没跟他们接触，不知道会不会跟贝尔公司一样有乱七八糟的收费项目。 开完会后，冷清妍和高峰坐车从县城回前进公社，一路上冷清妍想了想怎么啃这个硬骨头，然后决定先不去粤城谈判，而是先去一趟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总院。 “我想先去一趟北京，找一下总院。”冷清妍跟高峰说。 “你在会上不是说去粤城？怎么改变主意去总院，总院只有立窑生产线卖。”高峰不解的问冷清妍，以为冷清妍一下子改变主意选择购买立窑了。 “不是去买立窑生产线！”冷清妍赶紧解释道：“我们的目标还是买进口的干法窑水泥生产线。但总院是国内的权威机构，他们在建材行业和重型器械生产经验丰富，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们能派专家与我们一同前往粤城，协助谈判。” 冷清妍反思了一下之前与贝尔公司的谈判过程。 与重型机械和设备制造公司的谈判涉及到技术层面的细节，作为门外汉的冷清妍根本说不过人家。 冷清妍想尽了办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方还是分毫未减，似乎早已认定国内无法自主生产新型干法窑生产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在说：‘想要我们的产品，就乖乖多掏一些钱，你们别无选择。’ 面对这样的局面，冷清妍心中虽有不甘，但她也清楚，人家有骄傲的本钱，国内暂时真拿不出来这技术。 冷清妍想了想决定去找国外公司谈判前，先去找几个外援，打一场有准备的战。 高峰震惊冷清妍竟然想请总院派人跟他们一起去粤城？ 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总院是国内建筑材料最大的综合型研究机构和技术开发中心，人家可是国家级科研机构，会派个专家跟他们这种地方小厂去粤城谈判？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人家会愿意跟我们去吗？我们又不买他们的产品，还让他们帮我们去跟竞争对手谈合同？他们会愿意帮我们？”高峰担忧的问。 让他们帮忙跟竞争对手谈判确实是为难人家。 冷清妍顿了一顿，坚定的说：“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愿意跟我们去，但我们总得试一试。引进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是我们县未来发展的关键，即使总院他们不直接参与谈判，光给我们指导一下，也会对我们的谈判产生巨大的帮助。” “当然，他们每天接触的都是大型企业和重要项目，我们这种小厂，他们可能会不屑一顾。”冷清妍微微一笑，补充：“但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尝试一下。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我们连尝试都不敢，那又怎么能期待成功呢？” 听冷清妍这样一说，高峰就知道冷清妍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后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到时你带谁跟你一起去？” 两人商量了一下去北京的行程，最后冷清妍决定带水泥厂项目聘请的工程师郑金龙和财政局的副局长林涛一起去。 无论成与不成，到时他们直接从京城赶往粤城。 在前往北京的火车上，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里，冷清妍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说服总院的专家。 下车后，冷清妍几人没有休息，直接前往了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总院。 怕人家不搭理他们小县城来的人，冷清妍特意让县委帮忙写了介绍信，字里行间写的好像就奔着总院的立窑生产线去的一样。 ‘中国建筑材料科学研究总院：兹有长宁县前进公社主任冷清妍一行到贵单位咨询水泥生产线购买事宜，望接待为盼！长宁县县委。’ 冷清妍怕直接请他们专家去粤城协助开展工作，人家不愿意搭理他们，跟朱延商量了换一个由头去找总院的人。 看着冷清妍几人递过来的介绍信，总院的办公室主任曾海鹏热情的接待了他们，问：“你们要买水泥生产线？ 见是潜在的客户，曾海鹏邀请他们在接待室坐下，客气的倒了茶。 冷清妍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才道：“是的，曾主任。我们长宁县前进公社发现了一处优质的水泥矿，想建一个水泥厂，听很多工厂说他们的生产线是在你们这买的，所以来咨询一下你们。” 曾海鹏点头表示理解，介绍道：“虽然我们主要从事研究工作，但是也开发一些建材生产设施，我们目前卖的最多的就是立窑生产线，国内一半的水泥企业买的都是我们的生产线。” 冷清妍调查过国内水泥厂，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国内的水泥生产线大多数是立窑生产线，一半在总院买，另一半在唐山机械厂买。 曾海鹏能说会道，把立窑的优点说了一遍，总结：“虽然我们立窑的生产效率不如国际上最先进的干法窑生产线，但我们投资成本低、技术成熟、操作简便，是国内企业的最佳选择....” 曾海鹏介绍完立窑的优点后，冷清妍装作不懂，问道：“那不知道干法窑又有什么优势呢？” 曾海鹏是个好销售人才，见冷清妍感兴趣，又开始详细介绍干法窑的优势：“干法窑生产线在国际上被认为是水泥生产的最先进技术，它的生产效率高，能耗低，自动化程度高，生产的水泥质量稳定，虽然初期投资成本较高，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干法窑有优势....” 等曾海鹏说的差不多了，冷清妍才好奇的问：“那我们总院有没有新型干法窑水泥生产线？虽然成本贵一些，但听起来比立窑先进很多，你们要是有我就直接跟你们买了。” 曾海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国外的公司一直对我们技术封锁，把我们单位当做贼一样防着，我们只看过一些资料，没真正研究过。要买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的话，你们只能跟国外的公司购买。但从国外买生产线的话，成本可是翻了几倍不止。” 曾海鹏叹了一口，感觉立窑在技术上还是远不如干法窑的，但苦于国外的技术封锁一直没办法研究，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那你们想不想真正研究一下？我有个办法。” 冷清妍出人意料的蹦出一句，让曾海鹏愣住了，呆呆的问：“什么办法？” 第286章 请外援 因为是共｜产｜主｜义国家，国外的公司把他们当做贼一样防着，总院多次跟国外科研机构联系，想去参观学习他们技术，但从来都没有被同意过。 参观学习不行，总院还尝试购买他们的生产线，但这些企业都把干法窑技术当做核心竞争力，严格保护。 目前，国内就粤城有两家“三来一补”企业有新型干法窑水泥生产线，但外资在建厂初期就明确，严禁国内科研院校入内参观，谁要进他们工厂的门都要查验身份，那么严格的技术封锁，曾海鹏不敢相信冷清妍能有办法突破。 他们总院都没办法的事，冷清妍能有什么好办法？ 冷清妍微微一笑，自信的道：“曾主任，我们有购买干法窑水泥生产线的想法的话，想邀请你们总院的专家作为技术顾问，帮我们与国外的水泥设备制造商谈判，在技术上帮忙把关，不知道我们总院愿不愿意帮忙？” 这就是冷清妍说的办法？曾海鹏闻言忍不住深思其中的门道。 见曾海彭不吭声，冷清妍接着提议：“如果你们参与谈判，说不定你们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技术参数....更进一步的话，如果你们参与项目设计、安装的过程的话....” 曾海鹏闻言眼前一亮，如果能参与到谈判和生产线设计、安装的全过程，那总院说不定真能把他们的技术摸透，就算摸不透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可想到他们严格的身份核查，还是忍不住泄气。 “谈判的话，对方公司会核实你们身份的。”曾海鹏忍不住泼了冷清妍一盆冷水，道：“要是他们知道你们悄悄带我们去，说不定人家不把生产线卖给你们了，到时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曾海鹏眉头紧锁，对于冷清妍的提议觉得并不乐观。 冷清妍来邀请总院入局，除了请他们做技术顾问之外，还另有想法，就是盼着总院的人把新型干法窑的技术摸透，让干法窑的技术国产化，把整个生产线的价格打下来。 国外的企业不是自持技术先进，一点价都不愿意降吗？ 如果总院把这技术摸透，到时把生产线卖到全世界，到时国外的企业再想漫天要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冷清妍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买一条生产线那么简单，她想要的更多。 不过，对于曾海鹏的顾虑，她心中早有准备。 冷清妍轻轻一笑，胸有成竹的道：“我们是以长宁县前进公社的名义去接触这些国外的水泥设备制造商，他们一开始应该不会联想到总院，至于核实身份的话....我们国家人口众多，国外又比较难查验我们的信息.....只要你们想，我相信你们也是有办法的。” 说完冷清妍给了曾海鹏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曾海鹏看着冷清妍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动。 如果能派个名不见经传的研究院混进长宁县的谈判团队，说不定真的能瞒天过海。 想到这曾海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惊叹他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办法？ 曾海鹏兴奋的站起来，跟冷清妍几个人说：“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冷主任，你们在这坐一会，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 冷清妍闻言，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曾海鹏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曾海鹏一走，跟冷清妍一同来京城的财政局副局长林涛便忐忑的问：“这法子能请到总局？感觉有点悬啊！” 冷清妍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疾不徐地说：“80％的可能吧！总院一直想要突破技术封锁，我们提出的方案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 林涛听后，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到冷清妍如此淡定自信，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果然，没过多久，曾海鹏就回来了。 曾海鹏还带了两名领导回来。 曾海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一进门就介绍道：“冷主任，这位是我们总院的副院长李兴国，这位是水泥研究所所长王云。” 冷清妍和林涛三人赶紧站起来，与他们握手。 总院的领导都来了，看来他们对冷清妍的提议十分感兴趣。 