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我的哑巴系统没给说明书》 第1章 守株待兔 无川不成军，蜀地猛士奔。 无湘不成将，湖湘铁血存！ 这是打鬼子时流传下来的一句话。 人死卵朝天，不死变神仙，这是湘军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若要华夏灭亡，除非湘南人死绝，这是湘南军人站着打出来的名声。 而湘南警察，从小听着湘南军人的故事长大…… 2018年5月2日，蓝星华夏，湘南省。 湘江市红日小区，下午两点十分。 良言跟光荣穿着便服在小区凉亭下象棋，周围几个大爷在旁边指手画脚。 恨不得把光荣推开自己上，要不是看着光荣人高马大，早有人动手了。 在他们看来，光荣这种体格只适合种地，根本不适合下棋。　　不远处的石凳上，闫金戴着近视眼，背着一个书包，一副学生打扮，正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他们三人都是湘江市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第一中队的刑警。 最近半个月他们中队已经接到两起儿童丢失的报案了。 据目击者称，嫌疑人身高在1米68左右，根本不是靠给小孩棒棒糖来诱骗。 而是发现落单的小孩，捂住口鼻，抱起就跑。 两起案子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专找老旧小区下手，以躲避监控探头。 奇怪的是，老旧小区虽然没有监控，但马路上或者周围商铺还是有监控探头的存在的。 只是这半个月时间，东区分局已经把两个老旧小区周围的监控给翻烂了，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无奈之下，东区分局只能采取小队蹲守的方法，把一中队的刑警全都分散到各个老旧小区。 良言跟光荣分配到的小区就是红日小区，至于闫金，在监控上找不到证据，非得跟着两人过来蹲现场。 三个人已经在红日小区蹲守五天了，跟周边大爷也都混熟了。 凉亭里，一个大爷一脸暴躁的吼道： “你把车沉底将军，他只能下士回防。 你抽了他的马，看他还怎么蹦跶，随便下都能赢！” 良言笑眯眯的说道： “吴大爷，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什么过分？ 要我说，小良你就是欺负大个子不会下棋，我们两来比划比划？” 良言摆摆手笑道： “我不跟您下，你那进退自如的下法，小良甘拜下风！” “不是，小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爷我现在是眼神不太好，换我30多岁的时候，从来不悔棋！” 吴大爷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大爷齐齐投去鄙视的眼神。 这让吴大爷有点急眼了，当场就要跟哥几个好好理论理论。 就在这时候，良言将手里的棋子一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光荣，目标出现了，快追！” 今天良言的视线一直在观察不远处草坪上玩耍的几个小孩。 其中一个小孩头上有一个红色的虚影，像一个放大版的小孩，身边全是鲜血。 就在吴大爷打岔的时候，一个穿着运动服带帽子的人影从草坪上快速路过。 良言快速数了一下，7个小孩，只剩下6个了。 不见的正是那个头上有虚影的小女孩。 良言虽然不清楚那个虚影代表什么，但是看那颜色跟虚影周边的鲜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能力是今天上午看到那个小女孩时突然出现的，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使用方法。 “光荣你从小门追，我去大门拦截！” 喊完这句话时，良言已经出现在凉亭五米之外了。 良言路过闫金身边，发现他还在玩游戏，没好气的喊了一句： “小屁孩别玩了，快点跟上！” 闫金一脸懵逼的抬头，良言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闫金慌慌张张的收起手机，朝着良言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红日小区门口，良言下意识朝左手边看去。 嫌疑人从小门出来想要躲过光荣的追击，就只能过这条马路。 果然良言在马路中间，看见了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人，只不过他身前还有两辆车。 那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好像是睡着了，孩子头上的虚影依然还在闪着红光。 良言不敢出声，避免出现交通事故。 良言刚刚过完马路，就看到嫌疑人快速钻入了一个巷子，旁边挂着大众理发屋的牌子。 良言快速扫了一眼周边的环境。 光荣正在过马路，显然他也看到了嫌疑人。 闫金才刚刚出小区，连眼镜都没戴稳。 现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光荣追上嫌疑人，或者嫌疑人往自己这边跑。 两秒钟观察，一秒钟决定。 良言一头扎进了天天网吧后面的巷子。 “光荣，你在后面使劲追，注意嫌疑人逃走的方向！” “收到！” 这是光荣今天下午说的第一句话。 小区门口，闫金把自己的眼镜扶正之后，一脸迷茫的看着身前的街道。 他根本没看清良言跟光荣往哪里跑了。 “良哥，使劲追是往哪个方向追啊？” “追你大爷，红日小区对门，家属院往八一路方向，嫌疑人。 打电话通知其他小队，进我们小队频道，过来支援！” “哦哦哦！ 知道了良哥！” 良言一头扎进巷子之后，人也是懵的，这周围的巷子实在有点多。 当年这个地方，是有好几个厂在这里建了家属院，但是都只有一两栋楼。 这就导致了，这块不大的地方，有七八个小区之多，巷子四通八达。 有的小区没有围墙，有些小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良言站在了第一个十字路口，犹豫了。 就在这时候，耳机里响起了光荣的声音： “目标朝我的右前方跑了，注意拦截！” 光荣跟良言在一起搭档六年了，他很清楚良言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他直接以自己为中心指了个方向。 “知道了兄弟，看我的！” 良言瞬间 明白了光荣的意思，径直往前跑去，遇到前面没路就往左转，应该刚好可以拦截目标。 前前左前左，良言五分钟跑过了三个小区，此时正处在家属院最中心的位置，却没有看到嫌疑人的身影， 光荣那边也没有消息再传过来，显然也是追丢了。 良言有些急躁的对着耳机喊道： “闫金，支援什么时候到？” “三组在模具厂小区，五组在财政小区，都在往这边赶了！” 就在良言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前时，正前方一条巷子，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正在从左往右狂奔。 “该死！” 良言低骂一声，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光荣，八一路方向，我看到人了！” 当良言喊完这句话时，人已经跑过半个小区的围墙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罪犯就是人贩子。 第2章 良言在天上飞 良言追到他前面那栋小区立马右转，那个穿运动服的身影正在快速奔跑。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三栋楼房，30米左右。 良言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在警队他不是以体力见长，但他十分自信能追上眼前的嫌疑人。 有了目标，良言的速度又快了一点点。 嫌疑人左转，良言很快也跟了上去。 “良言，我就在你身后不远，我快追上你们了！” 光荣的声音在良言耳机里响起。 此时的良言距离嫌疑人已经越来越近了，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回答光荣的话。 但是光荣就在他身后，这无疑给良言增加了很多信心。 嫌疑人再次右转，良言立马跟上，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左右了。 在前面跑的嫌疑人已经听到了良言的脚步声，但是他的身形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良言抬头看了看路前方，只要穿过这两栋楼就出了这个家属院了，前面就是八一路。 一旦到了马路上，嫌疑人再想逃跑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同事的支援应该很快就能到。 嫌疑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家属院区域，面对双向两车道的八一路，他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这一刻良言头脑一阵轰鸣： “快停下！ 我不追了！ 停下来！” 良言歇斯底里的喊叫，嫌疑人充耳不闻。 “咳咳咳……” 原本狂奔的良言就气喘如牛，突然的大喊呛的良言一阵咳嗽，面色涨红。 他都不敢想，要是嫌疑人冲入车流被撞了，小女孩该怎么办？ 虽然说是执法过程中导致嫌疑人出现意外，警察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但毕竟是两条人命。 这一瞬间良言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追这么急的，但是一切都晚了。 穿着运动衣的身影，直愣愣的冲上马路，死不死的全看运气。 好在嫌疑人的运气不错，连着躲了三台车，安全到达马路对面。 此时刚从八一路过去的三台车司机，皆是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那个身影速度够快，自己没来得及踩刹车。 但凡刚刚看清楚从车前面过去的是个人，下意识点一下刹车，估计自己就该倒霉了。 一台别克车主反应过来之后，打着右转向靠边停车，脸上冷汗不停的冒。 良言看到嫌疑人安全过了马路，也是一脸庆幸。 警察的命也是命，良言先是观察了一下左边没车，才走上马路。 正准备继续跑的嫌疑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良言，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两人目光对视，良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也是良言第一次看清嫌疑人的脸，那竟然是一个女人，一张十分憔悴的面容。 紧接着，嫌疑人的操作让良言脑袋一阵轰鸣。 她竟然把怀里的孩子就那么往良言这边丢了过来。 还在沉睡的孩子，没有丝毫的反应，划过一个抛物线，径直朝良言飞了过来。 可良言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马路中间，看了一眼右边的车流，一台奔驰疾驰而来，根本没发现前面正在下落的小孩。 “操你大爷！” 良言大喊一声，快步往前冲去，如果他不去干预，任由小女孩自由落地。 那么这个小女孩将必死无疑。 这一刻良言脑海里闪过狗血电视剧里面的场景。 为什么女主在马路上救男主的时候，不拉一把，而选择推一把，然后被撞失忆。 这一刻良言什么都明白了，根本来不及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把小女孩的身体往前推一把，至少不要掉在马路中间。 至于自己，人死鸟朝天，顾不了那么多了。 良言右脚蹬地，双臂伸直朝前扑去，利用手臂仅剩的一点力量，把小女孩往前推了一下。 “嘭”紧接着一股大力撞来，良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去。 不痛，但有严重的失重感，如果不是良言意识还清醒，此时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过山车了。 “吱吱吱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奔驰车轮底下冒出一缕青烟。 “嘭”车子撞上马路边的石墩才停了下来，安全气囊第一时间打开。 “咚”良言的身体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往后连续滚了五六米，直到撞到路边的花坛，才堪堪停下。 嫌疑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迅速消失在现场。 家属小区门口，刚刚追出来的光荣，看到马路上有一个良言在飞。 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光荣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嫌疑人，又看了看躺在花坛旁边的良言。 他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良言跑了过去。 嫌疑人还可以再抓，兄弟凉了，可就真凉了。 万一良言还有什么遗言，自己也好代为传达。 在他看来，飞那么高，基本很难活下来了。 光荣一边跑，一边对着耳机喊道： “良言受到致命伤，我留下来查看情况。 嫌疑人往八一路后面的巷子跑了。” “荣哥，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叫良哥受到了致命伤？” 光荣没有再去理会耳机里闫金的叫嚣。 他能在这时候给出嫌疑人逃跑的方向，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良言，才感觉到浑身一阵剧痛。 就好像五脏六腑跟一身骨头都被搅成了一锅浆糊一样。 这种极致的疼痛，很快就激发了良言大脑的保护机制。 就在良言快要晕厥时，脑海里一阵机械音响起： “恭喜宿主，逆天改命成功，化解杀身之祸，天机系统正式激活。” 天机系统： 能看到别人头上的虚影。 虚影代表这个人未来一个星期之内将要发生意外噩运事件。 颜色代表事情的严重程度。 绿色虚影，财帛有损！ 蓝色虚影，血光之灾！ 红色虚影，杀身之祸！ 黑色虚影，神仙难救！ 化解杀身之祸，奖励高级技能：【意外不死之身。】 意外不死之身： 一旦宿主有残废风险或生命危险，技能自动发动，保你性命无忧，直到老死。 附加： 正义之举，疼痛感减少50%。 第3章 警察的命也是命 马上就要昏迷的良言，意识逐渐清醒，突然感觉身体里传出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 就像冬天刚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那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十分舒坦。 由于良言的身体才刚刚感受过那种极致的疼痛，突然减少50%，让良言有种没受伤的错觉。 良言本能的翻了个身，稍微一用力，就这么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站起来之后，还有一缕缕的血水顺着衣角往下流，看起来格外吓人。 正在往良言那边跑的光荣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良言。 一步、两步、三步，光荣一点点的接近，眼睛却是越瞪越大。 良言看着踌躇不前的光荣，咧嘴一笑： “怎么了？ 不认识我了？” 这不笑还好，只是看起来有点狼狈。 一笑起来，满脸是血的良言牙齿显的格外的白，有点吓人。 “良言，你没事吧？” 光荣这个一米八二的大汉被眼前的良言吓的有些哆嗦，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追嫌疑人，她应该没什么体力了。” 光荣又靠近了一点： “你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我都还没光荣，你别先光荣了！ 要不你还是交代一下遗言吧?” 良言再次露出笑容，甚至伸出那只血呼刺啦的右手在光荣肩膀上拍了两下： “放心吧！ 真没事！ 没那么容易光荣，快去追嫌疑人！” 看到良言的笑容，光荣再次哆嗦了一下： “你这样子能不能别笑，真的很吓人！” 光荣一个转身朝着嫌疑人逃跑的巷子追了过去。 “闫金，闫金，快点到八一路来，良言的状态有点奇怪，我不放心！” “荣哥，我马上到了！ 八一路哪个地方？” “人最多的地方就是。” 此时良言正在被很多人围观，大部分都是在八一路开店的小老板，还有一部分是从这里路过的人。 看着良言的样子，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或者小声议论，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叼着刚刚点燃的烟对着良言竖起大拇指： “兄弟，你是真牛逼，奔驰都快搞报废了，你竟然还能站起来！” 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大妈立马拉了一下年轻人： “可别乱喊，他这个叫回光返照！ 万一心中的那口气被你喊散了，他就死了！” 年轻人不以为意的一摆手： “哪有回光返照能站起来的，这人一看就没啥事！” 一个药店的光头老板立马就不乐意了： “年轻人就是见识少！ 我老爹死的时候，心电图都显示不跳了，他硬是坐起来陪我们聊了十分钟。 甚至中途还抽了根烟！” “真的假的？” 年轻人一脸夸张的看着光头大叔，满脸的不可置信。 “世界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你长大之后就懂的多了！ 我跟你说……” 良言没有去理会那些指指点点的人，而是一步步朝着人行道走去。 良言每前进一步，人群就退后一步。 又怕碰到良言，又不想错过这个看热闹的好时机。 良言走出人群，看到了不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此时她身边正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守在旁边。 小女孩头上的红色虚影已经消失了。 这时候良言才有些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可能真是天机系统带来的。 杀生之祸，良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是杀生之祸。 要不是有那个【意外不死之身】的技能，这会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良言慢慢接近小女孩，准备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只是蹲下之后，良言发现自己身上又传来了一阵阵剧痛。 只不过这一阵剧痛，比三分钟之前要感觉轻松很多。 大约相当于迎面骨被木棍一棒接一棒的抡，虽然很疼，但是还能忍受。 良言没办法抱起小女孩，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小女孩旁边，等着同事们的支援。 “良哥，你没事吧？” 刚刚从巷子里钻出来的闫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行道上面的良言，扯着嗓子就开始喊。 良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只能苦笑，他感觉说话都有点费劲了。 闫金过来之后，看着坐在地上的良言，虽然浑身是血，笑起来有点吓人。 但是却没有光荣说的那么严重啊。 闫金是典型的说话不过脑子，下意识就问道： “良哥，不是说你受了致命伤吗？ 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 “是不是要我原地死给你看，才叫有事？ 把她抱起来，天气还是有点凉！” 良言歪嘴朝小女孩那边示意一下。 “等下，我先打个120。” “我们打过120了，你们是什么人？” 旁边戴眼镜的女孩问道。 “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这个是被人贩子掳走的小孩。” 闫金立马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两个热心的小姑娘看了一眼。 戴眼镜的小姑娘，仔细看清楚证件才缓缓松了口气： “原来你们都是警察啊！ 那我们就放心了！” “警察叔叔，你真厉害！” 这句话是长发女生说的。 看着两个女孩走开，闫金才小声说道： “良哥，你不是教我警察的命也是命，几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不管办什么案子，优先考虑自身安全吗？ 你自己为什么这么拼？” “警察的命也是命，但人贩子的人，他不是人。 这次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把你弄得浑身是血，衣服都磨烂了？” “当时我在马路中间，人贩子把小孩往马路中间丢，我不去救，难道眼睁睁看着小孩被车撞？” “被车撞？ 你身上的伤是被车撞出来的？” 良言对着那台正在冒烟的奔驰撸了撸嘴： “咯！就是那台车！” “良哥，你等我一下！” 闫金抱着小女孩，顺着良言走过来的路，一点点的查看。 脚下的血脚印、马路上那长长的刹车印、正在冒烟的奔驰、昏迷不醒的车主。 最夸张的是花坛旁边那一大滩血迹。 这一切的痕迹都在表明，这一次的事故有多严重。 站在花坛边的闫金，看了一眼五六米外的刹车痕迹。 随后满脸震惊，看着远处的良言。 第4章 抓捕嫌疑人 就在闫金震惊无比，准备回去详细问问良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时候。 两队人马，一边三个，从两个方向赶了过来，这都是东区分局在附近小区蹲守的小队。 良言老远看到张秀才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对着他招了招手。 “良言，你怎么搞成这样？ 到底什么情况?” “你先别管什么情况，快带人进巷子里支援光荣，他一个人去追嫌疑人了。” “那你怎么弄？ 叫救护车了吗？ 小叶你留下照顾良言！” 良言一摆手： “闫金就在那边，他会照顾我的。 老朱也带人过来了，现场秩序就交给他们，你快去支援。” 张秀才看了看良言，随即点点头： “小叶，你们俩跟上！” 此时的光荣已经追着嫌疑人进入了规划小区。 他亲眼看到嫌疑人跑到3栋，并且进入了305房间，还是掏钥匙开的门。 楼下的光荣有些愣神，这怎么不像逃跑，倒像是回家？ 光荣不理解，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追错人了。 这条巷子，可不像家属院附近那种四通八达。 光荣进入巷子之后，老远就看到嫌疑人在逃跑，并且速度变慢了很多。 毕竟光荣体格摆在那里，很快就追上了嫌疑人。 就在光荣还差十多米时，嫌疑人一拐弯进入了规划小区。 虽然不理解，光荣还是一步步爬上楼梯，敲响了305的房门。 光荣之所以敲门，是纪律使然，他已经做好破门而入的准备了。 只是屋里人的反应再次让光荣意外了，不到十秒钟就有个男人把门打开了。 屋里屋外两个人面面相觑，本来就不擅长沟通的光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屋里的男人打破了沉默。 “你是警察同志？” 男人的提醒，才让光荣反应了过来，立马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 “你好，我是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的刑警，我叫光荣。” “光警官你好，请进！” 男人让开一个身位，示意光荣进屋。 光荣没有进屋，而是反问道： “刚刚是不是有个穿运动服的女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男人略微一犹豫，就点了点头，朝着屋里喊道： “美芸，出来吧！ 警察同志都上门了。” 听到这个喊声，卧室的房间门“咔嚓”一声响。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缓缓走出房门，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女孩。 就在光荣准备看清楚两个小孩的长相时，张秀才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光荣，你在哪里？” “规划小区3栋305，快来！” “发生什么事了？” 张秀才的声音有些急切了，耳机里都能听到因为奔跑太快传出来的风声。 “我找到嫌疑人了！” 光荣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 “等我！” 通话结束，光荣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屋里的两个小女孩。 小女孩从美芸身后悄悄探出头来，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光荣，立马又将头缩了回去。 光荣基本上猜出了事情的全过程，只是嘴有点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这时候他有些怀念良言了，要是他在这里，肯定几句话就能将所有事情全都问清楚。 也不知道良言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秀才带着小叶两人跑了上来，此时正在呼呼喘着粗气。 “小叶，打开执法记录仪！” 光荣交代一声，等着小叶将设备开启，这才继续执行任务： “我怀疑你们跟这半个月的拐卖儿童案有关，现在传唤你们跟我回一趟警局接受调查！” 男人点点头，伸出双手，示意光荣上手铐，看样子他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 光荣掏出手铐“咔嚓”一声响，就给男人铐上。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小女孩： “那她们怎么办？” “这两个小孩，也是你们拐回来的吧？” 光荣刚刚看的那一眼，就确定了这两个小女孩，就是七天前和十五天前失踪的小女孩。 男人没有否认，再次点头。 光荣冷声说道： “局里有他们家人报案留下来的联系方式，我们会把她们送回去！” 屋里，美芸有些不舍的抱起一个小女孩，交给小叶。 小叶有些慌乱的接了过来，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小孩。 小女孩泪眼朦胧的看着美芸，眼神里全是不舍。 美芸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 “游戏结束了，娜娜该回家了！” 美芸再次转身，弯腰抱起另一个小女孩说道： “茜茜也该回家了，以后可不能乱跑了！” 茜茜眼泪汪汪的点点头，把头埋进美云的怀里。 小刘接过茜茜，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美芸伸出双手，示意张秀才给她戴上手铐。 光荣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他并不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反而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十分钟前，毫不犹豫将小孩扔向马路中间的是这个美芸。 这会像个慈母一样的女人，也是美芸。 他不明白，到底哪个是真的美芸。 他只是很庆幸，眼前的这两个小女孩好像并没有受到虐待，而良言也拼命救下了第三个小女孩。 看两夫妻的态度，一会审讯之后应该就能弄清楚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 湘江市并不算很大，经济也不是很发达，在华夏勉强算一个三线城市。 一条湘江河把湘江市从中间分开，分成湘江东区和湘江西区，有点小魔都的意思。 东区分局跟西区分局下辖都只有一个刑侦大队，只有市局才有刑侦支队。 而良言跟光荣等人都是东区分局下辖，刑侦大队第一中队的刑警。 二十分钟后，光荣一行四人回到了第一中队的大办公室。 此时的大办公室里，只有一些文员还在办公。 五支外勤小队，共计十五人，光荣跟张秀才四人是第一批回来的。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将这边的情况跟其他队友做了充分沟通。 此时闫金陪着良言跟着救护车去了东区医院。 老朱跟老姜两位老大哥，带人在车祸现场维持秩序。 杨帆小队带着昏迷的小女孩坐了另一台救护车。 第5章 审讯风波 第一中队审讯室，张秀才临危受命，带着小叶进入审讯室。 原本在第一中队，审讯这个活一般都是良言干的，他思路清晰，还懂那么点犯罪心理学。 有时候面对那种老油条都能挖出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而小叶做笔录的活，才是张秀才的老本行。 大队长郝正，带着光荣进入观察室。 小刘则陪着两个小女孩等他们的家长过来接人。 趁着审讯还没开始，刚刚坐下的郝正开口问道： “良言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耳机坏了，我也没时间给他打电话。 我们回来的路上跟闫金沟通的时候，良言还能开玩笑。” 光荣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还能开玩笑，那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命是真的大！” 光荣抿了抿嘴，没有接茬。 郝正丝毫不觉尴尬，他已经习惯了光荣这种性子。 “你说良言那小子突然这么拼，是不是看中了中队长这个位置，想给自己加担子了？” “我觉得他就是单纯的讨厌人贩子！” “也是，上个月的头套男强奸案，那么劲爆，他中午都要睡一个多小时。 这次的人口拐卖案，他竟然连续五天没有午休。” 就在郝正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光荣提醒道： “郝队，审讯开始了。” 光荣实在不擅长沟通，要不是他对美芸的作案动机好奇，这会他都不想在观察室待着。 审讯室内，张秀才已经换好了警服。 面对审讯椅上的美芸，一脸威严的开口问道： “姓名？” “郭美芸。” “年龄？” “35。” 张秀才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郭美芸，就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说她45都有人信。 35这个答案着实让张秀才有些吃惊，但是他暂时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要掳走别人家的小孩！” 郭美芸猛的一抬头，用那双全是血丝的眼睛瞪着张秀才： “你为什么掳走别人家的小孩！ 为什么？ 你是人贩子！ 你是人贩子……” 张秀才没有着急反驳，而是眯着眼睛看着郭美芸，想看看她是不是故意发神经。 他在规划小区看到过郭美芸对那两个小女孩有多温柔。 也听光荣说过她有多疯狂。 现在难道是郭美芸的第三种状态？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郭美芸一直重复着那句‘你是人贩子！’ 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并且状态越来越疯狂。 张秀才根据她的状态来判断，好像不是装的，有可能还真是精神有点问题。 张秀才不敢耽搁，立马前往隔壁审讯室，一把将门推开，这种事问她丈夫是最快的。 审讯室的门才刚刚打开，郭美芸有些疯癫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还没等张秀才发问，男人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只不过他的身体被审讯椅给压着，根本动不了。 男人有些激动的问道： “张警官，你们是不是刺激美芸了？” “你先回答我，你老婆是不是有精神类疾病？” “是！ 我不是让你们先来问我吗？ 我什么都能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要先去问她?” “该死！” 张秀才骂了一句，就、转身出门，扯着嗓子喊道： “快点打120，联系精神科医生！” 他自己则掏出手机准备给龚春华打电话。 法医虽然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万一也能起点作用呢？ 这一刻张秀才有些慌了，要是郭美芸出点什么事，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这时候，审讯室里的男人停止了抱怨出声喊道： “张警官，我身上有药，你快点把我手铐打开！” 张秀才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如闻仙音，立马去自己腰间摸钥匙，不过他突然才想起男人手上的那副手铐是光荣的。 张秀才对着审讯室的摄像头就喊： “光荣，快点……” 张秀才话还没说完，光荣已经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了。 他在观察室里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也知道是出事了。 光荣在腰间一摸就掏出一串钥匙，快走两步，将男人的手铐给，并且将审讯椅的锁也打开了。 男人站起身就往隔壁审讯室跑去，一边在裤子口袋里一阵摸索。 男人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白色小药片，用力一掰，将剩下的半片放回药瓶。 这才将手里的半片药，喂给郭美芸。 男人将郭美芸的头温柔的揽在自己怀里，轻声说道： “美芸不怕，老公回来了！ 美芸不怕，老公回来了……” 随着男人的轻声安慰，药物慢慢的发挥作用。 郭美芸也慢慢停止了嘟囔。 男人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旁边的张秀才举起右手，擦了下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小声问道： “还需要叫120吗？” 男人嘴里的话语没停，但是缓缓的摇头。 张秀才给门口的光荣使了个眼色，光荣点点头出去了。 光荣明白张秀才是什么意思，取消救护车。 这是长期在一起工作培养出来的默契。 不到三分钟，男人怀里的郭美芸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男人缓缓放开郭美芸，将她的头靠在审讯椅的后面，对着张秀才点点头，示意他一起出去。 张秀才小声问道： “不用给她找张床吗?” “不需要，她吃的是地西泮，一时半会醒不来。” 隔壁审讯室，男人等张秀才跟小叶坐好之后，根本没等发问，就自顾自开始交代。 “我叫冯玉良。 今年42岁。 职业是美术设计师。 家住规划小区三栋305。 郭美芸是我的妻子。” 张秀才点点头： “谢谢你的配合！ 你妻子今年是35岁吗？” “不是，她40岁。” 听到这个答案，张秀才好接受多了。 “可以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掳走别人家的孩子吗？” 冯玉良深吸一口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我以前是个画家，我妻子是一位登山爱好者。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在大庸天子山的御笔峰。 当时我在写生，她来登山。 我不善交际，她活泼开朗。 我们性格互补，并且都喜欢大自然。 一见钟情这个词仿佛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冯玉良在说这番话时，声音特别温柔。 第6章 思念成疾 张秀才没有出声附和，看冯玉良的状态，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们俩很快就坠入爱河半年不到就结婚了。 第二年我们的女儿盼盼出生，生孩子那年她刚满三十岁。 女儿的出生，让我们的人生迈入了另一个阶段。 盼盼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欢笑，我们两个追求浪漫主义生活的人，笨拙的学着经营一个家庭。 虽然过程中有些磕磕碰碰，但我们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 冯玉良再说这一段的时候，脸上时不时会浮出一丝笑容，那是一种怀念。 “我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美好下去，意外出现了！ 那年盼盼才五岁多，美芸带着她在楼下骑儿童自行车，那是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当时盼盼已经能骑着小车子到处跑了，所以孩子离开了美芸的视线她也没在意，毕竟在自己小区。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盼盼回来，美芸才着急的去找。 最后在七栋楼下找到了一台儿童自行车，盼盼……不见了！” 张秀才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然后呢？ 你们报警了吗？” 冯玉良接过纸巾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们在小区里面找，以为盼盼是去哪个邻居家玩了。 附近的几栋楼的房门，都被我们挨个敲了个遍，没有一个人见过盼盼。 这时候我们才想起来报警，但是距离盼盼消失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警察倒也是很用心，陪着我们一起找了三天。 但盼盼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三天后我们回到清冷的家里，我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感觉天都塌了！” “然后呢？” 张秀才的语气有些冰冷，他虽然同情这两口子的遭遇，但这不是偷别人孩子的理由。 “然后我们约定用下半生所有的时间来找盼盼。 不过，才找了一年半，美芸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她把盼盼丢失的所有原因全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没办法我们只能停止寻找，回到湘江治病。” “病没治好？” “不！ 病已经治好了，最近一年时间，她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了，即使我们偶尔聊起盼盼她也能笑着面对。” “既然已经治好了，这半个月时间，她为什么三次偷别人家的孩子？” 张秀才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冯玉良本来也没想着隐瞒，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天傍晚，我带着美芸在附近散步路过模具厂小区。 当时的茜茜也是骑着一个小自行车，笑的很开心，跟五年前的盼盼一样。 当时茜茜身边并没有大人，美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发现美芸的状态不对，那天早早的带她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说着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第二天她就把茜茜给掳回来了？” 冯玉良苦涩的点头： “第二天就掳回来了，当时我吓了一跳！” “五岁多的孩子被陌生人抱走，肯定会大喊大叫。 她不会是给孩子吃了地西泮吧？” 冯玉良再次点头： “只吃了绿豆大小的一点点。” 得到冯玉良的确认，张秀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地西泮是管控类药物，就连你老婆吃的时候都要严格遵循医嘱。 它的副作用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吧？” 面对张秀才的指责，冯玉良无法反驳，医生在开药的时候有过反复的叮嘱。 “喂了几次？” 冯玉良一下没听清，下意识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给孩子喂了几次？！” 张秀才再次加大音量， “你别告诉我，茜茜来到你家就乖乖听话，不哭不闹！” “加上掳回来那一次，一共三次！” 冯玉良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 听到这个答案，张秀才猛的一拍桌子，发出“嘭”一声巨响。 “简直荒唐！ 她有精神类疾病，你没有吧？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把孩子还给对方家长? 你们自己明明尝试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应该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才对吧？” 正在做笔录的小刘被张秀才的反应吓得一个哆嗦，他来分局实习也快一年了，第一次知道张秀才也会发火。 审讯椅上，冯玉良被张秀才的三连问，问的哑口无言，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张秀才的火气还没有结束，继续吼道： “你知不知道茜茜是她外婆在带？ 你又知不知道茜茜丢了短短半个月，她外婆三次自杀，想要以死谢罪？ 你知不知道，她外婆来警局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她一直说，‘没想到城里的人能这么坏，真没想到城里的人会这么坏’！ 你应该很清楚后果才对，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张秀才面色涨红，双目死死盯着冯玉良，等他给一个答案。 冯玉良羞愧欲死，嘴唇哆嗦个不停，好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了。 “说！” 张秀才吼道。 “其实……其实美芸第一次抱回茜茜的时候，我就让她把孩子还回去。 我很清楚……很清楚茜茜的家长这会一定很着急！ 但是美芸对于我的话语充耳不闻，坐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抱着茜茜，脸上全是慈爱之色。 看着美芸的样子，同样的话，我说了两遍之后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提不起报警的勇气。 同时……我也想盼盼了！” 冯玉良泪流满面，同时又着急的解释道： “一开始我是下定决心，明天就把茜茜送回去。 第二天因为茜茜一直哭闹，我又给她喂了点药，所以不太方便。 第三天我发现没有人找上门来，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留了一天。 第四天我发誓一个星期之后，一定要把茜茜还回去。 一个星期之后，美芸出去逛一圈，又带回一个娜娜。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违法了，涉嫌拐卖妇女儿童罪，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张秀才冷哼一声： “可不是你想的十年以下那么简单！ 拐卖妇女儿童三人及以上，十年以有期徒刑，并且你老婆还涉嫌故意杀人！ 当然具体会怎么判，还将由法院审理过后做出判决。” 第7章 犹豫不决的底气 冯玉良满脸的不可置信： “美芸一共也就带回来两个孩子，怎么会是三个呢？ 再说了，即使地西泮有一定的副作用，我们喂的也非常少。 怎么就涉嫌故意杀人了？”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你家的？ 就在一个小时前，你老婆又偷了一个孩子。 并且为了躲避我们的追捕，毫无顾忌的把那个孩子抛向车流如织的马路中间。 我的同事，为了救那个孩子被车子撞飞五六米，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张秀才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在说到良言的时候，他显得格外愤怒。 “不可能啊！ 这怎么可能呢？！” 冯玉良一边摇头，一边疯狂的否认： “美芸她那么喜欢孩子，不可能做伤害孩子的事情！” “是不是她做的，我们有证据，还有证人，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张警官，美芸她有创伤性综合症（ptsd），也就是精神病，应该不用坐牢吧？” 张秀才都快被他气笑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冯玉良： “谁告诉你不用坐牢的？ 这就是你一直犹豫不决的底气？ 根据她三次作案时候的表现，明显是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 所以正常人怎么判，她就会怎么判，不要抱有什么侥幸心理！” “可是你说她把孩子往马路中间丢，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肯定是犯病了。 难怪她一回来就死死的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你不用跟我说，到时候跟法官去解释吧！” 张秀才拿过小刘记录的笔记，递给冯玉良： “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冯玉良接过笔录随便看了两眼就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张秀才： “张警官，我需要坐多久牢？” 张秀才站定回头： “你自己去问法官吧！ 这个不归我们警察管！” “咔嚓”一声响，冯玉良有些呆愣的看着审讯室的门。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后悔，有担忧，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张秀才刚刚出审讯室，郝正带着光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郝队！” “哈哈哈……” 郝正一阵大笑，随后拍了拍张秀才的肩膀： “你小子干的漂亮，危机应对跟审讯节奏都把控的不错！ 看样子你从良言那里学了不少东西？” “哪有，主要是嫌疑人比较配合，我根本没费什么心思。” “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算是破了，一会你给老湘食打个电话订位置，晚上我请你们搓一顿！” 郝正话音刚落，张秀才跟光荣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小叶手里拿着笔录悄悄退开，他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不是他一个实习刑警能参与的。 郝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看着两人的目光： “不是！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光荣沉默不语，最后张秀才麻着胆子问道： “晚上结账的时候，不会找我们借钱吧？” “什么意思？ 秀才你什么意思？ 上个月我借你的钱，没有还给你？” “还了！” “那不就行了！ 你放心，我不会等到结账的时候再借，一会你们俩提前把钱借我，一人五百就行！” 光荣默默点头。 张秀才却是一脸苦相，请吃饭竟然要借一千，也就是说郝队身上最多五百。 张秀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郝队，咱要是没钱，别硬撑！ 也可以不用请客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们这半个月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案子破了，请客是必须的！” 张秀才眼睛咕噜噜乱转，再次想到一个办法： “这次案子最大的功臣可是良言！ 他现在人还在医院，我们不去看看他，反而出去吃大餐，这会不会不太好？ 要不等良言出院我们再一起庆祝？” “闫金是不是在陪着良言？” 张秀才点点头。 “那不就行了，有闫金在，你还怕良言那小子吃不上好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俩一会把钱转我微信上就行。” 郝正一摆手就准备撤了。 就在这时候，三个满脸焦急的人进入第一中队大办公室。 被一对年轻夫妻扶在中间的老太太，才刚刚进入办公室就带着哭腔喊道： “茜茜！ 茜茜啊！ 你可吓死外婆了！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年轻女人立马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安慰道： “妈，你别激动，妈！” 年轻女人拍着拍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正在小刘办公桌旁边玩耍的两个小孩，听到门口的喊声，齐齐转头看去。 两个小孩的眼神都有些茫然。 娜娜是完全不认识这三个人。 而茜茜则是看着一脸憔悴的三人有些愣神。 在她小脑袋的记忆里，外婆应该是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怎么变白了？ 爸爸是没有胡子的，现在胡子怎么那么长了？ 妈妈应该是一头披肩笔直的柔顺黑发，现在却变得蓬乱枯黄。 一个五岁的孩子，才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老太太还在哭天抢地。 年轻女人看到茜茜眼神中的迷茫，心猛的揪了一下。 好像心脏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茜茜对她流露过那种迷茫中带着一丝胆怯的眼神。 那可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对自己最亲近的孩子。 才短短半个月，怎么会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年轻女人缓缓放慢脚步停在五米之外，小声试探性的喊道： “茜茜，还记得妈妈吗？” “茜茜，快到爸爸这里来。” 年轻男人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到茜茜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男人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茜茜？” “茜茜，你不记得爸爸了？” “茜茜，快到外婆这里来！” 面对一动不动的茜茜，小刘轻轻摸了摸她的蘑菇头小声说道： “茜茜，过去抱抱妈妈，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第8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小刘的鼓励下，茜茜一步一步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年轻女人放开老太太，快走几步来到茜茜身边。 看着茜茜有些胆怯的眼神，年轻女人稍微一犹豫，就狠狠的抱住她。 “茜茜，妈妈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再也不会了！” 等这一家四口好好哭过一场之后，郝正才带着两人缓缓靠近。 郝正对着年轻男人伸出右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实在抱歉，半个月才帮你们把孩子找回来。” 年轻男人听到声音一抬头，正好看到郝正那张国字脸上的歉疚。 年轻男人立马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郝正的右手： “谢谢你，郝队长！ 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是你们站在身后支持我们！ 这半个月的时间，我经常能在附近小区里看到便衣警察的身影，始终没敢上前打招呼。 很庆幸华夏有你们这么负责任的好警察，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男人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显然内心十分激动。 说完男人放开郝正的手，拉着自己媳妇就要给郝正下跪。 郝正一把扶住男人，没让他跪下去： “守护一方平安，正是我们警察该做的事，你们不怪罪我们就很开心了！” “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男人跪不下去，只能对着郝正等人竖起两个大拇指。 郝正开心的笑道： “半个月时间，对于大人来说很短。 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还是有点长了。 孩子有点陌生感也是正常的，只要你们接下来好好陪她，慢慢就能恢复往昔。” “我知道了，郝队长！ 以后我天天陪着她！” 女人擦干眼泪说道。 “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一见嫌疑人？” 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暂时见不了，等到法院庭审的时候，你们可以去现场听审！” “谢谢郝队长！” 女人再次鞠躬感谢。 “行了，你们带着孩子回去吧！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带着她吃点好吃的。” 就在这时候，很久没说话的老太太突然开口说道： “小周，你还是先送我回老家吧！ 茜茜我是不敢带了！” “妈！ 你现在说这个干嘛？ 这事我们回去再商量！” 女人拉了拉老太太，示意她不要说了。 老太太一甩手喊道： “你别拉我，我现在就要回家！ 孩子丢了我是真的赔不起！ 要我生都生不出来！” 听到这话，这对年轻夫妻尴尬的脚趾扣地，最后还是女人说道： “行了， 我们现在就送您回去，当时我不也是在说气话吗？ 面对那种情况，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也很正常对不对……” 女人一边拽着老太太，一手抱着茜茜，慢慢走出大办公室。 小周默默跟在三人身后，离开办公室之前，还对着郝正等人鞠了个躬才走。 待这一家人离开，郝正一摆手喊道： “都散了吧！ 该干嘛干嘛去！” 郝正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头问道： “光荣，你不是跟良言关系好吗？ 一会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 要是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光荣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东区医院急诊科病房。 此时良言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正拿着手机刷着抖音，跟个没事人一样。 走廊上，闫金手里拿着一份体检报告，一脸惊喜。 等他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脚步放缓，收起脸上的笑容，慢慢带上一丝沉重。 闫金推开病房门，来到良言身边： “良哥，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闫金语气低沉，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良言。 良言抬头看了下闫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行！ 放旁边吧！” “不是！ 良哥，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良言不急，闫金可有些急了。 “没事我为什么要急？”良言一脸的莫名其妙。 其实良言一方面是因为身体感觉良好，并且那种级别的痛觉他已经快习惯了。 再加上闫金的这个反应就非常可疑，要是自己真有什么事，这小子早就哭出声来了。 良言这反应把闫金给弄不会了： “你就这么确定，你没事？”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从小练童子功，防御高的很。 才撞飞五六米，顶天让我流点血而已，不能再多了！” 良言吹牛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这下轮到闫金有些不确定了。 其实今天良言反复跟他说练过童子功什么的，他一直没有相信过。 但是他拿到这份检查报告，并且又仔细问过医生之后，还真有些相信了。 再加上良言现在这副自信的样子，闫金小心思动了动： “良哥！ 你那个什么童子功，我能不能学？” 良言强忍着笑意，上上下下开始打量闫金。 “你吗？ 也不是不行！” 闫金一脸惊喜，当场就想拜师。 紧接着良言又补充道： “你是童子吗？” “额……” 闫金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不能放宽点要求吗？ 我今年才25，四舍五入也算是童子吧？” “你小子少给我装傻，我问的童子是这个童子吗？” 闫金满脸涨红，但还是老老实实摇头。 “那不就得了！ 年纪轻轻就破身，还想练童子功，下辈子吧！” “谁读大学的时候，还不谈几段恋爱？” 闫金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 “行了，我没心思听你那些感情史！ 你有没有帮我问过医生，我现在能不能回家了？” “医生说虽然从检查结果来看，你只是有点皮外伤和失血过多。 但是毕竟是被车撞出那么远，需要留院观察24小时！” “行了，那你快去老湘食给我弄碗鸡汤，今天流了不少血，需要补一补！” 良言一摆手就催促闫金快点出去。 待闫金关上病房门之后，良言迫不及待的拿过那张检查报告，逐字逐句的看着。 看完之后，良言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激活了那个什么天机系统。 也就是说【意外不死之身】也是真的。 并且自己下午的举动也被判定为正义之举。 想到这里，良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按照技能说明来解读，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因为意外而死亡。 那下次面对持枪歹徒时，能不能用肉身去挡子弹？ 第9章 高冷的系统 坐在病床的良言猛得摇摇头，对着自己的脸轻轻扇了一巴掌。 拿着几千块一个月的工资，想着拯救世界的任务。 看样子自己有了系统之后有点飘了，连师傅的教导都忘了。 只有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才能去帮助更多的人。 一个有正义之心的警察，绝对比一个自艾自怜，想自杀的人活着有用。 今天这种濒死的感觉，实在有点吓人。 不是对疼痛的害怕，而是对死亡的恐惧。 即使那些生无可恋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会有恐惧感。 这是刻在所有生物基因链里面的东西，可以战胜但无法化解。 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现在浑身都还在疼，怎么会想着要做一个不死英雄？ 万一中枪的时候，蓝条不够，或者系统宕机，那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想到这里，良言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并且还加重了一些力道。 好在这个时间点，急诊科病房没有其他病人，那些酒蒙子一般都是半夜才来报到。 不然该有人觉得良言是个神经病了。 其实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系统，良言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 比如化解一个杀身之祸，就奖励了一个高级技能。 那化解一个血光之灾，系统会奖励什么？ 财帛有损呢？ 还有那个黑色的神仙难救，真的救不了吗？ 是只有改变头上有虚影人的命运有奖励，还是随便救下一个人都有奖励？ 这些良言都不清楚。 良言鬼鬼祟祟小声低语： “系统？ 统子哥？ 系统爸爸？” 系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今天下午良言已经呼唤过系统很多次了。 什么脑海里呼叫，幻想，意念召唤，甚至他还躲到厕所里悄悄喊出过声音。 但每次都跟现在一样，系统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点都不智能。 无奈之下，良言准备拿起手机，继续刷抖音。 只有那些漂亮小姐姐，才能安抚自己这颗受伤的心灵。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这时候良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光荣的声音： “良言，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现在好的很！” “那就行，郝队让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有情况及时告诉他。” 对于光荣这么不加掩饰的话语，良言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其实光荣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是不屑去这么做而已。 “那你跟郝队说一声，我这边不用操心，后天就能正常上班！” “好的！” 就在光荣完成任务，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良言再次出声问道： “你那边审讯结束了吗？” “结束了，嫌疑人供认不讳！” “那个女人怎么跑的那么快，你有没有问？” “审讯是张秀才做的，倒是没有问这个。 不过那个女人的老公提到过，郭美芸以前是登山爱好者。 加上她就住在附近，对于周围的地形非常了解，所以我们俩才差点追丢了。” “你给我讲讲，那个女人的作案动机呗？” “郭美芸以前有个五岁的女儿，已经失踪五年了，她思念成疾患上了创伤性综合症。 看到其他小女孩一个人在小区里玩，她觉得不安全，于是就掳回家自己养。” “没了？” 良言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下文了，才开口问道。 “没了！” 光荣依然干净利落的回答。 “细节呢？ 案件的细节，你都没说啊！” “那些等你回来上班，自己看卷宗吧！ 没什么事，我挂了？” “行行行，真是怕你了！” 良言挂断电话，有些失望。 这会他也没有心思去看那些小姐姐了，他又有点想妹妹了。 其实光荣的感觉是对的，良言就是特别讨厌人贩子。 二十年前，当时的良言八岁，良月五岁。 良言是个皮猴子，整天趴在地上打弹珠，是当时周围几个院子赫赫有名的神枪手。 良月长得像个洋娃娃，大眼睛，长睫毛，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哭，是个十足的小哭包。 八岁的良言特别讨厌自己的妹妹，稍有不顺心就哭，还喜欢找父母告状。 小时候，良言因为良月的举报可没少挨皮带抽。 每次良言挨完打，都会去扯良月的小马尾，直到把她逗哭，才会满意的收手。 那天下午良言放学之后接上良月，当时父亲在金属加工厂上班，母亲要摆摊卖烧饼，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两兄妹。 两人在自家院子被人堵住了，带头的是隔壁院子的二胖。 那天二胖偷了他妈十块钱，全买了弹珠，专门来找良言报仇的。 自诩天下第一的良言，自然欢喜的不行，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邀约。 面对良月的哭闹，良言承诺她明天给她买雪糕，就让她自己去荡秋千了。 那一战打的昏天黑地，良言的实力也不是吹出来的，横扫全场，二胖是哭着离开的。 良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口袋里一阵“哗啦哗啦”的响，那是财富的象征。 这时候良言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妹妹。 转头看向院子西边的秋千，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抹夕阳穿过秋千洒在周围的土地上。 当时的良言并没有多着急，以为良月去其他地方玩了。 直到将整个院子找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家里也都找过之后，良言才有点害怕了。 他不是害怕妹妹丢了，而是害怕妹妹丢了没办法给父母交差。 直至太阳落山，满头大汗的良言都没有找到良月。 这一晃就二十年过去了。 本以为这次儿童绑架案会跟自己的妹妹失踪有关，因为孩子的性别，孩子的年龄，都跟当年良月失踪的时候一样。 却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些老人贩子下的手。 自己因为想找妹妹，拼命念书，考上了华夏刑事警察学院，当了六年刑警。 郭美芸，也是丢了孩子，却思念成疾，最终走向犯罪的道路。 良月今年应该已经二十五了吧？ 她会不会已经嫁人了？ 从小没有家人在身边，她应该过的很苦吧？ 第10章 蓝色虚影，血光之灾 良言有些后悔要闫金去老湘食买鸡汤了。 就在良言忍不住掏出手机打电话催一下时，闫金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良言立马将病床上用来吃饭的板子给摆好，嘴上也没闲着： “要不是我自己是警察，我差点就准备报警了！” 闫金放下竹篮，推了推眼镜，显然是听懂了良言的言下之意： “你自己那么晚还非要喝老湘食的鸡汤，这有什么好报警的？” 良言现在也没时间跟闫金斗嘴，打开竹篮盖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一个白色的大瓷盆，一碗米饭，还有两个空碗。 良言疑惑道： “为什么会有两个空碗？” “良哥，我也想喝一碗！” “你没吃饭？” “吃了。” “吃了你还要喝我的鸡汤？” “嗝！”闫金打了个饱嗝嘴硬道： “我专门留了一碗汤的位置。” 良言翻了个白眼： “这汤明显是给伤员喝的，你又没有受伤，喝什么鸡汤？” “可这鸡汤……” “这鸡汤怎么了？” “这鸡汤你还没给钱！” 闫金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良言停下盛汤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闫金： “怎么？ 你怕我不给你付钱？” “可是你跟荣哥加起来已经欠我12顿饭了。” 闫金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是想要汤钱，为什么显得这么没底气。 “闫金啊……闫金！ 我没想到你一个富二代，竟然还喜欢记账本！ 你来分局也快一年了吧？ 我跟你荣哥教你的东西也不少吧？ 我们才吃12顿饭，这点钱你连个手机都不够吧？” “可这钱也是我爸妈……我爸妈轻轻松松赚来的！” 闫金本想说辛辛苦苦的，奈何这谎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良言一脸真诚的看着闫金： “你也知道，我们干一线的平常有多累，动不动还要拼命！ 一队好不容易来了个富二代，你就当是扶贫了行不行？” “可是良哥，我真的想喝碗鸡汤。” “行行行……喝一碗，就一碗哈！” 良言一脸无奈的给闫金盛了一碗鸡汤。 这碗汤稍微一搅动，汤上面那层薄薄的胶质瞬间溶解，一股奇特的鲜香扑面而来。 病房里两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良言立马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美滋滋的尝了一口。 “哈……”良言舒坦的呼了口气： “不愧是399一碗的鸡汤，贵有贵的道理。” 闫金咕咚咕咚将一碗汤干完，吐出一块鸡骨头问道： “良哥，鸡汤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我说闫金，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缺钱用了？” “不是，我不缺钱！” “光荣欠你多少钱？” “1700！” “你先找他要，要到之后，我欠你的3500也一起还你！” “可是我打不过他！” “嗯？ “你的意思是，你能打得过我？” “我……我也打不过你！” “算你小子识相！” 良言再次给自己舀了一碗鸡汤，这才开始吃米饭。 闫金面色一苦，这碗鸡汤的钱应该是要不回来了。 “良哥，我还想喝一碗鸡汤！” 良言大方的一摆手： “喝吧！ 反正是你自己掏钱买的。” 闫金心说果然如此，这碗鸡汤的钱又要不回来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吃饭，那么这碗汤起码能干掉一半。 吃完饭，两人默契的拿出手机，同时打开吃鸡。 24小时是一个神奇的时间点，良言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当时良言还专门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距离他被车撞刚好24小时。 就在良言一身轻松起床蹦跶的时候，主治医师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着比健康人还健康的良言，这位中年医生眼神十分古怪。 中年医生问了良言一些问题，发现良言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之后，就通知他可以回家了。 从医院出来，良言没有跟着闫金一起回局里，而是想自己到处走走。 他平常上班的时候，只要有时间，就喜欢在街上到处晃荡，期待有一天能在街上碰到良月。 加上现在多了一个系统，他想试试能不能再碰到一个头上有虚影的人，好从系统那边薅点奖励出来。 今天上午他为了验证什么叫意外噩运事件，专门跑了一趟肿瘤科。 不管是中期还是晚期，他们的头上都没有出现虚影，也就是说他们的噩运是病理性，不算意外。 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意外决定了头上会不会出现虚影，噩运的严重程度用颜色来表示。 要是虚影不出现，颜色自然也看不见。 一下午良言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闲逛，可能是湘江市治安太好了，并没有碰到头上有虚影的人。 太阳落山，良言回到了清风小区，这也是一个老旧小区，老爹良国强十年前在这里买了一栋房子。 八栋楼下，良言抬头看了看402窗户，厨房灯是亮的，老娘王秀兰应该正在厨房忙碌。 良言一口将手里的可乐喝完朝着102车库走了过去，车库住着一个李大爷，就靠着捡点废品过日子。 李大爷门口用红砖垒了一个土灶，这会锅里应该正在熬粥，一股夹杂着柴火味的浓郁米香使劲往良言鼻子里钻。 良言轻车熟路的进入地下室，将手里的空瓶子往一个大纸箱子里一丢，三分命中。 “李大爷，今天……又熬粥啊？” 此时的李大爷正点着根烟，靠在躺椅上一摇一晃。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良言看到李大爷头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蓝色虚影。 蓝色虚影是一个放大版的李大爷，周围燃烧着熊熊火焰。 蓝色代表血光之灾，熊熊火焰应该是火灾，这个发现让良言吃惊不已。 按照系统的解释，李大爷这一个星期之内可能会遭遇一场火灾。 良言下意识将目光看向门口土灶，灶里正燃烧着熊熊火焰，土灶旁边还有一堆木材。 看样子火灾的源头应该就出现在这里了，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一切。 那不管是为了李大爷的人身安全，还是系统奖励，又或者自己家房子不要受到牵连。 良言都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只是事到临头了，良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11章 劝说李大爷 “小良？” 李大爷从摇椅上坐起来，喊了一声，见良言转头过来才继续问道： “你怎么了？ 是不是又想喝粥了？” 良言哭笑不得，敢情李大爷还以为他又是执行任务回来，饿得上不了楼了。 以前良言确实没少这么干，饿其实还好，主要是李大爷熬的粥格外的香。 这种烟熏火燎熬出来的香味，用电饭煲是无论如何都熬不出来的。 良言熟练的拉了跟板凳往李大爷身边一坐，掏出蓝色芙蓉王递了一根过去： “李大爷，来一根！” 李大爷熟练的接过烟，就着他那根还没燃完的香烟吧嗒几口，烟屁股顺手一丢，感叹道： “你小子要是我孙子就好了，每回从领导那里顺了好烟，都想着给大爷来一根。” 良言讪讪一笑，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劳白沙点了一根。 其实良言口袋里经常装着两包烟，蓝色芙蓉王是给领导同事或者打听消息用的。 他自己常年抽劳白沙，别问，问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真实原因就是穷讲究。 两人拉了会家常，良言感觉气氛差不多了，于是试探性开口问道： “李大爷，我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怎么样？” 李大爷大方的一摆手： “不用商量了，粥还有十分钟就好了，一会自己拿碗装就行！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着这么客气了？” 良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大爷，我不是想喝粥！” “想说什么就直说，今天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大爷，这几天我们局里开会，说是要清除老旧小区的安全隐患。 我看你门口这个土灶就挺危险了，很容易引起火灾！ 要不我帮你将这些东西处理掉？ 免得来检查的那些人找你麻烦！” 良言小小的撒了个谎，因为他很清楚李大爷有多看中他门口那个土灶。 也知道李大爷脾气有多倔，他能一个人住地下车库，不是没有原因的。 “哼！” 李大爷一脸不屑： “我往门口一坐，谁敢动我家的灶？ 老头子十几年前就是这么烧火的，这会觉得有安全隐患了？ 这话是谁说的？ 你叫他当着我的面来说！” “这是政策上的大方向，主要还是为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考虑。 我这不是刚好在这里，可以给你当一个免费劳动力吗？” 李大爷吧嗒一口烟，无所谓的一摆手： “用不着，我家的灶，谁来了也都挪不走！” “得！ 您是这个！” 良言立马竖起大拇指捧了一下。 李大爷是个顺毛驴，良言知道，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聊下去，可能自己都要被赶走了。 无奈之下，良言只能继续想办法，今天这个安全隐患必须要给它解决掉才行。 一根烟抽完，良言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脸神秘的问道： “大爷，您信不信命？” 李大爷吧嗒一口烟，火星子都快吸嘴里去了。 良言有些无奈，再次递了一根蓝色芙蓉王过去。 李大爷笑嘻嘻接过烟叼上，手里拿着那个烟屁股又怼了上去，吧嗒几口再次将烟点燃。 “呼！” 李大爷长长的呼了口气，一脸感慨的说道： “不信邪可以，不信命不行啊！” 良言听到这话，面色一喜，看样子这个话题应该能突破一下。 “您给好好说说！” 良言一脸期待。 “想当年，我那时候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周围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没少惦记我。” 良言一脸无奈，当老一辈人用想当年开头的时候，这个话题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 果然，李大爷将自己年轻时候做的英雄事迹，好一阵吹嘘，随后话题一转： “那年我也才你这么大，在街上碰到一个算命的瞎子。 心血来潮，我找他算了个命！ 你猜那瞎子怎么说？” “怎么说？” 良言立马捧哏。 “那瞎子说，我性格太锐，要是不改有可能会冲了煞气。 我将来必然儿孙满堂，但却享受不了天伦之乐。 虽然能长寿，但却会孤独终老！” 良言心中直呼好准，这会他很想问问李大爷有没有那个瞎子的联系方式。 要是自己学会了这个本事，也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劝人了。 先用几件小事弄出点名声，届时名声在外，碰到那些头上有虚影的人，劝说起来定然无往不利。 “那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还怎么想？” 李大爷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当场把他眼镜给摘了下来，一脚踩碎了。 他要是个假瞎子，我定然给他一套虎拳。” 良言细细一想，这事还真只有李大爷能干得出来。 看样子他年轻时候就是这么个驴脾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过。 良言故作高深的咳嗽两声： “大爷，其实我也会算命。” “得了吧！” 李大爷不屑一顾： “你小子不是做警察的吗？ 你们破案不是讲科学吗？ 现在流行靠算命破案了？” 李大爷三连问，把良言噎的不行。 不过气氛都到这里了，良言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装下去： “破案不是靠算命，算命只是我的个人爱好，要不我给您算一卦？” 李大爷眼神在良言身上上下扫视： “你小子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今天看您面相不好，想给您算一卦！” 李大爷将手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丢，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行！想算你就算吧！ 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 良言都快哭了，他有点装不下去了。 当一个人带着怀疑的心思去解读你的话，那么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是人老成精，见多识广的李大爷。 但良言还是有点不甘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结论给说了出来： “大爷，我观您面向，头顶乌云，还有火光闪现。 我断定您这一个星期之内，必然要遭遇一场火灾，请万分小心！” 李大爷眉眼一蹬，胡子一吹，当场就毛了： “说半天，你小子就是想把我家的土灶给掀了，好在你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呗？ 我说你小子想升官想疯了吧？ 竟然把主意打到你大爷身上来了！” 还不等良言解释，李大爷一摆手： “回去吧！ 今天这粥，你想喝大爷还不想给了！” 第12章 对症下药 良言有些无奈，感情李大爷不是没相信第一个说法。 而是有自信，他这个年纪，没有哪个领导敢招惹他。 良言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 李大爷见良言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再次挥手赶人： “回去吧，别惦记老头子这点东西了！” 良言看着李大爷头上那明晃晃的蓝色虚影有些头疼，但暂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劝说。 于是再次递了根芙蓉王过去，希望别把关系搞的太僵，等明天想到办法再来劝说。 谁知道这老头一脸高傲的转过头： “突然嗓子不太舒服，不想抽烟了！” 这倔老头看样子认定自己没安好心了。 良言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直接把烟收了起来，掉头就走。 走到车库门口，良言又看了一眼那正在燃烧的木头，越想越气，回头喊道： “李大爷，我这个提议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你可以仔细想想，即使我办成了这件事，在领导那里又能讨多大好呢？” “那谁知道呢？ 我见过的白眼狼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李大爷这是想到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听到这话，良言的火气蹭的一下也上来了。 气冲冲坐回他原本坐的那个板凳上，自顾自掏出一根劳白沙再次点燃，根本没有要给李大爷递烟的意思。 今天要是不将这倔老头给说服，他良言明天就去改名字。 李大爷看着良言点烟，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显然是也想抽烟了。 但刚刚硬气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大爷是个要脸的人，硬生生忍住没有掏烟，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良言。 “李大爷，我们做邻居也有十年了吧？ 我良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 我说这是我算出来的，就是我算出来的。 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打个赌，怎么样？” 这个办法是刚刚良言火气上头时，临时想的。 面对这种倔强又死要面子的老头，应该是会管用的。 李大爷听到良言这个提议，发现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于是眉头挑了挑，用逗小孩的语气问道： “说说看，怎么个赌法！” 良言见李大爷上钩了，立马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将你屋门口的这些灶跟柴火全都处理掉。 明天你把角落里的这些纸箱子全都卖掉。 我给你五百块钱，之后的七天你不要在屋里烧火做饭，不要抽烟。 只要七天之内，你家里不发生火灾，我再给你买一条蓝色芙蓉王！” 良言一口气将能想到的所有条件都说了出来。 他就不相信，这样的情况下，李大爷家里还能发生火灾。 他其实跟李大爷一样，希望自己输，这样就能完成一个逆天改命的任务。 虽然不知道蓝色虚影任务能获得什么奖励，但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比这些赌注值钱。 五百块加一条蓝色芙蓉王，那就是小一千块，李大爷明显心动了。 看样子良言这小子还真不是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 只不过良言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李大爷分析了一下利弊开始讨价还价： “即使我输了，五百块不退，烟不要了。 柴火可以处理，灶台不准动，赢了你之后，我还要烧火做饭。 纸盒子我明天早上就去卖，戒烟不可能！” 良言见李大爷话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也很清楚李大爷的顾忌。 他门口那个灶想要拆是不可能了。 想让一个70多的老人戒烟，别说五百了，五万都不够。 不过有了这些条件也差不多了，除非李大爷将烟头丢自己床上，不然也不可能燃的起来。 想到这里，良言又加了一条： “不戒烟可以，不准在屋里抽！” “一言为定！” 李大爷一口答应，好像生怕良言反悔一样。 “一言为定！” 良言也笑眯眯的答应着。 良言当场掏出自己的钱包，点了五百块钱交给李大爷。 随后又一顿忙活，把门口那些柴火全都丢进了小区的垃圾桶。 李大爷的粥也熬好了，良言帮着端了进来，又从卫生间接了一桶水，把门口的火星子全都浇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良言之所以考虑的这么全面，就是因为一个星期的时间，变数实在太多了，稍有差池就会功亏一篑。 要知道历史的惯性可是非常大的，很难因为别人的劝说就发生改变。 即使有人在良言八岁的时候告诉他，早点带妹妹回家，不然他妹妹要被人贩子掳走。 根据当时良言的心态和想法，他依然会选择跟二胖决战，除了多骂一句神经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李大爷全程喝着粥吃着小咸菜，看着良言一趟一趟的忙活。 见良言终于忙完了，李大爷才出声招呼道： “小良，过来喝碗粥休息一下！” “不了，我妈应该已经等我很久了，我该回去了！” 良言挥挥手就准备上楼，临走之前再次不放心的督促一句： “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在屋里抽烟，免得烟头丢到被单上了！” “啰嗦！ 我还等着你的蓝色芙蓉王呢！” 良言得到这个答复，才满意的上楼。 目送良言上楼，李大爷放下碗筷，饭后一支烟已经叼在嘴上了。 就在打火机即将点燃时，李大爷想起了跟良言之间的赌注。 于是笑着摇摇头，搬了一个小板凳出门，坐在自己的灶台边这才将烟点燃。 也不知道良言那小子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竟然下这么大的本钱。 良言快八点才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鞋都还没换完，就听到客厅系着围裙的王秀兰在嘀咕： “大少爷，你终于舍得回家了？ 你好歹也是华夏刑事警察学院出来的，工资不过万也就算了，每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换完鞋的良言假装没有听到王秀兰的嘀咕，笑嘻嘻的喊道： “爸妈，我回来了！” “快点洗手吃饭！” 良国强催促道。 良言从客厅路过，瞬间汗臭味充满整个客厅，这是因为刚刚给李大爷处理柴火搞出来的。 王秀兰皱了皱眉头： “你今天上工地搬砖去了，流这么多汗？ 先洗个澡再吃饭，也不差这十分钟！” 第13章 家庭氛围 良言笑嘻嘻点头答应： “我知道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良国强问道： “你昨天忙什么了，一晚上没回家，连个电话都不打？” “这半月局里接到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昨天晚上连夜蹲守，终于是把人逮住了，太忙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良言不敢将事实说明，要是告诉父母昨天是因为被车撞飞五六米，不得已在医院接受检查，估计他们要担心死。 即使这会自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行，因为他们还会为未来担忧。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报喜不报忧。 王秀兰吃完放下碗筷，又开始唠叨： “连夜蹲守，连夜蹲守！ 你看看二楼你刘姨的儿子，人家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人家工资高啊！ 听说上个月给他妈拿了一万二，这还是刨掉了他生活开支之后的数字。 你说说……你说说人家孩子咋就那么能呢？” “他那个工作工资确实高，动不动爬高压线，工资不高没人去啊！ 我听说中午吃饭都是在高压线上吃的。 你只看到人家拿钱，没有看到人家有多危险，多累！” 良国强立马小声反驳了一句。 “他那工作累，良言这动不动几天不回家的工作也没好到哪去！ 况且人家小孙亲口说过，他们那安全的很，风景还好呢？” 良言笑眯眯的看着老两口斗嘴，只要不将战火往自己身上引，他乐得看热闹。 良言吃了口红烧肉，扒饭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良国强一抬头，看到了良言那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立马心生一计： “良言，一会买两条好烟去一趟你刘姨家， 明天就去局里把你那熬人的工作给辞了！” “去她家干嘛？ 还要买两条好烟？！” 王秀兰立马就不乐意了。 “去干嘛？”良国强笑眯眯的说道： “去给小孙打个招呼，我听说他们单位还在招人。 让良言跟着一起去拿一万多一个月的工资呗！ 你不带两条烟过去，不像话！” 良言一听到这话，差点将嘴里的饭给喷出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良国强的用意。 果然王秀兰立马就炸毛了： “良国强，你老糊涂了吧！ 小孙自己是说有安全绳，那谁知道安全绳哪天会断啊？ 我听说那种安全绳，哪天断了就哪天换新的！ 再说了去年冬天他们西区那边突然大面积停电。 他们单位连夜进行故障抢修，小孙在高压线上连续呆了17个小时。 下来的时候，连路都不会走了，人都快僵硬了！” 良国强跟良言对视一眼，眼里皆是笑意。 “你啊你，就是双标！ 光看到贼吃肉，看不到贼挨打。 同样的工作环境，换你儿子身上立马就认清了现实。 你还是好好守着你那个小超市，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一会你下楼去问下小孙，51岁的老东西他们单位收不收！ 反正每回喊你搬货都看不到人，你也出去挣点钱！” 良国强面色一苦。 良言笑嘻嘻的放下筷子： “妈，我吃完了！” “吃完了把碗收了，一会把衣服洗了。” “不是，衣服你帮我丢洗衣机里不就完了吗？” “洗衣机已经坏了好几天了！ 你上次换下的衣服都还堆在篮子里，待会一起洗了。” “妈！ 洗衣机坏了你怎么不去找人修一下，或者买个新的？” “找人看过了，说要换芯片得五百。 至于买新的，你一个月也有五六千，从来没见你拿分钱回来，怎么买新的？” 良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钱包，还有736块，距离发工资还有小半个月。 “你先掏钱买个新的，我下个月发工资肯定把洗衣机的钱给你补上！” “你认真的？” “认真的！” 良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 衣服就放那吧！ 我明天给你放洗衣机里一起洗了。” “妈，你套路我？ 洗衣机没坏？” “确实坏了！ 不过我前天已经在电商平台下单了，估计明天就能送到。” 良言欲哭无泪，果然孙猴子再大，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小时候，良言天真的认为压岁钱全拿去交学费了。 热闹看完了，良国强笑眯眯的往阳台上走去。 良言麻利的将残羹剩饭打扫了一下，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王秀兰瞥了两父子一眼，笑着摇摇头掏出手机打开闺蜜群聊天。 这是他们家长久形成的默契，王秀兰有先天性哮喘，不能闻烟味。 但是良国强又戒不了烟，不仅戒不掉烟，等到良言长大之后，还带着良言一起抽。 所以两人想要抽烟，每次都要去阳台。 良言到阳台的时候，良国强已经开始抽了。 窗台上有个鞋盒，里面常年有十几包劳白沙。 两父子时不时往里面添货，反正没有断过。 “这段时间究竟在忙什么？” “最近东区这边出现一个人口拐卖案，作案手法跟二十年前掳走良月的手法差不多。” 这个话题，良言也只敢跟良国强说。 “人抓到了吗？” 良国强一脸期待的看着良言。 良言弹了弹烟灰： “抓到了！ 是个有精神病的人，跟良月的案子没有关系！” “哎！” 良国强叹了口气： “放弃吧！ 二十年过去了，该放下了！” 良言倔强的摇摇头： “我不会放弃的！ 只要我将所有的人贩子都抓完，一定能找到良月！” “抓的完吗？” “抓多少算多少，总会有希望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良国强按灭烟头，拍了拍良言的肩膀就准备回客厅了。 “爸！” 良言喊了一声。 “怎么了？” 良国强回头。 良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很想给良国强一些保证，但是他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 于是良言转而说道： “这几天你在超市的时候，多注意一下我们小区这边。 天气慢慢热起来了，有可能会发生火灾！”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 “你甭管我什么时候学会的，反正看到冒烟，早点打119就行！” “知道了！” 良国强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 第14章 良言的骚操作 第二天早上七点，良言慢悠悠的下楼。 路过李大爷屋门口的时候专门进去看了一圈。 李大爷这个车库的门常年不关，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丢的。 一圈转完，良言满意的点点头，堆放废纸箱的那个角落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看样子李大爷非常重视两人之间的这个赌约。 平常良言上班都是骑他的踏板小摩托，只是前天受伤之后就没有回过分局。 所以良言强忍肉痛叫了一台出租车，好在他家距离分局也不算远，就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一上车，良言就掏出昨天从医院带回来的白色纱布往头上裹。 司机是一位40岁左右的大叔，大清早看到良言这么搞，心里直突突。 一直看到良言弄完，司机才开口问道： “小伙子，去哪里？” “东区分局谢谢！”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良言把自己裹成这副鬼样子，他还以为良言一大早要去吊丧。 “东区分局？ 小伙子，你是去自首的？” 良言本来都准备掏手机出来玩了，没想到司机会这么问，看样子这个司机是个话痨。 于是良言停下掏手机的动作，开玩笑的说道： “大叔你真厉害，一猜就准！” “那必须的！ 我这双眼睛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年轻人不怕做错事，只要懂得回头，还是好小伙！” 良言哭笑不得，敢情这大叔当真了。 “多谢大叔教诲，只是昨晚上刚杀了两个人，怕是出不来了！” “吱呀”司机猛的一脚刹车踩下，随后发现自己反应有多过激了，再次缓缓启动车子。 但他却一直通过反光镜偷瞄良言。 良久之后，司机将良言的面相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笑着说道： “小伙子，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晚上杀两个人，大清早的坐出租车，这不符合逻辑！”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我大清早去分局就一定是去自首？” 良言干净利落的反击。 “呵呵……呵呵！” 司机干笑两声： “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打扮成这样，是去吊丧？” 其实司机早就想这么猜了，只是觉得不太礼貌。 但看这个小伙子是个能开玩笑的，所以司机才敢这么问。 良言都快被这个司机给气笑了，于是再次点头： “大叔你猜的真准！ 我就是去吊丧的，我大叔去世了！” “额……” 司机这下是真有些尴尬了， “不好意思小伙子，节哀顺便，我这人不太会聊天……” 良言大方的一摆手： “没关系的大叔，我大叔是个大度的人，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本来还有些歉疚的司机，听着良言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伙子，敢问你大叔是？” “大叔，你不会不认识我大叔吧？ 要不你试着照照镜子？” 司机明白了良言的意思之后，有些恼怒的喊道： “小伙子，你这样当面诅咒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大叔，你要不好好想想，我这是刚刚跟你学的啊！ 大叔？” 司机彻底彻底自闭了，没想到大清早碰到个这么不愿意吃亏的主。 一路上司机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脚刹车停在分局门口，连礼貌性的招呼都不打了，看良言如同看瘟神。 良言丝毫不在意，抬腿就往分局走去。 东区分局，一共就六层，看起来并不算气派，甚至有些老旧。 门台上‘湘江市东区分局’那几个字都有些掉漆了。 连笨贼都不会光顾，因为一看就知道不是黄金做的。 良言头上裹着白色纱布，大大方方穿过一楼的户政大厅往三楼走去。 刑侦大队第一中队跟第二中队的办公室，都在三楼。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楼层，走楼梯嫌累，坐电梯又太麻烦。 良言习惯性走楼梯，第一中队的大办公室就在楼梯的右手边。 如果坐电梯，要穿过二中队那一大排办公室，并不会比爬楼梯少走多少路。 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已经来了，有吃早餐的，有整理文案的，一副忙碌的景象。 “良言，你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良哥，你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良哥，搞成这样，为什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两天没见的良言，以这副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顿时收获一大堆的关心。 良言笑着摆摆手： “没多大事，就是脑子偶尔会有点晕。” 良言进入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发现第一中队竟然有人头上飘着一个绿色虚影。 绿色虚影，像一个放大版的闫金，虚影旁边金色的元宝缓缓下落。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绿色的财神爷。 待良言看清楚顶着绿色虚影的人是闫金之后，缓缓松了口气。 这苟大户根本不缺钱，丢点钱财就当是扶贫了。 良言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才刚坐下，闫金一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问道： “良哥，你这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检查都没啥事吗？” “你懂个屁！ 有些暗伤，那些医疗仪器根本检查不出来，我昨天回去就头疼了！” “真的？” “当然！” “良哥你吃早餐了吗?” “我一会吃点饼干！” 良言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盒早餐饼干。 他向来都是这么对付的，有时候中午也吃这个。 “来，吃我这个！” 闫金一回头，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过一个餐盒，放在良言办公桌上，将盒子打开。 一股油煎面粉的香味，混合一股奇特的鲜香扑面而来。 良言鼻子动了动： “水晶虾仁煎饺？” 闫金竖起大拇指： “良哥，你这个鼻子真灵！” 良言没有去动那盒煎饺，转而问道： “说说看吧？ 又想学什么本事？” 闫金尴尬的笑了笑： “就是那个童子功，像我这种不是童子的人学，能不能有你一半的防御力？ 我不要求跟你一样，撞飞五六米屁事没有，就算在医院躺个十天八天的，我也能接受！” 良言看着一脸期待的闫金，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敢情这傻小子全信了，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爱。 “童子功你就别想了，不是童子就算练到死都没用。 不过我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可以给你表演一个窥探天机之术！” 第15章 窥探天机之术 良言说完就不去管闫金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煎饺，在辣椒油上面蘸了蘸。 一口下去，鲜嫩的鸡汤虾仁在嘴里爆开，一股浓郁的鲜甜味充满整个口腔。 细细一咀嚼，油煎面粉的香味，再结合顶尖火候的辣椒油，上头的不行。 这玩意可比早餐饼干配开水，好吃了一千倍还不止。 “啊……”良言一面满足的叹了口气： “还是你们有钱人会享受！” 感叹完毕，良言又尝了一个蘸醋的。 虽然不辣，但是鲜甜味在醋的加持下更加的突出。 刚刚从办公室外面进来的光荣，走到良言身边。 本来想说的话立马咽了回去，用手捻起一个水晶煎饺在醋里面蘸了蘸就往大嘴里丢。 良言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光荣，没有说话，只是吃饺子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两分。 闫金左看看，右看看，根本插不上话。 三分钟过后，一盒二十六个水晶煎饺被两人吃的干干净净。 意犹未尽的良言恨恨的看了一眼光荣： “本来起码可以享受十分钟，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光荣脸不红心不跳。 “我这不是饿了吗？” “你也没吃早饭?” 光荣面不改色的摇头。 良言嗤笑一声： “你要不要把你嘴角的辣椒油先擦掉再摇头？ 我刚刚看你可一直在蘸醋。” 光荣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果然看到雪白的纸巾上有着一些辣椒油。 他将纸巾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 “昨天晚上吃饭忘记擦嘴了。” 闫金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难道个子高脸皮也会跟着变厚？ 光荣看到了闫金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 “这煎饺味道不错，明天给我带一份。” “一份78块。” “我说你这富二代不会是装的吧？ 怎么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的？” “我这是孝敬我良哥的！” “他一个二级警司，你巴结他干嘛？ 我一级警司难道不比他香？” “良哥说他会窥探天机之术，你会吗？” 光荣不屑冷哼： “他说他会童子功，你也信？” “我信啊！ 前天的车祸就是最好的证明！” “嘎！” 光荣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良言： “你真是这么跟他说的？” 良言点点头： “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 奈何现实总要逼我展露锋芒！” 良言一摊手： “累了，不装了！ 我摊牌了，练了二十年的童子功，上个星期终于大成了！” 光荣一脸鄙视的看着良言，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但闫金却是一脸佩服的看着良言，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这样子的良言，很符合他心中除暴安良，武功盖世的大侠。 “对了，良哥你不是要给我展示一下窥探天机之术吗？ 你给荣哥表演一下，好好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光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闫金，短短两天怎么感觉这小子智商直线下滑？ 良言一脸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茬子： “本来我吃完那份水晶煎饺是可以给你展示一下的。 奈何被人夺走了一半能量，不知道还能不能算的明白。” 光荣呵呵一笑： “傻小子听懂了吗？ 你良哥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良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插嘴，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闫金稍微有些动摇的神情，良言继续补充道： “那个饺子，我要是能连着吃一个星期，耗费点心神给你表演一次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光荣有些后悔刚刚插嘴了，于是眼睛一转补充道： “按你这么说的话，我感觉你这人可能还真有点本事。” 闫金听到这两人一唱一和，画面莫名有些熟悉。 他来分局没满一年，莫名其妙请两人吃饭已经十多回了，好像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闫金推了推眼睛推辞道： “既然需要良哥你耗费心神，我看还是算了吧！” 闫金腰部稍微一用力将椅子掉头，脚在地上一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光荣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 良言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得想个办法圆回来才行。 良言稍微一思考，对着闫金的后背说道： “其实我已经窥到了你身上泄露的一丝天机。” 光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良言。 而闫金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 “昨天晚上你深陷美色之魅惑，元阳泄出不止一次，导致你邪气入体！” 坐在前面的闫金，右脚一用力，又靠上了良言的办公桌，脸上吃惊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良哥，你真的能窥探天机？” 一旁的光荣差点憋不住笑，就你那眼镜都挡不住的黑眼圈，还需要靠窥探天机？ 但这次光荣没有选择拆穿，他还等着一起吃水晶煎饺呢。 良言一脸淡定： “我这才说了因，果都还没说呢？ 你是不是吃惊的有点早了？” 闫金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邪气入体，会导致什么后果？” “水晶煎饺的事，能不能先落实一下？” “一个星期，连着给你带一个星期！” “那我呢？ 我也要一个星期！” 光荣立马补充道。 “荣哥，你也会窥探天机？” “额……” 光荣有些卡壳了，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他说不出口。 每次忽悠闫金，他都是打辅助。 “哼！” 闫金得意的冷哼一声： “良哥，你快说说看！” 良言摸了摸胡茬子： “你这次邪气入体，不是很严重，最多让你破财，无伤大雅！” 一旁的光荣听到这话，差点原地鼓掌。 这个解释简直妙到毫巅，良言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 连着请一个星期的水晶煎饺，可不是破财了吗！ 闫金推了推眼镜一脸自信： “我的钱就算丢地上都没人敢捡，我这警官证又不是义乌批发来的。 再说了，我身上根本就没带钱！” 良言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先别太自信了，一个星期之内，你必定破财，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良言看闫金有点不太相信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我算的不准，届时水晶煎饺的钱全都还你。 要是我算准了，再请我吃一顿老湘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16章 论功请赏 看着闫金满意的转身。 光荣悄悄对着良言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就是不知道闫金到时候会不会认那个说法。 光荣到现在都以为良言说的破财是请他吃一个星期早餐的钱。 良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道光荣知道真正的结果之后会不会吃惊。 办公室的这个小插曲，不仅仅光荣在关注。 坐在良言旁边的吴敏也听得两眼放光。 “良哥，你能不能给我也算一下？” 良言一转头，吴敏那张稍显秀气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吴敏是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的第一中队，平常整理档案卷宗这些事情，良言都喜欢交给她做。 “怎么样？ 有没有看出点什么？” 良言点点头： “你就继续按照你妈妈的想法，好好打扮，认真工作，迟早有一天能嫁给领导！” “真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前天人口拐卖案的卷宗整理好了吗？” 吴敏点点头： “昨天下午就弄完了，就在隔壁的卷宗保管室。” 良言起身来到隔壁，仔细翻看了一下卷宗里面记录的所有细节。 这个案子，从线索到笔录， 从作案细节，到作案动机，都没有任何疑点。 看样子确实跟二十年前的人口拐卖案没有关系。 这个发现不由让良言有些失望。 下午两点，五楼领导办公室，良言敲响了大队长郝正的办公室。 “请进！” 郝正招呼了一声。 门口良言仔细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白色纱布，脸上挂着微微痛苦的表情，推门而入。 “嚯喔！” 郝正看到这个样子的良言，吓了一跳，， “你小子不是说没啥事吗？ 这是什么情况？” 良言努力装出一副没啥事的表情，掏出自己的蓝色芙蓉王隔着办公桌递了过去： “兄弟们都连续辛苦半个月了，我要是说有啥事，不是给队里添乱吗？” 良言说完又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这是医生的检查结果，和住院发票。 医生说，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应该是没啥事。 多注意一下脑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就行！” 郝正将发票给推了回去： “发票你自己拿着，直接去财务科报销就行！” 郝正将检查结果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看完之后，郝正的面色有些古怪： “你确定，这是被车子撞出去五六米该受的伤？” “郝队你是觉得我受伤太重了？ 那你当我没受伤好了！” 良言一手扶头，好像有点晕的样子，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郝正看着良言现在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经明白了，良言这样子就是专门做给他看的。 郝正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随后把打火机推了过去。 良言见领导都点烟了，自己也掏出一根劳白沙点燃。 郝正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是专门到我这里论功请赏来的？” “没这个意思，但我这次好歹也算立功了，局里一点表示都没有？” 良言说的是没这个意思，话里话外全是这个意思。 “五千块奖金！” 郝正淡淡的开口。 良言好像不是很满意这个奖励，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 “不满意？ 不满意就算了！ 正好我留下来请大伙吃饭！” “倒也不是不满意，就没点别的了？” “你看我师傅也住院一个多月了，这第一中队的中队长职位却一直空着。 我倒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他答应过那两个孤儿，要资助他们一直到大学毕业。” “呵呵呵……” 郝正就一直笑，也不说话。 这让良言有些着急了。 “我说郝队！ 你一直笑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这么想当官，明天开始你先当一个实习中队长吧！” “嘎！” 良言双眼瞪大： “就这么简单？” “你干不了？” “干自然是能干的，只是董局和人事部门那边你都搞定了？” “本来这个中队长也是在你跟光荣之间挑一个。 光荣警衔跟战斗力都比你高。 但是我跟董局一致认为，你的为人处事跟办事能力更加适合带领第一中队。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良言喜形于色将手里的劳白沙丢进烟灰缸，双手拉住郝正的右手，隔着办公桌一个劲的摇晃。 “郝队英明，董局睿智，小良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郝正有些无奈的抽回右手，顺便在衣服上擦了擦： “满意了？” “满意，满意！” 良言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郝正抽了口烟： “你先别急着满意，你高兴的太早了！” “额……” 良言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有些忐忑的问道： “郝队还有什么指示？” “这一次的人口拐卖案，你英勇无畏，不怕牺牲！ 从死神手里挽救了一个孩子的性命，避免了一个家庭的悲剧。 我给你申请了个人三等功！ 正在等待市局行政部门批复。” 郝正本以为良言听到这个消息，会更加高兴。 所以他把这个消息留在了最后才说。 但良言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让郝正有些不解： “不高兴还是不满意？” “这个案子是我们一队所有人努力了半个月才破获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有三等功吗？” 听到这个问题，郝正对于良言又高看了一分。 自己付出了懂得请功，不清高。 当了领导懂得为其他兄弟着想，不自私。 确实一个好的中队长人选。 郝正将烟头按灭： “破案是你们分内的事。 这个三等功主要是看在你舍身救人的份上！” 良言皱了皱眉头，语气中略带不满： “其他人就一点奖励都没有？ 这么搞我没办法交差啊！” “光荣，闫金，张秀才，个人嘉奖一次！ 一队的其他同志通报表扬一次！” 刚刚还眉头紧皱的良言，瞬间笑容灿烂。 立马在包里一摸，一根蓝色芙蓉王递了过去： “郝队！ 能跟在你手底下做事，简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下次碰到这种事情，我还敢上！” 郝正接过烟笑骂道： “还上个屁！ 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你这么拼，腿给你打折！” 第17章 看望师傅 良言回到三楼之后，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自己要升职的事情。 按照惯例，这种事都是领导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该讲的话题。 下班之后，良言骑着自己的小踏板去了一趟公安医院。 他左手提了几根香蕉就那么大喇喇的进入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年龄才五十出头却满头白发。 此人正是东区分局第一中队的前中队长，谢云贵。 良言的这身本事，基本上都是他教的。 虽然他教的是警察的命也是命，但他的病就是因为操劳过度而引起的。 良言把床头柜上那碗没怎么动的稀饭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用来放香蕉。 “师傅，你今天又减肥？” 谢云贵有些不满的说道： “哪是我要减肥啊？ 不是稀饭就是青菜，他们这是在养兔子呢！” “这也太过分了，公安医院是没钱了吗？ 我一会给他们捐点！” 良言笑嘻嘻附和道。 “还是你小子对我胃口。” 谢云贵夸奖了一句，伸着脖子往门口看了看，随后小声问道： “带烟了吗？” “那必须要带啊！ 上次我就答应过你的，这怎么能忘呢！” 说完良言就站起来在包里一阵摸索。 谢云贵双眼死死的盯着良言，满脸期待。 良言摸半天，摸出一个瘪瘪的烟盒，随即脸色一变，对着烟盒就是一顿扒拉。 最后将烟盒全都撕开了，里面一根烟也没有，这才一脸抱歉的看着谢云贵： “师傅！我烟下午抽完忘记补货了，下次一定给你带一整包。” 谢云贵一脸晦气的躺了回去，有气无力的一摆手： “行了，回去吧！ 你这个借口已经用了三次了，一点不新鲜！” “别啊师傅！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有屁就放，我要睡觉了！” 良言拿起一根香蕉剥开，递了过去： “这次是好消息，你先吃根香蕉，我们边吃边聊！” 谢云贵看着一脸真诚的良言，不忍拂了徒弟的好意，把香蕉接了过来。 他从警三十年，中队长做了十六年，带出来的后辈不计其数。 他最满意的就是良言，学东西快，做事手段灵活，有责任心。 良言给自己也剥了一根香蕉，一边吃一边说道： “师傅，这一次你可能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谢云贵咬了一小口香蕉，细细咀嚼： “说说看，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下午郝队跟我谈话了，明天开始我就是实习中队长了！ 我已经把你的位置给挤了，就算你回来，也只是一个小兵！” 良言一脸得意，就像是考了好成绩的孩子，在父亲面前炫耀一般。 “哎！”谢云贵长长的叹了口气：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带着一队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 “放心吧师傅，我定会带着一队大干特干，让我们的名声传遍整个湘南省！” “有点老子当年的风采！” 谢云贵皱了皱眉头，手在左手按着肚子，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香蕉递给良言。 良言接过香蕉，放在床头柜上，关心的问道： “师傅，你没事吧？” 谢云贵缓缓躺下，呼了口气： “没事，青菜吃多了有点闹肚子！ 你小子两天没过来，是不是在忙什么案子？” “对啊！ 一起人口拐卖案……” 良言絮絮叨叨跟谢云贵聊着案情。 虽然隐去了他被车撞的那个细节，但同样讲的跌宕起伏。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 谢云贵摆了摆手： “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良言点点头： “师傅，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没事老往我这跑什么，等我出院那天过来一趟就行了！” 良言再次点头，把病床下的尿袋给处理了，才走出病房。 肿瘤科医生值班室，良言敲了敲门。 “请进！” 良言进入办公室就问道： “肖医生，没给我师傅打止痛针吗？” “打了！” “那他还好几次捂着肚子，我感觉他在强撑！” “哎！”肖医生叹了口气： “他就是在强撑，他那个胃已经烂的像个蜂窝了，止痛针打多了是有耐药性的。” “师傅还能撑多久？” 良言沙哑着嗓子问出这句话，双目死死盯着肖医生，希望他能给一个好一点的答案。 肖一身看到了良言的眼神，也是有些无奈：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 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 听到这个答案，良言掉头就走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因为他怕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哭出来。 回到家，良言又变成那个笑嘻嘻的良言了。 师傅教过他，一定不要将任何的负面情绪带回家。 那只会破坏家庭氛围，伤害家人之间的感情。 其实老一辈的都这样，自己没做到的事情，总是寄希望于下一辈，希望他们能做的更好。 吃饭的时候，王秀兰依然跟良国强斗嘴。 虽然王秀兰声音大，输出频率高。 但是良国强始终把控着节奏，最终王秀兰略胜半句收场。 良言回到自己房间，手机也没玩，盖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脑海里却全都是谢云贵的教导。 师傅教自己，警察的命也是命，要学会保护自己。 但他两次都是拼命追嫌疑人导致骨折。 一次是从天桥上跳下来，右腿骨折。 还有一次是被一个混混埋伏，一棍子打断了左手。 师傅教自己，吃饭一定要规律，避免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自己忙起来忘记吃饭是常有之事，现在胃癌晚期，才54岁。 师傅教自己要把好情绪留给家人，维护好家庭关系。 他自己45岁离婚，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破案上，根本没有用心去维护家庭。 谢云贵把良言当成了一个年轻版的自己。 他希望自己做错的事情，良言永远都不要犯。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言传身教，不仅有言传，还有身教。 良言在过马路的时候，都会来回看车。 但面对飞在半空中的小女孩，明明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奔驰，依然没有犹豫。 如果他当时没有激活系统，可能要走在谢云贵的前面了。 老虎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老鼠呢？ 第18章 中队长良言 第二天良言才刚刚进入办公室，闫金就一脸愁容的凑了过来： “良哥，我警务通丢了！” “嘎！” 良言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会这么快？ 他这几天跟闫金可是天天见面，虚影是昨天突然出现的，难道不应该再过六天吗？ 不然前天就应该看到虚影了才对，甚至大前天就该看到虚影了才对。 良言又仔细看了看系统说明： ‘虚影出现，代表这个人未来一个星期之内将要发生意外噩运事件。’ 也就是说，虚影出现之后，噩运事件是在未来一个星期的任何一天随即出现。 这个发现让良言脑壳青痛，这更加无法预测了。 万一哪天看到一个带杀身之祸的虚影，难道一个星期寸步不离的跟着？ 闫金看着良言沉默不语，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良哥，你怎么不说话？” 良言立马回神，装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的警官证不是在义乌批发的吗？” “额……这个，我昨天身上没有带警官证。” “除了警务通还丢了其他东西吗？” “还有一台我专门用来吃鸡的华为 mate rs。” “没了？” “没了，我身上就这两个手机。” “有没有报警？” “我丢不起这个人。” “说说怎么丢的！” “昨天晚上我跟女朋友去看电影，出来之后我手机跟警务通全都不见了！” “你女朋友东西全都没有丢？” “嗯！” “我窥探天机之术强不强？” “强！ 实在太强了，良哥这个我能学吗？” “这东西完全是天赋，我教都没法教！” 良言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小肉球说道： “当初我师傅看到我这个耳朵，当场惊为天人，非要收我为徒，说我是什么天机圣体。 说我能肉身成圣，并且能开天眼！” “然后你师傅他老人家，就教了你童子功跟窥探天机之术?” “好小子，你都会抢答了，全对！” “哎！ 闫金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你这个命呢！” 在旁边听了一会的光荣插嘴道： “你再不喊他把水晶煎饺拿出来，就凉了。” 良言呵呵一笑： “煎饺拿过来吧！” 闫金把办公桌上的一个盒子交给良言： “可是良哥，华为 mate rs到是无所谓，我的警务通怎么办？” 良言一脸高深莫测： “放心吧！ 会有人给你送过来的。” “真的？” “你又怀疑我？” 良言说完这句就不再理会闫金了。 因为光荣已经吃掉两个煎饺了。 “你再吃快点，老湘食我跟闫金两个人去。” 光荣夹饺子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我就是帮你尝个味，剩下的都是给你留的。” 良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话说，你真的会窥探天机之术？” 光荣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良言一脸自信。 光荣被噎了一下： “你说警务通会送回来，这个我倒是能理解，昨天你是怎么断定他一定会破财的？” “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懒得给你解释。 等我多算几次，你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你昨天从五楼下来之后，郝队就要求今天早上九点开晨会，是不是中队长定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起来了？ 定没定的，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不是我吧?” “不是！” “那就行！” 早上九点，第一中队大会议室，郝正穿着警服坐在首位。 肩膀上顶着两杠一星，这代表的是三级警督。 一个39岁的三级警督很正常，但是不到40就是实职大队长，这个可就不多见了。 郝正等人到齐之后，拍了拍话筒说道： “今天的晨会主要讲两件事。 第一件是奖励。 第二件是任命。” 郝正的两句话一出，会议室的所有人目光都在良言、光荣、张秀才三人身上转悠。 大家都清楚，老队长住院，新队长肯定是从他们之中提拔。 而最有可能被提拔的就是这三个年轻人。 良言，今年28岁，学历含金量高，情商高，有正义感，刚刚还立过功。 光荣，今年32，特种兵退伍，武力值高，在中队也熬了六年。 张秀才，30岁，文字功底强，团队管理也不错。 良言跟光荣一脸淡定，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 张秀才略微有些紧张的看了看两人。 良言回以礼貌的微笑。 闫金伸出一根食指搓了搓良言的手臂，在会议桌下悄悄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良言淡淡一笑。 郝正见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继续说道： “首先，在这次人口拐卖案中，大家表现出色，尽心尽力。 第一中队所有同志，通报表扬一次！” “呱唧呱唧……” “其次，光荣、闫金、张秀才，在这次案子中表现突出，个人嘉奖一次！” “呱唧呱唧……” “最后，良言在这次案件中，无惧无畏，舍身救人，获得个人三等功！” “哗哗哗哗！” 这一次的掌声格外的热烈，而所有的人目光全都聚焦到良言的身上。 这下大家心中都有数了，这个中队长已经非良言莫属了。 待掌声稍歇，郝正继续说道： “中队长一职，也空了一个多月了。 经谢队长举荐，我跟董局和人事部门的领导开会讨论，一致决定，任命良言同志为代理中队长。 一个月考察期结束之后，再正式任命。 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多多配合良队长的工作！” “呱唧呱唧……” 大家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张秀才目光最为炽烈。 良言站起来表态道： “大家也都是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中都有数。 肉麻的话我是不想多说！ 但凡今后有什么福利，只要我能争取的，一毛钱都不会落下！” “好好好……” 众人鼓掌叫好声不断。 郝正再次拍了拍话筒： “我再说一个事，这次破案，你们良队还有五千块的个人奖金。” “唰！” 所有人齐刷刷再次看向良言。 良言恨恨的看了一眼郝正，随后笑眯眯的站起来侧了侧耳朵。 众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良队好！” “今天晚上，所有人，老湘食！” “哗啦哗啦……” 第19章 我什么时候怕过硬茬子? 晨会结束之后，良言跟众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回到大办公室，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良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着那个房门紧闭的中队长办公室。 其实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一个多月了，还是良言亲手收拾的。 东西也是他帮师傅搬回去的。 在谢云贵病退之后，第一中队的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打开过那间办公室的门。 现在良言的职位已经尘埃落定，这个办公室是时候重新启用了。 “吴敏，你帮我把办公室收拾一下，我下午搬进去！” “知道了，良哥……良队！” “良哥，你说今天晚上的老湘食，不会是要我结账吧?” 闫金一脸担忧的看着良言。 “你叫声队长，我就自己结账。” “良队！”闫金喊起来没有丝毫负担。 “放心吧！ 你欠我的那顿，最多三个人！” 闫金听到这话，立马就放心了下来，他实在是被两人坑怕了。 一想到晚上要请客，良言终于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钱。 还得去一趟财务那边，将五千块的奖金给拿出来才行。 良言走出办公室往五楼而去，五楼是行政部门跟领导办公室。 提交了住院清单和医院的发票，又签了好几个大名。 拿到了破案奖金，加工伤补充医疗费用共计5790元。 那790元是工伤保险报不了的钱，这个费用归单位的财务部门承担。 良言走出财务部，坐电梯来到一楼是户政跟治安。 分局这边的治安大队，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派出所，都承担着一定的治安管理任务。 不过分局治安大队在处理案件的深度，要比派出所更深一点。 比如派出所范围出现一系列盗窃电动车案件，往往都是登记备案，安抚当事人，调查，等结果。 而治安大队这边，如果出现一系列盗窃电动车案件，会对这些案件进行全面梳理。 分析作案手法、时间、地点等规律，进而制定出针对全市的防盗电动车治安防控方案。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资源调配能力的差异。 治安大队这边，有搞不定的案子，可以直接求助刑侦这边帮忙。 派出所那边，想要调用分局或者市局的支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良言来治安大队就跟回刑侦中队一样，跟所有人都能聊上几句。 良言走到副队长丁方明的办公桌旁边，一根蓝色芙蓉王递了过去。 丁方明接过烟笑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事说事！” 良言满脸的不高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一样！” 丁方明点着烟笑眯眯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别那么小心翼翼的行不行，真没什么大事。 这两天会有人带着警务通前来自首，到时候将人带到第一中队来就行！” 良言简单明了的将事情说清楚。 “没其他事了？” “没了，就这个！” “行了，你回去吧！” “上心点哈！” 良言再次嘱咐一句。 良言回来，看着闫金在电脑上一顿噼里啪啦，想要通过自己的技术去追踪他的警务通。 吴敏已经将中队长办公室收拾好了，本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良言抱起自己办公桌上的那点东西搬了进去，抽屉里的那些早餐饼干，他用个塑料袋一装，扔到了办公桌上。 在办公椅上面坐了一会，感受了一下师傅的气息。 良言起身来到办公桌旁边的小书柜上一顿翻找，这些书都是谢云贵一点点攒起来的，他离职时要求良言将这些书留在这里。 别看这个书柜不大，但里面的书籍包含了刑侦各方面的知识。 有关于犯罪心理学、新型侦查技术期刊、痕迹物证鉴定、审讯技巧应用…… 良言找了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回到办公椅，点了根烟慢慢翻着。 ———— 上午11点，富民路飞毛腿数码城。 说是数码城，实际上一共就只有三个门面。 此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鬼鬼祟祟进入店铺。 对着正在修手机的中年老板使了个眼色，径直朝着店铺后面的仓库走去。 中年老板扶了扶近视眼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来。 柜台外面有个大叔正等着他快点把手机修好呢。 五分钟之后，中年老板将手机交给大叔。 “试试看。” 大叔接过手机，滑动了两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 “老板，多少钱？” “您都是老顾客了，就给一百块吧！” “换个外屏就要一百块？” “这还是打折之后的价格， 我一般都收150的。” 大叔不情不愿掏出一百块交给老板。 “大哥慢走！” 中年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喊了一句。 “小丽，看好柜台，我有点事要处理，没事别打扰我。” “知道了，老板。” 中年老板进入仓库，发现那个小年轻正急的团团转。 着急好啊，你越着急，我赚的越多。 “军子，你这什么情况，怎么白天就过来了？” 中年老板不急不缓的从饮水机下面拿了个纸杯给小军倒水。 军子看着倒水的中年老板，着急的说道： “王哥，你先别倒水了，我这边搞到了一个硬茬子，需要你帮忙！” “慌什么，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硬茬子？” 王哥把水递给军子安慰道： “先喝口水缓口气！” 军子一脸无奈，接过水一口喝干。 “这就对了嘛！ 什么硬茬子，拿给我看一下。” 军子丢掉杯子，立马从腰包里摸出一台手机。 王哥接过手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嘴角比ak还难压： “好小子，华为 mate rs瑞红版，确实是个硬茬子。” 军子看着王哥高兴的样子，没有说话。 王哥把玩了一阵之后问道： “东西九成新，顶配旗舰机，开个价吧！” “这东西市场价我查过了，。 还是老规矩，您给6000就行。” “你是今天才开始干这行，还是出门的时候假酒喝多了？ 这种顶尖货有多少品牌溢价还需要我来告诉你？ 这东西在我手里起码要压半年，3000块，卖就卖，不卖你就换一家。” 第20章 哥哥牙口不好 王哥将手机递还给军子，他摆明吃定军子这个小年轻了。 就凭他刚刚急的原地转圈圈的样子，也别想再从他手里多掏出一毛钱。 看着一脸纠结的军子，王哥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掏了包华子出来拆开。 自己抽了一根出来，剩下的一包全都塞在军子的手里： “不管今天这生意成不成，这包烟拿去抽。 不过我要给你强调一点，这东西可不是哪里都能出，你要想清楚。 只有卖出去的才是钱，放在手里的只是货而已。” 王哥不慌不忙拉过一个板凳，翘着二郎腿等军子给个答复。 军子沉默良久开口说道： “王哥，我说的硬茬子不是这个！” 王哥双眼一亮： “你还有更硬的？ 你小子昨天出门踩狗屎了吧？” 军子听了这话，面色涨红，就跟便秘了一样。 “王哥，这次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硬茬子搞定，这台mate rs瑞红版，我不要钱，送给你！” 王哥有些愣愣的接过军子递过来的手机。 作为生意人，他本能的感觉事情好像不简单。 但是面对送上门来的钱，没有不赚的道理。 “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处理。” 这一次王哥没有选择把话说满。 对于军子这种人来说，三千块可不是个小钱了。 他竟然说一分不要，这个钱肯定没有那么好拿。 军子又在腰包里摸了一下，又递了一台手机过去。 王哥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看了看： “这不还是一台华为吗？ 只是这个型号我怎么没见过？” 军子在一旁沉默不语。 王哥好奇的按动了一下开机键，手机很快就亮了起来。 只是过场动画有些奇怪，但王哥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手机彻底开机，手机屏幕上方明晃晃写着七个大字 ‘湘江市东区分局’。 王哥看着这个屏幕，整个人呆住了。 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慢慢变的涨红，随后一声没有丝毫压抑的爆吼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军子，你个傻逼玩意，这东西你往我这里送尼玛啊！ 我是你爹还是你爷爷，这东西你扔给我处理？” “王哥，你不是不怕硬茬子吗？ 多硬的都不怕那种！” 军子弱弱的回了一句。 “你脑子里装的豆腐渣吧？ 老子那是吹牛的，你听不出来？” 随后王哥压低声音，颤抖着双手在军子面前晃了晃： “这他妈是硬茬子吗？ 这他妈是银镯子！ 我草你大爷！” “那王哥，你能搞定吗？” “搞你大爷，自己拿着去自首，快点！” 王哥将两个手机一股脑塞进军子手里，一副赶瘟神的样子，将军子推出仓库。 军子三步一回头的看着王哥，显然他不想去自首。 就在军子快要走出飞毛腿数码城时，王哥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又追了上去： “军子，你等一下！” 军子一脸期待的回头： “王哥，你有办法了？”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随后王哥接过两部手机，回到自己的工作台。 带上手套，用喷雾在手机上全面喷洒一遍，随后又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三遍，才将手机还给军子。 届时王哥还是不放心，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千块钱，交到军子手里： “你出门在外也不容易，这茬子实在有点硬，哥哥牙口不太好，吃不下。 做哥哥的没什么能帮你的，钱不多，你别嫌少！” 王哥揽着军子的肩膀走到自己的别克旁边： “这东西，你要是交上去，罪名还小一点，要是丢了那就有大麻烦了！ 你就这么带着东西去自首，做哥哥的有些不放心！ 兄弟一场，反正也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军子上了车，身体有些发抖： “王哥，这东西要判多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去了警局态度好点总没错。 你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了，将来你出来之后，我还能接应你一下。” 军子一脸感动： “王哥，你真是我亲大哥，等我出来，我还给你送货！” “吱吱吱……”王哥听到这话差点将车开进绿化带里。 “那倒也不用，我明天开始可能要改行了！” 听到王哥这么说，军子好像有些遗憾。 东区分局门口，王哥将车停在马路对面： “下去吧，哥只能送到这里了！” 军子看着门台上‘湘江市东区分局’那几个字，浑身有些哆嗦，脚也有些软。 “王哥，要不……要不你送我进去吧？” 王哥听到这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其实对这地也不是很熟悉，完全帮不上忙！ 你这么大人了，这种事只能靠你自己！” 军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哥。 王哥狠心的转过头去。 没办法军子只能打开车门下车，只是腿有些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哥有些无奈，下车将军子扶了起来。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迟早要面对的！ 等你进去的次数多了，就慢慢习惯了！” 军子双腿打着摆子，一摇一晃开始过马路。 王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喊道： “军子，那两张手机卡你带着的吧？ 尤其是那张黑色的？” 军子点点头。 “带着的就行，你要记住，这事跟哥没关系，知道吗？” “我知道了王哥！” 王哥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军子，直到他进入分局大门之后，才开车离开。 一路上王哥都在乞求千万不要牵连上自己。 中午11点半，良言都准备到二楼食堂去吃饭了。 闫金突然一脸惊喜跑进办公室。 “良哥，你真是神了，来自首了……真的来自首了！” 良言一脸的云淡风轻： “淡定点，来自首才是正常的，带我去见见那位猛士。” 第一中队审讯室，良言带着张秀才推门而入。 光荣跟闫金守在观察室看着。 良言坐下之后，没有着急审问，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审讯椅上坐立不安的军子。 观察了三分钟，看的军子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了，良言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这是一个愣头青，应该还没被警察打击过，不然也不会还没问就吓成这样。 第21章 段位碾压 良言见时机差不多了，敲了敲桌子问道： “叫什么名字！” 良言只是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军子的身体就是一哆嗦。 “警察叔叔好，我叫……我叫军子。”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是来自首的，我们警方面对自首的人，通常会宽大处理。” “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叫军子！” 良言有些无奈，感觉刚刚用力有点猛将这孩子给吓着了。 “我知道你叫军子，大名呢？ 今年多大？” “大名，大名……罗军。 今年19岁。” “19岁正是读大学的好年纪，怎么不读书？” “没考上！” “没考上大学，读个大专也可以啊！ 比你在街上混要好吧？” “是没考上高中！” “额……”良言被噎了一下： “这么说你在街上混4年了？” “两年。” “你家长呢？” “离婚了，没人管我，只有一个奶奶。” 良言叹了口气：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我腰包里。” 军子对着自己腰间示意了一下，他被审讯椅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良言走过去，从军子腰包里，将两台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卡呢？” “在前面那个小包里面。” 良言将所有东西拿出来之后，将手机卡插回去，开机试了一下。 “手机里的东西有没有看过？” “没有！ 有密码的，我打不开！” 军子疯狂摇头。 “没尝试找专业人士解锁？” 军子犹豫了一下，再次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良言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但他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道： “第几次偷东西了？” “第……第三次！” “你很聪明，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第……第五次！” “你不说实话，我这边帮不了你，甚至连自首的减刑都没办法帮你争取。” “那你到底要几次吗？” “什么叫我要几次，你做过几次就说几次！ 老实交代会不会？” 良言突然加大了一点音量，并且脸也板了起来。 “十三次！” 这一次军子说的特别坚决。 良言看着军子的表情，满意的点头： “都偷了些什么？” 军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良言： “警察叔叔，你为什么不继续问几次了？” “你交代清楚了，我还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十三次是真话？” “在审讯室里想骗警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普通人吵架有时候都会因为后悔刚刚没发挥好，你以为你那点谎言能骗的过我？” “那我前面……” 军子说了两句突然停了下来。 良言接过话头： “你是不是想说，你前面也说过一次谎。 手机你找专业人士看过，但是没有告诉我对不对？” “啊！ 这一次军子是真的惊讶了，这你也知道？” “我说了，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说谎。” “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军子看着良言的眼神有些恐惧。 他感觉自己在良言面前完全没有秘密。 自己从小说谎，骗父母，骗奶奶，不知道骗过多少次。 每次都能成功，为什么骗警察这么难？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十三次都偷了些什么？ 你只有完全交代清楚，再进去改造，出来洗心革面做人，将来才能活的坦坦荡荡。” “偷了六次钱包，七次手机。” “具体金额说一下。” “六次钱包加起来1480块，七次手机一共卖了5900块。” 良言迅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六次钱包，平均每次246，符合现在不爱带现金的现状。 但是七次手机，就算每次只有一台，平均每台才842这个数字有点不合理。 “手机的价格不合理，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说？” “怎么不合理了？ 两次500，三次1000，还有一次1900，我都有记账！” “偷七次手机，只偷到六台？” “这次的没卖掉，不是拿来自首了吗？ 要是卖掉，最起码3000。” 军子越说越顺畅，已经完全不似刚刚进来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了。 因为他发现王哥说的对，面对来自首的人，警察的态度确实还不错。 良言发现是自己算漏了这一次，也没去纠结，而是继续发问： “据我所知，这台手机的市场价就是，买你手机的人竟然只愿意出价3000. 他是不是太黑心了一点？” 良言举起手里的那台华为手机。 “按照市场规矩，最起码能卖五千的。 但是王哥说这个点子有点扎手，所以，所以……” 军子说着说着就卡住了，他答应过王哥，不出卖他的。 “王哥是谁?” 良言敏锐的抓住了军子话语中的关键人物。 “我不知道……” 军子摇头。 良言笑了笑： “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你也隐瞒不住。 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你。 那你说说你住哪里吧?” 感受着良言的态度，军子都有些感动了： “我住回民巷电玩城，五楼出租屋。” 这个地方良言知道，网吧、台球厅、电玩城，那条街上全都有，一到了晚上就热闹的不行。 就因为下面太吵了，所以楼上的那种隔间小出租屋价格也很便宜。 良言摸了摸胡茬子： “我说了，你根本隐瞒不住，我现在只需要让我的同事去调查一下路上的监控。 就能很清楚的知道你上午从家里出来，去过哪些地方，你还要挣扎一下吗？” “你套路我！” 军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想要隐瞒一个警察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我看你年纪轻轻，无人管教，并且还是自首的份上，骗了我三次，我都没有生气！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军子面对高自己好几个段位的良言，确实无力反抗，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王哥是飞毛腿数码城的老板，我偷的那些手机全都卖给他了。” “具体哪条街道？” “富民路。” 良言得到了地址，给张秀才使了个眼色。 张秀才点点头拿起笔录走到军子身边。 “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第22章 顺藤摸瓜 军子接过张秀才递来的笔，害怕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 这个名字一旦签上，他就真的要去吃牢饭了，以前自由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 想着想着，军子的手开始哆嗦起来。 “警察叔叔，我这个要判多久？” “你这个符合多次盗窃，并且数额巨大。 依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会被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鉴于你有自首情节，并且还供出了销账渠道，有可能会从轻发落。 至于具体需要判多久，这个是由法院来决定的，我无法给你一个具体的期限。” “警察叔叔，我才19岁……” “16岁以上，只要触犯刑法，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军子沉默了，想着这两年的胡作非为，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良言看着哭泣的军子，没有安慰，也没有催促，希望这一次的教训能让他早点回头，在良言看来，这并不是坏事。 军子歪着头，在衣袖上将眼泪擦干： “警察叔叔，能给我一根烟吗？ 我进去应该就抽不着了！” 良言瞥了一眼，泪水都没干透的军子，在包里摸了摸。 本来他是想掏劳白沙的，但看着军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掏出了那包蓝色芙蓉王递了一根过去，并且帮他点燃。 军子抽了口烟，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警察叔叔，我听说监狱里的犯人坏得很，动不动让我们新来的捡肥皂，有没有这回事？” 良言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你都是在哪里听的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电影看多了吧？”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那些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好家伙，你还真是从电影上看来的？ 事实上进入监狱的人，唯一的想法就是多立功，早点出来。 没有人会无聊到天天打架搞事情，你放心吧！” 有了良言的安慰，加上抽烟带来的熟悉感，军子终于哆哆嗦嗦写下自己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名字。 富民路，飞毛腿数码城。 王哥送完军子回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宁。 短短一个小时，一包华子已经见底了。 就好像他有预感自己明天开始就抽不上了一样。 其实王哥不是没想过跑路。 但是他店铺的合同，营业执照，全都是用自己身份证办的。 只要警察想查他，他除非像老鼠一样，打个地洞永远不出来活动。 烟雾缭绕的工作台，王哥一直在祈祷，祈祷军子能靠谱一点。 突然，他的眼睛被一抹刺眼的红蓝灯光闪了一下。 王哥伸着脖子往门口一看，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径直朝他店里走来。 一瞬间王哥感觉腿软身子虚，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 光荣带头，后面跟着闫金跟小叶两个新兵蛋子。 光荣才刚刚进门，就看到了维修台上面坐着的王哥。 “咚咚咚”光荣敲击了几下玻璃柜台看着王哥： “飞毛腿数码城的老板王大海，是你吧？” 这些消息，在光荣带人出发的时候，吴敏就已经查清楚了。 并且连王大海住哪里，有什么车都查的一清二楚。 王大海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警察同志你好！ 我叫王大海，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大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腿脚有些不好的样子，走到柜台边。 “小丽，快点给几位警察同志倒水！” 光荣一摆手： “不用了，我们是来找你的。 你的事发了，罗军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小丽，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罗军的人？快点告诉警察同志！” 小丽一脸慌张，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老板，警察好像是……好像是来找你的？” 卧槽，王大海心里暗骂，要不是警察就在面前，他真的很想骂脏话。 光荣有些不耐烦的吼道：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磨叽。 王大海，我们是湘江东区分局的刑警，你涉嫌窝藏、转移、收购、销售赃物，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听到这句话，王大海再没有一丝侥幸心理，腿也彻底的软了下来，索性趴在柜台上。 军子那个不争气的玩意，说好的不出卖老子。 老子回来之后才放的屁，现在味都没散完，警察就上门了。 光荣见王大海不为所动，索性绕过柜台，给他带上一副银镯子。 “我们需要查看一下你店里的进出货台账记录，麻烦你配合一下。” 光荣向来实话实说，这个还真需要王大海配合才行。 良言害怕夜长梦多，审讯完第一时间让他们上门抓人，搜查令都还没下来呢。 但是王大海根本就不懂这些，在他看来，军子将所有事情全说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所以面对光荣的请求，他丝毫没有抵抗，对着一台电脑努了努嘴。 闫金看到王大海的眼神，立马走了过去。 以闫金的技术，想要调取电脑里的台账，轻而易举。 短短五分钟时间，将飞毛腿数码城4年的所有台账复制了一份，发到了他的邮箱。 来到审讯室，王大海的精明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良言三两句话，就将他逼入了死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交代更多如同罗军一样的小混混。 好在根据王大海的口述，经常来他这边卖赃物的也就五个人，包括军子在内。 而他收来的那些赃物，都是他通过技术手段，对手机进行刷机，然后当成二手机放在店里卖。 下午三点，闫金根据王大海的进出货台账跟口供总结。 他是三年前开始收售一些不明来源的手机，一共127台，共获利元。 根据《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规定，明知是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而予以窝藏、转移、收购、代为销售，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王大海这起案件，涉案金额超过了十万，也就是说他最起码也要在监狱里呆超过三年。 只是抓完王大海之后，剩下的那四个小混混就不太好抓了。 第23章 老湘食 交代了一下吴敏几个文员，让他们将案件卷宗整理好。 到时候让张秀才带着一起递交检察院，良言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掏出劳白沙点了一根，良言十分感慨。 师傅留下来的底子实在太好了。 论经验丰富，有老朱跟老姜。 论武力值，有光荣跟杨帆，自己也算半个。 论笔杆子有张秀才跟吴敏。 论电脑技术，有闫金。 还有一群新兵蛋子听话好指挥。 只要自己掌舵的功夫基本过关，第一中队的效率就低不到哪里去。 今天这个案子就是很好的一个证明。 从罗军前来自首，到所有证据理清楚，不到五个小时。 就在良言陷入沉思之时，系统的机械音很突兀的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逆天改命失败，未化解财帛有损，请继续努力。” “系统大哥，化解财帛有损，有什么奖励？” “系统？” “系统老爷？” “系统爸爸？” “傻逼系统！” 系统的声音才刚刚落下，良言立马进行一系列的呼唤，依然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让良言有些上火：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好歹给个说明书啊！” 良言着实有些郁闷，昨天光顾着装逼了，忘记提醒闫金要多注意。 本想着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过一天再提醒也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闫金那个不争气的玩意，财帛有损竟然都不过夜，搞得良言猝不及防。 不过有了闫金这次失败的经验，让良言对李大爷那边提高了警惕，还得多巡逻才行。 下午六点，良言放下手里的《犯罪心理画像》走出办公室。 “啪啪啪啪啪……” 良言拍了拍手： “放下你们手里的工作，朝老湘食进攻！” “啪啪啪……” “喔喔喔……” “良队好帅！” 听到良言这话，大家伙兴奋不已。 良言双手压了压： “你们先过去点菜，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去把郝队喊上，一会就到！” 五楼左边是行政科，右边是领导办公室，最里面的那间就是局长董瑞的办公室。 良言来到郝正的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他却没有要下班的意思，还在忙忙碌碌。 良言一根蓝色芙蓉王递了过去： “郝队，先吃饭，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 郝正摆了摆手：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你这样搞就没意思了，吃饭是你提议的，然后你放我们所有人鸽子？ 大家都在等你，你不去，我们怎么吃的下？” “我不是想着……” “别想这想那了，走吧！” 良言作势就要去拖人。 看着一脸热情的良言，郝正有些无奈的放下笔，站起来跟良言一起下楼。 楼下，郝正看着空空荡荡的市局门口： “这就是你说的，大家都在等我？” 良言丝毫不觉得尴尬： “我让他们先去点菜了。 您是大队长，每天日理万机，时间可不能浪费在等菜这种小事上！” 郝正无奈的摇摇头，迈步朝分局外面走去。 老湘食距离分局很近，顺着分局大门往右走，再穿过斑马线就到了，一般情况下没人选择开车。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中队穷，开车聚餐自然不能开公车，所以车不够。 闫金有台白色的宝马 x4 m，老朱跟老姜一人一台十万出头的代步车。 其他的就是摩托车、小踏板、电动车和公交车。 老湘食是座六层的酒楼，在里面看像一座空心的宝塔。 一楼大厅有个大戏台，每天都会表演各种节目，尤以花鼓戏和古风舞蹈为主，热闹的很。 二楼到六楼是圆形阁楼，吃完饭靠着栏杆就能瞧见底下的表演。 戏台和护栏都颇为精致，木质的结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混合着各个包厢传出来的香味。 仿佛置身于一个热闹而又闲适的人间烟火画卷之中。 顺着木质楼梯，往四楼走去，看着护栏外一圈圈的灯光彩带，即使良言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还是觉得很漂亮。 不过他有一个想法，他一直觉得戏台头顶的半空应该弄一个旋转木马，而不是一个环形吊灯。 至于人怎么上去，良言还没想好。 吕洞宾包厢，良言跟郝正推门进入，一个很大的包厢，古风古韵，环境相当不错。 “闫金，菜点了吗？” “点了良哥！” “祖庵鱼翅点了吗？” 良言小声问道。 “没点！” 闫金回答的很干脆。 “干的漂亮，鱼翅那东西味道其实跟红薯粉差不多，确实没什么吃头。 吃一碗，一条鲨鱼干进去了，不太环保，你主菜点的哪一道？” “脆皮铜鹅焗鲜鲍。” “点的好啊，闫金！”良言龇了龇牙， “一会鹅屁股给你吃！” “良哥，脆皮铜鹅焗鲜鲍没有鹅屁股，我想吃鹅肚子，那地方最好吃。” “2000抗不抗的住？” “良哥，你奖金不是有5000吗？” 听到这话，良言感觉心脏一阵收缩，疼的无法呼吸。 “好小子，你这是要把我一顿干进去啊！” 闫金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好在等菜一道道上来之后，良言才发现被闫金那小子耍了。 除了那道脆皮铜鹅焗鲜鲍贵一点之外，其他的招牌菜一个没点，但席面却相当好看。 剁椒鱼头、血鸭、蛋饺粉丝、腊味合蒸这些特色菜一个没落下。 第一中队聚餐的传统，抽烟的随意，没有人喝酒，每次都是饮料茶水混着上。 待菜上的差不多了良言端起饮料站了起来： “各位兄弟姐妹，我说两句。” 待场面渐渐安静下来，良言深情的说道： “第一我要感谢我师傅，谢云贵。 感谢他给我留下这么好的一个团队！ 第二我要感谢我的领导，郝正。 没有领导的关照，我当不上这个中队长！ 第三我要感谢你们，我的兄弟姐妹。 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有信心带领第一中队去省厅表彰大会上领奖！” “啪啪啪啪啪……” 掌声络绎不绝，大家满脸笑容。 “下面有请郝队说两句！” 郝正缓缓站起来，大手一挥： “动筷子！” “好！” 又是一阵掌声过后，光荣小声说道： “你是怕我吃太多，所以先画个大饼给我垫肚子吗?” 第24章 天意难违 一顿宴席下来，宾主尽欢。 不过大家是真的开心，良言是强颜欢笑。 原因在于良言手里拽着的账单，2700块。 5000块的奖金，干进去一半还多。 即使如此心疼的情况下，良言还是不忘去一趟公安医院，陪师傅聊聊天。 回到清风小区，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李大爷早就关门睡觉了。 早上七点，良言准时出门。 来到一楼楼梯口取小踏板时，良言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从来不关门的李大爷今天把门关上了。 良言试着敲了好几下，地下室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样子李大爷已经早早出去捡废品了。 骑着小踏板，吹着清晨的凉风，良言心里却有些打鼓。 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李大爷了，按照系统的尿性，就在这两天火灾就该爆发了。 良言本想再提醒一下李大爷，奈何始终见不到人。 上午，正在看一个经典案例的良言有些心绪不宁。 没办法之下，良言拿起手机给良国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良国强的声音： “良言，你不是在上班吗？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们楼下的李大爷，你这几天见到了吗？” “见了呀，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抽烟来着。” “你中午回去吃饭时，记得提醒一下李大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 “赌约？你跟李大爷有什么赌约?” “这个你别管了，你就这么跟他说就行，一定要把话带到！” “就这点事？” “嗯！” “那你好好上班吧！” 挂断电话之后，良言总算是放心了一点，良国强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 下午五点，李大爷刚刚洗完澡，叼着根烟在整理这两天捡回来的一些废品。 看着那一本本崭新的书籍，李大爷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当年他们上学那会，一本书一个班排着队看，谁要是排到了放学带回家，那能高兴一晚上。 点着煤油灯都要看两个小时，现在的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大爷在刚刚答应良言赌约的那天，确实将这些废品拉去全卖了。 奈何他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出去外面转了几圈，又囤了几蛇皮袋的东西。 有快递盒、废纸箱、没人要的书。 最多的还是矿泉水瓶，角落又堆满了。 李大爷一根烟抽完放下书本，刚准备将烟头随手丢弃，突然想起良国强今天中午专门跑来嘱咐赌约的事情。 李大爷笑着摇摇头，走出地下室又掏出一根烟，就着烟屁股将烟点燃，对着脚边刚丢下的烟头踩了一脚，这才放心的出门吃晚饭。 只可惜他那一脚只是将海绵头踩扁，火星子并没有熄灭。 这几天不用做饭，李大爷日子过的滋润的很，周围那些小酒馆，他换着花样的吃。 李大爷人还没有出小区，一只脉动瓶盖大小的蜘蛛，从堆废品的墙上牵一根线极速坠落。 它这个网编织好才两天，现在急需一些可以隐蔽身形的东西，比如树叶，比如残花。 大蜘蛛刚下来就看到了门口的一个烟头，爬过去一口咬住，试着拖了一下，轻轻松松。 又轻又薄，还软绵绵的，这是做床的极品材料。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蜘蛛凭着它体型的优势，叼着烟头一路顺着自己的丝线往自己窝里爬。 在这个过程中，蜘蛛硬是没有碰到烟头的那点火星子。 回到自己的窝里，蜘蛛将烟头放在网的最中间，捡了个免费的席梦思，美滋滋。 只是烟头才刚放上去，那点火星子就将蜘蛛网烫出一个大洞，随后烟头极速下坠。 蜘蛛嗖的一下爬了过去，八个爪子在蜘蛛网上疯狂的挠，奈何烟头掉下去的速度太快了。 可怜的蜘蛛只能对着大洞一脸懵逼，它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有东西能从它的网上逃走。 本想找点东西装修一下房子，结果东西找回来，房子破了个洞。 