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老娘我独美》 第1章 一心求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杨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她那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住这一击,直接被打倒在地,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白欢欢打了多少巴掌了 。 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连捂一下她都不想了,捂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是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白欢欢皱着眉头声音不满的道。 .“呵呵”杨清苦笑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她就是好想笑。也许是想笑自己的懦弱无能,也笑自己胆小自卑像个傻子一样的被白云飞他们一家欺负,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却开始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杨清生得极美,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哭让她更加显的清冷。白欢欢嫉妒的看着她,明明脸被她打成这样了,还能哭的这么美,“你在笑什么?” 杨清不想说话了,她想就这样算了吧,她不想活了,被白欢欢打死了她也就结束了自己这痛苦的一生了,只是可怜自己的两个孩子了,请她们原谅她的自私。 白欢欢见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走到杨清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你耳朵聋了?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杨清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就这样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窗外。 看着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白欢欢一下就失去了折磨杨清的心思,她围着杨清转了一圈,看她那么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得意,杨清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踩在脚下。 白欢欢在她面前蹲下来,让她和自己对视,可杨清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白欢欢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行的把她的脸掰了过来,“杨清你没有想到你会有今天吧?” 杨清其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白欢欢,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自从进府后都是与人为善,还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补贴公中,补贴婆婆江氏,补贴白欢欢。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对不起她们,也没有对不起将军府过,可是她们却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呵呵!她确实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给白云飞生个儿子吗? 她动了动嘴想要回答什么,但是又放弃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难道能改变些什么吗?既然是已知的结局她干什么还要浪费口舌之欲。 白欢欢斜睨着杨清,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怪不得我哥不愿意来你这里,你说看着你生的两个赔钱货再加上你这副倒胃口的样子,谁会愿意来呢?” 杨清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屈辱。她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反驳半句。 白欢欢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生的那两个丫头片子,整天哭哭啼啼的,真是让人烦死了!还有你这个当母亲的,整天蓬头垢面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真恶心!” 杨清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这么苦了,她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和两个孩子?至于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白云飞,她根本就不想去想。此刻的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难道就连一心求死都不行吗? 白欢欢似乎找到了折磨杨清的绝佳方法,她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悠然自得地说道:“你说,如果我哥哥现在看到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会作何感想呢?我猜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你这个人了。”说完,她又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昨天阿兰嫂子给我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听到这里,杨清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阿兰,嫂子,儿子……这三个词犹如三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要知道,不久前她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啊! 让她失去孩子的人还不是别人,就是当时比她晚怀三个月身孕的阿兰!那可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啊!那个时候,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孩子都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孕期,然后迎接新生命的诞生。可谁能想到,命运竟然如此残酷无情,让她失去了这个宝贵的孩子。 而现在,阿兰的孩子出生了,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幸福美满。而她呢?她的孩子却永远地离开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她身边。她原本可以选择自欺欺人,为了两个孩子坚强地活下去,但白欢欢却故意用那些伤人的话语来刺激她,让她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嘭\"的一声巨响,白欢欢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白欢欢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一般。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伤口,却感觉到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从头上流下来。当她把手拿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万分,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顺着手指不断滴落,滴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白欢欢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血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杨清竟然敢推她!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眼神变得凶狠而狰狞。 “贱人!”白欢欢怒不可遏地用手指着杨清,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然而,下人们却站在原地,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他们也没想到平日里任由小姐欺负的少夫人今天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如果他们贸然上前,且不说杨清是少夫人,他们根本就不敢对她动手。而且,杨清刚才竟敢伤害小姐,谁能保证她不会发疯将他们都杀了呢?到时候可没人会为他们做主啊! 第二章 谋害 白欢欢看着她们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去啊!”她怒目圆睁,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看着盛怒的白欢欢,下人们却依然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奴才实在是不敢啊……” 听到这话,白欢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大步向前走去,一耳光甩在了说话的小厮脸上,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呢,居然连本小姐的话都胆敢不听了!是不是想造反啊!” 下人齐刷刷的都跪了下来,让她们去掌掴少夫人?这些人里面有些还受过少夫人的恩惠,就算没有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小姐,你受伤很严重,先去看大夫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少夫人嘛等你明儿个再来这清风院找回场子也是一样的。”一直扶着白欢欢的丫鬟开口劝道。 丫鬟不提还好,一提白欢欢的头这会又疼了起来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扶着丫鬟站好后,想了想丫鬟的话也在理反正杨清就在这清风院里也跑不了,自己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哼,那贱女人竟敢对我动手,等本小姐回来了看本小姐怎么收拾她!”白欢欢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呀,小姐,少夫人就在这里跑也跑不了!”丫鬟连忙劝慰道,“您现在身体重要,还是赶紧找大夫看看才是最要紧的。” “罢了,我就先放过她一马。不过,今晚别给她送饭了,饿死那个贱人!”白欢欢恶狠狠地说道。 丫鬟见白欢欢放弃了应道,“是,小姐。” 白欢欢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杨清,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清风院。 看着白欢欢离去的背影,丫鬟心里暗暗叫苦。她知道白欢欢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少夫人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要遭多少罪才能过这一关。 而且这次白欢欢是被少夫人推倒还撞到了桌子上,此事白欢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放过少夫人的。想到这里,丫鬟不禁为杨清担心起来,不过担心归担心,…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转头深深的看了杨清一眼……自己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后面的再难只能靠少夫人自己撑过去了。 白欢欢离开之后,清风院中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平静与安宁之中。谁又能想到曾经这里是整个府里最热闹的地方。 “娘,我们回来了。”白依依和白文溪提着食盒开心的回来了,因为今天阿兰夫人生了府中的嫡长子,江氏下令府中的人可以加餐。 所以今天整个府里每个人都是欢声笑语的。 她们今天去厨房厨娘嫌弃她们晦气,没有刁难她们就给了吃的,虽然她们讨厌阿兰夫人但也不妨碍她们高兴能顺利拿到吃的。 喊了一声,并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出来。 再喊一声,“娘,我们回来了,还拿了好吃的,我们晚上不用挨饿了。”推开房门,那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但回应她们的只有一片死寂。两人环视四周,发现原本温馨的屋子此刻变得空荡无比,而她们的娘也不见踪影。 很快她们的目光锁在地上那破烂不堪的桌子和几滩暗红色的血迹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娘……”手中的食盒“嘭”的一声掉落在地,姐妹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深深的担忧。 她们清楚地知道只要白欢欢不开心了就会来清风院打娘,对她们俩偶尔还会手下留情,但也仅仅只是不伤她们的脸而已,衣服底下早已红肿不堪,青紫一片。 这里的样子很显然白欢欢来过,如今母亲却不见了踪影,这让她们心急如焚。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们的心,“姐,怎么办?”白依依哭着害怕的问。 白文溪害怕杨清会遭遇不测,“依依,别哭,我们先找找,娘不会离开院子里的。”白文溪也很想哭,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哭的时候,她像个大人一样,安慰好白依依后,强装镇定的分开在院子里寻找杨清。 由于白云飞下达命令将此处的下人全部撤走,导致她二人不得不一个挨个的找。 事情回到几个月前,那时的杨清怀孕了,由于日以继夜的操劳,导致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怀了身子。 有一天她伺候江氏的时候不小心晕过去了没办法请了大夫才发现怀了孕,可那时阿兰已经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由于她的身子弱,江氏让她在清风院里保胎。 后来有一天她心情烦闷,去荷花池喂鱼碰巧遇上了阿兰,阿兰是平妻,与她的地位是一样的,谁也不需向谁行礼才对。 先开始两个人都好好说着话,阿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要给她行礼,她去扶她的时候脚下一滑导致她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醒来才知道小产了,就在她想要询问白云飞知不知道的时候,他走过来甩了她一巴掌,还质问杨清,阿兰是他的平妻为什么要逼阿兰给她行礼,又为什么要推搡阿兰! 杨清想要解释,但白云飞却说那都是他亲眼所见,并坚信自己没有看错,还说这是杨清心怀叵测、企图诬陷阿兰。 在之后的日子里,白云飞对她不但毫无关切之言,反倒对其横加指责,怪罪她无能,连腹中胎儿都无法保住。 杨清与他吵了一架,盛怒之下,白云飞撤走了此处所有伺候她们的下人,哪怕杨清苦苦哀求他还是无动于衷。 起初,尚有一日三餐供应,但在阿兰暗中示意之后,就演变成了一日两次,后来变成一天一次送来的食物竟然变成了馊饭。当她们前往厨房理论时,更是被无情地阻拦在外。 府中的众人早已习惯了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而阿兰作为白云飞以正妻之礼迎娶进门的平妻,再加上有白云飞的宠爱,肚子里怀的又是个男胎,地位尊崇,自然无人胆敢轻易得罪于她。 后来有一次,姐妹俩实在太饿了,只能出去找吃的。由于太久没有回来,杨清心中担忧不已。 只能出了清风院的门。找她们的时候遇到了怀孕五个月的阿兰,杨清本来想绕着她走的,但是兰风院里的丫鬟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兰风院,只要杨清乖乖的过去,她便放她们回来。 事关自己的孩子杨清没有办法拒绝,在她去了之后,杨清才知道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哪里。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阿兰告诉了她这么一句话,“你不知道吧!你的孩子是我弄没的。” 就这么一句话,让杨清刻意沉封的心瞬间心如刀绞,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哭着质问,“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生啊?你怎么忍心啊?” 阿兰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缓缓的说,“因为他挡了我儿子的路啊,我当然要把他除掉了。”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似乎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杨清哭着摇头她不敢相信,仅仅是因为这样眼前的女人就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哭着质问,“你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挡了你儿子的路,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的啊!啊!”她的声音如泣如诉,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遭人算计才没有的。 阿兰看着她痛苦很是开心,她也很乐意的为她解惑,“这有何难,我买通了给你诊脉的大夫,知道了你怀的是个男胎,哪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又不是我的孩子。”说着还笑了起来。 杨清听完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阿兰肚子里的孩子为她的孩子偿命,让阿兰也试试失去孩子的滋味。 “我要杀了你!”杨清忽然向她冲去,可却被白云飞抓了个现行。 他一脚将杨清踢了出去口中怒喝,“毒妇!你竟想杀了阿兰。”白云飞身为将军府的长子,力气和武功自然都是不差的。 阿兰被她护在了怀里,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的说,“夫君,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的孩子就……。”说完泪如雨下。 杨清承受不住白云飞的这一脚,立刻就吐了一口鲜血,却强撑着说,“你听到了吗?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白云飞听到这话的白云飞怒目圆睁的道,“毒妇,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阿兰泪眼迷蒙的从怀里劝道,“夫君,姐姐也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才会,才会做错事情的。”这看似在劝,但又将刚才的事情提到了他的眼前。 白云飞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温声说道,“兰儿,你不必给她求情。” 杨清听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晕了过去。 白云飞盛怒之下将她禁足在这清风院里让她悔过,自此白欢欢也好,阿兰也罢她们只要不开心了就会来清风院里寻杨清的麻烦。 第三章 机关 白依依和白文溪筋疲力尽地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她们已经把整个院子都翻遍了,但仍然找不到杨清的身影。 “姐姐,你说娘到底去了哪里呀?我好担心她……”白依依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白文溪紧紧地抱住妹妹,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好想陪着妹妹一起哭泣,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必须坚强起来,娘还没有找到。 “依依,不要哭,我们一定能找到娘的。”白文溪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安慰着妹妹。 尽管她不停告诉自己不要哭但内心的恐惧却不断涌上心头。娘 究竟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这些问题让白文溪感到无比焦虑和无助。 眼泪不停地掉,但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轻易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坚持下去。娘还没有找到,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白文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轻轻地拍打着白依依的后背,试图让她停止哭泣。 “依依,相信姐姐,我们一定会找到娘的。”白文溪坚定地说道。 白依依抬起头,看着姐姐那坚毅的眼神,似乎找到了一些力量。她擦去眼泪,认真的点了点头。 忽然就在这一瞬间,白文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看似不可能但又有可能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我想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同时紧紧地抓住了白依依的小手。 白依依看到姐姐如此激动的模样,不禁呆愣住了,喃喃问道:“姐姐,是什么地方呀?”白文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依依,娘也许并没有离开那间屋子……” “姐姐,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已经仔细寻找过了啊!” 白文溪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用力拉起白依依的手,低声道:“依依,我们快走。”白依依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乖巧听话。 两人一同走进了屋子,最终停在了一堵墙边。此时,白依依更加茫然无措了,完全不知道姐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她一脸困惑地望着白文溪,轻声唤道:“姐姐?”白文溪连忙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保持安静,不要出声。 白依依立即学着姐姐的样子乖乖照做,白文溪摸了摸妹妹的头,轻声说道:“乖!” 接着,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面墙,心中暗自思索着,嘴里喃喃自语道:“娘是怎么打开的呢?” 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这面墙竟然神奇般地自行打开了。她甚至还看见娘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那面墙又自动关上了,当时她揉了揉眼睛,觉得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于是便继续睡了过去。第二天,当她将这件事告诉娘时,娘却说是她眼花了。 虽然她心里一直存在疑惑,但觉得娘是不会骗自己的,后来也就没有再深入思考过了。然而此刻,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接下来白依依就看到这样一幕,只见白文溪对着墙这摸摸,那敲敲,左看看,右瞧瞧的。仿佛一个孩子在探索未知的世界一般,好奇而专注。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墙壁,似乎在寻找着某种隐藏的机关或按钮。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奇迹的发生。 很快就把她累的不行,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微微喘着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并没有放弃,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更多的信心。 “姐姐,娘不会在这面墙里面吧?”白依依皱着眉头,满脸困惑地问道。 白文溪沉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白依依的疑问,尽管她却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个猜测,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姐姐,这怎么可能?娘怎么会在这里面呢!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白依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她伸出手,轻轻地放在白文溪的额头上,然后又将手移到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接着,她低声嘟囔着:“没有啊!那怎么会这样呢?”白依依一边疑惑地挠着头,一边自言自语。 此刻,白文溪并没有太多精力去关心白依依的想法和感受。她的内心充满了坚定的信念——这面墙壁一定能够被打开。 但问题在于应该怎么才能打开呢?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开启它的方法。 她清晰地记得,说书先生曾经讲过的故事里,那些神秘的密室通常都设有巧妙的机关,可以通过特定的方式来操控。可是,这里的机关究竟藏在哪里呢? “等等,机关控制,机关?对啊,我怎么就忽略了呢!”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魔怔了一般,“可是机关在哪里呢,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外面听到的内容。 她突然想到,说书先生曾经说过,机关一般都会用花瓶、书籍等物品来做掩护,因为这些东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而且有些女子还特别喜欢用胭脂之类的东西。于是,她急忙跑到梳妆台前,开始疯狂地翻动起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摆弄那些瓶瓶罐罐,那面墙依旧纹丝不动。她不甘心,又把目光转向了书架上的书籍,一本接着一本地尝试着去触动它们,但结果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她想起娘的床头上摆放着一个非常小巧的花瓶,而那个花瓶娘从来都不让她们触碰。难道这个花瓶就是打开这道墙的开关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冲向床边,拿开了挡在它面前的大花瓶,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花瓶,却发现拿不起来,她瞬间紧张了起来,她没错,真的没错。 第四章 打开 “娘,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让我们知道的呢?”白文溪紧张的不行,她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瓶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抱着。 接着轻轻地转动瓶子。随着瓶子的转动,那座墙壁上竟然缓缓地显现出一道门来。 白依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她从未想过这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后面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通道。 随着花瓶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道石门也缓缓地打开了,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姐……姐姐你……你看!”白依依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一直相信姐姐不会欺骗她,现在终于看到了证据——墙上真的有门啊! 尽管门已经被打开,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白文溪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牵着白依依的手,目光凝视着黑暗的通道,心中充满了不安。里面没有任何的光线,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娘,娘,你在里面吗?”白文溪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她期待着母亲的回应,但只有沉默回答着她。 “杨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招惹我,还敢躲起来不见我!给我立刻滚出来受死!”白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丫鬟小厮在门口大声喊道。 这次她可是下了狠心,特意将母亲院子里平日里最为严厉的吴嬷嬷也给带来了,就是要给那杨清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明白到底是谁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竟敢惹了她这不该惹的人。 她对着屋子里说了后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 白欢欢心中暗喜,以为这杨清终究还是被自己吓到了,胆战心惊地不敢露面。 她那原本就略显刻薄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以为躲起来就能逃过我的惩罚吗?今天我必定让你清楚地知道,伤了本小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妇人,“吴嬷嬷,你看这贱人的所作所为,该如何处置才好?”吴嬷嬷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这次奉夫人的命令跟着白欢欢来这清风院,就是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清的。 吴嬷嬷那原本就带着些许皱纹的脸庞此刻更是显得神情倨傲无比,她微微仰着头,眼睛如同老鹰般锐利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只见她轻轻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哼!我们家小姐那可是如金枝玉叶般尊贵无比的存在,她竟然胆敢伤害小姐,这般行径,打死她都实在是太轻饶了,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她的话语说得极为干脆利落,毫无半点留情之意,仿佛在她眼中,杨清根本就不是这府里高高在上的少夫人,而仅仅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随意拿捏、任人宰割的下等奴仆罢了。 而她身为江氏身旁最为得力的大嬷嬷,那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着四周。她向来都是如此,无需去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凭借着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和威望,自然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当白欢欢听完吴嬷嬷这番充满敌意的话语后,她那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瞬间变得坚定起来,她清楚地知道,对于杨清,再也不必有任何的客气了。 之前她在对杨清下手时,还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有所顾忌,但如今,那些顾忌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那原本略显平淡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容中更是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残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收拾杨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心中已经暗暗想好要如何让杨清尝尝苦头,如何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屋子里,白文溪和白依依紧紧依偎在一起,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那黑漆漆的屋子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仿佛随时都会有可怕的东西扑出来。门口的姑姑犹如一头凶猛的母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那凶狠的目光让她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白依依抽泣着,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她用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擦拭着,嘴里喃喃自语:“娘,你在哪里啊,依依好想你!”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无助。白文溪则轻轻将白依依抱在怀里,此刻的她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 门口传来白欢欢尖锐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般射向她们的心。那些咒骂如同一股股寒流,瞬间将她们包围,让她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在屋子里面一直保持着沉默,而白欢欢她们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终于,白欢欢忍不住喊道:“杨清,你不要以为带着她俩躲起来就可以了。”说完,便气势汹汹地往里走。 当白欢欢走进屋子的那一刻,白文溪下意识地眼神躲避,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她颤抖着嘴唇,轻声唤道:“姑……姑姑。”随后,她不动声色地将白依依往自己身后带,尽管她只有六岁,但在这一刻,她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坚定和勇敢。 白欢欢满脸不悦,恶狠狠地问道:“你娘呢?躲到哪里去了?快说!”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逼迫,仿佛只要她们不说出母亲的下落,就要对她们施以重罚。白文溪咬着嘴唇,心中纠结万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姑姑的问题,也不知道娘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和妹妹。 但她知道娘不在,保护妹妹的责任便落在自己的肩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姑姑伤害到妹妹。 白欢欢见白文溪不说话,她上前就拧住她的耳朵,“聋了吗?我跟你说话呢!”白文溪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 第五章 残忍的折磨 “姑姑,我真的好痛呀。”白欢欢那股狠劲儿使得她手上的力道愈发加大,只见随着她的用力,白文溪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手往她拧的那个方向歪去。 白欢欢听到白文溪的哀求后,眉毛高高挑起,那模样尽显她此刻内心的得意,紧接着她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责备:“痛?现在才知道痛了,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一声不吭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就能逃过惩罚啦?” “姑姑,求求你了,我真的好痛啊,你就放过我吧,别再这样对我了。”白文溪满脸痛苦地向她苦苦求情,眼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希望她能够心软。 但白欢欢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求情而心生怜悯,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无情的表情,手中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用力了两分,她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眼前的人。 忽然,她猛地靠近白文溪,眼睛紧紧一眯,那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一字一顿地说道:“跟你那贱人妈一样讨厌,你们都是一路货色,都让我感到恶心!”说罢,她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仿佛要把白文溪折磨到极致才肯罢休。 “坏女人,放开我姐姐!”白依依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她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忽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那只正死死拧着白文溪耳朵的手跟前,毫不犹豫地张嘴便咬了下去。 白欢欢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疼痛让她瞬间松开了紧握着白文溪耳朵的手,恼羞成怒之下,她抬起脚狠狠地朝白依依踹去,仿佛要将这个胆敢反抗她的人彻底踩在脚下。 白依依毫无防备,被她一脚踢了出去,整个人如同一颗失控的炮弹般向后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难看的弧线,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白依依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她看向白文溪的方向,“姐姐……” 白欢欢看着她怒喝道,“啊啊啊啊!!!贱丫头,竟然敢咬我!!!今天我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妹妹!”白文溪看到白依依被如此对待,心如刀绞,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出声,那声音中满是对妹妹的担忧与心疼。 白欢欢心里越想越气,她走上前去又踢了出去,而白依依被踢出去的方向,不偏不倚的正好是密室的那个方向,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方向。只见白依依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后,便瞬间消失不见。 然而,还没等白文溪来得及缓过神去看白依依的情况,她的脸上就突然挨了一巴掌,那股力量之凶猛让她差点失去平衡,紧接着又被白欢欢一脚踢翻在地。她躺在地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却是对亲情的迷茫与痛苦。 “贱人!竟然纵容你妹妹来咬我,果然和你那个娘一样贱。”白欢欢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文溪,眼中满是鄙夷与恶毒。 白文溪嘴角流出血来,她却顾不上自己,只想赶紧去看看依依怎么样了。 “依依.......妹妹......!”她强撑着往前爬,却不想一只脚死死的踩在她的背上,“你都没告诉我你那个贱人娘在哪呢,你想去哪?”头顶传来白欢欢 的声音。 第六章 死?死了 白文溪伸出手无力的指了指密室的位置,“娘,娘在里面!”她现在顾不上隐藏密室了,只想知道依依怎么样了。 “里面?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里面有个密室。”白文溪满脑子都是白依依被她们的这个好“姑姑”踢出去的身影。 “密室?”白欢欢将信将疑的往里看了一眼。 白文溪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密室!就在里面。” 看白文溪说的斩钉截铁,白欢欢看向一旁用眼神示意吴嬷嬷,吴嬷嬷对着她微微点头后, 她冷哼了一声,“哼!谅你也不敢骗我!”说完就往密室走。 忽然白欢欢转过头恶狠狠的道,“白文溪,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弄虚作假的,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 这时,那几个机灵的下人迅速而有序地将里面的窗户逐一推开。随着窗户的缓缓开启,原本昏暗的屋内瞬间被阳光填满,仿佛一瞬间亮如白昼,那明亮的光芒好似一把利剑,直直地穿透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白欢欢此刻心中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屋子里竟然隐藏着如此神秘且宽敞的一个地方。 当她小心翼翼地踏入这间屋子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只见白依依静静地晕倒在门口,她那娇弱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白欢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得意,她扬起脚,恶狠狠地往白依依身上踢了过去,那一脚带着她内心的怨恨与愤怒,重重地落在了白依依的身上。 令她失望的是,白依依并没有像她所期望的那样醒来并反抗,而是依旧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 白欢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她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真是个废物,就这样还敢学你娘伤我?真是不自量力!!”说罢,她毫不留情地往白依依身上啐了一口,那口唾沫带着她的轻蔑与厌恶,在空中划出一道丑陋的弧线,最终落在了白依依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抹令人作呕的痕迹。 这密室真是寒酸至极,简陋得让人忍不住皱眉。里面仅仅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桌子,那桌面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似乎能诉说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故事;还有一张同样破旧的椅子,椅腿微微有些弯曲,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以及一张略显单薄的床,床上的床幔低垂着,仿佛一道神秘的屏障,隐隐约约间,可以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 白欢欢轻蔑地瞥了一眼这个简陋的密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两个字:“装神弄鬼!”那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对于杨清跟她玩这种看似幼稚、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她打心底里瞧不上。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桌子上放置着的一幅画牢牢吸引住了。那幅画歪斜地放在桌子中央,画面已经被严重地画花了,原本清晰的线条变得模糊不清,根本无法看清画上的人究竟是谁。 然而,就是这样一幅几乎看不清模样的画,却让白欢欢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眼中瞬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她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鸟,猛地抓起这幅画,脚步匆匆地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喊着:“杨清啊杨清,你竟然背着我哥哥偷偷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算是叫我抓到确凿的证据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但是心里却是狂笑不止,她要把这女人给整死,什么名动京城的美人?她要让她以最屈辱的方式去死。 白欢欢得意的一把掀开了床幔,只见杨清身着那鲜艳欲滴的红衣,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般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他口中不断地吐出殷红的鲜血,那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落在床单之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她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躺在床上,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操控,而她那双原本充满生气的双眸此时却死死地瞪着白欢欢,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和怨恨让白欢欢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白欢欢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惨白,毫无血色,她那娇俏的面容此刻因恐惧而扭曲变形。她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啊.........。”尖叫声过后,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每退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般虚浮无力,直到她的脚不小心绊到床边的物件,整个人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吴嬷嬷见状,心中大惊,她连忙快步上前扶起白欢欢,触手之处,感受到她手脚冰凉,仿佛浸入了冰水中一般,同时她身上还不停地冒出冷汗,那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将她的狼狈尽显无遗。 吴嬷嬷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到必定是发生了极其糟糕的事情,她急忙问道,“小姐发生了什么?快告诉嬷嬷,别害怕。”然而,白欢欢此时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直往吴嬷嬷怀里钻,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话语含糊不清,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伶俐。 吴嬷嬷见从白欢欢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焦急地转过头,看向旁边一个平日里还算胆大的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要是耽误了事儿,有你好看!” 小厮一听,立马被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他畏畏缩缩地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道,“奴,奴才不敢!万一那是什么邪门之物,会害了奴才的性命啊。” 他们看到白欢欢的反应傻子都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们哪里见过那阵仗,谁都不敢上前。 第七章 为什么? 吴嬷嬷那犀利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剑,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她再次狠狠地一个眼神杀过去,看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满是怒意和失望。厉声的道,“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更是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让跪着的他们不禁微微颤抖。 “你,给我过来!”吴嬷嬷那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紧紧锁定翠云。翠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缓缓起身,她深知吴嬷嬷的脾气,不敢有丝毫违抗。 吴嬷嬷轻轻的将白欢欢扶到翠云的怀里,语气急促地吩咐道:“快将小姐带下去看大夫,一刻也不能耽误!”翠云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白欢欢接了过来,“是,嬷嬷。”乖巧的应道,随后扶着虚弱的白欢欢缓缓走了出来。 而此时的白文溪,早已心急如焚。她看到前一秒还在对她们拳脚相加的白欢欢,此刻却突然变成了精神失常的模样,密室里发生了什么?未知的事情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难道刚才密室里那声凄厉的尖叫真的是白欢欢发出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去想其中的缘由。 她用力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当她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依依时,她的心猛地一揪。顾不得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挪到白依依的身边,轻声呼唤着:“依依,依依,你醒醒,你还好吗?”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手不停地在白依依身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生机。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焦急,白依依却是连手指都没有动过一下,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绝望与惊恐的光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能迸发出那么大力气就站了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颤抖地说道:“求你们帮我妹妹请大夫,哪怕你们看在我娘对你们往日情分的份上,也帮我找找大夫吧!”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仿佛要把屋顶都震塌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不敢去探白依依的鼻息,因为她害怕那个结果,她害怕失去亲人,娘她找不到,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妹妹。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和妹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变得如此珍贵而又遥不可及。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请求。他们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这时吴嬷嬷已经见到了杨清的尸体,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脸上毫无表情。 吴嬷嬷转过头,本来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白文溪的吴嬷嬷,因为她这一声痛苦的嘶吼,让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姐妹二人。 她冷冷地看着白文溪,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对她的怜悯也不过是看在她今天失去了两个亲人的份上,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的。 就在这时,白文溪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幸好身边有个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她虚弱地靠在丫鬟的怀里,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就在她陷在白依依离开她的痛苦中的时候。 “少夫人死了!” 吴嬷嬷冷静的声音响起,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白文溪的心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过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地往前挪动着,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她所有的力量。 可她走两步实在没有力气和勇气往前走,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丫鬟扶着她,但没有扶住,白文溪死死地揪住了她的衣领,眼中布满了血丝,不死心地问道:“谁?谁死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死了!!” “回小姐,是,是,是少夫人……”丫鬟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怜惜。 白文溪顿时如遭雷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不停地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丫鬟的衣领,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从她们的口中听到是她们说错了。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她怎么不愿意接受,都无法改变。 杨清和白依依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这无尽的悲痛和绝望。她瘫坐在地上,泪水如泉涌般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中,疼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杨清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愤怒的光芒,在空中无助地飘荡着。她不断地捶打着空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悔恨和悲痛。她想起自己冲动,一时的想不开竟让自己失去了生命,而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们也遭遇了如此凄惨的命运。 她的灵魂紧紧地盯着那个场景,看着自己的女儿如同脆弱的花朵般被白欢欢残忍地踢死,那一幕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痛彻心扉。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复仇欲望,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将白欢欢碎尸万段,为女儿们讨回公道。然而,每当她试图靠近白欢欢,她的灵魂却一次次地穿过对方的身体,那种无力感让她几乎崩溃。 就在她气得快要晕厥之时,一个可怕的发现让她的心再次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看到白欢欢拿起了那幅画,那是她生前精心绘制的作品,上面承载着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孩子们的期望。 如今,这幅画却成了威胁她名誉的工具,白欢欢竟然想要污蔑她。 她深知这些话一旦传出去,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灾难,不仅她自己会被唾弃,就连她的两个孩子也将陷入无尽的困境之中。他们失去了母亲,已经够可怜了,绝不能再因为她的名声受损而受到更多的伤害。 杨清的灵魂在半空中颤抖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第八章 条件 她近乎用祈求的声音道,“让我看看娘。”白文溪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无比虚弱,她用几乎微弱得听不清的声音缓缓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仅剩的一丝力气。 “小姐还是等一下,让下人把少夫人的遗容仔细地打理一番之后,再去见少夫人最后一面吧!这样也能让少夫人走得更安详些。”一旁的下人满脸关切地看着白文溪,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心疼与不忍,她好心地劝说着,希望能让白文溪稍微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 白文溪听完丫鬟这一番话后,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般,那股悲痛瞬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她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便再也坚持不住地晕了过去,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般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下人见状,立刻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将白依依的遗体小心地抬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紧接着又和其他人一起将杨清的遗体也抬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起,仿佛生怕惊扰到她们似的。 “你说什么?杨清死了?欢欢还把白依依给踢死了?”江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嬷嬷默默地给江氏按着肩,她的脸色依然平静,她淡淡地说道:“是!死了。” 江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道:“唉,杨清死了就死了,但依依好歹是云飞的血脉,你怎么就不拦着点欢欢呢?”尽管面上带着惋惜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就在吴嬷嬷准备回话 的时候又听江氏说道,“要是伤着欢欢,她们负责的了吗?” “这次小姐受伤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吴嬷嬷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江氏一手拍在桌子上生气的问道。 吴嬷嬷停下按肩的手,来到江氏面前半低着头道,“小姐在看到少夫人死状的时候被吓得精神失常了,不过老奴已经让人请了大夫过府了。” 江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死杨清,真是气死我了!死了都不得安生!!” 吴嬷嬷见江氏这般生气,她连忙给她顺气道,“夫人息怒!少夫人一死,阿兰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正妻了,这样还不用您动手了,就是苦了小姐了!” 江氏一听确是那么回事,阿兰可是宁阳侯府的嫡次女,当初娶她可是费了她们的九牛二虎之力。 彩礼是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便是杨清必须死的,而让白欢欢去欺负她,纵容奴仆去污辱她,都是她授意的。 不过白欢欢始终是她女儿,如今成了这样她也有两分心疼,“大夫怎么说?还能治好吗?” 吴嬷嬷摇了摇头,“大夫没说,只开了些安神的药让先喝着,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看看。” 江氏点了点头,“当初飞儿要我去她家提亲我就不愿意,那么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怎么配得上我堂堂将军府,这下好了吧!!终于知道了她除了美貌一点用都没有了!” 吴嬷嬷重新站回江氏背后给她捏起了肩,声音缓缓道,“少爷当初也是不懂事,你看,少爷如今懂事了娶了阿兰夫人后在阿兰夫人的帮助下,少爷连升三职,如今还给府上添了小少爷呢。” 说到这个江氏脸上一喜,一脸骄傲的道,“那可当然了,如果他早听我的话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飘在空中的杨清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疑惑,江氏看不起她的出身对她百般嫌弃她是知道的。 因为自己的父亲官职太低帮不上白云飞的忙,白云飞在她面前说过她也知道。 她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她也知道,但是将阿兰娶进门,她要自己的那位置,她与白云飞和离,她带着她的嫁妆也可以将她们养大。 可她们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将自己给害死呢?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身影。 “娘,我听说杨清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来难过,反而有些兴奋。 只见白云飞一身飞鱼服,腰间还别着一把绣春刀,本就长得一表人才的他显得更加的英姿挺拔,加上近日的春风得意,让他满面春光。 江氏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她连忙上前关心道,“儿啊,你都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了,怎么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回来了?” “府里发丧,她好歹是我的正妻,不回来不是落人口实吗?我这三日都沐休在家陪你,陪阿兰还有儿子。”白云飞不在意的说道,似乎杨清的死带给他的影响还不及路边的阿猫阿狗。 “也是!”江氏点了点头,儿子现在主意很大,她丝毫都不操心。 白云飞扶着江氏往里走他问道,“娘,不是说给她下慢性毒药吗?你们怎么下手这么快。” “毒?”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过白云飞了,没想到这么久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听到了他们要毒死自己。 说到这个江氏笑道,“还不是她蠢,明明还想让她多活几个月的!可她竟然伤到了你妹妹,畏罪自杀了,还省得我动手了。”那笑在嘲讽她真的是蠢得不行。 白云飞听后心里毫无波澜,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杨清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年在宴会上的匆匆一眼,让他有些心动,但后来成亲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的那点心动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有厌倦和争吵。 “哦,那欢欢怎么样了?” 江氏隐去了白欢欢后面又去找杨清的麻烦,直接道,“伤到了脑袋,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看过大夫了吗?” “看过了!”后面就是短暂的沉默,江氏打破沉默道,“对了,她屋子里有个密室你知道吗?” “知道!”这些沉封的记忆瞬间又涌入白云飞的脑袋里,他觉得都太过于久远了。 第九章 真相 江氏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再次问道:“你真的确定,真的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怎么会一直都被忽略掉呢?” 白云飞脸上露出些许不耐,语气略带敷衍地回道:“哎呀,就是后来不小心给忘了呗,之后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哪还记得那么多事儿。” 江氏看着自家儿子这般不耐烦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想必他是对杨清厌恶到了极点,所以才不愿意提及此事,于是便也不再提起,将这个话题暂且搁置一旁。 过了一会儿,江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移了话题,大声说道:“对了,依依也已经死了!真是没想到啊。” 白云飞却显得毫不在意,满不在乎地说道:“死了就一起找个地方埋了吧,反正阿兰向来不喜欢她们这些人,把她们的灵牌送到佛堂里去供奉着就行,可别再留在这里碍眼了。” 江氏轻轻地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处理掉比较好。那她留下来的那些嫁妆,我就先帮着拿着,等日后阿兰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拿出来给她,你觉得这样安排合适吗?” 白云飞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随便你们怎么弄都行。我去看看儿子和阿兰。”说完,便起身拿起他的佩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江氏端了一下,发现茶水已经冷了,她叹了口气,“哎,这臭小子呀,他现在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简直都快让我这个当娘的有些招架不住咯。”语气中却是听不出一丝忧愁,反而都是欣喜。 吴嬷嬷见状,连忙起身给江氏添了一杯温热的新茶,那动作轻柔而娴熟,待添完茶后,她缓缓站到一旁,轻声说道:“少爷如今官职一路攀升,越做越大,那自然烦心事儿也就少不了,脾气大些也实属正常,夫人您就别再这般忧心忡忡了,少爷他心里头可有数得很呢。” 江氏轻轻端起那杯热茶,凑到唇边细细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她微微点头道:“是啊,此次飞儿能够顺利升职,那阿兰娘家可着实帮了不少的大忙呢,能娶到阿兰这么个知书达理、聪慧能干的女子作为助力,实在是我们江家的福气。”说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黯然下来,继续说道:“不过啊,如果不是因为娶了阿兰,将我们将军府大半的家底都搭了进去,我又怎会出此下策,打起杨清嫁妆的主意呢?唉,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家不知这其中的艰难呐。” 她轻轻地放下茶杯,那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自从白云飞的爹去世后,她和老夫人两个人苦苦支撑这摇摇欲坠的将军府,每一个人只看到了将军府的辉煌,谁又能理解她的这其中的艰辛呢! 空中杨清气的灵魂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心中满是不甘与委屈,倘若江氏能够给出一个除了那令她绝望的“嫁妆”之外的其他理由,哪怕再苛刻,她或许都会咬咬牙选择接受。 毕竟,她嫁入这将军府已然七年之久,这七年来的每一天,她呕心沥血地照料着府中的每一个人。即便在即将生产的前一天,她仍坚守在床前,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江氏以及老夫人。 从她踏入这将军府的那一刻起,尤其是得知老将军离世后的那些日子,她对江氏更是心生怜惜。 这些年里,每当听到江氏哭诉家中贫困之时,她从未有过丝毫犹豫,主动拿出自己的嫁妆予以补贴,只为能让这个家稍微好过一些。 她深知自己无法在他的前途上帮助白云飞,但她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他照顾好将军府里的每一个人,让他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闯荡。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谓的“闯荡”竟然是为自己寻来一位平妻, 从此之后,他们母子二人在府中对她展开了极尽的打压,无论他们母子遇到何种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让她去摆平。而当她费尽心力将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他们非但不感激她,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她的身上。 害她的命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连牌位都不能放在府里,难道只因为阿兰不喜欢?恐怕是他不喜欢吧!! “哈哈哈哈!!!!” 她笑声回荡在空气中,那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凉,仿佛在诉说着她命运的不公……。 “吴嬷嬷,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冷?”江氏感受着周围忽然灌进来的冷风,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吴嬷嬷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她看向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感觉这风来的奇怪,会不会是.........她不敢往下想,这些年她做过的腌臜的事不少.......。 她只得道,“夫人,老奴给你找件衣服套上。” “好!” 江氏看着外面的太阳嘟囔道,“真是奇怪了,这么好的天怎么会感到冷呢!” \/\/\/\/\/\/\/\/\/\/\/\/\/\/\/ 兰院内,静谧而温馨的氛围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白云飞小心翼翼地将阿兰抱在怀中,那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眼前这如梦幻般的佳人。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地刮过阿兰挺翘的鼻子,那触感细腻而温暖,仿佛传递着无尽的爱意。他柔声细语地呼喊着:“兰儿,兰儿。”每一声都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柔情。 阿兰原本平静的心湖,此刻却被他这一声声的“兰儿”搅得心潮澎湃。 她那娇俏的脸庞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如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那柔软的身姿如同一朵盛开在风中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轻声说道:“夫君!快放开奴家。”她的嗓音软绵绵的,就像是春天最柔软的微风拂过耳畔,甚至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让人心生怜惜。 白云飞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掐住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调笑道:“你要跑哪里去?难道想逃离为夫的怀抱吗?” 他的语气中既有调侃,又有深深的不舍,仿佛害怕她真的会离开自己。阿兰被他这样一逗,脸上的红晕更甚,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中却满是甜蜜与幸福。 第十章 清楚的疼痛 两人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阿兰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般窝在白云飞的怀里,轻轻地把玩着他那整洁的衣角,眼神中闪烁着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好奇与关切,微微歪着头,不经意地问道:“夫君,那她两个孩子怎么办呀?”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缓缓说道,“小的那个已经命丧黄泉了,那个大的也气息奄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且再等个两天吧!到那时,她们的灵牌自会被恭恭敬敬地供出去。”说罢,他紧紧皱起眉头,仿佛那些回忆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在心头,让他不愿再提及她们的名字。 阿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光芒一闪而逝,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但她却巧妙地将其掩于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善意的笑容,劝道:“你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如此冷漠呢?好歹还是去看一看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白云飞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他重重地冷哼一声,“哼,不好就去找大夫救治,我去看又能有什么用?谁爱去谁去。”说着,他猛地一用力,便将怀中的阿兰放了下来。 阿兰眼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明显,那丝疑惑如同涟漪般在眼眸深处荡漾开来。 她细细思索着白云飞对杨清的态度以及两个孩子的反应,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其中的缘由。 按理来讲,白云飞对杨清的厌恶确实有着诸多迹象可寻,然而如今连他们的两个孩子也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厌恶之情,这着实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但对于阿兰而言,这种情况却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坏处。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心中暗道:那又如何?杨清即便再漂亮又能怎样?没有高贵的出身作为支撑,最终还不是败在了她的手下,惨死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她甚至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无法保护周全,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想到这里,阿兰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那眼泪仿佛是珍珠般晶莹剔透,却迟迟不肯落下,只是在眼眶中打转,营造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委屈地看着白云飞,嘤嘤低语道:“夫君,你别生气呀,我也是刚刚成为母亲,看到那两个孩子,一时间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呢。”说着,她轻轻地用怀里的那方丝巾擦拭着眼角,仿佛真的有泪水在流淌一般,那动作娴熟而自然。 白云飞望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反应是否过于激烈,或许自己有些冲动了。 他轻轻将阿兰再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安慰道:“别担心,等那杨清的丧事发出去之后,我就会让娘把家中的事务交给你打理,以后这将军府就由你来掌管,你将正式成为这府上的主子。”阿兰听后,心中暗喜。 她的脸上扬起笑容,轻声细语地说道:“兰儿自然一切都听从夫君的安排,夫君就是兰儿的天呐。”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宛如一抹灿烂的阳光,不经意间便泄露了内心深处那难以掩饰的好心情。 谁能不渴望掌管家中大小事务呢?谁又不想成为那名正言顺、高高在上的主子呢?哼,杨清啊杨清,你就算先嫁给了白云飞又怎样,最终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就在这时,温柔和蔼的奶娘小心翼翼地将他们那粉雕玉琢般的儿子白砚书抱了出来。小家伙此刻正咿咿呀呀地欢快叫着,那稚嫩的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模样可爱至极,就如同一个灵动的小精灵。 阿兰眼中满是慈爱地看着白砚书,由衷地笑着说道:“小砚书呀,是不是特别想念爹爹呢?瞧你见到爹爹这般开心的样子呢!嗯?”而白砚书呢,嘴里不断吐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泡泡,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张小脸更是因为看到白云飞而叫得愈发欢快了。 白云飞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连忙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哈哈,看来果然如此啊,儿子这是想我啦!” 一时间,一家三口仿佛被幸福笼罩着,在那华丽的花厅之中尽情地笑着、闹着,那温馨的氛围简直浓郁到快要溢出来了。 这一幕宛如一道锋利的刀刃,毫无预兆地落入了匆匆赶去看望白文溪的杨清的眼中。那尖锐的刺痛感如同一股冰冷的暗流,瞬间穿透了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冻结起来。同时,那股刺痛更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着她那脆弱而敏感的心灵,让她不禁浑身一颤,心中涌起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他们那可爱的女儿此刻正身处绝境,正在经历着那残酷无比的生离死别之痛。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这里,却在上演着一幕美满的父慈子孝的场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温暖而温馨的画面,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向杨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和现实的残酷。 她明明那么善良,连出门去看到可怜的人她都会帮忙一二,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啊。 这是多么巨大的讽刺啊!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开着一个恶意的玩笑,让她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而他人却在幸福的云端肆意欢笑。 这种强烈的反差,如暴风雨冲击着她的精神防线,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但那刺痛却又如此真实地存在着,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心中满是苦涩与悲凉。 不是说死了就不会痛了吗?可为什么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疼痛啊!! 房间里白文溪高烧不退,嘴里不停的喊着,“娘,妹妹,你们不要离开我!” 豆大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翠云照顾着她,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她的身体。 “小姐,少夫人和二小姐已经去了,你要振作起来给她们报仇啊。”翠云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第十一章 悲痛 眼见白文溪还是重复着那句话,翠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汪汪地说:“小姐,您快醒醒吧!明天夫人和二小姐就要下葬了,您要是再不醒来,就连她们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呀!”然而,无论她如何焦急,白文溪依然昏迷不醒。 翠云无奈地拧干毛巾,轻轻地放在白文溪的额头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冷清萧瑟的院子,不禁感叹道:“小姐,奴婢是瞒着其他人偷偷来照顾您的。少爷他们不准任何人来看望您,这分明就是想要您死啊!”说着说着,翠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低声啜泣着:“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完后,她想起自己从白欢欢那里出来时,路过兰心院时所见到的那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 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说道:“少爷他们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您!您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小姐你一定要快些醒过来呀,少夫人如今在这世上的亲人就只剩下你了。依依小姐已经随少夫人去了,倘若你再出什么事,她即便身在泉下,又怎能安心呢?” 杨清慌慌张张地赶到这里,当她踏入这个房间之时,脚步仿佛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门口许久都不敢轻易踏进一步,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掉落,刚擦拭干净,却又止不住地再次滑落。 她满含期盼地喃喃自语道:“溪儿,你快醒过来啊,娘已经失去了依依,经受不住在失去你了。” 她推门而入,却一下子整个人都穿了进来,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随后又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忘了,忘了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个灵魂飘着。 她也忘了她的溪儿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连自己都经受不住失去依依的痛苦,她又怎么经受得住啊。 她再一次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太失败了 。 她只能焦急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心中满是无奈与痛苦。她轻轻地在白文溪的身边躺了下来,就如同她小时候生病时那般,她满心渴望地想要轻柔地抚摸她的胸膛,可当她的手缓缓放上去时,却如同一缕清风般穿过了白文溪的身体。 她苦涩地笑了笑,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都无法守护。死了也活该,她只能无奈地坐起身来,默默地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上苍能够垂怜,让白文溪快点醒来。 就这样,漫长的一夜悄然过去,或许是上天终于听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祈求。 天刚亮的时候烧终于退了,随着退烧的是杨清母女两的出殡声,敲敲打打的像是在告诉别人将军府给她们办的有多么的隆重一样。 可事实却是连她们的尸体都不愿意让她们在府里多放一天。 杨清整整守了一夜,心中满是担忧与牵挂,这一夜仿佛格外漫长,每一刻都让她备受煎熬。 而翠云同样也坚守了大半夜,她深知自己需要去当值,倘若被人发现自己在清风院必定会引来诸多麻烦,她看向床上还在发烧的白文溪,最终还是咬咬牙离开了。 杨清默默地注视着翠云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失落与无奈,但她知道这也是翠云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紧盯着白文溪脸上渐渐褪去的红晕,那红晕如同清晨的朝霞般绚烂,随着红晕的消散,她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知道她应该能够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白文溪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直至未时才缓缓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拿下自己睡着时落在枕头边的毛巾,当目光触及到枕头时,顿时愣住了,那里已然湿了一大片,仿佛诉说着昨夜的不安与痛苦。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隐隐约约记得有人一直在照顾自己,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顾不上穿上衣服,只穿着里衣就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跑去,口中大声呼喊着:“娘,娘,娘是你吗?”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期盼和渴望。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轻轻吹动树叶的风声,那样的清冷,那样的孤寂。 白文溪颓然地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无声地哭泣着。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好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看着女儿如此伤心,杨清心如刀绞,就连她想紧紧地抱住白文溪都做不到,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替女儿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是她除了哭,却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陪着女儿一起悲伤。 “依依,对,还有依依。”白文溪忽然抬起头,眼角的泪痕犹在,她连忙跑进屋里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往院子外跑。 下人把昨天刚挂上的白绫往下扯,丫鬟们交头接耳,“少夫人和二小姐可真可怜,昨天才过世,今儿个便抬出去了。” 另一个小厮说,“那是,但少夫人和二小姐的可怜只有我们知道,在外面谁不说将军府好,还歌颂夫人和少爷就这一天都办的风风光光的呢。”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小厮一脸得意的说,“当然是今天早上出去给少夫人和二小姐送葬的时候回来听说的呗。”他现在可是掌握着她们都不知道的消息,肯定是得意的。 这个时候别的下人探过脑袋看了看周围偷偷的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啊,没有听到啊。”府里这两天八卦太多了,他\/她们都听不过来了。 只见他看了看周围一脸小心的道,“听说夫人找来了大师,把少夫人的鬼魂镇压了。” “为什么啊\/?”这个瓜太大了,她\/他们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第十二章 遗憾 他满脸谨慎地环顾着四周,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仿佛害怕被他人察觉自己内心的秘密。他压低声音,对着那些人轻声叮嘱道:“那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说是我透露的消息呀。” 只见那些人纷纷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一定会保密。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大师说那少夫人是怀着深深的恨意离开人世的,他担心少夫人的鬼魂会心怀怨念,出来兴风作浪,给府里带来不祥。因此,才决定动用秘法镇压少夫人的鬼魂,以保府中安宁。” 众人听完后,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难怪府里这么着急就安排出殡事宜呢,原来是因为害怕少夫人的鬼魂啊。要知道,普通人家的人去世后,最少也要停尸三日,有的甚至长达半个月、一个月之久,以此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息。而像将军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规矩更是繁杂众多,对于这种情况的处理自然也有其特殊的方式和考量。如今看来,大师的话确实让大家不得不重视起来,生怕少夫人的鬼魂真的会带来祸端…… 其中一个胆小的问,“那你说少夫人的鬼魂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白云飞走过来对着他\/她们问。 “回少爷,没什么!”下人们一时如鸟兽散。 白文溪远远看到白云飞,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她看到府里的下人把白绫都收起来 了,心下疑惑不解。 尽管她恨眼前的人但是又没办法,她只能问他,“父亲,娘和依依呢?” 白云飞面无表情的道,“下葬了!” “父亲,为什么这么匆匆忙忙的便下了葬,恐怕连坟墓都来不及看吧?” “这些都不是你能管的。”说完便嫌恶的想离开。 “那你们究竟为何这般匆忙就将她们下葬?难道真的连确认一下墓地是否合适的时间都没有吗?”白文溪眼中满是泪水,紧紧拉住白云飞的衣袖,不甘心地问道。 “这是家族之事,无需你过问。”白云飞用力挣脱开白文溪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别再纠缠此事,好好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 白文溪看着白云飞离去的背影,心中悲痛欲绝,她不明白,明明曾经一家人那么和睦,如今却变得如此冷漠绝情。 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掩面哭泣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和妹妹的身影,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更加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心中的那股气恼仿佛要冲破胸腔,真的是气到极致了呀!为何,究竟为何连这么微小的让她见她们最后一面的机会都那般吝啬,不愿给予她?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依依那娇俏的模样,她可是最爱干净不过的,也不知此刻那些人有没有帮依依把脸擦拭得干干净净呢? 还有温柔的娘,她向来是最害怕血腥之物的,他们到底有没把她脸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渍仔细地擦除掉呢?这一连串的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愈发难以平静。 “噗”的一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瞬间只觉天地都开始剧烈旋转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平衡。 杨清在天上再度焦急万分,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倒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飞身而去,想要将她稳稳接住,口中不由自主地唤道:“溪儿……”然而,毫无意外地,白文溪的身体如同虚幻一般,再次穿过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平日里最为善良的丫鬟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小姐……”那声音中满是恐惧与关切。 这时一个平日里与霜月相好的丫鬟满脸担忧地劝道:“霜月呀,你可得最好离那文溪小姐远一些呢。” 霜月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正有些摇晃的白文溪轻轻扶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这是为何??” 丫鬟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有什么隐秘被泄露出去似的,轻声说道:“你就不怕那少夫人的鬼魂来找你啊?听闻那少夫人死得甚是凄惨,怨气极重,说不定真会化作厉鬼回来找你们这些曾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呢。” 霜月听后,只是不在意地轻轻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怕什么呀,我又没做亏心事,哪会怕鬼敲门呢。况且那少夫人在世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人的态度可是那么和善友好,我打心底里不相信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会变成厉鬼来伤害我们。”说着,霜月便转头对着一旁的小荷吩咐道:“快,小荷,快来给我搭把手,把小姐扶到我的背上来吧。” 小荷闻言,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觉得霜月说的话似乎也在理,毕竟少夫人即便要找,那也应该是去找欢欢小姐和她夫君才对呀。于是,小荷快步走到霜月身边,两人齐心协力地将昏迷中的白文溪背回了清风院里。 当夜幕降临,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而此时的白文溪却突然又发起了高烧,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一般,让人看着都不禁心生担忧…… 而这一次江氏终于给她请了大夫! 老大夫拿下为白文溪搭脉的手,“这位小姐只是气急攻心,伤心过度另外还有受了些内伤,老夫给她开药,你们差人随我去取药去吧。” “霜月你一会便随着大夫去取药,回来以后你就负责照顾文溪吧!”江氏吩咐道。 霜月恭敬的道,“是,夫人!” 这时白文溪梦呓,“妹妹,我何至于要你来保护我,如果你不保护我死的人就是我了。” 她好看的眉头紧锁在一起,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娘,请恕女儿没有来见你最后一面。” 第十三章 又添新计划 江氏心中暗自庆幸着,幸亏方才那位大夫还在屋里的时候,自己一直强忍着未曾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吐露出来。“跟你娘一样都是个病秧子,要死就死了得了,贱种。” 江氏那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愈发凶狠起来,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嘴里不断吐出恶毒的言语,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怨恨都倾泻而出。 吴嬷嬷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生怕隔墙有耳,又或者被其他人听到这等残忍的话语。她深知江氏的脾气暴躁且喜怒无常,若是再让她继续说下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于是,吴嬷嬷焦急地轻声唤道:“夫人!” 江氏被吴嬷嬷的声音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她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了!吴嬷嬷剩下的你来处理吧,”说完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吴嬷嬷,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就像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一样。 她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是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杨清的灵魂就在后面直直的盯着江氏她能感觉不到冷飕飕的吗! 吴嬷嬷接受到江氏的眼神后 便开始安排,“竹云你在这里专门负责文溪小姐的药,知道了吗?” 竹云点头,“奴婢知道了!” 杨清看着二人之间眼波流转,猜测她们定然有不好的事情,不然昨儿个还任由白文溪自己在清风院自生自灭,怎么今儿个就转了性还请了大夫? 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这里霜月还没有回来,文溪也还在发烧,她在这里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江氏那里看看她们在什么计划。 杨清跟着吴嬷嬷回到了江氏的院子里,屋子里江氏正在喝茶,看到吴嬷嬷回来她把茶杯放下问道,“办好了?” 吴嬷嬷道,“已经安排下去了!就这两日便可成事!” “希望她不要怪我这个祖母的狠心!”江氏起身去给一旁供着的菩萨上了炷香。 吴嬷嬷宽慰,“您也是没办法。” 杨清听得那股愤怒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整个房间仿佛瞬间被一股阴寒的气息所笼罩,那阴风宛如一条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肆意地盘旋着。 江氏母女的恶行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心,她们以为求神拜佛便能行了吗?早在她们残忍地害死了依依,那柔弱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了黑暗之中,如今竟还不知悔改,妄图夺取文溪的性命,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让杨清的眼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她,一定要让这对母女为她们的罪孽付出惨重的代价,将她们送去与依依相伴,让她们在地狱中受尽煎熬。 而那白欢欢,更是如同附骨之疽,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此刻在杨清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她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直接的加害者,她要让白欢欢尝尝被仇恨吞噬的滋味。 至于江氏,那个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必须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还有那看似完美隐身的白云飞和阿兰,他们或许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但杨清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这件事有关的人。 此时,房间里的风愈发狂暴起来,那呼啸之声犹如千万只野兽在怒吼,风势之大,几乎要将整个房间掀翻。 杨清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她开始尝试掌控这股强大的风力,但随之而来的疼痛却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疼痛就像是无数根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入她的肌肤,又像是万千蚂蚁在身上疯狂地啃噬,每一秒钟都仿佛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就在杨清全力对抗着狂风和痛苦的时候,她感觉到像是有高人相助将军府一样,要将她禁锢住一样。 她心中一紧,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她必须鼓起勇气,战胜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痛苦,才能为依依、文溪所有受到伤害的人讨回公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尖锐且凄厉的嘶吼声仿佛要穿透天际,在空气中久久回荡,风声也被这恐怖的声音所裹挟,如同无数恶鬼在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声。 江氏本就胆小如鼠,此刻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夺门而出,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杨清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去?只见杨清轻轻一挥手,那原本紧闭的门便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巨响,仿佛是命运的宣判,门应声而关,将江氏牢牢地困在了屋内。 江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平日里那高贵优雅、端庄自持的高门贵妇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她不顾一切地直接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不停地抽泣着,嘴里不断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哭声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是一只无助的羔羊在向屠夫乞求生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清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江氏,只觉得心中一阵好笑。 她一直以为江氏对自己总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可如今看到她这般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想起当初自己和女儿们被江氏母女欺凌迫害时,江氏何曾有过一丝怜悯?甚至当白欢欢在一旁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说自己这双腿只配下跪的时候,江氏又是何等的冷漠无情,从未想过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 如今,报应终于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她又怎能不感到痛快呢? 杨清不知道怎么才能杀了江氏,她只会控制着风扇着她的耳光,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抽过瘾后又控制着风将 第十四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 江氏整个身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抬起,又带着决绝与不甘狠狠地摔落在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空间之中。“噗”的一声,如同炸裂一般,江氏口中顿时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与此同时,那清晰可闻的骨头断裂之声也如丧钟般响起,仿佛在诉说着此刻的惨烈。 江氏那本已扭曲的面容之上,痛苦之色愈发浓烈,她那原本微弱的声音此刻却带着绝望的哀求,不断地求饶着:“放过我……放过我吧……” 然而,杨清的灵魂却如同被千万把利刃刺痛,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快意与痛苦,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也是一种难以释怀的仇恨与解脱。 杨清的灵魂痛苦一分她的灵魂就变的稀薄一分,房间里的风渐渐地小了起来。 这时吴嬷嬷醒了过来,看到地上痛苦哀嚎的江氏,她艰难的爬到了江氏旁边,“夫人,夫人,你还好吗?” 江氏抬头恍然看见了杨清的灵魂,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大胆妖孽,为何还逗留在人间?还不去速速投胎!”只见一和尚手持禅杖,身挂佛珠的走了进来。 “大师,快,救救我家夫人!”吴嬷嬷看到大师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大师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便向她们走来。 大师放下禅杖手搭上江氏的脉,“夫人是惊吓过度,又摔断了骨头,喝些安神的药补补,好好休养便可以了!” 吴嬷嬷感恩戴德的磕头,“谢谢大师!” 大师手持念珠道了声,“阿弥陀佛”后又道,“快带你家夫人下去吧!这里有我处理便是!” 吴嬷嬷早就想走了,这下有了机会忍住身上的疼痛将江氏扶着一起走了。 大师来到杨清的身旁,竟然在她的四肢上看到了四根若隐若现的镇魂钉。 还在她的额头上发现贴着一道镇魂符! 这到底是谁想害这女子?竟想出了如此恶毒的法子! 恐怕不是她不想去投胎,怕是有人不愿她去投胎转世! “你可知你生前得罪过什么人?” 就在杨清以为眼前的老秃驴会将自己一巴掌拍得魂飞魄散的时候,他竟然盯着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话。 杨清痛苦的摇了摇头! 老和尚忽然就开始变得沉默,低下头掐指就算了起来,这样正好,杨清也无心搭理他。 半炷香后,老和尚的嘴里吐出一句,“原来如此!” 接着便念了一段咒语,又往她身上贴了一道符咒,杨清身上的痛苦也在慢慢的减轻,杨清知道是眼前这个老秃驴的功劳,她双手合十,诚心的道,“谢谢大师!”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施主,你的尸身之上有人给你钉了镇魂钉,还贴了镇魂符你可知道?”老和尚一脸慈祥的问道。 杨清再次摇了摇头,“不知!”她昨天死了后,灵魂出窍就看到白欢欢在欺负她们姐妹二人。 又在清风院担心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跟着白文溪出来后才知道他们已经将自己和依依的尸身都埋了! 杨清想他们既然动了自己的尸身,那么他们会不会也丧心病狂的动了依依的,她着急的问,“大师,依依呢?他们有没有动我的依依?”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老衲算出小女娃已经投胎去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杨清听到他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心放下了一大半。 杨清又道,“大师,你可不可以将我大女儿带走?他们要谋害我大女儿!” 老和尚婉拒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老衲也不能插手大多了!” “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施主,收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和尚自顾自的说道。 “老衲会将你身上的镇魂钉给拔除,到时候你便有你的造化!教训一下便是,切勿杀戮!!”说完便走出房门消失不见了!! 杨清觉得这老和尚太奇怪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比她这个鬼还吓人! “文溪,也不知道文溪怎么样了?”杨清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霜月回来了没有。 白文溪有没有退烧,她一下就飘了回去。 院子里竹云一把夺过了霜月手里的药毫不客气的道,“霜月,我去煎药去了,你在这伺候着吧!”说完转身便走了。 霜月看着竹云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她叹了口气,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竹云是个家生子背靠着吴嬷嬷平日便是个横行霸道的主,谁也不敢惹的存在呢! 床上白文溪没有再梦呓了,她的小脸通红,竹云压根没有照顾她。 霜月看到她这样,又立即的跑去打来了热水给她擦拭着身子降温。 她一边擦一边说,“小姐,奴婢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夫人的怡心院里闹鬼了!” “有人看到夫人被吴嬷嬷扶出来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小姐,你说是不是少夫人回来给你报仇了呀?” 杨清听到霜月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还没想到她竟然误打误撞的猜到了。 这里有霜月照顾着她也放心了! 这时竹云的药熬得差不多了,杨清出来后看到她在往药碗里加什么东西。 她想用风把药粉吹掉,她手一挥,再一挥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想会不会是自己不生气的原因才扇不出来风。 她试了一次让自己生气,可还是没用! “会不会是那个老秃驴搞的鬼?”杨清自言自语的道。 不然她想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骗子,全是骗子!!啊啊啊”难道要她再次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们害死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杨清痛苦的哀嚎着。 这会竹云把药端进了房间里,“霜月,你来喂吧!”竹云嫌弃的道。 霜月接过药后,竹云嘴角上扬。 第十五章 不知道该从哪里想起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找就找想要你死的那个人和喂你药的那个人吧!” 霜月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然后轻柔地走到床榻边,动作极其小心地将白文溪挪动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她手中拿着勺子,轻声呼唤道:“小姐,药来了!” 然而,白文溪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一般,面如死灰地用力推开了勺子,声音颤抖而绝望:“我不喝!我好累……好累啊!我真是太没用了,连娘亲和依依都没能守住,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抹清冷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紧接着,她又继续喃喃自语道:“而且如今这府里,再也没有我在乎的人了,就让我这么死去吧!” 听到白文溪这番话,霜月不禁眼眶泛红,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连忙伸出手,轻轻拭去白文溪脸上的泪痕,同时柔声宽慰道:“小姐,奴婢明白您此刻心中的疲惫与痛苦,但无论如何,请您不要放弃希望啊。少夫人和依依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如此消沉。只要您坚持下去,也能告慰少夫人和依依小姐的在天之灵。” 白文溪手捏的紧紧的,她真的很没用,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小姐,喝药吧。”霜月把勺子再次递到了白文溪的嘴边。 “好!”这个世上娘就只剩她了,她要坚强的活着,她要活着守住属于娘的一切,就在药进白文溪嘴里的时候,天上的杨清绝望的喊,“不,不要,不要喝。” 她一次又一次的挥手想要打翻药碗,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她好绝望每一次都是眼睁睁的看着江氏害死自己的孩子。 看着空掉的药碗,她跌坐在地上,她的心好痛,明明就在眼前却一次又一次的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杨清的灵魂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稀薄,她看了一眼自己透明的手,又重新看着床上虚弱的白文溪,如果能重来一世,希望她们再也不要选自己做她们的母亲了。 彻底消散前她依依不舍的盯着白文溪喃喃自语,“世界上再也没有像自己这种没用的娘亲了吧!!!”说完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 “快来人啊,少夫人落水了!”这声惊呼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整个府邸,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杨清在意识模糊之前,耳畔回荡着人们慌乱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声。 当她再次恢复些许知觉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温暖的床榻之上,周围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白须飘飘的老大夫正坐在床边,为她把着脉,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少夫人是落水后受了惊吓导致晕了过去,冬日水寒冷,少夫人落水后身体进了寒气,得好好养着,老夫开两副药好好给你家少夫人喝下,生病是大事,不可儿戏!!!”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了药方。他的语气严肃而又关切,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旁的丫鬟们连忙点头应诺,眼中满是担忧与自责。其中一个机灵点的丫头赶紧接过药方,匆匆忙忙地跑去抓药熬制。房间里的气氛异常紧张,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少夫人能够快点醒来。 因为要给杨清诊脉,床幔是放下来的,杨清醒过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她出神的盯着床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开心吗?也不开心! 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她的依依,她的文溪想到两个女儿心好痛!!! 前世这个时候她并没有落水,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落水了?还让她阴差阳错的重生了?她的思绪很乱!乱到她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想,她不想想,好累啊! 无力地闭上眼睛, “咳!咳咳!咳咳咳!”她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少夫人,你醒了!”竹云着急的掀开了床幔。 杨清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忽然睁开眼死死的看着前世这个杀自己女儿的杀人凶手,恨不得立马杀了她给她的文溪报仇! 竹云被杨清的这个眼神吓到了,心想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杨清没那么聪明,更何况桥上的油是欢欢小姐提前泼的,叫她去伺候的是夫人,滑到也是她自己滑到的,自己不过是在她滑到假装拉她的时候顺手推了一下而已。而且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她那脑子怎么会发现呢!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立即跪了下来,“少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奴婢没有及时的拉住你惹你生气了?” 杨清看着竹云脸色变换自如,她深吸一口气心想她才刚刚醒来,更何况眼前也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不过她现在不想把这个杀害自己女儿凶手放到自己的面前恶心自己,她趁机发难道,“竹云保护主子不力,降为二等丫鬟以后就在外间伺候。” 竹云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清,一时都忘了说话了。她没想到平日里哪个唯唯诺诺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少夫人竟然敢降自己的身份。 她回过神来反驳道,“少夫人,奴婢不服,一行还有秋月,秋月还没救你,奴婢还救你的,可你为什么不降她的?为何就独独降奴婢一个人的!” 经过竹云的提醒杨清淡淡的扫了屋子里一眼,这里的人一大半以上都是江氏的安排给她的。 理由是不放心别人照顾她,这哪是不放心别人照顾她啊,这是明晃晃的监视她啊,可怜前世她就这样傻傻的相信了。真是可悲!! 她知道这清风院还掌控在江氏的手里,她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秋月,我若降你为二等丫鬟,你可有异议?”杨清看着秋月 问道。 第十六章 她欠的不止一个人 “奴婢没有任何异议!”秋月低垂着头,满脸自责地说道。 她心中懊悔不已,作为杨清的陪嫁丫鬟,自从跟随着少夫人来到这陌生之地,她便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责任。 出嫁前夫人那一番番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少夫人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可她却始终未能尽到这份职责。 尤其是今日,少夫人不幸落水,一想到这里,秋月就觉得心如刀绞。 好在老天保佑,少夫人并无大碍,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向夫人和自己交代!!倘若少夫人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自己唯有以死谢罪才能求得一丝心安了。 就在秋月满心愧疚之时,一旁的竹云也是束手无策。只见她一脸不服气地站起身来,对着杨清冷哼了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丝毫不将这位主子放在眼中。 看着竹云远去的背影,杨清只觉浑身乏力,她抬起手来,无力地挥了挥,轻声说道:“秋月留下,你们都下去吧!”众人闻言,纷纷领命退下,屋内瞬间只剩下了杨清与秋月两人。 杨清看出她们也早就不想在这里了,只不过不敢像竹云一样嚣张跋扈罢了。 等她们走后秋月立即跪在了杨清的榻前,“少夫人,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没有保护好你,请你责罚。” 杨清脸上扯出一抹笑,“秋月,你快起来,以前是我错信了人,对你有所忽略,我还想请你别生气呢!”说着便想费力的撑着坐起来。 秋月看着杨清那毫无血色的脸再配上强扯的笑容,秋月觉得甚是诡异!颇有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占据了她家小姐身子的感觉。 秋月赶紧止住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赶紧起身去扶杨清的同时又连忙道,“少夫人,奴婢怎么敢生你的气呢,你没事就好了!” 杨清寻了一个好的位置坐了起来,“至于责罚的话刚才已经罚过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少夫人!”秋月看着杨清是真的不生气,她高兴的道。 “秋月,我怎么会掉进水里了呢?”杨清记得前世是没有这一遭的,那么她无缘无故的又怎么能掉进水里呢?那么必定是有人要害自己。 既然她重活一世,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弄清楚,不要再被江氏母子\/女他们三个人牵着鼻子走了! “是夫人让您去怡心院伺疾,昨儿个又下过雨,那条路又是必经之路,您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因为路滑便掉下去了。”秋月回想早些时候发生的一切,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杨清皱着眉道,“当时除了你和竹云,还有别人吗?” 秋月看着杨清一脸严肃的神色,她也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道,“没有了!因为去得挺急的!”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要靠近那个桥的时候竹云让奴婢回来给你拿斗篷好回来的时候穿。可奴婢没走两步您便掉下去了!” 她总觉得她掉进水里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她一样,竹云是知情的,就像前世一样一点都不无辜。 如果从谁知道她今天要去侍疾来猜测的话范围太大了,因为府里没有人不知道她每一天几乎都在江氏的怡心院里不是侍疾便是站规矩。 而且那条路是去怡心院的必经之路,前世把她当做敌人的便是白欢欢,卫阿兰,江氏。 江氏和卫阿兰是藏在背后阴她,而替她们出面的白欢欢自然而然的就被她们当做枪使。 而竹云又是吴嬷嬷的人,她又不可能听白欢欢的。 所以对她动手的人在这府里能出手的人就是白欢欢了,而背后之人不是江氏就是卫阿兰! 刚想出一丝一缕来,又被她给否决了,因为卫阿兰这时还没有与白云飞勾搭上,她又如何指使白欢欢弄死自己呢? 江氏的话现在她们还用得上自己,因为她还没有和白云飞洞房,她还期望自己能和白云飞生下长子呢!所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记得前世白欢欢妒忌自己的美貌,可杨清觉得这个说法不成立,因为她在生下白文溪和白依依后她迅速的衰老。 特别是被她们打压后,她身着破布烂衣,连身好的衣服都没有,那时的她哪里来的美貌?已是人老珠黄了,所以这个说法有些牵强。 不行,光猜测是没有用的!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了,那么她就要替女儿报仇! 杨清想她得亲自去看一趟证实她的猜测才行!竹云是不能用的,现在她只有秋月一个人能用了。 杨清紧紧地拉着秋月那略显粗糙的手,目光缓缓落在她手掌上那厚厚的一层老茧之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与懊悔之情。他凝视着秋月那张略带疲惫却依然温婉的面容,轻声说道:“秋月,以前真是委屈你了。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贴身伺候我吧,再也不必去干那些繁重的杂活累活了。”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经历,杨清不禁长叹一声。那时的她,盲目地相信着竹云,只因竹云是江氏派来的丫鬟,便天真地认为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恩赐。毕竟像她们这样身处大户人家的丫鬟,所知晓的事情自然要比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多得多。无论是日常琐事还是人情世故,竹云似乎总能给自己提供恰到好处的建议,甚至包括如何讨好江氏''这种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清逐渐疏远了秋月。她将秋月从一等丫鬟变成二等,三等让她终日从事那些又苦又累的工作。 而秋月对此从未有过一句怨言,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就这样没过多久,秋月就在一次意外中不慎掉入水中死了。 当时的自己正全身心地沉浸在竹云的引导下,整日忙碌于讨好江氏之事,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始终对自己忠心不二的小丫鬟已经悄然离去。 如今想来,若是当初能够多关心一下秋月,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想到此处,杨清的眼眶微微泛红,再次握紧了秋月的手,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第十七章 不是第一次 秋月目光痴痴地望着那只被杨清紧紧握住的手,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她咬了咬嘴唇,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觉得委屈。能够重新回到您的身旁侍奉,就算让奴婢再做几十年,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呀。”话音刚落,秋月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迅速低下了头。 其实,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竟然还有机会再次回到少夫人的身边。 回想起往昔那些与少夫人共同度过的时光,秋月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间,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 她慌慌张张地抬起手,试图用衣袖胡乱擦拭脸上的泪痕,但泪水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这时,杨清看到秋月这副模样,忍不住轻声打趣道:“哎呀,我的傻丫头哟,你这哭天抹泪的到底是怎么啦?莫不是心里并不愿意回来伺候我吗?”听到这话,秋月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一丝慌乱之色。 但下一刻,她便破涕为笑,娇嗔地回应道:“少夫人,您可别拿奴婢寻开心啦!奴婢只是因为太过高兴,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嘛。”说着,秋月又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嘴角扬起一抹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少夫人,药熬好了。”正在此时,只见秋雨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秋雨本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之一,然而与秋月不同的是,她早早便投靠了竹云,成了竹云的忠实狗腿子。也正因如此,在这清风院中,她可谓是如鱼得水、春风得意。 杨清正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那碗黑乎乎的药水上时,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她想起了白文溪也曾喝下过这样一碗药,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令她至今都难以释怀......想到此处,杨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反感。她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冷冰冰地道:“先放在那里吧!我待会儿再喝。” 秋雨闻言,朝着床上随意瞥了一眼,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主子应有的敬畏之意,满不在乎地应道:“是,少夫人!”其语气之中竟是连半分敬重都听不出来。 只听得“哐”的一声响,秋雨将手中的药碗重重地搁在了桌上。由于用力过猛,碗中的药水溅洒而出,弄得到处都是,原本整洁干净的桌面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秋雨……” 秋雨站在桌子前,声音不耐烦的道,“不知道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她不认为这个怂包少夫人能让她做些什么事出来。 “日后你代替秋月去做那些杂活吧!”她的声音因为感染风寒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少夫人,那些活奴婢哪里会做, 而且从进府以来一直都是秋月干的,她都习惯了,更何况凭什么叫奴婢去做?奴婢不会!”秋雨理所应当的道。 是了,正是因为一直都是秋月做的,所以每个人都理所应当的以为秋月是应该做的。 杨清从床上站了起来,她虚弱的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秋雨的面前。 秋月怕杨清为难便想张口劝道,“少夫人.......”但却被杨清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觉得眼前的少夫人变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啪”杨清眼疾手快的甩了秋雨一巴掌,这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打一个人,不得不说打人让她整个人都自信了不少。 秋雨下意识的捂着脸连叫都忘了叫,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清问道,“你打我?”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一向连蚂蚁都不敢踩的少夫人竟然敢打人! 杨清挑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挑衅的说道,“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下一秒秋雨反应过来就想还手!杨清又蓄力连忙甩了她两耳光又给她一脚将秋雨踹倒在地,道,“竟然还敢还手?今日我就告诉你谁是你主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打完两巴掌后杨清出了一身汗,非但不累甚至还有些想要再打的冲动。 秋雨被杨清两耳光抽懵了,她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求饶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她不知道杨清今天怎么了,但她害怕杨清发疯在抽自己两耳光。 杨清很满意秋雨的反应,这是她重生后打的第一场仗,她赢了,她也知道她跨出第一步成功了。 杨清像救世主一样居高临下,“看你如此的识趣,今儿个我便饶了你,倘若日后再犯我定不饶你,知道了吗?” 秋雨跪了下来,头低低的回答“是,少夫人,奴婢知道了!”她的态度恭敬极了,但杨清没有忽略她想杀了自己的眼神。 她看着秋雨的眼神心想自己又多了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了,但她不怕,若重来一世还活的和想上一世一样那她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杨清心思百转千回,秋雨这时不服气的看了她一眼,杨清也瞧见了,知道她不可能对自己心服口服,但现下自己没有能用的人只能将就着用了。 杨清坐了下来幽幽的说,“嗯,日后你若做的让我满意了,我会将你调回来伺候的。” 秋雨再次恭敬的答,“是,少夫人! 杨清下令赶人,“去吧,找个大夫看看吧!省的落下什么病。” “是,少夫人!”秋雨忍着痛站起来了,秋月好心去扶还被她嫌弃,她当着杨清的面不敢造次,走到门口时扭头看了一眼杨清,只用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谁要你的假好心,你给我走开。” 秋月却无视她语气里的嫌恶,关心的道,“秋雨,你不要逞强!我去给你找大夫。” “听不到吗?你给我走开!”秋雨脸上的不耐烦更甚。 就在秋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杨清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秋月回来伺候我喝药!” 秋雨看了一眼背后,态度嚣张不屑的说,“听到了没有,你那个废物主子要你伺候呢!”反正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在私底下这样说杨清了。 第十八章 添油加醋 “\"啪\"的一声脆响,清脆得如同秋日里爆开的豆荚一般,秋雨的脸上再度遭受到一记重击。那原本已经红肿不堪的脸颊,此刻更是如被火烤般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噬。 秋雨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秋月,怒喝道:“秋月,你竟然敢打我?” 秋月却是一脸不屑,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打你就打你了,难道还要挑个黄道吉日不成?”说罢,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显然,这句话是刚刚从杨清那里学来的。 听到这话,秋雨先是一愣,随即便被气得笑出了声。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好,好,好!”连着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紧接着,秋雨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秋月,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凶狠与怨毒。她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撂下这句狠话后,秋雨便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她一边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晦气,今天这日子肯定跟我犯冲!” 等秋雨走后,她故作的冷静的心松懈了下来,这会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刚刚那一巴掌挥出去后,她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连带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心中满是困惑和迷茫。 她明明一直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冷静,可当听到秋雨对少夫人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坏话时,所有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动了手。她的心跳如同雷鸣般响彻耳边,慌乱的情绪在心底肆意蔓延,令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杨清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秋月站在那儿,脸上一会儿挂着泪痕,一会儿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怪异。杨清心下一紧,连忙快步走到秋月身旁,关切地问道:“秋月,是不是秋雨那个丫头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秋月闻言,急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少夫人,不是这样的……是奴婢刚才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说着,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回味之色。 杨清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夸赞道:“秋月,打得好!像那种不知天高地厚、随意编排主子是非的人,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然而,秋月听了这话却显得有些惶恐不安,她睁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您真的不怪罪奴婢吗?奴婢竟然动手打人,实在是不该啊!”说罢,她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杨清的脸,生怕会从对方眼中看到责备与不满。 杨清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秋月的手,轻声安慰道:“傻丫头,我怎会怪你呢?被人如此欺辱若是还不懂得还手,那岂不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无需有任何顾虑,只管大胆出手便是!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任何人的闲言碎语!” 杨清知道以前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懦弱,害怕身边的人惹出麻烦,所以才将她们也连累成这般谨小慎微的性子。 秋月听到杨清的话就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笑,她觉得自己也是有人撑腰的人了。 杨清戳了她的头,宠溺的道,“傻丫头,走吧!” 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便进了屋子。 \/\/\/ 怡心院里…… “什么?你疯了不成,白欢欢!你哥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居然把她想给弄死了,这让我如何跟你哥交代!”江氏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伸出手指着白欢欢,大声斥责起来。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女儿怎会如此糊涂无脑。 白欢欢却只是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娘,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死了便死了,您又何必这般数落于我?待我哥回来之后,再另娶一房便是了,有何难的!”在她看来,自家乃是堂堂将军府,有权有势、家大业大,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生非要娶这样一个出身卑微、对家族毫无助益的女子进门。 江氏听后,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哥此番外出许久,至今杳无音讯!唉......”一提到此事,江氏便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她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叫她往后可怎么活下去! 白欢欢莲步轻移,快步走上前去扶住江氏那略显孱弱的身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一想到白云飞,她的心情便再也无法像表面那般平静如水。尽管如此,她仍然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一丝端倪。 然而,白欢欢心中更多的却是对杨清的嫉恨与不甘。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那个出身平凡的女子能够如此幸运地俘获了白云飞的心,还让他死心塌地到非她不娶的地步。想到此处,白欢欢紧紧地挽住江氏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怼和挑拨:“娘啊,您不知道,女儿我真是打心眼里看不惯那个杨清。您说说看,明明咱们家哥哥那样优秀出众、风度翩翩,本可以迎娶一位来自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从此平步青云、光耀门楣。可是呢?偏偏这个杨清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将哥哥迷得晕头转向,不顾家人反对也要娶她进门。如今可好啦!哥哥为了能在外挣取军功,已经离家数月之久,至今连半点消息都未曾传来,害得您整日在家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要是当初哥哥娶的是个高门大户的女儿,凭着女方家族的势力和关系,哥哥又何需这般辛苦地远赴他乡征战沙场呢?说不定早就留在京城谋得了一份美差,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让人牵肠挂肚、忧心忡忡啊!”说罢,白欢欢偷偷抬眸瞄了一眼江氏的脸色,只见江氏面色阴沉,显然对白欢欢所言深有同感。于是乎,她越发来了劲,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 第十九章 比梅花还美 “唉……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哥哥迎娶的是平阳侯府的那位千金小姐该有多好啊……”白欢欢轻声叹息着,话语中充满了惋惜之情。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江氏厉声打断:“别再说了!” 白欢欢听到母亲的呵斥,不由得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当她瞥见母亲那阴沉而难看的脸色时,心中不禁一凛。她深知此时再多言恐怕只会惹得母亲更加不悦,甚至可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白欢欢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江氏此刻也是满心懊悔,她暗自思忖着,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由着白云飞那般任性胡来。可是如今事已至此,无论再怎么悔恨自责,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江氏无奈地长叹一声,只能默默地祈祷着白云飞能够早日平安归来,并与杨清顺利诞下嫡长子,如此一来,或许还能稍稍弥补一下这桩婚事所带来的遗憾。 “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嫂子,你捉弄一下就算了,你再想要她的命的话就别怪我.........”江氏给了白欢欢一个眼神让她自行领会。 “知道了!” 白欢欢小嘴一撇,显然没把江氏对她的警告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这样。 但看到江氏难看的脸色她又哄了起来,不肖一会母女二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时候。 \/\/\/\/\/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杨清便已经穿戴整齐,匆匆赶往怡心院。当她踏入院子时,江氏正坐在椅子上,瞧见杨清来了,立刻装出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假惺惺地开口说道:“清儿啊,你怎地来得如此之早呢?” 杨清正眼瞧着江氏那副虚伪做作的嘴脸,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但她还是强忍着想要伸手掐死对方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面容保持着平日里一贯的温婉笑容,轻声细语地道:“儿媳特意前来伺候婆母您喝药。”话音刚落,她还用手中的手帕轻轻捂住嘴巴,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杨清自己心里清楚,若想成功复仇,此刻必须学会忍耐和伪装。 江氏见此情形,面露关切之色,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怎咳得如此厉害?可有喝过药了?” 杨清微微点头,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回婆母,儿媳已经喝过药了,可不知为何病情却始终未见好转。”随着咳嗽声愈发激烈,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如纸。 杨清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着实将江氏吓得不轻。很明显,江氏事先并未预料到杨清竟会病得如此沉重,当下便有些慌了神,赶忙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快快回去歇息吧!昨日刚刚落入水中受了惊吓,今日理应好生调养身子才对。我这个老婆子身边不缺人伺候,无需你来操心。” “是,那儿媳就告退了。”杨清说完就走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江氏。 出了门后秋月轻轻地将杨清身上那件厚实的斗篷又拢了拢,满眼都是疼惜之色,声音里也满是关切地说道:“少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这种事情明明让奴婢替您跑一趟就行了,您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想起前世发生过的那些事,杨清的心里就一阵难受。那时的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身体极为不适,便差人去向江氏禀报此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照顾或者休息的机会。 可谁曾想那江氏不仅对此毫不相信,甚至还冷言冷语地指责自己是故意装病,想要逃避伺候之事。如今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而杨清当然明白秋月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自己,她努力挤出一抹虚弱而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慰道:“好秋月,别担心,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然而她这不笑倒还好,这一笑之下,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竟越发显得苍白如纸,仿佛被冬日的寒风吹落枝头的最后一片雪花,随时都可能消逝不见。 秋月望着杨清那张比雪还要洁白的脸庞,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少夫人,绝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秋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杨清缓缓前行,两人刚刚迈出两步,秋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方才杨清所说的那些令人沮丧的话语。于是,她猛地停下脚步,急切地说道:“呸呸呸,少夫人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呀,千万别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啦!” 杨清听后,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前世。那时的她,生命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仅仅度过了二十一个春秋便香消玉殒。想到此处,她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柔声说道:“傻丫头,这世间又哪有真正能长命百岁之人呢?!” 然而,秋月却异常坚定,双手紧紧抓住杨清的衣袖,大声嚷道:“不行,少夫人您快呸,只要呸一下,您刚才说的那些就都不算数啦!” 杨清凝视着眼前这个执着的小丫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见她嘴角上扬,绽放出一抹如冬日里盛开的梅花般绚烂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够融化冰雪,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好,好,好,我呸!”杨清一脸宠溺的看着秋月,她那精致的面容因为刚才的笑而微微泛红。 一旁的秋月连忙劝说道:“少夫人,不行的,你要呸三声才行的。” 然而,杨清却不买账,只是又随口“呸”了一声。 秋月见状,不禁跺了跺脚,娇嗔地喊道:“少夫人!你耍赖。”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着嘴,一边缓缓前行。她们的声音和身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就连刚刚踩出来的那一串串清晰的脚印,也很快被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所掩盖,仿佛从来没有人经过这里一般。 第二十章 换取一次出门的机会 就在这一天,杨清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将屋内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清了出去,唯独留下了秋月一人在身边侍奉。 近些日子以来,杨清总是不停地咳嗽着,那声音听上去仿佛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而那些原本负责伺候她的下人们,见此情形反倒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秋雨和竹云甚至大剌剌地坐在门口打起赌来,猜测着杨清究竟还能够苟延残喘几日。 对于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杨清即便偶然间听到了,也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前世自己什么冷言冷语没听到过!难不成还会被这两句话给重伤了不成!反倒是把秋月气个半死,整日和她们吵来吵去的,严重的时候还动了手,虽然受了伤但最后以秋月获胜。事后她一战成名,一个人单挑三人,她就像一个母鸡一样护着杨清。 从那次过后杨清的耳朵边再也没有听到闲言碎语。秋月尽心尽力照顾着她,白欢欢来对她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杨清对她进行了反击,把她气的夺慌而逃。 就在这段时间里,居然连一向对杨清冷眼相待的江氏都前来探望她了。 这可是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未曾发生过的稀罕事儿!起初她还以为她是为了白欢欢来的,再不济也是为了竹云被她降为二等丫鬟的事来的。 可她坐了许久,言语之间都是关心,期间又说到要过年,人情往来之类的,杨清对付着敷衍了事后,她知道江氏此番前来绝非出于真心关怀,眼看着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想必是将军府上的账面上实在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来应付各种开销,所以江氏才会想到来找她这个病怏怏的人帮忙吧! 哼,果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呐! 杨清也没说给钱或者不给钱,把江氏送出去后,突然之间,杨清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竟然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她记得在前世的时候,白云飞正是在过年的当天回到家中的。 并且,此次他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可谁能料到,如此大功最终竟然被家族中某个有权有势的家伙给冒名顶替了去。 这也是他们关系失和的一个大的原因!若是自己娘家有权有势那么谁敢抢他的功劳?所以他才会在后来埋怨自己。 想到这里杨清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明明是他自己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功勋,却把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以此掩盖自己的无能! 真不知自己上辈子究竟是瞎了哪只眼,居然会看上这么一个薄情寡义、毫无担当的男人!想当初,成亲那日,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共度余生,可谁知前方战事吃紧当晚便被指派了出去,让她独守空闺,直至过年当日才得以归来。这期间,她饱尝相思之苦,日夜盼望着丈夫能早日归家。 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当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之后,本以为这下总该能得到些许关怀和照顾,可未曾想到那个负心汉竟然背着她偷偷与平阳侯府的卫兰勾搭在了一起。 更令人心寒的是,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不顾及她作为正妻的颜面,大张旗鼓地以正妻之礼将那卫兰迎进了府里。现在想来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三妻四妾,尽享齐人之福。 而最令她痛心疾首的,则是在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诞下小女儿的那一天。 原本应该充满喜悦和幸福的时刻,却因为她所生的并非儿子,竟然对此不闻不问,甚至纵容府中的那些恶仆肆意欺凌和侮辱她。可怜她刚生产完身体还十分虚弱,却要承受这般非人的待遇,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知晓呢! 最让她觉得可笑的是自己前世却理所应当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正常的,都怪自己生不出儿子!反而对他更为亏欠,对他们的要求都会满足。 如今回过头来这一切的悲剧都是自己酿成的,怪不着别人!!!!! 两天之后,阳光正好,杨清怀揣着沉甸甸的银两,脚步轻快地朝着怡心院走去。一路上,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与那江氏交涉,以求得一次宝贵的出门机会。 终于来到了怡心院门前,杨清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走了进去。此时的江氏正坐在堂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见到杨清进来,她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此何事?”江氏放下手中茶杯,语气冷淡地问道。 杨清知道是前两日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含糊其辞没有像以往直接把钱给她的事!不过她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将怀中的银两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母亲,我想出去走走。” 江氏看着眼前的银两,眼神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杨清向来温顺怯懦,从不敢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然而此刻,这个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女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还带来了如此多的银两,这着实让江氏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钱财的诱惑终究还是战胜了内心的疑虑。江氏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便应允了你这次出门的请求。只是切记不可在外逗留太久,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 杨清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道谢:“多谢母亲成全。”说罢,她转身离开了怡心院,只留下江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着杨清此番的变化究竟因何而起…… 杨清哪里管别人怎么想,她出了门脸色就变了,真当自己会对江氏感恩戴德的吗!马车缓缓而行,她看着周围的街景,自己两辈子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 而自己要报仇单凭自己是不够的,还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父亲是一个明政清廉的好官,家里既然给自己提供不了助力,只能自己寻找机会了。 第二十一章 晋王 秋月轻轻地拉起那绣着精美花纹的车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少夫人,您快看呐……”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热闹非凡的酒楼。 顺着秋月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家酒楼前人声鼎沸,原来是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有奖竞猜活动。