果然，李兴国开门见山的说：“冷主任，你的提议我们很感兴趣，要是这次我们真的成功，那对我们总院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王建国也点头表示赞同：“是的，要是我们能参与进去，说不定国内水泥行业的技术会提高一大截。” 冷清妍微笑着回应：“李院长、王所长，感谢你们的支持。你们能参与的话，那就太好了。有你们的参与，我们也不会两眼一抹黑，总院也能学习更多的技术，真的是一举双得。” 接下来，他们开始详细讨论方案的实施细节。 总院表示愿意将两名研究员安排进长宁水泥厂项目工作，担任项目工程师，一直到项目建设投产运营为止。 至于身份问题，他们会找国安部门安排妥当不用他们操心，长宁县放心把他们的关系接过去就可以了。 冷清妍想不到来总院的效果那么好，白捡了两个总院的研究员一两年的时间，这不是赚大发了。 讨论完细节后，冷清妍便带着人离开总院。 在京城待了两天，等总院安排妥当，冷清妍就带着长宁水泥厂新上任的两名工程师赶往粤城。 两名工程师一男一女。 冷清妍不知道他们原名叫什么，只听男的介绍自己叫黄国栋，女的叫赵敏。 黄国栋，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是水泥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常年从事水泥生产线的设计、安装和调试。 赵敏，二十七八岁，不怎么爱说话，为人稳重，做事干练，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黄国栋说她的技术和经验也是备受认可的。 现在他们的谈判团队从三人增加至五人，冷清妍对这次谈判充满信心。 长宁红薯粉现在已经正式在粤城设立办事处，陈烨作为办事处负责人。 冷清妍他们到粤城时，陈烨来接了他们，帮他们定了酒店，不至于让他们初来乍到就手忙脚乱。 安顿下来后，冷清妍开始投入到紧张的谈判准备工作中。 马上就要开始战斗了，德国贝尔公司、美国美达公司、法国法空公司，这次从哪一家公司开始好呢？ 第287章 美达公司 冷清妍思来想去，决定先从美国美达公司开始谈判。 美国美达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凭借先进的技术和良好的服务，迅速在行业内崭露头角，冷清妍把它当做重点突破目标。 法国法空公司则是老牌的重型机械设备制造商，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底蕴，冷清妍想找完美达公司就找它谈。 德国贝尔之前已经接触过一次，架子摆得很大，但产品和技术确实过硬，就算面谈可能降价的幅度也不会太大，冷清妍把它放在最后。 主意打定，冷清妍便带领团队开始研究美达公司的相关资料和产品，提前预约见面的时间。 美达公司正在粤城承建一家合资水泥厂，这厂引进了美达公司全套的先进生产线和自动化控制设备。 冷清妍以为美达公司在粤城有在建工程，他们会邀请他们现场参观然后再商谈，可让人意外美达公司代表竟然约了冷清妍几个人在粤城东方宾馆的咖啡厅见面，没有带他们现场参观的打算。 汉斯带了一个翻译一个助理两个人过来。 跟汉斯的轻松相比，冷清妍五个人严阵以待。 见一名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男子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进咖啡厅，冷清妍便猜出这应该就是美达公司的代表汉斯先生了。 她立刻起身，微笑着迎上前去。 “excuse me, are you mr. hans from meida pany? ”冷清妍用流利的英语向汉斯问好，同时伸出手表示友好。 国内女人多都是羞涩腼腆不懂英语，汉斯见到容貌亮丽、落落大方的冷清妍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汉斯整理了一下思绪，微笑着用蹩脚的中文回应冷清妍：“泥嚎....我是韩斯。i''m very d to meet you.”眼里透露出欣赏。 冷清妍邀请汉斯几人坐下，然后跟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团队，然后开门见山的说：“ 我们团队对美达公司的技术和产品一直非常感兴趣，这次我们就想跟你们商谈一下干法窑生产线的采购工作...” 因为除了冷清妍英语比较流利，自己团队的其他人英语都比较差一点，汉斯那边又有翻译，冷清妍为了照顾几个工程师便没有再用英语跟汉斯聊。 冷清妍还没说完，汉斯就打断了她，然后让翻译问：“不好意思，刚才你介绍你是公社主任，还有一位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另外三名是水泥厂的工程师。可以麻烦你们详细介绍一下你们的工作背景吗？” 详细介绍一下工作背景？还没开始谈就开始背景审查？ 工程师赵敏悄悄握紧了拳头，感觉手心有汗冒出来，其他人也故作淡定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对方那么谨慎。 冷清妍听了忍不住挑了挑眉，但还是淡定的问：“刚才我们已经介绍过了一次，是有什么不妥吗？” 汉斯摇了摇头，让人翻译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工作要求，为了防止核心技术泄露，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大家的工作背景。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希望更加了解你们的工作经历，以便我们确认合作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见状，冷清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微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我们非常理解并尊重你们的要求。”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高中毕业后不久到前进公社工作，然后因为成功运营了几个项目被提拔为公社主任。”冷清妍担心自己曾在军区文工团工作过的经历会引起对方的过度揣测，便把这段经历隐去了。 “难怪你看起那么年轻，跟我们妹妹差不多。不过你运营过什么项目，方便介绍一下吗？”汉斯对冷清妍的经历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冷清妍把自己在前进公社的工作经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听到冷清妍在广交会卖出那么多红薯粉条，也惊讶不已。 “你真是个销售天才！” 冷清妍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只是运气比较好，我也没想到红薯粉条会那么受市场欢迎。” 接下来，财政局的副局长林涛、工程师黄国栋、赵敏、郑金龙依次介绍自己的工作经历。 黄国栋和赵敏的经历都是专业人士修改过的，事前也经过相应培训，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经历，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见他们两名是行政人员，三名工程师都是曾经在水泥厂工作过的，专业都不是机械专业的，汉斯他们猜他们的工程师身份都是很水的，便放下戒心，开始介绍自己家的产品。 “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什么样的产品？我们的水泥生产线是国际最先进的新型干法窑生产线，跟贝尔公司的生产线相比，我们的产品有更高的生产效率和更低的能耗，能够帮助你们提高产能并降低运营成本。”汉斯自信满满地介绍道，同时递过一份详细的产品资料给冷清妍。 冷清妍接过资料，仔细查看着产品图片、技术规格和性能数据，同时与团队成员交换着意见。 几名工程师在看产品的介绍，冷清妍跟汉斯说：“目前国内高品质水泥市场几乎是空白的，因为我们公社发现的水泥矿是优质的水泥矿，所以我们想引进新型干法窑生产线，先抢占高品质水泥市场。” 冷清妍的话让汉斯眼睛一亮，激动地表示：“优质的水泥矿？女士，你们公社真是太幸运了。我们的生产线采用了最先进的自动化控制技术，能够实现高效、稳定的生产，就是专门为生产高品质水泥而设计的，你们选我们公司的产品就对了。” 冷清妍认真听着汉斯的介绍，不时地点头表示肯定。 汉斯进一步问：“你们需要日产多少吨的生产线？我们公司能为你们提供实地勘探及生产线设计服务，同时我们还有优质的售后服务和技术支持，这是贝尔公司所没有的服务。” “我们需要日产4000吨以上的生产线，不知道这个规模的生产线价格多少，交货期限要多久，还有售后服务有哪些？”冷清妍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财政局的副局长林涛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汉斯没有直接回答，还绕了一个弯子，道：“冷小姐，我们美达公司非常看重中国市场的发展潜力，也希望能够与你们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因此，我们愿意为你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和最合理的价格。” 冷清妍不想跟他绕来绕去，直截了当的说：“非常感谢您的诚意，但我们更关心的是具体的价格和交货期限。能否请您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汉斯点了点头，理解了冷清妍的急切心情，便直接回答道：“对于日产4000吨以上的生产线，我们的报价是420万，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的设计安装费用我们是按照国际惯例200万。” 420万的生产线，加200万的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的设计安装费，那就是620万，比贝尔公司的还贵20万。 “这也太贵了！”林涛惊呼。 其他三个工程师也停下了看产品介绍，看了冷清妍一眼，担心冷清妍能否把价格谈下来。 比贝尔公司还贵了20万，这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冷清妍与林涛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沉重。 见冷清妍几个没吭声，汉斯继续说：“这个价格我们已经是十分优惠的了，希望能够体现我们的诚意。至于交货期限，通常在合同签订后的6个月内可以完成生产线的安装和调试。我们美达公司非常注重售后服务，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和维修服务。一旦生产线出现问题，我们的专业团队会立即响应，并尽快解决问题，确保你们的生产能够顺利进行。” 第288章 过招 冷清妍的目标是500万以下买到整条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 生产线和设计安装费是分开算的，可设计安装费再贵，也可不能光买生产线不安装吧？ 安装设计包括土建工程、电气工厂和自动化工程，光买个生产线就是买了一堆废铁，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可620万的价格距离自己的目标真的还挺远。 怎么说服对方呢？冷清妍来之前已经想过一遍。 沉思片刻，冷清妍试探性的开口：“汉斯先生，我们的目标一直是新型干法水泥水泥生产线，刚才我们的工程师已经核对了你们的产品参数，你们的产品十分符合我们的需求。但我们的预算有限，不知道能否在价格上给予一些优惠？” 汉斯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为难：“冷小姐，我们的报价已经是最优惠的。” 