蜘蛛只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先将这个洞修补一下。 烟头从蜘蛛网上面掉下来，一滚二滚，顺着一点缝隙掉进了废品堆。 有火星子的地方刚好挨着一本写过的作业本。 五分钟之后，第一缕明火出现在垃圾堆的正中间，三分钟之后，整个废品堆都燃烧起来。 有蛇皮袋，有塑料瓶，火势瞬间变大，开始浓烟滚滚。 处在废品堆最上方的蜘蛛网，被火苗轻轻燎了一下，蜘蛛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此时正在小区门口喝着小酒的李大爷，看着电视里的京剧跟着摇头晃脑，美的不行。 李大爷家里着火的时间非常的尴尬，上班的还没回来，上学的也没回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小区斜对面平价超市，良国强正在超市门口抽烟。 他习惯性的往自己小区那边看了一眼，这几天他已经养成习惯了，这是良言交代的任务。 良国强本来不以为意，但是一缕浓烟出现在六楼的楼顶处，根据方向判断，好像还真是自己家的方向。 良国强丢下烟头往小区的方向狂奔，穿过马路正好看到李大爷在餐馆里喝酒。 良国强突然想起良言上午的叮嘱，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对着馆子里的李大爷喊道： “大爷，大爷！” 见李大爷放下酒杯看过来，良国强着急的喊道： “我们小区着火了！” 李大爷噌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家着火了，真被良言那小子说着了。 自己家里可还有一坛十多年的酒，衣柜里还有自己卖废品多年攒下的积蓄。 李大爷因为太着急的缘故，速度并没有比良国强慢多少，两人很快就来到八栋楼下。 李大爷看着使劲往外冒黑烟的地下室，脸上的皱纹都揪成一团了。 良国强确定真的是自己这栋房子着火之后，立马掏出手机拨打119，然后站在楼下往楼上喊。 “着火了，屋里有人的快下来！ 楼下着火了，屋里有人的快下来！” 就在良国强奋力叫喊之时，李大爷捂着头，憋口气就往地下室冲了过去。 正看着楼上的良国强余光瞥见一个黑影窜了进去，猛然一惊。 环顾四周，李大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第25章 要钱不要命 良国强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完全确定李大爷真的冲了进去。 这下良国强纠结坏了，他很想冲进去将李大爷带出来。 但他没有一点把握自己能在浓烟滚滚的情况下找到李大爷。 最主要的是，李大爷明知道非常危险，还要往里面冲，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钱还放在家里，并且是没有存折的那种。 也就是说，即使良国强现在冲进去，找到李大爷，他也不一定会跟着一起出来。 六神无主的良国强掏出手机给良言拨了过去。 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良国强对着地下室狂吼： “大爷！ 李大爷，你快出来。 李大爷！ 李大爷，你快出来……” 可是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电话里传出了良言的声音： “喂……爸？ 发生什么事了？” “良言，良言，李大爷家里着火了！” “还真着火了？ 你不是中午才嘱咐他的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大爷冲进去了，里面全是烟！” 以良言对于良国强的了解，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连忙喊道： “爸，你别冲动，你就算冲进去也救不了人，报119了吗？？” “报了，可是火警到这里起码要十五分钟以上。” 良言脑子极速转动，他很清楚自己最多还有一句话的机会去劝说良国强。 要是自己再说一句废话，良国强绝对扔下手机就冲进去了。 “爸，你现在去9栋楼下那一排的餐馆里喊人，他们店里都备有灭火器。 我猜测地下室的着火点就在门口右手边的角落里，就是李大爷囤废品的地方。 我现在马上回来！” “好好好！ 我现在就过去！” 听了良言的这个方法，良国强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快步往小区门口方向跑去，九栋楼下的一楼是临街的，所以每次到了饭点都热闹的不行。 但这时地下室的火才烧了十分钟不到，九栋的人最多闻到一点燃烧垃圾的气味，根本没人知道是着火了。 第一家门面是烧烤店，此时坐着两桌客人，都是拿烧烤当晚饭吃的年轻人。 良国强跑到正在店门口烤串的老板身边，急切的喊道： “谭老板，你后厨有没有灭火器，八栋地下室着火了！” 随后良国强对着那三桌客人喊道： “烧烤店后面那栋楼，地下室着火了，麻烦几位到附近几家餐馆去借下灭火器，拜托了！” 良国强对着那两桌年轻人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让正看着这边的两桌人吓了一跳，摆手站起来： “大叔，你别这样！” “大叔，我们马上就去！” “小曼，我们三个去通知其他老板吧！” 其中一个年轻女孩拉着两个闺蜜就往其他餐馆方向跑了。 这时候谭老板已经从后厨拿出两个小餐馆常备的干粉灭火器。 良国强接过一个就往八栋方向跑，谭老板提着另一个灭火器紧随其后。 老板娘将正在烤的东西随意收纳一下，追了几步喊道： “注意安全！” 其他两桌的两个年轻人，也跟了上来。 两个年轻人快走几步，追上良国强跟谭老板，接过灭火器就往正在冒烟的地下室冲了过去。 看着满屋子的浓烟，两位年轻人有些迷茫。 待到良国强气喘吁吁赶到时，其中一个小年轻问道： “大叔，你知道着火点在哪里吗？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做过消防演习，会用干粉灭火器！” 良国强气都没喘匀，抬手指了指门口右边的角落。 两个年轻人二话没说，深吸一口气，拔掉插销用力按下开关，将管子对准良国强刚刚指的地方。 下一刻，两股白色的烟雾如缓缓下坠的云朵一般，在角落里散开。 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两个干粉灭火器几乎同时停止往外喷射。 两个年轻人立马退到院子里大口呼吸。 本来也就三蛇皮袋左右的废品，经过两罐干粉灭火器的洗礼，烟雾明显被压下去很多。 就在这时候，火锅店的老板带着三个员工，一人肩上扛着一罐灭火器，二话没说对着那个角落又是一顿喷射。 人多力量大，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从良国强喊人，到六罐干粉灭火器下去，不过短短五分钟时间。 此时院子中已经围了很多人，大部分是在9栋楼下吃饭的。 还有一部分是八栋和九栋楼上下来的人。 良国强仔细看着那个角落，见暂时没有烟冒出来之后，那颗想救人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见大家还在讨论这次火灾的原因，良国强缓缓脱下外套，走到烧烤店的后门处。 在那里，有一个水龙头，良国强将刚刚脱下来的衣服用水打湿，缓缓回到地下室门口。 其实这时候良国强只需要说一声，地下室里还有一位老人。 他相信刚刚救火的那些年轻人，肯定会有人一冲动就进去救人。 但是他很清楚，冲进去有多危险，他不想用道德绑架任何人。 所以当他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用湿漉漉的外套蒙住口鼻，一句话没说就冲了进去。 “大叔！” 年轻人喊了一句。 “老良！” 这是老谭的声音。 “老良，你这是干什么！” 火锅店老板有些不解。 “火都已经控制住了，大叔为什么要冲进去？” 去叫人的年轻女孩。 “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一个在门口吃饭的路人。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时，一个51岁的老头，搀扶着一个76岁的老头，穿过浓烟跑了出来。 此刻的良国强高大如一尊战神。 他带进去的那件衣服，盖在李大爷头上，他自己全凭一口气撑着。 九栋楼下的两位老板，看到良国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接过晕倒的李老头。 两个年轻人一把搀扶住良国强，将他带到空旷的地方。 这时候良国强才猛的吸了口气。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良国强这口气吸的太猛了，他鼻子里的一些烟雾颗粒被他吸进了气管。 跟上来的女孩立马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良国强谢谢都来不及说，接过水先漱口洗鼻子，一仰头将半瓶水一口气喝完。 第26章 着火原因 就在这时候，小区门口的东风路，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呜哇 —— 呜哇 。”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消防车到了。 良言骑着一个小踏板，正在前面给消防车带路。 良言老远就看到了院子里飘出来的一缕缕黑烟。 他骑车来到八栋楼下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良言将车子随意丢在一个不挡路的地方，开始左右搜寻。 终于在人群外围找到了良国强。 此时良国强的样子非常狼狈，一屁股坐在花坛旁边。 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正在往下滴污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矿泉水。 “爸，你没事吧？” 良言蹲在良国强身边，一脸紧张的问道。 “没事，咳咳咳……” “你是不是冲进去了?” 良国强点点头，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去看良言的眼睛。 良言一脸无奈，他太清楚良国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地鸡毛，但见不得人间疾苦。 良言拿出手机正准备打120，却看到消防车缓缓往院子里开过来。 良言收起手机大声喊道： “大家往旁边靠一靠，给消防车让路！” “大家往旁边靠一靠，给消防车让条路出来！” 扯着嗓子喊了两句，但院子里的近百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良言眉头一皱，往八栋楼梯口冲了过去。 良言站在楼梯口的窗户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大喊： “阻挡消防车救援是于违法行为，罚款两百，拘留十天！ 我现在正在录像，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阻挡消防车救援是违法行为……” 两遍喊完，看热闹的人瞬间散开，要么紧贴墙壁，要么站到很远的位置。 两个消防员趁机下车拉好警戒线。 领头的队长对着良言的方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良言点头致意，这才掏出手机拨打120。 有了消防员接管现场，现场的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良言来到李大爷身边，开始查看他的情况。 李大爷脖子上挂着一个九十年代的帆布包，呼吸平稳，额头有个大包，脸上的黑灰还没有良国强多。 掰开口腔，里面干干净净，还有一股酒味传出来。 找人拿了一张餐巾纸，卷成筷子大小，在李大爷鼻腔口擦拭了一下，只有少量的黑灰。 良国强看着良言忙忙碌碌，好奇的问道： “李老头怎么样了？” 良言一抬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良国强： “他的情况比你还要好！” “不能吧？ 里面烟雾缭绕，他起码在里面待了十多分钟。 我就冲进去短短两分钟，要不是有件湿衣服就呛死了！。” “你是不是在他卧室门口找到他的？” “对啊！ 我猜他就是回去拿钱的，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就往他卧室跑去。 我才刚刚进入卧室，就被他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把湿衣服盖在他头上，搀着他就闷头往外冲。” “那就对了！ 李大爷应该是冲进去找他的钱，找到之后急匆匆往外跑。 由于什么都看不见，他一头撞在了卧室门口的墙上，或者门框上。 因为他刚刚喝了酒跑的又急，气血上涌加头部遭到撞击，所以他晕倒了。” 李大爷周围最先来到火灾现场的几个人，听到良言的分析，再看看李大爷头上的大包，都觉得很有道理。 良言继续侃侃而谈： “起火点就在门口，大门又这么宽，大部分烟雾都往外跑了。 卧室里面应该都没有多少烟雾，卧室地下的烟雾就更少了。 根据李大爷现在的状况来看，你完全没有必要冲进去救人。 他即使再躺二十分钟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良言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良国强。 良国强立马将头偏过去，他受不了良言这种眼神，但是不进去他肯定会良心不安。 众人看着良言分析的头头是道，纷纷点头附和。 “小良不愧是刑警，这观察力就是比我们强！” 谭老板对着良言竖起大拇指。 火锅店老板问道： “小良你分析一下，着火的原因呗？” “着火原因很大概率是李大爷抽烟造成的。 要么就是李大爷自己将烟头丢在废品堆里。 要么就是风将烟头吹进去了。 要么就是有孩子调皮，不过这个概率比较小。 还有一种最离谱的，老鼠、蜘蛛、或者麻雀将烟头丢进了废品堆。 至于是哪一种情况，等李大爷醒了之后问一下他就清楚了。” 良言说完这话，家里有孩子的几位立马出声撇清关系： “我到这里才五分钟时间，我们家俊俊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我们家小苹果今天下午都没下楼。” 良言看着邻居几个，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测一下，没有说是小朋友弄的。” 就在这时候，现场已经能听到救护车的警报声了。 现场的消防员们也将火完全扑灭了，屋里出来的烟已经变白，那已经不是烟了，而是水蒸气。 良言站起来对着大家说道： “这一次的火灾来的很突然，我家房子就在楼上。 谢谢大家提供的帮助，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火情，热闹也看完了，都散了吧！” 良言拱了拱手，态度十分真诚。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三五成群的散开了。 该做生意做生意，该吃饭吃饭。 这时候一个穿着消防服的中年人来到良言身边，伸出右手： “同志你好，我是湘江市东区分局消防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周茂生。 谢谢你为我们带路，并且疏通交通。” 良言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笑着回道： “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良言。 我家就在楼上，感谢你们守护了我家的财产！” “哈哈哈……” 周茂生大笑： “原来是同事，你们平常出现场的时候，也经常用这招来驱散围观群众吗？” “是的！ 是不是很好用？ 群众都有一个心理叫法不责众。 大家都不走，就没人需要担责。 但我用视频记录下来，说要挨个追究责任的时候，就没人愿意因为看热闹进局子！” 周茂生恍然大悟，拍了拍良言的肩膀： “学到了，那我们收队了！” “谢谢你们的支援，有时间一起吃饭！” 周茂生笑着点点头，随后上了消防车。 第27章 良言善后 消防车开走，救护车才能开进来。 良国强还好，能自己走。 李老爷子到现在都是昏迷不醒，脖子上还挂着他那个帆布包。 没办法良言只能跟着救护车一起前往东区人民医院。 好在经过医生的专业判断，李大爷就是血气上涌，头部受到撞击而昏迷，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然后给良国强做了一个支气管镜检查，发现问题也不大之后，做了一个雾化糖皮质激素，可减轻呼吸道炎症反应。 医生着重交代，接下来半个月，不能吸烟，不能进厨房，不能吃辛辣，住院观察24小时。 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李大爷终于是醒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医院那白花花的天花板，一时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坐在病床旁边的良言，笑眯眯的看着他： “大爷，你要不要看看你的钱有没有少？” 真不怪良言打趣他，这老头命都不要，冲进火海就是为了这点钱。 李大爷听到这话，连忙在胸口一顿摸索，最后发现袋子还挂在自己脖子上，这才稍稍松口气。 “小良，是你救了我？” 李大爷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可来不了那么快！ 是老良救的你！” 良言一摆头，稍稍侧身示意李大爷看隔壁病床。 “没想到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欠下这么大个人情！” 李大爷眼睛红红的看着良家两父子。 “没什么欠不欠的，邻里邻居的就该互相帮助。” 良国强谦虚了一句。 “李大爷，你知道着火的原因吗?” 李大爷思考了一下，缓缓摇头： “你三番五次的提醒我了，我可是非常注意的，也严格的遵循着你说的那些规矩。” “那你那堆废品怎么解释？” “这……这这，你让我卖的那一堆，我已经卖了，这是我后来捡的。” “你想一下，你出门之前，有没有在屋里抽烟？” “抽了，但是烟头我是丢在门口的，并且还踩了一脚！” “你看到那个烟头被你踩熄了吗？” “这……谁会去注意这个啊！ 要不是你一直说，我踩都不会踩！” 听到李大爷这么说，良言基本上就能确定了，起火原因就是那个烟头。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有作用。 并且李大爷头顶上的蓝色虚影也早就消失了。 见良言沉默，李大爷反而好奇了： “你小子真的学过算命？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家里要着火呢？ 我这辈子第一次防范的那么严，没想到这样都无法避免，果然天意难违。 人可以不信邪，但是得信命啊！” 李大爷感叹完，将帆布包递给良言： “命都是你们两父子救的，这点东西就送给你吧！ 可惜了我那坛十几年的好酒，没能带出来。” 良言看着这时候还在心疼酒的大爷，哭笑不得： “这是你拿命换来的东西，您自己好好收着吧！” 见良言不收，李大爷缓缓开口： “扶我坐起来！” 良言立马将李大爷扶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背后。 李大爷取下肩带，缓缓将布包拉开，里面全都是用橡皮筋一捆捆的扎好的钱。 有100的，有50的，有20的，最多的是10块的。 “这里有十一万两千七百六十块钱，是我退休之后这十几年捡废品攒的钱。 良言有些羞愧，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一个月也有五千多，六年时间，现在身边的钱勉强破三千，还是因为这次破案拿了五千块奖金。 “大爷，你攒这么多钱是为了防老吗？” “哎……”李大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本来是攒着给孙子当零花钱的。 我想着多给点零花钱，他们就能多来家里走动走动。 奈何儿子不是个东西，天天教些有的没的，孙子慢慢的……也就不来了。 老爷子说完这番话眼眶都有些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这件事良言不好发表任何意见。 但他很清楚老爷子有多倔强，于是良言提议道： “你的积蓄我肯定是不会要的，看病跟灭火的钱就从您这里出怎么样？ 财不外露，剩下的钱你自己存银行吧！” 李大爷见良言态度十分坚决，也就没有过多的扭捏： “听你的，等我出院了给你送锦旗！” 良言在医院又待了一会才离开，两老头身体都没啥问题，他也不用在医院陪床。 这件事想瞒老妈王秀兰肯定是做不到的，自己还得回去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良言打个车回到平价超市，给老妈王秀兰解释了半天。 又从自己老妈手里买了六百块超市购物卡和十二包蓝色芙蓉王。 听着老妈王秀兰对着电话一顿咆哮，良言龇了龇牙，悄悄离开了超市。 今天晚上的饭估计是没得吃了，按照老两口的感情来看，王秀兰电话打完就会去医院陪着。 良言做事向来面面俱到，手里的礼物备好了，他又回去捡起自己的小踏板，去了一趟劳保商店，买了6个新的灭火器，这才回到小区门口。 良言将东西全都送出去，两位老板自然是百般推脱。 最后良言实在没法子了，跟火锅店老板一起在老谭家吃了一顿烧烤。 饭桌上，不管是两位老板，还是两位老板娘，都对良言的处事方法赞不绝口。 良言到觉得没什么，邻里之间关键时候能帮一把，就是很好的邻居了。 还让人家承受财务上的损失，那就是自己不懂事了。 回到家里，良言才收到系统提示： “宿主逆天改命失败，未化解血光之灾，请继续努力。” “傻逼系统！” 良言恨恨的骂了一句，系统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要说这玩意它不智能吧？ 它知道等良言空闲下来才提示。 你要说它智能吧？ 一点使用方法都不给。 已经连续失败两个任务的良言逐渐暴躁。 如果说闫金那个任务，是自己没有做好准备猝不及防失败了，良言还能接受。 但是李老爷子这个任务，自己可是费钱费力，很认真的在做，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难道以后碰到头上有虚影的人，要24小时跟着？ 第28章 谢云贵去世 时间一晃来到了2018年6月1日，今天是国际儿童节。 这个节日是为了悼念 1945 年 6 月 1 日利迪策惨案中被纳粹德国屠杀的所有儿童。 同时也是为了保障世界各国儿童的生存权、受教育权和抚养权等权益而设立的节日。 旨在让全世界的儿童都能在一个欢乐、和谐、有保障的环境中成长。 自从上次李大爷那个任务失败之后，系统就跟死机了一样。 不仅没有给良言任何回应，就连虚影都没有再出现过。 分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不多，基本上就是开会，讲一些政策上的方向。 最多的还是让现在的刑警学习怎么利用天网系统。 2018年全国很多地方，天网系统都在加大力度完善，湘江市也不例外。 这段时间良言一有空就到医院去陪着谢云贵，本以为他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谁知道早上六点，良言接到公安医院的电话，谢云贵去世了，享年54岁。 尽管良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悲伤这个东西，不以人类的意志力为转移。 下午五点，吊唁仪式在湘江市东区殡仪馆举行。 跟师傅离婚9年的师娘，带着谢云贵唯一的儿子也来到了现场，这是良言第一次见这个师娘。 经过师娘的允许，他给自己戴上了孝头布，像家属一样给前来吊唁的人磕头还礼。 分局的领导在局长董瑞的带领下基本上全都来了。 第一中队的所有人全都到齐，第二中队没有任务的人也都来了。 市局来了一位副局长、一位支队长、一位副支队长，都是跟谢云贵生前有过交集的人。 东区分局管辖内的六家派出所，也都派了代表前来。 另外谢云贵一直资助的两个初中生也来了。 良言全程都在忙前忙后，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晚上11点良言回到家里，盖上被子。 一种极致的悲伤突然袭上心头，很快枕头就打湿了一大片。 又是三天过去，时间来到了6月4日。 良言的情绪终于调整的差不多了。 他的那枚三等功勋章也批下来了，为此郝正专门开了一个表彰会议，同时宣布良言正式接手第一中队，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这天上午，良言从办公室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那面显眼的锦旗。 锦旗上写着八个大字《神机妙算，铁口直断》。 这玩意根本就不像是送给警察的，而像是送给一个算命先生的。 良言因为这面锦旗已经被光荣笑了快一个月了。 这东西在李大爷出院的第二天，被隆重的请进了第一中队的办公室，并且占据c位。 良言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腹诽了，唯一能做的只有苦笑摇头。 结果这一摇，让良言发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一个蓝色虚影。 那抹蓝色虚影出现在吴敏头上，虚影旁边被水流环绕。 这个发现让良言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老完不成任务，系统跑路了。 他甚至不敢去试自己的【意外不死之身】还在不在。 好在虚影的再次出现，让良言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任务完成，即使历史的惯性再大，也总有一丝完成的机会。 第一次救小女孩那个任务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本来准备去二楼吃饭的良言，绕了一圈来到吴敏身边。 正在写东西的吴敏，突然感觉身边来了个人，下意识抬头刚好看到良言的目光。 良言淡淡开口： “我说今天上班怎么有点心绪不宁，原来是你身上有情况！” 良言的这个说法让吴敏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看良言，又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那面锦旗。 现在的吴敏对良言的话可深信不疑。 她亲眼见过良言给闫金表演窥探天机之术，也听过李老头来送锦旗时候的绘声绘色。 “良队，我身上有什么情况，你可别吓我啊！” “没有吓你，而是真的看见了一些东西！ 你相不相信我？” 良言问完这话，都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神棍了。 “良队，你有话就直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良言一摆手：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这回发生在你身上的应该是水灾！” “水灾？” 吴敏反问了一句： “良哥，你确定吗？” “自然是确定的，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 见良言这么肯定，吴敏倒有些不自信了，开始仔细回忆自己的生活环境，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遭遇水灾。 想了足足三分钟，吴敏都没有想到任何可能。 “良哥，我想不到任何我可能会遭遇水灾的情况。 对了，洗澡、洗脸、洗衣服算吗？” “洗澡是浴缸吗？ 洗衣服是去河边吗？” “都不是！ 就正常洗澡，洗衣服也用的洗衣机。” “那这个应该不算，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吗？” “除非我出去旅游或者故意往水里跳。” “天机可窥不可测，不要大意！ 李大爷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就是稍微大意了那么一点点，再加上一点运气不好，差点命都没了！” “我知道了良队，我一定好好注意！ 还是一个星期吗？” “对！” “那行，这个星期就算有明星约我游泳我都不去，老老实实两点一线的上班。 我非要打破你的铁口直断，让这个世界重新被科学掌控。” 吴敏站起来指着那面锦旗，霸气发言。 “好好好！ 我非常希望你能成功！” 良言鼓励了一句，这才下楼吃饭。 良言本以为这个星期有充足的时间去帮助吴敏，对抗那个蓝色虚影。 没想到饭才吃完不久，郝正就找上门来了。 郝正先是询问了一下良言的情况，随后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锦和家园那边有一位女士报警，声称他的丈夫已经失踪超过三天了，一直联系不上。 她怀疑她老公出事了，这才报警求助。” “像这种成年人失踪的案子，不应该先求助当地派出所吗？” “昨天派出所民警去过了，没发现什么疑点，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 今天她还是不放心，这次是直接打的分局报警电话，你带人过去一趟吧！” 第29章 奇怪的女人 锦和家园是2010年落成的新小区，总楼层22层，算是湘江市第一批电梯房。 小区所在地距离滨江公园不过一公里，高层的视野无敌。 当初楼盘挂牌出售的第一时间就成交了七成，能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中产阶级。 下午两点，良言带着光荣和闫金出现在锦和家园门口。 这个小区实行的是人车分流，良言出示警官证之后，才被物业放行进入地下停车场。 五栋1103，良言按响了门铃。 一位40出头的中年女子打开了房门。 良言立马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 “请问是孙爱莲女士吗？ 我们是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的刑警，我叫良言。 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三位警官好，请进吧！” 孙爱莲对着三人点了点头，随后侧身示意三人进屋。 良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视野所及的所有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地板干净的都反光。 于是良言将刚刚抬起的腿又放下了： “请问有鞋套吗？” “有有有，几位稍等一下！” 孙爱莲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三双鞋套。 良言趁机看了一眼鞋柜里的情况，同样是整整齐齐，每双鞋都刷的非常干净。 良言手上穿着鞋套，嘴里试探性的问道： “孙姐，家里都是你一个人收拾的吗？” “对啊！ 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做，就爱收拾点家务。” 良言等人穿好鞋套进入客厅。 孙爱莲示意三人在沙发上就坐，立马钻进了厨房。 良言三人面面相觑，看着那连皱褶都没有的沙发，都不好意思坐下去。 孙爱莲端着茶壶出来，看着三人依然站着，连忙出声招呼： “警察同志，你们随便坐，一会我在收拾就行了！” 良言见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带头坐了下去。 孙爱莲拿起茶壶，开始给三人倒茶。 闫金在接茶水的时候，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有一点茶水不小心洒在了茶几上。 孙爱莲再次跑进厨房，拿出一块干抹布，将茶几上的水渍完全擦干净才走。 闫金都快碎了，他只是洒了点茶水而已，孙爱莲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大了。 并且茶几上就有抽纸，她为什么要去厨房拿抹布？ 良言看着闫金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们要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不要大惊小怪。” 茶水是没人敢喝了，三个男人都是大咧咧的性格，粗心大意是常有之事。 良言见孙爱莲终于忙完了，开始进入正题： “孙姐，你为什么会怀疑你老公出事了，而不是出去玩了？” “他是6月1日晚上十点去滨河公园散步之后就失踪了。 如果是出去玩或者出差，他肯定会提前告诉我。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没有收到他任何的消息。” “你有打他电话吗？” “打了，他失踪那天晚上11点我就打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接。” “派出所的警察问了些什么？” 见良言问起这个，孙爱莲好像有点恼火。 “我昨天报警之后，滨江派出所派了两个警察过来。 来来回回就问我老公有没有其他住所，或者精神有没有问题。 他们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就让我在家等消息，说会帮我寻找。 但是我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是在敷衍我。” 良言听到这份控诉龇了龇牙，这很像派出所的办事风格。 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去哪里都有可能。 要是因为你个人的怀疑就下大力气去找，那派出所的警察就算翻倍都忙不过来。 都是同行，良言解释了一句： “因为你这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老公失踪，而不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就算我们今天来了，也没有办法给你立案侦查。” “你们要什么证据？ 需要看到我老公的尸体才能立案吗？” 孙爱莲这话一出口，良言跟光荣同时眯了眯眼。 “孙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证据没有拿出来？？” “我没有证据！” “那你为什么会感觉你老公死了？” “我说了，我老公如果临时有事要出门，肯定会提前告诉我的。 他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在外面应酬都很少，基本上下班之后就会回家。” 虽然还是孙爱莲的猜测，但良言莫名对这个案子重视了一分。 “详细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我给你分析一下。” “我跟我老公是在滨江酒店上班认识的。 我是迎宾，他是小组长。 我当时长的还算不错，他为人谦逊有理。 他升职当了大堂经理之后，才跟我表白。 1999年年底，我们结婚了。 我怀孕之后，他就让我辞职专门在屋里养胎，说能养我。 闺女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在家当全职太太。” “也就是说，你们两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良言连忙出声打断，他只是让孙爱莲说说家里的情况，却没想到她会从谈恋爱说起。 滨江酒店良言倒是知道，那是湘江市第一家三星级酒店。 只是这几年经济发展太快，这家酒店没有跟上发展的脚步，也就慢慢趋于平庸了。 原本还想细说家里情况的，被良言这么一打断，孙爱莲只能先回答良言的问题。 “毕竟结婚也有19年了，要说没有一点磕碰那是不可能的，但总体上还算过得去吧！” 良言很细节的发现孙爱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大拇指的指甲不自觉的来回搅动。 根据犯罪心理学来看，这是人在说谎时不自然的表现。 很显然良言这个突然的问题，打断了她的思路。 并且孙爱莲的指甲颜色也很奇怪，竟然是深蓝色。 深蓝色类似于深邃的海洋，给人一种冰冷、寂静的感觉。 一般女人指甲图这个颜色往往透露着她内心的沉重和压抑，当然这些都不是绝对的。 但根据她身体语言表述出来的情况，孙爱莲的生活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还算过得去。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良言再次问道： “孙姐，这些年你的生活过得幸福吗？” 听到这个问题，孙爱莲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总体来说还行！” 这一次孙爱莲没有再搅动手指，但她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第30章 火坑 良言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孙姐，报警的是你！ 不配合的还是你！ 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们就走了，免得浪费警力。” 孙爱莲沉默了，她知道刚刚自己的表现有很大的漏洞。 良言见孙爱莲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于是率先带头站了起来。 看着良言站起来，光荣跟闫金也立马站起来。 这下孙爱莲有点慌了： “等一下！” 良言站定回头，只要这个孙爱莲还有任何犹豫，他绝对掉头就走。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能保密吗？” “这个你放心，我们都是有保密原则的，关于案情的细节，除了办案人员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好！ 你们先坐下吧！” 良言再次坐回沙发上，他想听听孙爱莲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这位警官，你很厉害，我确实过得不幸福，我常年遭受我老公的家暴，他在6月1日出门之前还打了我一顿！” 孙爱莲说完就转身背对着良言三人，缓缓将衣服撩了起来。 孙爱莲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整的良言三人尴尬不已，都还没来得及转头。 只是衣服才刚刚撩起来一点点，良言的目光就有些不淡定了。 孙爱莲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皮肉。 有鞭痕、有巴掌印、有新鲜红肿的伤口，有已经再结痂的地方。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皮肤，即使在马戏团遭受训练的猴子都不会有这么惨。 但这还只是背上的，其他部位呢？ “好了孙姐，你可以将衣服放下来了 ！” 孙爱莲放下衣服之后还没完，又将左手的袖子撩了上去。 左手上的伤痕更加恐怖，围绕手弯处的肱动脉，有着十多条狰狞的疤痕，看伤口的程度应该存在很多年了 只有一条伤口是新的，这会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应该是才划的没几天。 看那伤口的深度，起码都有一厘米以上，一旦下刀稍微偏一点点就能将肱动脉割断，届时叫救护车都来不及。 看伤口的形状跟角度，显然这些都是孙爱莲自己弄的。 孙爱莲心中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或者人放不下，不然这些伤痕不会围绕着肱动脉而没伤它分毫。 “孙姐……放下来吧！” 良言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对于孙爱莲那个从未谋面的老公，他厌恶到了极点。 难怪已经6月份了，孙爱莲竟然还穿着春秋天的长袖保暖衣。 光荣眼神冰冷的看着孙爱莲手臂上的伤口。 如果孙爱莲口中的那个老公现在出现在光荣面前，他很难忍住不动手。 闫金从茶几上抽了好几张纸巾背过身去，取下自己的眼镜悄悄抹眼泪。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地狱般的生活，一个人竟然可以过19年。 随着孙爱莲拉下袖子，客厅变得安静无比。 这一刻的良言很想抽烟，以压下自己内心中最恐怖的想法。 孙爱莲之所以说怀疑他老公已经死了，可能是她自己下的手，因为她的杀人动机实在太强了。 但面对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那些话良言根本就问不出口。 “良警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是孙爱莲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不报警？” 良言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报警有什么用？” 孙爱莲嗤笑一声， “他打的伤口全在背上，伤口你们也看到了，最多轻伤二级，把他抓起来能坐多久？ 一年？ 三年？ 还是直接枪毙？” 良言无言以对，如果孙爱莲只有背上有伤的话，根据刑法最多三年以下。 “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良言实在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离不了的，即使起诉离婚也没用，他就跟个冤魂一样，一直缠着我。 我试过带着女儿逃离这座城市，但是只过了三天，他就找上门来了。” “既然他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嫁给他？” “呵呵……呵呵呵呵……” 孙爱莲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然后竭力的嘶吼道： “我当初要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我就算单身一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他！”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如果要说矛盾的起点，应该是新婚之夜吧！ 新婚那天晚上，他没有看到落红，就反复询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我跟他解释了很多遍，是小时候学自行车时不小心弄破了，但他始终将信将疑。” “对了，我们那个年代只有二八大杠！” 孙爱莲专门对着良言解释了一句，将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良言弄的满脸通红。 光荣抬头看着客厅的吊灯。 闫金拿着执法记录仪，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位满脸通红的老大哥。 良言瞪了一眼闫金，随后说道： “孙姐，你继续！” “真正的问题爆发，是在我女儿娟娟出生的时候。 我爸妈推着病床将我从产房推出来，由于角度的原因我刚好看到他抱着娟娟，他当时的眼神特别吓人。 他眉头紧锁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娟娟，那样子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一样。 当时他的眼神并不是看向我的，但我却感觉浑身冰凉。” 孙爱莲说完这句话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又想起了当时的那个眼神。 “火山，终于在我生完娟娟半个月后的一天半夜爆发了。 我记得那天娟娟有点感冒，一直哭闹不止。 他突然爬起来，抓着我的头发就扇了一巴掌。 虽然他当时留了一部分力，但是吓得娟娟起码五分钟没有哭出声音来。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 即便从我生完孩子之后，他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重男轻女。 我还想着等身体好点之后，再给他生个儿子。 我一直等到娟娟哭出声音来之后，跟他大吵了一架。 那也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不仅仅打我，还骂的非常难听！ 骂我是破烂货，说娟娟将来也是破烂货，骂我是贱人，还说我是二手货。 那一刻我才真正看清楚他这个人，原来我在新婚之夜的解释。 他……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第31章 冰清玉洁 良言干刑侦也有六年了，奇葩也见过不少。 但是像孙爱莲老公这么病态的算是比较少见了。 虽说他们结婚的时候是1999年，但那时候社会风气也算比较开放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男人会很在意女人的贞操，但也不会变态到这个地步。 良言一针见血的问道： “你老公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是的，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爸爸以前是煤矿工人，经常一个月只回来几天，他好像亲眼见过他妈妈偷人，他小时候经常被人叫野种。 别人家爸爸打妈妈，孩子会吓的哭。 他爸爸打他妈妈的时候，他会站在旁边看。” “第一次不一定会出血的，这东西问下医生应该就清楚了吧？ 你没有让他去问医生吗？” “呵呵……”孙爱莲惨笑一声： “我怎么没有说过，我什么解释都说过了，他已经认定了我是个二手货，我无论说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借口。” “那他第一次打你之后，你没有想过摆脱他吗？” “第二天我就带着娟娟回了娘家，当时我妈才从我家回来两天。 我不敢跟他们说陈泽彬打我，只说有点矛盾吵架了。 那天晚上他下班回来发现我不在，立马就跑到我父母家里。 又是买礼物，又是道歉，把我骗回去了。 当天晚上又是一顿毒打，并且警告我，要是再敢回父母家，到时候他要把我是破烂货的事情在镇上到处宣扬，让我父母彻底没脸做人。” “好毒！” 良言给出两个字的评价。 20年初，一个镇上哪家住了哪些人，周围的邻里基本上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种事情一旦由老两口的女婿亲口宣传，那真的是百口莫辩，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你不敢回娘家了？” “嗯！” “后来你选的是躲起来，还是报警？” “报警！” “警察怎么说？” “当年是一位女警给我检查的身体，也看到了我背上的伤口。 但她说我身上的伤口连轻伤都算不上，最多口头教育，她建议我离婚。” 良言有些无奈，离婚肯定是没有离成，要不然孙爱莲也不会现在身上还是伤。 “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婚？” 这个是良言好奇的点，这种天天家暴，随便一起诉，法院百分百会支持。 “我没有钱！” 这句话一出口，孙爱莲满脸的苦涩： “他当初劝我辞掉工作的时候可能就想到了这一天。 他说我没有稳定的工作，一旦离婚娟娟就会判给他，到时候我随便跑，他会将所有火气撒到娟娟头上。 但她还只是一个没满月的孩子！” “离婚离不掉，然后你就选择逃跑，陈泽彬是怎么把你抓回来的？” “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次逃跑的机会，我做足了充足的准备，我甚至想好，即使他去我父母家里闹，我也不会再回来。 我知道湘江酒店行业，他有不小的话语权，我没有想过在附近住酒店，我甚至没想过在湘江租房子。 我买了张车票去了四川，我听说那边的生活很悠闲。 但是我到了四川，才住下三天，他就找上门来了。 他拿着结婚证，先是找了铁路局，然后找了客运站。 结婚证成了我最后一道枷锁，呵呵……呵呵呵呵！” 孙爱莲笑的有些癫狂。 良言有些问不下去了，压抑……实在太压抑了。 光荣压着嗓子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出去……抽根烟！” 他抬腿往外走，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闫金拿着执法记录仪的手在颤抖，面色有些涨红。 要不是现在正在执法，他早就骂人了。 良言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整洁的不像话的家，再看看滨江公园那生机勃勃的景色，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代入了一下孙爱莲当时所处的环境，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无助。 她父母，跟她女儿，可以说绑住了她的两条腿，加上一本结婚证，又在她身上拴了一根线。 看似自由的她，却哪都去不了。 她肯定每天都想逃，但却逃不掉。 五分钟之后，浑身烟味的光荣推门而入。 良言也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 “后来呢？” 良言想将这件事的所有细节全都问清楚。 “后来我们达成了一种默契，我不跑了，他也不能随意打我了，重点是他不能动手打女儿。。” “什么默契？” “我必须按照他心目中贤妻良母的标准过日子，只要我做的不好，就是一顿打！ 比如，他回来之前，家里不能有垃圾，所有东西都要干干净净。 跟其他男人之间的距离不能低于一米，要有羞耻之心。 他回家之前，饭菜一定要热乎乎的，毕竟他是出门赚钱的人。 煮饺子只能五个五个的煮，保证他吃到火候最好的饺子。 他明天要穿的衣服必须要提前给他准备好到床边。 出门在外打扮要端庄不能给他丢人。 孩子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 “行了，孙姐！” 良言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是对贤妻良母的标准？ 圣女也做不到这样吧？” “不，我做到了！” 孙爱莲自信的说道，语气中竟然还透露出一丝骄傲。 “嘎……”良言惊了，这就是人类的潜力吗？ 闫金惊讶的眼镜都掉地上了，他今年正月初一跟他爹去南岳衡山烧头香的时候，都不敢这么许愿，怕短命。 光荣瞪着一双牛眼，满脸全是迷茫。 良言试探性的问道： “那你身上的那些伤口？” “我做到他说的那些规矩，用了十多年时间。 最近五年，我虽然还是过得提心吊胆，但是我很少挨打了。 我身上的这些伤口，是因为今年他勾搭上了滨江酒店新来的前台，听说只有24岁。 他在我面前炫耀，说第一次的时候见红了，那个才叫冰清玉洁！” “阿呸……阿呸呸呸呸呸！ 他真是玷污了冰清玉洁这4个字！” 闫金蹭的一下站起来狂喷，脸上一副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良言压了压手，示意闫金不要那么激动： “既然陈泽彬在你眼里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他失踪了不是更好吗？ 你两次报警寻求帮助，目的是什么？” 第32章 孙爱莲的目的 当良言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闫金跟光荣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他。 他们俩光顾着愤怒了，差点忘了这次来的目的是因为孙爱莲主动报警。 面对目光灼灼的三人，孙爱莲很淡定的一条条列举： “第一，我怀疑陈泽彬是遭遇了仙人跳，或者被绑票了，他那天晚上是穿着运动装出门的。 第二，我们家的钱全在他手里，要是他失踪了，娟娟上大学的学费都交不起。 第三，我怕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失踪时间太长了，证据会消失，到时候我说不清楚。 毕竟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这里的邻居基本上都清楚。” “所以，你希望我们尽快找到陈泽彬，不管是死是活，好洗脱你的嫌疑？” “是的，毕竟我还要照顾娟娟，我不能去坐牢！” 良言沉吟了一下： “根据你反应的这些情况，已经足够以失踪案立案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展开调查，帮你找到陈泽彬。 同时你也应该清楚，你说的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现在是陈泽彬失踪的第一嫌疑人，所以我们会对你展开一系列的调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孙爱莲缓缓站起身，对着良言三人深深一鞠躬： “多谢几位警官，不管陈泽彬是死是活，这一次调查结束之后，我都会跟他离婚。 去照顾娟娟读大学，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湘江市。” 面对孙爱莲的如此大礼，三人吓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连忙躲开，根本就受不起。 躲开之后，良言走过去准备扶一下孙爱莲。 哪知孙爱莲猛的往后连退几步。 良言这才发现是自己孟浪了，孙爱莲长期被陈泽彬洗脑，那些‘贤妻良母’的思想已经变成了她的本能。 可悲，可叹。 可悲是因为法律对陈泽彬这种家暴男没有一劳永逸的处理方法。 可叹是因为这样的日子孙爱莲已经过了十九年。 良言立马站定： “孙姐，我回去之后会马上立案 ，并且展开调查，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需要你配合的地方。” “只要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全力配合！” 孙爱莲回答的十分干脆。 良言点点头对着闫金说道： “拿两张报案登记表，让孙姐填一下，一张她自己的基本信息，另一张填陈泽彬的。” 闫金立马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两张《报案登记表》。 这上面主要是记录一下，报案人的基础信息，比如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等关键信息。 还有失踪者的基本信息，失踪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照片、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 加上衣着特征、失踪的时间、最后出现的地点、失踪前的活动轨迹。 是否有携带重要物品（像手机、身份证件、钱包等）。 以及是否患有疾病（例如有没有精神类疾病、心脏病等可能影响其在外生存的病症）等情况。 有了这些信息，良言等人就能快速、精准地开展查找工作。 好在孙爱莲比较配合，不到半小时，闫金就将两张报案登记表填好了。 从孙爱莲家里出来，良言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张秀才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一队的人，下午三点开会。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平常话多的闫金都沉默不语。 回到分局，良言拿着报案登记表交给吴敏扫描过后，直奔五楼郝正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良言开门见山： “郝队，报案人我已经见过了，这个案子很麻烦，很有可能是一桩命案！” 郝正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突突，手指不自觉的开始在办公桌上“哒哒哒……哒哒哒……” 不管什么案子，一旦牵涉到了人命，那对于刑侦大队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命案必破这个口号从2004年开始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4个年头。 现在整个华夏的刑警已经将这句话贯彻的很彻底了。 但凡出现命案，分局立马就会全力运转，想尽一切办法破案。 如果实在搞不定才能申请市局支援，市局搞不定就让省厅来，甚至有时候部里都会有专家下来指导。 那时候的分局就像被丢进锅里的猪板油，被各种专家、领导反复鞭策，压力直接拉满。 “有几成把握是命案？” “根据报案人提供的信息来判断，八成！” “嘶！” 郝正倒吸一口凉气： “平常分局出现这种案子，都是由你师父主导的。 你这才刚上任，就出这么个事情，需要我来主导吗？” 听到这话，良言心中就是一暖，面对人命案，压力最大的就是案件负责人。 这个案子如果没能及时破案，对于刚刚上任的良言打击是致命的。 如果案子是郝正来主导，那良言只需要负责做事就行，压力可就小太多了。 “郝队，我有信心！” 良言的回答果断又干脆。 郝正愣愣的看了良言好几秒，随即一拍桌子大喊一声： “好！ 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主导，让我看看你这些年跟你师父学到了多少本事。 从现在开始，大队的所有资源全力配合你，要什么只管开口！” 良言也不是个磨磨叽叽的性子，将手里的两张报案登记表的原件递给郝正： “这是报案登记表，执法记录仪视频里有当事人的口供，我已经让闫金上传到分局内部网络了。 我希望你帮忙递交检察院，申请搜查令。 我需要先去当事人家里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个没有问题，我会让那边加急处理，明天就能给你结果！ 你有完整的办案思路吗？” “我已经召集了一队所有人，下午三点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届时我会提供一份完整可行的办案思路。” “很好，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实力！” 良言走出郝正的办公室，火速来到第一中队的会议室。 由于良言一早就打过电话了，一队的所有人都已经在会议室准备就绪。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随着良言的到来慢慢变的安静了下来。 第33章 第一次案情讨论会 良言坐到了会议室主位上，拍了拍话筒沉声开口： “兄弟们，这一次的案子可能比较复杂，这也是我作为中队长以来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闫金，你把执法记录仪的视频放一遍，让大家对于这个案子有个初步了解。” 闫金来中队也快满一年了，对于开会的这些基本流程他早就一清二楚。 良言话音刚落，闫金按下自己笔记本上的空格，会议室的大屏就出现了一段视频画面。 随着视频播放到孙爱莲撩起后背的衣服，众人看到她背后的伤痕时，会议室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然后就是孙爱莲手臂上那些伤口，触目惊心。 随着孙爱莲讲述的深入，会议室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到最后良言的问题跟孙爱莲的回答才将众人拉回现实。 随着视频的结束，所有人开始消化这段视频带来的冲击力，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 五分钟之后，良言敲了敲会议桌： “吴敏，《报案登记表》给大家一人发一张。” 随着大家对于案件信息做到了同步，良言的目光开始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重点是老朱跟老姜两位老前辈，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些比较好的切入点。 其实第一中队还有一个聪明人，就是大个子光荣。 别看他平时不爱说话，但是他对于证据的敏感性还是非常高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良言率先开口： “对于这个案子大家应该都心里有数了，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我们争取一个小时之内拿出一套具体的可行性方案来！ 秀才，你是老笔杆子了，会议记录跟总结这件事还得你来！” “明白！” 张秀才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 “老朱，你是前辈，给我们这些小年轻打个样？” 老朱本就是那种喜欢为人师表的性格，良言的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 老朱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先声夺人： “我在刑侦一线干了19年，比孙爱莲更惨的受害人也见过。 我们作为专业刑侦人员，首先需要抛弃感性，站在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起案子。 对于孙爱莲所说，陈泽彬有可能是遭遇了绑架或者仙人跳这一点我觉得可能性非常小。 想要验证这一点，我们只需要去调查一下陈泽彬的银行流水就可以了。 按照孙爱莲的说法，陈泽彬对于她的调教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 一个掌控欲这么强的人突然失踪，我怀疑他很大可能是被人杀害了。 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孙爱莲，我建议从孙爱莲开始着手调查！” 闫金气的面色涨红，他很看不惯老朱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虽然他也知道老朱说的没错，但让他完全抛弃理性他根本就做不到。 “我有不同意见！” 出于尊重，闫金还是率先打了个招呼，要是完全由着他的少爷脾气，这时候他已经开始喷人了。 老朱一脸大气的点点头： “年轻人思想活跃，有不同意见就大胆的说出来，本来就是案情讨论会嘛！” “我赞同陈泽彬可能已经死了，但是我觉得不可能是孙爱莲下的手。 她生活如此艰难，都这么过了19年，如果她要下手，陈泽彬早就死了。 不知道你们刚刚看视频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孙爱莲手臂上的伤口有一条是新的。 也就是说她前几天可能还考虑过自杀，这样的人应该很难有杀人的勇气。 所以我觉得把调查重点放在孙爱莲身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良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闫金，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看样子这大半年他跟个癞皮狗一样跟在他和光荣后面，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良言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先调查孙爱莲肯定没有错。 如果是她那调查方向就对了。 如果不是她也必须一项项排除她的嫌疑。 这件事等搜查令下来之后，老朱你带着痕迹科的同事去一趟孙爱莲的家里怎么样？” “没问题！” 老朱答应的很痛快。 闫金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老姜，你是我们中队的定海神针，你来指条明路？” 良言看着老姜一脸期待。 老姜没有谦虚，点点头就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来自于孙爱莲的口述。 但是一个人在描述一件事情的时候，下意识会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说。 所以孙爱莲目前的证词只有她身上的伤痕能证明，还缺乏必要的人证。 我建议先走访她小区的那些邻居，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女儿。 如果孙爱莲真是长期遭受家暴，那么最清楚她遭遇的应该是她的女儿。” “很好，这方面的工作，会议结束之后，你带两个兄弟去走访一下。 不过有个特殊情况，孙爱莲的女儿还有三天就要参加高考了。 如果能从邻居那里求证就不要去打扰那个孩子。 实在有需要问的，也需要先征求孙爱莲的同意！” “明白！” 老姜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他没想到良言竟然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光荣，你有什么想法？” 良言很清楚光荣从孙爱莲家里出来之后，心中就一直压着一团火。 对于光荣这种耿直的人来说，他应该非常讨厌陈泽彬这种打老婆的男人。 “既然陈泽彬是在前天晚上夜跑的时候失踪的，那么他失踪的地方肯定会有线索留下。 等会议结束我带个人去实地勘察一下。” “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对于光荣这种不善于沟通的性格，实地勘察是最合适的。 随后良言看着闫金说道： “从孙爱莲家里开始，一直到陈泽彬失踪的滨江公园，这一路上的所有视频就交给你来处理！” “保证完成任务！” 闫金站起来捶了捶胸口一脸的自信，年轻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任务有多熬人。 最后良言再次开口： “至于视频的最后，孙爱莲提到的那个24岁的小女孩，这件事就由我带人去调查。 不管他们是真爱，还是仙人跳，我都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会议室众人又针对每个调查方向进行了一些细致的讨论之后。 良言拍了拍手说道： “初次案情讨论会到此结束！ 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什么重要发现，第一时间用警务通在第一中队群组，进行实时沟通。 散会！” 第34章 分头行动 一场案情会议开下来，良言的表现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全场会议的节奏都掌控在他手里，调查方向跟人员分配也做的相当合理。 即使老队长在也最多做到这样，这一刻大伙才真正适应了良言这个新队长的身份。 刚刚宣布散会，良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 “老朱，你留一下！” 待大家离开之后良言才开口说道： “闫金那小子性子耿直藏不住话，你不要太在意！” 老朱大气的一摆手： “我哪有那么小气，况且我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一队的破案率还得看你们小年轻的。” 良言仔细看了看老朱那张笑嘻嘻的脸，知道他真的没有在意之后也就放心了。 “我开会之前已经去申请搜查令了，即使加急也需要明天才能下来。 所以你今天下午先带着吴敏查一下陈泽彬的银行流水，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大额支出。 顺便调查一下他名下有没有其他的电话卡和联系方式。 孙爱莲提供的那个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没问题，这点小事交给我！” 整个中队一起行动起来，那效率是相当恐怖的。 对于这个案子最积极的要属闫金了。 平常老队长在的时候，一直把他当成电脑全能通在用。 只要跟电脑搭茬的东西全都问他，包括修电脑。 这还是他第一次负责一个方向，他很清楚自己年纪太小了，于是才刚散会就黏上了张秀才。 许诺一顿豪华大餐，闫金成功拐走了张秀才。 两人成功达成协议之后，闫金有些激动的问道： “秀才哥，我们下一步该干啥？” “嘎！”这个问题一出，张秀才被惊了一下。 “刚刚开会的时候，你胸脯可是拍的啪啪响，你没有思路吗？” 带着眼镜的闫金，看着戴着眼镜的张秀才说道： “我有个大概的思路，你给参谋下？” “我们先下楼，边走边说！” 楼梯间，闫金一脸激动的说道： “其实我们缺少的视频也就是锦和家园大门口的那一段。 其他公共区域的监控我们六楼的天网监控室应该都有。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那边的安保沟通。” “这个其实很简单，买包好烟就行了！” 正在下楼的闫金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些警惕的看着张秀才。 看着闫金突然停了下来，张秀才纳闷的一回头： “你怎么不走了？” “秀才哥，你是不是也想蹭我烟抽？ 我不抽烟的！” 张秀才突然八卦了起来： “还有谁想蹭你的烟抽？” “良哥跟荣哥，他们俩总是怂恿我抽烟，说感觉很美妙。 我知道他们就是想蹭我烟抽，我一次都没有上过当！” 闫金突然上下看了看，然后悄悄补充道： “其实我试过一次，又苦又呛，难受的很，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美妙。” “哈哈哈哈哈……” 张秀才突然笑得直不起腰，那俩货估计是穷疯了，逮着一只肥羊就想往死里薅。 笑了一阵，张秀才继续往下走： 让你买烟是给保安抽的，这样人家态度能好点，我们也能快点办完事！” “哦哦哦……呵呵……” 闫金傻笑两声跟了上去： “秀才哥等等我，是我误会你了！” 十五分钟后，一台白色的宝马x4 m停在锦和家园的大门口。 保安室年轻保安一脸为难，根据小区规定，机动车不允许从大门进。 但是能开得起宝马x4 m的人他一个保安肯定是惹不起。 年轻保安灵机一动，掏出手机，低头开始刷抖音。 闫金大大咧咧的下车，张秀才紧随其后。 “咚咚咚！” 闫金敲了一下安保室的玻璃。 年轻保安心中一叹，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有些无奈的打开玻璃窗，一张警官证就怼在他脸上。 年轻保安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警官证，又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警服。 不是富二代吗？ 怎么变成警察了？ 当看清楚证件上‘东区分局刑侦大队’几个字时，年轻保安吓了一跳。 立马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记录开始疯狂删除，由于太过紧张，手指都在颤抖。 年轻保安的操作将闫金给整懵了，他满脸迷茫的看着张秀才，小声问道： “秀才哥，他这是在干什么？” 张秀才会心一笑： “莫慌，他在消灭证据！” 闫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三分钟过后，闫金看着年轻保安还在卸载app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你好，我是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的闫金，现在需要调取一下你们小区门口的监控，请你配合一下！” 年轻保安看着手机上跳出的最后一条卸载成功的提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缓缓抬头看着闫金，就像在看他的杀父仇人。 他有些急眼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干干净净的界面，浏览器记录一条没有，简直欲哭无泪。 “你们就只是来要监控的？” “那不然呢？ 还请你配合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年轻保安声音有些低沉，眼睛都红了。 “我们公安的原则就是尽量不要打扰老百姓的工作，我看你刚刚太忙了，想着等你忙完了再说！” 张秀才憋的面色涨红，抬头看着天空，当场笑出来非常不礼貌。 看着两个愣头青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简直太有意思了。 年轻保安听到这个回答很想骂人，但对方又是刑警，还开的豪车，他根本就不敢骂。 着急之下，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当场五个手印就出现在他脸上。 保安的这个操作把闫金吓了一跳： “大大大大……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我我我我……” 年轻保安气的嘴唇哆嗦，最后憋半天憋出一句： “刚刚有个蚊子咬我！” 闫金有些傻眼，他明显感觉这个保安有一肚子怨气，并且说的是谎话。 他只是有点单纯，不是傻。 谁家打蚊子把脸上打出五个手指印？ 第35章 光荣的执着 这时候闫金突然想起出发之前张秀才交代的，用烟开路。 他在包里一阵摸索，掏出一包和天下，学着良言发烟的样子递了一根过去： “大哥，你抽根烟消消气，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年轻保安看着闫金一脸真诚的递烟，整个人纠结的像个麻花。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网址还可以再找，刑警是真的得罪不起。 他接过烟后冷冷的说道： “你们先进来，我给队长打个电话，一会你们跟着他去机房调监控就行！”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不敢跟刑警发火也绝对不会给这个憨憨好脸色。 三分钟后，一个中年保安气喘吁吁的跑到保安亭，脸上堆满了笑容，伸出双手就握住了张秀才的右手： “领导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张秀才跟着中年保安队长的节奏晃了两下才将右手抽出来： “我们不是什么领导，就是东区分局的普通刑警。 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子，需要调用一下你们小区的监控，请你配合一下！” 听到张秀才这么说，保安队长缓缓的松了口气。 “没问题领导，这事包在我身上！ 但凡我们这里有的监控全都给你们拷贝一份！” 随后保安转过头说道： “小雷，你继续站岗，你的脸怎么？” 保安队长这才发现小雷满脸的不开心，并且脸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张秀才跟闫金，随即立马低下头继续说道：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实在不行一会我忙完来帮你替班！” 闫金一听保安队长这么说，立马就不干了，这明显是误会了这个巴掌是自己两人打的。 这是有损公安形象的事情，闫金立马出声解释： “队长你好，他脸上的伤是自己打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要不是你不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我我……哎！ 确实跟你们没关系！” 保安队长更加狐疑了，小雷这说话吭吭哧哧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被胁迫的。 可能是当着警察的面不好说什么。 保安队长也没有再去纠结，等警察走了之后一问便知。 有了安保队长的配合，闫金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就将锦和家园最近十五天的所有监控视频弄到手了。 等到闫金弄完之后，保安队长恭恭敬敬的送两人出小区。 路过保安亭的时候，张秀才恶趣味的又敲了保安亭的玻璃。 小雷有些郁闷的打开窗户，直愣愣的看着张秀才，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是双眼透出的埋怨谁都能看明白。 张秀才笑笑不以为意： “小兄弟，有些东西自己看看可以，千万不要到处传播。 你也算见多识广之辈，要是发现有什么违法犯罪活动，记得第一时间跟公安机关联系！” 小雷满脸涨红的站起来点点头： “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一直等到那台白色的宝马离开视线，安保队长才小声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蒋老大，我……” 小雷吭吭哧哧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什么你！ 直说就行，我们保安亭也是有监控的，要真是他们暴力执法，我想办法曝光他们！” 听到这话，小雷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隐瞒下去了： “蒋老大，真是我自己打的，你看我脸上手指印的方向就知道了。 我以为我偷偷看小电影被警察找上门来了，我自然着急销毁证据。 那两个王八蛋就硬生生在外面等着我将所有东西全都删完，才告诉我是来要监控录像的。 我实在气急了，又不敢打他们，就只能逮着自己出气。 现在我手机里的4个网址全被我删了，还有已经下好的一百多个精心保存的视频也没了！” 小雷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呸……呸呸呸呸！” 保安队长一连呸了好几声才怒气冲冲的喊道： “删得好！ 该！ 叫你好好找个媳妇过日子你不去，天天尽给我整这些玩意！” 闫金这边在找视频，光荣带着小刘丝毫没有闲着。 既然陈泽彬失踪之前是在跑步，那么光荣就将车子停在了锦和家园附近。 两人模仿着陈泽彬前往滨江公园的路线，一路走过去。 这条路线十分简单，从锦和家园出来，进入滨江大道。 顺着滨江大道走700米左转，进入果园路，再走300米不到就可以进入滨江公园。 如果是步行，这条路就是最佳路线。 一路上光荣都在观察路两边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想象自己如果是凶手。 该怎么样在这段路上，将一个大活人给绑走或者杀害。 来来回回走了两遍，光荣始终一言不发，这让跟在后面的小刘难受不已。 就在光荣还准备走第三遍的时候，小刘终于受不了了。 “荣哥，两遍都走完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光荣果断摇头。 “那我们还要走几圈？” “你累了就去车上休息！” 光荣丢下一句话，再次顺着这条路继续走。 小刘有些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他其实发现光荣每走一次仔细观察的地方都不一样。 比如光荣走第一遍的时候，是在观察路两边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而第二遍却是在找路边的摄像头。 现在马上要走第三遍了，不知道光荣又准备看什么。 其实小刘很想跟上光荣的节奏，奈何实在很难做到同频。 每次自己发现光荣在看什么的时候，路都已经过去一半以上了。 其实小刘还有一个比较疑惑的点，为什么光荣不慢慢走，仔细观察。 而是要一遍遍的走，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又是两遍过后，汗流浃背的小刘，找了个花坛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一路上要是有个人能聊聊天，还好过一点，就这么闷着头走，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光荣看了看小刘，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掏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 小刘接过烟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光荣： “荣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光荣再次摇摇头： “还差点意思，晚上10点到11点再走几遍应该能有所发现。” 小刘听到这话，腿已经开始哆嗦了。 第36章 老姜的理论 既然是分头行动，队伍自然又分成了一个个小队。 老姜带着杨帆跟小周来到了分局停车场，这次行动，自己有车的基本上都开自己的车。 老姜有一台捷达，平时宝贝的不行。 三人才刚刚坐进车里，老姜就皱了皱眉头。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老姜“唰唰唰”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 下车之后对着车子右上角的挡风玻璃就是一顿擦拭。 不知道哪位神雕大侠的坐骑从天上路过，拉了坨大的，差不多有年检图标那么大。 处理完之后，老姜虽然一脸晦气，但关车门的时候依然小心翼翼。 半小时后，锦和家园1104门口，老姜按响了门铃。 对门就是1103，要打听孙爱莲的为人，这家人应该是最清楚的。 奈何老姜三人傻乎乎的在门口按了五分钟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很显然这家人不在家。 老姜带着两人进入安全通道，往楼上走去。 小周有些不解的问道： “姜哥，第一时间去对门，我能理解。 为什么我们不去楼下，而选择去楼上？” 杨帆也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周，他也有些好奇，不过他性子比较沉稳，没有出声质疑。 要是将杨帆跟光荣两人丢在一个组里，一天不说话都是正常的。 老姜虽然不是那种喜欢为人师表的性格，但是小年轻不懂就问，他从来不吝赐教。 “像我们这种走访调查，也是有捷径的，尤其是这种高层住宅。 即使面对面住上十年八年，不清楚对门叫什么名字的多的很。 如果我们要一家家的问，那能累死你。 所以这些年我总结了一套优先级排行。 对门大于楼上，楼上大于楼下。 老太太大于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大于老头，老头大于年轻女人。” 小周听得两眼放光，好像得到了什么绝世秘籍一般。 “姜哥，按照你这套理论，对门要是住了个老太太岂不是一步到位？” 老姜按响1203的门铃笑着说道： “那你是碰到世外高人了，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她全都知道！” 小周笑嘻嘻的许愿： “希望楼上住的是个老太太。” 杨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听着老姜的这套理论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着老前辈确实能学到东西。 就在小周还想问什么时，1203的门突然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看见门口站了三个警察，中年妇女吓了一跳。 “二等奖，也还不错！” 小周现学现用，立马评价了一句。 老姜瞪了他一眼，这才掏出自己警官证说道： “你好，我们是东区刑侦大队的刑警我叫姜国成，这是我的证件！” 中年妇女仔细的看了看老姜的证件，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警察同志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姜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担忧，其实老姜非常能理解她，三个刑警突然跑来敲门，换成谁心里都是一突突。 所以老姜立马解释道： “我们是有些关于你楼下邻居的问题想问你，请问方便吗？” 听到老姜的解释，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加上老姜语气又非常客气，中年妇女立马就放心了下来。 连忙将门全都打开，并且让出一个身位客气的说道： “三位警官进来聊！” 老姜笑着点点头： “请问有鞋套吗？”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你们随便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看得出来中年妇女是一位特别热心的人，只要事情跟自己家里没关系，她好像很乐意有人跟她聊聊天。 “不用泡茶了，我们问点东西就走！” 老姜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发现并不脏也就客随主便，带着两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中年妇女泡了一壶茶，给三人分别倒上一杯才坐在老姜的斜对面。 还没等老姜开始发问，她就自顾自说道： “你们是来调查1103那两口子的是吗？ 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就觉得那俩口子有点不对劲。” 小周看着这位中年妇女，对于老姜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准备鼓掌了。 这才二等奖，就是这个状态，什么都还没问，就自己开始吧啦吧啦聊起来了。 很难想象要是中了头奖，这走访会轻松成什么样子。 老姜露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表情，拉长了声调说道： “哦？ 有什么不对劲的？ 细说、细说！” 中年妇女完全听不了这种话，聊天的兴致瞬间被老姜的表情跟语气给拉满了。 “11年的时候，那年我们家才刚刚搬进来不久。 我跟老公带着孩子从外面吃饭回来，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楼下那个女人。 我们一家三口才还没进电梯，她眉头就皱的能夹死蚊子那种。 我本来还想着打个招呼的，毕竟是邻居，看到她那嫌弃的表情，我就不想理她了。 接下来她的动作才是最让人气愤的，自从从我们一家子进入电梯，她就紧紧的靠着墙，恨不得镶进墙壁里。 我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场就问她要不要帮她挂墙上！” “哈哈哈哈哈……” 小周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对着中年妇女就竖起大拇指： “大姐，您是这个！” 老姜瞪了一眼小周，示意他不要打断人家讲故事。 随后又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这么多年前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肯定还有后续吧？” 中年妇女发现她的故事，不仅仅那个年纪大的警察喜欢听，就连那个小年轻都笑得合不拢嘴。 更加来劲了： “那必须有后续啊！ 不过后续就比较奇怪了，我这么嘲讽她，她竟然没还嘴。 电梯到了11楼她就跟逃命一样，逃出了电梯。” 中年妇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老姜可清楚的很。 这应该就是孙爱莲所说的那个贤妻良母守则，跟陌生男人的距离要在一米以上。 电梯那种封闭空间肯定是没有一米的，即使挂墙上也没用。 第37章 滨江酒店 老姜继续引导： “你还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有有，还有好几条！” “比如呢？” 中年妇女毫不犹豫的说道： “就那天晚上，我都睡觉了，突然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不仅仅有成年女人在哭，还有个小女孩也在哭，只是我不清楚哭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那天是我搬进来之后，第一次听到哭声，我还跟我老公说，这房子可能有什么脏东西。 直到在这里住了一年左右时不时能听到哭声，我才终于确定了，哭声就是楼下卧室传出来的。 因为我们的房子格局都是一样的，我这边是主卧，楼下的也是主卧。” 老姜点点头： “你的这个消息很重要，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吗？” “还有就是，我们在电梯里再也没有碰到过1103那个女人。 后来我才发现，她竟然放着电梯不坐，天天走楼梯，你们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确实有点奇怪！” 老姜附和了一句，就准备撤了，因为他要调查的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 通过中年妇女的讲述，基本上可以确定，孙爱莲确实是长期遭受家庭暴力。 就连那离谱的贤妻良母守则应该也是真的，这个发现确实让老姜长见识了。 就在老姜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中年妇女又说话了： “楼下那对夫妻两人都有些奇怪。 这7年以来，我不管什么时候碰到他们，两人都穿的工工整整，即使出门买菜也一样。” 这次老姜直接站起来了： “你提供的消息太有用了，对我们帮助很大，谢谢你的配合！”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说，老姜这话都说了，应该就客气一下，可以互相道别了。 但中年妇女明显不是一般人，立马又给老姜续了一杯茶： “你们先别急着走，我这里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楼下那个小女孩，要不是我以前半夜经常听到她哭，我都要怀疑她是个哑巴了。 我碰到过她很多次上学放学，但我没有听过她说一句话。 还有楼下那个男的…………” 老姜三人对视一眼，这女人绝对不是二等奖，堪比特等奖。 老姜跟小周提供的情绪价值太多了，一时半会怕是不那么好走。 就在老姜两人被中年妇女纠缠住不好脱身的时候，良言带着小叶已经来到了滨江酒店。 既然知道陈泽彬新找的那个女朋友是今年新来的前台，他进入滨江酒店，就直奔前台而去。 前台站着两个女孩，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打扮也比较成熟。 另一个看起来很清纯，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年龄也不大，估计也就25岁左右。 良言几步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 “你们好，我是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第一中队队长，良言。 我们有事想找一下你们的大堂经理陈泽彬，麻烦你们通知一下。” 前台的两个人听到良言的这个问题，表情都有些奇怪。 成熟的那个是好奇，而年轻的那个却是害怕，甚至身子都往后靠了一点。 最后还是那个成熟的女人鼓起勇气问道： “警察同志好，我叫吴韵丽，我们陈经理已经三天没有来上班了。 不知道两位找他有什么事？ 他是不是犯法了？” 两个女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良言，尤其是那个年轻女孩，显然她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我不太方便回答你们。 不过他不在也没有关系，我们找下他女朋友也是一样的。” 好嘛，良言这个话一出口，吴韵丽下意识看向马尾辫女孩，露出一丝爱莫能助的表情。 本来她问出第一个问题，就是看在陈泽彬的面子上。 这会警察连两人的关系都知道了，并且还找上门了。 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马尾辫女孩显然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我就是……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其实良言早就看出来这个女孩应该就是陈泽彬的女朋友。 从年龄到长相，从身份到打扮，全都符合陈泽彬女朋友的身份。 原本良言还以为陈泽彬被套路了，但是刚刚那么简短的交流，良言却发现这个女孩可能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聊一下吗？ 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有几个关于陈泽彬的问题想要问你。” “警察同志，我们旁边就有个会客室，你看？” 吴韵丽立马招呼道。 良言点点头带着小叶进入了前台后面的会客室。 不一会，马尾辫女孩也被吴韵丽带了进来。 “你好，请坐！” 良言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凳子，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小叶挂着执法记录仪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待马尾辫女孩坐下之后，良言问道：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良言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女孩，最适合的方式就是一问一答，将自己想问的全都问出来。 要是让她自己说，估计能磨叽到天黑。 “良队长好，我叫王楚红。” 显然女孩有仔细听良言说的每一句话，名字都已经记住了。 “王姑娘你好，请问你最后一次见陈泽彬是什么时候？” 良言本来想喊王小姐的，奈何这些年小姐这个词已经被玩坏了。 “大前天下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王楚红回答的很果断。 “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还差一个月满一年！” “你们在一起交往多久了?” “三个多月吧！ 今年年初的时候在一起的。” 两人一问一答，效率相当不错，显然这就是良言想要的效果。 “据我所知，陈泽彬已经45岁了，你为什么会选一个年龄这么大的人当男朋友？” 将王楚红带入问话的节奏之后，良言问出了第一个真正想问的问题。 王楚红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隐瞒，她很清楚自己这点道行根本瞒不过警察。 “他成熟、大方、有内涵，工作的时候也很照顾我。 他说过，只要我跟他在一起，就给我在市区买套房子！” 第38章 老实人躺枪 良言很敏锐的抓到了王楚红话里的重点，很显然买房子才是重点。 “那他给你买的房子在哪里？” “他说最近股市行情不好，他的钱被套牢了，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这话你也相信？” 良言有些无语。 “我相信啊，他很大方的！” 王楚红摸出自己的iphone 8 plus，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金项链，最后伸出自己的左手，上面一个大大的金镯子。 “这些都是他给我买的，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他都会给我买。” “那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丫头，他有钱还愿意给我花，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他图我身子，我图他钱财。 等他玩够了，我也有钱了，到时候一拍两散，回去找个老实人嫁了就行，这不比打工来钱快多了？” 良言被这一句话直接干沉默了，老实人是不是半夜起来挖你家祖坟了，你这么坑老实人？ 本来良言还以为王楚红是个天真的小丫头，被陈泽彬伪装出来的表象给骗了。 没想到人家看的比自己还要通透。 这丫头身边肯定有一个非常市侩的人，从小给他灌输了这套金钱至上的理论，要不然她不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王楚红见良言久久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良队长，陈泽彬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的良言其实已经很恶心了，但是该问的还得问： “他失踪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不清楚，他的行踪从来不跟我说，我也从来不问。” 听到这个回答，良言已经准备结束这次问话了。 这个王楚红应该是什么都不清楚，并且也没有绑架陈泽彬的动机。 最后良言出于好奇问道： “陈泽彬是你第几个男朋友？” 王楚红瞬间警觉了起来： “良队长，这个也跟你调查的事情有关？” “有一定的关系！” 良言昧着良心说道。 “那你能保密吗？”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除了办案人员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听到这话，王楚红才吭吭哧哧说道： “陈泽彬是我第二个男朋友，我第一个男朋友帮我弟弟在老家盖了栋房子就跑了。” 王楚红话才刚刚说完，良言带着小叶已经到了会客厅门口，好像走晚一点就要被这个女人黏上一样。 良言甚至来不及叮嘱让她随时配合警方的调查。 这一刻良言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还有事需要问这个王楚红，那自己也不能来。 这种‘冰清玉洁’的奇女子，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是招架不住。 这种女人估计也只有闫金那种富的往外流油的二代才能遭得住。 “良队长慢走！” 前台的吴韵丽对着良言笑着摆手。 良言听到这话，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回分局的路上，开车的小叶问道： “良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怕她黏上我。” “可是，我们这种穷警察她应该看不上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良言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王楚红的菜。 但是良言坚信，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挣的，于是嘴硬道： “我怕她图我帅气的面容！” “额……”小叶明显被噎了一下，随即一脸赞同的说道： “要不说良哥你是队长，考虑的就是全面，不得不说你这个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 “哈哈哈哈哈！” 良言大笑一声： “你小子有前途，等我升官了，提你当队长！” 待良言回到分局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了。 良言前脚才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老朱后脚就跟了进来。 “良队，你让我查的那些已经查完了！” “有什么发现吗？” 老朱苦笑一声： “没有！ 陈泽彬名下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同样打不通，我怀疑他手机是双卡双待的。 他有三张银行卡，总存款加起来127万，近半年都没有一笔超过十万块的支出。” “也算是排除了一项可能！” 良言肯定了一句，其实他根据王楚红的说法，基本上已经排除了陈泽彬被绑架的可能性了。 良言突然想到了陈泽彬不给王楚红买房子的借口，于是问道： “你有没有查过陈泽彬的股票账户？” “查过了，他根本就没有股票账户。 他三张银行卡，两张存的定期，只有那张27万的建设银行卡是活期。” “你们辛苦了，收拾收拾下班！ 明天带着痕检去一趟孙爱莲的家里，找找看有没有大量血迹。” 待老朱出去之后，良言掏出警务通在中队群里发了个消息： “所有人，忙完手里那点事原地下班，有事明天再说。” 良言发这个消息的目的很简单，这个案子目前来说还只是一个失踪案。 动用这么多的警力排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他时刻记着谢云贵的教导，案子是忙不完的，该休息就休息。 这条消息一出，大部分都是收到或者谢谢良队。 唯一两条不同的消息，一条是光荣发的： “晚上十点，实地勘察！” 言简意赅。 另一条竟然是闫金发的： “跟秀才哥在吃饭，晚上要加班看监控！” 良言没有理会这两人。 光荣那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至于闫金，既然他有这般热情，自己作为队长也不好给他泼冷水。 良言走出办公室，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吴敏，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主要是她头上那个明晃晃的蓝色虚影实在太显眼了。 “吴敏，你上下班不需要路过湘江河吧？” 吴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其实她今天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一下午了。 于是毫不犹豫回答： “不需要，我就住在东区这边。 从分局门口坐13路公交车，可以直接坐到我家小区门口，根本不用过桥。” 良言点点头嘱咐道： “不要忘了我的预言，平常活动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良队！” 吴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你这次的预言会不会出错了？” 良言一摆手： “先别急着质疑，等一个星期过了再说，好吗?” “好的！” 第39章 傲娇的良国强 下班后，良言依旧骑着他的小踏板在东区这边瞎晃悠。 以前是为了找良月，现在不仅仅为了找良月，还想找找那种头上有虚影的人。 良言坚信，只要任务做得多，总有能完成的一天。 两圈逛下来唯一的收获是小踏板快没油了。 回家路上，良言路过经常去的那家加油站。 加油站的妹子显然认识良言，走上来笑着问道： “良哥，还是92加30？” 良言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春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上个月发奖金了，不老少呢！ 92加满，全款！” 胡春花瘪了瘪嘴没有反驳，拿起油枪给小踏板加油。 不到五秒就跳枪了，待到油管里所有的油都流完之后，胡春花歪头看了一眼计价器，差点没绷住： “良哥，一共31.8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良言打开微信付款码往前递了递，丝毫不觉得尴尬： “我说春花，你来这工作也有三年了，常年不在村里，春花的位置会不会动摇？” 胡春花显然被调侃惯了，毫不在意的笑道：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是我们村唯一的春花，在不在村里其实无所谓。” “原来如此，走了！” 良言摆了摆手，一拧油门往家的方向开去。 加满油的小踏板，被良言拧了两把油门，竟然有点要起飞的意思。 推开家门，良言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味，那是他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良言换完鞋，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良国强。 由于良国强喜欢钓鱼，所以他们家从来不去菜市场买鱼。 只有等到良国强有收获，家里才会做鱼。 这会良国强翘着二郎腿一脸傲娇，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良言回家一样。 良言凑过去问道： “爸！ 你今天钓到鱼了？” 良国强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 “二两？” 良言猜测道。 良国强还是两根手指，只不过晃了两下，等着良言继续猜。 “两条一起二两？” 良国强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良言： “你要是不好好猜，今天这鱼你就别吃了！” “呵呵！” 良言干笑一声，他知道良国强有些急眼了，他们一家子关系其实挺有意思的。 良国强喜欢钓鱼，但是经常空军，好在他没有去菜市场买鱼的习惯。 王秀兰每次都一脸嫌弃，但却烧的一手好吃的红烧鱼。 良言喜欢吃鱼，每次都需要给老两口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这是一条完美的食物链。 “两斤？” 良言做出一脸震惊的表情，说出了他心中想的那个答案。 但良国强依然是两根手指摆动，并且还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大胆点猜？” 良言仔细的看了看良国强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表情还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二十斤？ 老爸，你钓了一条二十斤的鱼？” “咳咳咳……” 良国强干咳一声，这下有点装漏了： “你小子也太没轻没重了，我主线才1.0去哪里给你钓二十斤的鱼？ 就算它咬钩，我也拿不上来。” “你不是喊我大胆点猜吗? 不是二十斤难道是二斤二两？” 良言有些不服不忿的嘟囔道。 “哎！ 你总算是开窍了，就是二斤二两！ 我今天钓了一条二斤二两的翘嘴！” 良国强一脸傲娇，装逼成功的感觉就是爽。 “就差个二两，你喊我大胆猜？” 良言着实有些无语，要不是面前是亲爹他都要骂人了。 “二两怎么了？ 你知道那二两肉，野生翘嘴需要长多久吗？ 最起码两个月！” 良言起身离开，根本不想跟他在这里掰扯二两肉到底要长多久。 情绪价值也提供的差不多了，吃鱼的时候也能心安理得了。 恰在这时候，王秀兰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来个人装饭！ 都等着我伺候是吗？” 良言悻悻一笑，往厨房走去。 良言拉开碗柜就要拿碗，王秀兰喊道： “洗手了吗？ 就去拿碗？” 良言听话的把手洗干净。 饭桌上，良言看着那条老长的翘嘴，有些明白良国强为什么这么傲娇了。 一条鱼，被王秀兰掐头去尾，还从中间砍成两节，他家那个专门用来装鱼的盘子才能放得下。 良言伸出筷子，在鱼肚子上挑了一块。 鲜、甜、香、嫩、油，齐齐在嘴里爆开，味道美妙至极。 良言立马放下筷子，对着王秀兰就竖起一个大拇指： “妈，你这手艺开超市有点屈才了，你要是开个鱼馆，我们家早就发财了！” 王秀兰脸上带笑，嘴却一点不含糊： “等着你爸钓鱼回来，客人都饿死了。” 良国强不服气的反驳道： “那是我以前没有找到好的钓点。 从今天开始，我将永不空军！” “上个月你钓了条鲤鱼，也是这么说的！” 王秀兰丝毫不留情面，当场拆穿。 “上次是个意外，你相信我，明天我还让你吃上新鲜的鱼！” 良国强又拿出那套忽悠大法，只要人还在河边，总有钓上鱼的可能。 “明天送货的过来，你哪都别想去！” 王秀兰一眼就看透了良国强那点小心思。 听到这话，良国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良言立马出言打圆场： “没事的爸，明天去不成不是还有后天吗？” “你懂个啥，我今天收杆之前在那里打了隔夜窝，明天不去窝料全都浪费了！” “你钓鱼不都在湘江河吗？ 哪个地方值得你打隔夜窝？” “湘江河滨江公园那一块，那地方没有钓鱼人去过，今天的钓位都是我自己挖的！” 正在吃饭的良言，慢慢停下嘴里的咀嚼，瞪大眼睛看着良国强： “爸！ 你确定是滨江公园那一块？” “那还能有错，很多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那个滨江公园。 我钓鱼的那地方，修了一个河堤，要顺着河堤才能走到河边，很隐蔽的！” 良国强说的一脸神秘，良言听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爸，你听我的，最近都不要去那地方钓鱼了好吗？ 至于什么时候能去，我到时候会告诉你！” 良言瞬间觉得饭桌上那条鱼都不香了，谁知道它是吃什么长大的？ 第40章 第二次案情讨论会 良言没有继续给老两口解释原因，他怕吓着良国强。 而是随意扒拉几口米饭就上床睡觉了。 一晚上良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总感觉晚上吃的那条鱼有点不干净。 第二天早上，才起床良言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整个人都有点难受。 早上八点，良言准时出现在分局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来了，他是最后一个。 良言扫了一眼办公室的同事们，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状态不好。 闫金跟张秀才两个人，这时候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昨天晚上看监控应该看到很晚。 光荣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昨天跟着他一起出门的小刘却一直皱着眉头在揉腿。 旁边的吴敏也哈欠连天，一直在揉眼睛，明显是晚上没睡好。 良言看到这副情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吴敏，你一会把会议室收拾一下，九点钟开第二次案情讨论会！” 吴敏努力睁了睁眼看着良言，有气无力的回道： “知道了，良队！” 良言没有在意吴敏的状态，这点小事她肯定能做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良言掏出前几天买的速溶咖啡给自己冲了一杯。 闻了闻热咖啡传出来的香味，再打开自己的早餐饼干。 良言感觉自己当上中队长之后，生活也是好起来了。 两块钱一条的咖啡说喝就喝了，竟然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跟闫金打个赌，水晶虾饺的味道真不错。 早上九点，会议准时开始，良言拍了拍话筒说道： “以后我们一中队的案子，能不加班尽量不要加班，免得影响第二天的工作状态。 但凡上面来的压力，有我这个高个子扛着，改改你们那动不动加班的毛病！” 不等大家感动，良言继续说道： “陈泽彬失踪案，昨天刚开始调查，应该有不少线索，我来带个头。” “闫金，放下昨天我带回来的执法记录仪视频。” “好的！” 闫金早就准备好了，按下空格，会议室大屏上就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看完，良言总结道： “根据王楚红的性格跟说法，我感觉她玩仙人跳或者绑架陈泽彬的概率极低，她最多算个感情骗子！ 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众人皆是摇头，因为他们的想法跟良言差不多。 随后老朱站出来，将他昨天调查到的结果在会议室又说了一遍。。 并且还摆出很多陈泽彬账户流水的截图作为证据，最后老朱总结道： “我这边查到的东西刚好验证了良队的说法。 我想陈泽彬被绑架的可能性应该彻底放弃了。” 会议继续进行，老姜也掏出一段视频，正是昨天问询中年妇女的那段。 不过他只让众人看了前十五分钟，至于后面还有快一个小时的进度条，那对案情来说没有多少意义。 最后老姜总结道： “根据邻居的说法，孙爱莲常年遭受家暴，并且被陈泽彬洗脑这个事情应该全部都是事实。 我觉得孙爱莲的嫌疑还是很大。” 听到这个总结，一直对孙爱莲抱有同情的闫金跳了出来： “我这边有孙爱莲不在场证明，完全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闫金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滨江大道进入果园路入口的视频，穿过果园路就能进入滨江公园。 陈泽彬出现在视频里的时间是晚上10点13分，看他的穿着打扮，他确实如孙爱莲所说是去跑步。” 说完闫金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又换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滨江公园入口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大家可以看看。 从10点13分开始，一直到晚上12点，陈泽彬都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陈泽彬自己躲起来了，那么他失踪的地方就是果园路那不到300米的监控盲区。 失踪时间应该是晚上10点13到10点30之间。” 闫金应该是早就打好了腹稿，推了推眼镜，再次切换视频。 “而根据锦和家园的监控视频来看，孙爱莲晚上七点回家，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出小区。” 闫金突然站起来，伸出右手食指跟大拇指，霸气的一挥手：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孙爱莲不是凶手，她没有作案时间！” 闫金结束了这段发言之后，推了推眼镜，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跟偶像柯南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一大步。 “嘎嘎嘎嘎嘎……” 闫金说完之后，会议室鸦雀无声。 除了闫金之外，所有人脚趾扣地，恨不得立马抠出一条前往二楼的通道。 而闫金还丝毫不自知的到处看，等着有人出来夸奖他这番精彩的发言。 会议室主位上的良言恨不得一巴掌将闫金扇到隔壁二队去。 本以为他昨天主动加班是积极上进的表现，没想到是准备在会议室憋个大的。 良言虽然早就知道他之所以来当刑警，就是为了模仿柯南，万万没想到他会中二成这样。 面对越来越尴尬的气氛，良言作为会议主导人还得出来打圆场： “光荣，你昨天也忙到很晚，有什么发现吗？” 良言这话一出，光荣还没来得及发言，闫金蹭的一下站起来。 “良队，你觉得我的推理没有道理吗？” 良言一头黑线，但还是中肯的评价道： “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大家给闫金鼓鼓掌！” 不就是玩尬的吗？ 那么大家一起来吧！ “呱唧呱唧！”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光荣其他人都配合的鼓了鼓掌。 闫金这才满意的坐了下来。 良言再次给光荣使了个眼色，光荣站起来说道： “从锦和家园到滨江公园那条路，我昨天走了十几遍，白天根本没有适合绑架的地方。 果园路跟滨江公园的路灯，到了晚上九点准时关闭。 晚上十点，那个区域就变得人迹罕至。 如果人是在果园路消失的，很有可能是有人从果园路尽头的河堤处走上来，打晕陈泽彬一个人扛着走水路，这样才能躲避监控。 那条路很隐蔽，我昨天看了现场，没有拖拽痕迹，只有一个人来回的脚印。 但是想要扛着一个晕倒的成年男子，需要非常大的力气，现场的脚印看起来却不是很深。” 第41章 发现破绽 良言听到光荣的发言，越听越不对劲。 他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听到良国强说过一样的话。 无奈之下，良言当场掏出手机给良国强打了过去： “大家稍等一下，关于光荣的发现，我可以找人求证一下。”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良言的电话被接通了，对面响起了良国强的声音： “良言，你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良言开着免提，当场问道： “爸，你昨天去钓鱼的地方，是不是在果园路尽头的河堤处，顺着河堤走到的河边？” “是啊！ 我昨天不是给你说过吗？ 你不会是要将这个秘密钓点告诉别人吧？” 良言一头黑线，没有理会良国强这股小气劲继续问道： “你昨天还在河边挖了一个钓位对吗？” “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昨天几点收杆的？” “什么时候收杆不记得了，回家的时候下午五点。” “没事了，我在开会，晚上回去给你解释。” 良言挂断电话看着光荣： “你昨天在那条路上勘察的时候是几点？” “五点半，看完那里我跟小刘就去吃饭了。” “也就是说你昨天看到的脚印，很大可能性是我爸钓鱼的时候留下来的。” “应该是的，你爸说的钓位我昨天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凶手为了方便靠岸专门挖的。” 会议室，众人听着两人的交流有些想笑，没想到搞半天是个乌龙。 最郁闷的要属光荣，他昨天看完现场之后。 觉得陈泽彬最有可能被绑架的地方，就是那条小路，因为真的很偏僻。 光荣还是有些不服气求证道： “你们如果去看现场就知道，那地方真的很隐蔽，即便是打野都不太可能选那个地方。” 对于钓鱼佬的认知，老姜是最有发言权的，他笑呵呵的说道：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钓鱼佬！ 你以为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吗？ 六年前，你们刚刚入职时的那起碎尸案还记得吗？ 那个抛尸地点还不够隐蔽吗？ 刚好钓鱼佬也是这么认为的。 箱子里装了一块石头，都被那个钓鱼佬拉上来了。” 听到老姜说起那起案子，光荣哑口无言。 眼看着会议内容要偏了，良言出声纠正道： “光荣，你再好好想想，想要一个人从果园路消失，还有什么办法吗？” 光荣沉吟了一下： “本来我感觉晚上十点的跑道也是一个很好的绑架地点，但闫金说陈泽彬根本没有走进滨江公园，所以那个地方被我排除了。 果园路两边都种有半人高的绿化带，我昨天仔仔细细看过，绿化带没有被拖拽的痕迹。 那么还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将陈泽彬打晕，丢进了下水道，因为那条路上有3个下水道井盖。 但是我昨天一个个看过，下水道井盖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陈泽彬努力跳过绿化带，在其他地方被人绑架或者杀害了。 因为根据对陈泽彬的调查，他没有躲起来的必要。” 光荣发言完毕，会议室陷入了安静，良言等了一会，发现没人说话，于是问道： “其他人还有新的线索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在出声。 于是良言总结道： “基本可以排除陈泽彬是在家里被杀害的可能。 同时排除了他被绑架，或者自己躲起来的可能。 大致确定了果园路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下面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良言看着闫金说道： “闫金，看监控的时间再放宽一点，主要看看在陈泽彬进入果园路之前的两个小时，有没有跟陈泽彬有关系的人进入过果园路。 还要注意有没有人进入果园路之后跟陈泽彬一样消失的，或者很长时间才出现在果园路两头监控中的人。 另外孙爱莲那边，她晚上七点回来之前去了哪里，早上七点出门又去了哪里，都要查清楚。” “良队，这么多任务，我跟秀才哥根本看不过来！” 闫金苦兮兮的说道。 良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老姜，你跟秀才和杨帆一起留下来看监控吧？” “我没问题！” 老姜答应的很干脆。 “老朱，电子版的搜查令我一会发给你，你跟着痕迹科那边过去一趟，看看孙爱莲家里有没有新的线索。” “好的！” 老朱早就做好了准备。 “光荣，一会我跟你再去一趟果园路，看看现场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实在不行就将下水道的盖子撬了进去搜。” 光荣点点头没有说话。 良言想了一下再次出声： “小叶，你小子有股机灵劲，也跟着我们一起去现场。” “好的良队！” 小叶笑嘻嘻的答应道。 一旁的小刘缓缓松了口气，只有他清楚昨天光荣到底走了多少路，看的多仔细。 最后良言拍了拍手： “案件的进展还是相当不错的，大家再辛苦辛苦，散会！” 第二次案情讨论会之后，所有人的目标都变的更加明确了。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陈泽彬已经遇害了，现在案情想要继续推进，找到他变得尤为关键，不论死活。 散会之后，良言三人来到二楼食堂随便扒拉一口。 中午十二点半，三人走过滨江大道，来到了果园路的入口处。 这是一条人行道，全长大约300米，两边如光荣所说全是半人高的绿化带。 如果有人拖着一个晕倒的人从绿化带上面过，肯定会留下痕迹，并且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复原。 绿化带后面全都是果树，主要是橘子、桃子、和李子这种常见的水果。 每年在其中一种水果成熟的时候，滨江公园都会举办采摘亲子活动，非常热闹。 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滨江公园。 良言细细的走了一遍果园路，绿化带没有发现被破坏过的痕迹。 也去看了良国强挖出来的那个钓位，确实很隐蔽。 排除一切可能之后，这条路就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那三个下水道井盖。 良言带着光荣两人看了第一遍，并没有发现问题。 当良言看第二遍时，终于发现果园路入口处那个井盖旁的一点点破绽。 第42章 良言套路之深 这个发现让良言兴奋不已： “光荣，你们两过来看看，有没有发现这个井盖有问题？” 光荣其实比良言还要了解这三个井盖，他昨天在这里不仅确认过下水道井盖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甚至还在井盖上来回跳过，井盖本身也没有问题。 良言指着的是一个污水井的井盖，井盖上‘污水’两个字已经被磨的非常光滑了。 光荣跟小叶两人围着那个严丝合缝的井盖仔仔细细又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问题。 “良队，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小叶投过去一个崇拜的眼神。 光荣也好奇的竖起耳朵。 “咳咳！” 良言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仔细闻闻，这地方有新鲜水泥的味道。” 光荣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井盖周围水泥的颜色跟其他水泥的颜色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新鲜水泥的味道? 但是良言的性子他也很清楚，没有一定的把握他不会硬装。 无奈之下，光荣蹲在地上细细的闻，你还别说，真让他闻到了那股新鲜水泥的味道。 这条路他走了好多遍，一直都是用眼睛观察，根本没想过还有鼻子的事。 光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良言： “你是怎么闻到这股味道的？” “我小时候住过毛坯房，对这个味道非常熟悉。”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良月刚丢的那两年，他们一家三口到处找良月。 为了节约点房租当路费，桥洞、公园、烂尾楼，全都住过。 光荣有些无语，这种生活经验竟然也能用在破案上。 小叶一脸兴奋的说道： “良队，这是不是就能证明这个井盖在近期被打开过？”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有水泥修补过的痕迹？” 光荣再次提出自己的疑问。 “水泥其实是可以做旧的，刚刚修补好的水泥，在上面喷上酸性溶液，比如我们常见的白醋。 只需要几个小时，水泥的表面就会出现这种常年风化才会出现的小坑洼。 如果再用砂纸细细打磨一下，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 想要验证也很简单，只需要将这个井盖打开，就能看到新鲜水泥的痕迹了。” “良队，你懂得可真多！” 良言淡定的摆摆手： “其实水泥做旧这招已经有犯罪分子用过了。 2010年福城有个凶手，为了藏一个女孩的尸体，在家里砌了一面墙并粉了水泥，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福城警方明明确定那女孩就是在他家里消失的，在他家里来来回回搜了三次，但就是找不到尸体。” 小叶很合时宜的问道： “那最后是怎么发现的？” “警犬！ 第四次的时候，福城警方带上了警犬，才发现了那堵墙不对劲。 那也是个狠人，为了防止尸体腐烂的臭味泄露，他用了三层真空包装袋。 但他还是小看了警犬的嗅觉，跟我们警方办案的认真程度。” 就在小叶还要发问的时候，光荣出声打断道： “别在那里吹了，现在这个怎么处理？” “别急，我先去看下另外两个井盖有没有修补过的痕迹。” 看完一圈，三人找了个绿化带边边坐着。 良言掏出劳白沙给两人发了一圈，自己将烟点燃之后说道： “那两个井，一个是消防井，一个是燃气井，没有什么杀伤力。 我现在有80%的概率，人就是在这个污水井里消失的。” “那我们现在将井盖打开，下去捞尸体吗？” 良言摆摆手：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有一个好兄弟，是分局消防大队的，现在正是喊兄弟帮忙的时候。” 一旁的光荣扯了扯嘴角，良言每次要坑闫金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兄弟。 良言掏出手机当场给周茂生打了过去。 电话才接通，良言就一脸热情的寒暄道： “周哥， 我是分局刑侦大队的良言啊！ 我们上个月不是约好一起吃饭吗？” 周茂生对于良言的印象倒是挺深的，至于有时间吃饭这句话，一听就是客套话，他也完全没有在意。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良言还专门打电话过来约，这让周茂生都有点感动了。 既然良言这么热情的邀请，周茂生想了下开口说道： “我今天晚上应该有时间，要不就约今天晚上？” 天真的周茂生，还真以为良言打电话过来是请他吃饭的。 “没问题周哥，那就选今天晚上！ 不过……” 良言满口答应，随后又犹犹豫豫，就等着周茂生那边发问。 “怎么了？ 你那边不方便？” 周茂生耿直的问道。 “吃饭肯定是方便的，不过我手里这个案子有点棘手，可能需要周哥你帮忙。” “不就是帮忙吗？ 我就这么说吧，但凡用得上我们消防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全力配合！” 周茂生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满口答应。 而良言等的也正是这句话，于是也爽快的说道： “上次碰到周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热情大方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我手里这个案子，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滨江公园门口的一个污水井。 并且我刚刚发现了这个井盖最近有被打开过，我怀疑里面有尸体，有80%的概率！” 良言将所有问题说清楚之后，就静静的等着周茂生那边的回复。 这下轮到周茂生坐蜡了，他原本以为良言有事要他帮忙。 最多也就是开个锁，或者剪个手铐什么的，怎么也没想到有可能是捞尸体。 但刚刚话又说的太满，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了。 想了一会，周茂生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 “捞尸体这种事情，一般需要大队跟大队之间发协作函。 我这没名没分的，也不好带着兄弟们出来做这事！” 良言淡定的回道： “这规矩我能不清楚吗？ 我们现在是害怕破坏井盖上的痕迹不敢动手，毕竟这种事情，你们才是专业的。 这样，你先带上兄弟们跟装备过来开井盖。 要是确定下面有尸体，我立马让郝队给你们领导发协作函。 小弟绝对不会让哥哥为难，要是这个忙也帮不了，那就当我没说，晚上一起吃顿饭就行。” 第43章 新的发现 良言的一番话，直接将周茂生给架了起来，有种不答应不行的感觉。 看似处处留有余地，实际上根本没有给周茂生拒绝的机会。 谁让自己刚刚把话说的太满，这会不答应都不行了。 即使这时候自己不要脸面拒绝，只要刑侦支队那边发协作函的时候跟自己队长提一句良言跟自己很熟。 那么这个任务八成还得落到自己第三中队头上。 想清楚这些之后，周茂生很清楚自己无路可退，于是开始提要求： “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凡今天参与任务的兄弟，老湘食吃一顿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良言毫不犹豫答应道： “这都不是事，我就说我周大哥靠谱！ 那我们就在果园路这里等你们过来，记得带好家伙！” “知道了！” 周茂生回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光荣全程听着良言的通话，他时常羡慕良言这种不要脸的沟通能力。 哪知良言的骚操作还不仅如此，拿起电话又给郝正打了过去。 先是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发现，又将协作函的事情说了一下。 最后说自己托了私人关系，先办事再补文件，让郝正那边给批了两千块的餐补，请兄弟单位吃饭。 这一来一回，良言一毛钱没出，不仅加强了跟消防大队那边的关系，还在领导面前卖了个好，简直赚麻了。 等到良言挂断电话，小叶一脸讨好的掏出自己的烟给两位大哥散了一圈。 随后眼巴巴看着良言问道： “良队，你收不收徒弟？” 良言接过烟点燃，吐了个烟圈说道： “你都抽上精白沙了，我哪有什么资格收你当徒弟？” “良哥，我明天开始也抽劳白沙！” 良言笑了笑： “开个玩笑，我没有收徒的习惯，办案这种事情，还是得多学多看，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小叶还想说什么，光荣出声打断道： “别白费心思了，别看你良队穷的叮当响，但闫金曾经用钱砸都没砸动，你能比他有钱？” 听了这话，小叶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蔫了下去。 二十分钟之后，果园路的入口处开过来一台消防车。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八个人，全都是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 良言带头起身迎了上去，开始热情无比的寒暄。 但是周茂生始终热情不高，良言也没有丝毫在意。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在小叶打开执法记录仪之后，周茂生手下的两位消防员就开始了作业。 一个十字形扳手顺着下水井上的那个小洞插进去，稍微一转向，就死死的卡住井盖。 将那个奇怪扳手的另一头卡在一个杠杆上面，通过两边的液压泵一次次的按压。 看似严丝合缝的下水道井盖，被完整的提了起来，根本没有破坏一点现场的痕迹。 井盖才被拿开，两边的气压平衡瞬间被打破，污水井里立马传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臭味，并且还在一直往外涌。 如果这两天下点雨，根本不用开井盖，透过那个小洞尸臭就会通过那个小洞里源源不断往外冒。 良言稍微嗅了一下立即停止呼吸，随后跟光荣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轻微点点头。 污水井里传出来的尸臭味特别明显，那种臭鸡蛋混合死老鼠搅拌搅拌再发酵的味道，只要闻过一次，永生难忘。 站在一旁的周茂生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作为消防大队第三中队的中队长，对于尸臭也是一点不陌生。 他不仅闻过腐烂的尸臭味，还经常闻到肉被烧焦的味道。 “乌鸦嘴！” 周茂生恨恨的瞪了一眼良言。 良言一点不尴尬，甚至有些骄傲的回道： “刑警跟医生一样，说话习惯保守，一般说80%，基本上就是肯定了。 没有一定的证据，我不会说这么高的概率！” 周茂生有些无奈的回头喊道： “唐俊，你跟李志勇两人准备一下，下面有货！” 良言立马出声打断： “先等等，我这边有几个电话要打，麻烦兄弟们维持一下现场秩序。” 说完良言就后退了几步，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郝正，让他给消防大队那边发协作函，点名让第三中队帮忙。 随后打电话给老朱，当得知他刚刚从锦和家园出来，于是良言让他带着痕迹科的同事立马来一趟现场。 最后打给分局法医扛把子龚春华，这个大姐单身35年，是个独身主义者，没事最好别招惹。 一圈电话打下来，良言再次朝着井口走了过去。 “良言，看这边！” 光荣抬手招呼道。 良言看着光荣所指的地方，那地方赫然是新鲜水泥的颜色。 “你分析的全对，这地方近期被人用水泥修补过，表面被做旧了。 按照这个修补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一根小型撬棍的痕迹。” 良言立马招呼道： “小叶，给这地方来几张特写，拍清楚一点。” 随后光荣又指着另一处地方说道： “你看这东西眼不眼熟？” 光荣用手机电筒照着一块区域。 良言定睛一看，深蓝色，有点反光，像油漆。 “轰！”良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阵轰鸣： “这是指甲油？ 跟孙爱莲涂的那款指甲油颜色一样！” 光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虽然发现了重要线索，但他却不怎么开心。 他其实跟闫金一样，希望这件事情跟孙爱莲没有关系，那个女人这辈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一时间良言也愣住了，昨天孙爱莲在讲述自己遭遇时，明明很真诚，根本不像说谎的样子。 不管是老姜的走访结果，还是闫金的监控录像，都证明了这个案子应该跟孙爱莲没有什么关系了才对。 为什么现场会出现跟她指甲油一样的颜色？ 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一个被虐待洗脑十八年的女人，应该已经没有反抗之心了才对。 如果孙爱莲有杀陈泽彬的想法，她下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为什么等这么多年？ 可是现场的证据又该怎么解释？ 良言有太多问题想不通了，但是该收集的证据还是要收集起来，万一来阵什么妖风，将这点指甲油给吹跑了可就完犊子了。 “小叶，这地方来几个特写，我去拿证物袋！” 第44章 痕迹科，曹东升 就在良言准备起身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一个比较尖锐的声音： “拿什么证物袋，你们几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这种事情就该我们痕迹科的人来。” 良言回头一看，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大汉，穿着防护服带着两个痕迹科的同事站在自己身后。 说话的正是痕迹科科长曹东升，他今年35了跟法医科的老姑娘龚春华同岁。 分局所有人都说他们两性别长反了。 曹东升，身高1米75，长得浓眉大眼，一头披肩长发，声音有些尖锐，喜欢刺绣。 在良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光荣率先站起来，也顾不得郁闷了，慢慢往旁边挪去。 其实良言也想跑，奈何他现在是中队长，想跑都没地方跑，于是只能站起来笑道： “曹科长，今天怎么是你亲自带队？” “怎么？ 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很不欢迎我啊？ 你小子当了中队长之后，有点飘了！” 曹东升抬起右手，伸出中指在良言身上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 良言的身体就跟触电一样，猛的一哆嗦。 随后恨恨的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偷笑的老朱。 曹公公亲自带队，竟然也不言语一声，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高低得派你下井实地勘察一番。 良言瞪完老朱之后立马换上了笑脸： “曹科，现场的痕迹有你把关，我对这个案子的破获更加有信心了！” 良言态度不好都不行，自己只是一个股级干部，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副科。 就算论警衔，人家也是两杠两星，跟自己大队长郝正一个级别，比自己足足多了一条杠。 “哼！” 曹东升满意的哼了一声： “任何痕迹都休想逃过我这双法眼，论细心整个分局也只有龚丫头能跟我比一比。” 自我吹嘘一番之后，曹东升开始发号施令： “小许，你来给我打下手！” “好的，曹科！” 曹东升先是将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取下来，换了一双新的。 随后拿着镊子一点点将光荣发现的指甲油成分夹起来，放进证物袋。 指甲油收集完之后，曹东升拿出一把小铲子，将指甲油旁边的一些泥土也收集起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凶手留下了指甲油，那么很有可能留下血迹。 只要这些泥土里面含有人血，都能被化验出来。 泥土收集完毕，曹东升拿着一个强光手电，对着新修补的水泥仔仔细细的看。 他想在水泥上找到凶手的指纹。 奈何看了半天，水泥上没有留下指纹，于是只能将水泥刮下来一点收集起来。 不得不说曹东升对于现场痕迹的检查，达到了一个病态细心的地步。 他在井口处又发现了一点点白色的痕迹，有点像运动鞋底刮出来的痕迹。 这一点，等尸体被打捞上来，跟死者的鞋子比对一下就能证明。 围着井口转了一圈，曹东升又转向井盖，在井盖的边缘处发现了一小行数字。 ‘’ “小许过来这里拍几张特写！” “好的，曹科！” 小许拿起脖子上的专业相机，对着井盖的边缘就是一顿咔嚓咔嚓。 再次仔细检查两遍，没有发现新的证据之后，曹东升才站起来说道： “我这边能收集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龚丫头吧！” 就在这时候，龚春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弟，越过老朱刚刚拉起的警戒线，朝现场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曹东升又在喊她丫头，这让她非常不爽： “曹公公，我就比你小三天，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丫头的？ 有本事你当着我面喊啊！” 听到这个粗犷的声音，现场所有人齐齐朝着果园路入口看去。 待所有人看清楚来人是龚春华之后，现场变的鸦雀无声。 良言带着小叶默默后退一米，再退就要退到绿化带里面去了。 至于光荣，坐在对面的绿化带，抬头看着天空，好像在数天上的星星。 一中队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霸道，根本惹不起。 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远点，免得两拨人打起来，溅自己一身血。 “哼！”曹东升冷哼一声站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我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我这边可发现不少证据，你要是一无所获可就闹笑话了。” “查案靠的是实力，许愿可不管用！ 我哪回在尸体上发现的线索，比你现场发现的少了？” 论斗嘴，她龚春华从来就没输过。 曹东升被堵得哑口无言，因为龚春华说的是事实。 但他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尸体上的痕迹，跟现场留下的痕迹，含金量完全没有可比性。 现场每次都会被凶手打扫、清除、伪装，想要发现有用的线索何其之难。 ‘尸体是通往真相的桥梁。’ 这是宋慈在《洗冤集录》里常说的一句话。 在这座桥梁上发现该有的证据，只是一个法医最基本的能力体现。 “良言，东西我先带回去化验了，检验报告出来之后，我会通知你的！” 也不等良言回应，曹东升带着自己两个小弟就朝外走去。 看着曹东升离开，龚春华像打了胜仗一样，对着良言招招手： “良言，你小子过来，躲那么远干什么？ 怕老娘吃了你？” 良言苦笑一声，朝着龚春华走了过去： “龚姐，你来的刚好，消防队的小同志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指挥了！” “这个先不着急，你跟小张去我车里将气体检测仪器带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做换气处理。” 良言二话没说，跟着小张走了。 他明白龚春华的意思，一切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虽然消防员下去的时候，会穿戴防护服，也会背氧气瓶。 但是万一井里的甲烷严重超标，那么只需要一点点小火星，就能将人炸上天。 面对瓦斯爆炸，也就是小范围的瞬间燃烧，即使穿着防爆服都不好使。 三分钟之后良言提着一个白色的箱子交给龚春华。 第45章 法医科，龚春华 龚春华熟练的操作，迅速将气体检测仪跟气体采样泵接好，分别对井下的上中下三个地方的气体进行采样检查。 只用了短短五分钟，检验结果就出来了。 一氧化碳跟甲烷都还好，但是氨气严重超标，必须要进行换气处理之后才能下井。 这是龚春华检测完毕之后得出来的结果。 氨这个东西跟甲烷差不多，也是可燃性气体，它最主要的来源就是人体或者动物腐化之后产生的。 要是不做换气处理，万一出现点火星子，就瞬间爆炸。 周茂生也是个行动派，立马从消防车上面搬了一台便携式换风机。 其实这些工作本来应该由他们消防队来做的，但是法医看起来更专业一点。 随着换风机的管子下到一定高度之后，周茂生按下开关。 下一刻“呜呜呜呜呜……”风机转动的声音非常刺耳。 与此同时，方圆五十米范围内已经没法待人了，全是尸臭味。 原本警戒线外伸着脖子看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好在换风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十几分钟之后，龚春华就叫了暂停。 这时候龚春华再次来到井口边，拿出一个强光手电往井底照去。 一具尸体软趴趴的横在井底，隔着三米多的距离都已经看不清五官了，浮肿腐烂很严重。 要不是下水道的另一边有铁栅栏拦着，估计这尸体就顺着水流被冲进湘江河了。 “小许，拿钢尺水位计来测下井深跟水深，不要碰到尸体！” “好的，龚科。” 小许答应一声就开始工作。 不一会小许汇报道： “龚科，井深三米五，水深加污泥一米五。 我判断是雨水污水合流井。” “很好！” 龚春花表扬了一句，接着说道： “周队长，接下来该你们上场了，我只有一个原则，尽可能保证尸体的完整性。” “龚科长，根据你的专业判断，用挂钩好还是用网兜好？” 龚春华毫不犹豫说道： “尸体已经上浮，腐烂比较严重，根据我刚刚看到的情况，和尸臭的浓郁程度来判断，我建议用网兜。 用挂钩的话，胳膊跟腿有可能会掉下去，到时候再想打捞就难了。” 听到这话周茂生难受的龇了龇牙，瞪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良言。 “明白！” 周茂生答应一声之后，转头看着抽签失败的唐俊和李志勇： “龚科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小心一点！” 消防队打捞尸体的方法，跟以前农村的摇水井差不多，也是采用龙门架为支点。 一点点将两个消防员放下去，当两人给尸体套上网兜之后，先将人拉上来，随后再将尸体拉上来。 几人合力将尸体抬着放在龚春华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垫子上，这才算完成任务。 随着尸体出井，周围再次变得臭不可闻。 刚刚下井的两位消防员身上的气味尤为浓郁。 良言作为这次案件的主导人，立马走了过去表态道： “周队，这次算小弟我欠你一个人情，晚上老湘食三中队所有的兄弟一定要到场！” “呕！” 良言说着说着，干呕了一声，整的尴尬不已。 按理来说良言作为一个一线刑侦人员，不应该失礼的，但是两人身上的那股尸臭味实在太浓郁了。 随着良言的这声“呕”，周围几个人就像是水龙头突然被打开一样。 干呕的声音响成一片。 呕着呕着，好几个人冲到绿化带旁边，就开始给绿植施肥。 果园路路口，警戒线外那些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更是吐成一片。 其中一个大妈刚转身准备跑，就被站在他身后的大爷吐了个满头满脸。 这下也不用老朱再继续嚷嚷了，门口的人再次跑个精光。 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第二批被臭味熏走的观众了。 五分钟之后，周茂生看着两个兄弟吐的差不多了，于是对着蹲在绿化带旁边的良言喊道： “记得你这顿饭，等你案子结束之后告诉我，时间我来定，我们先撤了。” 良言压抑住想吐的冲动，对着周茂生摆摆手。 其实两人都清楚，今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三个法医之外，没有人有胃口吃饭了。 周茂生可以拍拍屁股离开，良言却还要听取龚春华的第一手消息。 此时的龚春华带着两个助手，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小许负责递工具，另一个负责拍照记录。 光荣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眼神非常专注。 良言走过去的时候，同样小心翼翼，生怕打扰龚春华的思路。 随着龚春华一项项的检查，尸体的基本情况一项项从她口里说出来。 “死者男性，身高约1米68，年龄45岁左右。 身穿蓝色运动服，蓝色运动裤，手上有一块手表。 尸体的表面没有致命伤，不排除中毒的可能。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捆绑型道具，除了手腕处手表勒痕，没有发现捆绑痕迹。 死者指甲里有大量黑色青苔，手臂有擦伤痕迹，落井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死亡，有明显挣扎痕迹。 死者右脚有生前扭伤反应，怀疑是垂直下落。 口鼻里有大量的污水，初步估计是溺水身亡。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加上下水井潮湿闷热的环境，初步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了72小时。 根据初步检查结果判断，死者是喝醉、吸毒、或者意识不清，自己一脚踩空掉进污水井。 因为井下污泥污水过深，氧气稀薄，挣扎过度，大脑缺氧导致的昏迷，在昏迷无意识中溺亡。 以上结论都是初步勘察的结果，更精准的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 龚春华左一会，右一会的，已经将尸体上能看到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最后一句保守性的话说完之后，龚春华直了直腰看着良言： “良队长，你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虽然龚春华问的是良言，但是在一旁全程观看的良言跟光荣却齐齐摇头。 他们内心只有两个字能形容现在的感觉，那就是经典名言，卧槽！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这八个字很好的诠释了这时候的龚春华。 第46章 天马行空 在良言等人震惊的眼神中，龚春华让两个助手抬着担架走了。 消防、痕检、法医，全都走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就需要良言他们来处理了。 捞上来的尸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无论是身高、体型、衣着还是失踪时间，跟陈泽彬都高度重合。 但想做最后的确认，需要直系亲属认尸，或者拿到陈泽彬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娟娟的dna经过比对之后才能确定。 反正老朱下午才去过孙爱莲家里，一事不烦二主，这个任务很自然的交到了他的手里。 对于这个案子，良言有自信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将案件还原了。 并且案发第一现场，经过痕检、法医、刑侦三波专业人士检查之后。 基本可以确定至少井口表面已经不会有未发现的线索了。 于是良言当场决定将现场还原，尽快将这条路解封，以免影响周边居民的出行。 至于他们这段时间还有没有胆子去滨江公园锻炼身体，这就不是良言该考虑的事情了，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等到现场收拾完毕，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半圆型的月亮也悄悄的爬上半空。 身心俱疲的良言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 “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法医跟痕检出了检测报告之后再开会。 能不加班的尽量别加班。” 良言等人离开之后，果园路又恢复成了上午警察没来之前的样子。 只有空无一人的人行道，和空气中浓郁的尸臭味，还在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良言坐着警车回了一趟分局，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将今天穿的警服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之后，才骑着自己的小踏板回家。 本来他准备打个车直接回家的，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尸臭味，估计没有哪个司机愿意载他，即使穿着警服也不好使。 即使处理过一遍，良言回到家之后，老两口还是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异味。 好在两人也不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王秀兰皱了皱眉头就把良言赶回自己的屋里。 才过去两分钟，良言的房门就被敲响。 良言就跟早有准备一样，将门打开。 王秀兰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将一个塑料口袋打开。 把里面已经风干的橘子皮、橙子皮、柚子皮，跟丢垃圾一样，将良言房间丢的到处都是，就连床上都没放过。 “谢谢妈！” 良言笑嘻嘻喊道。 “早点睡吧！” 良言躺在床上，脑海里开始拼凑今天刚刚找到的这些证据。 虽然证据是足够多了，但是新的问题又冒出来了。 陈泽彬真的是自己掉进下水井的吗？ 撬开井盖的人到底是谁？ 这两个问题，要是曹东升跟龚春华那边能拿出证据，案子很快就能告破。 要是检查结果没有能给出完美的解释，事情将变得更加麻烦。 翻来覆去想不出答案，良言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如果撬开井盖的人是孙爱莲，她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点下手？ 如果娟娟不是孙泽彬的亲生女儿，该怎么确定死者的身份？ 凶手是什么时候将井盖撬开的？ 他是怎么做到只有陈泽彬一个人掉下去的？ 如果凶手是孙爱莲，那她的不在场证明怎么破？ 如果凶手不是孙爱莲，那么还有谁这么希望陈泽彬去死？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这是良言当上中队长之后接手的第一个命案。 不管是在会议室还是在案发现场，良言都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事实上他给自己的压力非常大，一方面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另一方面他不想给谢云贵丢人，也不想辜负郝正的信任。 迷迷糊糊不知到了几点，良言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震天鼾声。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良言奢侈了一把，花了12块吃了碗牛肉粉。 早上八点，良言依然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刚刚吃饱的良言显得精神抖擞。 让良言意外的是闫金竟然又趴在桌子上睡觉，良言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没有去打扰正在熟睡的闫金，小声问着后面的光荣： “昨天晚上他又通宵了？” “听秀才说，他凌晨四点起来的时候，闫金还在看片。” “秀才也加班了？” 光荣嘴角抽了抽： “他没忍住豪华夜宵的诱惑，陪到了凌晨两点，这会应该正在洗漱。” “他们晚上吃的啥？” “两盆口味虾，烧烤签子一百多根，红牛干掉一打。” 良言舔了舔嘴角： “看样子闫金这次是真的上心了，希望他能给我提供点好消息吧！” 良言才刚夸完一句，随即画风一转： “既然闫金这么喜欢熬夜，下次有什么紧急案件需要加班，我们也带上他。 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小伙，迟早有一天能蜕变成柯南！” 光荣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原本正在梦里跟美女游三亚的闫金，眉头一皱，海盗突然打到岸边来了。 良言回到办公室，将自己的饭后一支烟点燃。 才抽了一口，老朱手里拿着一张份文件走了进来，放在办公桌上。 “良队，这是我早上从法医科那边拿回来的亲子鉴定报告。” 良言有些惊讶： “才一晚上就出结果了？” “样本比较优质，我一开始想让孙爱莲过来认尸，不过她不乐意。 最后她带我去了她女儿所住的酒店，拿了她女儿的两根头发，都是带毛囊的那种。” 良言眼神眯了眯，这才想起他第一次去孙爱莲家里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娟娟。 “你有没有问孙爱莲，她女儿为什么不住在自己的家里？” “问了！” 老朱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她怎么说的？” “她说最近陈泽彬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娟娟马上就要高考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那个酒店她一次性订了半个月，一直到高考结束。” “那个酒店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里？” “假日酒店，就在锦和家园对门，过条马路就到了。” 老朱是个老刑警，说完之后瞬间明白了良言的意思： “你怀疑撬井盖的是孙爱莲的女儿？” 第47章 办公室冲突 良言没有丝毫遮掩的回道： “你不觉得娟娟很可疑吗？ 她同样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并且比孙爱莲的杀人动机更强烈。 一开始我想不通孙爱莲为什么忍了这么多年才下手。 但如果换成娟娟，那就很好理解了，长大了，有胆识也有能力帮她妈妈脱离苦海了！” 良言的话说完，老朱的脑子‘嘭’的一声炸了。 昨天他跟着孙爱莲一起去找娟娟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 文文静静，眼神清澈，说话轻声细语，一个人在酒店也能安安静静自习。 听孙爱莲说，娟娟的成绩能稳定全校前十。 “不行！ 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那孩子明天就要高考了！” 老朱越想越难受，直接咆哮出声。 良言没想到老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吼的一愣一愣的。 良久之后，良言苦笑道： “老朱！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我知道她明天就要高考了！ 但我们现在是在分析案情，我又没说现在给她定罪，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能不激动吗？ 我见过那个孩子！ 文文静静的，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知道在湘江三中那种学校能稳定前十代表着什么吗？ 不说清北，顶尖985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一个人渣毁了一个这么好的孩子，这事情我做不来！” 老朱越说越激动，就差拍桌子了。 老朱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自己有两个孩子，大女儿还有两年也要参加高考了。 看到娟娟那么优秀，再想到她的成长环境，那种发自心底的保护欲根本压抑不住。 良言办公室的门从来不关，两人争吵的声音，准确来说是老朱的咆哮声，引起了所有同事的注意，一个个都跑过来看热闹。 就连还在睡觉的闫金，也被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右手在办公桌上一阵摸索，给全是血丝的眼睛带上眼镜。 刚刚洗漱回来的张秀才看到良言办公室门口全是人，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使劲往里挤肯定不会错。 良言看了看红着眼睛的老朱，又看了看办公室门口乌央乌央的同事，站起来喊道： “别再往里挤了，不是吵架，就是分析案情！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良言看了看门口，发现还有人在挤，再次吼道： “都散了吧！ 我这里不发糖！” 良言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有一定威信的，很快门口的同事们也就散开了。 “老朱，你先冷静一下，这个话题我们放到会议上去讨论！” 就在老朱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良言的手机响了。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电话是龚春华打过来的，良言对着老朱摆了摆手接通了电话。 龚春华说话干净利落： “良言，陈泽彬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派个人过来拿一下。” “龚科，我们这边半个小时之后开第三次案情分析会，要不你也来参加一下。 有些检验结果太专业，我们可能看不懂，还需要你来讲解！” 龚春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那我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就来，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多谢！” 良言挂完电话才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检查报告，直接翻到结果那一栏。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依据本次鉴定所采用的聚合酶链反应（pcr）技术、检测位点及分析结果，综合判定： 陈泽彬与陈文娟之间存在亲生父女关系。 良言合上了那份检测报告，事情总算没有变的更离谱。 趁着还有点时间，良言掏出手机给曹东升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曹东升标志性的声音： “良言？ 我在外面吃早餐，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良言狠狠的羡慕了。 痕迹科那边没有事要忙的时候，实在太自由了。 “不知道昨天那些证据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良言客客气气问道。 “我昨天晚上12点就忙完了，检查结果就在我办公室，你派个人上去拿一下就行！” “我们马上要开第三次案情会议，不知道曹科长你有没有时间来参加？” “参会就算了，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过来问我，不过我相信你们能看懂的！” 良言挂完电话走出办公室，光荣第一时间投来关心的眼神。 良言淡定的笑了笑： “光荣，你帮我跑一趟痕迹科那边，把检查报告拿回来，一会开会要用！” 光荣点点头立马上楼。 良言走出大办公室，来到会议室。 此时吴敏正跟张秀才在整理会议需要用的东西。 良言没有理会两人，直接来到主位上坐下，开始酝酿会议需要讨论的话题。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会议室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半小时前，大家基本上都听到了老朱的抱怨声，会议室的气氛不像前两次一样激情澎湃。 龚春华掐着半个小时的极限，准时来到了会议室。 良言见人到齐之后，拍了拍话筒说道： “第三次案情讨论会正式开始！ 还是老规矩，开会之前先做一下案情同步。” 接下来良言开始一个人吧啦吧啦讲了十几分钟。 从昨天怎么发现下水井盖的异常，到痕迹跟法医那边找到的证据全都讲清楚了之后良言对着龚春华说道： “龚科长，麻烦你讲解一下更精确的检查结果。” 良言很清楚昨晚上龚春华肯定是通宵了，不然结果不会出的这么快。 等她将手里的检验报告讲解一遍之后，她就可以随时撤退了。 因为案件分析跟调查取证都是刑侦这边的事。 龚春华对着良言点点头，随后拿起那份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开始讲解： 第一，死者的身份就是陈泽彬无疑。 第二，死者的死亡时间是6月1日的晚上8点到12点。 第三，死者体内没有检测出任何药品、毒品、酒精的成分。 第四，死者生前没有遭遇暴力袭击，死亡原因确定是溺亡。 其他的跟初步检查结果一样。” 龚春华的发言简洁明了，将结果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任何的专业名词。 第48章 第三次案情讨论会 良言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提问之后，立马出声说道： “多谢龚科长的总结，你早点回去休息。 如果我们有看不懂的地方，明天上班再说！” 龚春华对着良言点点头，将尸检报告留在会议桌上潇洒离开。 待到龚春华离开会议室之后，良言喊道： “光荣，把痕检报告也给大家说一下。” 这份痕检报告光荣早就看过了，于是学着龚春华的样子总结道： “第一，现场发现的深蓝色物质，确定就是指甲油，但是没办法确定品牌，怀疑是凶手盖井盖时不小心留下的。 第二，井盖周边的泥土里，没有发现血迹，井盖没有给凶手留下创伤性伤口。 第三，井口处的白色痕迹，跟死者脚上的运动鞋成分和缺口能完美匹配。 第四，井盖上的那串数字确定为井盖的生产日期，湘江市只有2015年之后换的井盖才有防坠网。 第五，修补缺口的水泥表面确实经过做旧处理，没有发现指纹，添加剂为最常见的食品级白醋。” 光荣说完之后立马坐下，并且悄悄的松了口气。 良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两份检验报告给出来的结果不仅没有决定性证据。 反而排除了大部分科学的可能性，让案子朝着玄学的方向一路狂奔。 良言扫视全场，发现没有人有提问的意思，率先开口：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陈泽彬是自己掉进了污水井，并且他还有求生本能，不是自杀！ 我先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第一，凶手是怎么做到让一个意识清醒的人自己跳进污水井的？ 第二，凶手是怎么做到不误伤其他人的？ 第三，那个井盖是谁掀开的，又是谁盖上的？” 老朱撅了撅嘴冷冷的说道： “他可能就是坏事做多了，不小心掉进了污水井。 由于时间太晚了，周边没有人，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污水井太深了，他根本就爬不出来，于是淹死了。” 良言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快一个小时了，老朱还在赌气。 既然如此，良言也不准备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老朱！ 你还记得第一次案情讨论会上面，你说过什么吗？ 我们作为专业刑侦人员，首先需要抛弃感性，站在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起案子。 现在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额……” 老朱被噎了一下。 良言没有选择点到为止，直接将心中的推理全都说了出来： “最想让陈泽彬去死的人，除了孙爱莲，还有一个陈文娟！ 孙爱莲忍了十八年都不敢下手，为什么突然就有勇气出手了？ 这一点陈文娟更加可疑，因为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救她母亲脱离苦海。 还有，将白醋喷在水泥表面，加速水泥氧化，再用砂纸做旧这个方法，根本不像孙爱莲能想出来的。 相反，正在上高中并且成绩优异的陈文娟明，显然更符合能想到这个方法的人。 这都是我基于现有证据做出的合理假设！ 我们刑侦的工作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抽丝剥茧将案情的真相还原。 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良言的话语有理有据，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却句句在理，没有再给老朱留一丝余地。 老朱在刑侦一线干了二十多年，显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继续嘴硬道： “这些都是你率先预设凶手之后得出来的推理，本身就违背客观公正的原则，并且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 甚至你连那母女两的不在场证明都解释不了！” “孙爱莲有不在场证明，不代表陈文娟有！ 你不要忘了，陈文娟可没有住在锦和家园！” 见两人越吵越上头，声音也越来越大，再这么吵下去，可能就要破坏兄弟感情了。 这时候闫金推了推眼镜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此时的他眼里还全是血丝，但表情却非常兴奋。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良言跟老朱身上的时候，闫金扯着嗓子吼道：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你们想知道的答案我这里全都有！” 吼完之后，闫金右脚踩在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45度角抬头望天，做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会议室因为闫金的吼声，稍微安静了一小会。 但是老朱明显还在气头上，正在全力酝酿，根本没有注意闫金说了什么。 “良言！ 你这队长当的一点人味都没了，你就这么想立功吗？” “我想立功？ 