人们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题目,气氛热烈异常。 然而,杨清对此却毫无兴趣。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尽快壮大自己的实力。毕竟身处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站稳脚跟。于是,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酒楼那边的喧闹场景,便收回了目光。 淡淡的道,“我们先到处转转吧!” “好吧,少夫人!”见杨清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秋月不禁感到有些扫兴,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车帘,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之色。 这一切都被杨清尽收眼底,看着秋月那略显落寞的神情,她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些日子以来,秋月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自己,没有丝毫怨言。而且,她不过才十四岁而已,正值青春年少、活泼好动的年纪,喜欢凑这种热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杨清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拒绝似乎有些太过无情了,也许应该满足一下这小丫头的好奇心呢?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去参加那个有奖竞猜,说不定会耽误不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一时间,杨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反正时间还算充裕,就陪这小丫头去看看吧。 “叫车夫停下来吧,我们也去看看!” 话音刚落,只见秋月那张原本还带着些许失落神色的面庞瞬间被喜悦所填满,嘴角高高扬起,笑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灿烂,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真的吗?少夫人!” 杨清见状,不禁没好气地伸出手朝着秋月的脑袋轻轻一敲,嗔怪道:“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话毕,杨清动作利落地拿起事先精心准备好的帷帽,毫不犹豫地率先走下了马车。 秋月则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似的,过了一小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匆忙起身,嘴里还不忘呼喊着:“少夫人,您等等奴婢。” 这时,杨清忽然想起自己这一世尚未与白云飞行那夫妻之礼、完成圆房之事。于是,她靠近秋月的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在外还是按照我未出阁时那样称呼我吧!” 秋月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顺从地点点头应声道:“是,小姐!”对于这个要求,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很自然地就照着喊了出来。 听到秋月的回应,杨清下意识地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秋月的头顶,口中还亲昵地说了一声:“乖!” 而当杨清揉得尽兴之后,秋月却假装生气地撅起小嘴,腮帮子鼓得像只可爱的小松鼠,气呼呼地道:“小姐,您别再揉啦,再揉下去我的头发一会儿就要乱糟糟的啦。”然而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自从离开爹娘身边以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这样轻柔地揉过她的头了。这种久违的温暖感觉让她的心间仿佛流淌着一股甜蜜的清泉。 杨清收回了手看着秋月乱乱的头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是前世她遗留下来的习惯!!! 她自顾自的说道,“看来得改改了!” 秋月听着杨清瞬间低落的语气,她无措的搓着手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那句话说错了?” 杨清敛起别样的情绪失笑道,“没有的事!你个小丫头你都看不清我的脸,怎么会知道我不开心呢!” 秋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奴婢会感觉到的。” “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就在她们正交谈着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而刺耳的鸣叫之声。这阵声音犹如夜枭长啼,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令人毛骨悚然。“啊,啊,啊,啊,啊!”秋月听到这声音后,好奇地探出头去张望。 只见秋月满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似的。“啊,啊,啊,啊,小姐,是晋王殿下啊!”她一边喊着,一边急匆匆地跑回屋内。 “晋王?”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位晋王殿下的记忆,终于想起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上,当时众人皆对他行跪拜大礼,而她则在慌乱之中匆匆瞥了一眼。仅仅只是那么一眼,却足以令她刻骨铭心。 那位晋王殿下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气质高雅出尘,仿若仙人下凡一般。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秋水,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身姿挺拔修长,一袭华服更衬得他尊贵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这般绝世容颜和高贵气质,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见多识广之人也难得一见,何况是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女子呢,恐怕这辈子也就只能看到这么一次了。 “今日前来打扰到各位了”晋王的话音刚落,有人反应过来还未给晋王行礼,“草民参见晋王殿下。” 这时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刚才太过于激动了,连忙跪下行礼:“参见晋王殿下!” 她跪在人群中,微微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太过突兀,就在刚才她看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戴着帷帽,忽然有些后悔来凑这个热闹了。 秋月显然没那么顾虑,她这会眼睛里冒的都是些粉色泡泡,“小姐,晋王殿下好英俊啊!奴婢从前觉得少爷就够英俊,没想到........” 第二十二章 灵光一现 她心中暗自懊恼不已,悔恨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以至于无论如何绞尽脑汁、搜肠刮肚,都难以用文字精准地描绘出晋王那如同仙人下凡般的绝世风姿和非凡气质。只见那晋王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步履轻盈似风,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一旁的杨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因为着急而抓耳挠腮的可爱模样,突然间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听到这阵笑声,原本就有些窘迫的秋月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小姐~~~您别再取笑人家啦!”然而此时的杨清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秋月的抱怨一般,依旧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本王此次不过是微服出巡,诸位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吧!”说话之人正是晋王。语毕,他便亲自上前,伸出双手将那些跪在身旁的人们一一扶起。众人见状,皆是又惊又喜,心中对这位晋王的亲民之举充满了感激之情,纷纷感叹晋王真是爱民如子啊! 众人起身后,杨清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秋月远离了人群。 她们轻移莲步,缓缓地走进了那座古色古香的茶楼。踏入大门之后,只见楼内宾客如云,茶香四溢。她们寻得了一处临窗的位置,款款落座。秋月则乖巧地站立在自家小姐身旁,双手合十,脸上满是虔诚与期待,一双美眸闪闪发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 只听秋月激动地说道:“小姐,奴婢今日能够有幸见到晋王殿下,就算即刻死去,此生也再无遗憾啦!”听到这话,杨清不禁又一次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傻丫头呀,不过就是见了区区一面而已,你怎么就连生死之事都考虑进去了呢?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些吧!” 然而,面对杨清的打趣,秋月却是一脸正色,认真地回应道:“小姐有所不知,在咱们这京城之中,可没有哪个女子不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嫁给晋王殿下成为他的妻子呢!”闻得此言,杨清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说实话,初次见到晋王之时,确实也曾被他俊朗非凡的外表所吸引,那一刻的惊艳之感至今仍萦绕心头。但要说就此想要嫁给他,杨清还真未曾动过这样的念头。 毕竟对于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她不过是七品小官的女儿,不会无端去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此处,杨清无奈地轻叹一声:“罢了罢了……” “卖炭嘞,卖炭嘞……”楼下那一声声带着些许沧桑和无奈的吆喝声传来,仿佛能穿透这冬日里寒冷的空气,直抵人的心底。然而,尽管卖炭翁如此卖力地叫卖着,前来购买木炭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冷清。 杨清正站在楼阁之上,出神地望着楼下的场景。她那双美丽而聪慧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似乎正在脑海中构思着什么。就在这时,一道灵感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思绪,令她不禁为之一震。 在前世的时候,同样也是这个时节,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年的冬天并不会太冷,因此家家户户都没有储备过多的木炭。就连这位卖炭翁,也面临着木炭滞销、无人问津的困境。可是谁又能料到,年后竟然会突然下起一场罕见的暴雪,而且这场暴雪足足持续了长达两个月之久。由于人们事先毫无准备,一时间对木炭的需求急剧增加,价格飞涨。于是乎,那个原本在年前还处于亏损状态的卖炭翁,凭借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转眼间就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想到这里,杨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冲动:既然别人能够抓住这样的赚钱机会,为何自己就不行呢?她越想越是兴奋,那颗充满野心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只见她转过头,对着身旁的秋月说道:“秋月,快去把茶钱结了。” 秋月应了一声,赶忙去付账。而杨清则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楼。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实施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由于心里惦记着这件大事,她完全顾不上平日里作为大家闺秀所应该遵守的种种规矩,脚步匆匆地向前走去。 身后的秋月见状,急忙加快步伐追赶上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您走这么快干嘛呀?到底要去哪儿啊?”听到秋月的呼喊,杨清稍稍放缓了脚步,但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与自信的神情。她回头看了一眼秋月,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轻声说道:“别急,跟着我来,一会儿你就知道啦!”说完,她再次加快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她们走到了卖炭翁的跟前,只见那卖炭翁正蹲坐在地上,身旁堆积着如山般的黑炭。杨清率先打破沉默,柔声开口问道:“老伯,不知您这儿的炭是如何售卖的呀?”听到问话声,卖炭翁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两位女子身上。当看到她们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时,心中不禁暗自盘算起来。 稍作思索后,卖炭翁伸出手指,分别指向两种不同的炭堆,面带微笑地说道:“这位小姐,您问的可是这种炭,亦或是那种炭呢?”顺着卖炭翁所指的方向看去,杨清先是将手指向其中成色较好些的炭,好奇地追问道:“这种怎么样?”卖炭翁连忙应道:“这种炭呐,品质上乘,烧起来火势旺盛且持久,每一秤售价两百文钱。”说罢,还不忘轻轻拍了拍那堆炭。 紧接着,杨清又将手指移到另一堆炭上,继续询问道:“那么这种呢?”卖炭翁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此炭相较于方才那堆而言,成色确实要稍差些许,但老夫也不愿让您吃亏,就便宜一点儿卖给您吧,每一秤只需一百五十文即可!”话音刚落,卖炭翁脸上露出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仿佛自己真的做了极大的让步一般。 第二十三章 显然认识 “你有多少炭?”听到这话,卖炭翁心中不禁一喜,连忙应道:“您放心,您想要多少我这儿都有!绝对管够!”说罢,他满怀期待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此刻,杨清正低着头,暗自思忖着。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究竟能够买下多少炭,这些炭买来之后又该堆放在何处才合适呢?还有,如果自己不在家时,得找个可靠的人帮忙照看才行。 另外,如此多的炭,最终又能拿到哪里去售卖才能赚取更多的利润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卖炭翁见杨清始终沉默不语,不由得心急如焚。他开始懊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价格喊得这么高了。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笔生意黄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的卖炭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您到底还需不需要这些炭呀?” 就在杨清抬起头来,刚准备点头答应之时,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老伯,您这样做可不地道哦,您这不就是在坑这位小姐嘛!” 卖炭翁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梗着脖子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这是在坑她啦?我这可是明码标价、正儿八经的合理价格好不好!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别在这里瞎掺和!” 只瞧见一个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身上穿着一套粗糙的麻布衣裳,气鼓鼓地大声喊道:“你卖给其他人每一秤都是一百五十文钱而已,有的甚至还要少一些呢,可你卖给这位小姐却分作了三六九等不同档次,而且价格竟然还比之前贵了整整四分之一,你这样子难道不是存心坑人吗?” 杨清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陌生少年如此勇敢地替自己争取公平合理的价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此时,卖炭翁与少年两个人正因为这炭的价格而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时,杨清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大胆决定。 “我不买啦!”杨清清脆响亮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一下子就打断了正在激烈争执中的二人。 听到这话,卖炭翁的脸色瞬间变得焦急起来,他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苦苦哀求道:“这位小姐啊,您就行行好吧,小老儿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今年家中堆积如山的木炭根本就卖不出去多少,一家老小都指着这点儿炭火过日子呢。我家里还有一位年逾八旬的老母亲需要奉养,下面更有几个才刚刚出生几个月大、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等着吃饭呐!”说着说着,卖炭翁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便开始不停地流淌出泪水来,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而下。 然而,少年并没有被卖炭翁的这番哭诉所打动,依然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就算情况真如你所说这般艰难,但这也绝不能成为你故意坑骗这位小姐的借口和理由啊!” 杨清略微沉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重新给我说个价钱吧,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还是会考虑购买的。” 卖炭翁此时面色一正,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缓声道:“这样吧!如果小姐您能购买得多一些,我可以把价钱降到一百四十五文一秤卖给您。而且为了表示我方才的歉意,无论是质量上乘还是稍次一些的煤炭,我都会一同出售给您,不知意下如何?” 站在一旁的少年听闻此言,开口道:“小姐,他给出的这个价格倒是划算的!” 杨清微微蹙起秀眉,思索片刻后开口应道:“好吧!那我就先预定一车。不过明天你要将所有的货物都运过来,待我亲自查验过后,如果没有问题,自然会支付相应的银两给你。如此安排,可否妥当?” 卖炭翁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好好好!没问题,一切全听小姐吩咐!”双方就此达成协议,约定完毕后,卖炭翁满心欢喜地收拾起摊子,不再于这街头叫卖,而是兴高采烈、脚步轻快地踏上归家之路,着手准备明日交货所需之事。! 卖炭翁离开之后,原地仅剩下主仆二人以及那位少年。只见那少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方才的少年老成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立在那儿。 杨清率先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氛围,微笑着开口道:“刚才真得多谢你能仗义执言呀,若不是你的及时相助,恐怕今日我就要遭受不小的损失啦!” 少年面色沉稳,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小姐您太客气了,您本就是个有福之人,即便没有我的提醒,想必也自会有旁人来告知于您的。” 杨清方才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购买煤炭这件事上,直到此时才留意到眼前这位少年,在如此严寒、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身上竟然连一件抵御寒冷的棉衣都未曾穿着。他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庞因受冻而微微泛青,就连嘴唇也被冻得有些发紫发青。此情此景让杨清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前世经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软之情。权且当作是报答他刚刚对自己伸出援手吧。 于是,杨清轻声说道:“这天儿实在太冷了些,咱们边走边聊如何?” 其实少年的双臂早已被冻得僵硬无比,他拼命克制住想要紧紧抱住双臂来回揉搓以获取些许温暖的本能冲动,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好!” 接着,杨清继续问道:“还不知该怎样称呼你呢?”说话间,她已然迈步朝着街边的一家成衣铺子缓缓走去。 “宋怀之!”少年嘴中呼出的白气和声音被风吹走了,却正正好飘在了杨清的耳朵里。 第二十四章 遇上好人 杨清情不自禁地轻声念叨出她的名字:“宋怀之!”话音未落,两人已一同踏入了铺子。 刚进门,热情洋溢的裁缝就赶忙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问道:“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想要购买什么样式的衣物呢?” 杨清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向身旁的宋怀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给他买!” 听到这话,老板不禁感叹起来:“哎呀呀,小姐您可真是心地善良呐!”很明显,从老板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对宋怀之有所了解。 杨清微微抬起眼眸,流露出一丝好奇,轻启朱唇发出一个单音:“哦?”见此情景,老板心领神会,一边手脚麻利地挑选着衣服,一边滔滔不绝地为杨清解起惑来。 “这孩子的父亲啊,原本就在咱们铺子旁边做着生意呢,一家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谁能想到啊,也不知是招惹到了什么仇家,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灾!唉……”说到此处,老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杨清听闻此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宋怀之所在的方向望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同情与怜悯。她迟疑片刻后,继续追问道:“那……之后怎么样了呢?” 老板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接着说道:“嗐!不过这孩子也算是命大,赶巧那天正逢灯火节,他和妹妹两个人贪玩得紧,趁着大人不注意就偷偷溜出去玩儿了。也正因如此,才侥幸躲过了那场可怕的劫难啊。” 说话间,老板已然精挑细选出了几套衣服,并呈现在杨清面前询问道:“小姐,您瞧瞧这套衣服合不合身?要是觉得不合适,咱这儿还有别的款式可以替换呢。” 杨清仔细端详了一番老板手中的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转头望向宋怀之,温柔地说道:“你快过来试试吧,如果穿着不合适,我们再重新换一套就是了。” 然而,宋怀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婉拒道:“小姐,这份好意我实在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穿着吧!你都不知道刚才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这份礼绝对是你应得的!别磨蹭啦,快试试看合不合身!”杨清一脸坚决地将手中的衣服塞进他怀里,根本不容对方拒绝。 宋怀之望着眼前这个有些霸道却又透着几分温柔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轻声说道:“好吧……” 杨清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与店铺老板攀谈起来:“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不该过得如此贫苦才对啊?”说着,她上下打量着宋怀之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衣裳,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同情之色。 老板见到杨清这般关心的模样,再加上她自身所穿的衣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心想这位姑娘想必是出自某个富贵人家。说不定若是能让她知晓这兄妹二人的遭遇从而心生怜悯,或许还会大发善心将他们带回府上照顾也未可知。 于是,老板赶忙如实回答道:“唉,他们家原来经营着一个小铺子,可后来铺子里出了人命案子,被官府给查封了好一阵子。像这种出过事的地方,谁还敢轻易接手呀?所以这兄妹俩的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喽……”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追问道:“那这桩命案可有抓到凶手?”毕竟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种事情总归是有所忌讳的。 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至今仍未抓获呢。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对兄妹就这样受苦受难,实在是太可怜啦……” 杨清心下有了计较,开口对老板说道:“老板,请您帮这位他的妹妹挑选一套衣服吧!” 老板连忙应道:“好嘞!”他嘴上答应着,他心中却是暗自替眼前这两个孩子感到高兴,心想这可真是遇到好心人了啊! 宋怀之听到杨清要给自己妹妹买衣服,顿时放下了一直以来故作成熟稳重的模样,脸上绽放出如同孩童般天真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套衣服好看吗?” 杨清仔细打量着宋怀之穿上新衣后的样子,只见那衣服剪裁得体、颜色鲜艳,与他的气质十分相称。于是满意地点点头回答道:“好看极了!非常合身呢!” 得到肯定答复的宋怀之满心欢喜,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铺子。 此时,宋怀之感受到身上新衣服所带来的温暖,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突然停下脚步,面向杨清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并真诚地说道:“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们兄妹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杨清见状赶忙上前虚扶一把,微笑着回应道:“不必客气,这都是你应得的。”接着,杨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我刚刚听老板说你还有个妹妹,是吗?” 刚才老板与杨清的对话被宋怀之尽收耳底,加上杨清确实对他没有任何的坏心思,所以此刻他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是的,家妹今年刚好十二岁。” 杨清一想到白文溪也是这般年纪,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疼惜之情。“我……我能去看看她吗?”话刚出口,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不知为何竟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着她想要前去探望。 听到这句话,宋怀之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杨清会有此想法。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应道:“好!那就请你随我来吧。”说罢,便领着杨清和其他人一同穿过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子。 这条巷子蜿蜒曲折,两旁的墙壁显得有些斑驳陈旧,脚下的石板路凹凸不平,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一行人在寂静中缓缓前行,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扇略显破旧的木门前。宋怀之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三下门扉。片刻之后,屋内传出一声清脆而稚嫩的询问声:“谁啊?” 第二十五章 宋芊芊 “是我,妹妹,快开门!”宋怀之温和地回应道。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这小丫头身穿一件单薄的衣衫,比起之前宋怀之所穿的衣物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她正不停地搓着双手,试图以此获取些许温暖。 那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因寒冷而略带颤抖:“哥哥,外面这么冷,你怎么才回来呀?” 宋怀之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一边语气温柔地说道:“好妹妹,哥哥今天确实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呢。”话音刚落,他便满脸急切地将手中那件厚实的棉袄拿了出来,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宋芊芊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宋怀之手里的棉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脸上的表情并非喜悦,反倒是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只见她小手紧紧抓住宋怀之的衣角,不安地追问道:“哥哥,这件衣服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呀?赶快还回去吧!”说话间,她还用小小的身子使劲儿往外推着哥哥,似乎想要让他立刻把棉袄送回原处。 可是,尽管宋芊芊嘴上不停地催促着哥哥归还棉袄,她那满含渴望的眼神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那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明亮而炽热,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对这件棉袄的喜爱与向往。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杨清心心中不禁一阵刺痛。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依依和文溪,曾经也是这般乖巧懂事。那些熟悉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回响起来——“娘,您吃吧,我们一点儿都不饿!” “娘~~ 我们真的不觉得冷呢~ ” 此时此刻,杨清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还好今天天空中正纷纷扬扬地下着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吹得每个人的脸颊都红彤彤的。因此,没有人察觉到她此刻的异样神情。 “不是啦,是这位小姐特意为你买的!”随着宋怀之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直被冷落在旁的杨清二人终于进入到了宋芊芊的视线之中。 但见眼前之人身着一袭烟蓝色的暗花细丝褶缎裙,裙摆如同湖水一般荡漾着微微的波澜,仿佛每走一步都能掀起一阵清风。而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纯白色斗篷更是宛如天边的云朵般轻盈飘逸,将其身姿衬托得愈发婀娜多姿。再看那张面庞,肤如凝脂、眉似远黛、眼若秋水、唇不点而朱,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色,哪怕称其为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恐怕也毫不为过。 宋芊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用力揉了揉双眼,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这……这难道真的是仙女姐姐吗?”听到这话,杨清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宋芊芊的脑袋瓜儿,笑着夸赞道:“哎呀呀,小姑娘这张小嘴可真是像抹了蜜一样甜呢!来,快把新衣服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说着便将宋怀之手中的衣物拿了过来。 “秋月,你快过去帮宋姑娘把这新棉袄换上吧!”秋月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从杨清手中接过那件厚实的棉袄,轻声应道:“是,小姐!” 随后,宋怀之便领着她们这一行人走进屋内。一进门,便能感觉到这间屋子确实宽敞无比,但同时也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仿佛缺少了许多生活气息。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冷清,除了几张简单的桌椅外,几乎看不到其他像样的家具摆设。 宋怀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杨清说道:“小姐,真是让您见笑了!我们这房子虽然面积不小,可实在是太过简陋空旷啦。”说罢,他还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杨清却不以为然,微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本就是我来得唐突,未曾提前告知一声,若有打扰之处,还望你们不要怪罪才好呢。” 宋怀之听后,急忙连连摆手,表示绝无怪罪之意:“不怪不怪!能有贵客临门,那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呀!”就这样,大家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听闻你家中好像还有一个铺面,不知是否属实啊?” 宋怀之一听这话,立刻点头答道:“没错,确有此事。” “我可以去看看吗?”杨清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问道。 此时的宋怀之一脸惊喜,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法子来还杨清的人情呢,这下可好,她竟主动提出来了,我又怎好意思拒绝呀!于是赶忙应道:“当然可以!不过……想必小姐已然知晓,我家这铺子之前出了些状况,被人传得不吉利……” 杨清原本还有些紧张,听到这话反倒松了一口气,笑道:“嗨,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不在乎。再说了,你瞧瞧我刚买了这么多的炭,如果不赶紧找个地方安置,可就真没处堆放啦。” 杨清的心里是打着小算盘的——宋怀之可是土生土长在这条街上的,对这儿的情况肯定再熟悉不过了,若是跟他打听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建议,总好过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见杨清如此爽快,宋怀之眼睛一亮,瞬间计上心来,连忙指着自家铺子说道:“小姐您瞧,我这地方如何?虽说简陋了些,但用来暂时存放那些炭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杨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嗯,行倒是行,只是这里毕竟是你们兄妹俩日常居住之所,若让我把炭都堆放在此,那你们往后该住哪儿呢?” 他不在意的说道,“嗐,这里是铺子的后院,这里很大的,只要能帮到小姐你就行,至于住的地的话到时候我再重新找个地方住就是了。”宋怀之这会只想着涌泉相报了。 第二十六章 合作 “你是说前面就是铺子?”杨清一脸惊讶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那间看似普通的屋子。 这个发现着实让她有些意想不到,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如果真如眼前所见这般,那么有个如此规模的院子可真是能给自己省下不少麻烦事儿呢。 “是的!”宋怀之一边应道,一边伸手轻轻拉住杨清的衣袖,引导着她朝铺子走去。 他边走边热情地向杨清介绍起来:“这间铺面所处位置极佳,正好位于城东与城西的交界之处。平日里这里的人流量非常之大,可谓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再加上此处乃是整个城镇的中心地带,无论是那些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还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都会时常光顾此地。” 杨清一边听着宋怀之的讲解,一边仔细地打量起这间铺子来。只见这铺子面积颇大,内部空间十分开阔,如果只是用来售卖煤炭之类的物品,那未免也太过浪费资源了。然而一时间,她却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更合适的商品能够在此处出售。 于是,杨清转头看向身旁的宋怀之,开口问道:“宋公子,不知贵店之前所经营的究竟是何种生意呀?说不定我能从中获得一些灵感呢。” “是……”宋怀之稍稍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往事一般,稍顷之后才缓缓说道。 “是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因为我娘喜欢,我爹便改成了做胭脂水粉……”他的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想当年啊,我们家虽说不上是腰缠万贯,但至少也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他缓缓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感慨。 伴随着宋怀之滔滔不绝地讲述,杨清逐渐了解到这家铺子乃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而他们家族曾经在京城之中担任要职,声名显赫一时。只可惜时过境迁,到了他们这一代竟已没落至此。 “那么,你们家族里其他的人如今又身在何处呢?”杨清不禁好奇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宋怀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自己满怀希望前去求助族人时所遭遇的冷遇。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当我最初去向他们寻求帮助时,甚至连他们的面都未曾见到,便被毫不留情地驱赶出门。他们口口声声指责我的父母招惹了仇家,以至于招来灭门之灾,生怕会因为与我扯上关系而引火烧身。” 杨清听着宋怀之说出的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随着一声轻叹溢出唇间。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挫折,生活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此刻看到他人的遭遇后才发现,原来这世间受苦之人远不止她一人。 望着面前神情落寞的宋怀之,同是天涯沦落人。杨清心生出一股想要帮他一把的冲动。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轻声问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做事?” 当这句话传入宋怀之耳中的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眼睛瞪得浑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紧接着,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情绪异常激动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杨清的手臂,声音颤抖着追问:“真……真的吗?” 杨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说道:“当然啦!不过……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胳膊呀?” 这时,宋怀之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猛地抽回双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与愧疚之色,结结巴巴地道歉道:“对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请您别见怪。”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深处对于能够改变命运、出人头地的渴望究竟有多强烈。 而如今,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摆在面前,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更何况,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如果能够跟随杨清有所作为,那么为父母报仇雪恨也将不再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想到这里,宋怀之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既然双方都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表示要一同合作做事,那她自然不会亏待宋怀之。于是,她便准备详细地说明接下来具体要开展的工作安排:“这里的租金呢,我会照常支付给你。如此一来,你的手头便能稍微宽松一些,可以带着宋姑娘去找一处条件更好些的住所居住。” 听到这话,宋怀之稍稍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小姐,既然咱们都说好了,我以后就跟随您一块儿做事,那这租金我就不收了。而且我也不想另外再去寻找住处并搬出去,毕竟这些货物还是需要有人看守的,所以我就在这儿住着就行了。” 正当杨清想要开口回应时,只见宋怀之又紧接着补充道:“再者说了,这里后续重新开业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来筹备和布置,期间也是得有个人时刻盯着才放心呐!” 杨清仔细琢磨了一下宋怀之说的话,觉得他讲得确实不无道理。回想起今日自己的一时冲动之举,没想到最终竟能收获这样一个不错的结果,也算得上是十分幸运了。 而且前世的时候,她一直都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从未涉足过经商领域。对于做生意这件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宋怀之则不同,他自幼生长在商贾之家,对商业运作早已耳濡目染,自然要比她熟悉得多。不仅如此,由于她身份特殊,作为将军府的儿媳,平日里并不能够随意出府走动,更不能让将军府中的任何人知晓她开设了这家铺子。否则一旦被发现,定会江氏和白欢欢会想方设法的要过去。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这样吧,我来提供货物,你来负责店面。从今往后,店里的所有事务全部由你全权处理!要是有任何不足之处或者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你尽管跟我说就是。”听到这番话,宋怀之心头一震,他深知这意味着对方将如此重要的责任完全交托给了自己。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暗自立下誓言,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与挑战,都绝对不能辜负杨清的信任与期望。 第二十七章 会信的 然而,宋怀之心底却隐隐觉得如此这般尚显不足。毕竟此刻自己手中空空如也,似乎难以切实地表明心迹、彰显决心。于是乎,只见他毅然决然地抬起双手,高高举起,郑重其事地发起誓来:“我宋怀之在此以我的身家性命立誓,倘若有朝一日胆敢欺骗小姐对我的信任,就让我遭受那五雷轰顶之灾,令我阖家老小皆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地!”要知道,这番誓言可谓是重若千钧,其分量之沉简直令人咋舌。 一旁的杨清见状,连忙开口阻拦道:“不必如此,我信你便是。”听闻此言,宋怀之感激涕零,忙不迭回应道:“多谢小姐!您的这份信任,在下没齿难忘。我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一片赤诚真心!” 言罢,宋怀之又一次面向杨清,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时此刻,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心头。他真想放开喉咙,纵情长啸两声,将这满心的欢喜畅快淋漓地宣泄出来。 就在此时,宋芊芊和秋月两人缓缓地从房间走了出来。只见秋月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小姐,您瞧瞧,宋姑娘这身衣裳穿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呢。” 身着崭新衣物的宋芊芊此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那白皙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动人。她低垂着头,轻声呢喃道:“哥哥……小姐……”那声音细微得如同蚊子振翅,几乎难以听清,但却蕴含着无尽的羞涩与难为情。 站在一旁的宋怀之则毫不掩饰自己对妹妹的赞美之情,他满脸欣喜地夸赞道:“妹妹呀,今日的你简直美若天仙!”在他的脑海深处,曾经那个梳着两根羊角小辫、整天围着自己欢快呼喊“哥哥”的小妹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然而,给予他们这份温暖与关爱的人,竟然仅仅是仅有一面之缘之人。 听到兄长的称赞,宋芊芊愈发害羞起来,她那张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变得更红了,犹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她慢慢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就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泛起了丝丝红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轻轻回应道:“谢谢哥哥……” 自从爹娘离世以后,家中遭遇劫匪的大肆抢掠,不仅财物被席卷一空,就连那些稍微值些钱的物件也都被恶人们强行拿去抵偿债务。 自那时起,自己便再也未曾穿过如此厚实暖和的衣裳了。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喜悦,同时也不禁回忆起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 宋怀之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你呀,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小姐呢,这漂亮的衣服可是她特意为你买来的。” 听到这话,宋芊芊满脸感激之色,赶忙向杨清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杨清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宋芊芊,温和地回应道:“哎呀,不必如此客气啦!” 此刻,杨清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她暗自思忖着,自己如今所做的这一切,仿佛都是在救赎前世那个愚笨无知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整天只晓得忙于讨好江氏,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紧紧抱住那一堆嫁妆不放,却从未曾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未曾有能力保护她们哪怕仅仅一次。想到此处,杨清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痛与懊悔。 杨清抬头望了望天空,发觉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于是,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碎银来。她将这些银子递到宋怀之面前,柔声说道:“这些银子你且收着吧。” 宋怀之一见,急忙摆手推辞道:“小姐,这银子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万万不可收下啊。” 然而,杨清并未理会他的拒绝,而是直接把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怀之,你就别跟我客气啦。这里的里里外外都还需要靠你来费心操持呢。瞧瞧那扇坏掉的大门,得找人修理一番才行;还有这开门做生意所需的家具等等,也都得购置齐全。这些事情可全都拜托给你了,所以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 宋怀之顺着杨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心里明白她说得在理,便不再坚持推脱,客客气气地谢过后,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入了囊中。 “那我就走了,另外明日我就不过来了,炭的事情就得辛苦你多多把关、仔细瞧瞧。”看到对方收下银子后,她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 宋怀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杨清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紧接着说道:“行,如果炭的质量上乘的话,有多少咱们就收多少!” 宋怀之听后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实在想不通杨清为何要收购如此大量的炭。毕竟今年的天气可比去年暖和不少呢,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卖炭这生意简直就是稳赔不赚啊!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但那些质疑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杨清似乎看出了宋怀之的心思,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问问我为啥要囤积这么多的炭呀?” 宋怀之稍显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只见杨清一脸认真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预测今年将会异常寒冷,而且冬季的时间也会比以往更长一些,甚至还可能会下大雪暴呢。你相信我的这番话吗?”其实就连杨清自己都清楚,这样的说法很难让人信服,毕竟没有任何依据和征兆表明今年的冬天会与众不同。但作为合作伙伴,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向宋怀之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的。 然而令杨清倍感意外的是,宋怀之竟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信你!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信的!” 第二十八章 白欢欢找抽 “好,谢谢你的信任!”杨清面带微笑地说道,随后轻轻地挥了挥手,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出房门,那婀娜多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门口。 而此时坐在屋内的宋怀之突然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竟然连人家姑娘姓甚名谁都忘记问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终于,在杨清快要走远的时候,宋怀之追上了她。他气喘吁吁地站定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然后抬起头,满脸通红地对着杨清说道:“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疏忽,忘了询问您贵姓了。” 杨清听到声音,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男子,不禁抿嘴一笑,柔声回答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姓杨,双木林的那个‘杨’字。”说罢,又朝宋怀之微微颔首示意,这才再次转身离去。 回到府后的杨清,一路步履匆匆地直奔清风院而去。踏入院子后,她如释重负般径直走到屋内,然后缓缓坐于椅子之上。然而,还未等她坐稳,一阵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便骤然响起:“杨清,听说今天你出去啦?”这声音由远至近,如同一只灵动的鸟儿迅速飞进了杨清的耳畔。 伴随着那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白欢欢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杨清的视野之中。只见她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双手叉腰,一脸怒气冲冲、趾高气扬的模样,活脱脱像只被惹怒的小狮子。 杨清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轻抿一口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没错啊,我今日确实外出了。怎么着,有何贵干呐?”她那从容淡定的神态与白欢欢形成了鲜明对比。 听到这话,白欢欢顿时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质问道:“那你为何不叫上本小姐一同前去?”言语之间,尽是不满和埋怨。 杨清微微抬起眼皮,斜睨了白欢欢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又凭什么非得叫上你不可呢?”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一时间,白欢欢竟被噎得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她总不能直言相告说是因为自己今日未能出门见到心心念念的晋王殿下吧。于是,恼羞成怒之下,她索性不管不顾地张口大骂起来:“杨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话音未落,她便扬起手掌,作势要朝着杨清的脸颊狠狠扇去。 见此情形,杨清反应极快,身子一闪便轻松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紧接着,她毫不示弱地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白欢欢那张娇俏的脸蛋儿上,并厉声呵斥道:“贱人?到底是谁贱啊?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白欢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得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边咬牙切齿地回嘴道:“贱人当然在骂你!”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对杨清的愤恨。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秋月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而紧跟在白欢欢身后的竹云和秋雨,则是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白欢欢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顿时火冒三丈。只见她猛地转过头去,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秋月,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在那里鬼笑什么呢?” 秋月被白欢欢这么一吼,吓得赶紧止住了笑声。她慌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会给自己和杨清招来更大的麻烦。同时,她还一个劲儿地摆着手解释道:“没……没有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笑呀。”那紧张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然而,白欢欢显然并不相信秋月的说辞。她依旧怒气冲冲地指着秋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警告道:“哼!你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还狠狠地瞪了秋月一眼。 面对白欢欢如此盛气凌人的态度,杨清却是一脸平静。她淡淡地看着白欢欢,缓缓开口说道:“白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请您慢走不送了。”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刚刚动手打人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白欢欢听到杨清赶人的话,这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杨清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前她哪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的!之前竹云来找她告状说杨清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还不相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白欢欢看着杨清,眼睛微眯,不善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杨清耻笑了一下,冷哼道,“我能是谁?我就是我!我需要向你证明吗!” “另外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我是你的嫂子!将军府的人这么没有教养的吗?竟然对着嫂子大呼小叫的。”杨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里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白欢欢气急败坏的指着杨清,又想到她刚才说自己的话,又将手收了回去,自顾自的说道,“我自有我娘管我,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杨清看着她那些小动作,觉得无聊得很,白欢欢今天所受的一巴掌在前世她身上受的千分之一都算不上。 剩下的她会慢慢的让她们还回来的。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朱唇轻启,“那就请白小姐自便吧!” 白欢欢气得要死,但是又没有办法! “哼!”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那些看热闹的下人随着白欢欢走了心里更加的知道眼前的少夫人今非昔比了。 第二十九章 大清洗 “少夫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秋月忧心忡忡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因为白欢欢可不是一般人物啊,那可是这府上人人都惧怕、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儿。但凡有谁敢触怒于她,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蜕下一层皮来。 然而,面对秋月的担忧,杨清却显得毫不在意。只见她轻轻摆了摆手,淡定自若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快些将这里收拾一下。”说话间,目光随意地扫过那张早已被打翻在地的桌子,上面的茶水正肆意流淌,仿佛预示着刚刚在这里即将爆发一场激烈的争斗。 此时的秋月对于杨清可谓是言听计从,既然杨清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于是,她赶忙应道:“好嘞,少夫人。秋雨,快来帮忙一起把这些收拾了。”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眨眼间便涌进来好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众人齐心协力,不消片刻功夫,原本一片狼藉的桌面就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秋月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那洁净如新的台面,不禁有些出神。回想起往昔的种种遭遇,心中暗自感慨:这人呐,果然还是恶一点才就会有好报。 想当初少夫人不慎落水之前,自己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可自从少夫人苏醒过来之后,一切都慢慢发生了改变。如今不仅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就连那双因为洗衣服长满冻疮的手,也在少夫人醒来后给她撑腰,甚至再也无需去干那些繁重又琐碎的杂活儿了。 此时,杨清正静静地端坐在床沿之上,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屋内一片静谧,甚至连炭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都清晰可闻。 回想起自己所迈出的第一步,已然取得了部分成果,接下来只需将后续事宜交由宋怀之处理,并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即可。想到此处,杨清轻轻伸手探入枕头下方,取出了那早已备好的一叠银票。 明日,她注定无法外出亲自操持诸多事务,因此这件事便唯有托付给身旁的秋月了。至于那些用于取暖的木炭,其品质问题倒无需担忧。因为在临行之前,她已向宋怀之详细交代过相关情况。即便所用木炭稍次一些,待到天气渐冷之时,也不愁销路。 杨清默默地凝视着正处于发呆状态的秋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段日子以来,不仅是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秋月也同样如此。 想必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转变,秋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慢慢接受与适应。然而,眼下自己手头上有着太多亟待处理的要事,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秋月,你过来。”一声轻柔而又略带严肃的呼喊声,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瞬间将正在神游太虚的秋月的思绪猛地拽回到现实之中。只见秋月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然后迅速回过神来,脚下生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发声处飞奔而去。 待跑到近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少夫人!”手中握着几张薄薄的银票。她目光沉静如水,缓缓抬起头看向秋月,接着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银票递到秋月面前,并轻声细语地向她解释起事情的缘由以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起初,秋月听到杨清所言时,面露难色,连连摇头表示拒绝,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行啊。然而,随着杨清耐心细致地进一步阐述,秋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由最初的坚决反对渐渐转变成犹豫不决,最终竟然欣然点头,表示不仅愿意听从安排,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跟随杨清一起努力奋斗,将事业做大做强。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才泛起一丝鱼肚白,秋月便怀揣着那几张沉甸甸的银票迫不及待地踏出房门。与此同时,整个清风院也因为杨清的一个决定而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竹云、秋雨,即日起你们二人降为三等丫鬟!”杨清面沉似水,端坐在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暖手炉,语气威严地宣布道。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原本平静的清风院中掀起轩然大波。 “少夫人,凭什么啊?”竹云和秋雨满脸惊愕与愤怒,异口同声地质问道。她们实在想不通,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循规蹈矩,并未犯过什么大错,为何会突然遭到如此严厉的惩罚,竟被一下子降低了等级。更令她们无法接受的是,从今往后,她们将要承担院子里那些最为肮脏劳累的工作。 面对两人的质问,杨清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暖手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愤愤不平的二人,厉声道:“凭什么?就凭你们以往从未真正将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中;就凭你们同为丫鬟,却总是自私自利,把自己不愿干的脏活累活统统推给秋月一人去做!难道你们以为这些事我都一无所知吗?” 随着杨清那带着丝丝威严的质问声如同惊雷般在院子上空炸响后缓缓落下,原本还喧闹嘈杂的院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像是受到惊吓的鹌鹑一般纷纷垂下了脑袋,不敢与杨清对视一眼。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兀,只见竹云一脸愤愤不平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杨清大声说道:“少夫人,奴婢不服,这些活本来就应该由她去做才对!” 杨清并未立刻回应竹云的叫嚷,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继续把话说完。得到许可后的竹云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双手叉腰,语气强硬地接着说道:“若是她不肯做这些杂务,难不成还要让奴婢我这个堂堂一等丫鬟亲自去动手吗?这成何体统!” 听到这里,杨清冷哼一声,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竹云,那目光犹如两道利剑直刺向对方心底,似乎想要将竹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给彻底看穿。面对如此凌厉的审视,竹云不由得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道:“少夫人,您可别忘了,在这院子里头,就只有奴婢和秋雨是一等丫鬟……”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竹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哦?是吗?”杨清淡淡开口,她的尾音拖得极长,其中蕴含的意味让人难以琢磨。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的气氛再度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这场风波接下来的发展走向。 第三十章 桂花糕 杨清漫不经心地瞥了竹云一眼,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的目光看似随意,但却带着一丝审视和威严。 \"我可还记得清楚,当初夫人把你送到我这里的时候,你只不过是怡心院里的一个二等丫鬟罢了。怎的如今到了我这清风院,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一等丫鬟了?难不成是觉得来了我这儿,便能奴大欺主了不成?\" 杨清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禁心生寒意。 竹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直直地跪了下去。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头也不敢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少夫人,奴婢万万不敢啊!\" \"不敢?哼!\" 杨清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那茶杯与桌面撞击所产生的力量竟是让杯中的茶水溅出了不少,有几滴甚至直接飞到了竹云等人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在场所有人皆是浑身一抖,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杨清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反应。她心中暗自叹息,这人呐,大多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若不是前世的自己太过软弱无能、任人欺凌,又怎会落得那般悲惨下场?想到此处,她的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从今日起,这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唯有秋月一人。至于竹云和秋雨,统统降为三等丫鬟。倘若日后你们表现出色,能尽心尽力伺候好主子,我自然会考虑再提拔一个一等丫鬟上来。都听明白了吗?\" 杨清的话语如同冰霜一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众人齐声应道:“知道了,少夫人!”声音整齐划一,响彻整个庭院。然而,人群中的竹云却显得有些不情愿,只见她微微撅着嘴,极小声地嘟囔着,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知道了。” 而此时,清风院里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江氏的耳中。 “你说杨清把我送给她的人好生说了一顿,甚至还将其降为了三等丫鬟?”江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吴嬷嬷,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愤怒。 吴嬷嬷赶忙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夫人!” 江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小桌子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我的人!”江氏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喷出火来。 吴嬷嬷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劝慰道:“夫人,您消消气!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动肝火,伤到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江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双眼圆睁,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能不气吗!那个杨清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嫁入我们家就能为所欲为了不成?” 吴嬷嬷一边轻轻抚着江氏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少夫人或许有她自己的想法吧,但不管怎样,夫人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要是因为这点事儿气坏了身子,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就这样,吴嬷嬷好言相劝了许久,江氏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激动。但她依旧余怒未消,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杨清自从落了水之后,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吴嬷嬷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啊,另外还有些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呢,他们都说少夫人像是被恶鬼附体啦!要不然,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怎会在前前后后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呀。” 江氏听闻此言,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目光缓缓转向吴嬷嬷,神色显得颇为随意,轻声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对于此事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吴嬷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氏的表情,只见江氏一脸淡然,似乎根本就没将杨清的变化当一回事儿。而且就在这两日,由于杨清送来的那些银票,成功地解决了江氏眼前的燃眉之急,使得她此刻的心情格外舒畅。 吴嬷嬷心里暗自思忖着,虽说自己是江氏的贴身嬷嬷,打小就陪伴着她一起长大,但终究还是主仆有别。身为下人,就得时刻谨守本分,绝对不能轻易去冒犯主人家的威严,更别提给江氏泼冷水这种大不敬之事了。于是,她赶忙谄媚地笑道:“夫人呐,以奴婢之见,不管少夫人怎样变来变去,都休想逃出您的掌心。毕竟,这里可是堂堂将军府啊,就算少夫人有三头六臂,在您面前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吴嬷嬷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一般,恰到好处地取悦了江氏。江氏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心中暗想道:哼,量她杨清再有能耐,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只能乖乖听从我的摆布! 就这样过了一天,秋月也回来了,她的手里提着杨清最爱吃的桂花糕,她将糕点打开放在桌子上,谨慎的左右都看了一眼后,只用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少夫人,事情办妥了。” 杨清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桂花的香味直达口腔,她缓缓的咽下一口桂花糕,闭着眼享受着糕点的香甜,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桂花糕了,过了会后,她睁开眼 睛,“做得好!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秋月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少夫人!奴婢真的可以吗?” “你这完成的不是很好吗?千万不要怀疑自己,人生就是有无限的可能的。”杨清站起身,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秋月一想确实是这样,谁能想到半个月以前自己还是清风院里最低等的丫鬟呢。 第三十一章 等?想得美 秋月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有无尽的精力在体内涌动。此时此刻,她终于稍稍理解了为何宋怀之总是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不已。 \"少夫人,明日奴婢是否还要外出呢?\" 杨清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接连如此频繁地出去,恐怕会引起他人的疑心。还是暂且消停几日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丫鬟小翠略显焦急的呼喊声:\"少夫人,清风院里的吴嬷嬷来了!\"听闻此言,杨清的双眸微微眯起,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自己刚刚着手整顿清风院,想必这个消息已然传入了江氏的耳中。而这位不速之客——吴嬷嬷此番前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形略微佝偻、面容严肃的老妇人缓缓走了进来。她先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端坐在椅子上的杨清,然后才微微弯曲身子,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老奴拜见少夫人!\" 杨清淡淡地虚扶了一下,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吴嬷嬷无需多礼!\" 然而,吴嬷嬷见杨清只是如此简单地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心中不禁暗暗诧异。要知道,以往只要听说自己到来,这位少夫人必定会亲自迎至院子门口,又怎会让自己进屋之后再行此礼呢?看来,如今的少夫人与往日相比,着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少夫人,老奴是奉夫人之命前来传话的。夫人吩咐您明早务必前往怡心院一趟。”吴嬷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说道。 杨清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吴嬷嬷,不紧不慢地应道:“知道了。”说罢,便优雅地端起了身旁精致的茶盏,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然后抿了一小口。 吴嬷嬷自然知晓杨清这举动背后的含义,连忙说道:“那老奴话已带到,就先行告退了。” 待吴嬷嬷转身离去,杨清的脸上这才缓缓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嬷嬷慢走。” 看着吴嬷嬷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一直候在旁边的秋月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关切地问道:“少夫人,您不会有事吧?” 杨清岂会不知这吴嬷嬷乃是江氏的心腹之人,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紧紧地盯着吴嬷嬷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想着:看来,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即将拉开帷幕……但凡是看到过依依和文溪被打而袖手旁观的人她都会好好与她 \/他们相处的。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大地上,杨清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怡心院门前。 此时,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吴嬷嬷,她看到杨清后,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去通传一声。过了片刻,那丫鬟匆匆跑出来说道:“少夫人,不好意思,我们夫人还没睡醒,请您在外面稍等一会儿。” 屋内,吴嬷嬷正小心翼翼地给江氏梳理着如瀑布般垂落的长发。一边梳着,她一边轻声问道:“夫人,咱们就这样晾着少夫人真的好吗?毕竟这于礼不合啊。” 江氏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后来越想越气。杨清竟然对自己派过去伺候她的人没有通知自己就毫不客气的降为三等丫鬟,这就是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想到此处,江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哼!她敢如此轻视我给她的人,分明就是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我不过是让她在屋外多等上一会儿罢了,又能怎样?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嚣张!”江氏语气冰冷地回答道。 吴嬷嬷想到昨天晚上杨清的变化,本想劝劝的,但想到她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是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这样一想也就歇了心思。 而在门外等候的杨清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一旁的秋月之前并未随她一同来过怡心院,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这个时辰按常理来说,早就应该起床了,怎么还未醒来呢?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她们得罪了吴嬷嬷,秋月不禁望向刚刚走进屋去通报的丫鬟的背影,担忧地开口问道:“少夫人,该不会是因为昨儿个夜里得罪了......?” 杨清微微一笑,淡淡地回应道:“无妨,不必担心。”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的小伎俩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了。若是再像从前那般逆来顺受,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重生的机会?想到这里,杨清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她美眸流转,望向一旁正在奋力扫雪的丫鬟,轻声开口道:“麻烦你跟吴嬷嬷传句话,就说我明日再来拜访。母亲她身子不适,就让母亲再多歇息一会儿吧!你也稍晚些时候再过去,莫要惊扰了她。” 那扫雪的丫鬟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气质高雅的少夫人,心中虽对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不甚了解,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少夫人!” 得到回应后的杨清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转身带着身旁的秋月缓缓离去。她脚步轻盈,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雪花之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而那秋月则紧随其后,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雪景之中。 待得屋内的江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方才吩咐吴嬷嬷前去传唤杨清过来。然而当吴嬷嬷匆匆赶到门口,却发现早已不见了杨清的踪影。她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那仍在扫雪的丫鬟,高声问道:“少夫人人呢?怎么不见她在此处等候?” 那丫鬟见吴嬷嬷发问,连忙放下手中扫帚,快步上前躬身回道:“回吴嬷嬷的话,少夫人早已经离开了呀!” 吴嬷嬷听闻此言,不禁更加诧异,追问道:“既然少夫人走了,为何你们不进来通禀一声?” 那丫鬟赶忙解释道:“少夫人特意嘱咐过奴婢,说是夫人身体欠安,需要多多休息。所以才让奴婢晚些时候再来向您禀报此事。” 第三十二章 又有新计 “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她……走了!”吴嬷嬷神色慌张地快步走到江氏跟前,如实禀报。 江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将手中端着的精致茶杯猛地朝地面砸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反了天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江氏怒不可遏,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吴嬷嬷见状,赶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满地的碎片。她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氏发火,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待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之后,吴嬷嬷又迅速起身,重新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轻轻放置到江氏面前的桌子上。 “夫人,您先消消气,莫要动怒伤了身子。老奴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吴嬷嬷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江氏此时恰好骂得口干舌燥,听到吴嬷嬷这么说,便顺手端起那杯新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她放下杯子,目光转向吴嬷嬷,示意其接着往下说。 “老奴觉得,可以让欢欢小姐出面……”吴嬷嬷话音未落,就见江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她怎么说也是我的……”江氏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吴嬷嬷自然明白江氏尚未说完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她深知江氏心中的顾虑,但还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劝道:“夫人呐,如果咱们真的就这样放任少夫人不管,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事呢!难不成您就甘心被一个晚辈如此轻视吗?”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江氏的心窝,令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只见她紧紧咬着嘴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吴嬷嬷,然后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开口道:“去办吧!” 没过多久,白欢欢便被人叫到了怡心院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数个时辰已然流逝。当白欢欢终于从怡心院中走出来时,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那笑容仿佛春日绽放的花朵般灿烂夺目。而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则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得意光芒,似乎心中正暗自窃喜着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清风院里,杨清正满脸和善地看着眼前的小翠,并轻声说道:“谢谢你啊,小翠!若不是有你帮忙,此事恐怕我还不知道呢。”说罢,站在一旁的秋月也赶忙从杨清的首饰盒里取出了一根精致华美的钗子,递向了小翠。 然而,小翠却急忙摆手推辞道:“少夫人,这可使不得呀!奴婢万万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面对小翠的拒绝,秋月微微一笑,轻轻拉起小翠的手,将那根钗子硬是塞到了她的掌心之中,同时温柔地说道:“少夫人给你你就拿着吧,别跟少夫人客气啦。”见此情形,杨清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小翠,你就安心收下吧。日后若是还有这般需要你出力的事情,只管过来与我讲便是。” 听闻杨清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自己再执意不收下这份赏赐,那就未免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于是,小翠只好满心欢喜又略带几分羞涩地点点头,应声道:“多谢少夫人,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翠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秋月和杨清两人。只见秋月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与担忧之色。她紧盯着杨清,焦急地开口道:“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您说她们是不是正在谋划着什么阴险狡诈的招数要来对付您呢?” 杨清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白欢欢那张嚣张跋扈却又外强中干的面孔。对于这个所谓的对手,她心中倒也并不十分惧怕。毕竟以她对白欢欢的了解,那不过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要应对起来并非难事。然而此刻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白欢欢和白云飞皆为江氏所生之子,按常理来说,身为母亲的江氏应当对自己的亲生儿女百般呵护才是。可是为何在前世的时候,江氏竟然会将白欢欢一直留在家中待到十七、八岁仍未出嫁呢?不仅如此,还指使白欢欢迎头对上自己,难道她就丝毫不担心这样做会给自己的女儿落下一个心狠手辣、恶毒无比的恶名,从而导致日后难以觅得如意郎君吗? 想到此处,杨清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过了片刻,她似乎突然有了主意,朝着秋月轻轻招了招手,并压低声音说道:“秋月,你且附耳过来……”秋月见状连忙快步走到杨清身旁,侧耳倾听着主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待听完杨清所言之后,秋月先是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深意。 第二天杨清如同往常一样,准时地来到了怡心院门前。她迈着轻盈而坚定的步伐,踏入院子,瞬间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仿佛春天的微风轻拂面庞。 走进屋子,杨清感受到了屋内弥漫的温暖气息。秋月熟练地替她解开身上的披风,并小心翼翼地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此刻,江氏正端坐在上首位置,目光锐利如炬,紧紧地盯着杨清。 杨清微微低下头,装作没有察觉到江氏那充满压迫力的视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儿媳给母亲请安!”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倔强。 听到杨清的请安声,江氏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她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斥责道:“你还知道来给我请安?这都过去多久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江氏心中对杨清的迟到感到十分恼火,觉得她这个儿媳越发不懂规矩。 然而,面对江氏的发难,杨清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她抬起头,直视着江氏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母亲,儿媳为何会落水您应该清楚其中缘由吧!至于迟一点的话儿媳是怕母亲还没有休息好,来太早会惊扰了母亲的好眠。”说到这里,杨清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似乎想要看穿江氏内心的想法。 杨清在窝在清风院养伤的那几日里,曾有几个夜晚偷偷溜出房间。一次偶然间,她发现通往池塘的那座小桥上竟然被人泼满了油。那一刻,她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落水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就是置她于死地。 第三十三章 责骂 江氏听闻杨清此言,心头猛地一惊,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她已经知晓是欢欢下的毒手?不可能啊!按照杨清平日里的性格,如果真的确定了幕后黑手是欢欢,她要么会选择默默隐忍,将此事深埋心底;要么就会迫不及待地跑来向自己哭诉冤屈。可是看她如今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又不太像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无论怎样,江氏的语气终究还是不自觉地软和了两分,但依旧带着几分不满与责备:“那也绝不能成为你不来向我请安的缘由啊,更不应是你不来侍奉我的托词。”听到这话,杨清心中虽有万般委屈,却也只能喏喏应道:“是!”因为对于这一点,她确实毫无辩驳之力。 切莫以为嫁入这高门大户就能过上舒坦日子,成为少奶奶就可以尽享荣华富贵。想当年,自己初进这个家门之后,每日都需谨守规矩,早早起身去侍奉江氏。而公公则因常年瘫痪在床,倒无需她亲自照料。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日子过得也是苦不堪言。 每一次用餐之时,她必须先恭敬地伺候着江氏吃饱喝足,然后才轮得到自己去享用江氏剩下的那些残羹冷炙。不仅如此,每天还有数不清的事务等着她去处理。她需要将整个怡心院清扫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稍有差池,未能做到尽善尽美,便会招来江氏毫不留情的一顿痛斥与责骂。 那段时间里,她在这府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白云飞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回想起往昔种种,杨清不禁悲从中来,满脸都是无法言说的苦楚之色。 自己前世辛辛苦苦为白云飞诞下儿女,又算得上什么呢?尽心尽力地为江氏当牛做马,到头来又能怎样呢?就连自己亲生的女儿最终都没能保住…… 江氏看杨清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她不禁怀疑吴嬷嬷是不是太过于大惊小怪了,这还不就是以前那个杨清吗!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自己如何如何艰辛不易,公爹又是怎样怎样对不住她,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在与她作对、都在欺凌她一般。杨清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心中早已厌烦至极。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如今简直是听到耳朵都快要生出老茧来了。 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一直不由自主地将自身代入到江氏的视角之中去感受一切。每一次想到她所经历过的种种,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难受不已。于是乎,自己不停地尝试与她产生共鸣,设身处地去体会她内心深处那些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无奈,并且不断地给予她安慰,希望能够稍稍减轻一些她肩上沉重的负担。 然而,更让人心焦的是,白云飞自从外出之后竟然连一封信都未曾寄回。这使得自己愈发感到不安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各种糟糕的情形,仿佛自己即将步江氏的后尘,过上如她那般苦涩艰难的生活。每当念及此处,那种苦楚便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令自己对江氏的同情和怜悯之情又增添了几分。 平日里,即便江氏偶尔会对自己加以责骂,自己深知那不过是她为了撑起整个将军府而不得不变得如此强势和严厉罢了。所以,对于她的这些行为,自己从来不会心生怨恨,反而更多地理解她所处的困境以及承受的压力,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对她更好些,帮助她共同度过眼前这段艰难的时光。 可重活一世,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这些不过都是江氏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罢了! 终于,杨清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怒色,但语气还算轻柔地道:“母亲若是觉得日子过得艰难,可以去找父亲诉说,也可以跟白欢欢讲。或者,您大可以等到白云飞回来之后,再向他倒苦水。但请您别总是对着我发牢骚,毕竟在我尚未嫁入这府邸之前,您已然在此生活了数十年之久。您所经历的种种不如意,绝非因我而起……”说到这里,杨清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再者说了,母亲口口声声要求儿媳每日都得来怡心院伺候您。可您瞧瞧,你身边光是一等丫鬟便有六个之多,二等丫鬟更是多达八个,至于那三等丫鬟更是数不胜数。如此众多的人手,难道还侍奉不好母亲您一人吗?难不成在儿媳未进门之前,母亲连饭都不吃了不成?” 杨清这一番言辞犹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惊得江氏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温顺乖巧的杨清,竟然胆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口不择言地指责自己。 只见江氏气得浑身发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杨清,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你,你,你,你……你这是要造反不成?”那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然而,面对江氏的气急败坏,杨清却仿若未闻一般,面色平静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轻声说道:“儿媳不敢!还望母亲大人息怒!”她的语气虽然谦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和不屈。 “不敢?哼!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江氏此时已是怒火攻心,根本听不进杨清的解释。她依旧用那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杨清,因为气愤过度而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 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忤逆于她。如今被杨清当面冲撞,江氏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她恶狠狠地盯着杨清,咬牙切齿地道:“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轻易过关!” 杨清微微垂首,再次重复道:“儿媳真的不敢,请母亲相信儿媳。”可她的回答显然无法平息江氏心中的怒火。 江氏觉得杨清完全就是在敷衍自己,她认为杨清是在故意挑战她作为一家主母的权威。于是,江氏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啊!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给我跪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第三十四章 倔强 “儿媳恕难从命!”此时此刻,杨清觉得已然没有必要再和江氏虚情假意地周旋下去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只见江氏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吴嬷嬷,快叫人把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拿下!今天我定要让她知晓顶撞婆母会有怎样惨痛的下场!” 吴嬷嬷闻言先是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江氏那盛怒的模样,连忙劝慰道:“夫人请息怒啊!切莫气坏了身子。”紧接着,她又转过头来,目光恳切地望向杨清,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少夫人呀,您就赶紧给夫人赔个不是认个错吧!只要您低个头,夫人自然也就不会再生这么大的气啦!” 然而,杨清却只是挺直了脊背,双眼坚定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根本没听到吴嬷嬷的劝告一般。她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死,这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向眼前这个亲手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屈膝下跪。 “吴嬷嬷,我刚才都已经跟母亲说过让她息怒了。”杨清冷着脸,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但其中蕴含的恨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你看看她!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江氏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将杨清瞬间烧成灰烬。 吴嬷嬷见势不妙,赶忙再次开口劝解道:“夫人呐,少夫人想必也是一时冲动才犯下这样的过错,您大人有大量,暂且先消消气好不好?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儿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呀!” 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不甘,但杨清很清楚,此时的自己还无力承担气死婆母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于是,她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毕竟,那些杀害她女儿的真凶尚未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必须忍耐,等待时机成熟才能让他们一个个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母亲,请恕儿媳今日鲁莽无礼,竟敢公然顶撞您儿媳深知此举大错特错,实在不该。因此,儿媳甘愿自行领罚,恳请母亲恩准儿媳禁足三月以作反省。”杨清一脸诚恳地说道。 此时距离过年仅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用钱之处颇多。而且杨清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想见那白云飞,一旦被禁足,无论是白欢欢还是江氏等人,应该都不会轻易前来打扰。尤其是江氏,每次来找她无非就是想讨要钱财。如今自己主动禁足,谅她也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再来纠缠要钱之事。 江氏听闻杨清竟自愿请求禁足三月,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减了两分。她转念一想,确实如杨清所言,再过个把月就要迎来新年,届时各种开销必然大增。然而,话已出口,犹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杨清,恐怕日后她会愈发肆意妄为、不知收敛。 思及此处,江氏觉得杨清所受之罚虽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轻。这样一来既能让杨清得到教训,又不至于太过严苛而引起他人非议,倒也算恰到好处。 “嗯!下去吧!”江氏面沉似水地朝着她挥了挥手,那只保养得宜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杨清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时,却又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怡心院。这座看似宁静典雅的院落,如今对她来说却如同龙潭虎穴一般。她暗暗咬牙发誓,等下次再来这里,绝不会像今日这般任人摆布。 一路上,杨清与贴身丫鬟秋月低声交谈着。秋月不时点头附和,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两人步履匆匆,不多时便回到了院子里。 进屋之后,杨清径直走到梳妆台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秋月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一沓银票。这些都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不惜变卖家底、将所有嫁妆都变卖所得来的钱财。每一张银票都承载着她的心血和期望。 由于这段时间被困于府中无法外出,就连秋月的行动也受到诸多限制。所以今天,杨清决定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三个月的事情。她坐在桌前,眉头微皱,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时而沉思,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 过了许久,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终于出炉。与此同时,杨清还写好了一封给宋怀之的书信。在信中,她仔细交代了何时开始售卖货物以及具体的销售策略和方法。不仅如此,对于双方合作后的利润分成问题,她也一一写明,并附上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做完这一切后,杨清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然后唤来秋月,让她尽快将这封信送出去。看着秋月离开的背影,杨清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她可以说是孤注一掷,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宋怀之身上。然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值得信任,是否会像其他人那样背弃她。这场赌注实在太大,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小年这天。寒风凛冽,吹得人瑟瑟发抖,但秋月的心却是火热的,因为她正急匆匆地端着从厨房送来的饭菜往屋里走去。 一进屋,秋月就将那碗残羹冷炙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满脸怒容地说道:“少夫人,您看看,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啊,他们竟然敢给您送这些东西来吃!”秋月气得浑身颤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 杨清看着秋月气愤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没好气地道:“小丫头,我都没生气呢,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她的语气轻松而淡定,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毫不在意。 秋月听到杨清这么说,更是撅起了小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少夫人,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呀?自从禁足后她们就越来越过分了!现在连清风院里伺候的人都慢慢地被撤走了,您瞧瞧这院子里,连个扫雪的人都没有!”说着,秋月用手指向窗外那堆积如山的积雪,眼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然而,杨清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算得了什么!别忘了咱们这一个月以来做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密室的由来 秋月此刻心中安定无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少夫人的房间里竟会凭空多出一个密室来。不过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毕竟这个密室可是帮了大忙。 这一个月里她们早已将大量的食物以及过冬必备的炭火都存放在了这里面。不仅如此,就连少夫人那些剩余的、颇为值钱的陪嫁之物,也被她们尽数搬进了这间密室之中。如今那库房里所剩的,无非就是些体积较大的物件以及根本不值几个钱的东西罢了。 虽说眼下吃喝不愁、日常所用也一应俱全,可秋月心里却始终为自家少夫人感到愤愤不平。少夫人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犯啊,凭什么夫人就要下令禁止少夫人自由出入!更可恶的是,还有那一帮子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居然拿着各种借口来敷衍、搪塞她们主仆二人。想到此处,秋月不禁气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只听杨清轻声说道:“秋月,你快去密室里取些吃食出来吧,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伴,日子照样得过得有滋有味才行。” 听到少夫人发话,秋月立刻应声道:“是,少夫人!”话音未落,刚刚还满脸愁容的秋月瞬间一扫之前的低落情绪,犹如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朝着密室跑去,准备去拿东西了。 这个密室的存在,要追溯到她尚未嫁入将军府之时。那时,父亲与母亲特意派遣人手前来打井,但经过一番勘察之后却发现最初选定的院落面积略显狭小,在此处打井并非明智之举。 于是,父母精心为她挑选了现在这块地方。毕竟,她此次出嫁乃是高攀将军府,父亲和母亲唯恐她过门之后受了委屈,因此不仅亲自参与了院子的规划设计,甚至连后续的修建工作也不曾落下丝毫。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负责修建的将军府找来的那些工匠们竟然心怀不轨、偷奸耍滑。他们每天来到工地时,总是敷衍塞责地将大部分活儿交给自家带来的人去做。 而且,这些人的言谈举止之间,无不透露出一种轻蔑之意——仿佛杨家能够与将军府联姻完全是靠着攀附关系才得以成功。可当时,两家的婚事已然敲定,并向亲朋好友广而告之,想要反悔已是绝无可能之事。 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担心女儿会在将军府中吃亏上当,于是便悄悄地背着众人修筑了这座密室。他再三叮嘱女儿,待她嫁入将军府之后切勿将此事告知他人,并且可以将娘亲给予她的所有重要物品统统藏匿于此。这样一来,倘若将来真的遭遇什么不测风云......至少还有些傍身之物可以依靠。 而她谨遵父命,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这间密室的只言片语。在这间密室之中,悬挂着一幅爹爹和娘亲年轻时共同绘制的画像。每当她遭受白云飞的冷遇之际,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为何同样身为男子,父亲对待母亲便能那般深情款款、呵护备至呢? 为何白云飞就是无法如同其父亲对待母亲那般来对待自己呢?杨清满心哀怨地想着,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那股失落的情绪之中。就在这时,秋月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传来:“少夫人,奴婢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一声呼唤犹如一道清泉,瞬间将杨清那飘向远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只见杨清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呀,今日可就要好好品尝一下秋月大厨的精湛厨艺啦。”秋月听闻此言,亦是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月牙儿一般,娇声回应道:“少夫人,您就只管放心等着享用美食吧!”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急匆匆地钻进了院子里那个小巧而温馨的厨房,忙碌起来。 秋月望着厨房里堆积如山的食材和炊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怀之帮助自己时的情景。要不是有他出手相助,仅凭她一人之力,又怎能置办齐这么多的东西呢!可以说,宋怀之是除了少夫人之外,第二个真心待她好的人。每每念及此处,她的心间都会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沐浴在春日暖阳之下,温暖而惬意。不知不觉间,她的脸颊上也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她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轻嗔着笑骂道:“哼!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没办法呢!”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也没耽搁,很快便蹲下身子,开始认真地采摘起蔬菜来。秋月则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锅碗瓢盆碰撞之声此起彼伏,奏响了一曲欢快的烹饪乐章。 杨清想去帮忙却被秋月赶了出来,让她好好的待在屋子里,不要打扰她。杨清无奈,乖乖的进了屋子,想到没几天便要过年了,这就意味着离白云飞回来没两天了。 想到白云飞她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其实这件事情里最该死的不是江氏也不是那个一脚要了依依命的白欢欢,而是白云飞,是他忘了当初怎么在杨家跪在父亲和母亲面前保证的,是他背信承诺 ,不负责任才导致他们的女儿丧命的。 白云飞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必定会向江氏求情解了自己的禁足。到时候接触是不可避免的,自己现在是他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但她不想像前世一样去伺候白云飞,所以得想个办法拒绝他的接触。 想到这里她满身,每一个毛孔都显示着抗拒,她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该用什么办法好呢! 直到秋月把菜饭端上桌子了她还是没有想到任何的应对之策,“少夫人,吃饭了!”秋月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连喊了好几声杨清都没有反应。 她着急的跑向杨清,发现她在哭,“少夫人,你怎么了?” 杨清胡乱的抹着自己的脸。 第三十六章 小年 “我……我没事。”她已经连续几个时辰未曾开口言语了,此时发出的声音沙哑得犹如被砂纸狠狠摩挲过一般,令人听着揪心不已。 秋月见状,急忙转身为她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她颤抖着手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仿佛一股清泉润泽了干涸已久的心田,喝过之后,她才终于觉得好受多了。 秋月轻轻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着慢慢坐正身子,满脸关切地问道:“少夫人,您这般好好的,怎就突然哭泣起来了呢?”秋月心中暗自诧异,因为自从跟随少夫人以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少夫人落泪,而且瞧着这模样,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真没事儿的人啊!可再看看少夫人那一脸不愿多说的神情,秋月纵然满心好奇,却也不敢贸然追问。 她稍稍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地奔进房间里翻箱倒柜一通好找。不多时,只见她手捧着一盒前天买的桂花糕,喜笑颜开地跑回到少夫人身边,柔声道:“少夫人,奴婢听闻吃些甜滋滋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不少呢。” 杨清正望着秋月为了哄自己而忙前忙后的身影发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与苦涩。她在心底暗暗自嘲道:瞧瞧自己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竟然会为了那些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如此伤心难过,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平白无故地糟蹋了今日这个原本应该开心的日子。 “走,咱们别吃这个啦,咱们去吃饭吧!”只见杨清霍然起身,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秋月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径直朝着不远处的饭桌走去。 秋月望着自己被少夫人紧紧握住的手,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温暖,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禁微微一怔。 杨清步履轻盈地走到桌前,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而秋月则赶忙站到一旁,手脚麻利地拿起筷子,准备为杨清夹菜。这时,杨清随意地抬眼扫了一下略显空旷的屋子,目光忽然停留在秋月身上,开口说道:“秋月,快坐下来呀!” 听到这话,秋月顿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推辞道:“少夫人,奴婢实在不敢啊!”然而,杨清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拒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秋月身边,用力将她按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强硬地说:“叫你坐你就坐嘛,这里又没其他人,怕什么呢!” 无奈之下,秋月只好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但她如坐针毡,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有幸与身份尊贵的杨清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忐忑和惶恐,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不知所措。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再次站起身来,怯生生地对杨清说道:“少夫人,这样真的于礼不合呀……” 杨清见她如此执拗,不由得皱起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她轻轻拉起秋月的手,故作嗔怒状道:“好秋月,今天可是我离开父亲和母亲后独自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呢,而且现在我还被禁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难道就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吃饭吗?”说完,杨清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里竟隐隐闪烁出一丝泪光。 秋月瞬间就心软了,去他的于礼不合吧,什么规矩都没有自己家少夫人重要,“少夫人,你别哭了,奴婢心疼。” 杨清破涕为笑,真心道,“谢谢你,秋月!”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也没有再提进府后不开心的事情,说的都是她还在闺阁之时的趣事,主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后来秋月在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 \/\/\/\/\/\/ “你说清风院里的人接了那些馊饭竟然什么话都没讲?”白欢欢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盯着厨房中正忙着给各处送饭的婆子,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杨清前些日子在怡心院里竟敢公然顶撞江氏,这件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府邸,闹得是人尽皆知。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欢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印象当中,杨清一直都是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软包子,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大胆,不仅敢动手打自己,而且连当家主母江氏也不放在眼里了呢?更让人惊讶的是,据说这杨清后来还对清风院中的人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和重新规划。 想到这里,白欢欢不禁心生疑虑:难不成是上次杨清不小心落入水中时撞到了脑袋,所以才导致她时而疯癫痴狂,时而又恢复正常吗?今日,白欢欢特意吩咐厨房的人给清风院送去一些已经发馊的饭菜,想要借此试探一下杨清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然而,从那婆子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清风院里的人的反应却与杨清以往软弱顺从的性子并无二致。这就让白欢欢越发坚信,一定是那次意外落水使得杨清的脑子出了问题,不然实在难以解释她这些天来种种反常的行为举止。 这几日,将军府上上下下的奴仆们皆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或是攀着梯子将红彤彤的灯笼高高地悬挂于屋檐之下,又或是手捧着色彩艳丽的红绸,仔细地装点着府中的每一处角落。而那一扇扇雕花窗棂之上,则贴上了精美的窗花,图案各异、栩栩如生,有翩翩起舞的蝴蝶,也有娇艳欲滴的花朵。不仅如此,就连那朱红色的大门两侧,也都张贴满了对仗工整、寓意吉祥的春联。 放眼望去,整个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氛围。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只有清风院,这里依旧显得冷冷清清,仿佛与外界的热闹隔绝开来一般。 “少夫人,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啊!”秋月愤愤不平地说道。就在方才,竹云故意手持着春联和窗花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脸上还流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更为过分的是,她竟出言讥讽道,“就凭少夫人这般不自量力,居然胆敢公然顶撞夫人,如今落得个被禁足于此的下场,可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呐!”说罢,还轻蔑地瞥了一眼杨清,随后扬长而去。 第三十七章 瞧着呢 秋月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平日里别人怎么议论她、调侃她,她都能忍气吞声,但唯独听不得有人说杨清半句不好。只要一提到杨清,她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瞬间炸开了毛。 “随她们去嚼舌根吧,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杨清倒是一脸云淡风轻,毫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少夫人!您怎能如此淡定啊!”秋月仍旧愤愤不平,小脸涨得更红了。 “好啦,秋月,莫要再气恼了。对了,我之前让你帮我买的东西可曾买到了?”杨清微笑着问道。 听到这话,秋月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怒容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之色:“回少夫人,买到了!是宋掌柜亲自送过来的。” “哦?那真是有劳他了。”杨清淡然回应道。 秋月紧接着说道:“还有呢,少夫人。宋掌柜托奴婢转告您,咱们的铺子已经全部布置妥当,只等过完年便可正式投入运营啦。” “嗯,知道了。”杨清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这些日子以来,宋怀之可谓尽职尽责,每次秋月出门办事回来,他都会详细禀报铺子的进展情况。不仅如此,他还让秋月告诉自己成功以低廉的价格购进了好几车优质的木炭,如今后院除了他与宋芊芊居住的两间屋子外,其余地方几乎都被满满的木炭所占据。 杨清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那片被雪花覆盖的天空。只见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仿佛无数白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渐渐地将整个苍穹都填满了。而且,这些雪花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越下越大之势。 站在一旁的秋月见此情景,连忙走上前,轻轻地把杨清身上的斗篷拢得更紧一些,关切地说道:“少夫人,这天寒地冻的,外面雪势渐大,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吧!不然您可要受寒了。况且,奴婢还有件事儿想跟您禀报呢!”杨清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秋月,微笑着应道:“嗯,好吧!” 两人一同走进屋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秋月手脚麻利地帮杨清脱下那件厚重的斗篷,然后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接着,她转身从一旁端来一杯早已用小火温着的热茶,轻轻递到杨清面前,柔声道:“少夫人,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杨清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一股暖流顿时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她整个人都感觉舒适了许多。 这时,秋月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对杨清说:“少夫人,今日奴婢外出办事时,竟瞧见欢欢小姐了!” 杨清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哦?真的吗?”要知道,在这大夏朝,对于未出阁的闺阁女子可是有着极为严格的规矩。她们若要出门,就必须佩戴帷帽以遮面,若无要事更是严禁在街上随意闲逛。虽说近两年这方面的管束稍微宽松了些,但大多数名门望族依旧谨遵这条戒律。 而像杨清这样已经嫁为人妇的,则相对自由一些。毕竟有些时候需要替夫家打理生意,难免会在外抛头露面。不过即便如此,也必须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中。 秋月赶紧点了点头,“真的,奴婢看见她偷偷的跟在王府马车后面。”自从上次少夫人让她多留意白欢欢的时候,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注意一些,今天她怕认错,还特意多跟了一段路确认。 “那你看清楚是哪个王府的马车了吗?” 秋月皱起眉头,紧闭双眼,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略带迟疑地说道:“回少夫人,奴婢只看见马车的边上挂着‘晋’字的标识。” 杨清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眯起双眸,嘴里低声喃喃道:“晋?据我所知,在这大夏朝被封为王爷且名号带有晋字的唯有晋王殿下一人。”通常来说,那些家族显赫之人出行时,马车上都会特意悬挂代表自家身份的独特标识。如此一来,路上行人见之,自会主动避让开来。 “少夫人您是说……欢欢小姐……”秋月说到此处,突然止住话语,似乎有所忌惮而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杨清心中自然明白秋月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自己刚刚也已经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立刻否定掉了。 毕竟,虽然将军府不算普通的家世,但是和真正的世家大族比,在京城根本就排不上号。 但想要高攀晋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如果事实并非如自己所料,那么白欢欢为何要对自己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出众? 就算自己的容貌再出众也嫁为人妇了,构不成一丁点的威胁,更何况像晋王的身份,日后肯定要娶一个书香门第,世家大族的女儿做王妃的,就算把全京城的人排上号供晋王挑选自己也是排不上号的。 但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呀!杨清越想越是困惑不解,在她看来,自己、白欢欢还有晋王,这三者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交集啊! 她的脑袋里像一团浆糊,越想越乱,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索性她不想了,还是专心面对眼前的事情好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杨清身着单薄的衣裳,独自一人悄然奔入那漫天飞雪之中。寒冷的夜风如利刃般割过她的肌肤,但她却仿若未觉,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中央,任由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于身。 这一夜,漫长而难熬。当晨曦破晓之时,杨清早已被严寒侵蚀得浑身僵硬,面色苍白如纸。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中,倒在床上便昏睡过去。等到白日高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时,只见她紧闭双眸,额头滚烫,显然是病倒了。 与此同时,秋月谨遵杨清的嘱咐,待到夜色渐浓、酉时将至之际,来到了怡心院外。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夫人,少夫人真的快要病死了呀,求求您让奴婢去请个大夫来吧!”哭声凄厉,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屋内正在忙碌筹备年夜饭的江氏听到这阵哭声,不禁眉头紧蹙,心中烦躁不堪。今日乃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从清晨起便开始操持家务,准备丰盛的菜肴。如今眼看着一桌美味佳肴已然摆上桌,自己终于能够稍作歇息片刻,谁知竟又有人前来哭闹搅扰。 江氏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没好气儿地道:“真是晦气!早不病晚不病的,偏生赶在今儿个病倒了。我这会儿上哪儿给她寻大夫去?” 然而,秋月并未因江氏的拒绝而退缩。她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便浮现出一片淤青。泪水混合着泥土沾满了她的脸颊,看上去甚是狼狈可怜。 但她全然不顾这些,只是苦苦哀求道:“夫人,求求您发发慈悲吧!少夫人真的撑不住啦,如果再不请大夫来救治,恐怕就要……”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 第三十八章 过年 江氏眼见着秋月仍旧纠缠不休、不肯罢休,刹那间,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杨清竟敢忤逆自己时那副模样。 她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想到此处,江氏不禁面露愠色,没好气儿地说道:“哼,真是晦气至极!你让她自个儿先撑一撑吧。要是实在撑不住,我也是无能为力了。”说罢,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秋月。 秋月见此情形,深知再怎么央求也是无济于事,又惦记着少夫人还等着自己回去侍奉,只得满心无奈与不甘,神情显得颇为狼狈不堪地转身朝着清风院缓缓走去。 而此时此刻,正站立于门口处的白云飞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原以为今日归家之后,映入眼帘的将会是母亲与杨清围坐在一起共进餐食、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 并且当她们看到自己归来之时,脸上定然会绽放出更为欣喜愉悦的笑容。然而,眼前所见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竟是如此令人寒心的一幕。 方才他分明清清楚楚地听见杨清身患重病,可为何母亲不仅不为她延医请药,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深深的嫌恶之意呢?短短数月时间而已,自己离家未久,这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当白云飞满心狐疑之际,忽听得人群中有一人失声惊叫起来:“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是江氏手中握着的筷子因过度震惊而失手滑落至碗中。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白云飞缓缓地走进了屋里,他的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尖上。只见他面色平静如水,声音也显得格外淡漠:“娘,我回来了!”与进府的时候相比,此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江氏坐在椅子上,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白云飞的身影时,整个人如触电般猛地站了起来。她一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边喃喃自语道:“吴嬷嬷,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呀?”而一旁的吴嬷嬷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忙不迭地点头应声道:“夫人,您没有看错,真的是大少爷回来了!”白云飞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见到他安然无恙地归来,心中怎能不喜? 此时的江氏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她泣不成声地哭诉着:“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在这过去的几个月里,因为一直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娘整日整夜地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呐!”江氏那声声悲切的呼唤,饱含着对儿子深深的牵挂和担忧,让人闻之不禁为之动容。 白云飞看着眼前江氏那满脸担忧的模样,原本心中的些许失落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轻声安慰道:“娘,您别再如此忧心忡忡了,您瞧瞧,儿子这不平平安安、好好地回到您身边了嘛。” 听到这话,江氏高悬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但紧接着,她眉头微皱,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一切安好,那为何这么久都不给家里寄封书信报个平安呢?你可知这段日子里,为娘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面对江氏的责问,白云飞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他所在的这支队伍乃是先锋队,肩负着冲锋陷阵的重任。然而在上战场之时,他们不幸中了敌军设下的奸计,被引诱进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当时的形势可谓万分危急,众人皆以为此番怕是要命丧黄泉。 就在所有人感到绝望之际,却不曾想到竟出现了转机——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那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他们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小道,成功摆脱了敌军的包围,并顺势摸清了敌军的部署和弱点。 而后,白云飞率领着队伍迅速赶回大营,将所获情报及时呈报给上级将领。凭借这份重要的军情,大军如虎添翼,一路势如破竹,最终大获全胜。 江氏听完儿子的讲述,满心欢喜,激动地说道:“我的儿啊,此次你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呐!”说到此处,白云飞亦是难掩兴奋之情,喜笑颜开地回应道:“是啊,娘。赵将军已经许诺过,待我们班师回朝之后,便会在殿前论功行赏呢。” 江氏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虔诚而急切地对着天空不断念叨着:“老天保佑啊,咱们将军府终于迎来了重振辉煌的时刻!” 站在一旁的白云飞,目光炽热如炬,那明亮的眼眸中仿佛已然浮现出自己统率千军万马、纵横驰骋于沙场之上的豪迈景象。他坚定地对江氏说道:“娘,请放心,儿子定当全力以赴,让将军府重现昔日最为鼎盛之荣光!” 江氏满含欣慰地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白云飞,微微颔首应道:“嗯!好,咱们赶紧吃饭吧!”此刻,她心中因为杨清所带来的些许不快已被抛诸脑后。 只见下人们手脚麻利地在餐桌上增添好了碗筷。江氏更是忙不迭地将桌上那些美味佳肴,一样样地夹到白云飞面前的碗中,恨不能将所有好吃的都堆到他碗里才罢休,深怕自家孩子会吃不饱似的。 然而,此时的白云飞却并未动筷,只是呆呆地盯着碗中的饭菜出神。江氏见状,不禁心生怜惜,轻声催促道:“飞儿,快些吃呀,战场上条件艰苦,想必也没啥可口食物可吃吧,瞧这都把我儿给饿得瘦了一圈了。” 面对江氏的关心,白云飞依旧毫无反应,想起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那番话,他怕自己误会自己的娘。 便转头望向身旁空着的座位,面露关切之色,开口询问道:“娘,清儿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一同用餐呢?” 第三十九章 白云飞 一提到杨清这个名字,江氏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的眉头紧皱,嘴唇紧闭,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厌烦之色。随后,她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哼,我可不想提起那个女人!” 看到江氏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和那副不耐烦到极致的模样,毫无疑问,这里面必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他连忙追问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快跟我说清楚!”然而,面对儿子的询问,江氏却只是扭过头去,根本不愿多做解释。 一旁的吴嬷嬷见状,赶忙走上前来劝解道:“大少爷,您还是先陪着夫人吃饭要紧!你回来之前夫人都茶饭不思的,你别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吃饭。” 可是,他们越是不肯说出实情,他就越发固执地想要弄个明白。只见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回应道:“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此情形,吴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唉……少夫人她不知怎的就冲撞了夫人,所以现在正被关在房间里禁足呢!”这话刚一出口,仿佛一下子就触碰到了江氏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一般,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紧接着,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向儿子哭诉道:“儿啊,你都不知道啊,自从你不在府上这段日子以来,所有人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哟……呜呜呜……” 白云飞呆愣在一旁,他不敢相信新婚当天那个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叫他早些回来的女子竟然敢顶撞自家娘亲,而他的娘亲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她们怎么会......? 白云飞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眼神有些急切地说道:“娘……我想去看看她。”听到这话,江氏一下子着急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儿子还未陪伴自己吃过饭呢。她略带不满地质问道:“你连你妹妹都没有问候一声,就这样急匆匆地要去看她吗?” 这时,白云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环顾四周后疑惑地问道:“娘,欢欢呢?怎么不见她人影?” 江氏没好气地回答道:“谁晓得那丫头跑到哪里疯玩去了!你这一回来正好好好管教管教她,免得整日里像个野孩子一样到处乱跑。” 白云飞连忙应承下来,并安慰江氏道:“娘,您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陪您一起用饭。”话音刚落,他便迈开大步,如同流星一般朝着清风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望着白云飞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愤怒地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砸在了餐桌上,嘴里嘟囔着骂道:“这个忤逆不孝的家伙!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居然就这样气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他如此魂不守舍!” 一旁的吴嬷嬷见状,赶忙走上前来劝解道:“夫人息怒啊,大少爷能够平安归来已经实属不易了。再说了,少夫人那边毕竟是新婚燕尔,大少爷挂念也是人之常情。您可千万别因为少夫人生了大少爷的气,以免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呀。” 江氏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差点着了那个小贱人的道。 \/\/\/\/\/\/\/\/ 清风院内,秋月心急如焚地站在门边,眼睛不时地朝着门口张望。这间屋子本就不大,此刻更是显得格外清冷。屋内的炭火早已熄灭多时,寒意肆无忌惮地侵袭而来,让秋月忍不住瑟瑟发抖。她一边用力地搓着双手,试图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一边焦急地喃喃自语:“少夫人,大少爷真的会回来吗?” 回忆起前世的场景,杨清不禁眉头紧蹙。那时,当白云飞归来时,府中的众人皆簇拥在他身旁,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如同众星捧月般,尽情享受着这份荣耀与关注。而当时的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满心欢喜地围绕在他左右,倾听他讲述战场上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 尤其是当白云飞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如何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最终成功刺探到敌军军情,并助力我军取得大捷之时,秋月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甚至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嫁给白云飞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然而,时至今日,回想起过往种种,杨清只觉一阵心寒,不由得冷笑一声:“呵!”曾经以为的大英雄,如今看来竟是如此虚伪可笑,这一切实在是太具讽刺意味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白云飞那熟悉又急切的呼喊声:“清儿,快开门,我回来了!!”白云飞过来的时候一路沿途所见皆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之景。唯有这清风院,随着他脚步的临近,却是越发显得冷冷清清。 “来了!”只听一声轻呼传来,杨清和秋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杨清反应极快的使劲憋气,一瞬间将脸憋的通红。 而另一边的秋月,则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牙,然后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这一掐她的眼眸之中,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眨眼间便蓄满了整个眼眶。 主仆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差点笑出来。 紧接着,秋月快步跑到门前,伸手轻轻拉开门闩,将大门缓缓推开。门外,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宛如鹅毛大雪一般。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洁白的面纱。此时的院子早已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然而,在这片雪景之中,却有一处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唯一一间透出微弱灯光的屋子。 白云飞刚踏进院子,目光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厚厚积雪,以及那孤独的灯光,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第四十章 隔阂 曾几何时,这里还是充满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地方。尤其是他新婚的那天,整个院子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的气息。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此情此景与昔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想到此处,白云飞的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一阵刺痛袭来。 这时,秋月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了白云飞的耳中:“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白云飞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问道:“少夫人呢?” 秋月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少夫人,少夫人……少夫人在屋子里……”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颤抖,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清儿,清儿……”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杨清的名字,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关切与焦急。一踏入屋子,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白云飞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屋子里的温度竟然比外面那寒冷的冬日还要低上几分! 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屋内,最终定格在了躺在床上的杨清身上。只见她的额头上敷着一条已经被热气蒸得半湿的热毛巾,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白云飞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就在他迈进这间屋子之前,一切都还看似正常,可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大少爷,您怎么不进去呀?”秋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白云飞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提起脚步,缓缓地跟随着秋月走进房间。 当他终于来到床边,看清杨清那张因发烧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时,心中猛地一阵绞痛。他轻轻地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温柔地牵起杨清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清儿,我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杨清强忍着想要甩开白云飞的手的冲动,紧紧闭着双眼,假装仍在熟睡之中。 秋月敏锐地注意到杨清紧蹙的眉头,心中虽对少夫人如此厌恶大少爷感到疑惑不解,但她深知少夫人做事定然有其缘由,于是赶忙开口解释道:“大少爷,少夫人已经发了一整天的烧了,好不容易刚刚才睡着呢。” “好!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白云飞的目光满含关切与疼惜,他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牵着起她那略显苍白的手,仿佛手中握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 然后,他慢慢地、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入温暖的被子之中,生怕惊醒了睡梦中不安稳的她。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沉睡的杨清突然开始做起了噩梦。 她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口中喃喃自语起来:“不要,不要过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紧接着,她的话语变得混乱而急切:“不要伤害我的夫君……不要……让我代替我的夫君死吧!……呜呜呜……”那悲切的哭声让人听之心碎。 稍顷,她似乎又进入到另一个可怕的梦境场景中,继续哭诉道:“母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担心夫君才顶撞您的。” 这样的呓语持续了好一会儿,她的双手开始在空中胡乱挥舞抓取,就像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一样。 同时,她的嘴里又变换了新的求救声:“救命,救我,我好怕,夫君救我……呜呜呜……”她的身体在床上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即将溺亡之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求生。 见此情形,白云飞急忙伸手再次牢牢地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并将其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试图给予她力量和安全感。他一边轻拍着她的手背,一边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然而,杨清依旧沉浸在噩梦中无法自拔,哭泣和呼喊声不绝于耳。 白云飞耐心地安抚着她,眼里都是心疼直到过了好一会后,她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终于恢复了平静。 此时,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杨清的眼角缓缓滑落。