自己就随便问问，冷清妍也不意外他们不肯降价，打起精神，进一步分析道：“汉斯先生，如果我们能够合作成功，那长宁水泥厂就是美达公司在国内的优秀样本，肯定会引起国内其他水泥厂的关注。 目前，国内有大大小小的水泥厂有200多家，大多数都是设备比较落后的立窑。要是你们便宜卖给我们的话，说不定未来这些水泥厂升级就会优先考虑你们公司。” 200多家水泥厂需要升级？ 冷清妍的话极具煽动性汉斯听得眼睛一亮，但汉斯可是经验老到的商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松口？ 双方你来我往的过招。 “可是你们国家的经济.....嗯...太落后了！再怎么夸大潜力也是有限的。我没必要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潜力，放弃我应该赚取的利润。”汉斯没有留面子给冷清妍，直白的话语让林涛、黄国栋、赵敏等人听了觉得分外刺耳。 这不是摆明了看扁我们买不起你们的生产线？ 汉斯摸透了他们的心理，以为自己的反击会让对方自尊心受挫，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最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自己的条件。 穿书前冷清妍买东西根本不用看价格，游艇、私人飞机、高级珠宝想要就直接预定，还没试过买个东西买的那么憋屈的。 可长宁县的预算不够，冷清妍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乱了阵脚。 冷清妍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继续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汉斯先生，您的担忧我完全理解。我们的经济相较于发达国家还有一段距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市场潜力就小。 相反，随着国家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持续投入，水泥行业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我们对于新型、高效的生产线需求才更加迫切。 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空白。如果我们长宁水泥厂能够成为您们的成功样板，那么其他水泥厂必定也会纷纷效仿，选择与您们合作。” 冷清妍的言辞恳切而有力，眼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的光芒。汉斯看着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中国的市场潜力真的有可能变大？ 汉斯半信半疑。 见汉斯陷入沉思，冷清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决定再加一把火，继续说道：“我们也可以考虑在合同中增加一些长期的合作条款，比如在未来几年内，我们可以优先采购您的产品，并且为您在国内市场提供更多的宣传和推广机会。这样，您既可以获得稳定的订单和收入，也可以进一步开拓中国市场，实现更大的商业利益。 汉斯先生，我相信您是一个有远见和智慧的商人，不会只看重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未来的可能性。请您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方案，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一个互利共赢的解决方案。” 冷清妍的话说的坦然自信，好像对国家的发展大势了然于心，既描绘了一个充满机遇的中国市场，又提出兜底的条款，让汉斯根本没办法拒绝。 冷清妍满意的看着汉斯陷入沉思，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经过一番思考，汉斯终于开口：“冷小姐，你的提议我很感兴趣。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帮我们在中国市场推广的话，我们可以在价格上优惠5％。” 优惠5％，那就是95折，折后399万，优惠了21万，比贝尔公司便宜1万？ 可这离自己的目标还远的很。 汉斯以为冷清妍会欢欣鼓舞的答应下来，可汉斯观察冷清妍的神色好像半点喜色都没有。 难道冷清妍还不满意？ 汉斯忐忑的再次提议道：“如果你们还不满意，我可以在跟公司再申请优惠3％，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大诚意了。” 生产线优惠8％，这下冷清妍该满意了吧？ 可万万想不到冷清妍还是不满意，皱着眉说：“汉斯先生，很感谢您能给我们8％的优惠。但是我还是对工程设计安装费有些疑虑。” “工程设计安装费？200万是国际惯例。”汉斯心虚的说。 什么工程设计安装费，实际就是他们行业上流行的招数，想变着法子抬高价格。 冷清妍心里明镜似的，但她并没有直接戳穿汉斯的谎言，疑问道：“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收部分设计安装费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200万那么多？ 这相当于半条生产线的价格，我觉得不太合理。 我们买你们的生产线，你们负责安装不是正常吗？为什么要额外收费？而且费用还那么高。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国际顶级的售后服务？” 汉斯听了冷清妍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工程设计安装费是他们外派人员赚钱的法子，现在被冷清妍这么直接地指出来，他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解释道：“这是国际惯例....我们要请专业工程师来到中国工作，本身的设计费、人力资源成本都不少，虽然价格是虚高了一点，但请相信，这些服务的价值远超价格本身。” “但每个公司的产品生产成本差不多，你们要想抢占市场，就得有价格优势。否则，客户凭什么选择你们？”冷清妍不客气地指出。 汉斯一时语塞，感觉自己节节败退，从一开始的占据优势，慢慢变成被对方步步紧逼。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找回一些谈判的主动权，深吸一口气说道：“冷小姐，您的话很有道理。但请您理解，作为一家国际公司，我们也有我们的运营成本和盈利需求。如果您对工程设计安装费有疑虑，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讨，我也可以再跟公司申请一下，看看能否给您一些优惠。” 等到这时冷清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汉斯惊呼：“你真是天生的商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林涛、黄国栋、赵敏等人也忍不住崇拜的看着冷清妍，想不到她真的能谈笑间砍下上百万的价。 冷清妍开心的笑了笑，跟汉斯商量，给他一天的时间，他跟公司申请生产线优惠8％、工程设计安装费优惠50％。 如果没问题，后天双方去他们粤城的项目实地查看，然后敲定合同。 冷清妍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 可就在冷清妍盼着汉斯好消息的时候，突然接到汉斯的电话，他怒气冲冲的说：“冷小姐，你骗了我。贝尔公司的人告诉我，你是军人！ 你隐藏身份跟我们谈判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低价窃取我们公司的核心机密吗？ 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合作取消，我们不把产品卖给你们了！” 说完汉斯就把电话挂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冷清妍解释。 第289章 搅屎棍登场 冷清妍愣在原地。 文工团军人的经历在某些外国企业眼中可能会引发关于机｜密、间｜谍等敏感问题的联想。 因此，在与美达公司的谈判中，她特意选择了隐瞒这一身份，以免给对方留下不必要的疑虑。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善意的谎言竟然被贝尔公司利用，破坏他们跟美达公司的合作。 贝尔公司是如何得知她的军人身份的？ 如果贝尔公司查了自己的身份，那有没有查到黄国栋和赵敏的身份？ 美达公司有人泄密。美达公司即将为了中国市场大幅降低工程设计费，这样的消息如果泄露出去，无疑会对贝尔公司的利益造成巨大冲击，说不定市场地位也会由此动摇。 冷清妍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把价格降到500以下，长宁县马上就要跟美达公司签订协议了，贝尔公司来这么一出，直接把冷清妍煮熟的鸭子赶飞了。 冷清妍拨通贝尔公司的电话，点名找他们的经理施密德先生。 电话那头，秘书的声音有些迟疑。 “answer the phone for me， or i will go and find mr. schmid myself.（帮我接电话……否则我就自己去找施密特先生了。）” 冷清妍的态度坚决，对方只能帮她转了这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施密德先生的声音。 他的语气听起来冷漠而疏离：“long time no see, miss leng. i heard that you''re looking for me?（好久不见，冷小姐，听说你正在找我）” （以下简略英语，直接用汉语表达） 冷清妍质问道：“是的，施密德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毁了我跟美达公司的合作？ 你要是知道我是军人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入职才两个多月的文艺兵。文艺兵不是部队的核心部队，我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任务。” 施耐德的声音一成不变，有些不近人情：“冷小姐，每个跟我们合作的对象，我们都会提前进行背调。我们如何得知你的身份，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遵守行业规矩，不能一来就砸我们的饭碗。 不过如果你继续选择跟我们合作，我们公司还是会不计前嫌跟你合作的。毕竟美达公司和法空公司可能不敢承担核心技术泄露的风险，但我们不怕。 你想要买干法窑生产线就只能跟我们合作，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呵！” 施密德一个冷哼把冷清妍气的不轻，他根本不像冷清妍以往接触的德国人一样严肃保守，反而跟狡猾的狐狸一样，步步紧逼，想要将冷清妍逼入绝境。 卑鄙无耻！ 冷清妍可以想象对方说这话时脸上那得意的神情。 这不是故意耍手段破坏自己跟美达公司的合作，还逼冷清妍买高价生产线？他们这是吃定了冷清妍只能找他们合作？ 清妍气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回应道：“施密德先生，您的算盘打得真是精明。但您似乎忘了一点，商场上的合作是基于信任和公平的。 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只会让我更加坚定不与您合作的决心。” 