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当我们将嫌疑人指向孙爱莲的时候，你可以做到公事公办。 为什么换成陈文娟，你就炸毛了？ 嗯？” 良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朱，但凡他再说出什么有违职业道德的话语，就该考虑让他停职休息一段时间了。 “老朱，注意你的措辞！” 身为一中队的定海神针，老姜很敏锐的察觉事情有点要脱离掌控了，立马喊了一句。 老朱看了看老姜，又看了看良言，最后面色涨红的憋出一句： “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 良言冷冷的说道： “我想你是太低估她了！ 你不要忘了，报警电话是谁打的？ 报警电话是孙爱莲打的！ 不管凶手是谁，孙爱莲都希望警方能仔细调查，只有经过我们调查之后，她们才能真正安心过日子，从此摆脱陈泽彬给她们带去的噩梦！ 执法记录仪里记录的清清楚楚，我问过她，报警的目的是什么，她也说的很明白。 一个是想得到陈泽彬财产的支配权，另一个就是希望警方能洗脱她的嫌疑。 如果凶手是她自己，或者她女儿。 要么她有十足的自信！ 要么他们俩都干干净净！” “你的意思是完美犯罪？” “我没有这么说，既然是她们主动邀请我们入局，我想就算是她们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如果她们愿意背着嫌疑人的身份过下半辈子，可以赌最近一段时间不下雨，这样尸臭味就不会传出来。 或者等到监控录像都消失再报警。 又或者公园物业清理下水井的时候再发现尸体。 那么证据将会更少，她们也就更安全，完全没必要主动报警不是吗？” 第49章 闫金憋了个大的 老朱沉默了。 良言也没有继续发难。 会议室终于陷入了安静。 这时候再次站起来的闫金，已经没有装逼的兴致了： “你们都吵完了吧？ 现在我可以说两句吗？” 良言刚刚好像听到闫金喊过什么，于是抬手示意： “你说吧！ 看看你都发现了什么？” 闫金苦笑一声： “我刚刚喊的话，你都没有听到是吧？ 你要的答案，我这里全都有！” “真的？” “真的！” “嫌疑人是怎么让陈泽彬自己走进下水道的？” 闫金一脸自信的推了推眼镜，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当你们在污水井发现陈泽彬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我想这一段视频，能很好的解答你心中的疑问！” 一个空格按下，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陈泽彬穿着运动服在滨江大道上慢跑，目的地应该就是滨江公园，这是路边摄像头拍下来的。 这一段视频很长，应该是闫金将滨江路上所有的视频拼接在了一起。 足足五分钟，视频才播放结束。 这段视频放完，除了良言跟张秀才，其他人都是一脸懵逼，不清楚闫金到底要表达什么。 良言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东西，但还不是很明白。 张秀才是昨天晚上就知道结果了，一直在配合闫金装逼，显然他已经被金钱腐蚀的差不多了。 思考了一会，良言开口问道： “根据视频里显示的时间，还有陈泽彬的穿着看来，这是他最后一次跑步留下来的几段影像被你拼接到一起了对吗？” “是的！” 闫金老老实实承认： “不过这是复制品，原视频我没有动过。 良队，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我还需要看看其他前面几天跑步的视频才能判断！” 闫金眼神微微一亮，竖起一个大拇指： “良队就是良队，你已经快接近真相了！” 闫金换了一段视频，这是一段5月31号晚上8点多钟的视频，依然是陈泽彬在慢跑。 由于时间比较早，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很多。 “停！” 良言突然喊了一声。 闫金立马按下暂停。 “往后倒退十秒！” 闫金将视频倒退之后，继续播放。 视频画面里，陈泽彬正在人行道上匀速慢跑，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 陈泽彬为了躲避这对母子，往右边靠了靠原地慢跑，直到两人走过去之后，陈泽彬才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往前跑。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说，让过那两母子之后继续往前跑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原地等待，旁边的路又不是不让走。 但陈泽彬偏偏原地慢跑了五秒，才回到原先的地方继续跑。 原因就在于，在他原本的路线上，有一个下水道井盖。 他只有回到原来的跑步路线，才能更好的踩到那个下水道井盖。 良言发现了这个规律之后眯着眼，任由视频继续播放。 看着视频里的陈泽彬又连续踩了三个井盖之后，视频播放结束。 良言被震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他想了两天的问题，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利用生活习惯杀人，简直太完美了！ “良队，你看出来了对吗？” 闫金推了推眼镜问道。 “你来给大家讲一下吧！” 良言摆了摆手有些沉默，案情变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闫金立马变的兴奋起来，开始给大家讲解。 他先是将视频退回到良言刚刚喊暂停的位置，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大家注意看陈泽彬的跑步习惯，我第一天晚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点。 昨天下午良队跟光荣在下水井发现陈泽彬之后，我才将注意力放在井盖上，并且也看了几十遍才发现的规律。 陈泽彬有踩井盖的习惯，并且是有点强迫症的感觉，只要他眼前出现井盖，他一定会踩上去！” 随后闫金按下播放键，视频继续。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井盖上之后，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如果没人点破，那么陈泽彬这段慢跑的视频看起来就非常正常，即使看多少遍都看不出来。 但是一旦点破了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陈泽彬掉进污水井的原因了。 这玩意就像师傅教徒弟一样，有些事情师傅要是不教，你光是站在旁边看，看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懂。 但是师傅一点破，也就那么回事。 闫金看到大家震惊的眼神，兴奋不已，又给大家换了好几段视频，以证明他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而视频中的陈泽彬也无一例外，很自然的踩到了所有的井盖。 最后闫金总结道： “凶手肯定是一个非常了解陈泽彬的人，就是利用了他的这个生活习惯，设计的这一起谋杀。 这个习惯或许就连陈泽彬自己都没有发现，确实是一场非常精妙的布局。 而接下来，我要给你们看的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闫金再次换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6月1日晚上9点10分果园路路口，抓拍闯红灯的监控视频，你们注意看这个时间点从果园路出来的人。” 闫金按下空格，视频开始播放。 由于滨江公园，包括果园路的灯每天晚上九点会准时关闭。 所以到了9点10分左右能出现在视频里的，基本上都是留在最后的人。 视频里人还不少，有拖家带口有说有笑的，有小情侣打打闹闹的，还有锻炼完身体出来的老头老太太。 基本上都是往外走的，没有一个人往里去。 就在这一堆人里，混着一个扎着马尾辫带着运动耳机的女孩。 视频播放到这里的时候，闫金再次按下暂停，将画面放大。 看着老朱问道： “朱哥，你看看这个女孩的样子，眼不眼熟？” 当闫金将视频放大的时候，老朱心中就是一叹。 马尾辫，身体瘦弱，带着近视眼镜，身高1米6左右。 她根本没有丝毫的遮掩，甚至连个鸭舌帽都没戴，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视频里。 老朱沙哑着嗓子说道： “这个女孩就是陈文娟，我昨天晚上还见过她。” 第50章 分配任务 闫金见老朱认出陈文娟之后，也放缓了语气： “朱哥，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也非常同情孙爱莲的遭遇。 就像我的偶像柯南，他在《月光奏鸣曲杀人事件》中也非常不想抓麻生成实。 麻生成实完成复仇，最后选择葬身火海。 我想陈文娟也是一样，既然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她应该已经做好了面对真相的准备。 侦探跟刑警一样，都需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不是吗？” 老朱苦笑一声： “你小子，还教育起我来了。 我只是潜意识觉得陈文娟不可能做这个事情，并不是明知她犯法还不抓她。 你要是早点将这段视频拿出来，哪有这么多事？” “冤枉啊！ 我的朱哥哥，我早就说了，我这边有证据，让你们俩别吵了。 可是你们根本就不鸟我，这也能怪我？” 良言敲了敲会议室的桌子笑骂道： “你当时喊话声音大点哪有这么多事？” “我根本没有听到你说话。” 光荣冷冷的补刀。 “我也没听到！” 老姜也笑嘻嘻的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众人全都哈哈大笑，只有闫金一脸苦相。 熬了两天夜，就等着今天装逼来着，结果没人配合也就算了，还给我扣了这么大个黑锅。 但原本会议室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被这一阵大笑完全吹散。 笑过之后，良言总结道： “现在杀人手法，跟撬开井盖的嫌疑人都已经确定。 闫金，陈文娟半夜或者第二天早上有没有再次去果园路将井盖盖起来？” “没有，陈文娟第二天正常上学，不过孙爱莲第二天早上七点去了一趟滨江公园，盖井盖的人应该是她。” 良言想到井盖下找到的那点指甲油成分，瞬间明白了。 良言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趋近明朗，杀人动机，杀人手法，不在场证明都已经被我们破解了。 但是，就像老朱说的，我们目前缺少能够给嫌疑人定罪的证据。 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我们一样都没有。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朱弱弱的开口说道： “我希望等到陈文娟高考结束之后，再带她回来问话。 万一没有办法给她定罪，也不至于耽误她的前途。” “可以！” 良言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本来现在也没有证据，就算把人带回来也没有用。 “老姜，接下来几天你带个人跟着陈文娟，不用躲躲藏藏，只要她不跑就不用管她。” “没问题！” 老姜点点头，随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老朱，良言明显对老朱有点不放心了。 老朱回应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光荣，你带个人去守着孙爱莲，同样只要她不跑就不用管她。” “好的！” “我怀疑陈文娟在对陈泽彬下手之前，没有跟孙爱莲沟通过。 所以孙爱莲的手机里可能有聊天记录能证明这件事是她们一起干的。” 良言看着闫金喊道： “闫金，你一会跟着光荣一起去，记得带上你的电脑，将孙爱莲所有的聊天记录全都查一遍，包括已经删除的。” “知道了，良队！” 闫金有些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显然他还在为今天装逼失败而懊恼。 “现在唯一能证明井盖是被故意撬开的物证，就是那根小小的撬棍。” 良言看着老朱说道： “老朱，你带人去陈文娟经常活动的地方找一找，万一能找到那根撬棍，最好能在上面找到指纹。” “没问题！” 老朱答应了一声。 “人证同样非常关键。” “秀才，你带人根据果园路入口处的监控，找到6月1日晚上九点钟左右从果园路出来的所有人。 挨个去问，看看他们记不记得到底是谁将井盖敲开的，如果有照片或者视频最好！” “良队，这工作量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你先找吴敏将那些人的身份确认，两天时间应该能走访一圈。” 张秀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答应一声： “好的！” 良言看了看还剩下的人，只剩下一个杨帆有独立办案能力了。 “杨帆，你跟秀才做的事一样，但是你需要问的是6月2日早上七点左右，进入果园路的那些人。” “好！” 良言一顿安排，将所有人的工作分配的井井有条，唯独没有给自己安排任务。 这个小漏洞立马被闫金给察觉了： “良队，你自己干什么？” 良言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闫金： “我带着小叶去果园路蹲守，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缘人！” 良言好像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你检查完孙爱莲的手机之后，先回局里，我带你去果园路踏青。” “额…… 我，我知道了！” 闫金都快哭了，他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本来他检查完手机之后，可以回办公室睡觉的，非要多嘴问那么一句。 “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良言问完之后，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回答，于是宣布道： “散会！” 中队长办公室，良言点了根烟，眯着眼陷入了沉思。 想要真正掌控第一中队，还得靠自己的手段。 像今天这种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 毕竟谢云贵的余威不能靠一辈子。 老朱跟老姜，两位老前辈对于自己这个小年轻有点不服气算是很正常的。 不过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会跳出来质疑了吧？ 一根烟抽完，良言走出办公室。 小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良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休息一下，出发的时候，我会叫你！” 五楼，郝正办公室门口。 良言敲门进入，一句话没说，先递上一根蓝色芙蓉王。 郝正笑嘻嘻的接过烟： “一队的办案效率挺快啊！” “郝队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安排了卧底在一队？” 良言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原本准备坐沙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卧底你个头！” 郝正没好气的在良言背上拍了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坐下： “半小时前，我下去找你，准备询问一下案情进展，不小心听到你们在会议室吵得不可开交。” “你肯定是故意偷听的！” 良言掏出打火机，熟练的将烟点燃。 第51章 一环套一环 郝正走到良言对面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问道： “当这个中队长，压力大不大？” 良言苦笑一声： “早在我预料之中，我能克服！” “好！ 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碾压一切的气势。 给我说说那个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 “好的。” 良言答应了一声，这本来就是他这个中队长的职责之一。 其实案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查起来确实挺费事。 但案件基本已经明朗之后，想要讲清楚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良言偏偏从案件最开始讲起，将自己团队碰到的麻烦讲的很仔细。 重点将手底下兄弟调查案件的辛苦程度给稍微夸大一点点。 这里添点油，那里加点醋，良言硬生生讲了一个多小时。 到最后郝正都听不下去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一队随便拉个人出来竟然堪比包青天？” “那是你太偏心二队了，注意力根本没在一队这边。 你看看我们一队，看似有五台车，一台大吧，一台老古董。 实际能用的也就三台，只是调查一个普通的命案，就需要闫金跟老姜开自己车子去办案。 闫金倒是无所谓，他钱多不在乎车损。 但老姜不一样，每次要他开车，都跟要他命一样，那擦了又擦摸了又摸的样子你是没看到。 啧啧啧啧，我坐他车屁都不敢放，生怕给他崩坏了要找我麻烦。” 郝正都被良言这无耻的话语给气笑了，伸出食指对着良言点了点： “你小子说半天，敢情是到我这叫苦来了是吧？” “郝队，你要不仔细回忆回忆，我有没有说过一个苦字？” “可你话里话外全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只是履行我中队长的职责，跟大队长反应下一中队的用车情况！” “你小子是不是在报复我，开会的时候没有给你撑腰？” “这个还真没有，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压一时，压不了一世，迟早要解决的。” 郝正有些赞赏的点点头： “但是用车这个事，还真不是我能做主的。 我前段时间才给你弄了个三等功，再给你弄台车，二队那边该有意见了！” “我的三等功，不是因为我破案立功得来的吗？” 良言满脸疑惑的看着郝正，两个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 “三等功确实是你自己挣来的，但这个案子不是还没结束吗？ 这会就开始谈奖励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虽然你的推测有理有据，但没有证据不是？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撬棍可不好找，即使找到了，那上面估计也不会有指纹。 想找人证比物证还难，现在人的想法，基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郝队！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队，只要等这个案子结束，你就给我们弄台新车回来？” 良言等半天就在等郝正的这句话。 “我……” 郝正一时语塞，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比谢云贵还难缠。 “这事真不是我一个大队长能做主的，你就算把我逼死也没用。” 郝正直接开始耍无赖，脸都不要了。 良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要不这样，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让人写一份感人肺腑的用车申请。 罗副局不是主管后勤吗？ 到时候由你这位大队长出面，去他办公室里躺两天，我就不信他不感动。” “你小子少给我出这种馊主意，罗局感不感动我不清楚，到时候我肯定是动不了了。 我最多给你将用车申请交上去，至于成不成，这跟我没关系！” 良言在包里一摸，又掏了一根蓝色芙蓉王，笑嘻嘻递了过去： “接了这根烟，我们就这么一言为定！” 郝正看着良言递过来的烟，愣了一下，事情都还没成，他高兴个什么劲？ 随即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又被这小子套路了。 一般情况下，中队用车申请，只要是自己这个大队长出面递交，那相当于在给他们背书。 罗局那边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一般都会批复。 只是这次交上去批了，下次再这么搞可就不好使了。 届时罗局随口一句，不是才给你们大队批了一台车，你怎么又来了，车是不是被你拉去卖废铁了？ 到时候自己能怎么办？ 只能哑巴吃黄连。 想到这里，郝正有点不想去接那根烟了。 良言看郝正一直不动弹，就明白自己的大队长已经反应过来了。 还不等他开口拒绝，良言起身往前一递，烟头直接塞进郝正的嘴里。 反手掏出一个打火机给他点燃。 郝正下意识的吧嗒两口，随即一脸恼怒的将烟从嘴里拿了出来： “一队的那台老古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破，其实将就将就，用个一年半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事要不明年再说？” “郝队！ 一口唾沫一个钉是你的口头禅吧？ 刚刚答应的事情就想反悔？” 郝正一脸无奈： “你这些小心思，多用在破案上！ 能不能少套路我？” 良言语气低沉的说道： “郝队，你是我领导，我就给你说句实话。 其实我跟着师傅去办案的时候，他每次都在吐槽那台老爷车。 但每次开车他都会选那台老爷车，就是为了其他同事办事能方便一点。 我早就想把那台车换了！” 郝正这性格哪受得了这种话，举起手来摆了两下：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案子结束，我就给你提交申请。 你还有其他事吗？” 很显然郝正这是在赶人了。 良言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不能再耽误领导工作了。 于是良言笑嘻嘻的站起来，打个招呼就往楼下走去。 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闫金正跟小叶聊的起劲。 闫金用余光看到门口的良言，立马趴在办公桌上装死。 良言玩味一笑，走到闫金的办公桌旁边轻轻敲了两下。 闫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似乎才发现良言一般： “良队？ 现在几点了？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出发的事先不着急，这会也没有往滨江公园跑。 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闫金闭着眼睛摇摇头： “她们沟通都是直接打电话，孙爱莲连微信都没有。” 良言苦笑摇头： “你继续睡吧！” 第52章 淡定的陈文娟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此时的良言正带着老姜跟闫金远远看着湘江三中门口。 陈文娟的考场就在本校，还有半个小时，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就该结束了。 这两天第一中队都忙的团团转，但却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找到。 这么大个城市，想要找一根撬棍，如同大海捞针，良言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秀才这两天腿都跑细了，晚上九点钟以后在视频中出现过的人，他挨个拜访过。 没有一个人注意过当时有人在撬井盖。 唯一有点用的是杨帆，他找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口咬定井盖是孙爱莲盖的。 因为她当时还问过孙爱莲是干什么的，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良言今天下午才刚刚传唤过孙爱莲，一套话术下来，没获得什么有用的口供。 最后良言掏出杀手锏，却没想到孙爱莲直接就点头承认了，她给出的理由也很合情合理。 因为陈泽彬一晚上没回家，她担心别出什么事了。 于是大清早就跑到滨河公园去找，路上看到有个井盖是打开的。 她害怕有人会掉进去，出于好心将井盖给盖上，就前往滨河公园继续寻找。 至于水泥做旧的事情，她则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良言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本以为能从孙爱莲口里弄到点有用的消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良言索性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陈文娟身上。 他相信一个高中生，如果真做了这种事情，自己应该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 比如为什么要这么做，比如撬棍藏在哪里，比如水泥做旧是不是她让孙爱莲做的。 校门口，良言三人虽然没穿警服，但跟周围的人群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人家要么是爸爸，要么是妈妈，要么全家出动，脸上的表情要么期待，要么着急。 他们三个就跟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一样，远远靠边站着，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良言伸出两个手指，在闫金眼前夹了夹。 “良队，你在车上才抽了一根来着？” 良言不为所动，手指又动了两下。 闫金乖乖摸出他前几天买的那包和天下，给良言和老姜一人发了一根。 “良队，烟只有五根了。” 良言将火机打燃，先给老姜点上，随后才给自己点燃。 “要我说，你小子反正不抽烟，全给我算了，你每次非要磨磨叽叽，像是要割你肉一样。” “那可不行！” 闫金立马将烟重新塞回包里： “我要是没有这几根烟在身上，你会带我出来？” 良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小子非要跟过来干什么？” “其实我怕她接受不了要去警局这个事实，跟麻生诚实一样，选择什么极端的做法。” 老姜笑着接话道： “你小子看动漫看傻了吧？ 她比你想象中可要坚强的多。 这两天我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就没在乎过。 甚至还给我和小刘一人买了瓶水，并且还说了谢谢。” “像这种看起来坚强的孩子，实际她的内心脆弱的很，一旦崩断了那根弦，非常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闫金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就在老姜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良言摆手打断道： “别劝他了，到时候陈文娟就交给他保护不就完了。” 老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跟良言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完，老姜问道： “这五块钱一根的烟，跟五毛钱一根的烟抽起来，到底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就大了去了，五块钱一根的烟，想要过瘾，一次得抽两根。” 良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姜一时间没有明白良言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看到良言对着他使劲挤眼睛，才附和道： “有道理啊！ 我说我怎么感觉抽了根没抽一样呢！” 良言脸上挂着笑，对着闫金说道： “小屁孩，你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没听到你姜哥说，抽了跟没抽一样吗？” “啊啊？” 闫金迷茫了一下： “不是聊抽烟吗？ 怎么还有我的事情？” “烟不是在你包里吗？ 怎么没有你的事情了？” “可是良队，你才刚刚抽过一根啊？” “这回不是我要抽，是老姜想抽烟了！” 闫金懵懵懂懂掏出烟，给老姜递了一根，又准备将烟往包里揣。 一旁的良言板着脸，就这么看着闫金。 闫金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停下放烟的动作，将整包烟都递给了良言： “还有四根，都给你吧，省得你一天天尽想着法子套路我。” 良言这才笑眯眯的接过烟，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劳白沙点了一根。 就在这时候，家长人群出现一阵骚乱，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往里看去。 好几个记者举着话筒不要命的往里面挤，原来是第一个交卷的考生出现了。 良言等人没有去凑这种热闹，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孩子表演后空翻。 这种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哪年高考开始流行的。 没有个几年杂技功底，压根就没有资格第一个出考场。 “目标马上要出来了！” 老姜淡淡的说了一句。 “姜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陪着她参加了所有考试，每次她都是前十个出来。” 闫金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我还以为你跟良队一样，会算命呢！” 良言一头黑线，伸出右手就在闫金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以后别到处说我会算命，我这是窥探天机之术，跟算命完全不是一回事，明白吗？” 闫金后脑吃痛，有些嗫嚅的说道： “我知道了，良队！” 其实在他心里，这就是一回事，看看中队办公室挂的那面锦旗就明白了。 老姜突然扔掉烟头，踮起脚尖对着学校大门方向招了招手，就像是来接考生的家长一样。 良言顺着老姜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带着眼镜，顶着蘑菇头，不紧不慢的往校门口走来。 女孩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一转头，刚好撞上良言的目光。 两秒过后，女孩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往校门口方向走了过来。 第53章 审讯陈文娟 只是一个短暂的对视，但是良言根据陈文娟的表现却看出了不少东西。 她明知道自己跟老姜是来抓她的，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连步伐的节奏都没有变，表现的冷静异常。 要么她已经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心理准备。 要么她有绝对的自信，警方不可能找到证据。 虽然还没有跟陈文娟说过一句话，这一刻良言却明白，想要说服陈文娟自己交代可能比找那根撬棍还要难。 陈文娟走出校门，没有理会那些热情的记者跟家长，径直朝着良言这边走了过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节奏。 看着陈文娟靠近，良言往前走了两步。 本来想说点官方的话语，比如现在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回分局接受调查什么的。 但陈文娟根本没有理会良言，而是选择绕过他，来到老姜身边，轻声说道：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没有任何解释。 但良言跟老姜却全都听懂了。 一个是感谢老姜一直等到她高考结束才来带她走。 另一个就是感谢三位警察没有穿警服。 老姜笑着点头，往自己捷达的方向走去。 学校周围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一行人沉默不语，一直走了五百多米，才来到捷达旁边。 老姜先是围着车走了一圈，没有发现鸟屎这才放心的上车。 良言跟闫金两个将陈文娟夹在后排，但没有选择给她戴手铐。 这一刻良言有些理解老朱了，面对一个这么文文静静的女孩，确实很难将她跟一个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回去的路上，除了闫金一脸紧张的防止陈文娟突然跳车之外，其他三人看起来都比较轻松。 一路上，陈文娟都十分的配合，她好像很清楚，这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一关。 第一中队审讯室，陈文娟平静的坐在审讯椅上。 良言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丝毫的担忧，反而看出了一丝好奇。 这一次审讯依旧是良言主审，张秀才记录。 观察室一共两个座位，一个郝正，一个老姜。 至于其他人，全都站在两人身后，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案子的结果。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给陈文娟定罪的证据。 如果良言能说服陈文娟主动交代，那么这个案子就将以故意杀人结案。 如果良言没能说服陈文娟主动交代，那么这个案子就只能因证据不足作撤案处理。 待有新线索出现时再重新启动侦查程序。 不过他们都知道，良言办这个案子有多费心思，能查的所有方向都查过了。 就连陈泽彬失踪时候带的那个手机，昨天下午都被良言从污水井捞了上来，只不过里面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审讯室里，良言盯着陈文娟看了两分钟就放弃了。 往常对那些犯罪新手非常有用的办法，在陈文娟身上一点作用没起到。 她依然保持着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记住审讯室的每一个细节一般。 “陈文娟，你知道我们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知道，但我想你应该从姓名开始问，不然旁边的记录员不方便记录。” 陈文娟的回答显得不慌不忙，甚至还提醒了一下良言。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的信息我们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你在签字的时候，自然能看到。” 从这个案子开始调查之后，良言一直有种感觉，这个案子一直在嫌疑人的掌控之中。 自己这边能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是无关紧要的，关键性能定罪的证据，却是一个都没有。 显然，嫌疑人对于警方办案的这一套流程应该非常清楚。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良言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了解过你的经历，在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你还能这么优秀，确实不容易。 奈何这个案子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你，我必须公事公办。”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警察叔叔为难，作为最有杀人动机的人之一，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工作。 陈泽彬意外死亡这个事情，其实我并没有多伤心，甚至还有些开心。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得到的全是蔑视与谩骂。” 陈文娟语气清冷，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良言对于陈文娟的直呼其名没有丝毫的意外，随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请你来警局接受调查，毕竟你还是个高中生。 只是我在请你回来之前，对你妈妈进行了审问，她现在就在隔壁审讯室。” 陈文娟一脸淡然： “她都说了什么？” “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想要骗过我们这些老刑侦难度还是太大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哎！” 陈文娟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跟她说过，在外面少管闲事，她却从来没听进去过这句话。 陈泽彬失踪的第二天早上，她跑去找人，结果人没找到，发现了一个被掀开的井盖。 随后她生怕有人不小心掉进去，十分热情的帮忙给盖上了。” 陈文娟好像笃定了良言他们只能调查到这里一样，说出来的话，跟孙爱莲基本上一样。 但良言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破绽，随后立马问道： “你怎么知道，发现陈泽彬尸体的那个井盖，就是你妈妈盖上的那个井盖？” 陈文娟好像早就料到了良言会这么问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你们捞尸体的视频，在我们小区群里已经传遍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特别头疼，因为我清楚我们的嫌疑又变大了。 好在我妈在我的劝说下主动报警，不然这个案子，我就算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第一招显然失败了，但良言没有丝毫气馁，立马开始施展第二招： “6月1日，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干什么？” “警察叔叔，这个你应该比我自己还清楚吧？”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良言冷冷的说道。 陈文娟依旧平静，就跟早就想好答案了一样：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学习压力比较大。 不仅仅6月1日，只要晚上有时间，我都在滨河公园跑步，一直到熄灯才离开。 “你知不知道陈泽彬有踩井盖的习惯？” 第54章 良言的决定 良言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死死的盯着陈文娟的双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如果撒谎，她的眼神一定会出现一些变化。 观察室里，所有人都随着这个问题问出而紧张起来。 这个案子之所以这么难找证据，就是因为凶手用的这个杀人方法。 没有用药物迹、没有凶器、没有伤口、没有跟死者接触。 高效、隐蔽、没有反抗痕迹，没有指纹脚印，没有dna，没有监控视频。 虽说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必定留下痕迹。 他们也猜到了，这件事八成就是陈文娟做的。 因为能对一个人的习惯观察的这么仔细，最大可能就是陈泽彬身边的人。 想要陈泽彬去死的人，除了陈文娟，就只有一个孙爱莲。 而想要做到完美的利用这个习惯去杀人，需要非常细腻的心思，非常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要克服杀人的恐惧。 这些都是孙爱莲做不到的。 如果陈文娟自己不承认，那么这就是一起完美杀人。 即使孙爱莲反水都没有用，因为她跟警方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不知道！” 陈文娟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否定，她的头也跟着摇晃了一下，态度十分坚决。 这是良言见到陈文娟之后，第一次看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在撒谎！ 你刚刚摇头是为了躲避我的目光对吗？” 良言声音大了一点。 “警察叔叔，办案是讲证据的，你说我在撒谎，请你拿出证据来，而不是依靠你的凭空猜测。” 陈文娟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字字珠玑。 良言用这招主要是想让她陷入自证怪圈，结果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又被她教训了。 第二招结束，良言没有取得任何优势。 “你成绩这么优秀，你的理想大学是哪所？” 陈文娟本以为良言会乘胜追击，却是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 陈文娟稍微一犹豫就选择实话实说： “我理想中的大学是北洋大学，他们的化学工程与技术在整个华夏都是顶尖的。” “只有这个原因吗？” “其实我很想远离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城市。” “你在学校里有朋友吗？ “没有！” 陈文娟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眼神稍微有点黯淡。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我希望……我希望，带着妈妈过几天人过的日子。” 陈文娟抬头看着审讯室的灯，好像在对灯神许愿，又好像是在回答良言的问题。 审讯室安静了。 观察室也安静了。 陈文娟的这个回答，一瞬间让这群警察都有了负罪感。 过几天人过的日子，何其简单的一个愿望，却需她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才有可能做到。 良言通过这一个小时左右跟陈文娟的接触和交流，发现她给自己的内心套了一层很厚很厚的坚冰。 这是常年累月的害怕和不信任积累起来的，想要突破她内心的防线，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 其实良言还有几种审讯手段可以用，虽然不违纪，但却显得很小人，并且成功率也非常低。 良言之所以问这几个问题，就是想看看陈文娟的内心对于未来还有没有希望。 根据她的回答，良言判断她已经将未来几年的生活都规划好了。 只要她的生活当中不要再出现什么波澜，她应该不会陷入疯狂。 既然如此，整个湘南省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警察，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去强逼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 于是良言果断问道： “果园路入口的那个污水井井盖，是不是你为了谋杀陈泽彬而故意打开的？” “不是！” 陈文娟坚定的回答。 良言看着陈文娟那坚定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年纪尚轻，却背负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与无奈。 他的目光从陈文娟身上移开，看向审讯室那有些斑驳的墙壁，思绪飘远。 曾经办理过的那些案件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罪犯的狰狞，受害者的痛苦，还有每一次成功破案后的释然。 可这次，却全然不同。 良久，良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才给张秀才使了个眼色，示意审讯到此为止。 按理来说，张秀才跟良言配合了很多年，应该很默契的能够看懂良言的这个眼色。 但是这一刻张秀才愣住了。 观察室的郝正也愣住了。 其他同事开始议论起来。 闫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老朱嘴角也微微上扬。 “还愣着干什么，让她看看笔录，然后签字！” 良言对着张秀才说道。 “哦哦哦！” 张秀才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拿着审讯记录走到陈文娟身边。 “陈文娟，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陈文娟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审讯记录。 她没有着急去签字，而是有些激动的盯着良言问道： “警察叔叔，这是不是代表对我的审讯结束了？” “不是！ 接下来，我会将这个案子递交到市局那边，让更专业的人来调查。 如果市局那边，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他们会有自己的决定。 要么将这个案子继续往上递交。 要么将这个案子封存，等到有新的证据，或者类似的案件出现之后再次启动调查。” 良言说这些的时候，是看着陈文娟的眼睛说的。 他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相信，以陈文娟的细心程度应该能听明白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陈文娟也没有让良言失望，立马表态道： “多谢警察叔叔，只要我跟妈妈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将用我毕生所学来报答国家。” 良言点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观察室门口，郝正也正好开门出来。 “郝队，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郝正抬起右手在良言肩膀上拍了拍：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将能查的全查了，还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接下来就让市局那边去头疼吧！ 这个报告我来打！” 第55章 天时地利人和 良言一听郝正当场表态，面色一喜： “郝队，你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领导！” 良言立马一顶高帽送过去，还没等郝正谦虚，随即一招手，给在场的兄弟们使个眼色。 良言退后两步，对着郝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多谢郝队！”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立马敬了个军礼： “多谢郝队！” 郝正无奈苦笑，指着一队的这些人： “不是我军无能，确实对方做的太干净了。 但这次的案子让我看到了一队的效率跟战斗力，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 说完郝正没有停留，这事他还要先跟董局沟通一下。 不管案子多难，没破就是没破。 请上级帮忙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他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人肯定是扛不住。 待郝正离开之后，良言再次说道：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案情交接需要我们这边将案件所有的细节整理成卷宗。 从明天开始，证据是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起了什么作用，全都给我写清楚。 到时候交给张秀才同志，让他整理出来。” 张秀才手里拿着一份审讯记录，刚从审讯室出来，听到这话眼前就是一黑。 别看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但是为了排除其他可能做的工作可一点都不少。 这整理下来，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起码要掉三分之一。 “吴敏，你们4个给张秀才同志打辅助。” 好在良言补了一句，才没让张秀才骂娘。 “知道了，良队！” 吴敏他们4个文员齐齐答应道。 原本大家都要散开了，闫金跳出来问道： “良哥，我一直有个问题还没想通，嫌疑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精准坑杀陈泽彬一个人的？” 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也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各自心中应该都有一些想法，但不全面，都想天天良言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良言看了一眼审讯室的门，显然这个问题，还在审讯室里没有出来的陈文娟也听到了。 刚好良言想借此机会再警告一下陈文娟，于是爽快回答道： “嫌疑人其实就是在赌，赌天时地利人和。” “细说，细说！” 闫金兴奋不已，他有种穿越到柯南动漫里的感觉。 “这个是收费内容，我晚饭都没吃表述可能不太清楚。” 其他人齐齐将目光看向闫金，跟那些等着大佬打赏的白嫖党眼神一模一样的。 闫金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本就喜欢小装一手的闫金，拍着胸脯答应道： “今天的晚饭我包了！” 良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天时，就是陈泽彬必须要在晚上九点以后才回家，当嫌疑人得知这一点之后，才会开始行动。 地利，那个污水井所在的地方是果园路入口处的右手边。 行走靠右这个生活习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深入人心。 即使有那么几个人在熄灯之后才走出滨江公园，也不会从井盖上路过。 至于人和，熄灯之后不要有人再进入滨江公园，即使进去了，也要绕过井盖才行。 很显然，嫌疑人全都赌赢了，所以才只有一个陈泽彬掉下那个污水井。 但赢一次，不代表每次都会赢！” 良言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大声，好像生怕陈文娟听不到一样。 闫金听完良言的分析，整个人兴奋的不行： “良队，你怎么跟现场看到的一样？” 审讯室里，陈文娟听到良言的分析，身体微微一颤，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调整了一下表情，慢慢走出审讯室，对着良言鞠了一躬： “多谢警察叔叔！” 良言摆了摆手： “好好配合接下来的调查，希望你能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老姜！” 良言喊了一声： “陈同学是你请回来的，务必将她安全送到家！” “知道了，良队！” 待两人离开之后，良言再次说道： “下班时间早就到了，大家收拾一下都下班吧！” 大家这才慢慢散开。 良言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包烟也准备下班了。 临走之前，良言看到吴敏头上的蓝色虚影明知故问道： “这几天你没有遭遇什么水灾吧？” 正在写东西的吴敏头也没抬： “放心吧良队，我根本不可能被淹到！” 吴敏的语气再不像前两天那么忧心忡忡，有种毫不在乎的感觉。 良言是6月4日早上跟她说的遭遇水灾。 这都6月8日下午了，眼看着4天半就这么过去了。 她越来越坚信良言这次应该是算错了。 良言见她一脸自信的样子，劝说的话也不怎么好说出口了： “你自己多注意，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良队！” 等到良言下楼的时候，闫金已经笑着朝这边招手了。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闫金这小子虽然是小气了点，但是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从来不耍赖。 良言才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光荣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两人默契一笑，继续往闫金那边走去。 他们每次出去吃饭，都是坐的闫金的宝马。 吃完饭闫金再负责送他们俩回来。 原本还在笑眯眯招手的闫金，看到良言身后的光荣，笑也不笑了，手也不招了。 光荣走过去，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闫金： “小屁孩，看到你荣哥来了，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啊？” 闫金感受着光荣带来的压迫感，往后退了两步，弱弱的问道： “今天又要吃什么？” “怎么了？ 你零花钱不多了？” 闫金点点头： “儿童节给女朋友买了个包，只剩三万了。” 良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要不是打人违法都想锤死这个装逼犯了。 但看闫金一脸认真的样子又有些无奈： “今天吃烤鱼！” “呼！” 闫金听到这个答案，缓缓松了口气。 “早知道吃烤鱼，我就把兄弟们都叫上了！” 良言跟光荣对视一眼，默契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没有人再接话。 上车之后，光荣问道： “你真的算到吴敏要遭受水灾？” 良言点点头： “如果她找我求助，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摩托车赶路比较快。” “宁可怀疑良哥破案的能力，都不要怀疑他算命的能力，不然要吃大亏的！” 开车的闫金一脸自信的插了一句。 第5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良言一头黑线： “我再说一遍，这叫窥探天机之术，不是算命！” “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光荣就近补了一刀。 “哎！” 良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解释这个问题了。 算命就算命吧，意思到了就行。 接下来两天刚好是周末。 为了保留那一点点的破案机会，这两天一组的所有人，都在分局加班整理陈泽彬死亡案的证据跟资料。 好在这对于刑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不满。 6月10日，下午五点半。 张秀才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走进了良言的办公室。 “嘭！” 张秀才将整理好的卷宗放在良言的办公桌上。 “良队，卷宗已经按照案件办理的基本流程，整理好了。 重要的证据都有做加粗处理，你要不要看一下？” 良言摆了摆手： “你办事我放心，我还从来没见你出过错。” 张秀才点点头，将卷宗目录那一页单独抽出来： “你是案件主导人，还需要你签个字！” 良言随手拿起笔，就签下自己的大名。 待张秀才出去之后，良言看着这厚厚的一摞卷宗，心情很复杂。 作为刑警来说，他当中队长的第一起命案就没能告破，多少有些不甘。 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陈泽彬这种人渣死了也就死了。 良言摇摇头，清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今天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良言拉开抽屉，把从闫金那里扣来的4根和天下带上，抱着那一摞卷宗，走出办公室。 路过吴敏的办公桌时，良言看着她头上还顶着那个蓝色的虚影，也是有些无语。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只要等到明天早上就满七天了，怎么吴敏还是没有碰到水灾？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劝说，打断了吴敏本来要去水边游玩的计划，任务就这么轻轻松松完成了？ 如果任务就这么完成，算改变命运吗？ 能有奖励吗？ 这一瞬间良言想了很多。 为了保险起见，良言将卷宗放在吴敏的办公桌上，开口说道： “吴敏，距离我预言的时间只差十几个小时了，务必要注意安全！” 吴敏一脸的不在意： “你放心良队，我就算再想去水边玩，也要先过了明天再说！” “你这个觉悟就很好，继续保持！” 良言夸奖了一句，继续抱着卷宗往五楼走去。 五楼，郝正办公室门口。 良言双手抱着卷宗，看着虚掩的办公室门，扯着嗓子喊道： “郝队，我进来咯？” “进来！” 郝正浑厚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良言屁股一顶，将办公室门完全推开，径直走到郝正办公桌旁边，将手里的卷宗放下。 “郝队，卷宗已经整理好了。” 郝正将目光从电脑上挪开，看着气喘吁吁的良言问道： “你好歹也是个队长，这么多卷宗，你怎么一个人送来？ 一中队不是有五个文员吗？ 喊他们几个送过来不就完了吗？” “我这样，不是显得更有诚意一点吗？” 良言说完就从包里摸出那包和天下，隔着办公桌给郝正递了一根。 郝正一脸狐疑的看着这根烟，又看了看良言，他总感觉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良言看着犹豫不决的郝正，委屈巴巴的说道： “郝队，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这弄了点好烟，第一时间就想着孝敬领导，你这态度可就让我伤心了！” “你确定只是单纯的孝敬领导？” 以郝正对于良言的了解， 这根烟怕是没那么好抽。 郝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良言心中一叹，以前的大队长可是一身正气，直来直往的。 现在咋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良言一咬牙一跺脚，将烟盒也拍在办公桌上，一脸笃定的说道： “真就是孝敬领导，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 说完之后，又将手里的那根烟往前递了一点点。 郝正看了看桌子上那包和天下，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良言。 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接过了那根烟。 良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根烟不接怕是要让他伤心了。 郝正接过烟点燃，美美的抽了一口。 良言从另一个包里摸出劳白沙也点了一根，随后一屁股坐在郝正对面。 半根烟抽完，良言从那堆卷宗的最下方，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郝队，这是我们一中队的用车申请书，是由文笔最好的秀才兄亲自执笔。 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被感动。 还请你签个字！” “行，你放这里吧！” 郝正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这是……答应了？” 良言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我答应个鬼啊，答应！ 你案子都没破，还需要我舔着脸给市局那边打报告求助。 现在还想要新车，你怕是在做梦！” 郝正终于爆发了，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良言被郝正的大吼吓得一哆嗦，烟灰都掉裤子上了。 但想着一队的那台古董车，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可你上次明明答应过，案子结束就给我提交申请新车的报告，你作为领导不能出尔反尔吧？” 郝正都被良言这无耻的话语给气笑了：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 我答应的前提一直都是你将案子破了。 你还记得你当时那副自信的样子吗？” 还没等良言回答，郝正继续说道： “案子没破，你让我这个大队长舔着脸去求助市局。 这会还想我舔着脸去罗局那边给你要车。 我这张脸就算是块抹布，也不能这么用吧？” 良言一看郝正是真上火了，终于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悄悄伸出手，将那份用车申请书收了回来。 就在他准备顺手牵羊将剩下三根烟也收回来的时候，一只蒲扇大的手率先将烟收了起来。 “动不动贿赂领导，赃物我就没收了。 这次案件没能告破，你作为案件主导人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回去之后给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必须要手写的那种！” 第57章 吴敏的担忧 良言来的时候是苦兮兮的，回去的时候真的苦兮兮。 回到办公室，良言的眼珠子开始咕噜噜乱转。 写检讨这个任务还得找个理由分配下去。 郝正既然开了这个口，那该写的检讨就一个字都不能少。 至于这检讨让谁写比较好，良言第一时间想到了吴敏。 这种文字工作对于她来说应该是轻轻松松。 但考虑到她头上还顶着一个虚影，最终良言还是决定不要打破她这几天的生活规律为好。 于是一转头对着张秀才喊道： “秀才，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张秀才一脸懵逼的开始左右张望，最后举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这两天都快忙疯了，好不容易赶在今天下班之前，将事情忙完。 他东西都收拾好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下班了，这会良言突然叫自己干什么？ “别看了，就是你！ 跟我进来一趟！” 在张秀才还没进来之前，良言努力在脸上堆出一副郁闷的表情。 张秀才进来之后，就看到良言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良队？” 张秀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良言表情不变，依旧郁闷： “哎！ 我刚刚被郝队数落了一番！” “为什么？ 郝队明明对这个案子的难度有很清晰的认识啊？” “郝队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不管案子有多难，没破案这是事实。 既然要向市局那边求助，光是所有的卷宗还不够。 必须得加一份检讨才行，为了体现出检讨的深刻，最好手写五千字。” 良言半真半假的将事情跟张秀才说了一遍。 绝口不提是因为自己套路失败，才需要额外写这份检讨。 张秀才看着良言郁闷的样子安慰道： “行了，领导也有为难的时候，检讨不是今天就要吧？” “那自然不会这么急，三天之内写好就行！” 张秀才缓缓松了口气： “行了，这点事就交给我，保证给你写的感人肺腑。” 良言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张秀才的肩膀： “好兄弟！ 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没其他事了，你快下班吧！” 张秀才有些懵的退出良言的办公室。 他出来之前，怎么感觉良言好像已经不怎么郁闷了？ 良言又在办公室里待了十几分钟，这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 本来这个周末需要去给那两个初中生送生活费了，因为这两天加班只能等到下个星期了。 此时的13路公交车上，吴敏坐在靠窗的位置刷着短视频。 看着视频里的小姐姐已经换上了清凉的短裙羡慕不已。 这个星期她为了防止出意外，连逛街都没去，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吴敏突然感觉眼前多了一抹蓝色的东西，有点像水。 这个发现让吴敏吓了一跳，13路公交车路线根本不需要经过有水的地方啊？ 难道良言那个不是预言而是魔法？ 即使没有水，也能凭空招来水，非要淹自己一下？ 吴敏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看向窗外。 此时公交车左右两边全都是水，吴敏定睛往前一看，这不是湘水大桥吗？ 13路公交车为什么会开上湘水大桥？ 吴敏着急的站起来喊道： “师傅，你快停车，我要下车！”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吴敏，这一刻无比笃定自己肯定要遭遇水灾。 不管是什么原因，第一时间下车，然后扶着栏杆慢慢退出湘水大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车上的乘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突然大叫的吴敏。 吴敏见司机没有理她，于是再次出声喊道： “师傅，你听到没有！ 我要下车，我马上就要下车！” 这时候开车的中年司机才不紧不慢的回道： “姑娘，湘水大桥上没有站点，不到站点不允许停车！” 吴敏有些着急的站起来往公交车司机那边走去。 她必须要问清楚怎么回事，13路公交车为什么突然开上了湘水大桥。 中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吴敏突然站起来往自己这边走来，立马吓了一跳。 这怕是碰到新闻里那种喜欢抢司机方向盘的神经病了。 要是她突然发疯抢方向盘，导致车子从湘江大桥上冲下去，那么这一车人全都得完蛋。 想到这里，司机用比吴敏还要激动的语气尖叫道： “快点拦住她，她要抢我方向盘！” 司机的这一声尖叫，将车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本来那些乘客还在看热闹，一听到吴敏是要去抢方向盘，立马紧张起来。 此时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大妈，将手里的书包交给旁边的小孙子。 趁着吴敏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找准时机，一把就抱住吴敏的腰大喊： “姑娘，你别激动，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可我孙子还不到十岁啊！” 有了大妈的带头，其他乘客纷纷反应过来了，另一个大妈指责道： “姑娘，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麻烦你冷静一点！” 此时坐在第三排的一位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妹子也太不懂事了，当年打鬼子的时候我都活下来了，栽在你手里可划不来！” 刚刚坐在吴敏身边的小年轻如果知道吴敏起身是为了去抢方向盘，他绝对不会让开。 “美女，危害公共安全是严重违法行为，你这么做我可以报警的！” 只有坐在最后排，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姐姐，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 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吴敏有种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那个男生说可以报警，她才突然醒悟，自己就是警察啊。 可这会都下班了，警官证也没有带在身上，光凭一张嘴，就算解释到公交车冲下湘水大桥都解释不清楚。 吴敏突然想起良言前几天跟她说的话，碰到危险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现在估计只有良言能够救自己了。 第58章 天命难违 吴敏任由老太太死死的抱着自己，自顾自的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良言打了过去。 趁着电话还没接通，吴敏先是对着司机喊了一声： “我是警察，我不会抢你方向盘，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但请你务必把车开慢点，拜托了！” 吴敏的话语非常的真诚，这让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她两眼。 发现吴敏并没有激烈反抗，司机下意识的将车速降下来了一点。 “吴敏，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原本正在往家赶的良言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立马靠边停车。 看到来电人是吴敏，良言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良队，我现在正在公交车上，不知道为什么13路公交车突然开上了湘江一桥，从东区往西区方向开，你快点来救我！” 吴敏快速简洁的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地址给良言说清楚，她相信良言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良言的回答更简单，公交车上桥，再加上吴敏头上的蓝色虚影。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系统所说的血光之灾要应验了。 可以说良言比吴敏自己还不希望她出事，他真的很想再完成一次系统任务。 良言挂断电话之后，立马给光荣拨了过去。 一公交车的人，一旦出事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 现在系统任务已经要往后排了，尽可能挽救公交车上的乘客才是第一要务。 此时光荣正骑着他的雅马哈飞致ys250，在车流中穿梭。 眼看着都快到家了，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光荣立马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车。 刑警就是这样，手机24小时开机，只要手机一响，第一反应就是先接电话。 “良言，怎么了？” 光荣简单问道。 “我的预言可能要应验了，吴敏乘坐的公交车开上了湘江一桥，正往东区方向开。 你现在立马过去，我打个电话就过来。” “知道了！” 光荣挂掉电话，一拧油门。 雅马哈飞致ys250发出一阵暴躁的轰鸣，往湘江一桥方向赶了过去。 良言的第二个电话不是打给郝正，而是打给了周茂生。 论救援，消防队才是专业的。 消防队跟其他单位不一样，它们是没有下班这个概念的，他们需要24小时待命。 但他们不同中队有时间段分工，今天第三中队负责的是下午2点到晚上10点。 此时的周茂生正在食堂吃饭，听到电话响，他还以为是良言案子办完了，准备请他们吃饭了。 周茂生开心的将电话接通笑道： “良老弟，你们破案效率也太快了吧？ 这才几天……” 周茂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良言突然打断了： “周哥，你听我说！ 现在有一台公交车在湘南一桥上，正往西区那边行驶，有80%的可能会从桥上冲下去。 我需要你相信我，立马带队往那边赶。 我不清楚公交车上有多少人，尽量多带点救生圈！” 良言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周茂生反应了一下才回道： “可是我们这边没有接到救援电话，没有办法出任务。 这跟上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有一中队兜底，现在整个大队只有我们三中队在值班。 要是我私自带队出去的过程中，出现突发任务来不及救援，到时候我们三中队所有人都得脱衣服走人！” 周茂生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让良言犯了难。 重点是良言这会还有可能阻止血光之灾的发生，万一自己或者光荣将公交车给拦下了，岂不是将周茂生给坑了？ 想到这里，良言退一步说道： “这样，你先带着兄弟们做好准备，带上救援设备，最好将车子都发动好。 最多二十分钟，我这边会给你消息，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往现场。” 良言说完这番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相信周茂生一定会配合自己。 事实也跟良言想的一样，只是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这并不违反纪律。 于是周茂生当场放下碗筷，将会游泳的兄弟们召集起来，开始准备。 良言在往湘江一桥赶的同时，还在公交车上的吴敏也在想办法。 但是当务之急得先弄清楚，13路公交车为什么会开上湘江一桥。 又或者这台车是不是13路公交车。 想到这里，吴敏也不着急去靠近公交车司机了，这些消息只要问车上的这些乘客，应该就能清楚。 “婆婆，这台车到底是13路公交车，还是18路公交车漆掉了一半？” 不怪吴敏这么问，东区这边只有15到18路公交车才会路过湘南一桥，开往西区。 如果说自己上错了车，唯一的可能就是18路公交车的8字，漆掉了一半。 抱着吴敏的大妈，原本很想一脸自信的告诉吴敏，这就是13路公交车。 但吴敏这么问，大妈也有点不自信了，因为这还真有一定的可能性。 中年司机见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们年轻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咯。 这就是13路公交车，怎么可能是18路漆掉一半呢？” 吴敏听到中年司机回答了，那应该不会有错。 乘客有可能上错车，司机绝对不可能开错车。 但是新的疑问又产生了，吴敏继续问道： “师傅，13路公交车根本不需要过湘江一桥啊！ 你为什么将车开到桥上来了？” 司机虽然不明白吴敏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 “因为湘江东路在修路啊！ 我要回站里只能绕路，从一桥过，走湘江西路，再从二桥回来。” “不可能，吴敏第一时间否定到。 我早上坐车的时候，湘江东路还畅通无阻，为什么突然开始修路了？” “早上坐的，那怪不得了，湘江东路是上午开始修的。 市政那边为了赶进度，直接封路， 反正过桥之后走湘江西路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往年修路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听到这个解释，吴敏欲哭无泪，原来是这个原因。 良队真厉害，早在六天前就算准了一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命难为？ 第59章 吴敏的拯救行动 吴敏越想越心慌，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她还这么年轻，人生还有很多精彩阶段都还没有尝试过。 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当妈妈，也没来得及孝顺父母。 前天买的护肤品还在快递站没有拿，她根本不想死。 但湘江一桥距离水面少说也有20多米，一旦车子从桥上冲下去，十死无生。 一直抱着吴敏的那个大妈，见她没有剧烈挣扎，也就缓缓的放开了手。 坐在三排的那个大爷，正好看到吴敏在哭，出声问道： “妹子，你哭什么咯！ 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啊？” 大妈听到大爷的问话，也是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看向吴敏的脸。 发现她真的在哭之后，大妈有些慌了： “姑娘，是不是我刚刚抱疼你了？ 姑娘，你别哭，大妈也不是故意的，我主要是怕你跟司机抢方向盘。” 没人安慰还好，一有人安慰，吴敏直接转身抱着大妈嚎啕大哭。 这个举动整的大妈一脸懵逼，只能伸出双手缓缓的拍着吴敏的后背。 其他乘客见吴敏的样子，也不像个神经病，于是也就没有在意，开始继续玩手机。 吴敏哭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会好像不是哭的时候。 自己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必须要拯救这台车上的所有人才行。 于是吴敏从大妈怀里抬起头，举起右手使劲在眼睛上擦了一把，想将泪水擦干。 奈何泪腺有点不受控制，还在继续往外涌。 吴敏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对着司机开口说道： “司机大叔，我真的是东区分局刑侦支队的警察，只是我现在下班了，没有带警官证，你能相信我吗？” 谁家警察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着急大喊，一会哭个不停的。 但为了不过多的刺激吴敏，中年大叔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奈何吴敏只是一个文职警察，根本没有什么刑侦经验。 看到中年司机点头，她还以为司机真的相信她是警察了。 于是她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能不能将车子停下来？” 吴敏提完要求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有危险。 说自己队长六天前就预言到这一幕了？ 要是这么说，那这车人真的要把她当神经病了。 她两次亲眼见过良言的窥探天机之术，都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他是不是算错了。 将心比心，她没有任何把握能说服车上的任何一个人相信她这么离谱的说法。 于是她只能委婉的说道： “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要遭遇危险。 我刚刚打电话的内容，你也听到了，我的队长正在往这边赶！” “那不行呢！ 我们是有到站时间规定的，要是没有准时到站是要罚钱的！” 司机随便找个借口就否定了吴敏的提议，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吴敏是个神经病了。 “违规了要罚多少钱，我帮你交了，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相对钱来说，还是命比较重要。 这一刻吴敏没有丝毫心疼钱的想法。 司机有些无奈的说道： “罚款倒是只要罚100块，但优秀奖的奖金可有1500块。 只要超时一次，这个月的优秀奖奖金可就没了。” 司机又找了一个借口敷衍道。 “1600是吧？ 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吴敏一咬牙一跺脚，不管司机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半个月工资保命还是很划算。 吴敏答应之后，司机又出幺蛾子了： “光我一个人答应没有用啊！ 这车上还有七个人呢，他们也得都答应才行！ 并且还不能投诉我，一旦有人投诉我，我还要罚款！” 其实司机根本就不想停车，他不觉得吴敏会给他钱。 就算给钱，他也不敢拿，公交车上可是有监控探头的。 相对1600块钱，他还需要靠这份稳定的收入来养家糊口。 他就是觉得吴敏这个人有点不正常，想着能拖就拖。 只要过了湘江一桥，到时候再把她放下去就行了。 只要吴敏下了车，她爱去哪去哪，跟他就再没有一毛钱关系。 吴敏听到司机这么说，整个人有点麻。 她先是看向自己身边的大妈，因为她感觉这个大妈还是很善良的。 吴敏还没开口，大妈率先说道： “我还要回去给我孙子做饭，没时间跟你玩这种年轻人的游戏！” 吴敏又将目光看向另一位短头发的大妈。 “婆婆……” 吴敏还没继续往下说，短头发大妈就立马摇头： “老头子住院了，我要去给他送饭！” 短头发大妈将手上提的饭盒在吴敏眼前举了一下。 吴敏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除了那个大爷还在看这边之外。 其他几个人已经没有关注这边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这一刻吴敏感觉好累好累…… 她没有任何办法，能让这车上任何一个人相信接下来会发生危险。 眼看着公交车已经走到桥中央了，有可能下一秒车子就直接冲下湘江一桥。 情急之下，吴敏也顾不得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我有窥探天机之术，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们，待会我们这台车就会冲下湘江一桥，到时候所有人都活不了。 我之所以这么希望下车，或者停车，就是因为我已经看到了结果。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请司机大叔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请你们做好保护措施，一旦车子冲下桥，你们注意一定要保护头部防止自己昏迷。” 吴敏说完之后，起身回到自己第四排的座位那边。 跟吴敏坐一排的年轻小伙，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吴敏。 如果说一开始，他以为吴敏是个神经病的话。 当吴敏这番话说完，他相信了三成，因为一个神经病不可能做到逻辑如此清晰，又没有其他发疯的举动。 于是他一边挪开双腿让吴敏进去，一边小声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真的？” 吴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信不信随你，我能做的全做了！” “那你给我看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年轻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吴敏。 吴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湘江一桥。 第60章 有惊无险 公交车并没有因为吴敏的极力劝说而停下来。 但吴敏突然安静了下来，却让车上的其他乘客悄悄升起了一份警惕之心。 大部分华夏人对于神明或者预言这些东西，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尤其是对于不好的东西或者话语，都保有一份很单纯的敬畏。 比如过年的时候，不能说死或者病那些。 重要节日或者长辈生日打破一个碗，立马要来一句岁岁平安。 不小心说了一句不吉利的话，会立马对着地上呸呸呸，以示后悔。 中年司机虽然不想因为一个乘客而违反公司规定，但也害怕吴敏的预言会成真。 于是他开车变的更加认真了，他开公交车已经二十多年了，对于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 在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他敢保证公交车不可能会冲下湘江一桥。 所以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后视镜上，防止有什么大车突然失控，怼到自己的车屁股。 并且他将车速再次降低了一点，等到过了桥之后再提点速度就行，也不会耽误到站时间。 年轻男子，见吴敏不搭理自己，也没有继续纠缠，转而在自己身上一顿摸索。 万一吴敏的预言成真，也好找点什么自救。 奈何摸遍全身，除了一包烟跟一个打火机，就只有一个手机。 突然年轻男子将目光锁定在自己手机上。 稍微犹豫了一下，年轻男子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先将声音调到静音。 然后又偷偷看了一眼吴敏，发现她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之后，悄悄的点开了浏览器。 他先将一个网址复制下来，发给自己微信的文件传输助手，然后将自己的浏览器记录清空。 最后再删除自己珍藏的几部经典电影。 进可攻退可守，年轻男子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长头发大妈，一只手死死顶着前排座椅，另一只手紧紧拉着自己孙子的手。 短头发大妈闭着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真主安拉莫怪，小姑娘不懂事，冲撞了您！ 伟大的耶稣，请用您的慈爱和力量来庇佑我，阿门！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 玉皇大帝，三清道主请速速显灵，灾难一定不会发生！” 大妈嘀咕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她身后的大爷听清楚了。 打过鬼子的大爷听着大妈的祷告嘴角抽搐个不停。 这信的也太杂了，从东方到西方，从天庭到佛门全都信。 整的跟举盾牌一样，恨不得浑身上下全挂上盾牌。 其实大爷很想问一句，你信这么多神仙，万一他们来救你的时候，在路上先打起来了，你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如果公交车上可以抽烟，这会大爷很想点一根来平复心情。 湘江一桥全长也才1400多米，公交车虽然开的不快，但也只剩最后300米左右就能下桥了。 中年司机虽然没有相信吴敏的话，但到了这时候他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前后车辆。 一旦出现任何意外，他会立马踩死刹车，这样即使车被撞了，也没那么容易冲下桥。 此时吴敏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疯狂交织，此时她对良言的预言已经深信不疑。 她已经决定了，一旦公交车下桥，马上就下车。 并且今天晚上就在西区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再迟到两个小时去上班，一切等安全过了七天再说。 万一良言预言的水灾不是发生在一桥，而是在二桥，她还继续坐在车上岂不死的很冤枉？ 况且还有可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一公交车的人，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 其实公交车上，大部分人想法都跟吴敏一样，也准备一过桥就下车，主要是吴敏最后的那段发言有点吓人。 在众人紧张的期盼中，公交车顺着车流缓缓开下了湘江一桥， 只要在眼前这个红绿灯左转，就进入了湘江西路。 顺着湘江西路前进不到两百米就有一个公交车站，甚至众人坐在车里都能看见那个站牌。 这一刻车上的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尤以中年司机为最。 中年司机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下，因为左转的绿灯已经变成红灯了，看着左转红灯倒计时： 59 58 57…… 中年司机越想越气，回头喊道： “小姑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万一我因为你的话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将车开进了湘江河，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你知不知道。 你还说你是警察对吧？ 你警察就是这么当的？” 车上的人听了司机的话，也突然反应过来了。 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就因为一个人的胡言乱语，差点将自己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接下来，两个大妈，跟那个中年男子，也开始对着吴敏一顿输出。 坐在吴敏旁边的年轻男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吴敏。 虽然保留了一丝火种，但是精心挑选的经典电影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劫后余生的吴敏，根本没有心思去跟这些人斗嘴。 没有人能理解，刚刚这三分多钟她连遗言都想好了。 吴敏掏出手机给良言拨了过去，她想告诉良言自己安全了。 此时的良言的小踏板才刚刚骑上湘江一桥，突然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良言暗骂一句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湘江一桥虽然可以过摩托车，但是不允许任何车辆在桥上停车。 没办法良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希望这个电话不是什么紧急电话。 而此时的光荣，骑着雅马哈飞致ys250正在湘江一桥上疯狂见缝插针。 由于这个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一桥上正是堵车的高峰期。 其实光荣不知道的是，堵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吴敏坐的那台13路公交车，在过桥的时候龟速行驶。 公交车上，吴敏听着电话里无人接通的提示音，有些无奈。 但还是点开良言的微信给他发起了语音： “良队，现在13路公交车已经下了湘江一桥，看样子我这边……” 吴敏的话还没有说完，红灯倒计时已经结束。 公交车缓缓起步。 ………… 作者有话说： “良言的成绩，我自认为应该会超过第一本，原本十天前数据就该起来的，现在却半死不活。 我还有好多跟良言有关的精彩故事没有写，我不想放弃，我想努力救一下他。 这个月从今天开始，即使每天十二点睡，也保持每天三更，甚至更多！ 编辑说这本书的追读太差了，希望喜欢良言的大佬能追读一下，白糖拜谢！ 更新时间，每天早上7点到8点。” 第61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中年司机可以发誓，这一次开车是他开车20多年以来最小心的一次。 明明自己这边已经是绿灯了，他踩下油门，车后轮才刚出白线。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骑着摩托车直接闯了红灯，吓的中年司机立马一脚刹车踩死。 这时候公交车后面的别克根本没有看到外卖员闯红灯。 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在公交车屁股上，将公交车往前推了一米多远。 中年司机这时候一肚子火，正不知道该朝谁发的时候。 别克车司机打开车窗，一巴掌拍在喇叭上，开始对着公交车疯狂输出：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路口也敢急刹？ 就你这技术还开公交车？” 后面无休止的喇叭声传到公交车司机耳朵里，让他一阵上火。 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要掰扯也要过了红绿灯之后再说。 中年司机强压怒火，公交车再次启动。 就在这时候，刚刚冲出外卖车的方向，正快速冲来一台渣土车。 “滴滴滴滴滴！”车喇叭疯狂尖叫，就是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对着公交车车头猛的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巨响，公交车被撞得原地完成300度掉头。 由于渣土车太快，公交车的车头直接被撞出一大块凹陷，刚好把中年司机的脚给卡住了。 此时中年司机的脚正踩在油门上，并且人还有点懵。 就这么愣神三秒钟的功夫，公交车径直往湘江河方向狂奔。 其实换任何一个角度，下了桥之后公交车都开不到河里去，因为路旁边有很高的水泥护栏，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巧合的是，现在公交车所开的方向，刚好有一条水泥楼梯，可以通往河边的人行道。 每天晚上都有不少人来湘江河边散步，尤其是晚上，湘江一桥、二桥，会将桥上的彩灯打开，非常的漂亮。 公交车冲上一个小坡之后，顺着水泥楼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湘江河方向狂奔。 整台车都在抖动，轮胎跟水泥楼梯之间摩擦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车里的乘客也跟着这个节奏一起抖动。 并且发出一阵阵“啊啊啊啊啊”的尖叫。 除了尖叫，他们想不到任何方式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恐惧。 中年司机发现右脚被卡住之后，果断拉下手刹。 奈何这种极速下落的惯性已经形成，加上轮子跟楼梯之间的接触面太小，增加的摩擦力实在太少。 即使车轮子都不转了，公交车还在继续往下冲。 中年司机看着越来越近的湘江河头皮发麻，强忍着疼痛，将右脚从夹缝里拔了出来。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脚背上一大块肉被留在了那个夹缝里。 不拔出来不行，一旦公交车冲进湘江河，他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刚刚撞上公交车的渣土车也“嘭”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驾驶位的司机浑身鲜血趴在方向盘上生死不知。 这台渣土车司机在三分钟前突然发现自己刹车失灵，一路按着喇叭冲过来的。 刚刚在最前面的外卖员也不是为了赶时间而闯红灯。 因为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渣土车疾驰而来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于是才冒险闯红灯。 这一切的巧合之下，让公交车在前往湘江河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刚刚排在公交车后面的别克车主，此时浑身打着摆子，冷汗刷刷往外冒。 如果公交车正常过红绿灯，根据时间来算，渣土车刚好撞在他车身上。 根据渣土车刚刚的速度来看，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由于这场事故的发生，一瞬间十字路口交通陷入瘫痪。 “滴滴滴滴滴……” 那些被堵在后面，不明所以的车主疯狂的按着喇叭。 光荣的摩托车也被堵在了下桥的档口，再也前进不了一点。 但他敏锐的发现桥上另一边的很多司机，直接下车走到桥边伸着脖子往下看，显然是出什么大事了。 由于隔着一个车道，光荣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但想到良言的预言，他心中一惊，应该是吴敏出事了。 想到这里，光荣扔下摩托车，疯狂的往桥下跑去。 良言此时正被卡在桥中央无法动弹，索性拿出警务通看看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发现未接来电人是吴敏之后，良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点开微信一看，有一条吴敏的语音，但是话没说完好像就被什么事情给打断了。 良言只知道吴敏已经下桥了。 良言看着隔壁车道，下车看热闹的司机越来越多，就连桥中间的司机听到消息也纷纷下车。 良言敏锐的发现可能出事了，立马将小踏板的站架打起来，站在小踏板的座椅上。 站高了之后才发现，对面车道从桥头到桥中，所有人基本上都在往桥下看。 良言心中一惊，肯定是出事了。 二话没说，双手扒着桥中间的隔离护栏，一个翻身就到了对面车道。 冲到桥边护栏处往下一看，桥头一台公交车倒栽葱冲进了湘江河，只剩下一个车屁股高高翘起，并且还在缓缓往下沉。 “出大事了！” 良言大喊一声，疯狂往桥头跑去。 一边跑，他还没忘记一边掏出警务通给周茂生打了过去。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对面接起来了。 很显然周茂生还真在等良言这个电话。 “良言！ 是不是出事了？” 接通电话，只听到风声和喘气声，周茂生立马问了一句。 “快来！ 湘南一桥，西区桥头，公交车冲下去了，不知道多少人！” 刚准备收起警务通的良言突然又补充道： “走二桥，一桥交通瘫痪，快点！” 两边都没有再回应，良言是在继续奔跑。 而周茂生也没有挂电话的时间。 他第一时间下车，对着消防车前面的两位交警喊道： “兄弟，真的出事了！ 目的地一桥西区桥头，一桥交通瘫痪，从二桥过去！” 两位交警点点头，放下头盔，拉响警报，一拧油门冲了出去。 周茂生上车之后喊道： “开车，快点跟上！” 第62章 乘客的自救 13路公交车上，司机将手刹拉死之后，发现车子还在极速往下冲，心中就是一凉。 这时候，就算跳车都来不及了，只会死的更惨。 他作为司机，唯一能做得就是忍着车厢里刺耳的尖叫声，努力让车子保持平衡，不要侧翻。 如果车头先下水，冲击力小一点还有可能保命，毕竟刹车已经被他拉死了。 一旦车翻进湘江河，用不了一分钟，车子就会完全沉没。 中年司机强行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惧，全力控制着方向盘。 原本这条楼梯就不足20米，公交车下坡的速度又快。 车里的众人光顾着尖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保护自己。 由于车子颠簸的太过严重，那个短头发祷告的老太太一个没抓稳，整个人朝着车前面滚了过去。 最后被公交车收钱的那个箱子挡住，老太太双手飞舞，终于抓住了车上的一根扶手。 打过鬼子的大爷，双手抓着前面的座椅，用头狠狠的抵在座椅靠背上，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固定住。 长头发老太太眼看着尖叫不管用，一把拉过哇哇大哭的孙子，将他往座位底下按。 然后自己趴了上去，利用两个座位之间的空隙死死的卡住。 中年大叔，取下车窗上挂着的破窗锤，死死的握在手里，双手抱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保护头部不要受伤。 这幸亏是吴敏前面有提醒过，打过腹稿的情况下，中年大叔才有的这个本能反应。 年轻男子发现车子失控之后，也是吓的尖叫。 尖叫过后发现没有用，于是双手抱头，并且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吴敏。 本来他选这个座位就是觉得吴敏长的还不错，没有要调戏或者交朋友的心态。 就是坐公交车的过程中，能跟一个漂亮一点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作为雄性会本能的开心。 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想着反正也要死了，是不是该圆一下从小想做英雄的梦想？ 根本来不及犹豫，年轻男子伸出右手，环过吴敏的后背，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 他自己则弓着腰，轻轻的将吴敏护在身下，用头顶着车身。 他的想法很简单，尽可能给吴敏留出生存的机会。 车子在往下冲的时候，吴敏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冷静，根本无法思考，只会本能的尖叫。 她的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带着一丝烟味的身体缓缓的趴在她的身上。 紧接着身体就努力往上供，尽可能给她留出空间。 这一刻吴敏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一丝安全感悄然升起。 她一转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只想着发财的年轻男子。 发现他头顶着车身，双眼紧闭，身体还在颤抖，显然他也非常害怕。 最后一排，穿着清凉的小姐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只是用手抵住了前排的座椅，防止自己身体晃动，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公交车冲下楼梯，轮胎在接触河边风光带人行道的时候，稍微减速了那么一点点。 随后“嘭”的一声撞上了河边的护栏，利用河边护栏带来的缓冲力，车子再次减速了一点点。 公交车在下水的时候，距离河岸只有两米多一点。 由于河堤是个斜坡，导致车头完全没入水中，只有车屁股高高翘起。 这正是良言在桥中央看到的一幕。 公交车下水之后，并没有如大家料想的一样，快速沉入水底。 相反因为这台车是今年年初刚换的电车，没开窗户的时候，密封性非常不错。 只有车头处被撞开的裂缝在往车里渗水，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估计需要五分钟左右，整台车才会完全没入水中。 中年司机发现车子下水之后，第一时间按了开门键。 不知道是车子没停稳的原因，还是线路被撞断了，又或者下水之后电路板短路了。 总之，操控台上面所有的按钮都已经失灵了。 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之后，中年司机这才有些后怕。 原本的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既然没有死，那么现在也该想着怎么逃命了。 车子在下水的一瞬间他的头磕在了方向盘上，这会头上鼓起一个很大的包，加上右脚还在流血，中年司机成为了这台车上受伤最重的人。 原本躺在地上的短头发大妈，发现车子终于停下来之后，对着车前面开始疯狂的拍，嘴里大喊： “开门，快点开门，我要下车！” 中年司机猫着腰从座位上爬出来，嘴里回应道： “大姐……别拍了！ 按钮已经失灵了，车门根本打不开！” 眼看着水已经淹到司机的脚踝了，司机也顾不上大妈了，加快速度往车厢后面爬去。 短头发大妈还在没有理智的拍门，显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长头发大妈的孙子已经哭抽泣了，现在只会“欧……呕呕呕呕。” 任凭大妈怎么喊他，都开不了口。 打过鬼子的大爷，缓缓抬起头，刚刚中年司机的话语他全都听到了。 他中气十足的喊道： “车门已经打不开了，车子还在往水里沉，大家一起往后爬！ 只要重心靠后，车子能慢点下沉，会有人民子弟兵来救我们的！” 年轻男子跟吴敏本来就坐在倒数第二排，听到大叔的话都觉得有道理。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抓着后面的座位，缓缓往后爬去。 中年大叔听到车门打不开了，下意识握了握手里的破窗锤。 至于大爷后面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听。 手握优势，肯定能第一个出去，中年大叔想了一下，举起破窗锤，对着自己面前的窗户猛的一敲。 原本已经扛住水压，甚至都没有渗水的钢化玻璃，被中年大叔这么一敲，瞬间布满裂痕。 还没等中年大叔往外爬，一股汹涌的水流，将布满裂痕的玻璃冲的四分五裂，顺着那扇破碎的窗户疯狂往车厢里灌。 如果说一开始这台车还能坚持五分钟，往后爬有可能拖到七分钟。 那么这扇窗户碎了之后，只需要30秒，公交车就会彻底沉下去。 第63章 来不及了! 此时良言还在湘江一桥上面疯狂奔跑，嘴里一直大喊： “我去救人的，让一下……我去救人的，让一下……” 就在他距离下桥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 “哗哗哗……” 站在桥上看热闹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良言心头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一旦所有人都在惊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就在良言犹豫是继续跑，还是停下来先看看发生什么的时候。 “哇哇哇……” 惊呼变成了惊叹，并且声浪更大了。 良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必须马上靠边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良言嘴里继续喊着： “我是去救人的，让一下……” 一边疯狂往桥边挤。 待良言挤到桥边的时候发现，原本还有两个车窗左右的车身，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河中间滑去。 最多还有十秒，整台车都会沉入河底。 河岸边，风光带上，此时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很多人举着手机在拍照。 120跟119肯定是有人打了，但是没有人下去救人。 这种情况，没有一定的救援经验和自保能力，下去就等于送死。 但是良言敏锐的发现，岸边不远处，已经有一个身影正在河水里扑腾。 估计第二声惊叹声，就是因为这个人下水才发出来的。 良言定睛一看，那身形怎么看都像光荣。 良言看了看正在下沉的公交车，又看了看水里扑腾的光荣。 一转身，朝着下桥的方向冲去，嘴里继续喊着： “我是去救人的，让一下……” 原本趴在桥边看热闹的人，听到良言这么喊，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点。 良言跑了不到十秒，再次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了看，发现还差一点距离之后，继续大喊大叫往下跑。 五秒之后，良言看着正下方的公交车影子，脱掉身上的黑色外套，缓缓爬过桥边的安全栏杆。 “嗡嗡嗡……” 良言身边的那些观众，看到良言这个举动立马就炸锅了，周围响起了各种声音。 原本因为良言强行挤过来，还有些不满的人群，这会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小伙子，这距离水面还有十多米，跳水运动员都不敢这么跳！” 一个帅大叔着急的劝道。 “年轻人，你这不是去救人，你这是自杀啊！” 一个刚刚被良言挤开的中年妇女也出声劝道。 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用各种话语劝说，奈何人多嘴杂良言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帅大叔的女儿就站在良言身后，此时她一把抓住良言放在栏杆上的手大声喊道： “再热血的心，也要量力而行，你跳下去只会多一具尸体，起不到任何作用！” 良言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冰凉的手盖住，那股冰凉清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 良言一回头，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最温暖的笑容，看着身后的女孩大声喊道： “人民有危难，警察在身边！ 身披藏蓝使命，我必冲锋在前！” 良言右手一用力，将手抽出来，一跃而下。 “哇……哇哇哇哇……！” 这一刻，女孩的眼泪狂飙而出，哭的格外伤心。 她都没有看清楚良言那张脸，只觉得刚刚的那个身影格外高大。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警察的使命感。 “不要……” “啊啊啊……” “这是干什么啊……” 桥面上因为良言这一跳，已经完全疯了。 各种尖叫，各种害怕，各种担忧，差点将湘江一桥给抬起来。 河边风光带上的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尖叫声。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正从桥上极速下坠，目标好像正是已经淹没的公交车。 “啊啊啊……” 岸边同样响起一阵阵尖叫，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将眼睛给捂了起来。 良言跳桥所用的姿势，就是最简单的双腿挺直，双手紧贴臀部，像一根标枪一样，直直往下坠落。 这个姿势主要是防止自己受伤，十几米高的桥面，如果趴着下去，那跟跳水泥地其实没什么区别。 空中的良言，嘴里大喊： “意外不死之身，发动！” 只是桥上议论声太大了，谁都没有听清良言在喊什么。 实际上良言喊一句也只是为了驱散自己心中的恐惧，顺便提醒那个不靠谱的系统。 万一自己入水姿势不好，系统又没反应过来，自己直接凉了可就真的悲剧了。 死了也就死了，只是这么死要被全湘江人民笑话一辈子，这个良言接受不了。 这个技能也是良言敢这么往下跳最大的底气所在。 从桥上绕下去，靠两条腿没个五分钟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从桥上直接走，只需要短短五秒钟。 “轰！” 良言跳下去的地方发出一阵爆响，就跟有人从桥上扔了一个大石头下去一样，水花溅起三米多高。 桥上桥下的所有观众，这一刻都看着良言跳下去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心中祈祷，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快点浮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往外冒水花的地方，一个短头发的黑脑袋缓缓浮出水面。 这一刻，桥上桥下的人全都沸腾欢呼，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 良言的身体掌控力还不错，入水时跟他下落时的姿势一样。 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脚底板有点麻。 好在他跳下来之前，并没有脱鞋，鞋子也为他挡下了一部分的冲击力。 良言浮上水面之后，立马将鞋子蹬掉，快速朝着公交车下沉的地方游去。 良言作为湘江边长大的孩子，狗刨跟踩水，自然是熟练的很。 只是游了一会，良言就发现自己迷茫了，河里的视角跟桥上的视角完全不一样。 他根本不敢肯定自己游的方向，是不是公交车下沉的地方。 良言双脚踩着水，看着风光带岸上的那些群众，投去了一个迷茫的眼神。 好在岸上也有懂救援的人，立马反应了过来，良言应该是迷失方向了。 立马通知周围的人疯狂对着良言招手。 目标扩大了，良言也看清楚了，坚定不移的往岸边游去。 第64章 合作救援 只要方向对了，良言就能放心大胆的往前游。 就怕方向反了，做了无用功不说，还耽误了最宝贵的救援时间。 良言游一会又潜下去睁开眼睛看一看，终于看到了水底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看着黑影的形状，良言很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公交车。 良言憋住一口气，快速往水底潜去。 良言睁着眼睛快速靠近，很快他发现大黑影旁边还有一个小黑影。 良言知道，那个人肯定就是光荣，只是自己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潜下来的。 此时光荣正在来回拍着公交车的玻璃，不知道他是在试图唤醒车里的人，还是在寻找进入公交车的方法。 公交车直直的站在水底，很容易分清楚哪里是窗，哪里是门。 既然光荣在另一边，良言就没有选择绕过去汇合，而是有样学样的拍着车玻璃。 良言这边才拍了两块玻璃，就发现光荣已经钻进了公交车里。 显然光荣已经找到进入公交车的方法了。 良言立马放弃找自己这边的出口，绕到光荣那边。 只是良言明显低估了水下救援的难度，从他下潜到绕过公交车找到出口还不到一分钟。 但是良言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憋炸了，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看着光荣正在公交车里拖着一个中年男人，良言很想上去帮忙，但是他的求生本能驱使他迅速往上游去。 钻出水面，良言大口喘着气，感觉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 猛的吸了两口之后，良言没有再贪恋自由呼吸的快感，再次潜入水中。 因为他很清楚，这会的光荣肯定比他更难受。 良言再次回到公交车旁边的时候，看到光荣已经将那个中年男人的半个身子拖出车厢了。 良言立马游了过去，接住中年男人的身体，伸出右手对着光荣向上比了一下。 光荣发现良言接住中年人之后，连点头都来不及，脚底一蹬水底，立马窜了上去。 此时的光荣面色都憋的有点紫了，他比良言在水底起码多待了20秒。 头才刚刚露出水面，光荣就开始疯狂呼吸，才吸进去第一口新鲜空气，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这个生理反应让光荣一阵恼火，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很宝贵，哪有时间去咳嗽。 但是这种身体本能，根本不是想压就能压住的。 就在光荣懊恼的时候，有两个中年人正在极速往这边靠近。 这两人是邻居，就住在西区这边，本来是跟着人群来看热闹的。 但是良言跟光荣的举动，将两个老伙计年轻时候的热血给激发出来了。 他们从小也是在湘江河边上长大的，水性自然不差。 既然有人带头，两人商量了一下，选择脱衣服下水。 潜水救人他们做不到，但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比如将救上来的人拖到岸边。 就在两个中年人游到光荣身边的时候，光荣终于停止了咳嗽。 就在光荣准备再次下潜时，良言拖着中年男人冒出头来。 光荣正想上去帮忙时，两个中年人接过良言救上来的中年男人，两人默契的一人拖着一条手臂往岸边游去。 四个人一句话没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流。 但他们却在靠近的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个中年人的举动，彻底让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沸腾了。 很快又有两个年轻小伙选择脱衣服下水。 甚至河边的风光带上，都已经有人拿了床单过来铺在地上了。 有四个快要毕业的医学生就守在旁边严阵以待，就等两个中年大叔将人救上来。 热血是会传染的，在场很多人都跑到岸边楼梯处准备接人。 甚至有人自发跑到湘江西路开始指挥交通，就是为了让救护车和消防车能快速到达救援地点。 桥上和岸边，那些帮不上忙的人，都死死的盯着这场救援，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是独属于华夏人的热血跟浪漫。 良言将中年男人递出去之后，就没有管其他事情了。 原地一用力，再次潜了下去，光荣紧随其后。 这一次良言选择进入公交车，让光荣就在玻璃窗口等着。 两人在一起工作了六年，良言一个手势，光荣就乖乖等在车窗口。 两人都很清楚，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良言进入公交车之后，第一时间看到了一个昏迷的小男孩。 良言毫不犹豫的游了过去，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往车窗外送。 光荣一把接过小男孩，脚在河底一蹬，立马冲了出去。 良言救完小男孩，又拖住长头发老太太努力将她往车窗外推去，良言自己就站在公交车里，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 因为良言突然想起他在医院时，那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试一下自己的意外不死之身，是不是真的死不了。 光荣再次下潜时，发现良言竟然还在公交车里。 急得他立马对着良言疯狂招手。 公交车里，良言缓缓摇头，并将长发老太太的身体再往车窗外推了一点。 光荣犹豫了一秒，还是拖着已经昏迷的长发老太太往上游去。 此时良言的肺再次胀痛的厉害，他强忍疼痛，朝着中年司机游了过去。 良言在救援的时候除了看到那个小男孩之外，就是就近原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车上找吴敏到底在哪里。 良言游到中年司机身边时，肺部的疼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致。 身体本能已经不受意志力操控，良言张开嘴大口呼吸，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却喝了好几口河水。 就在良言快要陷入昏迷时，体内突然涌出一股热流，瞬间化解了那种窒息到濒死的感觉 这股热流良言很熟悉，就在一个多月前他被车撞飞的时候还体验过。 这一刻良言的感觉极好，甚至比刚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感觉还要好。 但是良言清楚系统的尿性，即使被系统判断是在行正义之举，疼痛感也只会减少百分之五十。 因为身体对于疼痛的耐受性，在刚刚濒死时已经到达了极致，所以这会根本感受不到痛觉。 但良言还是很开心，因为他赌赢了。 第65章 英雄! 在良言将中年司机推出车窗时，光荣再一次下潜。 当他看到良言还在公交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没有去接中年司机，而是对着公交车里的良言疯狂招手，示意他快点出来。 良言再次坚定的摇摇头，并且还在水底下对着光荣龇了龇牙。 这个操作直接让光荣有些看不懂了，为什么良言看起来一点都不难受。 随着良言将中年司机往外推了推，光荣只好拖住他再次上浮。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良言。 当他发现良言再次去寻找新的遇难人员时，光荣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光荣再次上浮之后，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这会脸色苍白的吓人。 而这次来到光荣身边的人，既不是那两个热血的中年人，也不是那两个年轻人。 此时来到光荣身边的，正是一路风驰电掣赶过来的周茂生，并且他身后还跟着七个队员。 光荣跟周茂生是打过照面的，两人在水中相视一笑。 周茂生明显能看出来光荣已经体力不支了，于是开口说道： “接下来，交给我！” 光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周茂生往岸边推了一把。 光荣顺着这股劲往岸边游去，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的体力透支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但凡他还在水里待两分钟，就需要分人来救他。 周茂生带好氧气面罩给李志勇打了个手势，两人原地下潜，其他六个人套着游泳圈，原地待命。 旁边还备着几个游泳圈，那是给遇难者用的。 此时的良言已经将那个打过鬼子的大爷送到了车窗口。 周茂生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良言在等人来接应。 周茂生一把接过人，迅速上浮，李志勇一弯腰就准备进入公交车。 良言立马摆了摆手，示意他在外面等着。 消防员的纪律性堪比军队，既然良言有这个动作，李志勇就老老实实没有进来。 只是他探进去的一半身体，也没有退出去。 他就这么看着良言很快拖住年轻男人的一条手臂，往窗口这边移动。 还不等良言继续往上送，他就一把接过，并且迅速上浮。 此时的良言已经在水底经历过两次濒死的感觉了。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系统的bug，只要一直待在水底，可以无限获得那种很舒服的热流。 并且他的身体正在快速适应那种濒死感，只是感觉肚子已经喝饱了。 他相信第三次濒死感到来时，光靠他的意志力就能扛住，根本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有了良言这个bug一般的存在，再加上这么多消防队员在上面接应。 很快良言就将吴敏，还有那个穿着清凉的小姐姐送出了公交车。 良言本以为所有人都已经被救出去了。 但最后巡逻时，发现公交车前门的台阶处还躺着一个短头发大妈。 良言一把拉住短头发大妈的手臂，还往驾驶位那边看了一眼。 当确定这就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之后，良言才将短头发大妈递给李志勇。 良言才出公交车就被周茂生一把拉住手臂往上浮去。 当周茂生拉住良言手臂的那一刻，才猛然惊觉，良言好像一直就在公交车里没有出来过。 他带着李志勇穿上潜水服下潜，就是准备自己钻进公交车救人，让李志勇在外面接应。 上面六个兄弟轮流将遇难者往岸上送，这样既保证了救援效率，又保证了兄弟们的安全。 但下来之后，就碰到良言往外送人，救人心切一时间他也没想那么多。 现在救援结束了，他才想起这个恐怖的事实。 周茂生不可置信的歪头看了一眼，双脚乱蹬的良言，心底突然有股凉意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 真正的良言不会已经死了，自己拖上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吧？ 那乱动的双腿难道是因为水流冲击，给自己造成的错觉？ 直到他将良言拉出水面，看到良言踩着水大口呼吸，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暗骂自己脑子有点不正常。 周茂生一路拖着良言往岸边游。 良言一手搭在周茂生肩上，另一只手按在一个游泳圈上被唐俊拖着，缓缓靠岸。 到了岸边，良言努力想爬上台阶，但他现在感觉双手跟双腿都轻飘飘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最后还是两个消防队员下来，用担架将他直接抬上了救护车。 岸边和桥上的那些观众，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援，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要不是自己跳下去帮不上什么忙，就凭借着这么热血的场面，有很多人都准备往下跳了。 从两个大叔下水时，现场就变得热血起来了。 看着小男孩被救上来的时候，观众们不自觉开始鼓掌。 看着周茂生那些人穿着消防服到场时，将现场的氛围推向一个巨大的高潮。 甚至很多人都喊出了华夏万岁的口号。 随着第一个下水的光荣，因为脱力而爬上岸时，有人欢呼，有人哭泣。 待到年轻男子被救上来的时候，不管是风光带上的观众，还是湘江一桥的观众，都变的有些沉默。 随着吴敏被救上来之后，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因为所有人都还记得，有一个年轻小伙，他是从湘江一桥跳下去的。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为什么没有见他再一次冒头，一次都没有。 没有人再去欢呼，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就想等着良言再次冒头。 看着消防员再次下潜，抱上来的还是一个姑娘，已经有人崩溃的哭了。 哭的非常放肆，哭的没有丝毫遮掩…… 当最后一个短发老太太被救上来时，岸边的所有人都在哭泣。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们盼望看到的那个英雄却一直没有出现。 所有人心底同时涌出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他们真的接受不了。 他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再也上不来了。 直到周茂生拉着良言的手冒出水面，眼尖的群众看到良言的手在动。 这一刻，不知道是谁带头，沙哑着嗓子，用哽咽的声音小声喊道： “英雄！” “英雄！” 随着喊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声浪越来越大。 “英雄！” “英雄！” “英雄……” 这一刻，看到全程救援的所有人。 都想把心底最深处的担忧，肆无忌惮的通过这两个字喊出去好远好远…… 第66章 这盛世如你所愿 躺在担架上的良言，听着周围传出来的一声声英雄。 脸上挂着非常骄傲的笑容，这喊的应该是自己吧？ 他本来还想问一下救上来的人情况怎么样。 奈何周围的喊声实在太大，加上他一肚子的水，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一个中年女医生，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肚子隆起老高像个孕妇一样的良言，竟然还在笑。 她的眼泪不自觉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知道周围的那些人嘴里喊的英雄，就是眼前这个小伙。 女医生一边流泪，一边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是将手臂按骨折，也一定要将他的命保住。 “氧气准备！” 女医生大喊一声，双手食指紧扣，跪在良言身边，开始轻轻按压良言的腹部。 每按一次，一大口污水就从良言嘴里倒涌而出。 看着良言一口口污水吐出，女医生心都快要碎了，他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女医生流着眼泪，一次次不知疲倦的按压，直到良言的肚子没有再隆起，这才停了下来。 仔细检查了一下良言的呼吸，发现只是略显急促之后，立马给良言带上氧气面罩。 女医生瘫坐在救护车上，后怕不已，这一次的救援，比她第一次抢救病人还要紧张。 好在一切结果都是好的。 躺在担架上的良言有苦难言，其实他很想说自己只需要吐掉肚子里的水就没事了。 但是被女医生按了几下，呛了两口水之后，良言就陷入了昏迷。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体力，还是意志力，都透支的很严重。 湘江西区消防大队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路上实在太堵了。 湘江西区跟东区，两边的交警大队全力出动，开始梳理交通，拦下了所有想要进入湘江一桥的车辆。 就连那些刚刚收到消息全力往这边赶的记者的采访车也被拦下了。 此时湘江一桥上，那个拉过良言手的女孩，眼睛已经哭肿了。 当云知意透过摄像机看到良言进入救护车之前，还在笑之后，才悄然松了口气。 老云走过来，拍了拍云知意的肩膀说道： “走了！ 交警都来了，我们在这里堵了太久了。” 云知意这才回神，有些激动的说道： “爸！我要马上将这一段视频剪出来，到时候你给张主编打个电话，让他用湘南抖音官方号来发布。 我要让全湘南的人都知道，什么叫‘身披藏蓝使命，我必冲锋在前！’ 他是个警察，我们将这段视频发出去，对他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对吗？” 湘江东路，路边的一家小餐馆的包间里，老云一脸宠溺的看着云知意，陪着她一起看刚刚拍的视频。 她是华夏传媒大学毕业的，今年在湘南电视台新闻频道实习，是一位实习记者。 而老云恰巧就是湘南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 此时云知意正专心看着她刚刚拍摄的视频。 云知意是从良言跳桥之后才想起来要拍摄的。 她跟老云来湘江也不是为了采访。 在她的视频里，清晰记录着良言，从水底冒头往公交车方向游去的画面。 第58秒，良言第一次潜水救人。 1分50秒，良言第一次冒头，大口呼吸。 1分53秒，良言再次潜水。 2分10秒，光荣冒头，开始剧烈咳嗽。 2分20秒，良言拖着中年男人冒头。 2分23秒，良言跟光荣同时潜水。 2分50秒，光荣拖着小男孩冒头。 3分42秒，光荣拖着中年司机冒头。 3分50秒，周茂生等人参与救援，光荣体力透支离场。 4分27秒，周茂生拖着打鬼子的大爷冒头。 4分42秒，李志勇拖着年轻男子冒头。 5分20秒，周茂生拖着吴敏冒头。 5分40秒，李志勇拖着年轻女子冒头。 6分20秒，李志勇拖着短头发大妈冒头。 6分23秒，周茂生拖着良言冒头。 云知意透过视频一秒一秒的看才发现，良言从第三次潜下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整整4分钟没有换过气。 云知意流着泪，瘪着嘴看着老云： “爸…… 他是不是一直待在公交车里，就没有出来过啊？” 老云抽过一张纸巾递给云知意，自己也拿了一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想应该是的！” “我现在就要将视频剪出来！” 云知意说了一句，之后开始给视频解说配音，并且加上一段背景音乐。 一边哭一边配音，云知意终于将视频剪完，再次点击播放。 “2018年6月11日，下午6点21分。 湘南一桥西区桥头突发意外，一台公交车冲进湘江河，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我到底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视频中的年轻人，是一位警察。 当我发现他准备跳桥救人时一把拉住了他。” 他说： “人民有危难，警察在身边！ 身披藏蓝使命，我必冲锋在前！” 说这段话的时候，云知意已经开始哽咽了。 “随后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毅然决然纵身一跃。 这一刻我才想起来我还是一位记者，这才有了你们接下来看到的这段画面。” 伴随着良言第一次潜水救人，如愿的前奏响起。 第一句歌词响起时，视频中良言刚好第一次从水底冒头，贪婪的呼吸两口空气，再次下潜。 “你是瑶瑶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随着视频中现场救援越来越紧张，配合那空灵婉转的歌声，加上如泣如诉的唱法。 在一旁看着的老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画面歌声同时播放的情况下，云知意竟然没有完全抛弃原声。 甚至还将那些加油叫好的声音额外放大了。 随着救援的进行，现场的气氛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下来。 背景音乐中的歌声也更显凄凉。 视频右上角一个大大的倒计时，滴答滴答的转动，正在提醒观众，有一个人已经三分多钟没有出现在水面了。 就在短头发大妈被救起来现场安静一片时，视频中的气氛压抑到窒息。 三秒过后，良言被周茂生一把拉了上来。 “我也将见 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 天边的月 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 与你相约 一生清澈，如你年轻的脸……” 歌声激昂，配合着现场群众哽咽着的一声声： “英雄！” “英雄！” 第67章 任务失败 “哎呦！” 良言迷迷糊糊睁开眼，本能的呻吟一声。 旁边病床的光荣，听到良言的声音，一屁股坐起来紧张的问道： “良言，你怎么样了？” “我……我……” 听到光荣的声音，良言本能的想回话，但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说出来的话，沙哑至极，就好像嗓子被人捏住一般。 每呼吸一口都疼的要死，好像有人在空气里掺了碎玻璃。 那种从呼吸道一直疼到肺里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比上次被车撞所承受的痛苦，加了五倍还不止。 玩大了，这是良言清醒之后的第一感觉。 他知道这是【意外不死之身】所带来的后遗症。 就是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良言试着做起来，发现行动好像不怎么受限制，就是肺疼的厉害。 良言摸了一阵，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问道： “几点……嘶……” 良言倒吸一口凉气，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好在光荣能明白良言是什么意思，立马从床头的抽屉里将手机找出来，递了过去。 良言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才凌晨两点半，也就是说，距离24小时结束，还有15个半小时，这可要了亲命了。 昨天他记得在水下一共触发了三次意外不死之身。 如果一次要疼24小时，那三次加起来还要疼63个半小时。 这个结果良言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级别的疼痛，疼上63个半小时，干脆直接将自己弄死来的洒脱。 光荣看着眉头紧皱的良言，一时间有些慌了： “良言，你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医生？” 良言看了一眼光荣，缓缓摇头，但就是不能开口说话。 “你一晚上没吃东西，饿不饿？” 光荣的这个问题，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一股极强的饥饿感瞬间将良言包裹，这一刻他感觉放头活牛在面前，自己都能上去咬两口。 但良言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说话都困难，更别提吃饭了。 良言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叫护士给我换葡萄糖。” 光荣点点头，按下床头的按钮。 良言努力适应着呼吸带来的疼痛继续打字： “他们怎么样了？” 显然良言这里指的他们，就是公交车里那些被他救上来的人。 光荣待护士换上葡萄糖之后才说道： “两个老太太有基础性疾病，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人全都救回来了，现在就在隔壁！” 良言低下头，有神情有些复杂。 因为两个老太太的去世，让他因为救人所带来的喜悦感瞬间全无。 就在这时候系统提示音在良言脑海里响起： “宿主逆天改命失败，未化解血光之灾，请继续努力。” 对于系统提示，良言根本懒得搭理。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这个系统是不是个残次品。 为什么想完成一个任务这么难，命都拼了还是失败了，并且还搭上了两条性命 如果自己不将看到虚影的事情说出来，会不会事情反而不会这么严重？ 还是说一切早已注定，根本就不可能逆天改命成功。 至于什么意外不死之身，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见良言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光荣抓了抓头发安慰道： “别难过了，要不是你这么拼命，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光荣说完就后悔了，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一下重新说道： “我想她们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已经尽力了！” 光荣又给了自己一巴掌，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我们问心无愧就行！” “呼！” 光荣长长的呼了口气，安慰人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良言抬起头，看着光荣那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水底憋气那么长时间的？” 光荣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良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能说话，还可以忽悠一下。 这会话都说不了，解释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正好感觉小腹涨的厉害，于是自己拿起葡萄糖吊瓶，慢吞吞往厕所走去。 一瓶葡萄糖下去，良言总算没有刚开始感觉的那么饿了。 于是躺在病床上准备拿出手机，开始刷抖音。 其实良言并不是很想看那些小姐姐跳舞，主要是为了减轻痛苦。 打开抖音，良言又返回界面打字问道： “光荣，我手机怎么一点事没有？” “有事，你手机泡水了，是周茂生给你吹干的。 我们的车他也都弄到医院停车场了，车钥匙也在抽屉里！ 他还说你欠他的饭不用还了，他倒欠你一顿！” 良言笑了笑打字问道： “他这次的行动效率应该会受到不少夸奖，甚至集体二等功都有可能！” “他也是这么说的！” 良言接过手机打开抖音，第一个视频就是湘南电视台官方账号发的。 正是他在河里救人的那段视频，已经冲上了热榜第一。 视频看完之后，良言有些呆愣。 他做这些的时候完全是仗着自己有技能在身，根本没有视频里说的那么伟大。 没想到人家剪辑出来之后，效果这么炸裂，整的自己眼睛都有些红了。 点开评论区一看，更是不得了，最多的就是夸奖跟感动。 第二多的就是一群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非要给自己生猴子，看得良言嘴角挂笑。 良言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光荣，发现他一直盯着葡萄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自己悄悄看可以，当着光荣的面看，就显得有点闷骚了。 但良言不知道的是，光荣其实憋的很辛苦。 这个视频在良言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了。 良言继续往下翻，基本上全都是关于湘江一桥车祸的视频。 各种角度、各种时长、各种解说、各种文案，都快把他吹成当代圣人了。 好在良言连刷了好多条视频，都没有人拍清楚他的脸。 要是拍到脸，让王秀兰看到了可不得了。 着急就不说了，可能还会劝自己离职，更有可能会想到良月。 因为当年自己选择考警校，说的就是为了方便找良月。 这事虽然瞒不住，但最起码要等自己身体完全康复，才能有一定的说服力。 一直刷不到漂亮小姐姐跳舞，身体带来的疼痛良言只能硬扛。 好在慢慢适应这种疼痛之后，只要不开口说话，呼吸不要太急促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不知道几点，良言的手机掉在枕头旁边，终于缓缓睡着了。 第68章 黑色虚影，神仙难救 第二天早上九点，良言跟着光荣一起来到隔壁大病房。 这是第一人民医院专门为他们腾出来的一间病房。 良言刚进门，本来想看下他们的情况。 人还没看清楚，先看到一个两人高的黑色虚影，黑色虚影有一头披肩长发，四周全是鲜血。 良言瞬间呆滞，这到底有完没完啊？ 一个蓝色虚影，差点命都没了，任务还失败了，这黑色虚影要怎么搞？ 根据系统解释，黑色虚影，神仙难救。 良言一介凡人，连超人都算不上，更别提神仙了。 但想到红色虚影奖励的技能就这么变态。 那黑色虚影该奖励什么？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要不直接干票大的？ 来个一波肥？ 如果能说服有黑色虚影的人，去看守所住七天，是不是有希望完成任务？ 良言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病房里原本正在聊天的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 他们昨天之前虽然是陌生人，但一起经历过生死，现在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良言顺着黑色虚影往下看，虚影就在右边门口病床上的年轻女孩头上。 这个发现让良言又多了一点点底气。 年轻人跟年轻人之间才比较好沟通，说服起来比某些固执的老人要简单很多。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良言扫了一眼这个大病房，一共六个人，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两个女孩。 良言发现病房里除了那两个老太太，好像还少了一个孩子。 良言还在发愣，早就发现他们的吴敏率先问道： “良队，你怎么样？” 吴敏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嗓子也有些沙哑，不过没有良言那么严重。 “还行！” 良言忍着痛，用比吴敏还要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 听到良言的声音沙哑成这样，吴敏眼睛都红了： “良队，你的声音？” “没事，河水喝多了，过几天就好了！” 良言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后问道： “那个小孩呢？” 吴敏病床旁边的年轻男子接话道： “他好像受了严重的惊吓，哭都哭不出来了，昨天晚上被转到儿科去了。” 年轻男子的状态显然比吴敏要好，回答的也干净利索。 “这位是？” 良言看着吴敏眼神有些古怪，这个人为什么接话接的这么流畅？ “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吴敏大大方方的回道。 “哦……” 良言的这个哦，有点意味深长。 “良队长，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 由于手上还打着消炎针，年轻男人只能对着良言招招手。 “应该的！” 良言对着年轻男人友善的点点头。 一个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的人，良言的态度自然很友善。 “谢谢荣哥！” 吴敏对着光荣笑了笑。 “谢谢荣哥！” 年轻男子立马跟了一句。 吴敏白了他一眼。 光荣看着两人，点点头。 两人旁边躺着一位大爷，只是大爷身体太虚弱了，这会带着氧气罩还在昏迷当中。 三个年纪大的，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现实一点的说法就是，因为他身体好，还有就是距离车窗近。 玄学一点的说法就是，以前打鬼子打得好，吉人自有天佑。 中年司机见良言终于看向他这边了，立马激动的坐起来： “两位英雄，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要是早点听吴警官的话，将车停下来就好了。” 事情变成这样，最后悔的就是中年司机。 这么一搞，命差点没了不说，工作也有可能会保不住。 虽然他全程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甚至在车子下水之前，还想着尽力去保护车上的人。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事情现在热度这么大，自己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到热度消退之后，就到了公司跟自己清算的时候了。 毕竟死了两个人，还让这么多人受伤。 即使车祸原因是因为渣土车失控，但领导觉得你这个人不行之后，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你福大命大！” 良言安慰了一句。 “对不起！” 中年司机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旁边病床的中年男人却哭着给良言道歉。 中年男人的这个反应让良言有些吃惊。 大家都是感谢，为什么到你这里就变成道歉了。 还没等良言想明白，中年男人就自己解释道： “要不是我着急逃出去，用破窗锤把窗户锤开，可能事情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他这么一解释，良言跟光荣就全都明白了。 因为他们当时都感觉救援应该来得及的，但公交车突然就加速往河底滑去。 良言被迫无奈之下，才会选择跳桥，就是为了抢那点时间。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良言也没有资格去责怪什么，只能出声安慰道： “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很难有人可以冷静下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的想法没有错，不过是缺少一些自救经验而已。” 良言说完这一长段话，又咳嗽了两声。 “我也是等水流冲进来的时候，才想明白这件事。” 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太纠结！” 良言转身看着门口病床上的那个年轻女孩。 这个女孩跟其他人的反应完全不同。 他们要么庆幸、要么感激、要么愧疚。 而这个女孩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看良言的眼神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谢谢！” 明明是一个很温暖的词语，但从这个女孩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就好像是有人逼着她这么说一样。 这让良言十分的不理解。 好歹也是救命之恩，我虽然没有挟恩图报的想法，但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良言虽然是这么想，但不会这么说，毕竟自己还有任务需要她配合。 只是他这个态度一时间让良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下良言决定直接莽上去，开口问道：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女孩依然是那种眼神看着良言，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良言说具体的事情。 良言说话本来就费劲，于是直接了当问道： “你能不能配合我去看守所里呆一个星期？” 第69章 看不到希望 良言的这个问题一出口，整个大病房都陷入了安静。 其他人看良言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一个正常警察，怎么会无缘无故邀请别人去看守所待着。 只有光荣跟吴敏能理解良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又看到了什么东西？ 主要是不多不少又是七天，这个时间单位，他们可太熟悉了。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摇头拒绝： “不去！” 简单两个字连个解释都没有。 “为什么？” 良言问了一句，其实他还有很多劝说的话语，但嗓子实在太难受了，说起来很费劲。 “不想说！” 女孩的回答依旧简洁。 良言听完头有点疼，他本不是一个挟恩图报的人。 但有关黑色虚影的任务，他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于是再次问道：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不行！” 良言都有些恼火了，我刚刚救过你，现在还想再救你一次。 跟我说话每次都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是什么意思？ 良言有点想放弃这个任务了。 本来这个级别的任务，也不像能完成的样子。 加上当事人这么不配合，更加没有什么希望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你有杀身之祸，请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良言给光荣使了个眼色就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众人看着良言离开，明显能感觉到他有些生气。 纷纷用责怪的目光看向那个年轻女孩。 女孩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一侧身背对着大家，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就连良言最后的嘱咐也都没被她放在心上。 良言的话，吴敏全都听懂了，因为当初良言就是这么劝她的。 待良言离开之后，吴敏起身来到女孩床边，拖了一个板凳坐下。 她认为同样是女孩子，劝说起来应该会好说话一点。 毕竟才刚刚死里逃生，应该更明白生命的意义才对。 “其实真正会窥探天机之术的不是我，而是良队！ 就是他看出来，我要遭遇水灾，所以我看到公交车开上了湘江一桥才会那么激动。 而事实你也很清楚，公交车真的冲进了湘江河。 他之所以劝你去看守所待一个星期，我想他肯定是看到了你可能有杀身之祸。 他那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你明白吗？” 不知道是两个女孩一起跟好说话，还是吴敏的劝说比良言更管用。 女孩终于说道： “如果要我死来报答他，我会毫不犹豫！ 但要我配合他活下来，我只能说来生再报答！” 女孩的这句话说的有些拗口，吴敏一时间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等她细细品味一下之后才瞪大眼睛问道： “你根本不想活下来？” 问完这句话，吴敏的记忆突然回到昨天下午那个时间段。 当公交车上所有人都在指着她的时候，这个女孩没有丝毫反应。 当公交车眼看着就要冲下湘江河，所有人都在尖叫，这个女孩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因为她如果尖叫，吴敏肯定能听的无比清楚，因为吴敏就坐在她前面。 现在一回想才发现，这个女孩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根本没有出现任何恐惧或者慌乱。 “为什么？ 活着不好吗？” “很痛苦！” 女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在继续交流了。 但吴敏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弃。 别看女孩现在穿着病号服显得很文静。 但昨天在公交车上的打扮可是非常开放的，让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有点脸红。 低胸小吊带，配上黑丝高跟鞋，反正不像是个做正经工作的。 于是吴敏试探性问道： “你是不是缺钱？” 女孩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帮你吗？” 见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吴敏缓缓起身，她知道即使在追问，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了。 吴敏前往隔壁病房，她必须要将刚刚询问到的情况告诉良言。 就凭他一次又一次劝说自己注意安全能感觉到，良言好像对于改变命运非常看重。 良言有些诧异的看着进门的吴敏： “怎么了？” “良队，我刚刚问过那个女孩了，她好像根本就不想活。” 吴敏将刚刚问出来的东西，吧啦吧啦给良言说了一遍。 良言听完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本就是黑色虚影，当事人不仅不配合，还一心想死，这任务根本就没法做。 看不到一点能完成的希望。 “哎！” 良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事你不用管了，多休息吧！” 吴敏走了之后，光荣问道： “救下她很重要吗？” “救不了！ 比救吴敏难多了，算了吧！” “你能一直在水里不用换气，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光荣是非常了解良言的，以前的良言根本没有这些花里胡哨的本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看不懂良言了。 良言看了看光荣，知道他应该是看出点什么了。 但是系统的事情，良言也不好解释，于是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算是吧！ 准确来说跟窥探天机之术有关！” “她是不是跟吴敏一样，只要一个星期内不出事就行了？” 良言点点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想要逆天改命实在太难了，尤其是她！” 光荣想了一下回道： “我可以24小时跟着她，尽可能保证她不要出事！” 良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算了，这个太危险了，她的生命危险级别，比吴敏还要高两个等级。 救吴敏，我们都差点没命了，单凭你一个人根本救不了她！” “反正就一个星期，要是实在救不了我会放弃，不会跟你一样选择拼命！” “那局里的工作怎么办？ 你今年的年假已经用完了吧？ 我总不能就这么把你派出去干私人的事情吧？” “这个就要看你的嘴皮子了，昨天晚上郝队就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上午，郝队会陪同董局，还有刘市长等人来看你。 你现在可是人民英雄，湘江市的榜样，这么点小事郝队没道理不答应！ 良言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别人说这话，良言觉得没什么，但从光荣嘴里说出来，他感觉非常别扭。 第70章 来自领导的关心 上午十点，郝正带着一行人来了医院。 队伍的阵容比光荣说的还要强大。 不仅刘市长来了，市公安局的吴局长也来了，两人走在正中间。 东区分局局长董瑞跟郝正在两人身边带路。 在几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秘书打扮的人。 最后才是湘江日报的记者队伍。 显然昨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力已经大到了一个空前的状态。 不然湘江市市长，跟市公安局局长不可能一起过来看良言。 别看良言平常嘴皮子挺利索的，情商也不低，但见到真正的大佬他还是显得有些没见过世面。 至于光荣，他完全是被领导给堵住了，他现在如果能遁地，现在已经到三楼了。 良言见这么多领导进来，立马站起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 在董瑞的介绍下，良言依次跟领导们握手、问好。 听到良言的声音这么沙哑，刘市长关心的说道： “良言同志，这一次你不止救下了七条人命，更是挽救了七个家庭！ 你救人的视频我也看了，确实是当代英雄！” “领导过誉了，这是我作为人民警察该做的事情！” 吴局长笑呵呵的拍了拍良言的肩膀： “真给我们公安机关长脸，小伙子不错，好好干！” 话语简单，但其中的分量却是不轻。 一个分局的中队长，能在市公安局局长面前这么露脸。 一旦有什么提拔的机会，良言的竞争力可以碾压一切。 两位领导每天日理万机，关心安慰了几句良言之后，就去了隔壁病房。 他们作为湘江市的领导，关心一下受伤群众这是最起码的态度。 半小时过后，董瑞带着郝正再次来到良言的病房。 这次董瑞脸上的笑容根本没有丝毫遮掩： “你小子真是不错，等我回去就给你提交一等功申请。 市局不批我就去市局闹，省厅不批我就去省厅堵，要是部里……” 一旁的郝正立马拉了一下董瑞，示意他吹牛要注意牛的状态。 董瑞立马话音一转： “要是部里不批，那就换二等功！” 良言嘴角含笑： “多谢董局力挺！” “力挺，必须力挺！ 我听郝正说，你们中队还差一台车是吧？ 这事我做主了，你回去之前，新车必须给你安排到位！ 另外这次你拼命救人，分局决定将家底子掏出来，给你发两万的奖金！” 随后董瑞看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光荣说道： “你小子也发五千！” “多谢董局！” “多谢董局！” 董瑞说完，郝正一把抱住良言，在他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小声说道： “你小子能不能别跟个莽夫一样？ 四分钟不出来换气，还高强度救人，你真拿自己当奥特曼在用啊？ 老天爷已经放你一次车祸了，又放了你一次水灾，但你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多谢郝队关心！” 良言真诚的感谢道。 响鼓不用重锤，郝正相信良言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放开了良言说道： “回去之后，我请你们去老湘食！” “不用借钱吧？” 良言小声问道。 郝正脸一黑： “你立功了，我也有奖金的好吧！” 良言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郝队！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说！ 不太过分的都行！” “我想请一个星期假，有件私人的事情要办。” 良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跟着那个女孩，这种事情让兄弟去冒险他做不出来。 一旁的光荣一下就急了： “不是说好的我去吗?” “可能会有危险！” “那我也比你能打！” 一旁的郝正没搞懂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于是问道： “到底什么情况？” 良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光荣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 “就是良言看出了隔壁病房那个女孩有可能要遭遇意外，就像吴敏这次一样。 所以他准备去保护她一个星期，尽可能的保护她！” 郝正还没说话，董瑞先开口了： “你真的会算命？” 良言很想再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于是点点头直接承认了。 “公交车落水案也是你算出来的？” 良言再次点头： “所以我想防范于未然，相当于提前保护被害人！” 良言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变得通透了一些。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时，不管是坏人杀好人，还是好人杀坏人。 警察总要等到架打完了之后才会出现，他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甚至觉得每部戏里的警察都不厉害。 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没出事之前，没有人报警。 没人报警，警察怎么能知道你今天要出事呢？ 自然只能等到出事了之后，警察才出现在现场。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窥探天机之术，好像还真能做到提前落位。 要是一直跟着被害人，她应该就不会变成被害人了吧？ 其实良言还是希望那个女孩能跟着自己去看守所待着，这才是最安全的。 董瑞听到良言这么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着郝正。 这是他们大队的事情，最好还是由郝正来做决定。 郝正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想了一下说道： “你如果是因为带伤没有办法上班，那休息多久都无所谓。 但你作为中队长，如果伤势好了，还请这么久的假，那也不太好！ 就算你看到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应变危机的能力光荣还是比你强！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管好一中队。 至于光荣，趁着董局也在，特事特办，我给他批一个星期的带薪假！” “多谢郝队！”光荣连忙感谢一声。 “多谢郝队！”良言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 郝正看良言不开心的样子，没好气说道： “我们是人民警察，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给你们批这个假本来就很离谱了。 但事情要真的跟你算的一样，下次你说要去打老虎我也给你批假行不行？ 到时候一中队我亲自帮你带着，你说要打多久，我就批你去打多久！” “一言为定！” 良言立马伸出右手想去跟郝正握手。 郝正有些木讷的伸出手跟良言握了一下，但心里有点慌。 他好像将话说的太满了一点。 “你的事情在分局已经传开了，一队的那些人都想过来看你，全都被我压了下来。 你们俩好好养伤，身体可以了就快点回来上班！” 第71章 谢黑妹 分局两位领导也离开之后，良言掏出手机给吴敏发了个消息过去。 “帮我注意一下那个女孩，她如果准备出院，记得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良队！” 其实这时候良言很想跟老妈打个电话回去。 他很怕王秀兰会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一些消息，从而胡思乱想。 奈何现在的声音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要电话一接通立马就会露馅。 中午，良言看着光荣狼吞虎咽的吃饭，连口水的不敢咽。 即使刚刚打完一瓶葡萄糖，但良言感觉这玩意根本不顶用。 下午两点，打过鬼子的大爷终于醒了。 除了还有点虚弱之外，神奇的没有其他的病症。 良言两人过去看他的时候，他非常激动，一直说好。 良言只是给他起了个头，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大家讲打鬼子的故事。 讲当时的战况有多凶险。 人员跟武器有多么不对等。 讲鬼子是如何凶残的。 讲他们那场战役赢的有多痛快。 良言从大爷的嘴里能听出来，他这一生所有的激情都奉献给了那一场保卫战了。 八十多岁的大爷，还能清晰记得70多年前的事情，甚至很多细节都能记得。 良言听的很认真，小时候他除了喜欢打弹珠，还喜欢听老一辈的人说打鬼子的故事。 因为在这些大爷嘴里说出来的故事，我们的战士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用步枪打飞机，刺激的很。 良言一边听大爷讲故事，一边还在注意门口病床上的那个女孩。 下午五点，门口的那个姑娘坚决要求要出院。 尽管医生一直在劝说，让她住院多观察一天，她都不同意。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让她出院。 当她在出院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将她昨天晚上换下来那套衣服又给穿上了。 良言看着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待她离开之后，光荣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良言找医生拿了她的出院记录看了一眼。 女孩叫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谢黑妹。” 一时间良言没太理解，到底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女儿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即使没有文化，叫个一一也比黑妹好听吧？ 良言放下出院记录，谢过医生之后，转头找到了吴敏： “刚刚出院的那个女孩，名字叫谢黑妹，你知道为什么吗？” 吴敏想了想，她也想不通： “我跟她年纪好像差不多，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一般都是霞、丹、敏、婷，这些。 至于为什么叫黑妹，我也不太明白！” 打过鬼子的大爷，显然非常喜欢良言。 一个是因为良言救了他的命，另一个就是下午他在讲故事的时候，良言是听的最认真的一个。 于是大爷接话道： “这种问题，你问她一个小丫头，她肯定不懂。 但大爷我能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 “徐大爷，您给说说看？” 徐大爷一进入讲故事的状态，就喜欢摸他那白花花的胡子。 这一次也不例外，徐大爷摸了摸他胡子，开始起范： “因为她父母重男轻女，而且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比招娣、来娣那种还要过分，这种情况在我们镇很常见。 一般老大叫黑妹，再生个妹妹就叫白妹，再然后就红妹，绿妹、黄妹，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经过大爷这么一点拨，良言瞬间通透了。 这种事情在湘南这边农村还真不少见，这让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他还不到十岁，跟着良国强还有王秀兰找良月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情。 他们去一个村里借宿，那家人家里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 老大到老七分别叫大妹、二妹、三妹……一直到七妹。 这不是外号，也不是小名，而是大名。 当时的良言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只觉得他们家那些姐姐妹妹每天都过的好热闹，应该会很幸福。 直到吃完饭的时候，那家人问清楚良国强的目的之后，表现的非常诧异。 当时那家女主人说： “不就是丢了个女娃吗？ 值得你们这么下力气找什么？ 又不是丢了男娃！” 她甚至还说： “你们家丢的女娃多大？ 要不从她家抱一个回去，劝良国强不要再找下去了。” 当时的良言还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长大之后他才明白，那一家七姐妹应该过的非常惨。 尽管她们一个个都非常听话，但注定要成为那一家人培养儿子的牺牲品。 徐大爷提出重男轻女这个概念，良言一瞬间就明白了。 道谢过后，良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掏出手机给光荣发消息。 