白云飞见状,赶忙伸出手指,轻轻地拭去那颗挂在她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会弄伤她似的。 秋月即便心里清楚杨清可能是故意装作这般模样,然而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以及那张布满泪痕、充满破碎感的面庞,却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悯与痛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揪住她的心,让人心碎不已。 白云飞小心翼翼地为杨清掖好被角,生怕动作稍大就会惊醒她。随后,他转身朝着秋月微微颔首,并以口语示意她跟随自己一同走出房间。 来到屋外,白云飞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秋月,眼神中透着疑惑。 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快说吧!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才离开没多久,为何你家少夫人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原本伺候在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又去了哪里?还有刚刚清儿口中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白云飞连珠炮似的发问,秋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眉头紧蹙,嘴唇微张,想要回答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始缓缓讲述起来:“自从大少爷您离家之后,少夫人每天无论刮多大风下多大雨,都会坚持前往夫人那里悉心照料。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少夫人独自一人将整个怡心院从上到下、由里至外地彻底清扫了一遍。可是就算如此辛苦劳累,只要夫人稍有不满,第二天便会要求少夫人再次重复同样的工作。但即使这样,少夫人也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第四十一章 先入为主 ..前些日子少夫人在去照顾夫人的路上,谁能料到,就在那途中竟不慎落入水中!这本就是一桩意外之事,然而令人心寒的是,夫人居然对此事半信半疑…… 而后呢,由于大少爷您久久未有音信传回家中,少夫人整日忧心忡忡,接连好几个夜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或许正是因为担忧过度,那日她才会一时冲动,不小心冲撞了夫人。 事后,少夫人懊悔不已,深深地责备自己,竟然主动请求禁足以作惩戒…… 可是呀,这府中的众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风声,误以为夫人与少夫人之间关系不和。 起初的时候,送来给咱们的饭菜倒还算得上正常,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好歹能够果腹。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情况却逐渐变得糟糕起来。 到了后面,他们送来的饭菜竟然全都是些已经发馊的残羹剩饭……呜呜呜……” 说到此处,秋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夺眶而出.:“再后来,就连取暖用的炭火,他们都不再给我们送来!可怜少夫人,身子本就娇弱,如何经得起这般严寒?奴婢实在看不下去,想要去找那些送炭之人理论一番。可少夫人却说,这些送炭的皆是府中的老人,如果闹起来,恐怕会让夫人为难。 于是便劝奴婢说,暂且忍耐一下,过段日子就好了。唉,谁知少夫人最终还是病倒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您也就都知晓了。” 白云飞一脸惊诧地望着四周,真没想到仅仅离开这短短数月,竟会有如此之多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的杨清,沉默片刻之后,只抛下一句简短而有力的话语:“照顾好少夫人。”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提起脚步,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是!”站在一旁的秋月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随即动作轻盈而迅速地向着白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然后转身快步回到屋子里。 白云飞刚刚踏出房门没多久,原本寂静无声的清风院瞬间变得喧闹嘈杂起来。只见一群仆役们鱼贯而入,有的手里捧着满满当当的炭火盆,急匆匆地往屋内送去;有的则提着装满精美食物的食盒,一路小跑着朝厨房奔去;还有一些人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将一个个鲜艳夺目的红灯笼高高悬挂起来……一时间,整个清风院都沉浸在了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氛围之中。 秋月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她家少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待到所有事务处理妥当没过多久,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被恭恭敬敬地迎进了院子。 这位老者正是王大夫。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来到床前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搭在杨清纤细的手腕上开始仔细诊脉。 过了一会儿,王大夫慢慢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处那花白的胡须,缓缓开口说道:“少夫人此番乃是因为先前落水受惊尚未痊愈,如今又不慎感染了风寒之症,二者相互交织影响,这才致使其高烧不止啊。” 听闻此言,一直守候在旁的白云飞不禁面露忧色,连忙追问道:“王大夫,那眼下可有什么良策能够医治好少夫人呢?” 王大夫站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目前老夫暂且先为少夫人开具两副汤药服用,以缓解病情。至于后续的调养事宜,则需得让少夫人好生静养休息,切勿操持劳累,悉心照料方可逐步康复......” 白云飞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杨清忙碌奔波、上下忙活甚至不慎落水的场景。新婚之夜,他让杨清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婚房,而她不仅没有丝毫怨言,反而还留在府上尽心尽力地侍奉江氏,不辞辛劳地操持整个家的事务。想到这些,白云飞深感对不住杨清,内心充满了愧疚之情。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白云飞缓缓地拉起遮挡着床榻的帷幔,然后轻轻地坐了下来。此时,由于屋内温度逐渐升高,杨清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但依旧显得十分虚弱。她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白云飞,轻柔地张开那娇艳欲滴的朱唇,用软绵绵却又饱含深情的声音说道:“你终于回来了!”话音刚落,只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白云飞望着那颗从她眼角滚落的泪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心会一次又一次地因这个女子而疼痛。 他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同时轻声说道:“清儿,我回来了。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让你受尽了委屈。” 然而,面对白云飞关切的话语和体贴的举动,杨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令人心疼不已的笑容,柔声回应道:“不委屈,只要是为了你,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听到杨清这么说,白云飞不禁回想起方才自己前去寻找江氏解除杨清禁足时的情景。 怡心院里自己的母亲口中满是对杨清的诋毁之词,每一句话都是在向自己控诉着杨清的种种不是。还说是不是杨清跟他告自己的状。 他越听下去就越觉得自己不在的日子杨清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委屈?白云飞原本也有些动摇的心思此刻却无比坚定地想要为杨清做点什么,最终不得不以带着杨清离开府邸独自生活作为要挟,江氏这才勉强松口答应。 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去之际,母亲那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依然从背后传来,不绝于耳。 此刻想来,白云飞实在难以想象当自己不在府上之时,杨清所经历的日子或许远比秋月所述更为艰难与辛酸。可令人诧异的是,尽管承受了如此众多的冤屈与不公,杨清醒来之后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或告状之举。她这般懂事乖巧的模样,与江氏喋喋不休、满腹牢骚的样子相较之下,简直形成了天壤之别。 第四十二章 离间 白云飞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杨清那双纤细柔嫩的小手,目光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她,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从今往后,我定会加倍弥补对你的亏欠。” 然而,面对白云飞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杨清心中却只有厌恶与反感。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只能忍着恶心回应,“我只想你平安!其他的我都不想要。”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虚情假意,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不愿再继续佯装与他情意绵绵。 紧接着,她用力将白云飞一把推开,装作惊慌的样子说道:“看到你归来,我真是高兴坏了!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自己尚处于禁足之中呢。” 被杨清如此冷淡对待的白云飞并未生气,反而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念我么?” 杨清艰难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撑起身子,然后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她始终低垂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唇,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白云飞开始变得焦急不安之时,杨清突然猛地抬起头来。 只见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早已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此刻杨清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犹如风中残烛般脆弱易碎,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我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能够在远处静静地看你一眼,便已足够。\" 杨清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她的这一笑,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不禁为之颤抖,仿佛能感受到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心正一点点散落成无数片。 白云飞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张开双臂,用力地将杨清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喃喃自语地向杨清倾诉着自己对她深深的思念以及满心的愧疚之情。 而此时被白云飞紧紧拥抱着的杨清,尽管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她的眼底却透露出一丝冰冷彻骨的冷漠和无法掩饰的厌恶之色。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与折磨之中。 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对白云飞的憎恶愈发强烈。她恨极了这个曾经欺骗她感情、利用她纯真善良的男人,同时也无比痛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愚蠢无知,竟会轻易地被白云飞这般花言巧语所迷惑,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 “清儿,清儿……”白云飞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仿佛春风拂过湖面,在空气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杨清听到呼喊声,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白云飞看到她终于回神,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关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刚才你的眼神好可怕呀!” 杨清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她脑子飞速运转着,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刚刚的失态。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白云飞的衣袖,由于太过紧张,指尖都微微泛白。 只见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因为生气而鼓了起来,活像一只可爱的小河豚。她娇嗔地瞪着白云飞,小嘴嘟囔着说道:“哼,我在想如果你这次出去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白云飞听了她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眼前的杨清真的是太可爱、太有趣了。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哦?那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会怎么做呢?” 杨清气呼呼地扬起下巴,一副倔强的模样,大声说道:“我就……我就去找那些伤害你的人算账,替你报仇雪恨!哪怕拼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说罢,她还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以示决心。 白云飞听到她如此俏皮可爱的话语,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他伸出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将她那纤细娇嫩的小手包裹其中,温柔地说道:“我这不就回来了嘛!不要再胡思乱想啦!”说罢,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爱意与宠溺。 然而,正当白云飞准备再度对她倾诉衷肠、情意绵绵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吴嬷嬷略显焦急的呼喊声:“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白云飞一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江氏那张总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面孔。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她的脾气性格。于是,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去……”语气坚定且决绝。 “大少爷……”吴嬷嬷似乎还有话想说,但看到白云飞一脸坚决的模样,终究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站在原地,神情显得有些为难。 此时,杨清心中暗喜,因为她所期望达成的目的已然实现。 而且她也着实不太愿意继续跟白云飞单独相处下去了。 于是,她赶忙调整好情绪,用一种极其温柔体贴的口吻劝解道:“云飞呀,你还是快些去探望一下母亲吧。她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前些日子更是因为我的缘故被气得不轻。我........”说到这里,杨清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中瞬间又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仿佛只要稍微一眨眼,泪珠儿便会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白云飞,哽咽着催促道:“你快去看看她吧!”一边说着,她的肩膀开始轻轻颤抖起来,眼看就要抑制不住哭泣出声了。 白云飞听着她自责的声音和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心软的不行,连忙答应道,“你别哭,我去,我去。” 第四十三章 兴业 你若是能给本少爷笑一下,那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地过去一趟吧……白云飞他实在太想看到眼前人展颜一笑了。于是乎,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 杨清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听到白云飞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后,瞬间止住了哭泣,转而破涕为笑。只见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谢谢你呀,云飞。”声音轻柔婉转,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悦耳动听。 白云飞见状,不由得心花怒放。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杨清那张娇美的脸庞,目光温柔如水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不必言谢啦,我的清儿以后可要多多展露笑颜哦,你笑起来的时候简直美若天仙呢!” 杨清听了这话,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轻轻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白云飞,柔声应道:“好!我都听你的,云飞。”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一旁的吴嬷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感叹不已。她心想,自从少夫人落水之后,整个人真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厉害了起来!就在前些日子快要过年的时候,那江氏因为手头紧,缺了些银钱,在屋子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 她本想来找杨清索要银子救急,但却始终拉不下那个脸面。可谁曾想到,如今这杨清不仅没让江氏得逞,如今还将白云飞哄得心服口服的,当真是了不得。 杨清余光看到吴嬷嬷在打量自己,她焦急地催促着:“快去吧!”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白云飞听出她的急切,便以为她是担心江氏的身体,他说道,“好!那我先去看看母亲,再来看你!”白云飞满脸不舍地缓缓松开了握着杨清的手,然后一步一回头,仿佛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似的,慢慢地走远了。 秋月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清风院门口,她才赶忙快步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少夫人,你还好吧?”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杨清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门外,目光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还好,我让你安排的人安排下去了吗?”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秋月连忙点了点头,应声道:“安排好了!事也成了。”就在之前白云飞走出去之后,他就主动打听杨清这几个月情况的,而那两个下人本就是秋月按照杨清的吩咐事先安排好的。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白云飞完全相信秋月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可信的。 这时,杨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从刚才白云飞对江氏的抵触情绪以及吴嬷嬷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看,恐怕之前出去的那一趟,他们母子二人已经因为我的事情产生了一些矛盾和分歧。 而且,吴嬷嬷会亲自过来邀请白云飞去见江氏,想必是江氏在怡心院里大发脾气、闹腾起来了。”说到这里,杨清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秋月隐约听到杨清正轻声说着些什么,但由于声音太小,她根本无法听清楚具体内容。于是,秋月疑惑地开口问道:“少夫人,您刚刚在说什么呀?奴婢没听清。” 杨清微微摇了下头,“没,没什么事!”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方才她与白云飞之间的周旋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心神。此刻的她只觉得身心俱疲,迫切地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见此情形,秋月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杨清慢慢躺下,并关切地询问:“少夫人,那接下来奴婢该做些什么呢?” 杨清闭着双眼,语气淡淡地回答道:“把药熬得更浓一些吧!”一提到白云飞,她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他无情推开白文溪的那一幕场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恨之情。 看着杨清这般模样,秋月忍不住出言相劝:“少夫人啊,您这样可不行啊,总是如此折磨自己的身体,奴婢怕对您不利的呀!” 杨清却不为所动,只是再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大不了就让这身子骨一直处于不太好的状态罢了。”说完,她便不再言语。 秋月见劝说无果,便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被子掖好。房间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仿佛能将所有的寒冷与疲惫都驱散殆尽。看着眼前安然入睡的人,秋月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屋子,准备休息。 尽管秋月心中对少夫人突然如此厌恶大少爷感到十分困惑,但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或许少夫人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会导致态度发生这般巨大的转变吧。想到这里,秋月决定不再过多揣测,而是默默地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变得愈发寒冷起来。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如冰冷的利刃般刺痛人们的肌肤。城中的居民们纷纷开始抢购炭火,以抵御这严寒的侵袭。然而,由于需求过大,市场上的炭火很快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况。 就在众人为此发愁的时候,一家名为“兴业”的铺子悄然开业。这家铺子专门出售炭火,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不过,一开始大家对于这间铺子还是心存忌惮,毕竟它所处的位置曾被视为不祥之地。所以,即便知道那里有炭火售卖,许多人依然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前往购买。 可是,随着气温持续下降,寒冷的程度日益加剧,人们再也无法忍受没有炭火取暖的日子。渐渐地,那家兴业铺子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几天人们发现这家铺子所售的炭火不仅质量上乘,而且价格相对较为合理。相比其他地方高昂的炭价,普通百姓在这里能够买到性价比更高的炭火。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这间曾经令人望而却步的铺子。 第四十四章 被狐狸精迷住了 “少夫人,宋掌柜刚刚派人来传话啦!他说咱们家那铺子现在可不得了呢,已经开始盈利啦!而且这两天的收益简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呀!”秋月满脸兴奋地凑到杨清的耳边,压着嗓子小声地禀报着这个好消息。 杨清听后眼睛一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按照这样的速度,岂不是短短一天就能把自己当初投入的资金全部收回来了嘛!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想过赚钱,没想到这么赚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只见他面带微笑,身上还沾着些许雪花。走进屋子后,他先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然后快步走到火炉旁,伸出双手不停地搓动着,试图驱走寒冷。 “哟,秋月跟你说了啥有趣的事儿,能让我的爱妻笑得如此开怀?”白云飞一边笑着问道,一边好奇地看向杨清和秋月。 杨清抬眼望去,见到白云飞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笑容里缺少了两分真心实意,反而多了两分让人难以捉摸的虚伪。于是,她眼珠一转,随口编了个理由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啦,就是秋月在哄我高兴呢。她说等我病好了以后,要带我出去买桂花糕吃。” “哈哈哈哈……”白云飞闻言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随后他伸手轻轻地在杨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调侃道:“谁叫你总是不肯乖乖吃药呢,要是早点把身体养好,不就能早早吃到美味的桂花糕啦?” 被白云飞这么一说,杨清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假装生气地反驳道:“哪有……人家明明一直都有好好喝药的好不好……”然而,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自己确实有时候会因为嫌药苦而耍赖不想喝,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天天在这的白云飞。 只见她那张小脸气得鼓鼓的,宛如一只可爱的小河豚。他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她那如雕刻般完美的鼻子,眼神里满是宠溺地说道:“好啦、好啦、好啦,知道你有乖乖喝药呢。” 杨清听到他这番话后,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然而,就在白云飞想要伸手触碰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她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打破了房间里原本温馨的氛围。 白云飞见状,连忙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同时关切地问道:“你这病怎么一直不见好转啊?”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天天都待在清风院里陪伴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每日按时按量地喝着那些苦涩的汤药,但病情却始终没有明显的起色。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疼和焦急。 这时,秋月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大夫说了,少夫人之前落水伤到了身体的根本,需要长时间精心调养才行。现在只要不发烧,就算是已经好了大半了。”白云飞赶忙接过热茶,小心翼翼地喂到杨清嘴边,让她慢慢喝下。过了好一会儿,杨清才终于止住了咳嗽,稍稍缓过来一些。 她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望着白云飞,轻声说道:“你别太担心我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清楚,恐怕这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痊愈了……只是这样一来,母亲那边没人伺候该如何是好?”说着,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白云飞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身形孱弱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尽管她自己已经病得如此严重,但仍然心心念念着江氏那边的情况,这份善良和体贴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内心就像被熨斗轻轻抚过一般熨帖至极。 他温柔地握住杨清的手,轻声安慰道:“这你完全不必担忧,欢欢那丫头好着呢,让她过去伺候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你呢,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病,其他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明白了吗?” 杨清抬起头,那张美丽却略显憔悴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她满眼都是对白云飞的关怀与体贴,缓缓开口说:“可是,如果母亲因此而生气了该如何是好啊?这岂不是会让你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嘛?而且……” 话未说完,便被白云飞打断了。只见他剑眉微扬,眼神坚定且充满自信地说道:“哪有那么多如果和可是呀!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生气一说,更别提还有什么‘更何况’之类的顾虑啦......我连对你的禁足令都已经解除了,难道你还不信任你的夫君我吗?” 听到这话,杨清的俏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可爱。她微微低下头,娇羞地钻进白云飞宽阔的怀抱里,两只玉臂紧紧搂住他那精瘦有力的腰身,娇嗔地喃喃低语:“人家当然相信你啦!” 白云飞被她这一举动取悦到了,忽然身下一紧有个不知名的东西缓缓而立.............. 他忍着心里的一团火将杨清推开,并迅速的找了个借口走了,他怕自己再留下去会忍不住不顾杨清还在病中的。 杨清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笑,“过几天你就笑不起来了。”他也没时间来找自己了。 “少夫人,大少爷怎么走了?”秋月不解的问道。 “有事就走了!”这种事情杨清总不好给秋月解释的。 \/\/\/\/ “飞儿真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江氏不满的说道。 白欢欢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不屑的说道,“娘,等过几日哥哥官职下来了,到时候就把她给休了,重新娶一个进来。” 第四十五章 落空 江氏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得意洋洋之色,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用一种略带炫耀和自傲的口吻说道:“这一次啊,你那哥哥可是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呢!就算不看别的,单单只考虑到你父亲的面子,上面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会给他封个将军之位的啦!” 然而实际上,众人皆知这将军府乃是世袭罔替的。可如今白将军依然健在,这也就意味着白云飞若想要真正成为名副其实、大权在握的将军,便唯有依靠自身的努力去拼搏奋斗才行。正因为如此,白云飞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投身军旅,渴望通过建立赫赫战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与价值。而这一决定,竟使得他在新婚之夜便匆匆离去,留下新娘子独守空闺。 此时,一旁的白欢欢听闻此言后,不禁冷哼一声,但她那娇俏的面容之上却难掩心中的欢喜之情。她轻咬下唇,双颊绯红如霞,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轻声呢喃道:“嘿嘿,等到那时,本小姐可就是新一任将军的亲妹妹咯!”想到此处,白欢欢的心头犹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在她看来,哥哥能够荣升将军不仅能让家族增光添彩,更为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自己距离心爱之人又更近了一步,仿佛触手可及…… 白欢欢心中暗自思忖着,杨清那女人近来的日子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整天舒舒服服地蜷缩在清风院里,无所事事,好不惬意。反观自己呢,却只能困在此处侍奉江氏,连前去探望心爱之人的机会都没有。这本该是杨清承担的活儿呀!每每念及此处,白欢欢的眼中便禁不住流露出丝丝杀意,恨不能立刻将杨清置于死地。 究竟是为何呢?为什么杨清仅仅凭着那张狐媚脸蛋儿,便能轻而易举地俘获兄长的心?而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力地讨好,兄长却始终对自己视若无睹?难道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这样白费了不成? 此时,白欢欢转头望向身旁的江氏,轻声问道:“娘,咱们之前定下的计划,是否还需继续施行呢?” 只见江氏微微皱眉,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说道:“继续吧!” 其实,原本白云飞的归来曾令江氏满心欢喜,甚至一时之间竟忘却了还有这般谋划之事。然而,不知怎的,杨清仿佛给白云飞灌下了某种迷魂汤药一般,使得他往清风院一趟后,竟然开始与自己唱起了反调。 不仅如此,如今的白云飞整日里心心念念的都是杨清,成天往那清风院里跑,对其关怀备至。就连身为母亲的江氏,都未曾得到过儿子如此殷切的关爱,这又怎能不让她心生愤懑,内心难以平衡! 江氏不由的想,最好到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就好了。 \/\/\/\/\/\/\/\/\/ “什么?你说什么?”白云飞满脸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下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那把原本坚固的椅子似乎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呻吟声。 一旁的小厮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白云飞微微颤抖的身躯,一脸焦急地说道:“大少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确实是这样的,皇上已经做出了表彰,并且大张旗鼓地褒奖了此次立功之人呐。” 然而,此时的白云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小厮的话一般,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叔父是绝对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没有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衣衫。 要知道,他此次所立之功堪称赫赫战功。先不说他带回的情报就已经足够立功,后来在战场上,他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率领部下屡次击退敌军的进攻,为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是如今,这份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却莫名其妙地与他擦肩而过,这让一直以来对自己充满信心的白云飞如何能够接受呢? 白云飞越想心里越发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样作罢。他要去张府见叔父…一定要将这件事情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江氏和白欢欢精心装扮后从内室款款走出。映入她们眼帘的却是白云飞那副失魂落魄、仿若丢了魂魄般的凄惨模样。 两人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与诧异,今日明明是个值得欢庆的表彰之日啊!按照常理来说,自家儿子此时应当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呀,怎会变成如此这般狼狈不堪呢? “儿子,究竟发生何事啦?为何你会变成这副模样?”江氏焦急地开口询问,满脸关切之色。 可是,面对母亲的追问,白云飞却恍若未闻,一言不发地提起脚步便朝门外走去。任凭江氏在后连连呼喊数声,他也丝毫没有回应之意。 眼见儿子这般反常举动,江氏心急如焚,她急忙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厮,厉声喝问:“大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清楚!”小厮见状,赶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此次表彰名单里……压根儿就没有大少爷的名字。”说完这番话后,小厮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江氏和白欢欢的脸色。 而此刻,这些话语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江氏和白欢欢的头顶之上,直将她们砸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尤其是江氏,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猛地摇晃几下之后,竟是双眼一翻,径直晕厥了过去。 随着江氏晕了过去,一时间花厅里乱了起来,充满了白欢欢和下人的声音。 “娘!” “夫人!” “喊大夫!” 第四十六章 尊重他人命运,过自己的缺德人生 杨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地聆听着秋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日花厅里所发生的那些事儿。尽管这些事她早已心知肚明,但当再次听闻时,依然笑得前仰后合,嘴巴几乎都合拢不上了。 回想起前世,当得知白云飞并未出现在表彰的名单之上时,她自己也差点儿被惊得晕厥过去。然而,一想到白云飞准备立刻前往张家讨要说法,她便赶忙将其劝阻下来。毕竟,白云飞在沙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那可是众人皆知、有目共睹的事实啊!可为何张家竟敢对如此大功视而不见,甚至还隐瞒不报呢?这里面必定存在着某种缘由。所以说,此时此刻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必须冷静思考应对之策才行! 就在她好不容易才把白云飞给安抚妥当之后,谁曾想,后脚江氏竟然毫无征兆地突然昏厥了过去。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而那时的她简直就像是一只陀螺一般,被各种事务缠身,忙得连轴转。这边要悉心照料昏迷不醒的江氏,那边还要承受来自白云飞的满腹怨气和牢骚。 再说那个白欢欢,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整日里游手好闲,根本就没个正形儿,整天不是在外头闲逛就是不知所踪,全然不顾家中的大小事宜。在那段日子里,她每天不仅要全心全意地照顾江氏的饮食起居,还得时刻承受着白云飞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怒火。 不过好在,今生今世一切都已重新开始。这一回,她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去阻止白云飞往张府讨个公道,同样也绝不会再傻乎乎地去照顾江氏,更不会无端地忍受他们一家人的指责与抱怨了。 “少夫人,您要不要前往怡心院探望一下夫人呢?”秋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杨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去,那自然是要去的。”对于这样一个能够博取白云飞好感的绝佳机会,她又怎会轻易错过呢?于是,待稍作收拾之后,秋月便搀扶着身体依旧有些虚弱的杨清缓缓来到了怡心院的门前。 算起来,距离上次踏进这个院子的大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多月之久。 当她刚迈入院门时,一眼便瞧见吴嬷嬷正专心致志地伺候着给夫人喂药,而白欢欢却不见其身影。杨清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母亲,儿媳听闻您突然晕倒了,不知此刻您感觉是否好一些了呢?”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江氏一见到她的到来,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伸手从吴嬷嬷手中夺过药碗,并狠狠地砸向了杨清,同时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自从咱们将军府把你迎娶进门以来,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发生!”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斥责与谩骂,杨清心里一怔,差点就骂出声,但一想今天来的目的,选择深呼吸一口气,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得楚楚可怜。她委屈地哭诉道:“母亲,请您明察呀,儿媳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得您如此动怒呢?” 正当此时,江氏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话还未曾出口,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紧接着便是一口浊气堵在了嗓子眼处,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很明显,这件事情已然成为了她心中难以解开的一个心结。 杨清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江氏,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真是活该!”然而,她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恶意,反而继续用一种看似关切的语气火上浇油地说道:“母亲啊,云飞的那件事我已然有所耳闻。不过无论情况如何糟糕,您可得千万保重自个儿的身子骨呀!”她说话时的语调温柔而婉转,仿佛真的对江氏充满了担忧和关怀。 站在一旁的吴嬷嬷则深深地凝视了杨清一眼。只见杨清的神情真挚无比,就连那话语中的诚恳之意也是表露无遗。 一时间,吴嬷嬷竟有些难以分辨眼前这位少夫人究竟是否有意为之。尽管心下狐疑不定,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再任由杨清留在这儿了。 只是碍于身份地位之差,她并不敢明目张胆地驱赶杨清离开。于是,吴嬷嬷只得委婉地劝解道:“少夫人,夫人这边有老奴悉心照料便足够了。况且您的身子向来也不大好,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去吧。若是待会儿大少爷归来见不着您,恐怕会心生忧虑呢。” 杨清早在江氏把药碗扔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就想走了,但还是要假意推辞一番才显得诚心,“吴嬷嬷,我要在这里守着母亲,直到母亲醒来我才能安心。”说着杨清掩面而泣。 吴嬷嬷眼见着这情形,一时之间也慌了神,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才好。正在她满心焦急、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前去请大夫的小厮独自一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原本满怀期待的吴嬷嬷,当看到只有小厮孤身返回时,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恼怒。 只见她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地盯着小厮,大声呵斥道:“怎会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让你去请的大夫呢?”那小厮被吴嬷嬷如此严厉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嬷嬷,大……大夫,大夫他……”然而话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了。 吴嬷嬷见此情景,心中更是气恼不已,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催促道:“大夫到底怎么回事?有话直说!别再吞吞吐吐的!”小厮被吴嬷嬷这一声怒喝惊得身子一抖,连忙接着说道:“大夫说,外面风雪实在太大了,他不愿意出门接诊。除非……”说到这里,小厮又一次犹豫起来,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吴嬷嬷此时已经快要被这个说话只说半截儿的小厮给气炸了,忍不住再次怒吼道:“快说!除非什么?”小厮战战兢兢地看了吴嬷嬷一眼,这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除非咱们能给他准备足足五斤的木炭当作酬劳,否则他绝对不会过来出诊。” 小厮好不容易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但此刻吴嬷嬷的心却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不断地下沉。因为府里目前的状况,旁人或许不清楚,可她作为府中的老人,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府里所剩的木炭已然寥寥无几,五斤倒是能拿出来,但拿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 权力是个好东西 管不了那么多了!木炭没有了还能够再想其他法子,可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吴嬷嬷咬咬牙,狠下心来开口说道:“赶紧把东西取出来给夫人请大夫过来诊治。” 一旁候着的小厮赶忙应声回答道:“是!”说罢,他转过身急匆匆地跑出门外办事去了。 杨清静静地望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小心思活泛了起来。方才吴嬷嬷那副当机立断、指挥若定的模样,比起她这位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反倒更像是这座府邸真正的女主人。 这一刻,杨清深深地意识到,权力想必是个极为诱人的好东西啊。 然而,这恰恰也是江氏最为看重和在意的事物。既然如此,只要是江氏所在意的一切,无论是什么,杨清都决定统统夺过来据为己有,就如同前世的时候,她们毫不留情地夺走那些原本属于她且令她无比在乎的东西一样。 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平静。杨清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异常凶猛,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咳出嗓子眼似的。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秋月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深知这是少夫人给自己发出的暗号,表示她已经不愿意继续在此处逗留了。 于是,秋月连忙走上前去替杨清轻轻拍打着后背顺气,并柔声劝慰道:“少夫人,要不您还是听从吴嬷嬷的建议先回清风院歇息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杨清的咳嗽终于渐渐停歇了下来。只见她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守护着母亲。” 吴嬷嬷看着面前咳得厉害的杨清,满脸担忧地劝说道:“少夫人,您看您这咳嗽的样子,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莫要在这里硬撑着了。” 一旁的秋月也赶忙附和道:“是啊,少夫人,夫人这边有嬷嬷照看着呢,等夫人醒过来,嬷嬷自会派人前去通知您的。” 杨清用手帕捂着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才有些虚弱地点点头应道:“好吧……那我便先回去了。”说完,她缓缓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不稳。 回到清风院后,杨清坐在榻上,一边喝着茶水顺气,一边暗自盘算着算来,自己已有好几个月未曾去过铺子那边查看情况了。 而且,要是再等白云飞回来,恐怕自己更是难以寻到出门的时机。想到此处,杨清心下一横,对着正在忙碌的秋月喊道:“秋月,快些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门。” 秋月听到呼唤,急忙放下手中之事,走到杨清跟前问道:“少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只见杨清嘴角微微上扬,含笑道:“自然是出门去找大少爷啦!”心中却暗喜,如此大好的机会,可以在外人面前塑造出自己对夫君情深义重的形象,又可以去看一趟铺子所谓一箭双雕她怎能轻易放过呢? 主仆二人收拾好后偷偷从后院溜出去了,路上秋月疑惑问道,“少夫人,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坐马车啊?” 杨清敲了敲秋月的脑袋,“笨蛋,坐马车不就让人知道咱们去哪里了吗?” “哦哦....” 好在主干道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道路不再湿滑难行。主仆二人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铺子前,只见那铺子门口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进入铺子里,一眼便瞧见宋怀之正低着头忙碌着,连头也不曾抬起一下,嘴里说道:“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啊,今日的平价炭已经全部售罄啦,如果您想要购买,还请明日赶早哦。” 杨清站定身形,目光落在宋怀之那双不停拨动算盘珠子的手上,又看向他那张面对来来往往客人始终毫无表情变化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万般感慨。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喊道:“宋掌柜……”声音清脆婉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这一声呼唤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宋怀之闻声猛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眼前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已久的面容时,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夺目。 “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事先也不给我通个信儿呢?”宋怀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放下手中的算盘,快步迎向杨清。 杨清微微一笑,莲步轻移,顺着宋怀之往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今天出门比较匆忙,所以就没来得及告知于你。对了,这铺子近来经营得可还顺利?” 宋怀之不禁回想起这里生意红火时那惊心动魄的夜晚场景,一群不安分的人趁着夜色前来抢夺财物。不过幸运的是,最终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想到此处,他决定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眼前的女子,以免让她担惊受怕。 于是,他微笑着说道:“没事啦,一切都很好呢!”边说边伸手入怀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账本。 “这是咱们铺子自开业以来所有的收入情况,你来瞧瞧吧。”宋怀之轻轻地将账本递到杨清手中。杨清接过账本后,迅速地翻阅起来。只见她目光如电,一目十行,但却能将账目看得明明白白。账本上的每一笔收支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详细且准确,哪怕是外行人看一眼也能轻易理解其中的含义。 随着一页页纸翻过,杨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从开业至今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这间铺子竟然已经入账高达六万七千两银子! 当初开这家铺子时,他们仅仅拿出了区区三千两作为启动资金而已。如此算来,如果扣除掉最初投入的本金,剩下的盈利按照五五分成的约定,那么她与宋怀之一人能够分到整整三万二千两银子! 这在她这里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啊,等 她看完后,宋怀之跑进屋子然后抱出一个小箱子,放在杨清面前,“少夫人,这里面是这一个月的营收,你过目。” 第四十八章 分成 杨清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仔细地点数着其中的三千两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接着,她又迅速而准确地数好了三万两千两,轻轻地递到了宋怀之面前,柔声说道:“给,这是属于你的。” 宋怀之望着眼前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忐忑不安。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些银票,但却感觉它们如同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了心头。 “少夫人,我实在不敢收下……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宋怀之低垂着头,声音略微带着一丝惶恐和愧疚。 所有的主意都是杨清想出来的,铺子是她慷慨解囊出资装修的。 而自己呢,所提供的不过是一个在众人眼中被视为不祥的铺面罢了。 她不仅毫不介意,反而如此信任地将整个铺子交由自己来打理,这份恩情已经让他深感无以为报,如今再收下如此巨额的报酬,更是觉得受之有愧。 杨清似乎早已洞悉了宋怀之心底的想法,只见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道:“怀之,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会介意吧?”宋怀之连忙抬起头,用力地摇了摇,赶忙应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得到宋怀之肯定的答复后,杨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她稍稍向前凑近了一些,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宋怀之的眼睛,缓声道:“你可知道我的处境吗?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没有你的全心付出与鼎力相助,恐怕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了。” 宋怀之被她这么一看,脸红的低下头,杨清继续道,“所以这钱你就该拿着。”说完后她将箱子里的钱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推到了宋怀之的面前,“另外这钱你拿着,给我购置些庄子田产在秋月的名下。” 宋怀之愣了一下,也没多问便答应了下来,这时他问道,“另外,这炭卖不了多久了,等这天回暖后少夫人还有什么打算吗?” 这次轮到杨清愣住了,对于以后要做什么生意她还真的没有想法,她想了一会,“暂时我还没有想到,这样吧!这铺子本来就是你的,等天回暖后你就收回去,你手里也有本钱,若你有好的门路做的话带我一份。怎么样?” 宋怀之略微沉思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杨清见这么久都没见宋芊芊出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转头向宋怀之询问道:“芊芊呢?怎么这么久还没看到她的身影?”听到杨清提及宋芊芊,宋怀之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更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暖阳一般温暖而耀眼。 只见他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她呀!最近对裁剪这门技艺可谓是痴迷得很呐!整天不是埋头研究各种布料和剪裁手法,就是对着那些漂亮的衣裳比划来比划去。看她如此热爱,我索性就送她去专门学习裁剪的技艺了!”言语之间,尽是对宋芊芊的宠溺与支持。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宋怀之的做法。她微笑着回应道:“嗯,这样也好。学得一门精湛的技艺,日后不仅能够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凭借此艺养家糊口呢。”说罢,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似乎在想象着宋芊芊学成归来后,成为一名出色裁缝的模样。 宋怀之见杨清也认可自己培养宋芊芊的方式,顿时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对了,前些日子秋月让我给你买药,你身体好些了吗?” 杨清起身说道,“好些了,不用担心.......”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杨清便提出要走了,这会白云飞估计吃闭门羹已经吃饱了,她要去维持她的深情人设去了。 宋怀之目送她们走远,心里是感激的杨清的,之前以为她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心里有些悸动。自从知道她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后心里的悸动变成了纯粹的感激,感激她在这个寒冬给了自己和芊芊温暖,也把深陷泥潭的自己救了出来。 他想做她身后的后盾,以感激她对自己和妹妹的救赎,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报答她对自己的信任。 这一刻他感觉到怀里的盒子有千斤重。 杨清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状况,由于她们在铺子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就只能抄近道。 近是近,就是雪还没有被扫,走着有些困难,走着走着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杨清的脚,一瞬间让她遍体生寒,手比脑子快,她瞬间捂住嘴巴防止尖叫出声。 秋月见杨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夫人,你怎么不走了?” 杨清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示意有人,就在这时雪地里有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秋月大着胆子把雪扒拉来,只见雪底下躺着一个男人,秋月看向杨清,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杨清见他还有意识,大着胆子蹲下来询问,“你是不是需要我们救你?” 只见那人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来一块腰牌,上面赫然印着“晋”字。 等杨清看清后,那人说道,“我是晋王府中的侍卫,因为受了伤,动不了了,麻烦姑娘将我送医。” 原本他想说是晋王府的暗卫,但想到别的,他便改了口。 杨清想时间来不及了,本来只想拉一个路人帮忙送过去的,但现在嘛,能让晋王府的人欠自己一个人情?那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她和秋月一路将他扶了起来,才发现他身穿一身夜行衣,显然他并不是一般的普通侍卫。 但杨清时间来不及了,她连忙让秋月找来宋怀之,让他帮忙处理一下,交代完了后她和秋月才匆匆忙忙的朝着张府而去。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云飞有没有已经回府了? 她的头上因为着急赶路慢慢的起了细汗。 第四十九章 拒之门外 “白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啊!今日我们家老爷外出办事还未归来,您呐,还是请回吧,改日再来拜访。”张府穿着灰色长衫的家丁斜着眼,面无表情地对着白云飞随口说道,语气之中尽显敷衍之意。 白云飞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之情。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了。以往每次前来张府,张府的管家都会亲自迎接自己。 而这一次却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就算他白云飞再愚笨,此刻也知道了叔父摆明了不见自己,而其中定然藏着猫腻。 想到此处,白云飞紧紧握着拳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然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这样,他默默地站在张府门前,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已然流逝。 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光里,白云飞经历了复杂的心路历程。 起初,当得知叔父不在府上时,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满心以为只是暂时的巧合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面对那家丁一次次冷漠的回应后,他的内心逐渐被愤怒所占据。 然而,愤怒过后,他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深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沉着应对。否则一旦失去理智,不仅见不到叔父,恐怕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清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白云飞衣着单薄一动不动的站在张府的门前,宛如一座雕塑。她的心还是不自觉的痛了一下。 杨清捂着胸口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没长记性。 她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白云飞身侧,将斗篷轻柔地从白云飞的身后披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之上。 刹那间,一股融融的暖意如潮水般涌上白云飞的身躯。他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目光与杨清交汇在一起。只见杨清那美丽的脸庞上洋溢着关切和柔情,而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则闪烁着深深的爱意。 白云飞望着杨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他迅速伸手取下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动作轻盈而熟练。接着,他再次靠近杨清,无比温柔地把斗篷重新披回她的肩头,并轻声说道:“我真的不冷,倒是你,身子尚未痊愈,还是快快披上吧。” 杨清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酸。她满脸心疼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出来这么久,天气这般寒冷,怎会不冷呢?”话未说完,泪水已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白云飞见她为自己落泪,只觉得整颗心仿佛都要融化了。他急忙伸出那双原本有些冰冷的双手,用力地相互揉搓起来,待手掌有了些许温度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用手指轻轻拭去杨清眼角的泪痕,语气充满宠溺地道:“哎呀呀,你这小家伙怎么如此爱哭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哭包。” 杨清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的神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嘴一撇,嘟囔着说:“我不知道嘛,只是看到你这样不顾自己,我的心里就难受得很……” 白云飞看她像只乖顺的小猫,忍不住的抚摸她的头,“乖,不难受,啊~”说完牵起她的小手,“外面冷我们回府吧。” “好!”杨清乖觉的应道。 走之前白云飞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府的大门,杨清瞧见了也当做没看到,尊重他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 在路上,二人紧紧地执手而行,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白云飞忍不住开口问道:“清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秋月去哪儿啦?” 杨清微微垂眸,轻声回答道:“方才在路上碰到一个快要被冻死的可怜人,我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就让秋月先把他送去医馆了……”说话间,她还时不时地偷偷抬头打量一下白云飞的脸色,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深怕他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一般。 白云飞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又可爱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爱之情。他用力地将手中握着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两分,柔声道:“我的清儿啊,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呢。” 听到这话,杨清瞬间抬起头来,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娇艳的笑容,但很快又羞涩地低下了头,娇嗔地道:“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 白云飞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怎会舍得怪你呀~” 接着,两人便一路有说有笑地闲聊起来。白云飞问她为什么不用马车,杨清一开始不愿说,后来支支吾吾的说了。这才得知杨清竟是瞒着所有人偷跑出来寻找自己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对杨清的那份“爱意”不知不觉间又增添了两分。 一路上,杨清将江氏突然晕倒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白云飞,并详细叙述了在请大夫时所遭遇的种种事情。只见她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个大夫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如此刁难我们!” 白云飞轻声安慰着情绪激动的杨清:“好了,别生气啦,只要最终能把大夫请来就是万幸之事。”他知道杨清自幼被养在深闺之中,未曾经历过世间的人心险恶,所以才会这般气恼。而她此时这般天真无邪、可爱娇憨的模样,反倒激起了白云飞内心深处强烈的保护欲望。 这一路走来,杨清其实已经感觉身体极度不适,有好几次都险些晕厥过去,但为了不让白云飞担忧,她始终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然而,白云飞又怎会察觉不到她那苍白如纸的面色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形呢?看着她明明脆弱不堪却还要故作坚强的模样,白云飞心中一阵怜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揭穿了她的伪装,会惹得这位敏感的小哭包再度泪如雨下。 第五十章 巧合 就这样默默走了一段路之后,白云飞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关切之情。 他二话不说,反手便将杨清拦腰抱起,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杨清,顿时羞红了脸,连声叫嚷着要白云飞放下自己。 可此刻的白云飞心意已决,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之声,抱着杨清大步流星地朝着府邸走去。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清风院。走进屋里,白云飞才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放在床上,温柔嘱咐几句后,转身急匆匆地赶去了江氏所在的院子。 就在白云飞离开没多久,秋月也匆匆忙忙地返回了清风院。 杨清连忙迎上前去询问道:“秋月,事情都办妥了吗?” 秋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少夫人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救了晋王府的人纯粹是意料之外的事,但是能为自己所用,哪怕一次也好。 她也成功的在江氏那里抢到了白云飞,让江氏开始对自己抓狂。而江氏年前叫白欢欢 去怡心院两个时辰定然计划了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冲着自己来,这一次她将白云飞明目张胆的抢了过来估计这次是要冲自己来了。 白云飞这次没有被自己拦下成功吃到了闭门羹,他心中定然对张府充满怨气和不满。而张家在此番事件中立下赫赫功劳,这让白云飞即便满心愤恨,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眼巴巴望着,毕竟他毫无应对之策。 更糟糕的是,如今的将军府已然失去所有能够支撑其日常开支的产业,如此一来,白云飞极有可能重蹈前世覆辙,被迫进入巡防营充当一名小小的巡城官兵。 只是,这一世已不再有她居中承受来自双方的埋怨与指责,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这次江氏突然病倒,这无疑给了她绝佳的反击机会。于是,她迅速召来身旁的秋月,俯身在其耳畔轻声低语一番。得到指示后的秋月随即领命退下,一场新的风波似乎即将掀起…… 夜晚,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清风院里,杨清却突然发起了高烧,身体滚烫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不断地渗出汗珠,白云飞在一旁给她擦着汗。 原本照顾江氏的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白欢欢的肩上。白欢欢一脸不情愿地端着药碗走进房间,心中满是怨气和不满。她狠狠地将碗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嘴里嘟囔着:“哼,怎么一个个的都生病了!尤其是那个贱女人,自从落水之后就一直病恹恹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吴嬷嬷急忙出声制止道:“小姐啊,您可千万要慎言呐!” 白欢欢被吴嬷嬷突如其来的喝止吓了一跳,她吓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闭上了嘴巴。然后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听见后,这才心有余悸地缓缓坐了下来。 随后又开始责怪道,“嬷嬷,你太大惊小怪了。” 吴嬷嬷真是觉得白欢欢真是娇纵的不知所谓了,拿过药也不说话就走了。 吴嬷嬷走后她一个人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昨天她听说杨清来探望娘亲,结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把娘亲气得当场晕倒。 当时她怒不可遏,一心想要去找杨清算账,给她安上一个不敬婆母的罪名。 可是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女人居然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而且还跑去寻找她的哥哥。更可恶的是,最后竟然还是哥哥亲自将她抱了回来! 一想到这里,白欢欢就觉得怒火中烧,这个杨清真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累赘! 哥哥过来的时候当她满心委屈地去向他诉苦时,却遭到了哥哥的一通斥责。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被哥哥如此数落,她心里别提有多憋屈、多恼火了。 “都怪她那个贱人!娘说得一点没错,果真是个丧门星啊!”白欢欢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眼中满是怨恨与愤怒。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你说什么呢?”这声音,吓得白欢欢浑身一颤,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身子像弹簧一样猛地弹起。 她惊慌失措地转过身,看到白云飞不知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白欢欢心中一慌,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呀!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着,还挤出一丝谄媚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哥……哥哥,一定是你听错啦!”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把她弄进水里的,按他现在在乎那贱人的程度,自己又少不了被他一番训诫。 白云飞根本不吃她这套,他瞪着白欢欢,没好气地训斥道:“少给我耍这些小聪明!好好照顾娘,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嘀嘀咕咕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没事别整天往外跑,到处瞎逛。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欢欢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说的话白云飞没有听到,心里一轻。心里虽然很不服气,但表面上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道:“知道了。” 她心里暗自嘀咕,哼,哥哥也就只会嘴上说说而已,每次管自己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不了多久就又不管不顾了。 再说了,怡心院里不是还有吴嬷嬷嘛,有她在,自己才不怕被人发现呢! 想到这里,白欢欢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她嘴巴一撇,冲着白云飞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江氏这两天一看到白云飞就哎哟哎哟个不停,嘴里一通哭诉,“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哟。” 白云飞一听这话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她这两日身体不好我去照顾照顾。” 第五十一章 这人就是贱 白云飞这几日可谓是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心中更是烦闷不已。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如此缺乏理解?不仅如此,还一门心思地想要与清儿争夺他的关注。 此刻,江氏丝毫未曾留意到白云飞那阴沉且难看至极的脸色,只顾着一个劲儿地自顾自地哭诉起来:“我的儿啊,你可知晓自从你归来至今已有多长时日啦?可那个女人居然连一次都不曾前来向我请安问候,就更甭提悉心伺候于我了!呜呜呜……我怎会这般命苦哟!呜呜呜……” 白云飞看着眼前正生着病却仍喋喋不休的娘亲,尽管心有不耐,但还是强忍着性子继续轻声安抚道:“娘,您莫要这般伤心难过了,身子要紧呐。”然而,无论白云飞怎样好言相劝,江氏似乎并不领情,依旧没完没了地念叨个不停。 终于,白云飞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情绪,大声吼道:“娘,您能不能别再这样无理取闹啦!清儿从未讲过此类话语,也从未在我面前说过半句您的不是!更是天天说要来伺候你,是我不让她来的。”江氏的脸色难看到极致,指着白云飞,“你 你,你,那狐狸精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她什么迷魂汤都没给我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晕倒后清儿来看你,你还摔碗不给她好脸色看。到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说完也不理江氏难看的脸色就走了。他受够了!功劳没了不说家里也不安宁。 “少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大少爷前脚刚离开,夫人当场就晕厥过去了呢!”秋月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之色。 杨清听到这话,不由得想晕过去倒也好,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倒好实施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想起白云飞已经离开了许久,也不见到自己这边来,究竟是去了何处呢? 于是开口问道:“他去了哪里?” 起初,秋月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所指代之人,稍作思索之后方才明白,原来少夫人问的是大少爷。少夫人竟然连大少爷的名字都如此不情愿提及。 “回少夫人,大少爷出府去了。”如今少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可谓是数一数二,就连秋月这样的小丫鬟也无人胆敢轻视。所以想要打听到一些事情自然并非什么难事。 只见杨清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问道:“出府了?那他身边可有人跟随?” 秋月赶忙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大少爷是独自一人出去的。” 杨清略一沉吟,随即吩咐道:“我看那门房里的顺喜为人还算机灵可靠,你去安排一下,让他出去寻找大少爷,并嘱咐他一定要好生照料大少爷。” “遵命,少夫人。”秋月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办事了。 秋月前脚刚离开,小翠便双手稳稳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进房间。她来到杨清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轻声说道:“少夫人,请用茶。” 杨清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翠身上。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裙,面容清秀,眼神清澈而温顺。杨清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小翠啊,你来咱们清风院有多长时间了?” 小翠连忙答道:“回少夫人,奴婢到清风院已经三个多月了。” 杨清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你之前是在哪个院子里当差伺候呢?” 小翠赶忙回答说:“奴婢原先在欢欢小姐的院子里做事。” 听到这里,杨清不禁心中一怔。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那白欢欢向来与自己不对付,按常理来说,她又怎会特意把自己身边的人送到清风院里来呢? 更何况,如果小翠真的是白欢欢的心腹之人,那么在前世,小翠也不至于从未欺凌过自己啊。想到此处,杨清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疑惑更深了几分。 于是,杨清再次开口问道:“哦?那你又是因何缘故被调到咱们清风院来了呢?” 小翠稍稍低下头,有些惶恐地回答道:“回少夫人,是因为有一次奴婢在伺候欢欢小姐时,不小心失手扯掉了小姐的一根头发……所以,小姐一怒之下便将奴婢打发到这边来了。” 这话一出,杨清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道自己从前就那么好窝囊吗?这些人竟然把惩罚下人都罚到她的院子里来!想到这里,杨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此时,站在一旁的小翠听到杨清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清,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小翠才回过神来,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少夫人,您……您刚才说什么?” 杨清见状,心中暗叹这小丫头怎么有点傻,她重复道,“我说,你可愿意像秋月那样进到我的院子里来伺候我?” 这次,小翠听得真真切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够进入少夫人的院子伺候,那可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小翠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少夫人,奴婢愿意!奴婢愿意伺候少夫人一辈子!”说完,小翠还不停地磕着头,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感激之情。 杨清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别磕了,快起来,一会头破了。” 小翠顺着就站了起来,“谢少夫人。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嗯,忙去吧。” 曾几何时她这清风院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自从白云飞回来后这里倒是成了府中下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了。 这人啊真是贱,自己捧着真心给别人的时候不要,反倒是虚情假意的.....呵呵.... 第五十二章 是在下唐突了 走出府门的白云飞面色阴沉,脚下生风般地直奔酒楼而去。此刻,他的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无名之火,熊熊烈焰炙烤得他烦闷不堪、坐立难安。 江氏先前所说的那些话语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盘旋。尽管他深知自己的娘亲所言不无道理,但又怎能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杨清一人身上呢?当初可是他主动开口求娶人家姑娘的呀,并非是杨清眼巴巴地上赶着非要嫁给他不可。 “小二,给本公子来两壶上等好酒!”白云飞一屁股坐在桌前,扯起嗓子高声大喊起来,似乎想要借此将内心深处那一丝丝不满和愤懑全都宣泄而出。 而就在这时,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喊,意外地吸引到了位于包厢内的一名女子。 只闻其声,那女子便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于是乎,她连忙转头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霜雪,快去瞧瞧究竟是何人在此高声喧哗?” “是,小姐。”霜雪应了一声后,便快步朝着楼下走去,前去打探情况。 而此时留在包厢中的女子则显得有些焦急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着,不停地暗自祈祷着是自己想见的人。 好在没过多久,霜雪就回来了。只见她匆匆忙忙地跑进包厢,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外面那位高喊之人乃是将军府的白公子。” 当女子听闻此言,再三确认自己并未听错之后,当即决定戴上帷帽出去找他。 然而,一旁的霜雪见自家小姐如此冲动行事,赶忙伸手一把拉住她,并连连摇头劝阻道:“小姐啊,万万使不得!咱们大夏朝可是有明文规定的,尚未出阁的女子绝不能随随便便与陌生男子搭话呀!这样做实在是于礼不合!” ........ 白云飞此时正坐在酒馆的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酒。他根本不晓得包厢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烦闷与苦恼。只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将酒灌进肚子里,仿佛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那颗烦躁不安的心。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久前看到的那张皇榜嘉奖榜单,那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张承轩,竟是当朝宰相的小儿子!这个发现让白云飞感到一阵心惊胆战,因为他深知张承轩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得起的人物。 回想起自己曾经不信邪,还特意跑过去亲眼查看那榜单,结果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个令他心生畏惧的名字。 而如今,这壶酒已经快要见底,但白云飞的思绪却愈发混乱起来。尤其是江氏说过的那些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变得越来越清晰。 “要是当初你能娶个高门贵女,情况也许会大不相同……”江氏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白云飞的心头。 他不禁开始幻想,如果当初听从家人的安排,迎娶一位名门望族之女进门,那么现在自己在京城中的处境是否就不会如此艰难? 或许凭借着妻子家族的势力和人脉,他可以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不再像现在这样处处碰壁、举步维艰。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一切都已无法改变。想到这里,白云飞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只见他缓缓地、有些摇晃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虚浮无力,仿佛脚下踩着棉花一般。“小二,结账……”他一边有气无力地喊着,一边伸手摸向腰间,想要找出那个装着钱财的袋子。 然而,任他如何摸索,那个钱袋子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踪影。 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但这一晃却适得其反,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朝着旁边歪斜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娇嗔响起:“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啊,居然撞到我家小姐身上了!”说话的正是霜雪,她满脸怒容,瞪大眼睛盯着白云飞。 白云飞连忙伸手抓住身旁的栏杆,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此时他的眼神依旧朦胧迷离,努力聚焦后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对……对不住,实在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说着道歉的话,心中懊悔不已。 “哼!我家小姐可是金枝玉叶般的人物,岂能是你随口一句对不住就能了事的?”霜雪见白云飞如此狼狈,更是不依不饶起来。 白云飞此刻根本无暇与霜雪过多纠缠,只想尽快了结此事,于是问道:“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霜雪眼珠一转,稍作思考后开口道:“赔钱!然后再陪我们去给小姐请大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听到这话,白云飞下意识地点头应道:“好!”随后便又开始翻找起自己的钱袋子来。可他把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甚至连衣服的褶皱处都不放过,仍旧一无所获。 这下子,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嘴里喃喃自语道:“到底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霜雪,我真的没事了,就让这位公子离开吧。”一道如黄鹂出谷般温柔婉转的声音悠悠地从霜雪身旁传了过来。白云飞听到这声音,心中不禁一动,这才注意到那位被自己不小心撞倒在地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散花如意云烟裙,裙幅逶迤拖地,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仿佛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曳生姿。 这身裙子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婀娜多姿、曼妙动人的身材曲线,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娇美鲜花。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轻轻地吹起了女子脸上的面纱一角。 那一瞬间,白云飞无意间窥见了她的容颜。但见她面若桃花,眉如远黛,双眸犹如秋水一般清澈明亮,顾盼生辉之间流露出一种温婉柔和的气质;朱唇不点而红,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樱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情。 面对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对着自己微笑,白云飞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直到霜雪气愤的指责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那女子的面容,同时双手抱拳,诚恳地说道:“这位小姐实在抱歉,都是在下太过冒失无礼了,请您多多包涵。” - 第五十三章 心思 只见那女子莲步轻移,缓缓地走上前来,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她来到白云飞面前,微微欠身施礼,动作优雅大方,轻声说道:“这位公子,您撞到小女实乃无意之举,无需为此向我道歉的。反倒是我家那不懂事的婢女,言语间有所冲撞,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较。在此,小女子替她向公子赔个不是。” 说话间,那女子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令人眼前一亮。而白云飞见状,也连忙拱手回礼,诚恳地道:“姑娘言重了,此事原是我的过错。适才冲撞了姑娘,实在抱歉。而且方才我已应下贵婢之要求,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自当速速将银子送至府上,请大夫来为姑娘好好诊治一番,以表歉意。” 听到白云飞这番话,女子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公子太客气了。她不过是一时口快罢了,公子切莫往心里去。”然而,白云飞却显得十分执着,坚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已应允,就断没有反悔之理。还请姑娘告知府上地址,好让我践行承诺。” 见白云飞如此坚决,女子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答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公子美意了。小女子姓卫,单名一个兰字。公子若要送银钱过来,派人送到平阳侯府即可。”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谈着,不知不觉间,竟让白云飞暂且忘却了那些烦心之事。 就在白云飞转身迈步欲离开之际,那店小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口中高声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您尚未结清酒钱呢。”说罢,店小二目光上下扫视着白云飞,只见他身着锦衣华服,衣冠楚楚,一副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连几杯酒钱都付不起的穷酸之人。 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道:这般穿着打扮,怎会做出赖账这种有失体面之事呢? 而此时的白云飞,眼角余光瞥见卫兰已经走出了酒楼大门,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她先出去了,若是让她瞧见自己这副窘态,他的颜面可真是要扫地无存了。 正想着,突然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入,来人正是顺喜。只听顺喜气喘吁吁地叫道:“大少爷啊,小的可算找到您啦!” 白云飞闻声望去,当他看到顺喜时,简直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此刻,他感觉店小二那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令他浑身不自在,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于是,他连忙朝顺喜挥挥手,急切地说道:“快快快,赶紧把账给结了!”话音未落,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头也不回地仓皇逃出了这座酒楼。 ....... “小姐,你明明听到了白公子没有银钱结账,为何还如此镇定自若地置之不理呢?”霜雪满脸疑惑地凑到卫兰身旁,轻声询问道。只见卫兰仿若未闻一般,依旧静静地凝视着远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霜雪那充满好奇与不解的脸上。 然而,卫兰并没有直接回答霜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霜雪不禁愣住了,她开始在脑海里仔细思索起来。 过了片刻,霜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开口说道:“奴婢猜……应该是脸面吧?毕竟男人们都很看重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和尊严。”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卫兰,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没想到,卫兰听后却是轻笑一声,笑骂道:“嗯,还算你这小丫头不算太笨!”得到小姐的认可,霜雪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对之前的事情感到困惑不已。 这时,卫兰像是看穿了霜雪的心思一样,耐心解释道:“如果刚才我回头看到白公子那般窘迫的样子,然后又好心帮他把账给结了。那么下次再见面时,白公子定然会因为此事而觉得羞愧难当,甚至可能会刻意回避与我的接触。所以啊,有时候装作不知情也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哦。”听完这番话,霜雪恍然大悟,原来小姐这么做竟是另有深意。 ........ “顺喜回来就是这么跟我讲的!” 杨清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老树上。此时,老树已悄然抽出嫩绿的新芽,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到来。然而,让杨清感到意外的是,这一世他们竟然如此早就相遇了。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经历,杨清不禁陷入沉思。而根据顺喜所言,两人此次相见竟是相谈甚欢。更让人惊讶的是,白云飞居然还爽快地答应会送银子到平阳侯府去。这般你来我往的互动模式,倒颇有几分卫兰的行事作风。 只是,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杨清心头,究竟卫兰是从何时开始对白云飞倾心的呢?以她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京城中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按理说她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可为何偏偏要执意嫁入将军府呢? “他回来之后去了哪里?”杨清问道。 一旁的秋月轻声开口回答道:“大少爷回来之后就直接去账房支取银子了。”说着,秋月恭敬地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杨清微微颔首,伸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后,才慢慢地说道:“他这跑得倒是挺勤快的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之意。 这句话秋月哪敢轻易回应,她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站在杨清的身后。只见杨清微微侧过脸来,那嘴角竟轻轻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接着,她像是随口一说般,漫不经心地言道:“春天到了啊!” 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但秋月心里却明白,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背后恐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果不其然,杨清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如此看来,一个月之后的百花宴会想必会十分热闹呢。”她的语气轻松自在,然而眼神深处却闪烁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光芒,似乎对那场即将到来的盛宴充满了期待。 第五十四章 各怀鬼胎 一个月后....... 秋月神色匆忙地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里,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高声喊道:“少夫人,大少爷传话来说,今天的百花宴您不必前去了。” 坐在屋内的杨清听到这话后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一般。 那百花宴可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相亲宴会,通常都会选在每年春季,当百花争艳、万物复苏之时举行。 而且这宴会乃是皇后娘娘亲自下达的懿旨,规定但凡京城中已经到了及笄之年的男女都必须参加。想当初她与白云飞正是在这百花宴上相识相知的。 此时,一旁的小翠正手持眉笔,小心翼翼地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有些失神的杨清轻声询问道:“少夫人,这眉毛还要继续描画吗?” 只见镜中的女子微微一怔,随后轻启那如樱桃般红润的朱唇,语气坚定地说道:“继续!” 然而,杨清心内却思绪万千。江氏的病情始终未见好转,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今日这场百花宴本应由自己陪伴小姑子白欢欢一同前往。白云飞竟然不允许自己前去!如此一来,就只能由他亲自陪同白欢欢赴宴了。 可这合乎规矩吗?明明家中有内宅妇人当家主母操心这些事。 小翠满脸疑惑地看着杨清,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既然您都不去参加百花宴了,为何还要这般精心地梳妆打扮呢?” 杨清轻轻地用手抚弄着自己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目光悠然地看向小翠,轻声说道:“小翠啊,你好好想想,这偌大的府邸之中,可有哪家的内宅妇人、当家主母会允许男子带着自家妹妹去的呢?”这不是在告诉别人她的无能吗? 小翠原本还有些懵懂,但听到杨清这么一问,心中不禁一动,仔细思量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清,惊讶地说道:“哎呀!夫人您说得对啊!这种事向来都是由内宅妇人来操持打理的呀,哪有像咱们府上的大少爷那样,竟然亲自陪着欢欢小姐一同前往的呢!” 杨清见到小翠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就连这小丫头都能明白的事理,那白云飞和白欢欢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的不妥之处呢? 小翠想通其中关键后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深怕误了时辰。 ““哥哥,你说什么?她不跟我去了?”白欢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站在江氏的床前,高声质问道。 白云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没错!” 白欢欢心中一阵恼怒,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满是不满地追问:“那谁会和我一起去呢?”要知道,她可绝对不愿意独自一人前往啊!若是那样的话,母亲与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就根本无法得以施行,这岂不是意味着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反倒让杨清白白得意这么长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白云飞却突然抛出一句令人震惊不已的话语:“我陪你去。” 听到这话,白欢欢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才不要呢!哪有哥哥陪着妹妹一同前去的道理呀!” 就在兄妹二人僵持不下、互不相让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飞儿啊,这偌大的府邸之中并非没有当家主母,哪有道理让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带着欢欢前往呢?”说这话时,江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责备。 事实上,当白云飞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之时,江氏的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儿子会有如此想法,毕竟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由女眷出面处理更为妥当。然而,白云飞对此却心知肚明,只是如今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他已别无选择。谁叫将军府和自家老丈人那边都无法给予他有力的支持呢?想到此处,白云飞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沮丧。 “娘......”白云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些什么。可没等他把话说完,江氏便再次开口打断了他:“飞儿,倘若你一意孤行非要前去,那也必须得带上杨清一同前往才行。”江氏的态度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听到母亲这番话,白云飞脸上闪过一抹不情愿的神色。但看着江氏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以及强势的语气,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应道:“好吧!”因为一个月前正是由于自己的过错将江氏气得急火攻心,以至于到现在江氏身体尚未痊愈仍卧病在床。所以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敢再忤逆母亲的意思,以免惹得她病情加重。 “还愣着干嘛?去和她说,赶紧准备好别误了时辰。”江氏目光急切地看向白云飞,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之意。 白云飞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杨清。自从在酒楼里与她相遇发生之后,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但凡见到杨清,都会想尽办法远远躲开。 然而此刻,母亲江氏的再三催促让他无法再继续拖延下去。只见江氏见白云飞依旧像根木头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终是按捺不住性子,又一次开口催促道:“快去呀,飞儿!莫要磨蹭了,我这儿还有许多话要叮嘱欢欢呢。” 听到这话,白云飞心知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了,只得硬着头皮应声道:“娘,我这就去。”说罢,他缓缓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待白云飞走出门外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唤来了丫鬟,吩咐其前往清风院去请杨清过来。安排妥当之后,他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是一个男人,就算是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 而此时屋内的白欢欢自然清楚江氏将白云飞支走定是有重要之事要对自己单独叮嘱。于是,她乖巧地走到江氏的床边坐下,轻声唤道:“娘~” 江氏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心中满是怜爱之情。她想起了之前母女俩共同商议的那个计划,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担忧之色说道:“欢欢啊!此次娘亲不在,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记住,你只需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那般,适当地捉弄一下杨清,让她知晓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便可,切不可做得太过火,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十五章 世家底蕴 白欢欢听到母亲的嘱咐后,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女儿都记着呢!”然而,就在江氏目光无法触及之处,白欢欢原本温顺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那明亮的眼眸此刻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一想起之前被杨清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白欢欢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那火辣辣的疼痛至今仍未消散,仿佛时刻提醒着她所遭受的耻辱和委屈。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脸上,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头。 “哼!仅仅只是捉弄一下?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白欢欢咬着牙关,暗自想着报复的计划。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之中,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愤恨与不满。 .“少夫人,大少爷刚刚又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让您赶紧收拾收拾,跟他一块儿去赴宴。”小翠满脸崇拜地望着杨清,眼睛里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夸赞道。 杨清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知道了。不过先不急,再等等吧!”其实她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毕竟身为少夫人,若是一听到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冲出去,那岂不是显得太掉价、有失身份了嘛。 就在这时,只见秋月手里提着两套精美的衣服,步履轻盈地朝这边走来。其中一套是稍显轻薄的淡紫色绣花暗纹裙装,上面绣工精细,一朵朵淡紫小花栩栩如生;而另一套则是厚实一些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鲜艳的红色衬得整件衣裳格外夺目,那金色丝线织成的蝴蝶更是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走一般。 秋月走到杨清跟前站定,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后,开口询问道:“少夫人,依您看,今儿个您想穿哪套衣服比较合适呢?” 杨清缓缓地抬起眼眸,望向窗外那片天空。只见湛蓝如宝石般的天幕上,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悠然飘荡着。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线映照在大地上,带来一丝宜人的暖意。照此情形看来,今日应该不会太过寒冷了。于是,她轻声开口说道:“那就选那套紫色的吧。” “好的,少夫人。”一旁的秋月听到吩咐后,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轻轻放下手中原本拿着的另一套衣物,然后与小翠一同走到杨清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始为她更换衣服。 不多时,杨清一行人收拾妥当走出院门。刚一出门,就瞧见白欢欢和白云飞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着。 今日的白欢欢装扮得格外娇俏动人,她身穿一袭淡粉色的雪青绣蝶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头上戴着一套精美的凤蝶鎏金头面,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闪烁其间,更衬得她面容姣好、娇艳欲滴。如此打扮之下,白欢欢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看来今天她真的是用心的打扮了。 白云飞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清,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眼前的杨清与往日大不相同,她那精致而浓烈的妆容仿佛给她戴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难以窥视到她内心真实的情感。不仅如此,她身上所穿着的那件衣服更是极具吸引力,鲜艳的色彩、独特的剪裁以及细腻的材质无不彰显出其与众不同之处。 就在这时,杨清已经走到了马车前,正准备登上车去。然而,当她回头看到白云飞和白欢欢仍然呆呆地站在门口时,不禁皱起眉头,嗔怪道:“你们两个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上车!难道还要我亲自请你们不成?” 听到杨清的催促声,白云飞和白欢欢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一起登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之后,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白云飞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杨清,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询问自己这一个月以来为何对她如此冷落。不知怎的,他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但与此同时,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却又油然而生。 因为杨清真的是太过懂事了,这种过分的懂事反而让人心疼不已。她似乎总是能够体谅他人的难处,哪怕自己受到了委屈也从不抱怨半句。可越是这样,白云飞就越发觉得对不起她。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愧疚和不安,白云飞还是坚信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为了重振将军府昔日的荣耀,他别无选择。他只能暂时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全力以赴地去追求事业上的成功。 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等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杨清一定能够理解并原谅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徐徐前行,车轮发出轻微的辘辘声,终于,马车停在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府邸门前,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高悬着一块烫金匾额——平阳侯府。 此次的百花宴正是由声名显赫的平阳侯府所举办。对于杨清来说,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入平阳侯府的门槛。 尽管事先已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真正置身于其中时,依然被眼前所见的奢华景象震撼得瞠目结舌。 只见侯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或依水而建,或傍山而立;假山林立,形态各异,有的如奇峰突兀,有的似怪石嶙峋;潺潺流水穿梭其间,宛如一条条银链舞动,与周围的景致相互映衬,美不胜收。每一处细节无不彰显出这个历经百年风雨洗礼的世家大族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非凡的财富实力。 难怪前世那白云飞在与卫兰成婚后不久,便能凭借平阳侯府的势力扶摇直上,坐上了令人艳羡不已的锦衣卫首领之位。想到此处,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与此同时,白欢欢也正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眼中满是惊奇之色。不过,她并未忘记趁机挖苦一下身旁的杨清。只见她悄悄凑近杨清,压低声音说道:“哼,你瞧瞧你们杨家那小破宅子,怕是连这侯府的一个花厅都比不上吧!要不是我哥哥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没家世背景的女子,他定然能迎娶那些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呢!”说罢,还挑衅般地扬起下巴,等着看杨清出丑。 第五十六章 留下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随意地回应道:“没错啊,就是那杨家的小破宅子,你哥哥居然能看上我这么个普通女子。可叹呐,某些人贵为‘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却无人青睐,啧啧啧,如此看来,还是本姑娘更有些魅力和本事呢!” 白欢欢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怒目圆睁,指着杨清,刚想开口大骂,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紧接着,她高高扬起右手,作势就要朝杨清打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杨清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你确定要在此处与我动手吗?莫非你就不怕此举会有损你的闺誉?” 白欢欢闻言,不由得一愣,这才意识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关注起她们这边的动静来。她迅速环顾四周,果然发现有几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假惺惺地笑着将手放下来,装模作样地帮杨清整理着衣服,同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好嫂嫂,真是多谢您的好心提醒啦。” 杨清对于白欢欢的这番做作丝毫不以为意,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必客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白欢欢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 但一想到昨日收到的纸条,心情又好了起来,今日定要让她身败名裂。她倒要看看,等会儿杨清还如何嚣张得意! 走在前方的杨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地暗暗打量着周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回想起前世种种,正是江氏陪伴着那白欢欢前来参加了这百花宴,而后短短两日之内,白云飞就变得行踪诡秘起来,每日皆是早出晚归。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在此宴会后与卫兰暗通款曲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所有事情皆已悄然生变,可这白云飞却依旧执着于前来赴宴,究竟所为何事呢?莫非......是因为平阳侯府?还是那卫兰? 念及此处,杨清心中忽地闪过一丝明悟,仿佛瞬间洞悉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原来如此!前世之时,那卫兰便能开出条件让白云飞妥协嫁进将军府,那么现如今想出这般计策倒也不足为奇。 此次百花宴共分作两个环节。起初,男女宾客各自分开活动,待到众人悉数到场之后,方才一同汇聚一处,共同赏玩花卉、对弈棋局、吟诗作赋以及参与投壶之类的趣味游戏等等。 每一届百花宴向来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只因平素里那些名门贵女们大多被家规束缚,难以踏出家门半步。故而此番难得拥有这样一个可以外出的契机,她们自然是要紧紧抓住,好生享受一番这自由时光的。 白云飞刚一迈进大门,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男宾区走去。而另一边,她进入之后首先前去拜见了平阳侯夫人。 只见平阳侯夫人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亲切与喜爱,并热情地挽留道:“如今啊,外面可尽是那些年轻人的天地喽!你们这些乖巧懂事的孩子呀,就留下来好好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儿吧。” 听到这话,杨清赶忙恭恭敬敬地应道:“是,老夫人。”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找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位置轻轻地坐了下去。 白欢欢拜见后被其他侍者引领着走出了房间。 杨清抬眼望去,只见上首处端坐着几位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的妇人。其中,那些稍微年轻一些的妇人们身着锦衣华服,浑身上下闪烁着耀眼的珠光宝气;而年纪稍长的夫人们则衣着打扮显得格外沉稳大气。虽说她们身上佩戴的饰品看似并不起眼,但实际上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随便拿出一样来恐怕都足够普通人家吃上一辈子! 杨清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白兔般乖巧安静。面对周围贵妇们热烈的交谈声,她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且见识浅薄,根本无法插上半句嘴。 她索性默默地当起了一名陪衬者,偶尔微笑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正在认真聆听大家的谈话。 就在此时,平阳侯府夫人那柔和而又婉转的声音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只见她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丞相夫人身上,微笑着开口说道:“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将军府的那位儿媳啊,就是在咱们这热闹非凡的百花宴当中被相中、中意的哟!” 丞相夫人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赞同之色,连忙回应道:“可不是嘛,每年举办的这场百花宴可真是成就了不少佳偶良缘呢,总能促成好几对令人羡慕不已的新人呐!” 然而,平阳侯夫人似乎并未打算继续接上丞相夫人的话语,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杨清身旁那张空荡荡的桌子上。她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地询问道:“这桌上怎会连杯茶水都没有呢?”直到这时,一旁伺候的下人才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赶紧跑下去准备茶水去了。 紧接着,平阳侯夫人重新将视线落在了杨清身上,略带歉意地笑着说:“哎呀呀,瞧瞧我这老婆子,只顾着跟旁人闲聊,倒是把您给冷落咯,真是招待不周呀!还望莫要怪罪才好。” 杨清闻听此言,迅速起身朝着平阳侯夫人盈盈一礼,轻声细语地道:“无妨的,想必只是下人一时之间的疏忽罢了,老夫人您实在无需为此事挂怀。” 望着眼前这位面对突发状况依旧表现得如此淡定从容、宠辱不惊的女子,平阳侯夫人不禁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缓缓说道:“嗯嗯,不错不错,将军府上的这位儿媳当真是个知书达理、懂事乖巧之人呐!” 由于得到了平阳侯夫人这番毫不吝啬的夸赞,原本那些对杨清还有些轻视和不屑一顾的世家夫人们,此时此刻心中也不禁对她有了些许新的看法和改观。 第五十七章 一环扣一环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下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缓缓走来。杨清定睛一看,发现这名婢女并非方才下去的那一位。 然而此刻身处众多夫人面前,即便那白欢欢对自己心怀不满、百般刁难,但谅她也不敢公然买通侯府的下人来加害于己。 尽管如此,为求万无一失,杨清心下一动,向着身旁的秋月飞快地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其上前替自己将茶水接过来。 可是那名婢女又怎会轻易让秋月得逞呢?只听她娇声说道:“少夫人,请喝茶。”说时迟那时快,她脚下生风般快步向前走去。可谁能料到,恰在她话还未说完之际,不知何故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竟直直地朝着杨清摔倒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手中的茶杯瞬间脱手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杯中的茶水更是如天女散花一般,一滴不剩全部洒在了杨清的衣衫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太过迅速,以至于在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及。待到回过神来时,一切已然尘埃落定。“少夫人……”秋月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帮杨清扒拉下沾附在衣服上的那些湿漉漉的茶叶。 坐在上首的平阳侯夫人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地指着那名闯祸的丫鬟怒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如此毛手毛脚!” 只见那丫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拼命地磕着头,嘴里还不断哀求着饶命。 然而,平阳侯夫人却对她的苦苦求饶视若无睹,转而满脸关切地看向杨清,语气焦急地道:“哎呀呀,你看看你这衣服,怕是没法再穿出去见人了。” 杨清自然明白自己此刻这副模样实在有失礼仪,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强颜欢笑地宽慰道:“无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是无法挽回。不过,恐怕我得先告退回府了。”话虽如此说,可杨清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懊恼和尴尬。 平阳侯夫人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歉意的微笑,连忙说道:“这哪成啊!此事毕竟是在我们侯府里发生的,若就这么让你提前离去,岂不是显得咱们侯府太过不近人情了嘛。不如这样吧,我马上吩咐丫鬟给你准备一套新衣裳,你且去换上如何?” 杨清听了这话,如何?她能如何呢?只得微微颔首应道:“多谢老夫人的好意,那就叨扰了。” 得到杨清的应允之后,平阳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头对着身旁的一名小厮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给我拖下去!真是笨手笨脚的,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那小厮不敢怠慢,赶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仍在不停磕头的丫鬟,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拽离了大厅。 杨清原本心中还存着一丝求情的念头,然而当她彻底看清楚那张脸时,所有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此刻,她只是用冰冷至极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正被人粗暴地拖拽着离开的丫鬟。这个丫鬟旁人或许不识得,但对于杨清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卫兰身旁的心腹之人! 杨清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她究竟意欲何为呢?如今无任何可以对其构成威胁之物,难道她就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要取代自己的地位不成?想到此处,杨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就在这时,杨清与秋月跟随着平阳侯夫人身边的丫鬟一同朝着后院厢房走去,准备更换衣物。 途中经过一处路口时,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并焦急地说道:“少夫人,不好啦!白小姐在牡丹园那边出事了。” 听闻此言,杨清连忙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那丫鬟面露鄙夷之色,但很快便被她收敛了起来,装作恭敬地回答道:“白小姐不知怎的竟将一名贵女的衣服给撕扯坏了。” 这件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让杨清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尽管如此,眼下的情形却根本不容许她静下心来仔细思索其中的蹊跷之处。 她低头凝视着衣服上那几处泛黄的痕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恼和无奈。只见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随后,她抬起头,目光转向身旁的秋月,缓声道:“秋月啊,你且先去一趟牡丹园帮我查看一番,待我换好了衣裳便即刻前去与你会合。” 秋月闻言,心头忽地一紧,敏锐的直觉让她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面露忧色,急忙开口劝阻道:“少夫人,此事怕是有些蹊跷,奴婢实在放心不下您一人在此,还是莫要分开为好。” 然而,这件事情关乎到将军府的声誉和颜面,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即便心中有所顾虑,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对秋月安抚道:“无妨无妨,你只管快去快回便是,我稍作收拾后自会赶来。”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秋月速速前往牡丹园。 彩月见杨清正一脸忧色地站在那里,心中猜测着她定是在担忧白小姐是否会吃亏。于是赶忙走上前去,轻声细语地出言宽慰道:“少夫人啊,您先别这般惊慌失措,依奴婢看呐,想来白小姐应当也并非有意为之。再者说了,这牡丹园里闹出了如此之大的动静,咱们府上的老夫人又怎会不知晓呢?以老夫人的睿智和经验,她自然会对此事做出最为恰当的决断的。所以呀,少夫人您还是安下心来,赶紧把这身衣裳给换了吧再赶过去也不迟的。” 杨清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冷不丁听到彩月在一旁温言软语地安慰着自己,不禁心头猛地一震,难道自己方才的表现竟是如此的明显么?不过待她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听彩月所言,方知其所说乃是关于白欢欢之事。 杨清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多谢你的关心,其实我之所以忧心忡忡,倒不全是因为害怕欢欢会出事。 而是今日毕竟是相看好日子,如果欢欢在此期间闯出了什么祸端,那么对于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其闺誉必定会有所损伤。到时候,我恐怕都难以向我的婆婆交差啊!”说罢,杨清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第五十八章 设局 “少夫人,那奴婢赶紧带您过去吧!”采月深知闺誉对一名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因此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 随后,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很快就来到了院子前。这时,采月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说道:“少夫人,到这儿就需要您自己进去了。 里面有专门的丫鬟伺候,奴婢会一直在门口等候着您,待您换好之后,奴婢再护送您返回。”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子。一进门,偌大的房间里并没有一个人。 只看到屋内摆放着好几套精美的衣裳。这些衣服色彩斑斓、款式各异,让人眼花缭乱。 她是真的感叹原来有底蕴的家族真的连给客人准备的衣服都是如此的奢华。 不过,杨清并没有看太久,而是迅速扫了一眼所有的衣物,最后挑选出了一套天青色绣花暗纹的裙子。 这套衣裙颜色素雅,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但整体看起来却十分低调,并不张扬。 选好了衣服之后,杨清逼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解开身上原来穿着的衣物。 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让她感到不安,她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早些离开这里。 ““少夫人,老夫人让奴婢过去一趟,稍等片刻,待奴婢安排好人手便来接您一同前往。”彩月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透过门缝悠悠地传进屋内。 “好的,你且先去忙吧!”杨清应声道。语罢,只听得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彩月离开之后,杨清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空荡荡的庭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突然间,她隐约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杨清心头一紧,迅速抓起衣物穿戴整齐。 紧接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脚步匆匆地躲到了房间里的屏风后面。屏息凝神间,心跳愈发剧烈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还看到有人影在此处晃动,怎的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她不会是在骗我吧?”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自房门外传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的贪婪。 杨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里可是内宅啊,寻常男子怎敢贸然闯入?究竟发生了何事?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而此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以免引起屋外之人的注意。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卫兰精心设计的阴谋陷阱,目的就是专门针对她。 随着那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屋子外由远及近地传来,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心弦愈发紧绷起来。杨清只觉得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无数道画面,往昔的点点滴滴、与卫兰之间的种种纠葛以及可能面临的可怕后果…… “难道我真的就要这样屈服于命运吗?”她在心中呐喊,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不,她绝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杨清深吸一口气,紧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不能乱了方寸,总会有办法逃脱这个困境的。”然而,当她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手边竟没有一件可以用来防身或反击的物品。绝望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但仅仅片刻之后,她便再次振作起精神,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忽然她一个冲刺便往一旁冲去。 ““小美人儿,你可真是让本大爷一番好找啊!难道说你这是在故意和哥哥玩躲猫猫的游戏不成?哈哈哈哈……”伴随着那令人作呕、猥琐至极的声音,一道身影缓缓地从杨清的身后显现出来。 杨清听到这个声音时,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就在她还差最后一小步就能成功够到那个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之际,一只粗壮有力且满是污垢的大手突然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杨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来,但那只大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禁锢着她,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待她稍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的模样,只见此人长得是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淫秽的光芒,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肮脏邋遢的衣服,活脱脱就像个街边行乞的叫花子。 “只见那男子一脸猥琐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流里流气地说道:“美人儿,别跑嘛,来来来,好好陪本大爷玩玩,本大爷保证啊,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爽歪歪的哟!”说罢,他还不忘挑一挑眉,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 杨清正被这男子纠缠着,心中早已厌恶到了极点,甚至恶心到想要呕吐。然而,她深知此刻万万不可慌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正常些,说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那男子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手抓得更紧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道:“放开你?哼,放开你了你不就趁机逃跑了么?想得美!”与此同时,从他的口中竟喷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直往杨清的鼻子里钻。 杨清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脸上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娇声说道:“哎呀,人家怎么会跑呢?瞧您说的。那边不是有张床嘛......人家只是觉得在这里不太好啦......”说着,她还用眼神向那男人示意了一下床边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算计。 男人看着在自己手中动弹不得的杨清,自信的松开了手,“好,本大爷谅你也不敢耍花样,胆敢耍花样的话……”眼神不停的往她身上看 第五十九章 一丘之貉 “我哪敢在您这样高大威猛的人面前耍什么花样啊!”杨清娇柔地说着,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真的很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一般。 这些天来,她每天都要面对着那个叫白云飞的家伙演戏,没想到如今这番演技竟然在这里也能派得上用场。而对于她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跟白云飞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那男人听到杨清如此夸赞自己,心中不禁得意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然后转过身去,开始解起身上的衣物,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等会儿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本大爷到底有多威猛......” 趁着男人背对自己的时候,杨清悄悄地把手伸向一旁的桌子,不动声色地拿起一个花瓶。当男人刚刚转过身来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手中的花瓶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花瓶应声碎裂开来,男人的脸上顿时鲜血四溅。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清,口中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你......”随后便身子一软,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看到这一幕,杨清的心怦怦直跳,惊恐万分。她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丢下手中残留的半截花瓶,拔腿就往房门外跑去。此刻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边躲开人群,一边走慌乱之中,她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撞向了前方的人影,那坚实的后背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她的去路。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她身形不稳,险些跌倒在地。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杨小姐……哦不,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杨清定了定神,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名男子。此人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但对于杨清来说却十分陌生。她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是?” 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朗声道:“在下乃是晋王殿下的侍卫,名叫长风。少夫人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当初您还曾出手救过我的性命呢!” 听到这里,杨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真是抱歉,长风侍卫,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您的模样了。” 长风似乎并未在意杨清的遗忘,依旧笑容满面地回答道:“无妨无妨,毕竟那日情况危急,少夫人能挺身而出救下我已是大恩大德。今日得知少夫人前来,我特意在此等候,就是想当面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杨清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他的谢意,随后好奇地询问道:“长风侍卫,不必客气的。不知您为何会在此处出现呢?” 长风答道:“我是陪同晋王殿下来此的。方才殿下在前院处理事务,而我听闻下人们说起您来到了后院,所以便在此恭候,希望能有机会与您相见并表达感激之情。” 就在这一瞬间,杨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回想起方才自己藏匿身形时所瞥见的那个神秘人影。 此时此刻,一个大胆而又绝妙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当人们企图掩盖一场风波之际,如果能够巧妙地炮制出一个更为巨大、更为震撼人心的风波,那么之前的那点小风小浪自然而然便会被彻底淹没于无形之中。 主意已定,杨清心潮澎湃,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只见她目光灼灼地望向身旁的长风问道,“长风侍卫,不知您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听到杨清的请求,长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当然可以!少夫人但说无妨。” 紧接着,杨清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将自己刚刚经历过的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向长风讲述了一番。 长风自幼便跟随晋王在宫廷之中摸爬滚打,见惯了种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肮脏手段,对于这类事情可谓是心知肚明。听完杨清所言之后,他略加思索,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 于是,长风压低声音对杨清耳语几句,随后示意她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起来,耐心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再露面。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转身隐入暗处,静静蛰伏着,等待长风所安排好的那个关键时刻到来。 前院此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只因那威名远扬的晋王大驾光临。众多贵女们纷纷精心装扮,如同春日里争奇斗艳的花朵一般,各展风姿,都渴望能吸引到晋王的目光,博得他的青睐。她们或轻摇罗扇,巧笑嫣然;或莲步轻移,婀娜多姿;更有甚者,凭借着精湛的琴艺和歌喉,试图在这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而那些贵公子们呢,则一个个眼冒精光,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与晋王攀上关系。 毕竟,晋王殿下可是当今圣上的心尖儿肉啊!圣上对其宠爱有加,真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又怕化了。这种程度的恩宠,简直是无人能及,也使得晋王成为了众人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白欢欢也在其中,她深怕晋王看不到她,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可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了。 秋月也着急的不行,她跟着丫鬟来到前院,看到白欢欢和一众贵女在一起互相赏着花,玩着游戏,并没有像丫鬟描述的那样,她顿时觉得上当了。 她心里急得不行,想要回去找杨清,但却被白欢欢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拦了下来,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敢当众让白欢欢下不来台,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着杨清无事。 就在她以为自己走不了的时候晋王殿下来了。 第六十章 闹大 晋王现身,其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瞬间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众人的目光纷纷被他所吸引,而白欢欢此刻亦是如此,完全无暇顾及其他。 与此同时,在白欢欢身旁的秋月,抓到机会就往后院跑,一路上行色匆匆、心神不宁。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杨清的身旁,以确认杨清是否安然无恙。当她行至一处假山附近时,突然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后方伸来,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并用力地将她往旁边拖拽而去。 “呜呜呜……”由于事发突然,秋月根本来不及看清身后究竟是谁。出于本能反应,她开始拼命挣扎并发出呜咽之声。 然而,眼看着就要挣脱对方掌控之际,却听到一个熟悉且细微的声音传来:“秋月,是我。” 一听这声音,秋月不由得心生疑惑,但还是停止了挣扎。 待到被拉到相对僻静之处后,她终于看清楚来人竟是自家少夫人杨清!于是,她脱口而出问道:“少夫人,您怎么会在此处?”只见杨清连忙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秋月见状,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紧接着,秋月紧紧跟随着杨清来到更为隐秘之所。待两人站定之后,秋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之情,急切地开口说道:“少夫人,您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可真是让奴婢担心坏了!”面对秋月关切的询问,杨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将自己所遭遇之事大致讲述了一番。 听完杨清所述,秋月不禁气得火冒三丈。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外表看起来金碧辉煌、无比尊崇的平阳侯府,竟然会使出如此卑劣肮脏的手段来对付人! “秋月啊,你暂且莫要动气,且听我说。其实呢,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应对当前的局面。你只需如此这般……把那些人引向……”杨清凑近秋月的耳边,轻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秋月原本满脸的怒气,随着杨清的话语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的笑容。她连连点头应道:“是!少夫人,您放心吧,奴婢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办。”言罢,秋月转身匆匆离去,那轻快的步伐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成功后的景象。 而杨清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不远处一座院子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哼,既然你们如此热衷于与我作对,想尽各种方法来算计我、对付我,那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次就让你们也尝尝被人反制的滋味儿。”说着,杨清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在前院熙攘的人群之中,秋月焦急地穿梭着,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白欢欢的身影。好不容易,她奋力挤进了一群贵女中间,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便提高声音喊道:“小姐,不好啦,少夫人不见了!” 听到这话,白欢欢心中一阵烦闷,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不耐烦地回应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罢,还狠狠地白了秋月一眼,心里暗骂这丫头真没眼力见儿,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正在努力吸引晋王殿下的注意吗? 然而,秋月并没有因为白欢欢的不满而退缩,依然坚持说道:“欢欢小姐啊,您还是快去禀报老夫人,请她派人找找少夫人吧。毕竟少夫人从未踏足过侯府,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跑到哪儿去呢。而且奴婢身份低微,实在不敢四处乱闯啊。” 白欢欢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用力推开秋月,语气生硬地吩咐道:“那你去找我哥哥,让他想办法找人帮忙寻一下。” 面对白欢欢的推脱,秋月却毫不气馁,赶忙解释道:“小姐呀,那可是内院,大少爷一个男子怎么能随便进去呢?再说了,奴婢方才根本就没瞧见大少爷的人影儿啊。” “哥哥也不见了?”白欢欢烦死了,好不容易才见一次晋王就被这样被破坏了。 她跟随着秋月走出人群之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脚步猛地顿住,转头急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你家少夫人不见了?”秋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赶忙点了点头,应道:“嗯嗯,是的小姐。” 听到这个消息,白欢欢心中暗喜,因为她瞬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可以成功吸引到晋王的注意力。不仅如此,她之前已经答应了某人要将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秋月说道:“你先等一等……”话音未落,便扯起嗓子高声大喊起来:“晋王殿下,小女有一事相求!”