施密德显然没想到冷清妍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道：“冷小姐，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在这个行业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你愿意，我们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至于价格的话....” 对施密德的优惠，冷清妍已经不再感兴趣，直接打断他的话：“施密德先生，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已经荡然无存。 即使你们拥有先进的技术，我也不会选择与你们合作。 因为我不愿意与不择手段的公司打交道！” 施密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气：“冷小姐，你太天真了。请容许我提醒你，你要是不跟我们合作的话，你就买不到生产线了。 我建议你不要跟我们贝尔公司为敌，我们在这个行业里有着深厚的背景和实力，你想耍耍嘴皮子就改变行业规则？你这是妄想！” 说完，施密德缓了缓语气，道：“这样吧！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我给你们的生产线优惠5％，工程设计费原价，你要是同意的话，三天后你来我们代理点签订合同。怎么样？” “你等不到我的！大不了我不买干法窑了！”说完，冷清妍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呼！”冷清妍长舒一口气，把心中憋的气一吐而尽。 冷清妍嘴上说大不了不买干法窑，实际上这话是说给施密德听的。 情况就算糟糕但也没有到绝境，这可是占领国内高品质水泥空白市场的机会，冷清妍不想因为赌气而放弃干法窑。 琢磨了片刻，冷清妍便召集了他们谈判小组五个人在酒店房间开会。 组内几人听到冷清妍说跟美达公司的合作打水漂了，都很震惊。 黄国栋用力一拍桌子，忍不住站起来骂道：“这贝尔公司也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破坏我们的合作，简直是无耻至极！” 赵敏也愤愤不平地说道：“是啊，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不择手段，我还没见过那么可恶的资本家！” 冷清妍冷静地分析了目前的形势，道：“现在的情况是，贝尔公司赶跑了美达公司，不准美达公司破坏行规，减少一半的工程设计费跟我们合作。” 赵敏皱眉思考着：“可现在的问题是，贝尔公司既然知道了你的军人身份，那他们很可能也查了我们几个的身份。我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张涛有些担忧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处于被动地位了？贝尔公司要是真的想搞我们，我们岂不是毫无办法？” 黄国栋哼了一声，说道：“被动？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们想搞我们，我们也得想办法反击！” 冷清妍点点头，道：“对，我还是想找一趟汉斯先生，解释一下我的身份问题，然后尝试再次跟美达公司协商。” “可是他们担心核心技术泄露，要说服他可不是那么好说服...”黄国栋皱着眉分析。 既然担心核心技术泄露，那能不能给美达公司一笔技术转让费，光明正大把技术学到来？ 想到这冷清妍眼前一亮，转而问黄国栋：“黄工，你说我们能不能换个思路，不买他们的生产线了，直接购买他们的技术专利？” 买技术专利？ 林涛震惊的看着冷清妍，心想买一条生产线他们的钱都不够，他们还有钱买技术专利？ “我们县哪有钱买专利？” 林涛习惯性的把话说出口，就见冷清妍言笑晏晏的说：“不是我们买，是总院买！当然并不是指直接购买整套技术的所有权，而是考虑购买部分关键技术的使用权，或者与美达公司达成技术合作协议。” 技术合作协议？ 这几个字怎么连在一起就挺让人不可思议的。 资本主义国家会愿意将技术转让给社会主义国家？ 黄国栋、赵敏两人愣住，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第290章 惊人反转 贝尔公司安排了人紧盯着冷清妍的一举一动。 监视人员亲眼见证了冷清妍通话时愤然的神态，以及他们在房里开会后几位人面色凝重地离开房间的情景。 他们将这些情况如实报告给了施密特。 施密特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认为，冷清妍这次肯定是束手无策，只能屈服于他的条件。 在施密特看来，如果不选择他们的干法窑，长宁粉条厂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技术落后的立窑。他坚信，冷清妍终究会为了企业的长远发展而妥协，回心转意。 “重点观察冷小姐是否有与其他公司接触的痕迹，特别是美达和法空这两家公司。”施密特在电话中嘱咐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即使冷清妍在通话中拒绝了三天后签约，但施密特并未因此气馁。 施密特自信地认为，冷清妍的拒绝只是她压价的策略，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给她一个台阶下。 然而，冷清妍第二天开始就带着队伍的人到处游玩，根本不再找美达、法空公司的消息却让施密特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真的不买干法窑了？施密特猜。 “她们去了哪些地方？是谁陪她们游玩的？有没有和美达、法空公司的人接触？”施密特急切地向监视人员询问。 “是长宁粉条厂在粤城的办事处经理陈烨陪她们游玩的，她们去了很多地方，但并没有和其他两家公司的人接触。”监视人员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答复，施密特下意识觉得肯定有什么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冷清妍只是在故作姿态，但现在看来，她似乎真的打算放弃与他们的合作。施密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同时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施密特越来越坐不住了。 两天后，他听到盯梢的人汇报说冷清妍一行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不可能！ 施密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冷清妍真的要放弃干法窑。 但施密特不敢再赌，带着助手驱车前往冷清妍等人所在的酒店。 到达酒店后，施密特带着助手来到冷清妍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冷清妍出现在门口，身旁还有一个女的。 赵敏正在冷清妍房间聊天，不想听到有人敲门。 冷清妍一开门就见到两个外国男人。 中间的这个是一位四十五岁的德国人，身材高大，略显魁梧，但一双蓝色眼睛却有些灰暗，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施密特先生？”冷清妍猜。 这是冷清妍第一次见施密特真人，之前都是电话沟通的，冷清妍没见过施密特。 施密特微微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说道：“冷小姐，你好，我是贝尔公司的施密特。” 都已经明说不跟他合作了，怎么又还找过来，冷清妍心里不耐烦，淡淡地回应：“有什么事情吗？” 施密特注意到冷清妍的态度冷淡，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仍保持着表面的礼貌，说：“我听说你们准备回去了，特地来送送你们。方便在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会吗？” 冷清妍微微一笑，说：“不用了，我与贵公司没什么好谈的了。” 总院和美达公司的合作已经敲定，冷清妍都准备回去庆功了，哪还想跟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废话。 可施密特完全不知道啊！ 施密特看着冷清妍，他不明白她怎么能如此淡定地放弃与他们公司的合作。他再次试探性地问：“冷小姐，关于干法窑的合作，你们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了吗？” 冷清妍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施密特先生，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选择更适合我们厂的公司。你们公司的话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施密特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压价，反而像是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施密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再次追问：“冷小姐，能否告诉我你们最终选择了哪家公司？” 冷清妍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委婉的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施密特被冷清妍的话刺得心中一阵刺痛，气急败坏的说：“为什么？我们的技术是最先进的，你们不选我们，难道真的要买立窑那些低端生产线吗？” 见对方变得气急败坏，冷清妍终于有点扳回一局的快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说：“这不关你的事，施密特先生。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们找到了更适合我们生产需求、符合我们预算的生产线就可以了。 冷清妍知道有人盯梢，故意带人四处游玩，吸引盯梢人的目光。 任谁也想不到，冷清妍把促成总院和美达公司合作的任务交给陈烨去办。 而且还很顺利把事情办成了，给长宁县捡了个大便宜。 施密特不敢相信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缠着他优惠的冷清妍竟然选择了立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冷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们有些不满。但是，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我们可以给你8％的优惠，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冷清妍心中冷笑，脸上却保持着平静。 这不是给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你一颗糖？ 把你的生意搅和没了，还屈尊纡贵的给自己折扣？ 优惠从5％到8％，一条生产线的价格降到560万，看来施密特真的急了。 冷清妍淡淡地说：“施密特先生，我们已经选好了合作的公司。我们与新的合作伙伴之间的合作进展得非常顺利....” “可除了我们公司，谁还敢卖最先进的生产线给你？”施密特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冷清妍的话。 