将刚刚获知的消息跟光荣做了同步。 此时的光荣正坐在18路公交车上，谢黑妹就在他的左前方。 显然谢黑妹还是要回到东区，应该是赶着去上班。 听到手机响了一下，光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直到将良言的消息看完，光荣脸上明显多出了一丝愤怒。 公交车开到红岭路的时候，谢黑妹走下公交车，光荣也起身跟上。 红岭路是湘江市着名的酒吧一条街，从龙腾宾馆那条巷子进去。 里面全都是夜店、ktv、酒吧、电玩城这种娱乐场所。 这地方归属红岭路派出所管辖。 听老朱说，每天晚上红岭路派出所都跟开舞会一样，热闹非凡。 街边一家平价餐馆，谢黑妹点了一份炒米粉，到路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光荣也走了过去，点了两份鸡蛋炒粉，并且将两人的账都结了，才坐到了谢黑妹对面。 谢黑妹看了一眼对面的光荣，没有说话，开始低着头吃饭。 正好光荣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再一次开始他的风卷残云。 谢黑妹的一份炒米粉才吃了一半，光荣的两份都已经吃光了。 谢黑妹吃完米粉之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我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能！” 光荣回答的简洁又干脆。 “神经病！” 谢黑妹骂了一句，就准备起身结账。 光荣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说道： “我已经结过账了！” 第72章 谢黑妹的困境 谢黑妹连声谢谢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餐厅。 谢黑妹来到大强数码店门口，歪着头往里看了看，发现装修的并不豪华，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从包里掏出已经泡水的手机，放在维修台上递了过去。 大强见有生意上门了，立马将烟掐掉，拿起手机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 一台漆都被磨掉的白色国产手机，即使回收都没有什么价值。 大强放下手机问道： “姑娘，你是要买手机吗？” “修！” 大强嘴角咧了咧： “你这手机丢地上都没人捡，没有修的必要吧？ 我这边有全新的国产4g手机，价格只要1499，颜色还非常漂亮，要不我拿给你看一下？” 说完大强就起身，准备给谢黑妹拿手机。 “修！” 谢黑妹依然是简单一个字。 跟进来的光荣嘴角抽动了一下，竟然还有比自己还不爱说话的人。 大强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手机，坐在自己的维修台上问道： “修就修吧？ 什么问题？” “进水！” 听到是这个问题，大强想赚钱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我说姑娘，手机泡水之后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修起来非常麻烦，真不如买一台！ 我这边还有一台999的，你要不要看看？” “不修我走了！” 谢黑妹伸出手示意大强将手机还给她。 “修修修！ 真拿你没办法！” “多少钱？” “一百块！ 要我说你还真不如……” “二十！” 大强听到这个报价真的有些恼火了，将手机往前一递： “二十修不了，你爱去哪修去哪修！” 谢黑妹接过手机，有些迷茫。 就在她准备加点价的时候，光荣出声说道： “你回去拿吹风机吹一下就能用了，他是在坑人！” 谢黑妹点点头，拿起手机就准备走人。 这下轮到大强有些着急了： “等一下！” 见谢黑妹站定，大强才继续说道： “二十块我只能用吹风机帮你吹干，如果还有其他问题，需要额外收费！” 谢黑妹其实很想转身就走，但想了一下，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大强在吹手机的过程中，好几次试着想跟两人搭话。 但他眼前这两人，好像说话要钱一般，试过几次之后大强也就没有搭话的兴致了。 十几分钟过后，手机终于被吹干了，大强又换成冷风给手机降温之后，试着按动了一下开机键。 一阵开机音乐响起，手机顺利开机。 谢黑妹掏出两张十块递了过去，一把抢过手机。 谢黑妹在出手机店的过程中，手机消息提示音一直叮铃铃的响，接连不断的那种。 光荣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大强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小声嘟囔道： “小气鬼！” 谢黑妹走过马路，往一个小广场走去，并且脚步越来越快。 光荣依然紧紧跟随。 终于谢黑妹受不了了站定回头： “你能不能先不要跟着我，我需要打个……” 谢黑妹的话还没说完，微信电话提示音就已经响了。 光荣点点头原地站定，任由谢黑妹往远处走去。 待谢黑妹找到一个休闲椅坐下之时，微信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她滑动手机看了一下，微信消息99+，全都是她妈发过来的语音消息。 她随便扒拉一下， 最短的40秒，大部分都是60秒。 她根本没有要点开听的意思，就这么拿着手机发呆。 不到一分钟，微信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谢黑妹才刚刚接通，电话对面就响起一声爆吼： “黑妹子！ 你个短命鬼到底死哪去了？” “妈……” 谢黑妹喊了一声。 “你莫喊我！ 今天早上少爷差点被警察给抓走了，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我没脸没皮的耍赖，少爷就要变成劳改犯了！” “妈！ 他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你这是什么话？ 你就这一个弟弟，谢家的香火还需要靠你弟弟来开枝散叶！” “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问她三千块钱什么时候能转过来！” 电话那边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谢黑妹身体就是一颤。 她妈好歹也是女人，勉强还能沟通，她爹真的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爹的话听到了吗？ 少爷已经保证过了，他再也不会出去跟人打牌了！” “妈！ 这已经是他第十几次保证了？ 他哪次做到了？” “让绿妹子上高中，你每个月给家里六千块钱，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你要是不乐意拿钱就回来跟瘸子结婚！” “爸！ 我还差五百，要明天早上才能给你！”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一整天跟死了一样！” “我昨天坐的车冲进了湘江河，我差点被淹死了，所以我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工作。 等今天的工资到手就够了！” “你拿我当傻子哄呢？ 你怎么不说你现在是个魂？ 你要是不乐意给钱，我就去镇上把绿妹子带回来跟瘸子结婚！” “不要！ 爸，你再给我一天时间行不行？ 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几个都是白眼狼，不想照顾弟弟，还不想孝顺爹娘，老子迟早要被你们几个赔钱货给气死！” 他说完这句，将手机往桌子上一甩。 立马被她妈用双手给接住，拿着手机继续问道： “短命鬼，明天早上真的能转钱回来？ 明天我再耍赖可就不好使了！” 谢黑妹的妈妈声音响起。 “我一定转！” 谢黑妹挂完电话，打开自己微信余额看了一眼2638块。 她没有哭，在她的成长过程中，眼泪早已流干了。 她很清楚，眼泪对于她的生活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谢黑妹收起手机，看着小广场上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玩气球玩的不亦乐乎。 那开心的笑声时不时传进她耳里，让她觉得很讽刺。 同样是女孩，像这样的时刻，她一秒钟都没有拥有过。 第73章 良言恢复 他们家有五个孩子，她是老大今年28岁，初中毕业出来刷盘子。 老二谢白妹，因为弟弟将别人捅伤，直接将老二赔了出去，现在反而是过得最好的，跟家里断的很干净。 老三谢红妹，嫁给了一个傻子，彩礼拿去给弟弟还赌债了，日子过得很艰难， 老四谢绿妹，前几天刚刚高考结束，一直躲在镇上打工不敢回家，现在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老五谢少爷，初中读完就在外面到处混，从小被娇惯长大，天不怕地不怕，他觉得爸妈什么事都能摆平。 昨天晚上，公交车冲下湘江河的时候，谢黑妹没有一点慌张，因为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奈何命不该绝，还是被良言给救了起来。 谢黑妹不羡慕城里那些衣着光鲜的人。 她最羡慕的人，是自己的二妹，羡慕她的洒脱跟绝情，羡慕她有一个自己父母都不敢招惹的男人。 谢黑妹不知道是性格原因，还是因为她是老大，总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让几个妹妹能过的更好一点。 老二被赔出去的时候，她下跪求父母不要这么做，但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老三要被嫁给傻子的时候，她说妹妹还小，自己愿意嫁过去，但父母觉得她能给家里挣钱，依然没能同意。 老四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她父母却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 是她答应将每个月寄回去的钱从三千涨到六千，才勉强让老四上了镇里免学费的高中。 这是她唯一一次说服父母改变主意。 为了改变老四的命运，她这三年一直在拼命赚钱。 没有人能理解，她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人能理解，那个家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没有人能理解，死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她其实并不感激良言，如果能意外死亡，她既不用遭受良心上的谴责，也不用再管那个家里发生的所有破事。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既然活了下来，还得继续扛下去。 最起码最起码也要扛到老四进入大学校门，为她交上大学第一笔学费。 下午六点半，病房里的良言闲着没事，正拿着手机看吃鸡的视频。 “卧槽！” 看到极限一打三的狠人，良言不自觉夸了一句。 夸完之后，良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又喊了一句： “卧槽！ 卧槽？ 咦？ 哦吼吼……哦哈哈……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良言的病房门口，闫金被吓的身体一抖一抖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 荣哥不是说良队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吗？ 听这话，嗓子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就在闫金纠结要不要去叫医生的时候，良言终于停止了他那种怪叫。 闫金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踏进了病房。 “良良……良队？” 闫金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并且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闫金？ 你小子怎么过来了？” 良言一脸惊喜，就想过去抱抱自己的兄弟。 没想到闫金立马吓的往后连退几步，慌忙出声： “良队……良队，你先别冲动！” “不是，你小子什么意思？” 良言没想到一天没见的闫金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于是只能停了下来。 闫金吭吭哧哧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 “良队，你这里没事吧？” 良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刚才有点激动过头，被这小子当成神经病了。 “你才脑子有问题呢！ 我刚刚在看一个博主钢枪的视频，简直太厉害了。” 良言显然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刚刚恢复才那么激动，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随后将手机视频翻给闫金看。 当闫金看到精彩的极限一打三之后也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良言一脸笑意：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激动了吧？” “确实很厉害，并且他对手也很强啊！ 有时间跟这个人过过招应该会很过瘾！” 良言拍了拍闫金的肩膀： “你放心，哥人脉广的很，有时间喊上他，加上我们三个一起组排！” “那敢情好，我们队伍就差一个敢冲敢操作的，你们两太猥琐了。” 良言眼神眯了眯： “你这个发言相当危险啊！” “没事，反正荣哥不在！” “好家伙，你这是没把我当人啊？” “额……这这这……” 一时嘴快，说秃噜嘴了，闫金尴尬挠头，立马开始找补： “良队……不，良哥……” 良言一摆手： “不用解释了，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闫金见良言不计较，悄悄松了口气： “对啊，我一下班就过来了，你不在队里，我上班上的都没精神。 良队，你跳桥的那个视频我看了，简直太帅了！ 最后竟然有那么多群众在高呼英雄，你简直太牛逼了！” 良言没有在乎闫金的吹捧，这水平连视频评论区沉下去的帖子都赶不上。 别问良言是怎么知道的，作为视频的主人公，自然要了解一下观众的反馈。 “你家看病人，就这么双手空荡荡的看？” 良言毫不客气开始索要礼物。 闫金脸上带笑，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将背上的小书包取下来，在里面一顿翻找： “当当当当！” 闫金手里拿着两包和天下，一副献宝的样子郑重的交到良言手中： “得知队长重病，小弟寝食难安，求医问药，得来一偏方。 此烟雾疗效甚好，斥巨资求来，还望队长早日康复！” 良言一脸欣慰的接过两包烟，眼睛都笑眯了： “好兄弟有心了！ 待哪天哥哥当上了局长，定要提拔你为手下第一侦探，再找人为你出书立传！” “哥哥此话当真？” “定然做不得假！” 看着闫金开心的样子，良言继续说道： “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你陪我去办个出院，然后请我到老湘食去吃一顿怎么样？ 上次没点的那个祖庵鱼翅，给我补充一下能量，我觉得恰到好处！” “良队，你不是说鱼翅那东西跟红薯粉味道差不多，没什么好吃的吗？ 你还说吃一碗鱼翅，一条鲨鱼干进去了，不环保来着？” 良言一脸不悦：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 鲨鱼又不是我们弄死的，我们不吃难道它就不会变成鱼翅了吗？” 闫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cpu明显开始冒烟了。 第74章 王秀兰的担忧 良言带着闫金先是跟吴敏打了个招呼，并且看望了那些遇难者，随后办了出院手续。 吴敏因为在水底泡了五分钟以上，身体受到的损伤可不小，必须要住院治疗。 好在他们在公交车进水之后，本能的憋了口气。 短的三十多秒，长的能一分钟左右，这也是他们能活下来的原因。 至于谢黑妹，他虽然缺乏自杀的勇气，但却能平静的面对死亡，所以她憋气是最久的。 其实按照医生的说法，她也需要留在医院观察48小时，但她却坚决要选择出院，医生拿她也没办法。 良言坐着闫金的车，在老湘食好好吃了一顿之后，才感觉活了过来。 葡萄糖那东西能骗脑子，骗不了胃。 回家的路上，开车的闫金歪头问道： “良队，鱼翅好吃吗？” “嗝！” 揉着肚子的良言打了个饱嗝： “没尝出跟红薯粉有多大区别，不过你放心，等我多吃几次，肯定能给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到这话，闫金哆嗦了一下，车子在路上划出一个s型。 一顿饭两人干进去1200，多来几次自己零花钱肯定不太够。 车上，良言时不时调戏一下闫金，开心的不行。 清风小区402，良言开门换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爸妈，我回来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王秀兰，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 但听到良言的声音之后，又坐了回去。 良国强道是想答应一声，但被王秀兰一个眼神阻止了。 良国强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坐下来。 良言将换下的鞋放进鞋柜，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能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但自己回来老两口却没有一点反应。 良言走进客厅笑着问道： “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问是这么问，但他却没指望两人回答。 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良国强。 这是两父子之间的默契。 家里这个皇太后时不时会生气，有时候是良国强，有时候是良言。 但两父子却能很默契的打着配合，每次都能将老佛爷哄好。 良国强看了一眼良言，迅速眨了两下眼睛，伸出右手食指，稍微晃动一下。 良言瞬间秒懂，看样子王秀兰已经全都知道了。 良言往沙发上一坐，使劲朝着往王秀兰那边靠了靠，用嗲嗲的语气说道： “妈……你猜猜我昨天干什么去了？” 良国强听到这个声音，汗毛都立起来了。 王秀兰肩膀晃了一下，将良言晃开： “离我远点！” “老良，你该管管你老婆了，亲生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敢！” 王秀兰一瞪眼看着良国强。 好一招祸水东引，良国强掏出小本本默默记下一笔。 “我听我媳妇的！” 王秀兰这才满意的放过良国强。 良言鄙视的看了一眼老良，砸吧砸吧嘴。 “妈，你儿子成为了整个湘江市的英雄了，我这边有视频，你要不要看一看？” 良言知道这件事不让王秀兰好好数落一下怕是没那么好过去了。 “视频我看了，确实是英雄！ 你跳几下我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王秀兰的语气非常平静，这让良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听话的跳了两下，还握紧拳头在胸口拍了几下： “妈你放心，没把握的事，我肯定不会干！” 王秀兰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眉头一立： “老良，把我的家法拿出来！” 良国强同情的看了一眼良言，随后乖乖回房间拿装备了。 良言却有些急了： “妈，我都这么大了，没必要用家法了吧？” “人是大了，胆子也肥了！ 十几米的桥，说跳就跳了！” 王秀兰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恰巧良国强拿的鸡毛掸子也到位了。 王秀兰一把薅过鸡毛毡子，就毫不留情的往良言背上抽了过去。 “桥上那么多人，都没人跳，就显得你能！ 你要是跳桥死了，我该怎么办？ 整整一天，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你是以为我不刷抖音，还是以为我认不出你？” 王秀兰一边抽一边问。 良言被抽的嗷嗷嗷乱叫，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痛。 一方面是王秀兰没用全力，另一方面是良言的抗疼痛能力好像也变强了。 “妈，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啪！” 王秀兰又抽了一鸡毛掸子： “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十几米的桥，下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敢说有把握！ 万一桥下的水只有一米，你怎么活？ 万一你跳的地方有个大石头，你怎么活？” “这……” 良言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给王秀兰解释【意外不死之身】这个东西。 于是只能默默挨揍。 王秀兰抽了一阵，也没了力气，扔下鸡毛掸子吼道： “我警告你良言！ 你要是哪天执行什么任务牺牲了，我就在你死的地方自杀！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下次做这种决定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良言有些愣愣的看着王秀兰，眼睛也有点红了： “妈，你别这么说，我现在是警察，有些时候真的没得选！ 像昨天那种事情，我如果不下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公交车的人淹死！” “我不管你有多伟大的使命，反正你都死了，也不差多我一个！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体验过一次了，扛不住第二次！” “妈，良月绝对还活着，我一定会将她找回来的！” “哼！” 王秀兰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良言。 这时候良国强终于插话了： “良言也回来了，现在放心了吧？ 人家郝队长拍着胸脯保证的，怎么可能说谎呢？ 我现在去给你煮碗面条？” “不想吃，吃不下！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两父子都是一路货色。 一个敢冲火海，一个敢跳桥，都是英雄！ 就我是个自私自利的老巫婆！” “妈，您可是我们家的皇太后，老巫婆那是外国佬的东西，咱不学那个！” “对对对！ 咱不学外国佬的东西，你看我这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当陪我吃点呗？” 良国强立马送上助攻。 见王秀兰没有再反对，两父子对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第75章 闫金回家 陪着王秀兰吃完面条，良国强往阳台上走去。 良言立马放下手机跟上。 正在吃面的王秀兰瞥了两父子一眼没有说话。 “咳咳！” 阳台上，良言看着正准备去鞋盒里拿烟的良国强咳嗽了两声。 良国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问道： “你这是还有后遗症？” “爸，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良言面色一苦。 “你没死就已经很好了，有点后遗症我也能接受。” 听到这话，良言有点无语。 “当当当当！” 良言在包里一阵摸索，掏出两包和天下，在良国强面前使劲晃荡。 良国强一把抢过严，熟练的开始拆包装： “你们领导也太小气了，你不要命的救了那么多人，就奖励你两包烟？” “爸，这不是领导奖励的！” “得！ 烟还是自己买的。” 良言一把抢过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随后有些赌气的问道：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想应该是的！” 良国强弹了弹烟灰淡淡的回了一句。 良言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良国强： “什么叫应该是的？” “毕竟孩子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不太敢保证！” “好好好，这话有本事你当着我妈的面说！” “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我们两个之间开开玩笑，别往你妈身上扯！” 见良国强果断撇清，良言笑得有些开心。 “爸，我做这么大的事情，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出事？” “怕，你就不做了？” “额……” 良言有些语塞： “做还是要做的，但你相信我，我肯定是有把握才做的。 你们在新闻上看到我了，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养成习惯了，有事先跟你队长联系，一个是害怕打扰你工作。 另一个是免得你妈看到你的样子担心。 郝队长人还是不错的，说话很委婉。” 听到良国强这么说，良言才注意到一个细节。 好像是三年前的一次任务，良言正在蹲守嫌疑人。 接到家里的电话时，好像说过一句，不要打扰工作之类的话。 从那以后，上班时间好像就没有接到过老两口的电话了。 “爸，你以后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算了，你认真工作就行！”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没把握的事我肯定不会做。” 良言有些感动，老良是懂自己的。 “无所谓，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 良国强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爸，你这是在鼓励我吗？” “当然，你好好做你的英雄，我们老两口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反正我的秘密基地你也不让我去，已经连着空军三回了，这日子过的也没什么意思。” “不是！ 老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妈能想出到你成为烈士的地方殉葬？” 良国强这话直接将良言给干沉默了。 良久之后，良言说道： “你那个秘密基地可以去了，跟上次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吗？ 那你以后工作还是要小心一点，我明天给你钓鱼回来吃！” “真的！” 刚刚还有些感动的良言，留下一句话，按灭烟头就往房间里走去。 良言这边温馨互怼的时候，闫金开着他的宝马，也回了一趟自己的家。 将车停进门口的车库之后，闫金只能靠双腿往家走。 推开大门，踩着一片片如花瓣一样的花岗岩地板，走过前院的假山流水。 最后穿过月亮门，路过一片花圃，才看到自己家门口。 老远闫金就扯着嗓子喊道： “妈……妈！” 正在修剪一盆多肉的程淑芬好像听到了闫金的声音，于是头也不抬的喊道： “老闫，你出去看看，我好像听到我们家宝宝的声音了。” 老闫推了推眼镜，将目光从眼前的残局上挪开： “你怕是出现幻觉了，那小子天天跟他那个女朋友在外面不知道过的多潇洒，心里早就没有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程淑芬一想觉得老闫说的有道理，于是摇摇头准备继续修剪手里的那盆多肉。 “妈……妈，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闫金的声音再次传进程淑芬耳朵里，这次她听的非常清楚。 “老闫，真是我们家宝宝回来了！” 程淑芬丢下手里的剪刀就跑去开门，老闫也放下象棋往门口走去。 程淑芬一把拉开家里的大门，在门口按下一个开关，内院包括二楼的所有灯光一瞬间全都亮起。 老两口老远就看到闫金正气喘吁吁往这边走过来： “宝宝！” 程淑芬大喊一声，就走了出去，准备抱抱闫金。 闫金一闪身就躲开了这个爱的抱抱，嘴里嘟囔道： “妈，我已经这么大了，能不能别每次都搞得这么肉麻？” 闫金的吐槽还没结束，对着老闫开始质问：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回来吗？ 每次回家都要走好远，你就不能弄条通道让车直接开到家门口吗？” “你小子懂个屁，我这套庭院的格局专门喊人看过的，不适合进车。” “你肯定是被人骗了，那些算命看风水的全是骗子。 我跟你说，我们队长才是真正的算命高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那种！” 闫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骄傲，显然是被良言洗脑的很严重。 老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闫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在分局上班吗? 你们队长还会算命？” “那当然，他不仅会算命，还会童子功！ 我亲眼看到他被一台奔驰撞出去五六米，然后浑身是血的站了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老闫越听越迷糊，这儿子一个多月没回家，怎么感觉不像在警察局上班。 而像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待有时间得让人查查了，别到时候将闫金忽悠的去创业可就不好了。 程淑芬一把拉过闫金的手说道： “宝宝，快跟妈回家，让我好好看看，我怎么感觉你都有点瘦了？” 闫金一边顺着程淑芬的力道往家里走，一边说道： “妈，我生活费不太够了！” 第76章 闫金的计划 程淑芬很随意的摆摆手： “没钱了叫你爸给你转，我早就说了，一个月五万块生活费不够，看把我宝宝给饿的。” 程淑芬拉着闫金的手到沙发上坐下，顺便还瞪了一眼老闫。 “吴妈，吴妈？” 程淑芬扯着嗓子喊道： “太太我来了！” 一楼佣人房，吴妈穿着一身白色的工装，小跑着来到程淑芬面前。 “少爷回来了，快去弄点吃的。” “好的太太。” 吴妈一弯腰就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 “太太？” “把前天刘太太送来的藏香猪拿出来，做个红烧肉，再烤个大排！” “妈，我已经吃过饭了！” 闫金连忙出声阻止。 程淑芬在闫金手臂上捏了几下，又在背上拍了拍：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闫金有些无奈的看着程淑芬。 程淑芬对着吴妈摆摆手： “快去吧！” 待吴妈离开之后，老闫才开口说话： “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一号给你发的生活费，半个月都不到，五万块就花完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闫金还没说话，程淑芬先不高兴了： “老闫，你什么意思？ 宝宝花点钱怎么了？ 你赚钱不就是给宝宝花的吗？” 老闫气的吹了吹胡子： “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四栋老房子连个电梯都没有，每次去收房租都把我累个半死。 哪像你，只需要负责两栋电梯房，轻松加愉快！” “好好好老闫，我算是看清楚你这个人了。 当初分地盘的时候，你一口一个怕我累着了，才主动选了那4栋老房子。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妖精了？” 闫金看着老两口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姓程的，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 我这把年纪了，哪还有精力找什么小妖精？” “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再年轻十岁，就想找个小妖精是不是？” 老闫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开始转移话题：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问下臭小子钱花哪里去了，也是关心他。 你没看他这次回来，又是算命，又是童子功的。 我是怀疑他被骗去搞传销，或者创业了，不然钱怎么能花这么快呢？” 听老闫这么说，程淑芬也用狐疑的眼光看向闫金，语重心长的劝道： “宝宝，传销这事到也没啥，人回来就行。 你可千万别想着创业哈，那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闫金见两人终于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于是开始解释道： “放心吧！ 就正常花销，我在局里上班，去哪里创业？” “听到没？ 我们家宝宝才没你想的那么傻！” 程淑芬一脸宠溺的拉着闫金的手，她对闫金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老闫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你说的算命跟童子功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老闫说起这个，闫金一脸兴奋的开始给老两口讲述良言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情。 从空中飞人，到算无遗策，一边讲还一边比划。 最后就连现在还挂在抖音热榜上的那段视频也翻出来给两人看。 老闫立马摆了摆手： “这段视频，我们两个都看过了，确实很厉害！ 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偶像可是柯南，是动脑子的那个。 像这种武将干的事情，明显不适合你，你可千万别逞能！” “这个我能不知道吗？” 闫金一脸傲娇，就准备将陈泽彬死亡案中，他自己发现的一些细节拿出来显摆的时候。 才想起来警队有保密原则，于是立马转移话题： “你以为我这段事情为什么花钱大手大脚？ 我良哥的本事，你们也知道了。 我准备从他身上小小的学上一招半式，到那时不说行侠仗义，防个意外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闫金一脸嘚瑟的将自己的计划对着自己的父母和盘托出。 “怎么，你队长找你收学费了？” 程淑芬一脸好奇的问道。 “哎！” 闫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要是愿意收学费就好了。 他那些本事全都藏着掖着，不愿意教我。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发现了他一个巨大的弱点，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被我感动的。” “他违法违纪了？ 这种人可要离他远点！” 老闫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导着闫金。 “爸！” 闫金有些恼火的瞪了一眼老闫。 “良哥如果会违法乱纪，就不会拼命跳桥救人！ 我警告你，不准用你资本家的那一套理论来侮辱我良哥！” 程淑芬立马递上助攻，同样瞪了一眼老闫，随后笑嘻嘻问道： “宝宝，那你发现他什么弱点了？” 闫金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队长家里可能有点穷，他又特别贪嘴，呵呵呵呵……” 闫金奸笑两声，扶了扶眼睛才淡淡说道： “只要我多带他吃好吃的，就不愁学不到真东西！” 程淑芬在闫金的背上拍了一巴掌附和道： “好小子，确实成熟了，都懂得用糖衣炮弹那一套了。 你放心宝宝，要是湘江市小良吃腻了，你还可以带他到我们家来。 我们家还有很多国外进口的好东西，平常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到时候不怕他不上钩！” 闫金嘻嘻一笑，对着程淑芬伸出右手，两母子默契的一击掌。 “还是我妈懂我！” 老闫见闫金没有搞出什么大事，也缓缓的松了口气，随即淡淡的问道： “这次要多少钱？” “每个月十万吧！” 闫金淡淡的说道。 老闫当场掏出手机给闫金转了十万。 闫金听到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 “爸，你再给五万就够了，怎么？” “不搞事就行，钱随便花，十万跟五万没什么区别。” 老闫这话说的霸气无比。 闫金点点头就准备往楼上跑，他还有很多宝贝手办放在楼上的房间里，回家了肯定要去看看它们的。 谁知他才刚起身，就被程淑芬一把拉了回来： “菜马上就做好了，既然拿了钱就必须把菜吃完！” 第77章 谢黑妹的工作 晚上八点，红岭路酒吧一条街，夜来香酒吧，这是一间普通酒吧，此时正放着一些轻音乐。 由于这会时间还早，谢黑妹穿着黑丝小吊带正跟几个酒吧的服务员在收拾卫生。 此时的酒吧还没上人，光荣来到吧台点了一瓶矿泉水。 酒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大个子，利索的从柜台上拿了一瓶矿泉水： “50块，谢谢！” 原本正盯着谢黑妹的光荣，猛然一转头，瞪大眼睛盯着这个酒保： “价格你再说一遍？” 酒保被光荣这气势吓了一跳，有些哆嗦的回道： “大……大哥，五十块，谢谢！” 随即酒保连忙又解释道： “这个是进口的依云矿泉水，酒吧一条街都卖这个价格！” 光荣也不是没来过酒吧，一般情况下，这种小酒吧一瓶矿泉水也就十几二十块，五十块这个价格他有点接受不了。 他一伸手将那瓶矿泉水推了回去： “给我换瓶国产的！” 酒保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 “我们酒吧只有这一种矿泉水！” “你们这里最便宜的酒水是什么？” 酒保反手拿了一瓶百威： “这个四十块！” 光荣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那瓶矿泉水，付了五十块钱。 五十块一瓶水，还是330毫升的那种。 光荣拧开瓶盖小心的喝了一小口，疼的龇牙咧嘴，这一口两块钱干进去了。 晚上九点，酒吧的音乐开始劲爆起来了。 平常夜来香酒吧只有谢黑妹一根木头，但今天不一样，多了一个光荣。 谢黑妹规规矩矩站在服务台那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是在数蚂蚁。 而光荣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谢黑妹，时不时拿起他那瓶天价矿泉水浅抿一口。 这两人的表现跟这里热闹甚至有些狂躁的气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候，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朝着谢黑妹走了过去： “黑妹，你去一趟三号卡座，那边有三个新来的光棍，你争取让他们的消费破五千！” “知道了，萍姐！” 谢黑妹答应一声就朝着三号卡座那边走去。 三号卡座门口，谢黑妹弱弱的问道： “几位老板好，我可以坐下吗？” 她的声音非常小，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三个男人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但通过她的动作，三人都明白，谢黑妹就是干陪酒的。 三人同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黑妹。 衣着性感，看起来柔柔弱弱，虽然身高有点矮，但身材跟颜值都还不错。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点点头。 “来，坐这儿。” 一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座，示意谢黑妹坐下。 谢黑妹小心翼翼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 她偷偷地打量着桌上的几位客人，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单纯来放松的，难怪萍姐让自己过来。 “美女，会喝酒吗？” 秃顶男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给谢黑妹倒了一杯。 谢黑妹没有说话，端起玻璃杯一口干完，随后一脸懵懂的看着三人。 原本三人都在吐槽这次项目主管接的那个沙雕项目。 看到谢黑妹的这个表现瞬间来了精神。 像夜来香这种酒吧并不是很正规，对于送上门的陪酒小妹，只要能灌趴下一般都能带走。 酒吧方面管理也很宽松，只要你不是在酒吧乱来，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谢黑妹的这个表现，让原本有些郁闷的三人某些方面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对面挺着啤酒肚的男子，拿起一瓶嘉士伯立马给谢黑妹满上，随口问道： “美女哪里人？” 谢黑妹再次一口喝干，小声说道： “不太会说话！” 三人相视一笑，带着近视眼镜，看起来是三人中最斯文的男子立马开始打圆场： “酒吧这种地方，相遇就是有缘，会不会说话其实不重要，会喝酒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瓶没有动过的威士忌，不动声色的给谢黑妹倒上一杯。 谢黑妹看着面前的这杯酒，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 “这个酒喝不来。” 秃头男子立马往谢黑妹那边凑，嘴里吐着酒气大声问道： “美女你说什么？” 谢黑妹往旁边挪了挪，再次说道： “这个酒喝不来。” 这次谢黑妹的声音大了一点，三人都听到了。 秃头男子也没有再使劲凑过去，但三人听到这个答案却是更来劲了。 喝不来好，就怕你千杯不醉。 秃头男子眼睛一转，拿起那瓶威士忌，给三人都倒上一点，然后举杯说道： “今天三位哥哥心情都不太好，你就当是陪哥哥们解解闷怎么样？” “对对对，就当是帮帮忙！”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吧？” 另外两人立马开始打配合，显然他们三个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谢黑妹有些犹豫的端起桌上的那杯威士忌，跟三人碰了一下，再次一口喝干。 “哈哈哈哈哈……” 这杯酒喝完，三号卡座的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三个中年男子，连哄带骗的一直给谢黑妹灌酒。 谢黑妹一直犹犹豫豫，欲拒还迎的陪着一起喝，嘴里一直说着喝不来，喝不了什么的。 但三个男人每次给她倒的酒，她都是一口喝干，表现的像个无知的小姑娘，好像不清楚酒可以一口一口喝。 随着四人越喝越多，三个中年男子也变得越来越兴奋。 但谢黑妹却始终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不到一个小时，三号卡座就加了三次酒，并且一次比一次多。 这让时不时关注一下那边的萍姐，笑容就没断过。 三年前谢黑妹来这里找工作的时候，萍姐是非常看不上她的。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种人出来陪酒跟瘸子打篮球一样，没有一点作用。 但谢黑妹被赶走不到十分钟，又带着一瓶三斤的52°二锅头回来了。 她先当着萍姐的面将酒打开，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将一整瓶二锅头给喝完。 当时着实将萍姐吓了一大跳，立马将谢黑妹留下观察，防止出什么意外。 直到过了半小时，谢黑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萍姐才跟她说，明天晚上来上班。 谢黑妹离开之后，常年跟酒打交道的萍姐，还是没忍住拿起瓶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尝了一下。 第78章 早被人盯上了 谢黑妹在那边被三个中年男子灌酒的时候。 六号卡座里，有五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跟随劲爆的音乐晃动着身体。 只是带头的寸头男子眼神时不时往谢黑妹身上瞟。 寸头男名叫东哥，是做旧衣服生意起家的。 他手底下养着一群兄弟，专门走街串巷到处去收旧衣服。 东哥第一次到夜来香酒吧的时候，就看中了谢黑妹。 他就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小姑娘。 但东哥在谢黑妹身上已经吃过三次亏了。 尤其是第三次，萍姐看他是老顾客还专门劝过他。 但东哥那次就仗着自己人多，执意要跟谢黑妹拼酒，最后五个人全被放倒。 逛一次酒吧干进去两万多，可把东哥给心疼坏了。 其实他昨天就带人过来想找过谢黑妹，结果扑了个空。 今天东哥的策略很简单，一个女人就算再能喝那也有个极限。 他准备等谢黑妹快要下班的时候再下手，到时候自己这边有这么多兄弟，不愁带不走她。 谢黑妹对于东哥的窥视一无所知，但东哥那点小心思却被坐在吧台喝矿泉水的光荣看的一清二楚。 并且光荣敏锐的发现，盯上谢黑妹的还不止东哥那群人。 吧台跟舞台中间的四人座，有一个穿风衣的男子，来了半小时左右，往三号卡座那边瞟了五次。 如果风衣男子不是对那三个男人有兴趣，那就是对谢黑妹有兴趣。 发现这些的光荣感觉事情有点麻烦。 他不是怕自己打不过这些人，而是怕自己的保护万一有什么疏漏导致谢黑妹出意外可就不好了。 他其实很想掏出手机给良言发消息，但想着良言今天才出院，即使真是个超人也该喘口气。 于是又将手机收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左右，三号卡座的客人就被谢黑妹一个人灌得舌头打结，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共六千多块钱的酒水，谢黑妹一个人就喝了差不多三千。 光荣亲眼看着摇摇晃晃的谢黑妹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再次站在服务台那边。 时间快要来到十二点的时候，酒吧的气氛也到达一个高潮。 各种喝嗨了的人，开始群魔乱舞，酒吧的音乐也变得更加躁动。 谢黑妹再次放倒一桌客人之后，再次摇摇晃晃前往洗手间，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并且她也准备下班了。 已经盯了谢黑妹一晚上的东哥，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对着在酒吧游走的萍姐招了招手，东哥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萍姐始终摇头，并且还在劝说。 最后东哥掏出两千块钱拍在桌子上大喊： “我就要点她！” 萍姐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种事情真不是我们酒吧能强迫的，老板你别生气，我帮你去问问。” 萍姐拿上桌子上那两千块钱，来到了女厕所门口。 待谢黑妹从洗手间出来之后，萍姐掏出八百块钱递了过去： “这是你今天的工资，你随时可以下班！” 谢黑妹接过钱开始一张张的数。 萍姐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着，她已经习惯了谢黑妹的这个举动。 待谢黑妹将钱数清楚，放回包包之后，萍姐再次掏出两千块钱说道： “这是六号卡座的东哥给的，就是上个月你一挑五完胜的那个东哥。 他的条件很简单，还是五个人，想再跟你喝一场，不管输赢，这两千块钱都是你的。” 谢黑妹一把接过两千块钱，再次开始数钱。 点清楚之后，就跟个小猫一样站在萍姐身边。 “你考虑好了？” 本来萍姐这句话都不该说的，但这两年谢黑妹不仅帮她挣了很多钱，萍姐也很喜欢她。 但谢黑妹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萍姐带着谢黑妹来到六号卡座。 东哥看到谢黑妹低着头，似害羞似胆怯的样子，哈哈大笑： “小妹妹，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装就没必要装了吧？” 谢黑妹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东哥也不恼，只要目的能达到就行，至于目标是个什么反应，这并不重要。 东哥大手一挥： “小妹妹，到哥哥这边来！” 谢黑妹乖乖坐到东哥身边。 “萍姐，先来一件伏特加，快点！” 萍姐看了一眼谢黑妹，点点头离开了。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再也没有立场劝说什么。 待酒保将六瓶伏特加拿过来之后，东哥一脸兴奋的说道： “这次的规矩要变一变，不许喝急酒，不许上厕所，一人一杯，你一挑五，有意见吗？” 这个规矩让谢黑妹有些犹豫了，显然东哥应该是完全将自己的底细看清了。 东哥见谢黑妹开始犹豫，笑的更加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怕了? 其实不喝酒也行，你直接跟哥哥走，我保证能让你爽翻天怎么样？” 谢黑妹瞟了一眼，还在吧台上喝矿泉水的光荣，心理很矛盾。 她虽然不怕死，但她很清楚，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 要是换做平常，这种生意她肯定是不会接，东哥这群人的不怀好意都明摆着写在脸上了。 但是有那个大个子警察在，她相信她最害怕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这是一种很莫名的信任。 想到这里，谢黑妹拿起桌子上的伏特加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用行动回答了东哥的问题。 “好！” 东哥叫了一声好，随后喊道： “大鹏，你先陪小妹妹润润嗓子！” 东哥点了根烟，靠在卡座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觉得上次之所以输，一个是因为喝的太急了，还有就是洋酒度数太低，并且价格还贵。 这一次他将所有漏洞全都堵住了，必不可能输。 一人一杯的慢慢喝，大鹏干掉两杯之后就感觉差不多了。 按照东哥的计划，只能喝个七成醉，不然站都站不稳了，更别提干其他事情了。 谢黑妹在喝到第八杯的时候，终于感觉自己到极限了。 她现在必须马上去一趟洗手间，将胃里的酒吐出来，不然可能就要晕倒了。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东哥举起右手按在她肩膀上，笑得不怀好意。 第79章 疯狂的东哥 谢黑妹此时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了，根本无法反抗。 被东哥一按，就顺势倒在卡座沙发上。 东哥嘿嘿一笑，笑得嘴角两边都起了一层白沫子，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为了保险起见，东哥端起桌子上那杯谢黑妹没喝完的伏特加，开始给她灌酒。 谢黑妹虽然身体无法反抗了，但思维还没有混乱，她咬紧牙关坚决不让东哥得逞。 东哥半杯酒全都倒在了谢黑妹身上，让他有些恼火。 但看到酒液顺着谢黑妹的低胸小吊带划进去之后，却更来劲了。 大鹏是个有眼力见的，看东哥玩的这么兴奋，立马又给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东哥给了大鹏一个赞赏的眼神，端起那杯酒，就准备继续灌。 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死死的抓着东哥的手腕，让他端酒的那只手再无法挪动分毫。 “你他妈……” 东哥下意识就要骂人，但一抬头只能看到光荣的皮带扣，下意识就有点耸。 但想着自己这么多兄弟都在，还是鼓起勇气吼出最后的话语： “谁啊？” “她朋友！” 光荣说完这句，将谢黑妹一把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头也不回的往酒吧外面走去。 东哥站起来，看着光荣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还是没敢放什么狠话。 “萍姐！” 东哥对着吧台那边大喊，但现场的音乐太大声了，萍姐根本就没听到。 不过萍姐也一直在关注谢黑妹那边，所以刚刚六号卡座发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看到谢黑妹被光荣带走，也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这个一晚上都只喝一瓶矿泉水的男人，看起来就很靠谱。 但东哥那边，还需要她去安抚一下，毕竟是财神爷。 待萍姐来到面前，东哥扯着嗓子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坏规矩？” 东哥不敢跟光荣发毛，但面对萍姐却嚣张的不行。 “东哥消消气，那小子我也不认识，好像是跟黑妹有点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你理解一下。” “我理解你，谁他妈理解我？ 煮熟的鸭子让人连锅端走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萍姐双手一摊： “这种事情我们从来不插手，东哥你随意！” 萍姐说完扭着屁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能管理一家酒吧，显然萍姐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吃准了东哥不敢在她酒吧闹事。 东哥咬牙切齿的看着萍姐的背影，抄起一瓶没喝完的伏加特往自己面前的桌面砸去。 “嘭”的一声，酒水跟玻璃碴子全都溅到了几人身上。 其实东哥很想将这个酒瓶丢到萍姐的脚下，更想将这个酒瓶砸在光荣的头上。 奈何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这个胆子，于是只能让兄弟们帮忙分担一下怒火。 “东哥，现在怎么办？” 大鹏擦了擦身上的酒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他几个小弟，也都看着东哥，显然都在等他拿主意。 其实这会东哥已经想打退堂鼓了，但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加上东哥也喝了不少酒，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喊道： “先跟着那两人，找个机会把大个子废了！ 他就算再能打，还能打的过车？” 东哥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带着小弟往酒吧外走去。 此时的光荣，扶着谢黑妹走出酒吧巷子，来到红岭路上准备打个车送她回去。 谢黑妹显然是喝醉了，被凌晨的冷风一吹，肚子里立马开始翻江倒海。 她一把推开光荣，对着马路边的排水沟就开始狂吐。 光荣看着一直吐的谢黑妹眉头一皱，往旁边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去。 谢黑妹吐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里面还有不少货，于是伸手开始抠喉咙。 这是她在酒吧生存快三年，还没有被人占便宜的绝招。 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每天晚上一般只接两拨客人，配上她的绝招，根本就没醉过。 但今天她实在太拼了，加上东哥有备而来，这是她第一次喝醉。 光荣见谢黑妹吐的差不多了，这才递上一瓶水加一包纸巾。 谢黑妹一把接过，将自己处理干净之后，很真诚的看着光荣： “谢谢！” “我送你回去吧！” 光荣对着路边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将这边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台用来收货的面包车里，东哥也眯着眼睛看着两人上车。 要不是附近就停了一台红岭路派出所的警车，这会东哥都想一脚油门撞上去了。 这条路一到晚上就特别乱，是红岭路派出所的重点监控区域。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派同事在这边值班，一个是威慑那些还有点理智的人。 另一个是为了抓那些喝多了闹事的人，只要他们出警足够快，事情就不会闹的特别大。 出租车上，司机毫无感情波动的问道： “去哪里？” 他常年在这地方接客，像谢黑妹这种情况，他见过的不知凡几。 “红日小区！” 谢黑妹吐完之后，理智稍微回归了一点。 光荣听到这个地址，嘴角抽了抽，他好像已经猜到谢黑妹住在哪里了。 红日小区附近，最便宜的房子，应该就是那几栋家属院。 见出租车开走，东哥点了一脚油门，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穿黑风衣的男子见状摇摇头转身离开。 半夜路上车非常少，不过十几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红日小区门口。 光荣准备掏钱却被谢黑妹一把拦住，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司机付了五十块钱。 下车后，光荣扶着谢黑妹问道： “要不要过马路？” 谢黑妹摇了摇头： “红日小区三栋101。” 光荣缓缓松了口气，好在还没有抠门到家，要是住家属院，起码还要走两条黑巷子。 一个单身姑娘，三更半夜的往黑巷子里钻，即使没有恶意的人看到了，也会蠢蠢欲动。 今天晚上东哥明显是精虫上脑了，见出租车离开之后。 他一脚踩进油箱里，面包车发出一阵咆哮，对着光荣两人撞了过去。 第80章 光荣的战斗力 原本扶着谢黑妹的光荣，突然听到发动机的咆哮声，立马警惕起来。 他根本没有转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而是一步跨上人行道，右手死死抓着谢黑妹。 待他确定自己站稳之后，右手一甩，谢黑妹整个人被她拉的双脚离地。 光荣拽着谢黑妹转了两圈，将那股力道卸完之后，一把搂住谢黑妹的腰肢，抱着她冲向红日小区的大门。 谢黑妹先是惊叫一声，一股失重的感觉让她心里发慌，随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就像秋天被风吹落的枫叶。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大手猛然抱住，那一刻一股发自心底的安全感狠狠的将她包裹，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谢黑妹缓缓睁开眼，用带着七分醉态的眼神看着光荣那张坚毅的面庞。 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谢黑妹缓缓将头靠在光荣的胸膛上。 喝几斤伏特加都没有醉的谢黑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就在这时候，光荣将谢黑妹放在小区门口，抬手轻轻一推，将她推进红日小区。 还在迷迷糊糊的谢黑妹一个没站稳，往后连退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混蛋！” 谢黑妹双手拍地，有些撒娇的骂了一声。 “往屋里跑！” 光荣喊了一声，就直挺挺站在小区门口。 他先取下腰间的钥匙，将它反扣在自己指缝间，一打五可别大意失了荆州。 然后摸出手机准备打分局的值班电话。 就在这时候，东哥手里拿着一把修车的扳手，已经带人跑到了光荣面前。 看到光荣掏手机准备打电话，东哥一声令下： “给我上，别让他打电话求援！” 光荣反手将手机往谢黑妹方向一扔喊道： “报警！” 东哥手底下的人也喝的有些晕乎，放在正常时候，他们绝对不敢对光荣这种身高的人下手。 但酒这个东西确实能驱散恐惧，一听到东哥的话，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光荣那边冲。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弟，举着拳头“嗷嗷嗷”的就想往光荣头上招呼。 光荣可是特种兵退役的，这些小混子的动作在光荣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大鹏带着另一个小弟就跟在后面，见光荣躲开了，大鹏灵机一动，猛的往前一扑。 双手抓着光荣的皮带，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光荣身上。 另一个小弟抓住这个时机，猛的一拳捶了过来。 光荣头一偏，躲了过去，同样抬手一拳，打在那个小弟的鼻子上，小弟瞬间鼻血长流，眼冒金星的蹲在地上。 同时右脚一顶，顶在大鹏的肚子上，将他顶出去两三米。 就在光荣准备再挪动一下身体之时，刚刚冲过头的小弟，见大鹏的方法有用，眼前一亮。 他从后面一扑，学着大鹏的样子，挂在了光荣后面。 另一个小弟举起拳头往光荣后脑勺招呼。 光荣一侧身躲开了后面那一拳头，正当他准备举起卡着钥匙的右手还击之时。 “小心后面！” 谢黑妹站在小区里大喊一声。 因为他看到东哥的扳手已经高高举起了，目标就是光荣的头。 东哥也是观察了好一阵子，才找准的这个时机。 不得不说，大鹏之所以能成为他的心腹，就是因为这小子有股机灵劲。 人多打人少，对付这种大个子，就别想着一拳头撂倒了。 控制他的行动速度，让大哥输出，这才是一个小弟该做的事情。 光荣听到了谢黑妹的声音，他也清楚，应该是东哥下手了。 但他没想到，东哥一个小混子，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下手时机。 这时候他背后挂着一个，又才刚刚侧身，右手的拳头也挥到一半了，有点无从躲避的意思。 但光荣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瞬间一弯腰，屁股往上一撅。 卡在他背上的小弟成为了他完美的盾牌。 “铛！” 光荣的背后响起铛的一声，东哥的那一扳手应该是打在了小弟的脊椎骨或者后脑勺上。 “啊！” 一声惨叫从光荣的后背传来。 那个小弟再也没有力气抓着光荣的皮带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光荣用头往前一顶，将他身前的小弟顶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还没完，光荣单脚站定，抬起右脚，对着东哥的鼻子，猛的一脚踹了过去，东哥被踹出去三米多远。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十多秒。 “我是警察，你们休想动我的保护目标，现在所有人给我靠墙蹲好！” 东哥给大鹏使了个眼色。 大鹏点点头，跟另一个小弟，将那个躺在地上“嗷嗷嗷”的兄弟抬起来就跑。 东哥使完眼色，人已经快跑到面包车附近了。 剩下一个反应慢一点的小弟，看着大伙都跑了，一时间有点尴尬。 做出了逃跑的动作，但脚步却跟灌了铅一样，挪动的非常慢。 因为光荣瞪着一双大眼睛正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让他浑身汗毛直立，酒意也完全清醒了。 好在光荣没有要跟他计较的意思，就那么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红日小区里，谢黑妹见坏人全都跑了，快步冲过来，一把搂住光荣的腰，脸颊死死的贴在光荣的后背上。 “你好腻害！” 谢黑妹酒还没完全清醒，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光荣被两个男人抱的时候，一个劲想着怎么反抗。 但被一个姑娘抱住之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听着那软软糯糯的夸奖，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光荣头顶冒着白雾，不知道是刚刚打架流出的汗水，还是cpu转的太快导致的。 反正几十秒过去了，光荣就憋出一句话： “报警电话打了吗？” 谢黑妹在光荣背后，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大约是摇头的意思： “手机我没接住，光顾着看你打坏人了！” “你快回去吧，现在安全了！” 谢黑妹还是死死的抱着光荣： “你就不怕我屋里也有危险吗？” “这……” 这一刻光荣有些犹豫了。 第81章 谢黑妹的美人计 光荣是了解过良言的那个预言有多邪门的。 那么多次提醒吴敏，并且还是在吴敏积极配合的情况下，车子还是冲入了湘江河。 但这么三更半夜的去一个姑娘的家里，好像也不太好。 “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谢黑妹见光荣犹豫， 再次加了一点筹码。 光荣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心跳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因为他长大之后，还从来没单独去过女孩子住的地方。 “你能先放开我吗？ 我想先将手机捡起来。” 谢黑妹先是放开了光荣，让他去捡手机。 随后双手抱着他一只手臂，半拖半拽的把光荣带到了三栋的一个车库门口。 谢黑妹掏出钥匙开门、开灯，然后就站在屋里看着光荣，等他进来。 光荣看着谢黑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低头进入了房间，开始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地下车库。 房顶估计就两米高，光荣感觉自己一踮脚，头就能顶到天花板，目测房间面积也就20平方左右。 门口一个白色的玻璃门隔间，应该是洗手间，洗手间背后的墙壁上摆着一个木头桌子，应该是谢黑妹做饭的地方。 上面一些简单的调料被她摆的整整齐齐，一个单火液化气灶上，看不到一点油污，显然谢黑妹是一个生活很仔细的人。 床上的被单铺的非常整齐，被子叠好放在床头，上面还搭了一个枕头。 床后面一根绳子贯穿整个房子，上面挂着各种衣服，有工装，也有她在酒吧穿的那种衣服，显然这就是她的衣柜。 晾衣绳下面一个不锈钢盆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光荣一步步靠近，拉开红色的袋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口袋木炭。 光荣唰的一转身看着谢黑妹： “这东西你用来干什么的？” 谢黑妹被光荣的眼神，和突然的喝问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捏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光荣看着谢黑妹的反应，已经猜到了一切，眼底悄悄闪过一丝心疼。 光荣眼神中那点微弱的变化，被谢黑妹给捕捉到了。 于是咬了咬嘴唇，往后退了几步，一伸手将车库门给关上了。 这一刻，屋里的气氛变的暧昧起来。 光荣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却再次被谢黑妹抱住了。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以后会一直保护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准备反抗的光荣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推开眼前柔弱的像只受伤小猫般的女孩。 趴在光荣怀里，谢黑妹糯糯的开口： “你救了我两次，也是这辈子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本来准备挣够四妹的学费就离开这个世界。 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身子干干净净，这也是我唯一能报答你的东西。” 谢黑妹从光荣怀里抬起头，看着光荣那张脸弱弱的问道： “今天晚上……留下来吧？” “唰！” 这一瞬间，光荣身上能立起来的东西全都立起来了，包括他那钢针一般的头发。 光荣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稍微用了点力，将谢黑妹的手掰开： “你不用这样，我会保护你的！” 光荣才走了没两步，再次被谢黑妹从后面抱住： “你别走……你不要走好不好？” 谢黑妹头靠在光荣的背上使劲摇晃：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 如果你喜欢我，这辈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娃娃！” “轰！” 光荣的脑子里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炸了，没有哪个男人能禁得住这种诱惑。 光荣木讷的一转身，双眼看着谢黑妹的眼睛。 谢黑妹咬着嘴唇，倔强的抬着头跟光荣对视，眼神里全是乞求 光荣稍微一弯腰将谢黑妹抱起来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缓缓压了上去。 谢黑妹双手环住光荣的脖子，头稍稍一用力主动送上了香吻。 这天晚上，地下室的灯一直就没有关，谢黑妹竭尽所能的配合着光荣。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粗重的喘息声总算停了下来。 ………… 早上六点半，整个人都蜷缩在光荣臂弯里的谢黑妹悄悄睁开眼睛。 看着光荣那张坚毅的面孔，听着光荣那均匀的呼噜声，谢黑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安稳过。 又赖了五分钟，谢黑妹缓缓撑起身体准备起床。 虽然她起床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她还是低估了光荣的警觉性。 谢黑妹才刚刚坐起身，光荣的眼睛就睁开了。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谢黑妹，光荣一抬手，就将她拽进了被窝。 “嘶！” 谢黑妹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倒在光荣的怀里。 光荣好像想起了什么，温柔的在谢黑妹额头上亲了一下： “抱歉，我忘记你身体不舒服了。” 谢黑妹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问道： “昨天晚上舒服吗？” 说完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嗯！” 光荣有些木讷的答应一声： “几点了？ 你起床干什么？” “我想给你煮点面条，我答应过要给你洗衣做饭的，八点之前我还要去制衣厂上班。” 听到这个答案，光荣整个人都酥了： “我养你啊！” 光荣这句话脱口而出。 谢黑妹一脸惊喜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光荣： “你以后会一直保护我对不对？” “当然，我的女人谁都不能欺负！” 谢黑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她这一辈子到底过得有多苦，估计只有她那几个妹妹能理解。 “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你喊我追狗，我绝不撵鸡！” 光荣咧嘴一笑，抬手揉了揉谢黑妹的头发： “傻瓜，那是拜老大时候说的话，用在这里不合适。” “你就是我的老大！” 谢黑妹倔强的说了一句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只知道你是警察，你……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哈哈……” 光荣开怀大笑，他觉得谢黑妹褪掉身上那层坚冰之后，实在太可爱了。 “我叫光荣，是你男人！” “光荣老大，以后我就是你小妹！” 谢黑妹嘻嘻一笑，也有些调皮的说道。 笑完之后，谢黑妹愣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年不仅忘记了怎么哭，同时也忘记了怎么笑。 第82章 光荣的态度 光荣见谢黑妹发愣，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你真好！” 谢黑妹再次往光荣怀里拱了拱。 “说说你的故事吧？” 光荣轻声问道。 谢黑妹仰着头看了一眼光荣，见他很认真的想听，于是缓缓开口： “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家人嫌弃，就因为我是女孩。 我后面还有三个妹妹，命运跟我差不多。 我们四姐妹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弟弟谢少爷铺路。 对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知道，你叫谢小妹。” “我叫谢黑妹，我后面的妹妹就是白妹、红妹、绿妹。” “不，你以后就叫小妹，小小的一个妹子，很温柔，很可爱！” 光荣难得开了句玩笑。 谢黑妹心中一暖，小声回应道： “都听你的，我以后就叫谢小妹。” 光荣点点头： “你继续说。” “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并不觉得日子过得有多苦，因为村里大部分家庭都是重男轻女。 直到我出来打工见识多了，才想着要改变家里那几个妹妹的命运。 老二跟老三我都努力了，但没有成功。 可是老四不一样，她读书成绩很好，懂得道理也多，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去上大学了。 到时候她就能彻底摆脱那个家庭，而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原本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值得我留恋，直到遇见你。”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原本我准备给家里转三千块钱，缓解燃眉之急。 再像昨天那样拼几次，给四妹存上开学的第一笔学费，就离开这个世界。 至于现在嘛……” 谢黑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准备将我所有的钱全都给四妹，然后天天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儿育女。 可以吗？” 谢黑妹仰头看着光荣，明显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全都能放下？” “谢黑妹已经死了，现在是谢小妹！” “好，你的两份工作都不要去做了，我会给你找一份轻松一点的。 你家里我也会去一趟，帮你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至于你的几个妹妹，你自己看着办，能帮的尽量帮一下。” 谢黑妹温柔的看着光荣，缓缓的摇头： “能做的我全都做了，接下来的人生就看她们自己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兄弟不会乱说，她说你有性命之忧绝对不是开玩笑。 昨天晚上的事情或许只是开胃菜。” “都听你的。” 谢黑妹在光荣的怀里蹭了蹭问道： “那我现在可以起床给你煮面条了吗？” “能行吗？” 光荣问道。 谢黑妹点点头，就起床开始忙碌。 光荣看着谢黑妹熟练的烧水煮面，还时不时哼着最近流行的歌曲，显然她现在非常开心。 光荣找到自己的裤子，从包里摸出烟跟打火机躺回床上。 点燃香烟，光荣慢慢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他确实冲动了，但却一点都不后悔。 他能感觉到，谢黑妹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并且是鼓起了所有勇气才说出来的。 要是昨天自己一狠心掉头而去，很有可能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本来自己是没打算结婚的，就是害怕刑警这份工作没办法给另一半足够的关心跟陪伴。 但谢黑妹这种性格的人应该很好满足，并且小小的一个，太容易激起自己的保护欲。 这件事如果让良言知道应该要被笑话很久吧？ “光荣老大，吃早餐了！” 谢黑妹趴在光荣耳朵边小声说道。 光荣这才回神，发现谢黑妹已经将一个折叠桌打开，上面放着两碗面条。 其中小小的一碗，上面有一个煎的金黄的鸡蛋。 但旁边大大的那碗，根本看不到面条，全是鸡蛋。 见光荣看着那碗面条发呆，谢黑妹小声解释了一句： “昨天晚上看你吃米粉的时候，就一次点两份，你应该比较能吃，所以给你多煮了一点。” 多么温柔的姑娘，多么细腻的心思。 光荣有些霸道的一把揽过谢黑妹的头，在她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才说道： “吃饭！” 早上七点五十，光荣牵着谢黑妹往分局里走去。 出了那个地下室，谢黑妹又变成了那个内向冷漠的样子。 光荣1米82，谢黑妹1米62，两人身高相差整整20厘米。 这时候的谢黑妹就像是被光荣强行拖着前往警局一样。 光荣在分局工作也六年多了，分局的同事基本都认识他。 一路走来，收获了很多同事疑惑的眼神，他们这个组合看起来实在有点萌。 光荣还没等他人开口询问，就霸气的回一句： “这是我女朋友！” “这是我女朋友！” 一路走来，光荣起码介绍了不下十遍。 谢黑妹听到这个介绍心里暖暖的，小脸红扑扑的。 第一中队大办公室门口，光荣拉着谢黑妹站在门口： “咳咳！” 见大家目光都看过来之后，光荣大声介绍道： “这是我女朋友，谢黑妹！” 安静，整个办公室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光荣。 因为光荣的身高在南方人里算是非常出众的，长得也一脸正气。 队里像老朱，还有老姜都给他介绍过对象。 光荣也不止一次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这辈子不想拖累别人，没准备结婚。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带着一个女朋友直接来队里？ “噗！” “咳咳咳咳……” 良言一口虾饺卡在喉咙里，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 眼看着虾饺都快划进气管了，这才疯狂的咳嗽起来。 见办公室气氛如此尴尬，良言这个队长一时间还没法开口，老姜立马带头开始鼓掌。 “呱唧呱唧……” 其他反应过来的人也慢慢的抬起手跟着一起鼓掌。 其他人不清楚光荣这是什么情况，良言可太清楚了。 昨天才喊光荣去保护谢黑妹，怎么今天就带队里来了，还变成女朋友了。 这是真正的好兄弟，为了能让自己完成黑色虚影任务，直接以身入局。 第83章 良言的计划 良言总算是缓过劲来了，站起来说道： “光荣，你小子可真是好样的！ 我的理解能力都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了，这就是你所谓的24小时跟着？？” “良队长好！” 谢黑妹跟良言打了个招呼，紧接着解释道： “是我主动追的他，另外谢谢你前天救了我！” 良言看着谢黑妹的状态，明显比昨天好太多了。 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跟人说话的态度，都变的不一样了。 良言一摆手： “别那么客气，既然你现在是光荣的女朋友，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良言给光荣使了个眼色： “要不你先带她去内部休息室，休息一下？” 光荣点点头带着谢黑妹往休息室走去。 谢黑妹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的同事，会不会不喜欢我？” 光荣捏了捏她的小手： “放心吧，我们队里只要有家属来都安排在内部休息室。” “哦！” 谢黑妹稍稍放心了一点。 当光荣重新回到大办公室的时候，以良言为首，全都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这让原本就有些内向的光荣，非常的尴尬。 良言毫不客气的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一起单身到永久，你这整的跟变魔术一样，让我非常的不爽！” “不爽！” 其他人齐声附和。 光荣简单解释道： “事情很简单，她家里极度重男轻女，一直都在压榨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昨天晚上她还被人跟踪，是我赶跑了那些人，她就将我当成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原来是英雄救美！” “哦……” 其他人再次跟着附和。 看着大家起哄，光荣知道大家在期待什么： “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出去吃饭，都散了吧！” “算你小子识相！” “今天晚上又能吃大餐了！” “不是老湘食我不去！” 光荣立马一转头： “刚刚谁说不是老湘食不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承认。 光荣冷哼一声： “不去正好省一个人的饭钱！” “哈哈哈哈……” 老朱几人都看着秀才，发出无情的嘲笑声。 待大家散开之后，光荣的办公桌旁边只剩下良言和闫金的时候。 光荣才一脸认真的看着良言问道： “我昨天已经帮她解决了一次麻烦，她还有危机吗？” 良言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不能放松，准确的来说应该还剩六天。” 因为就在刚刚，良言还看到了谢黑妹头上哪个巨大的黑色虚影。 光荣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我会小心的！” “不是我说你，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那么猴急？ 就算你想谈恋爱，再等一个星期不行？ 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我保证！” 光荣一脸郑重的说道。 “可是荣哥，良队的预言可还没有出过一次错哦?” 闫金在旁边补了一句。 两人齐齐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闫金。 “你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良言有些恼火的说道。 要是自己能完成黑色虚影任务，可能要原地起飞的。 被你小子一句话给葬送了可还行。 再加上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个任务了，还关系到光荣下半辈子的幸福。 谢黑妹良言没有太了解，但光荣他可太了解了。 像光荣这种人，要么不动情，只要认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跟自己很像。 光荣也想跟着数落几句，奈何自己还有事相求，没敢太嚣张。 “闫金，现在我有两个人了，原本租的那个房子不太够用了，不知道能不能？” “嗨！” 闫金胸脯一拍： “多大事啊！ 想要多大的房子跟我说，你今天就可以搬进去！” “还是五折？” “不给钱都行！” “钱还是要给的，只是我欠你的钱，可能还要再过段时间给你了。” 闫金眼前一亮： “这账你还记得呢？ 我还以为……” 光荣双目一瞪： “你还以为什么？ 细说！” 闫金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良言： “良队，他欺负我！” “我打不过他！” 良言回答的很干脆。 闫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等这次危机过去之后，给黑妹安排一份轻松点的工作，有没有问题？” 闫金有些不情不愿的回道： “没有问题，我家房屋中介处的工作应该算很轻松了吧?” 光荣点点头： “好弟弟，晚上多吃两个鸡腿！”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良言看着光荣问道。 “那要看你的计划了，人反正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即使让她真去看守所待着，她也会同意！” 光荣一脸自信的说道。 良言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目前来说，让谢黑妹去看守所待着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安全性非常高。 但良言这几次任务失败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经过良言的总结，想要完成改变命运的任务应该有两个要素。 第一就是要目标对象完全脱离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但凡生活轨迹不改变，任务全都失败了。 闫金那个就不提了，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像李大爷，那么小心翼翼，家里还是着火了。 吴敏也算是警惕性拉满了，公交车拐着弯都要冲进湘江河。 显然这三个任务，如果一开始就让目标改变原有的生活轨迹，应该都有希望能够完成。 第二个要素就是，良言怀疑自己本人才是打破命运惯性的那把钥匙。 因为唯一一次完成的任务就是自己替那个小女孩挡了一灾，而那个原本应该有杀身之祸的小女孩，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半个月前，那家人来分局办手续的时候，良言还见过那家人，并且小女孩头上的红色虚影也没有再次出现。 过了好一会，良言才缓缓开口： “你首先让谢黑妹完全脱离她原本的生活轨迹，以前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和接下来准备要去的地方都不要去。” 光荣很认真的点点： “还有吗？” 良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还有就是，你们两尽量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第84章 因果导航仪 良言说的第一条，光荣是能理解的，但是第二条他有点理解不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良言不会骗他。 光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准备起身前往内部休息室。 “等一下！” 良言出声喊道。 “还有事？” “本来没你什么事了，但你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过去。 上午十点，湘江电视台的人要过来做一个专访。 公交车救人事件，你是第一个下水的，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一趟！” “你是队长，这种事情，你去摆平就行了！” 光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良言就好像早就预料到光荣的反应了一般，继续说道： “要是换做以前，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现在不一样，你已经找到了另一半，总不能让她跟着你过穷日子吧？” 听到这话，光荣犹豫了一会之后点点头： “我准时到！” 光荣很清楚，良言这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有些事情，你一直埋头苦干，领导是很难发现的。 只有像良言那样，做了事情之后，还积极配合宣传，多在领导面前露脸，这样才提拔的更快。 接下来四天，良言、光荣、谢黑妹三人就跟连体婴儿一样，天天在一起。 甚至星期六，良言还喊上几个同事帮光荣跟谢黑妹一起搬了个家。 周茂生请客吃饭的时候，良言也带着两人一起过去。 并且每天晚上送两人下班，还细心叮嘱光荣两人千万不要出门，他真的被那些意外给搞怕了。 而光荣原本计划去一趟谢黑妹老家的，也暂时没有过去。 谢黑妹酒吧的工作没有再去了，制衣厂那边甚至还有10天的工资都没要了。 谢黑妹的手机连同手机号码全都换掉了。 她新手机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她的四妹谢绿妹，另一个就是光荣。 换掉手机之前，她给父母那边发了一条微信语音，内容很简单。 “我已经找到了我这辈子的依靠，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至于那边回了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谢黑妹也没有要去了解的意思。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过全新的生活了。 6月18日早上七点，良言缓缓睁开眼睛，只要过了今天，谢黑妹头上的黑色虚影应该就会消失。 别看良言这段时间好像过的挺轻松，其实他压力非常大。 主要是担心任务失败，而这一次任务失败的后果他根本承担不起。 就在良言准备起床洗漱去接光荣两人上班的时候，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良言脑海里响起： “恭喜宿主，逆天改命成功，化解神仙难救死劫，奖励神技技能【因果导航仪】。” 因果导航仪： 专门为防止冤假错案而发明的一款导航仪，只需要宿主触碰被害人尸体。 导航仪会透过因果线，准确给出凶手的年龄以及性别。 两条信息相互验证，能最大概率保证警方不会抓错凶手。 良言有些懵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甚至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就当良言准备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他下床之后，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哎……呦呦呦！” 很疼，看样子是真的。 只是良言有些没太明白，明明还差一天，谢黑妹头上的黑色虚影才会消失。 为什么早上一起来，任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完成了。 这一刻的良言，即使再不想搭理那个狗系统，但还是没忍住小声喊道： “系统？ 系统大大？ 系统你个王八蛋，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良言有些火大的吼了一句。 你还真别说，这么一吼良言还真得到回应了。 “臭小子，大清早你不去洗漱吃早饭，在那里发什么疯？ 一会叫，一会骂的！” 王秀兰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妈，我马上出来！” 良言有些弱弱的回了一句。 但心里已经将系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狗系统，你最好永远不要说话，进化不完全的玩意。 良言洗漱完开始吃面条，只是吃着吃着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曾经多次怀疑过系统的真实性，但意外不死之身已经被他证实过了，确实是真的。 这么说来，这个因果导航仪应该也是真的。 按照技能介绍来解释，自己岂不是要原地起飞？ 摸一下尸体，就能知道凶手的年龄、以及性别，这哪是什么防止抓错人的技能。 这简直是排查案件的神技！ 以后只要自己摸一下被害人的尸体，就能排除掉大部分的错误线索。 知道年龄之后，再根据被害人的交际圈，将很快锁定凶手。 知道性别之后，那些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的案子，再也无法误导自己。 那自己的破案效率岂不是无敌？ 破案快了功劳也就多了，功劳多了升职也就快了，升职快了…… 良言想着想着，不由的笑出声音来，一不小心两根面条就从他鼻子里面冲了出来。 王秀兰举起筷子的另一头，就敲在了良言的头上： “你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这是在给我表演装象？” 正在整理自己渔具的良国强立马凑了过来： “装什么象？” 王秀兰对着良言努努嘴，良国强看了一眼两眼点点头： “装的不错！” 良言立马抽了两张纸巾，将自己鼻子里的面条处理掉，回了一句： “我装的是象，你们俩不就变成猪爸爸跟猪妈妈了吗？” 王秀兰举着筷子又敲了一下： “我看你小子这两天是有点皮痒，等晚上我下班的，好好给你治疗一下！” 良言没有再顶嘴，几口将面条吃完，擦了擦嘴，将碗收起来就准备去上班。 就在这时候，良言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 “良言，红岭路那边出事了，人命案！” 郝正有些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知道了，我马上回局里！” 良言挂完电话立马开门往外走去。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又没有完全明白。 之所以今天早上或者说昨天半夜，自己的系统任务突然完成是因为有人替谢黑妹挡了必死之劫？ 因为他依稀记得光荣说过，谢黑妹原本是在红岭路酒吧上班。 第85章 案发现场 良言来到自己小踏板旁边的时候，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光荣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光荣就习惯性说道： “我们都在楼下等你了，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谢黑妹没事吧？” “没事啊，她就在我旁边！” 良言听到这个答案，缓缓的松了口气： “她应该是安全了，今天我就不来接你了，你带她来一趟分局我再确认一下她就自由了。” “真的吗？” 光荣一脸欣喜的问道。 反正在良言的印象里，好像没见过光荣有这么激动过。 “真的，路上还是要小心点。 另外红岭路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接到郝队的电话。” 良言挂断电话，立马在一中队交流群里面发了一段长语音： “将发现尸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并且要求所有人立即回分局。” 这还没完，良言单独圈了一下张秀才： “秀才，你负责通知一下痕检跟法医。” 良言将所有消息发完，立马骑上自己的小踏板往分局赶去。 他一点都不担心队员收不到消息，因为警务通的任务群根本就没有消息屏蔽这个功能。 这次还好发现任务是早晨，也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间上班。 即使案件发生在半夜，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必须穿衣服赶往现场。 其实良言从他家赶往红岭路还要更近一点，但是现场发现了尸体，他作为刑警必须要回局里穿警服带证件。 并且还需要带着法医跟痕检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至于现场秩序的维护，一般由当地管辖派出所的民警负责。 融泰佳苑门口，光荣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久久无法回神，冷汗簌簌往外冒。 因为他跟良言想到了同一个答案，如果不是自己强行干涉了谢黑妹的生活轨迹。 那么这一次案件的被害人应该就是谢黑妹。 虽然光荣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但他现在跟闫金一样，对于良言的窥探天机之术深信不疑。 况且他第一次带谢黑妹去分局的时候，良言的那些话语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光荣老大，你怎么了？” 谢黑妹看着光荣接完电话之后一直冒冷汗，掏出一张纸巾，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问道。 光荣感觉到有人触碰他的额头，这才回神，他有些紧张的抓着谢黑妹的手问道： “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出汗！” 光荣接过纸巾擦了下自己的额头，汗水瞬间将纸巾打湿，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有点热！ 对了，良言今天不过来了，说让我们自己去上班，并且你身上的灾祸可能也解除了。” “真的吗？” “反正良言是这么说的，具体的等一会见到他之后自然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早上八点十分，湘江市东区分局，第一中队外勤组九人，加上痕检科三人，法医科三人已经全都集结完毕。 光荣轻点油门，车子缓缓开出分局大门。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五台警车浩浩荡荡我往红岭路那边开去。 光荣开着车，时不时还摸了摸方向盘： “你看看这方向盘的质感，你感受一下这转向的响应速度，再也不用提前预判了。” 光荣说着一打方向立马又转了回来。 良言有些好笑的看着这时候的光荣。 自从良言告诉他，谢黑妹已经安全了之后，光荣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不仅嘴角含笑，话也变多了。 “良言，你有没有发现，即使是现在这个速度，车玻璃也不会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了？” “发现了，你专心开车吧！” 后排的闫金立马接话： “荣哥，哪天把我的车给你开一圈，让你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光荣摇摇头： “你那玩意不适合我开，蹭一下我跟媳妇一个月吃不上肉。” 这一口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差点将良言两人噎死。 此时的红岭路非常热闹，加上今天是星期一，警戒线外面停着很多电动车，不远处的公用停车场也停满的私家车。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送完孩子上学回来的家长，和一些九点才上班的优质打工人。 外面的议论声也引起了一些住在店铺里的人开门出来看热闹。 就在这时候，五台闪着警灯的警车缓缓靠近现场，停在了红岭路派出所早就留好的车位上。 良言一下车，一个中年民警就上来打招呼道： “良队，洪所让我带你们过去。” “辛苦了！” 良言点点头就跟着中年民警往警戒线那边走去。 随着良言等人的到来，周围的议论声明显变大了很多，很多人都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良言给老朱跟老姜两人使了个眼色： “你们去疏散一下人群，有些东西不能传出去！” 两人齐齐点头立马开始行动。 警戒线内，洪海波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变大，回头一看发现良言已经带人过来了。 洪海波顶着黑眼圈快走两步迎了上去，伸出右手跟良言握了一下： “良队，我是红岭路派出所副所长洪海波，你们终于来了！” 良言先是跟曹东升和龚春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直接进去。 这才看向洪海波，见他一脸憔悴良言关心道： “洪所看起来很疲惫啊？” “别提了，昨天晚上所里又开了一晚上舞会，本想着可以下班，没想到漏了一个大家伙！” “现场什么情况？” “去把老杨叫过来！” 洪海波先是对着身边的民警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说道： “早上七点十分左右，所里接到了一起报警电话，说是在红岭路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由于昨天晚上是我值班，于是第一时间带人赶往现场。 待确认真是女尸之后，我就立马拉了警戒线，并且通知了分局。” 良言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小民警带着一个有些邋遢的老头来到了这边。 洪海波立马介绍道： “这位是老杨，就是他第一个打电话报警的。 这条街每天早上的清洁工作都是由他跟老张两人负责，已经有五六年了！” “洪所，七年半了！ 我从退休之后就一直负责这条街的卫生工作，今天算是中大奖了！” 第86章 现场发现的证据 良言先是看了一眼旁边一眼，小叶已经将执法记录仪准备好了。 张秀才也掏出了纸笔随时准备记录，良言这才轻声问道： “大叔，麻烦你从今天早上踏进这条街，到发现尸体的全过程详细讲一遍。” 老杨抓了抓他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没太理解良言话里的意思。 但见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缓缓开口说道： “我们早上六点就要开始上班，我跟老张两人将扫把跟撮箕丢进移动垃圾桶，就拖着垃圾桶过来扫地。 但根据我们这行的规矩，只要你到了现场，慢点扫也没关系，于是我掏出早上烤好的烧饼就着热水慢慢喝。 吃完烧饼，我又点了跟烟……” 良言连忙摆手打断道： “大叔，可以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老杨看了看正在拍摄的小叶，小声问道： “领导，是不是抽烟不让说？” 良言抬起右手疯狂开始挠头发。 他感觉自己跟老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你要说他胡说八道吧，他说的有理有据。 但老杨想象力明显比理解能力高出了好几个层级。 “可以说，但没必要！ 你可以具体说说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当时看到了什么。” “就是从发现尸体之前一点点开始说对吧？” “对对对！” 良言立即点头附和。 老杨揪了几根胡茬子突然眼前一亮： “我想到该从哪里开始了！” 正准备下笔的张秀才叹了口气，看老杨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我记得当时应该快七点了，我移动垃圾桶已经装满了，于是过去倒垃圾。” 老杨指了指被痕检包围的那个垃圾桶继续说道： “但那个垃圾桶也是满的，上面还有个黑色塑料袋。 我当时以为是里面的垃圾扩起来了，于是伸手往下按了一下。” 在场的几个警察全都用审视的眼神看和老杨，一个普通人摸到尸体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是，你们几个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老杨察觉到警察们的异样，立马问道。 但还不等良言回答，他就继续说道： “不就是按了一下尸体的头吗？ 并且还是隔着塑料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头子我处理过的尸体都有好几具了。” 良言眼神眯了眯，老杨的这个发言有点危险啊。 难怪自己总感觉老杨发现尸体之后的表现有点奇怪，原来是不止一次接触过尸体。 “我们小区好几个老东西都死在我前面，他们的儿女求上门了，我还不是只能帮着处理。” 良言跟张秀才对视一眼，都有些恼火，他们感觉自己又被晃了一枪。 良言忍着别扭继续问道： “原来是这样，大叔确实经验丰富，你继续说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吧？” “我按了一下，发现按不下去，并且手感还有点奇怪。 于是我好奇之下将那个塑料袋掀开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清凉，浑身鲜血的女孩躺在里面，并且还少了一只耳朵。 我试了试她的气息，发现死透了，于是打电话报警。” 良言心头一震，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确定是少一只耳朵，不是少两只耳朵？” 被良言这么问，老杨也有些不确定了： “我只看到她少了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被头挡住了，我没看到。” “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老杨想了想之后摇摇头： “应该没有了，我看到的都告诉你们了。” 良言点点头： “秀才，给大爷做个登记，方便联系！” “知道了良队！” “光荣，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下现场！” “良队，那我呢？” 闫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先在这里等着，待痕检那边看完现场之后，肯定能排查出哪些是有效监控，到时候少不了你的活。” “知道了！” 良言跟光荣两人带好鞋套、手套跟口罩之后，越过警戒线往里走。 此时曹东升正在仔细观察尸体的情况，龚春华在一旁看着，现在还没到法医干活的时候。 曹东升的两个助手，一个拿着专业相机一直拍照，另一个已经掏出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曹科长！” 良言打了个招呼。 曹东升听到良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用他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说道： “良队长，你来的正正好，我这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把尸体弄出来了。” 良言努力适应着曹东升的声音和说话方式问道： “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 曹东升抬手指了一下垃圾桶旁边的人行道继续说道： “人行道比垃圾桶高了十公分，死者应该是喝多了，站在人行道上对着垃圾桶在呕吐。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口鼻，一刀割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 曹东升指着垃圾桶下面的几个印记说道： “死者的挣扎过程极短，只是用脚踢了几下垃圾桶，并且痕迹都不算明显就死了。 由此可见凶手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曹东升又指了指尸体： “你看看尸体的状态，她是头朝上的，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良言见曹东升还有考自己的意思，毫不犹豫回答道： “这代表凶手杀完人之后，还要将死者拦腰抱起，才能摆出这种姿势。 如果尸体是头朝下，那么凶手只需要抱起死者的双腿就能将她扔进垃圾桶！” 曹东升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观察的很仔细！” 曹东升指了指垃圾桶外面的血迹，继续说道： “大动脉出血量是非常大的，但现场的血迹却只在周围留下一点点，大部分都在垃圾桶里。 也就是说凶手杀完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死者丢进了垃圾桶。 这不仅要很熟悉这一套流程，还需要很强的体力。” 曹东升又指了指尸体上缺失的两只耳朵： “死者的两只耳朵，一定是凶手将尸体丢进垃圾桶之后才割下来的，原理跟上一条一样，垃圾桶外面的血迹太少了。 根据目前所发现的这些情况，跟两年前割耳狂魔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样，我建议并案调查！” 第87章 割耳狂魔 良言从老杨口中得知死者少了一只耳朵的时候，就联想到了这起案子。 但亲眼看到死者缺失两只耳朵，又听了曹东升的分析之后，良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割耳狂魔，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称号，就是因为他在两年前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割掉了死者的两只耳朵。 当时这个案子发生在西区，西区分局调查了两个月连嫌疑人都没有确定。 最后案子转到市局，市局专案组又调查了两个月，案子也没有进一步突破。 去年就在东区回民巷电玩城发生过一起差不多的案件。 死者也是年轻女性，同样被杀之后，丢进垃圾桶。然后割掉两只耳朵。 当时这个案子，良言没有深度参与，只是跟着师傅去了一次现场。 因为市局那边发现又是类似割耳狂魔出手之后，第一时间接过了案子的调查权。 然而直至今天，割耳狂魔案还是一个悬案。 加上良言面前的这个死者，这已经是割耳狂魔做下的第三起案件了。 杀人手法，处理尸体的方法，选择目标的性别跟年龄都相符。 如果这一次不将割耳狂魔抓捕归案，那么在往后的岁月里，有可能会出现第四起，第五起，甚至第六起。 并且这个案子，每次只要一出现，湘江市新闻一个星期头条肯定少不了，一定会引起所有市民的关注。 去年市局表彰大会上，市局局长直接点名批评市刑侦大队队长郑明辉办事不力，并且强调过命案必破不是口号，全都是因为割耳狂魔这个案子。 就在良言愣神的时候，光荣轻轻的推了一下他： “曹科长喊你！” 良言才刚回神，就听到了曹东升用尖锐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良队长，被割耳狂魔的名声给吓着了？” 良言立马摇头否认： “我只是在想，这个案子要不要第一时间上报。” “哼！” 曹东升冷哼一声： “上报是肯定要上报的，但郑明辉还有没有勇气继续调查这个案子，还是一个问号！” 良言点点头： “曹科长说的有道理！” “光荣，你先去给郝队打个电话，将现场的情况跟他做个同步！” 光荣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了。 良言继续问道： “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有，不过没什么新鲜的，跟前两起案子现场留下的证据差不多。 凶手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内，大概率是男性，身高比死者最少高出十厘米。 杀人手法熟练，下手狠辣，不太像模仿者。 现场留下最清晰的两个脚印，应该是凶手抱着死者丢进垃圾桶时候留下的。 我需要回去用专业的仪器进行分析，到时候结合现场的监控录像，应该能大致推断出凶手的具体身高跟体重。” 曹东升说完跟良言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龚春华。 “龚科长，希望你能有些新的发现。” 龚春华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小张，你们俩把尸体弄出来，我先做一个初步探查。” 良言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 他刚刚获得的【因果导航仪】此时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 曹东升那边给出的答案模模糊糊，可能是男性，五十岁以内。 这都是通过凶手能将尸体抱起扔进垃圾桶来推测的。 万一是个长得高，力量又大的女人作案，那调查方向岂不南辕北辙。 并且市局两年时间都没有找到真凶，很有可能跟查错了性别有关。 再加上因果导航仪的解释，是能给出凶手具体的年龄，这个具体可是有说法的。 如果具体到多少岁，那么不是这个岁数的人，就不用下死力气调查了。 如果能具体到多少天，那可就变态了。 如果凶手恰巧还是湘江市的人，那就更简单了。 湘江市的身份证号码前面六位是完全相同的，再加上出生年月日，那么就只剩下最后4位数字不一样。 湘江市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一共也不会有太多。 到时候简单一排查，哪些人可能跟死者有交集，或者有仇，再配上监控视频里的身影，那么找出凶手应该是分分钟的事。 良言正在意淫的时候，小张两人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了。 良言立马出声喊道： “我来帮忙，小张你扶着垃圾桶，防止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万一这里面还有证据。” 龚春华有些不解的看着良言，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殷勤。 不过多个人帮忙，可以更完整的保存尸体，龚春华也没有开口阻止。 良言扶着尸体的头颅，慢慢往外拖，另一位助手托着尸体防止受到二次损伤。 当良言接触到尸体的时候，系统的机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宿主接触被害人尸体，因果导航仪启动，正在通过因果线计算凶手信息，请稍等……” 良言有口槽实在不吐不快，这玩意竟然还需要稍等，等多久你给个倒计时也行啊。 好在残废系统那也是系统，大约五秒钟左右，就给出了答案： “叮咚，根据因果线计算出的凶手性别为——女性。 叮咚，根据因果线计算出的凶手年龄为——41周岁。 本次计算结果，准确率为99.99%。” 良言一边听着系统提示音，一边抬着尸体放到简易担架上。 接下来的工作就需要交给龚春华了。 良言心头巨震，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凶手真的是女性 难道这就是市局调查两年查不到嫌疑人的真相？ 虽然年龄方面，因果导航仪没有给到具体的天数，没办法通过身份证号码去排查。 但女性这个关键的性别，对于案件的调查方向可太重要了。 要不是系统提示凶手是女性，良言也觉得曹东升分析的有理有据。 毕竟99.99%都能确定亲子关系了。 良言一辈子才能碰到几起案子，这玩意直接当成100%看也没毛病。 确定了凶手为女性，又确定了年龄为41周岁。 确定了这两点，良言就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坚定不移的调查下去，而不会胡思乱想或者怀疑方向错误。 只要调查方向绝对正确，那么迟早能找出这个案子的真凶。 第88章 良言的推测 尸体被弄出去之后，曹东升开始带人仔细检查垃圾桶里面剩下的东西，看看还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而龚春华在做初步检查的时候，打完电话的光荣再次来到良言身边。 良言转头问道： “郝队那边怎么说？” “郝队已经问过郑明辉了，那边给的回复很坦然。 他们能查的已经全都查过了，可能是调查方向出问题了。 并且手里还有两个案子正在调查，暂时抽不出人手。 总而言之，这个案子就由东区分局接手，如果对于前两个案子有什么疑惑。 可以随时到市局那边去调卷宗。 如果我们两个月时间，都没有查出结果，到时候他会连同那两起案件一起交上去，请求省厅组建专案组。” 良言点点头表示明白。 “良言，你过来一下！” 已经将尸体看的差不多的龚春华出声喊道。 良言立马凑了过去，光荣紧随其后。 “龚科长，有什么发现？” “可以确定，死者的致命伤就是被割断了颈动脉。 根据伤口痕迹来判断，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是一把锯齿状锋利的刀具，初步推测是开过刃的牛排刀。 尸体未受压处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尸斑，尸体的关节处有明显的尸僵，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午夜零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根据耳朵处的出血量看来，符合曹东升的推测，确实是死后造成的伤害。 根据尸体身上其他的擦伤、挫伤痕迹来判断，死者被丢进垃圾桶后，没有被移动过。 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黑色皮革，初步推测应该是从凶手衣服上扣下来的，具体材质还需要经过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 见龚春华没有继续说话，良言清楚，初步勘察能获得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 于是良言点点头说道： “龚科长辛苦了！” 龚春华点点头站起来喊道： “小张，你们俩将尸体装袋，我们带回去解剖。” 这一次良言没有再上去凑热闹，技能已经发动过了，再去触摸一次也不会有更多的信息出现。 只是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并且跟前两起割耳狂魔做下的案件高度相似。 接下来只能看曹东升翻垃圾桶能不能有点收获。 还有就是现场的监控录像了。 红岭路这边是警方的重点监视区域，基本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摄像头。 光是良言初步看了一下，就发现路两边有两个摄像头是一直对着这个垃圾桶的。 也就是说，如果摄像头没有出现问题的话，最起码有两个摄像头拍摄了凶手行凶时候的全程录像。 只可惜死者被害之前应该喝了很多酒，再加上凶手作案果断、狠辣，导致死者没有来得及呼救。 不然两百米外的大马路上，就有红岭路派出所的警察在执勤，说不定还能救下她。 此时，曹东升已经将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看他的表情好像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老朱跟老姜已经拿着死者的照片开始在两边的店铺做排查了。 想要将案子查清楚，必须先确定死者的身份。 良言走到曹东升面前小声问道： “曹科长，还有新的发现吗？” “没有！” 曹东升有些气恼的说道： “做的太干净了，那个黑色塑料袋应该是凶手随身带过来的。 上面有很多皱褶，凶手应该是抓成一团，塞在口袋里。 死者的手机跟钱包也都找到了，钱包里除了600块钱和几张银行卡，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 至于手机，需要带回去让信息科的人检查一下，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良言出声安慰道： “接下来应该轮到摄像头了吧？ 我们组里有一个看监控很厉害的小伙，一会你带着他去一趟红岭路派出所拿监控录像！” “你说的是你们组的那个富二代？” 曹东升有些不屑的问了一句。 良言立马解释道： “你不要小看他，上次那个案子就是他连续两个通宵找出了陈泽彬自己掉进下水道的规律！” “行吧！” 曹东升答应一声，带着东西去找闫金了。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忙碌的还得继续忙碌。 良言站在酒吧一条街的马路中央，开始观察地形，努力试着代入凶手的视角开始推测杀人动机。 一个41岁的女人，为什么要杀一个20多岁的女人？ 凶手性别上的伪装连曹东升这种专业的痕检科高手都能骗过去，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大家相信凶手是女人？ 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来推测，这个时间点从酒吧出来。 要么就是酒吧的陪酒小妹，要么就是天天泡吧成瘾的女人。 明显第一种更符合死者的身份，泡吧成瘾的女人，一般都是群体，很少会单独出来。 还有就是，酒吧的消费并不低，死者的钱包只有600块，手机品牌也只是国产低端机，不像经常能出来玩的样子。 结合前两起割耳狂魔案选择的目标，再加上谢黑妹的职业，还有莫名其妙就完成的黑色虚影任务。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凶手下手的目标，就是酒吧的陪酒小妹。 只是凶手为什么会针对酒吧的陪酒小妹下手，这个暂时良言还没想通。 连环杀人案跟普通谋杀案，作案动机是完全不一样的。 普通谋杀案，凶手的作案动机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要么是情杀，要么是仇杀，要么就是有利益往来，还有就是激情杀人，或者无差别杀人。 这些杀人动机跟这个案子都靠不上。 但针对某种职业的连环杀人案不同，凶手的作案动机一般有以下几种。 要么是报复心理，比如凶手被某一个陪酒小妹歧视过，导致心中一直愤恨不平。 要么是职业偏见，比如凶手可能持有极端的偏见，觉得陪酒小妹这个职业就是肮脏的代名词。 要么就是使命幻觉，凶手产生一种扭曲的 “使命感”，觉得自己有责任惩罚这些陪酒小妹，并且还觉得自己是在为民除害。 良言想来想去，觉得第二种跟第三种动机结合起来最符合凶手的心理侧写。 凶手杀掉死者是在为这个世界去除肮脏。 而死者的耳朵，则是凶手完成使命之后的战利品。 第89章 死者的身份确认 良言在思考的时候，光荣也一点没闲着。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跟谢黑妹有很大的关系。 玄学一点的说法，就是她帮谢黑妹挡了一劫。 科学点的说法就是，凶手的上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谢黑妹。 光荣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良言。 两人默契的离案发现场远一点之后，将烟点燃。 光荣吐出一口烟雾后问道： “你有什么发现吗？” 良言将自己的推测给光荣说了一遍，只是隐藏了凶手的性别，因为他这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良言着重强调了凶手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世界清除污秽，和那种变态的使命感。 良言的说法更加确定了光荣心中的想法，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可能见过凶手！” “什么？” 良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光荣： “就是你保护谢黑妹的那天晚上？” 光荣点点头： “根据现场的证据，还有你的推测来看。 我那天晚上见过一个穿风衣的男子，无论是年龄、身高，都符合你的推测。” 良言没有去纠正光荣说他看到的是男子，只是继续问道：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光荣摇摇头： “我没看清，那天晚上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黑妹身上，只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好几次看向黑妹，所以才会有点印象。 那天晚上在夜来香酒吧，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兜帽，单独一个人。 酒吧里奇怪的人很多，他也不算最奇怪的，但跟这个案子联系起来，我觉得他有很大嫌疑。” 光荣抽了口烟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预言没有错，而我当天也没有去保护黑妹，根据黑妹那天凌晨的状态来看，跟今天的死者非常像。 如果我没有参与到黑妹的生活中去，她父母那边的压力也有可能会导致她自杀。 如果我们没有强行改变黑妹的生活轨迹，还让她继续在酒吧上班，凶手还是有机会下手。 早上你说谢黑妹的劫难被化解了，应该是凶手找到了代替品。 而那天在酒吧里，除了东哥那群人，应该就只有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嫌疑最大。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我建议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应该会有一定的收获。” 良言一直都知道光荣只是不爱说话，但他的观察力跟战斗力一样，都非常强。 良言能确定自己的系统不会出错，也就是说光荣的这些分析很有可能就是事实的真相。 “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良言肯定了一句： “也别等其他证据了，这条线就交给你去查，一会你带着闫金去一趟夜来香酒吧。 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全都调出来，如果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那么排查起来就简单太多了。” “好！” 光荣答应的很干脆，他自己也很想弄清楚那天盯着谢黑妹的风衣“男子”，到底是不是割耳狂魔。 即便不是，那么排除一下谢黑妹的潜在风险也很有必要。 就在这时候，老朱带着小刘来到两人身边： “良队，已经核实了死者的身份，是幻彩酒屋的一个陪酒小妹，这是我刚刚的询问记录。” 老朱将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 良言接过笔记本仔细看着上面记录的信息。 老朱不愧是老刑侦，询问的非常详细，甚至连死者的身份证复印件都弄到手了。 姓名：薛竹秀 年龄：25岁 身份证号：430xxxxxxxx 家庭地址：湘江市翠竹县沅溪村三组。 身份证上面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看得出来这个女孩长的很清秀。 根据幻彩酒屋的经理讲述： “薛竹秀是去年上半年来这里上班的，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 好像是因为她父亲患了重病，非常需要钱，才选择的这份工作。 上班期间薛竹秀从来不主动招揽客人，要么经理安排，要么客人主动点。 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今天凌晨一点半。 经理还专门叮嘱过要她注意安全。 而她包里的600块钱，就是昨天晚上她的工资。” 良言看完之后，光荣也接了过去看了看。 看完之后光荣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皆是生出一股寒意。 这姑娘的性格跟谢黑妹简直太像了。 这让光荣更加怀疑那天晚上的黑风衣“男子”了。 “幻彩酒屋的监控视频拿到手了吗？” 良言转头问道。 “拿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了曹科长他们过去。” 良言点点头： “光荣，你也去一趟夜来香，将他们的监控视频弄到手。” 光荣点点头，立马跑去找闫金了。 这条街发生了命案，那么这条街所有的监控录像，都需要拷贝一份带回去。 但如果要将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都看一遍，无疑是一项大工程。 所以需要痕迹那边，配个闫金，还有现场的询问笔录，为那些监控视频排个顺序。 首先需要观看的肯定是重点区域，案发时间段的那部分视频。 如果在里面没有找到证据，才轮到重点区域，非案发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就这样依次往下顺延。 良言对于这个案子，一点都不敢放松。 虽然说凶手行凶的地方，全是摄像头。 这个案子看起来证据也非常多。 但良言相信市局专案组的高手绝对不是吃干饭的，不然割耳狂魔早就被抓了。 所以割耳狂魔，绝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不可能仅仅只是依靠性别伪装就能骗过市局的专家。 良言如果想要破获这个案子，只能打破传统思维，或者从新找一个切入点才有可能。 如果还是按照专业刑侦的那一套流程来处理，很有可能这个案子也跟前两起一样成为悬案。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八点。 今天第一中队的大部分人都还在办公室里加班。 除了有大量的监控视频要看，还有很多笔录需要梳理。 良言下午跟着郝正去了一趟市局，将前两起案子的卷宗拿了过来。 良言并没有跟市局的人有过多交流。因为他想看到的只是他们当年调查时所找到的证据，而不是学习他们的办案思路。 下午从市局回来，良言就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看两起案件的卷宗。 目的就是希望排除掉一些错误答案，找出三起案件有什么不同之处。 第90章 剑走偏锋 良言翻完卷宗的最后一页，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事实跟良言预料的一样，市局专案组的高手，将这个案子调查的非常仔细。 能查的所有方向全都查过了，甚至也怀疑过凶手是女性，但依然没有办法确定嫌疑人。 根据卷宗的记录，嫌疑人在行凶过程中，戴着摩托车头盔，穿着一套骑手装备。 两起案件中，嫌疑人骑的二手摩托也都被找到了。 两次都是找到摩托车之后线索就彻底断了，断的干干净净。 最后还是以凶手为男性在调查，就是因为凶手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力量，都很少有女性能模仿。 前面两起案件的死者，跟薛竹秀一样，也属于酒吧小妹里的一股清流。 杀人手法，死者的伤口跟处理尸体的手法完全相同。 良言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三起案子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现在良言心中有几个疑惑。 第一，凶手既然挑酒吧里的陪酒小妹下手，为什么他杀的三个女孩都是那种急需用钱的苦命人。 第二，既然凶手有一套相对完美的犯罪方法，为什么他每年只杀一个人，并且他杀人的时间也比较巧妙，都是每年的六月份左右。 第三，可以杀人的刀或者匕首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凶手要选择用一把类似于开过刃的西餐牛排刀？ 第四，市局专案组，将两名死者的交际圈查了个底掉，没有找到任何符合凶手体貌特征，或者有杀人动机的人。 显然熟人作案或者是利益方面的牵扯都是不存在的。 良言越想头越大，越想问题越多。 正准备掏出劳白沙来点一根的时候，突然发现办公桌旁边放着一个外卖袋。 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良言一伸手将外卖袋拿过来打开，里面的饭菜已经完全凉透了。 好在现在的天气比较热，吃点冷的也没什么关系。 良言打开饭盒，一个辣子鸡，一条红烧鲫鱼，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这么了解自己，还会巴结自己的人，除了闫金那个一心想学本事的二代，也不会有别人了。 反正案子暂时想不出头绪，良言开始闷头干饭。 饭后一支烟抽完，良言施施然走出办公室。 大办公室里，除了那几个有家有口的回去了之外。 单身贵族都在忙手里的事情。 良言先是来到了光荣身后，见他整个人都快钻进显示器里去了，也没有打扰。 闫金那边的状态跟光荣差不多，这小子一个显示器竟然分四个小屏幕在看。 良言小声问道： “你这么看，能看的过来吗？” “当然！” 闫金有些臭屁的正准备显摆，突然歪头看了一眼良言问道： “良队，你终于出来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只是疑问变得更多了！ 你呢？” “有！” 闫金答应一声，立马开始显摆： “凶手的骑手身份应该是他伪装的，就是为了作案方便，并且凶手应该比较穷！” “哦？” 良言来了点兴趣： “细说！” “一般稍微专业一点的摩托车骑手，最起码也是一套真皮的骑行服，价格在两千以上，或者更贵。 因为摩托车毕竟是肉包铁，所以一套坚韧耐用，具有良好的耐磨性和抗撕裂性的骑行服必不可少，牛皮材质最合适。” 闫金在电脑上一阵操作，找出一段视频，调好时间之后，继续说道： “良队，你看这里， 凶手在杀人的时候，确实很果断。 但一个喝醉的年轻女人，即使是剧烈反抗，也没有办法抓破真牛皮的骑行服。 但你注意看这个细节，薛竹秀在受到致命伤的时候，在凶手的背上抓了一把，把凶手的骑行服抓破了。 所以凶手的骑行服应该是便宜货，并且凶手所带的头盔也只是市面上很普通的那种，价格不会超过两百块。”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闫金的推测有理有据，穷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可以有一定的排除作用。 良言根据凶手为女性，再加上能精确的知道凶手的年龄这一点，已经做好准备要剑走偏锋了。 只要他能获得足够多的线索，那么一条条排除，凶手将无所遁形。 “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 闫金换了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继续说道： “凶手好像很清楚薛竹秀会几点下班，他的摩托车停在这里不过十几分钟，薛竹秀就出来了。 我猜测凶手应该去幻彩酒屋踩过点，专门在这里等着薛竹秀。” 良言点点头： “有找到凶手去幻彩酒屋踩点的视频吗？” 闫金摇摇头： “时间太短了，并且完全不清楚凶手的样貌，酒吧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这个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良言摸了摸闫金的头： “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对了，谢谢你的晚餐！” 闫金嘻嘻一笑： “良队，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继续给你带？” 本来都准备走的良言，突然站定回头，一脸狐疑的看着闫金： “我发现你小子最近十分的不对劲，你都连着给我带了多少天早饭了，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良言作势还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抱住自己的胸。 闫金本来看到良言后退，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目的本来就不单纯。 但看到良言抱胸的动作，闫金整个人都是麻的。 闫金猛然打了个激灵，也往后退了两步： “良哥，你这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女朋友比你好看的多！” 良言见自己的动作将闫金给吓着了，也是呵呵一笑。 连环杀人案带来的压迫感都散去了一些。 “你还是将你的目的告诉我，不然你这早餐我吃的有点不安心。” 闫金也是缓缓松了口气： “我就是想跟你学点本事，不过跟刑侦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你算命或者打不死那个本事。 就算这些不好教，你没事的时候上我家去，给我爸妈算个命啥的也行。 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常，我也好提前防范！” 第91章 良言的小心机 良言一直秉承的原则就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 这个案子，从案发到现在一共才12个小时左右，虽然目前还有很多证据没有梳理。 但想要破获这个连环杀人案，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事情。 于是良言出声喊道： “今天大家也忙碌一天了，如果事情不是特别紧急，明天再说。” 大家听到良言的声音纷纷抬起头来。 张秀才放下手里的笔录，扶了扶眼镜问道： “此话当真？” 待看到良言点头之后，张秀才将手里的笔，丢进笔记本里做一个简单的书签，拿起小电驴的钥匙就准备下班。 原本看视频很专心的光荣也从电脑屏幕后面探出头来问道： “上面的压力，你能扛住？” 良言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 你小子晚饭都没吃吧？ 黑妹应该在屋里等急了。” 听到良言这么说，本来还准备再看会视频的光荣，立马开始关电脑了。 良言笑了笑也没有阻止。 最后良言拍了拍闫金的肩膀说道： “你也回去吧，这么多视频，白天再看！” 闫金看了看良言，又看了看一直在帮他打下手的小刘跟小叶，也点点头准备下班。 至于老姜，他带人顺着凶手的逃跑路径，去找摩托车了，只是到这时候都没有消息传来，应该是已经下班了。 老朱跟杨帆也早就下班了，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回去太晚家里人该有意见了。 今天良言难得最后一个下班。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水果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万块的奖金没有花。 前段时间一直跟在光荣和谢黑妹身边当电灯泡，并且时不时要防止突然出现的意外，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今天又回家这么晚，王秀兰怕是又在担心，也是时候孝顺一下家里的皇太后了。 良言掏钱买了一个很大的麒麟瓜，看到水果摊上还有新鲜的杨梅。 问了一下价格之后，一咬牙一跺脚也买了两斤，一共花费135块。 老妈看到自己买水果回家，应该会欣慰吧？ 良言一路哼着歌，心情还不错。 至于割耳狂魔的案子，良言已经有了两套办案思路，所以并没有多少担心。 良言才刚进门，鞋都没换完，就听到王秀兰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们家的大忙人终于舍得回家了，你怎么不住在你心心念念的警局算了? 往家里跑一趟，五块钱油钱又折进去了，多划不来啊？” 良言听到这个声音略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往常也试过九点多才回来，也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啊？ 良言将水果袋暂时放在玄关，讨好的说道：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惹我们家皇太后不开心了？” 良言话是说给王秀兰听的，但眼神却看着良国强，希望他能给点提示。 良国强一脸老神在在的坐着，甚至还翘了个二郎腿，好像根本没看到良言的眼神一般。 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却是被良言捕捉到了，就凭着这个傲娇的笑容，良言大概率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应该是良国强今天又钓到鱼了，但是良言却没有赶回来吃。 不然良国强不会这么傲娇，而王秀兰也不会有这么大怨气。 在王秀兰看来，放良国强出去钓一天鱼，就是为了给儿子补补身体。 结果鱼钓回来了，自己也用心做好了，结果全便宜了良国强。 好事全被他一个人占了，自己还没法数落他，于是只能怪良言这个不争气的。 猜到事情的原委之后，良言顿时心生一计： “妈，你今天是不是又做鱼了？ 我一进门就闻到那股香味了！” “哼！” 王秀兰冷哼一声，像小孩子耍脾气一般扭过头去。 良国强使劲耸动了两下鼻子，但却什么都没闻到，于是疑惑出声： “不应该啊！ 鱼我们都吃完了，鱼骨头也丢进了垃圾袋，你小子莫不是生了一对狗鼻子？” 王秀兰反手就一巴掌拍在良国强背上： “你才生了狗鼻子！” 良言是她生的，骂良言岂不是在骂她，王秀兰自然是不干。 良言立马一记马屁送上： “你是在屋里呆太久了，所以闻不到。 我妈做鱼的香味，说一句香飘十里一点都不夸张！” 良国强龇了龇牙，你这叫不夸张？ 你这么吹，考虑过牛的承受能力吗？ 不管良国强怎么想，反正王秀兰的脸色明显变好了一点。 良言故意不去问良国强鱼有多大，反而拉了下王秀兰的手问道： “妈，爸今天出去钓鱼了，又是你一个人在看超市？” “那能怎么办？ 摊上你们两父子算我倒霉。 一个天天呆警局，好歹也是正事。 另一个三天不往河边跑，魂就要飞了。” “哎！” 良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妈，你着实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好在你有一个懂得孝顺你的儿子！” 就在老两口有些懵的时候，卖完乖的良言快步走回玄关处，提了两口袋水果进来。 “妈，我想着现在天气也热了，你做饭的时候可千万注意不要中暑了。 给你买个西瓜，你切了放冰箱里，没事吃几块。” 良国强一看良言这个状态，心中就是一突突，就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 良言继续说道： “妈，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杨梅来着，但一直舍不得买，我今天看这杨梅又大又新鲜，就给你买了两斤。” “这个季节杨梅很贵吧？” “还好，听说是浙江那边过来了，也就45一斤。” 王秀兰有些心疼的说道： “你个败家子，45一斤的杨梅你也买，真是有钱烧得慌！” 王秀兰虽然嘴里在数落，但心里确实暖暖的，能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是所有妈妈的终极梦想。 就在这时候，良国强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高声夸奖了一句： “好小子，我今天早上给你交代的事情，你还记得就好，还算是有点良心！” 良言跟王秀兰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良国强。 王秀兰是想着莫非今天家里两个男人都开窍了。 良言则是想到了自己刚刚进门时候良国强那副嘚瑟的样子，立马补了一刀： “爸，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话？” 看着一直对自己使眼色的良国强，良言一脸茫然的问道： “爸，你是不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第92章 薛秀竹 良言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发出叮铃铛啷的响声，揉了揉眼睛问道： “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良言话还没说完，就瞪大眼睛问道： “爸？ 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主动做早餐？” 良言看了看主卧还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沙发上的一条薄毯子，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爸，昨天不会是在沙发上睡的吧？” 良国强脸一黑嘴硬道： “睡沙发？ 那怎么可能！ 我就是看昨天剩下的米饭没吃完，倒掉可惜了。 你也知道，炒饭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又想着你们两母子这段时间也挺辛苦的，所以……” 良言立马点点头打断道： “爸你不用解释了，记得多加两个蛋！” 早上良言随意吃了一小碗蛋炒饭，就匆匆上班去了，就因为他算准了闫金可能又要给他带虾饺。 一想到那虾饺的鲜味，良言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良言才到走廊上，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良言走进大办公室，就看到吴敏抱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大妈，好像正在安慰她。 而那啜泣声也正是大妈发出来的。 大妈身边还跟着一个留平头的小伙，小伙整个人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没满十八岁，整个人也很是憔悴。 “怎么回事？” 良言轻声问了一句。 “良队，这是薛竹秀的妈妈，还有她弟弟。” 吴敏一说，良言瞬间明白了。 昨天下午，薛竹秀的手机就被闫金给弄开了，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她家人前来认尸。 但是从镇上到市里的公交车只有早上那一班，所以他们只能今天过来。 良言知道他们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带他们去过楼上了吗？” 良言这里指的楼上，就是楼上的法医科。 吴敏点点头： “刚刚去过了，龚科长还没来上班。” 良言点点头： “带她们去会客室，我一会过来！” 吴敏带着那对母子去了会客室，良言来到闫金的办公桌旁边问了一句： “早上给我带虾饺了吗？” 闫金心情有些低落的点点头，显然他也受到了刚刚的气氛感染： “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良言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那份虾饺，想了想又拉开抽屉拿了两盒早餐饼往会议室走去。 良言走进会客室，将两份早餐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大妈，你们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你们先填填肚子！” “领导，竹秀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平常老老实实的一个姑娘，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突然被杀了呢？” 大妈用哽咽的声音问道。 一旁的小男孩也目光灼灼的看着良言，显然也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良言看着大妈那双粗糙的手，死皮都磨的泛白了，显然日子过的很艰难。 但他要怎么给大妈解释什么叫割耳狂魔呢？ 良言无法解释，于是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大妈，死者究竟是不是竹秀，还需要经过亲属辨认才能确定，所以您先别急着伤心，先吃点东西吧？” 良言将那个有点高级的外卖盒子打开，一股虾饺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会客室的四个人齐齐咽了口唾沫。 大妈跟小伙子是饿的。 良言是有点饿，还有点馋。 吴敏是单纯的馋。 大妈听到良言这么说，心底多了一丝希望，颤抖着手接过那盒虾饺，习惯性的递给旁边的小伙。 “娃，你先吃点东西吧？” “妈，我不饿！” “咕咕咕……” 小伙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让本就不善言辞的小伙子，瞬间涨得满脸通红。 良言递过筷子对着小伙点点头： “年轻小伙饿的快这很正常，吃吧！” 小伙接过筷子尝了一个饺子，那极致的鲜香瞬间让小伙眯了眯眼睛。 立马拿起筷子给大妈夹了一个过去： “妈，这饺子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大妈白了一眼儿子，还是张嘴吃下了饺子。 “妈，警察早饭有这么好吃的饺子，我以后也要当警察！” 良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当警察吃不起这么好吃的饺子，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但大妈却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等你以后做了警察，亲手把杀你姐姐的仇人给枪毙！” 年轻小伙一脸郑重的点头。 良言在心底微微一叹，这对母子只是见识比较少，不是傻。 显然他们也很清楚良言那番话是在安慰他们。 良言拆开一盒早餐饼干递了过去： “大妈，你也吃点！” 大妈看了一眼良言，对着他点点头。 或许是良言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心，让大妈稍微适应了一点警局的这个环境。 又或许，良言前面的话语，给了大妈一点奢侈的幻想。 大妈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开始跟良言两人说起一些关于薛竹秀的事情： “竹秀那孩子，从小就懂事。 在家里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会做。 她上大学的学费，我们都只给她交了一个学期，就连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挣的。 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总说过得很好，让我们不要操心。 大学毕业，她有了正式工作，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往家里打钱。 先开始是每个月五百，后来每个月一千。 眼看着我们家日子要一点点起来了。 去年孩子他爸帮老板拖竹子的时候，把腿给摔断了。 家里少了顶梁柱，眼看着天都要塌了。 竹秀回来了一次之后，给了我两万块钱，还说以后每个月还能给五千。 让我好好照顾他爸，苦日子终有一天回到头的。” 吴敏红着眼睛递了张纸巾过去。 大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擤下鼻涕，这才将纸巾包成一团揣进自己口袋。 “竹秀那丫头确实争气，每个月五千块钱，从来没少过。 三天一个电话，生怕我亏待她爹。 我每次问她累不累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说，等弟弟大点就好了。 弟弟大了我们家就有新的顶梁柱了！” 第93章 梳理线索 良言一直听着大妈絮絮叨叨的讲着薛竹秀的一些事情，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从大妈的讲述来看，薛竹秀是一个孝顺父母，性格内向，心性坚韧的女孩。 平常也很少跟人有什么冲突，甚至跟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那种。 宁肯委屈自己也要照顾自己身边的人。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割耳狂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为什么专门对这些跟她毫无瓜葛的女孩子下手？ 如果说她是一个买卖器官的人贩子，良言倒还能理解一点。 毕竟像薛竹秀跟谢黑妹这种，单身、柔弱又在酒吧工作的女孩。 即使被掳走卖了，没个两三个月也很难有人发现。 但这种杀人抛尸，取两只耳朵当战利品的做法，良言确实有点无法理解。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即便是无差别杀人的恶魔，他杀人也是为了获取杀人的快感。 更别提割耳狂魔这种有明确指向性的杀人，肯定有某种原因导致她每年的六月份左右必须要杀一个这样的女孩。 良言相信，只要找出割耳狂魔的杀人动机，应该就离抓到她不远了。 听了差不多半小时，良言将陪大妈认尸的任务交给了吴敏，他实在看不了那种场面。 这时候的良言，想要抓住割耳狂魔的决心无比坚定，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直到下午两点，良言又将卷宗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良言寄予厚望的闫金，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将自己包裹的太严实了，导致他在观看几个酒吧的视频时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到底哪个是过来踩点的凶手。 幻彩酒屋还算不错，门口有一个摄像头，吧台后面也有一个，并且可以大致的看清楚全场。 但酒吧里穿着奇怪的人本来就有不少，再加上酒吧灯光昏暗，这无形中加大了排查难度。 有些比较过分的 酒吧只是在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 更过分的一些酒吧，门口的摄像头也仅仅只是一个摆设。 警方过去问的时候，他们就推脱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并且一脸讨好的说马上就换。 而老朱他们今天干脆就没回警局，一直根据建设不完全的天眼系统在找凶手骑的那台摩托车。 就在良言一筹莫展的时候，光荣走进了办公室。 良言立马掏出劳白沙来递了一根过去： “有什么发现吗？” 光荣接过烟点燃： “其实我昨天就发现了一下端倪，但一直不敢确定。 我这边面临的问题跟闫金那边是一样的，没办法确定那个踩点的人到底是不是凶手。” 光荣看夜来香的视频，倒是发现了那天晚上那个穿风衣的“男子”但他也没办法确定那个人就一定是凶手。 因为这次案件准确的来说，谢黑妹只是一个局外人。 光荣之所以怀疑那个人，还是因为良言的预言。 “你发现了一些什么？” 光荣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个人从6月1号到6月12号，连续12天都去了夜来香酒吧。 并且每次都是看着黑妹下班之后，就跟了出去。 只有11号那天是个例外，因为那天晚上黑妹在医院住院，而那天带兜帽的‘男子’也在晚上十点就离开了酒吧。 其实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割耳狂魔，他对黑妹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光荣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12号我带着谢黑妹离开，13号带兜帽的‘男子’依然出现在了夜来香酒吧，可能是没等到谢黑妹。 所以13号晚上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夜来香酒吧！” 良言摸了摸胡茬子问道： “你有没有去看过幻彩酒屋的视频，能不能找到那个兜帽‘男子’？” 光荣苦笑了一下： “吃完饭我就是一直在看幻彩酒屋的视频。 但是我没办法确定，他出现过。 本来就没有看清楚脸，他只要换一件衣服，在那种昏暗的灯光下，我根本就确定不了。 之所以夜来香那边，我能确定是同一个人，是因为他每次都跟着黑妹下班，我才敢确定的。” 良言有些头疼，光荣说的太绕了。 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说道： “走吧，我过去看看你口中的哪个兜帽男！” 良言根据光荣的说法来推测，兜帽男有很大概率就是割耳狂魔。 光荣之所以没法确定，是因为他没有系统，根本不清楚什么叫黑色虚影。 但良言跟系统打交道也有一个多月了。 很清楚系统的尿性，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只要是系统给的消息，还没有出过错。 所以良言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谢黑妹。 谢黑妹突然之间不在酒吧工作了，凶手无奈之下，只能转移作案目标。 至于为什么要在6月18号凌晨下手，良言估计应该是凶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或者是凶手专门挑的这个日子。 但良言看过前两起卷宗，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6月9号。 第二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5月30号，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光荣在电脑上熟练的操作，很快将他看了很多遍的视频给调了出来。 每一次兜帽男微微转头看向谢黑妹的时候，光荣都会在旁边提醒一下。 因为夜来香的摄像头也是装在吧台后面，是看不到三号卡座跟六号卡座内情况的。 良言将这段视频看了三遍，却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要不是光荣每次都提醒，光是看摄像头根本就不可能清楚他注意的目标是谢黑妹。 “有夜来香门口的视频吗？” 良言问道。 “有！” 光荣答应一声，就换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播放时间正是光荣拉着谢黑妹走出酒吧的时候。 “看不出来，你小子拉着女孩子跑路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良言随口调侃一句。 “别皮了，他马上就要跟出来了。” 光荣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兜帽，还戴着口罩的人也跟随人群走了出来。 “再放一遍！” 良言眼睛眯了眯。 光荣立马将视频倒了回去。 良言仔细看着视频里那个人的形态说道： “不对！ 这个人的性别不对！ 她没有喉结！” 第94章 细思极恐 光荣有些不解的看着良言： “这里灯光昏暗，看不清喉结也是正常的吧？” 在光荣心里，早就已经默认了嫌疑人是男人，所以这视频不管他看多少遍都不会去注意这种细节。 但是良言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嫌疑人是女人，所以刚刚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专门注意过这个点。 良言指了指视频中已经被暂停的画面说道： “等会你将视频倒回去重新看一遍。 她在刚刚出酒吧的时候，应该是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但是却没有喉结滚动。” 光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两眼，才将视频倒回去再次播放。 这一次光荣死死的盯着‘兜帽男’的喉结看。 看过一遍之后，光荣又倒回去看了一遍，这才一脸震惊的看着良言： “你的观察力什么时候有这么强了？” 良言一脸鄙夷的看着光荣： “少近女色，清心寡欲，观察力自然变强！” 良言这话明显是在报复这段时间光荣时不时塞狗粮的行为。 光荣无视了良言的鄙视，一把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粽子出来，一脸嘚瑟的说道： “这是黑妹怕我上班的时候饿着了专门给我准备的！” 良言本来早饭吃的就不多，虾饺还送给薛竹秀妈妈跟弟弟吃了。 这会突然闻到粽子的香味，不由的耸动了一下鼻子。 一股粽叶专有的清香，配合加了一些小苏打的糯米蒸熟之后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良言干巴巴的吞了口唾沫： “粽子就得吃碱水蜜枣粽，看样子黑妹做的粽子还挺正宗的，我帮你看看里面有没有蜜枣！” 良言话还没说完，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粽子。 光荣笑眯眯看着良言，没有拆穿。 自己将手里剩下的哪个粽子也拆开吃了一口，才接着刚刚那个话题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黑影兜帽男不是割耳狂魔？” 当良言指出黑衣兜帽男没有喉结的时候光荣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一个成年人，只有胖子或者是女人才没有喉结。 黑衣兜帽男身材匀称根本不胖，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黑衣兜帽男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良言咽下一口粽子缓缓摇头： “我更倾向于割耳狂魔是个女人！” 良言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光荣却被狠狠的震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反驳道： “曹科长给出的鉴定结果明明说凶手是男的。 凶手的身高跟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女人……” 光荣说着说着就熄火了，从视频中看，黑衣兜帽男的身高即使放在男生里也不能算矮。 如果她是女人，那算是女人中比较高的存在了。 如果她的力量也很大的话，还真有可能跟良言说的一样。 良言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光荣笑着问道： “想通了？” 光荣缓缓点点头： “市局那边拿回来的卷宗，也认为凶手是男的？” 良言缓缓点点头表示肯定。 光荣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这就是割耳狂魔，连续两年作案都没有被抓到的原因？” “不止，她其他的手段也很强，不然就算她是变性人，也能逮捕归案！” 良言说完这番话也是松了口气。 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同事们说凶手是女人这个关键信息。 有了光荣这边的一段视频之后，再将这个戴兜帽的女子跟割耳狂魔给联系上，事情就能说的通了。 良言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视频中这个戴兜帽的女子就是割耳狂魔。 不管是她长期跟踪谢黑妹，导致谢黑妹头上出现黑色虚影。 还是她的性别跟身高，都符合凶手的一切特征。 只是良言依然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杀人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良言一个粽子吃完，不知廉耻的问道： “确实是碱水蜜枣粽子，味道相当不错，还有吗？” “想吃明天再给你带，洗手去！” 光荣率先起身，良言紧随其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洗完手，良言问道： “你们家没事包这么多粽子干什么？” “昨天端午节啊！ 你们家没包吗？” “昨天端午节？ 为什么局里没有发粽子？ 难道我们分局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 良言有些咬牙切齿的掏出手机，就给郝正拨了过去。 他每年最喜欢过的节日就是端午节，月饼太甜，春节太腻，粽子刚刚好。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良言立马按断了。 他突然脚步加快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光荣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问道： “怎么了？” 良言摇摇头没有说话，但神色却是越发凝重。 良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昨天下午从市局带回来的那一打卷宗开始翻。 终于翻到他想看的那一页问道： “光荣，你拿手机翻一下日历，2017年5月30日，是不是端午节？” 光荣跟良言在一起配合了六年，虽然不太明白良言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果断的掏出手机，开始翻着日历。 当手机上的日历固定在2017年5月30日的时候，光荣愣愣的点头： “确实是端午节！” 良言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往后翻： “2016年6月9日，是不是端午节？” 光荣继续点点头，这一次光荣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声问道： “我记得你前面好像说过，这两个日期是前面两个死者的死亡日期对不对？ 良言点点头，开始喃喃自语： “原来割耳狂魔选择在6月18日这天下手，不是因为时机差不多了，而是专门挑选的这个日子。 固定的职业，固定的人群，固定的端午节。 凶手应该是在祭奠！” “祭奠?” 光荣疑惑问道： “那她在祭奠什么？” “根据割耳狂魔选择的目标年龄，和她自己的年龄来推测。 她祭奠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女儿！” 良言越说越流畅： “假如，我是说假如割耳狂魔有一个女儿，因为不听话跑去酒吧当陪酒小姐。 像她这么极端的一个人，会怎么对待她女儿？” “不听话，耳朵长来也只是个摆设，不如割了！” 光荣脱口而出，这是湘南这边父母面对不听话的儿女常说的一句话。 当光荣这句话说完之后，办公室里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浑身一震，细思极恐。 第95章 放出豪言 良久之后，光荣缓缓回神，如果这一切真的如两人推测的那样。 那么割耳狂魔想杀的绝对不仅仅是这三个人。 可以说，只要割耳狂魔还能自由活动。 那么每年都会出现一个类似于薛秀竹这样的女孩。 “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甚至我们都没办法证明出现在夜来香酒吧的那个人，就是割耳狂魔。” 光荣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良言自信一笑： “放心吧，我想我已经快抓到她的尾巴了！” 光荣正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大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良言连忙将卷宗收好，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办公室里，郝正一脸笑嘻嘻的站在罗副局后面。 看到良言出来，立马笑着招手： “你小子来的正好，看看今年端午节的礼品怎么样？ 今年的大米跟食用油都是双份，你知道为什么吗？” 良言立马附和捧哏道： “那肯定是因为罗局今年发财了呗！” “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纷纷笑着附和。 罗副局立马笑着摆手： “这跟我可没关系。全都是你们良队的功劳！ 本来我们还是按去年的标准法，但上面的领导都觉得今年我们分局争气，非要给我们发双份。” 罗副局笑着拍了拍良言的肩膀： “好小子，英雄出少年！” 经过罗副局这一解释，其他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良言。 他们心里都清楚，罗副局这里指的功劳应该是良言跳桥救人的事情。 有些单位发放礼品都是通知一声，让大家下班的时候到后勤处领一下就行。 但东区分局每年都是两位领导，带着几个办事员，挨个将东西送到每一位同志手里。 笑笑闹闹，客客气气，一个小时左右，罗副局终于带人离开了。 