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白欢欢站在原地,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嚷着。那些名门贵女们见状,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都觉得这位小姐实在是太过失礼,哪有大家闺秀像这般不顾形象、当众喧哗的。 然而,白欢欢对于旁人的看法却是毫不在意。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晋王一人。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喊肯定成功引起了晋王的关注。 果不其然,当她小心翼翼地缓缓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晋王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虽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毫不退缩地迎着晋王的视线,娇柔地开口说道:“殿下,小女的嫂嫂已经不见多时,小女为此忧心忡忡,只恨小女子势单力薄,能力有限,实在无法寻得嫂嫂……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恳请殿下您施以援手,帮帮小女吧。”说到动情之处,她还不忘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第六十一章 放纵..... 一时间,原本对白欢欢抱有偏见的贵女们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惊讶与疑惑的眼神。之前她们还误以为这位白家小姐只是妄图吸引晋王殿下的目光,故而做出如此失礼之举。然而此时此刻,亲眼目睹白欢欢对嫂嫂杨清那份真挚的关切之情后,众人心中对白欢欢的看法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来竟是姑嫂情深,怪不得会这般失态呢!”其中一位贵女轻声感慨道,其余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这些贵女们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转身涌向白欢欢,口中尽是宽慰之词。与此同时,她们对杨清的印象更加的鄙夷和不屑。 在此之前,关于杨清出身低微、来自小门小户的传闻早已在京城贵妇圈中流传开来。如今连在自家平阳侯府都能走失不见,更是坐实了那些传言所言非虚。不少贵女暗自揣测,像杨清这般身份卑微之人,究竟是凭借怎样的手段和运气才能得以嫁入声名显赫的将军府? 而另一边,晋王对于眼前这一幕闹剧毫无兴趣。他将目光投向白欢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他看来,这种女人耍弄的心机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根本不值得他费神去理会。况且此乃女眷内宅琐事,若真有心担忧,大可直接去找老夫人解决问题。正当晋王准备开口回绝时,长风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旁。 只见长风单膝跪地,抱拳拱手说道:“殿下,属下有一事相求……”晋王微微一怔,旋即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长风。要知道,他身边这位暗卫向来沉默寡言,宛如一个闷葫芦,平日里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吐出只言片语。可今日短短时间内,长风竟然已经向他请求了两次,着实令人感到诧异万分。 晋王面带微笑,好奇地问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长风轻轻地站起身来,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一片羽毛般飘到了晋王身旁。他微微俯身,将嘴唇凑近晋王的耳畔,压低声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长风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传入晋王的耳中。随着长风话音落下,晋王的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哦?看来有好戏看了。”说罢,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朝着被众人簇拥着、正接受安慰的白欢欢瞥了一眼。 “走吧,看在你如此担心你嫂嫂的份上,本王今日就成全你这片拳拳之心吧。”晋王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言毕,他悠然自得地迈开四方步,朝着内院的方向信步走去。 白欢欢见状,连忙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急匆匆地走到队伍前方,似乎想要引领大家尽快找到目标。她一边走着,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用哀怨的眼神望向晋王,企图博得对方的同情与安抚。然而,晋王只是目不斜视地稳步前行,对白欢欢的表演视若无睹。 众人紧紧跟随在晋王身后,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寻人队伍。一路上,白欢欢始终保持着那副焦急万分的神情,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更好地引起晋王的注意。 可是,走着走着,道路变得越来越陌生,就连周围的景致也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此时,一名与侯府颇为熟悉的贵女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殿下,小女记得这条路并非前往换衣之处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安。 听到这话,晋王头也不回,毫不在意地随口应道:“找人嘛,自然是因为人不在原处了才会难以寻觅,难道不是吗?”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此言一出,其余众人纷纷向那名贵女投去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那名贵女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袭来,羞愧得无地自容。她低垂着头,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缓缓地退出了人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晋王站定在一处院子前,“这是何人的院子?”一旁侯府的丫鬟在恭敬的回答,长风则在心里吐槽,他家主子真是比他的演技还差,装都不会装,竟然直接带着众人过来了。 屋内卫兰坐在白云飞的腿上,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如蔓藤一般,轻轻攀附上他坚实的脖颈,如此大胆而放肆的举动,令白云飞的心瞬间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他既感到害怕,却又难以抑制地体验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兰儿,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白云飞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生怕打破此刻这危险而迷人的氛围。 然而,卫兰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优雅地变换了一个姿势,如同慵懒的小猫一般,悄然窝进了他温暖的怀中。她纤细的手指则开始悠然自得地摆弄起白云飞的发丝,眼神迷离而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你怕什么呢?这里可是平阳侯府啊!” 听到这句话,白云飞的心头微微一震。是啊,这可是她的地盘,既然她胆敢将自己带到此处,想必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想到这里,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两人就这般依偎在一起,轻声细语地闲聊着。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缓慢,不知不觉间,话题逐渐偏离了最初的方向。不知何时何地,他们竟已双双躺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床榻之上。 此时此刻的白云飞,只觉得自己好似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和理智的掌控权。 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放纵过,他向来洁身自好至极。哪怕是已然成家立业,就连洞房花烛夜都未曾踏入一步便匆匆离去。如今好不容易归来,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杨清这块诱人的美肉,无法尽情品尝其中滋味。 第六十二章 送你的大礼你可喜欢 如今吃到了肉,他才知道了其中的滋味,他像一个打胜仗的将军,嘴里不停地喊着,“兰儿....…………..” 卫兰的一阵阵求饶声像是他在巡视他的地盘那些人在他的面前俯首称臣,卫兰彻底的取悦了他。 屋外一些耳力过人的家伙已然捕捉到了屋内传出的声响,那些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青涩少女们不禁轻轻咬住自己粉嫩的唇瓣,双颊绯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羞地垂下了头去,仿佛不敢让人瞧见她们此刻羞涩的模样。 有一些胆大的已经开始猜测屋子里的人是不是杨清,一时流言四起,有人对她口诛笔伐,无一不是在骂。 就在此时,平阳侯老夫人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路上,早有好事之人向她禀报了此处发生的事情,因此当她抵达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间屋子,心中便已大致明了眼下的状况。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旧感到一股热气自脸颊升腾而起,瞬间蔓延至耳根,让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像是被火灼烧着一般滚烫难耐。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这才朝着屋内的晋王微微福身行礼道:“晋王殿下……”晋王见状,连忙伸手将老夫人扶起,并温声说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此地之事毕竟涉及内宅私密,本王身为外男实在不便过多插手,所以只能劳烦老夫人亲自前来一趟了。” 平阳侯老夫人闻言,赶忙应声道:“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老身家宅不宁之过,待老身查明真相之后,定然会从严处置相关人员,绝不姑息迁就!还望殿下放心。”说罢,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显得颇为僵硬和不自然。 随即转身,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将门打开,她今天必须要当着众人将事情处理了,不然这平阳侯府的后院可就成了腌臜之地。 心里简直把杨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狠狠地咒骂了一通,那叫一个狗血喷头!然而,尽管内心愤怒不已,她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与镇定,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之人赶紧将一众贵女们带出院子去,以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房门。 此时,在床上的两个人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进入房间,甚至还不时传出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的声音。 嬷嬷定睛一看,只见屋子里四处散落着凌乱的衣物,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一般。此情此景,让一向恪守礼仪的嬷嬷不禁怒从中来,“白日宣淫,不守妇道。”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所谓的规矩,径直冲到床边,一把掀起了床帘。 只听得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屋子:“啊......”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声惊叫,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纷纷伸长脖子想要往屋里窥探一番。 就在众人的目光被屋子里的场景吸引,杨清和方才那位出言提醒晋王的贵女一同挤进了人群之中。 “里面发生了什么啊?”杨清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而站在一旁的贵女呢,则完全被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所支配,再加上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位杨清姑娘,于是乎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杨清则一边佯装出满脸惊愕之色,认真倾听着贵女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一边在心中给长风竖大拇指,真没想到长风这家伙如此靠得住,竟然能把这件事处理得这么漂亮。 随后和那名贵女一起骂起了屋子里的“杨清”。 和她一起回来的温瑜一脸懵的看着杨清,心想她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有人自己骂自己的?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里面不是杨清那又是谁呢? 就在这时秋月“眼尖”的看到了杨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了过去,“少夫人,你去哪里了?可让奴婢好找啊。”说罢就跪在杨清面前哭,杨清将她扶了起来,秋月是真的怕的哭了,杨清连忙安慰着小丫鬟。 秋月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不认识杨清但认识秋月啊,丫鬟还有认错主子的吗?那她们面前的人是杨清,那里面的人是谁啊? 众人的目光更加的盯着屋子里看,丝毫不放过一丁点的细节。至于她是怎么出现以及这段时间去哪里了都不会有人计较。 杨清成功的洗脱了嫌疑,和大家一起站在门口欣赏着她为众人安排的大戏。 屋内,光线昏暗,嬷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卫兰,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嘴唇微张,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白云飞迅速的抽身离开,她如梦方醒,目光迷离而恍惚,与嬷嬷对视片刻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低下了头看见自己身上不着一缕,“啊……”她大叫出声。 紧接着,卫兰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张脸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此刻,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羞愤和懊恼。 她不过是想证明当初自己明明瞧上了白云飞,却被杨清劫了胡,心里不甘才想证明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男子,都无法逃脱她那纤纤玉手的掌控,都会心甘情愿地听从她的摆布罢了。可是如今,事态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她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嬷嬷脚步匆匆地走出屋子,左右张望一番之后,压低声音将屋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知给了不远处等候多时的老夫人。 老夫人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猛地摇晃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下一秒就要翻白晕倒在地一般。 第六十三章 喜欢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站在旁边的晋王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夫人。 他关切地轻唤道:“老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老夫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绪渐渐回笼。 当她看清眼前之人乃是晋王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晋王殿下,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屋内之事关乎我府中的家丑,还望殿下能够海涵,暂且先行回宫。 待老身将此事妥善处理完毕之后,定会亲自前往宫中向您请罪。”说罢,老夫人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表示自己的歉意和恭敬之意。 晋王热闹看过了安慰一番后就走了,晋王走了后谁还敢留下来? 自然都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杨清望着那些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禁感到有些惋惜。 就在这时,白云飞偷偷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时白欢欢回头,忽然像是脑子短路一样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呀?”她这惊讶的一问,声音清脆响亮,原本就有一些人走得慢吞吞的,正竖着耳朵想要探听些什么消息呢,这下可好,被她这么一嗓子喊出来,许多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白云飞身上。 白云飞察觉到周围众多视线投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更是恼怒万分,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给掐死。 而此时的杨清也是一脸的惊愕与疑惑,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白云飞,难以置信地追问道:“夫君,难道刚才我迷路的时候看见和卫小姐在一起的那个人竟然真的是你不成?” 杨清这一句充满质疑的话语,宛如一颗巨石猛地投入平静的湖面之中,刹那间激起了千层浪花。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回过神来,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是啊,仔细一想,他们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白云飞的身影了。 就在白云飞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杨清却猛地打断了他,只见她美眸含泪,一脸失落地说道:“夫君,你曾经亲口对我许下誓言,说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难道这些话你都已经统统忘却了不成?”话音未落,杨清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跑开了。 “少夫人!您慢点儿啊!等等奴婢!”一旁的秋月见状,急忙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追向杨清离去的方向。 此时,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白云飞,那一道道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他们原本对于杨清还有几分轻视,但此刻看到她如此伤心欲绝、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了深深的同情与怜悯之情。 而反观白云飞,则在这众多异样的眼光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他想去追杨清又怕得罪平阳侯府,他本想混在人群里先出去,明日再递帖子进平阳侯府叫母亲一起来商量他和卫兰的婚事,至于杨清哪里他会哄哄,再对她说自己的为难之处,相信她会理解自己的。 可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 他将这会所承受的全部难堪与屈辱,都算在了白欢欢的头上,白云飞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欢欢,白欢欢看到白云飞的目光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敢动。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他们只能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同样面临众人口诛笔伐的还有另一个人。当时的杨清孤立无援,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为她说哪怕一句好话。 更有甚者,当有人提议要将他们这对所谓的“奸夫淫妇”游街示众,并施以浸猪笼的酷刑时,白欢欢竟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 老夫人缓缓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她那双历经岁月沧桑却依旧明亮有神的眼睛先是快速扫过白云飞和白欢欢二人,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微笑,轻声说道:“诸位,老身已在前厅精心备好了新鲜可口的瓜果点心以及上等的香茗茶水,还望各位能够移步前往享用。 此外,老身恳请各位年轻的朋友对今日所发生之事务必守口如瓶,切勿向外传播。”言罢,老夫人竟朝着在场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实,老夫人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他人知晓,但此时此刻,能多隐瞒一刻便是一刻。而当老夫人这番话一出口,其含义便不言而喻。 平阳侯府已然认可白云飞作为自家女婿这一身份。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纷纷向老夫人拱手作揖,表示告辞。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老夫人那原本挂着笑容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她猛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白云飞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白云飞脸颊火辣辣地疼,他捂着脸,一脸惊愕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云飞怒骂道:“你呀你!真可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今天可是把所有的脸面和尊严都丢得干干净净! 刚刚之所以没有当众责罚于你,无非就是想要维护将军府和平阳侯府两家的体面形象。 可是你,你真是有一个好妹妹啊。” 老夫人看着一旁像鹌鹑一样的白欢欢,“你现在回你的将军府,立刻带上你母亲江氏一同前来,让她以平妻之位将兰儿迎进入将军府!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罢,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白云飞老实的回答,“是,老夫人。” 第64章 晋王找? 白云飞拉着白欢欢一路逃出了平阳侯府。 “母亲,您怎能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姓白的那小子呢?”只见哄着卫兰的赵氏满脸怒容地快步走了过来,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显然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轻抬眼皮看了一眼赵氏,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笑:“哼!不放过又能如何?此事如今已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总需要有个替罪羊来承担责任吧!”说罢,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桩麻烦事儿感到颇为无奈。 赵氏听后,脸上的怒气更甚,她瞪大双眼,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他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无论怎样,我都一定要让那个可恶的家伙付出惨痛的代价!”说着,她紧紧握起拳头,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到将军府去将白云飞狠狠教训一顿。 这时,老夫人抬起手摆了摆,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先别着急,还是应当先好好盘问一下你的女儿,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弄清楚再说。”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一个下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喊着:“老夫人不好啦!出大事啦!” 老夫人见状,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慢慢说来!” 那名下人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启……启禀老夫人,西院那边……死……死了个人!” 今天这些事情让她有些疲惫,“偷偷处理了吧。” “是,老夫人。” 老夫人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略显沉重地朝着床边走去。只见床上的卫兰已然穿戴整齐,但那红肿的双眼和略微凌乱的发丝仍透露出刚刚经历过一场痛哭流涕的情景。此刻的她已止住了哭声,然而眼神之中却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老夫人凝视着卫兰,眼中早已不见了往昔的慈爱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与决绝。她开口说道:“以往你无论如何胡作非为,我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管束于你。即便是你母亲背着我私下里替你收拾残局,我也权当一无所知。可是今日之事,乃是你自己闯出的弥天大祸,休要怪罪祖母对你心狠无情。待一会儿将军府来人之后,即便对方只许你入府为妾,你亦别无选择,唯有应允,可曾听清我的话?” 卫兰闻言,身体一颤,猛地双膝跪地,伏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祖母啊!兰儿就算死,也决不肯去做那低贱的小妾!” 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哼!既然如此,那便还有两条路可供你抉择。 其一,你自行了结性命;其二,你速速寻一处尼姑庵,从此削发为尼,与青灯古佛相伴终生,永绝尘世之念。这两条路,你究竟选哪一条?” 卫兰从小过的 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哪里能去过哪清苦的日子,至于真的要她去死?她哪里敢啊。 老夫人见卫兰犹豫便知道她已经接受去将军府做妾了,她转身就走了,如果卫兰真的誓死也不做妾她也敬她,甚至可以为她争取一二。 终究是被惯坏了。 “少夫人,您这是打算往哪儿去呀?”秋月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那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的杨清,轻声问道。 杨清微微抬起头,眼神迷茫空洞,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和目标。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又无力:“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此刻实在不愿回到将军府那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一想起平阳侯府里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按常理来说,她理应感到欣喜若狂才对。毕竟,那些曾经令她痛苦不堪的人和事都已得到了解决,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始终沉甸甸的,丝毫没有轻松愉悦之感。 正当杨清沉浸在自己纷乱复杂的思绪之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见长风一脸恭敬地说道:“少夫人,我家主子有请。” 听到这话,杨清先是一愣,随即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应道:“好!”对于晋王的召唤,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紧接着,她便跟着长风登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此的马车。 一路上,马车疾驰而过,窗外的景色如飞一般向后倒退。没过多久,马车便在一处幽静偏僻之地停了下来。长风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和秋月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杨清走下了车,并略带歉意地解释道:“少夫人还请见谅,殿下之所以选择此地与您相见,实乃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影响。” 杨清淡淡一笑,表示理解:“无妨!多谢长风侍卫一路护送以及今日的安排。” 长风自然明白杨清口中所说的感谢具体所指何事,他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少夫人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不过是在下的举手之劳而已。”说罢,便引领着杨清朝着前方不远处一座雅致的小亭走去。 “参见晋王殿下。”杨清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只见晋王面带微笑,随意地抬了抬手,指着面前不远处摆放着的石椅说道:“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请坐吧。”杨清闻言,也没有过多推辞,顺从地走到石椅前,优雅地轻轻落座。 晋王见状,亲自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杨清添满了一杯香气扑鼻的热茶,并做了个请用茶的手势,示意她品尝一下这杯香茗。 她可不认为晋王大费周章地把自己找来,仅仅只是为了让她喝上这么一杯茶而已。 于是,她定了定神,抬起头直视着晋王,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殿下今日特意召见妾身,所为何事呢?” 晋王听到杨清这般直接的问话,不禁有些诧异。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防备之色的女子,心中暗想,这与之前在平阳侯府里那个善于演戏的杨清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安抚道:“少夫人不必如此紧张,本王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天罢了。” 杨清显然并不相信晋王的说辞,依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进一步解释。 第六十五章 金宝楼?当真俗气 杨清那副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着实把晋王给逗乐了。只见晋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不必紧张,本王不过就是想要对你表示一下谢意而已。” 听到这话,杨清连忙轻轻摆动着自己的玉手,娇声说道:“殿下您怕是弄错了吧!妾身并没有做出什么值得让殿下来感谢的大事。”她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之色。 晋王见状,不禁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解释道:“长风可是本王身边的得力侍卫啊,此次多亏了你出手相救,才让他得以化险为夷,也避免了本王失去这么一位忠勇之士。 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件大功劳吗?”说罢,晋王目光灼灼地盯着杨清,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杨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前世今生是第一次离传说中的晋王那么近,尽管让自己极力的保持冷静还是不可避免的露了怯。 她深呼吸了几下,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迎上晋王打量自己的双眼,“殿下客气了,至于妾身救了长风侍卫的这份恩情,长风侍卫在平阳侯府之时便已报答过了。所以殿下实在无需再为此事挂怀。” 杨清很清楚,自己授意长风所做之事,定然难逃晋王的法眼。且不说长风乃是晋王身边的亲信侍卫,单说晋王本人的睿智和洞察力,也绝非寻常人所能及。因此,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将此事挑明,免得日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出乎杨清意料的是,晋王并未因她这番坦诚而面露不悦之色,反而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只见晋王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倒是与众不同。” 听到这话,杨清娇躯猛地一颤,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不同?自己当然与他人截然不同!她可是从那暗无天日、阴气森森的地底深处艰难攀爬而上的厉鬼啊! 还未待她回应,便又听见晋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传来:“那是长风还你的,本王的另算。你想要些什么?只要是本王能给的 。” 杨清心中思绪万千,无数念头纷至沓来。她想要什么?她想要那个负心薄幸的白云飞身首异处;想要那将军府彻底覆灭;更想要前世那些残忍无情、狠心害死自己亲生孩儿的恶人们统统去地府给自己可怜的孩子陪葬! 然而,这些话却如同鱼刺般梗在喉间,难以吐露半字。因为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若不是她当初太过懦弱无能,又怎会害得自己的孩子惨遭毒手? 如今,她满心仇恨,誓要让所有仇人血债血偿,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意图…… 想到此处,杨清强压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晋王一福到底,柔声道:“妾身别无他求,只求殿下能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莫要泄露分毫。” 晋王剑眉微挑,显然对杨清如此简单的要求感到些许诧异。不过稍作思量后,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绝非微不足道。倘若传扬出去,恐怕于双方都会惹来不少麻烦。 “好,本王答应你便是。只是……”晋王欲言又止,目光幽深地凝视着眼前的杨清,刚才她眼底的恨意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据他所知,她父母尚在,白云飞回来后对她也不错,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的眼里藏着滔天的恨意。 至于今日白云飞和平阳侯府的小姐之事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在恨什么呢? “只是什么?殿下不妨直说。”经过相处杨清面对晋王这会坦然多了 。 “只是,这一件事算是本王另外答应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妾身没有了。” 杨清抛弃掉当初想要晋王府欠自己一个人情的想法,而且今天长风还自己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敢再有要求。 面对杨清的撇清,晋王站起身,“既然你现在没有想要的,那本王欠你一个承诺”说着便扔给她一个玉佩,“想好了便拿着它来晋王府。” 杨清面对晋王非要欠自己一个承诺的事情很费解,她盯着晋王的马车渐行渐远。她一个小官的女儿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少夫人?”秋月轻柔的呼唤声将杨清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只见杨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走吧!今日之事切记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杨清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叮嘱道。秋月连忙点头应承:“是,少夫人。” 随后,两人一同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车轮滚滚向前,一路上马蹄声响彻街道。不一会儿,马车便驶进了城中心。 “少夫人,到了。”秋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杨清走下马车。双脚刚落地,杨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城中熟悉的气息尽数吸入肺腑。 “少夫人,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呀?”秋月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杨清略微思索片刻,轻声说道:“走吧,去瞧瞧宋怀之。算起来,我已有好些时日未曾与他相见了,也不知他如今过得如何,是否安好。正巧趁着今日将军府里忙乱,过去探望一番也好。” 于是,主仆二人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昔日的“兴业杂货铺”前。远远望去,铺子门口人头攒动,前来光顾的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想起自己初次踏足此地时,这里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甚至连路过之人都巴不得绕道而行。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家店铺早已摆脱了往昔“凶铺”的恶名,生意日益兴隆,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金宝楼?这店名取得真是俗气得很呢!”秋月忍不住出声吐槽道。杨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座焕然一新的铺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之意。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进去逛逛吧。”杨清迈步朝着店内走去,秋月赶忙紧随其后。 第六十六章 当真不一样 她们走了进去,踏入店铺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她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原先铺子里面摆放的那些东西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精致华丽的展柜。这些展柜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首饰。 每一件首饰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独特的故事。有的项链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的耳环造型别致,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还有的手镯雕刻精美,细腻的纹路展现出工匠们高超的技艺。 在展柜旁边,站着几位笑容可掬、训练有素的店员,他们正热情地向顾客介绍着各种饰品。当秋月看到一支精美的步摇时,忍不住赞叹道:“少夫人,您看这支步摇,真是太漂亮啦!”她的声音刚刚落下,便立刻有一名小厮快步走上前来。 那名小厮微微躬身行礼,然后面带微笑开始介绍起来:“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力啊!这支步摇可是我们店最新推出的款式呢,名为‘黄金蝴蝶珍珠步摇’。它采用了上等的黄金材质打造而成,蝴蝶翅膀栩栩如生,上面还点缀着圆润洁白的珍珠,整体造型既优雅又灵动。而且呀,与它配套的还有一整套头面哦……” 杨清静静地听着小厮的介绍,心中暗自惊叹。只见这名小厮口若悬河,对于店内的所有首饰似乎都了如指掌,无论是材质、工艺还是设计理念,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佩服。 最后,小厮指着那套头面说道:“这套头面自从推出以来,深受各位夫人小姐的喜爱,现在都已经预定到几个月之后了呢!如果夫人您感兴趣,可以先预定下来,以免错失良机哟。”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不知你们掌柜可在店中?”那小厮闻言,赶忙迎上前去,脸上丝毫不见因杨清尚未购买物品而产生的怠慢之色,反倒是愈发地殷勤起来。 只见他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在呢,在呢!这位夫人,请您在此稍作等候片刻。”话音未落,这小厮已然如同一阵疾风一般,匆匆忙忙地朝着楼上奔去。 杨清正欲移步到一旁等待,却忽然发现身旁的秋月正目不转睛地紧盯那副头面,目光之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爱之情。 她不禁心中一动,转头看向秋月,柔声询问道:“怎么,秋月,你可是喜欢这副头面?” 秋月听到杨清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娇声说道:“少夫人,奴婢确实很喜欢!”言语之间,满是欢喜与期待。 杨清见状,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秋月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既然如此,那一会儿我们便将它买下来吧。权当是我提前为你准备的一份陪嫁之物。”说着,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副精美的头饰,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意。 秋月急忙摆手,言辞恳切地拒绝道:“少夫人,万万不可啊!这件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了,以奴婢卑微的身份怎配拥有如此珍贵之物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切莫这般妄自菲薄,我的秋月聪慧善良、勤劳能干,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杨清微笑着走上前,轻轻拉起秋月的手,柔声安慰道。 听到这番话,秋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只见她紧紧咬着嘴唇,缓缓低下了头。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角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更是透露出她此刻极力忍耐哭泣的情绪。 就在此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宋怀之一身洁白如雪的圆领华服,身姿挺拔如松,正迈着优雅的步伐徐徐下楼而来。他面容俊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稳重之气,宛如一位久经世事的长者。 杨清凝视着眼前的宋怀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昔日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青年才俊。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无法将现在的宋怀之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联系到一起。 宋怀之目光敏锐,一眼便认出了站在堂中的杨清。他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脚下步伐加快,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杨清面前,躬身行礼道:“少夫人,您大驾光临,怎么事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好让我等有所准备呀。”说罢,他抬起头,一脸高兴地注视着杨清。 杨清定睛细看,发现宋怀之确实长高了不少。想当年,他的个头可比自己略矮些许,可如今粗略一瞧,竟已超出自己大半截身子。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眼前之人的变化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杨清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心中好奇,便想着进来一探究竟。”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热闹的人群。 宋怀之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回应道:“此处人多嘴杂,诸多不便,不如我们移步楼上详谈……”说着,他抬手示意杨清跟上自己的脚步。 杨清心领神会地点头应道:“好!”随后,她紧跟在宋怀之后面,一同踏上通往楼上的楼梯。 当他们登上二楼时,杨清不禁眼前一亮。只见二楼的大厅摆放着一列列精美的展柜,其中陈列的首饰比起一楼来更为珍贵稀有,令人目不暇接。整个空间的装潢也是极尽奢华之能事,处处彰显出主人不凡的品味和雄厚的财力。 不仅如此,二楼还特别设置了数个私密的包间,以供宾客们休憩之用。每个包间内都有训练有素的专人负责服务,只要客人有所需求,便能迅速将她们心仪之物送入房间。 杨清环顾四周,啧啧称奇,感叹道:“真没想到短短数月未见,你居然能将生意做得如此风生水起、规模宏大!”言语之间难掩钦佩之意。 第六十七章 地契 宋怀之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若没有当初你的鼎力相助,恐怕今日我早已命丧街头,又何来这番成就?这一切皆要归功于你啊!” 杨清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不敢居功,当时咱们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罢了。”说着,她露出一抹浅笑。 这时,只见宋怀之微笑着从身旁的一个精致木盒里取出厚厚的一沓纸张,递到杨清面前,轻声道:“喏,这就是你之前托我帮你购置的那些田产和庄子的地契啦。” 杨清赶忙伸手接过那叠地契,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来仔细查看。看着看着,她不禁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不对啊,我给你的那些银子用来购买这些田产和庄子恐怕远远不够吧!” 听到这话,宋怀之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别急嘛,这正是我想要跟你说的事儿呢。”他顿了顿,接着指向地契下方。 杨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那里还压着另外一张纸。她好奇地拿起那张纸,定睛一看,原来是关于金宝楼收益分成的契约。 只见纸上清楚地写明,金宝楼的盈利将会由她与宋怀之五五平分。 看到这里,杨清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可是,我眼下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了,而且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其他能赚钱的法子了。”说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杨清正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宋怀之笑着道:“少夫人,当初你的一衣之恩,还有后来的炭火生意你便要与我五五分的时候,我便想要报答你了。 杨清连忙将契书往宋怀之面前推去,“这使不得。当初你付出不少,那些都是你应得的。” “少夫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宋怀之一下就生气了。 杨清解释道,“没有,你别误会,我.....” 宋怀之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当初说要跟我五五分的时候面都没有露一下的就决定了,让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你却这样,你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真没有,你别生气。”杨清试图解释,但当时又确实是这样的,她被困在清风院里出不去,他们交流都是靠的信只能单方面的决定。 “除非你答应这金楼的收益你我五五分账,否则从今往后,咱俩便形同陌路,再无任何瓜葛!”宋怀之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那斩钉截铁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杨清的心窝。 杨清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有趣得紧,旁人皆是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地将钱财往自家兜里揣,可这家伙倒好,竟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把白花花的银子塞进她的荷包里。而且瞧他那副认真模样,似乎若杨清不肯收下这笔钱,便是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般。如此一来,反倒让杨清有些左右为难了。 只见杨清略微思索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应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这下总行了吧?” 宋怀之闻听此言,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如冰雪消融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那对明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嘴角更是高高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道:“嗯,这才像话嘛!” “你怎么忽然就开了这么一个金楼?据我所知,如今这金子的价格可是高得离谱啊!”说话间,宋怀之的眼神忽地闪烁起来,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见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是临时起意做出的决定。就在你离开后的那个夜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人告诉我再过两个月,这金价将会大幅上涨,所以........”他就在金价还没有上涨的时候掏空了积蓄购进了金子。然而,当他说出这番话时,语气明显有些飘忽不定,仿佛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样的说法。 听到这里,杨清如瞬间如梦初醒般地想起了前世的一段往事。也正是在差不多这个时候,白云飞曾经给她买过一支金钗。 记得他回来之后,还不停地抱怨着当下的金价实在是太贵了。 那时的她满心疑惑,心想不就是那么一支小小的金钗嘛,顶多也就值一两或者二两银子罢了,哪里算得上昂贵? 直到后来,她才偶然得知原来白云飞购买的并非仅仅只是一支金钗,而是一整套奢华无比的黄金头面送给了卫兰,而那支金钗只不过是作为赠品顺带而来的而已。 更可恶的是,白云飞因为忌惮于卫兰的威严,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丝毫对金价过高的不满情绪,于是便只能跑到自己这里来诉苦抱怨,结果反倒让单纯善良的自己心生怜惜,觉得他为自己花费了太多钱财。 可如今回想起来,当初的那份心疼简直就是愚蠢至极,毫无价值可言!!!!! 宋怀之看到杨清一直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犯起嘀咕,难道她是在怪罪自己行事太过鲁莽?想到此处,宋怀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情。毕竟,当时他没有跟杨清打个招呼,便自作主张地将原本要给她购置庄子和田产的银子挪作他用了。 然而,那段日子里,宋怀之内心也是备受煎熬和纠结的。一方面担心杨清会因此生气;另一方面又坚信自己的选择最终能够带来回报。 好在,事实证明他这一次的冒险押注并没有错。经过一番努力拼搏之后,他成功赚到了足够的银子。 于是乎,他迫不及待地按照最初的计划前去买下了那些早已看中的田产和庄子。不仅如此,为了向杨清表达歉意并弥补过错,他还特意额外多购置了两处产业送给她当作赔罪的补偿。 此刻,宋怀之紧张地注视着杨清,见她始终一言不发,心里愈发地忐忑不安起来。就在这时,杨清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当她发现宋怀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时,毫不躲闪地迎上了他那满含忐忑的目光,并微笑着夸赞道:“做得好!不过凡事都有一个度,正所谓‘物极必反’,日后还是需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第六十八章 想什么呢? “嗯!”宋怀之一口应下,心中却暗自思忖着,仅仅因为一场梦便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实在有些草率鲁莽。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那个……庄子的钱你真的无需再给我了。其实,我一直想要好好感谢你,但绞尽脑汁都不知该送些什么才合适……” 听到这话,杨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摆手拒绝道:“这礼太重了,我万万不能收下。” 然而,宋怀之似乎并未打算就此放弃,紧接着说道:“既然你这般推辞,那不如这样吧,我将你当初分给我的那些钱,退还一半给你……”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眼前那张薄薄的地契之上。 见此情形,杨清忍不住笑骂起来:“哎呀,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世上怎会有像你这样既送银子又送地契的人呢?” 宋怀之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真诚与感激之情,轻声说道:“我呀,如果当初不是你,这家店铺恐怕至今仍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凶铺。 而我和芊芊,说不定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只是,总感觉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远远比不上你对我们的帮助。” “好。”杨清一口答应了下来,她再不答应下来也太不识抬举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无心之举能够让宋怀之对自己死心塌地。 …… 白云飞一进府便直奔清风院,杨清失望眼神在他的心里,让他难受死了。 他要向杨清解释今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自己不是故意要背叛对她的承诺的。 “少夫人回来了吗?” 竹云眨巴着眼睛说道,“没有啊,大少爷!少夫人没有回来。” 白云飞失魂落魄的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竹云的动作。 “哥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白欢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白云飞从她身边过也当没听见,没看见一样。 “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白欢欢刚拉住白云飞的衣服就被白云飞一把甩开,“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叫我,清儿就不会发现,所有人都不会发现……” 待杨清踏入府邸之时,门房之人赶忙上前拦住她,并告知她需前往怡心院走一趟。然而,杨清心下对此并无半分兴趣,甚至连理睬都懒得理会。只是,现实却容不得她随心所欲,无论心中如何不情愿,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刚一迈入院门,杨清就瞧见白欢欢正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好生凄惨,让人见了不禁心生怜悯。可谁知,白欢欢一见着杨清,瞬间止住哭泣,双目圆瞪,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言语之中充满了愤怒与责备。 面对白欢欢如此不客气的质问,杨清自然不会示弱,只见她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地回应道:“我去何处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语气坚定而又强硬,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听到这话,白欢欢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转身指向杨清,对着身旁的男子喊道:“哥,你瞧瞧她!这便是她平日里真实的嘴脸啊!”那副神情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激动不已。 只可惜,白欢欢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本想着借助此次机会能够让杨清声名狼藉,狼狈不堪地滚出将军府。 未曾料到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下场的竟是白云飞。白欢欢在平阳侯府的时候如同一只胆小怯懦的鹌鹑般忍气吞声,如今回到家中不仅未能得到丝毫慰藉,反倒遭来白云飞与江氏的一通责骂。 此时此刻的她急需找个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而杨清恰好成了这个倒霉的出气筒。 杨清站在门口动也没动,就这样盯着白云飞,今天只要白云飞敢附和白欢欢的话说自己,自己今天就敢不进这个门。 只见白云飞走到杨清的身边,语气不满的说道,“白欢欢,你还没有闹够是不是?” 白欢欢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呜呜呜......”哭着就跑开了。 “清儿,你听我解释。”白云飞觉得杨清不过是因为自己背叛了他们的承诺而生气,这也证明她是在乎自己的,他只要哄哄她就好了。 然后再提出将卫兰以平妻之位迎娶进门,等卫兰进门后,在让她背后的平阳侯府帮忙,自己的功劳被平反,何愁自己的前程啊,说起来还是因为杨清的父亲帮不上自己的忙,不然他怎么会动出那样的心思? 杨清甩开他的手,走到江氏的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见过母亲安。” 江氏如今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的,她抬了抬眼皮懒得计较杨清的毛病,“你坐吧。” 杨清坐下后只听她继续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平阳侯府我们将军府得罪不起,你找人挑个日子带着人去平阳侯府下聘吧。” 杨清看江氏对自己的态度还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心里还生出了一丝的愧疚。听完江氏的话没想到她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心里的那一丝愧疚也没了,只恨自己为什么心不再狠一点直接送她上西天。 更何况江氏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清楚的,想让她像前世一样当冤大头拿自己嫁妆给白云飞娶平妻?他们想的倒挺美的。 杨清看着江氏说道,“母亲说笑了,第一、’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是您,不说儿媳不敢逾越,就算是办也是您儿子去才显得有诚意。 第二、娶个妾室也要大张旗鼓的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顶轿子从小门抬进来便是。”恶心人嘛,她也是会的。还有就是白云飞想在这件事情里完美隐身,然后让江氏交给自己去给他办?以后好靠着卫兰背后的平阳侯府让他平步青云?他们在想什么好事呢! 白云飞 第六十九章 肉疼 白云飞站在一旁,焦急地倾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心中暗自懊悔不已,责怪自己太过急躁了。他本应该先想办法让杨清消消气才对! 再看看自己的母亲,怎么也如此莽撞行事呢?为何不能先安抚一下杨清的情绪,然后再慢慢商议此事呢?哪有人会愿意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自己的丈夫迎娶平妻啊!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此时的江氏已经被杨清气得浑身发抖,她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谁说平阳侯府的姑娘嫁到咱们将军府就要做妾室的?” 杨清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语气平淡如水地回应道:“无媒苟合,难道不是做妾还能做什么?莫非还要让她来取代我的正妻之位不成?”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愤怒和不满却清晰可闻,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江氏感觉到自己的 权威受到了挑战,她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杨清缓缓站起身来,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柔声说道:“儿媳这就出去,母亲切勿动气,以免伤了身子。”言罢,她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仿佛根本未曾留意到一旁的白云飞。 白云飞望着杨清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气得胸脯起伏不定、脸色铁青的江氏,心中暗自掂量着得失。一番思索之后,他终究还是按捺住了追出去的冲动。 尚未平复喘息的江氏,耳边突然传来白云飞不满的抱怨声:“娘啊,您这般急切作甚?如今可好,她若不肯出那份聘礼,平阳侯府怪罪下来,咱们可如何是好?” 江氏抬眼瞅见自家儿子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由得心头火起,没好气地回应道:“即便没有她,为娘我照样能够把卫兰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 听闻此言,白云飞的双眸瞬间一亮,满含期待地问道:“娘,难道您真有法子?”要知道,此事关乎他未来的前程仕途。若是无法令平阳侯府称心如意,日后谁还会为他铺就一条青云之路呢? 江氏脑海中浮现出将卫兰顺利娶进家门后的种种美好景象,想到自己儿子即将因此而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她原本阴沉的心情不禁稍稍好转起来。只见她紧紧咬住牙关,用力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事情总算是得到了解决,然而白云飞的心却依旧被杨清所占据,怎么也放不下。他喃喃自语道:“清儿这会儿肯定还在生闷气呢,得赶紧过去哄哄才行。” 一旁的江氏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毫无出息的模样,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愤愤不平地数落起来:“瞧瞧你娶的这是什么媳妇!我都已经病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连一次都不曾过来看望。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竟然还胆敢冲撞于我!儿子啊,夫为妻纲,你可千万不能如此纵容她呀!” 白云飞自然明白母亲江氏话中的意思,但是对于卫兰和杨清,他心底的情感却是截然不同的。 于是,他赶忙解释道:“娘,今日确实是儿子做得不对,惹恼了她,所以儿子才想去好生安抚一番。 而且等日后兰儿进府之后,她们俩若能和睦共处,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里,江氏一脸的不耐烦,连连摆手示意道:“行了行了,快去吧!莫要在此处啰嗦了。” 待白云飞匆匆离去之后,吴嬷嬷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夫人,该喝药了。” 江氏微微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先放在那边吧。嬷嬷,稍后你去将我的陪嫁之物取出一部分来,另外再把府里的铺子卖掉一两间。”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着无尽的忧虑。 “夫人呐!那可是您一直压箱底的宝贝呀!”吴嬷嬷站在一旁,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禁充满了担忧和不满。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江氏要如此慷慨地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东西当作聘礼。 然而,江氏对此又岂能不知呢?只是此刻的她,也是左右为难,别无他法。 杨清这边早已不再受她掌控,而白云飞那边,自己也已然许下了承诺。况且,即便自己忍痛割爱送出这份厚重的聘礼,以卫兰身为平阳侯府嫡次女的尊贵身份,其陪嫁之物必定丰厚无比。 待到新媳妇过门之后,按照常理,首要之事便是孝顺公婆。如此一来,自己先行付出的这些财物,想必很快就能通过各种方式重新回到手中。想到此处,江氏稍稍宽心了一些。 江氏有条不紊地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微微喘着气,声音略带一丝倦意地开口吩咐道:“按照我说的去办吧!还有一件事,派人去给平阳侯府送个帖子过去。这么做一方面是要让外人晓得咱们将军府对他们家女儿可是相当重视的;另一方面嘛,则是提前知会一声,方便过两日登门拜访,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 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连忙应声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安排。”说罢,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江氏喝下一碗苦涩的汤药。眼看着江氏每天一到这个时辰便神色萎靡,提不起半点儿精神来,吴嬷嬷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她暗自思忖着:“这药也喝了有好些日子了,怎地一点儿效果都不见?莫不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可转念一想,从取药、熬药再到煎煮的每一个环节,全都是由自己亲手操持,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差错才对啊!想到这里,吴嬷嬷赶忙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的那些疑虑。 想到江氏那气歪的嘴脸,杨清一路好心情的回了清风院。 接下来江氏没办法从自己这里拿到嫁妆去当做卫兰的聘礼,她肯定会用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去填这个窟窿,想到她肉疼的样子更开心了。 第七十章 听我解释,我静静地看你表演 “少夫人,您这样真的没事儿吗?”秋月满脸忧虑地望着杨清,从她这个旁观者的视角看来,杨清此举无疑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公然挑衅江氏和白云飞! 然而,杨清却显得毫不在乎,轻轻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放心吧,秋月,没事儿的啦。待会儿呀,他肯定会乖乖跑过来哄我的,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秋月不禁摇了摇头,迟疑地回答道:“少夫人,奴婢……实在不太相信呢。要是大少爷有心要来哄您,早就该现身了,怎会拖延到现在呢?” 杨清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挑了挑眉说道:“嘿嘿,那咱们就走着瞧咯,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啦。” 就在这时,只见小翠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 她先是向杨清行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少夫人,大少爷早些时候曾来过找您呢。还有……”说到这里,小翠突然停住了话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所顾忌。 杨清见状,眉头微皱,追问道:“嗯?怎么不说下去了?” 小翠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奴婢看到竹云对着大少爷……”后面的话小翠虽然没有直接讲出口,但杨清已然心领神会。 杨清知道竹云有这种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每次白云飞来看自己,她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进来送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清坐在椅子上,一边轻抿着手中的茶,或许,这个竹云还真能成为自己对付卫兰的一枚棋子,毕竟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嘛! 想到这儿,杨清微微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道:“嗯,好,此事我已知晓。” “少夫人,大少爷来了!”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来人正是秋雨。由于跑得太过匆忙,她额头上甚至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秋月看到她这副冒冒失失、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呵斥道:“来便来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莫要惊扰了少夫人!” 听到秋月的斥责,秋雨赶忙停下脚步,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道:“是,秋月姐姐,我知道错了。”此刻的她,全然没有了往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一旁的杨清正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感叹,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与成长,秋月真的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不仅如此,就连曾经任性妄为的秋雨如今也学会了收敛锋芒,懂得谨言慎行。 只见秋月朱唇轻启,缓声道:“嗯,下去吧!” 一旁的秋雨闻言,赶忙恭敬地应道:“是,秋月姐姐。”语罢,便小心翼翼地收敛自身气息,然后脚步轻盈、动作舒缓地缓缓退出房间,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扰到屋内之人。 待秋雨离去后,秋月转身面向杨清,面带钦佩之色说道:“少夫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呐!” 杨清手中握着精致的茶杯,听到秋月所言,她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微微扬起一抹浅笑,犹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嘴角上扬,“秋月啊,你要记住,男人就是贱,你越是把他放在心上,他越是不在意你。”说罢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与落寞。这是她活了两辈子才明白的道理。 “清儿.....”白云飞走了进来,看到杨清眼神里装满了落寞和受伤的神情,他的心里生出一抹窃喜,他就知道他的清儿是爱他的,在乎他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在跟自己表达不满。 等他把卫兰娶进门,自己把事情办好后,他一定只和他的清儿在一起,不再碰她。 只是.......想到床上的卫兰......他的脸上生出一抹玩味,她的味道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清儿会不会也这样,如果两个一起伺候自己就好了....... 杨清见他这副模样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前世他就嫌过自己无趣,而卫兰也舍得下身段在他的(shen)下求(huan)。 她忍下恶心,语气冷冷的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说完转身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这是她的真话,但白云飞把它当成杨清说的气话,他急忙去拉她的手,却被杨清一下就躲开了,白云飞看着自己抓空的手也不恼,“清儿,你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都是那卫兰不知羞的勾引我。” 杨清听着话一下来了精神,她倒想听听白云飞要怎么把所有的错推给卫兰的。 白云飞见杨清脸上没了之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进一步的想再一次的拉杨清的手,不例外得是杨清又躲开了。 “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白云飞眼见着她的语气已不像最初那般生硬,心知此刻若再强行纠缠,恐怕会适得其反,于是只得暂且作罢。 不过,只要杨清愿意倾听自己的解释,那他自信凭借自身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将这所有过错都推卸到卫兰身上。 “好啦,清儿,一切都依你便是。”言罢,白云飞缓缓地盘腿在杨清跟前坐下,脑袋低垂着紧盯着地面,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犯了错误、正满心惶恐祈求原谅的孩子一样。 杨清站在那里,由于角度问题,并不能看清他此时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种神情,但只见他沉默片刻之后,便开始自顾自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子的,当日我俩分头进入府内之后不久,便有下人前来奉茶。 我毫无防备之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岂料,茶水入喉没多久,我顿觉体内一阵燥热难耐,仿若有团熊熊烈火正在胸腹之间燃烧。 那时,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找到你,向你诉说这怪异之感。然而,正当我起身准备寻你之时,却突然有一名丫鬟匆匆赶来,告知我说老侯爷有请。 当时我一心只想尽快解除身上的异样,故而未曾多想,便跟随着那丫鬟一同前去。 谁曾料到,这丫鬟竟是越走越偏,所行之路愈发僻静荒凉。起初,我心中虽略有疑惑,但转念一想,兴许是老侯爷有要紧之事需与我私下相谈,唯恐被他人听闻,所以才特意挑选如此隐蔽之所吧。” 第七十一章 呵呵呵...... “我毫无戒备的走了进去,进去后那卫兰竟然......”说到这里他像是难以开口一样。 杨清正听的入迷他这一下不说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手安排的的话,她都快要相信白云飞的话了。 可她那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落在白云飞的眼里就是杨清已经相信自己说辞的表现,不然的话应该是生气才对。 白云飞心想真是好骗!自己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更何况自己已经算是为她守身如玉了,像他这个年龄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杨清看着他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该收手了,再闹下去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装作十分好奇的问道,“竟然怎么了?”他要演戏自己陪他演就是了。 白云飞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一脸忧虑的看着杨清,深怕他说了,她会生气,不说她更生气,一脸为难的表情。 可面对杨清那想要知道真相的样子又不得不说,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她竟然身穿轻薄纱衣妄想勾引我,可我哪里能轻易的让她得逞,我转身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说着还心虚的看了一眼杨清,见她的脸色不变,才放心的继续说道,“紧接着身上也越来越热,而她则趁机贴上来,那感觉像是.....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那样了。再后来你也知道了......” 杨清静静地聆听着他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形象,同时又把所有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由得心生笑意。 不过她现在还要陪他演戏,当即心疼的说道,“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她,只是没想到这平阳侯府的小姐行事真是大胆,这下连累了你不说,还害的自己名声狼藉的,看来大家族里自诩的教养也不怎么样嘛。” 当看到她对自己所言深信不疑时,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满怀感激之情地回应道:“是啊,清儿,多谢你能够体谅我的苦衷和难处,这份情谊我定会铭记于心。 哪怕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也别妄想与你平起平坐。” 杨清听着他虚伪的承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谢谢你,云飞,我当然理解你了,那平阳侯府的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 白云飞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由于长时间坐着未动,双腿竟有些微微发麻。一旁的杨清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并轻轻地让他重新坐下。只见杨清面露娇嗔之色,轻声埋怨道:“你呀,怎么就不知道搬个椅子来坐坐呢?难道是故意这样做,想要让我心疼你不成?” 白云飞闻言,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坏笑,回应道:“那自然是啦,我的好娘子若不心疼我,这世上还有谁会心疼我呢?”他的这番话犹如一阵春风拂过杨清的心间,令她不禁娇羞地低下了头,微微一笑。而就是这一笑,仿佛一道璀璨的阳光直射进了白云飞的心底,瞬间让他的心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云飞一个箭步向前,猛地将杨清拦腰抱起,动作之迅速,令杨清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啊~”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 此时的白云飞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佳人,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和淡淡的香气。他低下头,在杨清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娘子,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也该圆房了。”语气之中充满了暧昧与期待。 然而,杨清听到这句话后,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拼命挣扎起来,并连连摇头拒绝道:“不,不要~”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绝不能再让白云飞碰到自己一丝一毫。 可是,面对如此强势的白云飞,她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摆脱眼前的困境呢? 杨清的拒绝对于白云飞来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娇羞不已的姿态。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坏笑,然后不由分说地抱起杨清,大步流星地朝着床边走去。 到了床边,白云飞轻轻地将杨清放在床上,紧接着便开始动手宽衣解带。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不一会儿,身上的衣物就只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了。此刻的他,身材展露无遗,肌肉线条分明,散发着一股男性特有的魅力。 然而,面对如此情景,杨清却是完全慌了神。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焦急万分,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丝毫想不出应对之策来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眼看着白云飞就要伸手过来脱自己的衣服了,杨清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偏偏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 这时,白云飞见杨清迟迟未有动作,不禁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娘子,你倒是快点儿脱呀!为了这一刻,我可是已经苦苦等待了许久!” 杨清背过身,心里有一刻是认命了,这是不管自己怎么避也避不开的了,她不愿意白云飞脱她的衣服,只得自己一件一件的脱下,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时候她又犹豫了,心里怎么都迈不了那道坎。 白云飞在床上不断地催促,杨清心里有十万个不情愿,平日里陪他演戏已经够恶心的了。现在呢.....还要同床共枕吗?. 第七十二章 圆房,厌恶 就在她出神发愣之际,突然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拉住了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倒。紧接着,一个沉重的身躯如泰山压卵般覆压而来,将她牢牢地压制在了身下。 “清儿,别怕,别紧张。”白云飞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吹拂在她敏感的耳畔,仿佛带着丝丝电流,令她不禁浑身一颤。 然而,当那股陌生而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入时,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眼看着白云飞那张英俊却充满欲望的脸庞逐渐凑近,眼看那炽热的唇就要吻上来,千钧一发之时,杨清突然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异样的温热感。 刹那间,她心中涌起一丝窃喜,难道是月事不期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白云飞尚未得逞,她使出全身力气猛然一推。 由于事发突然,白云飞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狼狈不堪地被杨清一下子推倒在了旁边。 精心营造的暧昧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原本箭在弦上的好事也被硬生生地打断。 白云飞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满含情欲的双眸此刻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之色。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杨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愧疚神情。 只见她美眸含泪,眼神无比委屈地指向床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娇声说道:“云飞,那个......人家月事来了。” 白云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目光触及那片殷红时,心中忍不住暗暗叫苦不迭。 这该死的月事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尽管心中早已兴致缺缺,但他深知绝不能在此时表露出来。 于是,他强打起精神,换上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柔声说道:“清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让秋月去给你煮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送来。” 杨清毫不犹豫地顺着白云飞的话回应道:“好!”话音刚落,只见她动作迅速地将被子一把拉过来,紧紧地裹在了自己身上,仿佛那被子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而另一边,白云飞也利落地从床上下来,有条不紊地将刚刚脱掉的衣物重新穿回身上。 穿戴整齐之后,白云飞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床边,轻柔地替杨清掖了掖被角,确认一切妥当之后,这才转身缓缓离去。 就在这时,秋月走进了房间。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之情,轻声说道:“少夫人,真是太可惜啦……您和大少爷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 杨清自然明白秋月话语中的含义。在这个时代,女子们往往需要依靠男子的宠爱才能生存下去。 然而,她却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方式,她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愿如此依附他人。 如今的她,只想着要将整个将军府里的每个人都卷入一场巨大的旋涡之中,让他们亲身品尝一下自己曾经种下的恶果。 想到此处,杨清坐起身子,吩咐秋月道:“快些去把那些弄脏的被子统统换掉。”说完,她便起身走向屏风后面,准备更换衣裳。 待杨清站定在屏风之后,她再次开口对秋月说道:“秋月,其实没有什么可惋惜的,我压根儿就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连。”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将军府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让她痛苦万分。 秋月其实觉得大少爷对少夫人挺好的,自从打仗回来后几乎每天都是关怀备至的,可每当少夫人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总有化不开的忧愁,她不明白少夫人的忧愁从何而来。 算了,主子们的事情她管不着,反正她只知道少夫人看到大少爷心情就不好,她的任务就是只要少夫人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 秋月扶着杨清重新躺下,又伺候她喝了小翠刚熬好的姜汤。 自从冬日的时候喝了那个伤身子的药后杨清的身子便开始不好了,一点病都生不得的那种。 一晃半个月便过去,杨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高飞翔的风筝,思绪渐渐地飘远。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那时依依和文溪还是两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每天都会兴致勃勃地跑来找她,央求着她陪伴她们一起去放风筝。 然而,当时的自己总是被各种琐事缠身,忙碌不堪,于是便一次次地找借口拒绝了她们,让她们自己去玩耍。 日子一天天过去,起初姐妹俩还会锲而不舍地缠着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或许是感到失望,又或是明白了自己的忙碌,渐渐地不再闹腾了。 想到这里,杨清心中一阵酸楚,“我这个母亲当得真是太失败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 杨清默默地想着,也许姐妹俩在心里早已怪罪于她了吧。 就连在梦中,她们姐妹俩都未曾出现过,仿佛不愿再与她相见一般。 “依依、文溪,你们现在过得好吗?娘真的好想好想你们啊……”杨清轻声呢喃着,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正巧这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上。 此时此刻,杨清多么希望前世里姐妹俩没有成为自己的女儿,如果那样的话,她们便能投身到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之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也就不必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了。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地突然就哭了呢?”小翠手里捧着披风,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她那娇俏的面容上满是关切之色,目光正巧落在了正微微垂首、轻拭眼角泪水的杨清身上。 杨清稍稍侧过身去,不想让小翠看到自己此刻略显狼狈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风儿太过调皮,竟吹得些沙子入了眼。”说罢,还轻轻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第七十三章 不来更好 小翠看着杨清,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见她如此解释,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于是点了点头,应道:“原来是这样啊,少夫人可要小心些才好。这外面风确实大,您身子骨又单薄,莫要受了风寒。”说着,便将手中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杨清的肩上。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先是向杨清行了一礼,而后恭恭敬敬地对小翠说道:“小翠姑娘,大少爷那边派我来传话给少夫人,说是这几日事务繁忙,暂时无法过来探望少夫人了。” 小翠闻言,转头看向杨清,只见杨清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太多变化,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底深处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这些情绪,淡淡地对着那小厮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大少爷,让他安心处理事务便是。” 小厮领命而去,留下小翠站在原地,担忧地望着杨清。 杨清感受到了小翠的目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房去。”言罢,便率先迈步朝房间走去,那背影看上去竟是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 小翠心里暗自琢磨着,她觉得少夫人最近心情低落肯定是因为大少爷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望过她了。 其实小翠特别想亲自去把大少爷请过来陪陪少夫人,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下人罢了,这种事情又岂能由她说了算呢! 而且这段时间整个府邸都忙得不可开交,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为即将进门的新少夫人精心布置着婚房,同时也要将府里的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 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谁还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顾得上清风院这边啊!就连平日里很少为府里的事操心的大少爷,如今也是天天往外面跑,每一件事都要事必躬亲,生怕稍有疏忽就会让那位来自平阳侯府的小姐受了半点儿委屈。 她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少夫人,她怕少夫人会更加伤心。 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小翠不禁摇头叹息,“只看到新人笑得那么开心,可又有谁会听到旧人的哭声呢?”在小翠眼中,大少爷实在是太贪心不足了,明明已经拥有了像少夫人这样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娇妻,却仍然不满足,居然还要迎娶另一位女子入门。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深深伤害到少夫人的心吗? 她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少夫人,她怕少夫人会更加伤心。 杨清看着小翠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误会了,但误会了又怎么样,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宋怀之在杨清的授意之下将那日在平阳侯府所发生之事大肆宣扬开来!这一消息犹如一阵狂风骤雨,迅速席卷整个京城。 如今,平阳侯府与将军府已然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更是沦为众人京城街头巷尾的笑柄。 此时此刻,卫兰和白云飞二人的声誉可谓是一落千丈、臭名远扬。 尽管平阳侯府心急如焚,试图竭力压制住这些四处蔓延的流言蜚语,然而事已至此,知晓此事之人实在众多,他们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以完全掌控局面。 人们虽碍于权势,在明面上不敢轻易妄言,但背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传闻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声突然从屋内传出:“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千万别打碎了东西!”'' 吴嬷嬷是代替江氏在这里盯着,江氏每天喝了药后都会睡会。 杨清每一次公然的顶撞江氏后被她彻底的厌弃了,宁可放权给吴嬷嬷也不会给杨清。 而此时的白云飞则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被装点得一片喜气洋洋的将军府。 尽管此刻外界对于他和卫兰的名声早已传得极为不堪入耳,但这一切皆在他精心策划与巧妙操纵之下发展着。 所有的舆论风向无一不是指向平阳侯府对女儿的教养不善,反倒是对他本人赞誉有加,称赞他勇于承担责任且有情有义。 即便民间还传出其他不利卫兰的言论,他非但未曾动过让卫兰屈身为妾室的念头,反而坚持要通过正式的三媒六聘之礼,以平妻的身份将其迎娶进门。 这样卫兰进门后会更加的对他感恩戴德,而她背后的平阳侯府才能更加用心的为他的前程铺路。 而且当初接近她也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她虽然是平阳侯府的嫡次女,但因为是侯爷的最后一个孩子,家人都是惯着长大,所以从小便养得活泼,没有用太多的规矩礼仪束缚着她,姐姐又早早的嫁了出去,这让她在府里更受宠了。 只要将她娶到手了,自己才会平步青云。 而这一次白云飞觉得自己是赚到了,虽然名声不好听一点。但好歹目的达到了,也降低了平阳侯府狮子大开口的风险。 至于杨清嘛,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等他成功后,她自然会理解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心中对于明天那场盛大婚礼的期待愈发强烈了。他转过头去,看向身旁正恭恭敬敬站着的吴嬷嬷,开口问道:“嬷嬷,宾客名单都发出去了吗?” 吴嬷嬷连忙欠身回答道:“回大少爷,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名单发出去了。不过……”她说到此处,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来。 他见状,眉头微皱,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 吴嬷嬷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大少爷,虽然有些官员看在咱们平阳侯府的面子上表示会前来参加婚礼,但实际上,许多家族里的人却都找各种借口推脱不肯来了。” 听到这话,他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愤愤地说道:“哼!这些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不来就不来吧!我倒要看看,等到本少爷重振将军府雄风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们避而远之!到那时,恐怕就得换他们眼巴巴地跑来巴结我们了!”说完,他紧紧握起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些曾经轻视过他们的人纷纷上门讨好的场景。! 第七十四章 夺权1 吴嬷嬷却持有不同的看法,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将军府想要在京城稳稳地站住脚跟,那就绝对不能缺少家族力量的庇护与支持。 因此,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白云飞轻易地去开罪那些族人。再者说,此次举办这场婚事本就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名正言顺,人家不肯前来捧场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于是,吴嬷嬷诚恳地向白云飞提议:“大少爷啊,要不您还是亲自再去邀请一下他们吧?如此一来,方能显示出咱们将军府满满的诚意呀。” 然而,白云飞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和坚决反对。就在不久前,当他前往请求家族里那些当官的带着自己进宫面圣,并向圣上陈述事情原委之时,那些人只要听到自己来了,便一个接一个地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对他避之不及。 如今居然还妄想让他再次屈尊前去相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只见白云飞愤愤不平地说道:“嬷嬷,他们既然如此轻视于我,那便由得他们去吧!终有一日,我定会让他们乖乖地跪在我的面前,哀求着讨好我!” 吴嬷嬷虽然并不知晓白云飞究竟从何而来如此强烈的谜一样的自信心,但一想到明日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乃是出身平阳侯府这等名门望族之后,便也打消了继续规劝白云飞的念头。 ............... “少夫人,大少爷已经出门去迎亲啦!”秋月轻声地对躺在床上、还未完全睡醒的杨清说道。只见杨清微微睁开双眼,睡眼惺忪,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应道:“哦,他去便去呗。” 秋月心中仍有忧虑,毕竟新妇卫兰即将入门,她实在担心杨清往后在家中的地位会受到影响。于是,她再次催促道:“少夫人,您还是赶紧起身吧。” 听到这话,杨清这才缓缓坐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极不情愿地伸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嘟囔着:“好吧好吧,确实也该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秋月吩咐道:“秋月呀,等会儿你陪我去一趟怡心院。” “好的,少夫人。”秋月连忙应道。话音刚落,她便迅速开始动手整理杨清的仪容。 眨眼间,杨清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已被梳理成一个简洁而不失优雅的发式。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盘金彩绣浮光裙,在阳光的映照下,裙摆闪烁着点点光芒,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光辉都汇聚于一身。当她迈步前行时,那轻盈的身姿犹如即将飞升成仙的仙子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一旁的小翠见状,不禁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哇,好美啊……” 杨清听见了小翠的称赞,没好气地伸手在小翠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佯嗔道:“哼,就属你这小丫头嘴巴最甜啦!”说罢,三人相视一笑,随后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 在怡心院人来人往的氛围里,吴嬷嬷正轻柔地给江氏梳理着头发。 她一边梳,一边轻声念叨:“夫人啊,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像这样好好活动一下身子骨!今天可是咱们大少爷的大喜之日呢,老奴定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您风风光光地迎接新媳妇进门。” 江氏听着吴嬷嬷的话,目光缓缓移向镜子中的自己。那映出的面容满是岁月的痕迹,显得如此苍老憔悴,令她几乎不敢相认。 仅仅就在半个月之前,她还能够自行下床走动,可如今,竟连起身都需要有人搀扶帮忙才行。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高兴不起来。 正当江氏暗自神伤之时,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只见杨清身着一袭浮光锦所制的衣裳,仪态端庄地走了进来。她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江氏行了一个礼,然后微笑着开口说道:“母亲,今日乃是云飞大喜的日子,您自然应当精心装扮一番,与儿媳一同前往前厅,将平阳侯府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迎入府内才是呀。” 然而,江氏原本还沉浸在对自身衰老容颜的感慨之中,此刻一见到杨清,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她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江氏冷漠的态度,杨清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依旧笑得那般诚恳真挚。只是稍作停顿之后,她流露出一副受了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语气略带哀怨地回应道:“儿媳前来探望母亲,本想着能陪母亲一道到前边喝杯茶,聊聊天解解闷。怎知……母亲似乎并不欢迎儿媳的到来呢。” 江氏岂会不知晓杨清的心思,这个女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此时突然现身,必定有所图谋。于是,她直截了当地戳穿了杨清的伪装,冷冷地说道:“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飞儿又不在这儿,你也不必费尽心机在此演戏给我看。” “哪有啊,母亲莫要冤枉了我呀。”杨清娇嗔地说道,同时将对付白云飞的那套招数施展出来,企图应对眼前的局面。毕竟此刻人多嘴杂,就算心里再不情愿,表面功夫也是必须要做足的。只见她微微嘟起小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委屈和无辜,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哼!”江氏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对于杨清的这番作态丝毫不买账。她又怎会不清楚杨清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呢?自从那次落水之后苏醒过来,杨清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完全变了个模样。起初还懂得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可自打白云飞归来之后,她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仗着白云飞对她的宠爱,公然与自己作对。不仅如此,她还整日躲在那清风院中佯装生病,连来侍奉自己这样基本的孝道都抛诸脑后。 此时,吴嬷嬷已然替江氏梳理好了头发。杨清见状,赶忙开口说道:“吴嬷嬷,今日府中事务繁多,您辛苦了。要不您先去忙其他事情吧,这儿就交由我来伺候母亲便是。” 第七十五章 不要在这装神弄鬼的 然而,吴嬷嬷心中却有所顾虑,她深知杨清近来对待江氏的态度并不友善,生怕她会趁此机会对江氏不利。 于是,吴嬷嬷婉言回绝道:“少夫人,还是让老奴继续留在这儿吧。您已经许久未曾侍奉过夫人了,只怕一时之间难以做得周到。万一有个闪失,老奴可担当不起啊。” 杨清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但脸上却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拒绝之意。她板起面孔,语气生硬地说道:“嬷嬷尽管放心就是了,您只管安心离去便是。”说完,便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吴嬷嬷。 “这……”吴嬷嬷面露难色,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她微微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杨清如此强硬的态度。 杨清冷眼瞧着吴嬷嬷这般举棋不定的模样,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她索性把话挑明,直截了当地质问道:“怎么?莫非嬷嬷以为我会对母亲不利吗?”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原本就紧张的气氛。 吴嬷嬷被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她虽然心中确实存有这样的顾虑,但又怎敢当着杨清的面承认呢?于是,她赶忙诚惶诚恐地解释起来:“少夫人可真是误会老奴了!老奴绝无此意啊!老奴只是担心夫人一时间难以习惯由少夫人来伺候罢了。” 然而,杨清对于吴嬷嬷这番苍白无力的辩解显然并不买账。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哦?是吗?吴嬷嬷倒是想得周到。不过嘛,我初入府邸之时,母亲可是亲口夸赞过我伺候得极为妥帖呢!难道嬷嬷觉得母亲当时所言不实?”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吴嬷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原本就料到杨清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如此难缠! 站在一旁的江氏眼见着杨清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替吴嬷嬷解围:“嬷嬷啊,你先带着这些人下去吧。” 然而,此时的吴嬷嬷脸上却是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离开。 只见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江氏给打断了:“嬷嬷,你不必多言,快去看看飞儿那边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妥当的。” 听到这话,吴嬷嬷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终究还是不敢违抗江氏的命令,只得应声道:“是,夫人。”说罢,她转身缓缓离去。 只是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江氏和杨清,眼神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吴嬷嬷离开之后,杨清朝着秋月微微颔首,示意她上前将房门轻轻合上。毕竟接下来要更换衣物,紧闭房门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他人的窥视,如此行事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杨清步履轻盈而缓慢地朝着江氏走去,此时初升的朝阳透过窗棂洒入屋内,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地上,将她那修长的身影拉得格外细长。 杨清一步步地向着江氏靠近,阳光被她的身躯所遮挡,形成一片阴影,这片阴影逐渐笼罩住了江氏所在之处。 在江氏惊恐的目光之中,杨清宛如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恶鬼一般向她逼近。她的身形被阴影遮掩,看不清面容,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江氏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江氏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面对江氏的质问,杨清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无比纯真的神情,柔声说道:“母亲,儿媳当然是前来搀扶您去更换衣裳呀!难不成母亲心中有鬼,认为儿媳怀有恶意么?”说罢,杨清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江氏。 “休要胡言乱语!我怎会惧怕于你!”江氏闻言,急忙出言反驳,然而她未曾察觉到自己那过于急促的语调已然出卖了内心深处真正的感受。 杨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轻声应道:“既然如此,那便甚好。”随后,她轻柔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江氏的胳膊,引领着她移步至屏风之后。 待二人来到屏风后面,杨清如同往昔那般悉心照料起江氏穿衣之事。只见吴嬷嬷早已为江氏精心挑选好了一套服饰——一件深红色的褙子,其款式为直领对襟设计,色泽鲜艳而庄重,与江氏平日的端庄形象相得益彰。 杨清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她与白云飞成婚的那一天。 那天,整个府邸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但江氏却仅仅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常服,漫不经心地端起了她递过去的喜茶,轻抿一口后便随意放下。而更令杨清感到惊讶和失落的是,就连她的公爹竟然也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如今回想起来,杨清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天江氏早已存心给她一个狠狠的下马威,好让她明白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微不足道。 可就在今日,她听说白云飞亲自挑选并送去了静云院,显然是为即将迎娶卫兰入门做精心准备。这一消息不仅表明江氏对这场婚事极为重视,甚至连一向不注重细节的白云飞似乎也对此事格外上心。 想到这里,杨清不禁苦笑出声,曾经年少无知的她,竟然会天真地相信什么“有情饮水饱”之类的荒谬言辞。 她干笑了两声,紧接着,她幽幽的声音缓缓响起:“母亲,我听说今儿个连公爹都要出席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正在沉思中的江氏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惊呼出声。 待她定下神来,转过身去,只见杨清正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第七十六章 我这么柔弱,怎么可能害你 江氏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你说话就好好说,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人!” 面对江氏的斥责,杨清倒是表现得十分顺从,她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是,母亲!”然后便不再多言。 只是她那看似温顺乖巧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一丝诡异神色,还是让江氏心中隐隐有些发毛。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清不断围绕着各种话题向江氏发起攻势,一会儿询问婚礼的细节安排,一会儿又提及府中的一些琐事。 起初,江氏还能勉强应付几句,但渐渐地,在杨清接二连三的追问之下,她开始觉得心烦意乱、难以招架。 最终,江氏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大声吼道:“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儿媳不是早就跟您讲过嘛,儿媳此次前来就是专程伺候您老人家的呀!您不是常常向您儿子诉苦,埋怨我不肯过来侍奉您吗?这不,我现在人已经到这儿了,可您却似乎并不满意呢。” 听到这话,江氏的心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随着杨清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上下起伏不定。然而,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故作平静地回应道:“哼,我可不相信你会有这般好心特意跑来此处伺候我。少废话,快老实交代,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见江氏终于按捺不住性子,杨清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依然巧笑嫣然,娇声细语地说道:“哎呀,母亲大人您果真是英明睿智啊,一下子就被您猜中了呢!其实呢,儿媳此番前来确实是想替您分担一些忧愁啦。” 江氏闻言,心头猛地一紧,瞬间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紧紧盯着杨清,满脸狐疑地追问道:“分担什么忧愁?莫要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此时,杨清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屋内摆放的那炉熏香,丝丝缕缕的香气不断钻入鼻中,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刺激。 随着江氏的衣服穿好,只见她微微一笑,目光重新落回到江氏身上,缓缓开口道:“母亲,儿媳妇瞧着您近来身体欠佳,想必处理诸多事务时也是有心无力吧。 既然如此,这管家之权是否也应该交由儿媳来掌管了呢?这样一来,您也好安心调养身子,不必再为此劳神费力啦。” 江氏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只见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庞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她怒声吼道:“好啊你,真是个深藏不露、心术不正之人!平日里装得那般温顺乖巧,如今飞儿一不在家,你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夺走我的管家权吗?简直就是狼子野心!”说着,江氏试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以显示自己的威严。 然而,她努力尝试了一下后,却发现双腿犹如灌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结果一个不稳,又重重地跌坐回了椅子里。 另一边,杨清则悠然自得地端起旁边的茶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婆婆此言差矣,我身为您的儿媳,自然应当为您分担家务琐事,何来狼子野心之说呢?况且,与吴嬷嬷相比,我可是与您更为亲近之人呀。”说罢,杨清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目光转向仍在不断挣扎着想站起来的江氏,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之色。 江氏不甘心就这样被杨清压制住,她咬紧牙关,再次用尽全力想要撑起身子。可惜,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始终无法成功站立起来。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这让她感到既羞愤又无奈。 这时,杨清缓缓起身,走到江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江氏,轻声说道:“母亲还是别再白费力气了,您这样是站不起来的。”说完,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氏。 江氏闻言,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杨清,颤声道:“一定是你,肯定是你暗中对我下了毒手!否则,我怎会突然之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面对江氏的指责,杨清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笑声,娇嗔地道:“母亲这话说得可真有趣,儿媳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有这般能耐能加害于您呢?莫不是您病糊涂了吧?” 江氏看到杨清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杨清,嘴里连说了好几个“你”字。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斥责杨清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视线开始变得迷离不清。 恰在此时,吴嬷嬷脚步匆忙地赶了回来。她心急如焚地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杨清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氏,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亲密无间、有说有笑,仿佛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从未存在过一般。 吴嬷嬷满心狐疑地走上前去,一脸担忧地看着江氏,轻声问道:“夫人,您……您还好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江氏听闻此言,没好气地白了吴嬷嬷一眼,嗔怪道:“哼!清儿在这里陪着我呢,我能不好么?”说完,还亲昵地拍了拍杨清的手。 吴嬷嬷见状,心中越发觉得怪异和不安。 就这会子功夫少夫人究竟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啊?竟然能让夫人如此迅速地忘却了杨清对她的无礼顶撞,还有她唆使大少爷跑到怡心院来闹事的那些过往。 难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能够让人这般轻易地改变心意?想到这里,吴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愈发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但看着二人亲密无间不让她接近的样子,她暂时也只能将心中的疑虑放下,待少夫人走后她再问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七章 难道要向你禀报 杨清紧紧地拉住江氏那略显粗糙的手,满脸都是期待与希冀之色,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母亲,您方才所说之话可还算数么?” 江氏面带慈爱之情,微笑着回答道:“傻孩子,母亲所言自是算数的。”话音未落,江氏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嬷嬷,吩咐道:“嬷嬷,劳烦你去将对牌和钥匙给我取来。” 吴嬷嬷听得此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实在不明白夫人此时要这对牌和钥匙有何用处。 但见江氏面色略有异常,吴嬷嬷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夫人,不知您要这钥匙和对牌究竟所为何事呀?” 然而,吴嬷嬷的问话尚未结束,便被杨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只见杨清柳眉倒竖,娇嗔地斥道:“母亲做事难道还要向你一一禀报不成?”杨清这句话说得甚是严厉,一时间竟让吴嬷嬷哑口无言。 她深知自己再多问一句,恐怕就要落得个奴大欺主的罪名了。于是,吴嬷嬷赶忙低下头,恭顺地道:“是,老奴这就去拿。”言罢,转身匆匆离去。 杨清望着吴嬷嬷的背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若不是江氏将那至关重要的对牌和钥匙交由吴嬷嬷保管,她又何须在此苦苦等待吴嬷嬷回来。 此刻,杨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屋内那精致的熏炉之上,只见炉内的熏香正缓缓地燃烧着,丝丝缕缕的青烟袅袅升起,而后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而随着熏香一点点地燃尽,留给杨清的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了…… 好在此刻时间并未过去许久,吴嬷嬷很快便有了动作。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先是在杨清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转向一旁坐着的江氏。 “吴嬷嬷,快给我吧!”杨清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渴望,示意着吴嬷嬷赶紧将那把珍贵的钥匙以及象征着权力的对牌交予自己。 吴嬷嬷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犹豫之色,她有些迟疑地看向江氏,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给出明确的指示。然而,此时的江氏却仿若完全没有察觉到吴嬷嬷的目光一般,依旧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此情形,杨清不禁撅起小嘴,娇嗔地说道:“母亲~您看看她嘛!”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满和埋怨。 终于,江氏像是被杨清的声音唤醒过来似的,微微转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吴嬷嬷,然后轻启朱唇:“嬷嬷,把东西给她吧。” 得到江氏的应允后,吴嬷嬷尽管心中仍有诸多疑虑,但也只能恭敬地应声道:“是,夫人。”紧接着,她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那把钥匙和对牌,动作显得格外缓慢而谨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好像在拖延时间。 也许此刻在她内心深处,还存着那么一丝丝希望万一江氏突然改变主意呢?那样她就能够立刻将这些重要之物重新收回手中。 可是,当那把钥匙和对牌最终稳稳地落入杨清的掌心时,吴嬷嬷却始终没有等到江氏半句阻拦或者反悔的话语。 这一刻,吴嬷嬷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高悬着的心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实在不明白,夫人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些关键物品交给了杨清,难道夫人真的已经不再重视府中的事务管理了吗? 可现在对牌和钥匙落到了少夫人的手里,她想的再多有什么用,但愿夫人回过神来不会后悔吧。 杨清笑意盈盈的对江氏道,“母亲对儿媳真好......”她不介意此时多逗江氏多笑笑,因为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 吴嬷嬷想如果少夫人能逗得夫人开心,交出掌家权也不是不可以。 “夫人,少夫人,大少爷迎亲回来了。” 杨清欢颜一笑,和吴嬷嬷一起将江氏扶了起来,“母亲,走吧,去吃你新媳妇的茶吧。” “好!”江氏有些木讷的回了一声,便任由她们搀扶着往外走去。 她们到前院的时候白云飞刚到将军府门口,杨清安排白将军和江氏坐下,因为吴嬷嬷都听话照做,所以大家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杨清看着众人的反应她很满意,只要第一步大家都接受了,那么接下来在重要的位置安排自己的人就好了。 卫兰,她想要跟自己平起平坐?她在做些什么美梦呢? 接下来便是那庄重而又喜庆的拜堂仪式,红烛高烧,喜字高悬,只见卫兰身着华美的嫁衣,与白云飞并肩而立。在司仪的高声唱喏下,他们完成了三拜之礼,随后卫兰便被簇拥着送入了精心布置的洞房之中。 而在大堂之外,杨清和白云飞则一同忙着酬谢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众人纷纷都对她赞不绝口,尤其是对白云飞能够娶到如此贤惠能干的妻子表示羡慕不已。同时大家也打破了她出身小门小户不知礼的印象。 要知道,如果换成其他人,在这种场合恐怕不闹出点乱子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会像杨清这般不仅举止得体、大方有礼,而且还主动帮忙招呼客人呢? 待到夜幕降临,宴席散去,宾主尽欢之后,杨清和白云飞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两人携手缓缓地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出大门,看着客人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如水洒落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两人相依相伴的影子。这时,白云飞停下脚步,深情地凝视着身旁的杨清,轻声说道:“清儿,今日真的多亏有你,谢谢你。”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杨清的柔荑。 然而,杨清却抢先一步用自己的小手轻轻地覆盖在了白云飞的嘴唇之上,柔声回应道:“云飞,莫要说这样见外的话。”说完,她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第七十八章 难受 看到杨清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再向她解释一番:“清儿啊,娶阿兰这件事真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呀!”话音未落,杨清那纤细柔嫩的小手便再次轻轻覆盖在了他的手上,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体谅。 只见杨清微微仰起头,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我明白……只是怪我出身平凡,娘家也没有足够的权势地位,不能给予你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但只要咱们夫妻俩齐心协力,我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充满幸福和甜蜜。”说完这番话后,白云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把将杨清拉入怀中紧紧拥抱着。 而杨清则顺势拉住了他的衣角,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在他胸前。 然而此时的杨清,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刚刚出门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不仅称呼变了,就连说出的话语也完全违背了自己的真心实意。 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 当他们一同返回时,杨清将江氏赋予自己掌家权力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云飞。 这会儿的白云飞正因得知此事而心情大好,满心欢喜地嘱咐道:“既然娘已经把掌家之权交给了你,那么日后你可要用心打理家中事务,同时也要跟阿兰和睦相处,咱们一起尽心尽力地侍奉好爹娘,让一家人其乐融融。”丝毫未曾留意到杨清那复杂的神情以及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满情绪。 白云飞面带微笑,脚步轻快地跟随着杨清一同朝着清风院走去。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气氛颇为融洽。不知不觉间,他们便来到了清风院的门口。 杨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白云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今日你可是新郎官呢,可莫要让新娘子等得太久啦。” 听到这话,白云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失笑出声:“哎呀,瞧我这记性,怕是真的酒喝太多了。方才竟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与你成亲的那一日。”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脑海中的思绪甩出去。 杨清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伸手帮白云飞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轻声催促道:“好了,快回去吧。” 白云飞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杨清垂落至耳畔的几缕发丝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那些头发别到了她的耳后,并柔声说道:“好,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杨清应了一声:“好。”然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白云飞缓缓走进院子里,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此时,一直默默候在一旁的秋月走上前来,关切地说道:“少夫人,夜色已深,露水渐浓,咱们还是先进屋去吧。” 杨清没有立刻回应秋月的话,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白云飞身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收回目光,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屋内走去,只留下一个冷漠而决绝的背影。 ............ “奴婢听其他人说大少爷和少夫人回了清风院。”丫鬟小荷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将这个刚刚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了卫兰。只见卫兰听闻此言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地质问道:“什么?他竟然去了清风院?这怎么可能!” 面对卫兰如此激烈的反应,小荷不禁有些胆怯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二少夫人。”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卫兰那结实有力的巴掌便重重地落在了小荷的脸上。小荷顿时觉得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被打的地方。 卫兰见状,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小荷吼道:“你叫我什么?”小荷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改口说道:“二……二少夫人……”尽管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但她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唯唯诺诺地回应着。 紧接着,还没等小荷回过神来,卫兰又是飞起一脚朝着她踹了过去。小荷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脚踢得摔倒在地,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让小荷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胆敢出声呼救或者抱怨,那么等待她的必将是卫兰更为残酷严厉的毒打。 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小荷心中更是感到无比的悲凉。原本她只是平阳侯府中的一名普通丫鬟,昨天本以为自家小姐出嫁之后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谁曾想到,昨晚在小姐的陪嫁丫鬟当中,居然有人想不开选择了自杀。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顶替空缺。而就在迎亲队伍即将到来的前一秒,小姐随意地伸出手指一点,倒霉的自己就这样成为了新的陪嫁丫鬟。 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只盼着那位大少爷能够快些到来。因为只有他现身,自家小姐才有可能放过自己这可怜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荷近乎绝望之时,突然,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少夫人,大少爷到了!”听到这句话,原本满心忧虑的卫兰顿时如蒙大赦一般,赶忙吩咐小荷起身,然后亲自为她盖上那绣工精美的红盖头。 紧接着,又指使小荷赶紧将刚才被她不慎摔碎在地的茶杯碎片清理干净。 第七十九章 闹上了 尽管身上的伤痛令小荷每动一下都犹如针扎,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以一种极为缓慢且艰难的姿势缓缓站起身子。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总算是赶在白云飞推开房门之前,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妥当。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白云飞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屋内。 见此情形,小荷以及其他在场的人纷纷识趣地退出房间,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待众人离去,白云飞快步走到卫兰身前,轻声说道:“阿兰,我来了。”语罢,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掀起了卫兰头上的红盖头。 刹那间,一张娇艳动人的脸庞映入眼帘。只见卫兰的双颊之上泛起两团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妩媚迷人。 她微微低垂着眼帘,嘴角挂着一抹羞涩的浅笑,娇嗔道:“你可算来了,奴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啦。” 白云飞看她美目含春,想到那日她也是这般表情,他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兰儿,春宵一刻值千金。” 随后衣服落满地,房里的灯光通明,只剩影随人动。 ………… 第二日一早秋月进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在杨清的耳边道,“少夫人,办妥了。” “嗯!”杨清淡淡的应了一句。 昨天她彻底的抢了卫兰的风头,晚上的时候更是把白云飞带到了清风院才让他回去,卫兰不疯才怪,这个时候便是她可以见缝插针的时候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世卫兰的性格竟然变得扭曲和暴躁了。 但这些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秋月继续道,“少夫人,怡心院那边昨天晚上也闹到很晚才睡,具体闹了些什么只有吴嬷嬷和夫人知道。” “嗯!叫那的人继续努力,争取做个一等丫鬟。”杨清挑眉,她看着昨天从江氏手里拿到的钥匙,怡心院里在闹什么她可门清得很。 她为这一天做了十足的准备。 “是,少夫人,奴婢会转告的。”秋月喊来小翠伺候,她去安排了。 “少夫人,不知今日您有何安排呀?”小翠恭恭敬敬地问道。 只见杨清微微挑起那如远山般的黛眉,朱唇轻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本少夫人今日要去见见府里的那些管事们!”说话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仿佛一只即将展露锋芒的猎豹。 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今天是可以让府中的众人知晓从今往后谁才是这座府邸真正的女主人。为此,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 今日的杨清身着一袭黄色绣花圆领上衣,那细密而精美的绣花宛如春日绽放的繁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下半身则搭配着一条淡青色的裙子,裙幅宽广飘逸,行走之间仿若清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这样的配色既显得庄重沉稳,又不失清新雅致之美。 再看她头上的装饰,一支粉色发簪尤为引人注目。 这支发簪乃是由圆润洁白的珍珠与娇艳欲滴的绒花巧妙组合而成,二者相得益彰,更显其华贵之气。 此外,还有两支精致的步摇稳稳地嵌入她乌黑亮丽的发髻之中,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步摇下方垂挂着的流苏也随之摆动,时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时而又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灵动,错落有致。 从今日起她便可以不扮柔弱了。 “少夫人,今天是二少夫人敬茶的日子,您不过去吗?”小翠提醒道。 “不去了!”就算去了又怎么样,去看卫兰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吗? ………… 怡心院内,卫兰身着一袭华丽的新衣,恭敬地跪在蒲团之上。 只见她双手稳稳地举起一只精致的茶杯,高高过头,声音清脆而甜美:“娘,请喝茶。” 坐在上方的江氏面带微笑,优雅地伸出右手,接过了卫兰递来的这杯象征着新媳妇身份的茶水。 她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杯子,用眼神向身旁站立的吴嬷嬷示意。 吴嬷嬷会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里面装着厚厚的封红。 她走上前几步,将封红递到了卫兰的手中。 卫兰满脸惊喜之色,连忙道谢:“谢谢娘!”她的目光闪烁着兴奋与感激,脸上呈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江氏则亲切地拉起卫兰的手,温柔地说道:“孩子,不用客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将军府的好儿媳啦。”说话间,她慢慢地将自己手腕上佩戴的一只碧绿欲滴的翡翠镯子褪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卫兰纤细的手腕上。 卫兰看着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心中一阵激动,但同时又有些犹豫。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问道:“娘,这……这不是应该留给大少夫人的吗?”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疑惑。 然而,江氏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轻蔑地说道:“哼,那个杨清不过是出身于小门小户罢了,哪里配得上这般珍贵的物件儿。” 听到这话,卫兰心中暗自窃喜,心想:就算那杨清比自己更早嫁入将军府又怎样呢?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到婆婆的欢心。 想到此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在尚未嫁入这将军府之前,她可是下足了功夫去打探消息,这将军府的掌家大权牢牢地掌握在江氏的手中!于是乎,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形。 首先得想方设法去讨好江氏,竭尽所能地赢得她的欢心和信任;与此同时呢,也要稳稳当当地抓住白云飞的心,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一旦将那掌家之权顺利收入囊中。 接下去可就是实施下一步骤的时候了! 到那时,只需让自家父亲出面,给他谋一个好一些的职位。 凭着父亲的人脉和手段,再加上自己在一旁吹吹风、煽点火,想必就能说服白云飞狠下心来,将杨清休了! 第八十章 她卫兰要做主子 如此一来,整个将军府便会唯她独尊,而她也终将成为这座府邸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不过嘛,这所有的盘算都仅仅存在于她的内心深处罢了,表面上,她依旧装出一副温婉柔顺、人畜无害的模样,任谁也休想瞧出半点儿端倪来。 江氏看着卫兰伺候自己的时候进退有度,一点都不像杨清嫁进来的时候,伺候人都伺候不明白,心道,还是大家族里的人会教女儿。怡心院里上演着其乐融融的一幕。 前厅之中,杨清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她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零零散散站立着的几个人。这些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拘谨和疑惑之色。 \"少夫人安。\" 随着整齐而又恭敬的问候声响起,只见其中三人身子微微一屈,向着杨清行了个礼。 杨清脸上露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柔声说道:\"起来吧。各位掌柜请坐。\" 听到这话,那位看起来年龄稍长、面容沉稳的掌柜率先站起身来,应声道:\"是!少夫人。\"随后,其他两人也跟着一起坐下。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落座之后,整个大厅里却突然再度陷入了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沉闷的氛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其中一位性子比较急躁的掌柜,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焦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不知少夫人今日将我们特意叫来,究竟所为何事?\" 面对这位掌柜的发问,杨清却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还在等人,诸位暂且先喝杯茶,稍安勿躁。\"说完,她轻轻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见此情形,那位问话的掌柜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来。一时间,大厅内除了偶尔传来的轻微品茶之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清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然后轻启朱唇,对着身旁的侍女秋月吩咐道:\"秋月,去把今日那些没有按时前来的人,统统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吧。\" 此言一出,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三位掌柜心里皆是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少夫人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怕是..唉…\"三人对视一眼,还好他们来了。 秋月领命,“是,少夫人!” 杨清微笑着继续说道:“此外,今日不辞辛劳赶来的三位掌柜以及店铺中的诸位店小二,每人发放一贯钱作为酬劳。若家中有年满六十岁的老人或者未满三岁的幼童,则额外再增发三百钱。” 她这般举措可谓是恩威并施,如此一来,那些未曾到场的另外两家铺子里的人们一旦知晓此事,无需她多费唇舌……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而闹腾起来。 其中年纪稍长些的那位掌柜不禁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您此举究竟何意呀?” 只见杨清温婉地笑了笑,轻声回答道:“各位皆是为了将军府尽心尽力之人,实在辛苦。如今这铺子交由我来管理,我首次召集诸位前来,特意略备薄礼赐予大家一些赏钱。希望能够让大伙都开心愉悦一番,日后也能更用心地为将军府效力办事。” 听到这番话后,在场的三人赶忙齐声致谢道:“多谢少夫人!” 杨清微微点头示意他们都先坐下,接着又说道:“今日将诸位叫来,主要是想让我们彼此之间先行熟悉了解一下,以便今后能够更为默契地共同处理事务。” 此时,由于掌柜们与杨清之间隔着一道屏风,故而难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但他们仍旧连连应是,表示认同。 杨清看着三人她微微颔首,表示对他们反应的认可:“嗯,不错。日后账本直接送往清风院即可。” 众人齐声应道:“是,少夫人。”此时的他们早已被杨清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住,个个噤若寒蝉,深恐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 紧接着,杨清话锋一转,开始询问铺子的营收情况。经过一番详细盘问之后,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五家铺子当中,竟然仅有两家未曾出现亏损状况,而且恰恰就是今日未到场的那两家。 杨清不禁冷哼一声:“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说罢,她立即与在场的三位掌柜展开商讨。 令人欣慰的是,这三位掌柜并没有让人失望。他们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杨清闻之眼前一亮,但随即心生疑惑地问道:“既然你们手中握有这般精妙的方法,为何之前一直没有采用呢?” 面对杨清的质问,其中一名掌柜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少夫人,其实我们早就想过要用这个办法,只是……夫人她担心一旦实施起来可能会导致亏损,所以……所以才迟迟未能付诸行动。” 江氏本就来自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门小户之家,其家庭背景甚至比杨清还要低微不少。 想当初,那白将军驰骋沙场、奋勇杀敌时不幸负伤,恰巧在那时,江氏意外地发现并好心地将他“捡”回了家中悉心照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朝夕相处之间竟然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待到白将军伤势痊愈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带着江氏一同踏入了繁华热闹的京城,并最终喜结连理成为夫妻。 然而,由于江氏成长于平凡人家,从未接触过经商相关之事,对于其中的门道可谓是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每当府里经济拮据、急需用钱之时,她便只能无奈地选择变卖田产和铺子来缓解燃眉之急。毕竟,除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之外,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途径了。。 第八十一章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送走了三名掌柜的,杨清觉得江氏可怜又可笑,明明自己都出身寒微,却百般的嫌弃自己。 秋月神色凝重地向杨清禀报:“少夫人,今日除了那两位掌柜的未露面之外,竟还有三个田庄的管事也没来!” 杨清听闻此言,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袭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眉心。 城中的那些铺子管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但这些田庄皆位于城外,可谓是山高路远、难以掌控啊!何况江氏向来对此漠不关心,从不过问田庄之事,多数情况下都是由吴嬷嬷代劳前往处理。 如此一来,那些个管事们自然就愈发胆大妄为,竟敢公然违抗不来了。 杨清思索片刻后说道:“看来,此次非得我亲自走一趟不可了。” 秋月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之色,急忙问道:“少夫人,您若亲自前去,恐怕会有不小的危险吧?毕竟路途遥远且情况复杂。” 然而,杨清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无妨。她深知,如果不能尽快采取切实有效的行动,那么仅凭着目前的局面,很难令众人真正信服于她。 否则,万一让卫兰趁机在白云飞耳边吹上两日的枕边风,这掌家之权极有可能会旁落至卫兰或是江氏手中。 这对于杨清而言,无疑是极为不利的局势,届时别说为依依和文溪报仇雪恨了,只怕就连她自身也会再度陷入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重蹈前世的覆辙。 杨清摇了摇头,“没事,我意已决。” 秋月眼见杨清已然下定决心,深知无法再行劝阻,便默默跟随其后一同返回了清风院。 就在此刻,库房管事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一众小厮,将那一摞摞厚重的账本尽数抬至跟前。只见那管事神情颇为倨傲,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令人心生厌恶的笑容,斜睨着杨清说道:“少夫人,您所要的这三个月的账本以及库房的登记册子皆已在此处。” 言罢,甚至未等杨清开口回应,他便自顾自地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若是无事相扰,小的这边可要先行告退了。” 杨清正愁寻不到一个能于府中立威之人,未曾想瞌睡之际竟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充当此角色。 她当即柳眉一竖,樱唇轻启,娇声喝道:“我何时准许你离开了?” 那被唤作张虎的管事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讥讽道:“哼!少夫人好大的官威啊。” 杨清定睛瞧去,但见此人长得肥头大耳,相貌着实丑陋不堪,心中顿生反感与厌恶之情。遥想前世记忆,她深知眼前这张虎凭借着掌管库房这一肥差之便利,多年来暗中不知贪墨了多少油水,可谓劣迹斑斑。 杨清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张虎,其实答案不言而喻,在前世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能够肆意践踏于她的存在,又怎会将她真正放在眼中呢?在她面前,这些人的言行举止向来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因此,此刻的杨清若是想要抓住对方的把柄和罪证,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信手拈来。 只见杨清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厉声道:“论起官威,我或许确实不如你。但你这等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之人,若不治罪,天理难容!” 听到这话,张虎心中一惊,但嘴上却仍不肯示弱,强辩道:“我何时以下犯上了?少夫人莫要血口喷人!”然而,此时的他相较于之前,已经明显有所收敛。 杨清岂会被他这般狡辩所糊弄,当即怒喝道:“就在方才,你对我不敬之时!来人啊,速速将这张虎以以下犯上之罪捆起来,扔到柴房中去!” 杨清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人胆敢上前动手。显然,这样的局面早已在杨清的预料之中。 而张虎见到此情此景,则愈发得意洋洋起来,冷笑着嘲讽道:“少夫人,您今日才刚刚开始掌管家中事务,诸多规矩和门道怕是还有许多未曾通晓吧。” 原本对于此事,杨清完全可以稍作忍耐,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行处置。 可是如今的她实在不愿继续拖延下去了,她一心只想着给这些人来个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并且,她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 杨清冷哼一声,右手猛地扬起,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张虎的脸颊之上。她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放肆!你竟敢如此与我讲话,莫非你眼中已无王法,心中亦无尊卑之分了吗?” 被打的张虎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杨清,似乎完全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有这般胆量对自己动手。 