现在事情刚定下来，冷清妍本不想拿出总院和美达公司的事跟施密特说的。 可他一副“你们不买，别人也不敢卖给你们”的嚣张模样，让冷清妍非常反感。 她决定给施密特一个暴击，冷冷地说：“施密特先生，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以为你们贝尔公司垄断了整个行业吗？ 实话告诉你，我们国内也有公司可以卖新型干法窑生产线了！ 我500万可以买两条生产线！两条！你敢信吗？哈哈哈！” “不可能！你们国内怎么会有公司可以卖干法窑生产线，你们根本没那个技术！”施密特反驳道：“你肯定是被国内的公司骗了！怎么可能500万买两条生产线！” 施密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的公司在行业内拥有绝对的垄断地位，但现在，这个自信似乎被冷清妍的话彻底击碎了。 “这……这怎么可能？”施密特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国内的公司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种技术？” 第291章 一举三得 隔壁房间的工程师黄国栋、财政局副局长林涛等人听到声音纷纷走出来。 “怎么回事？”林涛看着几个外国人围着冷清妍，一脸紧张地问道。 黄国栋、林涛几人连忙走到冷清妍身旁护着她，一副“我们的人你们谁敢动”的架势。 有了几个男的护着，冷清妍一下子就有了底气，她淡定地说道：道：“无论何种方式，只要我们可以低价买到生产线就可以了，至于技术哪里来的，那就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施密特眼睛死死的盯着冷清妍，似乎被冷清妍的态度激怒了。 他冷笑一声，他显然不认为国内的哪家公司有这能力。 他傲然道：“你们国内的公司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实力！除非你们窃取了我们的技术！ 你们黄种人蠢笨如猪，就算窃取了我们的技术也不可能把我们的技术研究透，你就等着你的钱打水漂吧！” 施密特彻底撕下彬彬有礼的面具，露出了他傲慢和偏见的真面目，想用激将法从冷清妍口中套出签约的秘密。 他的这番话赤裸裸的侮辱了国人，让围观的众人纷纷感到愤怒。 黄国栋和林涛等人更是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怒火。 “你这个....”黄国栋和林涛等人愤怒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冷清妍挥手制止了。 冷清妍冷声道：“施密特先生，请您注意言辞。你站的地方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土地。即使你是外宾，我们也绝不容忍任何形式的侮辱和歧视。 既想赚我们的钱，又想侮辱我们国家的人？ 哼！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我们签约的公司有合法的技术专利，我们国家连原子弹都能研发成功，没道理摸不透这点技术。” 合法的技术专利？ 施密特不相信国内的公司有这能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还想继续套话。 “你们真是可笑，以为看看宣传资料就能自己生产干法窑生产线？” 冷清妍没有被施密特套话，平静地回应道：“施密特先生，关于我们的合作伙伴，这属于商业机密，恐怕暂时不能透露。 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的合作商安装设计费只要100万，还将他们试生产的一条生产线送给我们，这样我们就以500万的价格买到两条生产线，这是贵公司不能提供的。” 哪间公司设计安装费减半后还把几百万的生产线送给合作对象？他们这样卖生产线，以后他们这行还怎么干。 “fuck!这简直不可能！你们是在耍我吗？”施密特愤怒地咆哮道，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感觉冷清妍就是破坏行业规则恶龙。 见对方暴走，冷清妍只觉得畅快，淡淡地说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信不信随你。施密特先生，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了...其他的我们就不多跟你说了。有机会再见。” 说完冷清妍一扬手就请他离开，气的施密特脸色铁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施密特紧握着拳头，知道那么大的优惠下冷清妍不可能再跟他们合作，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哪间公司破坏了他们的行规。 他狠狠地瞪了冷清妍一眼，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酒店。 看着施密特离去的背影，冷清妍心中一阵轻松。 赵敏刚才提心吊胆的陪在冷清妍身侧，见施密特负气离开，这才露出笑容。 “冷主任，你刚才真是太帅了！你看他那脸色，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赵敏看着冷清妍，眼里都是崇拜。 “冷主任，你真厉害！”林涛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冷清妍也微微一笑，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等离开粤城，没有人再监视他们，黄国栋和赵敏才悄声跟冷清妍感叹道：“冷主任，你真是太厉害了。谁会想到国家竟然愿意让美达公司以技术入股的方式跟总院合作成立一间重型机械公司，美达公司还答应了。” “对啊！怎么我们一提美达就同意了呢？”赵敏好奇的问。 冷清妍微微一笑，她轻声道：“之前我们就调研过美达公司的经营状况，发现他们虽然技术先进，但在市场拓展上一直面临着瓶颈。 上次我们承诺帮他们推广，他们就愿意给我们大额优惠，现在我们大大方方邀请他们技术入股，他们没理由拒绝。” 黄国栋点头赞同。 冷清妍继续道：“所以，我提出了技术入股的合作方式。这样，美达公司不仅可以获得进入我们市场的机会，分享到利润，还能通过我们的资源和渠道，更好地推广他们的技术。而我们，则能借助美达公司的技术实力，提升我们国家的重型机械产业水平，实现互利共赢。” 赵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举两得！” “感谢你帮忙把合作细节都想好了，还派人去沟通细节签订合约。”黄国栋道真诚的跟冷清妍道谢。 黄国栋想起提心吊胆假装外出游玩的两天，只觉得恍然如梦，哪想到双方真的被冷清妍促成了合作。 国院和美达公司的合作是，由国院出资在沪城成立一间中外合资重型机械公司，美达公司以技术入股占30％的股份，不参与经营管理。 美达公司派出专人在沪城教授技术，指导生产，而国院则负责公司的运营和市场拓展。 这样的合作方式总院十分满意，多送长宁县一条生产线，实际上是对长宁县和冷清妍的奖励。 冷清妍抿嘴一笑，道：“谢什么，我也是为了让我们长宁县能以最大的优惠买到干法窑生产线。现在我们500万得了两条生产线，还省下了高昂的设计安装费，是我们长宁县赚了。” 林涛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道：“冷主任，你这次不仅为我们县争取到了优惠，还促成了与美达公司的合作，真是一箭双雕啊！” 赵敏笑道：“是一举三得！我们还反击了贝尔公司，打压了他们嚣张的气焰，真是大快人心！” “哈哈！对一举三得！这词用的好。”大家纷纷说。 第292章 修成正果 冷清妍和林涛回到长宁县，第一时间便跟朱延和县委其他领汇报他们此次的采购成果。 见到冷清妍几人，朱延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向冷清妍几人：“这次采购任务，办成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 冷清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声音中透露出喜悦和自豪：“办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了。我们500万买到了两条干法窑水泥线！” “什么？500万买到了两条干法窑水泥线！”围在朱延身边的几个领导惊呼出声，感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朱延也疑惑的问：“贝尔公司之前的报价是600万。他们怎么会突然降价这么多？” 原本贝尔公司说一条生产线400万，设计安装费200万，一套下来就600万。 可现在，他们竟然用500万就买到了2条生产线，这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是贝尔公司！”冷清妍卖了一个关子。 “那是美达？还是法空？但他们也不可能半卖半送啊？”朱延问出声。 冷清妍把半个多月的工作汇报了一遍，这下大家才知道为什么冷清妍能花500万买到两条干法窑的生产线。 从去总院请外援，到跟美达谈判达成合作意向后又被贝尔公司破坏合作。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没有一个灵活的脑子，谁敢信他们最后能在最后一刻促成美达和总院的合作，既可以畅快的把贝尔公司的脸踩在地上，又能让长宁县以最优惠的价格拿到2条生产线。 听完冷清妍的汇报，朱延和几个县委领导们纷纷露出了震惊和钦佩的表情。 他们仿佛看到了冷清妍在谈判桌上巧妙应对、机智过人的场景，不禁为她的聪明才智和出色表现赞叹不已。 朱延激动地走上前，握住冷清妍的手，连声称赞道：“清妍啊，你真是太聪明了！这次采购任务的成功，离不开你的智慧和努力。你用500万买到两条干法窑水泥线，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我代表县委向你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和最诚挚的感谢！” 其他领导也纷纷围上前来，争相表达他们对冷清妍的赞赏和敬佩。 “冷清妍同志，你不仅成功地买到了生产线，还促成了美达和总院的合作，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这次采购花最少的钱办了那么一件大事。冷清妍同志，这一战赢的真漂亮！” 冷清妍淡淡一笑，感叹道：“这次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并非我一人之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结合。多亏了总院的支持和陈烨的机灵，要是中间少了一环，我们都不可能以这个价格买到干法窑。多的另外一条生产线是总院奖给我们的，帮他们促成了这次合作。” 朱延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看来真是天佑我们长宁啊！你们不仅成功地买到了干法窑水泥线，还带回了两名专家，这对我们水泥厂的发展意义重大。” 冷清妍和林涛谦虚地应和了两句，然后跟朱延几人汇报了水泥厂接下来的发展规划和具体的实施计划。 生产线确定下来，接下来的土建工程、电气工程、自控工程都由美达公司方面的专家进行设计，总院的工程师全程参与学习，黄国栋和赵敏帮忙把关整个项目规划，比以前他们瞎摸索可强太多了。 整个水泥厂项目迈上正轨，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 冷清妍也没有以往奔波劳累，终于有心思放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 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原本他们计划春节期间举行婚礼的。 