良言将东西放回自己的办公室。 两桶食用油，两袋大米，两包粽子，还有两张两百元的超市购物卡。 果然什么都是双份。 良言正要跟光荣继续商讨一下案情的时候。 郝正也跟了进来，良言掏出闫金送的和天下递了一根过去。 郝正接过烟笑着问道： “我看你小子情绪始终不高，是不是心里藏了什么事？” 良言苦笑一声： “没什么，只是刚刚发现一个关键线索应该跟端午节有关。 你们要是昨天就来发礼品，我或许昨天就能想到！” “哎！ 我说你小子是要倒反天罡啊！ 昨天你们都在外面出警，我就算是想发，我也不知道发给谁啊！” 良言吐了口烟雾，笑着说道：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反正证据我已经找到了，早点迟点也差不多！” 郝正听良言说的信誓旦旦，露出一丝好奇问道： “这个案子，有几成把握？” 良言伸出右手，比了个八字。 “八成？” 郝正加大了点音量问道。 良言点点头。 “是我们常用的八成，还是正常的八成？” 良言笑了笑： “就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 郝正一阵大笑： “好小子，真有你的，自从你当上中队长之后，好像越来越厉害了，我都快看不懂你了！” 郝正夸完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问道： “你说的八成需要几个月？” 良言淡淡的吐了口烟雾，伸出三根手指，装逼犯那个神态算是让他拿捏到位了。 “好好好！” 郝正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市局专案组两年都没搞定的案子，你小子竟然只用三个月！ 要是你小子真能做到，今年市公安局表彰大会上，我就能无情的嘲笑郑明辉那小子了！” 良言看着一脸瞒住的郝正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郝队，你的思维能不能稍微发散一下，胆子稍微放大一丢丢？” 良言伸出右手，用食指跟大拇指来回捏了几下。 郝正稍微愣神了一下，随即缓缓转头看向一直像跟木头一样立在旁边的光荣。 看到光荣也点头之后，郝正才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三个月，难道是三十天？” “三天！” 良言一脸自信的说道。 良言这句话一出，别说郝正懵了。 就连光荣都蒙了，他一直以为良言笔划的那个三，是三个星期。 如果良言说的是三天，他刚刚都不会点那下头。 要知道破案期限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拿来吹牛的。 尤其是在领导面前。 你一不小心将牛吹大了，将领导的预期无限拔高。 到该兑现诺言的时候再来掉链子，那可是非常失分的一种做法。 “你认真的？” 郝正颤抖着声音问道。 “非常认真，今天下午两点我会召开案情讨论会，到时候欢迎郝队前来参会。” “放心！我肯定会来。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底气，敢放这种豪言！” 郝正将烟按灭，双手往后一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良言的办公室。 光荣有些担忧的问道： “三天，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山人自有妙计！” 良言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对了， 你去一趟痕迹科和法医科，把他们的检测报告单拿回来。 如果现在还没有出来，就催一下，争取在下午两点之前弄出来。” 光荣虽然不了解，但是基于对良言的信任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良言掏出手机在一中队群里开始发语音： “今天下午两点，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收到，我们这边大约还需要一个小时能搞定，两点之前能准时归队！” 这是老朱发的一段文字。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收起手机来到闫金旁边： “你去联系一下户籍科申请一下权限，我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需要你帮忙查东西！” 闫金一脸不解： “我们不是在调查割耳狂魔吗？ 这个跟户籍科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负责去申请就行了！ 对了，将秀才带上，这种事情他比较熟悉！” 闫金看着良言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莫名有些熟悉。 自己上次发现陈泽彬死亡规律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表情。 第96章 我们是警察，是讲科学的 下午两点，关于割耳狂魔的第一次案情讨论会准时召开、 一队该回来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就连郝正都早早到场。 良言进入会议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旁边的郝正。 良言立马谦虚道： “郝队，你是大队长怎么坐在这里？” 良言一脸笑容的将主位的椅子拉开，示意郝正坐过去。 郝正摆了摆手： “这个案子我根本没有参与，一直都是由你主导，我只是来旁听的。” 良言的谦虚显然没有多少诚意，听到郝正这么说他没有丝毫客气就坐到了主位上。 郝正有些难受的龇了龇牙，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一中队的案情讨论会从来不打官腔，良言坐稳之后，拍了拍话筒直接进入主题。 一开始大家还是按照往常的流程，开始同步自己调查到的东西。 而良言也将痕检和法医那边出具的两份检查报告跟大家一起分析了一番。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讨论出任何有实质性作用的证据。 调查出来的东西，跟市局那边拿过来的两份卷宗基本上大差不离。 显然割耳狂魔一直是按照同一种方式在作案，根本没有留下多少破绽，这一切都在良言的预料之中。 如果光靠调查出来的这些东西，就能找出嫌疑人，那市局那边就不会将这个案子封存变成悬案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良言缓缓开口： “接下来我要使用一种从来没有用过的方式来推理。 如果这个方法行得通，那么我有把握在三天之内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如果这个方法失败，那我们继续按照原有的调查节奏，完成接下来的调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明白良言准备放什么大招。 光荣或许猜到了一点什么，但也不是很明确。 只有闫金一脸兴奋的看着良言问道： “良队，你是准备用算命的方法来破案吗？ 就像神话故事里拍的那样，掐指一算，嫌疑人在东南方向那种？” 良言一头黑线的看了看闫金： “算你个大头鬼，我们是警察，是讲科学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抓捕嫌疑人也是讲证据的，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什么？” 闫金明显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显然他更想看到良言用算命来破案。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良队算命还没有错过。 良言嘴里虽然说的是讲科学，但一开口却一股神棍味： “我的窥探天机之术，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了，好几次预言都成真了。” 良言说完之后看向会议室的众人，这会但凡有人敢说他是个算命的，他就准备动用队长的权力。 让他们好好抄写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大家都一脸古怪的看着良言，心里有几句话憋的实在难受。 但感受到良言那赤裸裸威胁的眼神，那几个嘴碎的人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比如脸色憋的有些涨红的闫金。 比如正在奋笔疾书的张秀才。 坐在一旁的郝正，正准备开口质疑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中队的那面锦旗，于是也选择了闭嘴。 他倒想要看看良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良言见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点名说道： “秀才，这次会议只是案情讨论会，都是凭空猜想，所以接下来的讨论，该润色的地方一定要润色一下。” 张秀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这次会议对自己的文笔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先是看了看良言，又看了看一旁的郝正。 郝正感受到秀才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点头。 见秀才做好准备之后，良言才继续说道： “一个星期前，我用窥探天机之术查看过谢黑妹，就是光荣的女朋友。 她的情况跟这次案件的死者薛竹秀高度相似。” 良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光荣，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对谢黑妹的名声有一定影响。 光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谢黑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得到光荣的肯定，良言才继续说道： “她们同样在红岭路酒吧一条街上班。 同样是陪酒小妹。 同样是家庭困难。 同样是出淤泥而不染。 就在昨天早上，谢黑妹原本还需要一天的危机突然解除。 同一时间我接到郝队电话，说红岭路出现了命案。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割耳狂魔原本的目标是荣哥的女朋友？” 闫金立马举手抢答。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 “没错，我也有这个感觉！” 得到良言的肯定，闫金脸上全是兴奋。 大侦探就是这样，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然后跳出来一鸣惊人。 跟闫金不一样，老朱感觉眼前这一幕十分的荒唐。 如果破案都可以靠算命来猜，那他们这些警察还一天到晚忙碌什么？ 直接回家奶孩子算了，出现命案了，跑到良言面前烧三炷香，算一卦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老朱无视了老姜那快要挤出火星子的眼神，直接站起来说道： “良队，我们是警察，是讲科学的，你这么毫无依据的猜测很难让人信服。” 显然老朱的话还算比较收敛，没有撕破脸。 毕竟上次在良言手里吃了一次亏，这次没敢将话说的太满。 良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放心，必须讲科学！ 就是因为我的这个假设，今天早上我跟光荣两人一起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有重大发现！” 良言对着光荣点点头。 光荣很有默契的将自己电脑上的画面投屏在会议室后面的大屏上。 良言根据视频里播放的内容开始一点点给大家解说： “这是6月13日凌晨夜来香酒吧门口的监控视频。 而视频中这个穿风衣带兜帽的人，跟踪谢黑妹长达十几天之久。 主要是光荣保护谢黑妹的那天晚上，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不怀好意。 于是红岭路酒吧街出事之后，我们才会将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 并且我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人她不是男人， 也就是说，如果她就是割耳狂魔，那么市局前两年的调查方向应该是错的。 大家注意看，这个人跟出来之后有一个咽口水的动作，但是她却没有喉结。” 良言话音刚落，光荣就按了一下空格，会议室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风衣女子的喉咙处。 第97章 离经叛道的破案手法 一段视频放完，会议室出奇的安静。 老朱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因为视频中这个人确实很可疑。 尤其是这个人的身高、体型、装扮，怎么看都像个男人。 根据痕检和法医的报告来看，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像凶手，但她确实没有喉结。 结合良言前面那一句，之所以市局查了两年没有查出结果，很有可能是方向错误。 这让老朱不得不相信良言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但这还没完，光荣又将前面那些天夜来香的视频放了一遍。 每次在谢黑妹下班之后，这个人都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这几段视频放下来，所有人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良言。 虽然前面良言的猜测不怎么科学，但这几段视频却是实打实的证据。 即使这个人不是割耳狂魔，她也指定是一个危险分子，说不定哪天就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良言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微微一笑，显然目前的这个地基打的相当牢靠。 有了这个为基础，他接下来的表演，大家应该不会当他是在胡闹了。 良言将目光看向会议室最后面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问道： “金科长，接下来请你配合我开始排查，可以吗？” 原本良言的想法是让闫金拿到户籍科那边的授权开始排查的。 奈何闫金跟秀才两人去申请，直接被骂回来了。 最后还是郝正出面，才将户籍科的副科长请了过来，并且还带了户籍科专用的电脑过来。 金科长看了一眼郝正，随后才缓缓点点头： “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但户籍资料只有我能看，不能投屏。 我这边可以将最后的筛查结果给你们，但一中队需要补上一份申请材料，写明查询的必要性！” “没问题，保证不会让兄弟单位难做！” 良言胸脯拍的啪啪响，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良言缓缓开口： “金科长，有湘江市户籍的人一共有多少？” “登记在册的目前有大约630万人，常住人口约510万左右。” 金科长虽然不明白良言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配合的回答道。 “非常好！” 良言夸奖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 “登记在册的女性有多少人？” 金科长在他的专用电脑上一阵操作，大约过了五分钟才给出准确的答案： “目前湘江市登记在册的女性人口为人。” “41周岁的女性为多少人？” 会议室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良言。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还有理有据的话，这个41周岁的排查条件就有些离谱了。 良言感受到了大家质疑的目光，但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因为这玩意他也解释不了，只能看排查到最后能不能出几个符合凶手特征的女人出来。 如果排查失败，良言就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糊弄了。 金科长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始操作，他根本不关心良言哪里来的这些筛查条件。 反正领导发话了，他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尽量配合就对了。 大约两分钟过后，金科长回答道： “湘江市登记在册的41周岁女性为人。” 得到这个答案，良言暗呼因果导航仪这个技能牛逼，两条信息直接从600多万人变成人。 至于系统，在良言看来依然是个傻逼系统。 “根据杀人狂魔连续三次作案的地点来看，还有丢弃摩托车的地点来分析。 她住在市里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所以！ 金科长，帮我锁定所有符合条件的市区人口。” 这一次排查的更快了，短短几十秒，金科长就回答道： “人。” “身高你那边能查吗?” 良言抱有一丝幻想的问道。 金科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良言，难道他已经没有排查条件了? 竟然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他其实很想反问一句。 你去登记户口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要求你登记身高吗？ 但想了想，他还是高冷的摇摇头： “身高查不了！” “你搞这么大阵仗，戏台子都搭起来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郝正显然也是跟金科长一样的想法，他没有丝毫顾忌的说了出来。 良言淡定的笑了笑： “郝队莫慌，看小良给你表演！” 良言揪了揪他耳朵上的那个小肉球霸气的说道： “我给割耳狂魔做过一个心理侧写，并且跟光荣商量之后，一致认为，她的家庭应该遭遇过重大变故。 有可能是离婚，也有可能是丧偶，所以！ 金科长，帮我排查一下，离婚或者丧偶的！” 现在排查范围越来越小了，金科长那边给出答案的时间也越来越快了： “符合上述所有条件的一共是4613人。” 想了一下金科长又问道： “复婚的算吗？” “不可能复婚，复婚的不算！”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过后： “准确的数字是3982人。” 会议室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都期待着良言能再给出一些筛选条件。 说句实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查案。 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只剩下3982人，但即便如此，这个目标群体还是太大了。 “接下来这一条也是我根据凶手的行为习惯做出来的心里侧写。 我怀疑凶手之所以杀人之后要割掉死者的耳朵是因为她有一个不听话的女儿，所以！ 金科长，生过女儿的有多少人？” “生过女儿的有2213人。” 金科长快速回答道。 良言酝酿了一下，缓缓开口： “割耳狂魔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她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割掉死者的耳朵！ 割耳狂魔一共做下三起案件，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每年的端午节。 所以我大胆猜测她之所以杀人割耳就是在祭奠。 至于祭奠的目标，就是她那个不听话的女儿，所以！ 金科长，最后一条，女儿死亡或者失踪的，一共有多少人？” 良言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金科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小一点的数字。 会议室众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金科长，都在等一个答案。 第98章 良言的全部计划 这么多条排查下来，金科长也明白了良言的意思了。 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筛选条件。 会议室安静无比，仿佛众人连呼吸都放缓了。 “哒哒哒……哒哒哒！” 金科长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终于，金科长双手离开键盘，缓缓的开口： “失踪的，户籍这边查不到，死亡的有72人！” “呼！”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缓缓的呼了口气。 竟然筛查到只剩两位数了，就这72个人，一中队全员出动，可能还真的只需要三天就能找到目标。 就在大家感觉最多到这里的时候，良言却好像对于这个数字并不是很满意，于是又补充道： “金科长，这个数字里大部分应该是婴儿或者幼儿时期夭折的吧？ 帮我筛选一下最近五年新办的死亡证明人数！” “哇！ 良队，你真是个天才！” 闫金惊叫出声。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良言现在的这个状态正是他对自己未来的幻想。 一个人掌握着案件的方向，娓娓道来，惊艳所有人。 惊喜一波接一波，直至将所有人震惊。 这一次就连金科长这个不懂刑侦的都被震惊了。 良言的思维实在太活跃了，并且抓住重点的能力也太强了。 他记得良言前面才说过那是最后一条，也就是说最后这个补充条件是良言得知72这个数字时临时想到的。 金科长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开始好奇良言的大脑结构。 终于，这一次的筛查结果出来，金科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一共还剩下11人！” “呱唧呱唧……” 这个数字一出，整个会议室不自觉响起掌声。 不管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但这个方法明显给大家开眼界了。 “呼！” 这一次良言才缓缓松了口气： “金科长，麻烦你将前面那72个人的所有资料，上传到公安内部信息系统。 11个重点对象也上传一次，我们会自行下载。 至于申请材料，我一会再补，你看可以吗？”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金科长也很好奇，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得通。 他相信有郝正在这里，程序上的问题不会让他为难，于是他果断点头同意。 良言的这个筛选方式非常奇特，并且一条接一条让大家目不暇接。 就在所有人认为良言应该能成功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冷静观察的郝正缓缓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筛选条件只要有一条是错的，你后面所说的全部都是空谈。 换句话说，如果凶手不是女的，或者不是41周岁，再或者她根本不是湘江市人，那么你做的就是无用功。 “队长就是队长！” 良言对着郝正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个原因自然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也是我要72个人资料的原因。 我还有两个筛选条件是户籍科那边查不到的，并且很容易辨别这72个人里面有没有凶手。” 良言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天花板，用装逼至极的话语说道： “第一条，凶手的身高！ 根据我们现场发现的情况来看，即使她穿了增高鞋垫，她最起码也要170厘米以上。 有了这个外形条件，我们一个小队一下午起码能筛查三个人！” 良言的这个条件一说出来，就连老朱都开始佩服起来了。 这算命加科学结合的方式也太独特了，如果这次良言成功了，那么他在湘南警界历史上都能留下名声。 但良言的狂言还没结束： “符合第一个外在条件之后，我们再筛查一下凶手的职业。 同样是痕迹科那边给出的条件，凶手想要将一具尸体拦腰抱起丢进垃圾桶。 那么她的力量最起码要跟成年男子差不多。 我初步猜想，凶手有可能是健身教练、体育老师、前职业运动员、大车司机，又或者……警察！” 当良言口里说出警察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齐齐一震。 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身高出众，力量出众，这…… “我不相信这个案子是一位警察做的！” 这次第一个出声反对的是光荣。 根据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来看，他不仅不相信，还接受不了。 “我也不相信！” 良言立马出声附和： “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不过72个人，或者说11个人，我相信排查起来非常快，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不是吗？” 坐在一旁的郝正双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良言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这种怀疑，只能放在心里，然后慢慢排查，除非有了确切的证据才能说出口。 他竟然直接在会议上说出这种话来，要是被有心之人拿着会议纪要去做文章，良言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筛查要是失败了，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凶手，你该怎么办？” 郝正咬牙切齿问道。 良言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他情商比较高，做事也灵活。 但他心中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绝大部分坏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于是他将自己心中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们这么排查估计最多后天早上就能排查完。 如果排查失败，我们再按原本的调查方向继续调查就行了。 两年多时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两天，你说对吗？ 郝队？” 良言一脸天真的龇着牙傻乐。 郝正看着良言这副德行有些无语的点点头。 看样子这事还得自己帮着擦屁股才行。 拍了拍自己干瘪的钱包，看了看自己正对面的金科长，郝正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良言见郝正点头，于是用自己的电脑登陆警队内部系统，开始下载那两份名单。 伴随着‘叮叮’两声，两份文档出现在良言的电脑上。 良言看都没看，就将那份11人的重点名单发到了一中队工作群。 第99章 锁定目标 良言扫视全场缓缓开口： “重点名单，我已经发出来了。 还是老规矩三人一组，一共五组。 我为一组组长，闫金跟小叶一会跟我走，我们排查前三位。 光荣，二组组长，往后顺延，排查两人。 秀才三组组长，老朱四组组长，老姜五组组长。 大家自行组队！” 良言安排完之后，看着郝正问道： “郝队，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郝正看着满脸热情的良言，没有再出言打击： “你安排的非常好，祝你们马到功成！” 良言点点头： “散会，现在马上出发！” 才一小会，会议室就只剩下郝正跟老金了。 郝正强忍着心疼说道： “老金，这次多谢你帮忙，只是原本说的地方可能要换一换了。 老湘食怎么样？” 老金摸了摸他稀疏的头发笑眯眯说道： “客随主便，我不挑地方！” 东区分局停车场，闫金启动车子之后回身问道： “良队，我们先去哪里？” 此时的良言才刚刚拿出手机来看前三个人的资料，于是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你先等一下，我再筛选一下！” “一共三个人，还能筛选？” “信息不是都发在群里了吗？ 你们俩不是一直想要学技术吗？ 跟着一起筛选一下吧？” 闫金跟副驾驶的小叶眼神一亮，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查看。 由于这三个人都是41岁，所以他们的孩子也都在20岁上下，死亡时间也是近五年。 良言筛选的办法很简单，主要看户籍资料里女儿的生日，或者死亡日期。 第一份资料就被良言给排除了，因为户主的女儿是去年才去世的。 割耳狂魔第一起案件是在2016年做下的，所以嫌疑非常小。 良言看到第二份资料的时候，眼前一亮。 户主：杜若冰 身份证号码：430xxxxxxxx 籍贯：湘南省，湘江市 常住地址：湘江东区，魏源路，惠民家园11栋505 婚姻状态：离异。 家庭成员：叶静怡（女儿） 身份证号码：430xxxxxxx 死亡时间：2016年4月27日 至于第三份资料，那个女孩死亡时间虽然也是四年前，但她的生日却是2月11日。 只能作为备选项，如果这个杜若冰没有问题，比如身高或者职业不匹配，才会去调查第三份资料。 其实良言看到叶静怡的生日时，就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杜若冰就是割耳狂魔。 虽然这个筛查方法如郝正说所，很容易将嫌疑人漏掉。 可一旦有人完全符合这些筛查条件，那么她是凶手的概率也将无限高。 良言虽然已经确定了调查目标，但却没有说出来，他想看看闫金跟小叶能不能想到这一层。 “我找到嫌疑人了，就是这个杜若冰！” 闫金一脸惊喜的尖叫，这将旁边还在认真看资料的小叶吓了一跳。 “嘘！” 良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看着小叶问道： “你看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小叶吭吭哧哧回道： “我能肯定第一份资料不符合，但我不清楚闫金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杜若冰就是凶手。 我觉得第三份资料中那个女孩的死亡时间也很可疑。 还有第五份跟第九份的资料中，那两个女孩的死亡时间也符合筛查条件。” “闫金，说说你的想法，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闫金扶了扶自己的眼睛，一脸兴奋的说道： “因为杜若冰的女儿，叶静怡的生日是5月5日。 虽然这户籍资料上写的是五月五日，但我几乎能肯定，他们家用的是农历生日。 也就是说叶静怡的生日是五月初五，正好是端午节。 加上良队前面给出的那么多筛查条件，这个杜若冰都完全符合。 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杜若冰就是割耳狂魔！” “良队，我说的对不对？”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 “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有成为现代柯南的潜力！” 得到良言的夸奖，闫金嘴巴都笑咧了： “那我们接下来直接去惠民小区吗？” 良言缓缓摇头： “目前都是猜测，先不要打草惊蛇，防止她销毁证据。 你查一下惠民小区附近有没有公墓，我们直接去民政局求援！” 闫金听到良言的这个说法，刚开始还不太明白，想着想着眼睛就亮了： “湘江市所有的公墓都在民政局的管辖范围之内，只要叶静怡不是采用的土葬，我们就能找到她具体埋在哪里。 对不对，良队？” 良言点点头： “你很聪明，开车吧！” 良言等人来到民政局，亮出证件找到了今天值班的肖科长。 跟案件有关，又只是调查一下骨灰盒的存放处，还有具体的人名跟死亡时间，他们很容易就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惠民小区附近方圆二十公里，只有两个公墓。 一个是紫云公墓，另一个是清风墓园。 两个公墓虽然都是那种埋骨灰盒的，但价格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紫云那边有一小块墓地，可以立碑。 而清风墓园，就只有一栋栋像大仓库一样的房子，里面放着一排排柜子。 有点像超市临时存放柜那种柜子，只不过稍微大一号而已。 而叶静怡的骨灰就被放在清风墓园5353号柜子。 这些消息都是民政局的肖科长给他们提供的。 半个小时后，闫金的车缓缓开进清风墓园。 三人下车之后，良言找到了正在值班的刘大爷。 亮出证件，又提了一下肖科长的名字，刘大爷一脸热情的带着良言来到五号仓库那边。 这地方还真如肖科长所说，里面就只有一排排的大柜子，每个柜子都有一个编号，并且是上锁的。 好在刘大爷早有准备，掏出一长串钥匙，很快就找到了5353号。 就在柜门快要打开的时候，刘大爷回头说道： “查案归查案，但里面的东西要是跟案件没有关系，你们可不能动！” “刘大爷放心，死者为大这点我们还是懂的。” 良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当刘大爷将柜门打开之后，良言三人立马伸头过去看。 并且良言还使劲嗅了嗅。 但里面除了一个骨灰罐和一张身份牌，就只有一张年轻姑娘的彩色照片。 第100章 危险的想法 良言瞪大眼睛看着身份牌上面的信息。 姓名：叶静怡 生卒日期： - 骨灰存放编号：5353 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信息了。 好消息是这里确实是叶静怡的骨灰存放处。 坏消息是这里除了一盒子骨灰什么都没有。 良言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在刘大爷没有打开柜门的时候，良言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死者为大。 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找到，良言的想法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他双目灼灼的看着柜子里的骨灰盒想法越来越危险。 在场之人，闫金的感知最为敏锐，他很快察觉到良言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 “良队，你不会是想？” 闫金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事在他一个小年轻看来，都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良言当场来了个否认三连。 良言不否认的时候，小叶跟刘大爷还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他这么一否认他们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良言。 尤其是刘大爷，一脸警惕。 良言勉强的笑了笑，并且还往后退了两步： “刘大爷，你别这样，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就想问下，这些东西能不能拿出来看一眼？” 刘大爷缓缓摇头。 良言也没有再坚持，虽然说在这里如果能找到薛秀竹丢失的耳朵是最快速抓住凶手的方法。 但即使没找到，还能用别的方法。 比如监视杜若冰，或者调查她的行动轨迹，只不过那样会麻烦一点。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良言并没有在这个小小的柜子里闻到任何腐臭味。 “刘大爷，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良言说完这句，对着刘大爷点点头，就带着闫金跟小叶撤了。 这个仓库里全是骨灰，氛围还是有点阴森的。 尤其是他们三人撤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关柜门的刘大爷。 这一幕总感觉是在那部恐怖片里面看过，有些渗人。 见刘大爷往外走，闫金开口问道： “良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一下惠民家园的社区，在那边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叶若冰的资料。”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就在良言等人准备撤退的时候，清风墓园的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鞭炮声。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三人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所以同时被吓得一哆嗦。 只有正在关门的刘大爷一脸淡定。 他在这里工作也有十多年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鞭炮声。 良言一边转头往那个角落看去，一边出声问道： “刘大爷，你们这里祭拜的时候，还可以放鞭炮？” 刘大爷用一副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良言： “不仅可以放鞭炮，还能烧纸。 我见过最夸张的一次，有个中年人发了笔横财，非说是他爹给他托梦。 于是喊了好几台车过来给他爹烧了99个美女，说是什么知恩图报！” 良言三人听得面面相觑，这一看就是一个孝子，也不知道他老娘知不知道。 好像每个行业都有一些颠覆常人认知的东西。 比如他们警察，虽然喊着命案必破，但去年的命案破获率也只有98.8%。 如果将所有案子全都加在一起，事实上的破案率连30%都不到，根本就查不过来。 这是去年公安部那边统计出来的数据。 从鞭炮响起，良言就没有动弹过，五分钟之后，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良言才出声问道： “刘大爷，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 刘大爷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那边属于公共区域，只要你们不去打扰别人祭拜，随便看！” 良言点点头就带着两人往那边角落走去。 良言等人进去的时候，那个大院子里有三个人正在祭拜。 没有穿孝服，全都是正常装扮，今天应该是他们长辈的忌日。 两男一女好像是兄妹，一沓沓的天地银行钞票往火炉里丢，时不时聊几句。 好像是在想当年,又像是在跟他们长辈讲述一些近况。 良言没有过去打扰，而是仔细观察着这个院子的一些情况。 院子中间是一个大凉亭，四周全都是一个个砖头堆好的土灶，专门用来烧纸的。 土灶上面是一个神龛一样的平台，是用来摆放骨灰盒的。 三人的祭拜也快，不过十几分钟就抱着骨灰盒离开了。 这时候良言才走近开始观察，他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线索。 如果杜若冰割下耳朵之后前来祭奠叶静怡，那么她只有昨天或者今天上午这点时间。 那么她留下的痕迹应该很清晰才对。 良言围着那些灶台仔细查看，终于在距离院子门口最远的一个灶台后面发现了一些信息泥土的痕迹。 如果是专门来找，这点痕迹在这个寸草不生的院子还是很显眼的。 但如果不去专门注意，那么这点痕迹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变得跟周围这些土地一样。 毕竟这里最少也有五千多个骨灰盒，前来祭拜的人数肯定不会少。 闫金见良言站着不动了，立马凑了过去： “良队，是不是有发现？” 良言点点头： “去找刘大爷，借一把锄头或者铁锹过来！” 闫金一脸兴奋的点点头，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良言则看着这个痕迹缓缓松了口气。 为了找点证据一波三折，好在马上就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 如果良言一开始使用的是传统调查方式，那么线索的每一环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即使出现问题了，那么退到上一环还可以接着查。 但他用的这种方法，全靠推理加预言。 一旦出现一点偏差，根本找不到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不一会闫金拿着一把铁锹跑了回来，递给了良言。 良言不仅没有接，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关键的时候，我就不跟你抢了，挖的时候小心点！” 闫金稍微愣了一下，就拿起铁锹开始挖。 他也清楚地下很有可能就是证据，所以挖的非常小心。 第101章 找到证据 闫金学着电视里考古队员那样，每挖掉一点泥土，就将撬反过来轻轻刨。 每次刨掉一层泥土，小叶就趴地上开始吹，争取能看到些什么。 良言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催促反而很放心的进入凉亭，掏出一根劳白沙点燃。 一根烟抽完，良言正准备过去看看进度的时候，闫金突然大喊一声： “良队，我发现东西了！” 良言快走两步，跟两人一起趴在地上看。 一个乳白色的塑料箱子出现在眼前，有点像家中常备的那种简易医疗箱。 这个小小的坑洞好像专门是为了埋这个箱子而挖的一样。 良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抓着这个塑料箱子的两边缓缓提起来。 箱子拿出地面之后，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三人已经能透过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四个小一号的玻璃瓶放在里面，有三个玻璃瓶底部完全变成黑色，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最后一个玻璃瓶，即使透过塑料箱子，也能看到里面有暗褐色的血迹，并且还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两只人耳。 三人沉默的看着，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伸手去打开这个箱子。 沉默过后，闫金跟小叶两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良言，有点像在看神仙。 虽然他们很清楚良言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今天下午开会时候用的那些筛查条件大部分也都符合逻辑。 但就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实质性证据，还是让他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良言感受到两人炙热的目光，有些心虚的抱起这个塑料箱子就往外走去。 他有一种预感，这种气氛再继续维持下去，这两人可能要当场下跪拜师了。 但是天机系统这个东西，不是拜师能教的，就连良言自己都还没有完全驯服这个哑巴系统。 良言起身之后，闫金也缓缓回神，他伸出罪恶的小手悄悄靠近小叶。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之后，闫金在小叶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卧槽！ 闫金你神经病啊！ 你拧我干什么？” 良言听到声音一回头，就听到闫金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你们俩快点跟上，回去还要将东西交给法医！” 良言微微一笑就转身继续往外走。 小叶一边迈步跟上，嘴里还不服气的抱怨道： “你想看看是不是做梦，怎么不拧自己？” “我怕疼！” 闫金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脸都没有红一下。 “那你去拧良队啊！” “我打不过他！” 闫金嘻嘻一笑。 就在小叶准备再次发飙的时候，闫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和天下递了过去。 小叶面色涨红，但手却不受控制的接过烟往口袋里揣。 “那你下次下手轻点！” 闫金得意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下次不会了！” 闫金自从上次听了秀才那番用烟开路的理论之后，每次身上都揣着两包烟。 这个方法在证人身上有没有用他不太清楚，但是用在兄弟身上却格外好使，他在良言身上已经试过了。 走在前面的良言根本不清楚两人之间的这点小九九。 要是他知道小叶这么不争气一包烟就被搞定了，指定得笑话他没出息。 要是换成自己，高低得要两包才行。 上车之前，良言掏出警务通找了个光线不错的角度拍了张照片，发在了工作群里。 闫金跟小叶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就准备掏出手机看。 良言一摆手： “别看了我发的，快点回去！” 后排，良言掏出警务通，看着任务群里的消息，嘴角的笑容根本压都压不住。 不需要良言解释，大家就已经猜到了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待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良言才开始发语音： “除了今天晚上值班的两位兄弟之外，闫金留下陪我一起监视杜若冰。 其他兄弟可以原地下班，一切等明天法医的检测结果出来再说。” 这条消息一出，群里顿时沸腾了。 全都是烟花，鼓掌，这种表情包。 良言给的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 要知道面对割耳狂魔这个案子，所有人心理都是按照往常的连环杀人案来给自己上压力的。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良言竟然采用了非常规的排除法来找嫌疑人。 那一波接一波的排除，到最后只剩11人的时候，一个个全都信心满满。 就在大家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哦豁，感觉案子已经快要结案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太刺激，明显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才行。 良言三人回到分局的时候，刚刚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原地下班了，还是在继续手里的工作。 五楼，良言抱着一个塑料盒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闫金跟小叶两个护法，径直往法医科走去。 刚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郝正，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良言？” 良言一回头，看到郝正一脸惊喜： “郝队！ 我找到证据了！” 良言将手里的盒子举了举。 郝正眼睛眯了眯，有些诧异的快走两步，来到良言身边。 “这么快？ 有把握吗？” “基本可以确定，但还是得等龚科长那边的报告！” “那还等什么，快去啊！” 良言心里一阵腹诽，要不是你喊住我，这会我已经到了。 四个人来到法医科办公室，正在工作的龚春华就看到他们了。 良言脸上带着微笑，将盒子轻轻放在龚春华的办公桌上： “龚科长，我推测这里面就是这次案件中，三个被害人被割掉的耳朵，麻烦你快点检测一下！” 即使见多识广的龚春华都愣了一下： “案子不是昨天才接手的吗？ 这么快就找到被害人耳朵了？ 那市局专案组这两年在干什么？” 面对龚春华的三连问，在场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说良言太强，还是说市局专案组太弱，好像都不太好。 第102章 留下闫金的原因 龚春华见三人沉默，也没有过多追问。 她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她一样，活的这么洒脱。 “为什么是四个瓶子？ 箱子没有打开过吧？” 龚春华看了看塑料箱子之后，抬头问道。 良言立马摇头： “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一路抱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四个，你们检查一下应该就清楚了。” 龚春华点点头： “那就行，里面的玻璃瓶说不定还能提取到指纹，这也是一项关键性的证据。” 良言眼神一亮，法医考虑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如果真能在玻璃瓶上提取到杜若冰的指纹，那么这东西就是铁证。 “那就辛苦龚科长了！” 良言说了一句，给郝正使了个眼色，四个人一起离开了法医科的办公室。 郝正办公室沙发上，良言刚刚准备掏烟，小叶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刚刚闫金补偿的那包和天下给拆开了。 良言跟郝正同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小叶。 良言是在想，现在这些小菜鸟都开窍了吗？ 竟然懂得孝敬领导了，这一刻中队长的职务得到了具象化。 郝正则是诧异，这段时间一中队是发财了吗？ 怎么不管是良言，还是小叶这个实习警员，掏出来的烟都是和天下？ 只有闫金笑而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小叶将烟递给领导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显然他现在还处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根本没有学会良言那种精打细算。 “你们一中队也是好起来了！” 郝正吐了口烟感叹了一句。 “都是郝队你领导有方！” 良言立马送上一记马屁。 但郝正是个正直的人，没有居功的想法： “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你小子最近好像是开窍了一般。 这么离谱的手段，还真让你找到了证据。” “碰巧，碰巧！” 良言谦虚了一句，紧接着说道： “依据现有的证据，应该可以申请搜查令了吧？ 三个死者的伤口形状都差不多，很显然是来自同一把凶器。 我估计那把凶器应该还在杜若冰的家里。” 郝正稍微想了想就点点头： “搜查令我这边去帮你弄，等到龚春华那边的检测报告出来，估计能批下来，只是……” 郝正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良言： “只是你在会议室说的那些猜测，就这么递交上去吗？” 良言瞬间明白了郝正的担忧，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是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应该不会被拉去切片吧？” “那道不至于！” 郝正一摆手，随后问道： “一点不需要保密吗？” 良言想了想： “不用了，这东西我教不来，别人也学不会。 至于保密，这次保密了，下次怎么办？ 瞒不住的！” 郝正点点头： “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良言从郝正办公室出来之后，又去找了一次户籍科的金科长，拿到了杜若冰的身份证照片。 惠民家园大门口的马路上，停着一台宝马。 良言跟闫金一起瞪大眼睛看着大门。 本来今天晚上，只需要良言跟闫金两人就能搞定的。 但小叶一听说他们今天晚上要通宵监视杜若冰说什么都不愿意下班。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多个人多双眼睛，他还可以帮着跑腿。 于是良言就将他也留了下来。 三人一起进去了一趟惠民家园，看了看杜若冰住的505，发现没有亮灯。 又将这个不大的小区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之后，才出来车里等着。 这会小叶已经拿着闫金给的五百块钱，去买晚饭了。 对于良言的小心思闫金没有丝毫察觉，一脸天真的认为良言是越来越看中他了。 事实上良言的想法很简单，带上一个富二代守通宵，起码不用啃饼干或者吃炒粉。 既然是监视，那么就好好看着，两人不仅用肉眼看，还架了一台执法记录仪在车窗旁边。 跟专业的狗仔队差不多，但凡这时候进入惠民家园的住户，都逃不过两人的监视。 “咚咚咚！” 两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小区门口的时候，另一边车窗响起了敲玻璃的声音。 良言打开车门就看到小叶带着一个年轻小伙，两人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 年轻小伙提着两大袋东西，好奇的往车里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哥，这个 小区里是住了什么明星吗？” 小伙一边问还对着执法记录仪努了努嘴。 良言十分敷衍的点点头： “独家消息，可别往外说哈！” “你放心大哥，我这人出了名的嘴严！” 良言一脸狐疑的看了看他。 根据良言的经验来看，自我标榜嘴严的人，往往是最不靠谱的。 不过良言也没有跟他聊太多，接过两个口袋的东西，就让他离开了。 关上车门之后，良言才一脸感叹小叶是个好小伙。 闫金给的五百，估计全花完了。 近十个饭盒，还有一件红牛，今天晚上这监视搞得跟过年一样。 闫金跟变魔术一样，从车里掏出一个小桌子卡在中央扶手箱上面。 显然他平常跟女朋友没少在车里吃饭。 至于为什么只能在车里吃饭，良言不太清楚，也不感兴趣。 六菜一汤，一人还有一大盒米饭。 闻着车厢里浓郁的菜香味，良言瞒住的眯了眯眼睛。 想起以前跟师傅出去蹲守嫌疑人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人一份炒米粉。 如果周围连炒米粉都没有卖的，那么就啃饼干喝矿泉水。 忙完这个案子，该去看看师父了，良言暗暗想道。 反正今天晚上唯一的任务也就是看着杜若冰回家，防止她跑路，任务还是非常轻松的。 但即使如此，良言在吃饭的时候，眼神却还是盯着小区门口。 三人吃了半个小时左右，良言跟闫金同时看到一个带着摩托车头盔的身影进入了惠民家园。 虽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的脸，但根据她的身形来判断，良言有很大把握那个人就是杜若冰。 良言咽下嘴里的一块红烧肉说道： “小叶，你等会假装不经意路过，去看看505的灯有没有亮，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第103章 实施抓捕 待小叶下车之后，闫金有些担忧的问道： “良队，你这么让小叶一个人去，不担心他会暴露？” 良言喝口汤淡定的说道： “好歹是警校毕业的，这点事不可能出差错。 就算出问题了，我也有把握补救！” 惠民家园是1997年建成的，距今已经有21年了，也算个老小区了。 杜若冰将摩托车停好之后，迈着优雅的步伐上楼。 172的身高，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身材保持的非常不错。 上身一件灰色的体恤，下身一条修身牛仔裤，配一双白色运动鞋。 如果光看她的背影，没有人能猜到她已经41岁了。 光听她上楼的脚步声，都能感觉她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脚步不轻不重，每次抬脚都保持一个固定的节奏，不急不缓。 开门回家，开火做饭。 一个水煮鸡蛋，半根玉米，一根生黄瓜，这就是她晚饭的全部内容。 她已经不记得这份食谱她吃了多少年了，好像是从13岁加入市体操队开始。 又好像是从她18岁退役时开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记忆好像有点模糊了。 吃完饭，端着一杯黑咖啡坐在实木凳子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至于沙发，那种东西她从来不会坐，坐久了容易影响体型。 “滴答” 杜若冰放在一旁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放下咖啡，点开微信，看了一下内容。 “杜教练，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我们骑行俱乐部组织了一次活动，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 杜若冰看完消息，优雅的将手机放回原位。 对方是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回消息的打算。 新闻放完，杜若冰来到自己的健身室。 这个健身室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根平衡木，这是她睡觉之前必备的锻炼项目。 一个是为了消耗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另一个就是为了保持体能与状态。 在运动员圈子里有句话叫 “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对手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 她在体操俱乐部，每年都能当选优秀教练，这就是她的秘密武器。 第二天早上，良言腰酸背痛的从车里爬出来。 车里睡觉就是这样，即使豪车也没有床舒服。 昨天晚上他们吃完饭已经将车开到11栋楼下了。 只要法医报告出来，他们就可以动手抓人了。 良言下车之后，掏出手机一看。 凌晨两点的时候，龚春华已经将检验报告的结果发了过来。 结果显示，他带回来的那对耳朵就是薛竹秀的。 好消息还不止于此，在那个玻璃瓶上提取到了不止一枚指纹，只需要将杜若冰带回来就能验证。 良言看完消息将手机收了起来，昨天晚上他负责前半夜， 凌晨两点的时候他正在打呼噜。 良言下车扭脖子的时候，闫金两人也从车上下来。 良言毫不客气的说道： “闫金，你小子这个车不太行，建议你换成房车，这样方便在车里过夜！” 良言这话一出口，闫金跟小叶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闫金歪着头看着良言： “良队，你说话要凭良心，你昨天晚上可是躺在后排的。” 良言看着闫金现在的样子，一下没忍住乐出了声。 “来根烟漱漱口，不然有口臭！” 显然良言是一位非常注重细节的男人。 小叶掏出烟盒晃了晃，一晚上时间一包烟已经快要见底了。 一根烟抽完，良言按灭烟头说道： “铁证如山，我们随时可以行动！” “真的吗？ 哎呦！” 闫金显然激动过头了，忘记了自己脖子落枕了。 良言点点头问小叶： “杜若冰的车停在哪里？” 小叶指了指楼梯口的一个地下车库说道： “就在那里，我昨天晚上亲眼看到她将车停进去的。” 良言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等她自己下楼吧！” 如果他们三人现在去楼上敲门，杜若冰有很大概率不会开门。 他们现在还没有搜查令，也不太好破门而入，所以在楼下等是最保险，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越接近早上八点，从11栋出来的居民越多。 有一边出门一边系皮带赶着上班的中年男人。 也有一边催促一边带着孩子加快脚步的中年女人。 但505的房门却一直没有开过。 时间来到早上八点半，郝正那边发过来一份电子版的搜查令。 就在两眼准备喊人强行进去搜的时候“嘭”一声关门的声音从11栋楼上传来。 良言透过车窗往上一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505。 良言收起手机，打消了叫支援的想法，低声说道： “一会她下楼之后，我带头冲锋，你们两紧随其后，千万不要冒进。 面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即使她是个女人也千万大意不得。 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两人轻声应道。 “良队，万一她身上带着刀怎么办？” “带刀就带刀呗，我们三个打一个，怕什么？” 闫金嘴角抽了抽： “打倒是能打赢，我是怕你受伤！” 良言拍了拍胸脯： “你忘了，我除了窥探天机之术，还有一身大成的童子功！” 闫金眼前一亮： “你的童子功连刀也扛得住？” “这个……应该，可能，也许能扛住吧？” 良言说着说着也有些不自信了。 小叶一脸兴奋的凑了上去： “良队，什么童子功？” “没你什么事，别想那么多，人已经下来了。” 良言看着杜若冰已经走到一楼了，手放在车门上，随时准备冲锋。 良言屏住呼吸，看着杜若冰一步一步下楼。 闫金两人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心脏砰砰直跳。 直至杜若冰掏出钥匙转身准备开车库门的时候，良言低声喊道： “行动！” 良言的声音不大，但早就做好准备的三人第一时间推开车门跑了过去。 就在杜若冰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准备回头的时候，良言用极大的声音喊了一句： “杜若冰，我们找到你了！” 在杜若冰愣神的时候，良言整个人加速撞了过去，抓住她的右手，用手肘将她狠狠的抵在车库门上，低声说道： “我们是警察，你的事发了，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第104章 杜若冰 听到良言这句话，杜若冰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脸颓然的叹了口气，慢慢放松身体。 “闫金，上铐子！” 就在良言分心喊话的时候。 杜若冰抓住这个机会，左手蓄力，手肘狠狠朝着良言的胸口杵了过去。 良言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杜若冰还敢反抗，并且这一下反击又快又狠，还出其不意。 良言只来得及一躬身，尽可能距离手肘远一点。 只是良言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点，胸口挨了一下，一阵疼痛传来。 就在良言强忍疼痛还抓着杜若冰右手的时候。 杜若冰右脚一抬使出一招蝎子摆尾，对着良言的裤裆就摆了过去。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良言临危不乱，右手发力将杜若冰用力往后一拽，同时右脚一弯狠狠往下一跪，来了个硬碰硬。 这一招不仅化解了杜若冰的蝎子摆尾，同时良言还可以借助自己身体的重量，完成反击。 “砰……砰……” “嗯哼……” 连续两声砰响，良言只是吃痛的皱了皱眉。 杜若冰却没忍住嗯哼出声。 就在这时候，闫金找准机会，对着杜若冰的左脚弯子，蓄力一脚踢了过去。 杜若冰左脚也受到攻击，立即从原本的单膝跪地，变成双腿跪地。 “咔嚓” 小叶右手在腰间一抹，掏出手铐将杜若冰的左手铐住。 “咔嚓”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也被铐住了。 随着两声手铐落锁的声音响起，杜若冰再也无力反抗。 “良队你没事吧？” 闫金见杜若冰完全被控制住，才关心的问了一句。 良言虽然右腿跟胸口都疼得有些麻木，但还是嘴硬道： “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说完他一脸无所谓的站了起来。 闫金看着面不改色的良言缓缓的松了口气。 小叶跟闫金两人合力想将杜若冰拉起来，但她的双腿却使不上力气，一直朝着地下跪。 此时的杜若冰再也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种从容，反而非常狼狈 脸颊一道道擦伤，血印子若隐若现，伤口中间还有一块青紫。 双腿使不上力气，不管是良言，还是闫金，那两脚都没有留力。 嘴唇都咬出血了，却一句话没说，不过却用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良言三人。 闫金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见杜若冰一副耍赖的样子，拖着就往车里去。 良言见状也没有说什么。 面对危险分子，手段稍微过一点也无所谓，既然反抗了，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11栋走出来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 原本一脸从容的大妈，看到楼下这一幕，吓得转头往楼道里跑去。 良言立马快跑几步追了上去，出声喊道： “大妈别怕，我们是警察，是在抓坏人！” 良言这一跑起来，右脚的伤再也遮掩不住了。 全都被闫金跟小叶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大妈见良言追上来了，还以为他要灭口，跑的更快了。 不过听到良言说自己是警察，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是警察两个字带来的安全感，又或者是华夏公民对于警察的天然信任。 大妈站定之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 “那你们怎么没有穿警服？” 良言立马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说道： “大妈， 我们是刑警，正在抓捕嫌疑人，所以才穿的便服，你可以看看我的工作证！” 大妈看着良言一脸正气的样子，也不太像坏人，主要是坏人也不会跟自己一个老婆子解释这么多。 但大妈的警惕之心还是有的，没有去接良言的工作证，而是说道： “我突然想起家里碗还没有洗，菜我一会再买！” 良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解释。 早上九点，东区分局院子里。 良言一马当先，闫金跟小叶两人压着杜若冰紧随其后。 不过良言的右腿有点跛，走起路来一起一伏。 闫金就更奇怪了，他明明是在朝前走，但头却一直看着左边。 三人的样子跟钓鱼佬钓到大鱼，忍不住找人显摆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这种事情跟路人显摆没有成就感，只有跟自己同行显摆，人家才明白其中有多么不容易。 只可惜这个时间点分局的人大部分都在办公。 即使有其他同事看到三人，也不明白他们抓的人到底是谁。 只有回到一中队大办公室的时候，才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这种关注还不是随便看看，一个个的就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只是眼睛越瞪越大。 良言很满意同事们的表现，强行控制自己有些跛的右腿，抬头45°看天往审讯室里走去。 “良队！” 张秀才突然出声喊了一句，是那种非常惊讶的语气。 良言走路的姿势都没变，伸出右手摆了摆： “小场面，你以后会习惯的！” “嘭！” 良言说完这句话，右脚的迎面骨刚好踢在办公桌的桌脚上。 “嘶！” 良言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右脚跟安了弹簧一样缩了回来，用双手死死抱住受伤的地方。 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一般。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良言有苦难言。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捂着嘴转身，但没有人笑出声音来。 以他们的工作经验来判断，当着领导的面笑话领导，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连平常不苟言笑的光荣，嘴角都在疯狂抽动。 该！ 叫你走路不看前面，叫你装逼。 只有被押解着的杜若冰，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点都笑不出来。 “良队……你前面有桌子……” 张秀才这时候才缓缓将剩下的话说完。 良言恨恨的瞪了一眼张秀才： “你为什么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是想说来着，不是被你出声打断了吗？” 良言简直无语至极，秀才的话他竟然无法反驳。 但领导嘛，反驳不了就换话题： “秀才，你先跟我进来做个笔录，案子结束之后写份检讨给我，就写《论事情的轻重缓急》！” 良言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吴敏，搜查令已经下来了，你通知一下曹科长，让他们去杜若冰家里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 杜若冰听到良言的最后一句话，原本那桀骜不驯的表情多了一丝担忧。 第105章 审讯杜若冰 一中队审讯室里，良言拿起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 秀才已经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 被后悔椅压着的杜若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观察室里还是郝正跟老姜坐着，其他人站在后面。 他们都想知道第一手消息，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表示凶手就是杜若冰。 但没有人清楚她的作案动机，她为什么要对那些无辜的女孩子下如此狠手？ 三个被害人，为什么会有四个玻璃瓶？ 其中一个玻璃瓶会不会是她女儿的耳朵？ 这些东西，都需要撬开杜若冰的嘴巴，才能清楚。 喝完水的良言，看着低头的杜若冰。 明明被自己控制住了，她依然敢反抗，可想而知她是一个执着而又不服输的女人。 只有将她的骄傲全部碾碎，让她认清楚现实才有希望让她开口。 毕竟嫌疑人的口供也是证据链上很关键的一环。 面对这种人，良言没有采用常规的开场白，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湿纸巾和光学指纹采集仪走了过去： “麻烦你自己将手指擦一下，我们需要给你做一个指纹采集！” 杜若冰微微抬头，用冷漠眼神的看了一眼良言，没有丝毫要配合的意思。 良言轻蔑一笑： “你不愿意配合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擦，这也是我们刑警的工作之一！” 良言目不转睛的盯着杜若冰那双手，好像有点跃跃欲试。 加上他昨天晚上在车里没睡好，还有些憔悴，怎么看都有些油腻。 看着良言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杜若冰的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杜若冰在下手杀人的时候，就想过可能有这一天。 但良言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确是她没想到过的。 她先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作案过程，应该不可能留下指纹，于是手微微抬了一下，示意良言将纸巾拿过来。 如果非要录指纹，她宁愿自己下手，也不想良言碰她。 良言看见她的动作，将纸巾打开递了一张过去，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一分。 良言审讯过的犯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很多人都是刚刚进来的时候不服不忿的，认为只要自己不配合，警察就拿自己没办法。 面对这样的人，良言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让他听话。 比如现在的杜若冰，就在乖乖配合自己录入指纹。 这种配合只要多来几次，慢慢的嫌疑人的内心也就被突破了。 良言录指纹的时候非常细致，十根手指头，每一个角度的纹路都录得清清楚楚才罢休。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指纹录完，良言手里拿着光学指纹采集仪喊了一声： “小叶，进来拿一下证据，立马拿去比对！” 杜若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良言。 在她看来，良言这就是虚张声势，她一点也不担心指纹会给她定罪，反而更担心家里的情况。 小叶推门进来，良言将手里的仪器交给他，并且嘱咐道： “立马送去法医科，我要最快知道比对结果！” 小叶点点头，离开了审讯室。 良言看着杜若冰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下的案子天衣无缝？ 我不可能拿到你的指纹？” “低级的手段！” 杜若冰冷冷开口，显然她极度自信。 良言一点也不恼，用玩味的口气劝道： “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我能保证我绝不是在做无用功，你认真仔细的想一想到底破绽出在哪里？” 原本极度自信的杜若冰，听到良言再三强调，虽然眼神看着墙面，但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遍。 这种事情就像是老师教学生一样，明明是正确答案，但老师多问几遍，学生就不自信了。 杜若冰想来想去，依然不觉得良言能找到给她定罪的指纹。 良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该想的应该也想清楚了，于是用充满自信的语气说道： “你在放置那四个玻璃瓶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带手套了？ 在那上面可全都是你的指纹，现在你还依然自信吗？” 听到良言提到四个玻璃瓶，杜若冰的瞳孔猛然放大，露出一种极其震惊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这是杜若冰下意识的反应。 但良言说的言之凿凿，尤其是四个玻璃瓶这种完全确定的话语。 根本就不是电视里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如果警方不是真的找到了那四个玻璃瓶，是不可能说的这么准确的，这种事情编都编不出来。 “你……” 杜若冰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个“你”字之后，立马又选择了闭嘴。 虽然她现在已经非常后悔了，但她还是认为良言有可能是在诈她。 像杜若冰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被抓之后也会后悔。 但他们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事情，而是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做干净。 良言见她只说了一个字就闭嘴，也是微微有些吃惊。 一个从来没有进过警局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强的抗压能力，属实不简单。 杜若冰刚刚进来时候的那个状态，很符合犯下谋杀案凶手的表现。 就是那种，你有证据就直接告我，少跟我说些有的没的那种，老子反正一句话都不会说。 但即使是这种人，面对这种无法作假的证据之时也会崩溃。 有后悔不已的。 有大哭大闹的。 甚至有下跪求情的。 因为他们都清楚，故意杀人案，一旦罪名落实最高能到死刑。 既然已经暴露，那么争取宽大处理才是最好的方法。 面对闭嘴的杜若冰，良言没有着急掏出铁证。 而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没错，就是刚刚杜若冰看良言所用的那种眼神。 良言心眼本就不大，眼神侮辱也要当场报仇。 杜若冰见良言不再继续往下问，原本激荡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好在自己没有冲动的质问，看样子这个警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猜到了些东西。 在她的心情还没完全平复的时候，良言抽出桌子上的一份报告，直接甩在审讯椅上。 这正是昨天晚上龚春华连夜加班弄出来的那份检测报告。 报告的正中央贴心的配了一张照片。 第106章 突破心里防线 观察室里，闫金看着自己一直期待的一幕终于出现在眼前，整个人爽的不行。 一个牛逼的侦探，就是要拿出铁证往嫌疑人脸上拍，将他逼的无路可退。 郝正笑眯眯的点头，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之所以选择将良言提拔为中队长，主要原因还是基于对谢云贵的信任。 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良言，起码还要在他手里打磨三年左右才能独当一面。 实在是没想到良言的成长能有这么快。 不仅仅是查案手段变的五花八门，就连审讯手段也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 要知道法律中有一条明确的规定，那就是疑罪从无。 只要一个案子的证据链任何一环出现疑点，那么都有可能被律师拿来做文章。 主要是良言这次案子采用的是非常规调查手段，是经不起推敲的。 万一法官在审讯的时候问，警方是怎么发现这些玻璃瓶的，该怎么回答？ 猜的？ 或者良言算命算出来的？ 都不合适。 所以，一旦杜若冰不配合，或者极力否认那些玻璃瓶是别人埋的，她毫不知情。 那么警方要么拿出她埋玻璃瓶的证据，要么这份证据的力度就要下降一个档次。 要知道法官在做出判决的时候，往往非常谨慎，尤其是面对死刑的判决，更是如此。 任何一项证据都需要通过多维度验证，才会被最终采纳。 只有完全突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自己将作案的来龙去脉完全讲清楚。 嫌疑人的口供，配合物证，这才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一阵兴奋过后，观察室里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杜若冰开口，因为目前良言拍过去的证据，已经是警方这边最有力度的证据了。 万一曹东升在杜若冰家里，没有找到符合死者伤口的凶器，那么这个案子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审讯室里，良言一脸淡定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喝水，好像根本不在意杜若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般。 而秀才，握笔的那只手紧了又紧，他很清楚到了一个关键时候，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嫌疑人看出什么问题来。 良言看似无意甩出去的检测报告，实际上也是专门找好的角度，就是为了方便杜若冰看清楚。 杜若冰看着审讯椅上的那份检测报告，准确来说是报告上的那张照片。 很显眼，根本不用调整。 塑料盒子，玻璃瓶子，烧纸炉子，甚至是照片中泥土地上的石子，她都很熟悉。 这个地方她前天还去过，东西也是她亲手埋下去的。 杜若冰将手往前伸了一点点，想要将那份检测报告拿过来翻看后面的结论。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很淡定的杜若冰手已经颤抖的非常严重了。 这会的杜若冰就双手就像中风了一样，简单的三页报告，她翻了好几次才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上面清晰写着结论，经过 dna 比对，确定耳朵属于红岭路杀人案死者薛竹秀 。 待真真实实看清楚之后，杜若冰猛的将检测报告给推了出去，就好像丢出去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杜若冰一边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 虽然她不清楚薛竹秀是谁，但她很清楚的看到了红岭路、耳朵、死者，这几个关键词。 这一刻她才真正确定自己真的被抓了，是有证据的那种抓。 看着状若疯魔的杜若冰，这一次良言没有再给她冷静思考的时间。 而是厉声喝问道： “杜若冰，你知道薛竹秀是谁吗？” 根本不需要杜若冰的回答，良言自顾自说道： “她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她是家里生活费的主要来源！ 她父亲瘫痪在床。 她弟弟还没长大成人。 她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 她一个人扛着一个家在生活。 她的生活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她没有抱怨生活的不公， 而选择勇敢面对！ 你……就是你这个跟她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结束了这一切。 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也摧毁了她整个家庭！ 你……可恶至极！” “嘭！” 良言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用手在桌子上狠狠的一掌拍下。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 原本摇头的杜若冰，在听到良言问第一个问题就愣住了。 她不知道薛竹秀是谁。 良言每说一句，她就往后退一点。 虽然她被固定在审讯椅上，身体无法动弹。 但她的头却一直在往后缩。 直到良言最后一拍，吓得她浑身一抖，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听到良言的最后一个问题，杜若冰低着头，双手在头发上乱抓： “我不知道她这么惨！ 我真的不知道她这么惨！ 我只想挽救她的灵魂！ 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就不该出现在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那里会玷污她的，我在净化她，我是在帮她！” “净化她？ 你是圣母吗？ 你净化她？ 在我看来，她的内心比你干净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良言吼完之后，呼了口气，继续问道： “按你的理论，你杀她是在净化她，那你割下她耳朵又是为什么？ 你有私心？ 你并没有你自己标榜的那么伟大！” 良言伸出食指指着杜若冰，一字一句的质问。 良言的这个问题，就像是捅破了杜若冰最后一层遮羞布。 “不，我没有私心……我没有私心！” 杜若冰反应极大，开始疯狂摇头，她连承认杀人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在教育女儿的时候体验到了巨大的挫折感？ 你是不是觉得你女儿不听话？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酒吧造成的？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检讨过自己？ 你割下薛秀竹她们的耳朵，就是为了教育你女儿对不对？ 你女儿是不是你杀的？” 良言的最后一个问题再次加大了音量。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她……” 杜若冰歇斯底里的吼叫摇头，疯狂的否认这一切。 第107章 杜若冰的自述 良言没有再说话，而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正在发疯的杜若冰。 一直摇头否认的杜若冰，不小心看到了良言的眼神。 这个怀疑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内心。 这比先前良言的厉声喝问还要让她难受： “我真的没有杀静怡，你相信我……相信我！” 杜若冰用渴求的眼神看着良言，歇斯底里的吼叫。 良言看着杜若冰的眼神，缓缓点头： “我相信你，虎毒不食子，你应该还没疯到这个地步！” 良言很清楚杜若冰现在的状态，这会已经不需要他再继续问了。 反而是杜若冰缺少一个愿意相信她的倾诉对象。 “谢谢，谢谢你！” 早上刚出门的杜若冰自信优雅，不急不缓。 这会的杜若冰，不仅脸上的伤口因为激动变得红肿，利落的短发也变得乱七八糟。 泪流满面，甚至连鼻涕都流出来了，可以说毫无形象。 良言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说说你的故事吧？” 观察室里，众人眼里的佩服之色都快要溢出了。 想想半个小时前，杜若冰刚刚进来时候的状态。 再看看她现在急需一个警察相信她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良言到底对她使用了什么魔法，能让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变成这个样子？ 观察室座位上，郝正眼里的震惊根本不加掩饰。 他已经好几次高估良言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本以为良言能学到谢云贵一身的本事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这会再看，良言明显已经青出于蓝，比起谢云贵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只有审讯室里的秀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良言每一次问话带来的压迫感到底有多强。 他带入了一下杜若冰的视角，发现就算是换成自己，也会被这种一浪接一浪的压力，压到窒息。 良言完美的利用了审讯室这种严肃的氛围。 利用了警察对于罪犯的天然压制。 利用了薛竹秀生活的苦难。 还有杜若冰内心最大的弱点，她女儿叶静怡。 以点破面，完成压制，完美至极的审讯，如同一场艺术表演。 杜若冰接过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污秽稍微擦拭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我是一位体操运动员，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拿到了职业生涯最好的成绩，全市第二。 可惜那年进省队的名额只有一个。 我相信努力可以改变命运，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十八岁那年被迫退役。” 张秀才奋笔疾书，将杜若冰的每一句话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良言就这么看着他，充当了一个完美的听众。 杜若冰继续说道： “本以为我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却没想到上天将静怡赐给了我。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这代表着希望！” 她双目炯炯的看着良言，期待着他能认同自己的观点。 良言有些腻歪的点点头。 这会良言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不管叶静怡是自杀，还是被杜若冰杀的，她肯定都过得不幸福。 叶静怡有这么一个执着到癫狂的母亲，要么就极力隐忍，按照她心目中的样子努力活下去。 要么就叛逆至极，不管什么事都要跟她反着来。 杜若冰见良言点头，于是继续说道： “我在静怡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她打磨基本功。 我那时候之所以难以突破，就是因为我练体操的时候太晚了，并且天赋也差了一点。 但是静怡不一样，她的天赋比我优秀太多了，不管是身体的协调性、还是柔韧性，都非常出色。 她在五岁的时候就能做到单脚站立五分钟以上。 你不是练体操的，可能不清楚这个数据的含金量。 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五岁孩子，他们单腿站立的时间一般在十秒左右！” 良言点点头： “你继续！” “一直听话的静怡，在十三岁那年突然跟我说不练了。 那是她进入市队最关键的时间点，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后来我才知道，是静怡的爸爸看她训练的太辛苦了，才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于是我选择离婚。 我本以为离婚之后，没有她爸爸的干扰，静怡还能回到从前。 但我远远低估了什么叫青春叛逆期，只要我做的任何决定她都坚决反对，跟十三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静怡完全是两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自己出问题了？” 良言试探性的问道。 “我能出什么问题？ 我在体操上出现过的遗憾，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身上。 只要她按照我的方案继续发展，将来是有希望参加奥运会的。 到时候她前途光明，万人瞩目！” “这只是你想要的人生，并不是她想要的，即使你是她母亲，也不能将你的人生遗憾强加在她身上！” 良言的话算是一针见血了，但杜若冰在这件事上已经执着了这么多年。 根深蒂固的观念又岂是良言三言两语能说服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年轻的时候，不利用自己的天赋全力博出一个未来。 难道非要用普通的天赋，按照普通人的生活过一辈子，到老之后怨天尤人？” 杜若冰说的理直气壮，她一直用这套理论说服自己，也试图说服良言。 良言面对这套理论无言以对。 不是良言不能继续反驳，而是这么争辩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良言转移话题问道： “你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沉默良久，杜若冰缓缓吐出两个字： “自杀！” “为什么？” 良言眉头紧蹙的问道。 “她上高中的时候，好像认识了一个小混混，在我的坚决反对下，他们分开了。 静怡上大学之后，我对的约束力越来越小。 有一次我去她大学找她，从她室友口中得知，她经常不回宿舍。 当天晚上，我去她经常去的一家酒吧蹲守。 我亲眼看到她跟那个小混混一杯杯的喝酒，穿着暴露，状若疯魔，这根本不是我印象中乖乖的静怡！ 我三次将她从那家酒吧抓出来，并且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但她突然变得没脸没皮了，说出来的话也一次比一次不要脸。 最后一次，我把她从酒吧喊回来之后，将她关在家里。 前两天还好好的，第三天……第三天的时候，她突然割腕自杀了！” 第108章 变态的教导 良言从她的语气里只听到了遗憾，却没有后悔。 就好像她女儿的死跟她没有关系一般。 “那个塑料箱子里有四个玻璃瓶，其中一个是不是你女儿的耳朵？” 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杜若冰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于是点点头直接承认了。 “静怡自杀之后，我叫过救护车，并且警察也来过我家。 火化之前，我见了静怡最后一面，她实在太不听话了。 我没忍住将她两只耳朵割了下来，给当时的葬仪师塞了五千块钱。” 良言也没有过多纠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因为问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证据加起来，已经足够给她判死刑了。 真是神仙难救的那种死刑，连环杀人，手段残忍，并且造成了非常不好的社会影响。 “那其他三个女孩呢？ 他们又不是你的女儿，也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掉她们？”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杀人。 静怡死了之后，我就感觉人生没有了意义。 对着她的一对耳朵教导，她再也不会反驳了，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听到这话，良言跟张秀才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哆嗦。 变态的他们也见过不少，这么变态的还真是少见。 竟然将自杀的女儿耳朵割下来，放在屋里听她继续教导。 显然杜若冰的讲述还没有结束： “后来我去静怡上班的那个酒吧找寻答案，碰到了一个跟静怡差不多的女孩。 文文静静，看起来很乖巧。 我观察了她一个多月，发现她好像跟我是同路人，跟那个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在做好伪装之后，假装是客人，对她进行了劝说。 刚开始，她还能听得进去几句，并且也积极回应，但就是不改。 次数多了之后，她竟然说我多管闲事，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说什么，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根本不需要我多嘴。 再到后来，我再找她，她直接避而不见。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堕落，变的跟静怡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第二天就是静怡的生日了，我决定最后再去找那个女孩谈一次话，但她还是避我如蛇蝎。 既然如此，为了防止她堕落下去，我直接将她净化了。 最后将她的耳朵跟静怡的耳朵一起，埋在了清风墓园。 每年等静怡生日的时候，我就方便给她们一起讲道理，希望她们下辈子少走弯路。” 良言要不是见杜若冰全程交流都没什么问题，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一个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人，甚至连别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却非要跟人讲大道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理你吧。 良言估计，那个女孩之所以一开始还愿意敷衍着附和，完全是因为杜若冰是酒吧的客人而已。 只是那个女孩因为这么一件离谱的事情而丧命，死得实在是太冤枉了。 并且良言根据她说的那些可以肯定，自己最开始的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 如果这一次没有将她抓捕，那么她每年都会杀一个。 在这件事情上，这个女人已经是一个十足的神经病，完全不可理喻的那种。 案情已经询问的差不多了，良言还有一个关于系统的问题，需要找杜若冰验证一下。 于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根据我的调查，今年你想要下手的目标，一开始并不是薛竹秀，而是夜来香酒吧的一个女孩对吗？” 杜若冰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良言，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诧异的眼神： “你很厉害！” 杜若冰由衷的夸奖一句： “我一开始的目标确实是夜来香酒吧的一个女孩。 只不过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一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男人带走。 并且往后几天，我每天都会去一趟夜来香酒吧，却从来没见她再出现。 我猜她应该是改邪归正了，明白了该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 后来距离静怡的生日越来越接近，我只能临时挑选一个目标，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薛竹秀！” 接下来，良言开始询问她一些作案细节。 怎么挑选目标，怎么伪装，怎么躲避警方的侦查，怎么消除痕迹。 良言问的很仔细，这对于他以后调查案件非常有帮助，可以扩展思维。 杜若冰也回答的很详细，可以算知无不言。 她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秀才拿着手里的笔记本跟笔递了过去，说出了他的专属台词： “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杜若冰接过笔，看都没看就在笔录上面签下了她的名字。 良言跟张秀才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郝正也带着大家走出了观察室。 两边的人对视一眼，皆是惆怅中带着一丝喜悦。 惆怅的是，像杜若冰这么极端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 喜悦的事，他们不到三天时间，破获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还是市局都破不了的悬案。 这个案子的含金量，足够郝正在他那些对手面前吹一年了。 就在这时候，曹东升带着两个助手急匆匆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证物箱举了一下，用他特有的嗓音带着一丝骄傲的喊道： “良言，你要的凶器已经被我找到了。 我已经用鲁米诺试剂验过了，我可以肯定这把西餐牛排刀见过血。” 曹东升走近之后，才发现郝正竟然也在，于是得意的说道： “郝队，正好你也在，我只要将这把刀的数据，跟死者的伤口痕迹进行多次比对实验。 只要实验通过，这就是一件铁证！” 良言跟郝正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有着一丝笑意。 最后还是郝正开口说道： “曹科长辛苦了，嫌疑人已经全都交代了。” 还没等曹东升有反应，郝正继续高声说道： “这个案子能这么快破案，离不开所有同事的努力！ 今天晚上所有人一起到老湘食聚餐，我一会去找董局申请经费！” 第109章 郝正装一波 郝正说完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这个案子破的太快了，是不是还有很多证据都没来得及整理？” 良言虽然不明白郝正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有很多证据都还没整理，并且还要做个案件总结！” “好，你们现在去准备，下午的时候开个案情总结会议。 我一会试试看能不能拉个赞助商，毕竟分局有多穷大家心里都清楚。” 郝正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没几个人能听明白。 只有良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郝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烟点了一根之后，立马拨通郑明辉的电话。 “老郑，你忙什么？ 这么久才接电话？” 郝正先是打了个招呼。 电话对面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市局这边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事情，不像你们分局，天天过得优哉游哉！” “你还记得我昨天下午到你那边拿的卷宗吧？ 就是割耳狂魔那个案子，我们……” 郝正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果然对面的郑明辉瞬间高潮，立马接话道： “老郝，真不是我说你！ 你虽然姓郝，但做领导还真不能当老好人。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良言那小子太傲了。 要知道破案这种事情，跟跳桥救人就不是一回事。 有些案子，你找不到证据，就是没办法继续往下查。 我们这边有完整的思路，他非说什么会干扰他破案节奏。 我是不想打击他的自信，所以这话就没有当场说明。 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既然你打电话过来了，我就给你好好讲讲。 那个案子，我感觉还是要从那台二手摩托车开始调查……” 郑明辉在那边不停的吧啦吧啦，郝正早就悄悄的按下了录音，完全没有打断的意思。 郝正每次快要笑出声音来的时候，就抽口烟缓解一下。 待郑明辉说的快要差不多的时候，郝正突然开口说道： “割耳狂魔案破了！” “资料我们这边还有，你那边要是需要我……” “老郝？ 老郝，你刚刚说了啥? 我有点没听清！” 郑明辉还在显摆的时候，突然听到郝正的声音，并且他说出来的话让郑明辉有点不太理解。 不是聊破案思路吗？ 什么案子就破了？ “我说，割耳狂魔案破了，用时两天！” 郝正再次说道。 安静。 电话里突然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要不是还能听到郑明辉的喘气声，郝正都要以为电话被挂断了。 良久之后，郑明辉用那种极度怀疑的语气问道： “老郝，你这话是认真的？” “我从来不说假话！” 郑明辉有些怀疑人生了，郝正不说假话他倒是信。 但割耳狂魔连环杀人案，那么复杂的一个案子。 凶手跟死者毫无瓜葛，怎么可能两天就破案呢？ 他不理解，也无法接受。 郝正很清楚这会的郑明辉应该是被震撼的不轻，于是趁机说道： “今天下午两点，东区分局开案情总结大会。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到现场参会。 那个案子，你们两年都没拿下！ 你们对于凶手是谁，还有凶手的作案动机应该挺感兴趣的吧?” “你确定是今天下午两点？” 郑明辉的语气明显还有着不相信。 郝正也没有过多的保证，反而转移话题说道： “会议确实是这个时间，不过我们分局最近资金比较吃紧。 市局家大业大，要不晚上的庆功宴，郑大队买单？” “只要案子真的破了，买单只是小事！ 但你要是胡吹大气……” “我要是胡吹大气，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最高规格接待！” 郝正生怕郑明辉反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见郝正答应的这么痛快，郑明辉这才有些相信这个案子可能还真破了。 郝正家的那个母老虎管得有多严，郑明辉可是一清二楚。 于是他犹犹豫豫说道： “那么，我们，下午见！” “下午见！” 电话挂断，郝正一个人在办公室哈哈大笑。 “良言真是个好小伙，好呀么好小伙……” 下午两点，一中队的案情总结会议准时召开，还是以良言为主导。 郝正跟郑明辉两人都坐在旁边。 郑明辉今天带来的人也不少，足足六个人，整的一中队的会议室的凳子都不够了。 这六个人一看就是警界精英，全都是30岁到40岁之间，正是当打之年。 他们在看分局这些人的时候，脸上虽然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但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一丝轻蔑，最多的还是怀疑。 会议上，良言从凶手是女人开始总结。 听到这个说法，坐在后面的那六位就有人要站出来质疑。 好在郑明辉很清楚今天是人家的案情总结会，不是两边的交流会，所以强行压下来，没让他们插嘴。 并且会议真的开始之后，郑明辉就隐隐约约感觉郝正说的应该全是事实。 不然请他们来这里，看自己笑话吗？ 等到良言，将自己的排除法说完之后。 市局的精英一个个张大嘴巴，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后是法医报告。 现场审讯记录。 尤其是杜若冰在讲述怎么杀前两个受害者，又是怎么清除痕迹的时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眼神中的轻蔑也完全收了起来。 因为良言询问的非常细致，细致到有些东西，他们都没发现。 这次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才结束。 听完全程会议的郑明辉，看良言的眼神都在发光。 这种不拘一格的人才，只有到市局那种修罗场才能真正的发光发热，留在分局有点可惜了。 另一边，郝正了解这个案子的全部调查过程。 所以良言在讲述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听。 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市局的六个精英，和郑明辉身上。 一开始，郝正看着他们的表情，一个个从轻蔑变凝重，再到震惊，爽的不行。 只是良言越往后讲，郑明辉的眼神越不对劲，最后都快拉丝了。 这时候郝正才发现爱将有危险。 第110章 绿色虚影再现 晚上老湘食聚餐的时候，郝正就跟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良言身边。 就算良言想要出去抽根烟，郝正也必须跟着。 这让当了冤大头的郑明辉恨的咬牙切齿。 郝正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郝正了，这老小子竟然将痕检、法医，还有信息科的人全都叫上了。 再加上他自己带来的六个人足足摆了三桌。 吃饭的过程中，郑明辉除了想着怎么挖良言，就是想着回去该怎么跟吴局长交代。 那个大炮筒子可不太好惹。 这顿饭吃的郝正浑身通透，用别人家的经费，奖励自己的队员，实在是太爽了。 一顿饭干进去7600元，郑明辉强忍着心疼结完账，想着跟良言套套近乎。 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六根木头了。 这让郑明辉一阵气血上涌： “他们人呢？” “郑队，他们说在停车场等我们！” 郑明辉立马带人追了出去，哪还能看到什么人影。 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郑明辉这才发现，今天好像是上了郝正那老小子的恶当了。 但谁又能想到破割耳狂魔案，还真的只用两天。 并且女性跟41岁那个筛选条件，真的只是因为一段监控视频？ 郑明辉对此表示高度怀疑。 但事实证明，良言的那些排查条件全都是正确的，因为凶手都抓到了。 越气越想，越想越气，郑明辉黑着脸一言不发往分局走去，他们的车可都停在那里。 一个案子虽然调查结束了，但是收尾工作可一点都不少。 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可有三个，案子破了之后，需要一个个联系被害人家属，给他们讲明很多事情。 还有公关那边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湘江市割耳狂魔案恐怖程度，这几年越传越离谱。 一度跟当年的小孩指月亮，第二天耳朵就会被割掉差不多，是很多小孩心中的噩梦。 最麻烦的还是检察院那边，每个案子都有不同的模板，一份报告修改个三五次算是优秀，十次八次也不是没有。 时间如白驹过隙，如流萤闪烁，如落日余晖，如…… 反正如了很多，时间来到了9月1日。 这一天是无数中小学生的噩梦，并且每年都要经历一次，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这段时间，第一中队除了在处理割耳狂魔案的后续事宜之外。 良言跟闫金还陪着光荣去了一趟谢黑妹的老家，处理了一些后续的事情。 良言处理这个事的方式简单粗暴，先是表明了自己等人的身份，随即将光荣跟谢黑妹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然后叫来了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当着老两口的面，给谢少爷一顿吓唬，并且将他列入重点关注名单。 最后光荣找闫金借了两万块钱，一次性给了老两口，并且警告他们，以后谢黑妹跟谢绿妹跟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 老两口都是那种欺软怕硬的性格，看到光荣的体格，再加上警察的身份威势。 根本不敢跟光荣使用对付谢黑妹的那套手段。 谢少爷更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巨婴，面对光荣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绿妹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并且学费是她自己这两个月打工挣的，没有要谢黑妹一分钱。 因为她很清楚，她之所以能上大学，全都是姐姐在帮她遮风挡雨。 而良言也抽时间去看了师傅资助的两个初中生，将生活费给了他们。 由于前段时间，一直下雨，良言跟光荣这段时间都将摩托车停在雨棚下面， 停车棚外面，良言掏出一根劳白沙递了过去问道： “你现在还差闫金多少钱？” 光荣接过烟点燃： “还有一屁股！” 良言被这个回答给逗笑了。 一个不爱开玩笑的人，突然开起玩笑来，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于是良言翻译道： “你的意思是，一开始你欠闫金一屁股债，解决了谢黑妹的事情之后，还是一屁股。 现在还了一个月了，仍然欠一屁股，我理解的没错吧?” 光荣咧嘴一笑：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黑妹也快发工资了，加上上个月的两千块破案奖金，下个月应该就能还完。” 良言点点头，丢掉烟屁股带上头盔，骑着小踏板回家。 清风小区楼下，良言才骑到八栋的院子里，就发现有个人头上顶着一个绿色虚影。 这个发现让良言眼前一亮，他这两个月到处晃悠，却再也没有碰到过虚影。 虽然只是一个绿色虚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良言还从来没有完成过绿色虚影任务，甚至连奖励是什么都不清楚。 良言定睛看去，绿色虚影，是一个放大版的大妈，虚影旁边金色的元宝缓缓下落 走近之后，良言发现王秀兰提着两口袋菜，正在院子里跟202的刘姨聊天。 而绿色虚影出现的地方，正是刘姨的头顶。 刘姨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而王秀兰只是敷衍的应付，显然聊的不怎么开心。 李大爷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色汗衫，躺在摇椅上，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两只耳朵竖起来，专心听着两个中年妇女聊天。 良言停好车，自来熟的跑到李大爷家里拿出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掏出劳白沙递了一根过去。 李大爷歪头看了一眼良言递过来的劳白沙，一脸嫌弃的摇摇头，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包华子扔了过去： “瞧你那小气吧啦的劲，那种便宜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良言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烟，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大爷： “大爷，你啥时候别的这么大方了？” 良言话是这么问，但拿烟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钱这破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活着的时候不花完，死了还不一定有得花。” 李大爷这话说的有些悲凉，显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看开了很多。 要知道以前的李大爷最多也就买点劳白沙抽。 “还是您老看的通透！” 良言夸了一句，就将烟还了回去，随后小声问道： “你听了这么久，她们俩在聊什么？” 李大爷将烟收起来矢口否认： “我什么时候听她们聊天了，我只是在这里乘凉！” 第111章 刘姨骂的真脏 良言见李老头嘴硬，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陪着他一起听。 就在这时候，正对着这边的刘姨发现了良言，立马一脸热情的招手： “小良你什么时候下班的？ 快过来，姨给你好好讲讲！” 王秀兰听到刘姨喊良言的名字，也跟着回头。 良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秀兰。 王秀兰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看到自己老妈的这个小动作，良言清楚她应该是吃亏了。 于是叼着烟站起来，笑嘻嘻喊道： “刘姨，您有什么指教？” 王秀兰见良言还往上凑，也是一脸无奈。 而刘姨听到良言这么问，顿时喜上眉梢： “小良啊！ 不是刘姨说你，虽然你做的是正经工作，但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忙。 这么大人了，终生大事还是得自己上心才行。 钱没挣到不要紧，好歹骗个媳妇回来，最起码得让你们老良家有个后才行啊！” 良言听了这话有些恼火，刘姨这话里话外全是关心。 但翻译一下就是说，良言年纪大、没钱、没时间、没老婆，有可能连后人都没有。 这个中年妇女，骂的真脏啊！ 良言勉强笑了笑说道： “刘姨，我这是向孙大哥学习，不着急！” 良言自认为这句没落下风，因为刘姨的儿子孙瑞全，就是那个做高压线维护工作的那位，今年已经三十了，跟良言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这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王秀兰听到良言这么回答，却是一脸无奈的闭上眼睛。 李大爷早就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饶有兴致的掏出华子点了一根，准备看良言的笑话。 刘姨听到良言这么说，瞬间来了精神： “你要是以前这么说，那还真有点道理。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家瑞全好像是被他们领导看中了。 这个月不仅给他多发了三千块的奖金，并且还有将他女儿介绍给瑞全的意思。 昨天晚上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吃了顿饭，他们科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夸我们家瑞全老实肯干，还懂得孝顺！” 良言有些尴尬的抽了口烟，这是撞人家枪口上了。 显然刚刚刘姨拉着王秀兰聊天，应该就是在吹嘘这件事。 但良言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刘姨还有大招没放。 见良言不回话， 刘姨继续问道： “小良啊，你不是会算命吗？ 你给姨好好算算，你孙哥这件事能不能成？” 良言瞪了一眼笑眯眯的李大爷，这事肯定就是他说出去的。 李大爷见良言转头，立马低头专心弹烟灰，好像生怕烟灰的方向被弹偏了一般。 王秀兰立马开始打圆场： “刘姐，算命那种事情都是李大爷开玩笑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刘姨不依不饶的问道： “小良，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件事可关系到你孙哥的终生大事。 你要是算的好了，我指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良言一脸无奈，刘姨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希望自己以神棍的身份说点好话。 但良言是个何其正直的人，说谎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做的出来的。 于是开口说道： “刘姨，算命这种事情根本说不了谎，既然你让我算，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要是算的不好，你可不能上火！” 良言先打上一剂预防针，防止邻里之间闹翻脸难看。 刘姨笑嘻嘻的回道： “这个我当然清楚，天意难违，天机不可泄露这些我都了解过，你好好算！” 良言得到这个回答，装模作样的思考一下说道： “孙哥的好事，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刘姨你接下来一个星期应该会破财。 我建议你守好自己的钱袋子，毕竟这年代挣钱可不容易！” 良言的话才落音，刘姨的脸就黑了下来： “小良，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人家女方可是领导的亲闺女，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家在骗彩礼对不对？” 良言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刘姨一挥手打断了： “要我看，你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我也是想瞎了心，这种事情不去问庙里的菩萨，跑来问你个半吊子。 你放心，等你孙哥的事情成了之后，我肯定给你们全家发请帖。 至于其他方面的钱财损失……钱只要进了我的口袋，镊子都夹不出来！” 刘姨一脸自信的甩下这句话，满脸不高兴的往楼上走去。 王秀兰也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良言： “你这孩子，不会算就不会算，干嘛要诅咒别人。 你刘姨也就是爱显摆，又没什么坏心眼。 况且小孙那孩子也该找个对象了。” 王秀兰数落完良言，也提着手里的菜上楼了。 良言愣在原地，无奈的摊了摊手。 李大爷嘴角含笑，开心不已。 良言看着李大爷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件事情不要给我到处宣扬。 你跑我中队去送锦旗我也就忍了，你咋还到处宣扬呢？” 良言说完，就伸手找李大爷要烟，显然华子要比劳白沙抽起来更过瘾，主要是免费的。 李大爷捂着自己的口袋： “人家一个劲的问，我有什么办法。 你今天的名分已经抽完了，还想抽明天请早！” 良言一脸无奈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这时候回家还要遭到王秀兰的数落，显然去陪老良同志看店才是明智之举。 只是可惜了那个绿色虚影任务，良言有预感这个任务应该是完不成了。 根据他多次失败的经验，再加上在谢黑妹身上完成过一次黑色虚影任务来判断。 想要完成任务，要么改变目标的生活轨迹，要么自己亲身参与，或者两者同时兼备才行。 但刘姨显然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并且还对自己有意见。 所以想要改变她的生活轨迹明显不太现实。 而自己还需要上班，显然也不能天天围着刘姨转。 所以这个任务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是良言很好奇，如同玻璃母鸡一般的刘姨到底会以什么方式破财。 一转眼两天时间过去了，这两天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直到第三天上午九点，一个年轻女人背着一个袋子敲响了202的房门。 第112章 由总公司买单 此时的刘姨刚买完菜回家，正在厨房整理刚刚买回来的牛腩。 市场价42元一斤的牛腩，硬生生被她砍到38元，这会刘姨的心情很不错。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听到敲门声，这让刘姨有些疑惑，小孙跟老孙都去上班了。 上午也不会有人来找她打麻将，虽然疑惑，但刘姨还是往门口走去。 刘姨一把拉开门，看着防盗门外面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保养的很不错，估计还没到30岁。 刘姨还没开口说话，那个女人就笑着说道： “姐，我是专业清洗油烟机的工作人员，我叫小董。 半小时前我来敲门发现你家里没人，这会刚从楼上洗完下来。” 刘姨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年轻女人，随口回道： “我刚刚出门买菜了，才回来！ 我们家油烟机不需要清洗！” 说完刘姨就准备关门。 小董脸上的笑容没变，继续说道： “姐，我们清洗油烟机是不花钱的，由总公司买单。 要不你给我五分钟时间看看我洗的干不干净，要是满意，你给我一个好评就行！” 刘姨一听说不用花钱，来了点兴趣，只有经常做饭的人才知道油烟机到底有多难洗。 因为他们三楼是没有人住的，所以刘姨下意识就认为小董说的楼上就是王秀兰家里。 以她对王秀兰的了解，如果需要收钱，她肯定只会选择自己洗，而不会去花这份冤枉钱。 于是刘姨将门开大一点，准备看看小董身后有没有其他人。 小董看着刘姨的样子，好像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一般，连忙让开退到楼梯口： “姐，我们清洗油烟机非常简单，一个人就够了，没有其他人！” 刘姨勉强笑了笑，将门打开： “进来吧！” 小董笑眯眯进门，掏出鞋套给自己套上才往里走给人一种非常专业的感觉。 刘姨将这些细节全都看在眼里，也满意的点点头。 本来今天晚上就要清洗的油烟机，这会有人免费帮着洗，真是美滋滋。 小董一进门就夸奖道： “姐，你品味真不错，沙发跟电视之间的距离，还有电视的大小，一看就是你经过研究专门布置的！” 刘姨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笑眯了，这句话刚好点到了她的心坎里。 当初她是下了血本才买的这台75寸的电视，就是为了追剧的时候，能看的更舒服。 “小董，你眼光不错，就是这真皮沙发清洗起来太麻烦了！” 刘姨说这话的目的很简单，既然洗油烟机是免费的，那你看看沙发能不能也洗一下。 小董就好像是刘姨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立马接话道： “姐，你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就是专业清洗的，一会我先帮你把油烟机洗干净，再帮你把沙发也洗一下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 刘姨捂着嘴笑： “这怎么好意思，洗油烟机就已经很麻烦你了，再让你洗沙发，这有点不合适吧？” “哎呀！ 姐，你看你这话说的！ 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既然上你家门了就是缘分，我多洗个沙发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我们总公司买单，你不说，我不说，我们老板也不能知道对吧？” “对对对！” 刘姨一脸赞同： “小董，你这姑娘不错，我待会肯定给你好评！” “姐！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咱家厨房在哪边？” 刘姨立马在前面领路： “你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厨房，小董立马将自己的布包放下，开始从里面掏东西。 一瓶洗涤剂，一块白色海绵，简简单单就开始工作了。 刘姨则继续开始分解自己买回来的牛腩。 买了便宜的菜，还有免费劳力送上门，刘姨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刘姨手里拿着菜刀，都还没开始动手，小董就出声喊道： “姐，你看我洗的干不干净？” 刘姨有些疑惑的放下菜刀，这才刚开始洗，怎么就洗的干不干净了。 油烟机有多难洗，她心里可清楚的很。 平常她自己洗的时候，要先抹上洗洁精，然后用钢丝球使劲搓，最后再用抹布加清水洗一遍才行。 但人家既然喊了，刘姨也就凑过去看了。 看了一眼，刘姨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随后一脸震惊的转头看着小董问道： “小董，你刚刚是怎么洗的来着，你再给我表演一下？” 不怪刘姨震惊，两人从客厅到厨房，连一分钟都不到。 他们家油烟机上面最脏的那块玻璃钢，已经有块地方洗得跟新的一样了。 小董甜甜一笑： “姐，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自然是洗的又快又干净啦！ 我们要是没有点真本事，那不是得累死，您说对不？” 小董说完之后，拿着手里的清洁剂在油烟机剩下的地方均匀的喷洒一遍，随后当着刘姨的面开始擦。 也没见她用了多大力，但是她擦过的地方，却是干净无比。 小董将整块玻璃钢都擦干净之后，对着刘姨说道： “姐，咱家有没有纸巾，拿一张过来，我们验一下？” “哦哦哦！” 刘姨这才回神跑去拿纸巾，看样子不管做什么事情，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擦油烟机还能擦的这么轻松。 刘姨手里拿着一张洁白的纸巾回到厨房。 小董没有去接，而是说道： “姐，你自己亲自验证一下！” 刘姨也没客气，拿起纸巾就在玻璃钢上来来回回的擦拭了几遍。 最后将纸巾收回来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是懵的。 别说油污了，就连水渍都没有，纸巾依然洁白如新。 良久之后，刘姨轻声开口： “小董啊！ 你真是帮你姐大忙了，这油烟机，你是不知道我平常洗的时候有多难受！ 脏兮兮也就不说了，重点是那些顽固油污，每次洗完我都腰酸背痛的！ 你看看，要不帮我把灶台也擦一下？ 我刚刚都没怎么看清你是怎么做的！” 小董甜甜一笑： “没问题的姐！ 我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小董说完开始继续擦拭灶台。 作者有话说： “真心建议各位追读的宝子，早上八点之后再看，因为我发出来的稿子，每次还需要一边听一边看来修改其中的一些瑕疵，比如错别字，多字少字，用词不精准，或者删除没必要的废话等等…… 如果不介意，当我没说！” 第113章 刘姨的小算盘 这一次小董擦的并不快，而刘姨也没去弄她的牛肉了，就在旁边全程看着。 喷一下，擦一下，灶台干干净净。 这些油污要不是刘姨自己弄上去的，她都要怀疑对方是在给她变魔术了。 看了一会，刘姨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董，你们这么上门服务，而且还擦的这么干净，又不收钱，是为什么啊？” 刘姨虽然抠门，但她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天上不会掉馅饼。 既然人家这么做，那就肯定能拿到好处，不然在家看电视难道不舒服？ 小董听到这个问题，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姐，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小董拿起手里那瓶清洁剂在灶台上喷了一点继续说道： “我们老板，也就是‘一抹净’清洁剂公司的董事长，他手里有好的产品，但没有多少钱做广告！ 现在这个社会广告泛滥，并且广告费还高的吓人。 你看一集电视，最起码五分钟广告。 你刷十个视频，起码有三个广告。 我们老板不想将宣发费用便宜了那些平台，于是就聘用了我们这些人，上门给客户擦灶台，就是为了宣传我们的‘一抹净’！ 我们老板说，与其花天价广告费去做宣传，还不如给老百姓一些真真实实的帮助。 并且面对面宣传，才能更加让人相信我们产品的质量！” 刘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你帮我擦完之后，我不买你们的产品那不就亏了吗？” 小董甜甜一笑： “这有什么关系，我擦三个灶台，只要有一位客人愿意买，我们就能保持收支平衡。 况且我们的东西效果好，根本不担心客人不买。 对了，姐！ 我们‘一抹净’清洁剂，在几大电商平台都有销售，你到时候有需要自己下单就行！” 刘姨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她把小董的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想来想去都觉得小董的老板就是一个天才。 线下展示效果，线上销售产品。 擦完灶台就跑，根本就不怕你不下单，这是对产品质量有绝对的自信。 聊天期间，小董已经将一边灶台擦的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油污。 跟另一边没有擦过的灶台相比，视觉冲击力更大。 小董没有继续擦另一边的灶台而是问道： “姐，你这油烟机里面要不要洗？” “要要要！” 刘姨连忙点头，她家的油烟机，平常也就擦擦外面，至于里面，她根本不会洗。 所以从买回来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洗过。 小董点点头，拿起一抹净清洁剂，对着油烟机里面的风扇开始喷。 连续喷了十多下之后，按动了油烟机的开关说道： “姐，我们这个产品去污能力是市面上普通产品的二十倍左右。 现在开个低速让它慢慢转，大约十五分钟以上，油烟机里面就会被清洗的一干二净。 那些清洗下来的油污，会通过烟道全都排出去！”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你一个小姑娘竟然懂这么多！” 刘姨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由衷夸奖了一句。 小董还是那副甜甜的笑容： “我们在上岗之前，需要先培训一个月，这些基本的知识如果不过关，根本没有资格上岗！” “大公司就是严谨，你们老板肯定会发财！” “那还不是得靠你们这些衣食父母照顾才行？” “肯定照顾，以后我们加洗油污这些，就挑你们这个牌子！” “那可不行！” 小董故作不满的说了一句。 还没等刘姨变脸色就继续说道： “你们洗沙发可能也得用我们一抹净了！ 姐，你前面不是说沙发也要擦吗？ 这边洗油烟机还要一会，要不我过去帮你把沙发擦一擦？” “好好好！ 沙发擦一擦！” 刘姨满口答应，嘴角的笑容比ak还难压。 待小懂走出厨房，刘姨悄悄用手里那张纸巾，在擦干净的那边灶台上使劲抹了一下。 洁白的纸巾依然跟新的一样，刘姨满意的点点头。 她从来没想过，处理厨房的卫生竟然能变的那样简单。 到了客厅，那效果更加明显。 刘姨的那套米白色真皮沙发已经买了七年了，是她儿子做高压线维护员拿到第一笔工资时买的。 这些年刘姨为了保养沙发也买了不少产品，但不管怎么擦，有些污渍就是擦不干净。 但刘姨才跟到客厅，小董已经将三座沙发擦掉了三分之一。 刘姨的嘴巴张的非常大，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沙发如此干净的时候了。 擦干净的地方，跟刚刚买回来时候的颜色简直一模一样。 小董装作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了刘姨的表情，于是直起腰问道： “姐，你来看看，效果怎么样？” “怎么样？ 简直太好了，你们这个清洁剂太厉害了！” 刘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这一刻，刘姨承认自己心动了，只有自己做过家务的人才能明白，能用上这种清洁剂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 趁着小董继续擦沙发的时间，刘姨悄悄掏出手机，打开电商网站搜索这个品牌的清洁剂。 “我滴个乖乖！”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刘姨看着平台上的销售价格，吓得立马将界面给关了。 一抹净清洁剂，一瓶五百毫升规格的竟然要卖158元。 虽然说效果挺好，但这价格也太贵了，完全超出了刘姨的心理预期。 这一刻刘姨下定决心，这东西打死都不能买。 就哄着这个小董，让她帮忙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擦一遍就行。 不仅不用自己掏钱买清洁剂，还不需要自己动手。 那如意算盘是打的啪啪响。 小董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卖力的擦着沙发。 随着小董擦干净的地方越来越多，那没有擦过的地方看起来就非常的刺眼。 一张沙发，小董擦干净三分之二之后停了下来，将东西往自己包里装。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刘姨立马就不干了： “小董，你这是干什么？ 沙发都还没擦完啊！” 小董甜甜一笑： “姐，我们是负责擦油烟机的，沙发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我这属于义务帮忙！” 第114章 刘姨热血上头 小董的这句话一出，刘姨有些傻眼，这让她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 但小董这么说，刘姨却非常能理解，要是全擦干净了，人家的产品卖给谁呢？ 只是原本整张沙发都是脏的还没啥，现在擦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根本就无法入眼。 “那灶台呢？” 小董还是那甜甜的笑容： “姐，灶台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擦干净再走！” 听到这个说法，刘姨缓缓松了口气。 小董提着包，继续回到厨房，开始擦剩下一半的灶台。 而刘姨站在一旁看着，神色阴晴不定。 “小董啊，你看你主要也是为了宣传产品，你就帮帮忙，把剩下的那点沙发也给擦了呗？” 小董头也没回的说道： “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 其实我们这清洁剂很贵的，用多了我也无法交差，所以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哼！” 刘姨冷哼一声，发现软的不行，她就准备来硬的了。 “你不是说，需要客人给你好评吗？ 你不帮我把沙发擦干净，我不可能给你好评的！” 小董听到这话，一点都没生气，嘴角依然挂着笑： “没事的姐，我在进厨房的时候，已经给你们家灶台拍过照片了。 产品的效果宣传部长比我们清楚多了，我只需要证明我帮你擦过灶台就够了！” “这……” 刘姨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傻眼。 见刘姨不说话，小董快速将灶台给擦干净，随后说道： “姐，我这边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油烟机，你再过五分钟左右自己关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小董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没等小董完全收拾好，刘姨就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小董啊，你看那沙发也没剩多少地方了，要不你就帮帮姐？ 我给你掏点辛苦费你看怎么样？” 刘姨强忍着心疼说出这句话，她的心里底线是20块钱。 这还是看在小董手脚麻利，并且擦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 至于去电商平台买，相对于158这个价格，家里的东西凑合凑合其实也能用。 小董礼貌的回道： “姐，我们公司有规定，推销员不能收钱！” 小董越是这么说，刘姨就越觉得这家公司厉害。 不管是营销方式，还是对员工的培养都非常专业。 于是刘姨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 “那你们身上有清洁剂吧？ 卖一瓶给我？” 小董这次终于不是那种甜甜的笑容了，而是换上一副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姐，我手里确实有产品，但不能单卖！ 但我们的主要工作还是宣传产品，所以我们手里的货都是成件的。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要卖，就只能一件一件卖！” “那一次买一件能优惠吗？” 刘姨虽然已经不准备买了，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小董用十分官方的语气回答道： “我们一抹净一件是10瓶，一件的价格是998元。” 小董一说完，刘姨很快就在心里算出了单价，99.8一瓶，虽然没过百，但跟一百也没什么区别了。 刘姨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算了， 你们这东西太贵了，一瓶洗洁精也才五块钱。 我去年买的沙发保养套装都才128元，并且人家有6瓶。” 小董听到这话，好像有点不服气，下意识反驳道： “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我们一抹净是什么效果你也看到了，比市面上所有的清洁产品都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况且这个价格是我们的内部出厂价。 我们老总说过，线下推广人员不允许赚差价，主要是给老百姓展示一下产品。 至于我们的工资，总公司会发，我们的产品主要还是依靠线上销售！” 刘姨的脸都纠结成一团了，东西她很想要，价格她完全无法接受，小董说的话她还无法反驳。 “要不你手里用过的那半瓶卖给我，只要你还没用完，我给你五十块钱！” 刘姨强忍着心疼说出这句话，五十块钱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案。 既解决了沙发没擦完的问题，又不至于心疼的无法呼吸。 “姐，你忘了，我们线下推广人员是不允许跟客人收钱的。 这事一旦让总公司知道了，我饭碗都保不住，我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把饭碗给砸了吧？ 对了你们这是八栋对吧？ 我同事现在正在三栋，我们是互相监督的！” 就在刘姨一脸失望准备放弃的时候，小董继续说道： “对了，姐！ 你还没有试过我们的产品吧？ 你要不亲自体验一下，轻松打扫卫生的感觉？” 听到这个提议，刘姨的双眼瞬间亮的跟个灯泡一样，看着那没有擦完的沙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小董甜甜一笑，将手里那瓶清洁剂递给刘姨，指着那个没擦完的沙发说道： “姐，你就将一抹净均匀的喷洒在沙发上！” 刘姨听话的照做，但还没喷几下，小董就将清洁剂给拿了回去。 刘姨有些恼火的说道： “你这丫头咋这么小气呢？ 那么多都擦了，还差这点吗？” 小董也不恼，掏出一块海绵递给刘姨说道： “姐，我这是让你试试我们产品的效果，喷多了显不出我们产品的优势！” 刘姨接过海绵，学着小董的样子，在沙发上轻轻的摩擦。 这一擦可不得了，看着别人擦跟自己上手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刘姨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用力，原本灰色的沙发表皮迅速变回米白色。 这会刘姨对小董那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自己有了这套装备之后，也变成专业人员了。 刘姨越擦越起劲，将刚刚喷上一抹净的地方全都擦了个干干净净。 这块地方比小董擦的还要干净，就连皮质纹理里面的污垢都被擦干净了，真的跟新的一样。 就在刘姨热血上头准备下单的时候，突然想起良言三天前给她的忠告，瞬间打了个激灵。 破财，破财，自己怕不是碰到骗子了？ 效果这么好的产品，以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很不正常。 第115章 拼命的小董 刘姨对小董产生怀疑后，那个抠门又精明的大脑瞬间占领高地。 刘姨缓缓起身，沙发也不擦了，没有丝毫留面子的说道： “小董啊，小董！ 你是骗子对不对？ 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勤快的好姑娘，没想到你连我一个老太婆都骗！” 正感觉事情都在掌握中的小董，听到这话，瞬间懵逼。 这到底什么情况？ 当目标陷入自己的话术逻辑之后，不可能想清楚才对。 即使是那种极度抠门，一毛不拔的人，送自己出去的时候，都客客气气，甚至还有些内疚。 这个环节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小董一时之间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但小董毕竟是专业的，只是眼神稍微波动一下就镇定了下来： “姐，你这话说的我真要伤心了！ 我帮你干活，也没有收你钱，我骗你什么了？ 况且这沙发都是你自己擦干净的，我怎么骗你？” 小董经验何其丰富，三句话将锅甩的一干二净。 先是卖惨博同情。 然后强调结果，我啥都没拿。 最后让刘姨陷入自我怀疑。 她这么说主要是为了试探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刘姨看着小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回想一下小董进门之后的所作所为。 这让刘姨陷入的自我怀疑，因为她竟然觉得小董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刘姨没想通问题出在哪里，但已经不准备继续下去了，于是客气的说道： “刚刚那话是我说重了，小董你确实辛苦了，你走吧！ 我要做饭了！” 小董听到刘姨这么说，心中大定，于是快速收拾自己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委屈至极。 要是她这会能哭出来，肯定都开始掉眼泪了。 刘姨看着小董的样子跟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她依然坚信，这件事肯定有问题，所以她没有丝毫要挽留小董的意思。 小董走到门口，最后回头问道： “姐，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骗子，我到底骗你什么了？ 你是觉得我人有问题，还是我产品有问题？” 都准备帮忙开门的刘姨，听到小董说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于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觉得你产品肯定有问题，市面上没有出现过这么强大的清洁剂！” 其实刘姨觉得人跟产品都有问题，但毕竟还是心软，所以没提人的事。 但小董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停下了要出门的动作，转身继续往屋里走。 小董一脸气冲冲的将自己的包包丢在地上说道： “姐，你要是怀疑我人有问题，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但你怀疑我们公司的产品有问题，我就必须要跟你掰扯掰扯。 这件事可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名誉，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就相当于给公司抹黑！ 你说吧？ 你想怎么验？” “这……” 刘姨见小董将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一时间有些傻眼。 但她也有些好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毕竟是自己下手擦的，确实很干净。 于是刘姨试探性的说道： “我觉得是你手里那瓶清洁剂有问题，你那个应该是专门定制的，卖的产品肯定没有这么强的效果！” 听到这话，小董陷入了纠结。 刘姨见她的表情就清楚，自己应该是猜中了。 但小董纠结了一会，在包里一掏，掏出四瓶一抹一样的产品出来，并且都是没开封的。 “姐，你有顾虑这很正常，我也能理解。 我这里有四瓶一抹净，你随便挑一瓶，或者全都打开也行，随便验证。 至于开封之后的产品损失也不需要你来负责，全都算在我的工资里！” 还没等刘姨同意，小董一顿卡卡卡，将所有的产品全都拆开，对着刘姨示意了一下。 三分钟之后，刘姨看着自己沙发上被自己擦出来的四个圈沉默了。 效果一模一样。 “怎么样？ 姐？” 刘姨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继续说道： “既然产品没问题，那就是你手里的海绵有问题！” 小董这次更干脆的回道： “姐，你家里有没有抹布或者湿纸巾，还是你自己来试试！” 刘姨立马跑回浴室，拿了一条自己洗脸的毛巾出来，开始继续擦沙发。 两分钟之后，刘姨看着沙发上一个比较大的白圈，陷入了沉思。 “姐？ 你还想问什么？” 刘姨听到小董又问她，脸涨得通红，于是有些赌气的说道： “既然效果没有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产品本身。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强的清洁剂。 你们的清洁剂肯定是加了很多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一会你走之后，我还要把我的沙发用清水好好洗几遍，免得有毒！” 小董一副被气笑的样子说道： “姐，你还真别说，市面上确实有些产品是违规添加的。 但我们一抹净绝对不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老百姓的安全！” 小董说完之后，随手拿起一瓶清洁剂拧开，往那个透明的防尘盖上倒拉开满满一杯。 在刘姨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操作的时候，小董端起那一小杯清洁剂一口喝完。 “姐！ 我们的清洁剂是食品级的，绝对符合国家安全标准！ 这下你相信了吗？” 小董的这个举动直接将刘姨的cpu给干烧了。 清洁剂不能喝，这是常识。 即使有些洗洁精号称可以洗水果，刘姨也从来不会用来洗水果。 就连洗完碗之后，都得再清洗一遍才行。 即使你们家产品符合国家标准，但是拿来喝是不是太夸张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要怪在自己身上？ “小董……你那什么？ 你没事吧？” 刘姨试探性的问道，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姐，我没事！” “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刘姨还是有些担心。 “姐，我真没事！ 只是你一直怀疑我们公司的产品我有些气不过！ 这下你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这……” 刘姨这会心思明显不在清洁剂上，还是有些担心小董的安全。 见刘姨犹豫，小董换了一瓶清洁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完。 “姐，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刚刚没有喝，这样总可以了吧？” 第116章 这家公司全是好人 这一次小董虽然喝的很慢，但刘姨仍然处于震惊当中，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等到刘姨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董已经将那点清洁剂再次喝完了。 刘姨苦笑说道： “孩子，你别喝了，我没有怀疑你没喝清洁剂。 我只是在担心你的安全！” 小董瞬间愣住，刚刚那点气愤的表情全然不见，转而变成感动。 “姐，你真善良，这年头像你这么善良的人可太少了！” 小董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 “您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们的产品太优秀，经常会遭受各种各样的质疑。 好在我们老板处处为我们考虑，这才让我坚持下来！” 小董这话，瞬间戳中了刘姨的内心。 别看她经常跟邻居炫耀他们家孙瑞全工资高，工作地方风景好。 其实她也很清楚，高压线维护员的工作有多危险。 但那又怎么样呢？ 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你没有过硬的本事，就只能去拼命。 想到这里，刘姨一改自己抠门的习惯，十分大方的说道： “小董，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们的产品也确实很优秀。 你给我拿一件吧，就当是帮你增加点业绩了，反正这东西家里也经常要用！” 小董一脸感动，轻轻的抱了一下刘姨，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 “姐，您真是个好人！” 刘姨也被这个气氛感染，同样拍了拍小董的后背： “孩子别哭，姐刚刚不该为难你的！” “没事的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这很正常！ 我这就给我们经理打电话，他就在路边等我们，一件货我可搬不起！” 刘姨点点头将小董放开了。 小董拨通一个号码之后打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小董，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危险？” 小董先是对着刘姨歉意的笑了笑，捂住话筒小声解释一句： “我们上门服务的都是女人，经理害怕我们出危险，没有恶意！” 刘姨有些理解的点点头。 她不仅很理解，并且对这家公司的印象更好了一点，他们老板想的真周到。 “小董，你没事吧？” 经理见小董一直没有说话，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小董见经理着急了，连忙出声说道： “王经理放心，我没事！ 我在八栋202碰到一个心地善良的姐姐，她想要一件一抹净，麻烦你送上来一下！” “呼……” 电话对面王经理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董啊，你这电话拨通不说话很吓人的好不好！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这个经理也就当不成了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王经理关心！” “没事就行，一件货是吧？ 我马上给你拿到门口来，你也知道我们男同志不方便进客人家门，只能你自己出来搬一下了！” 王经理一共才说了三句话，但却让刘姨对他的印象特别好。 这位经理不仅关心手下员工的安全，还懂得设身处地为客人着想，真是什么样的公司培养什么样的员工。 小董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经理，规矩我知道！ 我还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有事就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帮你解决！” 小董吭吭哧哧的开口说道： “我姐她人真的很好，我能看出来买一件产品的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心疼！ 她完全是为了帮我冲业绩才下的这一单。 您看能不能让我姐来做这片区域的业务员，这样她拿货价更低，并且还能赚点钱？” 刘姨在一旁听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觉得小董实在太善解人意了。 要不是自己儿子现在可能有对象了，她都想问下小董有没有男朋友了。 不过她并不想当什么业务员，毕竟她每天还要照顾家里两位祖宗，可没时间出去跑业务。 正当刘姨想着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和气的时候。 电话对面王经理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董，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吃上这碗饭，不仅仅是你服务态度好。 我主要还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你知不知道，村里还有很多人想着办法往我手里塞钱，就是想跟着我混口饭吃。 你这个要求实在太离谱了，我没办法答应你！” 本来根本没想当业务员的刘姨，听到王经理竟然这么说，瞬间来了点兴趣，看样子这还是一个很抢手的工作。 “可是经理，我姐人真的非常好，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小董，不是我说你，我们一抹净效果这么强，根本就不愁销路。 我们700一件从公司拿货，卖一件就挣300。 你上个月工资加提成差不多有七万了吧？ 这么好的工作我要是缺人肯定到村里找，不管你这个姐多优秀，我也不可能要的！” “王经理……” 小董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句。 “喊王哥哥都没用，说不行就是不行！” “王经理，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说的是，我给你打电话开的是免提，我姐全都听到了！” “不是！ 小董你怎么回事？ 我强调过多少次了，打电话不能开免提，有些事情根本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作为老员工难道不清楚吗？” 王经理的语气明显暴躁了起来。 “可是……我姐人真的很好，我没把她当外人。 况且我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找您走后门，所以……所以……” 小董没有再继续解释，但看她那表情，都快哭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 我们产品的底价是绝密，不能让业务员以外的人知道。 既然已经被你姐知道了，那我就给她开个后门，你一定要跟她说清楚，这事绝对要保密才行，我这就搬十件货上来。” “可是……可是……” 小董说话再次变得吞吞吐吐。 “你又怎么了，我这边忙的很，一会还要给三栋送两件货过去！” “可是，我姐还没同意要当业务员，我需要跟她商量一下！” “不是……我说小董，我以前咋没发现你做事这么不靠谱呢？ 人家都没同意，你在这擅作主张！ 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要么你说服你姐成为业务员，我们立马撤出周围几个小区。 要么你就递交辞职信吧！” 王经理吼完，气冲冲挂掉了电话。 第117章 精打细算的刘姨 挂完电话之后，小董看着刘姨连忙道歉： “姐，对不起！ 我本来想帮你一下的，没想到这工作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走后门。” 刘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道： “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姐跟王经理是什么关系？” “夫妻！” 小董弱弱的说了一句。 刘姨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说道： “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一个月能挣七万的工作，没有人抢才奇怪！ 我家儿子是做高压线维护的，一年工资加奖金才20万左右。” “啊！ 高压线维护应该很危险吧？ 工资竟然这么低？” 小董一副天真的样子。 刘姨看着小董现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要是别人说这话，刘姨指定就翻脸了。 但小董嘛，她还真有资格说这话。 并且看她的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冒犯的意思。 于是刘姨摆摆手： “人生遇到几次挫折之后，就能明白，钱难赚屎难吃！ 你有一个好姐夫，你要好好珍惜这份工作！” “可是……可是！” 小董一脸纠结样子说道： “姐，我这工作可能是做不成了，毕竟刚刚我姐夫的话你也听到了。 我严重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这种事情，即使我姐夫是经理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执行！” 小董说完这句话，再次将自己拿出来的几瓶清洁剂往包里收，根本没有再提业务员的事情。 好像她已经默认了刘姨不会同意，准备下去就跟自己姐夫辞职一样。 而刘姨看着小董收拾东西，脑子却在疯狂的转动。 卖一件清洁剂就挣三百，周围这几个小区，每个小区自己都认识人。 这么好的东西一天卖三件完全不是问题，那么一天差不多就能挣一千块，一个月就是三万块。 这还是自己兼职的情况下，就比自己儿子拼命都挣得多。 如果做得好，还可以全职，自己以后也就不用做饭了，整个湘江市的餐馆轮流吃。 就算自己那些姐妹不愿意一件一件买，她还可以一瓶一瓶卖。 毕竟总公司也不可能知道她一次性卖了多少，卖到一件再往上报不就行了。 “吱呀！” 自己家门独有的开门声响起，刘姨这才回神，发现小董已经提着包往外走了。 这可把刘姨给急坏，立马出声喊道： “丫头，你等一下！” 小董有些迷迷糊糊的转头问道： “怎么了姐？” 还不等刘姨回话，小董就继续说道： “对了姐，你那沙发还差一点点没有擦干净，我还是将我这里剩下的一点清洁剂留给你吧！ 反正我也要辞职了，留下这个公司也不会多给我发工资！” 小董说完，就准备再次去翻她那个布包。 刘姨立马快走两步，一把按住小董的手，剩下那只手轻轻将门带上，有些责怪的说道： “我说你个丫头，性子也太急了吧？ 我都还没说不答应，你就准备这么下去辞职啊？ 况且我们什么关系？ 我还需要你那点点清洁剂？ 只要我也成为业务员，清洁剂我还不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小董一脸惊喜的反手握住刘姨的手问道： “姐，这么说你同意当我们业务员，也同意帮我们保密了？” 刘姨面带笑容白了一眼小董： “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这么照顾姐，姐不能因为你一个小失误丢了这么好一份工作吧？ 况且我成为业务员之后不也能赚点零花钱吗?” “太好了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刚说完这句，小董好像想起了什么，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刘姨看着她的表情问道： “怎么了丫头，工作保住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 700一件，是我们经理给老员工的价格，新员工的拿货价是900一件！” 听到这话，刘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比别人拿货价高了200这不是从她包里抢钱吗？ 刘姨这么精打细算的人根本就接受不了，于是问道： “凭我们的关系也不行吗？” 小董嘴一瘪，看起来都快哭了： “姐，我们公司管理有多严格，你应该很清楚，即使我姐夫是经理，犯错了还不是得辞职？” “这……” 听到小董这么说，刘姨沉默了。 想了一会，刘姨问道： “那要怎么才能成为老员工？” “这个倒是不难，以一个月为考察期，每天平均能卖两件货之后，就能成为老员工！” 刘姨在心里算了一下，每天两件，那就是60件，每件少赚200，那就是块。 块，儿子一个月工资亏进去了，这怎么可以。 精打细算的刘姨再次上线，试探性的问道： “小董，你看，我如果一次性拿60件货，就当我全卖掉了，能不能按老员工的价格给我拿货？” “哇！” 小董夸张的叫了一句，双手按着刘姨的肩膀摇晃道： “姐，你就是个天才，你是个天生的商人！ 为什么我当初刚入职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 小董的情绪价值拉满，刘姨没忍住露出了一丝傲娇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这不算违反公司规定？” “这应该不算吧？” 小董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 “姐，你先等一下，我还是问问我姐夫比较稳妥！” 刘姨给了小董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看看，事情磨练人，这么短短时间你就变稳重了！” 小董甜甜一笑： “都是跟姐你学的！” 小董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 “姐，60件货，即使按700一件给你，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你家里有这些钱吧？ 别到时候我姐夫把货搬上来之后，才发现你家里钱不够可就麻烦了。” 刘姨再次给了小董一个赞赏的眼神： “放心打电话，只要他同意，我就给你去拿钱！” “明白！” 小董点点头，就拨通了王经理的电话。 这次还没等对方出声，小董就说道： “王经理，我姐想一次性拿货60件，直接变成老员工，这么做不违反公司规定吧？” 第118章 求助良言 电话对面，王经理听到这个说法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 “公司倒是没有规定不允许这么做，但是我当经理也有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这么操作过。 这万一要是被总公司的领导知道了，可能要数落我的。 我们公司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一个是为了排除一些不适合做业务员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我们业务员压太多货物在手里！” 一旁的刘姨有些不耐烦的抢过小董的手机说道： “王经理是吧？ 法无禁止则可行这句话你听过吧？ 一个大老爷们别磨磨叽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反正喊我900一件拿货，我是不会要的！” 刘姨的想法很简单，小董这丫头帮自己的已经够多了。 不能什么压力都让她来扛。 自己这话说出去行就行，不行也怪不到小董身上去。 “您就是小董的姐对吧？ 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帮你。 她对她亲姐都没这么好过！” 王经理先是输出了一顿情绪价值，随后说道： “就凭借你的豪爽，还有帮公司发现一个漏洞的份上，这个主我做了！ 不过你需要先将钱准备好，不然货搬上来了，你又反悔可不行！” “放心吧，钱少不了你的！” 说完刘姨霸气的挂断电话。 “丫头，你等一下，我先去给你拿钱！” “姐，这个先不急，你先将我电话号码记下来，等你货卖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我立马让我姐夫给你送货过来！” 刚往房间走的刘姨停下脚步笑道： “还是你想得周到！” 刘姨一边存着号码，一边问道： “我成为了业务员之后，周围的几个小区，你们不会再派人来了吧？” “那当然不会，我们有地区保护原则，主要就是为了维护业务员的利益！” 刘姨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给关紧。 不到两分钟，刘姨拿着一个塑料袋出来，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百元大钞。 刘姨将塑料袋往前一递说道： “一共块，丫头你好好数数！” “咚咚咚！” 就在小董准备接钱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于是小董将手收了回来，笑着说道： “姐，应该是我姐夫他们来了，我先去开门！” 小董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说道： “姐夫你们快进来！” 门口的男人手里抱着两箱洗涤剂根本没有进去的意思，反而说道： “你先问问主人家让不让我进，只有主人家同意我们男同志才能进门！” 站在客厅的刘姨听到这话，心里满意极了，立马出声说道： “小董，你让他们进来，不用换鞋，一会我拖一下地就行！” “听到没，进来吧！” 小董用傲娇的声音说道。 中年男人这才抬腿往屋里走，跟在他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60件货，两个人搬，刘姨本身就住在二楼，不到十分钟，所有货物就被堆在了餐厅的一个角落。 站在远处看，就像一座小山一般。 至于货物的成色，刘姨在他们搬运的过程中已经检查过了，都是全新的一抹净洗涤剂。 而小董那边，也趁着两人搬货期间将钱数了一遍。 王经理搬完货之后，转头看着小董问道： “注意事项有没有跟人说清楚！” “放心吧，姐夫，我已经跟姐详细的说清楚了！” 听着小董的称呼，王经理跟刘姨都有些难受的龇了龇牙。 “钱收到了吗？” 小董从她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给！ 钱我数过了，数量没错！ 姐夫你要不要再数一遍？” 王经理将塑料袋往怀里一揣： “你我还不相信吗？ 你姐还在我手里呢？” 王经理开了个玩笑，屋里的人全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王经理客气的说道： “刘姐，在销售过程中，不管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打电话问小董。 要是她做不了主，还可以问我！” 刘姨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那我们这就将这几个小区的业务员撤出来，另外祝刘姐你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多谢王经理吉言！” 