他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咬牙切齿地道:“少夫人,您未免也太过分了吧!难道您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杨清却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回应道:“你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当清楚这将军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张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清怒吼道:“好啊,少夫人,既然今日之事已至此,那咱们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说罢,他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这时,杨清忽然对着身旁的几个下人高声喊道:“今日,只要有人能将此人给我牢牢捆住,我不仅赏赐白银三十两,更会归还其卖身契,还尔等自由之身!”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要知道,白银三十两对于这些下人们来说已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还有那梦寐以求的自由身作为额外奖赏。 须知他们手中的卖身契皆为死契,意味着这一生都只能为主家卖命劳作,直至生命终结。如今听闻竟有机会重获自由,脱离这牢笼般的生活,又怎能不让人心动呢?于是乎,众人均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犹豫,有的只是怕别人抢了自己能出府的机会。 第82章 首饰丢失 没过多久,小厮便手脚麻利地将张虎五花大绑了起来。只见他们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随后,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张虎随意地丢弃在了杨清的面前。 杨清静静地看着眼前被捆绑得严严实实、丝毫无法动弹的张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不得不承认,权力果真是一个神奇而又美妙的东西。拥有了权力,就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掌控他人的命运,让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人也只能乖乖屈服于自己脚下。此时此刻,杨清对于权力的迷恋愈发强烈了,仿佛它就是世间最诱人的宝藏一般。 正当杨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虎时,一旁的秋月已然迅速地准备好了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并转头看向那五个帮忙捆人的男子说道:“这人是你们五个人齐心协力才成功捆住的,所以这银子嘛,你们就平均分配怎么样?” 听到这话,五名小厮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对这个提议毫无异议。其中一人更是恭敬地回应道:“一切全听秋月姑姑安排便是。” 很快,秋月便将银子分成了均等的五份,每份足足有六两之重。当这五人各自捧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沉甸甸的银子时,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要知道,这些银子可相当于他们在府里辛辛苦苦干上一年多才能够赚到的工钱呢!此刻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钱,怎能不让他们心花怒放? 于是乎,这五人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齐声向杨清道谢:“多谢少夫人赏赐!” 杨清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言谢,这都是你们应得的酬劳。” 然而,过了一会儿,见这几人仍然跪在原地不肯离去,杨清有些疑惑地问道:“还有何事?” 这时,其中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夫人,我们之前签的卖身契……不知何时能交给我们?” 杨清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卖身契的话,明日我会再给你们。只因今日府中有诸多好东西要分发下去,如果现在就给了你们,恐怕你们到时候就领不到其他的奖赏了。” 听完这番解释,那几人连忙再次叩头称谢:“原来是这样,小的们明白了。多谢少夫人!”说罢,这几人才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缓缓退下。 秋月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那被堵上嘴却依旧躁动不安、不肯消停片刻的张虎。只见他嘴里呜呜作响,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一般。 “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秋月一脸焦急地望向杨清,等待着她拿定主意。 杨清淡淡地瞥了一眼仍在不断叫嚣的张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之色。她微微侧过身子,对着秋月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你过来……” 秋月连忙凑上前去,将耳朵贴近杨清的嘴边。杨清压低声音,与秋月一阵耳语。秋月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脸上渐渐浮现出恍然和钦佩的神情。待杨清说完之后,秋月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秋月带着小翠回来了。只见小翠按照杨清的吩咐,开始向府中的众人散播消息,声称只要到清风院来,就能领到丰厚的赏钱。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将军府,一时间,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清风院赶来。 与此同时,秋月又安排厨房的人去采购一些美味的荤腥食材,准备给大家加个餐。这一下午,杨清忙得不可开交,她不停地派发着喜钱,仔细核对每一个人的名字,确保每个人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赏赐。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看到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杨清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经过这番忙碌,杨清作为将军府主母的威望一下子树立起来了。人们对这位新上任的主母赞不绝口,而杨清则继续穿梭于人群之中,忙碌的身影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少夫人,你歇一会吧。” 杨清伸手捶了捶酸痛的肩膀,不再勉强的道,“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杨清进屋后,发现梳妆台上被翻的乱糟糟的,她突然面露惊色地说道:“哎呀!我的首饰不见了!”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顿时紧张起来。经过一番询问和排查,发现除了兰苑的下人们未曾前来外,其他各处的人员都已来过此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秋月站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夫人,奴婢早些时候,瞧见张管事带着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您的屋子。说不定……”话虽未说完,但其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然而,杨清却摇了摇头,面带难色地回应道:“应当不会如此吧,虽说今日上午与那张管事起了些争执,可也不至于这般行事啊……” 秋月轻轻叹息一声,附和着说道:“确实如此,想来那张管事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只是这套头面乃是夫人赏赐于您的,您向来对它珍视有加,视若珍宝。如今丢失了,实在是太可惜啦。”说到这里,秋月不禁流露出惋惜之情。 听到这话,杨清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道:“是啊,母亲一直以来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今日更是将管家之权交付于我,可谁曾想我竟会把母亲送给我的头面给弄丢了。”言语之间满是自责与懊悔。 此时,一名机灵的小丫鬟怯生生地提议道:“少夫人,既然今日府中的众人皆在此处,不如索性搜查一番吧,或许能有所收获呢。” 这个建议让在场之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杨清则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也罢,那就搜一搜吧,但愿能够找回母亲赐予我的头面。”于是,一场紧张的搜索行动就此展开…… 终于搜查到张虎的住处的时候,杨清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都怪我不小心,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第八十三章 钱财从来都是收买人心最直接也是最管用的东西 一旁的秋月赶忙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杨清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少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呀!这种事情任谁都不愿意发生的。” 周围的众人也纷纷随声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应和着:“是啊,是啊,少夫人,您就放宽心些吧。” 然而,杨清却依旧是那副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模样,她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道:“如今就只剩下这里还没仔细搜寻过了,如果最终仍然一无所获,我又该如何向母亲交代呢?” 见到此情此景,秋月不禁转头对着身旁呆立不动的小厮嗔怪道:“你这小子,还傻愣愣地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帮忙寻找啊!难道你们真能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如此难过伤心不成?” 那小厮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匆匆忙忙地领命而去。 此时,房间里挤满了人,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开始四处翻找起来。不少丫鬟们一边忙碌着找,一边忍不住暗自羡慕不已。 要知道,她们平日里睡觉只能挤在大通铺上,而像张虎这样身为管事的才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小院子。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的找寻过程中,不知何时,秋月竟也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只见她眼疾手快地一下子掀开了床铺,紧接着便发现床铺下方竟然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暗格。 秋月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那暗格直接打开,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只看似小巧玲珑的木箱子。尽管这只木箱个头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贸然上前轻举妄动。 稍作停顿后,秋月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吩咐道:“快去把少夫人请进来让她亲自定夺此事吧。” 只见一旁的小厮满脸好奇地凑上前去,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急切地开口问道:“秋月姑姑,您到底是如何知晓这其中奥秘的呀?” 秋月听闻此言,不禁眉头一皱,没好气儿地道:“让你去读书,你偏要去喂猪。” 小厮听后,先是一愣,随后伸出手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而又羞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秋月姑姑,我实在愚钝得很,确实对此事不甚明了啊。还望姑姑莫要怪罪,给我指点一二吧。” 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继续解释道:“你且看看咱们这儿,该找的地方几乎都被你们这群毛孩子给翻了个底朝天。瞧瞧这四周,不论是柜子、箱子还是抽屉,哪一处没有被你们搜查过?如今所剩之处,也就唯有那张床尚未仔细查看了。我若不去翻翻那张床,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答案不成?” “哎呀,经姑姑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呢!”小厮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不好意思起来,“都是我太笨啦,竟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让姑姑见笑了。” 经过小厮这么一闹,原本紧张的氛围要轻松不少。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轻盈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屋内,她的出现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得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闭口不言。 杨清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上,然后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把那个盒子打开!” 听到杨清的话,一名小厮连忙应声道:“是,少夫人。”话音未落,他便身手敏捷地一下子跳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将那盒子捧到面前。 随着盒盖被轻轻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杨清的一整套精美首饰。这些首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眼前一亮。 站在一旁的秋月看到这些首饰后,不禁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指着上方激动地对杨清说:“少夫人,您快看呐,这不就是您失踪已久的那些首饰嘛!”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小厮已经迅速将整个箱子从床上搬了下来,并放置在了地上。 而这时,有一个眼尖的丫鬟突然指着箱子里面的一件物品叫道:“呀!这难道不是库房里丢失多时的玛瑙珍珠八宝串吗?” 要知道,当初这手串丢失之后,府里可是上上下下地搜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一无所获。谁能想到它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呢? 杨清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愈发阴沉,她当即厉喝一声:“来人啊!立刻将平日里与那张管事关系密切之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这一次,杨清的命令得到了迅速执行,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无人响应。没过多久,那些与张管事有关系的人便全都被带到了此处。 他们一个个面色惊恐地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喊着:“少夫人,我们冤枉啊,请您明察啊!” 然而,当那一声声求饶传入杨清耳中的时候,她只是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些人,口中缓缓吐出话语:“冤枉?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甚至都尚未提及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便这般急不可耐地高呼冤枉。怎么?难道这意味着你们心中已然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深重吗?” “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少夫人,请您明察秋毫啊!”这些人一边继续装作无辜的模样,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窥视着杨清的反应。 可杨清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眼前这群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不知晓,那好,今晚就在这众多人面前,倘若你们能够老老实实交代出此前协助那张管事到底干了哪些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时,念及你们或许尚属初犯,本少夫人自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但要是你们胆敢负隅顽抗、抵死不认……哼哼,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听到这番警告之后,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第八十四章 死不死的就不是她能说的算了 终于,他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纷纷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曾经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而随着他们的讲述逐渐展开,周围围观的人们越听越是震惊不已,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似的。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张虎竟然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表面上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是行径卑劣、龌龊不堪。不仅大肆贪污府中的财物,而且还常常欺凌那些善良无辜的女子,逼得人家走投无路,最终只得含恨跳河自尽以求解脱。 杨清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沉似水,听着那几个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描述着所发生的一切。随着他们话语的深入,杨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怒目圆睁,大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敢背着将军府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吓得那几个正在讲述的人心惊胆战,心跳瞬间加速,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他们惊恐万分地看着杨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哆哆嗦嗦:“少夫人,小的……小的们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如实告诉您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们吧!” 杨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她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缓缓说道:“放心,本少夫人向来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不会要你们性命,就一定说到做到。” 然而,还没等那几个人来得及松一口气,杨清紧接着又厉声道:“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来人呐!张三等人助纣为虐,其行为令人发指,实在是不可轻饶!给我每人重打二十大板,以此惩戒,也好让其他人引以为戒!” 当他们听闻此事,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似普普通通的张三等人,竟会在背地里干下这等丧尽天良、罪恶滔天的勾当?而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这些败类竟然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与大家朝夕相处。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摇头叹息,心中对张三等人充满了鄙夷和愤恨。 而且听到这些话语之后,丫鬟和小厮们心中原本就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人不仅犯下如此恶劣之事,居然还有脸请求少夫人饶恕他们,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在他们正欲开口表示强烈反对之际,却突然听到少夫人发话,表示要用二十大棍来对这些人施以惩戒。 此时,那些正义之士瞬间觉得机会来临,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渣滓、败类之徒。 二十棍下去,即便不能将他们直接打死,也必定能打得他们终身残废,看他们以后还如何再去为非作歹、祸害他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下人房内便传出一阵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之声,响彻整个院落。 然而,这些执行惩罚之人又怎会任由他们肆意喊叫?只见有人迅速找来一双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脏袜子,毫不留情地塞进了那几个恶人的口中,使得他们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杨清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对于这些下人们下手究竟是重还是轻,她根本毫不在意。因为此时此刻,她清楚地看到周围众人望向这几个人时眼中所透露出的愤怒与仇恨,那种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生吞活剥的神情,足以说明大家对这些恶人的憎恶之情已经到达了极点。 见此情形,杨清决定不再在此处过多耽搁时间。她示意身旁的秋月带上所需之物,然后转身匆匆离去。毕竟,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趁着江氏和卫兰等人尚未察觉之际,必须要迅速行动起来,赶去处置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清风院中有一间独立的柴房,此刻,张虎被杨清扔在了这里,口中竟然还紧紧塞着一块破烂不堪的布条。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杨清手提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间柴房。 微弱的灯光映照出张虎拼命挣扎的身影,而看到这一幕的杨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 在前世,自己与那两个可怜的孩子遭受过他们无尽的欺凌与压迫。如今风水轮流转,当同样的遭遇降临到这些人的头上时,他们为何却又如此不情愿、不高兴呢? 杨清面带冷笑,缓缓开口问道:“张管事,你现在感觉如何呀?” 然而,面对杨清的质问,张虎只是呜呜咽咽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根本无法回答。 见状,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拍了一下额头,然后将手中的灯笼稍稍凑近了一些张虎,略带嘲讽地说道:“哎呀!瞧瞧我这记性,您的嘴巴里可不还塞着那块破布嘛。” 随着灯笼逐渐靠近,火焰的光芒也愈发强烈,炙热的温度让张虎感到有些难以忍受。他只能继续呜呜咽咽地叫着,但由于口中的布条阻碍,旁人实在难以听清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不过,杨清对此毫不在意,她依旧我行我素地自顾自说着话:“张管事啊,想必你肯定不会知道,就在今日,我特意派了人手去搜查你的卧房。结果呢,居然在你的床底下找到了整整一箱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还有好几份房地契呐!” 说罢,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向后急速退出老远一段距离。接着,她稳稳站定后,朝着门口大声喊道:“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口鱼贯而入三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大汉。这三人个个面露凶光,气势汹汹地径直走向瘫倒在地的张虎。他们动作娴熟且迅速无比,眨眼间便将张虎牢牢地架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噩梦 其中一名大汉更是毫不留情,伸手猛地一扯,直接将塞在张虎口中那团脏兮兮的破布给拽了出来。 然而,还未等张虎来得及开口求饶或者申辩半句,另一名大汉已经眼疾手快地拿起一瓶不知是装着什么的瓶子,二话不说便对着张虎张开的嘴巴猛灌了进去。 被强行灌下药水的张虎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之色。他一边剧烈挣扎着,一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此时的张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面对张虎的质问,杨清却显得一脸无辜。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哼,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之人,留着也是祸害世间。所以呢,自然是要送你一程啦!”说这话时,杨清的眼神冷漠如冰,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随后,杨清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张虎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张虎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生命的光芒彻底从他眼中消散。 杨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宋怀之,声音略微颤抖地吩咐道:“把他从洞里拖出去吧。”宋怀之默默地点点头,走上前去,指挥着三人毫不费力地将张虎沉重的身躯拖出了柴房。 杨清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房间的,仿佛整个过程都是一场模糊不清的梦境。然而,有一个事实却无比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亲手杀了人!这个认知既令她感到恐惧万分,同时又莫名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曾经的她,在前世时胆小怯懦、软弱无能,面对他人的欺凌和压迫只能忍气吞声。可如今,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可怜女子了!想到这里,杨清不禁微微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其实,宋怀之本想让杨清将张虎从洞里塞出去以后让他来处理了他,并让杨清伪造一个他自行逃脱的现场,以此来摆脱她的嫌疑。 但是,杨清坚决不同意这么做。她要亲眼目睹那些在前世视她们如草芥般的恶人们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她心头积压已久的怨恨。 “少夫人,您先喝碗安神汤吧。”正当杨清沉浸在回忆时,秋月轻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际。只见秋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缓缓走到床边,一脸心疼地望着有些失神的杨清。 秋月自然清楚少夫人今晚外出所经历的一切,尽管少夫人执意不肯让她跟随,但她还是想要尽自己所能去照顾好少夫人。此刻,看到杨清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秋月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谢谢你,秋月。”杨清的脸上努力地扬起了一抹极为牵强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秋月见状,不由得瘪了瘪嘴,轻声说道:“少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您怎么还跟奴婢这般客气呢。” 杨清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儿似的,端起桌上的安神汤,仰头一饮而尽。秋月赶忙接过空碗,扶着杨清躺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不一会儿,杨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当天晚上,杨清却做起了噩梦。梦中,她竟又回到了前世那段痛苦不堪的时光。她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依依和文溪正站在眼前,那两张可爱的小脸让她满心欢喜。可是,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片刻,紧接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府里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下人们,如恶魔般肆无忌惮地欺负着她的宝贝女儿们。 杨清心急如焚,她拼命想要冲上前去,用力推开那些可恶的家伙,大声呵斥他们不许再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呼喊、挣扎,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分毫。她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欺凌,而那些下人则越发得意洋洋,甚至变本加厉地对依依和文溪拳脚相加。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一转,场景切换到了她死去的那一天。杨清惊恐地发现,自己又一次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她的两个女儿竟然都惨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刻,杨清的心犹如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绞碎,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重活一世,却依旧无法改变她们悲惨的命运?”杨清在梦中绝望地嘶吼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无尽的悔恨与愤怒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世界撕成碎片。 “少夫人!少夫人!您究竟是怎么了呀?求求您快点醒过来吧!”秋月心急如焚地守在床边,满脸泪痕地望着床上时而哭泣、时而大笑的杨清。只见杨清紧闭双眼,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一些奇怪的话语,一会儿呼喊着“依依”这个名字,一会儿又叫嚷着“文溪”和“我的女儿”。 秋月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杨清,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整个夜晚,杨清就这样反复折腾着,一会儿陷入癫狂般的大笑之中,一会儿又突然痛哭流涕起来。而更让秋月担心不已的是,杨清竟然还发起了高烧,身体滚烫得吓人。 然而,尽管情况如此紧急,秋月却不敢轻易去叫其他人前来伺候。因为她深知少夫人这些胡言乱语实在太过惊人,如果不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到并传播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秋月只能独自一人默默地照顾着杨清,不断用湿毛巾为她擦拭额头,试图降低体温,同时轻声安抚着她,希望她能尽快从这场噩梦中苏醒过来。 终于在秋月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杨清的烧退了下去。嘴里也不再叫喊那些奇怪的话了。 第八十六章 驱邪? 当她缓缓地睁开眼眸时,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竟是秋月那娇小的身躯正安静地趴在床边。而在一旁,则摆放着那碗尚未被端走的清水,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她轻轻地坐起身子,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秋月。然后,动作轻柔地拿起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了秋月的身上。此刻,她不禁暗自思忖,自己怎么会如此脆弱呢?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居然就忍不住做起了噩梦。可是将来,如果有更多的人因她而命丧黄泉,那时又该如何自处呢?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秋月似乎感受到了些许动静,迷迷糊糊地揉了揉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嘴里嘟囔着说道:“少夫人,您醒啦……”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初醒后的慵懒。 杨清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心中满是疼惜。想来,这丫头应该是整整照顾了自己一宿吧。于是,她压低声音温柔地问道:“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要是困的话,你就再睡会儿吧。” 然而,秋月却使劲地摇了摇头,连忙回答道:“少夫人,奴婢一点儿都不困呢!”对于秋月来说,这样的睡眠时间已经算得上十分充足了。 去年的时候她在府里干杂活的时候,常常是天色未明就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忙碌一天的工作,有时甚至只能睡上区区一个时辰。所以,如今能这般安稳地睡上一觉,已然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不过,杨清还是注意到了秋月那红肿得如同核桃般的双眼。她皱了皱眉,心疼地说:“别硬撑着呀,做我的丫鬟可不需要这么拼命。要不,你去把小翠叫来伺候我就行了。” 听到这话,秋月乖乖地点头应道:“是,少夫人。”随后便转身离去,去唤小翠前来。 ............. “什么?”吴嬷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竹云,声音不自觉地上扬了八度,“昨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此重要之事,你们怎敢不及时禀报给夫人!”她目光犀利如刀,直直地刺向竹云,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竹云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她满心委屈地轻声解释道:“回吴嬷嬷话,奴婢也是今早听秋雨说了之后才知晓此事的呀。”说着,她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吴嬷嬷见状,眉头紧紧地皱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她冷哼一声,厉声道:“哼!那你昨日为何不在府中当值?究竟跑去哪儿闲逛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竹云闻言,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咬紧牙关,始终不敢抬头与吴嬷嬷对视,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少……少夫人昨儿个善心大发,放奴婢回家探望家人了。” 听到这里,吴嬷嬷气得伸手狠狠地戳了一下竹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来:“你啊你,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盯着清风院那边的动静,可你倒好,前脚刚走后脚就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来!你说说看,如今该如何是好?” “奴婢,奴婢.....”竹云哪里见过吴嬷嬷跟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吴嬷嬷见她说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多注意一些少夫人的动向,不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是,嬷嬷。” 一路上竹云都在暗骂杨清,好好当她的少夫人不好吗,非得弄出这些事情了,让她平白无故的被骂。 ....... “这个杨清究竟意欲何为?居然胆敢对我手下之人动手!”江氏怒不可遏地吼道,只见她面色涨红,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使得她浑身颤抖不已。 盛怒之下,她猛地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化作无数碎片,茶水四溅开来。 一旁的吴嬷嬷见状,急忙挥手示意下人进来清理满地狼藉。待众人收拾妥当后,吴嬷嬷赶忙上前劝慰道:“夫人啊,您可千万要息怒,莫要为此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呀!” 然而此时的江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依旧气愤难平,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这副身子真被气坏了又如何?若不是如今这般模样,那杨清怎有机会从我这里夺走钥匙和对牌!”言罢,她扬起拳头,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的双腿狠狠砸去,一下、两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发泄心中的怒火。 吴嬷嬷心疼地看着江氏如此折磨自己,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焦急地劝道:“夫人呐,您先别急着生气。老奴倒是觉得,自从少夫人落水之后,这少夫人就变得好生诡异。 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将大少爷哄得团团转,处处与您作对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到从您这儿骗走了至关重要的钥匙和对牌!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啊!” 在此之前,当吴嬷嬷向她讲述这些话语时,她压根儿就不相信。然而,自从杨清竟然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钥匙与对牌从她手中骗走以后,她内心深处便开始隐隐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若要说这是一场骗局吧,但似乎又并非如此!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将东西交给杨清的。但倘若说这不是欺骗行径的话,那么杨清究竟又是施展了何种手段,才能令得她这般心甘情愿地任由对方取走重要之物呢? 这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禁反复思索:自己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就将管家权拱手相让于杨清呢?毕竟对于她而言,失去管家权简直比被人拿刀杀死还要痛苦万分。 就在昨日,当她得知杨清想要召见那些掌柜之时,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她特意吩咐其中两家铺子的人不要前来赴约,目的便是想瞧瞧杨清面对这种情况将会如何应对,能否折腾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第八十七章 没吃饱 原本以为仅仅只是这一件事情便足以让她感到无比头疼和烦恼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晚上的时候,竟然会突然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 江氏眉头紧锁,经过与吴嬷嬷一番交谈之后,她也深深地觉得吴嬷嬷所说的话不无道理。自从那一日开始,杨清似乎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为举止都显得异常诡异。 此刻,江氏抬起头来,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轻声问道:“那么依你之见,眼下我究竟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吴嬷嬷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老奴斗胆认为,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请一些有道行的高人前来,为少夫人驱除邪气。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江氏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这个提议。她稍稍沉思片刻,接着果断地下达命令道:“那就照你所言去办吧!此外,再派几个人速速前往清风院,把张虎给我带回来。记住,就说是本夫人要亲自处置他!” “遵命,夫人!”吴嬷嬷连忙应声道,随后转身匆匆离去,按照江氏的吩咐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云风阁内此刻正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卫兰直到现在才得知昨日所发生之事,当她听闻这个消息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也因愤怒而扭曲起来。 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吼道:“该死!管家权竟然被那个贱女人拿到手了,那我以后岂不是都要低她一等?” 一旁的小荷听到这话,不禁回想起昨天自己去领赏钱时的情景。当时少夫人不仅面带微笑地将银钱递给她,甚至还关切地询问她手上伤口是否已经痊愈。 想到这里,小荷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暖意,于是便鼓起勇气开口劝解道:“二少夫人,请您消消气吧。少夫人毕竟比您更早进入府邸,由她来掌管家务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啊。而且您身为平妻,地位与少夫人并无高低之分,实在不必为此事如此动怒。” 然而,卫兰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小荷的劝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卫兰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小荷的脸上,同时口中怒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帮着那个贱人说话!” 小荷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仍然坚持认为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错。那位温柔善良的少夫人待人和善、关怀备至,又怎会像自家小姐口中所说那般不堪呢? “二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帮您说话呀,奴婢只是如实陈述事实罢了!”卫兰紧紧地皱起眉头,一脸委屈和无奈地说道。 然而,这丝毫未能平息卫兰心中的怒火,只见她瞪大双眼,怒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顶嘴狡辩?”话音未落,她便高高扬起手臂,作势就要狠狠地抽打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 机灵的小荷见状,身形敏捷地往旁边一闪,成功躲开了卫兰那凌厉的一击。卫兰见此情形,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破口大骂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来,那恶毒的言语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小荷的心窝。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谁把我的兰儿惹得如此生气啊?”随着话语声,白云飞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卫兰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像变戏法一样收起了那张因愤怒而歪斜的脸庞,转而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待白云飞到了近前,她娇嗔地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站在一旁的小荷,嗲声嗲气道:“就是她啦,刚才不小心把热茶洒在了妾身手上,都烫伤妾身了呢。”说着,还故意将那只所谓被烫伤的手伸到白云飞面前晃了晃。 白云飞顺着卫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落在小荷身上停留片刻之后,淡淡地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小荷听闻此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着白云飞行了一礼,轻声应道:“是,大少爷。”随后便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卫兰与白云飞二人继续在房间里。 当屋里空无一人时,白云飞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将卫兰紧紧地抱入怀中。卫兰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失声惊叫了一声,随即娇嗔地埋怨道:“今早你究竟跑到哪里去啦?也不说一声就不见人影!” 白云飞看着怀中娇羞动人的卫兰,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答道:“我啊,去看望欢欢了。”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听到“欢欢”这个名字,卫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不满。要不是白云飞此刻提及,她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了。于是,她略带醋意地质问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竟然还要劳烦你亲自前去探望?” 面对卫兰的质问,白云飞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解释说:“之前因为一些小过错,我下令让她禁足思过。可后来我忙着筹备大婚之事,一忙起来,便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不,今日才想起这件事来,所以赶紧过去将她给放了出来。”说着,白云飞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地嗅着卫兰那如丝般柔滑的脖颈,缓缓地继续说道。 卫兰对她这小姑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当时不是她喊那么一嗓子也不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出来。 白云飞可不管卫兰在想些什么,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呢喃,“兰儿,我还没有吃饱.........” 卫兰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饶是她胆子再大小脸也不禁一红,“这还是白天,我们还要去怡心院请安的。” “不用!”白云飞霸气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卫夫人 就在这一瞬间,卫兰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她轻启朱唇,佯装出拒绝的模样,娇嗔地说道:“哎呀,还是不行啦……” 而此时的白云飞依旧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她那迷人的锁骨之处,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的样子,嘴里嘟囔着:“亲爱的,你的夫君我可还没有饱餐一顿呢,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饱受折磨、痛苦不堪吗?” 听到这话,卫兰的脸色微微一红,但仍然坚定地回应道:“我才不想呢……” 然而,话音未落,白云飞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兴奋地催促道:“既然不想,那就别再犹豫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番翻云覆雨之后,白云飞温柔地将卫兰紧紧拥入怀中。此刻,卫兰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上,潮红之色尚未完全褪去,犹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趁着这个时机,卫兰趁机依偎在白云飞的胸膛之上,柔声细语地说道:“夫君啊,人家有件事情一直放在心里头,实在是不痛快。就是那些下人们老是称呼我为‘二少夫人’,我可不太喜欢这样的叫法。”说罢,她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白云飞。 面对卫兰提出的这个难题,白云飞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你究竟想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卫兰眨了眨眼睛,稍作思考后回答道:“嗯……我希望以后他们都能改口称我为‘少夫人’,不要再加上那个‘二’字啦。” 没想到,白云飞几乎连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毕竟杨清可比你更早嫁入咱们将军府大门,而且如今家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她掌管着呢……要不你再换个别的想法?” 听闻此言,卫兰顿时面露不悦之色,满不在乎地撇嘴说道:“哼,你又未曾与她行周公之礼、共赴巫山云雨,她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呀!” 每当想起杨清时,白云飞的心中总是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毕竟,曾经他自觉对她有所亏欠。然而,如今杨清不过是在府里稍稍闹腾了一番,白云飞心想,权当这就是对她的一种补偿罢了。 白云飞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卫兰:“兰儿啊,我早就应承过你,此生此世,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人,绝不会再去沾染其他女子了。所以呢,你就大人有大量,别与她计较那所谓的称呼了,行不行呀?” 听到这话,卫兰气鼓鼓地从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滑下,转过身去,背对着白云飞,没好气儿地说道:“不行!我才说了她两句而已,怎么,你就开始心疼啦?” 白云飞急忙解释道:“哎呀,兰儿,哪有的事儿啊!你可真是误会我了。”说着,他从背后一把将卫兰紧紧地揽入怀中。 而此时的卫兰心里也明白,凡事不可做得太过火,该适可而止的时候就得见好就收。于是,她顺势娇嗔地说道:“哼,那好吧。但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你背着我心疼那个女人,哼哼,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白云飞赶忙向她再三保证:“绝对不会的,兰儿。从今往后,我这颗心呐,只会全心全意地疼惜你一个人。若我违背了今日对你许下的誓言……” 话未说完,卫兰便伸出玉手,轻轻地捂住了白云飞的嘴巴,柔声打断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啦。我可不希望背上什么‘克夫’的恶名。这样吧,以后就让府中的下人都尊称我为卫夫人好了。” “我就知道我的兰儿最心疼我了。” 管家权的事情卫兰没有再提,她想等回门那日再说吧!!! ............. 吴嬷嬷对云风阁内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此刻的她正领着一众仆从气势汹汹地朝清风院赶来,目的便是向杨清索要人。 当吴嬷嬷踏入清风院时,只见杨清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吴嬷嬷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道:“少夫人,夫人有令,此事须由她亲自处置,那张管事的事,就不烦扰您操心了。”说话间,吴嬷嬷看向杨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傲慢与不屑。 然而,面对吴嬷嬷如此态度,杨清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哦?他就在柴房里头,你们自行去带人走吧。”言罢,杨清便不再理会众人,旁若无人般继续享用着桌上的美食。 看到杨清这般爽快地答应下来,吴嬷嬷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原以为杨清定会借机刁难自己一番,没曾想竟如此轻易就让步了。 一时间,吴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硬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嘴里说着:“多谢少夫人!”然后便赶忙带人朝着柴房走去。 待吴嬷嬷等人离开之后,杨清方才停下手中动作,嘴角微微上扬,过会儿等她们见到那柴房中的情形,不知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呢?光是想想,杨清便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 只见吴嬷嬷气势汹汹地领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柴房门前,她那尖锐而严厉的声音响起:“快把门给我打开!”站在一旁的小厮不敢怠慢,飞起一脚猛地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硬生生地踹开了。然而,当众人看清屋内的情景时,不由得都愣住了。 原本用来捆绑人的绳子此刻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仿佛被什么力量粗暴地扯断一般。更令人惊讶的是,一旁的窗户竟然也已经损坏,破碎的窗棂和木屑散落一地。 吴嬷嬷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质问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秋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雨脸色苍白如纸,惊恐地摇着头回答道:“回嬷嬷话,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吴嬷嬷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上前一步,逼近秋雨,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不知道?人都跑了你居然还敢说不知道?” 第八十九章 嬷嬷莫非得了痴呆之症成?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秋雨惊恐地摇头,那脑袋摇晃起来活脱脱像个被用力拨动的拨浪鼓一般。吴嬷嬷见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瞧着秋雨都被吓得这般模样了,若说她知晓实情倒显得不太可能,于是她狠狠一甩手,将秋雨推到一旁,径直朝着屋内冲去。 刚一进屋,便瞧见杨清正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桌上的吃食。吴嬷嬷顾不上许多,急匆匆开口问道:“少夫人,那张管事忽然不见了踪影,您可晓得此事?” 杨清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嘴里咀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应道:“不知道!依我看呐,他定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了!” 吴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喊道:“少夫人,此事您可得负责呀!” 杨清听闻此言,终于放下手中碗筷,斜眼瞄了吴嬷嬷一下,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鄙夷,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个痴傻愚笨之徒,她冷笑着回应道:“哟呵,我负责?吴嬷嬷莫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不成?这人不见了自当派人去寻便是,找我负哪门子责呢?” 吴嬷嬷强忍着心中怒火,耐着性子又说道:“可是……少夫人,这人毕竟是在您这儿不见的呀,难道您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么?” 杨清冷哼一声,满脸不耐烦地回道:“吴嬷嬷,敢情您是听不懂人话咋滴?人不见了赶紧去找呀,别在我这儿瞎折腾、胡搅蛮缠的。 再说了,那张管事贪污府中钱财之事尚未了结呢,等你们要是把人给找着了,可别忘了知会我一声儿!”说完,杨清重新拾起筷子,自顾自地继续吃了起来。 吴嬷嬷在杨清这里讨不到好,便气呼呼的回了怡心完。 “走了也好,省得我到时候还要为了他的事费心。”江氏一脸淡然地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其实,这本来就是她侄儿媳妇的孩子,于情于理,她平日里都会对其多关照一些。 然而,当这个孩子贪婪起来时,江氏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觉得没必要为此而大动干戈。 可如今,他的运气实在太差,竟然被杨清当场抓了个现行。这让江氏心中不禁暗暗叹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一旁的吴嬷嬷愤愤不平地问道:“那夫人,难道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一想起杨清今日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数落自己,吴嬷嬷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这府里已经待了许多年,一直以来,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想当年,她本就是这府中的家生子,后来江氏嫁入府邸之后,老夫人特意将她调拨过来伺候江氏。这些年来,她在府中的地位可谓是根深蒂固,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江氏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此事暂且只能作罢,切不可再继续追究下去。若是将事情闹大,恐怕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张虎是她的人,杨清是捉贼捉赃,还是在众多下人面前在他房间搜查出来的。眼下,保住自身的名声和地位才是最为重要的。 吴嬷嬷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 清风院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出一片静谧祥和。然而此刻,屋内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杨清正坐在桌前,手中的算盘被她打得飞快,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经过一番仔细核算,杨清惊讶地发现,去年整个将军府竟然花费了高达十五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像平阳侯府那样声名显赫的大家族,一年的开销也不过才十万两银子上下而已。 再看看将军府这边,府上人口仅仅只有平阳侯府的一半,日常的吃穿用度更是无法与人家相提并论。更让人疑惑的是,就算是去年将军府用度最多的月份——也就是迎娶自己进门的那个月,总共也才花销了大约一万两银子罢了。如此算来,怎么可能会超出这么多呢? 杨清眉头紧蹙,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账本,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忽然,她注意到厨房的支出格外巨大,但奇怪的是,从账面上来看,所购买的物品大多只是一些寻常食材,像海参、鲍鱼之类的昂贵海味,还有银耳燕窝这些滋补佳品,更是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到采购记录。 就在这时,秋月轻盈地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看到杨清仍在为账本之事烦恼不已,不禁心疼地劝说道:“少夫人,您已经忙碌许久了,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杨清揉了揉眉心,“一会。” 虽然她以前还没有出阁的时候,母亲会教自己如何掌家这些事情,但自己前世今生嫁进来后一直都在讨好江氏,早就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的了,如今再把这些东西拾起来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死贱人,你赶紧给本小姐滚出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喝从清风院外传了进来,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院内。 正在屋内忙碌的小翠闻声一惊,连忙快步跑了进来。她神色慌张地看着坐在桌前算账的杨清,焦急地说道:“少夫人,不好啦,欢欢小姐来了,看这样子来者不善啊,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杨清却仿若未闻一般,头也不抬,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淡然说道:“不必理会,由她去吧。”说完,便又继续埋头算起账来。 此时,门外的白欢欢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嚷着,那声音愈发高亢,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震翻似的。而竹云则站在一旁,不仅没有劝阻白欢欢,反而担心她口渴,不时地给她递水倒茶。 看到这一幕,小翠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竹云,满脸都是不屑与愤恨,嘴里嘟囔着:“真是个没良心、吃里扒外的东西,哼!亏得少夫人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关键时刻居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主子。” 第九十章 疯狗一样的白欢欢 杨清似乎察觉到了小翠的情绪变化,缓缓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向小翠,轻声问道:“生气吗?” 小翠用力地点了点头,气鼓鼓地回答道:“当然生气啦!少夫人您待竹云不薄,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如今欢欢小姐这般辱骂您,她不但不上前帮忙,反而还像她的丫鬟一样伺候着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清淡然一笑,缓缓开口道:“这有何值得气恼之处?她那几句谩骂不过是过耳清风罢了,根本无法给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不是么?” 小翠眨眨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声道:“的确如此,少夫人所言极是。” 杨清微微颔首,接着侃侃而谈:“再说竹云吧,她可不是归属于我的下人,而是将军府上的奴才。白欢欢既是她的主子,她为其端茶递水之类的杂务自然在所难免,这两者之间并无冲突呀,你觉得呢?” 小翠垂首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对啊!少夫人说得太对啦!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奴婢要是因为这种事动怒生气,岂不正遂了她的心意?” “少夫人,您这番话说得真是让奴婢茅塞顿开啊!奴婢再也不会为此等琐事烦心生气了!”小翠心悦诚服地回应着杨清。 杨清心里不禁感叹:这小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呀,真真是可爱至极,不过才寥寥数语便将其轻易地哄好了。 而此时,秋月则站在一侧,面带微笑宛如看待一个小妹妹般注视着她。如今的她们已不再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亦不复往昔那般懵懂无知。 只见秋月轻声说道:“走吧!” 听到这话,小翠面露疑惑之色,忙不迭地开口询问:“秋月姐姐,咱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呀?” 秋月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回应道:“自然是去找她们的晦气啦!” 小翠听后,眨巴着那双不大却灵动的眼睛,满是不解地追问道:“可是少夫人不是吩咐过不必理会此事了么?” 面对小翠天真无邪的疑问,秋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并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小翠的肩膀,安抚道:“好妹妹,别着急嘛,等会儿到了你自会知晓其中缘由。”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里应和着:“哦哦~”然后便迷迷糊糊、傻头傻脑地紧跟在秋月身后向前走去。 秋月扭头望着小翠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同时也暗自嘀咕起来:哎呀呀,真不知当初怎会认为这小妮子聪慧机敏呢! 白欢欢远远地瞧见杨清那熟悉的身影终于从门内走了出来,她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得意洋洋、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胜利者笑容,随即毫不留情地张口就骂:“哼,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可算是舍得露面啦?是不是躲在里面不敢见本小姐啊!” 这一连串的叫骂声从白欢欢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此刻的白欢欢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长时间不停地高声辱骂,已然是骂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而杨清却显得十分淡定从容,她静静地站立在屋檐之下,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中正烈烈燃烧着的炽热日头,心里不禁暗自感叹道:这白欢欢还真是有几分毅力,竟然能够在这般酷热难耐的骄阳之下暴晒这么久,只为等自己出现好出口恶气 。想到此处,杨清悠然自得地慢慢坐下身子,然后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哦?贱人说谁呢?” 听到杨清这句反问,白欢欢想都没想便立刻回嘴道:“贱人当然是说你呢!”话音刚落,只见杨清再也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呵呵呵,瞧瞧,不愧是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呀,就连骂人都是如此的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呐!” 站在一旁的秋月和小翠两人早就已经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她们实在是想不通这白欢欢究竟是怎样一个头脑简单之人,居然连少夫人这番明显带有陷阱的话语都未能察觉出来,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傻乎乎地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可白欢欢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自己刚刚那番话其实是在骂自己呢,只见她微微仰起头,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骄傲之色,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道:“那可不嘛,本小姐身份尊贵,自然和你这种出身卑微、小门小户的人不一样啦,一点见识都没有!” 站在她身后的竹云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扯了扯白欢欢的衣角,试图让她收敛一些。 然而此刻的白欢欢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宛如一只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大公鸡一般,又怎能容忍有人这般拉扯自己的衣物呢?于是乎,她瞬间眉头紧蹙,满脸不悦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呀?好端端的为何要扯我的衣服?” 竹云面露难色,一脸尴尬与无奈地回应道:“小姐呀,您还是少说几句吧,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只可惜,白欢欢根本就听不进这些善意的劝告。她再次皱起眉头,气势汹汹地反问道:“咋的啦?这才没过多久呢,难道你已经背叛本小姐,转而认那个贱人为主子了不成?” 听到这话,竹云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连忙喊冤叫屈道:“哎呀,小姐,您这可真是太冤枉奴婢了!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 而白欢欢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敢背叛本小姐!” 教训完竹云,只见白欢欢双手叉腰,下巴微微上扬,用一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姿态对着杨清说道:“哼!杨清,你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废话了!赶紧把那管家权交还给咱娘才是正理!”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第九十一章 怕我? 杨清听后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哦?这么说来,是母亲派你来向我讨要这管家权的咯?”他的语气平静如水,但其中似乎又隐藏着某种深意。 然而面对杨清的质问,白欢欢却是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她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嘴里还支支吾吾地嘟囔道:“你别管是谁让我来的了!反正你就赶快把那对牌还有钥匙统统交给我就行了!你一个啥都不懂的人,有什么资格掌管这个家呀?”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而不屑的笑容,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也微微眯起,透露出丝丝寒意。 只见她身姿轻盈地迈步向前,步伐缓慢却又坚定有力,仿佛每踏出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向白欢欢逼去。 “白欢欢,究竟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找上门来跟我索要这些东西’?”杨清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着的威严与质问之意却是让人心头一颤。 随着杨清一步步靠近,白欢欢不由自主地开始连连后退,每后退一步,心中的恐惧便增添一分。 此时的白欢欢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些什么:“我......我......我说了,没......没有谁......”然而,这样苍白无力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能让杨清相信了。 “哦?是吗?那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番鬼话?”杨清冷笑着反问道,脚下的步子丝毫未停,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白欢欢逼近过去。 白欢欢被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拼命后退,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况。 突然,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她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台阶,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 摔倒后的白欢欢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杨清的质问。 这一刻,她满心都是懊悔和自责,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说什么也不会跑来招惹杨清。 只见白欢欢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紧咬双唇,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她那原本嚣张跋扈的模样被恐惧所替代。 杨清见状质问道,“怎么,你这是怕我不成?”声音犹如寒夜中的冷风,直吹得人心底发凉。 听到这话,白欢欢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梗着纤细的脖颈,倔强地回应道:“我……我才不怕你呢!”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在刚刚与眼前之人对视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确确实实地涌上心头,让她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但自尊心作祟的她,又怎会轻易承认自己内心的胆怯? 这时,杨清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桀桀桀……那就好啊,但愿你真的不要怕我哟。”那笑声在寂静的氛围中回荡开来,让人毛骨悚然。 这明明是白天,可杨清却让她感觉到恐怖,白欢欢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抬起头直视着对方。 只见杨清脸上挂着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白欢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你……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杨清在哪里?” 杨清的眼神此时变得幽深而沉静,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她冷冷地看着白欢欢,缓缓说道:“哼,你莫非是得了失心疯?竟然连我都不认得了,还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说罢,她转身步至檐下,坐了下来。 就在杨清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将她的影子拉长并投射到地上。而此刻,那个影子恰好覆盖在了白欢欢的身躯之上,仿佛给她带来了一层无形的阴影和寒意。 尽管头顶上是炎炎烈日,但白欢欢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这种寒冷并非来自外界的温度变化,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于眼前之人的恐惧与敬畏。 一直以来,白欢欢都认为那个经常被她们欺凌的女子软弱可欺、毫无还手之力。然而今天,当她再次面对对方时,竟发现其身上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和压迫感,令她心生怯意。 杨清默默地注视着白欢欢,见她呆立原地一言不发,不禁开口问道:“你……难道还想要掌管家中事务的权力吗?” 听到这话,白欢欢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失态的表现,她心中暗恨不已,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才没能镇住场面。 于是,她强装镇定地重新站直身子,并用力拍打掉落在衣服上的灰尘,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道:“哼!我告诉你,今日之事你定会后悔莫及的!” 杨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反问道:“哦?是吗?那么请问我究竟会如何后悔呢?” 白欢欢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杨清说:“我要去向娘亲告状,让她罚你去怡心院里学习规矩礼仪;不仅如此,我还要告知哥哥,叫他以后再也不要踏入你这清风院半步,转而常去云风阁!看你到时还能怎样嚣张跋扈!”话一出口,白欢欢脸上便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已经看到了杨清向她低头认错的场景。 杨清心想自己求之不得,她巴不得白云飞不要过来。不过白欢欢真是悲哀,自己被自己的娘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一个劲的对自己叫嚣。 “好!我等着。”杨清起身进了屋子,她的屋子里堆满了消暑用的冰块,她才不要在外面陪着白欢欢晒太阳。 “欢欢小姐,请吧!”秋月和小翠可没有半分客气之意,直接就驱赶起人来。那态度之坚决,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什么娇贵的小姐,而是令人厌恶的苍蝇一般。 第九十二章 没用的东西 杨清倒是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而被留在门外的白欢欢,此时却突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起来。只见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对着秋月和小翠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小小的奴才,居然也敢如此放肆!凭什么赶本小姐走?” 秋月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白欢欢,轻声说道:“我们的确没资格赶您,但是欢欢小姐,奴婢要告诉您一件事情。” 听到这话,白欢欢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事?” 只见秋月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刚才您口口声声骂的那个‘贱人’啊,其实就是在骂您自个儿呢。”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白欢欢,一下子愣住了。她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开始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终于,她意识到为什么院子里那些下人们一个个都笑得那么诡异了。想到这里,白欢欢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贱人,你怎么胆敢不告诉我实情!”伴随着这句怒喝,竹云的脸颊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只见一只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竹云只觉得满心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明明是小姐您不让我说的呀,我又如何能违背您的意思呢?然而,面对盛怒之下的白欢欢,她根本没有胆量去辩驳半句,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您息怒……”竹云强忍着痛楚,战战兢兢地低头认错道。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无奈。 白欢欢却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她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竹云,警告道:“哼!若再有下次,看本小姐定不会轻饶了你!”很显然,此刻的白欢欢将从杨清那里所受到的怨气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到了竹云的身上。 听到这话,竹云连忙应声道:“是,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欢欢见竹云如此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她不再多做停留,转过身便快步离去。因为她实在担心,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那些个下人指不定会在背后怎样嘲笑她今日的狼狈之态呢。 望着白欢欢匆匆远去的身影,一旁的小翠不禁拍手叫好起来:“秋月姐姐,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小姐给打发走了。”说着,她满脸崇拜地看向秋月。 秋月微微一笑,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轻声回应道:“这算得了什么,等日后你跟着姐姐我久了,自然也能够这般厉害啦。” “好,我一定好好跟秋月姐姐学习。”小翠一脸认真的说道。 “乖!”秋月觉得小翠乖的很,她想到自己原来也有一个乖妹妹的,可是....唉.....。 .................... 怡心院的房间内,气氛压抑而沉闷。白欢欢正伏在江氏的床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娘啊!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胆敢辱骂于我!她说我是痴心妄想,还说您想要掌管家中大权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呜呜呜……\"白欢欢一边抽泣着,一边向江氏哭诉着自己所遭受的委屈。 然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江氏,心中却是对白欢欢充满了恼怒与不满。这个没用的女儿,真的是让她失望透顶!本想着经过白云飞将其禁闭在自个儿院子里那么长时间后,能够稍微变得聪慧一些,可到头来却依然如此愚笨无能。 江氏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起白欢欢来,但表面上仍强忍着怒气,深吸一口气后,轻声安慰道:\"好了,乖女儿,莫要再哭泣了。待娘亲身体好转些之后,定会亲自出马为你讨回这公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三天已悄然过去。在这几天里,杨清一直埋头于繁杂的账本之中,忙碌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就在这时,小翠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对杨清说道:“少夫人,大少爷吩咐您去花厅一趟呢。” 听到这话,杨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口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呀?” 小翠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来传话的人没讲,奴婢特意问了一下,可来的人也表示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杨清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了,然后回应道:“行吧,那我这就过去。” 不多时,杨清便来到了花厅。一踏入花厅,映入眼帘的便是白云飞潇洒地坐在主位之上,而一旁的卫兰则温柔地为他端茶递水,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白云飞最近可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啊!就在前两天,他陪着卫兰一同回了趟平阳侯府。 结果刚回来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皇城司的消息,告知他可以先从基层岗位干起,如果工作表现出色,后续还会有升职的机会。 白云飞心里自然明白,这份差事肯定是自家岳父大人暗中替自己谋划的。毕竟在他俩回门的途中,卫兰就已经将此事透露给他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那正是杨清缓缓走来的身姿。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你来了!”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和复杂情感。 杨清听到呼喊声后,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只见她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内,然后二话不说,径直朝着座位走去,并优雅地坐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得十分干练利落。 而此刻的白云飞,则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杨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第九十三章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何必让别人看得起 自从他尝到拥有一个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岳父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之后,对于自己与杨清之间的关系,他开始产生了深深的困惑和迷茫。 曾经,他以为这段婚姻会带给他无尽的幸福,但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白云飞不禁扪心自问,究竟自己对杨清怀有怎样一种感情呢?是爱吗?可如果是爱的话,为何当利益摆在面前时,这份爱却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存在,只不过是因为各种现实因素才促使他们走到一起罢了…… 要是杨清知道了白云飞的心中所想,她一定骂一声狗屁,明明他对自己就是见色起意,还非要把自己的不负责任说的这么的清新脱俗。 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杨清见他们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悠然自得的品着茶,看谁先忍不住。 “清儿……”白云飞这一声呼唤甫一出口,心中便涌起一阵心虚之情。 他迅速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卫兰,只见她正紧紧地绞着手中那块精致的手帕,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却满是哀怨之色,那双美眸直直地凝视着白云飞。 白云飞心头猛地一咯噔,瞬间意识到她定然是为此事而心生恼怒了。 想到自己日后在岳父那里还需仰仗她多多美言几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打算开口哄劝一番。 然而,就在他刚欲张口之际,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却抢先一步响起。 “不知云飞你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呀?”杨清那温柔如水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令人不禁心神荡漾。 只是她这不说话倒还好,话音刚落,一旁的卫兰却是气得浑身一颤,心中暗暗咒骂:好个狐媚子,竟敢当着我的面如此勾引云飞哥哥!但她深知此时不宜发作,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务必要忍耐住,毕竟这不过是一时之困罢了,待到时机成熟,定要让这杨清贱蹄子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云飞眼见着卫兰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是等稍后回到房中再好好哄哄她吧。 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处理眼前之事,于是他整了整神色,郑重其事地对杨清说道:“清儿啊,你可知晓,你已许久未曾前往怡心院向母亲请安问候了。” 杨清轻轻地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缓缓地揉着两侧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她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仿佛想要将体内的倦意一同排出体外。 过了片刻,杨清睁开眼睛,眼神有些黯淡无光,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唉……”那声叹息仿佛包含了无尽的忧愁与无奈。 “都怪我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啊!自从那次落水之后,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断。 本以为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如初,谁曾想这病却像缠人的恶鬼一般,怎么也甩不掉。”杨清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懊恼。 “而且最近这几日,我又忙着去找那张管事处理事务,还得仔细查阅账目,忙得晕头转向,竟然连去探望一下母亲都给疏忽了。” 说到这里,杨清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唉……都是我的错,我这个做儿媳的太不称职了。” 白云飞突然回想起,正是因为自己当初坚决不许她前往怡心院向母亲请安,甚至还因此与江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仔细想来,这件事情确实应该归咎于他的固执己见。 “日后啊,你还是同阿兰一同前去给娘请安吧。毕竟,娘时常会念叨着你呢。”白云飞语气温柔地对杨清说道。 杨清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抗拒之意,她轻声应道:“好的,妾身知晓了……”那副温顺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白云飞凝视着眼前如此乖巧顺从的她,心中暗自欣慰,接着又开口嘱咐道:“嗯,还有啊,如今你刚刚开始接手管理家中事务,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到时候,你大可以去向娘请教,相信以娘的经验,定能给予你不少有用的指点。” 杨清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嗯!”此刻她这般乖巧可人的姿态,与前两日在院子里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样相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卫兰一脸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一般。 她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少夫人您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呢?我可是听说前两天您把欢欢妹妹给狠狠地骂哭了,那哭声简直响彻整个府邸啊!怎么今日在云郎面前却突然变得如此娇柔做作起来了?” 杨清听到这话,并没有被激怒,而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了卫兰。只见卫兰生得一副温柔端庄的好面容,那精致的五官犹如精心雕琢而成,恰到好处地分布在白皙的面庞之上。 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犹如秋水般澄澈动人,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下,一张适中的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美丽的容颜,却让杨清感到无比的憎恶。因为在前世,每当看到卫兰这张脸,杨清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觉得自己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都远远不如对方。 那时的她,刚一进入这座府邸,便如同一只丑小鸭置身于天鹅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只能卑微地蜷缩在角落里,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卫兰。 想到这里,杨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重活一世,难道我还要继续像前世那般懦弱自卑吗?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怎能奢求他人高看一眼呢?” 第九十四章 她不能回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道:“哦?妹妹又是从何处听闻此事的呢?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在妹妹面前搬弄是非,想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不成?” 杨清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蕴含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话音未落,卫兰已然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不已。 卫兰心中暗自咒骂:“呸!竟然敢跟本小姐称姐道妹,就凭你一个区区七品小官的女儿,也配做我的姐姐?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她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内心的不满和鄙夷,依旧保持着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 听到这话,卫兰心中更是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回应道:“这件事整个府上的人几乎都知晓啊,少夫人您又何必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只见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哎呀,姐姐我怎么会呢!想必是妹妹你误会我啦。 那天欢欢妹妹刚刚解除了禁足之罚,想来也是有人在她耳边搬弄是非、乱嚼舌根。欢欢妹妹年纪尚轻,不明就里,所以才会前来找我询问具体情况罢了。 至于哭泣一说嘛,那肯定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呀!”说着,杨清还摆出一副无辜委屈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而此刻的杨清则表现得宛如一个极具耐心的大姐姐,她和声细语地继续解释道:“如果妹妹您对我的话有所怀疑, 不妨亲自去问问欢欢妹妹,自然就能真相大白了。”说完,杨清又是轻轻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卫兰听着她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姐姐的,真是气死她了。 偏偏自己现在还对她无可奈何。 卫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惊恐与无助,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直直地望向白云飞。而此时的白云飞心中亦是涌起一丝讶异,因为他从未见识过杨清如此凌厉的一面。 尽管杨清说话时的语调依旧轻柔婉转,恰似春日微风拂柳,但其中却隐隐透露出几缕锐利的锋芒。 然而,白云飞转念一想,倒也觉得这般变化未尝不可。毕竟现今杨清已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如果行事作风仍如往昔那般绵软,又怎能妥善料理好府中的诸般琐事呢? 于是,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紧张的氛围,缓声开口替卫兰解围:“好了,清儿,阿兰并无你所想象的那般深意……正所谓关心则乱嘛……她不过是太过担忧欢欢而已。” 听闻此言,杨清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柔声应道:“是啊!云飞所言极是,卫兰妹妹初入府邸不久,涉世未深,此番举动想必确是出于一片关切之心,一时情急所致罢了。” 见气氛稍有缓和,白云飞趁热打铁,语重心长地叮嘱二人道:“日后你们可要齐心协力,一同做我得力的贤内助啊。 我可不希望自己新官上任之后,还要如同父亲一般,每每听闻府中娘与姨娘起了争执……”白云飞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停了声,便对着二人笑了笑。 不过杨清迅速抓住了白云飞话里的重点,姨娘?这将军府里何时有个姨娘了?自己前世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看来自己对这个将军府了解的不够啊。 自己回去让秋月找府中老人了解一下白将军还有几个妾室。 而卫兰有些见怪不怪,平阳侯府光是自己父亲便是三妻四妾,通房丫鬟无数,这才一个妾室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卫兰抢先说道,“是,妾身会的,妾身一定会和姐姐和平相处,不会给夫君添麻烦的。”只是语气中带着两分咬牙切齿,她才不会让杨清有机会在白云飞面前讨好卖乖的。 杨清听到卫兰心不甘情不愿的喊自己姐姐,她 在心里暗笑,她卫兰原来也有这么一天啊,她还以为她对自己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没想到她前世看不上的自己,如今却不得不喊一声姐姐,她真是想笑啊。 卫兰看到杨清默不作声,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顿时感觉杨清在嘲笑自己。 她恼羞成怒的问道,“你笑什么?” 杨清收敛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回道,“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 卫兰却觉得杨清在笑话自己,她顿时委屈的看向白云飞,撒娇道,“夫君,你看她,又欺负我~” “乖,她没有,是你还不习惯,啊~”白云飞在中间和稀泥。 杨清看着中间不停的有和稀泥的白云飞,她想若是放在前世是不会有这一遭的。 杨清懒得在这里陪他们演戏,便道,“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白云飞点了点头,“好!” 小翠扶着杨清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杨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她真的厌倦了这种男尊女卑的日子,也厌倦了白云飞说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日子。 她只想把他们杀了,都杀了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她好累,好想有个依靠,好想娘,好想爹,好想依依和文溪。 但她不能回去,她做的是灭族的大事,将军府是功勋家族,白云飞是功勋之后,她已经失去了依依和文溪,她不能再失去爹和娘了。 所以她不能回去连累父亲和母亲。 小翠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杨清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 杨清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她的背影充满了落寞,同时也充满了坚韧,她的女儿还在等着自己,所以她不能倒下去。 回到清风院后,杨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小翠看到秋月回来了。 她惊喜的问道,“秋月姐姐,你回来了呀!” 秋月见着她也很高兴,“嗯,回来了,近来可还习惯?” “嗯嗯,习惯的,你不在的日子里秋雨姐姐教给我很多东西呢。”小翠连忙点头,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极了一个等待夸奖的小丫头。 第九十五章 会给你撑腰 秋月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只见秋月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夸赞道:“小翠啊,你真是太棒啦!日后定要继续保持这般出色哦。” 听到这由衷的称赞,小翠心中乐开了花,兴奋得满脸通红,连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待她们一同走进屋内,小翠立刻忙碌了起来,欢快地说道:“少夫人、秋月姐姐,你们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给二位泡茶来。” 杨清微微颔首,微笑着回应道:“好的!快去快回。”得到应允后的小翠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飞奔向厨房。 待小翠离开后,杨清关切地看向秋月,轻声询问道:“此番行事,你可还算顺利?”秋月连忙点头应道:“少夫人请放心,一切进展都颇为顺利。 自从那张管事因罪行败露而畏罪潜逃之后,如今这府中的众人皆是人心惶惶,个个都害怕下一个倒霉的便是自己,因此对于奴婢所交代之事,无不是积极配合。” 杨清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缓声道:“如此甚好。若有人胆敢故意为难于你,尽管前来告知于我,我定会替你做主。” 秋月深知少夫人这番话不过是为给自己撑腰壮胆罢了,毕竟以少夫人目前在府中的地位和权势,那些人即便有心刁难,也不敢轻易付诸行动。 但即便如此,秋月心中依旧感到无比温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赶忙低头应道:“多谢少夫人关怀!奴婢铭记在心。” 接着,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又开口吩咐道:“对了,秋月,你寻个合适的时机去找府里的那些老嬷嬷们打听打听,从前那位白将军的姨娘究竟姓甚名谁?是否育有子女?又是何时离世的?这些消息或许对我们今后行事有所帮助。” 秋月恭敬地答道:“是,少夫人!奴婢记下了。” 杨清微微颔首,接着缓声道:“嗯,秋月啊,你现今可是咱们府上的大管事啦,往后做事定要加倍小心谨慎才是。要知道,这府里可有不少人眼巴巴地盯着你这个位子呢。”说罢,她轻轻一挥手,将手中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抛向秋月。 那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秋月怀中。杨清微笑着嘱咐道:“得闲的时候,不妨出门去给自己裁制两身新衣裳,切不可让旁人小瞧了你去。” 秋月双手紧紧捧着那袋银子,神色有些惶恐,赶忙推辞道:“少夫人,这银子奴婢万万不能收啊。”她抬眼望着杨清,目光中满是恳切与不安。 杨清见状,不禁轻笑出声,打趣道:“怎么?难道是觉得这点银子太少了不成?” 秋月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急声解释道:“不、不是的,少夫人,您可真是误会奴婢了。奴婢岂敢嫌弃银子少呀,只是……..只是奴婢自己本就有些积蓄,真的用不着少夫人您这般破费的。” 杨清却是柳眉一蹙,面露不悦之色,佯嗔道:“给你的,你只管拿去花销便是。跟我还如此见外作甚?” 听到杨清这番话,秋月心中一阵感动,但仍有些犹豫。最终,在杨清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她只好红着脸,低声应道:“好吧!多谢少夫人赏赐。”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那袋银子收入怀中。 这时杨清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云飞今日对她说的那些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那江氏居然还妄想要自己前去给她请安?真是可笑至极!都到这般时候了,她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想来定是她所患之病尚不够严重啊! 想到此处,杨清冷哼一声,对着身旁的秋月吩咐道:“对了,你去告知怡心院那边的人,将给江氏熬制的药加重剂量。” 秋月闻言,面露担忧之色,赶忙劝说道:“少夫人,若是药量过重,恐怕会因此而瘫倒在床上啊。” 然而,杨清对此却不以为意,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无妨,即便她真的瘫在了床上,也自会有旁人来照料于她。” 听着杨清这番无情的话语,秋月深知自家主子已然下定决心,便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头应道:“是,少夫人。”随后转身匆匆离去,准备按照杨清的指示去行事。 秋月转身离去之后,没过多久,只见小翠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缓缓走了进来。她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少夫人,请用茶。”杨清微微点头示意,回应道:“好的,放在桌上便可。” 待小翠将茶杯轻轻放置于桌案之上后,她抬起头来,目光迅速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带着些许疑惑开口问道:“少夫人,秋月姐姐已经离开了么?”杨清淡淡一笑,回答道:“是啊,她刚走不久。”接着,杨清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方才你秋月姐姐临走之前还特意嘱托我转告于你,害人之心切不可存有,但防人之心也万万不可没有呀。” 小翠闻言,灵动的眼眸滴溜溜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赶忙应声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心里明白着呢。这府里头啊,谁都不能轻信,尤其是那秋雨姐姐,她以前老是仗势欺人,可没少欺负咱们家秋月姐姐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她脸上露出一丝愤愤不平之色。 杨清见此情形,不禁心生欢喜,微笑着夸赞道:“嗯!小翠果真是个聪慧伶俐的丫头。以后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莫要轻易被他人蒙骗了去。” 小翠认真的说道,“是,少夫人,奴婢记下了。” 杨清看着这丫头虽然有些缺心眼,但是也聪明,只要她对自己忠心,等她的事情做完之前她一定会为这两个小丫头寻一门好的亲事,风风光光的将她们嫁出去。 第九十六章 不下蛋的母鸡 小翠不知道杨清心中所想,她只知道曾经自己冬日被冻伤了手,是秋月主动揽下了所有的衣服,让自己去休息。 而她效忠杨清是因为杨清是秋月坚定选择的人,所以她也会替秋月效忠杨清。 第二日一早,杨清比卫兰先一步到了怡心院,进去后江氏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杨清也不管,她就在那里听着,看着江氏只能说不能下床的样子真是有两分可笑。 要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只能躺床上连半截身子都动不了的时候,可能会更可笑了。 不,这不够!就这样死太便宜她了,她会让江氏亲眼看到将军府的覆灭。 就在江氏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卫兰走了进来。 江氏一见卫兰眼睛都亮了,还没等卫兰说话,她连忙向她招手,“兰儿快来……来娘这来坐。” 杨清看着江氏巴不得站起来亲自迎接的样子,她心里一阵恶心。 自己前世今生在她面前任劳任怨,毫无怨言都没有换来过江氏的一个好脸色。而卫兰就仅凭家世就得到了自己前世想要的一切。呵呵! “兰儿啊!辛苦你了为云飞做那么多……”江氏拉着卫兰的手,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卫兰回握住江氏的手,一脸骄傲的说道,“娘,儿媳不辛苦的,儿媳能为夫君出一份力是儿媳应该的。” 江氏接过话,看了一眼杨清,指桑骂槐的说道,“是啊,不像有些人,什么忙都帮不上也就算了,剩个肚子也是个没用的。” 说完又拉着卫兰继续说道,“你要和云飞多努努力啊,争取明年让娘抱个金孙,到时候娘再让云飞把管家权给你。” 卫兰一脸娇羞的说道,“娘,儿媳会的~” 江氏接着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嗯,娘相信你~有些人啊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杨清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她们的表演,但落在她们的眼里便是杨清假装镇定。 白欢欢从外面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人喊道,“娘,嫂嫂你来了!” 卫兰得意的看了杨清一眼,她可知道杨清嫁进来后这小姑子可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她拉起白欢欢的手,佯装生气的道,“你这小妮子跑哪里去了?这么晚才过来给娘请安!” 白欢欢想起自己做的事情,脸上一红,撒娇道,“嫂子~你别问了~” 卫兰看她那样,便知道她是思春了,忙打趣道,“哟~小妮子是有喜欢的人了呀?快给我说说,是哪里的?让嫂子给你相看相看。” 白欢欢拉着她的手,摇着撒娇,“嫂子~~你别乱说~会让人误会的~” 就在她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杨清,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不见。 那日自己在清风院里丢脸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杨清,但又想娘和嫂子都在这里,谅她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想到这她瞬间就有了底气。 手指着杨清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杨清打掉她的手,“你问我之前,还是先学学礼仪吧!省得连礼仪廉耻都忘了,到时候走出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最后丢的是将军府的脸。” 杨清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既说了白欢欢也说了卫兰。 “你什么意思?” 杨清不以为然的道,“字面的意思!难不成你听不懂?若是你听不懂可以问问你那嫂子。” 杨清放下茶盏,对着她们继续说道,“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懒得在这里陪她们继续演戏了!她也不会惧怕她们去跟白云飞去告状。 至于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白云飞可是一清二楚的。 按照上一世的情况来说,卫兰是一个掌控欲强的人,她也决不会允许白云飞碰自己,更不会让自己生下白云飞的孩子。 若是她不在意,就不会对自己和两个孩子赶尽杀绝。 所以她更不会将这番话说出去,至于她和白云飞在平阳侯府无媒苟合,还被众人当众抓住了的事情,自己又没有提,她要主动说出来,那不是自打耳光吗? 至于白欢欢嘛,更不会了,不敬兄嫂可是个大罪,若是传扬出去了,谁家敢娶一个惹祸精回去? 江氏嘛,她更好收拾了! 杨清施施然的走了,留下白欢欢一地的凌乱,她尴尬地搓着手,咬着唇看向卫兰,“嫂子,杨清那贱人不是那意思~” 她嘴里不停地解释着,心里却把杨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好端端的提那事儿干什么!不知道那件事情是卫兰兰心中的一根刺吗? 卫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知道……” 江氏见卫兰一脸的不高兴,她怕这大小姐一不高兴不帮自己谋职务了怎么办? 连忙哄道,“娘的好儿媳,咱别生气啊,杨清那小贱蹄子就是嘴贱,等娘身体好了亲自替你教训她。” 卫兰一时间被众星捧月,心情好了些。 她卫兰与人无媒苟合又怎么样?还不是顺利的嫁进来了吗?自己地位还是比她高。 现在连姑子和婆婆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 就连白云飞都要哄着她,她怎么可能因为杨清两句话生气嘛! …… “少夫人,明天还去吗?”路上小翠不安的问道。 杨清定了定心神,“去!怎么不去!”她倒想看看她们能在自己面前作什么妖。 她卫兰想要母凭子贵?凭什么?凭什么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凭什么她的孩子就要死,她的孩子就能安稳的度过一生? 不,自己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越是想要什么她就越是要破坏掉。 “小翠,你回去后把秋月叫回来。” “是!少夫人!” 一连几天杨清都按时的去怡心院请安,江氏和卫兰还是一副老样子。 秋月这天回来,“少夫人,事情成了!” “嗯,外面那两间铺子怎么样了?”事情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毫不意外。 说起这个秋月高兴了,“拿下了,那两名掌柜被铺子里的伙计赶了出去,还是少夫人你有办法。” 第九十七章 只是人心罢了 杨清失笑,“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拿捏住了人心罢了。” 秋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后又想到一件事情,“少夫人,城外的庄子也被宋掌柜帮忙拿下了,下次见了面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杨清心里自然明白,自己如今欠下宋怀之的人情可是越来越多了。 只是眼下自己身边能够委以重任、信得过的人手实在太过稀少,除了秋月之外,也就唯有宋怀之一人罢了。 “嗯,这个我晓得了!不过秋月,现在你还得再替我去办一件要紧事!”杨清目光坚定地看着秋月,语气严肃而认真。 “少夫人,你说……”听到这话,秋月赶忙凑上前去,侧耳倾听着杨清接下来要说的话。 待听完杨清所交代的任务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这能行吗?”她们对上的可是平阳侯府啊。 若是被卫兰察觉到了,她们就完了。 杨清不以为然,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有时候她不禁想若她是个将军一定快意恩仇,提枪就将所有人都杀了。 可奈何自己是个弱女子,只能用这些勾心斗角的本事来报仇。 “放心吧,不必担忧,待到那时,我定然会护你们周全,确保你们安然无恙。” 秋月闻听此言,瞬间心急如焚,赶忙开口解释:“少夫人啊,您可千万别误会,奴婢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实在忧心于您呐......” 杨清见状,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小傻瓜,莫要如此胡思乱想,又有何值得忧虑之处呢?倘若真让那女人顺利诞下一儿半女,恐怕你家少夫人我的处境才真是岌岌可危了哟。” 即便真要有子嗣,那也必须得由自己安排的人来生养才行!她卫兰所珍视在意之物,自己定要将其逐一夺走,就如同往昔的自己那般凄惨。 “此外,你需得多加留意白欢欢的一举一动......”既然白欢欢不愿安安稳稳地留在府中,那么自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送她离开便是!谁叫自己向来就是这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呢! “遵命,少夫人!”秋月连忙应声道。 ………… 这几日以来,白云飞在皇城司里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啊!同僚们无不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尤其是当他们知道白云飞迎娶的竟是平阳侯府那位金枝玉叶般的大小姐时,这种羡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不仅如此,众人还了解到白云飞乃是“空降”至此,一想到他今后只要稍加努力便能前程似锦、无可限量,那些同僚们便开始日复一日地对他阿谀奉承起来。 有的人极尽谄媚之能事,把白云飞吹得天花乱坠;更有甚者直接巴结讨好他,询问他究竟使用了何种手段才能够成功俘获卫兰小姐的芳心。 想当初,那些曾令白云飞倍感羞耻和尴尬的过往之事,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家竞相吹捧他的绝佳谈资。 而他本人呢?面对着这些突如其来的赞誉与追捧,竟然也渐渐迷失其中,真就觉得自己厉害无比、牛气冲天了!于是乎,面对众人讨教经验的请求,他也是毫不吝啬,得意洋洋地讲述着自己所谓的“追女秘籍”。 这一天,阳光明媚,但对于那个倒霉的毛贼来说,却是他命运转折的黑暗时刻。白云飞如同往常一样在街上巡逻,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突然,他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名路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摸向那人腰间的钱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云飞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在作案的手。毛贼大惊失色,想要挣脱逃跑,却发现自己在白云飞铁钳一般的手中根本无法动弹分毫。随后,白云飞毫不费力地将这个毛贼押解回了皇城司的大牢。 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件,然而当审讯开始之后,令人震惊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个毛贼并非普通小贼,而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由于他在执行任务期间花费甚巨,身上钱财耗尽,走投无路之下才萌生出偷盗的念头,并最终付诸行动。 可惜,他的运气实在太差,刚刚顺利偷走了两个人的钱袋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成果”,就被警惕性极高的白云飞给当场擒获。此刻,身处大牢之中的张三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有气无力地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如实招供了......” 面对毛贼的苦苦求饶,白云飞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愤怒,厉声道:“哼!休想!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通敌卖国的无耻之徒!身为奸细,潜入我国境内窃取情报,如今败露被擒,居然还有脸求饶?” 听到这话,张三不禁痛哭流涕,继续狡辩道:“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这样做,我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白云飞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义正言辞地驳斥道:“好一个被逼无奈!倘若每个人都像你这般,身为汉奸、走狗,出卖自己的国家,一旦被抓捕归案,就以‘被逼无奈’作为借口妄图逃脱罪责,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向前方那些为了保卫国家而英勇奋战、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们交代呢?他们用生命扞卫着国土的尊严和人民的安宁,难道就能任由你们这些叛国者肆意践踏吗?”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观察审讯情况的王大人忍不住开口称赞道:“说得好!白云飞,不愧是白将军的儿子,果然一身正气,大义凛然!” 白云飞不卑不亢的说道,“王大人谬赞了,这只是身为天朝子民应该做的。” 第九十八章 生事 王大人见白云飞面对自己不卑不亢的,说话也铿锵有力,原本对他空降的不满也消失了,还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嗯,白将军真是有个好儿子!” ........... 白云飞缓缓地踏出皇城司大牢那沉重而又阴暗的大门。 这一刻,一直紧绷着的那张脸,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他放肆无忌地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仿佛要冲破云霄。 曾经,他白云飞身陷囹圄,活得无比憋屈,但从今日起,一切都将改变!他暗暗发誓,定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好让张家叔父为当初没有出面接见自己而悔恨不已。 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壮志豪情,白云飞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将军府。一进府门,他便直奔酒窖,取出珍藏多年的美酒,开怀畅饮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已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卫兰朝他走来,于是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地说道:“阿兰啊,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今儿个我在皇城司可立了大功了,抓到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奸细呢!就连王大人都对我赞赏有加,还说我很快就要升职啦!哈哈哈……” 听到这个喜讯,卫兰也是喜不自禁,眼中满含温柔与欣喜,赶忙上前搀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白云飞,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待白云飞坐稳之后,卫兰轻轻地坐在他身旁,面带微笑地说道:“夫君如此能干,妾身真是倍感欣慰。只是婆婆近日提及想要抱孙子之事,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白云飞想都没想,立刻满口应承下来:“这有何难?自然是要满足娘亲的心愿。咱们赶紧加把劲,争取明年就让娘抱上大胖孙子!”说完这话,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被白云飞这毫不掩饰、直白爽朗的话语一逗,卫兰顿时羞红了脸颊,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只见她娇嗔地轻捶了一下白云飞的胸口,然后一头钻进了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时,卫兰已经早早起身,开始悉心地伺候白云飞穿衣洗漱。看着眼前依然有些宿醉未醒的丈夫,卫兰忍不住轻声问道:“夫君,你可还记得昨晚所说之话?” 白云飞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故意拉长声音回答道:“记得记得,夫人放心便是,待到晚间,为夫自会加倍努力!” 这话说得卫兰羞得直接跑了出去不管白云飞的了。 这动作将白云飞惹得哈哈大笑,他不禁想,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自从娶了卫兰后自己可谓是青云直上啊。 果然古人诚不欺他!!!等白云飞走后,卫兰重新走了进来。 只见那白云飞将杨清完全抛诸脑后,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她看在眼里,她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得意洋洋起来。哼,什么所谓的发妻?什么口口声声说为了爱情能够不顾一切地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空话罢了!在她看来,爱情在权力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根本不值一提。 她是卫兰,一个自视甚高且心机深沉的女子。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绝对不容他人觊觎半分。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男人的心,只要是属于她卫兰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丝毫。 果不其然,杨清在怡心院里再次听到了江氏对卫兰滔滔不绝的夸赞之声。 在此之前,那江氏多少还会装模作样一番,表面上对杨清还算客气。 然而此时此刻,当得知白云飞如今已然依靠着平阳侯府成功升职之后,江氏便再也懒得伪装下去了。 她索性毫无顾忌地开始对着杨清冷嘲热讽起来,言语之中尽是满满的嫌弃与贬低之意。 似乎在她眼中,杨清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一无是处之人,完全不配与高贵的卫兰相提并论。 “少夫人,咱们这就出来了?”小翠都快被气死了,特别是白欢欢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嗯,小翠那些事情犯不着生气,做人自当要沉得住气。”比起前世承受的那些,这对她来说就是毛毛雨,不就两句话吗!她承受得起。 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她们给她等着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至于他白云飞嘛她自然会让他爬多高就能摔得有多惨。 ………… “我的燕窝呢?怎么还没人送过来?”江氏坐在床上,面色阴沉地问道。她已经等了许久,眼看着都到中午了,可还是不见有人将燕窝送来。 一旁的吴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高悬的日头,轻声说道:“兴许是厨房那边还没做好呢,夫人您再稍等等。” 江氏闻言,不满地瞪了吴嬷嬷一眼,但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杨清掌管着,她就算有气,也不好轻易发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又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娘,杨清那个贱人居然敢欺负我,她竟然苛刻我的月例!” 白欢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此刻正值三伏天,天气炎热无比,本就有些恼怒的白欢欢被这暑热一蒸,心中的火气更是噌噌往上涨,直接从五分变成了十分。 江氏听到女儿的抱怨,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她在床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用力一拍床沿,怒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欢欢见状,先是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随后才支支吾吾地道:“帐房说……说是因为我不敬兄嫂,所以要扣掉一部分月例……”然而实际上,却是她自己平时花销太大,这个月早就把月例用光了,账房没办法,只好将之前多领的银子拿来抵扣。 江氏又怎会不知自家女儿的这点小心思,她心里清楚得很,白欢欢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找个由头发泄一番罢了。 但即便如此,江氏还是决定趁机发难,于是她冷哼一声,厉声道:“好一个大胆的杨清,真当她拿了管家权就能肆意妄为了不成!” 第九十九章 堵得哑口无言 “快去把她给我找过来!我倒是想要当面问问她究竟是如何管理这个家的?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坐在榻上的江氏怒目圆睁,大声地吩咐着身边的仆人。 “夫……夫人,不……不好了!”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 吴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严厉地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这般冒失成何体统,万一惊吓到夫人可如何是好?” 那名下人被吓得身子一抖,赶紧定了定神,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嬷……嬷嬷!小的知错了。” 吴嬷嬷看着他满头大汗、衣衫湿透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好了,莫要再耽搁时间,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下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回嬷嬷,刚刚少夫人发下话来,说是从今往后,府里各个院子的燕窝,还有鲍鱼、海参等贵重食材全都不再供应了,如果有人想吃这些东西,就必须得自个儿掏银子购买才行。” 听到这话,原本靠在床头的江氏猛地坐直了身体,用力一拍床沿,怒不可遏地吼道:“什么!她杨清竟然有胆子敢停掉我的吃食?简直是反了天了!” 一旁的小厮赶忙再次解释道:“夫人息怒啊,并非只是您这一处院子,而是所有院子的供应都被停止了。” 江氏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喊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清,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立刻派人去把她给我叫过来,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小厮诚惶诚恐地应道:“是,夫人!小的明白。” 只见白欢欢满脸怒气,双手叉腰,愤愤不平地喊道:“娘啊,您绝对不能轻饶了那个贱女人!她今日竟敢克扣您的吃食,明日说不定就要爬到您头顶上去作威作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起初的时候,江氏尚存一丝理智,但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被点燃,完全失去了理智。 要知道,对江氏来说,断掉这些吃食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呢! 此刻的江氏柳眉倒竖,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咬牙切齿地吼道:“哼!她居然妄想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撒尿?她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存在! 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恐怕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我不好好整治她一番,非得给她安上一个不敬公婆的罪名不可!” 白欢欢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江氏身上,只见那江氏满脸怒容,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一般。白欢欢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哼,叫你杨清平日里总是仗着身份欺负我,如今可算是遭报应了吧!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就在这时,杨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刚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当她看到白欢欢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盯着自己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突然,一只茶杯毫无征兆地朝着她飞了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杨清的头上。刹那间,滚烫的茶水如雨点般洒落而下,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淌而过。被茶水溅到的地方瞬间变得通红一片,就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 一旁的小翠见到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道:“少夫人!您没事儿吧?”而此时的杨清,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这种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令她难受至极。 杨清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头。她强忍着疼痛,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试图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过了片刻,她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尽管嘴上说着没事,但杨清心里却很清楚,今日前来这里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江氏居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给她一个如此巨大的下马威! 这个可恶的老太婆,难道真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地激怒自己吗?休想!她杨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今天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让江氏得逞,更不能让她借此机会夺走自己手中的管家大权! 只见杨清气得那身子如同风中残叶一般瑟瑟发抖,但又愣是不敢将怒火朝着自己宣泄半分,江氏见状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天晓得她究竟忍下了多少窝囊气,而今日总算是能够一吐为快,把积压已久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 然而,她表面上依旧装作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扯着嗓子大声骂道:“你他妈竟然还有脸到我跟前来啊你?” 杨清望着江氏如此粗俗无礼、毫无教养可言的做派,不禁在心里暗暗鄙夷起来。 心说有这样一个当娘的,也就难怪会教出那般不成器的女儿来。 不过她很快便定下心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回应道:“母亲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儿媳为何就不能有脸过来了呢?” 事已至此,双方已然彻底撕开了脸皮,再无需伪装什么。于是江氏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质问道:“究竟是谁准许你停下我院子里那些物件儿的?” 杨清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您这话问得好生奇怪,不是明摆着吗,除了您那位宝贝儿子之外,还能有谁呀!” 江氏对于杨清所言根本就不相信,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是不管这类琐事的,她当即怒斥道:“你休要在此信口胡诌!” 杨清却是一脸坦然地说道:“您若不信,那就等他归来之后亲自去问问好了!” 白欢欢见杨清三言两语就将江氏堵得哑口无言。 第一百章 给我滚出去 白欢欢听闻此言,立刻火冒三丈地继续煽风点火:“那你难道就不晓得劝劝哥哥嘛?你也不想想娘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眼下正是急需滋补调养之时啊! 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断掉了娘的补品供应,这岂不是等同于要了娘的性命吗?”说罢,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杨清,仿佛这样就能让对方感到惧怕似的。 杨清却是冷冷一笑,心中暗道,这些人可真是有趣至极啊!自己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好好教训一下白欢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想到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于是乎,杨清便顺坡下驴,顺着白欢欢的话应和道:“可不是嘛,人们常说女儿就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这句话果真是一点儿都不假呀!” 听到杨清这番夸赞之词,白欢欢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神情,甚至还略带挑衅意味地说道:“那是自然……本小姐对娘亲的关怀那可是无微不至的,哪像你这般冷血无情、不懂孝道之人,哼!”说完之后,又示威性地扬起下巴,斜睨着杨清,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占尽上风。 然而此时的杨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欢欢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心中暗暗骂道,好一个愚蠢无知的东西!接着,她猛地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小翠吩咐道:“从今往后,每月将欢欢小姐的月例银子拿出一半来送到怡心院供使用。” “遵命,少夫人!”小翠闻言,喜不自禁地点头应承下来。小翠进门后就对白欢欢的种种行径看不惯了,现在能够看到她吃瘪受罚,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啦! 杨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想来欢欢妹妹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了。”她这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恼火。 “你……”白欢欢气得满脸通红,刚想要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猛然想起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如果此时表示出不情愿,那不就是自打脸面、食言而肥了嘛!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杨清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乘胜追击道:“怎么?欢欢妹妹莫不是不愿意孝敬母亲?难不成刚才说过的那些话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全是假话不成?”她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这边。 白欢欢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偷偷瞄了一眼江氏。只见江氏正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信任。面对这样的情景,白欢欢纵使心中再有万般不愿,也不好当面拒绝了。 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硬着头皮回答道:“没什么,我当然愿意孝敬娘了。哼,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口不对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心里却是把杨清给恨透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一旁的小翠看到白欢欢这般吃瘪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了。她暗暗想着,叫你平时话那么多,还老是欺负我们家少夫人,这下好了吧,终于遭报应了,真是活该! 江氏见白欢欢答应下来,她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拉住白欢欢的手,“真是娘的好女儿,不像有些人,”江氏狠狠地白了杨清一眼,满脸怒容地嗔怪道:“连自己的母亲都舍不得孝顺,我看呐,我们家飞儿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回来,当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听到这话,杨清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紧接着,她以一种云淡风轻、但又语惊四座的口吻回应道:“哟呵,这能怪得了谁呀?当初可是您们家用那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我迎娶进门,还有那三媒六聘,礼数周全得不得了呢!至于我到底有没有用嘛,嘿嘿,这可不是由您一个人说了算的呀!” 杨清这番话一出口,江氏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杨清,嘴唇哆嗦着,却是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看到江氏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杨清那张俏脸上却立刻浮现出一副关切备至的神情,只见她娇声细语地劝说道:“母亲您千万别动气呀! 您瞧瞧您现在这样子,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要知道,大夫可说过了,这生气太甚可是极容易导致瘫痪的呢!要是您老人家因为这点小事一下子就瘫倒在地,那做儿媳的我可得内疚一辈子咯!” 说着,杨清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处,仿佛真的对江氏的身体状况忧心忡忡一般。 然而,江氏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杨清的劝告。再次伸手指向门口,并怒吼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可惜的是,江氏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局势已经逐渐失控,变得愈发严重起来。 就在杨清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回过头去,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嘱咐道:“好好好!既然母亲您发了话,那儿媳我这就乖乖地走人便是。 不过呢,您可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哦!不然到时候真要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呐!” 只听得江氏怒不可遏地高声吼叫:“你给我滚出去!”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屋子。 此时此刻,屋内的情形除了杨清及其随身仆从外,还有吴嬷嬷、江氏以及白欢欢在场,至于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旁人无从知晓。 然而,杨清那关切之情与江氏的愤怒咆哮却是真真切切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杨清额头上鲜血直流,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其面容也因烫伤而变得通红一片,原本整洁的衣裳更是沾染了大片尚未干涸的茶渍,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令人心生怜悯。 毕竟,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是什么事情致使江氏如此大动肝火。 其实,这本是一件完全可以通过克扣下人的月钱来避免的事情。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少夫人不仅没有这样去做,反倒宽慰众人,表示只要自己还在后院当家一日,就绝对不会克扣任何人的月钱。 这番话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 第一百零一章 被毁容 因为江氏掌管府邸事务之时,一旦遇到资金短缺的情况,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府中的人员变卖出去以获取钱财,或者想尽办法极力克扣下人们每月应得的工钱。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丝毫的委屈。 就在这时,杨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众下人见状纷纷迅速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儿吧?” 只见杨清的眼角虽然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但她却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答道:“我没事儿,你们都各自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吧。” 众人看着杨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禁对江氏产生了不满之情。 于是,又有人出言关心道:“好的,少夫人,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听到这话,杨清微微牵动嘴角,挤出了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回应说:“知道啦,多谢各位的关心。” 随后,杨清便沿着来时的路缓缓往回走去,一路上径直朝着清风院而去。 跟在一旁的小翠始终满心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您就这样如此狼狈不堪地走回来,岂不是会被云风阁那边的人看了笑话么?” 杨清听后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小翠啊,你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我这般做法其实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府里的这些下人清楚地知晓该如何站队,让他们明白只有紧紧跟随于我,才能够有好日子过、有肉可吃。” “哦~奴婢知道了,您是让大家知道今天您这委屈是替他\/她们受的!”小翠恍然道。 杨清夸奖道,“真聪明!” ………… 夜幕降临之后,白云飞回府后还未踏入云风阁,便听到府中的下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今日发生之事。 听闻此消息,白云飞心急如焚,甚至连云风阁都顾不得返回,径直朝着清风院快步走去。 刚一迈进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杨清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模样:只见她头上缠绕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而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却有半张脸红肿得厉害,惨不忍睹。 然而即便如此,当杨清望见白云飞时,眼中仍难掩喜悦之色,声音略带兴奋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云飞眉头紧蹙,满脸关切地道:“我若不来,又怎能知晓你已然受伤!” 说话间,目光紧紧锁定在杨清身上,似是想要透过那层层纱布与红肿看清伤势究竟如何严重。 杨清闻言,不禁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只可惜以她如今这般伤痕累累的面容做出这样的表情,非但未能增添几分妩媚动人之态,反倒显得有些怪异滑稽。 见此情景,白云飞心中愈发怜惜,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啊?”其实,早在进入府中之时,他便已对事情经过了然于心,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听一听杨清会怎样讲述此事,是否会向自己哭诉自己母亲的不是、告状诉苦。 杨清自然也清楚白云飞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不已,觉得此人实在虚伪至极。 明明他早已洞悉一切,这会儿却装模作样地前来询问,无非就是想试探自己会不会在他面前告发其母罢了。 不过,尽管内心充满鄙夷,杨清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神态自若地回应道:“这个呀,是我今日不小心被热水烫伤所致。” 边说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仿佛那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白云飞眉头微皱,再次关切地开口询问道:“今日可有人为难于你?” 杨清微微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白云飞,缓声道:“并无!众人皆通情达理,知晓我们乃是将钱财捐赠予前方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之将士们。此等善举,何人又敢妄加非议呢?” 白云飞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疼惜之情。 只见她轻描淡写地将所有责任尽数揽于自身之上,竟是半分告状之意也无。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轻轻地将杨清揽入怀中,柔声说道:“今儿个让你受苦受累,着实委屈了你。明日我定会亲自去向娘亲阐明一切缘由。” 杨清感受着白云飞温暖的怀抱,娇柔的双手亦环抱住他那精壮有力的腰部,轻声回应道:“多谢你,云飞!有你这番话,再多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 然而,就在此时,这温馨的一幕却恰好被路过的卫兰的贴身丫鬟撞破。 那小丫鬟满脸惊愕之色,简直难以置信白云飞竟未曾返回云风阁,而是直接来到了清风院中与杨清相会。 她呆立当场,片刻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匆匆转身朝着云风阁飞奔而去,一心只想尽快将所见所闻禀报给自家主子。 杨清眼见着卫兰带来的那一行人渐行渐远,终于是从白云飞温暖的怀抱中用力地挣脱开来。 杨清温婉地挽留白云飞共进晚餐,白云飞欣然应允。 然而,这顿晚餐尚未正式开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紧接着,卫兰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率领着手下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屋内。 “白云飞,你怎能如此违背对我的承诺?”卫兰怒目圆睁,厉声质问。 白云飞赶忙站起身来,慌忙解释道:“清儿她不慎伤到了脸颊,我实在放心不下,故而前来探望一番!” 岂料,卫兰毫不留情,口不择言地嚷道:“探望就探望罢了,怎会发展到相拥的地步?若我晚来一步,你们是否就要共赴巫山云雨之欢了?” 听到这番言语,白云飞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他压低声音回道:“阿兰,休要这般胡搅蛮缠!” 然而,此时的卫兰已然怒火中烧,全然不顾及场合与他人的目光, 她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白云飞的鼻尖,破口大骂起来:“我胡搅蛮缠?白云飞啊白云飞,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靠着我,你今日又岂能在那皇城司谋得吏员一职?” 这话一出,白云飞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原本他自觉在卫兰跟前就低人一等,两人私下里拌嘴也就罢了,可如今卫兰竟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和盘托出,这无疑让他颜面扫地。 第一百零二章 男人就是贱 白云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但他毕竟不是那种被情绪完全掌控的人,理智仍牢牢地占据着主导地位。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轻声提醒道:“阿兰,你别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能任由你胡闹的地方,快些回去,莫要在此处滋事生非。” 然而,卫兰却丝毫没有领会到白云飞的良苦用心。 眼见白云飞不仅没有半点哄劝自己的意思,甚至对于跟她一同返回云风阁这件事也是只字不提,卫兰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瞪着白云飞,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白云飞,你竟然说我过分?