现在双方商量了，腊月二十六冷家在国营饭店请女方的宾客，然后傅阳泽和几个兄弟来这边接亲。 接完亲，冷家就一起坐车去北京，傅家那边也准备在四合院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冷文林和汪翠风已经为了冷清妍跟傅阳泽的婚事准备了很久，买了棉被、床单、枕套、毛巾、搪瓷盆、水桶、收音机和电风扇等。 冷文林和汪翠风虽然说把嫁妆钱给了冷清妍，但棉被、床单、枕套这些要费布料的，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这次更是补了收音机和电风扇。 汪翠风把嫁妆一样样点给冷清妍看，说：“清妍，你看棉被和床单都是我亲手挑的布料，枕套也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你看你喜不喜欢？” 冷清妍拿起一对鸳鸯戏水枕头，枕面上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在水中嬉戏追逐，寓意着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她轻轻抚摸着枕套，感受着母亲细腻的针脚和满满的心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妈，这些嫁妆我都很喜欢，谢谢您和爸为我准备的一切。”冷清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汪翠风一直把冷清妍当眼珠子一般，见冷清妍泪眼婆娑只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安慰道：“傻孩子，哭什么，结婚是喜事，该高兴才对。” 冷清妍笑着点点头，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妈，我知道您和爸为了我的婚事操了很多心，我真的很感激。” 汪翠风听着冷清妍的话，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她轻轻抚摸着冷清妍的头发，温柔地说：“清妍，你长大了，妈妈很欣慰。希望你结婚后能够和阳泽好好相处，相互扶持，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冷清妍点点头。 前期的事都是冷文林和汪翠风在准备，冷清妍光给自己准备了一身嫁衣。 冷清妍设计了一身红色的西服套装，张师傅听说是嫁衣，亲自给她缝制，还不收她的布料和手工费。 上装是一件收腰的西服外套，剪裁合身而优雅，挺括的面料让整件西服看起来既庄重优雅。 下装是同颜色的半裙，凸显出优美的腿部线条。 整套装扮十分喜庆，也幸亏有冷清妍出众的外貌才能把这身衣服穿得不那么土气。 接亲当天，冷清妍早早起床，开始梳妆打扮。 冷清妍穿上了这套红色的西服套装，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 镜子中的她，盘起了长发，几缕碎发轻柔地贴在脸庞，再加上喜庆的红色套装，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虽然没有婚纱裙，但红色套装更喜庆，冷清妍满意地点点头。 上午十点，傅阳泽和几个接亲的兄弟到了。 傅阳泽身穿笔挺的军装，胸前佩戴着耀眼的勋章，他身姿挺拔，神情庄重。他的身后，是几个同样身着军装的兄弟，他们站得笔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他们一走进冷家，就引来了众多宾客的瞩目。 “这新郎长的可真俊！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就是，看那身军装，多精神啊！” “听说还是部队的营长，清妍真是好福气啊，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冷清妍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的热闹声，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结婚按习俗需要请伴娘和姐妹，冷清妍请了文工团的好姐妹贺娟和何璐璐来送嫁。 她们两个原本想好了怎么考验一下新郎和新郎的兄弟，可守着门口见他们一个个高大威猛，军衔可见不是营长就是连长的，她们两个小兵哪敢造次，于是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便让傅阳泽他们进了门。 一开门，傅阳泽的视线瞬间被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冷清妍牢牢吸引。 冷清妍抬起头，望向门口的傅阳泽，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喜悦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甜美的弧度，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傅阳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目光紧紧锁定在冷清妍身上，仿佛要将她的美丽深深烙印在心底。 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向冷清妍，轻轻把她抱住。 “清妍，嫁给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让你幸福。”傅阳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冷清妍迎向傅阳泽深情的目光，轻声的应了一句：“好！” 冷清妍靠在傅阳泽胸前，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传递给她的力量和温暖。 她知道，只要他们相爱相守，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能够携手共度，直到永远。 （全文完） 番外 高考1 1979年6月。 今年高考的时间是7月7日至7月9日，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你挂职结束真的不留下来？” 朱延早就知道冷清妍在准备高考，挂职结束后就会离开长宁县。 可见到冷清妍递来的请假条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冷清妍的请假条上写了请假一个月，请假事由是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现在请假一个月，等她高考完就七月了。 一切顺利的话，等高考成绩出来，八月份她就要离开长宁县去读大学了。 两年的时间，朱延已经习惯了有冷清妍这样能力强悍、行事果断的下属协助自己处理各项事务，见她下定决心要去升学，感觉跟被人断了两臂一般，很是不舍。 冷清妍点点头应道：“书记，为了这次高考我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希望书记您能支持我的选择。” “可我们县马上就要升级为地级市，市里也想提拔你为副县长，你那么年轻，前途远大……”朱延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清妍知道朱延的意思。 水泥厂建成后，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各种建材工厂和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给县里带来大量的税收收入。 一年多的时间，长宁县从一个农业县成功转型为以水泥、建材等为龙头企业的工业县。 整个县脱胎换骨，交通设施、医疗教育、群众生活条件得到明显改善。 市里对长宁县的快速发展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计划向中央申请将长宁县升级为地级市。 如果自己留下了，未来肯定不仅限于一个副县长。 可考大学是自己定下来的人生规划，再加上粤城的亿兴服装厂遇到改革开放的东风，今年还在新建了一个大型服装批发市场，正是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 冷清妍虽然舍不得离开这个自己奋斗了将近两年的地方，但她更想按照自己的规划去走接下来的人生路。 “书记，我真的很感激您和大家的关心厚爱，但考大学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趁还年轻，我希望能去大学学习，更全面地提升自己。” 见朱延一脸不舍，冷清妍玩笑道：“如果我在长宁县待的太久，到时固步自封成了井底之蛙，说不定您还真会看不上我呢。” “怎么会？你可是我们县的大功臣..”朱延被冷清妍的话逗笑，他知道冷清妍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己再怎么不舍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他强忍住不舍，沉重的道：“好吧，清妍。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你。” “感谢你为长宁县做的贡献，今后长宁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无论你走到哪里，长宁都是你的家。” 想不到朱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冷清妍听了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谢谢您，朱书记。长宁县是我的第二故乡，这里有我奋斗的痕迹。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铭记这段宝贵的经历，也会尽我所能回馈长宁。” 朱延听了也不禁动容，眼中满是赞赏和欣慰。 为了避免自己反悔，朱延挥了挥手快速的说：“好了，你去吧，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 朱延批假后，冷清妍很快就办了手续回家复习。 虽然已经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但只有一个月的冲刺时间，冷清妍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决心与斗志。 冷清妍每天忙碌于书本、笔记和习题集之间，仿佛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激烈的竞赛。 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里面有密密麻麻的注释，每一页都记录着她的心血与汗水。 在这段时间里，冷清妍仿佛与世隔绝，除了必要的饮食和短暂的体育锻炼，她几乎整天闭门不出，全心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冷清妍一心想考国内顶尖学府。 这次她必须竭尽全力，不容有失。 冷文林和汪翠风看到女儿如此沉着、勤奋，心中既感到欣慰也带着一丝担忧。 清妍放弃了长宁县的大好前程，要是没考上好学校周围的人肯定会笑话。 可看到她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样子，也不禁为她感到骄傲和自豪，希望清妍能够如愿考上好大学。 为了不影响冷清妍的复习，冷文林和汪翠风在家中总是小心翼翼，尽量降低声音，为她营造一个宁静的学习环境。 ..................... 结婚后，傅阳泽几乎每隔一天就要跟冷清妍通电话一次。 到冷清妍冲刺这个月，冷清妍把通话的次数减到一周一次，让傅阳泽想她想的不行。 白天训练还好。 一到夜晚，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傅阳泽一闭上眼睛，冷清妍的身影便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傅阳泽急忙拨通了冷家的电话号码。 才早上七点多，冷清妍不用猜都知道是傅阳泽打来的。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冷清妍的声音，傅阳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宝贝，是我。”傅阳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 冷清妍听到傅阳泽的声音忍不住一笑。 “老公，我好想你呀！”见冷父冷母出去买菜了，冷清妍也没有那么拘束，声音甜的跟摸了蜜似的。 傅阳泽听到冷清妍的声音，心中的思念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瞬间燃烧得更加旺盛。 “宝贝，我也很想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和休息？累不累？” “还好，不算太累。”冷清妍轻松地说，“虽然时间紧迫，但感觉每天都很充实，我很有信心。” “那就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傅阳泽鼓励道。 “知道啦，老公。”冷清妍甜甜地回应。 两人聊了一会儿，傅阳泽忍不住提议道：“宝贝......下周末我请假回去看看你可以吗？” 傅阳泽知道冷清妍正处于关键的复习阶段，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想要回去见见她。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安安分分，不让你分心。”傅阳泽承诺道。 清妍听到傅阳泽的提议，心中一阵心动，被压抑已久的思念也涌上心头。 可是每次见面，两人都跟干柴烈火一样，冷清妍担心傅阳泽影响自己复习，好笑的问：“那你看的到吃不到，忍的住？” 傅阳泽连忙回答道：“那你未免小看我了，我可是当兵的，这点还能忍不住？要不信我，我自己住一间房。” 想到自己上过的当，冷清妍感觉这话听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便冷哼一声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现在说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哎呀，宝贝，你这么说我就冤枉了。我是真心想回去看看你，保证不会打扰你复习的。” 冷清妍心里其实也很想见他。 犹豫了会，冷清妍便狠心的道：“算了吧，还是高考结束后再见吧。我也怕我忍不住，到时我没考好可能会埋怨你一辈子。” 傅阳泽听了好气又好笑，但也真的怕影响了冷清妍。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温柔地说：“好，我听你的。那你好好复习，别太累了。高考考完我去接你，让你一出考场就见到我。” “好！”冷清妍甜甜的笑了，“老公，你真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番外 高考结束 1979年7月7日。 今天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三次高考。 来来往往的考生中，有的人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虑，有的考生眼神坚定，步伐从容，仿佛成竹在胸。 冷清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身旁，汪翠风轻轻地握着她的手，鼓励道：“别紧张，你几次模拟考的试卷几乎都满分，只要你正常发挥，肯定能考好的。” “对，爸妈对你有信心。” 冷文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好像对冷清妍信心百倍。 冷清妍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抹轻笑，“嗯，我不怕。” 书本上的知识冷清妍是熟悉的，但从小在国外读书，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高考，冷清妍多少有些忐忑。 汪翠风把装了证件和文具的小袋子递给冷清妍，轻快的说：“准考证、文具什么的我已经检查了，不会有问题的。你只管放心去考试，我和你爸在这里等你。” 冷清妍点点头，轻轻抱了一下汪翠风，转身走进了考场。 试卷发下来了，冷清妍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题目，然后开始认真地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考场中只能听到笔触纸张的沙沙声。 冷清妍沉浸在试题中，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 每一道题，她都仔细审题，然后果断的给出答案。 她的心情越来越平静，仿佛自己不是在参加一场关乎未来的大考，而是在享受解题的过程。 两天紧张的考试眨眼间就结束了。 当冷清妍踏出考场时，一眼就看到傅阳泽的吉普车。 傅阳泽和冷文林、汪翠风也在车旁边站着。 傅阳泽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冷清妍。 “清妍，这里！” 傅阳泽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拼命向她挥手示意。 傅阳泽高大挺拔，出众的气质让他鹤立鸡群。 这一喊更是吸引了周围人的关注。 听到傅阳泽的声音，冷清妍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朝着他快步而去。 傅阳泽看着人群中朝自己走来的冷清妍，感觉周围的人都虚化了一般，只有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种强烈的宿命感涌上傅阳泽的心头，仿佛这一世的相守是用前世的千百次的回眸换来的一般。 冷清妍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抬头望去，正好与傅阳泽深情的眼眸相对。 冷清妍轻轻地笑了笑。 那一笑，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直抵傅阳泽的心底。 傅阳泽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距离的折磨，他迈开长腿，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冷清妍，用力握住她的手。 “清妍。”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傅阳泽握着的手力度比平时的大，冷清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等了很久吗？” “才一小会。” 汪翠风和冷文林也走了过来。 冷清妍十指与傅阳泽紧紧相扣，转向冷文林和汪翠风。 “爸妈，我考完了。”冷清妍笑着说。 “好，考完就好。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的骄傲。”冷文林拍着冷清妍的肩膀说道。 汪翠风也温柔地说道：“接下来就好好放松一下，等待成绩出来吧。” 冷清妍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回家吧，你这几天考试一定累坏了。”傅阳泽牵着冷清妍的手往吉普车去。 几人乘车往家里赶。 在车上晃悠几下，冷清妍觉得连日来的紧张情绪像是被慢慢摇晃散了，眼皮开始打架。 她斜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傅阳泽看到这一幕，无声地减缓了车速，让车子行驶得更加平稳，尽量减少颠簸。 不久后，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 冷清妍被轻轻的唤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已经到家。 “好累，我还想再睡一觉。”冷清妍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 傅阳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好，那咱们回家睡，在床上睡会更舒服些。” 冷清妍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缓缓地挪动身体，准备下车。 傅阳泽见状，迅速下车，绕到另一侧，然后轻轻打开车门。 见冷清妍睡眼惺忪，傅阳泽直接把冷清妍抱了起来。 “哎…” 冷清妍完全没想到一直很忌讳在人前亲热的傅阳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试图挣脱傅阳泽的怀抱。 毕竟这里是家属楼下，人来人往的，被别人看见可不好。 然而，傅阳泽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抱着冷清妍，稳稳地向楼上走去。 冷清妍不敢看王翠风调笑的眼神，头侧向一边，紧闭着双眼。 傅阳泽抱着她走进屋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低声说道：“你先好好补补觉。” 说完，他站起身来，悄悄地离开了房间，让冷清妍能够安心入睡。 这一觉，冷清妍睡得特别沉，也特别香甜。 等冷清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整整睡了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傅阳泽已经洗漱完毕，见冷清妍醒来关切的问：“睡醒了？” 冷清妍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嗯，睡得好舒服。” 她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终于又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也不知道成绩会怎么样。”她低声说道，语气有些不确定。 傅阳泽紧紧地回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丝，“放心，我有预感你肯定会考的不错的。” 冷清妍听了，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考得好？” “因为你是冷清妍啊。”傅阳泽深情地看着她，“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冷清妍甜甜一笑。 “饿了没？晚上我们看你睡的香，吃饭就没叫你了。” 冷清妍摸了摸肚子，道：“嗯，有一点点饿。” “那我去给你热点吃的。”傅阳泽说道，转身就要往厨房走，被冷清妍一把拉住。 “等等。” 冷清妍伸手扯住傅阳泽的衣领，用力将他的身体往下拉了一些。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张开樱唇，准确无误地咬住了傅阳泽的下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傅阳泽有些惊讶，可他没有反抗，反而顺势贴近冷清妍，加深了这个甜蜜的吻。 