刘姨客气道。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就先撤了！” 王经理说完这句话，就带头往楼下走去。 刘姨一直将众人送到门口，并且还站在门口使劲挥手。 待三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刘姨这才将门关上。 看着如小山一般的洗涤剂，刘姨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刚刚人多，她一直不敢怎么笑，生怕自己开心的心情暴露，被王经理取消了自己业务员的身份。 刘姨一边哼着歌，一边回到厨房开始处理她没有弄完的牛腩。 等到今天晚上家里的两个老爷们回来，自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段时间分局都没有什么事情，所以良言下班的时间也重新变的规律了起来。 只是今天良言才打开家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并且还哭的非常伤心。 这将良言吓了一跳。 屋里唯一的女人，就只有自己的老妈。 总不能是老良把王秀兰打了一顿吧？ 不然怎么能哭的这么伤心呢？ 良言换完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秀兰就吼道： “臭小子，你看什么？ 还不快点进来，你刘姨等你快一个小时了！” 良言这才注意到王秀兰身边还坐着刘姨。 而老良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脸无奈。 “妈，怎么了？” 良言一边问，一边往屋里走。 当她看到刘姨的时候，才注意到，她头顶的绿色虚影已经消失了。 良言心中微微一叹，好好一个任务这么快就失败了。 王秀兰指了下另一边的单人沙发说道： “你先坐下来，听你刘姨给你说！” 良言讪讪一笑，看了一眼老良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老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良言有些没看懂，但还是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刘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说道： “小良，你是警察，你给我好好说说我是不是被骗了！ 我只不过是想帮着那两个祖宗减轻点压力，他们却异口同声说我被骗了。 我问他们问题出在哪里，他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119章 看破玄机 其实刘姨这会来求助良言，就是因为她自己也感觉被骗了。 因为她今天将牛肉处理完，第一时间就准备来找王秀兰炫耀。 在她看来，王秀兰根本没有自己精明。 要么就花了158从网上买，要么就花了998从小董手里买，肯定要比自己的进货价高很多。 只是她在门口敲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才想起来，这个时间点王秀兰应该在超市才对。 于是不服气的刘姨将八栋所有的门全都敲了一遍，只有六楼的吴老太在家。 但她问吴老太有没有见过小董的时候，吴老太却是缓缓摇头。 等到她将产品拿到自己闺蜜家去推销的时候，闺蜜却一口咬定她被骗了。 不管她怎么展示产品的效果，几个闺蜜都跟商量好了一样说她被骗了。 即使那两个对产品心动的闺蜜，最高也只愿意出十元一瓶来购买。 这巨大的落差让刘姨接受不了。 事情等到家里的两个小孙回来之后彻底瞒不住了。 刘姨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跟老孙大吵了一架。 刘姨说： “产品效果这么好，绝对是真东西，不可能被骗。” 老孙说： “东西砸手里卖不出去，就是被骗了，你见谁家买清洁剂一次性买四万多块钱的？” 最后刘姨气冲冲出门，把王秀兰两口子叫回来，一起坐在屋里等良言。 “刘姨，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给你判断一下！” 良言试探性的问道。 “你先别着急问，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刘姨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抹净，在良言家的真皮沙发上均匀的喷洒了一点。 随后掏出小董送的海绵，学着小董的样子，开始卖力的擦拭。 不一会刘姨缓缓起身，原本有些灰蒙蒙的白色沙发，变得雪白无比，跟刚刚买回来的一样。 刘姨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出声问道： “小良，你觉得我这款产品怎么样？” 良言一时之间也有些懵，这清洁效果也太变态了。 虽然家里的沙发他没擦过，但见王秀兰擦过，每次都很费力，并且也没这么干净。 但良言作为警察的敏锐性，比刘姨高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不过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于是他没有夸奖，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 “刘姨，你今天就是买了这个东西对吧？” 刘姨有些倔强的说道： “你别管我是不是买了这个东西，你就说这个产品的效果怎么样？” “据我所知，市面上是没有这么强的清洁产品的，所以东西很大概率有问题！” 良言谨慎的回答了一句。 刘姨立马开始反驳： “用的就是小董给他说的那套话术，什么老板不想便宜资本家云云……” 良言听得有些头大，于是打断道： “刘姨，你如果要我帮你分析一下事情的本质，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 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故意歪曲事实，就把你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还有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详细的说一遍。” 刘姨瘪了瘪嘴很想继续反驳，但想着良言是唯一一个愿意听她讲完故事的人，还是识趣的没有反驳。 接下来半个小时，刘姨将她上午碰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良言家里的三个人全都专心的听着。 其实良言在听到免费擦油烟机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刘姨肯定是被骗了。 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听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拆穿这个把戏。 “小良，姨这个生意还做得成吗？” “刘姨你先别急，我给你找点证据出来。” 良言搜了差不多十分钟，缓缓将手机收起来说道： “刘姨，我先说结论，你肯定是被骗了。 你买的这个产品在各大电商平台的销售量都是零，这点你注意到了吗？” “什么？” 刘姨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查看。 看完之后刘姨血压有点高，当时她光看了个价格就急匆匆关掉了。 因为当时的她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花这个价格去买一瓶清洁剂。 随后良言又摆出第二份证据： “刘姨，你抖音搜索一下魔术擦，你那个东西之所以有那么强的去污能力，就是因为你手里那块海绵。 这个东西电商平台也有卖，十几块钱能买五十块。 不过它的甲醛含量严重超标，用来擦一下沙发什么的还行，可千万不要用来洗碗，最好不要放在室内保存。” 良言没有管已经愣住的刘姨，从家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将刘姨带过来的清洁剂打开倒了一杯出来。 乳白色的液体，状态跟水差不多。 良言凑过去闻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味道，不管是香味还是臭味都没有。 良言又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点，用手指搓了一下，有点滑滑的。 他有些拿不准的转头问道： “妈，你看这杯东西，像不像你用来勾芡的水淀粉？” 王秀兰先是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刘姨，随后弯腰过去仔细查看。 也学着良言的样子用手搓了搓，最后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就是水淀粉！ 难怪那个什么小董敢直接喝……” 良言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王秀兰不要再说了。 坐在沙发上的刘姨这会浑身冰凉，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良言的那句，十多块钱能买五十片，十多块钱能买五十片…… 清洁剂不是清洁剂，而是水淀粉，水淀粉…… 越想越心塞，那种海绵她家里倒是还有一箱，全都是小董送给她的，没花一分钱。 但四万多块钱买的水淀粉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难道拿来做菜？ “这该死的骗子！ 该死的小董！ 什么王经理，就是王八蛋！” 刘姨突然疯了一样大骂。 “刘姨，刘姨……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 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把那群骗子找出来！” 良言连续劝了好几句，刘姨才勉强安静下来，随后一把抓住良言的双手哭求道： “对对对，小良你说的对，一定要把那群骗子抓回来！ 你是警察，你一定要帮姨把骗子抓回来。 那可是你孙哥半年的工资啊！” 第120章 良言不是个记仇的人 良言也算是老刑警了，很敏锐的抓住了刘姨话里的漏洞： “刘姨，我记得你说过孙哥的工资可有块，并且上个月还发了3000块奖金。 你是不是不止买了块的水淀粉？” 刘姨差点被良言一个问题给噎死。 7800块的工资，加上五险一金，再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块吗？ 至于3000块的奖金，多个零差别好像也不是很大。 重点是良言一口一个水淀粉，听在刘姨耳里总感觉良言是在骂人。 但她又没有任何证据，毕竟良言话里的意思，还是在关心她， 刘姨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确实就买了块，没有多买！” 如果良言知道刘姨的心理活动肯定会大呼冤枉。 他从来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肯定不会因为刘姨前几天骂过他就胡乱捅刀子。 “那还好！” 良言也只能如此感叹一句。 就在刘姨准备接受被骗这个现实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良，你说这些东西之所以清洁能力这么强，全都是因为那个什么魔术擦海绵。 但是我专门找了毛巾试过，加上清洁剂一样可以将沙发擦干净，这又怎么解释？” 良言苦笑一下： “这正是骗子最高明的一个地方！ 湿毛巾加清水本来就能擦干净沙发，只不过费力一点，清洁效果没有那么强而已。 但你当时处于那种状态，下意识就会将这一切的功劳全都归结到清洁剂上面，从而忽视了自己用了多少力气。” 经过良言这么一解释，刘姨彻底放弃了治疗： “这该死的骗子！ 该死的小董，亏我那么信任她！ 真是气死我了！” 良言也是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就当是买个教训了，只不过你这堂课上的有点贵。 以后碰到这种问题，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让陌生人进门。 他们的所有话术都是针对人性的弱点设计的，当你在开门放她进屋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刘姨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怎么就长个教训了？ 小良，你不是警察吗？ 你帮帮姨，帮我把他们抓回来，这样我的钱也就能回来了！” 良言苦笑一声： “抓回来？ 怎么抓？ 去哪里抓？” “先调查清楚，然后开警车去抓啊！ 你们连杀人犯都能抓，为什么不能抓骗子？” “我们能抓杀人犯，是因为有证据，并且派了大量警力去调查，所以才能抓到。 你这个案子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也没法抓！” “怎么就没证据了，我不是将过程全都告诉你了吗? 你分析分析，找点证据出来抓他们啊！” 刘姨显然是有些急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加大了很多。 良言见刘姨还是不甘心，于是问道： “那我问你，你有嫌疑人的电话吗?” “电话我打过了，是个空号！” 刘姨的声音低了一个八度。 “你知道嫌疑人的真实姓名吗？” “就记得一个小董，一个王经理！” 刘姨的声音再次低了一个八度。 “你有嫌疑人的照片，或者身份证号码吗？” “忘记拍照了！” 这次刘姨不仅声音低了，连头也低了下来。 “你知道他们的车牌号吗？” 刘姨这次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缓缓摇头。 如果我猜的不错，王经理他们在搬货的时候，都带着手套的对吧？” 刘姨点点头说道： “戴着一双白色手套，我那时候还觉得他们很专业！” 良言双手一摊无奈道： “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怎么抓人？ 况且这种案子一般都由派出所负责，我是刑警！”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刘姨有些绝望的问道。 良言想了一下说道： “等明天早上，你直接去我们分局报案。 被骗了四万多算是大案了，早就超过了立案标准。 至于什么时候能破案，或者你的钱能不能追回来，就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刘姨听到这个说法，瞬间感觉天塌了。 她平常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人，突然被骗了四万多，整个人彻底懵了。 是那种四肢僵硬，眼神呆滞那种懵。 良言一看她这个状态心说不好，话说的太直了。 其实良言也有些后悔，他如果早知道刘姨会被骗这么多钱，即使不为了完成任务也会好好劝说。 毕竟刘姨被骗的那些钱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再不济也会在楼道口装个摄像头，至少能拍到点东西。 显然这些骗子是专门挑他们这种老旧小区下手。 良言脑子开始疯狂转动，不一会出声说道： “刘姨，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急，但你先别急，一切等明天报警之后再说。 万一这群人早就被派出所那边注意到了，你的钱是非常有可能被追回来的！” 听到这话，刘姨的眼里多了一丝丝神采看着良言： “真的吗？” 良言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想啊，那个什么王经理为什么不敢留下指纹？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指纹暴露，很有可能会被抓。 所以派出所那边很大概率正在追查这群人。” 良言说完这句话立马给良国强使了个眼色。 良国强一直在吃瓜，突然看到良言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良言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从沙发上起来，往楼下走去。 刘姨慢慢恢复了一点理智，有些期望的看着良言问道： “小良，你不是会算命吗？ 你早就算到了我可能要被骗对吧？ 那你能不能再算一下，那些骗子现在在哪里？” 良言面色顿时僵住了，看样子算命这个事情已经跟自己彻底绑死了： “刘姨，我就会点皮毛而已。 我要是能算到那些骗子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还会住在这里？ 早就升官发财了，您说对吗？” 刘姨见良言一脸认真，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五分钟之后，满脸颓废的刘姨，被一脸怒气的孙叔给拉走了。 良言送到门口还嘱咐了一句： “孙叔，你也别太上火了，出了这种事情，最难受的应该是刘姨，你好好安慰一下她。” 第121章 刘姨报警 送走刘姨两口子之后，系统的声音在良言脑海里响起： “宿主逆天改命失败，未化解财帛有损，请继续努力。” 意料之中的答案，良言没有丝毫要理会系统的意思。 今天因为出了刘姨这个事情，导致良言家里的饭吃的很晚。 阳台上，老良跟小良一人叼着一根烟。 老良试探性的问道： “你小子真的会算命？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良言有些无奈，该来的总会来的。 想了一下，良言解释道： “就是能看到一点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跟算命不一样！” 听到良言这么说，良国强瞬间没了兴趣。 想想也是，要是良言真的会算命，早就算出良月在哪里了。 “你刘姨这个事情，破案的希望有多大？” 良言吐了口烟说道： “两成吧！ 其实最近几年针对老年人的诈骗案件越来越多。 就我们分局派出所，类似的案件起码有整整一个档案柜。 少的三五千，多的十几万都有，根本就查不过来！” 良国强本来还想说让良言帮着打个招呼，毕竟邻居一场。 但听到良言这么说也清楚，这个招呼打不打结果应该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良言正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书。 大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了一阵喧闹声，好像还有人在喊自己。 “小良，小良，你在哪里？” “大姐你别喊，我们正常沟通可以吗?” 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良言也有些熟悉。 良言起身朝外面走去，跟进来喊人的张秀才撞了个满怀。 良言一脸嫌弃的往后连退好几步： “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 “良队，外面有个大姐非要找你！” 良言点点头，出了办公室一看，来人正是昨天晚上在他家抱怨的刘姨。 在他旁边有个中年男人良言也认识，正是治安大队副队长丁方明。 他一直出声劝刘姨别喊，但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怂恿。 就在刘姨还准备扯着嗓子喊的时候，丁方明一指良言说道： “大姐，你别喊了，良言这不是出来了吗？ 我跟你说过了，这种案子本来就归属我们治安管，即便你是良队长的邻居也没什么用！” 丁方明声音不小，这番话说完，将自己带刘姨上来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好像本就是刘姨自己要上来，并且认识路一样，跟他丁方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小良！ 他可是我们小区的榜样！ 我只相信他，只有他能帮我把钱找回来！” 刘姨先是怼了丁方明一句，随后看着良言说道： “小良，我现在找你报警，你是不是就可以帮我调查了？” 良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合同诈骗，或者金融诈骗，这种事情都是由经侦处理。 而这种消费诈骗，正常来说都由治安大队或者派出所负责，因为即使换成刑警来查，一样很难抓到人。 根据刘姨昨天晚上的讲述来看，那些骗子非常专业，肯定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块，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 诈骗公私财物，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块这个数字就属于数额巨大。 如果这群骗子，还有其他诈骗经历，一旦诈骗金额超过十万，那么就属于数额特别巨大。 一旦被抓住，那就是十年以上到无期。 刘姨非要找良言报案，良言也只能受理。 不过根据良言的观察，这件事刘姨应该是被丁方明怂恿了。 良言先是瞪了一眼丁方明这个老油条，随后笑着对刘姨说道： “刘姨放心，我正式受理你这起案件，你跟我来一趟询问室，我们将案发经过再讲一遍！” “昨天晚上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吗？” 刘姨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个不正式，现在你来报警，我正式受理，所以需要重新讲一遍。 顺便我还可以验证一下，你昨天有没有什么地方说漏了！” “哦！” 刘姨答应一声，就跟在良言后面： “还是小良你比较专业！” 丁方明听到这话，神色毫无波动，甚至还笑了笑。 良言转头喊道： “秀才，进来做个笔录！” 询问室里，刘姨在良言的引导下将被骗的经过又说了一次。 并且这一次良言问的更加细致，就连那群骗子大约的身高跟年龄都问了。 但刘姨的说法却是跟昨天晚上差不多，显然这件事情对刘姨造成的冲击力不小，很多细节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刘姨所说的事情，主要是体现了骗子的厉害之处，对于破案并没有太大帮助。 就在良言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到，为什么骗子能这么了解刘姨？ 总不能是临时判断的吧？ 于是出言问道： “刘姨，你家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现金？” 良言觉得这个切入点应该有点用。 因为现在这个年代，移动支付太方便了，就连很多老年人都喜欢用微信支付。 即使家里有现金的，大部分也都会选择存银行吃利息。 “这些钱，都是你孙叔的工资，他们一直发的都是现金。 除去生活开销之后，每个月还剩一点，我攒了差不多两年，一起有五万多。” “那你家里有这么多现金的事情，最近有跟其他人说过吗？” 刘姨努力回想了一下，缓缓摇头： “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财不露白嘛！” “你花钱的时候用现金多，还是用移动支付多？” 良言再次问道。 “我从来不用微信支付，当钱变成数字之后，花起来没有心疼的感觉，这样很不好！” 面对这个回答，良言无言以对。 但良言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你最近几天，有没有在哪里花过大笔的钱，比如超过两百块那种！” 刘姨先是想摇头，但随后想到自己家冰箱里的那些牛肉，于是说道： “就在昨天上午，我去了一趟菜市场，看着那家的牛肉便宜，一次性买了八斤多，一共350块钱！” “全都给的现金？” “全都给的现金！” 刘姨点点头肯定道。 第122章 事情搞大了 良言想了想直接了当的问道： “刘姨，我现在怀疑那群骗子之所以这么了解你，可能跟踪过你。 你仔细回想一下，最近几天你出门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出现过比较奇怪的人？” 良言觉得这么说还是有点抽象，于是解释道： “就是你在好几个地方都看到过同一个人，或者是陌生人盯着你看。 尤其是在你掏出钱来买东西的时候！” 刘姨也知道这个问题比较重要，于是闭着眼睛开始回想。 足足想了五分钟时间，良言都没有出声打扰她。 但是让良言失望的是，刘姨缓缓摇了摇头： “小良，我平常活动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真想不起来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陌生人。” 良言有些理解的点点头。 刘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又不是警察，注意不到这一点也很正常。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变的更麻烦了。 一时间良言也沉默了。 就当秀才都以为这次询问快结束的时候，良言再次出声问道： “刘姨，你把最近三天的活动区域都跟我说一下，尤其是掏钱付账的地方，一定要说清楚。” 这个刘姨倒是能想起来，于是她按照良言的意思，从三天前的早上开始讲。 半个小时后，良言见秀才全都记录下来之后，站起来说道： “刘姨，你的案子我们受理了，你现在回去等消息吧！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随时喊你回来问话！” “小良，你一定要帮姨把那群骗子抓到，那些钱可是留给你孙哥娶媳妇用的！” 良言苦笑一下： “刘姨，这个我只能说尽力而为，真的没办法给你保证！” “小良，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没有跟你说！ 昨天我怀疑过小董是骗子，因为你算命的时候跟我说过。 但姨还是不小心动了贪心，没有听你的话！ 只要你这次帮我把钱找回来，我给你送锦旗！” 良言听到这话，猛然打了个哆嗦。 李大爷送的那面锦旗现在还挂在中队办公室呢。 良言连忙摆手： “刘姨你放心，怎么说我们也是邻居，我肯定全力以赴，至于锦旗还是算了！” 良言好说歹说终于将刘姨给劝了回去。 “吴敏，把会议室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开会！” “知道了，良队！” 说实话，就凭借刘姨那里拿到的一点资料，良言一点破案的把握都没有。 像这种专业的骗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神出鬼没。 事情是昨天上午发生的，这会骗子如果想跑都已经离开湘江市了。 就在这时候，丁方明像鬼一样出现在良言身后。 “良队长，案子不好搞吧？” 良言一回头，发现丁方明抱着一堆材料笑嘻嘻的看着他。 良言没好气的说道： “老丁，你不厚道啊！ 刘姨是你怂恿上来的吧？ 这种事情你们治安大队调查起来应该更方便才对吧？” 丁方明笑了笑： “这个还真不是，她一进来就说要找良言。 不管我怎么给她解释，她就是不相信。 正好同样的案子我们东区下辖派出所还有两起，你拿去一起调查！” 丁方明将手里的资料往前一递。 良言接过资料，随意翻看了一下。 红岭路派出所，被害人被骗了块，时间是在十二天前。 看样子这个被害人比刘姨警惕性高了一点点。 只是他们那边天天跳舞，根本没有时间去查这个。 平安派出所，被害人被骗了块，时间是在八天前。 这个被害人估计是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他们倒是调查了一个多星期，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良言合上资料问道： “红旗派出所那边你打电话问了吗？” 丁方明得意一笑：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这个问题我昨天刚问过，他们没有收到类似的报警，并且我已经让于所长加强宣传了。” 良言点点头： “看样子这群人是盯上我们东区了！” 丁方明一脸赞同的说道： “所以我才将这个案子交到你们手里。 这比上个月那个专门偷寡妇首饰的两个小偷可严重的多！” 良言见丁方明提起这个案子，不由的想笑。 上个月一中队跟治安大队合力破获了一起连环盗窃案。 那两个笨贼专挑有钱的寡妇下手，用的还是非常管用的美男计。 该说不说，那个小白脸长的是真不错，只是放不下身段，非要自食其力，不然吃软饭肯定比当小偷有前途。 丁方明离开之后，良言来到了会议室。 一中队的众人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就差良言。 良言坐上主位，拍了拍话筒，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进入主题： “这一次我们接手的是一个诈骗案，这个诈骗团伙经验丰富，我们东区管辖范围已经接到了三起类似的案件。 总涉案金额已经超过了十万，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 由于案件太过复杂，一会你们自己看卷宗，我现在直接安排任务，你们一边调查，一边了解情况！ 算上我们分局，东区四家派出所只有红旗派出所没有出过事。 他们应该是专门了解过我们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我感觉骗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红旗派出所管辖区域的老旧小区。 老朱、老姜、杨帆，你们三人一人带一个小队，就跟抓郭美芸一样，伪装起来。” “收到！”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良言继续说道： “秀才，你带着吴敏他们五个，给我联系所有卖魔术擦海绵的商家。 直接表明身份，让他们配合排查。 只要是最近一个月，收货地址是湘江市的，购买量超过两箱的全都给我统计起来。” “好的！” 张秀才跟吴敏同时答应了一声。 良言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水淀粉，还是包装盒或者标签，骗子团队都可以自己搞定。 但海绵魔术擦的技术难度较高，并且那点本钱对于他们诈骗的利润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所以很有可能他们的魔术擦海绵，就是在电商平台上买的。 最后良言说道： “光荣、闫金，你们俩一会跟我去一趟惠民菜市场，我怀疑骗子跟踪过刘姨！” “没问题，良队！” 闫金笑嘻嘻的答应一声。 第123章 张秀才的发现 就在大家准备散会的时候，良言将手里的所有资料往秀才那边一推说道： “秀才你一会加个班，将这三起案子的口供复印几份，每个小队人手一份。 你们在伪装的过程中，好好了解一下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如果有什么新的意见，或者调查方向，明天早上的案情分析会上提出来。 大家吃完中午饭再行动，估计到时候秀才的资料也打印出来了。 散会！” 待大家都走完之后，光荣才出声问道： “走访菜市场，我们两个去就行了，带闫金这个拖油瓶干什么？” 闫金一脸傲娇的反驳： “我现在已经转正了，并且前几次的表现那么优秀。 良队定然是觉得我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才会想着带我一起去。 对不对，良队？” 良言故作沉思，良久之后缓缓开口： “这一次我觉得闫金说的有道理！” “哼！” 闫金得意的对着光荣哼了一声。 良言跟光荣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三人走到二楼的时候，闫金准备往食堂去。 但良言跟光荣却径直下楼。 闫金走了两步才发现他们人没跟上来，于是转头问道： “良队，不是吃完午饭再出发吗？” 良言微微一笑： “排查地点就在我家楼下，我们那里有一家酸菜鱼做的非常正宗，我带你们过去吃一下！” 一个小时后，良言跟光荣一人叼着一根烟，靠在闫金的宝马车旁边抽烟。 只有闫金还在傻儿鱼庄里面捞酸菜吃。 又过了十分钟，闫金有些不满的走出餐馆，老远就看到了两人。 闫金快走几步出声问道： “良队，你们两不是抽根烟就回来吗？ 怎么又变成我结账了？” 良言一本正经的回道： “吃饱了还进去干什么？ 既然是我带你来吃的，定然不会让你给钱。 结账花了多少钱？ 我转给你！ ” 闫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但看着良言掏出手机一副要转账的样子，闫金还是抹不开面子的摆摆手说道： “算了，两百块都不到，今天算我的，下次你再请！” 良言带闫金来的目的很简单。 一个是因为排查要带很多监控视频回去。 另一个自然就是因为闫金会爆金币。 两人跟着良言的脚步走了一圈。 刘姨的活动范围非常规律，早上去清风菜市场买菜，下午到王秀兰的平价超市隔壁打麻将，晚上去附近的广场散个步。 三人先是在这条活动路线上找到了三段监控视频，其中一段就是王秀兰提供的。 随后三人又对这条路上的商户，还有八栋九栋的一些居民进行了简单的问询。 只不过清风小区虽然是老旧小区，周围的邻居基本上都认识，但是偶尔有陌生人出入也不会有人太在意。 这不像村里，只要出现一个陌生人，就特别显眼。 良言一下午嘴皮子都磨破了，唯一的收获还是只有最开始的三段视频。 老朱吃完中午饭就推着分局特有的烤红薯的摊子出发了。 之所以不选择摊煎饼是因为那玩意难度有点高，容易成为笑话。 老姜则是拿了一副象棋，找了一个小区开始摆擂台，热闹的很。 杨帆更简单，直接让保安下班，帮忙值了一下午的班。 下午六点左右，良言三人一起回到了分局。 老姜跟杨帆他们比良言回来的还早。 至于老朱，也在群里发消息了，生意太好了暂时走不开。 老姜见良言回来了，于是随口问道： “有什么收获吗？” 良言对着闫金努了努嘴： “除了三段视频，一无所获，一会大家帮着一起看看，争取快点找到嫌疑人。 万一他们离开湘江市，就更加不好抓了！” 老姜点了点头。 良言将目光看向杨帆，还没等他开口问，杨帆就摇了摇头。 最后良言来到专心聊天的秀才那边问道： “你这边有收获吗？” “暂时没有，我一共找了17个商家，已经有14个商家给了我回复。 只有两个订单是买了两件以上的，一个买了两件，还有一个买了三件。 现在还剩下三家生意最好的店铺没有给回复。 不过他们也在努力帮着排查！” 说实话，良言对于这个答案稍微有点失望。 如果说他们的排查和蹲守相当于大海捞针，那么顺着魔术擦海绵这条线索往下查，就相当于顺藤摸瓜。 只不过藤下面是不是瓜，那就有点不好说了。 一群人都在看视频的时候，老朱也收摊回家了。 良言正好眼睛看的有点酸了，笑着问道： “老朱，烤红薯没给我们带点回来？” 老朱笑着说道： “还想吃烤红薯，摊子都差点被人买了！” 小叶也在一旁捂嘴偷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就在良言准备吃瓜，问一下详情的时候。 张秀才突然猛的一下站起来，惊喜的叫道： “良队！ 我这边有重大发现！” 这一嗓子下来，所有人目光都往张秀才办公桌那边看去。 良言更是快速走了过去问道： “发现什么了？” 张秀才指着电脑显示器说道： “良队，你看看，这是商家给我发来的截图！” 良言将头凑了过去仔细查看。 订单一共两笔，每次都是20箱。 收件人：董小姐 收货地址：湘南省湘江市东区运华小区。 这么大的消耗量，除了那群骗子，应该不会有人囤这么多海绵在家里。 良言看完之后，笑着拍了拍张秀才的肩膀： “秀才你真是好样的，这么快就找到了证据！” 张秀才也笑了起来： “主要是良队你破案思路清晰！” 良言听到这话本来还想谦虚一下。 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群骗子一看就是老江湖。 话术老道、配合默契、做事谨慎、撤退迅速不留痕迹，真的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即使是个烟雾弹，良言明天还是决定去一趟运华小区，万一那群人得意忘形也不是没可能。 第124章 运华小区 运华小区位于双坡路，是当初一家民营公交车公司出资建设的家属区。 不过最近几年地铁的开通跟公交车正规化，那家民营企业被迫转行。 现在的运华小区已经属于典型的空心小区。 空心小区的意思就是，在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或者小孩，比较缺少年轻人。 早上八点，良言带着光荣穿着便服在运华小区对门的早餐店吃米粉。 不是他们不想马上展开调查，主要是人家快递点根本就没开门。 由于良言感觉这条消息并不是很靠谱，所以老姜等人依然按照昨天的方案在蹲守。 至于闫金，昨天晚上大家对监控进行了初步筛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目标。 所以今天他被良言留在了局里，专门看监控。 至于昨天获得的那些信息，名字只留下一个董小姐，不用想也是假名或者一个姓。 而电话号码昨天也查过了，是一个广东的号码。 于是只剩下这个地址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一直等到早上九点零五分，一对年轻夫妻才有说有笑的过来开门。 良言两人一直等着他们把店里七七八八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才走了过去。 坐在电脑前的女子见两人进来，随口问道： “尾号是多少？” 很显然这个女人把良言两人当成拿快递的人了。 良言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 “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面对这个问题，女人犹豫了。 她这一犹豫让良言有些没看懂。 光荣也是一脸迷茫。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犹豫是个什么鬼？ 犹豫了一会，女人才回答道： “准确的来说，我应该是老板娘！” “额……” 良言被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差点噎死。 光荣却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他现在跟谢黑妹正处于蜜月期。 但人家说的也没毛病，良言只能忍了下来，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你好，我是东区分局第一中队的刑警，我叫良言。 现在有些事想要找你们老板，麻烦你喊他过来配合一下！” 良言虽然猜到正在整理快递的男子应该就是老板。 但他看这个老板娘说话还挺严谨，于是也没有乱猜。 谁知道那个老板娘听到良言说自己是警察，第一反应不是去接警官证，而是回头大喊： “老公，有警察！ 老公你快跑，警察来抓你了！ 老公我帮你拖住警察，你快点跑啊！” 整个快递点全是这个女人的喊声。 怎么说呢？ 事情就发生的挺突然的。 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良言跟光荣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来询问点情况而已，为什么这个女人反应这么大？ 并且当着两个警察的面这么喊，难道老板真能跑得掉？ 正在收拾快递的年轻男人，听到女人的喊声，根本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就听话的拔腿就跑。 但是没跑几步就来到了良言两人面前。 因为他这里只有一间门面，门口也只有一个，良言两人就站在门口，他根本没有地方可跑。 良言跟光荣对视一眼，内心的警惕性瞬间拉满。 只要这个男人有冲门口的举动，光荣一个人就能将他拎起来。 就在这时候，快递点老板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脸天真的问道： “媳妇，我为什么要跑？” 良言本以为这个人身上有什么重罪。 但看到他那个天真的眼神，跟闫金问为什么要结账的时候，何其相像。 看样子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下意识听话而已。 最奇葩的要数那个老板娘，她还是反应了两秒才回答道： “我又没犯法，警察又点名要找老板，那肯定是你犯事了呗！” “就算我犯事了，你这么喊，我也跑不掉好吧！ 你好歹等人家警察将门口让出来再喊啊！” 良言跟光荣听到这话，默契的往两边挪动了一下，将门口给让了出来。 “喏！ 警察叔叔已经给你让开路了，你现在可以跑了！” 年轻男人尴尬的对着良言两人笑了笑： “警察同志好！ 我没犯事，真没犯事，下意识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听过没，前天晚上你为什么十点钟才回家，老实交代一下！ 警察叔叔可没时间陪你来玩过家家，找你肯定是有事！”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最近很多学生开学，买了很多七零八碎的，我一直在整理快递！” “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有意思没意思？ 昨天晚上不是哄好了吗？ 你又来翻旧账是吧？ 昨天那顿烤肉真是喂狗了！” 最后这一句老板说的声音比较小，根本没有人听清楚。 “好啊潘俊，你自己也承认了是哄我的对吧？ 现在警察叔叔都找上门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事情发展的有点快，良言一时间都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 先是警察，然后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又变成警察，这会又成了吃瓜群众。 见两人还要继续吵下去，良言连忙出声阻止： “两位，听我说一下，我来找你们老板，不是为了抓他，而是有些关于案情方面的事，需要他配合一下！” “听到没！ 听到没？ 人警察同志是找我有事，不是我犯事了，别一天到晚胡咧咧。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前天晚上我九点多才关门，你自己可以看监控！” 潘俊处理完媳妇的事情，才对着良言两人问道： “警察同志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潘老板好！ 我想问下，你们快递点，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收到两个快递包裹。 每一次都是二十箱魔术擦海绵！” 听良言这么问，潘俊立马回答道： “有有有！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收货人是董小姐是吧？” 良言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不仅问出了消息，还吃到了瓜。 于是立马点头说道： “对，收货人信息就填的董小姐，你为什么对这个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能不清楚吗？ 一次买二十箱，占地特别大，电话还打不通，好在东西很轻。” 良言越听眼神越亮，这个潘俊所说的情况竟然全都能对上。 第125章 新的线索 良言一脸期待的看着潘俊： “你这边有收货人拿快递的监控视频吗？” “没有！” 潘俊老老实实摇头。 这个答案没有让良言气馁，反而更开心了： “你们的快递还负责送货上门？” 潘俊却再次摇摇头。 这让良言有些看不懂了。 因为快递点的门口就有一个摄像头。 既然没有监控，那么收货人就没有来拿。 又没有送货上门，那收货人是怎么将快递拿走的。 显然事情进入了良言的思维误区，所以良言没有继续猜测，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那么你现在给我说一下关于这个快递的详细信息，这个对于我们案件很重要！” 潘俊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快递到了之后，我就给那边打电话，但是电话打不通。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这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说是那批快递的收货人，并且他还报出了快递信息。 不到十分钟他就开车过来了，是一台灰色的面包车。 他带着鸭舌帽，只是打开车窗喊我，根本没有下车。 我想着终于能将这些快递送出去了，东西也不重，就帮他搬上车了。 两次都是这样！” 良言听完，心情有些复杂。 好消息是因为那群骗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也就是说这条线索大概率是真的有用。 坏消息是，线索好像又要断了。 良言继续问道： “车牌你还记得吗?” 良言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不是自己的车牌，谁能记得住？ 于是良言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面包车是什么牌子的，你还记得吗？” 这个潘俊到是回答的很干脆： “车是五菱，至于车牌，我根本就没看！” “那车上有几个人，你记得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是一个男人！” “董小姐是一个男人，你没有好奇吗？” “我问过，他说董小姐是他老婆！” “你还记得其他信息吗？” 潘俊摇摇头： “两次送货就跟复制一样，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了！” 良言想了一下又问道： “他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 通话记录你这边还有吗？ 重点是电话号码，你这里有吗？” “这个倒是有，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找一下！” 潘俊说完就拍了拍电脑椅，他老婆很懂事的站了起来。 潘俊在电脑上找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良言想要的信息。 良言对着电脑拍了两张照片，对着潘俊伸出自己的右手： “感谢你的配合，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 潘俊也伸出手跟良言握了一下： “不用客气，我很荣幸能帮到警察同志！” 两人走出快递站，来到了摩托车旁边，光荣问道： “现在去交警队？” 良言点点头： “既然知道车的品牌跟颜色，想要找起来还是不难，不过你先等一下！” 良言掏出劳白沙递了一根过去： “我先将截图发给闫金，让他查一下这两个电话！” 一根烟抽完，闫金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没查清楚。 不过良言对电话号码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烟抽完之后，带上头盔往交警队那边骑了过去。 两人到交警队门口的时候，闫金那边终于回消息了。 两个号码都停机了，显然是一次性用品，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两人进入交警大队，根据良言提供的车辆颜色，跟车子的品牌。 再加上车子出没的地点，还有打完电话到快递点只用了十分钟，这么多的排查条件。 通过不是很完善的天眼系统排查，一直到下午两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两次车牌号都是套牌，车主可能住在红旗路附近的小区。 最近一次车辆进入附近摄像头的时间是今天上午11点。 这是良言搭进去两包蓝色芙蓉王跟半天的时间换来的证据。 对于这个结果，良言可谓是非常满意了。 根据天网排查出来的结果来看，那群骗子现在应该还在红旗路某个老旧小区里。 同时良言也明白了，为什么红旗路派出所那边没有接到类似的报警电话。 根据地域回避理论，犯罪贩子存在一种潜意识的心理回避机制。 他们会将自己的居住区域视为一个相对 “安全的避风港”，从心理上不想将犯罪行为引入自己生活的核心区域。 这类似于人们对自己家庭空间的一种本能保护心理。 担心犯罪行为在居住地发生会增加自己被发现的风险，从而破坏自己生活环境的 “安全感”。 走出交警大队，良言掏出手机开始在工作群里发消息： “外勤人员注意一下，我这边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嫌疑人开的是一台灰色的五菱面包车。 车辆最后消失的区域就在红旗路附近的某个小区。 车辆最后回来的时间是今天中午11点，你们找时间去周围的几个小区摸排一下。 我跟光荣回去拿武器！” 良言跟光荣才走到摩托车附近，群里就有人回消息了。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消息是老朱发的： “良队，你说的这台车我今天见过，就在我看守的绿园小区门口。 车辆信息跟时间大致都能对上，下一步怎么办？” “暂时不要动，老姜你跟杨帆立即带队过去查看情况，主要看下这个小区有几个出入口！ 所有人等我到了之后再行动！” “收到！” “收到！” “收到！” 良言跟光荣收起手机立马往分局赶去。 其实良言也没想到老朱那边竟然能这么快给出回应。 本来良言对这个案子能不能破根本没抱多大希望。 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 因为做这种事的人总会非常小心谨慎。 却是没想到通过电商平台那边竟然能这么快接近事实的真相。 第126章 破门行动 良言回到中队，第一时间换上警服跟装备。 尤其是他跟光荣两人还带上了配枪。 目标是一群无法无天的骗子，被抓住就是十年起步。 很难说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行动之前必须要做好必要的防护。 来回只用了半个小时，良言跟光荣就到达了现场，来到了老朱的红薯摊旁边。 他没有着急莽，而是带上蓝牙耳机，建立了一个小队频道。 将老朱九人和光荣一起拉了进来。 “测试信号，收到请回答！” 老朱看向良言比了一个ok的手势，因为他旁边还有几个正在买红薯的客人。 紧接着杨帆的声音响起： “收到！” 老姜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收到！” 站在良言身边的光荣也点点头。 良言这才开口说道： “我现在在东门，老朱他们就在我旁边，报告你们的位置！” 杨帆立马回答： “我在西门，这个小区只有两个门！” “我在三栋楼下，正好能看到目标车辆！ 目标车辆在六栋，不清楚目标在哪一层！” “很好！ 老朱，跟杨帆的小队负责守门，防止突发情况！ 我跟光荣现在回去跟老姜汇合，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收到！” “收到！” 绿园小区的格局很规整，进入大门左手边是一栋三栋，右手边是二栋四栋。 由于良言跟光荣都是穿的警服，所以良言从进入大门开始就贴着一栋另一边的墙壁在走。 就是害怕被六栋的人看到了，显然老姜也是这么想的。 良言才走到三栋墙边，就被老姜给察觉了。 良言对着老姜笑了笑： “你感觉目标在几楼？” 老姜想了想： “不是二楼，就是顶楼！” 老姜不愧是一中队的定海神针。 这个想法跟良言不谋而合。 住二楼方便逃跑，住顶楼安静，不容易引人怀疑。 “下一步怎么办？” 老姜追问道。 “等！” 目前良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么等目标下楼，要么等六楼有人出来，我们先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可以，反正他们如果还在怎么都不可能跑得掉了！” 经常等人的朋友应该知道，等人的时间过得特别慢。 一中队的11个人就在这种度日如年的环境下，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时间快要接近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拿着跳舞扇子的老太太，扭着腰肢从楼梯间缓缓走了出来。 其实这两个多小时也不是没有人出来过。 有一个老头，一个抽着烟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 但良言跟老姜都默契的没有上去搭讪。 这些人很大概率不会去了解自己对门住了什么人。 所以等一个中年妇女，或者老太太是比较靠谱的。 其实最靠谱的是等人上那台灰色面包车，只可惜那台车摆在那里一下午，没有人靠近过。 “老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拿出你老年妇女杀手的气质来！” “没问题！” 老姜一脸油腻的撩了一下头发，一脸自信的走了出去。 包括良言在内，几个年轻人都被老姜给恶心了一下。 老姜快走几步跟上老太太的脚步，小声问道： “大姐，你这是要去跳广场舞？” 老太太先是看了一眼老姜，随后眼前一亮。 好一位老帅哥，这气质比舞蹈队里那些老头可强太多了。 于是老太太脸上立马就堆起亲切的笑容说道： “是啊！ 就在不远处的小广场，我们有一个舞蹈队，你要一起参加吗？” 老姜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说道： “要是换做平常，我肯定就去了。 但今天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我女儿跟一个老男人跑了。 我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们在绿园小区六栋租了一间房子，我这是来带她回去的！” “六栋？ 我就住在六栋！ 原来201那个小姑娘是你女儿？ 难怪气质那么好，还特别有礼貌！” 老姜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不动声色的落后两步说道： “气质好有什么用，就是不听话！ 大姐，我就不耽误你跳舞了，等有时间我到你们舞蹈队去看看！” 老太太回头看着老姜，显然还想说点什么。 但看着老姜都不往前走了，于是也只能摆摆手说道： “我们舞蹈队就在小广场，有时间来玩！” 老姜也伸出手摆了摆。 见老太太走出小区，老姜才回头往三栋那边走去。 “良队，目标在201！” 良言点点头： “老姜，你带着小刘去后面窗户守着，防止有人跳楼！ 光荣小叶，你们跟我一起破门！” 在场几人全都点点头。 随后良言又按下耳机说道： “老朱，你跟杨帆守住两个大门，我们马上行动！” “收到！” 六栋距离三栋，直线距离五十米都不到。 当良言一声令下之后，在场的五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指定位置，总共耗时不到一分钟。 201门口，良言握着手枪，跟光荣对视一眼。 两人默契的点点头，良言就带着小叶往楼梯口退了几步。 面对眼前这种情况，他们一中队向来的做法就是直接破门而入。 而不是跟电视剧里一样，假装修水管的来侮辱骗子的智商。 光荣后退两步，抬腿蓄力。 就在光荣准备对着门锁全力一脚踹过去的时候。 201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留着长发的小姑娘探出一个头来。 这下可把门口的三个警察吓了一大跳。 光荣已经蓄力完成的右腿强行收了回来，连续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猛的撞在墙上。 墙体上落下来的白灰把光荣的头发都染白了。 好在这姑娘早开门两秒钟，再晚一点点，光荣那一脚指定会踹中她脑袋。 而良言手里的枪紧了又紧一副随时准备开枪的样子。 小叶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这会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开门的女孩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下门口的三个人。 当她的目光落在良言手里的那把枪上的时候，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嘭！”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紧接着屋里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声： “老大！ 警察来了，该怎么办？” 那声音之大，良言三人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127章 老狐狸碰上猪队友 就在这时候，光荣将目光看向良言。 见良言点头，光荣再次开始蓄力。 并且还扯开他那个大嗓门喊道： “里面的人马上让开，我要踢门了！” 喊完这句，蓄力完毕，光荣对准锁头猛的一脚踹了过去。 “嘭……嘭！” 门被光荣一脚踹开，并且撞在墙壁上。 此时屋里的三人齐齐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门口良言跟光荣，穿着警服，手里都有枪，小叶跟在后面严阵以待。 屋里王经理骑在窗户上，手里拽着一根麻绳。 他先是看了看门口的良言三人，又低头看了看楼下的老姜两人。 随后举起双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警察同志好，你们找我干什么？” “下来！” 良言厉呵一声。 “误会，警察同志真是误会，我女朋友他有些紧张过头了，我还以为是债主上门了。 要知道是警察，我肯定老老实实配合，真的！” “我再说一遍，下来靠墙蹲好！” 良言再次出言警告，并且握枪的双手紧了紧。 刚刚开门的小董，跟另一个年轻人早就已经靠墙蹲着了。 只是两人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门口的三个警察。 而这时候，骑在窗户上的王经理也知道，良言根本听不进去他的插科打诨。 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警察同志，我肯定配合，你小心走火，我这就下来！” 这一次良言没有再说话，枪口还是对着王经理，显然在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王经理脸上笑容没变，但心里却在纠结，他纠结的点在于警察知道他多少事情。 如果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就必须跑路才行。 他很清楚警察不到最紧要的时候不会开枪，所以他有把握在良言两人开枪之前跳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买卖，所以专门练就了一身逃跑的本事，准备这些麻绳就是为了逃命用的。 只是楼下那两个警察手里虽然没有拿枪，自己解扣子起码要两秒钟。 即便躲过了这两个警察的追杀，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警察。 纠结了三秒钟左右，王经理叹了口气，缓缓爬下窗户。 他能预想到，自己跳下去逃跑的成功率不到一成。 良言见王经理终于靠墙蹲好之后，才出声喊道： “光荣，你们俩过去把人铐住！” 良言却举着枪没有动，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光荣一把抓住王经理的手，用肩膀将他顶在墙上。 右手在腰间一摸，掏出手铐，就将他铐住。 “疼疼疼！ 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 光荣根本没有理会王经理的叫嚣。 而小叶则挑了小董。 只剩下一个年轻人之后，良言才把枪收起来，走了过去把人铐上。 将人全都控制住之后，良言按了一下耳机喊道： “老姜，人已经抓住了，你带着小刘上来一下！” “收到！” 老姜其实在楼下看到了王经理骑窗户的那一幕。 当王经理选择回房间那一刻，老姜就知道，事情应该在掌控之内。 “老朱，杨帆！ 你们开车到六栋楼下，把人带回去！” “收到！” “收到！” 杨帆收到消息立马带人上车。 而老朱也选择丢下烤红薯的摊子，并且交代道： “小徐，你跟我一起去开车！ 小胡，你想办法把摊子弄回去！” 正在排队买红薯的几个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老板丢下摊子就跑。 而正在假装排队的小胡也是一脸懵逼，你们把车开走了，要我怎么弄回去？ 靠着小推车的四个轮子吗？ 但老朱跟小徐已经走远了，小胡只能从顾客中走了出来，继续卖烤红薯。 王经理见良言将工作安排清楚了，这才可怜兮兮的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哼！ 有什么事情，等到了警察局再说！” 良言蔑视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王经理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老姜已经带着小刘上来了。 “来的正好，老姜你们过来看住他们！” 老姜点点头接过了光荣的任务。 这时候良言才说道： “光荣，把执法记录仪打开，我们现场搜一下他们的出租屋！” 王经理听到这话，再也稳不住了： “不是！ 你们想干什么？ 即使你们是警察，也没有权利搜查我们的房子！ 你们有搜查令吗？” 趁着光荣在准备执法记录仪，良言看着满脸紧张的王经理有些揶揄的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规定，遇到紧急情况，不需要搜查令也能进行搜查。 比如，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跑。 警察在追捕犯罪嫌疑人过程中，如果不立即破门而入，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逃脱。 从而给后续的侦查和社会安全带来严重威胁。 而你们这个团伙就完美的符合了这个条件！” 良言知道很多犯罪嫌疑人都会研究刑法，但这种半吊子，还非要在自己面前嘚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见王经理被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言继续出声问道： “清洁剂跟魔术擦，我现在就能看到！ 现在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顺便交代一下你们骗来的赃款放在哪里！ 给我们节约时间，也给你自己节约时间！ 毕竟早一天进去就早一天出来，时间就是金钱！ 这个你们老师应该教过你吧？” 王经理看着良言那一嘴白牙，也不像是假的。 他怎么就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语？ 时间就是金钱是这么用的吗？ 神他妈早一天进去就早一天出来。 王经理见良言是个油盐不进的，干脆也不说话了。 既然耍赖没有用，那就沉默。 只要是警察没有确实证据的事情，别想他吐露一星半点。 就在王经理打定主意的时候，屋里的那个小年轻出声说道： “警察叔叔，我身份证就在口袋里！ 我们骗回来的钱，就在楼下的面包车里！” “雷子！” 小董尖叫一声。 雷子别过眼，不敢去看小董的眼睛。 “雷子！ 你他妈是傻逼吗？ 警察是不是你叫来的？” 王经理疯了一般吼道。 第128章 机灵的雷子 雷子的这个反应，别说王经理两人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良言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场反水，这么突然的吗？ 不过这对于良言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想要从一个骗子手里套出话来，不比抓他们简单。 既然这会有人弃暗投明，良言得立马让人尝点甜头才行。 于是立马说道： “小叶，把这位雷子兄弟的手铐放松点，别伤着我兄弟了！” “好的良队！” 小叶答应一声，立马开始调节手铐上的棘轮。 这个设计主要是为了让手铐适应不同手腕的嫌疑人，没想到还能用来卖人情。 “雷子兄弟，先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还没等雷子有进一步动作，王经理再次吼道： “雷子，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王哥，我没疯，我真没疯！” 雷子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是你让我们熟读刑法的。 你看的是关于诈骗相关的内容。 我看的是关于自首相关的内容。 根据《刑法》第六十八条规定，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 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雷子背诵的非常流利，显然对于这条看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 “你他妈……” 王经理气的面色涨红，加上现在天气炎热，这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老子让你看刑法，是为了被抓的时候，不要被判太重，这种事情警察没证据很难给我们定罪的！ 看你妈的自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雷子不敢去看愤怒的王经理，而是看着良言问道： “警察同志，我这个行为符合这条规定吧？” 良言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你说的完全正确，记忆力非常不错！” 雷子继续说道： “在这个团伙里，我只是一个开车的，可能连从犯都算不上。 这样我是不是没两年就能出来了？” 这个良言不敢保证，而是打着官腔说道： “这个你放心，只要事实调查清楚之后，我会尽全力帮你减刑！” “那就行，那就行！” 雷子显然很满意良言这个回答： “警察同志，其实董姐也是从犯，所有一切都是王经理策划的！” “这个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判断。” 良言依旧没有明确回应。 王经理见两人都开始分锅了，整个人都开始晃动，情绪异常激动： “雷子，你个大傻逼！ 你他妈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老子拉了你一把……是老子！ 老子看你机灵，才把你带在身边！ 你他妈机灵劲全用老子身上来了是吧？ 是不是？ 草拟吗的！” 雷子被这一声声的吼叫，吓的往后挪了挪。 老姜使劲一拽手铐呵斥道： “老实点！” “你别拽我，老子要弄死这个傻逼！” 王经理显然上头了，火气大的忘了谁是大小王。 听到这话，老姜手指在手铐上轻轻一拨弄，手铐顿时一阵收缩。 “啊……疼疼疼…… 警察同志，我错了……错了，放松点……放松点！” 面对两人的互相指责，小董全程蹲在地上没有说话。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显然她也在为自己想后路了。 良言跟光荣，在执法记录仪的拍摄下，将两人的身上简单搜了一下。 雷子身上有三张身份证，而王经理身上有五张。 小董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老老实实交出了自己的钱包。 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就是银行卡，身份证竟然有九张之多。 这些身份证做工精良，看起来跟真的没太大区别。 只要不到仪器下去验证，估计很难发现。 而面包车里的保险柜，良言也打开看了。 全是一沓沓现金，初步数了一下，估计有三十多万。 审讯方面，有了雷子的配合，变得异常的简单。 而小董也很识趣，知道出了内鬼之后，也选择配合警方。 并且还说了一些雷子都不知道的情况，比如假身份证和假车牌都是在哪里弄的，显然也想减刑。 至于王经理，面对自己两个同伴的供述，即使他再老奸巨猾，也无能为力。 良言问完王经理的一些事情之后，又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小董隐瞒的事情。 比如在讲有些事情的时候，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准备将所有的黑锅全都扣在王经理身上。 只有雷子一个人，是真心配合警方工作的。 通过三人的口供总结。 王经理五年前只是街上一个卖耗子药的普通商人。 偶然的一次机会，接触到了一个同行，发现人家过得比自己好多了。 于是主动入局，被骗了500块钱。 他从中总结经验，写出了一套剧本，在一次次行骗过程中，不断完善，日子也算过的下去。 但他发现自己一个男人，很难进目标家门，于是他开始混迹夜场，想找一个缺钱又没底线的女人，最后找到了小董。 有了小董的配合，王经理的收入起码翻了五倍以上。 但人心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渐渐的王经理觉得卖耗子药这东西只能在农村里混。 而农村人大部分都没什么钱，城里人有钱，却没什么地方能用得上耗子药。 于是他到处找资料，找诈骗案例，终于找到了清洁剂骗局这个案例，开始研究。 雷子是两年前跟着他们的，他把雷子当成一个打杂开车的手下，同时有培养成徒弟的意思，平常也没有亏待他。 这两年，他们凭借手里的这套剧本，并且每次失败都会完善一下，慢慢的他们骗人的成功率越来越高。 钱越多之后，王经理就变的越谨慎，一般情况下他们在一个城市停留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左右。 他们在红旗路这边已经选好了最后一个目标，准备明天上午下手，得手之后，立马前往下一个城市。 为了方便转移，他保险柜都焊接在车上。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边的警察能这么快找到他们。 王经理在交代了所有事情之后，还是认为，警察就是雷子叫来的。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准备去监狱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吃里扒外的玩意。 第129章 后续处理 良言将三人交代的事情总结了一下，他们这个团体诈骗成功大约150多起。 这还只是他们交代出来的，还有很多是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不过良言将他们去过那些城市全都记了下来。 至于诈骗金额，小的100块。 一百块的这种占了大多数，基本上都是见小董擦的很辛苦，不买都不好意思那种。 最多的一起骗了12万，也是一个有钱的老太太。 总诈骗金额大约是一百万出头。 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赃款，包括车上保险柜里的现金，还有三人银行卡里的资金，一共六十二万。 至于其他的钱，三人都说是花掉了，反正打死都不会往外掏那种。 良言根据目前获得的信息估计。 雷子由于参与度比较小，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应该是三年以下，甚至缓刑都能争取。 而小董，虽然不算是主谋，但她却是这个团队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她也有立功表现，说了很多雷子不知道的事情，应该能到十年以下，估计八到十年。 至于王经理，一百万这个金额属于特别巨大，又是主谋，又是团队首脑，他也没法立功，保守估计十五年。 其实在王经理眼里，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的年代。 正是他快速成长的时候，在这里翻车了他着实很不甘心。 在王经理的世界观里，骗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职业。 至于其他的犯罪分子，给骗子提鞋都不配。 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强奸犯这种异类。 只要有钱了，找个女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非要没脑子去用强？ 抢劫犯在他看来，也是一群没脑子的玩意，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不仅抢不到多少钱，罪名还重，动不动还容易出人命。 小偷是他最嫌弃的职业，做了小偷，不仅会让自己变得贼眉鼠眼，还容易被抓现行。 最主要的是一个人身上带的钱财终归是有限的，根本就偷不到什么钱。 加上最近几年移动支付兴起，小偷都快失业了。 只有骗子是靠脑子赚钱，还是别人主动给的，赚的又多还不伤和气。 王经理的梦想就是成为电信诈骗的头头，招一群人在家里打打电话，就有无数人给他转账。 处理完这三个人之后，已经到凌晨两点了。 良言累的连宵夜都不想吃，迷迷糊糊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 即使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但良言还是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准时起来了。 只不过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晚上，感觉腰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会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羡慕起郝正办公室的那个沙发。 要是自己办公室也有一个，是不是就不需要趴办公桌上睡觉了？ 随即良言立马摇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没事回家睡觉难道不香，非要睡办公室干什么？ 良言走出办公室，发现光荣也已经起来了。 只有秀才跟小叶两人还在睡觉。 尤其是小叶，那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早上九点，案情分析会，变成了案情总结会。 即使好几个哈欠连天的人，该做的工作一样也不会少。 今天主要就是要处理一下这个案子的后续问题。 一个是让老朱跟老姜，两位老同志负责将那群做假证的找出来。 根据小董的说法，那群人从来不透露自己的地址。 有什么要求，发微信过去，留下钱财跟地址，到时候自然有相关的证件给你发过来。 而良言他们需要处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赃款的分配问题。 根据小董和王经理的说法，他们是从中原省一路向南，路过湘北来到湘南，最后准备去广东。 一路上具体那个地方，骗了几起，骗的又是谁，就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 所以，良言他们要先统计有多少人被骗之后报警，金额又是多少。 只有将这些全都记录下来之后，才能确定需要返还被害人的钱财总数。 最后再根据收缴上来的62万，按比例返还。 至于那些没报警的，或者联系不上的，那就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良言虽然清楚，这件事情的工作量特别大，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由于王经理三人的诈骗范围实在太广了，一共涉及了三个省，并且还没有具体路线。 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来排查，良言等人需要给三个省一共4300多家派出所挨个打电话才行。 好在前几年公安内部信息共享平台已经完善，所以良言找到了郝正，并且跟董瑞汇报了这起案件。 最后由董瑞出面协调平台管理部门，在平台上发布关于此次诈骗案件的详细信息。 包括嫌疑人特征、作案手法、诈骗大致时间范围等关键线索。 要求涉及三省的各个警察局在平台上检索并反馈与该案件相关的报案记录，包括被骗人信息、被骗金额等内容。 即使是这样，统计这些资料，良言等人也耗费了三天时间。 弄的头晕眼花，一个个就跟腰子透支了一样。 这还没完，本来良言以为，收缴金额只有62万，应该有很大缺口才对。 但事情恰恰相反，统计起来的所有报案金额一共只有45万，反而多出来17万。 并且报警人的被骗金额最低都是五千。 显然有很多人即使被骗了，也没有选择报警。 一个是觉得不可能追回来，还有些人觉得被骗了丢面子，打死也不往外说。 至于被骗的那些钱，就当交学费了。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良言看着警务信息管理系统里，这些被害人的资料，头皮发麻。 一共54份资料，涉及三个省，27个市，良言电话都还没打，就能大致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这事还不得不做，并且良言作为队长还必须带头做才行。 第130章 觉醒反诈意识的被害人 第一中队加上文员一共才20个人，而老姜他们五个已经去宝庆市那边抓人了。 剩下15个人，每个人要负责三个市左右。 而良言作为队长，主动选了距离湘南最远的中原省。 其下辖有4个市有被害人，分别是管州，许州，蔡州和申州。 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全都围在良言身边，等着他打电话，好学一手。 最积极的要数闫金，他双眼放光的看着良言，无比期待他的表现。 良言率先拨通管州吴女士的电话。 铃声是一段非常好听的旋律，电话响了没一会，对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哪位？” 已经酝酿很久情绪的良言，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吴女士你好！ 我是湘江市东区分局的警察，2016年4月17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6000块钱？” “是的！” 电话对面吴女士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平静，十分果断的就承认了这件事情。 这拿着电话的良言缓缓的松了口气。 周围的那些同事，也都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看样子沟通这件事情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难。 “那你还记得你是被人用什么手段骗的吗？ 我这边主要是想核实一下，被骗的是不是你本人！” “是吗？ 6000块你花了两年才花完？ 这次你要多少，直接报个数！” 吴女士的声音依旧平静。 良言听到这话，苦笑一声，刚刚那口气松早了。 “是这样的吴女士，我真的是湘江分局的警察，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的来电显示，这可是110啊！” “哼！ 你们这群骗子，手段还升级了是吧？ 现在用网络修改器改号码的事，我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回了，能不能来点新花样？” 良言见事情越聊越偏，于是赶紧说道： “要不你现在去一趟你当初报警的金火路派出所，我真的是警察！ 当年的骗子被抓到了，我现在需要核实一下你的身份，然后将钱还给你！” 良言的语速极快，生怕被对面打断。 “好低级的谎言！ 你认为可能吗？ 我在管州被骗，两年后骗子来到了湘江。 况且湘江是哪个省我都不知道！ 至于钱，你拿去烧给你祖宗吧！” 说完吴女士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嘟嘟”声，良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围在良言身边的十几个人，全都看着天花板或者低头看鞋尖，根本就不敢笑。 良言将体内的怨气在身体里面运行一个大周天，强行化解之后，才义正言辞的说道： “吴女士这个态度已经算好了，你们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座机，可能还会碰到开口就骂人的。 既然是示范，我就一定要将这个吴女士搞定才行！” 良言强行安慰了自己一波，再次拨通吴女士的电话。 还是那阵好听的铃声，但铃声只响了一半，就被对面给掐断了。 良言丝毫不尴尬，继续拨通电话。 这一次吴女士又接了，只不过这次连你好都没有，开口就骂人： “我说你们这些骗子没完了是吧？ 六千块已经烧完了？” “吴女士，要不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给你打个视频电话怎么样？” “你真的很好笑，加我微信，然后用各种话术骗我，让我给你转更多钱是吗？” 良言见这个也行不通，于是又说道： “毕竟6000块也不是小数目，我建议你先去金火派出所确认一下事情的真伪，然后我们再沟通，你看好不好？” “金火派出所，你有人？” 良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吴女士，有人这种带歧义的话不好说，但我们都是警察，我确实可以联系到那边！” 吴女士听到这话，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看你这人还挺有诚意的，既然你非要还钱给我。 这样！ 你直接联系金火派出所，让他们派人给我送家里来，我就在家等他们！” 吴女士的这个提议让良言有些为难。 案子是湘江分局在办理，根本没有权利让金火派出所那边的人上门。 人家自己每天还有忙不完的事情。 并且这种事情一旦开了个头，难道全都交给地方上的同僚去处理？ 这明显不现实。 见良言这边沉默了，吴女士笑了笑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六千块我也没想要，就当请你们喝酒算了，别打电话来了可以吗？” 良言立马出声解释： “吴女士，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像你说的，六千块反正也不想要了，你去一趟派出所确认一下，我也没有办法骗你对不对？ 万一这件事是真的，你不就相当于捡了六千块钱？ 主要是我们跟金火派出所那边只是同事关系，不是上下级，我也没有权利调动人家跑一趟。” 见良言说的这么情真意切，有理有据，这下轮到吴女士沉默了。 她在刚刚被骗的时候确实很恼火，报警的目的就是希望钱能找回来。 这会真找回来了，自己反而不敢相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真的很怕再次变成被骗的傻子。 不过金火派出所离她家还真的不远，骗子总不能联合警察一起骗她吧？ 想到这里，吴女士简单的回了一句： “我马上去问下，最好你说的都是事实！” 终于搞定了一个被害人，良言得意的笑了笑，立马给金火派出所那边打去电话。 同是系统内的人，再加上吴女士的报警信息还是金火派出所那边上传的，就很好沟通了。 那边答应的很痛快。 良言挂完金火派出所的电话之后，用霸气的目光扫视全场： “怎么沟通的，你们也看了全程，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有更优化的方案，立即同步一下，尽可能的快点将这些赃款退回去！” “知道了，良队！” 所有人答应一声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拨打电话。 一时间喂喂喂的声音响彻整个一中队。 时不时从某个人的听筒里传出一声声友好的问候。 比如祖宗十八代的生活品质。 或者家里女性的护肤问题。 全都是无法描述的那种。 一天下来，整个中队跟打了败仗一样，士气低到谷底。 第131章 身心俱疲 这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星期，一直到9月14号上午。 良言正在接听一通电话，而一中队的所有人都围在良言身边。 电话对面是一个老太太： “良警官，真的太谢谢你了，这些天我骂你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在意。 就当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自己骂自己好不好？” “郭大妈，您别这么说，你有这份警惕性确实是好事，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相信什么黑科技了。” “不会了，不会了，除了警察局的警察，老婆子再也不会相信其他陌生人了。” “那就行，我这边马上就将发还清单寄过来，到时候你还是到高崇山派出所来按个手印就行。 我们这边收到发还清单之后，会立即将你被骗的8200块钱转过去，你到时候记得来领钱！” “好的，好的！ 谢谢良警官，你真最顶级的好警察！” 良言在郭大妈一声声的夸奖中挂断了电话。 但是听着这些夸奖，良言却是笑不出来。 一中队的其他人也笑不出来，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为了说服这个郭大妈，一中队最起码打了五十个以上的电话。 七个手机号被拉黑，一中队的所有人基本上都被她骂过一遍。 这一刻良言只有一个感觉，身心俱疲，比破任何案子都累。 “都散了吧！ 今天能摸鱼的摸鱼，这个周末该睡觉的睡觉，该出去玩的出去玩，星期一我们卸掉所有的压力重新上线！” “嗯！” “好！” “知道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没精打采的答应着走开了。 良言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一根劳白沙点燃。 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这时候他除了抽烟，什么事都不想干。 这一个星期，睡觉从来不做梦的良言，天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动不动就被人骂醒，或者是莫名其妙脑海里响起电话铃声突然被惊醒，他感觉自己都快走火入魔了。 并且，良言在内心深处，无数次佩服过那些骗子。 想要让一个陌生人接收被骗走的钱都这么难，他们竟然能从这些人口袋里掏出钱来。 术业有专攻，每一行都有人才。 就是不知道王经理他们出来之后，会不会走正道。 一上午时间，良言就这么瘫在沙发上，什么事都没有做，也没有睡着。 直到中午吃完饭，几个小时没有打电话的良言，才感觉日子慢慢在恢复正常。 下午两点，良言来到五楼郝正的办公室。 良言自来熟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感受着沙发带来的柔软突然问道： “郝队，你说我办公室能不能加一个沙发？” “可以，自己掏钱！” 郝正掏出自己的芙蓉王给良言丢了一根。 良言毫无形象的叼着烟点燃： “你一个体温37度的领导，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这个诈骗案不是还剩了十多万没有发完吗？ 局里一点截留都没有？” “你在想屁吃！” 郝正毫不留情的按灭了良言的那点小心思：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剩下的那些钱。 分局会联系那些发生过诈骗案的市局，发一则联合公告 ，共同寻找被害人。 如果半年之后，还有没分完的钱，就会全部上缴国库！” 良言抽了口烟，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 郝正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们在办理这个案子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公共财务的损失，一切只能按流程办事！” 原本都没抱希望的良言，听到这话，眼睛开始咕噜噜乱转。 良久之后，良言开口说道： “我记得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 良言一本正经的想着借口： “办案过程中，老朱他们五人去了一趟宝庆市，抓回来一批做假证的人，多出很多差旅费！ 嗯……我们中队的三台车这段时间跑累了，需要做个保养！ 队员经常熬夜，把我办公室的沙发睡坏了，需要换一个新的！” 郝正见良言越说越没谱，连忙摆手打断道： “差旅费分局本来就有报销！ 至于你们中队这个星期都在打电话，车子自己跑出去累着了？ 你办公室本来就没有沙发，你这是无中生有！” 就在良言一脸颓然的时候，郝正画风一转说道： “打了一个星期电话，应该坏了几台手机！ 我努力给你争取两台警务通的经费，不过要等公示期结束之后。 另外这次案子确实很麻烦，你抽时间带着所有参与案件调查的同志们出去聚个餐。 拿着收据去财务那边报销！” 良言一把按灭烟头，对着郝正竖起一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你是大队长，小良确实有些不着调，让郝队笑话了！” 郝正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良言，又好气又好笑： “别没事耍那些小聪明，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良言站起来给郝正敬了个礼： “知道了，郝队！ 聚餐的时候，一定让你坐首位！” 郝正笑笑没说话。 良言走出去几步，突然回头说道： “郝队，我们已经连续两个周末没有休息了。 明后两天，只要是分局没有被恐怖分子入侵，我不希望接到工作电话！” “行了！ 去吧！” 良言嘻嘻一笑，这才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良言回到一中队大办公室，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拍了拍手说道： “2000块一顿的大餐，有人想去吗？” 众人抬了抬眼皮看着良言，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话。 “切！” 良言有些无趣的切了一声，看样子聚餐要等到下个星期了。 随后良言走到闫金身边问道： “明天上午睡懒觉，下午玩吃鸡？ 我把上次那个很牛逼的主播叫上？” 闫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良言： “明天跟女朋友约好去逛街，推了两个星期了！” “我就多余问你！” 良言撇了撇嘴，转身看着光荣，问道： “明天上午……” 良言话还没有说完，光荣就开口说道： “明天陪黑妹去湘江公园，推了两个星……” 良言双手捂住耳朵，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里走去。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肯定会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发呆，一个字都不往外蹦。 第132章 湘南公园 第二天早上九点，良言躺在被窝里睡回笼觉，却睡的不怎么安稳。 梦里良言眉头紧蹙，好像还在遭受被害人的轰炸。 而此时的光荣，已经带着谢黑妹骑着他的雅马哈来到了湘江公园。 这是他们俩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 当两人在决定约会地点的时候，谢黑妹率先提议湘江公园。 她在湘江工作的这几年，从湘江公园不知道路过了多少次，却从来没有时间进去玩过。 但每次上班路上从这里经过，她都会忍不住在看上好几眼。 难得今天光荣有时间陪她出来玩，谢黑妹显得非常开心，甚至还化了一个美美的淡妆。 光荣来湘江工作已经七年了，也从来没有来过湘江公园，所以面对谢黑妹的提议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小时候他在拼命读书，想着用知识改变命运。 由于高考分数差了一点，选择当兵，然后进入了特种部队。 因为他是家中独子，父母不允许他上边境，无奈之下选择退伍回到湘江当了刑警。 湘江公园于1938年始建，1941年建成开放，自建成起便未收取过门票费用。 早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这座历史悠久的公园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 湘江公园虽然建造历史很悠久，但里面的娱乐设施却非常现代化。 基本上游乐场有的，这里全都有。 正值周末，四个大门同时敞开，游客源源不断的往里进。 有妈妈督促孩子不要乱跑，却让在人群里穿梭的孩子跑更快了，笑声传出老远。 有一对对年轻的情侣，十指紧扣漫步其中，时不时传出的轻笑声。 有坐在躺椅上拿着蒲扇的大爷大妈，挂着姨母笑看着这些人，他们最喜欢周末，湘南公园每次到了周末都显得生机勃勃。 光荣跟谢黑妹走在公园主路上，牵在一起的双手保持一个固定的频率晃悠。 吹着早晨的微风，时不时路过树荫，心情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下来。 两人一路走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要不是年龄不合适，旋转木马都准备上去试一试，以弥补童年缺失的快乐。 每一个从两人身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回头看看两人的脸。 倒不是两人脸没洗干净，主要是这个身高差实在有点萌。 路人的这些小举动，让两个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新兵蛋子，更加紧张了起来。 不管是光荣还是谢黑妹，都不知道约会究竟该如何展开。 他们很想学着那些大学生情侣的样子，有说有笑，但两人又不善言辞。 直到谢黑妹的目光，在气球摊老板的洋娃娃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光荣这才放开谢黑妹，走到摊位旁边指着最大的那个娃娃问道： “老板，想要那个，怎么收钱？” 中年大叔见生意上门，立马笑嘻嘻回道： “10元二十发子弹，做到弹无虚发，礼物可以随便挑选！” “我帮你拿下那个最大的娃娃！” 光荣一脸自信的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 中年老板看着光荣一脸自信的样子，笑着把钱收好，他最喜欢这种自信的人。 光荣随意拿起一把枪，拉栓、架枪、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啪”一声枪响，虽然没有子弹，但光荣听着枪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就知道，这把枪应该还不错。 谢黑妹看着光荣开枪的样子双眼冒着小星星，同样是开枪，光荣的动作看起来就有一种美感。 比旁边那个正在给自己孩子赢玩具的爸爸要专业很多。 中年老板有些心虚的递了20颗塑料子弹给光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用来压场子的熊本熊。 当初他专门买的这个正版的熊本熊，足足八十厘米高，花了他五百多块。 光荣装好子弹，三点一线，随意瞄准一个红色的气球，一脸自信的扣下扳机。 “啪！” 子弹打在两个气球的缝隙处，脱靶。 光荣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中年老板。 谢黑妹有些意外的看向光荣。 旁边刚刚打完收工的一家人面带笑意的看着光荣。 中年老板有些心虚的低头给小朋友拿一个简单的安慰奖玩具。 开完一枪的光荣，莫名想到他以前看过的那部《我是特种兵之利刃出鞘》。 ‘首长，这把枪的弹道偏左下，是我故意调的。 在战场上，我不想让敌人捡到我的枪就能用。’ 这是何晨光的原台词，没想到被这个气球摊老板学了个通透，真是有意思。 光荣什么话都没说，端起枪又开了一枪“啪……嘭”完美命中。 什么都不清楚的谢黑妹立马笑着鼓掌。 中年老板却是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光荣。 随着光荣连续扣动扳机，后面的十八发子弹全中。 但靶子上的20个气球，却还有两个没有爆炸。 光荣看着靶子右上角那个红色气球，真的有些怒了。 那个红色气球明显没有吹满气。 跟二十个气球放在一起的时候，不怎么显眼。 当靶子上只剩下一个红色，一个黄色两个气球的时候，就再也藏不住了。 中年老板看着光荣一副要发怒的样子，再看看他的体格，汗都下来了。 要是他碰到普通的游客，绝对能跟人好好掰扯一下，说到客人玩不起或者怀疑自己的枪法。 但光荣开枪的全过程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心里清楚的很，大个子肯定把他的把戏完全看穿了。 于是他略带歉意的小声说道： “帅哥，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你看看，除了最大的那个熊本熊，其他的你随意挑一个怎么样？” 要是换做良言在这里，应该就笑着答应了。 但光荣却是毫不犹豫的摸出十块钱递了过去一言不发。 老板有些无奈的接过钱，再次交出20颗子弹。 光荣拿着手里的那把气枪，挪到了旁边一个靶子上。 他这次率先瞄准的就是左下角那个没有吹满气的黄色气球。 不过他瞄准的不是气球的正中心，而是气球充气口附近橡胶集中且相对较薄的地方。 第133章 幽冥洞 谢黑妹跟中年老板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光荣。 “啪……嘭！” 开枪命中，光荣一脸轻松惬意的将那个黄色气球给打爆。 谢黑妹一如既往的捧场鼓掌，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套路。 但中年老板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每一个靶子上，他都放了一个气没满的气球，就是为了上一道保险。 他凭借这一招在湘南公园摆摊五年，送出去的大号熊本熊都没有超过五个。 没想到今天大清早就碰到个硬茬子。 光荣搞定了最难的一颗气球，剩下的19个气球就变的毫无悬念。 好在中年老板虽然耍了点小手段。 但也不是那种输不起就耍赖的人，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他很果断的取下了摊位上最显眼的熊本熊，递给谢黑妹。 谢黑妹接过半人高的熊本熊，满脸全是笑容。 不是因为这个熊的价值有多大，而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尝试被人宠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很温暖，全身被爱包围的那种温暖。 要知道光荣做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多看了熊本熊一眼。 光荣看到中年老板的这个举动也高看了他一眼： “生意兴隆！” 光荣留下这句话，拉着谢黑妹就走了。 中年老板缓缓的松了口气，对着光荣的背影大声喊道： “恭喜帅哥抱走特等奖，有时间常来玩！” 这句话老板显然是喊给旁边看热闹的游客听的。 但光荣听到这句话，确是站定回头看了中年老板一眼。 他有些不理解，难道这么大个熊本熊，二十块本钱都不要。 但原本满脸笑容的中年老板，看到光荣回头，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连忙对着光荣摆手，嘴里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好像找到了约会节奏，那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将熊本熊存在公园入口处之后，两人开始放飞自我。 尤其是两人对游乐项目的选择，出奇的合拍。 大摆锤、激流勇进、过山车全都玩了一遍。 中午吃完饭，两人去了一趟动物园散步，太阳当空照，动物园里人很少。 没有了那些看猴子的眼神，两人也变的有说有笑。 还请了看守动物园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拍了很多合照。 从动物园出来，两人的目的地是山顶的摩天轮。 听工作人员介绍，在那个摩天轮上能看到整个湘江公园的全貌，是公园的必玩项目。 才走到半山腰，谢黑妹突然停在了幽冥洞门口不走了。 她用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光荣，显然很想光荣陪她一起进去冒险。 农村长大的谢黑妹从小就听村里的人说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什么哪个山上吊死过人，舌头伸出来老长，要是太阳落山之后，人还没下山，后面容易跟着一个影子。 这时候千万要忍住你的好奇心，不要回头，听说谁谁谁就是因为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回来三天之后就死了。 还有谁半夜下班回家，看到河边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在哭，准备跑过去问下什么情况。 走近了之后人却消失了，也没有听到东西落水的声音，回家之后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死了。 所以她很好奇，想知道城里鬼，有没有农村的鬼故事吓人。 光荣就像没看到谢黑妹的眼神一般，继续往前走。 谢黑妹跟着走了两步之后，出声问道： “荣哥，你陪我进去看一看好吗？” “看什么？” 光荣一副懵懂的样子抓了抓头发。 谢黑妹对着幽冥洞方向努了努嘴。 光荣看了一眼在幽冥洞门口卖票的白头发老婆婆，拽了拽谢黑妹： “那里还是别去了，我怕把你吓坏了！” 谢黑妹摇了摇光荣的手臂： “可是我好奇！” 光荣想了想： “那个门票还挺贵的，浪费钱！” 谢黑妹突然抬头看着光荣那一脸认真的表情问道： “荣哥，你怕鬼？” 光荣一拽谢黑妹： “你在开什么玩笑，死人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 就算真鬼我都不怕，更别说这里面还全是假鬼！” 光荣这番话说的一本正经，从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出说谎的迹象。 谢黑妹由于力量不够大，被光荣一只手拖着往摩天轮方向走去。 她脚虽然是往山上走，但却是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到洞口，才有些不开心的瘪了瘪嘴。 就跟孩子没有得到心爱的玩具一般。 就在光荣两人离开没一会，有两个女孩径直往幽冥洞方向走去，看装扮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 看两人一脸纠结的状态，显然还在犹豫。 直到两人走到白头发老太太身边，才同时停下脚步。 一头酒红色波浪卷的女孩开口问道： “婉清你真的决定好了？” 短头发的女孩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说道： “曼林，你是我来湘江大学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伤害我们俩之间的感情！ 但我也很珍惜跟叶启明之间两年的感情，所以谁能通关，另一个就退出，我觉得这是最不伤和气的办法！” 徐婉清说的很认真。 “可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利给叶启明做决定！” 舒曼林还想再努力一下，因为她真的很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徐婉清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 “别怕，我们俩半斤八两，我也没有一点把握。 主要是让你主动退出这个要求太过分，对你也不公平，我说不出口，给彼此一个台阶吧！” 徐婉清说完就准备去掏钱包。 舒曼林一脸无奈的伸手挡了一下： “既然你还是坚持，那我就陪你赌一把！ 门票还是我来吧！” 说完舒曼林就从身上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麻烦两张门票！” 白头发老婆婆收下钱之后说道： “两张门票六十，我这就给你找钱。” 老婆婆的声音特别嘶哑，或者说有些梦幻更合适，反正听着就很难受。 尤其是配合幽冥洞里面传出来的鬼吼鬼叫声，让还没进去的舒曼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一摆手说道： “钱不用找了，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去？” 老婆婆点点头，对着两人露出一个笑容。 一头白发加上满脸皱纹，还没有门牙，不笑还好，一笑更吓人了。 第134章 各自的决定 舒曼林看到这白头发老婆婆的笑容，就准备拿出她最擅长的乐器出来应对。 要说胆子，她不算寝室里最小的，但打“退堂鼓”，她绝对是寝室里最优秀的。 就在她准备出声的时候，徐婉清却是一脸坚决的走了进去。 那个不大的洞口里时不时冒出一点白雾，配合着绿色的灯光，看起来就很吓人。 但华夏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来都来了。 于是舒曼林也一咬牙跟了上去，她一把抓住徐婉清的手臂，内心的害怕不加掩饰。 两人走进幽冥洞之后，都缓缓松了口气。 站在门口的时候，幽冥洞就像一个等着吃人的怪物一般。 进来之后，除了鬼叫声变大了，洞里的东西有些破烂老旧之外还算可以接受。 其实徐婉清内心也很害怕，已经被吓得手脚冰凉，但这个提议是她提的，她只能咬牙往前走。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都有一个个类似监狱的房子，里面关着一些假人。 要么是骷髅面具，要么是僵尸，只要有人来了就会动两下，看起来都还好。 尤其是监狱门口的那些铁栅栏给了两个妹子很强的安全感。 两人手牵手走过了几个房间之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通道上面突然掉下来一个头朝下的女鬼，就这么悬在两人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两女孩默契的尖叫，立马掉头往后走去。 两人才刚刚转身，就看到一个白头发老太太站在她们身后，驼着背，抬着头，双眼发着绿光。 这一下，两人直接被吓的跳了起来，相互抱着，眼泪都吓出来了。 “别怕……它们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白头发老婆婆努力想安慰两个姑娘，但是她说话本来就有点梦幻。 再加上幽冥洞这种地洞式的设计，回音都搞出来了。 缓了一会，舒曼林才想起来，在门口的时候，是她让卖票的老婆婆陪着进来的。 本来她的想法是，让这个老婆婆在前面带路，毕竟她应该很熟悉里面的情况。 免得出现什么突然袭击把自己两人给吓着了。 只是两人进来的有些着急，忘记这一茬了。 却是没想到，这个老婆婆悄悄的跟在后面进来了，整的一点防备都没有，着实吓了一大跳。 知道后面是个活人之后，舒曼林出声问道： “婆婆，你能不能走前面？” 白头发老婆婆摇摇头： “这种游戏还是要自己体验才比较好玩，我只能送你们一程……一程！” “婉清，我们回去吧？” 舒曼林被吓着了，明显不想继续走了。 “你想退出就回去吧！ 反正我一定要走完全程！” 徐婉清的态度非常坚决。 舒曼林被徐婉清的态度搞出了一丝火气： “那就继续吧！ 谁怂谁是小狗！” 舒曼林这句话说的气势十足，但一转身看到那个女鬼立马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能不能让这个女鬼先回去。 但徐婉清已经侧着身子绕了过去。 没办法舒曼林也只能跟了上去。 两人往前走的同时，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都想看看那个老婆婆有没有跟上。 好在两人几次回头，老婆婆都是不紧不慢的跟着，让两人心里多了一丝安全感。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来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还要继续走就只能左转。 但转弯处是个九十度的直角，站在这条路上根本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 两人心里都清楚，转弯处应该会比较吓人，但深吸一口气之后，两人还是走了过去。 才刚刚转弯，没走几步，一个穿着囚服浑身是血的男人，趴在地上，四肢着地，用头顶破牢门往她们这边爬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到转弯处，白头发老婆婆又出现在她们身边。 “啊……” 舒曼林再次尖叫一声，她已经被这婆婆吓了两回了。 “为什么那个人他会爬?” 舒曼林指着那个还在靠近的男人问道。 白头发老婆婆轻声说道： “别怕，你让他回去，他就会回去的……回去的……” 听到这话，舒曼林立马喊道： “回去，回去……快回去！” 果然那个在地上爬的男人，开始倒着往后爬，就像时光倒流一般。 徐婉清哆嗦着声音问道： “我们再过去，他不会出来了吧？” 白头发老婆婆摇摇头：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听到这个回答，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她们本以为这里面全是假人，没想到还有真人。 她们路过那个牢房的时候，还专门往左边看了一眼。 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已经回到牢房，并且牢房门也修好了。 转弯之后的这条路上灯光暗了一些，两人又路过几个牢房之后，远处出现了一块石板。 石板把通道挡掉了三分之二，要想继续往前走，只能侧身过去才行。 由于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这时候，一直站在通道转弯处的老婆婆出声喊道： “姑娘，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自己玩吧……玩吧……” 白头发老婆婆一边喊，一边向前挥手，跟送人上路一样。 舒曼林刚想出声问什么，老婆婆就已经消失了。 两人这时候正处于石板门跟转角处的中间。 往前走是未知，往后走好像也很吓人。 通道两边的房间处处透着诡异，这一刻两人有些进退两难了。 “我们回去吧！” 舒曼林认真的提议道。 “不行！ 我要继续走下去！” “叶启明我不要了，我认输，我们回去吧！” 舒曼林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见徐婉清还在犹豫，舒曼林再次出声： “汪汪汪……这样总行了吧？我们回去吧！” 徐婉清看着远处的石门，眼里闪过一抹坚决。 “曼林，我想试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不好！” 舒曼林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徐婉清缓缓放开舒曼林的手，毅然决然往石门后面走去。 舒曼林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直到徐婉清消失在石门后面。 第135章 林婉清失踪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舒曼林猛的打了个哆嗦。 原本有三个人的时候，还能当成游戏玩，尽管那个老婆婆很吓人。 可这会就剩自己了，并且石门后面也没有听到徐婉清的尖叫声。 舒曼林瞬间感觉被恐惧给包围了，本来她的胆子就不大。 突然一下就变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加上前面碰到的那些诡异，和石门后面未知的恐惧一叠加。 吓的她的波浪卷头发都立起来了。 “啊……” 在没有人吓她的情况下，舒曼林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声。 然后瞪着一双眼睛，不要命的往回跑。 她速度越跑越快，就好像有鬼在后面追她一般。 她强忍着好奇心，没敢回头看，要是闭上眼睛能跑出去，她这会眼睛都不想睁开。 好在幽冥洞是那种通道式设计，一条路全是直线，而不是弯弯绕绕的迷宫。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舒曼林明显感觉自己身后有个东西，但是她不敢回头，反而跑的更快了。 要是她这会回头就能看到，她前面见过的那个女鬼又倒着下来了。 此时的舒曼林狼狈不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面色苍白，头发也乱了，嘴里的尖叫声还没有停。 又过了一会，舒曼林终于跑出了幽冥洞，看到了门口卖票的老婆婆。 她快速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老婆婆。 “姑娘，别怕，都是假的，没有那么吓人，都是假的！” 白头发老婆婆一边拍打着舒曼林的后背，一边出声安慰道。 良久之后，感受着老婆婆身上的体温，看着外面炙热的阳光，舒曼林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放开老婆婆，走到太阳底下，找了一块草地坐了下来。 原本很怕晒的舒曼林却感觉九月的太阳像没有温度一般。 白头发老婆婆看着舒曼林的样子，没有丝毫惊讶。 她在这里卖票多年，像舒曼林这样被吓坏的人见过太多了。 不仅有女孩，还有男孩。 当然也有完全不害怕的，甚至有些人玩一圈出来当场给差评的，理由就是不够吓人。 十分钟过去了，舒曼林被太阳晒的浑身是汗，这才转移到一个有树荫的地方。 半个小时过去了，吓人的那股劲也过去了，舒曼林想起了还在幽冥洞的徐婉清，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又过去了十分钟，她亲眼看着进去的两拨人都出来了，但还是没见到徐婉清出来。 此时舒曼林才有些着急的跑到售票处问道： “婆婆，我朋友怎么还没出来？” 白头发老婆婆抬了抬眼皮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还在玩吧？” “你们这里玩一圈一般多长时间？” 舒曼林有些着急的问道。 “快的话十分钟，慢的话半个小时也有。” 白头发老婆婆依旧回答的不紧不慢。 “可是我朋友进去已经一个小时了，你能不能帮忙进去找一下？” “可是我需要卖票，要不你自己进去找？ 反正你也买过票了，今天可以随便进出！” 舒曼林摇摇头，这地方她打死都不会再进去了。 想了一会，舒曼林从包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婆婆，麻烦你进去帮我找一下，这个钱就当是帮忙的费用。 我在这里给你卖票，卖到的钱肯定全都给你！” 白头发老婆婆接过钱，对着舒曼林笑了笑，立马站起来往里面走去。 这里面对于没有来过的人可能会比较吓人，但她已经不知道进去过多少回了。 拿着这两百块，又能给大孙子买排骨吃了。 舒曼林坐在老婆婆原本坐的那个椅子上，看着前方，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幽冥洞。 十多分钟之后，舒曼林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头之后，终于看到白头发老婆婆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舒曼林有些疑惑的问道： “婆婆，我朋友呢？” 白头发老婆婆有些疑惑的摇摇头： “我进去全走了一遍，没有看到你朋友！ 并且我还问了里面的一些工作人员，没有人见过她！” 白头发老婆婆就站在幽冥洞门口说话，看着她的样貌，配合她说话的语气。 最主要是她说出来的那些话，让舒曼林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婆婆，你是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进去的对吗？” “看到了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进去找？” 显然白头发老婆婆不清楚舒曼林为什么这么问。 但舒曼林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却缓缓的松了口气。 她看过一些恐怖电影，比如一个人经常跟影子或者另一个人格聊天，就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朋友。 事实上在别人眼里，自始至终她身边都没有其他人。 既然白头发老婆婆也见过徐婉清，那就不是自己的原因。 想想也是，自己应该是被吓糊涂了。 徐婉清跟自己同寝室住了两年，要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自己早就被当成神经病带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徐婉清到底去哪里了？ 带着这个疑问，舒曼林继续问道： “幽冥洞还有第二个出口？” “有！ 不过那是给里面工作人员进出用的，里面的人我也问过了，没有人见过她！” “能不能将这里的灯光跟机关停一下，我想自己进去找！” 白头发老婆婆摇摇头： “营业时间内，我没有权利让这些停下来，除非你去找我们公园的经理！” 就在这时候，一对年轻的情侣从里面走了出来。 舒曼林立即出声问道： “请问两位，有没有在里面见过我朋友？ 年龄跟身高都跟我差不多，不过她是短头发！” 男孩摇摇头，径直走开了，而女孩整个人都挂在男孩身上。 舒曼林又纠结了一会，才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 “你好，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一个很沉稳的男声响起。 “你好，我朋友失踪了，地址是湘江公园幽冥洞！” “请问你朋友多大，失踪多久了？” “我朋友21岁，女孩，失踪一个半小时了！” “有没有求助公园的工作人员？” “找过了，没有找到，麻烦你们快点！” “知道了，我这边马上派民警过来！” 第136章 寻找失踪人口 舒曼林这个电话，打的非常凑巧，接线员刚好去过幽冥洞，他很清楚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要是换一个不清楚情况的警察，绝对还要问的更多。 正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失踪，需要24小时才能立案，但有危险和有病的人除外。 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在幽冥洞那种地方失踪，并且工作人员都找不到的情况下还是非常危险的。 接线员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分配给东区分局治安大队，并说明情况。 舒曼林挂断电话之后，白头发老婆婆开口说道： “她一个成年人，自己玩够了就会出来的！” 舒曼林摇摇头： “她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她其实比我还怕鬼，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应该早就出来了。” 听到舒曼林这么说，白头发老婆婆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这两个姑娘是她送进去的，她很清楚舒曼林没有说谎。 于是她也掏出手机，给公园的值班经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东区治安大队的两位民警，基本上跟公园的值班经理差不多时间到。 而恰巧，光荣也带着谢黑妹从山上下来。 本来两人约好一起看日落的，但耐不住谢黑妹软磨硬泡，非要来幽冥洞玩。 光荣眼看着再不答应，自己的硬汉形象就要崩塌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两人到场的时候，两位民警正在跟经理商量着什么。 而出警的民警光荣还恰巧认识，正是天天跟在丁方明身边的小李。 光荣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可能出事了，立马走上去问道： “小李，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小李正跟经理僵持不下，听到有人喊他，立马回头看了一眼。 “荣哥，你怎么也在这？” “陪女朋友过来玩，出什么事了吗？” 光荣再次问道。 小李点点头： “大约两个小时前，有一个姑娘在这里失踪了。 我要求经理把这些机关停下来，我们要进去查看一下，但他却一直推脱！” 光荣点点头，往经理身边走了几步： “经理是吧？ 公共营业场所，必须要保证游客的绝对安全，一旦出事整个湘江公园都要停业整顿。 我们这会进去查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要是因为你的推脱导致出事，你可能需要负一定刑事责任！” “对对对！ 婉清要是出什么事，你要坐牢的！” 舒曼林立马附和道。 于经理感受着光荣的气势，又听小李喊他哥，也清楚眼前这个警察不好惹。 尤其是光荣的最后一句，需要负刑事责任，这玩意他可负不起。 于是只能对着白头发老婆婆点点头。 白头发老婆婆走进幽冥洞，打开一个暗格，将一排开关往上推，只有最后一个原本就向上的开关往下一按。 下一瞬间，整个幽冥洞的灯光全都变成白炽灯。 鬼吼鬼叫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阵阵阴风也不往外吹了。 此时还在幽冥洞里面的工作人员，全都一脸懵逼。 有些画着鬼脸妆的人，没有了灯光跟音效的加持，不仅不吓人，反而显得有些搞笑。 下一刻白头发老婆婆的声音在整个幽冥洞响起： “所有人快点到售票处集合，今天暂停营业！ “所有人快点到售票处……” 幽冥洞里一共七个工作人员，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能够提前下班，没有人不开心，于是都离开了自己的密室往外走去。 至于游客，半个小时前舒曼林就挡住了所有要进去玩的游客。 不到十分钟，幽冥洞的入口的右手边，一扇暗门缓缓打开，这是工作人员上班时候的专用通道。 一群七个人，全都是很滑稽的装扮，走了几排楼梯，就绕到了幽冥洞的入口。 众人看着门口处的两个警察，都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穿着囚服浑身是血的男人，率先开口问道： “于经理，这是什么情况？” 于经理摇摇头说道： “有一个女孩在洞里失踪了，警察同志是来找人的，你们要是知道什么情况就说一下！” 穿着囚服的男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舒曼林问道： “是不是你的那个同伴？” 舒曼林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这个人，因为这会他的长头发不见了，人也不是在地上爬的，主要是那时候光顾着害怕了。 但是听到这个男人的问话，再看看他的囚服，这才想起这个人当时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对对对，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同伴，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你后来还见过她吗？” 穿着囚服的男人摇摇头： “我只能待在那个固定的房间，她过去之后，我没有见过她回头。” “你们见过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短头发的姑娘吗？” 舒曼林将目光看向其他六人。 其他的三男三女全都摇摇头。 这时候白头发老婆婆出声说道： “我早就问过他们了，没有人知道你同伴去哪里了！” 舒曼林有些沮丧的将目光看向光荣三人： “警察叔叔，拜托你们了！” 光荣点点头： “小李，你在这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所有人不准离开，我跟这位兄弟下去找一圈！” 小李点点头： “放心吧，荣哥，有你在肯定能找到人的！” 随后光荣将目光看向那个穿囚服的男人： “麻烦你陪我进去一趟，我怕会漏过什么密室或者暗道！” “好的警察同志！” 穿着囚服的男人果断的点点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不用风吹日晒，每天扮鬼吓人不仅能娱乐自己，还有工资拿。 所以他也不希望出什么事情，导致自己丢了工作。 三人一起进入幽冥洞。 把所有机关全都关掉之后，幽冥洞看起来就像一个防空洞一般。 除了那些牢房里放置的假人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穿着囚服的男人在前面带路，光荣两人紧随其后。 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三人就将整个幽冥洞走通了，来到一个大厅里面。 一路看过来，光荣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也没有找到人。 于是光荣提议将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假人待的房间全都看一遍。 第137章 发现尸体 如果是游客走到这里之后，只能从哪来回哪去，但工作人员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穿着囚服的男子，听到光荣这么说，跑到大厅的一个角落，按下了一个开关。 一扇跟墙面融为一体的门被打开，里面的通道也显露出来。 这条通道的目的就是用来方便工作人员上班，或者维修人员维护那些假人用的。 穿着囚服的男人带头，推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 那些房间从游客那边看起来都是一间间牢房或者鬼屋。 而从员工通道这边看，就是普通的木门，不过门的另一边都喷了各种油漆，让游客看不出破绽来就行。 这种门没有反锁，只是简单的磁吸，只要有人推，就能推开。 光荣跟随着囚服男人的脚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披着黑色衣服的骷髅头，两个眼眶里还有两个灯泡。 估计灯光开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只是现在嘛，就跟法医科那些骷髅架子差不多，还没有那个真实，因为这些都是塑料制品。 三人挨个房间开始搜索，连着搜了十多个房间，都没有发现线索。 即使那些看起来就一眼假的模特，或者骷髅头，光荣的会上手去摸一下。 中年男子再次推开一扇门，但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光荣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房子里为什么连道具都没有？” 光荣这里指的道具就是那些塑料假人。 囚服男子看了看屋里的装修说道： “这个好像是小梦的房子，一个女僵尸，就是前面那个穿着僵尸服的女孩！” 光荣点点头，在这个房间里简单看了一下。 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的每个房间都不大，一眼能看完。 光荣主要是想找一下有没有血迹或者异味。 三人重复着推门，找一圈，出门，换个房间。 当光荣再次推开一间房门的时候，又是空的。 还没等光荣发问，囚服男子就出声说道： “这个房间是叶振南的房间，一个发疯的老和尚，就是前面那个穿着破烂僧袍的男人。 再过十个房间左右就到我工作的房间了！” 光荣随意看了一圈再次走了出去。 又过了三个房间之后，光荣再次推开一个房间，这一次光荣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房间里竟然有两个假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梳妆镜前面。 囚服男子也有些诧异，这个房间他进来过很多次，明明只有一个假人才对。 这个房间的主题是鬼新娘，只要有人从这里过，鬼新娘的盖头就会被拉起。 露出一张没有眼珠子的鬼脸，配合着灯光跟音效还挺吓人的。 这会鬼新娘的裙摆底下明明还躺着一个人，只露出了半截身子。 囚服男子慢慢往门口退去，他跟光荣正好相反，他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要是碰到尸体他还是很害怕的。 退到门口之后，囚服男子开口说道： “警官，你要找的人可能找到了，应该就是躺在地上的那个。” 光荣点点头，走了过去，掀开了鬼新娘的裙子，一个面色青紫的头颅显现出来。 短头发，年龄跟舒曼林差不多，看样子这就是她要找的徐婉清了。 虽然光荣看她的面色就能判断，但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探了下她的鼻息。 穿着囚服的男人跟另一位民警都紧张的看着光荣的动作。 良久之后，光荣站了起来摇摇头，对着民警说道： “没有任何呼吸了，你上去跟小李说一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准离开。 我这边马上打电话叫法医过来！” “知道了荣哥！” 民警掉头就往上跑去，出人命了，事情大条了。 穿着囚服的男子也想跑，但被光荣的余光看到了： “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一会我简单给你做个笔录！” 光荣不怕尸体，但那个蒙着盖头的鬼新娘做的还是挺逼真的，要是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些瘆得慌。 穿着囚服的男子不怕鬼新娘，但躺在地上的姑娘，让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被光荣叫住之后，他只能停了下来，但始终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光荣在确定女孩已经死了之后，为了保护现场，也起身往外走去。 来到内部通道口，光荣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自己顶头上司良言。 此时的良言坐在床上，抱着手机正在玩吃鸡。 这把已经到了决战时刻，只要干掉最后一个对手，良言就能吃鸡。 良言全身满装备，穿着吉利服趴在草里到处寻找目标。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良言手一抖，游戏人物直接从草里站了起来，眼里透露着一丝清澈的愚蠢。 还没等良言有进一步操作，就被人一梭子打成了蜂窝，瞬间游戏界面变成黑白。 良言接通电话，语气里火气非常重： “光荣，你小子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准备跟你决战了！” 光荣被喷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 “湘江公园，幽冥洞发现一具女尸，快过来！” “你在群里发一下取消休假的消息，然后给法医和痕检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良言挂完电话，迅速换衣服出门。 这一刻良言终于理解了闫金为什么要专门买一个打游戏的手机。 不仅仅是因为那台手机性能好，还有应对突然消息时有个缓冲时间，可惜就是有点费钱。 光荣在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良言已经骑上小踏板往湘江公园跑了。 待良言赶到的时候，闫金已经先到了。 “良队！” 闫金站在坡上对着良言招手。 良言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快？” “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 闫金推了推眼镜回答道。 “弄清楚什么情况了吗？” 闫金摇摇头： “我也是刚到不久，这不是等你来主持大局吗？” 良言扫视了一下现场的几个人，发现了穿着警服的小李，于是开口问道： “小李，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是的，良队！” “你先给我讲一下发生了什么，我好做进一步的工作安排！” 第138章 舒曼林的讲述 随着小李的讲述，良言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随后良言说道： “你继续维持一下现场秩序，我跟报警人聊一会！” “好的，良队！” 小李走开之后，良言对着闫金说道： “出来太急了，没有带执法记录仪，你拿警务通拍摄一下。” 闫金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警务通。 良言看向坐在树荫下哭泣的舒曼林。 从小李口中听说，舒曼林在知道徐婉清死亡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哭。 良言走了过去轻声说道： “舒曼林是吧？ 我是东区分局的刑警，我现在有一些关于徐婉清的事情想要问你，请问你方便回答一下吗？” 听到这话的舒曼林缓缓抬起头，此时的她比刚刚出幽冥洞的时候还要狼狈。 双眼哭的通红，脸上的妆也全糊了，还留下了很多印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 “警察……同志，婉清……婉清真的死了吗？” 舒曼林由于哭的太久，说话已经一抽一抽了。 良言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光荣说人死了，那肯定就是死了。 于是良言点点头： “我同事干刑侦已经七年了，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出现误判！” 听到良言的确认，舒曼林的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可能有些无法理解。 但是，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说话的闺蜜，说死就死了，这个冲击力对于一个21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大了。 “为什么……呕呕呕呕……为什么啊！ 警察同志？ 为什么婉清突然就死了？ 她为人和善，我这么刁蛮的人都能跟她成为好朋友，为什么会有人要杀她？” 良言面对这一系列的为什么也回答不了，但是他却发现了舒曼林话里的一个线索，于是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徐婉清不是自杀？” 舒曼林有些懵懂的看了看良言： “没有为什么啊！ 她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我跟她同寝室两年，完全没有发现她有自杀的想法，这个理由够不够？” 良言点点头，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生前都会有预兆。 比如抑郁症，比如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之类的，这些都不可能瞒得了身边的人。 “给我说说徐婉清吧！ 我只有更了解她，才能更快的找出凶手！” 舒曼林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问道： “警察同志，我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良言想了想说道： “你觉得重要的事，都可以讲一讲，重点是你们为什么会来幽冥洞！” 良言作为老刑警，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跟良言聊了几句之后，舒曼林没有再抽泣了。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有人要杀徐婉清，她完全想不通。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舒曼林缓缓开口： “我跟婉清都是湘江大学新闻系大三的学生，同时我们还是室友。 婉清为人和善，谦虚有理，积极向上，成绩优异，就是家庭比较一般，为人有些自卑。 她有一个男朋友，叫叶启明是中文系的，是高中一起约好的考湘江大学，两人在一起两年了。 最近这半年时间，两人之间的感情出了点问题，主要原因出在我身上。” “原因出在你身上？ 你抢她男朋友了？” 良言为了多获取点信息，适时开始提问。 舒曼林听到良言这么问，下意识眼神有些躲闪： “也不算抢吧！ 我跟婉清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他们好几次约会的时候都带着我一起去。 叶启明有一种……有一种……” 舒曼林想了好几个形容词都觉得不太准确：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种气质你能理解吗？” 良言点点头： “你继续！” “由于我们是新闻系的，经常要撰写稿件。 但是同样一件事情，经过他的润色并且讲出来，就变的特别文雅。 后来我有需要撰写的稿件，也会让他帮忙。 帮了几次之后，我才发现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并且前天我们一起在咖啡店聊天，还被婉清当场碰到了！”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有发生关系吗？” 良言问的很直接。 舒曼林听到良言这么问，脸涨得通红： “我们在一起就是聊文学，聊历史。 并且我对他的那种喜欢也只是朦胧的好感，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情！” 还不等良言继续发问，舒曼林又补充道： “据我所知，婉清跟叶启明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发生过你说的那种事情！” 良言点点头： “你继续，抓你们现行之后，发生了什么？” 舒曼林很想解释一下，那个不叫抓现行。 但她也知道良言好像不关心这些，于是说道： “然后我就跟婉清解释，但她完全不听。 还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碰到我们单独在一起了，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无从狡辩，于是就选择了摊牌，因为我也不想放弃叶启明。” “然后呢？” 良言继续引导。 “然后我们吵了一架，这是我们同寝室两年来第一次吵架，也是我第一次见婉清会骂人。 今天中午她突然找到我，说要来幽冥洞闯关，谁失败就退出。 我跟她两个都很怕鬼，平常有室友在宿舍里看鬼片都吓得睡不着那种程度。 婉清是我读这么多年书，碰到最好的朋友。 叶启明也是我见过最有气质的男生。 我哪个都不想放弃，并且我也想试下，爱情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忘记恐惧，于是我就同意了。” 接下来，舒曼林讲述了一下，从湘江公园到幽冥洞，又从洞口到出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后舒曼林总结道： “事实证明爱情确实可以战胜恐惧，所以我对叶启明不是爱，婉清才是！” 良言听完全程，唯一的感觉就是梦幻，不现实。 但良言在听舒曼林讲这些时又没有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这都2018年了，谁家大学生谈恋爱的时候，不是炮火连天？ 但他们三个好像在拍偶像剧一般，并且决斗的方式都这么幼稚。 第139章 案情分析 “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你们俩认识的人吗？ 准确来说，有跟徐婉清有仇的人吗？” 那些工作人员舒曼林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原本有些戴着面具的，出来之后也把面具取下来了。 虽然有些人脸上还带着妆，又是穿着戏服，但舒曼林依旧能肯定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于是她老老实实摇摇头：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湘江公园我来的也不多。 至于婉清，我也没听她说过，在湘江公园有认识的人，更别提仇人了。 在我的印象里，婉清应该没有仇人！” 听到这个回答，良言也有些无奈了。 良言安慰了一下舒曼林之后，就示意闫金关掉手机录像。 两人离开人群之后，良言问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闫金摇摇头： “根据她得知事情之后的反应，和讲述的表情来看，不像是说谎。 因为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意外跟疑惑，她就算能骗过我，也没办法骗过你！” 闫金毫不犹豫一记马屁奉上，并且还拍的非常真诚，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良言点点头，显然很赞同闫金的说话：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来这里的时间都是临时定下来的。 如果是谋杀，那么嫌疑人是怎么知道她们俩动向的？ 如果是激情杀人，那么工作人员和游客的嫌疑最大！ 但根据舒曼林的说法，她在进入幽冥洞之后，没有碰到任何游客。” “会不会是那个白头发老婆婆？” 闫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那个白头发老婆婆。 良言果断的摇摇头： “如果舒曼林没有说谎，那么白头发老婆婆根本没有杀人时间！ 因为舒曼林可以说是跟着白头发老婆婆出来的。” “那就只剩下那七个深处幽冥洞的工作人员了。” 闫金继续猜测。 因为根据舒曼林的说法，徐婉清并没有任何自杀的倾向。 良言却再次摇摇头： “根据舒曼林的说法，这七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恨！ 在没有仇恨的情况下，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杀掉一个女大学生。 只要他们没有神经病，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说良队，你这是在抬杠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凶手是谁？” 闫金有些赌气的说道。 良言有些好笑的看着闫金： “我没有跟你抬杠意思，我这是根据现有的证据做合理分析！” 就在这时候，三台车停在了上山的马路上。 良言眼前一亮： “不管凶手是谁，这一次的杀人应该都是临时起意的，所以现场留下的线索都不会少。 只要我们大队的两大护法出马，就不可能找不到凶手！” 良言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车上下来的人还不少。 除了龚春华跟曹东升两个队伍之外。 老姜跟秀才，还有小刘，小叶四个人也都来了。 “龚科长，曹科长，这次应该是突发案件，现场证据应该有很多。 我刚刚初步排查一下，基本上把人给排除干净了，所以这次靠你们了！” “这么棘手？” 龚春华下意识的问道。 她算是比较了解良言的能力了。 “只要是人干的，我就能找到痕迹！” 曹东升一脸自信的说道，只是配合他的声音来听，却像是嘴硬。 龚春华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割耳狂魔案，你做了多少贡献？ 还不都是靠良言排查出来的？” “哼！ 我至少比你个小丫头片子强！ 身高跟力量是我发现的吧？” “笑死，那还需要你来发现？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 良言见曹东升还想说什么立马出来打圆场： “两位护法别吵了，我们还是去看下现场吧！” “哼！” 曹东升冷哼一声，扭着腰肢往前走去。 “娘里娘气！” 龚春华骂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四个助理紧随其后，两个老大在斗嘴的时候，没有人敢插话。 良言跟老姜等人对视一眼，皆是眼含笑意。 其实他们一中队的所有人都觉得龚春华跟曹东升两个老光棍是天生一对。 只是两人的性格完全合不来，所以见面吵架这种事情，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老姜，剩下的人没有过来吗？” “他们都有点事，尤其是老朱，回乡下去了！ 有我们这些人应该够了，我就让他们别过来了！” 良言点点头： “我这边收到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看群里的消息。 既然他们来不成了，那么你们将那七个工作人员分开审讯一下。 那个白头发老婆婆没有作案时间，你可以先问问她！” 随后良言就快速跟上龚春华等人的脚步。 路过闫金身边的时候，良言交代道： “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先给老姜看一遍，顺便问下幽冥洞里面有没有摄像头！” “知道了，良队！” 于经理在前面带路，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 案发现场，曹东升已经带人进去了。 良言看着光荣问道： “有没有什么发现？” “死者面色青紫，嘴唇发黑，根据我的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死于窒息。 至于其他的，为了保存现场，我没有多看！” 光荣回答的很干脆。 那位穿着囚服的男人看到良言来了，立马凑上去问道： “这位领导，请问我可以上去了吗？” 良言先是看了一眼他，随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光荣。 见光荣轻轻点头之后，良言出声说道： “上去简单做个笔录！” “好的，好的！” 得到良言的允许，穿囚服的男子立马往外走去。 要不是跑起来显得太心虚，他都准备拔腿就跑了。 主要是跟尸体待在一个空间，他总感觉瘆得慌。 “这个人没有问题？” 良言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虽然他也算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之一。 根据他的说法，他看到两个女孩从他牢房门口路过。 随后不到两分钟，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就尖叫着往回跑。 而死者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良言听完也是点点头，这个人的说法跟舒曼林的说法算是相互验证了。 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舒曼林也没有说谎。 第140章 自信的曹东升 曹东升作为一个老痕检，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尸体，而是选择先观察整个房间的痕迹。 他先是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的铁栅栏门，但没有发现翻越的痕迹。 随后又在门口的两边仔细查看。 就在这时候，曹东升指着一个按钮说道： “小许，弄点粉末把这个指纹提取一下！” “好的曹科！” 小许答应一声就立马开始行动。 随后曹东升又拿过相机开始对着地上的痕迹拍照，嘴里开始嘟嘟啷啷。 另外一个助理拿着笔快速记录。 短短二十分钟，曹东升带头走出房间，脸上的傲娇之色不加掩饰。 尤其是目光对上龚春华的时候，还专门哼了一声。 龚春华不屑的撇了撇嘴，带人走进了案发现场。 龚春华看了一眼尸体，面色青紫，嘴唇乌黑，窒息而死。 由于没有在死者脸上发现外伤，于是她一脸自信将死者的头颅往上撬了一点，方便查看脖子上的痕迹。 但让她意外的是，脖子上竟然也没有勒痕。 她的目光向下，看到死者手腕上的乌青之后已经大致做到心中有数了。 她将死者的手腕一翻转，好家伙，好几个手指按过的痕迹出现在她眼前。 “小张，弄点粉末！” 龚春华跟曹东升采用的方法都是一样的，粉末提取法。 将指纹提取完毕之后，龚春华开口说道： “除了法医，其他人转身对着墙！” 良言等人听到这话，立马转身对着墙。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龚春华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过才过去十几分钟，龚春华就开口说道： “小张，准备裹尸袋，把尸体弄回去！” 良言一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他的《因果导航仪》早就跃跃欲试了，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于是他对着墙壁问道： “龚科，需要人帮忙吗？” 听到良言的声音，龚春华回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五个男人对着墙壁，站的规规矩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面壁思过。 “你们可以回头了，想帮忙就来帮忙！” 当良言的手触碰到徐婉清脚腕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宿主接触被害人尸体，因果导航仪启动，正在通过因果线计算凶手信息，请稍等……” 良言已经是第二次用这个技能了，但一听到请稍等，就感觉这系统的逼格全都掉完了。 还是五秒钟左右，哑巴系统就给出了答案： “叮咚，根据因果线计算出的凶手性别为——男性。 叮咚，根据因果线计算出的凶手年龄为——23周岁。 本次计算结果，准确率为99.99%。” 良言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当场愣住，凶手为男性，他不奇怪，但23岁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他在洞口的时候，也看过那六个工作人员，三男三女，最小的起码也有30多了。 再加上进洞之后的那个穿囚服的男子，一共七个人就没有30岁以下的。 这23周岁的凶手会是谁？ 就在良言发愣的时候，龚春华直接开始喷人了： “良言，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龚春华的吼声，良言立马回神这才发现，小张两人抬着尸体的上半身，涨的脸红脖子粗。 显然自己没有发力，他们俩根本就抬不起来。 良言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刚刚腰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好了！” 说完良言一用力，就将两条腿给抬了起来，三人合力将尸体放进裹尸袋。 忙完这一切，良言提议道： “两位都做了初步检查，并且都一脸自信的样子，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开个短会？” “正有此意，并且我感觉法医那边根本就不用出力，我这边基本上已经能锁定嫌疑人了！” 曹东升一脸臭屁的说道。 要是他尾巴还在，估计这会都翘上天花板了。 “曹公公，你是一个星期没刷牙了吗？ 这么大口气？” 龚春华一个大招对着曹东升的脸就砸了过去。 “小丫头片子！” 曹东升指着龚春华，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良言立马出来打圆场： “既然曹科长这么有自信，那就你先来！” “哼！” 曹东升先是对着龚春华冷哼一声，随后才开口说道： “光荣，你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对吗？” “准确的来说，是我跟一位民警，还有那个穿囚服的男子三人一起到的现场！” 曹东升指了指那个没有刷漆的木门说道： “你们的活动范围就是这道门跟死者尸体之间这一点距离，没有去其他地方了对吗？” 这次光荣直接点头承认。 “好！” 见到光荣点头，曹东升说了个好字之后，变得无比自信： “这个房间另一边的铁门是可以打开的，并且我没有发现有翻铁门的痕迹。 根据现场的脚印来看，死者是自己走进的这个房间。 而开门的就是凶手，并且我在那个开门的开关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 曹东升看向光荣，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们将现场保护的很好！ 因为现场我只发现了四个人的脚印，你们三人之中是不是有人没有进过这个屋子？” 光荣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个穿囚服的男子，确实没有进过这个屋子。” 曹东升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推测的完全正确，这个房间里，除了死者的脚印之外，另一个陌生人的脚印也很符合凶手的行动轨迹。 根据脚印的清晰程度，还有脚印长短来判断，我推测凶手身高在172左右。 根据死者的挣扎程度，我推测凶手为男性，力量明显大于死者很多。 并且死者能自己走进这个房间，我推测死者跟凶手认识，并且关系还不一般！ 所以，只需要拿着这枚指纹，找死者身边的人一一对比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找出凶手。 凶手杀人，应该是临时起意，并且凶手也是个菜鸟，抓他应该很简单！” 曹东升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并且极度自信。 要是他声音没有那么尖锐，头发没有那么长，应该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第141章 因果导航仪显威 龚春华最看不惯曹东升这种自吹自擂的做法： “找到点痕迹看把你给能耐的，还不需要法医！” “小丫头片子，你就说这些证据够不够吧！” 曹东升直截了当的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龚春华无言以对，因为在她看来，有了这些信息，抓住凶手确实够了。 但是反驳不了，不代表龚春华就要认输，她直接开始转移话题，对着良言问道： “我这边的消息，你需要听吗？” 良言立马堆起笑容，这两个护法他一个都惹不起： “那自然是需要的！” 龚春华点点头说道： “我在死者的手腕上同样找到了很多枚指纹、 根据指纹的位置判断，凶手应该是反剪了死者的双手防止她挣扎。 而死者的死因，初步估计是死于窒息。 死者的脸上跟脖子上都没有留下生前伤，我估计死者是被一个塑料袋蒙在脸上，活活憋死的。 死者身上没有外伤，生前没有遭受虐待或者殴打。 死者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死者的尸僵才刚刚形成，死亡时间应该是三个小时左右，没有超过五个小时！” 良言见龚春华已经说完了，于是总结道： “两个地方都发现了指纹，也就是说先拿着这两枚指纹比对一下，就可以肯定开门的跟杀人的是同一个人。 我们抓到凶手之后，如果指纹能匹配上，那么就是铁证，对吗？” 龚春华跟曹东升两人同时点点头。 “我觉得那三个男性工作人员嫌疑最大，把他们三个查个底朝天基本上就能找到凶手了！” 曹东升补充了一句。 良言点点头没有反驳，要是这会告诉他们凶手是一位23岁的年轻人，估计没人相信。 并且他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 越是这时候，良言就越觉得因果导航仪这个技能实在太变态了。 割耳狂魔案，靠着因果导航仪给的两条确定答案，直接排查到了凶手。 而这起幽冥洞杀人案，如果没有因果导航仪给的23周岁这条线索，良言的想法跟曹东升一模一样。 肯定下死力气在那三个男性工作人员身上下功夫，连他们几岁开始看小电影都得挖出来才行。 但有了这条信息就不一样了，良言可以直接排除大部分的错误答案。 以120码的速度朝着凶手狂奔。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如果不是工作人员，那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游客？ 又或者两个女孩的男朋友，那个文学系的叶启明？ 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上去问下舒曼林或者那个白头发老婆婆就知道了。 既然这里的事情都忙完了，良言就带着一行人往回走。 而回去的通道就是那条员工通道。 良言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老姜的吼声： “你最好不要说谎，这里面虽然没有监控，但只要做过的事情，必定会留下痕迹，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痕检跟法医!” “警察同志，我说的全是实话，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良言搞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于是推门走了出去。 曹东升跟龚春华带着队伍顺着楼梯往下走去，他们回局里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而良言跟光荣爬了几个台阶之后，就看到老姜正在审讯那个穿着囚服的男子。 良言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立马出声说道： “老姜，他们都是证人，不是嫌疑人，稍微温和一点！” “两位领导，你们来的正好，这位老同志，非说我距离死者最近，并且不像好人！” 囚服男子立马开始叫屈，显然他认为光荣也是领导。 老姜一头黑线：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像好人了？ 我就说你工作地点距离死者最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叶振南距离死者死亡的房间也不远啊！ 你为什么不去审问他？” 不远处那个穿着破烂僧袍的男子脸一黑： “波哥，你别乱说好不咯，我也等着下班呢！” “他们都没有见过死者！” 老姜也反驳了一句。 “那我也没见过死者，我现在翻供！” 波哥明显被老姜弄出火气来了。 良言已经大致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出声问道： “工作人员的笔录都做完了吗？” “都做完了，良队！” 老姜立马回答了一句。 良言点点头，又看了看已经落下去的太阳： “波哥是吧？ 稍安勿躁，最多二十分钟，我们这边就能弄完，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下班了！” 波哥立马对着良言竖起一个大拇指： “领导就是领导！” 良言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了舒曼林身边问道： “你确定你今天跟我说的所有话，全都是事实吗？” 舒曼林不太明白良言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比你们还想凶手早点被抓到！” 听到她这么说，良言就心中有数了，于是又问道： “你确定，你们今天来幽冥洞闯关是临时起意，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舒曼林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 “非常重要！” 舒曼林点点头： “我能确定我们是临时起意，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于婉清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不能确定！” 舒曼林回答的非常严谨。 “你知道徐婉清的手机密码吗？” 良言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舒曼林摇摇头： “我们关系虽然好，但手机密码这种东西还是不共享的！” 得到这个答案，良言直接将手机递给一旁看热闹的闫金： “把这个手机密码弄开，看看她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来幽冥洞的事情！” “知道了，良队！” 闫金先是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台手机和一根特制的数据线，随后接过手机找了一个石凳子开始干活。 “你知道叶启明今年多大吗？” 良言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他也是大三，应该是21到23岁左右吧？ 不过警察同志，你问这个干什么？” 第142章 还差一点点 良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你手机里有叶启明的照片吗？” 舒曼林她只是有些刁蛮，并不傻。 “警察同志，你是在怀疑叶启明吗?” 见良言没有回答，舒曼林摇着头说道： “不可能的，叶启明不可能做杀人这种事情。 叶启明就算疯了都不可能杀婉清！” 良言没有跟她争辩什么，显然舒曼林对叶启明带着很严重的滤镜。 有些事情疯子做不出来，不代表没疯的人做不出来。 弑父杀母的，将自己孩子丢下楼的，杀妻杀夫的。 良言做刑警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杀一个对象根本就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 “你手机里有叶启明的照片吗？” 良言再次问出相同的问题。 “你这个警察怎么回事？ 但凡你了解过叶启明，就不可能怀疑他！” 舒曼林用手指着那些群魔乱舞一般的工作人员说道： “你就算要查，也应该去查他们，而不是在这里胡乱怀疑。 叶启明人都不在这里，怎么可能杀人呢？ 如果叶启明出现过，我肯定能看到他的！” 良言就这么看着舒曼林，也不跟她争辩。 舒曼林见良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大小姐脾气也犯了： “你要查叶启明随便你，我这里没有照片，你可以去湘江大学找！” 舒曼林直接一转身背对着良言，显然被他的态度给气坏了。 良言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们警察办事不讲感觉，讲证据。 要不是你性别跟身高不对，我们连你也一起怀疑。 我问你，叶启明的身高是不是172厘米左右？” 要不是23岁这个证据没有丝毫依据，良言连这个都想摆出来。 听到这个舒曼林缓缓转身，一脸震惊的看着良言： “这是你们查到的证据？” 良言看着舒曼林脸上的表情，已经心中有数了。 于是点点头： “现在你可以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吗？ 只有先排除最有嫌疑的人，案情才能继续推动下去！” 舒曼林即使不愿意相信，也还是犹犹豫豫的掏出了手机，随便找了一张照片递到良言面前。 良言盯着手机上的照片仔细看了看。 照片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举着手机的舒曼林。 而另一个男子，皮肤细腻，长的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还真有点儒雅的感觉。 看完之后，良言摇摇头： “我需要一张单人照片，并且不要开美颜那种！” 舒曼林转过手机看了一眼反驳道： “这张照片没有开美颜，这就是叶启明真实的样子！” 良言听到这话，有些难受的龇了龇牙，难怪两个小姑娘都喜欢他，比小白脸还要白，并且气质还真不错。 如果单论相貌都快赶上自己一半帅气了。 若是良言的这个想法被舒曼林知道了，肯定原地秒放一个大招，把良言轰清醒。 舒曼林拿出手机又是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张叶启明在咖啡店里看书的照片，拿给良言看。 看到良言点头之后，两人加了一个微信，良言成功拿到了照片。 良言拿着照片，第一个询问的人就是白头发老婆婆： “请问婆婆，今天你有没有见过这个进入幽冥洞？” 白头发老婆婆看了一眼就直接摇头。 这么果断，让良言有些怀疑她有没有看清，于是继续问道： “婆婆，你要不仔细看看？” “看过了……今天没有单独的一个男孩进入过幽冥洞！” “额……” 良言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婆婆是凭借这个判断的。 “那你认识他吗？” 白头发老婆婆再次摇摇头。 良言没有再继续发问，根据曹东升对现场的勘察，凶手只有一个人。 于是良言拿着照片，问了一下穿囚服的男子： “你今天有没有见过照片里这个人？” 波哥看了一眼照片也是摇摇头。 接下来就是穿着袈裟的男子，良言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还是摇头。 然后是穿僵尸服的女人，依然摇头。 一共七个工作人员，良言全都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全都是摇头。 这让良言非常不理解，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叶启明，那他是怎么进入幽冥洞的？ 难道真的是游客下的手？ 但幽冥洞一天接待那么多游客。 况且一个游客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杀掉徐婉清？ 并且白头发老婆婆这么肯定，今天没有单独的男孩子进入过幽冥洞又怎么解释？ 到底是谁在说谎？ 还是所有人都在说谎？ 就在这时候，良言又想起一个关键性的证据。 凶手明显对幽冥洞有一定的了解。 因为根据曹东升的痕迹勘察来看，凶手是从里面打开的房门。 也就是说徐婉清在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凶手就已经在鬼新娘的那间房子里。 既然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叶启明，凶手又不是工作人员。 那么叶启明能不能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的幽冥洞? 由于工作人员在上班的时候，都不会打开后面那扇门，所以看不到后面通道的情况。 而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幽冥洞，白头发老婆婆自然也看不到他。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想到这里，良言的思路一下就打开了，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直跟在良言身边的光荣，看到良言的表情，开口问道： “猜到凶手了？” “八九不离十了！” 良言一脸自信的回道。 就在这时候，闫金拿着两台手机走了过来： “良队，手机解开了，我看了她今天的聊天记录，没有发现她跟任何人说过今天要来幽冥洞的事情！” 良言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之色： “这怎么可能？ 她朋友圈看过了吗？ 有没有撤回过什么消息？” 闫金摇摇头： “她手机上的即时通信软件全都看过了，包括短信！” 良言拿过手机，隔着证物袋就开始扒拉，重点看了一下徐婉清跟叶启明之间的聊天。 看完之后，良言有些颓然的将手机递给闫金。 如果没有人跟叶启明说过她们俩要来幽冥洞。 那叶启明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凶手不是叶启明，那又会是谁？ 肯定还有哪个环节出了一点点差错。 第143章 锁定嫌疑人 良言在这里苦思冥想的时候，穿着囚服的男子已经有点焦躁了。 一开始良言说的是20分钟， 现在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他倒也不是着急别的，主要是今天见到了尸体，准备斥巨资找个洗浴中心洗一下。 要是再拖下去可能只剩下那些，全身摸了好几遍，灰都搓不掉一点那种洗浴中心了。 思来想去，他挑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良言小声问道： “领导，我们可以下班了吗？” 良言一转头看着波哥，又看了看已经亮起来的路灯，刚想同意。 结果发现原本跟波哥一起有说有笑的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到队伍的最后面去了。 见良言又开始发呆，波哥试探性的问道： “领导？” “那个穿袈裟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良言答非所问。 “叶振南啊！ 领导我们可以下班了吗？” “你很着急？” 良言一脸认真的看着波哥。 “我……我不不……不着急！” 原本着急的波哥，被良言这么看着，有些害怕，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警察该不会是怀疑自己吧？ 要是警察怀疑自己，那几点才能下班？ “你认识这个人吗？” 良言看着波哥的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道。 “我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我不认识他，今天也没有见过他！” “你确实问过一遍了！” 一旁的光荣虽然不明白良言是什么意思。 但他对波哥的感觉还不错，至少陪着他在鬼新娘那里等了快一个小时。 良言却摇头解释道： “不一样，我前面是问他今天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这次问的是认不认识这个人！” 听到良言这么解释，光荣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但波哥却还是觉得就是一个意思。 随后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可以下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波哥立马喜形于色，伸手招呼一声： “兄弟姐妹们终于可以下班了！” “对了于经理，出了这事，明天是不是该放带薪假？” 于经理看了看幽冥洞口的警戒线点点头： “可以！” 得到这个消息波哥更开心了。 就在其他六个人准备跟着波哥一起下班的时候，良言再次出声： “你们可以走，他不行！” 良言手指指着穿着破旧僧袍的叶振南。 叶振南听到这话身体就是一哆嗦，待他悄悄用目光瞟向良言的时候，良言得意一笑：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叶振南！” “哗！” 在场所有人集体惊讶出声，用看杀人犯的目光看向叶振南。 原本急着下班的波哥也不走了。 觉得良言是瞎猜的徐婉清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叶振南，并且还仔细辨认，发现她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而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于经理，已经在考虑怎么跟这个杀人犯撇清关系，尽量不要影响到湘江公园了。 而被所有人关注的叶振南再也装不下去了。 浑身打着摆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警察同志，你别这么说话啊！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确实认识你手机里的那个人！ 他叫叶启明，是我的堂弟！ 杀人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 叶振南疯狂摇头，极力否认。 光荣在心里差不多已经理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闫金跟小叶一脸崇拜的看着良言。 正在整理东西的老姜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时候良言一脸平静的出声问道： “说说今天你跟叶启明之间的交流，从头开始讲起！” 叶振南都快哭了，当他看到良言手机里叶启明照片的那一刻，心中就是一突突。 本着兄弟不出卖兄弟的原则，强行没有多说，只是摇头。 毕竟良言问的是今天有没有见过叶启明，自己也不算说谎。 现在良言已经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那么就没什么能隐瞒的了。 于是能说的不能说的，他一股脑全说了： “叶启明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我上班的地方玩。 他说吓人能缓解精神压力，我乐得有人替班所以经常带他过来。 今天上午他又给我打电话，说要来这边玩，我自然答应了下来。 但是今天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叶启明！ 我说的全是事实，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 现在叶振南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件事不要跟自己沾边。 良言见叶振南十分激动，好像特别害怕自己会诬陷他一般。 立马出声安慰了一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 只要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不会乱来的。 叶启明后来还跟你联系过吗？” “有有有！” 叶振南立马点头，并且他害怕自己解释不清楚，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将整个手机递给良言： “这上面是我们的聊天记录！” 良言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聊天记录非常简单。 叶启明： “哥，我临时有点事可能来不成了，不好意思！” 叶振南： “算了，反正幽冥洞也出事了，警察都来了，我们应该可以提前下班！” 叶启明： “那我们下次再约！” 消息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前。 良言将手机还给叶振南，随后说道： “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管你们知道多少消息，全部要对外保密！ 除了叶振南和舒曼林，其他人可以下班了。” 一行人上车之前，叶振南声音有些哆嗦的问道： “警察同志，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该交代的我全都交代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走？” 一旁的舒曼林张了张嘴，本来也想问这个问题的。 她也没有兴趣去警局待一晚上。 良言招呼大家下班，随口回道：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启明，他是本次案件的第一嫌疑人。 在没有抓到他之前，必须要严格保密，以免对我们的抓捕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底气不足，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上了老姜开来的警车。 而闫金、小叶、秀才、光荣、谢黑妹还有良言只能徒步走出湘江公园。 因为他们的交通工具全都停在湘江公园门口。 第144章 你知道我祖宗是谁吗? 一路上，良言将需要安排的工作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如果是抓捕一个未知的人，难度可能还有点大。 但想抓捕一个，所有信息全都有的人，还真不难。 良言将大部分任务都交给了闫金。 一个是查一下今天叶启明有没有买车票什么的。 根据现场痕迹来看，嫌疑人不仅是个菜鸟，还是冲动之下杀的人，有可能会畏罪潜逃。 还有就是查一下他的手机信号源，看看最近一次他出现的地点。 这个就更好查了，只要他手机还在用，那么根据附近的基站或者wi-fi很容易就能锁定。 最后，良言跟光荣换好警服之后，前往湘江大学，看看嫌疑人会不会故作镇定，正常回寝室。 就在警车快要开到湘江大学门口的时候，良言的手机响了： “闫金？ 是不是有叶启明的消息了？” “是的良队，叶启明买了今天下午四点回老家的高铁票，还有明天回湘江的返程票。” “下午四点，这么说他这会已经到老家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根据他的手机信号显示，他这会应该是在一辆出租车上面！” “会不会是他将手机落在出租车上了？” 良言随口猜了一句。 “我这边已经查到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一下，我马上着手调查高铁站那边的乘车信息！” 闫金这会显然很忙，就连打电话的时候，良言都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 “行了，电话号码发我，你接着查！” 电话挂断良言很快就收到了闫金发过来的信息。 两人聊天的时候良言开的是免提，所以光荣打着右闪就将车停了下来。 良言拿到号码立马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你好，哪位？” 电话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马师傅吗？ 我前几天坐过你的出租车，我这边有个接人的生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 良言试探性的开口。 “接人？ 什么时候？” 马师傅显然相信了良言的话，因为他这人开车从来不玩手段，所以有一批回头客。 像这种打电话要接人的生意他做的可不少。 “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主要是我这个接人的地点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方便！” 马师傅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在自己车上还有啥不方便的。 就在良言准备开口说正事的时候，马师傅又补充道： “我车上就一个客人，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应该没关系吧？” “咳咳咳……” 良言强行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来。 这马师傅说话咋大喘气呢？ 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就是为了防你车上的那个客人吗？ 缓过一口气之后，良言继续说道： “可能不太方便，你是不是开的免提？” “对啊！ 我在开车，我不开免提怎么接你电话？” 马师傅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什么……你先找个地方靠边，然后把免提关了，我先给你说点事情！” 马师傅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看书的叶启明问道： “帅哥，我这边先接一单生意，稍微靠边听一下可以吗?” 叶启明抬头微微一笑： “您随意，我不着急！” 马师傅立马打开右转向，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先是回头对着叶启明笑了一下： “帅哥你真通情达理！” 叶启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时候马师傅才拿起自己的手机关掉免提说道： “老板，什么地点，你现在可以说了！” “马师傅，你免提关了吗？” “老板，你就放心吧！ 我专门找了一家……” 马师傅朝饭店招牌看了一眼说道： “找了一家微微饭店停车，专门接你电话！” 良言见时机已经成熟随后说道： “马师傅，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惊讶，但你一定注意不要随便出声！” “放心吧老板！” 良言墨迹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 “我是湘江市东区分局的警察，我叫良言！” “嗯。” 马师傅答应的非常平静，好像接到警察电话一点都不稀奇一般。 但马师傅心中实际的想法就是，我再给你两句话的时间。 不说正事，我就挂电话了。 电信诈骗竟然诈到你马爷爷头上来了。 不知道我这会正在开车每一秒钟都是钱吗？ 信不信我晚上回去给我祖宗马面烧点钱，晚上请你下去喝茶？ 良言本以为对面的马师傅会惊讶，结果反应这么平静。 不过这正符合良言的心意，他就怕碰到那种咋咋呼呼的人，不然他前面的这些功夫全都白费了。 “马师傅，你车上的那个小年轻是一起命案的嫌疑人，但你不要激动……” 还没等良言说完，对面的马师傅已经嗤笑出声了： “你这手段也太低级了，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就那么个小年轻，还杀人犯？ 你怎么不说他是恐怖分子？ 还装警察骗我，知不知道我祖宗是谁？” 马师傅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挂着三分不屑、三分质疑、三分轻蔑，还有一分骄傲。 但他等了一会，却没有等来良言骂人或者挂电话的声音。 仿佛这个世界突然被按下了暂停一般，变的无比安静。 坐在后面翻书的叶启明不翻书了。 原本计划好要怎么说的良言也不出声了。 就连出租车发动机的声音好像都停止了。 马师傅感受着这种诡异的氛围，突然想到了什么。 冷汗“唰”的一下就浸透了整个后背，配合着车里空调的冷风，一股寒意直接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 他有些僵硬的回头看着叶启明。脸上堆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跟他脖子一样显得非常僵硬。 随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小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车上是一个小年轻？” “还我怎么知道的？ 我是警察啊！ 我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这会良言都准备爆粗口了。 他之所以绕那么大个弯子，不就是害怕出现这种事情吗？ 随口抱怨了两句之后，良言立马说道： “马师傅，你现在带着你的手机马上下车，并且关紧车门，你的乘客极度危险，请注意安全。 微微饭店是吧？ 我马上过来找你！” 第145章 马师傅的补救措施 良言挂断马师傅的电话立马掏出手机给闫金打了过去。 电话才接通，良言就吼道： “现在立刻给我定位一下那个出租车司机的位置。 他的车停在微微饭店门口！” “知道了良队！” 闫金听着良言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会应该特别着急。 待良言说完之后，他已经翻到了马师傅的电话，正在快速定位。 而光荣已经将车子启动了，只要闫金那边有消息过来，开着警灯一脚油门就可以走。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再接近一分钟的时候，闫金那边终于回话了。 “320国道，湘江市往莲城方向，详细的定位我一会发给你，我会对这个号码实时监控！” “很好！” 良言挂断电话的时候，光荣已经拉响了警报，车子正极速往莲城方向而去。 而良言则掏出手机开始查看闫金发过来的实时定位。 也知道了微微饭店究竟是哪几个字。 于是他立马掏手机开始搜索距离微微饭店最近的派出所。 此时，出租车里，马师傅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整个人慌的不行。 听着良言那恨铁不成钢又带着急切的话语，他已经不怀疑良言的身份了。 只不过警察那么用心良苦的引导，却被自己当成了诈骗犯，将一切都搞砸了。 并且自己还有可能会遇到不可测的危险。 好在马师傅对于自己的出租车足够熟悉，回神之后立马熄火停车，拔下车钥匙。 就在他要开车门的时候，突然想起良言的叮嘱‘关紧车门’。 于是他又按下了中控台上的儿童锁按钮，这才拿着手机下车。 “嘭”的一声巨响，驾驶位的车门被他从外面紧紧关上。 坐在后排的叶启明眼睁睁看着马师傅熄火停车，拿手机拔钥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他手里还拿着他那本书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他不想做什么，而是拖沓不清楚自己这时候来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况且他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徐婉清确实是他一时冲动杀掉的，随后慌慌张张离开的幽冥洞。 回来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在现场留下了指纹。 于是他仔细回想，发现一路上他并没有碰到熟人之后，才想起来善后。 他先是买了一张回老家的高铁票，想伪装成不在湘江市的假象。 为了把事情做完整，他又买了一张回程票，万一有人问起来，两张车票就是证据。 车票买完之后，他还是觉得不保险，光有车票没有乘车记录也不行。 虽然回去的车已经赶不上了，但回来的车还能坐。 于是他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坐车回莲城老家，明天再坐高铁回来。 他知道徐婉清失踪舒曼林肯定会报警。 但他以前从来没有任何的违法记录，即使在现场提取到他的指纹，警察也找不到匹配对象。 即使警察怀疑自己，也只会因为自己是徐婉清的男朋友。 到时候自己将两张高铁票往警察面前一递，基本上就能排除自己的嫌疑。 只要自己伪装的足够好，等到一个月以后高铁站的进站记录消失，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虽然杀人是临时起意，但他自认为这一套善后做得还是很完美的。 坐在出租车里，他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给自己堂哥发了一条消息打探情况。 得知警察已经来现场之后，他愈发谨慎，努力维持自己那副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拿出书在后排看着，尽可能不要给出租车司机留下任何印象，他相信时间能抹平一切痕迹。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警察能这么快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此时叶启明看着车外的出租车司机，脸上全是茫然。 他尝试了一下，想要打开车门，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 他用拳头去锤车玻璃，锤得龇牙咧嘴，拳头锤红了玻璃却没有多少反应。 叶启明有些颓然的坐在车里，再往车外看去的时候，连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开始在车里翻找什么能用来破窗的东西，但一台出租车里，通常不会留下能伤人的东西。 找了一圈，他发现除了自己的拳头，就只有自己的手机和手上的那本书可能还有点用。 于是他拿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对着车玻璃又是一顿狂砸。 只是他可能没有了解过，出租车的玻璃都是钢化玻璃，主要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乘客的安全。 九月的天气本来就很热，司机还拔掉了车钥匙，钥匙拔了，空调自然也关了。 良久之后，叶启明累了，整个人瘫在后座，汗流浃背，这是他上大学以后最狼狈的时刻。 而马师傅对着车窗往里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叶启明摊在后座满脸颓然。 此时马师傅身后跟着四个男人，都是在微微饭店吃饭的客人。 至于饭店的老板，因为有家有业，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即使是见义勇为也不愿意出来。 马师傅转头看着身后的几个大汉，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 众人齐齐点头之后，马师傅才打开自己驾驶位的车门。 听到车门开了，叶启明立马坐起来瞪圆了双眼： “你是准备……” 叶启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师傅怼了回去： “你别说话，也别动，我是怕你憋死在车里，才给你打开车门。 我们就这么保持和平，安静的等警察同志来，好不好？” 叶启明看了看马师傅，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大汉，重新瘫了回去，看样子是跑不掉了。 而马师傅看到叶启明的反应，也是缓缓的松了口气。 自己这么做应该能弥补前面的错误行为了吧？ 要说最尊敬警察的职业，出租车司机绝对要有一席之地。 他们整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很多时候都需要警察的帮助。 所以当警察需要出租车司机配合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出租车司机都会极力配合。 两方达成一个大致的平衡之后，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台当地派出所的警车，闪着警灯停在了微微饭店门口。 第146章 贴心的闫金 车上下来四个穿着警服的民警。 马师傅见到这一幕眼前一亮，立马迎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真快！ 杀人犯就在我车里，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 为首的警察点点头喊道： “谢谢你们为社会治安做贡献，现在现场由我们接管，你们退后！” 马师傅跟四个大汉听到这话立马退开，将空间留给警察。 为首的警察果断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车里的叶启明爆吼： “下车，双手抱头！” 叶启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为首的警察再次爆吼： “下车，双手抱头！” 这时候马师傅走上前小声解释一句： “警察同志，我为了防止他逃跑，打开了儿童锁，他现在下不来！” “你做的很好！” 闻言带头的警察又夸奖了一句马师傅， “小李，你去将儿童锁打开！” “好的，贾所！” 在小李去开儿童锁的时候，贾副所长双手握着枪，死死的盯着叶启明。 叶启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别说做点什么了。 他现在恨不得有个人按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要抖，免得那个拿枪的警察不小心开了枪。 良言两人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良言一下车贾所长就伸出右手走了过去： “你就是良言良队长吧？” 良言一把握住贾所长的手笑着说道： “贾所，谢谢你帮忙控制现场！” “全国公安是一家，互相配合是应该的！ 你跳桥的视频我看了，很热血！” 贾所长说的一脸真诚。 “莽夫行径，不值得夸耀！” 良言放开还在摇晃的手，谦虚了一句。 他在网上看评论的时候，觉得那些人说的都有道理。 但被人当面夸，即使以良言的脸皮也只能谦虚。 “那个出租车司机呢？” 良言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出租车，于是问了一句。 “他说差点把你的事给搞砸了，没脸见你！ 并且他还需要继续工作，所以他要走我也就没强留！” “没事，反正我这边有他的电话，到时候我给他弄一个见义勇为奖，再发一笔奖金！ 这一次没有他的配合，事情还有点麻烦！” “那他肯定很高兴！”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良言才借助微微饭店那个招牌透出的灯光，看向旁边的叶启明。 面色憔悴，嘴唇发白，浑身汗臭味，头发的糊脸上了，根本不是舒曼林口中的那个样子。 晚上十二点多，一中队灯火通明，很多人都在等着良言两人回来。 良言跟光荣押着叶启明，才刚推开大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香味。 顿时良言跟光荣的肚子同时“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两人从接到报警开始就一直忙碌到现在，除了在车上喝了几瓶水之外，什么都没吃。 良言的目光扫过，五个盘子，每个盘子里堆满了烧烤的签子，但凡烧烤摊上有的，这里全都有。 旁边还有一个酒精炉，上面放着一条热腾腾的烤鱼，而良言闻到的香味也就是烤鱼的香味。 再旁边放着三个大盆，里面全是热腾腾金灿灿的蛋炒饭。 闫金见良言都看愣了，得意一笑： “怎么样良队？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见闫金一副求夸奖的样子，良言哈哈大笑： “惊喜，太惊喜了！ 你小子一直问我们到哪里了，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那当然，我们是人民卫士，又不是黑工奴隶，该吃的饭还是要吃饱吧？” 良言笑着拍了拍闫金的肩膀： “你小子有前途，等我升官了肯定提你当中队长！” 听到这话，闫金跟小叶同时不开心了。 “良队，你上次不是说要提我当中队长的吗？” 小叶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良队，我不要当中队长，你那个防身的本事能不能教我两招？” 闫金说完还对着良言挑了挑眉头，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良言面色一囧，他已经忘记什么时候给小叶许诺过了。 他也没想到闫金这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的意外不死之身。 可这玩意他真的教不了啊。 要是能教，他恨不得全国所有的警察都学会这一招才好。 “咕噜噜！” 就在良言尴尬无比的时候，叶启明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他其实跟良言他们差不多，就中午吃过一顿，一直到现在。 良言抓住这点，立马岔开话题： “秀才，你先带我们的嫌疑人去审讯室，看样子我们的嫌疑人也饿了。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他也吃不到！ 留他在这里看我们吃，还是有点残忍了，眼不见为净嘛！” 张秀才憋着笑点点头，显然很赞同良言的这个提议。 而叶启明有些恨恨的瞪了一眼良言，这警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都马上要进去吃牢饭，严重点还有可能吃枪子，调戏我有意思吗？ 见秀才把人带下去了，良言又问道： “老姜，舒曼林根叶振南还在局里吗?” “派出所那边控制住叶启明之后，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老姜立马回了一句。 良言点点头： “还是你做事靠谱！” “那我们先吃饭？ 都在等你们！” 老姜问道。 “吃饭吃饭，早就饿了！” 良言先是一口气吃掉半碗蛋炒饭，又撸了两串红柳木的羊肉串，最后干掉一瓶红牛，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舒坦！ 我要把闫金永远留在一中队！” 在场的人无不点头附和。 想想闫金没来之前，他们加班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 闫金来了之后，加班的时候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一中队可以没有良言，但不能没有闫金。 太贴心，太土豪了。 闫金得到大家的夸奖，眼睛都笑眯了，拿起一瓶红牛站起来： “多谢大家的认可，我这人也就有几个臭钱，不值一提……完全不值一提！” “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一声，纷纷端起红牛跟闫金碰杯。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你需要的情绪价值，我这里多的很，快点用好吃的来换。 办公室里大家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审讯室里叶启明冷清孤寂，忧心忡忡。 第147章 良言的下马威 三更半夜，一中队大办公室里几个人吃的满嘴流油，无比满足。 要是换个不知情的人突然走进来，指定要以为他们贪污不少钱。 这会正待在审讯室的叶启明就是这么想的，并且他这会还很想吃羊肉串。 别看闫金买回来的东西很多，但有良言跟光荣两个没吃晚饭的人在。 不到半小时，那些签子就只剩签子了，三大盆的蛋炒饭也快见底了。 良言还好，垫了个肚子之后，也就跟大家有说有笑。 但光荣是真的埋头狂炫，连头都没抬。 闫金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问道： “良队，幽冥洞杀人案的凶手真的是他？” “是他，我在车上已经问过了，他自己承认的！” 良言说完之后又吃了一口韭菜。 “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朋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问他才知道！” 良言嘴里吃着东西，朝着审讯室努了努嘴。 “良队，一会我们还审讯吗？” 秀才打了个哈欠问道。 “吃饱了自然要休息，审讯的事情明天再说！” “那剩的这些饭，要不要给他弄一份进去？” 秀才看着还剩下一些的蛋炒饭问道。 “嗝……哪里有剩饭？ 你容我缓缓，肯定没有剩的！” 良言掏出劳白沙给众人发了一圈。 良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己吃撑了都不会给他吃。 “法律规定不能殴打嫌疑人，没有规定有饭一定要给他吃。 这个时间点，食堂关门了，买不到吃的很合理吧？” “合理，太合理了！” 闫金跟小叶立马点头如捣蒜。 闫金跟良言的想法一模一样。 而小叶感觉自己快要失宠了，强行刷存在感。 “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吃饱喝足之后，想下班的下班了，不想走的随便找个位置趴着就睡。 小叶主动承担了收拾残局的工作。 他资历没有各位大哥老，又没有闫金有钱，但他有眼力见。 至于审讯室的叶启明，一直在等着良言他们进来审讯，好讨要一点吃的，但左等右等发现根本没人搭理自己。 最后迷迷糊糊躺在审讯椅上睡着了，好在这会是夏天，就这么睡也不至于感冒。 第二天早上七点，良言揉着腰子从办公椅上起来。 他这会真的很想要一个沙发，便宜点也行，睡觉真是方便。 八点左右，良言才慢悠悠的带着秀才进入审讯室。 昨天吃宵夜的那些人，只有闫金一个人回去了，剩下的全都在一中队过夜。 这会老姜跟光荣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而小叶就站在后面看。 良言一进来就被审讯室的汗臭味熏得直皱眉头，看着仰头睡的正香的叶启明。 良言拿起手里的文件资料重重的往审讯桌上一砸。 “嘭”的一声巨响，把旁边的秀才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演什么？ 好歹给我一个剧本啊。 秀才只是被吓的一哆嗦，而正在睡梦中的叶启明就好像一屁股坐在钢针上一样。 整个人猛的一下弹起，要不是双手被审讯椅压着，屁股指定要摔八瓣。 他睁着通红的双眼看着良言，显然还处于迷茫当中，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候，良言爆吼出声： “秀才！ 我们分局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晚上不给嫌疑人开空调也就算了，换气扇总得开一下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有死老鼠呢！” “知道了良队，我这就开！” 秀才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跑去开换气扇，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观察室里，老姜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良言这算不算动用私刑？” “不算！” 光荣果断摇头。 “良队这是在骂秀才哥，怎么能算动用私刑呢？” 小叶立马开始洗地。 三人看着叶启明，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被人拉起来打牌一样的表情。 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来。 良久之后，终于回神的叶启明，沙哑着嗓子出声说道： “警察同志，我要上厕所！” “先将事情交代一遍，早点进看守所就可以早点上厕所！” 良言霸道的说道。 就在叶启明憋的面色涨红的时候，秀才适时递出台阶： “良队，他只是嫌疑人，有权利要求上厕所的！” “是吗？ 那你先带他上厕所！” 十分钟之后，叶启明从厕所出来。 洗脸的时候悄悄喝了一点自来水。 审讯室里的那个良队显然脾气很不好，上厕所都想卡自己，就不奢望他能给口水喝了。 显然叶启明这种没有一点犯罪经验的新兵蛋子，已经被良言一系列的手段给折腾怕了。 要是换了那种老油条，昨天晚上吃不上饭指定能在审讯室里嚎一宿，谁都别想睡。 重新回到审讯室坐好之后，良言开始走流程： “姓名！” “良队长，能不能给口早饭，馒头也行！” 叶启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良言。 “想吃早饭？ 早点交代，早点进看守所，应该还能赶上中午饭！” “可是我不吃饭没有力气交代！” 叶启明有些倔强的说道，他这会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尝到这种饿肚子的滋味了。 “哟呵！” 良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叶启明： “不吃饭没力气交代是吧？” 叶启明一脸倔强的看着良言也不说话，显然不准备妥协。 “秀才，直接给他录指纹，一会拿到痕检科去检测！ 等什么时候检测结果出来，就可以写公诉状了！ 正好周末我们还能再休息一天！” 良言露出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站起来就往外走。 良言的这个操作让叶启明傻眼了，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现场有指纹他是知道的，也清楚自己跑不脱了。 但提取指纹之后，什么时候能检测完，那还不是这个良队说了算？ 况且今天还真是星期天，要是检测人员没上班，自己岂不是要在审讯室里呆到明天下午或者后天？ 想到这里，叶启明疯狂摇头，这审讯室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他要去良言口中的看守所待着。 至少那里应该没有良言这种霸道的警察。 第148章 离谱的杀人动机 “等一下！” 叶启明出声喊道。 他本以为自己喊完，良言就应该屁颠屁颠的回来。 却是没想到良言直接去拉门把手了，看那架势好像还真想下班。 这让叶启明急得不行： “你等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想去看守所！” “哈哈哈哈哈……” 听到那句我想去看守所，观察室里的三个人全都没绷住。 坐在审讯桌后面的秀才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手里使劲握着笔，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作为一个专业的警察，绝对不能笑场。 良言使劲龇了龇牙，随后调整面容，不急不缓的回头看着叶启明： “早这么配合不就完了吗？ 搞快点，我赶着下班！” 在叶启明的配合下，秀才很快做好了基础登记，并且提取了指纹。 良言缓缓问出心中一直不理解的一句话： “徐婉清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要杀她？”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一直很配合的叶启明突然卡壳了，他明显不想回答。 但当他抬头看到良言那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之后，还是开口了： “我本来不想杀她的，我跟她提过几次分手了，但她不同意！” 良言无比震惊的看着叶启明，这次的震惊可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叶启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还有着一丝委屈。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良言十分的不理解： “人家不乐意分手，你就把人杀了？ 杀完人，你自己还委屈上了？ 她今年才21岁，她是湘江大学新闻系的学生。 等她毕业之后，还有光明的前途，还有美好的未来！ 你委屈什么？！” 最后一句话良言是吼出来的，实在是太气人了。 叶启明被良言的气势吓的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因为他无法回答良言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对徐婉清公不公平。 审讯室足足安静了三分钟左右，良言不想理他，叶启明也被吓得不敢再说话。 但良言毕竟是专业的刑警，调整心态之后，还是问道： “详细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徐婉清！” “我……我喜欢的是舒曼林！” 叶启明吭吭哧哧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说真实原因！” 良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启明，眼神跟语气一样冰冷。 “我……我……” 对于这个答案，叶启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比他承认自己杀人还要难以启齿。 “说！” 良言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我跟徐婉清家里都很穷，她没有办法帮我实现文学梦，只有舒曼林可以！ 这个理由够吗？” 在良言的逼迫下，叶启明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杀人动机。 “我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 良言语气里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 “我自私？ 我的青春一共才多少年？ 我没有时间跟她耗下去！ 我如果不跟她彻底分手，就没有办法跟舒曼林在一起。 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但她却没有珍惜过！” 显然叶启明一点也没有认为自己错了，反而觉得都是徐婉清的错。 “你既然这么想傍富婆，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啊！” “我跟她是高中同学，一起约定考上湘江大学就在一起。 但来了湘江之后，我才发现钱的重要性。 这时候已经甩不掉她了！” 良言越发觉得这个叶启明不仅自私，还很虚伪，比岳不群还虚伪。 良言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跟这种人说话，会污染自己的精神世界。 “你自己把杀人的过程说一下吧！” 良言想要结束这次审讯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最后核实一下杀人过程就够了。 “昨天下午，我提着两瓶饮料去跟堂哥换班，准备去吓吓人缓解下心情。 就在我刚刚走进员工通道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徐婉清跟舒曼林。” 听到这里，良言突然想起昨天下午，他在那个出口处也听到了老姜训波哥的那些话。 那个员工通道的入口跟幽冥洞的入口应该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墙。 叶启明的讲述还在继续： “当我听清楚她们的打赌内容之后，就决定一路跟着她们。 如果是舒曼林赢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因为这样一来，完全解决了我这半年以来一直苦恼的问题。 只可惜，结局并不是我想要的！ 徐婉清她太执着了，好像非要跟我作对一样！ 我很熟悉幽冥洞的那些房间，当徐婉清坚决朝前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鬼新娘的房间里等她了。 她看到我很惊喜，也很诧异。 我给她把门打开，她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抱着我。 我再次跟她提出分手，她还是不愿意，并且还准备叫舒曼林过来一起说清楚。” 说到这里，叶启明顿了一下，好像回忆起杀人的那个过程，身体忍不住开始发抖。 也不知道是后怕，还是兴奋，反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我不能再让她们两个见面了。 我给了她这么多次机会，她都不珍惜，那就怪不了我了。 我将口袋里的饮料倒在地上，拿起塑料袋套在徐婉清的头上。 我死死的抓住她的双手，我不能让她反抗，只有她死了，我的世界才能清净！ 只有她死了，我才能继续追求我的梦想！ 只有她死了……” “嘭！” 良言一拍桌子站起来： “够了，不知悔改的东西！ 自私自利的玩意！” 良言起身往外走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打开门之后，良言回头喊道： “秀才，叫看守所那边派人过来，将这玩意拖走！” “知道了，良队！” “嘭！” 审讯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这时候叶启明才从那种激动的情绪中回神，看着审讯室的门口有些茫然。 张秀才拿起自己的审讯记录走了过去，强忍着恶心说出自己的专属台词： “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你仔细看看。 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这一次秀才连谢谢配合都省了，因为他也很恶心这个玩意。 这个年轻人的心思怎么能歹毒成这样。 _________ 作者有话说： “2024年的最后一天，白糖提前祝福我的书友们元旦快乐，2025实现财富自由！ 十二月突破了我的极限，每日三更我做到了，说实话很艰难，但也很开心！ 虽然书的成绩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但我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因为我收获了大约500位忠实读者，一直都在追更，这是我上本书一直到写完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下个月就是春节，我至少有十天不能码字，为了春节期间不断更，我只能每天两更，留点存稿。 我算了一下，如果每天三更，春节不断更，我最起码要做到每天万字，持续28天，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待到春暖花开，届时如果你们还在，白糖继续每日三更！ 谢谢你们，谢谢追更的你们，谢谢！” 第149章 老良要破财 良言走出审讯室的时候，老姜等人也出来了。 看着依然气愤不已的良言，老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老姜，这个世界上有天生的坏人吗？” 良言看着老姜，很真诚的发问。 不是队长对下属，而是后辈对前辈的那种发问。 老姜想了想回答道： “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看法都有不同，我的观点是没有！” “没有？ 叶启明这样的人不算吗？” 良言显然还是有些气愤。 老姜摇摇头： “人是一个多面体的生物，从出生开始，内心的善良跟邪恶各占一半。。 如果一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与人向善，那么内心的善良就能压制邪恶，但不掉表邪恶就会消失。 举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当一个老实人心中的恶完全爆发的时候，往往不会给人任何后悔的机会。 如果一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邪恶和自私，那么他就是一个邪恶自私的人。 这种人做事往往很极端，并且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所以没有天生的坏人，一个人的性格完全取决于后天的培养！ 想叶启明这种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应该是自私自利，并且理所当然，可能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是不对的！ 当徐婉清对他纠缠不休的时候，被他看成了阻碍，于是他选择清除阻碍！” 老姜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良言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候，面容憔悴的舒曼林出现在一中队的门口。 她老远就看到了昨天跟她聊了很久的良言，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良队长！” 良言回头看到舒曼林的状态吓了一跳，比昨天哭了很久的样子更加憔悴： “你一晚上没睡？” 良言下意识的问出声，因为这就是他的第一想法。 舒曼林只是点点头就快速问道： “案子查清楚了吗？ 凶手是谁？” 显然这就是她一大早跑到这边来的原因。 “凶手就是叶启明，他亲口承认的！” 良言没有丝毫隐瞒的说出了真相，像叶启明那种东西不值得这么好的姑娘惦记。 “真的?” 舒曼林显然还抱有一丝幻想。 因为叶启明平常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杀人凶手。 “真的！” 良言再次肯定道。 “为什么？” 舒曼林抓了抓她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绝望的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等到这个案子开庭的时候，你可以去现场观摩！” “我能见见他吗？” “不能！” 良言毫不犹豫的摇头。 “他需要判多久？” 舒曼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这个行为属于故意杀人，还试图掩盖事情的真相，并且不知悔改。 我估计十年以上到无期这个档次的量刑比较适合他！” “无期……” 舒曼林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良言想起刚好有件事情舒曼林能帮忙，于是问道： “今天下午徐婉清的父母可能会到宿舍里去收拾东西，到时候我能请你帮忙吗？” 此时的舒曼林犹如丢了魂一般，根本没有听清良言在说什么。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也不知是为徐婉清而流，还是为叶启明而流。 她迷迷糊糊的转身往外走去，脚步有些踉跄，仿佛喝醉了一般。 这就是她期待了一晚上的结果？ 这个结果她根本接受不了。 这件事发生的太猝不及防了，直接让她的三观震碎。 “小叶，你去送送她，安全送到学校！” 良言有些担忧的看着舒曼林的背影，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好的，良队！” 小叶显然不想去，但为了维持好自己有求必应的人设，还是果断答应了下来。 案子虽然是调查清楚了，但后续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少，假期泡汤是肯定的。 徐婉清父母过来的时候，良言交给了老姜去处理。 良言属于比较容易共情的那一类人，每次见被害人家属都会被那种悲伤的气氛感染，导致自己好几天都不开心。 以前谢云贵还在的时候，自己经常要干这种事。 现在自己成为队长了，这种事只要能推，肯定要推掉。 虽然最难受的事情推出去了，但是检察院那边也不轻松，他作为中队长，这事情想推都推不掉。 每次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良言都恨不得在检察院收个徒弟，因为他们太难搞了。 做事一板一眼，对证据链要求极度苛刻，就连排版格式都有各种要求，弄的良言烦不胜烦。 虽然良言很清楚，检察院那边之所以这么严谨，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冤假错案的出现。 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怨不休。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又到了星期五。 整整一个星期，一中队终于将这个案子的后续工作给处理完了。 除了昨天晚上抽空将清洁剂诈骗案的聚餐给搞完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放松的时间。 一中队大办公室里，看到时间跳到下午六点的时候，除了值班的老朱跟小刘，其他人毫不犹豫的收拾东西走人。 良言骑着小踏板就往家里赶，本来今天下午他还想去督促一下郝正，没事别喊自己。 但想到上个星期没吃到的那把鸡，还是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根据墨菲定律，越害怕某件事情发生，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所以消除这种定律最好的方法就是忘记它，好好享受假期。 今天正常下班，良言日常在各条街道晃悠一圈之后回到家中。 他才刚刚踏进客厅，就吓了一跳。 他在街上晃悠半天没有找到的虚影，出现在了老良的头上。 那绿油油的样子，让良言看了有些别扭。 当绿色虚影出现在刘姨或者闫金头上的时候，他会觉得那个虚影有点憨憨的。 但出现在老良头上的时候，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良亲生的。 真是绿得发光那种，还往下掉元宝。 第150章 老良的保证 此刻老良坐在沙发上刷抖音，手机开的外放，正在放一首老歌。 老良跟着旋律正在摇头晃脑，好不快活。 良言有些无奈的走了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每次他眼前出现虚影的时候，他就很想问系统要一份说明书。 他自从有了系统以来，见到的绿色虚影是最多的。 按照网游模式来看，绿色任务应该是最简单的，也是奖励最少的才对。 但绿色虚影任务良言一个都没有完成过。 一个是因为财帛有损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不怎么上心。 另一个就是财帛有损涉及的面实在太广了。 比如闫金丢手机，比如刘姨被诈骗，都算财帛有损，根本防不胜防。 不像杀身之祸或者神仙难救，造成的伤害太大，良言不得不出手。 还有就是守护目标安全，比守护目标所有钱财简单太多了。 但虚影刷到老良身上了，良言很想试试，他想知道这个任务完成之后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于是良言挨着老良坐了下来。 正在摇头晃脑的老良，听歌听的很带劲，见良言突然挨着坐，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 良言再次挨了过去，老良又挪了一点。 见良言还想继续挨着坐，老良将手机一关，直接走到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脸警惕的看着良言：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 要钱就别开口，直接找你妈去！” 良言哭笑不得的看着老良： “爸，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反应？” “这跟我的反应有什么关系？ 是你的样子太吓人了！” 老良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良言想了想，掏出手机，直接给老良手机上转了两千块钱： “爸，你看下手机！” 老良有些狐疑的打开手机，当他看到转账信息的时候，双眼一亮。 但老良接下来的操作才是让良言最无语的。 老良下意识看向厨房那边，见王秀兰没有出来，这才点击收款，然后笑眯眯的坐了回来： “儿子，你这是发财了？” “最近连着破了好几个案子，奖金多的花不完！” 良言一脸傲娇。 “这事不能告诉你妈吧？” 老良小声问道。 “你的私房钱！” “那感情好，像你这样的好儿子，我要是生五个，岂不是原地财富自由？” 良言一头黑线：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思想是怎么歪到五个儿子上去的？” “我这不是感叹一句吗？ 你妈太抠门了！” 对于老良的这句话，良言深表赞同的点头。 就比如家里客厅的这台空调，每次刚刚开机的时候，噪音都跟拖拉机跑上坡一样。 良言早就想换了，可惜王秀兰不同意。 她的理由很简单，制冷效果还不错，也没有多费电，凑合凑合得了，以前没有空调的时候日子不是一样过？ 良言见老良心情好，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爸，我有个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除了上刀山下油锅，有事你说话！” 老良胸脯拍的啪啪响，好像生怕良言不相信他的决心一般。 见老良是这个态度，良言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他刚刚给两千块的目的：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你的面相，发现你最近一个星期可能会有钱财方面的损失！” “你是不是想把刚刚给我的钱要回去，然后你就算命成功，拿你爹刷经验是吧？ 给我的的钱，可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老良立马离良言远了一点。 良言有些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老爹的脑洞，比这个哑巴系统的脑洞还要大： “爸，我是真能看到一点东西，不是装神棍骗你钱！ 李大爷跟刘姨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哪次没说准？ 再说了，你除了我刚刚给你的钱，难道就没有其他损失钱财的可能性了吗？” 老良闻言掏出手机，点开余额给良言看了一眼。 良言直呼好家伙，一共2180元，这还是加上自己刚刚给的两千块。 “爸，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 “哎……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你手头宽裕的时候可要多想着你爹！” 老良使劲挤了挤眼睛，可惜没有挤出眼泪来。 良言看着老良一副戏精上身的样子，也不好评论，毕竟是自己亲爹。 不过这样一来，良言还真看到了完成任务的希望，原因很简单，老良他没钱。 只要将他的钱全都收过来，放自己这里存一个星期。 到时候不管是小偷还是骗子，都只能含着眼泪回去。 想到这里良言嘴角不知觉挂起一丝笑容： “爸，这次你一定要配合我，这对我来说很关键！” 老良看着良言的笑容满脸警惕： “你先说事，我再考虑要不要配合你！” 良言没有在意老良演技，整理了一下思路直接说道： “我虽然看到了你有钱财损失的可能性，但这也不是肯定的。 我需要你将所有的钱存在我这里一个星期，只要期限到了，我再给你一千块的利息！ 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进入他口袋的钱，除了王秀兰任何人都别想再勾出来。 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 老良的这番表态让良言傻眼了，他一开始转钱就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有还钱的实力。 这会的老良就像吃完鱼儿的鱼一样，即使重新挂耳也不会再上钩了，这可咋整？ “爸，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付你利息的能力？ 要不我把余额给你看一下？” “我不看！” 老良果断拒绝： “你有多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拿着这两千多起码可以潇洒两个月。” 良言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劝了： “算了，我还是跟我妈说一声比较直接！” “等等！” 老良立马出声喊道。 良言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愿意配合了？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次真的对我挺重要的！” 老良看良言认真的样子也不开玩笑了： “你先说一下，到底要怎么搞，你才能算命成功？” “只要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不损失钱财就行，有可能你丢一件衣服我也算失败！” “正常消费行不行？” “不被骗就行！” “放心吧，我包你算命成功，你爹说的！” 老良再次拍着胸脯保证。 第151章 惊喜的发现 老良虽然胸脯拍的特别响，但良言却一点都不放心。 就在良言还要继续洗脑……劝说的时候，王秀兰端着菜出来了： “去个人盛饭，都等着我一个人伺候？” 听到这个声音，老良噌的一下站起来，先是给良言使了个眼色，立马往厨房走去。 良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一起去盛饭。 事情他已经跟老良说的很清楚了，相信老良也放在心上了。 按照系统的尿性，损失2180算财帛有损，损失180应该也算财帛有损。 该来的总会来的，要是这次还完不成任务，以后就直接无视绿色虚影任务就行了。 老良拿到钱之后直接拒绝交流，让良言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大清早，良言就听到老良跟王秀兰在说什么，声音还不小。 直到良言听到钓鱼两个字，整个人彻底清醒了。 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干脆去守着老良，万一财帛有损就发生在这个周末呢？ 楼下车库，良言打着哈欠看着老良熟练的打包他的那些宝贝。 小小一台电动车，后面放着一个钓箱，上面还绑着一个渔具包，这还没完，左右两边还有两个渔具包。 要是这会小电驴会说话指定要骂娘了，明明是两个轮子的车，却干了三个轮子的活。 收拾完毕，老良看着良言，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要不你把钱都给我？” 良言反问道。 “随你吧，不到点别喊着要回家！” 老良笑了笑推着自己的小电驴出了车库。 见事情再次谈崩，良言只能骑着自己的小踏板跟着老良的小电驴。 由于良言不清楚老良的目的地，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 在良言的记忆中，老良爱上钓鱼好像是他读警校之后的事情。 清风小区本来距离湘江河不算远，良言以为很快就能到。 却是没想到老良骑着小电驴左拐右拐，一直骑了半个多小时才选择停车。 良言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半，但湘江河边上已经坐了一排排的钓鱼人，保守估计有五十人以上。 良言要不是看着那些人一直都在上饵抛竿，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河边的假人了。 “爸，我们好像来晚了？” “来晚了？ 我们算是最早的一批了！” 正在解渔具包的老良抽空回了一句。 “那他们？” 良言指了指河边坐着的人问道。 老良抬头看到良言指的方向，才恍然大悟的回道： “你说他们啊！ 他们不是来的早，而是到现在还没回去！ 我跟你说，这段时间上桥这边出鳊鱼，这群人都疯了！” “这么多人一起钓通宵？ 那这边晚上岂不是很热闹？” “晚上热闹？ 你是没见过什么叫热闹，你再等两个小时就知道了！” 老良丢了两个渔具包给良言： “跟上！” 良言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老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接住渔具包跟在老良后面。 良言对于钓鱼没有兴趣，帮老良将东西放好之后，就回到河堤上坐着。 良言坐在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老良身上能称得上财物的，除了手机和那2180块之外，也就只有这台小电驴了。 既然手机跟钱财不受自己控制，那么良言选择守住这台可以掌控的小电驴。 良言看着十多米开外，还在处理鱼竿的老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自己是一个专业偷电动车的小偷，这一排小电驴跟摩托车基本上想怎么偷就怎么偷。 良言在河堤上坐了十多分钟，硬是没有发现有一个钓鱼人回头看一眼。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也越来越猛，良言只能找个树荫躲着。 这时候良言才明白，前面老良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良言的角度往下看，一排排五颜六色的伞，整齐的向着东方。 钓鱼人的队伍比小学生做早操排的还要整齐，而人数也从早上的五十多人，增加到现在的两三百人。 这里的鱼就跟犯了天条一般，只要有鱼从这里路过，基本上很难活着离开。 难怪老良说这里出鳊鱼，这么多人钓不出鱼都难。 良言对于钓鱼没有什么兴趣，一直坐在树下玩着手机，时不时盯一眼老良的小电驴。 时间来到中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刷新了良言的三观。 两台三蹦子停在河堤上，每台车上面下来五个人。 这些人都背着一个很大的泡沫箱子，就跟以前走街串巷卖雪糕的小贩一般。 良言看着一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一个中年妇女立马笑着回答道： “帅哥在这里休息呢？ 我们是卖盒饭的，你有需要吗？” 稀奇稀奇真稀奇，在良言的印象里，钓鱼人都是自带干粮，或者根本不吃，没想到还有人专门过来送饭。 良言正好有些饿了，于是好奇的问道： “大姐，盒饭怎么卖？” 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我这边都是刚刚出锅的新鲜饭菜，保证新鲜卫生。 两荤一素加一瓶可乐，一共二十五元！” 这个说法，加这个价格让良言有些惊喜： “给我来一份！” 良言毫不犹豫掏出手机对着泡沫箱子扫码付账。 中年妇女也很痛快的打开泡沫箱子掏出一份盒饭，还有一瓶可乐递给良言： “帅哥，我们这里的饭菜分量都差不多，但是没有标明是什么菜。 所有没有选择的余地，希望你不要介意！” 良言看着那盒明显比一般打包盒大一号的一次性饭盒满意的点点头： “我不挑食，到这里有口热饭吃就很不错了，况且你们的价格也很良心，还要什么自行车？” 中年妇女捂着嘴轻笑： “一看你就是专业钓鱼人，跟他们的说法都一样，果然钓鱼人都好说话！” 完成交易，中年妇女带着队伍往河边走去。 良言回到树荫地下，打开饭盒，一股香味飘出来。 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肉炒香干，还有一个清炒小白菜，不仅分量足够吃饱，肉还不少。 ————————————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抛去昨日的烦忧，记住昨日的剧情，这样方便追更！ 白糖祝你元旦快乐，开心多多！ 我不想这句话变成空话，所以加更一章，希望能为你增加一点点快乐！” 第152章 老良的计划 良言吃饱喝足，点了一根劳白沙美滋滋的抽着。 看着下面一排排钓鱼人，吹着清凉的微风，惬意无比。 而大姐带队的十个人，不到半小时就将所有的盒饭全都卖空了。 想想也是，除了专门带饭的人，基本上没有人能拒绝这么实惠的一份盒饭。 但让良言有些诧异的是，这些人卖完饭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坐在三蹦子上躲太阳，好像在等什么。 本来已经有些困的良言，强打起精神继续看下去。 又是半小时过去，随着大姐一声令下，每人手里拿着一个蛇皮袋再次出发。 大姐最开始就走向良言，指了指他身边用塑料袋装好的空饭盒还有饮料瓶： “帅哥，需要我帮你把垃圾带走吗？” 良言下意识将垃圾递了过去： “这合适吗？” 大姐微微一笑：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每天卖这么多盒饭，要是不把垃圾带走，要不了多久这里就没有人来了！” 良言竖起一个大拇指： “祝你生意兴隆！” 大姐接过塑料袋，往蛇皮袋一丢，继续往河边走去。 良言站上河堤，看着正在忙碌的一群人。 而那些钓鱼人也跟良言一样，十分配合的将空饭盒装好递了过去，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 而大姐那群人，不仅仅会捡走自己带来的垃圾。 像有些钓鱼人丢在旁边的饮料瓶或者饵料袋，也会帮着一起带走。 不过二十多分钟，这群人就开着三蹦子带着一袋袋垃圾离开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原本还有些无聊的良言，感觉自己被狠狠治愈了，这段时间带来的工作压力都消失不见了。 不管是杜若冰，还是叶启明，他们那种扭曲的世界观对良言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影响。 但今天能看到这种默契的双向奔赴实在太美好了，世界本应该这样。 这就是先辈们守护的华夏，这就是自己守护的湘江市！ 这一刻良言跟河边的钓鱼人一样，没有再去担心自己的小电驴。 而是无比轻松地躺在树下的草坪上，缓缓进入梦乡。 太阳西斜，一抹调皮的阳光照在良言的脸上，仿佛在叫他起床。 良言伸手挡了挡太阳，缓缓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瞬间满血复活。 他感觉这个状态的自己，可以连着加三个夜班。 良言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立马使劲摇头将这个想法给甩出脑海，千万不能膨胀。 良言歪头看了一眼小电驴，依然安安静静待在旁边晒太阳。 一下午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去了。 老良收拾完东西上来，就看到良言坐在那里发呆，连手机都没有玩。 于是一边绑东西，一边笑着说道： “是不是很无聊？” “一点都不无聊，我收获很大！” “那明天还来吗？” “来！” 良言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好像有些理解钓鱼人为什么喜欢钓鱼了。 他们并不是为了吃鱼，而是在享受河边的那份宁静，和突如其来的惊喜。 老良对于这个回答有些诧异： “我钓位上还有个渔具包，你下去帮我拿一下！” 良言正准备下去拿东西，突然问道： “爸，你今天钓了多少鱼？” “咳咳！” 老良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为娱，不为渔！ 等你老了就懂了！” 良言憋着笑走了，没有当场拆台。 在他看来，空军就是空军，老良明显是抹不开面子硬装。 第一天无事发生，良言只是有些失望。 可第二天依然无事发生，良言就有些着急了。 他感觉这个绿色虚影任务应该是完不成了。 晚上吃完饭，两父子来到阳台抽烟的时候，良言旧话重提： “爸，要不你还是把钱全存我这边吧！ 我明天就要上班了，没有时间继续守着你钓鱼了。” 老良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说了，肯定让你算命成功，你咋一点都不信任我呢？” 良言也不知道老良是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这么油盐不进。 这种事就好像老师劝学，明明知道这个学生只要再认真一点，成绩肯定能飞速提升。 但人家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配合，老师也没辙。 良言见道理讲不通，有些生气地按灭了烟头回房间去了。 阳台上，老良见良言好像真的生气了，很想放声大笑。 星期五下午，老良闲得没事逛了一下二手交易平台。 神奇的是，他在上面竟然看到了一台跟自己小电驴一模一样的电动车。 要说同一个品牌的新车，长一样还说的过去。 问题是自己的车半年前被风吹倒过一次，右边的反光镜是裂开的。 而二手平台上那台车连裂开的纹路都一样。 本来老良把这事当成一个巧合，笑笑就过了。 结果当天晚上，良言说出了那番预言之后，瞬间让老良警觉起来，应该是有人盯上自己电动车了。 后来老良专门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二手平台上的那台车，不仅裂纹跟自己的车一样，照片的背景竟然是湘江河。 这个发现，让老良盯着那份物品信息笑了好久。 这小偷真是没长眼睛，偷东西偷到大爷身上来了。 本来老良准备这个周末抓住那个小偷给良言一个惊喜，但这孩子非要天天跟着。 你就这么守在车旁边，小偷又不瞎，怎么可能下手？ 所以这两天老良一直把良言当成一个笑话看，即使连着空军两天，他的心情依旧很不错。 其实良言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老良解释。 老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良言解释 但看现在良言那副放弃治疗的表情，显然还在为这事担心。 其实老良已经大致明白那个小偷的套路了。 但这事如果不给他加把火，可能还要等不少天。 加上后天店里又要上货，可没有时间再出去钓鱼了。 于是老良将手里的烟按灭，掏出手机，花了1200块，将自己的车买了下来。 随后在自己的钓鱼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老伙计们，明天上桥段钓鱼，有惊喜！” 第153章 分局领导层会议 第二天早上良言起来上班的时候，发现老良已经出门了。 良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还真是自己名字有问题。 亲儿子这么劝都劝不动，以后就不要将心思放在绿色虚影任务上了，完全是浪费时间。 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 良言早上在市局门口买了五个包子，正准备开始吃，就被蓝星抢了两个。 良言要不是有意维护蓝星和平，都准备将剩下的三个包子直接喂蓝星算了，撑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良言回头看一眼包子店那长长的队伍，摇摇头往分局走去。 两口包子一口豆浆，吃完像没吃一样。 良言一边安慰自己包子还没有进入胃里，一边朝着闫金的方向看去。 走两步看一眼，再走两步又看一眼。 良言这幽怨的眼神看着闫金汗毛直立。 当良言第三次看过来的时候，闫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打招呼道： “良队，早上好！” “呵呵，早上好！” 又走了两步，良言装作随意的问道： “你早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谢谢良队关心！” 闫金老实的回答道。 “哎！” 良言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 打开抽屉看着里面的早餐饼，犹犹豫豫的不太想吃。 毕竟现在自己也是身家过万的人，再吃这种早餐多多少少有点掉面子。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就在良言犹犹豫豫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郝队，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早上九点，五楼办公室开会，记得提前一点到。” “好的，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人来就行了！” 留下这句话，郝正果断地挂了电话。 良言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些难受的龇了龇牙。 果然不好的事情都在同一天发生。 分局领导层会议时间一般都会放在下午两点。 而那种会议大多都是研究下上面的政策，或者是学习下同行的先进经验什么的。 认真听能学到点东西，摸鱼也无所谓那种。 但会议时间选在早上九点这个时间点就有点微妙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什么紧急任务，或者是大型行动。 最起码也是安排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工作方向，总而言之又是加班的前兆。 早上八点五十，良言提前十分钟到达五楼会议室。 随便扫了一眼，良言就感觉今天这个会议不简单。 二队队长张富，治安大队队长丁方明，还有东区分局管辖的四家派出所所长，全都在列。 主位上除了董瑞没来，大队长郝正跟教导员徐芳都已经来了。 良言在张富旁边坐了下来，小声问道： “富哥，今天的会议内容讲什么？” 张富揉了揉眉心摇摇头： “不清楚，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嫂子不是在市局上班吗？ 没给你透露一点？” 张富想了想说道： “估计是有什么大型任务，上个星期她基本上天天开会！” 听张富这么说，良言的脸色也垮了下来。 不一会曹东升也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主位，发现董瑞还没来，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早上九点整，董瑞穿着白衬衫准时出现。 三级警监，肩膀上扛着一麦穗一星，走路都带风，吹的良言睁不开眼睛。 “咚！” 董瑞将泡着枸杞水的保温杯往会议桌上一放： “你们一个个都皱着眉干嘛？ 有好事发生！” 听到董瑞这么说，在场众人都没有当回事，领导的脸变的比湘江的天还快。 “都不相信是吧？ 是不是都不相信？” 董瑞扫视全场，发现大家笑得都比较勉强，于是喊道： “良言，站起来！” 良言没想到会议刚刚开始，董瑞就会点名自己，立马站了起来。 只是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瑞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良言，才缓缓开口： “这个季度，我要着重表扬一下良言同志。 自从他接手一中队以来，屡破大案，着实为我们分局争光了！ 割耳狂魔案闹得有多大，大家都知道吧？ 上个星期市局那边对这次案件的功劳做了审批。 一中队，集体二等功！ 良言，个人二等功！ 大家鼓掌！” “呱唧呱唧！” 大家一边鼓掌，一边羡慕的看着良言。 个人二等功，很多人干了一辈子警察都拿不到的荣誉。 有了这个东西，只要上面有提拔的机会，那么良言就是优先中的优先。 “二等功勋章，要等到开年终表彰大会再给你颁发，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董瑞补充了一句。 说实话，良言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本来他今天已经做好了诸事不顺的准备。 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良言笑着就要坐下。 董瑞看到良言的这个动作，出声喊道： “年轻人就是毛躁，着什么急？” 良言刚刚弯下去的腿，立马又站直了。 良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董瑞。 如果割耳狂魔案都只是前戏，那正餐得是什么样？ 难不成上次董瑞当着自己的面，吹出来的牛皮要成真了？ 董瑞见大家都来兴趣了，于是语气激昂的说道： “上次湘江一桥公交车落水案，良言跳桥的视频你们都看了吧？” “看了！” 大家有些不太整齐的回答道。 “上个星期市局已经正式将一等功申请的文件递交省厅了！” “哇……” 这一次大家是真的惊叹了，和平年代的一等功，可是非常稀少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警察拿命去拼，都不一定能有。 而良言还这么年轻，马上就要一等功加身了吗？ 这么梦幻的吗？ 没有人去怀疑这个一等功能不能批下来。 既然董瑞能拿到会议上来说基本上是稳了。 这一刻良言感觉自己身体有点轻，好像要飘起来了。 大家惊叹过后，开始热烈的鼓掌，会议室的气氛跟先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良言感受着大家羡慕的眼神，也跟着一起轻轻的鼓掌。 只是他感觉手臂有点僵硬，好像怎么拍都不出声音。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是旁边张富鼓掌的声音太大了。 董瑞看着会议室的气氛满意的点点头。 开心点好，他最喜欢看大家开心的样子了。 只有大家开心了，才方便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第154章 被偏爱的感觉 一阵呱唧呱唧过后，董瑞压了压手说道： “如果论大案要案，今年我们分局的破案效率我非常满意。 不仅仅是我满意，这个成绩市里也很满意。 但要论整体破案率，那数据简直差的没法看！ 我们的职责是让东区的老百姓有安全感！ 老百姓东西被偷了随便查查，找不到证据就搁置了，这是做事的态度吗？ 那些骗子明目张胆的在个个小区晃荡，你们就没有一点警觉性吗？ 尤其是红路岭派出所，你们每天晚上就顾着蹦迪了是吧？ 不是说你那边晚上乱，白天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原本热闹的会议氛围，被董瑞一番数落，变得安静无比。 董瑞说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每个中队或者派出所都是这么干的。 命案必破，大案要案必抓，这是多少年来一直在喊的口号。 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效果也很显着。 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查。 这也是很多派出所出警都喜欢和稀泥的原因。 不大的事情能不立案就不要立案了，一旦立案了又找不到人，那就会拉低破案率。 但即便如此，每个派出所基本上都有很多没破的盗窃案或者诈骗案。 红路岭派出所所长憋的面色涨红，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凭什么就光点名我一个人？ 每次找你要人手的时候，你不是考虑考虑，就是商量商量，那一手太极打的都能跟张三丰过几招了。 董瑞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用揶揄的口气说道： “都羞愧了是吧？ 羞愧了好啊！ 知道羞愧证明你们还有救！ 马上就要国庆了，你们知道吧？ 这段时间我基本上天天在市里开会。 上面给出了明确的方向！ 打击小偷跟诈骗，守住老百姓的钱袋子！ 老百姓的钱都守不住，他们哪有什么心思庆祝国庆？ 从今天开始，到十月份结束，东区展开‘天下无贼’行动！ 我不管你是刑侦中队，还是派出所，全都给我上街抓贼！ 我不管你们是找线人还是加强巡逻。 总而言之这一个多月时间，给我把破案率弄上去，把老百姓的幸福指数弄上去！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局里全力配合！” 董瑞脸上带着笑，看着众人，就等着看谁有这么大脸敢来提要求。 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董瑞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董瑞准备散会的时候，已经酝酿半天的良言，努力学着闫金问自己问题时候的样子问道： “董局，真的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吗？” 董瑞笑容不变： “那是自然！” 良言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 “如果要搞天下无贼，那我们一中队缺一台新车！” “我记得前不久才给你们批了一台新车吧？” 董瑞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 “那是以旧换新，我们一中队其实一直少一台车！” 良言解释了一句。 旁边的张富憋着笑看着良言，在他看来这个借口也太低级了。 董瑞看着一脸天真的良言，想到市里那些家伙羡慕嫉妒恨的嘴脸，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既然一直缺车，补上也无可厚非，下次这种事情要早点告诉我！ 我当这个局长不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吗？” “嘎！” 张富没想到董瑞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本他还需要撑着头憋笑，这会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红路岭派出所的所长也一脸震惊的瞟了一眼董瑞，这就答应了？ “郝正！ 罗局那边你去沟通一下，尽快处理好！” 董瑞交代一句，没有去管大家的想法，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良言问道： “除了车，一中队还缺点啥不？” 董瑞是个什么样的人，良言心里有数的很，他提这个要求本来也就是试探一下。 但没想到董瑞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是良言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董瑞： “多谢董局，有了这台车，我们巡逻就方便多了。 但硬要说缺的话，我办公室还缺一套沙发！ 我到不是为了享受，主要是经常加班到深夜，没有地方睡觉！” 董瑞一拍会议桌，面色十分严肃： “我说最近一中队破案速度怎么这么快，原来都是加班熬出来的！” 董瑞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良言，而是看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那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确，你们羞不羞愧？ 众人很无语，难怪古时候会出现赵高指鹿为马。 官大一级真的压死人，良言那破案效率是不是加班加出来的，我们能不清楚？ 他会算命的事，你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润滑油都不加，就这么强行pua是吧？ 虽然众人心里的想法很复杂，但脸上的表情却都很悲伤，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 只有曹东升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破案率高不高跟他们痕检科没有半毛钱关系。 董瑞根本不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至少他们的表情让他很满意。 众人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岔过去的时候，董瑞再次看着郝正说道： “同志们的健康是个大问题，加班本来就不健康了，还让人睡办公椅，这多少有些不合适。 反正你一会要去罗局那边，到时候喊他多批点经费，给良言买个能坐能躺的沙发！” 郝正看着董瑞，眨巴眨巴眼睛，又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董局！” 会议室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有些跃跃欲试。 看样子董局今天心情很不错，为了将这次‘天下无贼’搞漂亮，分局还真的不遗余力的配合。 如果不趁这时候开口，下次等这种机会还不知道要多久。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红岭路派出所所长，他们那里实在太缺人了。 他脸上堆满笑容，一脸真诚的说道： “董局，要说其他资源我们派出所到是还能凑合。 但我们有些同志真是日日夜夜在上班，连续一个月都没回家了。 这马上三个月的新人训练要结束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弄几个优秀实习生？” “老马！ 把警局当家是好事，但你也得让同志们休息休息。 至于优秀实习生的事情，现在整个湘江市都在抢，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 不过你们那破案率实在低的吓人，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155章 三个活爹 什么叫太极高手，董瑞就是太极高手。 一番话说下来，有表扬，有回应，有批评，看似说了一圈，事实上什么都没承诺。 开玩笑，你有一等功吗？ 没有一等功，二等功也行啊！ 二等功也没有，破案率又低，你是怎么好意思提困难的？ 老马看着董瑞那笑眯眯的表情，心里憋屈的要死。 还好好休息，你倒是多给我弄点人啊。 我们派出所已经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骡子使了，还怎么休息？ 就连自己这个所长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 但董瑞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想要人可以，先拿出成绩来。 董瑞见老马不说话了，继续笑眯眯的问： “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困难吗？ 都可以拿出来讨论讨论嘛！” 有了老马的先例，已经没人把这句话当真了。 很明显董瑞只是在说漂亮话，之所以对良言有求必应，就是偏心。 但对于这种偏心其他人还真挑不出理来。 都是体制内的人，很清楚良言那两枚即将到手的勋章有多少含金量。 董瑞又等了一会，见还是没人说话，于是果断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希望‘天下无贼’结束之后，各位都能给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散会！” 离开会议室，良言跟张富都习惯走楼梯。 张富掏出一包芙蓉王递了一根给良言：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妖孽了？” 张富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真的好奇。 他今年45岁，对刑侦警察来说，这个年纪正是当打之年。 要经验有经验，要体力有体力。 一中队在谢云贵手里的时候，张富都能做到稳稳压制，就连郝正都更偏向二中队。 三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良言三个月实现两极反转！ 三个月时间，说长也不长，张富手里的一个分尸案，到现在都还没法结案。 最让张富无法理解的是，不管什么案子，只要到了一中队那边，都很快能搞定。 良言想了想谦虚道： “厚积薄发，加上一点点运气！” 良言这话虽然有点谦虚，但基本也是事实。 本来他就属于比较好学那种，而谢云贵也从不藏私。 至于运气，抓郭美芸那次没死，真的是运气好。 但张富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 “我看了割耳狂魔案的卷宗，你那个破案方法我确实闻所未闻，但是我也有一个疑问。 要说嫌疑人是女人这一点，你确实找到了一点类似于证据的视频，勉强可以说得通。 但你那个41岁是怎么确定下来的？” 良言一听到这个问题，脑壳有点痛。 这会刚好已经到二楼了于是就想开溜，朝着一中队方向走去。 但张富明显想要刨根问底，见良言往办公室走，他也跟着不放。 良言好心提醒道： “富哥，你好像走反了！”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良言见糊弄不过去了，于是靠在走廊上说道： “其实我当时也没什么把握，就是瞎猜。 41岁我觉得最符合凶手年龄，所以就这么猜。 要是41岁找不到，就去42岁里面找，然后是40岁，再然后是43岁，就这么一直排查下去！” 这是良言早就想好的答案，他知道这个点根本糊弄不过去。 本来这个解释他是给郝正和董瑞准备的。 只是让良言没想到的是，两位领导根本就不过问这个事情，反而是张富先问起来了。 “就这么简单？” 张富明显还是有些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 良言脸不红气不喘。 “跟你算命没有关系?” “没有！” 良言果断摇头： “建国以后不准成精！” 张富对着一中队办公室里那面锦旗努了努嘴，笑笑不说话。 良言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没有接茬，反而劝道： “富哥，有些案子没必要死磕，搞不定尽快向上求助。 这段时间所有的案子都往一中队丢，我们都快扛不住了！” “放心吧！ 哥哥心里有数！” 张富故作潇洒的挥挥手，往二中队走去。 良言走进大办公室，瞟了一眼那面锦旗，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李大爷实在太恼火了。 还有那个刘姨，上次帮她将钱追回来之后，竟然也想着恩将仇报。 还专门找李大爷去打听了锦旗是在哪里做的。 当时王秀兰说起这个的时候，可把良言吓了一跳，立马下楼劝说。 足足劝了一个多小时，吃饱喝足之后，才打消了刘姨那个邪恶的想法。 不然一中队就要挂两面一样的锦旗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良言开始思考工作安排。 下午一中队需要开一个动员大会。 弄这个‘天下无贼’，接下来一个多月，肯定又要忙成陀螺了。 不过需要巡逻的话，良言肯定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名额，说不定能碰上什么虚影，到时候还能再薅一波系统。 想到这里，良言开始有些担心那个不省心的老良了，希望他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而此时的老良真跟他的两个老伙计挤在一台车里，而车头的方向正好对着那台小电驴。 “老良，三个小时过去了，你要等的小偷到底还要多久来啊？” 坐在驾驶位的老白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到底还要多久来啊？” 坐在后排的老陈也有些急躁。 “我说你们两个真有意思！ 早上我给你们说计划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比一个兴奋吗？ 我们是在抓贼！ 你们以为是干什么？ 要不我给小偷打个电话？” “你还有小偷电话？ 那你快给他打一个啊！” 老陈立马催促道。 “你个老小子怎么什么话都信啊？ 老良明显是在胡吹大气！” 老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怼了一句老陈。 “什么胡吹大气？ 你不懂不要乱说！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我已经在二手交易平台上下单了，我有商家的电话号码这很奇怪吗？” 俩老头对视一眼，开始面面相觑。 他们平常没事也会在电商平台买东西，尤其是一些渔具，不仅种类多样，价格还实惠。 听老良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无法反驳。 “要不你真给小偷打个电话过去？” 老白试探性的问道。 老陈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老良。 其实老良自己也等的有些急躁了，想了想还真掏出手机来，找到商家的电话，直接拨打了过去。 第156章 钓鱼执法 见电话真的拨通了，车里的三个老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呼吸都放缓了。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却一直没人接听。 就在三个老头有些失望，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突然被人接起。 老良的手机里传出一个年轻人懒洋洋的声音： “谁啊……大清早找我干嘛？” 老良本来也就想着随便试试，电话没人接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 这会电话突然被接通，他一时间把台词忘了个干净。 老白看着老良那副迷茫的表情，努力做着嘴型，意思就是你快催他交货。 老陈也在后面一脸干着急。 老良受到点拨之后，立马开口说道： “老板你好，我昨天晚上在你店里下单了一台二手电动车，请问能不能快点发货？” 本来见电话接通没有说话，年轻人都准备开始骂人了。 听到老良说的是这事，立马将要骂人的话收了回去： “昨天晚上那台1200的车，是你下的单？ 收货地址是平价超市对吧？” “对对对！” 老良连声答应： “是这样的老板，我之所以下单就是看中同城交易，我下午等着用，所以……” “如果是这样，那你昨天应该给我留言，我好早点给你送过去的。 你这个时间点才给我打电话，可能要耽误你下午的事情了！” 一间乱糟糟的出租屋里，衣服丢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一团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和几个用过的套套。 一个赤条条的年轻人一手拿着手机，慢悠悠的掀开薄毯盖在一旁正在熟睡的女孩身上。 老良听到对方这么说，装作有些着急的样子问道： “老板，你看要不这样？ 反正都在湘江市，要不你告诉我车在哪里，我自己打车去提货，你看怎么样？” “额……这个……这个不太合适，你既然着急，我尽快早点给你送过来吧！ 我店铺的货向来都是送货上门，没有让你跑一趟的道理！” 年轻人话说的很漂亮，主要原因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卖的车现在在哪里，根本就没办法给老良地址。 老良见对方答应了，本来准备挂电话。 但想着刚刚年轻人接电话的时候，那懒洋洋的声音，应该才刚刚起床。 为了给对面一点动力，老良继续开口说道： “老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 我昨天电动车，不知道被哪个狗娘养的、没家教的、杀千刀的、狗日的、眼瞎的短命鬼给偷了！ 这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帮我送过来，让我的生活早点恢复正常。 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等着吧！” 年轻人立马挂断了电话。 别人是骂人不带脏字，自己这个客人脏话根本不重复。 要是再聊下去，还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怨气。 虽然他心里知道老良骂的是自己的同行，但他听得依旧很难受。 会不会有一个被自己偷过电动车的人，也这么骂过自己？ 其实不用想年轻人心里也有数，肯定有，没有才奇怪，但他不在乎。 他转头看着正在熟睡的女孩，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 我去偷电动车养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湘江河边的车里，看着电话被挂断，三个老头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 “可以啊，老良！ 你个老小子嘴是真的毒！” 笑过之后，老白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 “哈哈哈哈……那个小偷绝对有被阴阳到！” 老陈到现在都还笑个不停。 老良掏出蓝色芙蓉王给两位老哥发了一圈： “也不知道小偷距离这里多远，抽完这根烟就要做好准备了！” “放心，完美执行，保证给你家小良送一份完整的功劳！” 半个小时过后，一台出租车停在了上桥段的河堤上。 车上下来一个背着包的年轻人。 年轻人先是四下张望一圈，重点看了看正在河边钓鱼的那群人。 随后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着，掏出手机点开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年轻人的这个操作把车里的三个老头看不会了。 驾驶位上，举着长焦镜头相机的老白将目光从镜头上挪开问道： “老良，是不是这个人？ 他为什么不下手？” “这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下去给你问问？” 老良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你如果去问的话，万一他真是小偷，不就暴露了吗？” 老陈适时的点了一句，他明显感觉老良的这个想法不合适。 老白回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老陈。 而老良则毫不客气的怼到： “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刚刚说的是气话？ 我不知道这么做会暴露？ 显得你能了是吗？ 难怪天天空军！” 后排的老陈瞬间气血上涌： “还我天天空军，前两天你天天坐在河边吧？ 你朋友圈咋没动静呢？ 为啥不去借别人的鱼拍两张照片了？” “呼呼呼……” 老良被气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就准备下车跟老陈拼命。 驾驶位的老白一头黑线，他一手扶着相机，另一只手拉了一把老良： “你冷静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先干正事要紧！” “你莫拽我，老子要弄死他！” 老良手一摆，甩开了老白的手。 而老陈一只手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了，只要老良一下车他就准备开跑。 老白手被甩开也不去拽了，双手扶着他的宝贝相机就这么看着老良，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老良一只手摸着门把手，还在等老白劝他。 等了一会，车里没有反应，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反应。 老良默默的把手放开，丝毫不显尴尬的问道： “你怎么不拽我了？” 意思很明显，你不拽我了，我有点下不来台 老白看着镜头，随口回道： “我等你弄死他，再去抓住小偷，到时候把你们一起送局子里去！” “弄死我？ 谁弄谁还不一定呢！” 老陈见老良好像不准备下车，又开始嘴炮了。 “我这会是有正事，暂时不跟你计较，等完事之后，看我不打得你喊娘！” 老良强行给自己搭了个台阶慢慢走下来。 第157章 三个老顽童 三个老家伙在车里斗嘴耍横的时候，树下的年轻人正在翻看刚刚拍摄的照片。 这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一个方法。 这河堤上光电动车加摩托车就有近二百台，要是来来回回去找，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拍两张照片，坐在树底下看就不一样了，这里风景这么好，时不时有人到这边来发呆。 甚至他昨天还发现有人在这边睡觉。 年轻人仔细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会放大，一会又缩小。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自己店里的那台电动车了，确定大致位置之后。 年轻人站起来朝右边走去，寻找车辆的具体位置。 不过两分钟，年轻人就找到了那台米白色，右边反光镜有裂痕的小电驴。 年轻人得意一笑立马回头，重新坐回树荫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 不一会，年轻人掏出一个掌上游戏机一样的东西，开始操作。 “滴滴！” 一分钟不到，老良的电动车发出两声警报。 这是电动车电子锁解锁的声音。 年轻人得意一笑哼着歌，朝着老良的电动车走去。 真希望自己的同行效率能高一点，你偷一台，我卖一台。 你罪名越来越重，我生意越来越好，双赢。 坐在车里的老良此刻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跟他想象中的偷车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的想象中，偷车贼不是应该贼眉鼠眼的到处看，然后趁四下无人，掏出个什么工具在锁芯里一阵捣鼓，最后骑着电动车走人吗？ 这年轻人好像什么都没做，除了跟老陈斗嘴那一会没有看，他是全程盯着的。 但自己电动车那号称一级防盗的电子锁已经被人解开了。 自己忘记关的右转向灯还在那里一闪一闪的亮着黄灯。 老良狠狠的涨了一波见识，真的涨见识了。 小年轻关掉了转向灯，将车倒出来，一拧电门车子顺利启动。 这一切发生的很自然，自然的就好像这台车本来就是这个 小年轻的一般。 老良看到这一幕心痛的无法呼吸，就好像自己养了很多年的宠物，跟陌生人跑了一般，眼珠子都是红的。 看到驾驶位上，老白还在不慌不忙的开始收拾相机，老良催促道： “你那东西能不能丢给老陈去收拾？ 小偷都跑了！” “他一个大老粗，哪会收拾我的大宝贝？ 你放一万个心，有我的二宝贝在，他跑不脱！” 后排一句话没说的老陈，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委屈得想哭。 老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老陈： “给我抱稳了，千万别磕了！” 嘱咐一句，老白才点火启动。 “呜呜呜呜……” 车子发出一声嗡鸣，快速朝着马路尽头处的那个黑影追了过去。 待车子快要接近小年轻的时候，老白开始慢慢减速，就这么明晃晃的跟在小电驴后面。 “滴滴滴滴滴……” 这还没完，老白开始疯狂的按喇叭。 骑着小电驴兜风的小年轻回头看了一眼这台白色的车，下意识龙头一歪，往右边偏了一点。 开车的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那么宽的路不走，跟在我后面按个屁的喇叭。 他本以为自己让了一点之后，白车会加速离开。 却是没想到白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滴滴滴滴滴……” 又是急促的喇叭声在后面响起。 小年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这么喜欢按喇叭是吧？ 那就一起按呗。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喇叭按下去那一刻小年轻就后悔了。 这破车不仅仅是反光镜坏了，喇叭也是个坏的。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在按喇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漏气了。 按了不到三秒，小年轻就放开了那个破喇叭。 这喇叭声音有没有伤敌他不清楚，但自损却是肯定的。 让路人家不走，按喇叭也按不赢，再让就只能骑护栏了。 没办法之下，小年轻打开右转向灯，慢慢的将小电驴停了下来。 要不是今天还有事，小年轻高低要跟后面那台车掰扯掰扯。 老白见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于是一个甩尾将车停在了小电驴前面。 “装备带上，我们下去会会他！” 三老头，同时从胸前取下来一副墨镜戴上。 随着车门打开，三个戴着墨镜的老头只有老良头上还有几根青丝，就这么流里流气的往小年轻身边走去。 坐在电动车上的小年轻看到这个架势吓了一跳。 由于前面的路被挡了，小年轻只能双脚蹬地，开始倒车。 不过他才刚开始瞪两下，就被后面的老陈一把按在背上： “小子，你惹祸了……知道吗？” 那语气，那气势，一看就是从港片里学来的。 老良跟老白，将双手往胸前一别，伸出食指扶了扶墨镜，同时用鼻孔看着小年轻。 小年轻今年才25岁，哪见过这种阵仗，已经吓得打摆子： “各各各各各位爷……各位哥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几位？” “哼！” 老陈发出一声气势十足的冷哼： “得罪了我三弟还不自知，你小子命里该有一劫！” 老陈的这句台词一出口，老良跟老白同时脚趾扣地，当初就不该同意他这个剧本，太尴尬了。 老陈显然是有些台词功底的，气势拿捏的非常到位，还真将小年轻给吓着了。 “不不不不不……不知道我三弟是哪位？” “啪！” 刚刚说完，小年轻就意识到说错话了，立马给自己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不知道我三哥是……也不对，不知道大哥您三弟是哪位？” 小年轻说完这句话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从三个人下车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分钟时间，小年轻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连内裤都是湿的。 虽然有太阳大的原因，但主要还是被吓的。 “差不多得了，看把人孩子吓的，裤子都尿湿了！” 最后还是老白比较识大体，出来缓和了一下气氛。 “大哥，我没有尿裤子！” 年轻人面色涨红，羞愤欲死，最后鼓起勇气说道：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闻一下有没有尿骚味……” 第158章 给大侄子挣功劳 听到年轻人这个提议，即使脾气好的老白也想打人了： “闻就算了，我们相信你没有尿裤子！” “我们也相信！” 老良跟老陈，也一脸赞同的点头。 三老头一边说着相信，一边往后退去。 最夸张的是老陈，已经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了。 年轻人面色涨红，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都想冲上去跟老陈单挑了。 “大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三弟了，还请指条明路！” 年轻人一忍再忍，最后咬牙切齿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很想搞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被这三个老流氓给堵住了。 要真是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 他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生意人，既然答应了客人就不能误事，他还想在下午之前将电动车送到平价超市。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偷的这台电动车是我三弟的！ 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跟我们一起去趟警局就行了！” 老白见小年轻好像真的吓得不轻，自己等人玩的也差不多了，选择实话实说。 “啥……电动车是你三弟的？” 年轻人听到这话，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懵了。 “大哥……大哥，你行行好……行行好！ 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还有女朋友要养，我不能去坐牢。 这样，电动车我不要了，还给你们，放我走好不好？” 老白果断的摇头： “我大侄子是警察，现在的你已经变成一份功劳了。 功劳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不准讨价还价！” 老陈在旁边帮腔。 趁着老白在给小年轻解释的时候，老良掏出手机给良言打了过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工作时间给良言打电话了。 正在办公室想工作安排的良言，突然听到电话响了，立马拿过手机。 发现电话是老良打过来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王秀兰跟老良基本上不会在工作时间内给自己打电话的，这…… “爸，出什么事了？” 电话才接通，良言就有些忐忑的问道。 “什么叫出什么事了？ 我这是给你送功劳来了！ 我们抓了一个小偷，地点在湘江河上桥段，就是我昨天带你钓鱼的地方。 你麻溜的派人过来吧！” 老良语速极快的将事情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爸，你先等一下！” 良言发现老良准备挂电话立马喊住。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疑问，老良不是要去钓鱼吗？ 怎么抓上小偷了？ “爸，你刚刚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目前有没有危险？” “还有你白伯伯和陈伯伯，小偷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快点派人来吧！” 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良言的脑瓜子‘嗡嗡’的。 真是三个活爹啊，加起来快两百岁了，竟然跑去抓贼。 良言走出办公室，扯着嗓子大喊： “光荣，快点跟我去换衣服，闫金先下去开车，有紧急任务！” 听到良言大喊，光荣二话没说跑去换衣服了。 闫金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 良言看闫金还愣在那里，立马摆手说道： “快去开车，开警车！” 警车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 闫金开口问道： “良队，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紧急？” “我也不知道什么任务，我爸就说他带了两个兄弟，抓了一个小偷，反正一会你们两下车处理，我负责把车开回来！” 坐在后排的良言，揉着眉心说道。 “你爸？ 叔叔也是警察?” “你好好开车，哪那么多话？ 我当时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你带出来了，应该要带老姜出来的。” “良队，我现在也是正式警察了，我保证……” 闫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副驾驶的光荣瞪了一眼，强行打断施法。 光荣完全明白良言的意思，根据警队回避原则。 当案件中的违法行为人或者受害人，是他们的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等近亲属，应当回避。 而这个案件牵涉到良言的父亲，原则上良言都不应该出警，更不应该过问案件的相关信息。 但由于那边情况不明朗，良言又着急，所以才想跟着去看一看。 不到半小时，警车就停在湘江河边上。 良言透过车窗看到，路边三个老头跟一个年轻人，正在吞云吐雾聊着什么，旁边停着一台小电驴。 要不是老良前面说过，他们仨抓了一个小偷，就这么看过去，还以为他们是忘年之交。 因为良言看到那个年轻人一会擦鼻子，一会擦眼泪的。 陈伯伯跟老良还在拍肩膀安慰他。 虽然良言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但看到老良没事他也就放心了，老老实实坐在后排装死。 见警车停在旁边，正在聊天的四个人同时掐灭烟头看过来。 老良看着闫金跟光荣都下车之后，还歪着脖子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良言，于是开口问道： “警察同志，良言那小子怎么没有过来?” 闫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看着光荣。 光荣很干脆的回道： “警队有回避原则，你是报警人，他就不能参与！” 光荣的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直接炸了，最先受不了的老白： “我说你个老小子，你儿子是警察，这事你不知道？” 老良正准备解释，一旁的小年轻不干了： “三哥，我是冲你面子，才束手就擒的。 我大侄子都没来，那我进去坐牢岂不是白瞎了？ 这功劳该算谁的？” 这个问题把老良给问懵了，他也不知道功劳有没有良言的份，于是转而问道： “你们是东区分局第一中队的警察吗？” “是！” 光荣先是回答了一句，紧接着就开始整理思路。 这年轻人一句话直接将光荣的cpu给干烧了。 根据良言的说法，是他爸跟两个兄弟抓了个小偷。 也就是说抓人的应该是三个老头。 那年轻人应该是犯罪嫌疑人。 但他又喊老良三哥，那么他大侄子是……良言？ 良言是他大侄子？ 这人还没有良言大吧？ “噗呲……” 闫金毕竟没有经过多少专业的训练，瞬间笑场。 车里的良言此刻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盘下面去，这脸是没法要了，不知道现在整容还来不来得及。 第159章 卸载系统 老良听到光荣的这个回答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道： “老四你就放心吧！ 我儿子是东区分局一中队的队长，只要是他们队办的案子，都有他一份功劳。 你这个牢坐得不亏！” “那就行！” 年轻人一脸洒脱的对着光荣伸出双手： “警察同志，那什么……我偷了一台电动车，你带我回去吧！” 光荣掏出手铐‘咔嚓’一下就给小年轻铐上。 “别笑了，你感受不到杀气吗？ 快去开车！” “嘎……” 闫金的笑容戛然而止，就好像他从来没笑过一样。 他这会才想起来，良言就在自己后面来着。 光荣打开警车后排的车门，将小年轻丢了进去。 随后笑着对老良三人说道： “由于你们也是案件的当事人，要麻烦你们到警局去做一份笔录。” “没问题，你们在前面走，我开车在后面跟着。” 由于角度的原因，光荣刚刚开车门的时候，老白看到了后排的良言。 难怪那个年轻小警察笑的那么夸张。 这两个老小子太不稳重了，这不是给小良闹笑话吗？ 老白无力的叹口气，朝自己的二宝贝走去。 老良跟老陈立马跟了上去。 看到老良也跟了上来，老白有些无语的说道： “我们都坐车，你小电驴会自己回家？” “额……” 老良被噎了一下： “那我先吹会空调，一会骑！” “你快下去，警车都走了！” 老陈从后面拍了拍老良的肩膀催促道。 老良看了眼前面的警车，有些无奈的从中控台上拿了一瓶水下车。 看着远去的两台车，老良一口气灌下半瓶矿泉水。 最后将剩下的水倒在了小电驴的座位上。 在太阳底下晒了个把小时的电动车座位，要是不倒水就这么坐上去，马上就能闻到烤肉的香味。 警车里，小年轻刚上车就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良言。 良言面无表情的别过脸不去看他。 太尴尬，太羞耻了，良言根本就不想坐在这个车里。 “警官，你就是我三哥的儿子，对不对？ 我看你样子跟我三哥挺像的。 你刚刚明明来了为什么不下车?” 年轻人根本不像被抓的嫌疑人，反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良言直接一个否认三连。 “呵呵！” 年轻人笑了笑就没有继续再说了。 “你笑个屁！” 良言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你是怎么跟他们三个拜把子的，详细说说！” 反正这会也没开执法记录仪，良言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实在太好奇了，怎么还有年轻人能跟那三个老头混成兄弟的。 闫金听到良言这么问，也将车子开的更平稳了，因为他也很好奇。 光荣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 “我被他们三个堵住之后，就开始卖惨，希望能博取他们的同情放我回去。 本来都快成功了，但白大哥原则性太强了，死活都不同意。 还劝我男子汉要敢作敢当，站着撒尿的爷们不能逃避问题。 只有好好改造之后，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我在外面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进去改造。 况且我进去了，我女朋友跑了怎么办？ 最后是陈二哥提议，让我当老四。 并且承诺等我出来，让白大哥给我介绍工作。 还说只有经得起考验的女朋友才能成为老婆，那个才叫爱情！” 良言无语扶额： “这些你也信？” “我信啊！ 陈二哥说的很真诚，大哥跟三哥也同意！” 良言再次别过脸去，闭口不言。 跟这种人聊天聊多了容易拉低自己的智商。 由于这个案子涉及到良言父亲，所以良言连进观察室的权利都没有。 回来之后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良言才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恭喜宿主，逆天改命成功，成功化解财帛有损，奖励财富美食光环七天。” 财富美食光环： “检测到宿主的职位为一中队队长。 财富光环持续时间内，一中队所有成员吃掉的食物价值总和乘以二，为最终的奖励金额。 任何创业都需要成本，请宿主尽快筹集资金。 奖励将以彩票号码的形式进行发放，请按系统说明操作，但凡买多或者买少，造成的后果由宿主承担。 财富美食光环倒计时6天23小时59分。” 系统的声音来的太突然了，良言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财帛有损就完成了？ 自己只是劝了劝老良，并没有参与其中啊！ 况且老良的电动车已经被偷了，只不过被他自己抓住了小偷而已，这也算完成任务？ 那刘姨跟闫金丢失的财物，不也找回来了吗？ 为什么那两个任务却算失败？ 良言看了看没有关门的办公室，只能在心里疯狂的呼叫： “系统？ 系统你大爷，给老子出来！ 系统，你给我来份说明书行不行？” 良言在心里喊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良言恼火的不行： “我要卸载这个傻逼系统！” “请问是否卸载天机系统？” “是！” “否！” “嘎……” 良言双眼瞪的溜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系统的回应。 这会在他的脑海里，除了系统记录之外，还有两个大大的按钮供他选择，显然这玩意是真能卸载。 本来气愤不已的良言发现系统真能卸载，于是开始想理由安慰自己。 我准备卸载傻逼系统，它一个天机系统也来答应，一看就没脑子。 我一个高等智慧生命，显然不能跟一个没脑子的系统计较那么多。 反正放在自己脑子里也不占cpu，那就再忍他几年。 “系统，你能解释一下，财帛有损的完成条件是什么吗？” 系统依然没有回应，良言脑海里的界面还是只有是跟否。 良言老老实实用意念点了否。 系统又恢复了原本简洁的样子。 “系统?” “系统，能解释一下吗？” “系统，你有说明书吗？” 良言一脸无奈，掏出一根劳白沙点燃。 这次的交流让良言彻底的死心了，显然这个系统就是一个固定程序，根本无法交流。 只有当宿主需要卸载的时候，才能喊答应。 但系统这玩意，只要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卸载吧？ 第160章 财富美食光环 既然系统无法回答，良言只能结合三次财帛有损来瞎几把乱猜。 良言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不同点。 闫金跟刘姨的财物损失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东西去哪里了。 但老良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电动车在哪里，并且自己找回来了。 换句话来说，刘姨跟闫金都确定自己的财物丢失了。 只有老良坚信电动车还是自己的。 所以不管是系统，还是老良，都觉得他没有丢失财物。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老良这个算完成任务。 就好比一个人提着一箱子现金走在街上，突然他的钱箱子丢了，他肯定会弯腰将钱箱子捡起来。 这种情况明显不能算财帛有损。 但同样一个人提着一箱子现金走在街上，突然那他的钱箱子丢了，他找遍了整条街都找不到。 他自己都放弃之后，却被警察给送回来了，这种应该算财帛有损。 由于没有系统解释，良言只能自己摸索规则。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良言开始翻看系统记录，仔细查看最新奖励的财富美食光环。 根据系统提示，财富光环持续时间内，一中队所有成员吃掉的食物价值总和乘以二，为最终的奖励金额。 比如良言吃掉一盒三块钱的饼干，就会获得六块钱奖金，但只吃掉半盒，应该就是三块。 如果闫金喝了一碗价值288的高档燕窝粥，良言能获得576元奖金。 闫金再喝一碗燕窝粥，又是576，再来一碗还有576，继续喝一碗…… 良言想着想着感觉财富的大门像自己敞开了一条缝，只要闫金多喝点燕窝粥，那自己岂不是发财了？ 不对，光闫金一个人喝可不行，整个中队跟着一起喝。 一中队加上自己一共二十一个人，每人每天喝十碗，七天就是1470碗，一碗是288，那么一共是？ 良言立马打开计算机开始算，不一会良言看着计算机上面的那个数字有些愣愣出神。 “！” 再乘以二就是. 84万是个什么概念，那是一台入门级豪车。 那是一台奔驰s级，是宝马七系，是奥迪a8l，是冬天不用戴头盔骑小踏板。 一千块一条的和天下能买840条，能将自己的房间铺满。 “呵呵呵呵……” 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的良言，不自觉笑出声音来。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让一个人天天喝燕窝粥会不会吐。 系统提示第二条，任何创业都需要成本，请宿主尽快筹集资金。 良言翻看了一下手机钱包，余额元。 看到这个数字，良言的心凉了半截。 如果让队友们自己消费一个星期，肯定是不会天天喝燕窝粥，那么自己最后的奖金肯定也少的可怜。 就算一人每天吃掉的生活费是一百块，那么21个人七天也才，这点钱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到时候别说奔驰s级了，只能自己买四个轮子滚着玩。 这一刻良言明白了，为什么有钱的人会越来越有钱。 因为像自己这种穷逼，即使天上掉馅饼也只会将自己砸死，根本吃不下。 良言头发都薅秃了，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想要将这个财富美食光环最大化利用，起码要先有一百万的本钱，这样结算的时候，自己就能多出一百万的财富。 但这么大一笔钱，别说良言拿不出来，就算把他家房子卖了都不够。 如果是十万左右，还能找闫金开口。 但到了百万这个数字，即使闫金是个富二代也不行。 况且自己连个借钱的理由都没有，难道说借钱就是为了请兄弟们吃饭？ 眼看着财富美食光环的倒计时在一点点减少，良言的心在滴血。 时间来到11点10分，良言终于坐不住了。 来到大办公室，良言拍了拍手。 见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良言才开口说道： “今天中午，我自掏腰包去老湘食点外卖，请所有兄弟们吃饭！ 谁赞成，谁反对？” 良言的话说完，大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众人都没明白良言是抽什么疯了。 良言见大家都没反应，于是又问道： “全都反对？” “良队，你请客吃饭总该有个理由吧？ 你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请客，我们吃的有点心虚！” 闫金出声问道。 闫金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良言见大家纷纷点头，也有些麻爪。 在他的概念里，有老板请客不是应该先吃了再说吗？ 怎么还需要理由的？ 理由他根本没想啊！ 良言心里虽然在吐槽，但表情却没变。 良言脑瓜子飞快转动，不一会就想到了一个理由，于是再次说道： “既然你们需要一个理由，那我也就不装了！ 今天我爸抓了一个小偷，我特别高兴，所以想请大家吃饭！” 众人面面相觑，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尤其是闫金，根本就不相信。 良言的老爹确实抓了一个小偷，同时也让他多了一个年轻的叔叔，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良言见还是没有说话，也没人鼓掌，也懒得装了： “不想吃的主动报名，我请剩下的兄弟们吃！” 眼见着良言好像要后悔，老朱开始轻轻的鼓掌。 紧接着闫金也跟上。 慢慢的整个一中队开始不情不愿的鼓掌。 良言看到这一幕，才满意的点点头： “闫金，点外卖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按两百一个人的标准给我点菜，不准点主食！” 听到这话，闫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圈套。 为了不当冤大头，他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良队，不会是你请客，我买单吧？ 这么老套的梗咱不玩的对吧？” 良言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就这么像吃白食的？” “不是，主要是你平常……” 闫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良言挥手打断了。 良言当场掏出手机，给闫金转了4200块。 “这是午餐费，全都给我花完！” 第161章 翟陆外号贼六 闫金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转账信息，有些不可置信。 他抬头看着良言，就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这么简单直接？ 一点套路没有？ 这让闫金非常的不习惯，十分的不适应。 憋了半天，闫金说了一句脑壳短路的话： “良队，你爸和你三个伯伯也在我们警局，不给他们买一份？” “他们又不是我们中队的人，饿了难道不会自己买吃的？” 他们吃完不能翻倍，不翻倍就等于浪费，良言现在极度缺少启动资金，每一分钱都是本钱。 想着想着，良言发现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掺杂进来了，随后一把将闫金按在办公桌上，对着后脑勺就抽了过去： “什么三个伯伯？ 什么三个伯伯？ 嗯？ 显得你能了是吧？ 嘴巴漏气是吧？” 良言抽一下问一句。 老朱等人完全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个看得嘴角抽搐。 只有小叶一个人，笑得幸灾乐祸。 而光荣则是一脸赞同的附和道： “该！ 打得好！” “我错了，良队！ 错了错了，别打了……” 闫金连声求饶，良言这才放过他： “你不是有老湘食的会员卡吗？ 先打电话过去点菜，别让兄弟们饿着了。” “知道了良队！” 闫金苦兮兮的点头。 闫金离开之后，良言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抓耳挠腮。 而此时老姜已经带着秀才问完三个老头了，也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 现在就差他们面前的小年轻没问了。 “警察叔叔，你们终于来了，我三个大哥都回去了吗？” 小年轻看见两个警察进来，率先打招呼，一点都不怯场。 老姜有些忍俊不禁，询问三个老头的时候，他们就一口一个四弟。 老姜本以为是三个老头的恶趣味，闹着玩。 没想到这个小年轻竟然也当真了。 “他们随时可以回去了，你好好交代你的事情吧！ 对了，你大哥那边还有一份你偷电动车的全程录像。” 老姜不动声色的点了一句。 对于老姜的这句提醒， 小年轻一脸骄傲的说道： “大哥就是大哥，做事真周全！ 你放心，警察叔叔，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知无不言！” 老姜忍俊不禁，都周全在你身上，你那股骄傲到底从何而来？ “先说一下你的基本信息？” 老姜按常规询问。 “我叫翟陆，外号贼六，就是做什么都很厉害的意思，这个警察叔叔你能明白吧?” 翟陆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外号。 老姜很无语的点头： “你继续！” “我今年二十五岁，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我偷电动车就是为了养我女朋友。” 翟陆还真跟他先前说的一样，有问必答。 “你一共偷了多少台电动车？” “这个……” 翟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 在想怎么隐瞒？” 老姜出言讥讽了一句。 “不是的警察叔叔，我一时间记不起是六台还是七台了，你能把我手机拿过来吗？ 我店铺后台有交易记录！” 老姜有些诧异这个翟陆的诚实，虽然这东西本来就要查，但他竟然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 “秀才，你去拿一下他的手机！” 秀才点点头出去了，审讯暂停。 五分钟之后，在翟陆的配合下，老姜一条条翻看着交易记录。 根据交易记录来看，翟陆卖掉的电动车不是六台，也不是七台。 加上老良的那台，一共是九台。 第一笔交易是在三个月前，最新一笔交易是在昨天晚上，就是老良下单的那台。 总交易金额为元。 看完之后，老姜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放在审讯桌上问道： “你偷来的电动车，除了放你自己店铺里卖，还有其他的销赃渠道吗？” 翟陆摇摇头： “我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又不想靠这个发财。 我都是有订单才去下手，这么做手里不需要囤货，安全！ 找人销赃容易出事，罪名还容易搞大！” 翟陆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真诚，老姜也无法准确判断他的说是不是真话。 不过通过审讯时的简单交流来判断，老姜认为他没有说谎。 主要原因就是他说的偷盗数量。 正常人偷了五台以上，三个月的时间记不清总数才是正常的。 如果翟陆说的数字，跟交易记录能完美匹配上，才比较可疑，那代表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所以老姜没有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转而问道： “你那个电动解码器是怎么回事？ 哪里买的？” 在老姜看来，这个东西才是比较重要的。 要是这东西能买，那么很多原本不想偷电动车的，有了这个之后，也会跃跃欲试。 他看了老白拍的那段视频，解码电动车锁的效率高得吓人。 “买？ 这东西可买不到，是我自己做的。 我不是说了，我的外号叫贼六吗？ 我修电动车修了六年，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 老姜高看了一眼翟陆，没想到他看起来有点二，还有这个本事。 是自己做的最好，证明市面上没有流通。 要是这玩意落入那些专业偷电动车的人手里，麻烦可不小。 “你现在还能再做一个吗？” 老姜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翟陆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但你需要给我提供很多不同品牌的电动车，我需要做很多次实验。” “别做了，也不要教别人做。 你这次既然决定进去好好改造，那么出来之后就好好做人。” “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说一下你盗窃的完整流程！” 听到老姜问起这个，翟陆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 “我的这个流程非常有讲究。 机械锁我打不开，所以我就找那种成色比较好的，只用了电子锁的车。 给它们一一拍照之后，上传到我的二手平台店铺，并记下拍照地点。 一旦有人下单，我就去拍照地点找车，破解电子锁。 然后把车子骑到配钥匙的那里，说我钥匙丢了。 十块钱能配两把钥匙。 有了钥匙之后，我就骑着车交给买家。 我手里的车辆种类丰富，能满足各种买家的需求。 只不过我店铺的名声还没做起来，所以交易量有点少。” 老姜跟秀才听完，两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如果有人买了你的车，你自己却没找到货该怎么办？” 老姜问这个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台车很抢手，已出货，下次请早！” 翟陆回答的一脸自信。 第162章 祸兮福之所倚 听完翟陆讲述的这些，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姜，都不得不说一声牛逼。 这个翟陆绝对是个人才，他能自制解码器，还有他的销售思路，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这个事情，就像翟陆说的一样，他店铺的名声还没起来。 要是店铺做起来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电动车要遭殃。 并且他一个人就代表一条产业链，只要他偷车的时候注意一点，真的很难抓到人。 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警察叔叔，我大概需要判几年？” 当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翟陆终于流露出一丝忐忑。 毕竟在外面过的好好的，谁也不想进去。 他之所以这么愿意配合，完全是因为跑不掉了。 听到这个问题，老姜随口说道：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或者多次盗窃、入户盗窃、携带凶器盗窃、扒窃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你的这个盗窃金额为元，就属于数额较大，还有多次盗窃。 如果你能积极退赃退赔，并且取得所有被害人的谅解，可能只需要一年以下！ 当然，我这只是估计，具体怎么判决还需要法官结合各方面原因进行裁定。” 翟陆听完老姜的这段话，就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要是能退赃退赔，我还去偷电动车干什么？ 三年就三年吧！ 只是小玉可能不会理我了！” 相对于坐牢，翟陆好像更害怕女朋友小玉会离他而去。 老姜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有些愤怒： “你还是想想你的未来吧！ 你被抓之后，我们跟你女朋友取得联系了。 她听说你因为偷电动车被抓了已经跑了，根本不愿意帮你赔偿或者请律师！” “不可能，小玉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一直比较淡定的翟陆，听到老姜这么说小玉，有些愤怒的吼叫道。 “信不信随你！” 老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年轻小伙不吃几次爱情的苦是长不大的， “你刚刚认下的三哥给你写了谅解书。 你大哥说，只要你认错态度好，并且盗窃金额没有满三万，他愿意帮你垫付赔偿。 等你出狱之后，再帮他打工还债！” “这……” 翟陆瞬间红了眼眶，刚刚听说小玉跑路他都没有哭。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就缺爱，根本没有人真正的看得起自己。 不管是读书的时候，还是修车的时候都是如此。 小玉愿意给他当女朋友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天使，他想用尽一切对她好。 他没想过小玉会离他而去，更没想到刚刚认下的几位大哥，会不遗余力的帮自己。 “警察叔叔，我想……我想见见我几个大哥行不行？” “暂时不可以，等判决之后吧！” 老姜看着他的样子虽然有所感触，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你可以帮我带句话给三位大哥吗？” 翟陆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姜。 “你先说要带什么话，不符合规定的不行！” “我翟陆能认识三位大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待我改造出来之后，必定当牛做马，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翟陆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也非常动情。 “嘭！” 翟陆坐在审讯椅上，一个响头磕在审讯桌上。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已经红了一片。 “你的这句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老姜一脸认真， “包括你这个响头！” “谢谢警察叔叔！” 翟陆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秀才，给他看笔录！” 张秀才拿起手里的笔录，说出了他的专属台词： “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 翟陆接过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审讯记录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会好好改造的！” 翟陆把笔还回去，认真的说道。 “我相信你！” 张秀才也回了一句。 老姜带着张秀才走出审讯室就懵了。 大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下班，也有应该有两个值班的人才对。 况且这会还不到一点钟。 老姜径直往观察室走去。 一把推开房门，里面还是一个人没有。 最后两人看着良言的办公室，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张秀才问道。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给良言打个电话？ 可能有什么紧急任务！” 其实老姜说这话，自己都不信。 即使有紧急任务，吴敏他们几个文员也不会出去。 秀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良言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就在两人一脸懵逼的时候，良言出现在大办公室门口。 “秀才，老姜，你们两忙完了？ 真是辛苦了，快来吃饭！” 良言一脸热情，老姜两人一脸懵逼。 两人被良言半拖半拽来到会议室。 此时一中队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全都吃的满面红光，满嘴流油。 老姜只是随便少一眼，就看到那一个个漂亮的盘子上全都印着老湘食三个字。 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三十多个。 黄精炖鸡、富贵大银鲳、私房牛肉粒、樟树港辣椒排骨、红煨大片牛腩…… 全都是邦邦硬的大菜。 尽管两人已经疯狂咽口水了，但老姜还是稳重的问道： “这是有啥喜事？” “有的吃就快吃，哪那么多问题？” 良言推着两人到空座上坐了下来。 老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下身边的小叶： “到底什么意思？” 正在吃排骨的小叶，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之后，随意说道： “良队请客，说是为了庆祝他爹抓了个小偷！” 小叶说完，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鸡汤品尝。 一口鸡汤下去，小叶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第163章 良言的忽悠大法 见老姜两人也开吃之后，良言也开始大口朵颐。 上次吃这么丰盛还是郑明辉来的时候。 至于老良三人，已经被良言用理由给搪塞回去了。 开玩笑，他们吃一口，自己的兄弟就少一口。 外面那么多餐馆，去哪里找不到吃的？ 一顿饭吃到快两点，所有的食物全都被一扫而空。 尤其是那份黄精炖鸡，碗拿回去都不用洗，干干净净。 良言擦了擦嘴巴对着闫金说道： “给楼下的服务员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开会！” 闫金点点头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把你的和天下拿出来发一圈，这么好的东西，饭后一支烟必须上档次，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闫金答应一声开始发烟。 最后良言说道： “想抽烟的抽烟，想休息的休息！ 吴敏，一会服务员收拾完之后，你安排一下会议室，两点半准时开会！ 散了吧！” “良队，你就不解释一下？ 真就庆祝你爸抓了一个小偷？” 老姜站起来说道。 其他人立马附和： “良队，还是解释一下吧?” 良言摆了摆手： “开会的时候说，散了吧！ 闫金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良言带头走了出去。 他现在根本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良言的办公室，他刚刚点燃的烟都还没抽完。 闫金就带着光荣一起进来了。 看他的神情，好像还有点紧张，应该是预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坐吧！” 良言对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你带光荣进来干什么？” “那我走？” 光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别……荣哥，你陪我一起……” 闫金立马拽住光荣的胳膊。 闫金的这个表现让良言哭笑不得： “你是怕我吃了你？” 闫金摇摇头： “我怕你把我忽悠的太惨了！” “好好好！ 开始防范我了是吧？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 闫金认真的想了一会： “ 忽悠我买早餐，忽悠我买烟……还有上次吃酸菜鱼的时候，你跟光荣抽根烟就不回来了，还有……” “行了行了！ 良言连忙摆手打断，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闫金这小子越来越不好忽悠了，看样子只能出绝招了。 既然已经被你们发现了，我就不装了！” 良言双手一摊： “我会窥探天机之术，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闫金点点头： “你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你看到什么了？” 良言点点头： “这一次的劫难是跟我自己有关的！” “不对！” 闫金立马反驳道： “这个我了解过，算命的能算天算地算众生，却单单算不了自己的命运。” “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我这个叫窥探天机，是高维度的东西，跟算命完全不是一码事。” 良言只能硬装。 闫金也不去争辩，直接问道： “那你直接说，你看到了什么？” 良言眉头紧皱，眼帘低垂，进入表演模式： “哎！” 良言先是低声叹了口气，随后用逼不得已的语气说道： “这一次的事情，非常麻烦，我这边遇到了生死之劫！” 光荣是最了解良言的人，比他父母还要了解他。 看到良言这个样子，光荣就已经清楚他没憋好屁。 而闫金却感觉这一幕非常的熟悉，好像良言之所以在这里停下，就是为了让自己发问一般。 只要自己一问，哦豁——又掉坑里了。 这一次闫金学乖了，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只是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良言。 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 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气氛非常的尴尬。 “咳咳！” 眼见事情要崩盘，良言咳嗽两声，顺手将烟头按灭之后，顺利的接上前面的话茬： “破财免灾，你们听过吗？ 我想要化解这一次的危机，就只能破财，将我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消耗掉才行！ 钱财这东西我根本就没在意过，但扔了也怪可惜的，所以我选择拿钱出来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你这话我只信了第一句！” 原本一言不发的光荣补了一刀。 闫金立马附和道： “我也只信了第一句，第二句更像是被逼的。 你要是有钱了，绝对不会想着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好好好！” 良言一副被气笑了的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 “中午的那顿大餐喂狗了！” “额……” 良言说完这句话之后，三个人面面相觑： “良队，你吃的好像一点都不比我们少！” 闫金先是捅了一刀，随后补充道： “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那么你要化解危机，把你的钱都花完不就好了吗？ 你是害怕花完之后没钱吃饭吗？” “还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听过吗？ 我只要化解了这次危机，将会收获一笔财富！ 我化解这次危机用的钱越多，富贵就越大，所以……” 良言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要是这两人不想借钱，他就准备混一下算了。 因为相对闫金，王秀兰那里更难弄出钱来。 “所以，你有什么依据吗？ 全靠瞎猜？” 光荣认真的问道。 “不是瞎猜，就是窥探天机之术看到的。” 闫金抬头看着光荣，眼神里充满了询问： “靠谱吗?” 光荣认真的想了想： “应该靠谱，按照他平常买烟都要买两种的生活习惯来看。 这件事没有把握，他不会花四千多请大家吃饭。 唯一能让他花钱请吃饭的原因，就是他能赚到更多的钱！” 光荣的评价一针见血。 他原本一直以为良言是开玩笑。 直到良言说出最后一个理由，他才真正的相信。 “真的能赚钱？” 闫金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能！” 良言肯定的点头。 “那你需要借多少钱？” 良言原本是觉得能花掉一百万的，但今天中午这种顶级大餐吃完之后。 良言回归了现实，中午那一顿，没有主食，光吃菜大家都吃撑了才花了4200块。 所以良言才想着跟闫金开口。 “一中队的伙食，按顶格来算，一天一万持续一个星期。 我自己有一万，所以我需要借六万，到时候我就……” 闫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良言，出声打断道： “良队，你先等一下，你说的顶格每天一万。 是一个人一万每天？ 还是21个人一万每天？” 第164章 中午吃盒饭，晚上饿肚子 “当然是21个人每天一万啊！ 每人每天一万，哪能吃的完？ 把兄弟们撑死都做不到！” 良言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可惜之色。 显然是在心疼他那个财富美食光环。 闫金看着良言那副可惜的表情继续问道： “你确定是花的越多，挣得越多？” “当然，我的窥探天机之术还没有出过错！” 对于这一点，不仅闫金赞同，就连光荣都一脸赞同的点头，毕竟有谢黑妹的例子摆在那里。 “你认为的吃不完，只是你认为的。 想要每人每天吃一万块，其实很简单！” “真的？” 良言双眼放光的看着闫金。 “自然是真的，不过你的本金从哪里来？ 一天21万，七天就需要147万，你如果要个十万二十万的，我随手就能拿出来。 上百万的话，只有去找我爸才行！” “等一下！” 光荣见两人越聊越离谱了，连忙出声打断道： “你小子忘了喊我进来是为什么了？ 良言明显是忽悠你呢！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的就是你这种货色吧？” “关系到我财务自由的大事，这一次我很认真！” 良言一本正经的看着光荣解释了一句。 闫金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我相信良队！” “得！ 搞半天，我里外不是人呗？ 反正你小子家里也有钱，要是良言亏完了，就一辈子打工还债吧！” 光荣说完这句就闭口不言了，显然说多了讨人嫌。 “良队，你要借多少钱？” 闫金一脸期待的看着良言。 “一百万不算喝的，真的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吃完？” 良言再次确认了一遍。 “能，交给我来安排就行！” “那就借一百万，半个月之后还一百一十万！” 良言说这番话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 他从来没有谈过这么大的生意。 要是这次系统跟他开个玩笑，他就真的只能如光荣所说一辈子打工还债了。 “钱不是问题，但任何生意都有失败的可能性。 良队，你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闫金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根本就压不住。 良言一头黑线的看着闫金： “你小子是不是还在打童子功的主意？” “呵呵，那倒也不是，窥探天机之术我也不嫌弃！” “死了这份心思吧！ 我的童子功要是能教，我恨不得所有一线警察全都会才好！ 窥探天机之术也一样，我自己都没有完全掌握。 成功了，就10%的利息！ 失败了，就一辈子打工还债！” 良言面色郑重，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下闫金也不笑了，按照他对良言的了解，这么大个人情，良言如果真能教肯定会答应。 既然这时候都还拒绝，显然是真的教不了。 知道这个真相之后，闫金心情有些低落，这么下去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成为像柯南一般的大侦探？ “利息就算了，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钱！ 如果你失败了，接下来十个月，你要负责管饭！” 见闫金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良言又补充一句： “钱我不经手，你负责给兄弟们安排一个星期的伙食，把发票给我看就行！” 闫金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这时候光荣缓缓开口问道： “真这么有把握？” “九成吧！” 良言没有把话说太满。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请客，大家根本不敢吃？” 光荣再次发问。 “这个我来想办法忽悠，到时候你配合一下就行！” 良言显然下定了决心。 要不说穷人一直穷是有道理的。 就算他有系统这种东西，并且一次次验证过系统的真实性。 到真正要实施的时候，良言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会失败。 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穷人思维作祟，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先想好最差的后果。 十分钟之后，闫金拿着手机回来了。 还没等良言发问，闫金率先说道： “良队，资金已经到位了，我提前支取了十个月的生活费。 但我爸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什么要求?” “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事情结束之后，要去一趟我家里，帮他算一下财运！” “行！ 我答应了！ 不过我真的不会算命，要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可别怪我藏私！” 良言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见事情搞定了，良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开会还有不到十分钟。 良言掏出劳白沙给光荣递了一根。 “啪嗒！” 良言点燃烟之后问道： “一个星期之内靠吃饭花完一百万，你有大致的计划吗？” 闫金一脸自信： “这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点，21个人，一个星期时间。 平均到每个人一天七千都不到。 早餐我们可以吃《宫廷宴》的燕窝粥配蟹黄包，一份差不多一千块。 按照我们的食量来看，一人两份才半饱。 想要吃饱，最起码一人三份，三千块干进去了。” 良言听得牙花子疼。 光荣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他们心里同时出现一个想法，钱还能这么花？ 闫金的计划显然还没完，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上午茶的话，我们可以去《清泉居》吃国产的九年鲟鱼鱼子酱，搭配点法式鹅肝，再整点黑松露，人均一千五。 但那玩意根本吃不饱，一人起码两份，又是三千块干进去了。 在配上庸城那边的黄金茶制作的特色茶点，这个比较便宜， 一份才一百多能吃饱。 按照你每人不到七千的预算，中午只能吃盒饭，晚上就得饿肚子！” 良言听到闫金的这番安排，一方面觉得自己没见识，另一方面很想打人。 人均七千每天，被他安排的要饿肚子了，但凡燕窝粥多来几碗，中午都没得吃，简直荒谬。 “你们家天天就这么吃东西？” 良言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光荣耳朵竖起，显然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闫金摇摇头： “谁家天天这么吃啊？ 大风刮都刮不赢！ 只不过这些东西我都吃过而已。” 听到这话，良言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点： “这么搞太极端了，我的要求是，下个星期一，中午十一点之前，把一百万花完。 不仅要吃好，还要吃饱，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闫金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165章 上行下效 三人一起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见良言进来，小叶放下自己揉肚子的手，立马端正态度坐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良言，显然在等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砰砰砰！” 良言坐上主位拍了拍话筒说道： “都在等我一个解释是吧?” “太奢侈了，兄弟们吃的不放心！” 老姜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就太奢侈了？ 我如果说，这种大餐我连续请一个星期，你们是不是都不敢吃？” “良队！ 我不需要理由，一个星期是真的吗？” 小叶满脸惊喜的问道。 “啪！” 老姜一巴掌扇在小叶的后脑勺上： “中午一顿，就把你撑的翻白眼了，还想吃一个星期？ 吃一个星期，把你良队卖了都不够！” “哈哈哈哈……” 众人一起看着小叶发笑，显然没有人将这句话当真。 “吃一个星期是真的，并且比中午这一顿更加奢华！” “…………” 良言这句话出口，原本还在笑的人都不笑了，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秀才都有些怀疑良言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 “其实明天是我家空调十岁生日，我很单纯的想庆祝一下！” 良言见会议室的气氛冷了下来，开了个玩笑。 这玩笑不开的时候，气氛只是有点冷。 这个玩笑开完，会议室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呵呵呵呵……” 良言一个人带头傻笑，但没有人附和。 “不好笑是吧？” 良言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事情的真相其实很简单！ 我通过窥探天机之术，看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灾祸，想要化解只能破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化解这次灾祸花掉的钱越多，收获就越大。 于是我找闫少爷贷款了一笔钱，连着一个星期请大家吃大餐！” 良言这半真半假的话，还是将大家唬住了。 主要是大家不止一次见过他那个窥探天机之术的神奇了。 隔壁大办公室还挂着一副锦旗呢。 “良队，你是认真的吗？” 老姜还想再确认一下。 “你可以问闫金，资金都已经到位了？” 闫金立马站起来证明： “事情确实是真的！” “为什么啊？ 你要破财免灾，你娶个媳妇不就好了？ 那个要花不少钱吧？ 何必全用来吃饭呢？” 张秀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秀才哥，是你自己想娶媳妇了吧？” 闫金立马就拆穿了秀才的小心思。 “我三十岁了，想娶媳妇不是很正常吗？ 我英俊潇洒，吃苦耐劳，没有不良嗜好……” 良言一摆手打断道： “你这些台词，留着相亲的时候用！ 相对于娶媳妇，我更想请兄弟们吃饭！ 你们一个月多少工资，我一清二楚，穷不死，也富不活！ 所以每次破了案子，我都会去郝队那边磨半天，给大家邀功去老湘食吃饭庆祝。 这段时间，我们一中队破的案子有点多，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我逮到了机会，就想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凭什么警察加班就只能啃饼干，吃炒粉？” 良言的这番话说的非常真诚。 他想发财是真的，想请兄弟们吃饭也是真的。 刚好财富美食光环可以完美的将这两件事结合起来。 如果可以，良言希望这个光环一直存在，而不是仅仅七天。 “真的有后福？” 秀才还想再确认一下。 “真的有！ 放心吃！ 并且你们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一直舍不得下手，或者没有时间吃的，都可以跟闫金说！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只能你们自己吃，不能打包带走！” 见再也没有人出言反对，小叶才红着眼睛说道： “良队，你对我们实在太好了！” 良言微微一笑： “你小子会说话！” “闫金，一会下午茶那个什么燕窝粥配蟹黄包，给小叶多弄一份，这小子一看就很能吃！” “多谢良队！” 小叶笑眯眯的道谢。 “良队，我也很能吃！” 从来不插话的杨帆，弱弱的说道。 良言点点头问道： “还有谁比较能吃？” “算我一个！” 光荣干脆利落的报名，开始在良言办公室听到闫金说这个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早餐了。 光荣跟良言一样，都喜欢美食，也都很穷。 闫金没来之前，两人都是穿街走巷的挑又好吃，又便宜的东西解馋。 闫金来了之后，两人十分默契的忽悠闫金，基本上把以前想吃吃不起的东西全都吃了一遍。 现在良言这么主动的当冤大头，他没有退缩的理由。 良言扫视了一下全场，发现大家都跃跃欲试。 就连吴敏一个女孩子都准备报名的时候，良言霸气的一挥手： “下午茶，一人三份，不够再点！” “呱唧呱唧……” 除了闫金，这个会议室里，有一个算一个，燕窝粥跟蟹黄包这种东西，只在电视里跟广告上见过，还从来没吃过。 掌声很热烈，大家都很真诚，显然非常期待。 良言见这件事情终于敲定了缓缓的松了口气。 上行下效，今天上午董瑞的那番操作良言觉得非常好用。 于是趁着大家开心的时候，良言再次拍了拍话筒说道： “高兴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该说说不开心的事情了！” 见会议室缓缓安静下来之后，良言出声说道： “今天早上，局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接下来一直到十月底，整个湘江市范围内的所有警务人员，都要参加天下无贼活动！ 我今天之所以直接把那个电动车小偷带回来，也是因为这个活动。 所以，从今天下午开始，行动组的所有人，全都给我上街去抓贼，或者到老旧小区里进行反诈宣传！” 原本笑嘻嘻的小刘不笑了。 原本口若悬河的秀才也闭嘴了 闫金苦着脸问道： “良队，人都出去了，吃饭怎么办？” 良言霸气的一挥手： “我的队员在哪里巡逻，就叫那些餐馆把饭送到哪里去！ 那么大一笔单子，我相信会有人愿意做的！ 要是哪家餐馆不愿意，就换一家愿意的来！” “良队威武！” 小叶非常及时的送上一记马屁。 第166章 吴婆婆杂酱面 良言装逼装的酣畅淋漓。 闫金却是一肚子苦水，他根本没有办法跟良言他们解释，有些餐馆为了维持逼格，这种生意其实可以不做的。 但他害怕说出来会挨揍，于是硬憋了下来，只是弱弱的说道： “那一会你们到固定地点之后，记得在群里同步你们的位置！” 良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显然他根本就没有去考虑闫金到底能不能做到。 就算小闫的面子做不到，不是还有老闫吗？ 实在不行，大家就多喝几碗燕窝粥。 至于蟹黄包那种填肚子的东西，不吃也可以。 “接下来我安排一下工作！ 老朱，你跟老姜经验丰富，带着宣传册混进小区。 给那些退休老人好好宣传一下反诈知识。 杨帆，你跟秀才分别带队巡逻火车站跟公交车站，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看着商量。 光荣，你跟我一起，加上小叶，去啃最难搞的高铁站！ 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虽然这没有两个字，没有平常叫好时候的那么激情澎湃。 但也比平常有气势的多，显然良言这现学现卖的小招数还是有点用的。 “希望我们一中队，在十月底的时候，能获得分局最佳团队奖。 散会！” 由于天下无贼是全市范围内的活动，并且是以打击小偷跟诈骗为主。 所以良言三人都是经过精心伪装才进入高铁站。 此时的良言穿的非常普通，带着一个黑色眼镜框，身前放着一个行李箱。 看起来就像一个靠打螺丝为生的外来务工人员。 高铁站外面，光荣则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褂子，嘴边贴着一些假胡子，头发也弄的有些乱，身前放着一个条纹编织袋。 这装扮，加上他本身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工地上出来的农民工。 良言的不远处，小叶背着一个书包，耳朵上塞着耳机，一副大学生打扮。 他眼神四处乱瞄，透露着一丝清澈的愚蠢，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整个湘江市，只有一个高铁站，所以占地面积非常大。 光是检票口就有12个，这是湘南省第二大的高铁站。 原本三人刚刚到这边的时候，信心满满。 高铁站鱼龙混杂，肯定免不了小偷小摸，应该很快会有收获。 但左等右等，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是没有发现小偷的踪影。 从四点钟开始，闫金就一直在群里发消息，一会提醒老姜外卖到了。 一会又圈一下秀才，外卖到了，就是没有良言三人的份。 “滴滴！” 群消息又响了起来，良言立马拿出手机看一眼。 这次是闫金在提醒老朱。 这一条条的消息，看得良言火大的很。 这个闫金多多少少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我这个请客的都快馋哭了，还不给我送来。 良言收起手机，有点想抽烟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叶，发现那小子根本没心思抓贼了，正盯着手机流口水。 别说小叶了，良言这会心思也不在抓贼上。 良言推着行李箱往小叶那边走了过去。 “滴滴！” 就在这时候，良言的手机又响了。 良言打开手机一看，还是闫金发过来的消息： “良队，你们的外卖还有十分钟到，可以去高铁站警务室等着了！” 良言收起手机，满意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候，小叶也朝着良言这边看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同时点了点头。 良言推着行李箱直接掉头，往门口的警务室走去。 湘江高铁站派出所，归属铁路公安管辖。 虽然同属公安部，但却不归市局管。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护铁路安全、列车安全，和高铁站的治安问题。 良言两人敲响了警务室的门，开门的却是光荣。 显然光荣也是收到闫金的消息，早早的就来到了警务室等外卖。 此时正在警务室的两位值班警员也正在吃饭。 一份杂酱面配可乐，一份肉夹馍配奶茶。 作为下午茶来说，可以说非常完美了。 一个胖胖的警员笑嘻嘻的站起来打招呼： “你就是良言，良队长吧？ 我是肥龙，这位是小江！” “良言！” 良言分别跟两人握手，同时介绍道： “这位是小叶！” 肥龙脸上露着憨憨的笑容： “欢迎！ 