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本小姐再也不管你了!”话音未落,她便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带着身边的随从们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望着卫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白云飞的双脚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了两步。 但仅仅迈出两步之后,他便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于是连忙止住步伐,缓缓回过头来。 此刻,他的目光恰好与杨清交汇在一起,眼神之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两分尴尬之色。 “清儿……”白云飞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儿,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杨清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快去追吧!万一妹妹真的因为此事想不开而回了娘家,那可如何是好?” 她的这番话犹如一阵春风拂面,恰到好处地化解了白云飞的窘迫与为难。 听到杨清这么一说,白云飞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也不等杨清回应,便急匆匆地朝着卫兰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杨清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白云飞身形匆匆地消失在视线尽头。 晚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吹乱了几缕发丝,她抬起手将其捋至耳后, 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之中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卫兰不是一直觉得已经把白云飞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吗?自己只是略施小计就能让他来看自己了,如今他们就有了点隔阂! 她抚上自己的脸,只是这代价还是有点大的!到现在还疼呢! ………… 白云飞一路追回云风阁,毫不意外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敲门,并高声喊道:“阿兰,快开门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卫兰略带愠怒的声音:“哼,你不是让我走吗?如今我已经走了,你还来追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白云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恼。 刚才因为一时冲动对卫兰说了那样伤人的话,此刻回想起来,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如果让她生气了回侯府说上两句自己的不是的话,以平阳侯府的势力自己以后''就前途未卜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求得卫兰的原谅,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温柔:“阿兰,都是我的错,当时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你离开,真正该走的人是我啊!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你一同离去,绝对不会再对你说出那些过分的话语了。” 说完这番话后,白云飞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卫兰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都像是度日如年般难熬。 终于,他再次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阿兰,求求你开开门吧,给我一个当面道歉的机会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我这一次,让我做什么都行……” 此刻的他满心懊悔,曾经无比看重的自尊,在光明璀璨的前途跟前竟然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只见那白云飞满脸谄媚之色,甚至不惜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卫兰打开房门,并恳请她能够聆听一下自己的解释。 而屋内的卫兰呢,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当她听到门外传来白云飞苦苦求饶的话语时,脸上不禁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神情。 想当初在平阳侯府之时,其母便曾悉心教导于她:“这世间男子啊,皆是生性轻贱之徒。 你若是对他们百般迁就、视若珍宝,他们反倒会越发轻视于你;相反,你若对他们不假辞色、冷眼相待,他们反而会对你趋之若鹜、奉若神明。” 再者说,以平阳侯府的赫赫权势,她此番下嫁至将军府,可谓是纡尊降贵。 这白云飞能够有幸迎娶到自己,无疑是高攀了。所以,对于是否会开罪于白云飞,她根本毫无惧意! 就在白云飞感到心如死灰、万念俱焚之际,那扇紧闭许久的门忽然发出“嘎吱”一声响。 紧接着,卫兰面无表情地将房门缓缓拉开。然而,由于白云飞正毫无防备地倚靠在门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如同一颗炮弹般猝不及防地向前扑跌进来。 此刻的卫兰,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半分,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回想起方才在清风院里,白云飞对着自己那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如今,也该让这家伙尝尝苦头了,这不过只是给白云飞的一点小小教训而已。 那个意气风发、满身傲气的白云飞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满脸谄媚地讨好似的说道:“阿兰啊,你总算肯把门打开啦!求求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面对白云飞这般低声下气的哀求,卫兰却丝毫没有心软之意。 只见她轻启朱唇,从鼻中冷冷地“哼”出一声,随后连理都懒得再理会白云飞一眼,便自顾自地径直走向那张华丽的贵妃椅,并优雅地坐了上去。 白云飞又怎会不明白卫兰的心思呢?他自然清楚得很,卫兰现在就是想要自己好生哄哄她才行。 于是,他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卫兰身旁,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微微仰起头,用那双犹如深邃桃花潭水般的眼眸饱含深情地凝望着她。 卫兰被白云飞如此炽热的目光所笼罩,当她对上他那双眸子里满溢而出的浓浓情意时, 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竟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哄好 卫兰被他那炽热而直白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一旁,娇声说道:“你别老是这样盯着人家看了,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原谅你的!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出如此难听、如此伤人的话语。” 此时,白云飞心中暗自嘀咕着:想当初咱俩被他人撞破好事的那天,那位嬷嬷那样凶狠地责骂于她,也没见她这般反应激烈。 不过这些想法他可只敢藏在心底,嘴上却是万万不能吐露半分的。于是,他连忙陪着笑脸,讨好地说道:“哎呀,我的好兰儿,就凭你这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我若不看你,难道还有别的女子能入得了我的法眼不成?” 听到这话,卫兰仍旧不依不饶地回应道:“哼,既然我有你说的那么漂亮,那你干嘛去看看你的那个清儿呀?” 白云飞当即冷哼一声,不屑地撇撇嘴道:“我才懒得去瞧她呢!那张脸肿得活脱脱就像个猪头一样,简直毫无半点美感可言。” 一想到杨清那肿胀如猪头般的面容,卫兰不禁扑哧一笑,原本紧绷着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来。她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娇声说道:“哼!还算你有点眼光,知道好歹。” 趁着卫兰心情稍有好转,白云飞趁机坐直身子,一脸谄媚地继续夸赞道:“兰儿啊,你这一笑当真是美极了……犹如那天边高悬的明月,又恰似那水中摇曳生姿的花朵一般,令人心醉神迷呐。” 然而,卫兰却丝毫不为所动,猛地伸手用力一推,嗔怒地喊道:“少在这儿油嘴滑舌的,尽会哄人开心!” 白云飞猛地伸出手臂,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将她拉入怀中。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地在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卫兰瞬间愣住,回过神来后,她娇嗔地轻推了白云飞一下,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流露出一丝妩媚之色,嗔怪地道:“你真是无耻之徒,人家都还没有说原谅你呢!” 然而,白云飞却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责怪,只见他身形一跃,腾空地将卫兰紧紧抱入怀中。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洒下。 白云飞低头看着怀中娇羞的人儿,轻声说道:“天色已经这么晚啦,我的好娘子,咱们还是赶紧上床歇息吧。至于原不原谅我嘛,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好不好呀?” 听到这话,卫兰不禁想起每晚在床上与白云飞共度春宵时,他那威猛无比的模样,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一边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白云飞的怀抱,一边焦急地喊道:“快放开我……快点放我下来……” 而白云飞则一脸坏笑地抱紧了她,故意调侃道:“哎呀,我的小娘子,咱娘可是天天盼着能抱上大胖孙子呢!要是我现在把你放下来,那娘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地抱上孙子哟?” 卫兰听了,又气又羞,娇嗔地骂道:“哼,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白云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宠溺地轻轻刮了刮她那小巧可爱的鼻子,柔声说道:“我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呢?”话音刚落,他便一把将床幔缓缓拉下,整个房间顿时被一片朦胧所笼罩。 紧接着,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而那女子娇柔婉转的呼喊声更是不绝于耳,仿佛要穿透这厚厚的床幔,传遍整个府邸。就连门外守着的丫鬟听到这般动静,也是小脸羞得通红,一次又一次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屋内的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渐泛白,眼看就要天亮了。此时,屋内的卫兰早已筋疲力尽,连连向白云飞求饶,但他却依然兴致勃勃,不肯罢休。终于,在卫兰苦苦哀求了多次之后,白云飞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一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白云飞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今日正好沐休在家。身旁的卫兰见他醒来,连忙撒娇般地央求道:“夫君,我们一起去给婆婆请安吧。”白云飞欣然应允,二人洗漱完毕后,便手挽着手朝着江氏居住的院子走去。 说来也巧,当他们走到怡心院门口时,竟与杨清不期而遇。只见卫兰亲密地挽着白云飞的手臂,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看上去好不亲热。见到杨清走来,卫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故意放慢脚步,上前给杨清行了个礼。就在行礼的瞬间,她有意无意地将衣袖稍稍往上拉了拉,露出手腕处那几处暧昧的红痕,显然是昨夜与白云飞欢好留下的印记。 杨清自然一眼就瞧见了那些痕迹,心中立刻明白了卫兰此番举动的用意。然而,面对卫兰如此明显的炫耀,杨清却是一脸淡然,丝毫不见半分嫉妒之色。她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说道:“早上好呀!云飞,还有妹妹,你们也是来给娘请安的吗?” 杨清那一脸的淡然,在卫兰看来不过是一种刻意的伪装罢了。 要知道,世间但凡嫁作人妇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渴望能够获得自家夫君的宠爱呢?此时的卫兰正春风满面、得意洋洋地说道:“那自然是如此啦,若不是为此,我怎会前来此处呢!” 话音刚落,只听杨清淡淡回应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同进去吧。”言罢,杨清便当先迈步走进了院子里。 卫兰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窃喜,扭头对身旁的白云飞娇嗔道:“夫君,您瞧瞧,她这般模样,莫不是生气了呀?” 白云飞顺着卫兰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杨清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入院内,心中也不禁犯起嘀咕,莫非她当真是生气了不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需在意太多,于是随口应道:“随她去吧!” 紧接着,白云飞拉起卫兰的手,两人并肩一步跨进了怡心院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说来也是,白云飞的确已经有些时日未曾踏入这院门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家痛苦才有意思 杨清刚踏进房门,一眼就望见江氏正无力地瘫卧在床上,连起身都变得异常艰难。 只见江氏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而这一幕落入杨清眼中,却让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意。 回想起昨日江氏那嚣张跋扈的模样,竟敢毫不留情地拿起茶杯朝她狠狠砸来,甚至妄图毁掉她如花似玉的面容。 哼,她江氏难道不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如今看到江氏这般痛苦不堪的惨状,杨清心下暗爽:她不是最喜欢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苦受难吗?一个人独自忍受痛楚又有何乐趣可言?只有大家一同感受这份苦痛,那才叫真正的有趣呢! 再者说了,平日里她一再容忍退让,难不成这江氏当真以为她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也该让她们知道知道,老虎不发威,可不是因为它变成了病猫! 于是,杨清脸上迅速堆起关切的神情,快步走到床边,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柔声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呀?瞧您这样子,可把儿媳给担心坏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见状,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哟,少夫人这会儿倒是显得挺关心夫人的嘛。只是不知为何,自从昨日您离开之后, 夫人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少夫人,对此您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吴嬷嬷这番阴阳怪气的质问,杨清却是丝毫不慌,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吴嬷嬷,您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奇怪了。母亲生了病,自然应该赶紧去请大夫前来诊治才对,怎能无端将责任归咎于我身上呢?” 说到此处,杨清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凌厉地扫向吴嬷嬷,继续说道:“莫不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吧?” 吴嬷嬷被杨清这么一看,心中不禁一凛,但嘴上依旧不肯示弱,冷冷笑道:“呵呵,少夫人多心了,老奴可不敢有那个意思。只不过这事儿发生得实在太过凑巧,难免让人不多想啊……” 杨清的身躯微微向前倾斜,原本清冷的眼眸骤然一眯,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吴嬷嬷,那眼神中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她用冰冷而低沉的声音质问道:“那我倒要问问吴嬷嬷,你每日都在侍奉我的母亲,她的病情日益加重,难道你会一无所知吗?” 话音刚落,杨清紧接着又抛出一句犀利的话语:“亦或是,嬷嬷如此迫不及待地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嬷嬷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杨清,只见她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那半张本应娇美的脸庞此刻却红肿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一般狰狞可怖。 吴嬷嬷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少……少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呀?老奴实在是听不懂啊。” 然而,杨清对吴嬷嬷的辩解丝毫不予理会,她冷笑一声,语气越发冷漠地说道:“呵呵……吴嬷嬷,事已至此,你怎会听不懂呢!只不过是装作不懂罢了。”言罢,杨清不再与吴嬷嬷纠缠,而是转身缓缓走到江氏的床边坐下。 此时的杨清正一脸哀伤地凝视着病榻上的江氏,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滚落下来,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说道:“母亲,您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这时,白云飞和卫兰一同走了进来。他们一进门便瞧见杨清正坐在江氏的床沿边,双手不断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白云飞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快步上前查看江氏的状况。待看清江氏并无大碍后,他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才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方才见到杨清哭得那般悲痛,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从此就要失去娘亲了。 白云飞满脸怒容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才几日未曾前来,怎会变成如此模样!”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这时,吴嬷嬷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低着头怯声回答道:“回少爷,夫人昨儿个夜里,不知为何……突然就这样子了!”说到此处,吴嬷嬷不禁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白云飞眉头紧皱,焦急地追问:“那为何不赶紧去请大夫来诊治?你们难道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吴嬷嬷连忙解释道:“少爷息怒,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只是……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是夫人这病乃是中风所致。” 听到这个消息,白云飞心中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急切地问道:“既然诊断出病因,那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医治?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受苦吧!” 然而,吴嬷嬷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唉……少爷,大夫说了,目前尚无有效的治疗之法呀!” 一旁的杨清见此情形,忍不住插嘴道:“云飞,母亲如今这样子,可叫人如何是好啊?会不会是因为我........”她一脸忧愁地看向白云飞,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要知道,就在昨日,杨清还被婆婆无端责难甚至弄伤,但此刻的她,非但没有向自己诉苦告状,反而全心全意地关心着江氏的病情。 白云飞凝视着杨清,想起昨晚自己为了安抚卫兰而说了她两句不是,此时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之情。 当即安慰道,“你不必自责,母亲这样不管你的事。” 杨清还是一脸的自责的说道,“云飞,我还是担心母亲...都怪我,我不该这样的...呜.....呜.....” 白云飞道,“清儿,你真的不必自责,谁都不想这样的,只是以后更要辛苦你了。” 第一百零五章 江氏中风,卫兰嫌弃 等白云飞好不容易将情绪激动的杨清安抚好之后,他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吴嬷嬷说道:“吴嬷嬷,麻烦您再跑一趟,请个大夫过来给夫人好好瞧瞧。” 吴嬷嬷闻言赶忙应声道:“是,大少爷!老奴这就去办。”说完便急匆匆地出门去请大夫了。 此时,杨清正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的卫兰,心中暗自冷笑:哼,让你继续在这里跟白云飞秀恩爱呀!昨晚闹得还不够吗? 今天自己可要再送你一份大大的惊喜呢!而白云飞此刻正心烦意乱,满心担忧着江氏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暇顾及到卫兰的异样神情。 只见杨清迅速收起了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转而换上了一副关切无比的表情,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氏坐起身来,并轻声细语地询问着江氏是否感觉好些了。 然后她又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江氏嘴边,服侍着江氏喝下,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孝顺儿媳。 然而,这一切都被卫兰尽收眼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云飞和杨清两人在那里忙前忙后的,配合默契,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向来都是由别人来为她服务的。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如此亲密无间,于是一咬牙,伸手用力将白云飞往自己这边拽了过来。 白云飞被突然拉扯,不禁有些惊讶,但看到是卫兰时,还是柔声问道:“阿兰,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卫兰瞪大眼睛,气鼓鼓地指着正在忙碌的杨清说道:“我不许你和她在一起忙活!” 白云飞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心想难道阿兰想要亲自去照顾江氏?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你去?” 没想到卫兰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我才不会伺候人呢!这些都是下人干的活。” 听到这话白云飞心里不痛快了,这是自己的娘,平日里不伺候也就罢了,今天她都起不来了,卫兰不伺候也就算了,还让自己不伺候? 然而,尽管心中有些许无奈,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语气说道:“阿兰啊,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向来都是娇生惯养、如同那金枝玉叶一般的人儿, 这种伺候人的活儿确实不太适合你来做。可这毕竟是我的娘亲呀,为人子女者,我怎能置之不理呢?所以嘛,你就在这儿稍候片刻,待大夫到了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呀?” 话正说着,突然间,江氏毫无征兆地开始排泄起来,一时间,秽物沾满了整张床铺,那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杨清见状,心急如焚地呼喊起白云飞来。只可惜,白云飞身为本家男子,多有不便之处,实在难以出手相助。而此时,吴嬷嬷恰好有事外出,尚未归来。 如此一来,这屋子里除了卫兰之外,竟是再也寻不到旁人可以搭把手了。 白云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卫兰的身上,他面露难色,支吾着开口道:“阿兰……那个……要不……你……去……帮帮忙吧。” 听到这话,卫兰忍不住好奇地朝着屋里瞥了一眼,刹那间,一股浓烈至极的恶臭味扑鼻而来,犹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 她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当场呕吐出来。只见她脸色煞白,连连摆手摇头,惊慌失措地叫道:“我才不要进去!里面简直臭不可闻,太恶心啦!就让杨清一个人去收拾好了……” 见此情形,白云飞不禁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阿兰呐,里面躺着的可是你的婆婆呀,于情于理,你难道不应该一同上前伺候照料一下吗?” 谁知卫兰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绝对不行!那里实在是太脏太乱了,我真的没办法忍受,我肯定做不来这个事儿……” 明明就在方才,眼前之人还与自己一同亲昵地呼喊着娘亲,然而此刻当要求她同自己一道为母亲整理收拾时,却断然拒绝。白云飞满心不悦,眉头紧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哼!你既然不愿意,难道说她就行得通么?” 卫兰眼见白云飞这般袒护杨清,心中妒火更甚,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尖酸刻薄地道:“呵呵,她杨清不过是个出身卑微低贱之人罢了, 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对她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之事?难不成你觉得我堂堂平阳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也应该像她那般去干这些粗活?” 听到这番话语,杨清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卫兰竟能讲出如此伤人之语。要知道,杨清昨日才刚刚遭受过江氏的百般刁难, 但今日依然能够毫不计较前嫌,尽心尽力地去伺候。反观卫兰,昔日虽贵为平阳侯府的小姐,可现今已然嫁入将军府成为儿媳,侍奉自家婆婆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又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呢? 一想到她背后的势力,白云飞心中便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地位,与她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白云飞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语重心长地规劝起来:“阿兰啊,今日你既然已经成为我娘的儿媳,那么孝顺并尽心尽力地伺候她老人家不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吗?” 然而,当卫兰脑海中浮现出屋内的情景时,她的眼睛瞬间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犹豫地怼道:“哼!要伺候你自己去伺候好了。”话音未落,她便完全不顾及白云飞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转身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望着卫兰渐行渐远的背影,白云飞气得浑身发抖。他怒不可遏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身旁那张结实的木桌猛砸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完好无损的桌子竟在这一击之下应声碎裂开来。木屑四溅,其中一块尖锐的木块更是直直地划过白云飞的手掌,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正在此时,杨清恰巧听到这边传来的巨大响动,急匆匆地从里屋快步走出。当她一眼瞧见满地狼藉的碎木片以及白云飞那血流不止的手时,脸上立刻流露出关切之情。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云飞身侧,焦急万分地问道:“云飞,你这是怎么弄伤的呀?到底发生何事啦?怎会如此不小心呢?” 面对杨清一连串充满关怀的询问,白云飞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没事儿,多谢你了,清儿……” 其实此刻他内心真正想要感谢的,并不仅仅只是杨清对他伤口的关心,更多的还是感激她能够不计前嫌地悉心照料病榻之上的江氏。 第一百零六章 不要计较得失 杨清不禁轻笑出声:“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呀,咱们都是老夫老妻啦!” 话音刚落,她转头吩咐一旁的小翠道:“小翠啊,快去清风院把纱布给取过来吧。” 恰在此时,吴嬷嬷匆匆忙忙地找大夫回来了。白云飞满脸忧虑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那里面……情况如何?” 杨清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柔声回答道:“床上已经收拾妥当了,连窗户都打开通了风,这会连一点儿异味都闻不到了。” 听到这话,白云飞显得有些惊讶和意外,忍不住说道:“你竟然能如此之快就收拾好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杨清微微一怔,随即反问道:“这真的快吗?” 白云飞连连点头应道:“嗯嗯,确实很快..........” 杨清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当时我只顾着赶紧收拾干净,只想着动作快一些,母亲就能少受点罪,别那么难受。谁知道不知不觉间,手脚就变得麻利起来了。” 真的快吗?回想起前世,由于自己接连生下两个女儿而遭到他们的嫌弃,甚至在生产之后都无人照料。 那个时候,为了怕女儿冷除了尽可能加快速度完成所有事情,又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想到此处,杨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然而此刻,在白云飞的心目中,杨清已然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如今的她,已然成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媳妇。 白云飞暗自思忖着,待到将来自己功成名就、有权有势之时,定然不会再让杨清受到半点委屈。 “大夫来了,云飞,你先带着大夫去看看母亲,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杨清神色匆匆地说道。 若是在平时,白云飞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认为杨清不过是在找借口逃避照顾生病的母亲。 然而,今日情况却有所不同。先是卫兰毫不掩饰对他和母亲的嫌弃之情,让白云飞心中颇为不快; 而后又看到杨清尽心尽力地将江氏床榻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前后两者所展现出的态度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使得白云飞此时对杨清的看法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此刻,当白云飞再一次望向杨清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真真切切地闻到从杨清身上飘散出来的那股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 虽然并不浓烈,但在这静谧的氛围之中,还是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它的存在。 只见白云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快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杨清点了点头,应道:“好!”随后便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回到清风院后,小翠急忙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供自家少夫人沐浴净身。杨清踏入浴桶之中,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一遍、两遍……直到第三次清洗过后,她才觉得身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终于消散殆尽。 此时,小翠站在一旁,轻柔地为杨清绞干湿漉漉的长发,同时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少夫人,您何必亲自动手收拾那些脏东西呢?这种粗活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了呀。” 杨清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回答道:“若不是我亲自收拾,怎能引得他和卫兰为此事发生争执呢?” 一想起刚刚的情景,小翠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心中不禁对杨清佩服不已——那样恶心的场面,自家少夫人竟然能够强忍着完成任务,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是……真的好恶心啊,少夫人!您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委屈自己啦,夫人本来就对您好不到哪儿去。”小翠满心都是对杨清的心疼, 她衷心希望自家少夫人能够天天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永远保持美丽动人的模样。至于去伺候那位刁钻刻薄的老太婆,小翠打心眼里不愿意看到杨清受这份罪。 杨清语重心长的道,“小翠啊,有些苦是吃在表面上,但有些苦是吃在心里的。先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 小翠抿嘴道,“少夫人,奴婢就不想让您去沾那些污秽的东西……” 听到小翠关切的话语,杨清转头看向门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压低声音提醒道:“小翠,说话可得小心些,免得被人听了去。” 小翠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被别人听到了,给少夫人招来麻烦。 .......... 白云飞心急如焚地盯着大夫,见其许久都未开口,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忙不迭地追问道:“大夫,我娘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呀!您倒是快跟我说呀!” 只见那大夫缓缓收回替江氏诊脉的手,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夫人此乃阴阳失调所致,体内气血紊乱,上行冲犯脑部才会引发此病。” 白云飞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困惑地再次发问:“大夫,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还望您能说得再明白些。” 然而,大夫并未立刻回应他,而是反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否时常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是否常有麻木、无力之感?” 面对大夫的询问,白云飞一时语塞,竟答不上来。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应道:“回大夫的话,确实如此,夫人这般状况已经持续好些时日了。” 听到这里,大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然明了,接着言道:“嗯,据老夫判断,夫人所出现的这些症状皆为中风之前兆。” 听闻此言,白云飞的心瞬间揪紧,连忙又问:“大夫,既然如此,那可还有救治之法?” 此时,大夫稍稍迟疑了片刻,而后才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嘛……实难断言呐......” 白云飞满脸焦急地望着面前的大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夫,求求您了!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的娘亲啊!她可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只要能让她恢复健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第一百零七章 无奈接受 那大夫捋了捋胡须,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公子莫急,令堂所患之疾甚是棘手,老夫行医多年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病症。眼下老夫也不敢轻易断言能否将其彻底治愈。 不过,老夫可以先开一些对症的药物给令堂服用,同时吩咐下人们务必悉心照料。至于往后病情会如何发展,那就只能看这位夫人自身的造化了。” 听到这番话,白云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但他心里也明白,大夫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这个无奈的结果之外,自己似乎别无他法。于是,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大夫的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杨清脚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一进门,她就瞧见大夫正专心致志地书写着方子。 于是,杨清赶忙走到白云飞身旁,轻声细语且十分关切地询问起江氏的病情来。经过一番仔细盘问后,她确认目前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不经意间,杨清忽然注意到白云飞那只受伤的手竟然还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看到这一幕,她不禁心急如焚,连忙转头对大夫说道:“大夫,请您行行好,先帮忙替我的夫君处理一下伤口吧!” 此时的白云飞其实早已把自己手上的伤抛诸脑后了,直到听见杨清如此关心自己,他那颗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而那位大夫呢,则头也不抬地回应道:“这位夫人莫急,请您稍等片刻。” 听到这话,杨清很是乖巧地点点头应声道:“好!” 然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没过多久,只见大夫终于停下了手中正在奋笔疾书的笔,并小心翼翼地吹干湿透了的纸张上的墨汁。 接着,他将那张写满字的药方递给杨清,同时说道:“这就是药方,拿好了赶紧去抓药就行了!” 杨清二话不说,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过药方,面带微笑地向大夫道谢:“多谢大夫!”紧接着,她又转过头看向白云飞,温柔地催促道:“云飞,快快过来,让大夫好好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呀。” 白云飞听后,立刻应了一声:“哎!”随后便快步走到大夫面前坐下,准备接受治疗。 杨清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目光落在了床上躺着的江氏身上。只见江氏紧闭双眼,毫无意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然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江氏的面部已经明显地出现了口角歪斜的症状,使得原本还算端庄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扭曲和怪异。 杨清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眼前这个失去知觉的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之情。 回想起前世,江氏一直高高在上、趾高气扬,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那时的杨清只能默默忍受着她的欺凌与压迫,却无力反抗。 但如今风水轮流转,江氏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想必至死也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凄惨的境遇吧! 想到此处,杨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因为她深知,从今往后,江氏将会成为自己博取良好名声的绝佳工具。 而且,据她所听闻,中风之人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听力和思维能力通常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也就是说,江氏能够清楚地听到外界发生的事情,感受到周围人的态度变化。那么接下来,这场戏定会越发精彩有趣,让人拭目以待呢!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进入了一种稳定的节奏,白云飞每日按部就班地完成差事之后,便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中,径直前往怡心院照料江氏。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每一次他踏入怡心院时,总能瞧见杨清的倩影也在那里。 起初的时候,卫兰满心期待着白云飞能够前来云风阁哄哄自己,毕竟以往两人之间即便有了些许矛盾,白云飞总会及时出现化解误会。可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接连数日过去了,别说是白云飞本人亲自现身,就连他的衣角都未曾在云风阁露过面。 卫兰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哼,肯定都是杨清那个贱女人搞得鬼!一定是她用狐媚手段把云飞从我身边勾引走了!”正当此时,小荷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 卫兰见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大少爷最近有没有去过清风院?”小荷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回答道:“回卫夫人,大少爷并没有去清风院……”听闻此言,卫兰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随即又追问道:“那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只见小荷深吸一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少爷这些天一直都待在怡心院里,全心全意地照顾夫人呢。” 卫兰微微仰起头,从她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充满不屑与轻蔑的冷哼:“哼!就凭他那点胆量,谅他也绝不敢到清风院去过夜!” 紧接着,她那双原本就锐利如刀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寒意,转头看向身旁的小荷,语气生硬地问道:“杨清那个贱女人现在在哪里?” 小荷听到卫兰的问话后,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迟疑着开口回答道:“回……回卫夫人,少夫人她……她此刻正在怡心院里照……照顾夫人。” 卫兰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柳眉倒竖,怒喝道:“好啊!贱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些禀报于我?是不是存心想要隐瞒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她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小荷的脸颊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但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她立即跪了下来,“卫夫人,奴婢不敢!” “走!” 第一百零八章 死绿茶?就是我自己 卫兰气得柳眉倒竖,胸脯剧烈起伏着,她怒不可遏地吼出一声:“简直要气死我了!” 原以为白云飞会有所忌惮,万万没料到这两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就在怡心院里纠缠到一块儿去了! 这一路过来,卫兰脑海里已经将如何将杨清千刀万剐、大卸八块的场景构思得清清楚楚。 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趁着她与白云飞产生嫌隙之际,竟公然勾引白云飞,难道当真视她如无物不成?卫兰咬牙切齿地骂道:“杨清,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快给老娘滚出来!” 此时屋内,白云飞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氏,而杨清正一勺一勺地给江氏喂饭。 突然间传来的这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吓得屋里的二人心惊胆战。白云飞眉头微皱,说道:“我出去劝劝她,叫她别这般胡闹了。” 杨清连忙摆手阻拦道:“不妥,妹妹要找的人是我,即便你出去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此事还是交由我来处置吧。” 白云飞深知卫兰平日里的泼辣性子,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可有把握应对?” 杨清微笑着向他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柔声应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说罢,杨清便缓缓移步朝门外走去。待杨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白云飞方才回过神来,暗自思忖着:相较之下,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像杨清这般温婉柔顺、善解人意的女子啊。 而卫兰家世确实是高,但性子确是泼辣无比,床上的时候也奔放的不行。 哎,自己想到哪里去了,白云飞暗自摇了摇头。 院子里,阳光洒落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卫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杨清的脸庞。 只见杨清原本受伤的面容已然恢复如初,那细腻如瓷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只是头上仍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纱布非但没有让杨清显得丑陋不堪,反而给她增添了两分别样的美感,宛如一朵娇弱而迷人的花朵。 看到此处,卫兰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一想到这两天来,杨清就是凭借着这副模样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尤其是在白云飞的眼前晃悠,卫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扬起手,卫兰毫不犹豫地朝着杨清的脸颊挥去,同时怒声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受了伤居然还敢出来卖弄风骚,勾引别人的丈夫!” 面对卫兰突如其来的攻击,杨清反应迅速,一把稳稳地握住了卫兰的手腕。 她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卫夫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些!我一直待在此处尽心尽力地照顾母亲,侍奉她老人家养病, 何来勾引一说?再者,白云飞他本就是我的夫君,若要论及争抢,分明是您横刀夺爱,抢走了属于我的幸福!” 卫兰早已将白云飞视作自己的私有物品,听到杨清这番言辞,更是气得脸色发青。 她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哼!反正我不管这些,你与他至今尚未行周公之礼、圆房成亲,又怎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夫妻呢?” 杨清缓缓地转动着身子,目光如炬般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众人。 对于这件事,在将军府早已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 只见她微微挑起那细长而又弯弯的眉毛,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然后轻移莲步,慢慢地靠近卫兰。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时,杨清轻轻俯下身去,将嘴唇凑到卫兰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觉得他到底想不想跟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呢?还有啊,这两天他都没去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杨清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卫兰的心窝。 刹那间,卫兰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这两天白云飞与杨清夜夜缠绵、耳鬓厮磨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这些想象中的情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冲垮了卫兰最后的理智防线。 “我要杀了你!!!”卫兰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此时的她,已然被愤怒和嫉妒完全吞噬,全然不顾形象,只想立刻将眼前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置于死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杨清的耳中。她心中一惊,猛地松开了握住卫兰手腕的手, 转身便朝着屋子飞奔而去。与此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妹妹,我和夫君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啊……求求你相信我,听我好好解释一下吧……” 由于跑得太过匆忙,杨清甚至来不及看清前方的道路。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墙壁,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待她定下神来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白云飞担心她一个人处理不好。便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刚出房门,就看到她向自己跑来,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杨清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然后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面前满脸怒气的卫兰,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卫兰望着白云飞怀中的杨清正一脸得意洋洋地挑衅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烧得愈发旺盛起来。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白云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居然说我在闹?难道我说错了吗?” 自从那天起,白云飞心中便对卫兰生出了不满之意。一直以来,无论卫兰平日里如何任性妄为、胡搅蛮缠,他都能够好言相劝,耐心地哄着她。然而,当涉及到嫌弃自己的娘亲时,白云飞却无法再容忍下去。 只见白云飞一脸怒容地质问道:“够了!你究竟还要这样胡闹到何时?你自己不情愿前来侍奉生病的娘亲也就罢了,难道连让清儿过来帮忙照顾也不允许吗?” 听到这话,卫兰不禁心头一颤。其实,一想到要去那怡心院给江氏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比如擦拭粪便、端送尿液等,她心里就觉得难以忍受。可是,即便如此,这也绝不能成为白云飞与杨清暗中私会、勾勾搭搭的借口啊! 第一百零九章 威胁? 卫兰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说道:“白云飞,你竟然敢让我这个堂堂的千金小姐去做那些伺候人的活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云飞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回应道:“卫兰啊,如今你既然已经嫁入我将军府成为我的妻子,那么伺候婆婆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要知道我朝可是一直以来都以孝道治理天下,难道这点道理你会不懂吗?” 卫兰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娇嗔道:“哼,这将军府里丫鬟婆子多得是,凭什么就得让我去伺候? 她们难道就不能做这些事儿吗?再者说了,当初你娶我进门可不是为了让我干这种粗活的!” 说着,卫兰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杨清,愤怒地质问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贱人之间的勾当! 这哪里是单纯的照顾娘,分明就是你们两个背着我在偷偷摸摸地厮混!” 尽管两人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但其实在白云飞的心底深处仍然还存有对卫兰的感情,因此他还是试图向卫兰解释清楚:“阿兰,你真的误会了。 我和清儿只是在尽心尽力地照料母亲而已,绝对没有做出任何越矩出格的行为。” 然而此时的卫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那好,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你明明今日沐休却连面都不露一下,也不来找我。这若不是与那贱人厮混又能作何解释?” 面对卫兰的质问,白云飞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或许是因为最近这两日他已经逐渐习惯待在怡心院陪伴母亲,以至于疏忽了卫兰这边的感受。 但此刻若是如实相告,恐怕只会令卫兰更加生气,于是白云飞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强调道:“我真的只是在这里专心照顾娘的呀!” 卫兰才不会轻易相信呢,她双手叉腰,瞪着眼睛对白云飞质问道:“白云飞,难道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照顾就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要两个人一起啊?而且还非得是跟你?” 白云飞一脸无奈地继续向卫兰解释道:“阿兰啊,你不知道,照顾一个中风的病人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白天我得去当差,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回来帮忙。所以我们俩一起照顾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然而,卫兰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哼,合情合理?我怎么没觉得哪里正常啦?这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 难道都死光了不成?非要你这个大男人和她一起来照顾咱娘吗?”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白云飞怀里的杨清见两人快要吵不起来了, 赶紧从他怀中钻了出来,轻声细语地劝道:“妹妹,你就别再跟夫君闹别扭了。夫君他只是因为我受了伤,担心我自己一个人照顾不好母亲,所以才会留在这里帮忙的。 再说了,夫君他自己身上也有伤呢,每天还要出去当值,真的非常辛苦。他其实也是需要有人来照顾的呀!” 原本卫兰心中的怒火已经稍微平息了一些,但听到杨清这几句话后,瞬间又被点燃了。 只见她柳眉倒竖,怒喝道:“谁是你妹妹?少在这里攀亲带故的!” 杨清心中暗自冷笑不已,然而表面上却是满脸惶恐之色,仿佛生怕眼前之人产生一丝一毫的误解一般。 只见她娇柔地开口道:“妹妹可千万不要误会呀!倘若姐姐我有哪里做得不妥当,致使妹妹心生不快......实在是因为夫君他受伤了,我着实不忍心瞧见你们二人因我而争执不休啊......” 卫兰冷眼瞧着杨清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再也抑制不住地怒喝道:“杨清,你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杨清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可怜小狐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她抽噎着哭诉道:“妹妹,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啊!夫君他确实身负重伤,若不信,你且看看便是。”言罢,杨清小心翼翼地将白云飞那只受伤的手缓缓抬起。 直到此刻,经杨清这么一提醒,卫兰方才注意到白云飞的手上竟然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可惜为时已晚,此时的白云飞已然回想起当日卫兰厌弃江氏时的情景。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他与杨清朝夕相伴,愈发觉得杨清温婉柔顺、惹人怜爱,全然不像卫兰这般,对待江氏不仅处处充满鄙夷,甚至还需得自己百般哄劝才行。 白云飞面色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等娘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我自然会返回云风阁的。” 从他的话语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此时的他并没有打算和卫兰回到云风阁去。 然而,站在一旁的卫兰又怎会轻易罢休?毕竟她今日前来此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白云飞带回到云风阁中去,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他继续与杨清在此处日夜相伴、形影不离。 只见卫兰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娇声厉喝着威胁道:“你要是不肯跟我回去,那我便立刻返回侯府……到时候定会让你重新沦为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兵!” 显然,卫兰已经被气得有些失去理智了,为达目的甚至不惜使出这般强硬而决绝的手段。 一直冷眼旁观的杨清,听到卫兰如此不择手段地逼迫白云飞,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起来。 因为她深知这正是卫兰心急如焚的表现,同时也明白自己刚才故意激怒对方的举动已然奏效。 此刻的杨清宛如一个老练的猎手一般,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场因她而起的闹剧,悠然自得地看着卫兰和白云飞之间逐渐产生裂痕与嫌隙。 对于杨清来说,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令她无比享受,仿佛能够从中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白云飞快要被卫兰气炸了,他紧紧握住掌心,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他决定不能让自己前功尽弃。 第110章 空间留给你们 白云飞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咬着牙妥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回去。” 就在这时,杨清很是识趣地默默走到了一边,将足够大的空间留给了眼前的两人,不想打扰到他们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交流。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杨清本以为白云飞怎么说都会再稍微坚持一会儿的,毕竟以她对白云飞性格的了解,这人通常不会这么轻易就服软认输。 然而没想到的是……想到这儿,杨清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呵呵……果然啊,在权衡过利弊得失之后,所谓的坚持和原则统统都可以被抛诸脑后,最终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的前程。 此刻,卫兰满脸得意地望向杨清,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与炫耀,好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对方,瞧见没?这场较量终究还是我卫兰更胜一筹!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杨清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白云飞那一脸隐忍的模样。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只要白云飞能够抓住机会成功崛起,那么等到他真正得势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卫兰将会彻底失势。 只可惜眼下的卫兰正沉浸在短暂胜利的喜悦当中,根本无法看清这其中隐藏的局势变化罢了。 杨清深吸一口气,然后语气温柔地对着白云飞说道:“夫君,等你回去以后,一定要记得好好跟妹妹解释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哦。 至于母亲这嘛,你完全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呢。希望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再因为我的缘故而产生什么矛盾啦。”她像一个明明很脆弱却又假装坚强样子看着他们。 听完这番话,白云飞连忙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待白云飞等人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轻轻地抬起手,佯装擦拭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随后优雅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屋子。 屋内,吴嬷嬷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一勺一勺地喂入江氏口中。 见杨清进来,吴嬷嬷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而杨清则快步上前,极为自然且熟稔地从吴嬷嬷手中接过那只药碗,柔声说道:“嬷嬷,这两日您真是辛苦了。如今这里有我照看着,您就放心歇息去吧。”说话间,她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吴嬷嬷却并没有立刻依言退下,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杨清看了片刻, 然后才用一种略带迟疑与拒绝的语气回应道:“少夫人,这儿还是由老奴来照顾吧!”言语之中,似乎对杨清的能力有所质疑。 杨清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一声。想她这两日在这怡心院里一直扮作温顺乖巧的小白兔模样,没想到竟让这吴嬷嬷误以为她当真如此软弱可欺了吗? 一旁的小翠见状,立刻挺身而出,柳眉倒竖,对着吴嬷嬷厉声道:“吴嬷嬷莫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不成?连少夫人的吩咐都敢不听了?” 这段日子以来,小翠始终跟随在杨清身旁,耳濡目染之下,其周身的气质早已不复当初那般唯唯诺诺,倒是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面对小翠的质问,吴嬷嬷心头一紧。虽说平日里她仗着江氏的宠爱,偶尔也能与杨清叫板一二,但此刻江氏卧病在床,无法护佑于她。 若此时再与杨清针锋相对,只怕日后会给自己招来诸多麻烦。想到此处,吴嬷嬷终究还是选择了暂时低头退让, 连忙应道:“是,少夫人!老奴遵命便是。”语罢,她便恭恭敬敬地向杨清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只见江氏那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却如同两道冷箭一般,死死地紧盯着吴嬷嬷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背影。 她那张歪斜的嘴巴里,不断发出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声音,仿佛想要表达些什么重要的话语,但又因为中风而无法清晰吐露出来。 与此同时,她那半边失去知觉、不听使唤的身子,竟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由自主地向前缓缓挪动。 站在一旁的杨清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药碗,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江氏,并轻声询问道:“母亲,您这是想说什么呀?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然而,江氏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别……别……别走……嬷……嬷……啊……” 听到这番话,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道:“母亲,您瞧瞧,吴嬷嬷都已经出去啦,这儿媳我来伺候您不是一样嘛, 难不成还能亏待了您不成?”说罢,杨清便望向江氏,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谁曾想,江氏竟然二话不说,猛地闭上了双眼,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杨清。 看到这一幕,杨清不禁乐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道:“哟呵,没想到这老太婆脾气还挺大的呢!” 稍作停顿后,杨清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小翠大声问道:“小翠,那个白欢欢呢?怎么这些天一直没瞧见她到怡心院来伺候婆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杨清一直忙于对付白云飞和卫兰这对狗男女,倒是把白欢欢给暂时抛诸脑后了。 如今眼看着自家娘亲中了风需要人照顾,可这个做女儿的不仅不来尽孝,反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不成真要让她这个当儿媳的亲力亲为不成? 面对杨清的质问,小翠连忙低头回答道:“回少夫人的话,欢欢小姐最近总是偷偷摸摸地溜出府邸,而且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根本就不见她回来过。”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容,冷声道:“呵呵!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透过虚空看到了那个令她心生不满的身影。 那卫兰还未出阁之时,其行事作风就颇为大胆无忌。本以为嫁入自家之后会有所收敛和改变,却不曾料到,如今就连自己这个小姑子也如此胆大妄为起来。 第111章 送饭 晚上杨清朝着清风院走去。当她踏入清风院时,一股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走进房间准备沐浴解乏。 热气腾腾的浴桶早已备好,杨清轻缓地褪去衣物,慢慢地坐进浴桶之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的身躯,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小翠站在一旁,手持水桶,小心翼翼地为杨清添加着热水,同时关切地问道:“少夫人,大少爷那边还要不要送饭过去呀?” 杨清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听到小翠的问话后,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回答道:“送,当然要送啦!为什么不送呢?” 如果不再给白云飞送饭,又怎能让人记得起她这位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呢?她可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将军府中有个名叫杨清的女子,而非仅仅只有那个备受瞩目的卫兰。 而且,她还要将白云飞从卫兰的身边夺过来,好让前世一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卫兰也尝尝被冷落和失意的滋味,最好能因此而发疯发狂,这样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杨清秀眉紧蹙,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随即转过身来,“白欢欢到底去哪里了?” 站在一旁的小翠心头一紧,她自然清楚自家少夫人问话的意图,只见小翠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说道:“回少夫人的话,欢欢小姐她……她偷偷跟着去了皇家别院……” 听到这话,杨清不禁微微一惊,连忙追问:“她自己一个人?” 小翠赶忙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不是的,少夫人。欢欢小姐还与另外两位贵女一同前往,而且她们都是瞒着家里人悄悄去的呢。” 杨清听闻此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木桶边缘。 随着那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一个精妙绝伦、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她脑海之中逐渐成形。 杨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朝着小翠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待小翠走近之后,杨清俯下身去,将嘴唇贴近小翠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详细地讲述起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 小翠起初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随着杨清的逐步解释,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竟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当杨清讲完整个计划时,小翠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她及时捂住嘴巴,才没有失态。 只听小翠难掩兴奋之情,低声应道:“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了,明日便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对于小翠来说,这可是她第一次参与并执行杨清的计划,内心的喜悦和期待溢于言表。 而能够得到少夫人如此信任,并委以重任,无疑意味着她已经真正融入到这个小团体当中,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如今这偌大的将军府已然完全落入了杨清的掌控之中,可以说是她的天下了。 如此一来,她们主仆二人出门办事自然是便利至极,畅通无阻。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小翠便假借桂花糕之名,从侧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秋月,则正在房中悉心地伺候着杨清梳洗打扮。 秋月一边熟练地帮杨清梳理着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一边略带担忧地开口问道:“少夫人,您真的不担心小翠那边会出什么岔子吗?” 杨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不必担心,我相信小翠能够办好此事。 况且,咱们总是需要培养一些能真正为我们所用之人,这样日后行事才会更加得心应手。” 听到这话,秋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应声道:“少夫人所言极是!” 杨清整理了一下衣襟,又随口问起另一件事来:“秋月啊,前几日听你提及想要更换一批人手,这件事情进展如何啦?” 秋月赶忙回应道:“回少夫人,人选已经挑选好了!只待再过些时日,便可将这些新人有条不紊地安排到各个院子里去当差了。” 杨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夸赞道:“秋月,你这件事办得真是漂亮!” 得到少夫人的称赞,秋月心中不禁一喜,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依旧仔细地为杨清梳妆。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对了,少夫人,还有一事要向您禀报。那云风阁中的小荷如今也已归顺于我们这边了。” 杨清微微挑眉,追问道:“哦?那她可有家人?” 秋月连忙答道:“有的,少夫人。小荷家中除了双亲之外,尚有一个年幼的弟弟。 不过您放心,关于他们一家老小的安置问题,奴婢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杨清听闻此言,抬眼看向眼前这个越发成熟稳重、做事周全的秋月,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心中亦是感到十分欣慰和自豪。 没过多久,两人就匆匆赶到了怡心院。只见江氏正与吴嬷嬷凑在一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不知在跟吴嬷嬷嘀咕些啥。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杨清却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听见吴嬷嬷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便是江氏那艰难而又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狼子野心......”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还是能让人明白大致意思。 吴嬷嬷一听,脸色瞬间大变,赶忙出言劝阻道:“夫人呐,您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呀!如今这府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少夫人的眼线,要是不小心被她听到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背地里给您使坏、下绊子呢?到时候咱们可就有苦头吃啦!” 然而江氏似乎并不把吴嬷嬷的警告放在心上,依旧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她...她敢...”尽管语气坚定,但由于身体虚弱,听起来多少有些中气不足。 一想起那日杨清看向自己时的那种眼神,吴嬷嬷就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中直发毛。 于是她压低声音对江氏说道:“老奴觉得吧,这位少夫人还真没什么不敢做的事儿。您瞧瞧,就连大少爷不也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言听计从嘛!” 第112章 坏了,冲我来的 听到这话,江氏那原本喋喋不休的嘴终于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住了声音。此刻的她,整个人憔悴不堪地躺在病床上,仿佛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 而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杨清,每天在自己儿子面前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地伺候着自己。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江氏却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奈。因为她根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揭露杨清的所作所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心中的猜测和怀疑罢了。 所以,尽管心中怒火燃烧,但她也只能选择忍耐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江氏才用那含糊不清、几乎难以分辨的口齿艰难地问道:“嬷嬷......欢欢......去哪儿了?” 自从杨清掌管了家中事务之后,吴嬷嬷手下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遭到了清洗和驱逐。 如今,吴嬷嬷自顾不暇,既要费心照料重病缠身的江氏,又要应对杨清施加的种种压力,实在是分身乏术,以至于连欢欢小姐的去向都未曾留意。 因此,当听到江氏的询问时,吴嬷嬷只能一脸茫然地回答道:“老奴也不知道欢欢小姐去哪里了......” 江氏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与失望交织的神情, 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废物!”这简短而有力的咒骂,虽然音量不大,却充满了对吴嬷嬷的不满和怨恨。 吴嬷嬷听到这句责骂,心里自然也是气恼万分。 可她深知如今的将军府早已今非昔比,往昔的辉煌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无踪。 自老将军受伤瘫痪以来,整个将军府便每况愈下,日渐衰落。 曾经府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口子人,如今却是门庭冷落,冷冷清清。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她就算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呢? 杨清悠悠然的走了进来,“母亲今天总算是有两分精神了呀!” 江氏看见杨清,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她对杨清从来都是这样的,没两分好脸色。 不过杨清可不在意,江氏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威胁。 .............. 在那宏伟壮丽、气势恢宏的皇家别院门口,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着。 此人正是白欢欢,只见她身着粗布麻衣,头上扎着简单的发髻,脸上略施粉黛,成功地扮成了一副丫鬟的模样。 经过一番周折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混入了这座戒备森严的皇家别院之中。 一踏入院门,白欢欢便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那宽敞而又错落有致的庭院,亭台楼阁交相辉映;曲径通幽处,假山流水潺潺作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她瞪大眼睛,目光贪婪地扫视着四周,仿佛要将这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心中暗自感叹:如此奢华大气的园林,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这里的主人,该有多好……想到此处,白欢欢不禁幻想起自己嫁给晋王之后的美好生活来。 每年都能跟随晋王一同来到这美丽的别院小住一段时间,与他一起漫步于花园小径之间,欣赏四季更迭带来的不同景致,享受那份只属于两人的甜蜜时光…… 正当白欢欢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厉喝:“喂,快点走!磨蹭什么呢?发什么呆呢?” 原来是一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的白欢欢连忙回过神来,满脸赔笑道:“哦哦……马上就走,军爷您别生气……” 说着,她赶紧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群,同时心里暗暗嘀咕道:哼,等本小姐以后真的嫁给了晋王,看你们这些人还敢不敢这么对我大呼小叫! 晋王缓缓地从一侧踱步而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便瞧见了在角落里身着粗布麻衣、正呆愣着出神的白欢欢。只见晋王嘴角微微上扬,牵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这不是将军府的那位么?怎会如此穿着打扮!”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惊讶。 站在晋王身旁的长风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回应道:“王爷,恕属下愚钝,属下并不识得此人。” 长风也很疑惑,此处乃是皇家别院,将军府之人按理不应在此出现才对。 晋王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本王绝不会认错。此女蠢笨至极!想当初在平阳侯府时,若不是她贸然大喊出声, 平阳侯府又怎会颜面扫地,不得不仓促地将卫兰嫁入将军府呢。”说到此处,晋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接着,晋王继续分析道:“况且,那日之事她也算间接地帮助了杨清一臂之力!再者,她的现身实在太过突然,此次宴会根本未曾邀请将军府众人。由此可见,这白欢欢出现在此地,其目的必然不单纯。” 最后,晋王果断下令道:“长风,速去查探清楚此事!切不可让这些不明来历、心怀叵测之徒搅扰了父皇的雅兴。” 长风连忙拱手应道:“是,王爷!属下马上去办。”言罢长风便去找人处理了!! 晋王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欢欢的方向后大步离去!对他来说这样的事经历多了。 每年这个时候想来这别院里的女人都是来爬他父皇的床,妄想成为后宫里的女人一步登天。 白欢欢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已经干了一天的活累死她了。 她从小到大不说像卫兰一样被捧在手心一样长大,但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今天这些活真是把前十几年的活都干了呀! 她在心里呐喊,就让我见见王爷吧!也不枉自己这么辛苦了。 同时她也不明白自己长得也不比杨清差,为什么白云飞就能看上杨清。 而晋王却看不上自己呢!明年她就到了及笄之年。 第113章 华阳宫 届时,如果晋王依旧对她不屑一顾,那她恐怕真就得乖乖顺从江氏的意思,随便找个男人成亲了事! 然而,她此番前来别院,其实是受到了白云飞与卫兰二人的启发。倘若她能跟晋王成就好事,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到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步,那么晋王就势必得迎娶她过门了。 想到此处,白欢欢心中愈发得意洋洋,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娇羞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就在今日,她费尽心机打探清楚了晋王的居所所在。 待到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际,她悄悄换上了一袭性感迷人且极具诱惑的衣裳,还将自己花费重金购置而来的迷魂香与春药精心调配成一款威力强大的混合版随身携带,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 凭借着脑海深处对于路径的清晰记忆,没过多久,她便顺利抵达了华阳宫。 此刻恰好是值夜侍卫换班交接的时刻,宫门处竟然空无一人负责看守。见此情形,白欢欢毫不犹豫,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闪入宫内。 踏入华阳宫的庭院之后,她惊讶地发现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唯有竹蛉那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不时从树梢间传来。 这阵阵虫鸣声倒也恰到好处,完美地掩盖住了她轻盈的脚步声响。当白欢欢小心翼翼地逐渐靠近屋舍时,突然间,屋内的一名太监毫无征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白欢欢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闪身躲藏到一旁的暗处。 所幸,这名太监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很快便转身返回屋内,并顺手关上了房门。经过这么一番有惊无险的变故之后,白欢欢定了定神,暗自庆幸刚才的惊险场面没有被发现。 此时,屋内仅剩下晋王孤身一人,如此一来,反倒给予了她绝佳的可乘之机……。 白欢欢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之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脚步。她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终于,她离窗户更近了一些,透过半掩的窗户,一眼便瞧见了屋内正沐浴的晋王。 只见晋王赤裸着上身,那精壮而有力的胸膛犹如钢铁铸就,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散发着男性独有的魅力。尤其是那迷人的腹肌,如同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白欢欢看得眼睛都直了,心脏更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跳动着。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此次计划能够成功,这晋王日后便是属于自己的人了,届时想看多久便能看多久! 想到此处,白欢欢定了定神,缓缓将手中准备好的东西取了出来。她对着窗户轻轻一吹,那物件便如轻盈的羽毛般飘进了屋里。紧接着,房间内瞬间没了丝毫动静。 确认一切就绪后,白欢欢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赶忙闪身进入房中,并以同样轻柔的动作将房门合上。正当她转过身来之际,却猛地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充满危险意味地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白欢欢被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完全失去了方寸。 与此同时,晋王迅速出手,一把捂住了白欢欢的嘴巴,阻止了她继续喊叫。 此时的晋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脑袋不停地晃动着,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尽管如此,晋王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忍耐着身体的不适,用低沉且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白欢欢看到眼前的晋王面色泛红、呼吸急促,心中暗自窃喜,知晓这药效已然发作。于是,她故作娇羞地轻声说道:“晋王殿下,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呢?就让妾身前来好生伺候您吧。”话毕,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便朝着晋王伸去,意图抚摸他的面庞。 然而,晋王却猛地挥开了她的手。此刻的他视线模糊,根本无法看清面前女子的面容。只见他怒目圆睁,伸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了白欢欢纤细的脖颈,厉声喝问道:“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白欢欢瞬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没有人……没有人派我来……是我……是我实在太过喜欢您了……”可话说到此处,由于脖子被紧紧扼住,她的嗓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只能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呜....呜.....呜......” 正当白欢欢觉得自己即将命丧黄泉之时,突然,脖子上那只犹如铁钳般的大手稍稍松开了一些。她如获大赦一般,贪婪地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那清凉的气息迅速填满了她几乎干瘪的胸腔。 可是还没等她缓过气来,仅仅片刻之后,脖子上的那股力量再次加重,那只手又开始无情地收紧起来。白欢欢惊恐万分,生怕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生机。情急之下,她顾不得许多,拼命喊道:“我是将军府的白欢欢啊!求求晋王殿下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听到这话晋王满脸怒容,手臂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地将白欢欢狠狠地往旁边一甩。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白欢欢娇小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屏风之上。 屏风瞬间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后轰然倒下。 白欢欢整个人被砸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但即使如此,她仍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意识模糊间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 第114章 哪门子的小姐 然而,就在此时,晋王却突然身子一软,双眼紧闭,晕倒在地。白欢欢见状,心中一惊,但随即咬咬牙,忍住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每动一下都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身体般痛苦不堪,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 她一步一挪地朝着晋王所在的方向缓缓爬去,双手紧紧抠住地面。 汗水混合着泪水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尽管每前进一步对白欢欢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成为晋王的女人!这个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她心底熊熊燃起,支撑着她继续向前爬行…… 没过多久,只见白欢欢呲牙咧嘴地爬到了晋王的跟前。此刻,她望向晋王的目光仿佛一头饥饿至极的野狼,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她那双手更是毫不顾忌地在晋王那结实健硕的身躯上游走起来,其急切之态好似恨不能即刻便将眼前男子生吞活剥、吞吃入腹。 正当此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阵凉风随之卷入屋内。 长风疾步而入,而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白欢欢正撅起红唇,作势就要亲吻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长风怒目圆睁,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白欢欢。 只听得一声惨叫响起,遭受重创的白欢欢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白欢欢终因伤势过重而晕厥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悠悠转醒的白欢欢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也传来阵阵酸痛之感。 还未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水便兜头浇下,瞬间让她打了个激灵。 “啊!”白欢欢失声尖叫起来,待看清周围情形后,她满脸怒容地质喝道:“大胆奴才,你们竟敢往本小姐身上泼水!” 然而,面对她的斥责,站在一旁手持水盆的婆子却只是微微挑眉,冷笑着反问道:“呵呵呵……你算哪门子的小姐?有谁家的正经小姐会深更半夜不呆在自家府上安睡,反倒像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一般跑来爬晋王殿下的床呢?”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让白欢欢的脸颊飞上一抹红霞。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眼下当务之急是设法脱身!于是,只见白欢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冲着那婆子怒声吼道:“你究竟是谁?竟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快放开本小姐!” 那婆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正眼都未瞧一下白欢欢,只是冷冷地回应道:“哼,小丫头片子,少在这里撒野。老身奉命行事,可没胆量放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其将房门紧闭。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门扉紧紧合上,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白欢欢见状,不禁气得直跺脚,但却又无可奈何。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方才记起自己已然受伤。 这疼痛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令得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每一次喘息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 白欢欢这边痛苦难耐,而晋王那边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众人只瞧见太医正手忙脚乱地拿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不断地扎入晋王身上的各大穴位,那密密麻麻的银针几乎覆盖了晋王全身,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站在一旁的长风满脸焦虑之色,他紧紧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心急如焚地开口问道:“太医,我家王爷究竟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呀?” 太医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回答道:“唉,此事实难预料啊!这药物药性太过凶猛,对身体损伤极大,眼下也只能先采取这样的法子来逐步缓解药性了。” 听到这话,长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白欢欢,其真正目的并非是攀附圣上,而是妄图爬上晋王的床榻! 想到此处,长风忍不住在心底将白欢欢的全家人都咒骂了一遍。盛怒之下,长风转身对着殿内负责侍奉的下人们大发雷霆,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他们全部严惩不贷。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人人自危。 经过漫长而又疲惫不堪的一夜折腾之后,晋王那紧闭着的双眸终于缓缓睁开。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但由于身体的虚弱和酸痛,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好不容易坐直身子后,晋王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沙哑且带着怒气的声音问道:“白欢欢呢?”这简短的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让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晋王自小到大一直都是养尊处优、众星捧月般地长大,何曾遭受过如此待遇?居然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下药,甚至还使用了迷魂香这般下作的手段! 难道她真的妄想通过这种方式爬上自己的床吗?想到这里,晋王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站在一旁的长风见状,连忙躬身回答道:“回王爷,属下已经下令将那女子关起来了。” 听到这话,晋王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床沿,怒吼道:“立刻给本王把她带上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随之颤抖了几下。 “是!”长风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便匆匆转身离去执行命令去了。 他心里很清楚,白欢欢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在其他人眼中,晋王或许是个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乐善好施之人,仿佛集天下所有的宠爱于一身。 然而,唯有作为贴身侍卫的长风深知,殿下从小经历过多少磨难与艰辛,那些胆敢触碰晋王底线的人,几乎无一能够活命。 第115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见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地紧紧架住白欢欢那纤细的胳膊,像拖死狗一般将她硬生生地拽进了房间里来。 此时的白欢欢面色惨白如纸,娇柔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软绵绵地挂在婆子们的手臂上。 当她终于看清屋内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得可怕的晋王时,心中猛地一惊,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究竟有多么危险。 恐惧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白欢欢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从婆子们的挟持下挣脱出来,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样,“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顾不得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用颤抖而又微弱的声音苦苦哀求道:“王爷饶命啊……” 随着每一个字从口中吐出,白欢欢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就会越发苍白几分,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似的。 与此同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每呼吸一下都伴随着刺骨的剧痛,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面对白欢欢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和声声哀求,晋王却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充满嘲讽与不屑的冷笑, 缓缓开口说道:“饶命?哼,你犯下如此大错,还妄想本王饶你性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话,白欢欢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撑起身子磕头求饶道:“是,是小女子该死,小女子罪该万死!小女子不该心存妄念,妄图成为殿下您的女人。 如今小女子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求求殿下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吧!” 提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晋王的脸色愈发难看,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要知道,以往也曾有人试图使用这种卑劣手段爬上他的床榻,但无一例外都在尚未成功之前便已被他察觉并严惩不贷。 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让白欢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险些得逞,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曾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最终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恐怕此刻的白欢欢早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到这里,晋王冷哼一声,对着跪在地上的白欢欢冷冷说道:“本王今日暂且留你这条小命,全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今儿个定叫你生不如死!但……” 晋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白欢欢的心上,让她胆战心惊不已。特别是当晋王突然停下来时,那短暂的沉默更是让白欢欢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晋王稍作停顿后,接着缓缓地说道:“不过嘛,虽说死罪可以免去,但这活罪却是难逃啊。长风......既然这位白小姐如此热衷于爬床之事,那么便将她......”说到这里,晋王忽然止住了话语,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长风。 长风与晋王对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毕竟,王爷向来都是秉持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行事。 而此刻,面对这个胆敢爬上晋王床铺的女子,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白欢欢听到晋王仅仅用寥寥数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她那颗原本充满期待和爱慕的心,刹那间如玻璃般破碎成了无数片,散落一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单纯地喜欢着晋王罢了,这难道也有错吗? 然而,此时的她却恍然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普通男子,而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权倾朝野的皇子。 顾不上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她用尽全力向前爬行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而下。每一滴眼泪都仿佛诉说着她内心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显得如此凄凉而无助。 然而,坐在高位之上的晋王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当他回想起昨晚自己晕倒之前所看到的那幅场景时,胃里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就在白欢欢艰难地爬到距离晋王的鞋子仅有咫尺之遥时,只见晋王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她踹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响,白欢欢娇小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遭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后,白欢欢双眼紧闭,再次昏厥了过去。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般脆弱不堪。 晋王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白欢欢,然后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香茗。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便对身旁的侍卫长风淡淡地吩咐道:\"长风,去处理此事吧。\" “是,殿下!”长风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后,目光快速扫过白欢欢那娇美的面容,心中不禁替她暗暗默哀起来。这女子喜欢自家殿下本也无可厚非,但错就错在选错了方式和方法啊。要知道,他家那位主子可是个铁石心肠、从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呐。 当这个消息传回到将军府时,早已是户部侍郎府的人前来通知他们前去接人的时候了。白云飞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瞪大双眼反问着:“欢欢?她怎么可能会在户部侍郎府上呢?” 此时,户部侍郎府的侍卫面色平静,但其语气倒还算是颇为客气地道:“白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前往查看一番便知真假。” 白云飞眉头紧蹙,脑海中飞速思索着。确实,自己都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见到白欢欢的身影了,可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户部侍郎府里呢?难不成……她真的成功搭上了这条线?想到此处,白云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吧!本官就随你们走上这一遭。”说罢,他抬脚迈步,跟上了前方带路的侍郎府的侍卫们。 第116章 攀附权贵 户部侍郎李振看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女子,心中懊悔不已。 就在不久前,他迷迷糊糊地与这名女子共赴云雨之欢,起初他只当对方是府中的某个丫鬟,妄图用这种方式来勾引自己攀附权贵。 然而,事情发展到中途时,那女子竟突然开口说道:“我乃将军府的大小姐白欢欢。” 听到这话,李振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更糟糕的是,此时他才注意到白欢欢面色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正发着高烧。 他顿时慌了神,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此刻的李振心急如焚,但却毫无头绪。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将白欢欢送到了自己的床上,若是贸然将她处置掉,万一被人查出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深知如今的将军府背靠平阳侯府,一旦招惹上,恐怕自己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此处,李振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真可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此刻的李振懊悔不已,心中不停地自责着: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才会惹下如此大的麻烦!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济于事,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妥善解决此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振终于想到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主意——倘若将军府能够应允的话,那便将白欢欢纳入府中,让她成为一名姨娘。主意已定,李振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白欢欢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整齐,接着马不停蹄地出门去请大夫前来为她诊治退烧。 这一夜,李振忙前忙后,几乎没有片刻停歇,一直折腾到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方才稍作歇息。 天色刚刚破晓,李振顾不上疲惫不堪,赶忙派遣手下之人前往将军府通风报信。 而他自己,则早早地站在门口恭候着将军府来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焦急等待许久之后,只见白云飞率领一众随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此时的李振已是恭候多时,见到白云飞等人到来,连忙上前迎接,并满脸堆笑地将他们迎入屋内。 至于白欢欢那边,李振自认为已经与她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料想她应该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而拒绝这个提议吧。 李振道,“舍妹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在路上的时候小厮已经将事情对他说了一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白云飞笑着答道。“嗯!舍妹麻烦李大人照顾了。” “不麻烦,小将军请……”经过一阵寒暄过后,白云飞终于看到了白欢欢。 白欢欢一瞧见白云飞踏入房门,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用略带哭腔且哽咽的嗓音喊道:“哥哥……你终于来了!”那声呼唤饱含着委屈与思念。 而另一边,白云飞的脸色却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黑黢黢的,让人望而生畏。他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一声:“嗯。”紧接着便板着脸说道,“我已经听李大人把你的事情讲述过一遍了,等回到府上之后,你最好老老实实、一字不漏地给我讲清楚这几日究竟跑去哪儿胡作非为了!” 然而,面对如此冷漠和严厉的兄长,白欢欢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她满心期待着哥哥能先关切一下自己身上是否有伤,伤势重不重,可等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质问和斥责。 回想起这两日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与惊险遭遇,白欢欢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尽管满腹委屈,但此刻的她选择默默地承受,不再像以往那样任性地顶嘴反驳。于是,她就这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语不发,整个人显得异常沉默寡言。 见到向来牙尖嘴利、从不肯轻易服软认输的妹妹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还口,白云飞反倒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从前只要他多说一句,这个小丫头片子肯定会连珠炮似的顶上十句,非得争个面红耳赤不可。 如今这般安静乖巧的模样,实在是与她往日的性子大相径庭。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白云飞又是与李振一阵客气才将白欢欢给带了出来。 白云飞回去后将白欢欢交给杨清便走了。 看到白欢欢被抬进怡心院里,杨清想到她打听出来这两天在皇家别院里发生的事情,真是笑死她了。 就凭她白欢欢竟然敢去给晋王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当王妃? 也不知道她是自不量力还是痴心妄想。 她可知道前面这样想的女人已经化成白骨了!晋王可没有表面上看的那般人畜无害。 招惹他就是招惹到了活阎王了! 看她受得这么重,杨清想晋王怎么不弄死她呢!让她活着干什么!! 让她活着的话,那她一脚踹死自己女儿的命算什么? 不!她不允许!! 只见吴嬷嬷面色焦急地指挥着一众下人,小心翼翼地将白欢欢抬到了贵妃榻上。 她一边关切地看着白欢欢身上的伤痕,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欢欢小姐呀,您这几日究竟跑到哪里去啦?瞧瞧您这一身的伤,可把老奴给心疼坏了!” 白欢欢微微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道:“嬷嬷,您不知道,前些日子我见娘亲病情愈发严重,心中实在着急。 偶然间听闻城外有一株神奇的草药,据说能治百病呢。于是我便瞒着众人偷偷出城寻药去了……谁曾想那山路崎岖难行,我一个不小心就失足从山上滚落了下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巧遇到了路过的李大人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性命呐。”说到此处,白欢欢眼中不禁泛起一丝泪光,仿佛回想起当时惊险万分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第117章 是有什么问题 杨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欢欢,心中充满了疑惑。要知道,这白欢欢可是秋月派人瞧见她鬼鬼祟祟地跟随着晋王前往那皇家别院的。 而且,她手中所拿着的那些个物件儿,无一不是杨清精心策划、特意安排的。 若没有这番筹谋,以白欢欢的本事,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弄到手呢? 然而此刻再瞧白欢欢的模样,分明就是行动失败且已遭人察觉。 可让人倍感诧异的是,她居然被李振给救下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杨清不禁眉头紧蹙,苦思冥想却始终难以想通其中缘由。 恰在此刻,只听得白欢欢与吴嬷嬷谈论起江氏的病情来。 经过一番调养之后,躺在床上的江氏已然能够勉强支撑着下床走动了。 只见江氏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口中关切地问道:“欢欢啊,你是不是受伤啦?” 白欢欢连忙伸出手去拉住母亲,应道:“是啊,娘!” 就在白欢欢将脖子微微向前倾时,一直暗中观察着的杨清突然间瞪大了双眼。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见,白欢欢那白皙的脖颈之上,竟赫然有着几处与人欢好过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杨清心下猛地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莫非白欢欢此次并未失手,而是大功告成了不成? 难道说她出现在李振府上也是得到了晋王的默许甚至授意吗?想到此处,杨清只觉得心头一阵纷乱如麻…… 可也不对!如果成功了的话她怎么会受伤?更何况依白欢欢的性子也不会这么淡定,淡定到隐瞒自己的行踪。 “欢欢妹妹回来了啊?”卫兰人未到声先至。 白欢欢故意在杨清面前大声的道,“是啊,嫂子!我回来了!” 杨清对于她的把戏丝毫不在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姑嫂婆媳一起和谐相处画面。 在怡心院时间待够了后,杨清也不自找没趣,施了个礼便走了。 待杨清离开之后,江氏那锐利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卫兰那依旧平坦如初的肚子之上。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江氏终是开口问道:“阿兰啊,你与云飞成婚至今已有不少时日了吧?怎的却连半点喜讯都未曾传出呢?” 一旁的白欢欢见话题成功地从自己身上移开,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方才被江氏追问时,她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此刻,她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而此时的卫兰则是眉头紧蹙,轻轻地咬住嘴唇,面露难色地道:“回母亲的话,儿媳对此也是深感困惑......”事实上,为了能够怀上孩子,卫兰可谓是煞费苦心。 她不仅平日里处处小心谨慎,更是没少花费精力调养身体。甚至还专程去找了城中有名的大夫诊治,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肚子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传来,这着实令她感到十分苦恼和不解。 江氏瞧着卫兰一脸茫然的模样,心知她并非故意隐瞒,于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吴嬷嬷,吩咐道:“吴嬷嬷,快将那药取来。” 不多时,吴嬷嬷便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来到了卫兰跟前,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了桌上。 江氏指着那包药对卫兰说道:“阿兰啊,这可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的滋补良药,为此可是耗费了大量的银钱呐。 你可得按时服用,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卫兰本想着开口推辞掉那包药,毕竟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怀孕这种事情不必如此急切。 然而,当她看到江氏殷切的目光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最终,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包药,并轻声说道:“谢谢娘!我一定会好好服用的!” 江氏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随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江氏转头对身旁的吴嬷嬷吩咐道:“去安排人手把白欢欢送回去吧。”吴嬷嬷领命后,立刻着手去处理此事。而趁着这个机会,卫兰也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待卫兰离开之后,吴嬷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氏慢慢躺回到床上。 看着江氏略显疲惫的面容,吴嬷嬷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为何如此着急要让卫夫人尽快怀上孩子呢?” 江氏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嬷嬷啊,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也算是咱们府上的老人了。 你想想看,我的身体向来健康得很,平日里连一点大病小痛都未曾有过,怎会突然之间就中风了呢?这其中难道不显得十分蹊跷吗?” 吴嬷嬷听了这话,脸色微变,有些迟疑地说道:“夫人莫非是怀疑……有人暗中加害于您? 可是……往日里给您用的药以及吃进嘴里的食物,可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呀!” 江氏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以前啊,我可真是太过大意了,一直都觉得自己身处这个院子里,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 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呢?自从我中风之后,那个可恶的杨清小贱人就老是对着我说些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每次听到她那些阴阳怪气的言辞,我的心里就不由得犯起嘀咕来。” 说到这里,江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哼!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儿! 依我看,我这次中风绝对跟杨清那贱蹄子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搞鬼,想要害我!” 一旁的吴嬷嬷听了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应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夫人您最近一直在盘算着让卫夫人怀上孩子呢。 想来,您是打算借助卫夫人生下子嗣,然后凭借‘母凭子贵’这一招,一举将少夫人手中的权力给夺过来?” 江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算是默认了吴嬷嬷所说的话。 第118章 宴请王大人 起初的时候,江氏心中确实打算将事情真相直接告知白云飞。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逐渐察觉到一个让她颇为不安的情况——自家儿子对杨清的信任程度竟然比对卫兰还要深厚得多。 若是就这样冒失地把话说出来,一来她根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就是杨清加害于自己;二来,如此莽撞行事极有可能引发儿子的反感和抵触情绪。思前想后,江氏觉得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得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行。 苦思冥想之际,江氏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既然不能亲自出手对付杨清,那何不借助他人之力呢?而这最佳人选自然非卫兰莫属。只要巧妙地挑起她们之间的争斗,自己便可稳坐钓鱼台,坐享其成。想到这里,江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随即,江氏唤来了心腹吴嬷嬷,并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待吴嬷嬷俯身将耳朵凑到跟前时,江氏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交代起来:“嬷嬷啊,你过来这边......去跟竹云讲......” 吴嬷嬷听完江氏所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兴奋之色,连忙应声道:“是,夫人!老奴明白该怎么做啦!” 吴嬷嬷早就对杨清心怀不满。 想当初,自己在这府邸之中可是威风凛凛,除了江氏之外,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可自从杨清掌权并大肆整顿换人之后,吴嬷嬷在府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风光不再。 如今有机会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 清风院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小翠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缓缓走到杨清面前。 她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轻声问道:“少夫人,您为何要费这么大功夫让夫人好起来呢?依奴婢看呀,就该让那夫人在床上一直躺着才解气呢!”说着,小翠还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 杨清微微一笑,从容地接过茶杯,优雅地轻啜了一口。 那茶香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她不禁眯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随后,她放下茶杯,看着小翠,缓声道:“小翠啊!有些事情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可知道,真正厉害的猎人往往不会以猎人的姿态示人呢!” 小翠听了这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杨清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我让她恢复健康,不过是其中的一步罢了。” 说完杨清看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知道这样的天气不会持续太久了。 “小翠啊,一定要留意院子里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思忖着,恐怕以后再也难以过上安宁平静的日子了。 “是,少夫人。”站在一旁的小翠赶忙应道。 这时,长风匆匆赶来,向她禀报:“少夫人,大少爷刚刚传话过来,说是今晚要邀请王大人到咱们府上一同用膳。”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此事,轻声回应道:“嗯,我知道了。” 近来,白云飞的官运亨通,晋升速度堪称惊人。仅仅数月时间,他就成功坐上了指挥使这一重要职位。 杨清知道这其中不仅有他自身不懈的努力拼搏,更少不了宋怀之在背后的大力支持与协助。 当然了,平阳侯府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同样不容小觑,可以说这个令人瞩目的成果乃是各方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白云飞不知道,他将所有的功劳尽数归到了卫兰以及他本人的身上。正因如此,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得以缓和,甚至和好如初,仿佛之前的种种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有利益和利益捆绑在一起才不会让人生出嫌隙。 “小翠让人安排下去吧!顺便把消息透露给云风阁的人知道。” “是,少夫人!”言罢,小翠便下去安排去了。 ......... “王大人,这边请!”白云飞满脸笑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王大人缓缓引入花厅之中。只见那王大人也是笑意盈盈,边走边说道:“哎呀,白指挥使真是太客气了!” 此时,杨清已然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来到王大人面前,微微福身行礼,轻声说道:“王大人安好。” 打过招呼后,杨清又向白云飞投去一抹温柔的目光,随后便转身回到了清风院。毕竟按照常理而言,她本应留在宴席之上招待客人的。 然而,此刻只有两位男子在此交谈,她若继续留下,难免会有些许不便之处。于是,杨清只是简单地与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去了。 对于杨清如此识大体、懂礼数的安排,白云飞心中甚是满意。 而那王大人呢,则更是毫不吝啬对杨清的夸赞之词:“白指挥使啊,您这位夫人当真是贤良淑德,不仅把家中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待人接物亦是彬彬有礼,实在难得啊!” 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气氛融洽无比。众人推杯换盏之间,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就在宴会即将结束之时,卫兰却突然闯了进来,搅乱了原本和谐欢乐的氛围。 不过,那时的王大人早已被美酒灌得迷迷糊糊,甚至连眼前之人并非杨清都未能分辨清楚。 他醉眼朦胧地指着白云飞,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云飞啊,你这可就做得不对咯!你的夫人这般尽心尽力地为你操持这个家,你怎么能因为娶了平阳侯府的女儿,就如此大声地呵斥人家呢?” 白云飞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嘴里连声道:“是,是,是王大人您说得太对了!大人高见呐!”他那副阿谀奉承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鄙夷。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卫兰则气得浑身发抖,胸脯一起一伏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王大人刚才一直在为杨清的人说好话,可问题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别人当成了杨清。这已经够让人生气的了,更可恶的是这个王大人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自己的坏话,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第119章 醉意朦胧 白云飞一时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额头上甚至隐隐冒出了一层细汗。“阿兰,你别这样胡闹了行不行!王大人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他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娇嗔的女子说道。 只见卫兰柳眉紧蹙,满脸不悦地反驳道:“我闹?白云飞,你倒是好好听听那王大人都说了些什么!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满京城的人都会只晓得将军府上有个杨清,却全然不知还有我卫兰这个人了!” 白云飞心里清楚,绝不能让卫兰继续这般闹腾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赶忙矢口否认道:“阿兰,怎么会呢!这天下间谁不知道、谁不清楚我白云飞能有今日这番成就,全是因为迎娶了你这位平阳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呀。”然而,尽管嘴上如此说着,可他话语中的尾音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两分不易察觉的冷淡之意。 这话一出口,卫兰当即冷哼一声,显然对白云飞的态度很是不满,但同时也算是默认了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确实离不开自己娘家的支持。“哼,算你还明白事理!” “所以嘛,阿兰你就先乖乖回房去歇息,等我将王大人妥善送离之后,立刻就去找你,可好?”白云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卫兰的手交到一旁的丫鬟小荷手中。而后,他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快步朝着王大人所在之处走去,留下卫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卫夫人,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小荷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然而,卫兰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猛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站在一旁的白云飞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卫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真担心脾气暴躁的卫兰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此刻,他不禁开始懊悔当初为何要迎娶卫兰,如果不是为了攀附平阳侯府这棵大树,他恐怕很难如此迅速地爬到今日这般地位。 想到此处,白云飞心烦意乱,不知不觉间已喝下了许多的酒。 当他强撑着几分醉意将王大人送出大门之后,身边的顺喜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并关切地问道:“大少爷,您这是打算回哪儿呢?” 就在这时,白云飞的脑海中突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杨清那娇俏可人的面容,还有在皇城司时听到王大人对她赞不绝口的那些话语。 于是乎,白云飞醉眼朦胧、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去……去清风院吧!” 顺喜闻言,连忙应声道:“好嘞,大少爷!” 其实就连白云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要前往清风院。 毕竟,之前自己是亲口答应过卫兰今晚要去云风阁找她的。 或许,这正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在作祟;又或许,此时此刻的他,确实非常渴望能够见到杨清一面。 “少夫人,顺喜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人带过来啦。”小翠凑近杨清的耳边,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 杨清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轻声问道:“嗯,人都安置妥当了么?” 小翠赶忙点了点头,应声道:“回少夫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少夫人放心便是。” 实际上,就算今晚白云飞未曾提及是否会前来清风院,他也注定要在这里现身。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白云飞与顺喜的身影便一同出现在了清风院中。杨清定睛望去,只见那白云飞已然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用眼神向顺喜示意,让他赶紧将白云飞带入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顺喜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搀扶起白云飞,一步一挪地走进屋内,并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床上。 待安置妥当之后,顺喜退出房间,来到杨清面前恭敬地道:“少夫人,事情皆已办妥。” 杨清微微一笑,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到顺喜手中,关切地说道:“顺喜啊,我听闻你母亲身体欠安,这袋子银子你拿去,给你娘亲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顺喜连忙摆手推辞,一脸惶恐地说道:“少夫人啊,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但我娘她的身子骨儿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了,真用不着这笔银子呀!这可叫小的如何敢收下呀!”说罢,便往后退了两步,似乎生怕那银子会自己飞到他手里似的。 一旁的小翠见状,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顺喜手中的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怀中。 只见小翠柳眉倒竖,嗔怪道:“少夫人赏给你的,让你拿着你就乖乖接着呗,跟我们还这般见外干啥呢?” 顺喜被小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银子。 他涨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挠着头,嘴里嘟囔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然而,面对小翠和少夫人的坚持,顺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得呐呐地点头应道:“好……好吧!既然如此,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少夫人和小翠姑娘的厚爱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白云飞缓缓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喝多了。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怀里有个柔软的身躯,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白云飞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只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轻轻揉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可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脑海中始终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根本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这个地方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昨晚他曾经答应过卫兰要回云风阁去找她。 想到这里,白云飞深吸一口气,轻声喊道:“阿兰,起来了。” 话音刚落,却听到被窝里传来一道娇柔而陌生的女声:“大少爷~~~”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白云飞耳边炸响,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原本残留的几分醉意也一下子消散无踪。 第120章 起来吧! “你是谁?”白云飞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问道。 那女子眼眶微红,眼中满是委屈之色,轻声说道:“大少爷,您怎么连奴婢都不认识了呀?奴婢是以前在云风阁伺候的呀! 昨儿晚上可是您亲自把奴婢带回来的呢!” 白云飞听后,再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似乎想起自己昨晚喝多了酒,意识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确实将一个人当成了杨清。 可问题是,送自己回来的人明明应该是顺喜才对呀!! 想到此处,白云飞心中愈发困惑不解。他顾不得许多,匆忙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起衣服来。 而此时,春云也不敢再在床上躺着了,连忙起身,迅速将自己的衣物胡乱套上身,然后走到白云飞身侧,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穿衣。 待穿戴整齐之后,白云飞环顾四周,只觉得这个房间异常陌生,根本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于是,他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哪里?” 听到白云飞发问,春云赶忙回答道:“回大少爷,这里是清风院。” 白云飞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天都塌下来一般!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窗外那高悬天际、炽热无比的太阳,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慌意乱,完全不知所措。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急切地向春云追问:“少夫人知道这件事了吗?” 春云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大少爷,少夫人早在之前就已经派人进来查看过情况了。” 听到这个答案,白云飞那颗原本还存有一线希望的心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一方面,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出这间屋子;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出去了,万一不巧碰到杨清可如何是好?到那时,自己又该怎样去面对她呢?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觉无颜以对。 白云飞越想越觉得心虚,连手脚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如今面对杨清时会如此胆怯,当初他与卫兰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未有过这般心虚的感受啊! 正当白云飞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之际,忽然从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大少爷正在屋子里歇息,你们做事都轻手轻脚些,千万别把他吵醒了,明白了吗?” 竹云和秋雨齐声应道:“知道了,少夫人!” 紧接着,杨清又说道:“嗯!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很快就会回来。”说罢,杨清朝着房门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然后转身迈出了院子的大门。 听到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耳畔的脚步声后,白云飞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番,确认四周再无他人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迈步走了出去。 紧跟其后的春云亦步亦趋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白云飞的背影,脚下步伐加快,一溜小跑地冲到了白云飞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少爷,您说……奴婢可该如何是好啊?”春云满脸惊恐之色,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面对此情此景,饶是一向足智多谋的白云飞此刻也是束手无策。 毕竟这种事情他之前从未经历过,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作何应对。 更何况,他还急着赶回云风阁去向卫兰解释清楚呢。 一想到卫兰若是知晓了他所犯下的这般荒唐之事,定会大发雷霆、闹个天翻地覆,白云飞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这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啦!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苦思冥想后,白云飞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罢了罢了,此事你还是去听从少夫人的安排吧!”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个棘手的难题丢给了杨清。因为在他看来,杨清向来温柔贤淑、通情达理,想必一定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而他现在得先去将卫兰安抚好才行。 杨清亭子里静静地凝视着那片渐渐远去、消失在天际尽头的白云。 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踪迹,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迈着悠闲而又略显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去。 当她踏入房门时,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春云。只见春云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似乎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少夫人......\" 春云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轻轻唤道。 此时,竹云和秋雨正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交汇在一起,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杨清扫视了她们一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既没有开口叫春云起身,也没有示意她继续跪着不动。 沉默片刻后,杨清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听到这话,竹云先是一愣,随后愤愤不平地应道:\"是!\" 在转身离开之际,她狠狠地瞪了春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在春云的背上盯出一朵花儿来。 显然,她对昨晚伺候白云飞的人不是自己这件事耿耿于怀,满心怨恨。 待竹云和秋雨都退出房间后,整个屋子顿时变得安静异常。 杨清慢慢地走到桌前,优雅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然后不慌不忙地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喝完茶后,杨清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仍然跪在地上的春云身上。 此刻,春云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道锐利如剑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自己。然而,尽管内心惶恐万分,她却连询问一句或是稍稍移动一下身体都不敢。 “起来吧!” 第121章 春云姨娘 杨清语罢,春云那一直紧绷着、仿若弓弦一般的身子这才稍稍有了两分松弛。只见她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是!少夫人。”声音虽轻,但其中的敬畏之意却是清晰可闻。 杨清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明儿个你过来给我敬杯茶,从那一刻起,你便正式成为咱们府上的姨娘了。日后行事需谨言慎行,哪些事当为,哪些事不当为,你可得在心中好好掂量清楚,明白了吗?” 春云忙不迭地点头,恭敬地回道:“知道了,少夫人!” 杨清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子,又缓声言道:“昨儿个晚上伺候大少爷想必也劳累不堪了,你且先下去好生歇息吧!” 春云再次躬身施礼,口中应道:“是,少夫人!”随后,她缓缓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却不失稳重,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杨清的视线之中。 小翠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少夫人,奴婢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清微微抬起头,嘴角含笑看着小翠说道:“但说无妨。” 得到许可后的小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您之前明明选定的是竹云,可为何突然之间又改了主意呢?” 杨清听后轻轻一笑,伸出手指在小翠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嗔怪道:“你这傻丫头呀!那我来问问你,这竹云究竟是谁的人呐?” 小翠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回少夫人,竹云自然是怡心院的人啊。” 杨清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没错,相较于其他丫鬟而言,竹云确实是有些能耐和资本去跟云风阁那位一较高下的。 然而,若是真把她给扶持起来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日后她也有可能成为我的劲敌么?毕竟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得势,谁能保证她不会生出二心呢?所以啊,我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小翠恍然大悟,面露羞愧之色,赶忙低头认错道:“都是奴婢愚笨,考虑事情不够周全,竟没有想到这些利害关系,还望少夫人恕罪。” 杨清不禁哑然失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无需放在心上。”接着她话锋一转,若有所思地问道:“哦?对了,我且问你,这两日咱们这院子里头可还平静?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 站在一旁的小翠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回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正想跟您禀报此事呢!这两日啊,那竹云总是半夜三更的时候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往厨房那边跑。而且白天的时候,她也是一有机会就想法子和云风阁的人接触,行迹甚是可疑。” 杨清微微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嗯……如此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你先继续暗中盯着她,切不可打草惊蛇。若是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切记行事要小心谨慎,莫要让对方察觉出异样来。” “是,少夫人!” ............. 卫兰昨晚一直眼巴巴地盼着白云飞来见她,可左等右等,始终未见其身影。眼见夜色渐深,她心急如焚,赶忙派人前去请。然而,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白云飞竟仍在花厅和王大人中畅饮,毫无前来之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已至后半夜,卫兰终是支撑不住倦意,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待到今早悠悠转醒,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却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心心念念之人尚未等到,反倒是先听闻了一则惊人的消息——春云居然在清风院被扶正成了姨娘!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卫兰的心口上。清风院本身就是她一直不让白云飞靠近的地方,没想到自己日防夜防,倒是没让杨清得逞。 如今却让别的女人在此处得势,怎能不让她怒不可遏?一时间,愤怒、嫉妒和不甘充斥着她的内心,令她几近癫狂。 盛怒之下的卫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只见她双目赤红,疯了似的抓起房间内的各种物品,狠狠地朝地上砸去。瓷器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桌椅倾倒在地,绫罗绸缎散落一地……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而卫兰嘴里则不停地咒骂着:“骗子,贱人!” 此时,小荷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面对如此失控的卫兰,她既不敢上前劝阻,又不敢贸然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兰在房间里肆意发泄。 