两人的嘴唇相互交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的温度与呼吸声。 这一刻傅阳泽感觉时间都停止了流淌，他忘记了一切，眼里只有眼前的人儿。 冷清妍只觉得傅阳泽今天格外有些不同。 特别激动。 特别热切。 不亚于洞房花烛夜的灼热，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清妍意识模糊喃喃一句。 “不行了……” 说完这句，冷清妍就彻底晕死过去了。 ……………… 傅阳泽休了一周的假。 除了考完那一天，第二天开始傅阳泽就带着冷清妍到处去玩。 冷清妍不喜欢逛街看电影，傅阳泽就开着吉普车带着冷清妍去露营，享受两人世界。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最终抵达了郊外的森林。 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仿佛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 傅阳泽停下车后，便熟练地从后备箱拿出帐篷、睡袋等装备，并在湖边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搭建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冷清妍拿起鱼竿坐在湖边开始钓鱼。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湖水清澈见底，鱼儿们也特别活跃，它们似乎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的鱼饵，纷纷主动上钩。 没过多久，冷清妍就已经钓到了四五条大鱼。 傅阳泽麻溜的杀鱼，烧火，烤鱼。 傅阳泽将烤好的鱼递给冷清妍，逗她：“如果在野外过夜的话，你会不会害怕？” 冷清妍一点都不慌，道：“不怕呀，有你在我身边呢！你可是兵王啊！你还能让我被野兽叼走了？” 冷清妍的话把傅阳泽逗笑了。 “逗你玩的。晚上我们还是回家，山上的野蚊子多，咬你一手包到时我会心痛死。” 两人轻松的聊了好一会，傅阳泽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冷清妍好消息。 “我休假前接到通知，让我下个月开始回军校学习一年。” “在哪学习？要给你提干？”冷清妍惊讶的问。 傅阳泽点了点头。 “机会比较大……重点是，这军事学院在京城。” 在京城？ “那如果我考到京城，那我们不就结束两地分居了？” 冷清妍惊喜的问出声，感觉比结婚那时还激动。 傅阳泽点点头。 “短暂结束两地分居。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虽然还是不能跟普通夫妻一样，但至少能离你近一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他们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冷清妍知道这机会肯定是傅阳泽花费不少心血才能争取的机会，就是为了离自己再近一点。 “老公，我爱你。”冷清妍突然开口。 傅阳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他紧紧地抱住冷清妍，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宝贝，我也爱你。” 挂职结束! 傅阳泽休假结束后便回了部队。 结婚一年多，冷清妍早已适应了离别，很快将注意力转向其他。 高考成绩尚未揭晓，但她的假期已经耗尽，是时候返回公社工作了。 请长假前，许多人并不知晓冷清妍在悄悄准备高考。 然而，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去参加高考了，挂职结束就会离开长安县。 这太突然了！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冷清妍凭一己之力把长宁县的发展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度，县里对她是赞誉有加。 大家都以为冷清妍这种人才，挂职结束后县里肯定会重用，而她也肯定会留下来，继续带领大家把县里发展的更好。 可谁会想到她转而去参加高考，选择了另一条人生道路。 时隔一个多月，冷清妍刚回到前进公社，就见几人惊喜的看着她。 “冷主任回来了！” “冷主任回来了！” 这个声音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原本各自忙碌的公社成员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望去，只见冷清妍微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冷主任，你可算是回来了！”高峰也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我们大家都盼着你回来呢！” 冷清妍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也很想念大家。这段时间，公社的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但是你不在，我们总觉得少了什么。对了，你考的怎么样？顺利吗？” 高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的问。 “高书记，考得还行。不过结果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分数。” 高峰听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肯定考的好的。不过成绩好我们就愁了，我们都舍不得你离开。” “对，我们都舍不得你离开。” 周围的其他干部也七嘴八舌的说着挽留的话。 冷清妍看着大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有一丝歉意。 “谢谢大家的照顾和支持。”冷清妍真诚地说，“我也非常舍不得大家，但我去参加高考，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知识和能力.....” 害怕大家的挽留给冷清妍带来压力，高峰虽然心有惋惜，但还是鼓励道：“我们长宁县虽然需要你，但你的未来更加重要。我相信，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的。” 你的未来更重要！ 高峰能说出这一番话，说明他是个心胸阔达的人。 冷清妍听了心里暖暖的，感激的说：“谢谢高书记的理解和支持。这两年在长宁县的经历，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我会永远记住这里的一切，也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回馈这里。” 高峰爽朗地笑了笑，“说什么回馈，你太客气了。你在长宁县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只希望，你未来能够更好的发展，成为我们长宁县的骄傲。” 接下来的日子里，冷清妍像往常一样投入到工作中，但陆续有好些人来找冷清妍。 古塘、回隆、官坪、石墩，好些生产队队长来跟冷清妍叙别。 “冷主任，我们古塘生产队的社员们听到你要走的消息，都觉得很惋惜。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古塘生产队的队长感慨地说。 冷清妍微笑着摇摇头，“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敢居功。” “哪里的话，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生产队有了蔬菜种植基地，其他生产队也能在红薯粉厂和水泥厂工作，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一大截，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其他生产队的队长也纷纷表示赞同，对冷清妍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可也有人私底下调侃冷清妍，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说冷主任那么年轻就做到公社主任了，还去学人家知青考什么大学。大学出来能直接做公社主任？” “对啊！一般大学出来能有个干部身份就不错了，冷主任这一步是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啊！” “就是说，要是她不去考大学，就她做出的成绩，将来做个县长都有可能！” 但也有人不认同，直接反驳了他。 “说不定人家冷主任就喜欢读书，人家继续读书不行啊！” “对，冷主任那么厉害，读了大学，有了更高的学历，肯定能为社会做更大贡献。你们做人就是自私，光想着自己。” “什么自私！聊着天，你怎么骂人！说不定冷主任做事厉害，但成绩一般，考不到什么好大学呢！” 对于这些议论，冷清妍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 冷清妍出人意料的考了428分，被北京大学经济系录取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长宁县传开，引起了轰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冷清妍不仅工作出色，就连学习也是如此优秀，竟然考上了北京大学。 那些之前私下议论冷清妍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巴。 他们之前觉得冷清妍考大学是走了弯路，但现在看来，她走的这条路比任何人都要宽广。 北京大学，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而冷清妍竟然考上了，这足以证明她的实力和才华。 县委书记朱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不已。 他早就知道冷清妍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出色，竟然考了国内的顶尖学府。 “冷主任，恭喜你啊！考上了北京大学，这可是我们长宁县的骄傲啊！”朱延由衷地说道。 冷清妍微微一笑，“谢谢朱书记的夸奖。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考得这么好，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 “哎呀，冷主任，你就别谦虚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再说了，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努力，考上北京大学也是理所当然的。”旁边的一位常委接话道。 好些人向冷清妍表示祝贺，整个公社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冷清妍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自己为期两年的挂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