我听这位光荣警官说，你们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想要抓小偷，可以派个人到我们监控室去啊！ 不说多了，保证你永不空军！” 良言推了推眼镜： “我这不是害怕跟你们抢业务吗？” 肥龙一摆手： “哪有的事，我们平常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那些小偷小摸。 只要没有人来报警，我们看监控都比较马虎。” 良言想了想说道： “我们这个行动要持续一个多月，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 我想先试试我们的方法！” 肥龙点点头没有再劝，转而说道： “吃饭了吗？ 我请你们吃杂酱面？ 整个湘江市最好吃的炸酱面就在我们高铁站！ 不是我跟你吹，我们这里的杂酱面，你们要是不尝一次，回去绝对要后悔！” 良言疑惑的看了一眼光荣。 光荣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我就说了你们也要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良言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光荣，随后笑着推脱道： “我们点了外卖一会就到。 主要是怕在外面吃东西太显眼了，不得已才来打扰你们！” 肥龙十分不屑的说道： “现在的外卖又贵又难吃，况且我们高铁站距离市区这么远，即使是鱼翅燕窝，送到这里都变味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们在这边巡逻，就到高铁站里去吃那家吴婆婆炸酱面，绝对香的你们连舌头都吞下去！” 良言三人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肥龙见三人都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热情，三人把自己当成推销的了。 于是他也就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大口吸溜，不再自讨没趣。 吃两口面条再来一口可乐。 “嗝……” 肥龙没有丝毫遮掩长长的打了个嗝，显然美得冒泡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状态。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第167章 东区分局的下午茶 听到敲门声，小江下意识放下手里的肉夹馍，就准备去开门。 良言见状立马出声说道： “应该是我们的外卖到了，我去开门就好！” 小江见状，重新坐了回去，咬了一口肉夹馍，吃得一脸满足。 他就喜欢跟龙哥一起值班，每次都能混到一顿好吃的。 良言打开警务室的门，两个帅气的外卖员出现在门口。 两人穿着统一制服，上身质地很好的白色衬衣，下身黑色西裤，都打着一个红色领结。 “感谢贵客使用金乌外卖，这是您订购的餐点！” 两人齐齐弯腰行礼。 良言他们三个土包子，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良言，这会不知道该说不用谢，还是让他们平身。 想来想去，好像哪个都不太好，于是伸手准备去接他们手里的饭盒。 那个高个子的服务员见良言准备伸手来接，于是连忙起身说道： “请问贵客准备在哪里用餐？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把餐点摆好，以验证餐点的完整性！” 良言顺手将伸出去的双手插进自己休闲短裤的口袋里，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放到桌子上吧！” 良言靠墙站好，给两个人让出门口的路。 “分内之事，不麻烦，贵客请稍等！” 警务室里，肥龙跟小江早就已经看呆了。 肥龙一口炸酱面含在嘴里，已经忘记了咀嚼。 什么时候送外卖的变这么帅了？ 在他的印象里，送外卖的不都是黄马甲，或者蓝马甲吗？ 穿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ktv里的少爷吗？ 随着两个外卖员把所有东西拿进来之后，才将一个个红色的木质餐盒打开。 尤其是里面器皿出现在眼前之后，肥龙有些怀疑是不是还没睡醒。 九个精致的白色瓷盅，上面绣着恰到好处的花纹，即使不懂行的也能看出来这个这些瓷盅不便宜。 更夸张的是另外九个竹制的蒸笼，竟然全是绿色的，显然是用新鲜竹子编制而成。 这会儿警务室的五个土包子全都看呆了，这哪里是吃饭的排场？ 宴席都没见过这么摆的。 “请贵客慢用，我们会在门口等你用餐，餐盒跟瓷盅我们需要回收！” 两人又是一弯腰退了出去，并且关好警务室的门。 良言这才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双手插兜朝着桌子那边走去： “吃吧？ 我们的下午茶到了！ 小叶，你不是早就想尝尝了吗？” 良言之所以手不拿出来，是害怕在有空调的环境里，手会冒热气，实在太多汗了。 肥龙强行咽下自己嘴里的杂酱面问道： “你们分局的下午茶都吃这种档次的东西？” 要不是先前光荣给他看过警官证，他都要怀疑眼前这些人是不是警察了。 光荣点了点头，就在良言对面坐了下来。 小叶看准这个时机，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也不是每次都吃这种，主要是这段时间要抓小偷。 我们良队害怕我们太辛苦了，所以才稍微提了一下档次！” 小叶坐下之后给良言使了个眼色。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爽不已。 肥龙跟小江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干巴巴的吞了口唾沫。 抓个小偷就辛苦？ 你们才来一个多小时，小偷还没抓到吧？ 稍微提一下档次，就吃这些？ 还是下午茶？ 那正餐该吃什么？ 虽然肥龙还没有看到餐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但光看这些装食物的器皿，还有送外卖的人，就能猜到，这东西便宜不到哪去。 难怪人家看不上杂酱面，自己要是能吃上一口，也不会想吃杂酱面。 “快点吃，凉了口感可就要差一些了！” 良言招呼了一声率先打开了一个瓷盅。 一股馥郁且独特的香气瞬间弥漫在警务室不大的空间里。 粥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米白色，浓稠度恰到好处。 仔细看去，丝丝缕缕的燕窝仿佛是隐匿在云雾中的精灵，若隐若现地漂浮在粥中。 良言凑近细嗅，除了大米熬煮后自然散发的清香，还有燕窝独有的那股淡淡的海味。 两种香气相互交融，形成一种高雅且诱人的气息。 “咕咚……” 警务室五个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光荣跟小叶，也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瓷盅。 顿时香味翻倍。 肥龙看了一眼自己没吃完的杂酱面，脸上说不出的嫌弃。 他强行转过头去，避免尴尬。 紧接着，良言打开了一笼蟹黄包，顿时一股蒸汽冒了出来，仿佛这个蒸笼刚刚从炉子上拿下来一般。 事实上是他们送饭的那个红木盒子很有讲究，下面有加热包，并且蒸笼是用带孔的锡纸包裹的。 不仅仅起到保温的作用，那些孔洞还能让多余的水蒸气跑出去，防止水蒸气回流，影响蟹黄包的口感。 一股混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味瞬间弥漫整个警务室，就连燕窝粥的香味都盖过去了。 蒸笼里四个蟹黄包端端正正地排列在竹制蒸笼里。 每个蟹黄包都个头饱满圆润，犹如一颗颗精心雕琢的玉球。 包子皮白皙如雪，薄如蝉翼，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金黄色的蟹黄馅料若隐若现。 包子的褶皱细密均匀，宛如盛开的花瓣，层层叠叠，精致得让人不忍下口。 良言轻轻提起一个蟹黄包，放到自己面前的瓷盘里，包子皮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微微晃动时，能感觉到里面的汤汁在流动。 良言右手拿筷子，左手拿勺子，给蟹黄包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汤汁缓缓流出一部分在勺子里，良言尝了一口，又鲜又滑，甚至还带着一丝类似于蛋黄的颗粒感。 轻轻一抿，满口都是香味，无比的满足。 蟹黄包本来就美味到了极点。 加上没花钱，就更上一个台阶。 再加上吃一个送两个，良言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良言才喝了一口汤，小叶已经吃完一个了。 “呼哧……呼……良队，这也太好吃了，就是有点烫！” “又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不行吗？” 光荣原本只是随口怼了一句，但说完之后，三人默契的将目光看向肥龙跟小江。 他们俩人原本不准备看的，但蟹黄包出来之后，眼睛就有点不听使唤了。 这会儿肥龙的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第168章 职场霸凌 “吸溜” 肥龙被三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下意识吸了吸口水。 随即有些尴尬的说道： “呵呵……你们分局的伙食有点好！” 肥龙说出了这辈子觉得最丢人的话。 前面还在跟别人吹嘘杂酱面有多好吃，这会就盯上别人的蟹黄包了。 这跟小孩子看到别人吃糖，跑过去问甜不甜有什么区别？ 其实别说肥龙两人尴尬，良言三人也尴尬的不行。 借别人地盘吃好东西，却不邀请别人吃，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炫富吗？ 良言纠结的点就在于，不是一中队的队员，吃完了没有奖励。 他为了多凑点奖励把自己亲爹都打发回去了。 但良言转头一想，自己马上就是百万富翁了，必须得改变一下思维才行。 于是强忍着心疼出声邀请道： “龙哥，我们东西点的有点多，要不你帮忙吃一份？” 说着良言将一份燕窝粥和一份蟹黄包轻轻的推了过去。 “我这刚好也吃不完！” 光荣看着小叶一点动作都没有，只能咬着牙说出这句违心的话，随后瞪了一眼小叶。 “吸溜！” 小叶不敢跟光荣对视，立马低头喝了一口燕窝粥。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肥龙结结巴巴的虚伪道。 他这会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香……实在太香了，根本无法拒绝。 小江眼巴巴的看着肥龙。 “龙队，要不我们帮帮忙？” 他真的很怕龙哥再虚伪下去，人家真的收回去了。 “对，就当帮帮忙！” 看着小江眼馋的样子，良言再次出声邀请。 肥龙这才小心翼翼的扒拉一下燕窝粥和蟹黄包： “良队，你这……确实是把我馋哭了！ 你放心，哥哥不白吃你的东西，接下来这一个多月，只要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这句，肥龙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燕窝粥。 这顺滑的口感，这香甜的滋味，这一刻肥龙感觉他前面吃的杂酱面有点喇嗓子。 良言吃一个蟹黄包，心里的满足就多了一分。 看着肥龙吃一个，他又一阵心疼。 就在这种纠结的情绪当中，他的包子已经吃完了。 燕窝粥也只剩下一碗了。 当他抬头的时候，刚好跟对面的光荣对视。 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小叶那笼还没开动的蟹黄包。 下一秒，两人同时上手，一人两个，分的很平均。 当小叶喝完第二碗燕窝粥，把瓷盅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叹燕窝粥的美味。 就发现自己的两位好哥哥，正吃得满嘴流蟹黄。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还没开动的那笼蟹黄包，已经空空如也了。 “良队……” 小叶的表情都快哭了，这是明抢啊！ 他真的很想报警怎么办？ “咕咚！” 良言咽下自己嘴里的包子，舔了舔嘴角边的蟹黄笑着说道： “蟹黄包这东西，一旦冷了就很腥，我看你好像吃不完的样子，想着帮帮你！” “浪费可耻！” 光荣补了一刀。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职场霸凌，小叶能做什么？ 东西是良言买的，光荣自己又打不过。 他只能死死的抱着自己那碗燕窝粥。 万一不小心，这碗粥也被人帮忙了可就不好了。 良言喝完最后一口粥，有些意犹未尽。 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还真跟闫金说的一样，起码一人三份才够。 “良队，抽根烟……” 肥龙掏出自己刚刚买的和天下发了一圈。 见三人都接过烟，肥龙心疼的掏出剩下三包烟，一人递了一包。 一百块一包的烟，他过年都没舍得买。 良言见状立马推了回去： “龙哥，相聚就是缘分，你这是做什么？” “收下吧，良队！ 占你大便宜了，要是烟都不收，我以后就没脸见你们了！” 显然肥龙很清楚刚刚吃的那份下午茶应该很贵。 良言见肥龙一脸认真，于是把烟收了起来。 光荣跟小叶见良言收了，也就有样学样。 “良队，你们分局还缺人吗？” 肥龙一脸期待的看着良言。 下午茶都吃这么好，他想跳槽了。 良言呵呵一笑： “我们平常也不这么吃，这一次是有特殊情况！” 听到这个回答，肥龙有些失望。 他这种好吃的人，要是能天天这么吃，倒贴工资他也干。 良言见状没有过多的解释，一根烟抽完，良言起身告辞： “龙哥，我们还要继续抓贼，就先走了！” “需要帮忙就喊一声！” 肥龙认真的说道。 “谢谢良队！” 小江也站起来感谢道。 良言摆了摆手，带着两人出去继续工作了。 良言走出警务室，才看到那两个外卖员还站在门口，于是说道： “我们都吃完了，你们进去收拾一下吧！” “好的贵客！” 两人齐齐弯腰答应道。 至于良言三人穿着这么普通，却吃得这么好，这两人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显然经过专业的训练。 良言推着行李箱问道： “今天的下午茶怎么样？” “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 光荣的表达言简意赅。 “良队，你要是一直有危机需要化解就好了。 我才吃了两顿，就无法想象一个星期之后的生活了！” 良言在小叶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哪天我翻车了，不就完蛋了？” 吃完下午茶，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闫金在群里通知回分局吃饭，三人都毫无收获。 这种朴实无华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 其他小队陆陆续续都有收获，就高铁站这边一个小偷都没抓到。 良言感觉应该是自己的计划出现了问题。 高铁站里面有很多摄像头，并且进站需要买票，所以成本高风险大。 能在这里下手的一般都是有绝对自信的高手。 所以站外才是重点区域。 至于光荣为什么没有抓到小偷。 可能是跟他的体型有关系。 人高马大往那里一坐。 万一小偷下手的时候，被光荣见义勇为了怎么办？ 这个风险不能不考虑。 第169章 我的感知很强 良言今天的计划很简单，三个人在高铁站门口广场瞎晃悠。 若是今天还没有收获，就要借助龙哥那边的监控系统了。 良言今天的打扮很休闲，短袖短裤，穿着一双人字拖，头发有点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良言到处晃荡，用一副看谁都像傻逼的眼神四处乱瞟。 晃荡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发现有一个穿衬衣打领带的年轻男子行迹有些可疑。 他穿着虽然很正式，但眼珠子却转的特别快，一秒钟差不多要扫视十个人以上。 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感觉他在看别人。 良言观察了他半个多小时，终于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小偷就是骗子。 因为他会有意无意的靠近一些人小声交谈。 他选择的目标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有男有女。 良言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有好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都摇摇头，随后快步离去。 就在这时候，良言看到一群人从高铁站里出来，应该是刚刚下车的乘客。 良言立马混进人群，靠着年轻男子的方向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去。 就在良言路过年轻男子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小声说道： “兄弟，要手机吗？” 良言微微一笑，又走了几步之后才驻足回头，好像在找人一般。 年轻男子的观察力非常敏锐，看良言的反应就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的目标客户。 “兄弟，你是在找我吗？” “刚刚是你在跟我说话？” 良言的声音里透着三分期待，三分欣喜，三分怀疑，还有一分的不确定。 在结合他的眼神，总结来说就是很傻很天真。 其实良言一开始猜测他是骗子，主要还是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却是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这竟然是个小偷。 年轻男子快走几步追上良言笑了笑： “兄弟，五折优惠，品牌随机！” 良言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继续往前走。 好像是对年轻男子不放心一般。 年轻男子显然不准备这么简单就放过良言。 现在有些同行一点下线没有，导致人们对陌生人的警惕性越来越高。 这么一来导致了他这种良心商人日子越来越艰难。 “兄弟，你是没听懂，还是觉得太贵了？” “我突然不想要了，我还是去城里买一个吧！” 良言瑶瑶头继续往前走。 “别啊！ 兄弟，我尽量给你挑个好点的怎么样？” 良言站在原地想了想问道： “你的手机呢？” 良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男子，还是没有发现他有藏手机的地方。 年轻男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直接给我报价，我保证能给你弄到满意的手机。 再或者你看看广场上的这些人，看中了谁的手机，我去给你弄过来。” “想要哪部就拿哪部？” 良言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种大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反正良言是不相信。 年轻男子看见良言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有很多笔生意都是这么谈成的。 客人怀疑他的技术，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客人想看他现场表演，只要自己的表演能让客人满意，那么这笔生意就成了。 “你看中哪部，我就给你拿哪部！” “真的？” 良言再次确认道。 “真的！” 年轻男子再次肯定。 良言眼睛咕噜噜乱转，最后看向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光荣说道： “我想要大个子手里那部黑色的手机，多少钱？” “额……” 年轻男子顺着良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卡住了。 “怎么？ 不敢去了？” 良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哥，你认识他？” 年轻男子有些警惕的问道。 良言瑶瑶头： “我就是想看你失败，然后被他揍一顿。 看你这小体格，应该打不过他！” 年轻男子听到良言这么说，尴尬的笑了笑，但警惕性也下降了很多。 “那人应该是个条子，他的手机就算给你弄来了也没用。 哥，你要不要换一台？” “啥！” 良言好像被吓着了一般，立马不敢往光荣那边看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的？” 良言小声问道。 “这个您就甭操心了，干我们这行的对条子有着天生的敏感性。 只要有条子出现在我周围十米范围内，我都能感觉的出来！” 年轻男子说的神神秘秘的。 “哦……原来如此！” 良言做恍然大悟状。 实际上良言要不是经过专业的训练，这会已经笑场了。 还十米范围都能感觉出来，老子都快骑你脸上了，你为什么没有发现。 但这一刻良言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人经过伪装，还是找不到小偷的原因了。 高铁站里面确实是很难发现小偷的踪迹。 而外面，光荣早就不知道啥时候暴露了。 估计跟他的体型和眼神有关。 “哥，你再找找，这么多手机肯定有你喜欢的！” 良言眼神开始四处乱瞟，寻找小叶的身影。 但这会小叶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去哪边了，良言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 眼看着再不说个目标，可能会引起年轻男子的怀疑，于是随便选了一个目标： “那个美女手里的手机还蛮漂亮的，我喜欢那个！” 良言指着花坛旁边一个正在发信息的女子说道。 年轻男子胸脯一拍： “没问题的哥，他那款是最新款的星耀98，市场价值9800。 我这边只需要五千，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你弄过来！” “啊……” 良言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也太贵了！” 良言的想法很简单，拖时间，拖到小叶回来。 “哥，我这也是要冒风险的，这个价格已经很良心了！ 不过我看你帅气逼人，又是真心想要，我给你算4000块怎么样？ 真的不能再少了！” “啊……不是，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开的价格贵。 而是我觉得她那台手机本身太贵了！” “额……” 年轻男子也有些无语。 “哥要不你再找找？” 这时候良言正好看到小叶拿着手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于是装作随意的说道： “那我要他手里那台黑色的，可以吗？” 第170章 良言摇头 年轻男子顺着良言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他指的是小叶。 于是他凝目看了十多秒之后开口说道： “他那台手机做工精良，看起来还很新。 我这人好说话的很，两千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良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 “可以，我期待你的表演！” 年轻男子自信一笑： “你就在这里等我，最多五分钟！” 说完，年轻男子就混入了人群之中慢慢往外走去。 待快要接近小叶的时候，年轻男子突然化身推销员，问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 “美女，是不是来湘江市旅游的，需要导游吗?” 女孩先是看了一眼年轻男子，随后把自己的包包捂紧，显然不想搭理他。 年轻男子脸上堆着笑容，继续问： “美女，我们旅行社非常专业，整个湘江市的景区都熟悉！” “美女要不要考虑一下，很划算的？” “我不需要，能不能离我远点？” 年轻女子显然不耐烦了。 良言的目光一直都在年轻男子身上。 发现他距离小叶越来越近，良言也就越专注。 他很想看看这个自称整个广场随便挑的男子，怎么把小叶拿在手里的手机偷走。 年轻男子被女孩拒绝也不尴尬，转头就对着身边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大哥问道： “大哥，旅行社需不需要？” 大哥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加快脚步离开。 年轻男子转头又跟一对老夫妻搭讪，这个过程非常的丝滑，没有任何尴尬之处。 他的这番操作把良言给看愣了，不是要对小叶下手吗？ 可这会已经路过小叶身边快十米了，难道他要在哪个地方突然回头？ 看着年轻男子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这时候良言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口袋。 完犊子，自己的警务通丢了。 一瞬间良言老脸臊的通红。 抓小偷的警察，反被小偷顺了手机，说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这时候良言才明白，年轻男子根本不是小偷。 而是小偷的祖宗，扒手。 以前的警队专门有一个反扒小组，就是专门盯着这些传统手艺人的。 老姜以前就是反扒组转的刑侦。 良言听老姜说过，以前的反扒组里面各个是高手，人人都有一双堪比鹰隼般的眼睛。 随着监控的普及，再加上现在用现金的人越来越少，反扒小组自然就解散了。 良言本以为抓个小偷，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翻车。 良言仔细在口袋里摸了摸，发现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 良言拿出纸条看了一眼，上面有着一行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大佬，你的手机在前面的垃圾桶里。 我们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生存艰难，求放过！！！ 小左拜谢！” 良言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纸条。 原来不仅仅光荣暴露了，自己跟小叶应该也暴露了。 很明显，自己低估了这些专业的扒手。 不过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完全没将自己看在眼里？ 这么说也不对，自己等人来高铁站三天，每天都会跟肥龙吃饭。 好像这几天整个湘江高铁站都没有人因为丢东西而报警。 这么一想的话，应该是自己三人第一天到这边的时候，就完全在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 亏自己每天还换着花样的伪装，看样子自己等人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个笑话。 良言走到垃圾桶旁边，从缝隙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要不是这个缝太小了，良言恨不得自己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才好。 拿回手机之后，良言给小叶和光荣使了个眼色，径直往警务室里走去。 他没有选择去追那个小左，即使追上了也没有意义。 俗话说，抓贼抓赃，抓奸抓双。 现在小左身上没有任何的赃物，根本无法定罪。 像小左那种专业的扒手，一般都是没有指纹的。 他们每天回家第一时间就是用砂纸搓自己的手指。 三人刚刚进入警务室，肥龙就一脸热情的掏出和天下出来发烟。 这段时间他看良言的眼神都拉丝，比小时候给他买棒棒糖的二舅姥爷还亲。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几天体重涨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好吃不怕胖，减肥等一个星期以后再说。 光荣点燃烟问道： “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是不是那个年轻人有问题？” “什么年轻人？” 小叶一脸懵懂的问道。 良言有些无语的看着小叶。 他估计就算小左真的朝他下手，他应该也守不住自己的手机。 良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一边摇头一边点烟，郁闷不已。 良言一连点了三次，烟都没点燃，于是停止了摇头。 良言本以为要被光荣笑话很久，但没想到光荣看完纸条之后，只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个扒手？” 良言点点头，将自己前面的猜测说了出来。 一直等良言说完，肥龙插嘴说道： “你们这次的行动目标不会是他们吧？” “你认识他们？” 良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认识啊！” 肥龙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不仅认识，还很熟！” “那你们……” 良言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肥龙显然听懂了良言的潜台词。 “不是我们不想抓他们，而是抓不到！ 他们熟悉高铁站的每一个角落，我在这里四年多了，从来没见他们失手过！” “这么夸张？” 良言三人齐齐问道。 第171章 佛手、妙手、左手、无影手 肥龙见三位同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 这几天天天吃良言的，导致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肥龙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三人齐齐点头，显然很想听肥龙会讲什么。 肥龙弹了弹烟灰说道： “前年，我现场看了佛手的最后一舞。” “佛手是谁？ 不是小左吗？” 良言问道。 “呵呵……小左只是佛手的二徒弟，外号叫左手！ 佛手的大徒弟叫妙手，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很有原则的一个人。 他们还有一个小师弟，好像还没满十八岁。” 这会良言已经忘记了先前的郁闷，好像被肥龙的话带入了以前那个混乱的江湖之中。 “龙哥，你继续！” “前年，也就是2016年，佛手带着他们三个来见我们所长。 我们是警，他们是贼，我们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并且一直想抓到他们。 所长很清楚佛手应该是有事想说，于是喊上了我们所有管理层一起商讨。 我有幸参加了那一场会议。 佛手说他预感到以后带现金出门的人会越来越少，并且自己年纪大了，已经准备退休了。 他担心徒弟们以后会饿死，所以才前来找我们所长打赌。” “你们所长同意了？” 良言问道。 “同意了！ 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头以前给我们高铁站带来多少麻烦。 我们一年起码有十个月拿不到奖金，就是因为投诉太多了。 旅客东西丢了，我们又抓不到人，只能自己背锅。 明明很多起案件都知道跟佛手有关，但就是没有证据，从来没有抓到过现行。” “良队，你能不能别那么多问题？” 小叶有些不满的嘟啷一句： “龙哥，你继续说，打赌的内容是什么?” 肥龙笑了笑露出了一丝会议之色： “佛手跟我们做了个约定，第二天他会进高铁站偷十部手机。 日落之前，我们可以调用整个高铁站的所有手段去抓他。 只要能在他身上找到赃物或者被监控拍到，又或者数量不够，就算他输。 他输了下半辈子就去牢里待着，三个徒弟立马金盆洗手。” “那他赢了呢？” 这次是光荣没忍住问道。 “他要是赢了，让我们配合他把另外几家扒手势力连根拔起，独留他佛手一门。 作为代价，他们会帮忙维持高铁站的秩序，并且不会对穷苦大众下手。 万一有那种闹得比较凶，不好解决的，他们还会把东西还回来。” “佛手赢了？” 良言这句话就是单纯的捧哏。 要是佛手没有赢，那他也不会在这里碰到左手了。 肥龙点点头： “赢了，并且赢的毫无悬念！” “一点破绽都没发现？” 良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点破绽都没发现！ 那天佛手上午十点准时出现在候车大厅。 我们派出所的所有人，加上高铁站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候车大厅里300多个摄像头，全都盯着他。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手机不是从外面买的，还偷了两个高铁站工作人员的手机。 那天我们对佛手进行了三次搜身，都没有找到赃物。 一直到下午六点整，佛手主动交代了手机的下落，全都粘在座椅下面。 十台手机，不多不少，其中就包括那两个工作人员的手机。” 良言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跟听天书一样。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肥龙回答的很干脆。 “额……” 良言被肥龙这干脆利落的回答差点噎死。 你啥玩意不知道，就不要拿出来说啊。 这说一半，留一半，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的，浑身难受。 “猜测总有吧？” “有有有！” 肥龙见良言三人抓耳挠腮的样子有些好笑： “主流的猜测有两种，第一种就是佛手有一门很高深的易容术。 他在十点钟之前就进入了候车大厅完成了偷窃，十点钟之后他根本就没有下手。 但是这个猜测有一个漏洞，两个工作人员说他们的手机是下午才丢的。 还有两个客人也是上午十点之后才进入的候车大厅。 除非那四个人提前被佛手给买通了。” 良言想了想，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 买通两个乘客配合演戏还说的过去。 想要买通两个工作人员，难度非常大，因为一旦暴露，铁饭碗指定是丢了，还有可能要坐牢。 并且想要做到在警察面前说谎，比想象中要难很多。 “那另一个猜测呢？” “另一个猜测就是，佛手买通了另一个贼头，也就是他的死对头无影手！ 当天佛手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非常方便无影手偷窃。 之所以会有这个猜测，就是因为佛手赢了之后，配合我们把其他四家扒手抓了个干净。 唯独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无影手，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湘江高铁站。” “无影手你们应该也认识吧？ 那天的监控里面有发现他的身影吗？” 良言再次提出疑问。 肥龙摇摇头： “那天的监控都翻烂了，没有发现无影手的踪迹。 不仅仅没有无影手的踪迹，就连佛手跟无影手的几个徒弟也没有发现。” 良言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两条猜测结合一下，才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也就是说，佛手不仅有很高明的化妆技术，还买通的无影手帮着一起完成任务！” 肥龙点点头： “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之后呢？” 良言继续问道。 “之后啊！ 之后我们在佛手的配合下，给高铁站做了一次彻底的清除。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接到过很多投诉了，压力一下子轻了很多，并且奖金也没有再少过了！” “佛手退休之后，你们为什么不把他几个徒弟也抓起来？” 光荣有些耿直的问道。 肥龙按灭烟头，苦笑一声：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佛手的几个徒弟做事很有原则，基本上不给我们添乱。 并且有他们的存在，这两年帮我们挡下了很多想要来高铁站讨生活的扒手集团。 但凡是那些不服气的，都被妙手那个小姑娘给举报了，我们一抓一个准！” “那你前几天说，只要我们待在监控室，能保证我们不空军！ 难道你是在吹牛？” 正文结束，未完待续…… ————————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良言上个月的听读收益是247.74块，全勤800块。 从2015年开始，听读收益要大于500块，才有全勤。 1号到9号，听读收益没有一天是超过十块的。 主要原因就是良言一直写到现在都没有给过推荐。 再这么下去，下个月全勤都拿不到了。 如果说这本书写的差，不用心，或者很水，我也就认了。 但是你们的追读，催更，评论，都在告诉我，良言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 我知道读者看书是为了开心，所以这两个多月，我一直在硬撑。 眼看着这个月又过去三分之一 了，白糖扛不住了。 白糖请求所有追读的兄弟姐妹们每天一次，帮良言发一个星期《书荒推》，至于方法，可以去抖音搜索一下。 人多力量大，希望大家的力量能撬动一下流量池。 兄弟姐妹们，救救救救救救良言这可怜的孩子吧！ 澄清一下，能追更我就很庆幸了， 不是求礼物，就是要书荒推，这是编辑给的最后的办法。 一个星期以后，我会告诉大家有没有效果，拜托了~！” 第172章 达成和解 肥龙见良言怀疑自己，立马狡辩道： “虽然大部队不折腾了，还是有很多不懂事的愣头青，总觉得高铁站人多，想着浑水摸鱼。 有偷手机的，有偷钱包的，有拿着空行行李箱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悄悄跟人交换的。 这种不成体系的盗窃，我们管不过来，妙手他们也管不过来，这不正好你们来了吗？ 这种事情只要高铁站还在，就永远不可能绝迹！” 良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肥龙的狡辩。 但同时他心中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你说偷手机跟偷钱包的都是愣头青，难道妙手他们不偷这些？” “这个就要说到他们师门的纪律性了！ 佛手赢了那场赌约之后，当着我们所长的面承诺过。 他的三个徒弟，绝不会给所里惹麻烦，只偷现金跟首饰，并且不会做大案。 还有就是高铁站的监控如果能发现他们下手，随时可以让他们进看守所，这是学艺不精的代价！” 良言有些恍然，难怪高铁站派出所能允许他们存在。 现在的人手机丢了会非常麻烦。 无法再拍的照片、难以寻找的网址、不能见光的视频、无法复制的聊天记录、完全记不住的电话号码，等等等等…… 只要有一项中标，报警就无可避免。 还有钱包也一样，里面的一些重要证件，还有银行卡什么的，只要丢了基本上也会报警。 “他们这也不偷，那也不偷，难道就弄点别人口袋里的零钱？” 良言对这群人越来越好奇了。 肥龙摇摇头： “钱包他们也会偷，越贵的越喜欢！ 但他们把钱拿走之后，会立马将剩余的东西还回去！” 牛逼，这是良言的第一想法。 就连良言都不得不承认，这群人有神乎其神的手法，还有这么强的原则性，确实很不容易。 “如果我想抓他们怎么办?” “额……” 肥龙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脸上的肥肉都纠结成一团了。 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你们非要抓，我们当然是不会阻止，毕竟他们做的事情确实是违法的。 但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做。 抛开你们能不能抓得住不谈。 假设你们抓了他们之后，高铁站的治安只会更乱，并不会变的更好。 我相信老弟你不是个迂腐的人，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良言确实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要不然他在审讯陈文娟的时候，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去。 加上肥龙的这个态度，良言彻底打消了让老姜出山会会这群人的想法。 “放过他们也不是不行，我需要留一个他们话事人的电话。 万一以后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用得上他们的话，需要他们出手一次。” 良言一番话说的十分霸气，甚至有些霸道。 但良言作为第一中队的队长，是完全有底气说这番话的。 贼就是贼，再有原则也属于违法行为。 良言三人之所以被他们看穿，完全是毫无防备。 在良言已经清楚他们底细的情况下，再派老姜过来就不可能被他们看穿。 除非他们一直不出手，不然迟早会露出马脚。 这也是为什么佛手下了赌注之后，不敢用‘技’而选择用‘计’的原因。 肥龙见良言是这个态度，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个事情我没办法做主，不过我会帮你通知他们。 我相信他们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应该会答应的！” 良言见肥龙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去纠结左手偷他手机的事情。 像左手这种偷窃高手，如果用的好，有可能起大作用。 他以前听师傅说过，有一个贩毒团伙，在运毒过程中被扒手摸了包。 然后那个扒手将东西上交给警方，最后缉毒大队根据扒手提供的线索打掉了一群运毒团伙。 良言掏出肥龙送的和天下发了一圈，陷入了沉思。 本来他挑选高铁站这个地方，就是看中了这边可能比较乱。 没想到这边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这么多。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准备犟了，就守在监控室抓抓那种愣头青算了。 第二天，跟良言打过照面的左手，就亲自来到警务室跟良言见面了。 他不仅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对昨天的事情，郑重的跟良言道歉。 关于良言提出的条件，他也是一口答应，唯一的要求就是太危险的事情不做。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来到9月30日，明天就是国庆，也是良言财富美食光环结束的时间。 良言三人自从开始利用高铁站的监控系统，还有肥龙跟左手协助之后。 基本上每两天抓一个小偷，抓完审完就下班，一点治安压力都没有，轻轻松松。 今天良言三人下午五点，又抓了了一个悄悄跟旅客换行李箱的愣头青 审讯完出来都还没有六点，三人早早就来到会议室等着开饭。 因为根据闫金的计算，这段时间饭钱有点花冒了。 一百万真的没有挺过七天，今天晚上这一顿吃完，天堂体验卡就到期了。 明天开始，所有人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良言三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闫金、秀才、小刘、吴敏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老朱、老姜还有杨帆他们也正在往分局赶。 最后一顿大餐，没有人想错过。 一旦错过这一顿，可能要等一个月，甚至更久才能吃到这些东西了。 “闫金，今天晚上吃什么？” 良言有些期待的问道。 “良队，等到东西送来你自然就知道了！” 闫金卖了个关子。 良言看着闫金臭屁的样子，眼神有些危险。 他发现这段时间，闫金应该是有点飘了。 等什么时候找到机会，还得跟光荣配合一下，给他上一课才行。 不过良言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次的财富美食光环能完美利用，闫金必须是首功。 抛开他借钱这件事情不谈，即使良言弄到了一百万，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将这笔钱花出去。 这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燕窝粥跟蟹黄包之外，良言就没有吃过什么重复的东西。 如果不是闫金这个富二代安排的到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173章 董瑞的消息 今天晚上的大餐还没来，董瑞已经带着郝正掐着点过来了。 良言的大餐计划才开始第二天就被捅到郝正那边去了。 郝正知道了，董瑞也就知道了。 两位领导经过一番了解之后，知道是良言借闫金的钱请客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但从第二天开始，一到了饭点，两位领导总会准时到一中队巡逻。 美其名曰，这段时间大家抓贼辛苦了，做领导的除了慰问一下，也做不了其他。 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位领导，主位上的良言笑嘻嘻的站起来招呼道： “董局，郝队你们又来巡逻了？” 董瑞跟郝正对视一眼，今天的良言怎么不苦着脸了？ 该不会是大餐已经吃完了吧？ 董瑞试探性的问道： “我听说你今天下午抓了一个专门偷旅客行李箱的毛贼，审讯得怎么样了？” “多谢董局关心，已经审讯完毕了！” 良言在心底暗暗嘀咕，一中队肯定是出叛徒了。 下午才抓回来的一个小毛贼，连分局局长都知道了。 “那就好，你小子算是开窍了！” 董瑞说完这句已经走到了良言的身边。 坐在主位上的良言立马站起来，准备给董瑞让座： “董局是有什么工作需要安排吗？” 董瑞一摆手： “没什么工作需要安排，你也不用起来，我们坐旁边就行！” 说完董瑞跟郝正就挨着良言坐下，一点都不讲究坐次。 两人每次都这样，想吃饭也不明说，总要找一个理由赖在这里。 良言很无语，他真的很想跟两位领导说，你们俩不是一中队的人，吃东西是没有两倍返还奖励的。 但这话良言已经酝酿六天了，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不过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顿大餐了，前面那么多顿都请了也不差这一顿了。 所以今天良言面对两个老赖，也没有苦着脸，依然笑嘻嘻的。 良言的这个表现，让众人有些纳闷。 平常每次吃饭，不管大家怎么吃，良言总是笑嘻嘻的招呼，让大家多吃一点。 但两位领导来了之后，良言就不嘻嘻了。 虽然他们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每次看良言吃瘪，众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今天的良言突然转变态度，让大家有点不习惯。 不仅大家不习惯，董瑞跟郝正也很不习惯。 于是董瑞给郝正使了个眼色。 “咳咳！” 郝正先是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后不经意的问道： “良言，你们今天忙碌一天了，还没吃晚饭吧？” “噗呲！” 闫金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来了。 随后发现三位老大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闫金立马捂住嘴，低着头，身体一抖一抖的。 良言立马开始打圆场说道： “多谢领导关心，晚饭还没开始，等老姜他们回来就差不多了！” “哦！” 郝正缓缓舒了口气，随后生硬的转移话题： “新沙发好不好用？” “好用，实在太好用了！” 良言听郝正提起这个，非常识趣的开始搭腔。 不得不说，两位领导虽然这段时间蹭了自己不少吃的，但对自己是真的好。 自己办公室的新沙发，少说也要七八千，反正比自己家里那个过时的真皮沙发高档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满意就行，新车也配了，沙发也有了。 以后办案的时候，你可得更加努力才行！” 郝正多说两句，又恢复了大队长的自信。 “必然不会让两位领导失望！” 良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段时间，你们的辛苦，我跟董局都是看在眼里的。 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今年的国庆，参考去年的方式。 每天留下两个人轮班，其他人正常休息，你记得安排一下值班表！” 听到这个消息，良言都笑出声音来了，放假多美好的事情。 “没问题郝队！” 良言一口答应，随后继续说道：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直说！” 郝正的回应十分干脆。 “我这边灾祸化解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这顿吃完之后，暂时就没有大餐了！” “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再化解灾祸？” 这个问题，郝正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只是说完他就后悔了。 自己作为领导怎么能问这种话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馋这口吃的。 还没等郝正尴尬，小叶立马就跳出来附和： “良队，你什么时候再化解灾祸? 你把我们的嘴都养刁了，必须要负责。 不然这段时间我们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肉，可能又要瘦回去了！” 郝正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叶。 难怪良言总说这小子机灵，今天一看，确实有股机灵劲。 良言有些无语的扫视全场，发现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包括富二代闫金都是如此。 良言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着董瑞问出了这几个月一直压在心中的一个问题： “董局，我们作为警察，我没事就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这样合适吗？” 董瑞见良言这么问，有些好笑的说道： “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要能提升破案效率，还有好吃的，又不违法乱纪，非常合适！” “啊！” 这下轮到良言有些吃惊了。 他是真没想到董瑞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回答：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吗？ 还有网上传言，但凡有点超乎常人的表现，都会被拉去切片吗？” “你呀，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这个世界上能人多得很，根本不差你一个。” 董瑞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说道： “免得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我就给你说点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不管是国安，还是公安系统，都有很多跟你一样的能人。 他们的本事有些是祖辈传下来的，还有些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比如江西有一位能人，他只要触摸尸体，就能找到死者的第一案发现场，有点像心灵感应。 这个你怎么解释？ 还有部里有一位老刑侦，他能用肉眼辨别机器无法识别的指纹，精准度比仪器还要高。 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没有被切片，所以这事暂时还轮不到你！” 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的不轻。 第174章 财富美食光环结束 听董瑞说完，良言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自己一直藏着掖着以为会犯忌讳的事情，在真正的大佬那边根本就不算太稀有。 如果这样的话，以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使用这些技能了，也不用费劲巴拉的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反正闫金他们都觉得自己会算命，以后超出常理的事情都推到算命上就行了。 虽然良言不清楚那些能人的技能是怎么练成的，但他盲猜一下，他们应该没有系统这种逆天的东西。 总而言之，系统的事还是得严格保密，问就是算命算到的。 这一刻良言感觉身体都轻了二两。 就像一个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人，突然去东北洗了个澡一样，浑身轻松。 就在这时候，老姜跟老朱等人一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金乌外卖的工作人员。 他们手里提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餐盒，会议室一下就热闹了起来，纷纷猜测今天晚上吃什么。 就在这时候，闫金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说道： “明天大餐就结束了，我们感谢良队的慷慨！” “呱唧呱唧！” 在闫金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跟着鼓掌，脸上的笑容根本不加掩饰。 他们做梦都没想过，当警察每天能吃这么好。 待掌声稍息，闫金继续说道： “前几天，我们吃了顶尖的川菜，顶尖的湘菜，顶尖宫廷菜，私房菜…… 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吃了个遍！ 虎头蛇尾不可取，所以今天在良队的指挥下，我给大家安排了顶尖的川味海鲜大餐！ 重点照顾大家无辣不欢的口味！ 良队大气！” “良队大气！” 众人全都站起来大声喊道。 “呱唧呱唧……” 众人自觉的开始鼓掌，就连董瑞跟郝正也跟着一起轻轻鼓掌。 良言嘴角带笑，压了压手： “大家能吃的开心，证明我的这份心思没白费。 等哪次我还要破财免灾的时候，照着这个星期的食谱再来一次！” “哦哦哦哦……” 这下大家更兴奋了，尖叫声都出来了。 又闹了一会，良言大手一挥： “开席！” 随后众人齐齐往后退，给金乌外卖员们留出操作的空间。 最先被打开的是三只波士顿龙虾，当服务员将龙虾壳取下来之后。 堆得冒尖的龙虾肉，就跟山顶滑坡一般，自然散落到整个盘子里。 被大量辣椒跟花椒炒过的麻辣味瞬间弥漫整个会议室。 众人看着三盘堆满的龙虾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吃什么米饭，龙虾一样能吃饱。 紧接着，摆在会议桌最中间的帝王蟹闪亮登场。 避风塘炒蟹足足三个大盆，配上三盆椒盐皮皮虾，估计八点钟之前别想剥完。 水煮东星斑两条，以川菜水煮的方式烹饪，麻辣味厚，量大管饱。 麻婆豆腐烧海参，只看到海参，看不见豆腐，国足队员吃完都能睡一觉。 最后的双椒蒸生蚝，围着会议桌摆了一圈，不管坐在那里，伸手就能够到。 待一群外卖员出去之后，坐在会议室最后面的吴敏轻轻关上房门。 众人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纷纷看着良言。 良言有些无语，都看着我干什么？ 我也没吃过这些东西。 最后在大家的殷切期盼下，良言拿起一罐饮料说道： “首先我希望大家能把这些全都吃光，不要浪费！ 然后祝福我们一中队越来越好，屡破大案！ 干杯！” “干杯！” 一中队这边热闹非凡，隔着一排楼梯的二中队门口。 张富带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 两人看着等在楼下的一群外卖员，听着一中队那边传出来的喧闹声。 小年轻低声问道： “张队，你什么时候也化解一下灾祸呗？” 小年轻话才说完，就被叼着烟的张富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少想些有的没的，那么大一碗米粉还没把你填饱？” 张富将烟头丢进烟灰桶里，率先回到办公室，这些事情不忙完，国庆都休息不好。 年轻人揉了揉脑袋，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一中队那边。 要不是郝队跟董局也在里面，我指定得给你们举报了。 可惜，领导跟着良言同流合污，却没带上自己。 一中队会议室，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大家才陆陆续续揉着肚子下班。 海鲜大餐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浪费时间。 会议室里各种壳，各种刺，就是看不到肉，战斗力相当强悍。 好在眼前这一幕，金乌外卖员们已经习惯。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良言靠坐在办公室新买的沙发上。 双脚往茶几上一搭，手里拿着一本《洗冤录》正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闫金坐在单人沙发上，带着耳机玩手机，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今天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良言带着闫金值班。 良言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因为答应过闫金，这次事情结束之后，要去一趟他家，帮他爸妈算命。 至于能不能算出点什么，良言也不清楚。 就在良言心神恍惚之间，财富美食光环的倒计时终于结束了。 系统的声音在良言脑海里响起： “财富美食光环结束，正在计算一中队所有成员吃掉的食物价值总和，请稍等……” 良言每次听到那个请稍等都很想把系统拉出来锤一顿。 你他妈作为一个系统，这点计算能力都没有，还需要稍等，我真的…… 还没等良言胡思乱想结束，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 财富美食光环持续时间内，一中队所有成员吃掉的食物价值总和为，元。 宿主获得奖励金额为元，加上20%个人所得税，共计元。 宿主请明天任意时间购买双色球 期彩票。 红球号码为 05、14、17、22、23、28，蓝球号码为 05。 购买数量为，6注。 但凡多买或者少买，造成的后果由宿主承担。” 第175章 良言赌不起 良言双眼盯着手上的书，思维却已经跑偏了，他在脑海里一条条分析系统提示。 好消息是一百万花完了，依照自己现有的实力，奖励拉满了。 坏消息是董瑞和郝正，再加肥龙两人，还有偶尔没吃完的东西，让良言少拿了将近九万块基础奖励。 这还是肥龙两人吃只吃午餐跟下午茶的结果。 但还是让良言直接损失接近18万，算出这个数字之后良言眼前一黑，一台大众帕萨特就这么蒸发了。 好在这一次系统有点良心，竟然连20%的个人所得税都计算在内，算是一个意外惊喜。 只是系统提示明天的双色球号码不能多买，良言能理解。 不能少买，这个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良言只能将之归结为世界的惯性。 双色球这个东西，良言虽然不玩，但老良却没事喜欢做点贡献。 所以良言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 根据系统给的数字，加上6注这个准确的数量来推测。 想要获得两百多万的奖金，那么应该是二等奖。 也就是说最后那个蓝色球的五号，是一个错误答案。 只要自己胆子大一点，可以把16个蓝球的数字全包下来。 包下蓝球的意思就是6个红球数字固定，蓝球从1到16各买一注。 一旦中了一等奖，那么就是五百万以上。 面对如此巨款的诱惑，良言只是稍作犹豫就抛弃了赌一把的念头。 系统之所以两次提示，但凡多买或者少买，造成的后果由宿主承担，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良言很清楚，自己根本赌不起，也没必要去赌这个。 赌赢了不过多三百万而已，其实钱这个东西，有一百万跟有三百万并没有多少区别。 并且这一次良言一旦赌输了，下次再完成绿色虚影任务，也没地方借钱了。 况且有系统的存在，良言以后肯定是不会缺钱的。 任务既然能完成一次，那就肯定能完成第二次。 想通这些之后，良言心中再无杂念，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单人沙发上，闫金被人把车打爆了，游戏画面一黑。 正好这时候闫金抬起头，看到良言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开口问道： “良队，你是想到什么美女了吗？ 笑的这么淫荡？” 良言连忙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说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破案的速度，我这是看到了一起经典案例！” 闫金放下手机问道： “什么经典案例，比柯南里面的案例还要精彩吗？” “呵呵！” 良言不屑的嗤笑一声： “柯南里的那些案例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在《洗冤集录》中有一个经典案例叫【烧猪辨真伪】 话说有一户人家发生火灾，丈夫被烧死，妻子称丈夫是被火烧死的。 但死者的亲属怀疑是妻子杀夫后纵火焚尸，于是报官。 宋慈受理此案后，命人取来两头活猪，一头杀死，一头活着，然后将它们一同放入柴堆中焚烧。 烧完后，检验两头猪的口腔，发现被杀死后焚烧的猪口腔内很干净，而活着被烧死的猪口腔内有大量烟灰。 再检验死者的口腔，发现其中也很干净，没有烟灰，由此判断死者是死后被焚尸，并非被火烧死。 这个验尸方法一直沿用至今，现代刑侦学里面也有收录。” 闫金认认真真听完，只有一个感觉： “就这？ 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啊！” “你是站在现代的角度去看以前，才觉得没那么玄乎。 770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拥有了这么科学的验尸方法了，放眼全球都是顶尖的技术跟认知了。 那时候的日本，看我们老祖宗就跟看神仙一般。 什么都跟着学，我们老祖宗放个屁他们都说是香的。 宋朝覆灭之后，日本人上到天皇，下到百姓，哭的比汉人还伤心。” 良言说着说着，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为自己身在华夏而骄傲。 “良队，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有点像我爹？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华夏文明之所以五千年从未断绝。 完全是因为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子足够厚。” “你爹说的对！” 良言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故事也听完了，闫金重新拿起手机邀请道： “反正今天也没啥事，我们来双排！” 良言听到这话就是一突突。 值班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旦心里产生了今天很闲的想法，那么很有可能就有忙不完的事情。 良言立马抛开这个可怕的想法，拿起手机笑嘻嘻跟闫金一起双排。 然而有些念头一旦产生了，就很难消除。 良言一局游戏才玩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正在开车逃跑的良言，突然就不动了。 坐在车上的闫金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一梭子子弹将车打爆，随后游戏画面黑屏。 正当他准备吐槽的时候，良言电话已经接通了。 “左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 良言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良哥，你有时间出来坐坐吗？” 左手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有点忐忑，又有点气愤。 “电话里不方便说？” 良言疑惑道。 “是的！” 左手很果断的承认了。 “我今天值班，要不你来一趟东区分局？” “进局子就算了，我没有那个习惯。” 左手拿着电话，一边摇头，一边拒绝： “你们东区分局旁边有没有什么餐馆，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中午十一点半，分局对面香味轩餐馆包厢里。 良言带着闫金，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没过多久，左手就带着一个女孩进入了包厢。 “良哥，这是我师姐妙手！” 良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脸上看不到化妆痕迹，一头短发干净利落。 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气质好像也很普通，丢在人群中很难找出来。 虽然怎么看都觉得普通，但良言却觉得她好像有点刻意了。 因为良言记得肥龙说过，妙手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显然良言今天看到的妙手并不是她的真实状态。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良言这句话是对着妙手说的，显然良言很清楚，今天应该是这个小姑娘找自己有事。 妙手没有接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良言疑惑道。 “宣成公章金印，昨天晚上从湘江博物馆偷来的！” 妙手一开口，就说出一个劲爆无比的消息。 第176章 自投罗网 良言听到这个消息，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这东西是从湘江博物馆里偷出来的？” 妙手点点头，没有多说。 良言还是不相信，因为四年前的国庆节，他可是跟着谢云贵去湘南博物馆巡逻过，很清楚那些文物被保护的有多好。 昨天晚上湘江博物馆不用想都是层层安保，因为今天就是国庆节。 这会突然一个扒手跑过来说，他们从里面偷了个金印出来。 良言怎么想都觉得很扯淡。 “那你拿着这东西来找我，是准备自首吗？” “自首？” 妙手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 “算是自首吧！ 我们准备了快半年的计划，就偷了一个这东西！” 妙手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气愤，还有一丝嘲讽。 良言当场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宣成公章金印属于国家一级文物。 如果说桌子上的这个宣成公章金印是真的，那么即使妙手他们自首，起码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良言根据妙手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们从博物馆偷了一个假货出来。 不然没人会傻得将自己当成功劳送出去。 想到这里，良言不由的有些想笑。 这是外贼碰到内贼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假的？” “不仅是假的，玩久了还有毒。 我们用一个铜镀金的宣成公章金印，换了一个铅锡合金的宣成公章金印出来！ 湘江博物馆里面绝对出内贼了，建议你们好好调查一下。” 妙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旁边的左手看的好笑不已。 今天上午，他们就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办法。 由于大师姐一直气不过，最后才决定来找良言。 听到这话，良言一点不意外。 反而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过了一会，良言缓缓抬起头来说道： “根据我计算的结果，即使这东西是铅锡合金的，价值也超过一千了。 这个金额已经达到了盗窃罪的立案标准。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规定，盗窃公私财物价值一千元至三千元以上的，认定为数额较大。 所以你们很有可能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闫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良言，没太明白良言为什么说这么一番话。 但他对良言信任的很盲目，所以没有出声。 妙手听到这话，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些恼怒的看向左手： “这就是你说的好警察？ 他肯定跟博物馆那些渣子是一伙的！” 这一刻左手也有些慌了： “良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抓我们有意义吗？ 重点不应该是调查湘江博物馆吗？” 良言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语气不咸不淡： “湘江市博物馆是要调查，但你们也必须抓，这两者好像并不冲突。 湘江博物馆的安保系统，我很清楚。 一个能自由进出湘江博物馆的盗窃团伙，可不是简单之辈。 我之前能大度，是因为我了解的不够全面。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个本事！” “这……” 左手被良言的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 就应该听师傅的，千万不要跟官家人打交道。 这些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可自己明明是来给他送功劳的啊。 没想到这个良队长这么贪心，竟然什么都想要。 而一旁的闫金也突然醒悟了，事情确实如良言所说。 不管他们偷的东西价值几何，能自由进出博物馆的盗窃团伙确实太危险了。 重点是，他们的东西是昨天晚上偷的，到目前为止，分局并没有接到报警电话。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们做下的案子天衣无缝。 想到这里，闫金看两人的目光也有些危险了。 妙手感受着两位警察的目光，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她大脑飞速旋转，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做那个铜镀金的宣成公章金印，花了两千多块，现在还在湘江博物馆里。 你如果非要论价值，我们还亏本了！” 良言看着眼前着急的妙手笑了笑： “盗窃罪并不计算你放回去的东西。 比如你入室盗窃了三千块钱，但在盗窃的过程中丢了一个金手镯。 你被抓捕归案之后，还是会按照三千块的盗窃金额判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妙手瞪着左手，意思很明显，你快点想想办法。 左手急的手指乱动，这是他着急的时候一个下意识的表现。 “良队，我们其实跟你开了个玩笑，这东西就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玩的。 想请你这个专业人士判断以下，能不能以假乱真。 其实这东西不是湘江博物馆出来的。 你的建议我们也收到了，我们也不是不听劝的人。 我们这就打消了偷东西这个念头，以后老老实实做人。” “对对对，这东西就是我们自己做着玩的！” 妙手连忙出声附和。 “呵呵！” 良言嘲讽的笑了两声： “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你们是说着玩的。 但我们却当真了。 至于这东西是不是湘江博物馆出来的东西，也很好验证。 抓内鬼不简单，想要验证一件东西，却非常容易。” 左手跟妙手两人都有些傻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吗？ 要是论偷东西，良言乘以五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论口才跟法律条文的熟悉程度，他们也不可能说的过良言。 这一刻左手有些怀疑人生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招子（眼神）一定得亮，不然容易招灾。 他通过两次跟良言打交道，明显能感觉到良言是一个正直而又不迂腐的人。 所以他看到师姐那么气不过，才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但今天的良言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左手完全摸不清情况了。 “良队，今天算我们栽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可以直说，没必要绕弯子了。 抓我们去坐牢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比我们更清楚。” 这是左手最后的办法了，干干脆脆的认怂。 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师傅的教导。 做他们这行的最好不要跟官家人打交道，根本玩不赢，更别提拿警察当刀了。 自己真是想瞎了心。 第177章 博物馆的防护机制 良言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满意的点点头： “进出博物馆很难吧？” “很难！” 左手很干脆的承认了，他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们的盗窃水平，在国内属于什么水平？” 左手嘴角挂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们在国内……” 左手还没说完，就被妙手出声打断了： “我们在国内属于一般水平，比那些笨贼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我们的主业还是扒手！” 妙手说完这番话，再次瞪了一眼左手。 她感觉这孩子突然就变蠢了，还真的别人问什么就准备答什么。 尤其是那抹自信的微笑，笑的像个憨批。 你在一个警察面前吹嘘你偷东西有多强，是嫌自己进去的太慢赶不上午饭吗？ 左手听到妙手的这番言论，也猛然醒悟，差点又着了良言的道了。 他顾不得后背簌簌而下的冷汗，立马点头附和： “对对对，我们就属于一般水准！” “还对对对……” 良言模仿左手的语气嘲讽道： “一般水准的盗贼，能轻松进出难度很高的博物馆偷东西。 你们这话有点前后矛盾啊？ 既然你们没有诚意合作，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良言站起来，右手在腰间一抹。 “哐当！” 一副银手镯被丢在餐桌上，发出一阵哐当哐当的响声： “手铐你们是自己带？ 还是我帮你们带？ 又或者你们自信能跑得掉？” 闫金也学着良言的样子，掏出手铐往桌子上一丢，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妙手那张普通的脸都纠结成一团了。 纠结了半天之后，妙手一巴掌就呼在左手的后脑勺上： “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被你坑死了！” “不是你非要叫着给那群渣子一些教训吗？ 我提这个意见的时候，你不是也赞同了吗？” 左手委屈巴巴的反驳道。 妙手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还敢还嘴是吧？ 还还嘴！ 叫你还嘴！” 妙手每说一句，就抽一巴掌。 左手双手抱头，不敢反抗。 显然对于发飙的大师姐非常忌惮。 “我要是知道你带我来见的是这么个玩意！ 我就算再进一次博物馆都不会来！” 妙手吼完这一句，一脸颓然的坐下，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 原本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良言，突然被人身攻击了，立马收敛了笑容： “你教训师弟，就教训师弟，可不兴人身攻击啊！” 妙手显然还在气头上： “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 良言被这个经典的反问噎了一下。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于是岔开话题： “我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这些。 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合作了吗？” 左手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不敢吱声，显然妙手在打他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手。 “你问吧！” 妙手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偷宣成公章金印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钱呗，还能为了什么？”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良言的预料。 “如果它是真的，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熔了拿去卖！” “就单纯的为了这一百多克的黄金？” 良言眯着眼问道，显然他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这东西可是国家一级文物！” “一级文物怎么了？ 还不是黄金做的？ 只可惜这玩意是个假的！” “你应该庆幸它是个假的，如果他是真的，你们偷了它拿去融。 就涉嫌破坏国家文物罪加盗窃国家文物罪，数罪并罚很有可能就是十年的顶格处罚。” “它要是个真的，我也不会告诉你啊！” 妙手小声嘟囔道。 显然她很自信，只要自己不说，警察应该查不到她头上来。 “文物这个东西，样子跟历史意义在那边就行了。 至于它是不是纯黄金的，并不影响它文物的身份。 显然跟我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妙手又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博物馆的内贼，显然对于借刀杀人这件事还是没有放弃。 就连良言都不得不承认，她这套歪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游客并不会因为金印变成铜印，就否定这个东西的价值。 “你们有融化黄金的设备？” “有，那是……那是我师叔留下来的东西。 我师叔以前偷的一些黄金制品，都会用它来融化。 但我师叔已经去世了！” 妙手上过一次当之后，说话明显小心了很多。 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一个莫须有的师叔。 良言甚至怀疑她是在无中生师叔。 不过良言没有跟她去计较这些，而是继续问道： “根据我对湘江博物馆的了解，他们拥有24小时无死角的文物监控比对系统。 不要说有人进入，就算白天有游客掉了一个手机在里面，晚上文物监控系统都会不停的闪烁，很容易被值班人员看到。 他们还有防震动报警系统，博物馆在闭馆之后，就会开启这个系统。 只要发出的声音超过40分贝，也就是比时钟转动的滴答声大一点点，系统都能监测到。 一旦被系统监测到，防震报警系统，就会发出警报。 并且湘江博物馆，每天晚上起码有两支巡逻队伍不固定时间巡逻。 尤其是国庆前夕，三五支巡逻队都很正常。 还有，他们盛放文物的玻璃罩，都是特制的玻璃钢，不仅密封，还扛砸。 重点是他们在四年前刚刚安装的一套红外线检测系统。 那玩意可不像电影里那种，看似密密麻麻，实际上还要给主角留一条生路。 只要主角腰一弯，屁股一撅就能靠近文物。 那套红外线检测系统，我有幸亲眼看过。 除非你们有人能腾空平移移动，不然肯定会被发现！” 良言害怕他们无法理解，什么叫腾空平移。 于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拿住手机两头左右晃动。 妙手跟左手面面相觑，皆是有些傻眼： “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良言感觉这些事情肯定涉及到他们师门的秘密了，于是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 “四年前，我在湘江博物馆做过安全工作，所以对此了解的很深，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们需要给我解释一下，你们是怎么做到不惊动任何警报系统，将东西完成掉包的？” 第178章 博物馆防御的巨大漏洞 妙手这会儿掐死左手的心都有了，这个良队长也太可靠了，可以把我们直接铐走那种可靠。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怪谁都没有意义。 于是妙手梗着脖子说道： “这些都很简单，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直接把我抓起来吧！” 面对良言那么多问题，妙手选择伸出自己的双手，她一个都不准备回答。 要是把这些秘密告诉警察，师傅肯定会把他们皮扒了。 相对惹恼师傅，还是进去蹲个一年半载比较划算。 “这……” 良言见妙手突然不怕坐牢了，也有些麻爪。 把他们俩抓回去有什么用？ 重点是他们的盗窃手法。 只有弄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才能更好的防范。 显然是自己刚刚一次性问太多了，引起了对方强烈的反抗情绪。 见强逼没有效果，良言开始转变思路： “你们不愿意说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说了肯定得被师傅打死。 这相当于砸了整个行业的饭碗！” 左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不要再跟他说话了，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朋友！” 妙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左手的后脑勺上，继续梗着脖子看着良言。 良言不以为意，反而说道： “其实我是把你们当朋友的，但这种事情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博物馆文物安全，我必须的问清楚。 为了表示诚意，我只问一个问题。 你们如实的将这个问题给我说清楚，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并且配合你们调查湘江博物馆！” “你先说是什么问题，我再考虑能不能回答！” 左手揉着脑袋问道。 “啪！” 妙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这次不是后脑勺，而是正在揉后脑勺的手。 “都跟你说了，不要跟他说话，他都把你卖了几次了？ 还在帮别人数钱！” 全程看戏的闫金用手撑着脸颊，掩饰脸上那藏不住的笑意。 良言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对师姐弟，一个嘴碎，一个暴力，有点好玩。 “师姐，你能不能不要打我了！” 左手都快哭了： “他问他的，回不回答还不是我们决定吗？” 妙手虽然觉得左手这次说的有点道理，但良言实在太狡猾了，比自己师父还要狡猾。 自己两人只不过想给他送个功劳，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要用师门底蕴来换取自由了。 虽然她没有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但远离他、不要理他，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良言笑眯眯的看着这对可爱的师姐弟，都有些不忍心坑他们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左手都接话了，明显是对他的问题比较好奇。 既然如此，良言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必须得满足自己好兄弟的好奇心才对。 于是良言直接问道：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躲避的红外线探测器的就够了，这应该不是你们师门传下来的东西吧？” 这一次左手不说话了，而是看着妙手，显然是在等她做决定。 而妙手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良言，显然想要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件蠢事，不用被师傅知道，又不用坐牢，显然是最完美的结果。 良言好像猜到妙手在想什么一般，继续说道： “只要你们把这个说清楚，我绝对说到做到，不挖掘你师门的秘密！” 妙手一张小脸都快纠结成一团了，良久之后，她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红外线探测设备虽然厉害，但我发现它有一个致命缺点。” 良言跟闫金死死的盯着妙手，显然非常期待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妙手吭哧吭哧再吭哧，还是决定说出来： “红外探测设备会无视红色的物体，换句话说，只需要给探测仪蒙上一块红布，它就变成睁眼瞎了。 或者穿上全身红色的衣服活动，它就不会发出警报！” “就这么简单?” 良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要知道文物保护，红外线探测仪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基本上全球的博物馆或者私人收藏爱好者都有配备。 这么严重的一个缺陷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过？ “你们警察应该也有红外线探测仪，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试下不就清楚了？ 这件事是我发现的，并且经过多次实验！” 妙手之所以愿意将这个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漏洞是她无意间发现的。 跟师门没什么关系，如果能用这个秘密换取两人的自由，显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良言仔细的盯着妙手的表情，见她说的一脸认真没有说谎的迹象。 并且这种事情一旦说谎，很容易就被拆穿。 这一刻良言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师傅不点破，徒弟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明白。 红外线探测仪，这东西可以无视白天黑夜。 而博物馆那种地方根本用不到远程监视，所以可以离开网络。 因为只要有人触发警报，立即就有巡逻队的人赶往现场。 它自己本身还有内置电源，即使博物馆突然停电，它也能正常工作十个小时以上。 基本上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探测设备。 要不然也不会被全球有钱人认可。 但今天良言着实是涨见识了。 没想到红外线探测仪还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显然这个消息，他回去之后需要立即展开实验。 一旦妙手说的是真的，那么全国的所有博物馆的安全防护，都需要重新更换设备。 “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应该不止宣成公章金印一件文物吧？” “你不是说了，就问那一个问题吗？ 这是什么意思？ 准备说话不算话？” 妙手撇过脸去，显然是生气了。 良言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关于你们盗窃文物的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我不是还需要配合你们调查湘江博物馆，帮你们出气吗？ 你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不能出尔反尔吧?” “这……” 妙手再一次卡壳了，她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一开始我们的目标是三件黄金制品，分别是汉代纯金盖碗、纯金老鼠、和宣成公章金印。 但宣成公章印，我拿到手里就感觉重量不对劲，于是终止了行动。 我害怕剩下两个也是铅锡合金的东西，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 ps：红外线探测仪这个漏洞以前不让说，现在可以写了，都更新换代了，不要以身试法！ 第179章 良言的表演秀 妙手的回答跟良言的想法不谋而合。 根据妙手的说法，他们这次行动准备了半年之久，如果仅仅为了这点东西，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于是一个新的疑问产生了： “你们为什么只盯着那几件黄金制品？ 其他的文物只要卖出去不也是一大笔钱吗？” “师门规矩，倒卖古董的事情不能做！” 妙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良言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显然在妙手他们眼里，黄金古董也是黄金，熔了也就熔了。 非黄金的古董就只是单纯的古董，不能动。 这奇怪的价值观，莫名还有些好玩。 “接下来我要做一系列的猜想，不需要你们回答！ 我可以抽根烟吗？” “可以！” 左手点头同意。 “随意！” 妙手无所谓的说道。 良言掏出和天下，给左手递了一根过去。 左手摇摇头： “干我们这行的，退休之前不让抽烟。” 良言点点头表示理解。 于是自顾自的将烟点燃。 一连抽了几口之后，良言缓缓开口： “我前面说过很多条博物馆的防御措施。 既然你们不方便说是怎么做到的，我就随便猜测一下。 根据你们先前的说法，妙手应该是进入博物馆动手的那个人对吧？” “这个已经告诉过你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对于这个问题，妙手很干脆的承认了。 “很好！” 良言继续猜测道： “博物馆的玻璃罩，只能用钥匙打开。 既然你们没有惊动防震动报警系统，显然你有一手很厉害的开锁本事对吗？” “是！” 妙手再次承认了，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想要躲过博物馆里的文物监控系统，你们团队里就必定有一位黑客高手。 左手你摸包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 这个本事想要练成，没个三五年根本无法入门，所以你没时间去学计算机。 妙手是进入博物馆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是那个黑客。 根据肥龙的说法，你们师姐弟有三个，那么剩下那个应该是黑客高手！ 对吗？” 良言用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 这一次妙手不说话了，左手也不说话了。 “闫金，以你的技术能不能做到将博物馆的监控画面替换，并且不让文物监控系统发现？” 良言转头看着闫金。 闫金扶了扶眼镜说道： “理论上应该可以，但需要很长的时间，操作过程中也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还需要那个黑客有非常强的临时反应，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闫金一聊起他的黑客技术，就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 “如果我要下手的话，前期会到博物馆附近去检测每一个信号节点的信号强度。 这一点需要非常多的时间，还有对信号源的敏锐感知，和很多次的试错，才能确定。 一旦确定了博物馆的光缆接口，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先用光纤熔接机，把自己的电脑接入博物馆的光缆信号。 然后利用软件一遍遍排查博物馆的运行系统，找出可能存在的漏洞。 最后编辑攻击代码发送到博物馆的监控系统服务器上。 如果这一步都成功了，那么很轻易的就能获取博物馆监控系统的控制权。 有了系统的控制权，只需要多收集几天的监控画面。 等这位妙手姐姐动手的时候，黑客就能将监控画面换成任意一天晚上的视频。 不仅能骗过文物监控系统，还能骗过看监控的值班人员！” 闫金的这番话说完，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妙手跟左手虽然没太听懂，但闫金说的那些操作方法跟小师弟这段时间做的事却差不多。 两人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但人类的微表情根本不受控制。 良言看着两人眨眼的频率明显变快了很多，就已经清楚，闫金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行了，你们放松点，说的不用你们回答，就不用回答。 现在还差最后一环，应该是左手你的工作。 想要躲避巡逻队的巡逻，站在高处用红外线望远镜显然不够全面。 为了万无一失，你应该有一台红外线无人机，对吗？” “师姐，我想回家了！” 左手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 妙手先是骂了一句，随后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到底要我们干什么？” 良言摆了摆手，将烟头按灭： “先不着急，我来模拟一下你们是怎么下手的！” “不用模拟了，有事说事！” “不模拟怎么行呢？ 万一我有什么地方猜错了就不好了！” “没有，你猜的全对！” “那你是怎么进入博物馆的？” “这……” 妙手只是犹豫了两秒，就干脆利落的说道： “高空速降，从通风口进去的，满意了吗？” 良言轻轻的鼓了鼓掌： “我一直以为那些女飞贼都是电影情节，没想到我们湘江市就有现成的。 一会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做一个备案登记。 但凡以后出现类似的盗窃案，我会第一个找你们！” “不登记，左手的联系方式你手里有。” 妙手明显非常抗拒，要是做了备案登记，那跟绑上翅膀的鸟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的妙手真的是欲哭无泪，刀还没借上先把自己砍了个半死。 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听了左手那个傻子的建议。 良言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像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技术高手，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道： “那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我拍两张照片！” 妙手再次摇摇头： “要不你用手机拍两张照片吧！” 良言呵呵一笑： “我知道你们有高超的化妆技能。 左手是不是真容我不敢确定，但你这张脸肯定是假的！” 妙手又是一巴掌呼在左手的后脑勺上： “那要不我再进一次博物馆，把我自己放进去的宣成公章金印拿出来。 等我离开之后，博物馆就会发出警报，到时候自然有人报警。 到时候你就能趁机展开调查，好好查查博物馆的内鬼，怎么样？” 妙手宁愿再进一次博物馆，都不想自己的资料被警察了解的一清二楚。 第180章 完美的线人 良言有些吃惊的看着妙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才能想出这种办法。 妙手一直说左手是个傻子，在良言看来，她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但这么好一个卖人情的机会，良言必定要好好把握。 于是假装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妙手、左手、还有闫金，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良言。 显然他们三个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哎……” 良言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其实我是真心想跟你们交朋友的，也不想让你们为难。 但你们的能力实在有点出神入化，一旦你们作案，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所以才想着给你们做个备案登记。 至于你出的那个馊主意还是算了吧？” “切！” 妙手不屑的嗤笑一声： “满口仁义道德，说到底还是想盯死我们呗？” 面对如此态度，良言并没有恼怒，而是细心的分析道： “我要是让你们这么做了，警方自然能很好的介入展开调查。 但你以为博物馆的内鬼是个傻子？ 我们是接到有人盗窃文物才展开调查的。 假设博物馆里面有50%的文物被掉包了。 到时候内鬼把这些责任全都推到你们身上来。 你要怎么证明你只偷了一件？ 这种牺牲朋友累积功劳的事情，我良言定然做不出来！” 良言一番话说的大义泯然，要是给他配个特效，这会儿他背后都在发光。 “这……” 妙手又被问懵了。 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左手好像是逮到了什么绝世良机一般，立马站起来说道： “师姐，你一天天说我是傻子，你看看你自己出的什么主意？” “啪！” 妙手站起来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左手扇回座位上坐好： “我之所以出这种馊主意，都是被你给传染的！” 妙手十分野蛮的将这个黑锅又扣在了左手的背上。 左手委屈巴巴的看着良言，好像在说，我师姐太霸道了，你帮我治一治她。 良言看着左手的表情，都有些不忍心了： “我之所以想让你们做个备案登记，只是想把你们发展成线人而已，其实算是变相的保护你们。 毕竟偷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但给我当线人就不一样了，你们对于江湖上那些道道摸的很清楚。 我们在调查一些案件的时候你们要是能提供一些线索，是能拿到线人费的。 这比打螺丝来的轻松，比偷东西来的安全！ 我实在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亲手给你们带上手铐！” 良言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情真意切。 尤其是刚刚还帮两人排了一个雷的情况下，这些话就更具感染力了。 就连一直警惕良言的妙手都对他稍有改观。 “我们不知道线人该怎么做！” 良言细心安慰道： “不会做没关系，我会教你们的，比如像这次文物掉包案。 你们可以在江湖上帮忙打听一下，那些专门收赃物的文物贩子。 名字加地址，一千块一个，这种钱赚的是不是轻松又舒服？” 最后两人不仅接受了良言这个任务，还登记了住址跟联系方式。 就连他们没有来的那个小师弟的联系方式都说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还没忘了带走那个铅锡合金的宣成公章金印。 良言笑眯眯的跟两人挥手道别，他觉得这对师姐弟非常有意思。 这两人心性跟手艺完全不成正比，明显缺少江湖阅历。 显然他们的师傅佛手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很完整的销售链条。 导致他们根本不需要跟江湖上很多牛鬼蛇神打交道，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天真可爱。 确定两人离开了之后，闫金才开口说道： “良队，今天晚上还去我家吗？” “去啊！ 为什么不去，都答应好了！” “那这个案子？” “案子的事情，先不着急，等国庆结束之后再说。 在你能看见的地方出现了一只蟑螂，那么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全是蟑螂了。 既然他们随手拿的一件文物都是假货，那么湘江博物馆里面的文物起码有一半以上都是假货。 那些真的文物肯定被他们卖掉了，别说一个星期了，就算给他们一年也别想将文物还原。” “那你想好这个案子的切入点了吗？ 没人报警的情况下，我们要怎么展开调查？” 闫金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正是最好调查的时间。 他们掉包文物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是为了钱。 等国庆结束，银行正常上班之后。 把湘江博物馆的所有成员的银行流水，从上到下全都查一遍。 先拿到证据，再去揭穿狸猫换太子的骗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个都跑不掉！” 听良言说完，闫金都愣住了： “还能这么玩？ 你就不怕假期期间出什么幺蛾子？” “妙手他们行动的时候，应该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那么多重的防御机制都没有触发警报。 所以嫌疑人应该还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之中，他们发现东西被掉包的可能性很小。 退一步说，即使被发现了，博物馆的人也会想办法隐瞒这个消息。 既然脓包已经在那里了，为什么要急着挑破？ 备好酒精跟纱布之后再来处理，不就从容多了吗？ 如果在国庆期间将这个案子掀开，必然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还会影响我们队员的假期。 加上妙手那边打听文物贩子的消息也需要时间。” 闫金看着侃侃而谈的良言佩服的不行。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良言却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良言趁着闫金愣神的时候，出门点了几个菜。 刚刚妙手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光着急谈事情了，一个菜都还没点。 吃完饭两人回到了良言的办公室，把上午没打完的那把游戏先打了。 假期值班，比较辛苦的其实是派出所的民警。 像良言他们的这种值班，也就是走个形式，一般的事情还真找不上他们。 正常下班之后，良言坐着闫金的车来到老闫家中。 要不是事先答应好的，良言是真的不想来，毕竟他真的不会算命。 第181章 闫金的哥哥 良言下车之后，一路跟着闫金往里面走。 本以为很快就能到，结果闫金左拐右拐的，好像走过了两三个院子了。 又走过一栋房子之后，见闫金还在往里走，良言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家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 刚刚走过的全都是我家！” “…………” 良言十分无语，他一开始也以为这就是闫金家。 但一连路过三四栋房子，闫金都不往里走，良言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小区了。 没想到还真的全是闫金的家，有钱人都这么盖房子吗？ 扫地不累？ “那你父母到底住在哪里？” 闫金抬手一指前面那栋房子说道： “花园对面的那栋就是，他们一般都在那里活动！” 良言看着身前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花园有些无力吐槽：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院子边修条路，方便进车？” 闫金两眼放光的看着良言说道： “良队，你也看出来的对吗？” “我看出什么来了？” 良言一脸懵逼。 “少条开车的路啊！ 我爸非说他请风水大师看过，这里不适合进车什么的！” 良言疯狂摇头： “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不要瞎说。 我只是觉得太远了不开车有点麻烦而已！” 良言立马撇清自己的关系。 自从董瑞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人之后，良言就对天下英雄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加上自己系统那两个离谱的技能，有个风水大师，良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闫金见良言这么着急否认有些郁闷。 他还以为良言算出点什么了，这样他就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去说服老闫修条路出去了。 “妈……我回来了，妈……” 闫金扯着嗓子大喊。 没过一会，良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两个人影朝着门口走来。 “宝宝！” 一个穿着贵气，有着一头波浪卷的老太太，笑嘻嘻的迎了出来，这个显然就是闫金的老妈。 只是这个称呼，让良言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难怪有时候闫金会显得有点幼稚，肯定是被他妈宠出来的。 “妈，你叫我名字行不行，我队长还在这里呢？” 有些有些不满的反抗了一下。 程淑芬无视了闫金的反抗，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本来就是我的宝宝，良队长也不是外人，叫一下怎么了？” “对不对，良队长？” “对对对，阿姨说的太对了！” 良言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良队长好，我是闫鑫。” 闫金的爸爸对着良言伸出右手。 良言一把握住闫鑫的手，老老实实的问好： “叔叔好！” “好好好！” 老闫笑嘻嘻的说道： “我们家闫金有点任性，工作的时候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 闫金很聪明，不仅没有给我添麻烦，反而帮了我很多忙。 上次从您那里借的一百万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还给你！” “钱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有用就多用一段时间！” “我们先进屋喝杯茶，一会饭菜就好了！” 程淑芬招呼道。 “对对对，先进屋喝茶！” 良言有些拘谨的跟在老两口身后，走进了那个灯火通明的房子。 “吴妈，家里来客人了，弄点水果，泡壶茶出来！” “好的太太！” 坐在高档沙发上，良言有些拘谨。 要是换做平常，良言肯定要问闫金是不是还有个哥哥来调节一下气氛。 一个水果拼盘很快端了上来。 良言放眼望去，只认识西瓜、手指葡萄和哈密瓜。 全都是被削的一块一块的，上面插了很多牙签。 其中最特别的一种水果有点像人参果，但那个造型却有点像和尚，每一个都很像。 在闫金的招呼下，良言吃了几口水果，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老闫没忘了请良言来的最终目的，于是试探性开口问道： “良队长，听说你很会算命，要不帮我算算财运？” “爸，你的钱还不够花吗？” 闫金立马怼了一句，随即看着良言问道： “良队，你别听他的，你帮我爸妈看一下健康就行！” 良言看着闫金，脑壳有点疼。 还没等良言开口拒绝，程淑芬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个，良队长啊！ 要不你帮我宝宝算下，他什么时候能结婚？” “叔叔阿姨，你们先等一下！” 良言伸出双手，做出求饶状。 见两人都停了下来，良言才认真的解释道： “我其实不会算命，也给闫金解释过了，但他不相信。 我确实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接下来一段时间一个人身上的噩运。 但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已经给两位看过了。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都会很好，不会有噩运发生！” 老闫跟程淑芬都有些失望，但闫金却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想了一下良言最近一段时间的预言，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是丢东西，就是着火，又或者水灾，好像还真没什么好事。 想了半天，闫金试探性的问道： “真的算不了好运？” “真的算不了，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正事谈完之后，大家开始拉家常。 主要是老闫两口子问，良言回答。 问题基本上都跟闫金有关系。 吃完饭，良言拒绝了跟闫金一起上楼看宝贝的邀请。 而是跟着一家三口逛了逛他们家的院子，让良言狠狠的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 好在良言这段时间山珍海味也吃了不少，吃饭的时候才没有露怯。 眼看着时间快到晚上九点了，良言适时提出告辞，闫金被安排送良言回家。 回家的路上，良言终于问出了忍了一晚上的问题： “闫金，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闫鍂？” “没有啊！ 我是独生子女！ 为什么我要有个哥哥叫闫鍂？” 良言笑嘻嘻的说道： “闫三金生了一个儿子，叫闫两金，又生了一个儿子，才应该叫闫金。 你是独生子女，那闫鍂去哪里了？” 闫金很无语： “良队，你这个笑话比我车里的空调还冷！” 第182章 一百万怎么花? 第二天，良言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就好像被人勾了魂一般。 在家里拿着手机，既不刷视频，也不玩游戏。 王秀兰第三次喊良言吃晚饭的时候，终于发火了。 “臭小子，你再不出来吃饭，我就往锅里倒水了，到时候想吃都没得吃！” 良言依然充耳不闻。 就在良言要遭受风暴洗礼的时候，还是老良心疼儿子，放下筷子一把拉住王秀兰： “别喊他了，八点钟就开奖，你就等他先确定五百万再说嘛！ 我当初第一次买彩票的时候，也觉得手里拽的是五百万，总担心会突然有个人跳出来抢我的彩票。 等到八点一过，那张彩票还不是老老实实进入了垃圾桶？” 老良连拉带拽的将王秀兰从良言的房间里拉了出来。 王秀兰回到餐桌，对着糖醋排骨就疯狂下手。 本来是想着儿子好不容易休息了，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既然不领情，那就别吃了。 王秀兰一边吃，一边喘着粗气，显然被气得不轻。 就在她吃第五块排骨的时候，良言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阵阵癫狂的笑声。 “哦哈哈……哦哈哈！ 一切都是真的，我财务自由了！ 哦哈哈哈哈……” 这疯了一般的笑声，让老两口面面相觑。 老良拿筷子的右手僵硬在空中，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会是真的中了五百万吧？” 还没等王秀兰回答，良言像飓风一般出现在餐厅。 他把手里的手机跟彩票，一股脑塞给老良，十分激动的问道： “爸，你不是老彩民吗？ 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中了二等奖？ 快点！” 老良看着良言激动的样子，也有些兴奋了。 他买双色球也有七八年了，别说二等奖了，三等奖都没有中过。 老良拿过彩票，仔细跟手机上的开奖信息进行比对。 除了蓝球的号码是15之外，其他红球的号码全都能对上。 老良屏住呼吸，看了下手机上的开奖日期，确定就是今天。 这一刻老良也有些不淡定了： “你小子，真的中了二等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新手光环？” “真中奖了？” 王秀兰不可置信的问道。 “真的，我看过了绝对不会错！” 老良一脸自信。 “那二等奖有多少钱？” 王秀兰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 在她看来，只有自己老老实实挣的钱，才是自己的。 老良想了想说道： “要是当期中奖人比较多，可能只有几千块。 但最多的一次二等奖单注是419 万元，这个历史上也只有一次。” 老良的心态是往多了想，但王秀兰却是往最少的想。 “才几千块就财务自由了？ 今天晚上你别吃饭了！” 显然王秀兰还没有忘记刚刚良言的态度。 良言之所以将彩票拿出来，一个是想着让老两口别再为了钱而有太多烦恼。 另一个就是害怕自己看错了。 但看着王秀兰一副不屑的样子，良言跟变魔术一般，从包里又摸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彩票，丢在餐桌上： “当当当当……加上这些够不够财务自由？” 老良一把拿过桌子上的彩票一张张仔细的看，当发现所有号码都是一样的之后。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个傻小子，竟然买三注一样的，也不知道再花32块钱把蓝球包下来。 要是中了一等奖，不是特别倒霉的情况下，少说也有三五百万！” 良言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干吗？ 我是不敢！ 彩票这东西比天机还不确定，要是乱来，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完犊子了。 但这些他没有办法给老良解释，于是安慰道： “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估计了一下，这次的奖金一百万左右还是有的！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看看选车软件，等我奖金到手，给你换台车。 以后钓鱼就不要骑小电驴了，不安全不说，还放不了多少渔具！” 良言之所以没有将剩下的三张彩票拿出来，因为他没办法给老良解释，他借了一百万请同事吃饭。 原本还有些可惜的老良，听到良言这么说，瞬间良言放光。 秋天过完就是冬天，冬天骑电动车是个什么滋味，只有骑过的人才懂。 老良当场掏出手机来就准备打开选车软件，却被王秀兰一把抢了过去： “他就这么一说，你感受到孝心也就够了，还真准备买车啊？” 老良瞬间傻眼： “这是儿子要给我买的，又没有动你棺材本，你急什么？” “先不说他这个彩票具体有多少钱。 即使真的有一百万，也轮不到你！ 儿子买房子要不要花钱？ 娶儿媳妇要不要花钱？ 儿子买车要不要花钱？ 这些事，那件不比你钓鱼重要？ 啊？” 经过王秀兰这么一算，不仅是良国强傻眼了，就连良言都傻眼了。 这么搞的话，感觉要一千万才够。 “这……” 老良瞬间哑火了。 嘴巴张几次，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反驳，只能一脸希冀的看着良言。 良言想了想说道： “妈，我买房子的事情暂时不着急，目前我差不多有十万左右的公积金，攒几年再说。 至于娶媳妇，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这一点良言没有解释，但老良跟王秀兰都很清楚。 “至于买车，我一个警察也不能开百万豪车，所以买完之后，再给老爸买一台都够了。 还有我们家的空调和沙发也该换了。 你不是一直说厨房漏水，柜子老化，油烟机不吸烟吗？ 索性这次直接一步到位，把厨房重新装修一下，冰箱也该换了。” 老良一边听一边点头，要是举手算赞成的话，他现在连脚都想举起来。 但王秀兰却是眉头紧皱： “臭小子，钱不是这么花的，家有余粮心中才不慌。 你全花了，以后万一碰到点什么事，拿不出钱来可怎么办？” 良言都有些无奈了： “妈，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其实这笔钱跟我算命的本事有点关系，不是纯靠运气。 有了第一笔，还有可能有第二笔。 就算没有第二笔了，我现在是中队长，工资也高了很多。 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我保证能让你们安享晚年！” 第183章 花钱如开闸放水 第二天一大早，良言就兴冲冲坐车前往省城。 这么大的中奖金额，必须要到省福利彩票发行中心兑奖。 一番手续办下来，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整个过程良言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系统牛逼，要是能沟通就更好了。 彩票总奖金为，扣除20%个人所得税，刚好就是。 至于捐款这个事情，良言拿出了对两个初中生的资助证明，工作人员也就无话可说了。 都2018年了，良言以为奖金当天就能到账。 而工作人员告诉良言的情况却是，需要10月6日左右才能到账。 原因就是银行4号之前不办理对公业务，正在放假。 这时候良言才猛然醒悟，博物馆文物掉包案，之所以还没着手调查，也是因为银行放假。 良言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稍显狼狈。 接下来几天，闫金被良言强行拉出来，到处看车，这是良言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由于良言只有五十万左右的预算，又不太清楚自己的需求。 导致几天下来，闫金本来有些消瘦的身材又瘦了一圈。 但良言却是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用闫金的话来说就是，想装逼就选奔驰e级。 想要开的舒服，就选宝马五系。 想要坐的舒服，那就奥迪a6l。 想要低调又安全，那就沃尔沃s90。 至于老良的车，两父子一顿商量，一致决定就选比亚迪宋燃油版。 主要原因就是后备箱够大，能放很多钓鱼装备。 10月7日下午，湘江河边上，老良开着比亚迪在前面开路，副驾驶坐着王秀兰。 良言开着沃尔沃在后面压阵，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钓鱼，就是很单纯的兜风。 良言一开始其实是看上了奥迪a6l，他喜欢后座的那个烟灰缸。 但综合考虑之后，良言还是选了沃尔沃s90，就是不想太高调。 两台车都将车窗打开，慢慢悠悠的顺着湘江河一直开。 老良一边开车，一边口沫横飞的给王秀兰介绍，这个地段出什么鱼，适合什么季节钓。 王秀兰看着开心不已的老良，也多了一丝感触。 在她的记忆里，老良上次笑的这么自信好像还是良月刚刚出生的时候。 非厚脸皮的说自己基因好，想要儿子就有儿子，想要闺女就有闺女。 沃尔沃车里，良言左手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悠哉游哉。 奖金到手的第一时间他就给闫金转了110万，并且打电话告知闫金。 但电话一挂断，十万块又被转了回来，闫金十分骚包的留下一段语音，我们家不缺这点小钱。 剩下的八十六万奖金，良言花的十分痛快，他这台车落地花了五十万多一丢丢。 老良那台比亚迪，落地花了接近十四万。 两台车都是这个车型最豪华的版本。 剩下的十六万，给了王秀兰十万用来装修厨房。 五万被王秀兰强行存了起来，给自己娶媳妇。 剩下一万才是良言的零花钱。 奖金到手不到24小时，已经被花的七七八八了。 痛快确实是很痛快，就是效率有点太高了。 晚上良言带着老两口去老湘食吃了一顿，有王秀兰在良言没敢点太贵的菜，三个人吃了五百块不到。 一个星期的假期，一中队的成员除了笑容变多了一点之外，没有太大的变化。 早上九点，一中队会议室，良言先是调侃鼓励了一番，随后将妙手两人发现的情况跟大家做了同步。 一群人像听童话故事一般，嘴巴张的老大。 “良队，那我们的天下无贼还搞不搞了？” 老姜出声问道。 “这个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自然是要搞的。 但这个文物掉包案，我不想轻飘飘的抓几个内鬼就完事。 我想要把这条产业链上的所有犯罪分子打包送进去！” “良队，我支持你！ 我们国家的好多文物，抢的被抢了，砸的被砸了。 现在好不容易国家强大起来了，还有一群老鼠为了一己私利，想尽办法往外卖。 必须连根拔起！” 闫金激动的喊道。 “支持！” 光荣简单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我也支持，并且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就当减肥了！” 胖了几斤的秀才出声附和道。 “我也想减肥了，良队，你直接安排工作吧！” 老朱也举手赞成。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 “我的想法大致已经跟你们说了，接下来我说一下工作安排。 闫金，你跟妙手的师弟沟通一下，将湘江博物馆的监控录像全都拿过来。 重点观察那几个能接触到文物的高层，需要人手你可以找秀才给你安排！” “好的，良队！” “吴敏，你负责去户籍科那边调用一下户籍档案，把湘江博物馆所有人的资料从上到下全都整理好。” “知道了，良队！” “秀才，我一会去找一趟董局，让他出面跟银行那边要一张通行证，到时候查银行流水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 记得跟闫金和吴敏那边相互验证！” “没问题！” “光荣，妙手他们那边一旦有消息，你跟我一起去会会那些贩卖文物的老江湖！” “好的！” “上面抓贼的任务也不能放下。 老姜、老朱、杨帆，你们继续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一旦抓到贼了，声势搞大点。 我需要从你们小队里各自抽一个人出来，配合闫金跟秀才，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三人齐声答道。 良言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案子可能是湘江市目前为止最大的倒卖文物案。 我希望你们效率能高一点，脑瓜子都灵活一点！ 这个案子如果办漂亮了，那么集体二等功应该少不了。 其中表现比较突出的成员，我会单独帮他请功。 散会！” 九点钟之前，一中队的众人都在说笑，分享假期的快乐，气氛十分轻松。 开完会出来，被良言这么一调动，又有明确的工作目标，瞬间恢复到假期之前的样子。 良言拿着自己的彩票兑奖单、购车合同、以及购车发票往五楼而去。 这些东西都需要找郝正报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诬陷良言贪污的时候说不清楚。 第184章 闪了董瑞的老腰 五楼郝正办公室，良言掏出和天下递了一根过去。 这烟还是肥龙买的，国庆期间良言都没舍得抽，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包了。 郝正接过烟点燃，开玩笑的问道： “上班第一天就贿赂领导，有什么目的？” “目的是肯定有目的的！” 良言笑嘻嘻的将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郝正才刚刚瞄了一眼就诧异的看向良言。 因为良言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张彩票兑奖单。 见良言一脸笑容，郝正瞪大眼睛低头，用食指点着那一排数字，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两百多万？” 郝正最后一句是惊叫出来的，就好像这笔钱是他的一样。 良言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董瑞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两百多万？ 你在鬼叫什么？” “董局，良言这小子中了两百多万！” “董局好！” 良言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问好。 董瑞根本没有理会良言，快走几步一把抢过郝正手里的彩票兑奖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真的发财了？” “发了点小财！” 良言谦虚的说道。 董瑞一双眼睛开始咕噜噜乱转： “这么好的烟，不给我来一根？” 良言立马摸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董瑞拿着烟嗅了一下之后才点燃： “发财了就是不一样，烟都抽一百块一包的了？” 见董瑞阴阳怪气的样子，良言有些瘆得慌。 他现在这个状态跟自己要忽悠闫金的时候何其相似？ 于是良言变被动为主动，开始岔开话题： “董局你来的正好，我这边正找郝队做一下重大财产变化登记，免得影响我们中队的名声。” 董瑞摆了摆手： “这个先不着急！” 董瑞拖着良言就往沙发那边走，最后更是把良言按在沙发上，自己则主动坐到了良言的旁边。 这一刻良言有些明白妙手师姐弟被自己忽悠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了。 除了老老实实认栽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跟董瑞翻脸吧？ 想通这一层，良言很光棍的说道： “董局，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只要小良能办的义不容辞！” 既然躲不过去，索性卖个好，良言的想法很简单。 “真的？” 董瑞双眼放光的看着良言。 良言苦笑一下点点头： “真的！” 郝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昧着良心说话的良言。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仇富心理，反正有种莫名的爽感。 “我先说好，遵循自愿原则！” 董瑞先打了个预防针，毕竟是个分局局长，脸面还是要维护一下。 “是自愿的！” 良言的表情就像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你看啊，这段时间，我又是给你买沙发，又给一中队配了两台车。 导致分局的财政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天眼监控室那边要钱买设备都没钱，为了这个事老罗来我办公室闹了好几次了。 你看是不是能捐献一点？ 数额无所谓，全凭自愿！” 董瑞再次强调道。 “这……” 良言有些麻爪了，他没想到董瑞会说这个事。 “很为难？ 为难就算了，当我没说！” 董瑞立马一本正经的说道。 郝正都快憋不住笑了。 良言看了看董瑞，又看了看郝正，cpu开始疯狂转动。 想了足足三十秒，良言终于找到了破题之法，于是正义凛然的说道： “分局有财务上的困难，我作为中队长出手相助是必须的。 就算贴钱上班我也不在意，我这人主要喜欢除暴安良！” 良言两句话就把自己标榜成了圣人。 董瑞隐隐有些不安，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郝正对良言再了解不过，于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直接说但是！” 良言一脸内疚的说道： “但是，我的这些奖金已经花完了，可能做不了什么贡献。 我们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发工资吗？ 要不你们把我这个月工资扣了吧！” 董瑞有些懵，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于是特意拿起手里的彩票兑奖单又看了看： “奖金你是6号领的，今天才8号！ 两百多万，被你花完了？” “你是败家子的儿子，败家孙子吗？” 郝正也不可思议的问道。 两人没有怀疑良言会在这个事情上说谎。 只是良言这个花钱效率还是让两人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良言看着两位领导，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 “我化解灾祸找闫金借了一百万，请大家吃饭。 两位领导也没有少吃吧？ 现在弄到钱了，是不是该还？” “这……” 两人齐齐点点头。 “我作为一个警察，不能逃税吧？ 20%的个人所得税交了元，实际到我手里的钱也就86万。” 良言走到办公桌上，抽出那张税务单递给董瑞。 董瑞有些懵懵的看完之后问道： “那86万也不能两天花完吧？” “能啊！ 怎么不能?” 良言又把买车的发票递了过去： “买了一台沃尔沃，五十万多一丢丢！ 顺便给我爹买了一台十多万的车！ 我家厨房装修又花了……” “行了行了！” 董瑞连忙摆手打断： “不方便就算了，说了自愿嘛！ 既然你钱都花完了，那也不能强逼你！ 不过你家这个花钱速度确实是有点快。 对不对？ 郝正？” “啊……对对对！ 确实有点快！” 郝正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于是连声附和。 董瑞见良言这里捞不到油水，一把将烟头按灭，站起来就准备走。 “董局，你先等一下！” 良言出声喊道。 “你不是来找郝正的吗？” “有个案子需要你出面协调，本来准备先跟郝队汇报的。 既然你也在这边，刚好一起说了！” 董瑞叹了口气又坐了回来。 想他董瑞打了一辈子猎，没想到今天被良言这个败家孙子把老腰给闪了一下，差点没圆回来。 于是良言将文物掉包案目前掌握的线索，还有自己的想法，包括需要董瑞出面让银行那边配合调查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董瑞越听眼神越亮： “这个案子好，银行那边就交给我！ 你们一定要快点把这个案子破了，重点是把文物保护好，顺便把赃款给我收缴上来！” 第185章 缩小排查范围 董瑞拍着胸脯答应之后，又回想了一下良言的那些话语问道： “这个案子，你连个报警人都没有，也没有立案，我怎么帮你去协调？” “呵呵……” 良言干笑的抓了抓头发： “这个案子不是正在暗中摸排阶段吗？ 主要是为了一网打尽，避免出现漏网之鱼。 所以只能凭借董局你的忽悠……你的领导威严去沟通！” “你小子！” 董瑞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良言，想了想说道： “你写一份书面申请材料递交上来，写清楚这么做的必要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没问题！” 良言笑嘻嘻的答应了下来。 董瑞离开之后，良言又让郝正帮他做了一下重大财产变化登记。 “你小子钱别花的太快了，免得我下次请客需要到处借钱！” 郝正红着眼珠子说道。 良言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良言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掏出手机给左手打了过去。 相对于妙手那个暴躁的小姑娘，他觉得左手更加好交流一点。 “良队，你要的视频资料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又找我有什么事？” 良言莞尔一笑，左手声音中的忐忑他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 好像生怕自己把他卖了一般，显然那天回去之后没少挨揍： “光有资料不够啊！ 我上次喊你调查那些文物贩子的消息，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法呢？” “额……这个……这个……” 左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道： “其实那些人的消息我们根本不清楚，得问师傅才行。 但这件事我们一直不敢跟师傅说！” “啊！” 良言一声惊呼： “也就是说你们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 左手忐忑的回答道。 “哎呀！” 良言可惜的叹了一声。 “又怎么了？” 左手十分郁闷的问道。 “没有消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我已经把你们会配合调查的事情上报到局长那边了。 现在整个分局都等着看这件事的调查结果。 我本意是想为你们拉拉好感的！ 但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到时候局长问起来我没法交差啊！” 良言语气里充满了惋惜。 “没法交差……会怎么样？” 左手都快哭了。 “没法交差，事情还是得完结，你们的那些说法都是一面之词。 你做为我的兄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我们局长会不会相信你，那就不一定了！ 但是你放心，我肯定在局长面前给你们说说好话，尽量让这个案子不要牵连到你们！” 听到良言这么说，左手一下傻眼了。 他早就跟师姐说过了，既然答应的事情就要办到。 师姐一直拖着，还想着拖一天算一天，这下事情搞大了。 “那个……良队，你一定得帮我们稳住局面，我这就跟师姐再商量商量！” “嗯……你那边速度要快点哈，我这边尽量帮你多说点好话！” 良言挂断电话，莞尔一笑，这个左手真好玩。 良言将写书面申请材料的事情安排给了秀才之后，就找闫金要来了一部分监控开始看。 公共区域的监控视频保存时间一般是三个月，比如大型商超、加油站、高铁站那种。 但博物馆却更加特殊一些，湘江市博物馆监控视频保存时间是六个月。 所以良言去找闫金拿监控的时候，他还在接收妙手小师弟发过来的一些视频。 虽然这些监控的来源不合法，但是没有关系，现在看这些的主要目的就是挑出几个需要重点调查的对象。 等到良言挑破那个脓包的时候，就可以用合法的手续去拿到原版的视频。 看视频监控是一个非常枯燥无聊的事情，如果要一帧帧看完六个月的视频，那么也需要六个月时间。 所以整整三天，良言他们都开着四倍速在做排查工作。 就是将人跟文物接触的那段时间给挑选出来。 而这段时间吴敏那边的人事档案也整理好了，从高层到底层，所有人的身份跟样貌全都出现在一中队。 如果能配合秀才那边整理出来的异常资金，那么这些视频片段还能进一步缩小范围。 只可惜秀才那边将湘江博物馆的人，包括他们近亲的所有资金来往全都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收获。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之间的交易用的是现金，这无疑给排查工作增加了很多难度。 六个月的监控视频经过三天的筛查，还有160多个小时，也就是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些监控，良言配合人事档案大致过了一遍，跟文物接触最多的一共有六个人。 文物保管员：刘天成，45岁。 他是跟文物接触最多的，有十几件珍贵的文物，闭馆得收回保险柜，开馆又得放回展柜。 来来回回的搬动，基本上都是他带人在做。 文物修复师：詹世邦，61岁。 他带着几个徒弟，每天不是在修补文物，就是在修补文物的路上。 副馆长：胡国军，58岁。 每次节假日之前的布展阶段，挑选合适的文物用于展览，并对文物进行摆放和展示设计，这方面的工作都是他在负责。 安保队长：郭潘，41岁。 在安全演练过程中，也接触过文物，还有就是每次闭馆都是他带人关的门。 两位研究人员：李书林55岁、吴淑红29岁。 他们是师徒关系，李书林的工作就是对文物进行观察、测量、采样，分析成分，考察历史背景，制作文物讲解告示。 而吴淑红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给文物建模，实现数字化永久保存。 至于他们的馆长，半年时间，良言只见他在博物馆出现过三次。 以上这些人已经被良言划分到重点监视目标当中。 只需要等妙手那边提供几个文物贩子的消息。 到时候拿着两边的消息一对，就很容易找出究竟谁是内鬼。 即使妙手那边提供不了消息，也没有太大关系。 当警方拿着放大镜去看一个人日常的行为举止，总能看出不少破绽。 既然赚钱了，没有人能忍住不花，银行流水查不到，就去调查他们的日常花销。 正在这时候妙手打电话过来了，良言毫不犹豫的接通： “是不是有文物贩子的消息了？” “师傅要你过来一趟，他要亲自见你！” 妙手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第186章 红星孤儿院 良言拿着手机本想再次拨过去问清楚，因为他连佛手在哪里都不清楚。 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想见自己，那自己过去一趟就行了。 妙手三人填的地址都是同一个，想必佛手应该也在那里。 这一次行动，良言带上了光荣跟老姜。 一个是打架厉害，防止有什么危险。 另一个是扒手的祖宗，防止佛手玩什么手段。 半小时后，三人一起从良言的沃尔沃上下来，看着眼前一个老旧斑驳的门牌。 ‘红星孤儿院！’ 要不是导航上有显示，良言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里距离城区也太远了，都快出湘江市的范围了。 “你确定是这里？” 光荣疑惑的问道。 “想来他们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说完良言推开那扇有些老旧的大门，往里走去。 一个很朴素的大院子出现在良言面前，最显眼的是一棵老梨树，很高、很大，上面挂满了果子。 这种梨，良言小时候没少吃，学名叫金秋梨，湘江本地人都叫它铁坨梨，就因为它不削皮完全没法吃。 良言靠近那棵梨树看了看，下面几个树杈子都包浆了，显然经常有人在上面爬。 不远处一个很普通的秋千随着微风轻轻荡漾。 就在这时候，屋里传出小男孩的哭声，十分凄惨，仿佛有人抢了他棒棒糖一般。 良言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往房门那边走去。 推开门，良言就看到一个小胖子趴在一个穿运动服的女孩怀里哭，而女孩正在安慰他，左手坐在一旁，脸上全是同情。 “小璇，你下次不能揪小胖耳朵了，你看他耳朵都被你揪红了！” 这个声音良言非常熟悉，正是妙手的声音。 但她今天的相貌，跟那天在餐馆包厢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确实如肥龙所说，长相清秀。 这是良言第一次见她温柔的样子。 “谁让他作业不好好写，非要偷看我的！” 扎着双马尾的小璇，双手在胸前交叉，一脸傲娇。 “妙手姐，确实是小胖先偷看，我都看见了！” 另一个瘦瘦的小女孩也站起来说道。 其他七个小孩也跟着附和： “对对对，我们都看见了！” 妙手无奈的看了看眼前的一群小家伙。 良言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妙手跟左手。 难怪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左手在心疼小胖。 “咳咳！” 良言干咳两声，示意自己等人已经来了。 妙手一歪头翻了个白眼： “咳什么咳，早就看到你们了，在外面等一下！” 左手站起来，朝着良言等人走了过来。 院子里，那棵大梨树下左手招呼良言等人坐下。 良言在竹椅上靠了靠，这里晒不到太阳，时不时还有一股微风吹过来，十分惬意。 良言抬头看着那一个个成人拳头大小的梨，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上面的梨不会掉下来吧？” “别怕，就算掉下来头上最多一个拳头大小的包，个把星期就恢复了！” 左手笑眯眯的安慰了一句。 良言一头黑线： “你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红星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哪个没被这棵老梨树照顾过，真的个把星期就好了！” “这孤儿院里的孩子，全都是你的师弟师妹？” 良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不是，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师傅已经不收徒弟了！” “有正规手续吗？” “有！ 要不要拿给你看一下？” 良言摇摇头，他问这个单纯是职业习惯。 看妙手跟左手对那些孩子态度，尤其是小胖的身材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被掳掠来的。 “妙手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小璇打小胖子一样欺负你?” 左手摇摇头： “小时候师姐都是保护我的，欺负我的那个叫大强，后来被人领养走了。” 左手的这个回答，让良言还有些意外。 本以为妙手欺负他那么熟练是从小打大的，没想到妙手还是一个大姐姐的形象。 “你们师姐弟一共有多少人？” “师姐弟就三个，但是跟我一起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有二十多个。” 左手有问必答。 “二十多个？ 全都是孤儿？” 左手想了想： “对！ 全是孤儿！ 有些是因为家里养不起丢了的，比如小师弟。 有些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比如师姐。 还有些是师傅从人贩子手里偷过来的，找不到他们自己的家，也就留了下来，比如我。 剩下的那些都没有偷东西的天赋，所以没有拜在师傅的门下。” 听到这个说法，良言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摸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使劲扒拉。 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一个小女孩坐在布老虎上面，笑的很开心，只是像素很低。 这张照片是良月四岁生日的时候，在照相馆里拍的。 良言手机上这张，是他用高清相机对着实体照片拍下来的，就更模糊了。 即便如此，良言还是一脸期待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小女孩？” 左手见良言突然变得这么激动，有些迟疑的接过手机。 他对着照片上的小女孩仔细的看了看，一会放大一会又缩小的。 看了半天，还闭上眼睛回想，良久之后他递回手机老老实实回答道： “良队，我在当时的那批小孩里算是最小的。 我被人贩子拐走的事情，还是师傅告诉我的。 我实在不清楚有没有见过她。 她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她是我亲妹妹，是我亲手弄丢的，她丢的那年才五岁，这张照片是她四岁时候拍的！” 良言刚刚接过手机，又不死心的递了回去： “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她当年就是被人贩子给掳走的。” 左手没有再接手机，出了个主意： “良队，你要打听这种消息，不如去问师傅，再不济还可以问师姐，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根据师傅的说法，我来这里的时候才四岁，记忆体系都还不健全。” 第187章 佛手的过去 良言见左手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有继续逼问。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你师傅？” “再等等吧！ 等师姐下课之后，就可以进去见师傅了！” 良言没有多说，掏出烟来发了一圈。 光荣接过烟指着良言的手机问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很讨厌人贩子的原因？” “啪嗒！” 良言沉默的点点头，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 “哦哦哦……冲冲冲！” 良言一根烟抽完，房间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孩子的笑声。 紧接着十个小孩一股脑往梨树这边冲了过来，显然这里是他们经常活跃的地方。 “进来吧！” 妙手站在门口对着良言这边喊道。 四个大人站起来，往屋里走去，将地盘让给那群小孩。 良言看着开心不已的一群小孩，有些后悔没有带一些糖果过来。 四个人跟着妙手的脚步，往后院走去。 妙手推开后院的门，示意良言等人进去。 良言刚进门，就看到屋里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起来却精神矍铄，显然这个人就是佛手。 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年轻，很小，估计还没成年，这难道就是妙手的那个小师弟？ 佛手伸手示意良言等人坐在自己对面，然后开始慢慢的泡茶。 良言点点头拉开凳子坐好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喜欢用这一套手法来抬高自己的逼格。 妙手跟左手很自觉的站在佛手的身后，显然这一次的谈话已经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了。 五分钟之后佛手给良言三人一人泡了一杯茶说道： “茶水有些烫，注意别烫着嘴！” “人渴了就要喝水，烫一点就吹凉它！” 良言端起那杯茶，细细的吹拂之后，一口喝下。 佛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品了一口： “该来的总会来的，良队长有什么想问的？” “事情先不着急，你叫佛手，老大妙手，老三左手，老四叫什么？” 良言盯着那个坐轮椅的孩子问道。 “我叫有手，脚没了，手还在，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小男孩红着脸，十分认真的说道。 显然是跟外人打交道很少，有些怕生。 良言点点头： “老爷子，你的几个徒弟里头，有手是最危险的一个。 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这种平静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多谢良队长包容他们的任性，左手那孩子虽然单纯，但看人还有点水准！” 佛手拐着弯夸了一句良言。 听到这句话，良言还没什么感觉，左手的嘴角却是撬的老高，还对着妙手做了一个鬼脸。 这个表情看的妙手鬼火冒，要不是师傅在这里，她那一巴掌早就下去了。 师傅这是很委婉的说你傻的不明显，不知道你在骄傲什么。 妙手无言的瞪了他一眼，左手瞬间哑火。 良言掏出手机，把良月那张照片调了出来，递过去问道： “刚刚听说老爷子以前从人贩子手里偷来了一批孩子。 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这是我亲妹妹！” 良言的这个问题，让佛手微微有些吃惊。 他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左手。 左手感受到师傅的目光，立马抬头看着白炽灯，有时间要把师傅这个房子窗户扩大一点了，这大白天的还需要开灯。 佛手有些无奈的接过良言的手机，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时候，很多过去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老先生见过她？” 良言见佛手沉默良久，并且表情复杂，满脸期待的问道。 “见过……好久以前见过……” 佛手的语气十分感慨，似乎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前辈……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良言短短时间已经将佛手的称呼，从老爷子换成老先生又换成了前辈。 这一刻他真的很怕自己有什么方面的礼节做的不到位，惹这位佛手不开心。 自从良言懂事之后，这个场景只在他梦里出现过。 每次梦到有人知道良月的消息，良言都会小心翼翼的维持那个梦境，就像现在一样。 “哎……” 佛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 良言屏息凝神，认真的看着佛手。 这个开头他很熟悉，以前他听那些打鬼子的老大爷想当年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开头。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回答问题，都不会直接了当的表示。 而是要通过一个小故事，将事情的全貌说出来。 再对自己当时的表现稍微加工一下，才能显示出自己当时有多牛逼。 “二十年前，那个年代的人都很穷，身上都没几个钢镚。 那年政府对于小偷小摸抓的很严，即使我有一身的本领，也是三天饿九顿的状态，就差去街头要饭了。” 良言有些无语，他本以为佛手要从见到良月开始说。 却没想到他从街头要饭开始讲。 但良言现在是有求于人，也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佛手继续讲下去。 “我师门有三兄弟，老大做事毫无顾忌被警察抓了。 老二无影手放低自己底线之后，也能吃饱饭了。 就我还十分坚持师傅的教导在忍饥挨饿。 那天我是终于没忍住，想吃一口烤鸭，对医院门口的一个男人下了手。 我摸完包就跑，径直往烤鸭店方向跑。 当我包里揣着钱，再次问道那股烤鸭的香味之时，却觉得有股血腥味。 我使劲的嗅了两口又回到了那家医院找人。 那时候的医院一共也才四层楼，我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听到天台有男人的哭泣声。 我走了上去，看到一个哭的双眼通红的男人。 我有些害怕的走了过去，我害怕他打我。 我掏出那个包裹放在地上掉头就走。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打开包裹看过。 但根据我的经验，当时那个包里应该有三百块以上。 我不敢回头去看他，我走的很决绝，但脚步却很轻快。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束缚我的一直都不是师傅的教导，而是我做人的底线。” 第188章 良月的消息 这一刻，良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妙手这几个小偷会过的那么有原则。 有佛手这样一个师傅在，想要变坏都不容易。 因为佛手在挑选徒弟的时候，第一考量肯定是人品，而不是天赋。 “走了一段距离，我才发现，我脚步轻快不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而是血糖太低了，双腿有些发飘……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只能放下面子去找无影手。 那天他不仅给我吃了烤鸭，还陪我喝了几杯，最后还送我回家。 按理来说，我这种已经自身难保的人，不应该再动什么恻隐之心了。 但那天从镇上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个院子门口停了一台面包车。 一群大喊从车上面搬下来一个个带锁的铁笼子。 那里面有些关的是狗，有些关的是人，都是一个个小孩。 我自然是看不惯这些事情在眼前发生，想要救一下这些孩子。 但无影手想的却很现实，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能做的事情。 后来我以不陪他喝酒相威胁，勉强让他答应了下来。” 良言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满脸都是佩服之色，一点都没有怀疑佛手这个故事里掺水的意思。 佛手看着良言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我们做好准备之后，下了点药就将这个人贩子的老巢给端了，还顺了八千多块钱。 就是因为这笔钱的存在，我们不敢报警。 于是救出来的十三个孩子，全都被我留了下来，这才有了红星孤儿院。” “那十三个孩子里有我妹妹吗？” 良言再次问道。 “有！” 佛手很肯定的回道。 良言听到这个回答不是高兴，而是有些狐疑。 二十年前的事情，即便当时有佛手装逼的高光时刻，他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吧？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涉及到良月下落的事情，良言一点都不敢马虎，生怕是白高兴一场。 佛手有些嫌弃的看着良言： “要我说，你们警察就是这点比较麻烦，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 既然你有这个毛病，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当年之所以冒着风险去偷人贩子，就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一个眼神。 当时她在铁笼子里看了我一眼，双眼含泪，可怜兮兮，想说不敢说。 只要是个人，都能被她那个眼神激起保护欲。 她的聪明之处在于当时发现我们了，却只传递出求救的眼神，而没有大喊大叫。 她的眼神，跟你照片上这个小女孩的眼神有八成相似。 我带她回来之后，她一直要求荡秋千，说要在那里等哥哥。 现在院子里那个秋千就是我帮她做的。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良言听着佛手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恼怒。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喉咙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知道这些年他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多少次的梦里他都死死的守在那个秋千旁边，生怕良月被人掳走。 即使到现在，他做梦的时候还会偶尔梦到良月，早上起床的时候枕头都会湿掉一片。 妙手见到如此失态的良言，默默的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良言擦干眼泪，沙哑着嗓子问道： “前辈，谢谢你救了良月，你知道她后来去哪里了吗？” “后来，她在我这边生活了一年多，被一对生不了孩子的年轻夫妻给领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良言缓缓的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一点，事情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按照佛手所说，他们是在铁笼子里把孩子们救出来的。 如果没有佛手干预，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良月了。 被人领养这个结果，良言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这个结果比他预期的好太多太多了。 “您知道那对年轻夫妻的信息吗？” 良言有些奢望的问道。 “原本是有登记的，但有一年我房间着火，以前那些资料全都被烧掉了。” 佛手说到这里的时候，回头瞪了一眼左手，当年的那次火灾就是这个皮孩子放鞭炮引起的。 左手看着白炽灯，右手挠挠头，好像还在苦恼怎么帮师傅改造房间。 良言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真只是略显失望。 虽然没有得知良月具体的信息，但知道她可能过的还不错，对于良言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而佛手瞪完左手之后，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那对年轻夫妻的信息，但我几个月前见过你妹妹！” “什么？！” 良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几个月前见过？” 见良言这么激动，老姜不动声色的拉了下他的t恤。 良言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个就是！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良言没有丝毫防备。 良言本来是准备来问文物贩子消息的，却意外得知了佛手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一批孩子。 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十多年良言也不止一次打听到过类似的消息。 却没想到佛手竟然记得良月，不仅记得，最近还见过。 良言眼巴巴看着佛手，有些贪心的希望能从他口里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佛手看到良言的眼神，也没有过多的卖关子。 他不喜欢跟官家人打交道，早点把良言打发走，红星孤儿院也能早点清净。 “她现在叫云知意，是一位记者。 大约六月份吧，她是跟着她养父一起来的。 主要是为了打听当年那个人贩子的一些细节，好像准备拍一部什么纪录片。” “那您这边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良言这会很想打个电话过去，听一听良月的声音。 佛手摇摇头： “她打听完事情，留下了十万块钱就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不过说来也巧，你们两兄妹想要打听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叫钱六爷，以前他们家也属于吃不上饭那种。 后来钱六爷突然发家了，我也是救完那群孩子才知道，那群人贩子都是跟着钱六爷讨饭吃的。” 第189章 钱六爷 良言有些懵逼，不是在讨论良月吗？ 怎么又扯出一个钱六爷来了。 况且现在自己最想知道的就是良月现在在哪里，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些远古时期的人贩子团伙。 “前辈，我现在就想知道良月在哪里？” “古董贩子不想知道了？” 佛手有些玩味的看着良言。 “额……” 良言被噎了一下： “古董贩子的消息自然也要打听，但人贩子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时间去处理！” 良言如实说道，显然希望佛手不要再偏题了。 “那不就得了，人贩子跟古董贩子都是钱六爷。 在整个湘南省，你如果问谁有实力收点土里的东西，那起码有十多个。 但你要问谁有实力收博物馆出来的东西，那除了钱六爷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他就是靠着贩卖人口起家的，后来可能是打通了什么关系，开始做起了文物买卖生意。 湘江市最大的古玩店《四方斋》，还有最豪华的娱乐城《钱通神》都是他名下的产业。” 听到这个消息，良言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如果事情真如佛手所说，那么这个钱六爷应该已经洗白上岸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如果良言想要对他启动调查，最起码要获得董瑞的支持才行。 想到这里，良言站起来郑重的给佛手鞠了一躬： “感谢前辈提供的消息，若是哪天良月再来您这边，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她哥哥还在找她！ 妙手那边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们这就不打扰了！” 面对良言的鞠躬感谢，佛手不闪不避，甚至还有些享受。 “几个小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好好管教的！” 良言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那就是妙手他们三人做下的事情，希望良言不要再追究了，并且以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良言点点头，看了一眼妙手三人，带着光荣跟老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光荣开车。 良言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开始在网络上搜索云知意。 既然佛手说她是一位记者，那么网络上应该能找到一些她的消息。 如果没有，回去再跟户籍科的老金拉拉关系，总能找到的。 让良言有些意外的是，他随便搜索了一下新闻记者云知意几个字，就跳出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他还非常的熟悉，正是自己跳湘江河救人的那段视频。 良言直接将视频拉到最后，字幕上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拍摄记者‘云知意。’ 良言有些懵懵的看着这三个字，满脸的不可置信。 命运这个东西着实有些奇妙，原来自己跟良月在几个月前就见过一次，只不过自己根本不知道而已。 回到自己办公室，良言拨出去一个电话，这是湘南电视台的热线电话。 良言十分有耐心的一次次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步步找到了湘南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云海平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我是云海平，请问哪位？” 良言听着这个略带磁性的声音，有些忐忑的说道： “您好，我叫良言，是云知意的哥哥！” “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错了，我们家云知意没有哥哥！” 云海平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他一天忙的很，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 “等一下！” 良言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连忙喊了一声。 这三个字良言喊的有些大声，甚至都有些破音了： “我真的是她哥哥，我在她五岁的时候将她弄丢了，我找了她二十年！” “轰！” 良言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出来，云海平脑海一阵嗡鸣，随即有些愣愣的放下手里的文件。 电话陷入了安静，只剩下良言喘粗气的声音。 ———— 一个半小时后，省城。 湘南电视台楼下的一家咖啡馆，良言见到了云海平。 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温和的男人，穿着很正式的休闲西装，带着眼镜，头发两边的鬓角已经完全白了。 良言快走两步有些忐忑的伸出右手跟云海平握了握： “您好，我是良言，目前是湘江市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第一中队的中队长。” “云海平，请坐！” 良言坐下之后，有些心虚的问道： “云知意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云海平仔细打量了一下良言，最后缓缓点点头： “她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她过得很好！” “呼！” 良言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能见见她吗？” “你会带她回去吗？” 云海平反问了一句。 良言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 “我肯定会带她回去，我想让她知道，这些年我跟父母都在找她。 也希望她能跟着我一起回去见见爸妈。 但我会充分尊重她的意见，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云海平满意的点点头： “我没想到云丫头一直在找的哥哥竟然会是你！ 她很崇拜你，觉得你是英雄！” 听到这话，良言臊的满脸通红。 他知道云海平说的是自己跳湘江河时候的事情。 云知意在解说那段视频的时候都哭了，从声音上良言就能听出来。 “我没保护好她！” “你以后可以保护她！” “我会的！” 良言点点头： “我能见见她吗？” 良言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云海平想了想说道： “她受到了你的鼓舞，决定调查湘江市最大的人贩子钱六爷是如何洗白上岸的。 为了这个事情，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上次她给我打电话还是三天前，听她说这件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钱六爷最近好像准备搞一件大事！”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良言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 云海平苦笑一声： “我劝过了，劝不动！ 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本来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拍了你那段视频之后，她就执意要这么做，我根本拦不住。” “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四方斋当导购！” “有她的手机号码吗？” 云海平果断的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良言记下之后，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 “我们现在也在调查钱六爷，我现在就去四方斋把她带出来。 调查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警方，等事情有结果了，我会让她专门出一期新闻来报道这件事情！” “这样就最好了，希望她能听你的话！” 云海平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