直到卫兰终于砸累了,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子上,小荷才缓缓起身,开始默默地收拾起满地的残骸。 就在这时,卫兰突然抬手给了小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小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贱人,竟敢勾引大少爷!”卫兰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小荷。 小荷捂着红肿的脸颊,满心委屈地哭诉道:“卫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啊……” 可此刻的卫兰哪里听得进去半句解释,她只觉得眼前的小荷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定然也是妄图勾引白云飞。 于是,她根本不给小荷辩驳的机会,顺手捡起一旁被打落在地的簪子,便朝着小荷猛刺过去。 “啊……啊……啊!”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从小荷口中不断传出,那声音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此刻的小荷正跪在云风阁的地上,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而她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因为被卫兰刺伤变得面目全非。 守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听到这阵惨叫,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其中一人反应迅速,立刻撒腿朝着门外跑去,赶紧去清风院报信,将小荷的情况紧急禀报给了她。 这惊人的消息犹如一阵旋风般迅速传播开来,眨眼之间就连怡心院也得知了此事。 正在屋内喝茶的江氏听闻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险些倾倒。 第122章 吃点苦头 “哼!飞儿不过就是宠幸了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那个卫兰居然如此沉不住气!”江氏怒不可遏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夫人息怒,您想想看,卫夫人自小便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又何曾有人胆敢忤逆过她的意愿呢?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倒也不足为奇。依老奴之见,不妨就让这件事顺其自然发展下去,说不定能让那位卫夫人吃点苦头,受些教训也是好的。” 江氏听了吴嬷嬷这番话,心中略微思索一番,觉得确实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算是默许了吴嬷嬷的提议,决定任由事态自行发展。 毕竟对于江氏来说,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杨清与卫兰针锋相对起来,那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件有利无害之事。 只见杨清风尘仆仆地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直奔云风阁而来。这可是自从白云飞与卫兰成亲之后,自己第一次踏入此地啊! 前世,当她来到此处时,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一家三口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的场景,当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每每回想起来都让她心如刀绞。 想到此处,杨清不禁自嘲地冷笑一声,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杨清冷着脸,微微抬手朝着身后挥了一挥,身旁的仆从立即会意,上前几步,伸手用力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门缓缓打开,屋内的景象也随之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卫兰正高举着手中的簪子,作势就要往小荷的脸庞划去。她一边疯狂地叫嚷着:“我要划花你的脸……让你勾引我的夫君!”声音尖锐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杨清的声音突然响起:“卫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杨清的声音,卫兰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猩红得吓人。 她松开紧握着小荷的手,眉头紧紧皱起,怒视着杨清,大声吼道:“干什么?杨清,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白云飞那个混蛋睡女人都睡到你这院子里来了,你居然还能够如此平静?难道你是只乌龟不成?遇到事情只会把头缩进壳里?” 面对卫兰的指责与谩骂,杨清面不改色,只是用眼神向一旁的小翠示意了一下。 小翠心领神会,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荷,迅速将她带出了房间。杨清的目光则轻轻扫过地面上那一摊刺目的血迹,随后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卫夫人,请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杨清不紧不慢地说道,“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不说其他府邸,单就拿咱们平阳侯府来说,你的父亲难道不是妻妾成群?你的祖父又何尝只有一个妻子呢?卫夫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像你这般善妒,可是触犯了七出之条啊。” 卫兰才不会去理会这些琐事呢,她心里十分清楚,即便借给白云飞十个、百个胆子,谅那家伙也绝对没胆量敢把自己给休了。 毕竟,她可是堂堂平阳侯府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背景深厚,哪是白云飞这种人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 然而,只有那些如同杨清一般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女子,才会整日忧心忡忡地担心被夫婿抛弃。 一想到此处,卫兰不禁轻笑出声:“杨清啊杨清,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居然连自己的丈夫都没办法留住,简直可笑至极!” 卫兰这句充满嘲讽与不屑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杨清的内心深处,瞬间触动了她那深埋已久的伤痛回忆。 是啊,自己前世可不就正是个胆小怯懦之人么!甚至连亲生女儿都保护不好,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要说杨清真的完全不在乎卫兰的辱骂,那肯定是假话。 只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然如沉入黑暗深渊般无法挽回,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又何必再把精力和心思浪费在白云飞那个薄情寡义之人的身上呢? 于是,杨清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定下心神来。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卫兰,冷冷说道:“卫夫人还是别白费力气在我身上了,您尽管随意谩骂好了,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耳旁风罢了,又不能真从身上掉下两块肉来。” 望着杨清那张毫无波澜、仿佛事不关己的脸庞,卫兰顿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女人究竟是由什么材料做成的呀? 为何面对如此难堪的局面还能这般淡定自若、无动于衷呢? 要知道,据自己在嫁入将军府之前所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杨清以前可是相当在意白云飞的呀! 卫兰目光坚定地看着杨清,斩钉截铁地说道:“哼,你根本就不在意他!”她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和质疑。 杨清闻言并未急于辩驳,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卫夫人为何会有如此说法呢?”她的声音平稳而冷静,让人摸不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卫兰见杨清这般反应,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接着说道:“若是白云飞胆敢在我的院子里跟其他女子鬼混,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可瞧瞧你,居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波澜不惊?这不是不在意又是什么?”她说着便扬起下巴,略带挑衅地看向杨清。 杨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回应道:“卫夫人有所不知,我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肩上所承担的责任可不是像您想象的那般狭隘。 我要做的并非是整日纠结于大少爷究竟与多少个女人同床共枕,然后在这后院之中争风吃醋、耍弄心机。 我的职责在于妥善管理整个将军府,将府中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一切都能够正常运转,从而为大少爷免去所有的后顾之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尽到了作为当家主母应有的本分。”说到此处,杨清的眼神变得格外坚毅,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123章 别哭了 卫兰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哼:“哼,你别把话讲得如此道貌岸然、义正言辞的样子,难道说你心里当真不想生个孩子,以此来巩固你在这将军府上的地位吗?” 杨清面色平静如水,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够早日为将军府添丁进口、开枝散叶。” 然而,就在此刻,她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前世里那两个可爱却命途多舛的女儿。 即便如今再有身孕,又能如何呢?难道要让这些新生命降临世间后,跟随自己一同遭受苦难折磨吗? 想到此处,杨清缓缓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用手掸去身上那些其实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罢了,我也不再与你多费口舌了,我这便要离去了。 至于卫夫人您嘛,平日里喜欢拈酸吃醋耍些小性子倒也罢了,我确实无权干涉过问。 只是若日后因为您的所作所为而闹出了人命官司,那可就休怪我出手干预了。届时,还望卫夫人莫要怪罪于我未曾事先提醒过您呐。” 听闻此言,卫兰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地质问道:“杨清,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连我管教自家下人这样的事情,也要向你一一禀报不成?” 面对卫兰咄咄逼人的质问,杨清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只见她神态自若地回答道:“卫夫人言重了,您当然无需事事向我汇报。 只不过,既然已经踏入了这将军府的大门,那么无论是您带来的一花一叶还是一草一木,皆需听从我的管束调配才行啊。”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风阁,完全不顾及仍在里面气得直跺脚的卫兰。 而此时,清风院里,小翠正小心翼翼地为小荷包扎着伤口。只见小翠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卫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狠心对你下这般重的毒手呢!” 小荷一听,急忙伸手拦住小翠,神色慌张地说:“小翠姐姐,快别再说了,要是不小心被别人听到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小翠却怒气冲冲地反驳道:“听到又怎样?难道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吗?看看她把你伤得这么严重,难不成你还打算袒护她不成?” 面对小翠的质问,小荷赶忙摇头解释起来:“小翠姐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对没有要维护她的想法呀。” 小翠听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应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啦,知道啦!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小翠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里清楚她们这些奴才的命都是身不由己的。 除非像她一样幸运地遇上一个善良且宽厚的好主子。 此时,小翠突然向小荷提议:“小荷呀,要不你来我们清风院伺候吧!这里可比其他地方好多啦。” 听到这话,小荷起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心中暗自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然而,这份喜悦仅仅维持了片刻,很快她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小荷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心里也很想来这边呢,可是……我的卖身契还握在她的手里,如果想要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啊......而且依着她那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小翠见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要不你去求求少夫人帮帮忙?说不定少夫人会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呢。” 谁知小荷想都没想就立刻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少夫人添麻烦啊……” 紧接着,她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你有所不知啊,那个云风阁那位对咱们少夫人可是厌恶至极呢,要是让她知道我求少夫人跟她要卖身契,指不定会怎么变本加厉的为难少夫人呢。 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让少夫人去那位面前受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杨清回来了。只见小荷和小翠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向杨清行了个礼。 杨清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被小翠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小荷身上,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为何不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小荷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道:“少夫人,您太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哪敢劳烦大夫啊……这点小伤,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然而,杨清却一脸严肃,毫不容情地反驳道:“胡说八道!你看你这伤得多严重,要是不及时请大夫医治,万一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接着又转头对小翠吩咐道:“小翠,快去请大夫来,记得跟他说伤者的脸也受伤了,务必要仔细诊治。” 小翠听了杨清的话,心中不禁为小荷感到高兴,赶忙应声道:“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话音未落,她便如一阵风似的转身跑出了房间。 小荷望着小翠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少夫人竟然会如此关心自己一个小小的婢女,甚至还要专门为她请来大夫。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小荷受宠若惊,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咽着说道:“少夫人,真的不用麻烦了……奴婢……奴婢实在不值得您这般费心……”说到最后,小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仿佛要将长久以来所受到的委屈与苦难全都宣泄出来。 毕竟,像她这样身份卑微、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平日里又有谁会真正在乎她们的死活呢? 杨清见小荷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心生怜悯,轻轻走到她身边,温柔地安慰道:“别哭了,再哭下去,眼泪可要流到伤口上了,那样会更疼的。放心吧,等大夫来了,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第124章 不如等..... 小翠眼中噙满泪水,泪眼朦胧地说道:“谢谢少夫人……”声音略微颤抖着,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感激之中。 杨清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有些不置可否,让人难以捉摸她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只见小翠动作迅速如风,眨眼间便将王大夫请到了屋内。她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王大夫,请您快给看看吧……” 王大夫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向周围人询问清楚究竟是要给谁看病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到小荷面前,准备着手医治。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小荷脸上缠绕着的纱布慢慢拆解开来。随着纱布一层一层地剥落,小荷脸上那狰狞可怖的伤痕逐渐暴露无遗。 王大夫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悯和疼惜之情。这个小丫头年纪不过才十二、三岁而已,如此稚嫩的脸庞却遭此重创,被毁去了原本应有的美丽容颜。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暗叹息,这般模样日后可怎么寻得一个好婆家呢?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对这样一个年幼无辜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啊! 站在一旁的杨清此时也凑上前仔细端详起小荷的面容来,当她清晰地看到那张布满伤痕的脸蛋时,也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她满脸惊愕与担忧之色,急忙开口问道:“大夫,请问这丫头的脸还有恢复如初的可能性吗?”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然而,面对杨清的询问,王大夫却是一脸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老夫实在是不敢轻易保证啊……” 小荷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沉重得无法自拔。然而,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罢了,少夫人能够亲自为她请来大夫,这已然是天大的恩赐,令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 尽管内心痛苦万分,她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少夫人,奴婢没事儿!” 可话音刚落,那勉强的笑容却牵扯到了脸上狰狞可怖的伤口,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龇牙咧嘴起来,模样甚是狼狈。 一旁的杨清见此情景,连忙关切地道:“别乱动,小荷,先乖乖让王大夫帮你把伤口包扎好!” 看着小荷如此痛苦的样子,杨清不禁感到一阵揪心,似乎那疼痛正透过小荷传递到了她自己身上。 前世的文溪,现在的小荷,杨清的心里痛极。 等目送着王大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之后,小荷突然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杨清直直地跪了下去。只见她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少夫人,谢谢您!若不是您,奴婢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杨清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搀扶小荷,语气轻柔地说道:“哎呀,这是做什么呢?快快起身。”然而,小荷却显得异常倔强,任凭杨清怎么拉扯,就是不肯站起来。 “少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您这已经是第二次救下奴婢的性命了……”小荷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充满感激地望着杨清,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初奴婢随着卫夫人一同嫁进府中的第一个晚上吗?那时的奴婢满心绝望,甚至都动了轻生的念头,想要就此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就在奴婢万念俱灰之际,是秋月姐姐如同天使般降临,及时出手挽救了奴婢。” 听到这里,杨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理解与疼惜之色,轻声回应道:“原来如此啊。秋月那丫头确实心地善良,而且她曾经也是历经磨难,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对于那些一心求死之人总是格外同情和不忍,自然会想尽办法救人于危难之中。好啦,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就别再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听了杨清这番话,小荷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再次向杨清道谢:“多谢少夫人,您和秋月姐姐都是奴婢这辈子的大恩人,奴婢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伺候您二位……”说完,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伺候倒是不用了,只是往后呢,你可要好好的,千万莫要辜负了你秋月姐姐对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呐。” 这番话落入小荷耳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心间,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这分明是杨清在暗示她,让她留在卫兰身旁,充当眼线,密切留意卫兰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便需即刻向秋月禀报。 小荷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赶忙应声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定当不负秋月姐姐的苦心。”说罢,她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等待杨清的进一步指示。 杨清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地道:“嗯……行了,你且先下去歇息吧。” “多谢少夫人,奴婢告退。”小荷福身行礼后,缓缓退出房间。 一旁的小翠一直注视着小荷离去的背影,待其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怜悯之情,开口对杨清说道:“少夫人,您瞧瞧小荷多可怜呀,要不把她调到咱们清风院来吧。” 杨清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向小翠解释起来:“小翠啊,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小荷乃是卫夫人的陪嫁丫鬟,并非我们将军府的家奴。 她的卖身契要么掌握在平阳侯府手中,要么就在卫夫人那里。如此一来,我又能凭什么去跟她们要人呢?即便我厚着脸皮前去索要,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不仅无法如愿将小荷要来,反倒可能给卫夫人留下把柄,让她趁机发难,变本加厉地折磨小荷啊。” 小翠明显没有想这么多,她沉默一会认错。 “少夫人,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不怪你,你也只是担心她罢了。与其去要,不如等她主动舍弃。” 第125章 故计重施 只见小翠微微颔首,轻声细语地说道:“对了,少夫人,大少爷特意派遣顺喜回来告知您一声,说他近两日恐怕都无法回府了。” 杨清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她自然知晓那白云飞又故技重施,使出了他惯用的“躲”字诀。想当初,他在平阳侯府闹出那般荒唐之事后,不也同样像只鸵鸟一般藏头缩尾,躲了数日不敢露面吗? 今日亦是如此啊!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白云飞选择逃避,那便由得他去罢。 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卫兰好好尝尝抓狂的滋味儿!想到此处,杨清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嗯,我已知晓此事。至于怡心院那边嘛……就暂且维持原状好了。” 小翠连忙应声道:“是,少夫人!奴婢遵命。”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花厅之中,映照着屋内精美的装饰。 春云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袅袅婷婷地走进了花厅。 她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恭恭敬敬地走到杨清面前,准备向杨清敬茶。 杨清坐在主位之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春云走近。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去通知卫兰前来。 毕竟,卫兰身为白云飞的平妻,其地位与自己不相上下,按照规矩,春云这杯妾室茶理应有她的一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不见卫兰的身影。 不多时,前去传话的丫鬟匆匆返回,面露难色地禀报:“夫人,卫夫人她说身体不适,不愿过来……还、还让人将奴婢轰了出来。”杨清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至于江氏和老将军那边,则更是连面都没有露一下。江氏甚至还在背后冷嘲热讽地说道:“不过是一杯妾室茶罢了,让她一个人慢慢喝吧!”这些话语传到杨清耳中,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杨清倒是显得十分闲适自在,她伸手接过春云递上来的茶杯,轻抿一口后,缓缓开口说道:“想当年,我初嫁入将军府之时,也像今日这般给婆婆敬过茶。 那时啊,婆婆对我说了好些话呢。”说着,杨清故意顿了顿,然后将目光投向春云,继续说道:“如今,我也要把这些话讲给你听。你既已入了将军府,成了妾身,就要恪守本分,尽心尽力侍奉夫君,孝顺公婆。 最重要的是,要早日为将军府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说到这里,杨清特意加重了语气。 春云垂首聆听,待杨清说完之后,她连忙应声道:“是,妾谨遵少夫人的教诲,定会早日为将军府开枝散叶。” 杨清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嗯,大少爷至今也就仅有你这一房妾室而已。关于每月的份例、衣物以及首饰等方面,目前尚未最终确定下来。 待一切都有了定论之后,我自会派遣人手前去告知于你。而负责伺候你的丫鬟呢,暂时只安排了一名。” 她的话语稍作停顿,但紧接着又继续讲了下去,“至于居住之所嘛,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处独门独户的院子,位置就在那云风阁的相邻之处,名为秋蓉院。不知你对我的安排有没有异议?” 听到此处,春云早已喜不自禁,满脸笑容地回应道:“满意极了,妾身在此多谢少夫人的悉心安排!能得此优待,实乃妾身之幸啊。”说罢,她盈盈一拜,以表内心的感激之情。 杨清面带微笑地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和蔼地说道:“下去吧!日后可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好大少爷。” 春云闻声赶忙起身,动作轻柔而优雅,她恭恭敬敬地应声道:“是,妾身谨遵夫人教诲,定当全心全力伺候好大少爷。”说完,她微微欠身行礼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春云脚步轻盈地走着,对这条通往秋蓉院的道路早已熟悉无比。不一会儿功夫,她就来到了秋蓉院门前。只见一个伶俐乖巧的小丫鬟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此人正是小巧。 一见春云到来,小巧立刻快步迎上前去,恭顺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道:“奴婢小巧,见过春云姨娘。” 春云上前端详了一下小巧,然后伸手轻轻地扶住她,柔声道:“以后不必如此多礼了.....”说话间,春云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精美的钗子,顺势塞入小巧手中,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跟着我少不了要辛苦些呢。” 小巧满心欢喜地接过那支钗子,仔细端详起来。虽说这支钗子算不上特别贵重,但对于身为丫鬟的她来说,却是一份难得的礼物。毕竟,天下哪有女孩会不喜欢美丽的饰物呢? 小巧脸上绽放出一抹如春花般甜美的笑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欢快:“谢谢姨娘赏赐,奴婢定会用心侍奉您的。” 春云微微一笑,拉起小巧的手,亲切地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其实,春云心里很清楚,她从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罢了。 所以,对于如何笼络人心这种手段,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无论是如今做主子还是曾经当下人,身边若能有几个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心腹之人,日子总会过得顺遂许多。 说着便走进了秋蓉院里,这里比下人房里要宽敞华丽多了。 这里的床铺、被褥、桌子、椅子只要她想要的全都有。 春云站在门口,她显得还有些局促,似乎进入到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还没法适应。 春云怔了怔,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问道,“这真的是我住的地方吗?” “是啊!少夫人指给您的。” 这像是一颗大石头砸在她的心头上,让她昨天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对,都是少夫人给我的。” 这个后院里的女人都是靠着主母过活的。 而且当时秋月姑姑选中她也正是因为她长得与少夫人有两分相像,不然哪里能轮到自己。 第126章 秋蓉院 而且在这个后院站队也很重要。 当然了,按照卫夫人的性子是容不下自己的。 春云决定她要抱紧少夫人的大腿,给自己谋个一儿半女的。 她上前摸了摸那些东西,想着从今往后都是她的了,她才知道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着迷。 ………… “什……什么?那贱蹄子竟然胆敢住在我隔壁的秋蓉院里?”卫兰听闻这个消息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整个庭院的宁静。 站在一旁的小荷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夫人,的确如此,春云姨娘方才刚搬进去呢。” 此时的卫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啊,杨清那个狐媚子,故意安排春云那贱人住进秋蓉院,不就是想存心膈应我、恶心我嘛!真是个阴险狡诈的毒妇!” 往日里,每当卫兰这般发疯撒泼或是咒骂杨清时,心地善良的小荷总会忍不住上前劝慰几句,希望能平息卫兰心中的怒火。 然而这一次,小荷却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因为她已经对卫兰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感到厌倦和无奈,实在不愿再去劝解了。 卫兰见小荷没有像往常一样出言相劝,心中更是恼怒万分,她猛地转过头,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眸死死盯着小荷,恶狠狠地问道:“那该死的家伙到底回来了没有?” 小荷被卫兰这凶狠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她连忙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道:“回夫人,大少爷尚未归来。 听门房的人讲,大少爷此次外出是执行重要任务去了,恐怕得过上好几日方能返回府中。” 卫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哼,他竟然敢躲着我?难道是害怕一回来,我会像猛兽一样把他生吞活剥了不成?”说完,她那美丽却带着寒意的眼眸冷冷地扫向一旁站着的小荷。 然而,小荷听到这话后却是默不作声,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见此情形,卫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啊你个贱婢,居然连话都不说一句!莫不是真当自己成了哑巴?” 小荷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哀求道:“奴婢,奴婢知错了,请卫夫人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话音未落,泪水已如决堤之水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卫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荷,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觉得越发烦躁。 只见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伸出手指着门口,厉声道:“够了!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小荷闻言,连忙止住哭声,哆哆嗦嗦地应道:“是,卫夫人。”然后一边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 小荷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之后,屋内顿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只见卫兰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双手紧紧握着各种物品,不管不顾地朝着周围狠狠砸去。 瓷器、花瓶、桌椅等物件纷纷应声而碎,散落一地狼藉。 然而,她似乎还不解气,一边砸一边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动容。 哭过一阵之后,卫兰稍稍停歇了片刻,但很快她的情绪再次失控,又开始新一轮的疯狂砸击。 如此循环往复,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宣泄和破坏,卫兰感到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了。 此时的她不顾形象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满地的碎片,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能就这样坐在这里傻傻地等待那个负心汉白云飞!”卫兰咬着牙自言自语道。 她深知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只会被动等待命运安排的女子,于是当机立断决定起身收拾行李返回平阳侯府。 至于小荷,卫兰并没有打算带她一起离开。 待卫兰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小荷这才如梦初醒般匆匆忙忙地跑进清风院,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讲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白云飞分明就是故意躲在皇城司内避而不见。 就连一向温婉贤淑的杨清此刻也不禁对卫兰心生羡慕之情:毕竟卫兰身后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娘家作为坚实后盾。 杨清转头看向身边的小翠,轻声吩咐道:“小翠啊,你快去告知顺喜一声,就说卫夫人已经回娘家去了。” “是,少夫人!”小翠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然后便去了。 就在此时,秋月轻声开口道:“少夫人,户部侍郎李大人的母亲钱氏到访了。” 听到这话,杨清不禁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懊恼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旋即,她连忙吩咐道:“快将客人请进来吧!” 安排好秋月后,杨清又转头看向竹云,有条不紊地交代着:“竹云啊,你速速去请母亲过来一趟,就跟她说有人登门提亲了。” 语罢,杨清又转向秋雨,语速稍快但仍保持清晰地嘱咐道:“秋雨,你立刻前往春风斋跑一趟,告知欢欢小姐,请她做好见客的准备。 倘若她有所推辞,那你就告诉她户部侍郎李大人的母亲亲自前来了。记住,千万不要误了事!” “是,少夫人!”三人齐声应道,随后各自领命而去。 杨清则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然后快步走出房间,朝着花厅走去。 当她抵达花厅时,恰好看到钱氏刚刚迈进将军府的大门。 只见钱氏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衣裳,头上插满了珠翠,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仆妇,排场颇大。 钱氏生就了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那尖尖的下巴犹如锐利的匕首,嘴唇薄如蝉翼,面部突出却毫无一丝赘肉,活脱脱像是被人削去了一般。 再看那双眼睛,竟是斗鸡眼,眼珠歪斜,令人心生厌恶;还有那高高的鼻梁弯成了鹰钩状,更添几分凌厉与阴险。 第127章 钱氏上门提亲 就在这时,杨清款步上前相迎,微微欠身行礼道:“不知李夫人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莫要怪罪。”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钱氏听闻此言,目光便落在了杨清身上,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杨清头上戴着时下最为流行的红宝石赤金头面,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面庞映衬得越发娇艳动人。 再瞧她手上佩戴的手镯,乃是由蓝宝石精心雕琢而成的嵌宝花卉镯,镯子上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阵阵花香。 杨清身着一袭绸缎所制的竖领对襟长衫,衣袂飘飘,随风而动。 长衫的颜色素雅清新,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图案,显得格外雅致。 而肩上披着的刺绣云肩更是锦上添花,不仅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份华丽之感,更凸显出她端庄大气、成熟稳重的气质,真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此装扮之下的杨清,让钱氏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光是这身行头,便能看出其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比拟。 钱氏在心里暗暗道,外面的传言不可信啊! 她缓缓地收起起初那丝轻视之心,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开口说道:“少夫人您太客气啦!今日我冒昧前来府上拜访,确实是因为犬子之事啊。” 杨清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李夫人心系子女之情,实在令人钦佩。还望您稍作等待片刻,我已然差遣下人前去请母亲过来了。” 只见李夫人的面庞之上始终保持着那副惯有的端庄大气之态,嘴上则连连应道:“不着急,不着急。” 然而实际上,她此刻心急如焚,心中暗暗咒骂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在自个儿府邸里与丫鬟厮混倒也罢了,怎料此次竟荒唐至与将军府的大小姐有染,简直要把她气炸了肺腑。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手脚麻利地为李夫人奉上一杯香茗。 不多时,江氏也终于款款而来,略显迟缓。二人见面之后,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相互客套。 而杨清呢,则静静地立于一侧,犹如一块无声的背景板般。不过在此期间,她倒是洞悉到一则消息——原来这位李夫人居然与江氏乃是旧日相识。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也并不稀奇。 毕竟京城之中的权贵之家数量有限,想当年将军府权势滔天之时,趋炎附势之人必然不在少数。 待双方寒暄过后,李夫人朝着江氏缓声道:“此次我特意请来这位媒人,就是希望能为我的儿子和欢欢小姐牵线搭桥,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呐。” 江氏愣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白欢欢何时出去认识了李家。 杨清站在一侧,轻声提醒着:“母亲难道忘记啦?前些时日您身体抱恙,欢欢妹妹得知后心急如焚,赶忙出门去为您采摘草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途中她一个不小心竟失足跌落山崖。好在苍天有眼,正巧路过那里的李大人及时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了欢欢妹妹一命呢!” 听到此处,江氏恍然大悟般地轻拍额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倒是记起来了。欢欢这孩子果真是孝顺至极呀!” 这时,坐在对面的李夫人微笑着接过话头:“可不是嘛,正因如此,我们一家人都相中了欢欢小姐这难得的孝顺之德。想着将来若是她嫁到我们家来,定能尽心尽力地侍奉公婆,成为家中的贤媳良母。” 江氏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心底却不禁泛起一丝犹豫。 毕竟,白欢欢如今已然到了适宜婚配的年纪,而此番李家主动登门提亲,倘若自己执意不让欢欢前来相看一番,恐怕会遭人非议,落下口舌。再者说,她深知白欢欢心高气傲,一心倾慕的乃是那晋王殿下。3 与其由自己出面回绝这门亲事,倒不如让欢欢亲自现身婉拒,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得罪李家,又不会令自己充当恶人的角色。 思及此,江氏开口道:“这……关于儿女们的婚姻大事,终究还是应当由他们自己做主、相看一二。我这便去将欢欢唤出来吧。” “这也好……”看着江氏脸上那明显的犹豫之色,李夫人嘴角虽然挂着一抹笑容,但心中却早已将江氏暗暗咒骂了一番:自己的女儿究竟是如何教养的?居然能够干出这般不知羞耻、爬男人床榻之事!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粉色的倩影缓缓走来。原来是白欢欢身着一袭粉色彩绣蝴蝶齐胸襦裙,轻盈地步入众人视线之中。她头上所佩戴的流苏蝴蝶簪子与身上的衣裙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娇俏动人。 白欢欢莲步轻移,往前徐徐走了几步之后,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柔声说道:“欢欢见过母亲,见过李夫人。” 李夫人见状,连忙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好婆婆模样,满脸堆笑地道:“好孩子,快快免礼吧。”然而,除了嘴上这寥寥数语之外,李夫人再无其他多余的举动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白欢欢一直都在春风斋里静心养伤,今日可是她受伤之后首次在人前露面。 杨清在一旁瞧着,只觉得有些怪异。眼前的白欢欢似乎已不再像从前那般盛气凌人、咄咄逼人了,反倒在她身上多出了一丝成熟妇人般的温婉气质。 这边厢,江氏已然向白欢欢说明了李夫人此番前来的目的。 末了,江氏轻轻拉起白欢欢的手,柔声道:“欢欢啊,你看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白欢欢听闻此言,不禁羞红了脸,低着头,声若蚊蝇般娇羞地应道:“娘,女儿愿意。” 这番话将江氏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女儿什么时候没了攀龙附凤的心思了?. 李夫人高兴的牵起白欢欢的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给你们和庚帖,给你们定亲。” 第128章 不寻常 的痕迹 江氏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欢欢居然会答应李府的求亲。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白欢欢对于自己嫁人这种事情可是表现出强烈抵触情绪的啊,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这般巨大的转变? 杨清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眼前这一幕。 她锐利的目光轻易便看穿了钱氏那笑容背后所隐藏的虚伪,同时她也注意到白欢欢脸上的笑容并非发自内心,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无奈。 然而事已至此,白欢欢已然当着钱氏和媒人的面明确表示同意了这桩亲事,江氏就算心中再有疑虑、再有不满,此刻也是束手无策了。 毕竟婚姻大事,一旦女方应下,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难以收回。 只见江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转头对李夫人说道:“既然事情已定,那就按照规矩,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三媒六聘咱们一步步来,把这流程给走好了!” 话语间虽然听不出多少喜悦,但却有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决。 钱氏听闻此言,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仿佛生怕江氏反悔似的。 接下来,众人又围绕着成亲的具体流程展开了一番讨论。 从迎亲的日子到婚宴的安排,每一个细节都被仔细斟酌商讨。 过了好一会儿,这场关于婚礼筹备的谈话才告一段落。 最后,江氏和白欢欢起身相送,亲自将李夫人及其随从一行人送出了大门。 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氏轻轻叹了口气,而白欢欢则是一脸落寞,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远方…… 花厅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些许尚未消散的喧闹声。 吴嬷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氏缓缓走出花厅,朝着怡心院走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但吴嬷嬷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终于,当她们踏入怡心院那熟悉的门槛时,吴嬷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轻声问道:“夫人,恕老奴多嘴,您为何要应下这李府的亲事呢?” 江氏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吴嬷嬷,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 她伸出手,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出缘由:“这门亲事啊,虽说算不上顶好,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毕竟那李振的父亲可是堂堂正三品的官员呐,这样的家世背景,他家给出的聘礼定然不会少。而且……”说到这里,江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我若能趁着此次联姻之机,从中捞得一些好处,那也是不错的。” 回想起之前为了给卫兰筹备丰厚的聘礼,江氏甚至不惜忍痛割爱,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去变卖。 本以为等卫兰嫁入家门之后,能够对自己这位婆婆百般孝顺、言听计从,也好让自己的付出有所回报。 可谁曾想,还未等到回本的时候,家中大权竟然就被杨清那个贱人夺去了!每每想到此处,江氏便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面对这送上门来的李府亲事,江氏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决不能再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契机,不仅要重振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还要狠狠地赚上一笔,以弥补之前所遭受的损失。 吴嬷嬷则是有着和江氏不一样的看法,但是这会江氏正在兴头上,她又不敢贸然的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氏已经答应了下来了,她说再多也迟了。 ………… 清风院里,*秋雨正鬼鬼祟祟地朝着杨清靠近,那模样活脱脱像是一只正在偷腥的小猫儿,只见她一脸神秘兮兮又难掩兴奋地对着杨清低语道:“少夫人,奴婢刚刚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 杨清原本正慵懒地倚在窗边,想李大人乃是堂堂三品朝廷大员,怎么会看上了这个落魄的将军府的女儿? 但她收敛神色,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饶有兴致地应道:“哦~?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你如此激动啊?快说与我听听。” 秋雨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自己立了什么惊天大功一般,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少夫人,就在刚才欢欢小姐换衣服的时候,奴婢无意间瞥见欢欢小姐身上竟然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痕迹呢!” 杨清心中一动,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故作疑惑地问道:“哦?怎么个不一样法?欢欢前几日不小心摔倒了,身上有些痕迹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其实杨清心里清楚得很,她之前也曾留意到欢欢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奇怪痕迹,只是当时没有看得太真切罢了。 见杨清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所言,秋雨急得直跺脚,连忙解释道:“少夫人,这次真的不一样了!欢欢小姐身上的那种痕迹,奴婢曾经只在卫夫人的脖子上瞧见过......” 说到这里,秋雨还特意停顿了一下,卖起了关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观察着杨清的反应。 杨清心头一震,面上却是神色不变,轻咳一声后严肃地说道:“秋雨啊,这种话可不能随口乱讲的。 如今李夫人刚刚上门提了亲,要是这番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了,恐怕会生出不少事端来。” 秋雨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惊,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着说道:“少夫人,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绝无半点虚假......” 杨清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缓一些,轻声叮嘱道:“好了,快些起身吧!不过你可要记住,今日这番话万万不可从你的口中流传出去。 若是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听去并加以利用,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到那时,别说你这小小的婢女,就连本少夫人恐怕也要背负一个治下不严的罪责呢。” 秋雨如蒙大赦般地点点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忙不迭地应声道:“是,少夫人,奴婢一定谨记在心,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挥挥手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第129章 消失的孙姨娘 小翠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快速瞥了一眼门外,然后缩回头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坐在桌旁的杨清,轻声问道:“少夫人,您觉得秋雨说的那些话真的能相信吗?奴婢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呢。” 杨清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依我看,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毕竟她现在可是想拼了命的往上爬,实在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啊。”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杨清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凝视着前方,脑海中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同穿珠子一样逐一串联起来。 渐渐地,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浮现出来,但这个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来加以证实。 想到这里,杨清抬起头,朝着站在一旁的小翠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小翠赶忙走到杨清身边,俯下身去。 杨清压低声音,在小翠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完之后,小翠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杨清的意思。 随后,小翠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就在这时,秋月恰好从院子外面走过来。 她远远地看见小翠像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地往外跑去,刚想要开口叫住她问个究竟,可眨眼之间,小翠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呀,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啦!跑得这么快,跟只兔子似的。”说着,她迈步走进了屋子。 秋月轻声说道:“少夫人,关于这件事,奴婢已经有些头绪了......” 杨清微微挑起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同时向秋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接着往下讲。 秋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以前啊,白将军的确曾纳过一房妾室,但这并非出自将军本意,而是由皇上所赐。” 听到这里,杨清不禁发出一声轻咦:“哦~?”然后再次用目光鼓励秋月继续讲述。 秋月点了点头,接着道来:“事情的缘由还要从当年大将军凯旋而归说起。当时大将军打了一场极为漂亮的胜仗,宫内为此特意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那晚,大将军开怀畅饮,最终喝得烂醉如泥。见此情形,皇上便好心地留大将军在宫中过夜。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清晨,当大将军悠悠转醒时,竟发现身旁躺着一名陌生的侍女!” 杨清显然未曾料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情节,忍不住追问起来:“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秋月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后来嘛,那名侍女得知自己与大将军共度一夜后,便要死要活地缠着大将军,非要让大将军对她负责不可。 大将军无奈之下,只得面圣,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皇上听闻后,索性顺水推舟,直接把这名侍女赏赐给了大将军。就这样,大将军便多了一房妾室。” 杨清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开口说道:“江氏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令人感到有些诧异啊。” 站在一旁的秋月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少夫人您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自从大将军将那位侍女带回府中之后,夫人可是跟大将军整整闹腾了三个月之久啊! 那段时间里,整个将军府上下都被他们之间的争吵搞得鸡犬不宁。 然而,即便夫人如此闹腾,却也无可奈何呀,毕竟那名侍女乃是皇上亲自赏赐给大将军的。” 杨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追问道:“那么这名侍女后来有没有为大将军生下一儿半女呢?” 秋月再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缓缓说道:“关于此事确实不太清楚呢。 不过以前那名老嬷嬷倒是提起过,据说这位姨娘似乎曾怀有身孕,但究竟最后有没有顺利诞下孩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只有当年那些近身伺候的人才能知晓其中的详情吧。” 杨清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紧接着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秋月,轻声开口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此事是否还能够继续追查下去呢?” 只见秋月秀眉紧紧蹙起,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缓缓说道:“少夫人,这件事情想要继续调查恐怕会有不小的难度啊!不过嘛……倒也并非完全无计可施。” 听到这话,杨清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发出一声疑问:“哦?这又是为何?” 秋月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想当年孙姨娘不幸离世之后,但凡曾经与她有所接触之人皆已被夫人给遣散走了。 要想将这些人重新寻回,实在是有些棘手呐。而且如今这府上真正知晓当年真相的人,恐怕也就只剩下大将军、夫人以及吴嬷嬷他们几个了。” 杨清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满含感激地对秋月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秋月。” 秋月连忙摆手摇头,语气诚恳而坚定地道:“少夫人,您千万别跟奴婢这般客气呀!若是没有您一直以来的照拂,又哪里会有今日的奴婢呢?” 秋月眼见着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于是赶忙开口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默:“少夫人,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瞧见小翠那丫头急匆匆地往外跑去呢,瞧那模样,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听到这话,杨清微微抬起头,应道:“嗯,原来是这样啊......”接着,她将之前自己所察觉到的一些异样之处以及秋雨的新发现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秋月越听越是心惊胆战,额头上不知不觉间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看似寻常的事情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少夫人,难道您是怀疑欢欢小姐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么.......?”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秋月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但即便如此,她们二人还是能够清晰地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杨清点了点头,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若非如此,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能让李小大人与白欢欢仅仅见过一面之后,李夫人就这般火急火燎地请了媒人登门求亲。” 听到这里,秋月不禁张了张嘴,试图从这些线索当中找到些许破绽,以便替欢欢小姐辩解几句。 然而,思来想去,她却发现除了杨清所说的这种可能之外,确实再难寻得其他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就在这时,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吩咐道:“对了,秋月,你可得把怡心院那边给我看紧喽!最近那里有些人不太安分,总是闹腾出些事端来。” 第130章 张家拿别人的功劳去换前程 “是,少夫人!那需不需要把药量再加回来呢?”秋月恭敬地问道。 杨清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但动作一定要轻缓,不能让她们发现端倪。不过,我感觉她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最近防范得特别严密。” 秋月连忙宽慰道:“少夫人,您不必过于担心。这药可是宋掌柜不辞辛劳从北域寻觅而来的稀罕之物,其配方独特且复杂。 就算她们单单去检查其中的某一种成分,也是绝对查不出问题的。所以,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杨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仍不忘叮嘱道:“话虽如此,但咱们行事还是要加倍小心才行啊!毕竟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一定会谨慎处理此事,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秋月语气坚定地回应着。 随后,两人暂时放下了关于药物的话题,转而闲聊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来。 秋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近日府中的各种趣闻轶事,逗得杨清不时开怀大笑。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 过了好一会儿,秋月见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向杨清行礼告辞:“少夫人,若没其他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杨清微笑着挥挥手,示意她离去。于是,秋月迈着步子缓缓离开了房间。 ………… 白云飞完全没有察觉到今日李府会派人前来提亲一事,此刻的他正满心欢喜地注视着那专属于自己办公的一方天地,脸上露出了满意至极的笑容。 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和奋斗,如今的他总算是如愿以偿地登上了这个令他心驰神往的职位,也终于在皇城司这样一个重要的机构里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白云飞收起思绪,沉声道:“进来。” 一名下属应声而入,神色严肃地禀告道:“大人,属下已经查到相关情况了!” 听到这话,白云飞心头一震,连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要知道,皇城司可是有着一套独属于自身的强大情报系统,而他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迫切想要弄清楚当初那件事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自己辛辛苦苦立下的汗马功劳,竟会被他人冒名顶替而去。 那下属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身朝着门外吩咐道:“把人带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起初,白云飞觉得这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难以确切想起是谁。待到那人走近一些之后,他定睛一看,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这不是张叔父的心腹之人么! 张根压根不敢抬头,他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不停的求饶道,“指挥使饶命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下属一脸严肃地大声吼道:“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然而,此时此刻,白云飞的内心深处仍然抱有那么一丝丝侥幸心理。毕竟,当年那件事情究竟是否与张家有关,他始终心存疑虑。 在他看来,如果非要在张家主动献计和受丞相胁迫这两个选项之间做出选择,他宁愿相信后者。因为在他心中,那位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关爱有加的叔父,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参与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呢? 白云飞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微微颤抖的语调依然难以掩饰他此刻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 张根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回……回大人,是……是张将军的命令。”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听到这个回答,白云飞犹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张根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怒喝道:“你刚才所说可都是真话?若是敢有半点虚假,我立刻取你性命!” 张根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蹬着,惊恐万分地喊道:“小……小人怎敢撒谎啊!大人饶命!” 白云飞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手一松,任由张根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尽管在此之前,他曾无数次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让张家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代价,可是当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一直深深地信任着那位如同父亲般疼爱他的叔父。 下属看着白云飞那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晓得该怎样处置眼前的张根才好。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向白云飞请示道:“大人,那么这个人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发落呢?” 下属的话语就如同一声惊雷,猛地将白云飞从混沌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让他勉强恢复了些许理智。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暂且先把他留在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于他。” 得到命令的下属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抱拳应道:“是,大人!”然后迅速转身退出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合上了房门。 此刻,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剩下白云飞一人。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随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张根身上,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说吧,你可清楚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这里所说的“他”,在场的两人自然心知肚明所指何人。而如今的白云飞,甚至连对其叔父的尊称都已不愿再提及。 面对白云飞凌厉的眼神和质问,张根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哪还敢有半分隐瞒之心。他哆哆嗦嗦地将张家暗中出卖白云飞的所有经过和细节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不敢遗漏半点。 当白云飞听完张根的供述之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突然仰头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笑声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谁能想到,那个跟了自己父亲半辈子看似忠厚老实的张威,居然会因为觉得将军府已然没落,容易欺凌,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立下的赫赫战功据卖给魏丞相,只为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谋取一个锦绣前程! 第131章 随意说的话岂能当真 果不其然,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当一个人陷入落魄之境时,率先欺压他的往往正是那些与他亲近之人。 此时,只见白云飞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你起来吧!”这简单的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跪在地上的张根听到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那小人……是不是意味着小人可以离开了呢?”然而,他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被白云飞接下来的举动给彻底打消了。 因为此刻的白云飞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想当初,张家对自己不仁在先,那就休怪他白云飞今日不义了! 想到此处,白云飞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阴森而恐怖,直把张根吓得胆战心惊、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焦急的呼喊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大人,将军府派人过来了。” 白云飞闻听此言,脸上那丝可怕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平日里一贯的沉稳与冷静。 只听得他回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出来。”说罢,他转身拖着张根进了内室,没过多久便换好了一身崭新的衣裳重新走了出来。 待来到皇城司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顺喜一见到白云飞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满脸焦急之色地喊道:“大少爷,不好了!” 白云飞见状,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斥责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到底是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 顺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卫夫人回平阳侯府了。” 白云飞一脸淡然地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回就回去吧!以后这种破事儿别再来烦我了。”此刻的他正稳稳地坐在指挥使的宝座之上,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如今的他已无需仰仗卫兰和平阳侯府的鼻息过活,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顺喜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大少爷!”说罢,便转身离去。回到住处后,顺喜赶忙将白云飞的态度一五一十地向杨清禀报。果不其然,一切都如杨清所预料的那般发展。 想当初,白云飞对于卫兰确实曾怀有真挚的爱意。虽然他对自己也有过感情 ,但毕竟他们并没有 圆房,但卫兰不一样,她算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种初尝爱情滋味的感觉总是令人难以忘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卫兰一次又一次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行径之下,白云飞心中原本炽热的爱逐渐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忍耐与愤恨。 终于,当白云飞如愿以偿地登上指挥使的高位,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之后,这段感情的天平已然严重倾斜。此时的他不再愿意继续迁就和容忍卫兰,于是乎,面对此次卫兰负气回娘家的举动,白云飞一改往日追着哄着的作风,表现得异常冷漠。 而深知白云飞为人的杨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清楚地知晓白云飞乃是个将个人前程和切身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伙。这样的性格特点,简直与前世的自己如出一辙——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能毫不留情地弃之如敝履。 ............... “娘啊!他居然躲在那皇城司不肯回家……呜呜……呜呜呜……”卫兰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般,整个人扑倒在蒋氏温暖的怀中,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汹涌而出,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她那娇弱的身躯因抽泣而不停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听到女儿如此悲切的哭诉,蒋氏却并未如寻常母亲那般急忙出言宽慰,反倒是柳眉微蹙,面露一丝嗔怪之色地数落道:“兰儿啊,娘当初不是早就告诫过你吗? 让你好生呆在这府里头,闲来无事便学学那女红刺绣,再练练琴棋书画什么的。可你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又给冒出来了!” 蒋氏轻拍着卫兰的后背,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接着说道:“想当初,咱府上可是门庭若市,那些想要与咱们平阳侯府攀亲结缘的人家几乎要将这门槛都给踩烂了! 谁曾想如今竟会落到这般田地......这可好啦,你呀,败坏了自己的清誉,到头来也只能委身嫁给那个白云飞了!且不说别的, 倘若他们将军府还能似往昔那般风光无限倒也罢了,可偏生就是个早已没落破败的将军府,一家子老小全指着那座老旧的将军府勉强维持生计.....”说到此处,蒋氏不禁连连摇头叹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之意。 然而,此刻的卫兰只是将头深埋于蒋氏的怀抱之中,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呜咽:“娘,您别再说了,女儿已经知道错处所在,但事已至此,纵使懊悔万分亦是无济于事了呀……” 蒋氏心中虽对卫兰有所责备,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情绪。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波动的心绪,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轻声宽慰起卫兰来:“兰儿啊,这男人嘛,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之事。莫要因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轻易地损伤了你与夫君之间的夫妻情分呐。” 卫兰闻言,缓缓抬起那张早已哭得红肿不堪的小脸,泪眼汪汪地望着蒋氏,抽噎着说道:“娘……可是,明明是他先应承过我……”话未说完,泪水又如决堤之水般滚落下来。 蒋氏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卫兰光洁的额头,冷哼一声道:“哼!兰儿呀,你怎如此天真?这男人呐,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床上时他们随口许下的诺言,又岂能当真?” 卫兰听到此处,俏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头去,嗫嚅道:“娘……您怎么净说这些羞人的话儿……” 蒋氏却并未理会卫兰的羞涩,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兰儿啊,你也别害臊了。你且看看那杨清,同样身为女子,可人家比你聪慧多啦。她尚未与白云飞行周公之礼,便能巧言令色地哄得你婆婆欢心,不仅将这管家大权交予她手,更是赢得了白云飞十足的信任。你呀,真该好好向人家学学才是!” 第132章 终于不用躲了 卫兰心中对将自己与杨清相提并论之事甚是反感,她就不明白了,那个杨清究竟何德何能,可以拿来与自己比较。要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杨清都远远不及自己。 于是,卫兰气鼓鼓地向母亲抱怨道:“娘,您别再拿我去跟她作比较啦,那贱女人除了懂得如何谄媚讨好将军府里的那些人,让他们被哄得晕头转向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我学习借鉴的呀?” 蒋氏心里其实清楚女儿所言不假,可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兰儿啊,你不能总是依仗着自己出身高贵就瞧不起他人呐。” 然而,卫兰却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娘,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看到卫兰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心情似乎也好转了不少,蒋氏觉得时机已到,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兰儿,你和白云飞成婚至今已然过去许久时日了,怎么你这肚子始终不见任何动静呢?” 提及此事,卫兰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烦恼忧愁的神情来。 她为此事也是费尽心思,各种汤药没少喝,就连大夫都请过无数个了,可偏偏就是盼不来一个好消息。 卫兰无奈地叹息一声,摇着头回答说:“娘,我真的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蒋氏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之色,紧接着追问道:“兰儿,该不会是你偷偷服用了避子汤吧?” 面对母亲的质问,卫兰急忙摆手否认道:“娘,我绝对没有啊……” 蒋氏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那杨清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得早日怀上白云飞的嫡长子,这样你才能进一步的巩固你在白云飞心里和将军府的地位。”她虽然欣赏杨清,但不代表她会任由杨清欺负自己的女儿。 卫兰轻轻地点头应道:“娘,女儿知道了。” 蒋氏看着卫兰,语重心长地嘱咐着:“那就好,快些回去吧。记住,千万别和白云飞两人闹别扭,否则只会让那杨清有机可乘啊。” 然而,卫兰却站在原地未动,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低声嘟囔着:“娘,我实在不想回去……” 见女儿似乎尚未领悟到事态的紧迫与严重,蒋氏不禁皱起眉头,决定将更多实情告知于她,于是接着说道:“兰儿啊,你怕是有所不知。 就在你嫁入将军府没几天的时候,那杨清竟然以将军府的名义,毫不犹豫地向正在前方奋勇作战的将士们捐赠了整整两万两银子给朝廷呢!这一举动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呐。” 卫兰听闻此事后,只是撇了撇嘴,一脸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哼,不就区区两万两嘛,好像谁拿不出似的。” 蒋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如今外界到处都在流传着有关杨清的美言。 说她持家有方、孝顺公婆不说,而且为人勤劳善良、恭敬谦逊,更难得的是对丈夫也是极为敬重。 据说她每天都会不辞辛劳地亲自派人给白云飞送去精心准备的饭菜呢。” 卫兰冷哼一声,说道:“哼,娘,您竟然觉得这事是她亲力亲为所做?其实呀,这全都是府里下人们操办的,而她呢,只不过动动嘴巴,指使下人将东西送过去罢了。这可是她一贯的作风,就知道耍些小聪明来讨好别人、卖弄乖巧。” 听到女儿这番话,蒋氏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兰儿啊,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究竟是谁具体操持这件事,重要的是如今她的美名已然传扬开来了。”说到这里,蒋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之情。 想当年,自己老来得女,对这个小女儿自然是宠爱有加。 那时只想着她背后有平阳侯府这座大靠山,就算把她养得稍微骄纵一些,谅也无人胆敢轻易欺负于她。 而且,即便将来她到了嫁人的年纪,自己也定会替她寻觅一门上好的亲事。 毕竟,冲着平阳侯府的面子,想必也不会有人亏待了自家女儿。 然而,让蒋氏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事情的发展竟完全偏离了自己最初的设想。 好好的一副牌,就这样被卫兰打得乱七八糟,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 卫兰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似不争不抢的杨清,竟会在背地里搞出如此之多的小动作来。 想当初,杨清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缩减府中各院子的用度时,卫兰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毕竟,她可是堂堂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出嫁之时带来的丰厚嫁妆,足够她这辈子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了。 此刻的卫兰,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般,娇嗔地向母亲蒋氏撒着娇:“娘~您瞧瞧,这可如何是好呀?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啦!” 蒋氏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百般疼爱的女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罢了罢了,为娘将身边的陈嬷嬷派到你那儿去吧。以后啊,你凡事都得多听听陈嬷嬷的意见,照着她说的做准没错。” 说起这陈嬷嬷,那可不简单。她不仅是蒋氏的贴身嬷嬷,更是自小陪伴着蒋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蒋氏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人。 听到母亲要将陈嬷嬷赐予自己,卫兰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道谢道:“谢谢娘,就知道娘最疼我啦!有了陈嬷嬷在身边帮忙,女儿一定不会再让娘操心的。” 就这样,母女俩又亲昵地依偎在一起,说了好些体己话,相互腻歪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卫兰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众人返回了将军府。 当得知卫兰已经回到平阳侯府的时候,一直躲在皇城司的白云飞终于不用躲了,当天夜里,他便回了将军府。 然而,令白云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卫兰这次回娘家居然连一夜都未过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云风阁的门前,宛如一尊雕塑般等待着自己归来。 第133章 卫兰一反常态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卫兰迎上前去,动作自然而娴熟地从白云飞手中接过那柄沉重的佩刀。 她微微垂首,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十足的贤妻良母风范。 面对卫兰如此突如其来且无微不至的关怀,白云飞不禁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在此之前,前两天因为自己喝醉,误将春云当成了杨清与人一度春宵后,他就故意躲避着卫兰,整整两天没有回来。按照以往卫兰的性子,此时定然早已哭闹不休、大发脾气。 可是今日,眼前的卫兰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丝毫抱怨和指责,反而表现得这般温顺体贴。 这实在太不像她平日里的做派了,白云飞满心狐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卫兰的额头,想确认她是否身体不适导致性情大变。 “咦,没发烧啊……”白云飞喃喃自语道,心中愈发觉得此事诡异异常。 难道说今天她回娘家时被岳母训斥了一番?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致使她突然转性?还有,她怎么不等自己前去哄劝就主动回来了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每一个问题都让白云飞感到难以置信,仿佛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并非他所熟悉的那个卫兰一般。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白云飞剑眉紧蹙,面露狐疑之色,声音中满含不解地开口问道。 只见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卫兰,仿佛想要透过她的脸看穿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卫兰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佩刀,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伸出玉手,主动牵起白云飞略显粗糙的大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蜜意。 她微微用力拉着白云飞,示意让他先坐下歇息片刻。 待白云飞顺从地坐定之后,卫兰转身移步至桌前,优雅地提起茶壶,亲手为白云飞沏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并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置在白云飞身前的桌面上。 做完这些,卫兰方才朱唇轻启,柔声说道:“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未曾关怀过你了。” 白云飞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诧异不已。 这可真是太稀罕了!平日里那个高傲任性、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卫兰,如今不仅纡尊降贵地伺候起自己来,甚至还能说出如此体贴入微的话语,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而这一整晚,卫兰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一改往日骄横跋扈的作风,变得温柔似水、千娇百媚。 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白云飞,将他伺候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的。 就连第二天清晨起床时,卫兰也早早起身,主动帮白云飞穿衣整理,脸上始终洋溢着如花般灿烂的笑容。 最后,她更是亲自送白云飞出了房门,目送着他渐行渐远。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陈嬷嬷目睹了这一切,不禁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来对卫兰夸赞道:“小姐,您做得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呀,您就得一直保持这样才行呢。 毕竟大爷现如今可是在皇城司里担任指挥使一职,不管官职大小,那好歹也算个官儿呀。 所以您呐,一定要学会在男人面前适当示弱,让男人充分感受到他们应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只有这样,男人们才会心甘情愿地被您牢牢攥在手心里!” 卫兰缓缓地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到往日那般, 只见她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嬷嬷啊,每次一瞧见秋蓉院里那个狐媚子般的小贱人,我的火气便噌噌地往上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一旁的陈嬷嬷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小姐呀,您也莫要这般气恼。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咱们家大爷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要是个男人,哪能逃脱得了三妻四妾的宿命呢?” 卫兰听闻此言,不禁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恨与不甘:“哼!不管怎样,从今往后,我绝不允许他再去碰她一下!” 陈嬷嬷深知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导卫兰其中的门道和诀窍。 于是,她微笑着宽慰道:“小姐,这可就得看您自个儿的能耐了!” 卫兰一听这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急切地追问道:“嬷嬷,难不成您真有什么锦囊妙计?快给我讲讲!” 这时,陈嬷嬷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小姐放心,日后您只需乖乖听从老奴的安排,老奴保证能让大爷夜夜都留宿在您这云风阁之中。”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卫夫人,该喝药了。”小荷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轻手轻脚地将其放置在了桌上。 陈嬷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碗中的药,眉头微微皱起,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小姐,这是什么药啊?” 听到陈嬷嬷的询问,卫兰缓缓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那碗药上,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唉,这是用来调理我身子的药呀。 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我日日服用,却丝毫未见有什么明显的效果呢。” 陈嬷嬷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老奴可否瞧一瞧这药呢?” 卫兰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自然是可以的,嬷嬷请便吧。” 得到应允后的陈嬷嬷立刻伸手端起药碗,只见她先是用鼻子凑近碗口仔细闻了闻药味,随后伸出食指轻轻蘸取了一点点药液放入口中品尝起来。 然而就在药液刚刚触碰到舌尖的瞬间,陈嬷嬷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极为惊愕,她的双眼猛地睁大,眼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紧接着,情绪激动的陈嬷嬷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似的,一把死死地抓住站在一旁的小荷,大声质问道:“快说!这药到底是谁熬制出来的?” 第134章 药被动了手脚 小荷显然被陈嬷嬷如此突兀而激烈的反应吓得不轻,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是……是小厨房里负责熬药的下人熬的。” 陈嬷嬷这时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之举, 连忙松开紧握着小荷胳膊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但语气依旧急切地吩咐道:“暂且莫要惊动其他任何人,你速速去将那熬药剩下的药渣给我取过来。” 小荷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还是赶忙应声道:“是,嬷嬷。” 然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转身朝着小厨房的方向奔去了。 这边厢,卫兰则是满脸狐疑地望着陈嬷嬷,满心好奇地追问道:“嬷嬷,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激动,甚至还非得要看那药渣不可呢?” 陈嬷嬷深知此事尚未有定论,因此她不敢轻易下结论,于是谨慎地回应道:“老奴目前尚不能确定情况究竟如何,待老奴仔细查看过后,方能给小姐一个确切的答复。” 听到陈嬷嬷这番话,卫兰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应声道:“好!” 尽管陈嬷嬷并未直言相告,但聪慧如她,已猜到多半是自己所服之药出现了问题。 想到此处,卫兰一时间竟不敢再去触碰那碗摆在面前的药汤。 没过多久,药渣便被人送进了屋内。陈嬷嬷见状,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开始认真翻找起来。只见她神情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时,陈嬷嬷突然面色一怒,伸手猛地将那堆药渣打翻在地。 一旁的卫兰见此情形,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连忙开口问道:“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卫兰的询问,陈嬷嬷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皱着眉头反问道:“小姐,这药您已经服用多长时间了?” 卫兰稍作思索,如实答道:“大概已有一个多月了吧!嬷嬷,难道这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陈嬷嬷脸色阴沉地点点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小姐,有人想要加害于您呐!”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卫兰耳边炸响,吓得她花容失色,颤声问道:“嬷嬷,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想要谋害我?” 陈嬷嬷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哼,小姐不妨好好想一想,倘若您身怀六甲,那么对于谁来说会构成最大的威胁呢?” 卫兰坐在桌前,秀眉紧蹙,稍作思考之后,双手突然紧紧地抓住桌沿,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一边死死地抠着桌面,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杨清那个贱女人……她居然胆敢在我的药里面搞小动作,真是活腻歪了,看我怎么收拾她……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与此同时,远在清风院中的杨清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算盘。 突然间,她毫无征兆地连续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一旁伺候的小翠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拿起一件厚厚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杨清的肩上。 杨清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她抬起头,看向小翠,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小翠啊,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还是说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小翠连忙摇了摇头,宽慰道:“回少夫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呢!” 然而,尽管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杨清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轻, 她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地盯着自己,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她坐立难安。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进院子,来到杨清面前行礼后禀报说,秋月派人前来传话,告知了云风阁那边所发生的事情。 听完这番话,小翠不禁面露忧色,焦急地问道:“少夫人,这下可如何是好呀?” 只见杨清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一脸镇定地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巴不得她赶紧出手呢!只要她有所行动,咱们便能见招拆招,不必过于担忧。” 对于这些复杂的事情,小翠自然是不太明白的。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必须听从少夫人的吩咐,绝不能有半分违背。 于是,小翠再次轻轻拿起手中的绣品,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少夫人,听说昨儿个卫夫人从平阳侯府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老嬷嬷呢。奴婢听云风阁里的那些人都称呼她为陈嬷嬷……” 关于卫兰从平阳侯府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嬷嬷回来这件事,杨清早已知晓。此刻的她正专心致志地拨弄着面前的算盘,听到小翠的话语后,也仅仅是轻应一声:“嗯......然后呢?” 小翠见状,赶忙接着说道:“奴婢觉得这个陈嬷嬷可不一般呐!” 杨清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停下手中动作,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你快跟我讲讲,到底哪里不简单啦?” 得到少夫人的许可,小翠便竹筒倒豆子般将昨晚云风院里的种种变化以及自己所听到的相关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杨清耐心地听完小翠所言,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照你这么说,看来这位陈嬷嬷的确有些能耐啊!这才短短一天时间都不到,居然就能让云风阁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卫兰领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清风院,边走边大声叫嚷道:“杨清,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赶快给本夫人滚出来......” 杨清停下拨弄算盘的手,忽然觉得她们骂自己是没有别的词 了吗?出口就是贱人贱人的叫。 小翠顿时觉得晦气,刚刚提到她们,这会子就找上门了,她看了眼门外,“少夫人....” 杨清示意,“把那盆水倒出去,但别泼到人身上。”真当她这清风院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骂就骂? 第135章 冲动的卫兰 小翠心里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没有得到杨清的同意,她一直都不太敢轻举妄动。此刻,云风阁外依旧喧闹不堪,那些闹事的人还堵在门口不停地叫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 小翠朝门外瞥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个人正张牙舞爪、唾沫横飞地叫嚷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再看此人正好站在能被泼水波及到的位置,于是小翠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水盆,顺势用力一泼,满满的一盆水就这样直直地朝着那个人飞了过去。 那人完全没料到小翠会突然来这一招,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迎面一阵冰凉,然后猝不及防地就喝进了一大口水。他瞬间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立刻怒不可遏地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小翠质问道:“你干什么?” 小翠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轻轻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慢悠悠地回答道:“干什么?当然是倒水啦!这么大个人在这里,难不成你瞎了看不见吗?” 听到这话,那人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又向前逼近一步,大声吼道:“就算你要倒水,那为什么偏偏要往我身上倒?” 小翠见状,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回应道:“哼,有些人嘴巴不干不净的,说出来的话简直比粪坑还要臭,我不过是好心帮他洗一洗那张脏嘴罢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的卫兰终于看不下去了。 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眸含威,高声呵斥道:“行了!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赶紧去把杨清那个贱人给我叫出来! 别以为她躲在房间里面就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犯下的错可没那么容易逃脱!” ““我究竟犯下何种过错,居然能引得卫夫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清风院兴师问罪?”伴随着这声质问,杨清的声音从屋子内悠悠传出。紧接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一见到杨清现身,卫兰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一包药渣狠狠地扔到了杨清的面前,怒目而视道:“你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大爷与你圆房而已,你犯得着指使你院里的丫鬟在我的药里动手脚吗?” 杨清的目光顺势落在那包被丢弃在地的药渣之上,但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后,便从鼻腔之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卫夫人还真敢说啊,张开嘴巴就开始血口喷人、肆意污蔑他人。” 听到这话,卫兰不禁冷笑出声,嘲讽地说道:“污蔑你?哼,本小姐可是堂堂平阳侯府的嫡长女,难道还用得着去冤枉你这样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小官的女儿不成?” 杨清着实未曾料到,卫兰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以其身份来压制他人。 只见卫兰面色冷峻,目光如炬,言辞犀利且掷地有声:“昔日,你身为平阳侯府的大小姐时,所食所用皆来自平阳侯府; 然而今朝,你已嫁入将军府成为妇人,自此之后,你的衣食住行皆仰仗将军府,故而必须谨遵将军府的规矩行事!” 言罢,杨清缓缓环视四周众人,稍作停顿后,接着补充道:“在这将军府内,凡事皆需讲求真凭实据,绝不可肆意妄为。即便今日天王老子亲临此地,也须遵循此间规矩,不得有丝毫僭越之举!” 卫兰听闻此言,不禁被气得冷笑连连,口中连吐三声“好”字:“好,好,好啊!杨清,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说罢,她手臂一挥,示意身旁之人将竹云带至跟前。 杨清见状,心中微微一惊,暗自诧异于对方行动之迅速。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虽然自己的确是动过手脚,但眼前这些人显然是抓错了对象。 面对卫兰的质问,杨清毫无半分迟疑之色,坦然回应道:“不错,她正是我院中的下人,这并非什么隐秘之事。不知夫人您此番举动究竟所为何事?” 杨清话音刚落,像是突然之间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失声惊叫道:“哎呀!你该不会是怀疑她在你的药里面动了手脚吧?” 杨清如此夸张的举动落入卫兰的眼中,却只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装傻充愣、欲盖弥彰。只见卫兰冷哼一声,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厉声道:“哼!你既然都已经亲口承认了,难道现在还想抵赖不成?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听到这话,杨清却是不慌不忙地轻轻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紧接着,她抬起一只玉手掩住自己的樱桃小口,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笑罢,她缓缓放下手,将目光投向卫兰,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一般。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我呀,的确是无话可说呢。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难不成就能凭此断定我心怀嫉妒,害怕你会生下将军府的嫡长子,所以指使她在你的药里添加了一味避子药不成?” 面对杨清这般态度,卫兰气得浑身发抖,胸前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为何要这样做?” 杨清闻言,又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卫夫人呐,关于这件事,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便能弄清楚真相。你不妨派个人去稍稍打听一下,自然也就能够知晓我与她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啦。 等你了解之后,一切便都会水落石出了。” 说罢,杨清顿了一顿,接着补充道:“而且啊,说句真心话,我可是一直盼望着你能够早日为将军府开枝散叶,诞下一儿半女呢。毕竟,咱们将军府也需要更多的子嗣来传承香火不是?我又怎么可能给你下药。” 第136章 兴师问罪 杨清那番话讲得模棱两可、真假难辨,卫兰此刻心中懊悔不已,暗自思忖着自己为何不听从陈嬷嬷的劝告,如此轻率地就跑来兴师问罪。 然而,当她凝视着杨清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时,却又觉得对方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卫兰愈发恼火,她不禁冷哼一声:“哼!你给我等着……”话音未落,只见她猛地一挥衣袖,愤然转身扬长而去。 这可是卫兰生平头一回与杨清正面对决,未曾料到结局竟是这般狼狈不堪,以失败收场。 随着卫兰的离去,跟她一同前来的众人也纷纷作鸟兽散。一时间,原本喧闹嘈杂的院子渐渐安静下来。 杨清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焕然一新,格外清新宜人。 一旁的小翠则将目光投向那些仍在围观的下人,高声喊道:“都散了吧!” 待到人群散去之后,小翠满心欢喜地凑到杨清身旁,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由衷赞叹道:“少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杨清不经意间发现卫兰的身后站着一个沉默不语之人,那人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并上下打量一番。 仅仅一眼,杨清便能察觉到这人定是那种善于心计、精于盘算之辈。 望着眼前的情景,杨清心下暗自想着日后像这般状况恐怕只会多不会少啊,看来这府上将会愈发地喧闹起来。 时光悄然流逝,天气逐渐转凉。府中的人们又开始投入到新一波繁忙的事务之中。 自那日李夫人前来向白欢欢提亲之后,白欢欢便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未曾踏出她所居住的院子半步。 而江氏则一门心思地忙于为白欢欢筹备嫁妆,对于此事,她甚至明令禁止杨清插手干预半分。 如此一来,倒是让杨清落得清闲自在。实际上,即便江氏允许她参与其中,杨清也是丝毫提不起兴致去理会这些琐事的。 更何况瞧江氏如今这番阵仗,想必也不会为白欢欢备下什么贵重之物。 曾经总是喧嚣吵闹、鸡犬不宁的云风阁,如今也一改往日风貌。 白云飞每日皆是有条不紊地前往皇城司处理公务,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秋蓉院里,春云一脸焦急地抓住小巧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小巧啊,快帮我想想,我上个月的月事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被突然这么一问,小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歪着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好像是月中的十六号呢!” 听到这个答案,春云不禁眉头紧蹙,嘴里小声嘟囔着:“可是今天都已经二十号啦,怎么还不见动静呢?” 小巧见状,关心地问道:“姨娘,您的月事一直以来都是很准时的吗?” 春云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犹豫地说:“偶尔会准……但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就在这时,小巧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姨娘,您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春云耳边炸响,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不会吧……”毕竟她与白云飞仅有那么一次肌肤之亲,而且当时情况特殊……一想到这里,春云的心便怦怦直跳起来。 此刻的春云激动万分,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她紧紧握住小巧的手,急切地问:“小巧,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 小巧连忙安抚住春云,略作思考后说道:“姨娘,依奴婢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先不要声张比较好。 您也知道,云风阁里的那位一直把您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事,恐怕又要生出不少事端来。” 春云稍微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的确如小巧所说。刚刚实在是自己过于冲动了,毕竟所有的事情目前都只是她们的揣测而已,尚未得到确切的证实。 即便真的怀上了身孕,如果被那卫兰知晓此事,恐怕不等孩子出生,自己这条小命就得先交代了。 一想到这里,春云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许,但内心深处依然抑制不住地感到兴奋异常。 她按捺不住喜悦之情,对小巧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少夫人吧!” 小巧略作思索,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开口提议道:“姨娘,不如这样,奴婢去准备一盒精致的点心,您可以拿着它前去拜访少夫人......” 春云欣然应道:“好啊……”说话间,她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心中竟涌起一种难以言喻、十分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其中悄然孕育成长。 没过多久,小巧手脚麻利地做好了点心,然后与春云一同来到了清风院外。 远远地,小巧眼尖地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小翠,连忙热情地打招呼道:“小翠姑姑,我们姨娘特意过来看望少夫人啦。” 小翠闻声望去,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来说道:“姨娘快快请进,少夫人方才还跟奴婢提起您呢。” 春云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对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杨清盈盈下拜,轻声说道:“妾身......拜见少夫人,少夫人金安。” 杨清正专注于手中的书卷,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春云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少夫人!”春云赶忙站起身来,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手帕,拘谨地站在一旁。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向杨清开口说话。 细细想来,这已经是她第四次见到杨清了。 犹记得她敬茶后的次日前来清风院伺候杨清之时,少夫人温和地对她说,日后无需再来此晨昏定省,更不必拘泥于那些所谓的规矩礼节。 只需回到自己住处,好生思量如何侍奉好大少爷即可。 第137章 春云有孕 自那之后,春云也曾寻机想要亲近少夫人,但少夫人总是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久而久之,春云以为少夫人见自己留不住白云飞,厌恶自己呢,索性深居简出,与少夫人见面的次数也就愈发稀少了。 杨清将目光从书卷移到春云身上,瞧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柔声问道:“你今日特意前来寻我,可是有何事要讲?” 春云闻言,双颊瞬间飞上两抹红晕,她轻咬着嘴唇,双手无意识地搅动着手帕,似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 才终于鼓起勇气,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嗫嚅道:“少夫人,妾身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好几日了......” 由于她的声音实在太低,以至于让人难以听清其所言究竟为何。 “…………?”杨清正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听到春云说话时微微一愣, 显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于是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示意春云再重复一遍。 “妾说……妾可能有身孕了……”春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将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但仍然不敢抬起头直视杨清的眼睛,只是紧紧地绞着手中那块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 这一次,杨清终于听清楚了春云的话,她的手猛地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情,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急切地问道:“此事当真?” 春云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杨清,见她不但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反而满脸兴奋与期待,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妾也不确定呢……所以才斗胆恳请少夫人能帮妾身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杨清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春云的想法,嘴里还念叨着:“嗯,确实应该仔细检查一番才行……” 紧接着,她转过头对着身旁伺候的丫鬟小翠吩咐道:“小翠啊,你快去外面请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就说本少夫人最近身子不大爽利,需要大夫来诊断诊断。记住,一定要快!” 小翠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办事了。 很快王大夫就被小翠请了进来,对于清风院他都熟门熟路了。 杨清亲自招呼道,“王大夫,近来春云姨娘身子不爽利,您快给看看……” “好,您先稍等一下老夫……”王大夫缓缓地将那沉甸甸的药箱轻轻地放在一旁,动作显得格外沉稳。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打开药箱,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诊脉所需的物件。 只见他向春云微微颔首示意,春云见状,赶忙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桌子边缘。 王大夫随即又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丝巾,轻柔地覆盖在了春云纤细的手腕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凝神静气,开始专心致志地为春云诊起脉来。 站在一旁的杨清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大夫的神情变化,心中暗自揣测着结果究竟是好是坏。 只瞧见王大夫时而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时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让杨清愈发感到迷惑不解,完全无法凭借这些表情猜出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的春云更是满脸的忐忑不安,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王大夫,一颗心如同悬在半空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时而高高吊起,时而稍稍落下。 这种等待的煎熬简直令她难以忍受。 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在众人焦灼的目光注视之下,王大夫慢慢地收回了手指。 然而,他却摆出了一副老神在在、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根本无从知晓诊断的结果究竟如何。 在场的人虽然心急如焚,但谁都不敢贸然出声催促。 王大夫悠然自得地用手轻抚着下巴处那缕标志性的山羊胡子,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终于,在大家满怀期待的目光之中,他缓缓张开了嘴巴:“恭喜这位姨娘啊,经过老夫一番仔细诊断,可以确定您已经怀有身孕啦……”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春云耳边炸响!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大夫,整个人都呆住了。 方才不过是心中的一丝猜测而已,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真切切地得到了证实! 这一刻,春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而又美好。 杨清简直兴奋到了极点,那张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神色,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仅仅那么一次,居然能带来如此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赶忙吩咐身旁的小翠,迅速地将诊金如数付给了王大夫。 不仅如此,杨清还特意多拿出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财,小心翼翼地交到王大夫手中,并恳请他务必对此事严守秘密,绝不能向外透露半分。 王大夫连连点头应承,表示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当他看到那额外的银两时,却毫不犹豫地婉言谢绝了。 见此情形,杨清并未强求,而是灵机一动,又取出了一些珍贵的物品作为谢礼相赠。 最后,更是安排小翠亲自将这些礼物送到王大夫府上。 待心情渐渐平复之后,周围的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杨清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而一旁的春云也逐渐从最初的震惊与激动中回过神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杨清。 沉默片刻后,还是杨清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轻声询问道:“春云啊,对于这件事,你心里可有什么主意吗?” 春云自然明白杨清所指的乃是她腹中胎儿之事。 尽管内心坚信杨清绝不会对自己痛下毒手,但毕竟人心难测,尤其是自己在少夫人之前与大爷行过周公之礼便怀上了身孕,实在难以保证杨清心中不会因此产生芥蒂。 不过话说回来,身处这座府邸之中,春云深知自己可谓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若论值得信赖之人,恐怕除了少夫人杨清之外,再无他人能够令她放心托付。 想到此处,春云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以无比诚恳的态度向杨清表明心迹:“少夫人,妾身全凭您做主,一切皆听从您的安排。” 第138章 佯装吵架 看到春云如此顺从且听话的反应,杨清感到非常满意。 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轻轻地伸出手,将春云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并温柔地说道:“日后可别再这般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了,得多多留意自己的身体才好呢。” 听到这话,春云赶忙应道:“是呀,少夫人,妾身都明白的。”说着,便顺着杨清的搀扶之力站直了身子。 杨清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不仅让春云彻底安下心来,更向她传递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少夫人已然同意留下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此处,春云心中满是对杨清的感激之情,她那充满感激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杨清,仿佛要把这份恩情深深地刻进心里一般。 这时,杨清又开口嘱咐道:“关于你身怀六甲这件事,暂且先不要向外宣扬,还是像从前那样尽量深居简出些比较妥当,明白了吗?” 春云何等聪慧之人,自然一下子就领会到了杨清话中的深意,连忙点头称是:“是,少夫人所言极是。” 见春云如此懂事,杨清心下稍宽,但仍不忘继续叮嘱几句:“还有今日发生之事,同样不可轻易走漏风声哦。等会儿咱们还需合演一出好戏……”说到这里,杨清扬了扬下巴,朝着春云微微示意,让她靠近一些。 春云见状,赶紧快步上前,侧耳倾听杨清的低声吩咐。听完之后,春云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清楚该如何去做了。 没过多久,只听得杨清一声令下,一旁的小翠便迅速拿起她们方才带进来的那些精致点心,毫不犹豫地朝外扔了出去。 紧接着,小翠扯开嗓子高声质问起春云来:“姨娘您这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成心想要害得少夫人生病不成......” 面对小翠突如其来的指责,春云顿时满脸委屈之色,急忙分辩道:“我...我真的没有啊!冤枉啊小翠姑姑....”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杨清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小翠,让春云回去吧!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做点心了。 也不必费尽心思的来讨好我。” 听到杨清的话,春云掩面便跑了出去,小巧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渣,抱歉的看了一眼小翠便去追春云姨娘了。 .......... “杨清真的将她赶了出去?”卫兰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快意。 站在一旁的小荷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呢!刚才奴婢可是亲眼瞧见春云姨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哭啼啼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直接奔进了秋容院。” 卫兰冷哼一声,不屑地撇撇嘴道:“哼!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想着要爬上枝头变凤凰,真以为有那么容易?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说到这里,自己独自霸占着的白云飞,心里暗自思忖着,以杨清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人再来分一杯羹。 而春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还妄想通过讨好杨清来获取好处,这不正好撞到枪口上去了嘛。 就在这时,只见陈嬷嬷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缓缓地走进了屋子,“小姐喝药了.....” 自那日卫兰不听陈嬷嬷的劝告,擅自前往清风院结果吃了个大亏之后,她回到云风阁里便老老实实地听从起了陈嬷嬷的教导。 此刻见到陈嬷嬷端着药走来,卫兰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嬷嬷,我能不能不喝这药啦?实在是太苦了呀!” 然而,陈嬷嬷却故意板起脸,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小姐,这可万万不行!您必须把药给喝下去,否则身子怎么能好起来呢?” 卫兰心中虽然万般不情愿,但她也深知这药是非喝不可的,于是只能无奈地嘟囔着:“好吧,好吧……”其实她开口询问不过就是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见卫兰一碗药见了底,陈嬷嬷带着一丝期待问道,“小姐,这些日子你身体可感觉好些了吗?” 经过这一个月的调理她确实感觉好多了,而且她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有来,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有所期待。 ………… “哥哥,杨姐姐怎么不见她出来呀?”宋芊芊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向宋怀之,此时他们正坐在自家茶楼里悠闲地喝着茶。 宋怀之一边轻抿口中的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刚从江南归来的小妹,嘴角微微上扬道:“怎么想着问起少夫人来了?”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宋芊芊闻言,娇嗔地瞪了一眼兄长,然后伸手拿起一块摆在桌上的精致点心,轻轻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待咽下后,她才开口说道:“哥哥,你可别打趣我啦!要不是杨姐姐当初对咱们家施以援手,哪会有我们如今这般安稳惬意的生活呢?所以此次我回来,真的很想见见杨姐姐,好好感谢一番,可以吗?哥哥……”说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恳切与期盼,直直地望着宋怀之,仿佛只要对方一点头,便能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宋怀之见状,心中不禁一软。他本想伸出手去戳一下小妹可爱的脑袋瓜儿,但转念一想,芊芊已然长大一岁,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逗弄的小女孩儿了,于是又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说起来自己也好久没有见过杨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写书信给她,但出不出来就不知道了……”宋怀之语气中透着几分落寞。 宋芊芊不禁好奇的问道,“哥哥,杨姐姐这么忙的吗?” 想到杨清交给自己办的那些事情,再加上前段时间白云飞又娶了平阳侯府的女儿。 他在心里也为她叹了口气,说道,“是挺忙的……” 宋芊芊长久没有在京城,自然也不知道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她咽下一口糕点,想了想说道,“杨姐姐竟然比哥哥你还忙,那我不成亲了,成亲太累了。” 第139章 宋芊芊回京 “休得胡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宋怀之佯装生气的说道,同时扬起手来,轻轻地给了宋芊芊一个爆栗。 宋芊芊吃痛,连忙用双手捂住刚刚被宋怀之打过的地方,娇嗔地哼唧着:“哥哥,好疼呀~”那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仿佛真的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 宋怀之虽然心里清楚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十有八九又是在假装疼痛,但看到她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难道自己刚才那一击真的太重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快让哥哥看看,是不是打红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一脸哀怨的宋芊芊瞬间破功,她再也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她那张俏丽的脸蛋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容,俏皮地眨眨眼说:“嘻嘻,哥哥,我逗你玩呢!根本就不痛啦!” 看着妹妹如此古灵精怪又可爱动人的模样,宋怀之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宋芊芊的小脑瓜,宠溺地笑道:“你呀,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稍稍打闹过后,宋怀之便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拉过宋芊芊的小手,和声细语地询问道:“芊芊啊,跟哥哥说说你这次去江南那边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还有啊,你跟着师傅学习女红进展如何?现在学到哪种程度啦?有没有出师呀?” 面对兄长一连串认真而细致的问题,宋芊芊也不敢再嬉笑玩耍,她同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哥哥放心吧,我在江南一切都挺好的。 刚开始确实有点不太适应那里的气候和饮食,不过慢慢也就习惯啦。至于女红嘛,嘿嘿,哥哥你可不知道哦,我的天赋可是很高的哟! 师傅都说我学得很快呢,而且最近师傅还专门帮我请来一位精通苏绣的大师指导我呢!”说到这里,宋芊芊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豪的光芒。 宋怀之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暗自一惊。 遥想当年,当他决定送宋芊芊去学习女红之时,他从未料到自己竟能够将生意拓展至大江南北这般辽阔的地域。 那时的他,仅仅只是希望妹妹能够掌握一门技艺,以便将来能够自食其力、安身立命罢了。 然而世事难料,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教导宋芊芊女红的那位师傅因个人原因不愿继续留在京城,遂询问宋芊芊是否愿意跟随她一同前往江南。 因为在那片繁华富庶之地,有着更为卓越的大师,可以传授给宋芊芊更高深的技巧与知识。 宋芊芊向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面对如此难得的机遇,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师父的邀请。 就在当天,她匆匆赶回最初的兴业铺子,找到父亲宋怀之,急切地与其商议此事。 宋怀之看着眼前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妹妹,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更多的还是对女儿勇敢追求梦想的支持与鼓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决定适度地放开双手,让宋芊芊随着师父奔赴江南,去追寻属于她的成长之路。 当然,如果此行遇到什么困难或者不如意之处,他也做好了随时将妹妹接回身边的准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谁曾想到,这一别竟然整整过去了一年之久! 待宋怀之询问完毕之后,宋芊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哥哥,那京城如今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宋怀之微微颔首,略作思索后,决定将一些不太重要或者可能会引起妹妹担忧的部分暂时隐瞒下来。 然后,他便开始详细地向宋芊芊讲述起京城中的种种情况和所发生的大小事件。 宋芊芊静静地聆听着,脸上不时露出惊讶或是好奇的神情。 然而,当她听闻自己离开仅仅一年时间,京城里竟然就已经发生了如此众多意想不到之事时,不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尤其是当听到白云飞再次迎娶了一房平妻之时,宋芊芊只觉得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一般。 而更让她震惊不已的,则是得知这位新入门的平妻乃是平阳侯府那位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般的嫡出小姐——卫兰。 要知道,在这个等级森严、注重门第观念的时代里,这样的联姻无疑是极为罕见且令人瞩目的。 想到这里,宋芊芊不由得替杨清感到深深的忧虑。 因为她深知,面对这样一位出身名门望族的强劲对手,杨清在将军府的处境恐怕将会变得愈发艰难。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虑的宋芊芊忍不住对宋怀之说道:“哥哥,我们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杨姐姐吗?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受苦受难啊!” 宋怀之看着妹妹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纠结。 不过,经过片刻思考之后,他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芊芊莫急,你杨姐姐向来聪慧过人、颇有主见。 倘若真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跟咱们客气,定会主动来找我们求助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听到自家哥哥这般言语,她心中纵然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最终也只得轻声应道:“好吧!” 此刻,她不禁暗想,如果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自由进出这些名门望族之家该有多好啊!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时常与杨姐姐相见叙旧,更能助其暗中探听各种消息。每每念及此处,她便觉得心驰神往,恨不能立刻拥有这般能耐。 就在这时,只见宋怀之将目光投向正沉浸于沉思之中的宋芊芊,关切地开口询问道:“妹妹,那你是否还要返回江南去呢?” 宋芊芊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不了,师傅说她打算重新长留京城。” 闻听此言,宋怀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道:“这样甚好,起码免去了你远在江南让我牵肠挂肚之忧。”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第140章 秋月心思 只见宋芊芊那张娇俏可爱的脸蛋儿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粉嫩动人。 她朱唇轻启,柔声说道:“是呀,哥哥,人家在江南的时候,每天每夜都心心念念地想着您呢!”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 宋怀之听了妹妹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脸上也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他还是故意装作有些吃味的样子,酸溜溜地道:“哼,这会子你总算是想起你亲爱的哥哥我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中的宠溺却怎么也藏不住。 宋芊芊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嘿嘿……哥哥莫要怪小妹嘛,之前确实是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了对哥哥的挂念呢。 不过从今往后,小妹一定会多多陪伴在哥哥身边的哟!”说完,还冲着宋怀之眨了眨眼,模样甚是俏皮可爱。 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妹妹,宋怀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就如同往昔那般亲切自然。 此时的他,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回想起曾经与妹妹一同度过的那些欢乐时光,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怀。 ………… 将军府内,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斑驳光影,落在庭院中央的石桌上。 杨清身着一袭淡蓝色罗裙,身姿婀娜地坐在桌旁。 这时,秋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信封,递给了杨清。 杨清轻轻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字,仿佛能感受到写信之人满心的欢喜与期待。 仔细一看,原来是宋芊芊对她的到来充满了热切的盼望。 “少夫人,信上到底写什么啦?”秋月站在一旁,轻咬着嘴唇,好奇地问道。 杨清微微一笑,将信收入怀中,然后柔声说道:“芊芊回来了,她想和我见上一面呢。” 秋月听闻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然而,她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却没能逃过杨清敏锐的目光。 杨清看着秋月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这丫头有了喜欢的人不成? 于是,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秋月,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啦?” 听到这话,秋月的脸瞬间泛起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下意识地搅动着手中的帕子,结结巴巴地否认道:“少……少夫人~奴婢没有~” 杨清瞧着秋月这般模样,哪里还会相信她的话呀。 这小妮子,瞒自己倒是瞒得够紧的呢!不过看到秋月情窦初开的娇羞模样,杨清不禁感到一阵欣慰。 毕竟在前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为秋月谋划一番,让她能够风风光光地嫁人。 杨清故意逗弄起秋月来,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继续追问道:“快告诉我嘛,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幸运,居然能让咱们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秋月动了心呐?” “少夫人~”只见秋月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仿佛快要被她绞碎一般。 杨清看着紧张的秋月,笑着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只要你说了,我立刻就去给你提亲,并着手准备丰厚的嫁妆。” 听到这话,秋月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地道:“是......是宋掌柜......” 这下,不仅是杨清听清楚了,就连一旁的小翠也终于明白过来。 只不过,小翠之前从未没有见过宋怀之,更不知道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的详情,但这并不影响她那颗充满好奇的心。 杨清略作思索,很快便心中有数了。原来,秋月和宋怀之年岁相当,两人的身世遭遇也颇为相似。 而且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他们共同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与变化。 再加上平日里秋月时常帮助自己传递书信,与宋怀之接触颇多。如此一来二往,互生情愫倒也在情理之中。 杨清放轻了声音,继续询问道:“那他可曾知晓你的心意?” 秋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察觉......” 杨清微微一笑,宽慰道:“无妨,正好我一会儿要出门办事,顺道替你打听一下。若是你们双方都有意,那不如早些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没等杨清说完,秋月急忙打断道:“少夫人,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啊?”说着,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双颊犹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 杨清微笑着轻声说道:“我只是稍微打听一下而已啦,肯定不会让他察觉到的,应该没什么妨碍吧?”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秋月一听这话,心里的担忧瞬间消散无踪,赶忙回应道:“那奴婢自然是全听少夫人您的安排。”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这可是她们头一次有机会踏出府邸呢。 站在一旁的春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是一阵激动和向往。 然而,由于目前她还需要继续伪装成与杨清关系不和的模样,所以即便内心十分渴望一同外出,最终也只能强行忍耐下来。 很快,杨清便领着小翠和秋月出发了。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秋月本不需要陪同前往的,但因为她心底一直惦记着要弄清楚宋怀之对自己究竟有无情意,所以才执意跟了过来。 小翠平日里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当她一走出府邸大门时,看到外面热闹繁华的景象,整个人都兴奋极了,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个不停。 相比之下,秋月可就显得有些兴致索然了。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问题——宋怀之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呢? 以至于杨清询问她是否看中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不假思索地连连摇头,表示毫无兴趣。 杨清见状,心里已然明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于是也就不再强求于她了。 第141章 茶楼相见 马车疾驰而过,车轮滚滚作响,扬起一路尘土。不多时,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茶楼前。 小翠动作轻柔而迅速地从车内取出一顶精致的帷帽,小心翼翼地戴到了杨清头上。然后,她与秋月分站左右,搀扶着杨清缓缓走下马车。 此时,早已等候多时的掌柜正站在门前。 看到杨清等人到来,他快步上前迎接,掌柜向秋月点头示意。 显然,宋怀之之前已经和掌柜打过招呼。 随后,掌柜便领着众人径直走向二楼。这二楼皆是独立的包间,环境清幽雅致。他们走进的正是其中最大、也是最为豪华的一间。 当杨清她们刚踏入房门,屋内原本坐着的宋芊芊立刻起身相迎。只见她身穿一袭粉色罗裙,裙摆随风轻舞,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美眸更是闪闪发光。 “杨姐姐,你终于来啦!”宋芊芊欢快地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杨清定睛看去,发现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庞,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有了些许变化。曾经的稚嫩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优雅与自信。 杨清心中不禁为宋芊芊感到高兴,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芊芊啊,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听到杨清的问话,宋芊芊亲昵地挽起杨清的手臂,娇嗔地说道:“就是前两天嘛,我一回来就让哥哥给你写信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说罢,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其实连宋芊芊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为何会如此喜爱杨清。 或许是因为当年那个寒冷的冬日里,当她和哥哥被冻得浑身发抖时,杨清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般,温柔地递给他们每人一件厚厚的棉衣,不仅温暖了身体,更暖化了他们的心。 自那时起,杨清美丽善良的形象便深深烙印在了宋芊芊幼小的心灵深处。然后又像仙女一样让他们赚钱吧。 宋怀之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俊朗的面容带着温和的笑容向她们走来。 “少夫人,好久不见啊!” 杨清闻声望去,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怀之,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宛如夜莺啼鸣,令人心醉神迷。 随着两人相互打过招呼,众人纷纷落座。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氛围,每个人的目光交汇之间似乎都蕴含着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有人率先开口问道:“杨姐姐,最近过得可好?我们可一直都挂念着你呢!”说话之人正是宋芊芊,她一脸关切地看着杨清。 杨清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多谢芊芊的关心,我一切安好,你们不必担忧。”虽然她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宋芊芊和宋怀之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他们深知杨清身为将军府的少夫人,在内宅之中必然有着诸多不便言说之事,既然她不愿意多提,那便也不好强求。 于是,宋怀之便笑着接过话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别光说那些烦心事儿啦!不如聊聊过去的时光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杨清,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吗?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竟能有如今这番成就,拥有如此庞大的一个商业帝国!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啊……” 说到这个话题时,众人皆不禁慨叹连连,杨清亦是满心惊讶与感动。 她实在未曾料到,仅仅因为当初那一回对宋怀之的信任,他竟在此后的日子里,不辞辛劳地替她处理了如此众多繁杂之事。 待三人一番寒暄过后,杨清方才知晓宋芊芊决定不再离开此地,并且已然做好规划,预备亲自开设一家绣楼。听闻此讯,杨清当即表示定会前来为宋芊芊捧场助威,两人遂欣然约定好下一次相聚的时间。 末了,杨清心有所念,略带几分犹豫地向宋怀之探询:“不知怀之是否已有心仪之人?亦或有无成婚的意向呢?” 宋怀之否定的摇头,他现在一心只想把他的商业帝国扩大,并不想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杨清表示他年龄还小,也确实不着急。说话间,她悄然瞥了一眼身侧神情略显落寞的秋月,心中暗自叹息。 想当初,这二人也相处融洽,但奈何命运弄人,如今彼此身份地位已然相差甚远,也只得徒然慨叹缘分浅薄,终是难成眷属。 待到她们步出茶楼之际,小翠抬头望了望天,见此刻天色尚早,于是轻声询问道:“少夫人,接下来咱们要去往何处呀?” 杨清略作思索,而后微笑着回应道:“既已出门在外,不妨信步而行,随心逛逛便是。” 言罢,主仆三人便沿着街道悠然前行,去探寻这街头巷尾未知的风景与故事。 期间,杨清注意到秋月由于宋怀之的事情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于是,她灵机一动,决定主动与秋月分享一些关于自己儿时的有趣经历,希望能够让秋月重新打起精神来。 正当杨清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些充满欢乐回忆的故事时,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视野之中。 那身影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住了杨清的目光,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了两步,并脱口而出:“娘~” 一旁的秋月听到杨清的呼喊声,也赶忙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刹那间,秋月不禁失声惊呼起来:“少夫人,您快看!这……这不是夫人吗?” 只见杨清的母亲王氏正缓缓地朝着药铺走来。杨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之情,自己之前明明已经派人给家中送去了大量的滋补品啊,为何娘亲还要亲自来到这药铺呢? 难道是那些补品出了什么问题不成?又或者是母亲身体有恙,需要另行购买其他药物?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令杨清心乱如麻。 第142章 遇母亲 杨清满心疑惑地看着王氏前脚刚踏进药铺,后脚便紧跟而入。 一进门,她的目光便被前方那熟悉的背影吸引住了,那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母亲啊! 只见杨清嘴唇轻启,率先发出了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喊:“娘~”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承载了她一年多以来深深的思念之情。 正在忙碌的王氏突然间听到这声呼唤,身体猛地一颤。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太过想念女儿而产生了幻觉? 毕竟,这里距离家乡甚远,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未曾见过心爱的女儿了呀! 然而,当那声“娘”再次传来时,王氏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当她看到眼前站着的真真切切就是自己的女儿杨清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杨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喜交加的神色。 杨清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却没有其他任何反应,于是她再次提高音量,大声地喊了一句:“娘~” 这时,王氏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她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女儿,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只能发出一阵轻微的哽咽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氏才用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艰难地叫出了女儿的名字:“清儿~” 杨清注意到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她们母女二人,她轻轻扯了扯王氏的衣袖,轻声说道:“娘,我们出去说吧......” 王氏此刻哪还顾得上自己此番前来药铺究竟所为何事,她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应声道:“好!”然后便任由女儿拉着自己的手,快步向门外走去。 二人登上马车之后,王氏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一把将女儿紧紧地搂进了怀中。杨清亦是满心欢喜,双手紧紧抱住王氏的腰肢,以此来回应自己对母亲深深的思念。 “女婿都已经回来如此之久了,你们为何迟迟不归家呢?”王氏轻柔的声音自头顶悠悠传来。 杨清抬起头,那双明亮如星般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说道:“娘~咱们莫要再提此事啦,好不好嘛?” 王氏闻言,心中不禁一酸。她自然知晓此前那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平阳侯府嫁女之事。虽说自家女儿是率先嫁入这将军府的,但那平阳侯府毕竟位高权重,其身份何其尊贵。想来自家女儿在这将军府内的日子恐怕也是诸多艰难,定然是有许多难言的苦楚。 想到此处,王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赶忙转移了话题,关切地问道:“女儿啊,你先前往家中送来了那么多的东西,你那婆婆还有女婿可曾为此责备于你?” 杨清连忙宽慰王氏道:“娘,您就尽管放心好了!那些个物件儿呀,皆是我用自己的嫁妆置换而来的,他们并未因此而责难于我,您就无需忧心忡忡啦。” 杨清在心里想着是否要将实情告知母亲,但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下来。 毕竟,关于自己和宋怀之做生意,如今几乎富可敌国这件事,她还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王氏满脸忧虑地说道:“那就好,不过这嫁妆可是你在将军府能够安稳度日、立足脚跟的根本。你把它全都拿出来给我和你爹换了那些东西,往后你该如何是好啊?” 杨清微微一笑,试图宽慰母亲的心,轻声说道:“娘,您就别太操心啦。女儿现如今掌管着将军府的中馈事宜,吃穿用度方面丝毫不必担忧呢。” 王氏凝视着女儿的面庞,见她神色坦然,似乎并未有半分虚假之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缓点头应道:“好吧!” 然而就在这时,杨清突然回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父亲竟然不幸卷入了朝廷中的朋党争斗之中。 那原本只是处于高位之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罢了,可谁能料到他们竟会将无辜的父亲强行拉扯进来,使其成为替罪羔羊。 想及此处,杨清不禁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前世的自己彼时也是自身难保,而那个可恶的白云飞更是严厉禁止她插手此事。 那时的自己太过怯懦,居然听从了白云飞的命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被那些权贵们冤枉定罪,最终在被发配前往宁古塔的途中含恨离世。 想到这里,杨清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对王氏说道:“娘,您赶紧去劝劝父亲,让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托病在家休养吧。”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何要让你父亲称病不出门呢?” 杨清脑海飞速运转着,不过须臾之间便想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娘,前些日子我无意间偷听到白云飞与某位大人的交谈,他们提及近期的党羽争斗颇为激烈,似乎有意寻得几人当作替罪羔羊来承担罪责呢。” 听闻此言,王氏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般。 她不禁联想到近些时日自家夫君总是早出晚归,仿佛正在协助办理某桩重大案件。 莫非这其中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王氏忧心忡忡地说道:“女儿啊,你也是知晓你爹爹那脾气秉性的,若是我贸然将此事告知于他,只怕他未必会听得进去呀。” 杨清自然深知自己老爹的性子,的确令人有些伤脑筋。 但好在父亲对她这个宝贝女儿向来宠爱有加,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略作思索后,杨清果断开口道:“娘,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由女儿去同爹爹讲吧!” 王氏闻言喜不自禁,满脸笑容地应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爹爹若晓得你回去,定然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呢。” 然而,杨清却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解释道:“娘,实不相瞒,女儿眼下尚无法抽身返回府邸。所以,我打算亲笔写下一封书信,烦请娘亲代为转交予爹爹。” 第143章 给父亲的信 这下子,王氏纵然心中对女儿百般思念和牵挂,但却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应承下来:“好吧,娘一定会把这信亲手交到你父亲手上的。” 所幸,轿子里头向来都是随时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物事的。只见王氏迅速地从角落里翻找出这些物件儿,然后铺开纸张,提起笔来,专心致志地开始书写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封饱含着女儿对父亲思念的书信就已然写成。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递到了母亲手中。 王氏接过信件,而后像宝贝一般紧紧地贴身在怀里收好。 就在她们即将分别之时,杨清特意来到了城中最为知名的金楼。 在那里,她精心挑选了一副色泽浓郁、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头面要送给母亲,又为父亲相中了一只温润光滑、质地细腻的玉扳指。 当王氏看到杨清如此破费时,连连摆手示意她不必这般浪费钱财。 然而,杨清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她只是一心想着能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赠予父母双亲,以此稍稍弥补一下自己无法常伴在他们身旁尽孝的那份深深愧疚之情。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杨清满含不舍地亲自将王氏搀扶上了马车。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直至它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的拐角处。随后,杨清才缓缓转过身去,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待回到府邸之后,杨清回想起今日这一番经历,只觉此番出门真是太值当了! 不但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宋怀之及其妹妹二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还与久未谋面的母亲重逢相聚。 想到此处,杨清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 在这看似平静的一天里,却上演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此刻,云风阁内正弥漫着一股沉闷而压抑的气息,那便是卫兰心中难以消散的愁苦。 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够怀上孩子的卫兰,早早地便请来了大夫,然而当大夫诊断之后说出的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她打入了万丈深渊。 只见那大夫缓缓摇头说道:“夫人,您并未有身孕之象,此次身体出现异样,不过是因近日所服药物所致罢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卫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失望,卫兰示意身边的小荷送大夫出门。 待大夫离去之后,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尖叫声,卫兰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开始疯狂地打砸起屋内的物件。 瓷器、花瓶、桌椅等等无一幸免,整个房间顿时一片狼藉。 站在一旁的陈嬷嬷看着眼前近乎失控的卫兰,并没有上前阻拦,她深知此时的卫兰需要一个宣泄口来释放内心积压已久的痛苦和压力。 于是,陈嬷嬷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卫兰,等待着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完毕。 经过一番折腾,卫兰终于渐渐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陈嬷嬷才走上前去,轻轻地扶起卫兰,并吩咐底下的人赶紧进来收拾残局。 看着卫兰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以及红肿的双眼,陈嬷嬷心疼不已。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卫兰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小姐,莫要太过伤心动怒了,身子要紧呐。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咱们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只要您好好调养身体,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不久之后定能如愿以偿。” 听了陈嬷嬷这番贴心的话语,卫兰紧紧抱住了陈嬷嬷,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哽咽着问道:“嬷嬷,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何我如此努力,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还是迟迟未能怀上孩子啊……” 陈嬷嬷满脸慈祥地再次轻声安慰道:“小姐啊,您千万别着急上火呀......您看那大爷如今可不就在咱们这个院子里头嘛。只要您咬紧牙关坚决不松口,那么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能够怀上子嗣的便唯有您一人呐。” 听到这番话,卫兰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对啊!自己怎么如此糊涂?怎么能这般轻易就被打倒呢?她紧紧握住拳头,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哭泣示弱。 因为只要她不情愿,那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将军府也休想有其他女子能够诞下一儿半女! 想到这里,卫兰原本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重新焕发出坚毅的光芒。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轻轻地敲打着窗户和屋檐,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 屋内,杨清正坐在桌前,专注地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她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算珠,发出有节奏的碰撞声。而在一旁,小翠则安静地坐着,手中拿着针线,认真地绣着东西。 终于,当杨清算盘上最后一声清脆的响声落下时,小翠也刚好缝完了最后一针。她小心地将针从布料中抽出,然后用嘴轻轻咬住线头,用力一扯,便将线咬断了。 这时,杨清放下算盘,转头看向小翠,随意地开口问道:“小翠啊,你这双护膝都已经做了多久啦?” 听到杨清的问话,小翠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少夫人,都快有两三个月了呢……”说着,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未完成的护膝,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这是小翠第一次尝试制作护膝,由于缺乏经验,她总是在不断地犯错、拆线、重新缝制,所以才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然而,杨清并没有责怪小翠,反而微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小翠。有志者,事竟成嘛。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坚持不懈,一定能够做成的。” 听了杨清的鼓励,小翠心中顿时充满了信心和动力,她点了点头。 第144章 那就依你所言 杨清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天空,自从竹云被云风阁强行带走之后,当天下午怡心院就派人前来将她索要了回去。 就这样,她兜兜转转,如今再次回到了这熟悉的怡心院中,继续担任起大丫鬟。 就在此时,库房嬷嬷手撑着一把油纸伞,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屋内。 她来到杨清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少夫人,云风阁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又把东西给砸坏了。您看这些需要重新置办的物品,是否还按照之前的安排送进去呢?” 杨清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脖颈,过了片刻才回应道:“嬷嬷,对于此事,您有什么看法呢?” 嬷嬷略作思索,斟酌着用词回答道:“少夫人,以奴婢之见,这次或许可以不用再送去新的物品了。” 杨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追问道:“哦?嬷嬷为何会这样说呢?” 嬷嬷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将当前的状况详细地分析起来:“少夫人您也知道,咱们将军府现在的收支情况并不乐观,支出远远大于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而那卫夫人脾气又十分暴躁,稍有不顺心之处,便会隔三岔五地砸毁东西。云风阁所提供的物品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价格昂贵之物,我们实在难以承受如此频繁更换的费用啊。” 杨清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嬷嬷的观点,随即果断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嬷嬷所说去做吧!暂时先不往云风阁送新的东西了。” 只见那嬷嬷满脸笑容地应声道:“是,少夫人!”这位嬷嬷秋月近日才提拔起来负责管理库房事务之人,此刻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向新主子表明忠心的绝佳时机。 如今能得到少夫人的认可,这嬷嬷简直欣喜若狂,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她深知,只有获得主子的青睐和信任,往后才能在这府中有更好的发展与地位。 待嬷嬷离开之后,一旁的小翠不禁面露忧色,轻声向少夫人询问道:“少夫人,如此行事,云风阁里的那位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万一闹腾起来可如何是好呢?” 然而,杨清却显得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回应道:“不必担心,此事我已有全盘考量。”白欢欢出嫁的日子已然确定,就在年后的二月初二龙抬头那日。 明日她再去与怡心院和江氏说上一说,相信她会帮自己解决的。 料想就算是卫兰知晓此事,也定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说到这里,杨清忽然话锋一转,转而关心起另一件事来:“对了,春云那边情况如何?” 小翠赶忙压低声音回答道:“回少夫人,目前来看,姨娘的肚子尚看不出明显变化......” 闻听此言,杨清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晓,接着嘱咐道:“嗯,那就吩咐下去,务必让她好生调养身体安胎待产。 只要她能够顺利诞下腹中胎儿,日后自然少不了她的荣华富贵。” 小翠连忙应声答道:“姨娘明白的,也定会照办,少夫人请放心。” 对于春云能够沉得住气这一点,杨清心中甚是满意。要知道,在这复杂多变的宅院中,保持沉稳冷静可是一项难得的品质。 只见杨清淡淡地点头说道:“嗯,送去秋蓉院里的营养品之类的可万万不能吝啬啊!不过呢,也切不可过量,免得让人发现。”杨清不是不舍得那些个营养品,只是怕春云补过量会导致胎大。 一旁的小翠赶忙应声道:“是,少夫人,奴婢定会亲自去办,保证妥妥当当的,还请少夫人放心便是。” 次日一早,杨清早早地起身洗漱完毕,精心装扮之后便前往怡心院向江氏请安。一路上,她步履轻盈,心情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心思。 当她踏入怡心院时,正好瞧见江氏正端坐在堂前,手中拿着白欢欢的嫁妆单子翻阅着。 杨清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江氏微微抬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示意杨清坐下说话。 待杨清坐定后,她先是与江氏闲聊了几句家常,随后看似不经意间将话题引到了云风阁那边。 只听得杨清轻描淡写地提道:“母亲,听闻云风阁这三日里竟连着两次砸坏了不少东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罢,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江氏的反应。 果然,听到这话后的江氏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情绪,面色又如常般温和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原来是卫兰,只见她一脸不悦地看着杨清,开口说道:“杨清,你躲到娘这里来究竟算是什么回事?有话为何不当面跟我说清楚?” 江氏如今可算是学乖了不少,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充当令人憎恶的恶婆婆形象。现如今啊,她学会了伪装自己,在众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好婆婆模样。 然而实际上呢,她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如何挑唆她们二人相互争斗,以便坐收渔翁之利。 江氏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卫兰。只见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着阿兰亲切地喊道:“阿兰呐,快过来坐坐!瞧瞧这是咋回事呀?”那语气,仿佛真的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般。 面对江氏这般惺惺作态的装傻充愣,杨清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但她并不感到丝毫惊讶。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于江氏的这些小手段和小心思,她早就已经摸得透透的了。杨清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哼,既然你要跟我玩这套把戏,那就看看咱俩到底谁能撑到最后吧! 而另一边,卫兰则是一脸委屈地向江氏哭诉起来。 第145章 给呗 只见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抽抽搭搭地道:“娘啊,儿媳我今儿个只不过是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几个花瓶而已, 没想到库房那边居然不肯给我补上。您可得替儿媳做主哇!”说罢,还不忘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江氏听后,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故作严肃地转头看向杨清,问道:“清儿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言语之间,似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杨清身上。 然而,杨清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人拿捏住的主儿。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母亲放心,回头我自会命人从云风阁挑选几只上好的花瓶给卫夫人送去补上。 不过嘛……”说到这儿,杨清故意顿了一顿,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江氏和卫兰,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咱们各个院子的用度还要再缩减一半,冬天也要自己掏钱出来买炭了。” 江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发出质问:“什么?”那声音仿佛被卡在喉咙里一般,显得有些沙哑和尖锐。 杨清面色沉静如水,缓缓地将刚才说过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地传入江氏的耳中。 江氏听后,身体猛地一震,“怎么可能?就几个花瓶而已!!” 当初把她的燕窝和鲍鱼改成一个月吃一次,她用了好长时间才习惯过来。 现在竟然因为两个破花瓶就要让她自己掏银子过冬?这怎么可能!! 杨清淡淡一笑,轻声提醒道:“母亲,您怕是不记得了吧。当时给平阳侯府下聘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江氏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她深知杨清口中所说之事一旦被揭露,自己的脸往哪里放? 于是,她急忙打断杨清的话,大声喊道:“你别说了!住口!” 杨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不再多言,只是优雅地向江氏行了个礼,然后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母亲,那我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江氏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安。 至于卫兰那边,杨清倒是放心地交给了江氏去处理。她相信她这婆婆定然能够妥善应对她的好儿媳妇的。 杨清走后,卫兰不禁对当初自己嫁进府里时所发生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尤其是江氏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地将管家之权交予杨清手中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卫兰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江氏见卫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微笑着开口说道:“阿兰啊~来,先别想那么多了,快过来喝杯茶吧。娘这儿最近刚得到一些新茶,连我自己都还没舍得多尝几口呢,今天就特意拿来跟你一同分享品尝一番。” 然而,沉浸在思考中的卫兰并未听见江氏的话语,依旧自顾自地发呆。 一旁的陈嬷嬷见状,连忙用力扯了一下卫兰的衣角。卫兰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应声道:“好的,母亲。” 江氏随即吩咐吴嬷嬷去将新茶取出来,并亲自动手为卫兰泡制了一杯香气扑鼻的茶水。 当卫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之后,瞬间一股苦涩难咽的味道涌上喉头,差一点就要当场吐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陈嬷嬷,只见陈嬷嬷向她微微颔首示意,似乎在告诉她一定要喝下这杯茶。 于是,卫兰强忍着不适,费劲地将口中的茶水吞咽了下去。 然后硬挤出一丝笑容对江氏说道:“娘,您这茶可真好喝呀......” 听了这话,江氏脸上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笑着回应道:“哈哈,那是自然。像这种品质上乘的好茶,就算是我一年也难得喝到两次呢。这次能让你尝到,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面对江氏的这番言辞,卫兰只得勉强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附和道:“是啊!娘您说得太对了。” 接着江氏又和她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从家长里短到府中的琐事,滔滔不绝、喋喋不休,总而言之,都是些劝她就此罢休、不要计较的话语。 卫兰心中早已不耐烦至极,但碍于身份和礼节,只能强忍着听下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觉得难以忍受,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府,居然会对这么一点小事如此吝啬小气、斤斤计较。 不就是不小心砸碎了几个花瓶而已嘛!在平阳侯府的时候,她想要砸多少个就能砸多少个,根本没人敢多说半句废话。 可如今在这里,却被人这般念叨指责,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江氏见卫兰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似乎已经同意不再追究此事,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唠叨,重新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喝起了茶来。不仅如此,她还热情地招呼着卫兰一起品尝。 卫兰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喝茶的心情,看着眼前那杯茶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一刻也不想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 走在路上,卫兰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嘴里不停地嘟囔抱怨起来:“嬷嬷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喝过这么难以下咽的茶呢!这将军府到底是有多穷酸寒碜啊?居然把这种货色当成好茶招待客人?真是笑死人了!” 跟在一旁的陈嬷嬷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伸手紧紧拉住卫兰的衣袖,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小姐呀,您快别说啦!千万要谨言慎行啊!咱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而前功尽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卫兰闻言,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明白陈嬷嬷所言不无道理,只好悻悻地应道:“知道了……” 晚上白云飞回来,卫兰还是忍不住的向他哭诉,杨清克扣她东西。 第146章 春风得意 近日来,白云飞在皇城司可谓是春风得意、如鱼得水! 其中缘由,竟是因户部侍郎李家欲迎娶其妹白欢欢。 此消息一经传出,引得众人皆对白云飞投来艳羡目光,自己升职不说,妹妹还嫁给了朝中三品大员,纷纷感叹他的好运气。 而曾经那个任性骄纵的卫兰,如今竟也收敛了许多性子,不再似从前般肆意妄为地惹出各种事端。 再加上府中有贤淑聪慧的杨清帮忙操持打理,使得整个府邸上下秩序井然、井井有条。 如此一来,白云飞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简直就是爽到了极致!这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受,令他不禁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就在这时,一脸委屈的卫兰找上了门来,向他哭诉着所受的冤屈。 见此情景,白云飞二话不说,当即轻声安抚道:“莫哭莫哭,乖,我定会替你前去讨要一个公道说法。” ………… 杨清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地龙熊熊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烘烤得暖洋洋的。 此刻,她正托腮沉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欢欢的身影以及与她相关的种种事情。 想到这里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白欢欢风风光光地嫁人,杨清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嫁出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毕竟,经过前些日子自己亲眼所见的情景,再加上秋雨绘声绘色的描述,杨清如今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断定,白欢欢早已不再是完璧之身。 如此重要的把柄握在手中,如果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啊。 正当杨清想得入神之时,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大爷约您去后花园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商。”这道声音犹如一记锤子,瞬间敲碎了杨清纷乱的思绪。 杨清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心想,自从娶了卫兰进门之后,确实带来不少好处呢。 她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白云飞了。 而且,有了卫兰这个挡箭牌,自己甚至都无需花费太多心思去应对他。 这般想着,杨清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很快,小翠手脚麻利地取来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披风,轻轻披在了杨清的肩上。然后主仆二人一同踏出房门,朝着后花园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她们就发现地面已经结满了厚厚的冰层,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底打滑,稍不留神就可能摔倒在地。 小翠紧紧扶住杨清的胳膊,两人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生怕一不小心滑倒受伤。 杨清问道,“这路是没有人清理吗?” 小翠看了一眼云风阁的方向,不满的道,“人都被卫夫人喊去了……” “她忽然叫那么多人去做什么?” 小翠摇头,“谁知道呢!奴婢们也不敢阻止。” 将军府内,众人对卫兰皆是心怀不满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的卫兰可谓是一日一变,就连吩咐起事情来也是不容有人置疑她的。 杨清交代道:“若她提出的要求并非过分苛刻,你们暂且依从便是,万不可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虽说知晓她身旁之人未必会听凭卫兰差遣,但谁也难保她不会依仗自身尊贵的身份去欺凌他人。 一旁的小翠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赶忙应声道:“是,少夫人。” 此时,白云飞与卫兰正并肩立于花园之中。 园中那一株株绽放的梅花,恰似为他们二人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将他们映衬得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男子那满含宠溺的目光始终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嘴角还不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而女子则用饱含深情的眼神凝视着男子,面若桃花,眉梢眼角尽是风情,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历经岁月与权势的磨砺,白云飞的周身气质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份自权力之巅所沉淀下来的威严,使得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更多了两分冷峻与坚毅。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今日这二人的穿着亦是相得益彰——白云飞身着一袭黑色锦袍,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而卫兰则身披一件白色罗裙,亭亭玉立、婉约动人。如此黑白相对,当真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这如梦似幻的场景却深深刺痛了杨清的心。遥想前世,她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过这样的画面,只可惜最终能站在白云飞身侧共享此等美景的,终究不是自己……。 卫兰其实早在杨清踏入这片雪地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但她故意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依偎在白云飞的怀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 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着洁白的雪花,宛如鹅毛般轻盈。 一片晶莹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在白云飞的头顶,卫兰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雪花拂去,仿佛在呵护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而她的目光,则始终停留在白云飞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卫兰似乎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立着的杨清。 她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姐姐怎么来啦?”说着,她还往白云飞的怀里又钻了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淡淡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嗯,没想到妹妹和大爷竟如此有兴致在此赏雪景。” 听到杨清的话,卫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之情。她扬起一抹略带挑衅的笑容,娇声说道:“是啊,姐姐,这里的雪景真美呢,我们俩一起欣赏,是不是特别有情调呀?”说完,她还示威似地看了杨清一眼。 杨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应道:“是挺有情调的……不过……”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 杨清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向白云飞,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大爷今日让我前来,所为何事呢?若是并无要事相商,我便不再叨扰您了......”声音清冷,似乎想要和天气比较一下谁比谁冷一般。 白云飞凝视着眼前的杨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叹。 他已经许久未曾与杨清相见,如今再次相见,竟发现她已然变得如此的优秀。 只见她肌肤如雪,细腻如丝,比起从前更是好了许多;面容姣好,眉眼如画,较以往更多了几分动人的姿色。 尤其是那件红色的披风,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她整个人映衬得愈发娇艳欲滴,朱唇皓齿,美不胜收。 然而,在这寒冷的风中立着的她,身形略显单薄,仿佛弱柳扶风般惹人怜爱。 不过,令人瞩目的是,杨清的脸上已不见昔日的怯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神情。 那种坚定而果敢的眼神,如同寒梅傲雪般不屈不挠。 此刻的她,气质高雅脱俗,竟与身旁绽放的梅花不相上下。 在寒风的吹拂下,她身姿挺拔,傲然独立,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第147章 看入迷了 卫兰眼见着白云飞直勾勾地盯着杨清,半天都不吭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只见她柳眉微蹙,娇嗔地开口道:“夫君,姐姐正在问你话呢!” 经她这么一扯,白云飞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怎会如此失态,竟然看得入迷了。 他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卫兰,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阿兰方才说,她院子里砸坏了几个花瓶,可你却不愿给她补上?” 杨清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这卫兰还真是会惺惺作态啊!昨日她气势汹汹地跑到怡心院来找自己麻烦,结果被江氏三言两语就给打发走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缠上了白云飞,看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不过既然她喜欢演戏,那自己也就陪着演下去好了。 于是,杨清摆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苦着脸对白云飞说道:“妹妹房中的那些花瓶可都是从江南千里迢迢运来的,每一个都价值连城,足足要花费百金之巨啊…… 而且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隔三岔五就得补上几个新的。咱们府上虽然家大业大,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哪里还有那么多银子去买这些昂贵的花瓶呀……” 白云飞一听,也是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只是几个普通的花瓶而已,没想到价格竟如此高昂。 不过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卫兰就这样受委屈吧。思索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退而求其次,找几个样式、质地差不多的花瓶送过去就是了。” 杨清听到这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白云飞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直男啊!他难道真以为卫兰仅仅只是想要几个花瓶那么简单吗? 卫兰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俏脸含怒。她本就因为看到白云飞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清而心生醋意,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想用两个差不多的花瓶来敷衍自己! 只见卫兰气鼓鼓地走上前去,小手紧紧揪住白云飞的衣角,娇嗔道:“不要嘛~人家就喜欢那几个花瓶~它们可是独一无二的,别的花瓶怎么能替代得了呢?”说着,还故意晃了晃白云飞的胳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白云飞向来对卫兰的撒娇毫无抵抗力,被她这么一折腾,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于是,他赶忙转头看向杨清,一脸讨好地问道:“你看看,要不咱们从公款里挪出一笔钱来,给阿兰把那几个花瓶补上?这样她也就不会再闹腾了。” 然而,杨清却面露难色,苦着脸说道:“不是我不愿意给,实在是咱们之前向朝廷捐赠的两万两银子至今仍处于亏空状态呢。 若是再挪用这笔钱给云风阁补上空缺,那么到了冬天,将军府恐怕就得自掏腰包购买炭火取暖了呀。” 说到这里,杨清顿了顿,瞄了一眼卫兰,接着又补充道:“而且,昨天早上我去向母亲请安时,已经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了……当时妹妹也在场呢。 母亲跟我说了些话后就让我离开了,至于后面她们俩具体商量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咯。”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江氏,让卫兰他们有本事就去找江氏理论去吧! 白云飞一听这话,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母亲肯定是没有应允这事儿的,要不然阿兰怎会让自己来拿主意呢!可是如今,他那海口已然夸下,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总不能就这样出尔反尔、失信于人吧! 站在一旁的杨清将白云飞的窘态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大爷您每月在皇城司能领到一百六十五贯的月例呢,要不这样吧,我先借给您一千两银子,好让您先去给妹妹买下那个心仪的花瓶。之后嘛,您只需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慢慢地把这笔钱还给我就行啦,您看如何呀?” 白云飞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嘴唇动了动,刚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若是把这每月的俸禄全都拿来给卫兰买花瓶了,那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自己可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喝西北风不成? 杨清似乎一眼便看穿了白云飞的心思,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大爷莫急,除了每月从皇城司领取的那笔俸禄外,府上不是还另外给您发有一笔月例吗?接下来的这半年,您完全可以靠着府中的那笔月例度日呀。” 经杨清这么一提醒,白云飞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叫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可不是嘛,府中每月确实还有一百两的月例呢!” 杨清微微蹙起眉头,语气郑重地提醒道:“不对哦,应该是八十两才对呢。” 白云飞一脸疑惑,反驳道:“我怎么记得明明是一百两呀?”见白云飞有所误解,杨清耐心地将他们捐钱之后所做出的一系列调整详细讲述了一番。 原来,此次调整过后,除了府中下人们每月的例银保持不变外,各位主子们每个月的例银都被下调了整整百分之二十。 听到这里,白云飞纵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只好无奈地咽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如今形势紧迫,似乎也唯有采取这样的措施才能缓解当前的困境。沉默片刻后,白云飞轻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那就如此吧。” 待这件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杨清突然缩了缩脖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哆哆嗦嗦地说道:“哎呀,这天儿真是冷得厉害,我还是赶紧先回房去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白云飞回忆起杨清自那次不慎落水之后,身体便一直十分畏寒,哪怕只是稍有凉意,她都会冻得瑟瑟发抖。 杨清向白云飞行过礼后,便转身匆匆离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再联想到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神色冷漠的卫兰,两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较之下,卫兰此刻的表现更显其骄纵无礼,让人不禁心生反感。 第148章 等我怀上嫡长子 刚刚遭受了失去半年俸禄这一沉重打击的白云飞,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时正充满无奈地盯着眼前的卫兰, 他轻轻叹了口气地说道:“走吧,咱们回去!”话音未落,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根本不顾及身后卫兰的反应。 卫兰望着杨清渐行渐远的身影,气得直跺脚,心中对杨清的怨恨愈发强烈起来。她紧紧咬着牙关,暗暗咒骂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就是打碎了几个花瓶吗?补上便是了! 哼,等我怀上孩子,诞下嫡长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贱人!”尽管心中愤恨不已,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抚好白云飞的情绪。于是,卫兰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前去。 当她终于赶上白云飞时,立刻换上一副娇柔妩媚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哄劝起来:“大爷莫要生气啦,妾身知道错了。 过几日等我回到平阳侯府之后,妾身一定央求父亲大人帮您看看,能否将您的职位往上提升一下,提到副使如何?” 听到这话,白云飞原本紧绷的面庞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消气。 不过,见卫兰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白云飞心中的怒火总算渐渐平息下去。 夫妻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回暖,重归于好后的他们又一同在雪中漫步观赏了一会儿雪景,这才携手返回云风阁。 而另一边,杨清得知此事后,只是淡淡地微微一笑。 在她看来,这世间的男子大多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所谓的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也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罢了。 一旦失去了这些外在因素的维系,恐怕很多看似美满的婚姻都会瞬间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杨清不禁暗自叹息:“像卫兰这样的女子,自以为能用家世将白云飞牢牢捆在手里,却不知当一个男人身居高位后…… 也许终有一天,她的下场未必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小翠神色慌张地一路小跑着冲进房间,气喘吁吁地道,“少夫人,不好啦!姨娘肚子有些不舒服……” 正在案前翻阅账本的杨清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蛾眉紧蹙,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翠摇了摇头,满脸焦急之色,“奴婢也不清楚啊,刚才小巧过来告诉我的。” 杨清心下一惊,这一胎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于是连忙吩咐道:“快,请大夫过府来瞧瞧!” 不一会儿,只见春云一手捂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脚步蹒跚地缓缓走进了清风院。此时的她因孕期已过三个月,腹部逐渐开始显怀,原本纤细苗条的身形如今也变得珠圆玉润了不少。 杨清见状赶忙起身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春云坐到椅子上,关切地询问道:“春云,你感觉如何?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春云轻皱眉头,面露痛苦之色,低声说道:“少夫人,妾都是按照平日里的饮食习惯进食的,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说话间,被请来的王大夫匆匆赶到。他来不及多言,立刻走到春云身旁坐下,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开始诊脉。 然而,此次脉象诊断的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王大夫便收回了手。 杨清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见大夫收手,急忙上前追问:“大夫,请问姨娘她情况究竟怎样?胎儿可有大碍?” 只见王大夫微微抬手,示意杨清先不要着急,他轻声缓语地说道:“夫人莫要忧心,其实并无什么大恙。依我之见,乃是因为母体情志不舒,郁结于心,以致肝气不畅所引发的症状罢了。” 杨清闻听此言,不禁转头望向一旁的春云,然而春云也是一脸茫然,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杨清赶忙又向王大夫追问:“那请问大夫,此症应当如何诊治才好呢?” 王大夫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夫人平日里不妨多出来走动走动,切不可常常闷在一处地方。如此这般,让身心都能得到适当的舒展与放松,想必对缓解这肝郁之症会大有裨益。” 得知腹中胎儿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杨清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她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面露感激之色,对着王大夫连连道谢:“多谢大夫费心,此番真是多亏您了!”随后便招手示意身旁的小翠,让其恭恭敬敬地将王大夫送出府去。 \"少夫人......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春云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眼去看面前的杨清,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杨清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没事的,春云,以后不必再这样躲着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平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听到这话,春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杨清,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嗫嚅着说:\"可是,妾身还是害怕......\" 说着,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自从怀上这个孩子之后,春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她总是担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有人闯进她的房间,夺走她腹中孩子的性命。这种恐惧如影随形,让她几乎夜不能寐。 杨清看着春云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春云,如今这胎儿已满三个月,胎像已然稳固。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我的清风院里吧,日常饮食起居也都在这里,有我护着你,旁人休想伤到你分毫。\" 春云感激的看向杨清,“谢谢少夫人……” 第二天杨清带着她去给江氏请安……江氏听说春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她算了算,可不就是那次怀上的啊! “老天保佑,将军府有后了!”江氏恨不得站起来拜拜。 紧接着便让春云不要再站着了。 第149章 众星捧月 江氏满脸笑容地将春云轻轻地拉到身旁坐下,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嘴里不停地夸赞道:“哎呀,春云啊,你可真是争气!居然一次就能怀上,这可真是咱们将军府的大喜事呢!”说罢,她还得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清。 紧接着,江氏话锋一转,开始指桑骂槐起来:“不像某些人呐,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个人都留不住,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话明显就是冲着杨清去的,但杨清却仿若未闻一般,脸上丝毫不见生气的神色,只是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哼,这后院里谁爱生孩子就让谁生去吧,反正那白云飞我也不想伺候。 这时,江氏突然热情地挽留春云和杨清一同用餐。 杨清本想拒绝,但见江氏如此坚持,便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于是三人围坐在餐桌前,这顿饭对于杨清来说吃不吃都一样。 因为整个席间,江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春云身上,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春云啊,你现在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有没有觉得恶心想吐啊?”江氏一脸关切地问道。 春云有些受宠若惊,怯生生地回答道:“回夫人,我最近倒是挺喜欢吃酸的。” “哦?原来如此!”江氏闻言,连忙吩咐下人多准备些酸味的菜肴,并亲自不断地往春云碗里夹菜,全都是些酸酸甜甜的食物。 春云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每一口饭菜都吃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她如释重负般与杨清一同走出房间。 刚出门,春云便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少夫人,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 听到春云的话,杨清不禁莞尔一笑,调侃道:“你如今怀的可是将军府的嫡长子,自然得金贵一些了!!” ““少夫人,您怎的还这般打趣妾身呢......”杨清身旁的春云娇嗔地说道。 然而,未待杨清等人返回清风院,春云有孕的消息却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果不其然,最为热闹的地方当属云风阁。只见卫兰怒发冲冠,面色铁青,她咬牙切齿道:“好个春云,我千防万防,竟还是让这贱蹄子得逞了!”此刻的卫兰满心愤恨,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晚上白云飞回了将军府。他前脚刚踏入府门,后脚便被请到了怡心院里。 江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白云飞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将他拉到一旁,絮絮叨叨地叮嘱起来。 听闻春云怀有身孕,白云飞心中不禁一阵欢喜。想及身边友人皆已儿女成群,而自己至今尚无子嗣,如今终于盼得喜讯,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于是,他草草应付过江氏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怡心院,直奔清风院而去。 春云得知白云飞来探望自己,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 而对于白云飞的到来,杨清却是一脸淡然,早有所料,他要不来才有鬼呢。 白云飞站在那里,目光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落在春云身上。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春云确实与那杨清有着两分相似之处。 若不是因为这份相似,那晚他又怎会将她错认成杨清呢? 而此刻更为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春云那微微隆起的腹中,竟然孕育着属于他和春云共同的孩子! 想到此处,白云飞的心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犹豫再三之后,白云飞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我可以摸摸看吗?”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和紧张,仿佛生怕这个请求会遭到拒绝。 春云微微一笑,轻声应道:“当然可以啦……”得到应允后的白云飞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了春云那还不太明显的腹部。 尽管此时距离怀孕不过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但当他的手掌触碰到春云肚子的那一刻, 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就好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小生命微弱却有力的心跳一般。 白云飞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他是不是在踢我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好奇。 站在一旁的春云连忙回应道:“大爷,您是不是感觉错了啊?这才几个月大呢,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有动静啦!”春云轻轻笑着,试图安慰有些紧张的白云飞。 然而,白云飞并没有轻易相信春云的话,他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不,我觉得我的感觉不会错,让我再仔细听听......”说着,他便俯下身去,将耳朵轻轻地贴在了春云隆起的腹部上。 就在这时,只听得“咚”的一声轻响传来,紧接着又是一下轻微的震动。白云飞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喜与兴奋之色,他十分肯定地喊道:“哎呀......他真的又踢我了......哈哈!” 看到白云飞如此激动的样子,春云不禁被逗得咯咯直笑。而此时的她,心中更是充满了甜蜜和幸福。因为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刻属于他们一家三口之间那种浓浓的亲情。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杨清,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望着眼前满心欢喜的白云飞,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是怀着身孕,而且时间也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阶段。 当时的她虽然同样高兴即将为人母,可生活却远不如现在这般美好。 那时的白云飞整日忙于公差之事,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陪伴在她身旁。 不仅如此,由于将军府的开支日益庞大,他还要为此忧心忡忡、四处奔波,根本无暇顾及身怀六甲的自己。 回想起来,前世的自己实在是太过辛苦。别说像如今的春云一样能得到丈夫如此悉心的照料,就连临盆待产之际,她都仍要侍奉江氏左右,不得片刻清闲。相比之下,春云真是幸运得多了。 第150章 不惯着了 白云飞在清风院里逗留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踱步回到云风阁。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迎接他的竟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他皱起眉头,抬手轻叩房门,高声喊道:“卫兰,快些开门!” 屋内传来卫兰不悦的声音:“哼,你不是去探望那贱女人了么?我原以为你已然沉醉其中、乐不思归了,怎地这会儿又想起回到我这里来了......”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复往昔那般悬殊,白云飞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她百般迁就。 只见他面色一沉,冷声道:“春云身怀六甲,腹中乃是我的骨肉,我前去探望于情于理又有何不妥?况且时日已久,若你也能怀上一个,我自会对你关怀备至......” 这番话语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刺中卫兰的心窝,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她猛地从床榻之上跃起,顺手抱起一只花瓶,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狠狠砸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花瓶撞击在门上,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门外的白云飞吓得不轻,他下意识地向后连退两步,口中咒骂道:“真是个疯婆子!”言罢,他愤愤然甩袖离去,徒留卫兰独自一人在房间内嘤嘤啜泣。 难道她当真不愿怀有身孕吗?为此,她可谓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可终究未能如愿以偿...... 然而,他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忽略掉自己所付出的那些艰辛与努力呢?卫兰满心委屈和不甘,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此时,站在门外的陈嬷嬷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深知今日自家小姐心中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和难过,因此刚刚当卫兰忍不住发脾气的时候,她并没有上前阻拦。 过了一会儿,陈嬷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卫兰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陈嬷嬷缓缓走到卫兰身边,温柔地将一件披风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并轻声安慰道:“小姐啊,莫要再哭啦,这般哭泣可是会伤了身子的......” 听到陈嬷嬷关切的话语,卫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一下子扑进了陈嬷嬷温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着所有积压已久的悲伤、愤怒和无奈。 白云飞从云风阁缓缓踱步而出,寒风凛冽,如凌厉的鞭笞般抽打在他身上,冷风呼啸着直往他单薄的衣裳里钻。 此刻的他,心中一片茫然,竟不知自己该迈向何方。 就在这彷徨无措之际,一个念头忽地闪过他的脑海,宛如夜空中突然亮起的一颗明星。 他猛地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着清风院走去。一路上,他脚步匆匆,仿佛那里有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 当他终于抵达清风院时,一眼便望见春云所在的那间屋子依然灯火通明。 原本打算前去寻找杨清的心思瞬间消散无踪,他径直走到春云的门前,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隙,小巧探出脑袋向外张望。 见到来人竟是白云飞,她刚要开口呼喊,却被白云飞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嘴巴制止住了。 小巧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乖巧地退出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将这片温馨的空间完完全全地留给了屋内的两人。 白云飞放轻脚步,如同一只敏捷的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 只见春云正坐在床边,专注地为孩子缝制着一件精致的小衣。那针线在她手中上下翻飞,犹如灵动的舞者。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春云下意识地以为是杨清到来,于是柔声说道:“少夫人,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呀?”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清来人并非杨清而是白云飞时,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她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下床迎向白云飞。 春云快步来到白云飞身侧,满脸笑容地望着他,关切而又急切地询问道:“大爷,您怎么这会儿过来啦?”言语之间,满是意外与欢喜。 白云飞望着春云那满是意外与欢喜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感。 这是他在卫兰那里从未感受过的情绪波动。 以往,面对卫兰时,无论她如何表现出小意温柔,不再像从前那样强势,可他始终无法体会到此刻这般心弦拨动的感觉。 春云那灿烂的笑容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不知不觉间,白云飞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声说道:“来陪陪你和孩子……” 听到这话,春云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受宠若惊般地迅速低下头去,轻咬着嘴唇,柔声回应道:“谢谢大爷记挂……” 春云的容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 她既不像卫兰那般明艳动人、个性张扬,也不如杨清那般温婉娴静、自带仙气。 她恰似那邻家女孩,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柔美气质。 每当有人靠近她时,便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份宁静与温馨,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白云飞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扶住春云,示意她坐下。 而后关切地问道:“不必客气,只是为何这么晚了你还未歇息呢?” 春云抬起头,微笑着回答道:“这段日子里呀,妾身不是吃便是睡。 这不,大晚上的实在难以入眠,索性就寻思着给咱们的孩子亲手缝制两套新衣裳。”说罢,她又将目光移向手中尚未完工的衣物,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母爱。 白云飞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那充满母爱的眼神和温柔的举动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此刻他说话的声音竟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起来:“已经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再接着缝制这件小衣服也来得及呀。” 春云闻言,缓缓地放下手中那件尚未完成的小衣,抬起头来与白云飞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她轻声回应道:“好!一切都听从大爷您的安排……” 第151章 幸灾乐祸 白云飞被她这句话取悦到了。 春云轻轻地吹灭了那微弱的烛火,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云飞缓缓地伸出手,温柔地放在春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仿佛能够透过肚皮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每一次轻微蠕动。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温馨,不知不觉间便相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次日清晨,春云小心翼翼地从白云飞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待白云飞走后,她赶忙来到杨清的房前请安。 见到杨清,春云满脸笑容地讲述起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毫不吝啬对杨清的夸赞之词,直说杨清真是料事如神。 杨清听后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这算不得什么,都是大爷在乎你。” 说着,她让人拿来许多精美的首饰和上好的料子赏赐给春云,让她拿去做些漂亮的衣裳来穿。 春云满心欢喜地接过这些赏赐,心中暗自盘算着要把这些料子都用来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做新衣服。 杨清见状,笑着提醒道:“可别光想着给孩子做呀,你自己也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呢。”春云连连点头应是,表示一定会给自己也做几件好看的衣裳。 时间就在这样平静而幸福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自从那晚之后,白云飞似乎对春云越发宠爱起来,接连几日都留宿在春云的屋里。 这一举动终于让一直隐忍不发的卫兰彻底爆发了。 这天,卫兰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对着春云和白云飞就是一顿指责和哭闹。 然而,这次白云飞却不再像以往那般纵容她的无理取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说个不停。 见白云飞不为所动,卫兰愈发气急败坏,竟然抬手狠狠地扇了春云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云飞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并没有立刻还手打回卫兰那一巴掌,但他却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将卫兰推倒在地。 卫兰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狼狈不堪地重重摔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刹那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地望着白云飞,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竟然推我?”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伤心和不解。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白云飞心中也有些懊悔,但他又怎肯轻易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呢? 毕竟刚才那一刻,他一心只想着将两人分开,生怕卫兰会不小心伤到春云那隆起的肚子。 然而,面对卫兰的质问,骄傲如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低下头颅认错。 于是,白云飞板起脸来,故作冷漠与严厉,大声呵斥道:“阿兰,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为什么就不能理智一点,非要这样胡闹下去?” 卫兰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在陈嬷嬷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噙满泪水,愤怒而又委屈地瞪着白云飞,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我胡闹?白云飞,你简直太过分了......”话未说完,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掩面哭泣着转身飞奔而去。 白云飞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抬腿就要去追赶。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时,突然意识到身旁还站着春云。 春云那张秀美的脸庞上挂着满满的歉意,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白云飞的眼睛,轻声说道:“大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惹得您和卫夫人生气吵架......”说着,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白云飞闻声转过头看向春云,目光瞬间落在了她那白皙脸颊上清晰可见的鲜红巴掌印上。 那掌印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触目惊心。他的心猛地一揪,原本想要去追卫兰的念头瞬间消散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对春云的心疼与怜惜,连忙柔声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是她太过于娇纵任性了......倒是你的脸,还疼吗?” 春云轻轻地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乖巧懂事的笑容,回答道:“大爷放心,妾身不疼。您还是快去追上卫夫人好好解释一番吧,莫要因为妾身再伤了你们夫妻之间的和气。” 白云飞听到春云如此懂事的话语后,心中不禁想到若是那卫兰能有春云一半这般乖巧温顺该有多好啊!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看向春云,语气温和地说道:“咱们也是夫妻,听话些,快去让我瞧瞧你的脸蛋儿究竟伤得如何了?” 春云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好吧......妾身谨遵大爷吩咐......”说罢,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美眸之中闪烁着些许羞涩与顺从之意。 白云飞扶着她往屋里走去,春云余光扫向卫兰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少夫人,您为什么不阻止呢?”杨清因为这句话收回了目光。 “阻止?阻止做什么!”她巴不得她们在白云飞面前吵得越凶。 小翠不明白所以,平日里少夫人可是把春云姨娘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可为何面对卫夫人来势汹汹,少夫人反而成了那个最平静的人了。 她说道,“万一伤到了姨娘的肚子怎么办?” 杨清摇头,“不会,她也不敢……”卫兰虽然娇纵,但也不会不知道白云飞有多重视春云肚子里的这一胎。 也更不会当着白云飞的面对春云肚子下手,不然春云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挨一巴掌这么轻松了。 听到少夫人这样说,小翠的心也放了下来,她盯着卫兰的离去的背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下卫夫人怕是要回平阳侯府了。” 杨清嘴角上扬,“回去吧!回去就有好戏看了。” 第152章 回府 白云飞听到顺喜说卫兰回了娘家也无动于衷。 虽说将军府与那平阳侯府相比,确实稍有逊色之处,但现今的他也并非等闲之辈。 可身为男子,拥有三妻四妾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既然已应承了她不再沾染其他女子,那便如此吧。 然而此时此刻,春云已然怀有身孕,这般情况之下,他自是无法再对春云置之不理。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琐事,她居然就闹脾气回了娘家! 这府上众多女子,又有哪个似她这般任性妄为?真不晓得她为何如此善妒成性? 瞧瞧人家杨清,不仅毫不介意,甚至还将春云接入自己院中悉心照料。 哎,世人皆言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与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不可同日而语,怎到了他这儿,却完全颠倒过来了呢? 此时的春云正惬意地享受着白云飞轻柔地为她敷脸,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这一巴掌挨得可真值啊! 其实在此之前,她也曾多次在云风阁门前试图拦下白云飞前往秋容院。 只可惜每一回都被卫兰巧立名目地将人唤走!就连白云飞本人也劝诫她莫要枉费心机。 久而久之,她终是心灰意冷选择了放弃,未曾想这般幸运,竟让她意外怀上了身孕。 在此之前,春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卫兰会在背地里耍弄阴险手段来对付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卫兰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竟敢当着白云飞的面直接向她出手。 此刻,春云心中暗自窃喜:从今往后,白云飞将不再仅仅属于卫兰一人所有了。一想到这里,她不禁面露微笑,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 而此时的白云飞,正一脸疑惑地望着春云。只见春云那双美丽的眼眸毫无焦点地凝视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于是,白云飞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已经受伤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听到白云飞的问话,春云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因一时兴奋而情绪外露。 不过,聪明如她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用甜美的声音回答道:“不是这样的啦……妾身之所以开心,全都是因为大爷您呀……” “我?这有何值得高兴之处?”白云飞愈发感到不解。 春云则满含崇敬之情地注视着白云飞,轻声细语地说道:“因为就在刚刚,大爷您宛如那盖世英雄一般守护着妾身与腹中的孩子。 大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要知道,世上几乎没有哪个男子能够抵御得住女子这般真挚的崇拜。 果不其然,听完春云这番话后,白云飞的胸膛顿时挺得更高了些,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自豪之色,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是自然,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和我们的孩子……” 见白云飞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春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大意了。 她轻轻抚上肚子,白云飞温柔的看着她,这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倒是幸福。 …… 马车缓缓前行着,车厢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陈嬷嬷坐在一旁,脸上满是不赞同和忧虑之色,她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姐啊,您真不该这般使气就跑回娘家呀......老奴斗胆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咱们家大爷已经算是不错的啦。 再说那春云姨娘那边,也就是个意外罢了,您应当学学少夫人,好生照料春云姨娘才是。 待到她生产之后,您再接过来放在自己膝下抚养,如此一来,既能彰显您的大度,又能让您和大爷和睦安宁呐。” 然而,卫兰却丝毫没有被说服的意思,她倔强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愤愤不平地道:“嬷嬷,如今事情都已发展至此,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莫非您要我此刻立刻调转马头回去,向那个贱女人低头认错,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其乐融融的模样?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听到卫兰这番激烈的言辞,陈嬷嬷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斥责道:“可是小姐,您当时走的时候是如何答应老奴的? 您明明亲口说过,只是过去把大爷请回来而已! 既然您心里着实容不下春云姨娘怀着大爷的骨肉,那大可以暗中想办法悄悄地处理掉这个麻烦嘛!” 陈嬷嬷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目光直直地落在卫兰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其内心深处一般。 回想起当初发生的那件事,陈嬷嬷原以为自家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姐只是一时被宠坏了,所以才会冲动之下做出那般有失体统、出格逾矩之事。 那时,陈嬷嬷心里想着,只要自己能时刻跟在小姐身边,再对她悉心教导、循循善诱一番,假以时日,自家小姐必定能够像端庄大方的大小姐那样知书达理、谨言慎行。 然而,令陈嬷嬷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才短短过去了不过数月时间而已,小姐竟然就故态复萌,再度变回了从前那副任性妄为、肆意妄为的模样。 而此时的卫兰心中也十分清楚自己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因此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路上再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当主仆二人终于回到平阳侯府时,卫兰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飞扑进母亲蒋氏怀中便是一通嚎啕大哭。 蒋氏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同时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陈嬷嬷,无声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嬷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朝着屋子里面示意了一下,表示等到了房间之后再详细向夫人禀报。 待到蒋氏好不容易安抚好情绪激动的卫兰之后,又赶忙命人去准备一些女儿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送过来。 眼见着精致可口的糕点一一摆在面前,卫兰方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不少。 而这会儿,经过一路奔波以及刚才那通哭闹,卫兰突然感到饥肠辘辘起来。 蒋氏听见她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连忙再次吩咐底下的人赶紧去厨房多做几道卫兰爱吃的菜肴呈上来。 此时此刻,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的卫兰只觉还是呆在家里最好! 这里不仅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亲人,还有各种美味佳肴可以尽情享用,全然不像在将军府的时候。 第153章 强行有孕的药 “女儿啊,你就安心地好好吃吧,娘得先去处理一些事情。”蒋氏轻声细语地对卫兰嘱咐着。 卫兰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娘您放心去吧!” 然而,当蒋氏转身离去时,她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的女儿。 只见卫兰毫无顾忌地叉开双腿坐着,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使得两颊鼓鼓囊囊,模样甚是不雅观。 看到这副场景,蒋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悔之情——自己怎么会把女儿养成这般不拘小节、举止粗俗呢? 蒋氏摇了摇头,迈步走进房间,并将陈嬷嬷唤了进来。 待陈嬷嬷来到跟前,蒋氏便详细询问起有关事宜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蒋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恨铁不成钢地抱怨道:“唉,真是个没出息的孩子......居然连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都斗不过......” 陈嬷嬷见蒋氏如此忧心忡忡,赶忙开口问道:“夫人,眼下这种情况可如何是好呀?” 蒋氏略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还能怎么办呢?俗话说‘出嫁从夫’,既然已经嫁到将军府,那就只能尽快让她怀上身孕,最好能一举诞下嫡长子,如此一来便能凭借子嗣稳固住她在将军府中的地位了。” 话刚落音,蒋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接着说道:“况且阿兰的那个婆婆也绝非善茬儿,依我看呐,就连这次的下药之事恐怕也是江氏精心谋划的一场阴谋。她八成就是想要借此挑起阿兰与杨清之间的争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蒋氏话音未落,一旁的陈嬷嬷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之前一直未曾想通,竹云表面上虽是杨清院子里的人,但实则却是江氏安插在少夫人身旁的眼线! 怪不得当初小姐气势汹汹地找过去时,少夫人竟然能够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 想来也是,即便是要给小姐下药这种阴损之事,也必然是要用自己绝对信任的心腹之人去操办才行啊。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嬷嬷此时恍然大悟般地感叹道:“唉,可老奴尽心尽力地给小姐调理身子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但始终不见小姐有身孕呐……” 蒋氏却一脸不以为意,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必担忧,我这里恰好有一种药效极佳的药。你将它带回去熬成汤药给阿兰喝下,不用半个月,定然就能让她成功怀上孩子。” 然而,陈嬷嬷心里可是十分清楚那种药的药性究竟有多么猛烈。 她不禁面露忧色,小心翼翼地向蒋氏询问道:“夫人,您看这药如此厉害,会不会对小姐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呀?” 听到这话,蒋氏无奈地叹息一声,没好气儿地回应说:“哼,这又能怨得了谁呢?阿兰那丫头平日里就笨头笨脑的,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连保护好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陈嬷嬷一脸为难地张了张嘴,却又像是有什么顾虑一般,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她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然而除了这个法子之外,确实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主意了。 晚上整个平阳侯府都被一层淡淡的月色所笼罩。蒋氏轻手轻脚地走进侯爷的书房,小心翼翼地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向侯爷讲述了一遍,尤其着重提到了卫兰在将军府受到的种种委屈。 侯爷静静地听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然而,蒋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侯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实际上一直以来对卫兰都是极其宠爱的。 若非如此,以侯爷那雷厉风行的性格,又怎么会对女儿这般纵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也正因如此,才将卫兰娇惯成如今这副模样。 次日一早,就在卫兰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蒋氏再次拉住了她,并将其拽进屋内。 蒋氏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地叮嘱起来。 而卫兰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她一边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一边随口敷衍道:“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女儿这次回去一定会好好哄哄白云飞的,争取早日给他生下一个嫡长子来继承家业。 还有啊,女儿也一定会乖乖听从陈嬷嬷的教导的。”说完这些,卫兰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一刻也不想再听母亲继续唠叨下去了。 蒋氏看着卫兰逃一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道,“这小妮子……” 卫兰回到府邸之后,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前往怡心院去拜见江氏。 只见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蒋氏特意为其精心准备的礼物。 当卫兰踏入江氏的房间时,江氏正端坐在椅子上,满脸笑容地望着门口。见到卫兰进来,江氏起身相迎,并示意卫兰快快坐下。 卫兰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将锦盒递给江氏,轻声说道:“娘,这是儿媳特地带来孝敬您的。”江氏接过锦盒,轻轻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置着一匹色泽鲜艳、质地柔软的上好云锦。 那云锦的纹路细腻而精美,仿佛是天上的云彩被剪裁下来一般。 江氏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云锦,口中却故作谦虚地道:“哎呀,这可如何使得?如此珍贵之物,怎敢劳烦亲家费心破费呢......”然而,尽管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她的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云锦不肯松开,脸上更是难掩欢喜之色。 卫兰站在一旁,将江氏的举动尽收眼底。看到江氏明明爱不释手,却还要说出这般虚伪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反感和厌恶。 但一想到临行前娘亲对自己的再三叮嘱,要她无论如何也要与婆婆和睦相处,不可轻易得罪,于是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耐着性子回答道:“只要母亲喜欢就好,这点心意算不得什么。” 听到卫兰这样说,江氏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应道:“喜欢,喜欢!真是太喜欢啦!我家兰儿果真是孝顺懂事之人呐!” 第154章 被针对了一样 陈嬷嬷看到卫兰此次归来之后竟然一改往日态度,主动与自家婆婆交好起来,心中不禁暗自感到欣慰,并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卫兰此举的认可。 待从那怡心院缓缓踱步而出之后,卫兰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转头对着身旁的陈嬷嬷轻声吩咐道:“陈嬷嬷,你且去一趟清风院走一遭。”说罢,她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将准备好的物品呈递过来。 陈嬷嬷看着丫鬟手里的东西说道:“小姐啊,您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卫兰轻轻抚摸着那些要送出去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哼,她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少夫人罢了。 连跟大爷圆房都未曾做到,空顶着个名头而已。再者说了,她本就出身于小门小户之家,我能送这些绸缎给她,已然算是高抬她了。”说完,还轻蔑地撇了撇嘴。 陈嬷嬷听后,略作思考,觉得自家小姐所言不无道理。毕竟,自家小姐与那位少夫人可是平起平坐之人,论及身份地位,自然也是自家小姐更为高贵一些。 想到此处,陈嬷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便领命朝着清风院的方向快步走去。不多时,陈嬷嬷便来到了杨清的门前。 只见她轻轻叩门而入,将手中捧着的一摞绸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微笑着说道:“夫人,这是卫夫人让老奴给您送来的绸缎,虽比不上云锦那般华贵,但也是极好的料子了。” 杨清听闻此言,缓缓走上前来,目光落在那堆绸缎之上。 然而只是稍作打量,她的眉头便微微皱起,心中满是疑惑,一时间竟完全猜不透卫兰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这时,一旁的丫鬟忽然开口道:“咦?夫人,这不是和连春云姨娘收到的一模一样吗?” 陈嬷嬷脸色尴尬的说道,“卫夫人想得是姨娘如今怀着大爷的孩子,自然不能轻待了去。” 杨清嘴角上扬道,“卫夫人有心了……” 打发走陈嬷嬷之后,杨清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客气的面容瞬间就如同被寒霜覆盖一般冷了下来。 这将军府自从知道春云怀有身孕之后,这些人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对她们主仆俩献起殷勤来。 此时,一旁的小翠正盯着桌上摆放着的几匹料子,气得满脸通红,嘴里愤愤不平地道:“少夫人,您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呀!卫夫人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拿这种破破烂烂的玩意儿来打发您!” 杨清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些料子。 实际上,方才那个丫鬟的话语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她的警觉。以她对卫兰的了解,这个女人向来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绝对不会仅仅因为想要恶心一下自己而如此大费周章地送人东西。 回想起自己未出嫁时在娘家的日子,有一次偶然间听见母亲跟其他几位夫人闲聊,提到过大户人家后院中的种种龌蹉之事。 如今再联想到卫兰近日以来这一连串不寻常的举动,杨清心下顿时了然——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定然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 想到此处,杨清果断地吩咐道:“小翠,你立刻去告知春云,让她千万不要乱动那些送来的衣服料子。 还有,凡是从云风阁送过来的东西,一律都给我原封不动地搁着,谁都不许碰!” 小翠显然被少夫人这番严肃的话语给吓到了,连忙应声道:“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 云风阁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出卫兰那张略显无聊的娇容。 只见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之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簪,漫不经心地向身旁的陈嬷嬷发问:“嬷嬷,那东西真的有效果吗?” 陈嬷嬷微微躬身,压低声音回答道:“回小姐,确有效果,但见效甚缓,不易被人轻易察觉。” 听到这话,卫兰不禁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母亲与她私下交谈的情景。 那时,母亲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至一旁,悄声嘱咐道:“兰儿啊,既然你不愿让府中的那些姨娘们抢在你前头生下子嗣,那为娘自然得替你多多谋划一番。” 卫兰当时心中一阵感动,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她深知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又怎会忍心看她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受委屈呢?此刻回想起来,那份温暖依旧萦绕心头,令她倍感幸福。 “哼,一想到春云那个贱人的下场,我就忍不住兴奋起来。真想快点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卫兰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陈嬷嬷将一份点心放到卫兰面前,“小姐不要急,夫人早就为您安排好了……” 卫兰品尝着从平阳侯府带回来的点心,心里开心极了。 ………… 晚上白云飞回来后心情甚是不好,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针对了一样。 平时都很好相处的人,今天却处处跟他唱反调。 他自认自己任职以来都兢兢业业的,从没有半点的懈怠。 他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得罪过他们,可为何今天……唉…… 第155章 卫兰来秋蓉院 “大爷,您这是为何叹气呀?今日可有何事烦心?”春云轻盈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袅袅娜娜地走过来,柔声问道。 “唉......也没啥特别的事。”白云飞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 自从投身皇城司以来,一路走来可谓是顺风顺水,从未遭遇过如此令他感到挫败之事。 春云见状,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 她轻轻放下茶杯,移步至白云飞身侧,娇柔地依偎着他,宽慰道:“妾身深信,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大爷定能迎刃而解。” 白云飞闻言,不禁转过头来,凝视着春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你竟对我如此信任?” 春云抬起头,美眸含情脉脉地与白云飞对视着,一脸崇拜地说道:“那是自然,在妾身心中,大爷不仅是位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更是妾身腹中孩儿的生父。妾身又怎能不坚信大爷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呢?” 听到这番话,白云飞心头一热,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春云紧紧地搂入怀中,并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日渐隆起的孕肚,轻声应道:“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卫兰对白日里发生之事全然不知晓,此刻她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该用何种法子才能将白云飞重新夺回自己身边。 在她看来,只要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么春云腹中那一胎便会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如此一来,她便能再次成为那个备受宠爱的女人。 然而,一旁的陈嬷嬷却赶忙出言相劝,示意她切不可这般急躁行事。 紧接着,只见陈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卫兰面前,并轻声言道:“明日小姐不妨将此香囊赠予春云姨娘......” 听闻此言,卫兰不禁眉头紧皱,一脸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嬷嬷,我才不愿去讨好那样一个低三下四、身份卑贱的姨娘呢......” 面对卫兰的抵触情绪,陈嬷嬷并未生气,而是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小姐啊,此事非同小可。您若不去示好,又怎能让大爷知晓您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卫兰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应道:“罢了罢了,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依言而行吧。” 第二日卫兰早早地便起身洗漱完毕,精心装扮之后,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秋蓉院。 一踏入院子,卫兰就瞧见春云挺着个大肚子,正小心翼翼地拿着水壶在给花儿浇水。 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让春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温柔气息。 卫兰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直直地落在春云身上,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羡慕之情。 正在专心浇花的春云,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她猛地抬起头来,当看清来人是卫兰时,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水壶差点掉落到地上。 “妾见过卫夫人......” 春云赶忙放下水壶,屈膝行礼,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卫兰并没有回应春云的问候,而是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进了秋蓉院。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原本略显冷清的院子,如今因为白云飞在此居住,伺候的人手已经从原来的一个人增加到了六个人。 不仅如此,院子里也多了许多精致的摆设和装饰,处处都透露出一种受宠的氛围。 “哼,这贱妾的命倒是真好!”卫兰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一边迈步走进屋内。 只见屋内的衣架上,赫然挂着白云飞穿过的几件衣服,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卫兰走到主位前,缓缓坐下。一旁的小巧见状,急忙手脚麻利地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卫兰面前的桌子上。然而,卫兰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杯茶,并未伸手去碰它一下。 春云静静地立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因卫兰尚未开口让她有所动作。 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便能令其惶恐不安。 终于,沉默良久之后,卫兰微微抬眼,面无表情地看向春云,冷不丁地吐出一个字:“坐......” 这简短的话语仿佛一道圣旨,春云如蒙大赦般赶忙应声道:“谢卫夫人。”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撑着腰,战战兢兢地缓缓坐下,那模样好似生怕会触怒眼前这位正襟危坐的贵妇人。 卫兰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春云隆起的腹部,随后淡淡地开口问道:“那天不是在我面前挺嚣张的吗?今日怎的连话也不敢说了?”语气虽轻,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春云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卫夫人,您误会了,妾身绝无此意,实在是不敢啊......”如今白云飞并不在此处,她深知形势比人强,若此时与卫兰发生冲突,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于是,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以图明哲保身。 听到春云如此谦卑的回答,卫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说道:“不敢就好!”紧接着,她话题一转,又继续追问起来:“我昨日给你的那些绸缎,为何不见你拿去做成衣裳穿戴呢......?” 春云听到卫兰的问话,脑海之中犹如闪电划过一般,瞬间就浮现出了昨晚小翠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语。 她微微蹙起眉头,略作思索之后,很快便想到了一个恰当的借口。 只见她稍稍低下头去,压低声音轻声回复道:“回卫夫人的话,妾身实在是觉得这么好的绸缎用来做衣裳太过可惜了些。妾身心里一直想着要将它好生收藏起来,待到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场合之时,再把它取出来穿上身呢。” 卫兰听了这话,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声,说道:“嗯,倒也是如此......像这样的好东西,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只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能穿上一回啊......” 然而,就在春云以为卫兰会就此打住的时候,却见她话锋猛地一转,接着又开口说道:“不过嘛,既然这是本夫人赏赐给你的东西,你也就没有必要这般节省着了。反正等到你将来生了孩子以后呀,恐怕更是难以见到这些个好东西喽!” 春云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卫兰,看到她脸上那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极度的不适和憋屈。 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满,依旧保持着恭敬谦卑的姿态坐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 第156章 挑花了眼 “是,卫夫人,妾身会的.....”春云微微颔首,低眉顺眼地应道。 然而,那副恭顺的模样却并未让面前之人提起丝毫兴趣来,反倒令其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无趣之感。 只见她轻皱眉头,漫不经心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精致的香囊来。 “这个香囊有安神之效,听闻怀孕到后期的妇人常常会睡眠不佳,我特意拿来赠予你。”说话间,她将香囊递向春云,眼神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深意。 春云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香囊,轻声道谢:“多谢卫夫人赏赐......”声音中带着些许敬畏与感激。 “不必客气,你好生歇息便是。”卫兰随意摆了摆手,旋即便转身离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春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待卫兰彻底走出院门之后,春云立刻拿起手中的香囊仔细端详起来。 “小巧,快去把这香囊拿去给少夫人瞧瞧。”春云一边说着,一边将香囊递给身旁的侍女小巧。 小巧有些不解地接过香囊,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后疑惑地开口问道:“姨娘,您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啦?依奴婢看,这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香囊呀!” 春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小巧啊,你有所不知。 我如今身怀六甲,这肚里的孩子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呢!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但凡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惹出大祸来了......” 小巧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这般粗心大意!她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待到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小巧如同一只灵活的小猫一般,蹑手蹑脚地朝着清风院摸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引起他人注意。 终于来到了清风院门口,她轻轻推开门,闪身而入。 见到杨清之后,小巧赶忙将白天卫兰在秋蓉院里所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杨清手中。 杨清暗道,面对卫兰突然的示好,春云其应对之法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春云不愧是秋月精心挑选出来的得力之人啊!不仅能够在后院中屈伸自如,面对各种复杂局面都能应付裕如;而且行事还如此小心谨慎,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杨清不禁暗暗感叹:前世的自己可真是愚笨至极啊!哪有如今春云这般聪慧机敏呢! 杨清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微微点头示意手下人将其收好。 接着,他转头看向小巧,温和地说道:“这次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你且先随小翠去我的小库房里挑几匹花色相近的绸缎带回去吧,也好给春云姨娘做几件新衣裳。” 小巧闻言自是喜不自禁,连忙谢过杨清,跟随着他前往小库房挑选起绸缎来。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选中了好几匹心仪的料子,满心欢喜地离开了清风院。 次日秋月借口要为府中采购新年所需物品,前来问问杨清,让她一起去。 杨清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透透气,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想起春云,便吩咐身边的小翠前去询问春云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春云一直都渴望着能走出去四处逛逛,毕竟她已经在家中闷了许久。 如今的她,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孕相十分明显,行动也随之变得稍微有些笨拙起来。 当她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时,杨清看着春云那圆滚滚的肚子,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这胎应该会是个男孩吧!毕竟在前世,自己怀孕的时候直到生产前夕,都还能够健步如飞呢。 就这样,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上了马车,然而,就在她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变得阴沉起来,不一会儿,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雪丝毫没有减弱春云的兴致,只见她兴奋地指着外面,开心地对杨清说道:“少夫人您看,都说‘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呢!” 而相比起春云的激动,杨清则要显得平静许多。 今天她特意带着春云来到了锦宝楼,这家店可是最近才刚刚开业的,而且它的老板正是宋芊芊。 虽然锦宝楼开张不久,但是却迅速成为了行业内的新标杆。 而且这里面出售的所有物品都是限量发售的,数量极其有限。 不仅如此,如果顾客在这里消费达到一定的金额之后,甚至还能够享受到免费送货上门的贴心服务。 更让人惊喜的是,店里所陈列的衣服和首饰全部都是精心搭配而成的套装,尤其是今年全新推出的踏雪寻梅系列,无论是服装还是配饰,其独特的设计风格和精湛的制作工艺都彻底颠覆了传统的销售模式,令人眼前一亮。 杨清带着春云进来后,春云眼睛都看亮了,杨清看着她新奇的样子,也不禁想到那日自己听着宋芊芊的计划时的诧异,她也没想到生意居然可以这样做。 杨清让小翠陪着春云,小翠知道这里上到掌柜下到小二都认识少夫人,她便答应了下来。 杨清看了一眼正在被小厮领着挑选着衣服首饰的春云,心道,或许这就是女人们与生俱来的共性吧——对于逛街购物总是充满了无限的热情与喜爱。 经过漫长而又纠结的挑挑拣拣之后,春云一脸愁苦地盯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品,心中暗自犯难。 这些衣物和首饰无一不是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每一件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让她爱不释手。 无论是那件绣有繁复花纹的丝绸长裙,还是那对镶嵌着璀璨宝石的耳环;亦或是那条用银丝编织而成的项链,以及那顶缀满珍珠的凤冠,都令春云心动不已。她不禁感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每一件我都好想拥有呢!” 就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宋芊芊正陪同着杨清缓缓走来。 “春云,你挑好了吗?”杨清轻声问道。 春云一听到杨清的声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前去说道:“少夫人,您快帮妾身瞧瞧,这里的每一件都如此美丽,妾身实在是挑花了眼,不知道该选哪一件才好呀!”说着,她还伸出手指向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衣物和首饰,眼中流露出既兴奋又无奈的神色。 第157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宋芊芊见春云对这些物品喜欢得很,脸上露出亲切而热情的笑容,柔声说道:“这位夫人若是真心喜爱,那就尽管都拿走吧!不必客气。” 要知道,这可是杨清第一次带客人光顾她的店铺呢,而自己身为杨清的挚友,自然应当多加关照才是。 春云听闻此言,目光再次落在了面前这位女子身上。 只见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蓝色衣裙,那轻柔的布料仿佛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更显得她身姿曼妙婀娜,曲线玲珑有致。 再往上看,那张面容更是娇美动人,白皙如雪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明亮而璀璨;挺翘的鼻梁和樱桃小口搭配得恰到好处,微微一笑间,如春花绽放,令人心醉神迷。 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清新脱俗,气质高雅。 春云不由得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杨清,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少夫人,这位姑娘是......?” 杨清轻轻抿嘴一笑,缓声介绍道:“这便是这锦宝楼的宋掌柜。” 春云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她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女子来。 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宋掌柜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经营起这样一家规模不小的锦宝楼,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心中也暗自思忖着,自家少夫人竟然结识了如此出类拔萃的奇女子,真可是很厉害啊。 春云连忙向宋芊芊施了一礼,谦逊地婉言拒绝道:“宋掌柜,今日乃是妾身与您初次相见,就承蒙您这般慷慨大方,妾身实在感到惶恐不安,受之有愧呀......” 杨清看着春云举止优雅、进退得当,心中暗自点头,心想春云倒也并非那种贪心不足之辈。 于是她微微一笑,侧身退让到一旁,示意由春云自行做决定。 最终,在宋芊芊的一再坚持之下,春云挑选了一套精美的粉色交领短袄。 那短袄颜色鲜嫩,质地柔软光滑,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显得格外漂亮。 然而春云并未就此满足,她又自掏腰包购买了另外一套衣服以及配套的头面饰品。 这一番采购下来,总共花费了整整三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对于春云来说可谓适中,而且所选衣物款式与她如今怀孕的身形十分契合,穿起来既舒适又美观大方。 付完钱款之后,春云和杨清一同走出店铺。 杨清兴致勃勃地提议带春云去附近的茶楼喝杯茶,顺便听听小曲儿消遣一下。 春云欣然应允,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有机会接触过这些新鲜事物,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走进茶楼,春云睁大眼睛东张西望,看到舞台上艺人们精彩绝伦的表演时更是惊叹不已。 她一边品尝着香醇的茶水,一边陶醉于悦耳动听的曲乐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当他们准备返回之时,春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中流露出一丝留恋之意。 她满怀期待地转头望向杨清,轻声问道:“少夫人,妾身日后还能再有机会跟随您一同出门游玩吗?” 杨清略作思索,然后微笑着回答道:“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如果届时你的身子已经很重,行动不便的话,那就没必要勉强外出了......毕竟还是要以腹中胎儿为重嘛。” 春云听闻此言,心中虽不免感到些许失落,但她也明白少夫人这番话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和孩子的关心爱护,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回到府中的杨清脚步匆匆,身后紧跟着一脸凝重的秋月。 只见秋月快走几步赶上杨清的步伐,压低声音说道:“少夫人,正如您所猜测的那样,那料子上的确染了能导致滑胎的药物。”听到这话,杨清微微颔首,表示心中已然明了。 她就知道,卫兰怎么可能回一趟平阳侯府后便性情大变,原来竟是在这里设下了如此阴险的陷阱等待着她们。 紧接着,杨清又开口问道:“那么那个香囊又是如何呢?” 秋月赶忙回答道:“少夫人,香囊里同样也有那种药物,不过剂量较少罢了。若不是仔细检查,根本难以察觉其中端倪。” 杨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轻声说道:“秋月,此次你做得极好!真真是辛苦了。” 秋月闻言,急忙上前扶住杨清,让她缓缓坐于椅上。 然后恭敬地回应道:“少夫人,您这般夸赞,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能够为少夫人效力,乃是奴婢的荣幸。” 杨清轻轻握住秋月的手,感慨地说:“秋月啊,若不是有你时刻陪伴在我身旁,事事替我留心操持,我恐怕不知要被这些阴谋算计折磨成何种模样了。” 然而,秋月却连连摇头,谦逊地说道:“少夫人言重了,奴婢只是尽到自己分内之事而已,实在谈不上对您有多大帮助。只要少夫人安然无恙,便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这笑容看似轻松,然而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只有她自己能够深刻领会——秋月对于她而言,其重要性绝非旁人所能知晓。 紧接着,杨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着说道:“哎呀,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可就要过年了!待到年后,咱们家秋月就到了及笄之年。说起来,秋月啊,你心中可有倾心之人呀?” 听到这话,秋月先是一愣,随即便红着脸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少夫人,奴婢一心只想陪伴在您身旁伺候着,从未有过嫁人的念头呢。” 杨清听后,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劝道:“傻丫头,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又何必只钟情于那一朵花儿呢?” 第158章 训诫两句 秋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着杨清,缓缓说道:“少夫人,或许您并未有此感受吧。但奴婢觉得,年少之时若是有幸邂逅一个过于惊艳出众之人,那么此后似乎任谁都难以再入得了自己的眼眸了。” 杨清闻言,略微沉思片刻后微笑着回应道:“我倒是未曾有过这样的体会呢。 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想法啦。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当你自己真正想明白的时候,莫要忘了告诉我哦。届时,我定会为你精心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秋月倒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一天了。 杨清心中思绪万千,回想起前世由于自身的懦弱和无能,导致身边亲近之人皆遭横祸、惨死于非命。 每每念及此处,悔恨与自责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今生,她暗暗发誓定要护得她们周全,绝不再让悲剧重演。 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她必定会竭尽全力让她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见杨清微微转过头去,伸手将小翠刚刚提进来的众多物品中的其中一件轻轻打开。 而后,她面带微笑地将这件东西缓缓推向坐在一旁的秋月,并俏皮地挑了挑眉,柔声问道:“来,快瞧瞧这个,喜不喜欢呀......” 秋月闻声而动,顺从地依照杨清所言将眼前精致的匣子轻轻开启。 刹那间,一只精美的青花牡丹珐琅手镯映入眼帘。 那手镯通体晶莹剔透,其上所绘的青花牡丹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一般。 然而,秋月仅仅是看了一眼后,便迅速合上匣子,起身向杨清福身行礼,言辞恳切地婉拒道:“少夫人,这份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了,奴婢不过是区区一介奴才罢了,怎敢收下如此厚礼啊......还请少夫人收回吧。” 杨清见此情形却并不应允,她一把抓起匣子直接塞进秋月手中,同时故意板起脸来,佯作生气状嗔怪道:“你难道不知何为覆水难收么?既然我已经将这礼物送出,又岂有收回之理呢!” 秋月面露为难之色,双手紧紧握着匣子,再次开口推辞道:“可是,少夫人,这镯子着实珍贵异常,奴婢实在担待不起啊。” 杨清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道:“傻丫头,莫要再说这些话,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而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份心意呐。 待到哪天你寻得了如意郎君,想要嫁作人妇之时,它便是我送给你的添妆之物,明白了吗?” 秋月感动的道,“明白的,少夫人。” 秋月知道她家少夫人说得没有一句假话……她们从当初人人可欺到今天谁也不敢得罪。 .......... ““你说她们都出去了?”卫兰斜倚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慵懒地撑着头,另一只手则让丫鬟拿着蔻丹仔细地染着指甲。 鲜艳的红色在她修长的指尖蔓延开来,宛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站在一旁的小荷微微躬身应道:“是的,卫夫人。”她的声音轻柔而怯懦。 卫兰抬起头,瞥了一眼小荷,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没好气地说道:“你快走吧,看见你那张脸就烦。”说着,还嫌恶地挥了挥手。 小荷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手指所触之处尽是凹凸不平的伤痕。 这些伤痕犹如丑陋的蜈蚣趴在她原本清秀的面容上,让她不由的心生怨恨。 然而此刻,小荷的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怨恨之火,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和不甘。 “是!”尽管心中充满了委屈和痛苦,但小荷还是强忍着泪水,低声回应道。 她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让人难以听清,其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就在这时,陈嬷嬷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小荷默默离开的背影时,不禁皱起眉头,转头对着卫兰提醒道:“小姐,今天您该给姨娘送吃的东西去了……” 听到这话,卫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从心底里排斥春云姨娘,一想到要去见她,心中就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于是,她嘟起嘴撒娇似的说道:“嬷嬷,我可以不去吗?” 陈嬷嬷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行!这可是夫人吩咐过的事情,如果您不去做,恐怕会惹来麻烦。” 卫兰深知自己无法违抗母亲的命令,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我还要去多久啊?总不能一直待在那里吧?” 陈嬷嬷思索片刻后答道:“直到大爷回云风阁为止。” 就这样,卫兰接连数日都往秋蓉院送来各式各样的东西。 晚上白云飞坐在桌前,目光落在那堆积如山的礼品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转头看向一旁伺候的春云,疑惑地开口问道:“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春云心里暗暗叫苦,她当然清楚卫兰之所以这般大张旗鼓地给自己送礼物,一是想要借机让白云飞想起她,二是想要洗脱自己给自己下药的嫌疑。 春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亲自从小巧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白云飞面前,轻声说道:“回大爷,这些都是卫夫人命人送过来的......她说希望妾身能够好好调养身体,滋补一下。” 听到这话,白云飞不禁笑出声来,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伸手轻轻握住春云的柔荑,温柔地道:“嗯,确实应该好好补补,争取早日给我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春云闻言,双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用手轻掩住嘴唇,娇嗔地回应道:“大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努力的......” 看到春云如此娇媚动人的模样,白云飞心头不由得一热,一股冲动涌上心间。然而就在这时,春云的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虽然明知卫兰此番举动绝非出于善意,但面对她强大的背景和家族势力,春云根本没有勇气直接拒绝这份“厚礼”。 甚至在此之前,每当收到卫兰送来的东西时,春云也曾动过心思,想着是否可以利用这些礼物作为证据,揭露卫兰的不良居心,从而一举将其扳倒。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真的告发成功,以卫兰背后所依仗的家世,最多也就是被长辈们训斥几句而已,根本无法动摇她在府中的地位。 第159章 卫兰复宠 想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终于缓缓地平静下来,像是被一阵轻柔的微风抚平了褶皱一般,渐渐地歇了那份心思。 而另一边,白云飞则皱紧眉头,头疼得厉害,他伸出手来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一下这几日因为皇城司那些繁杂事务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真可谓是让他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理也理不清头绪。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人,以至于最近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找上门来。此刻的他只觉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春云啊,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说完这句话后,白云飞心里想着要出门去透透气、散散心,于是便迈步朝门外走去。 春云见此情景,什么话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地转身取过一件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了白云飞的身上,并细心地替他整理好衣领,然后柔声叮嘱道:“大爷,外面天冷,您可要早点回来呀......” 白云飞点了点头应声道:“好......”话音刚落,他便抬脚迈出房门,径直朝着院子外走去。 出了院门之后,白云飞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才好。 他抬起头来,目光随意地四处游移着,忽然间瞥见了云风阁的方向。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看着那明亮的灯光,白云飞不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起来:自从上次与卫兰分别之后,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她不闻不问了。 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因此而吵闹不休,反而还是这般温顺乖巧,甚至还给春云送来了不少东西。 回想起往日里她那热情似火的模样,以及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的白云飞心头忽地涌起一股思念之情。 春云一直都是个乖乖巧巧的女子,凡事都会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从来不会给自己添任何麻烦。 然而,卫兰却与她完全不同,她的性格热烈奔放,敢爱敢恨,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炽热耀眼。 他轻轻地抬起脚,缓缓地迈入了云风阁。 一进门,便瞧见卫兰正全神贯注地坐在那里,指挥着身旁的丫鬟给自己染着指甲。 只见那丫鬟小心翼翼地拿着染甲用的材料,轻声问道:“夫人,您觉得这样行吗?” 卫兰微微抬起手,将其置于明亮的灯光之下,不停地转动着角度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儿,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嗯,可以了……”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忙碌的丫鬟突然瞥见白云飞走了进来,她连忙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向着白云飞行礼问候道:“大爷好!” 听到声音,卫兰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随即迅速起身迎向白云飞,娇嗔地道:“你怎么来了?” 白云飞目不斜视,径直朝着主位走去,然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来看看你……” 卫兰闻言,轻咬嘴唇,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哀怨之色,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那话语之中,分明带着几分埋怨和委屈。 白云飞不禁哑然失笑,轻声说道:“这不就来了嘛!” 卫兰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还算你有点儿良心......”话虽如此,但那埋怨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只见白云飞猛地用力一拽,便将卫兰紧紧地拉入怀中,随后更是毫不犹豫地将头深埋进她那温软的胸脯之间。 起初,卫兰并未觉得有何异样,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白云飞只是这样静静地搂着她,竟再无进一步的举动。心中满是疑惑的卫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呀?” 听到卫兰关切的询问,白云飞长叹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几日积压在心头的烦闷全都吐出来一般。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卫兰美丽动人的脸庞,开始娓娓道来这几天所遭遇的种种烦心事。 卫兰专注地倾听着白云飞的倾诉,待他讲完之后,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莫要着急。明日我修书一封寄回娘家,向他们打听打听,看看能否寻得解决之法。” 白云飞听闻此言,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连忙道谢:“多谢你了,阿兰。” 卫兰轻轻摇了摇头,巧笑嫣然地回应道:“你我本就是夫妻,何必这般客气呢?” 就在这个温馨的夜晚,白云飞毫无悬念地留宿在了云风阁。 而另一边厢,春云得知顺喜前来传话说白云飞今夜不会回来时,心中已然明了——卫兰重新获得恩宠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 尽管如此,想到白云飞也曾陪伴自己度过了数日美好时光,春云的内心深处还是感到十分满足。 毕竟,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能够拥有这样短暂的幸福已属不易。 第二日,卫兰悠悠转醒后,稍作梳洗打扮,便坐在桌前提起笔来写信。 只见她笔触轻盈,如行云流水般地在信纸上书写着自己的思念与关切之情。 待信写完之后,卫兰细心地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并唤来了贴身丫鬟小荷,叮嘱她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送到平阳侯府去。 白云飞风风火火的回了府,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迫不及待地直奔云风阁而去。当他推开房门看到卫兰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欢喜和爱意。 白云飞快步走到卫兰身前,二话不说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周围的下人们都不禁红了脸,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眼前这一幕。 而被白云飞拥在怀里亲吻的卫兰则是又羞又喜,她轻轻地推搡着白云飞,嘴里娇嗔道:“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啦!”然而,她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反而使得白云飞愈发兴奋起来,他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卫兰抱得更紧了。 第160章 聘礼1 就这样,卫兰复宠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将军府。一时间,府里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传言不绝于耳。 然而,这一切对于杨清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 如今的她手握将军府的掌家大权,地位稳固,自然无需在意他人的看法或眼色行事。 她只需按照自己的意愿管理府中的事务,便能过得逍遥自在。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日。 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原来是李府派人送来了给白欢欢的聘礼。 长长的队伍抬着一箱箱精美的礼品,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江氏听闻这个消息,赶忙让吴嬷嬷推着自己迎了出来。她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前来送礼的李府下人,并亲自指挥他们将聘礼搬进府内。 待所有聘礼都安置妥当后,江氏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把这些人交给杨清招待。 等杨清将媒人都请了出去后,江氏迫不及待地对身旁的吴嬷嬷说道:“快,快去看看这聘礼都有些什么!” 吴嬷嬷应了一声,连忙搀扶着江氏走到摆放聘礼的房间。 首先,她们来到了放置压箱钱的箱子前。吴嬷嬷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银锭。 江氏满心期待地凑上前去一看,却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里面竟然只有区区一千两银子。 江氏心中略感失望,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转头对吴嬷嬷说:“再把那个首饰箱子打开瞧瞧。” 吴嬷嬷依言而行,轻轻掀开了首饰箱子的盖子。江氏定睛看去,发现里面的首饰虽然琳琅满目,但大多都是些寻常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稀有的宝贝。 不过,在众多首饰当中,倒是有一柄玉如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质地温润、色泽通透,显然价值不菲。 本来想借白欢欢聘礼大捞一笔的江氏瘪嘴的道,“这李府真抠门……连这些家具用的料子都是最下等的料子,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将军府吗!” 吴嬷嬷赶忙安慰道:“夫人莫要焦急,咱们将军府如今虽不比往昔那般昌盛,可与那手握实权的户部侍郎李府相较而言,确是稍逊一筹啊……不过呢,他们所送之聘礼,虽说算不上顶好之物,但相较于寻常人家,已是多出不少啦。” 待她说罢这番话语后,目光偷偷瞥向江氏,见其并未出言驳斥自己,便壮起胆子接着言道:“再者说了,这桩婚事已然定了下来,双方的庚帖也已相互交换过,连聘礼都送到咱府上了。倘若此刻贸然反悔,恐怕会对咱家大爷在朝堂之上的官运有所不利呀!” 江氏原本正因李府送来的聘礼略显单薄而气恼不已,然而当她将吴嬷嬷所言尽数听进耳中之后,细细思量一番,觉得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将军府如今没落之势已成既定事实,难以更改。 此时此刻,自家女儿白欢欢能够嫁入朝中三品大员之家,于情于理,多少都能给自己儿子日后的仕途之路增添些许助力。想到此处,江氏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去。 江氏眼神闪烁着贪婪之色,示意身旁的吴嬷嬷赶紧从白欢欢那为数不多的压箱钱里取出一半来。 只见吴嬷嬷手脚麻利地打开箱子,数出五百两银子后,恭敬地递到了江氏手中。 江氏紧紧握住这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成人,如今拿走区区五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后面还得费心费力地给她筹备陪嫁之物,哪一样不需要真金白银啊?想到这里,江氏觉得自己的行为并无不妥之处。 就在此时,杨清忽然迈步走进房间。江氏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将银子迅速藏在了背后,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神情,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来啦!!那些客人都已经送走了吗?” 杨清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母亲,客人们都已安全离开府上了。” 江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关切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杨清淡淡一笑,回应道:“不辛苦,这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哦,对了,母亲我刚才已派人前去邀请欢欢小姐过来一趟。今日乃是李府前来送聘礼的日子,按常理来说,她应当亲自过来过目一番,这样待到成婚之时,也能清楚知晓究竟有多少物件作为嫁妆。” 说罢,杨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氏,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因为她深知,当初江氏为了儿子白云飞能够迎娶卫兰入门,可是在聘礼方面下足了血本。 江氏肯定会从李府送来的聘礼上动手脚。 此番特意让白欢欢过来查看聘礼,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让白欢欢看一下江氏如何贪她的嫁妆罢了。 人呐,往往都是如此,一旦有人触碰到了她们自身的利益,那可真是不管什么亲娘还是亲爹,统统都不管用了! 这不,没一会儿功夫,白欢欢就缓缓地走过来了。 这阵子她一直都是独自窝在属于她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如今再看她,身上已然不见了往日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劲头儿。 令人惊奇的是,此时此刻的白欢欢,浑身上下竟然还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了两分大户人家小姐应有的端庄娴雅之气质。 只见白欢欢恭恭敬敬地走到江氏面前,深深地福了一福,轻声说道:“欢欢拜见娘……” 瞧见白欢欢今儿个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 反而是这般中规中矩地向自己行起礼来了,江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脱脱像是大白天见着了鬼一般。 愣了好半晌之后,江氏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问道:“欢欢儿啊,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真的还好吗?” 然而,面对江氏关切的询问,白欢欢越过旁边的杨清,将她当作空气一般给无视掉了,只是继续微笑着回答江氏说:“娘您尽管放心就是了,女儿一切安好,多谢娘的关怀挂念。” 第161章 聘礼2 江氏满脸笑容地紧紧拉住白欢欢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把她牵引到自己身旁坐下,语气亲切而温和:“那就好……我的欢欢儿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如此变得沉稳懂事一些也是极好的呢。” 或许是因为今日收下了白欢欢丰厚的聘礼之故,江氏对待白欢欢的态度较以往更是格外亲昵与热情。 白欢欢感受到江氏手中传来的温暖,也用力地回握住对方的手,眼中满含歉意和感激之情,轻声回应道:“是啊,过去确实是女儿年幼无知,行事鲁莽冲动,常常令母亲您忧心忡忡。如今想来,心中着实懊悔不已。” 站在一旁的杨清默默地注视着这对母女之间上演的母慈女孝、相亲相爱温馨画面,嘴角微微上扬,但眼底深处却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母女俩又相互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之后,话题终于渐渐转移到了正事上面。 只见白欢欢满怀好奇地开口问道:“娘,李家这次究竟送来了哪些彩礼物件呀?” 江氏闻言先是“嗐”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李家抬进来的大多只是些普通常见的玩意儿罢了,若真要说比较值钱珍贵的嘛,恐怕就得数那柄玉如意了。” 话音刚落,江氏迅速朝着吴嬷嬷递去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内室取出了那柄玉如意。 白欢欢满心欢喜地接过吴嬷嬷呈上来的玉如意,仔细地端详起来。 只见这柄玉如意整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细腻的质感,宛如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其色泽更是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可言。 即便是像白欢欢这般不太懂得玉石鉴赏之道的人,仅仅只看一眼便能察觉到它必定价值不菲,堪称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杨清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心想这李府拿出来的所有东西统统加在一起,竟然连区区三千两银子都不到! 尤其是那柄所谓的玉如意,瞧着也就是价值五百两银子上下罢了,甚至比压箱钱给得还要少呢。 然而,就是这样一些东西,却被眼前的二人视作稀世珍宝一般,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要知道,江氏曾经也是见识过将军府最为辉煌鼎盛时期的人物,按说不应该如此没有见过世面才对。 可如今她的表现,竟也如同那些乡野村妇一般,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这时,杨清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也不知这李府的压箱钱究竟给了多少……依我看呐,像他们这般财大气粗的大户人家,想必给出的数目定然不会少吧?” 一旁的白欢欢听后,立刻好奇地凑过来追问道:“是啊,娘亲,那这压箱钱到底有多少呀?” 江氏闻言,狠狠地瞪了杨清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多管闲事了。 但面对女儿的追问,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娘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呢。” 话音刚落吴嬷嬷就将装着压箱钱的箱子给拿了过来,白欢欢打开箱子一数,只有五百两银子,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京城里稍微好点的府里通常都是要给一千两左右的压箱钱,像李府这样的,压箱钱怎么样也会给个两~三千的压箱钱的。 怎么会这么少?会不会是下人贪墨了?想想也不怎么可能的事! 等年后她嫁过去后再问问李振是怎么回事吧! 聘礼单子在杨清的手里,她可看过了,明明压箱钱给的是一千两银子才对,但白欢欢数了只有五百两。 她把这两处不对劲的地方放在一起想了一会,又注意到江氏身后微微隆起的一个鼓包,随后她了然一笑。 决定看破不说破,让江氏自己埋个雷在哪吧! 她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里看她们母女俩上演那套母女情深的戏码了! 简直令人作呕!于是乎,只见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些庶务需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要离去。 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的江氏,则巴不得杨清能够快点儿离开这里呢! 所以当杨清提出要走的时候,江氏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至于白欢欢,更是对杨清不屑一顾。从始至终,她都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杨清这个人一样,继续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把杨清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杨清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欢欢。 不过仅仅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瞥,杨清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这可是李府送过来的聘礼单子呢,母亲您当时忘记拿走了!” 江氏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暗怪自己当时太着急了,也不知道这单子杨清这个小贱人看过了没有。 如果看过了,自己拿了白欢欢压箱钱的事情她不就知道了吗? 但是江氏又很快镇定了下来,如果她真的看过了的话,刚才白欢欢在那说只有五百两的时候她就该反驳了。 于是江氏抱着一种侥幸心理道,“吴嬷嬷,去拿过来吧!” “是,夫人!”吴嬷嬷走上前将聘礼单子拿了过来。 江氏又递给她一个眼神,吴嬷嬷径直的便走进了内室。 杨清看着江氏想问自己看没看过,又不敢问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笑!!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白欢欢抽回看向杨清背影的视线,她感觉刚才杨清看她那眼充满了深意。 但又想到自己和她从来都不对付,便抛之脑后了,“娘,我可以看聘礼单子吗?” 江氏打着哈哈说道,“东西你不都看过了吗?还有些大的物件都在院子里摆着呢!” 白欢欢抱着江氏的手撒娇道,“可是娘,我还是想看一眼。” 江氏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拿了下来,声音冷冷的说,“你这是不相信娘?” 第162章 打听 白欢欢神色慌张地连连摆手,急切地向江氏解释道:“没有呀,娘,您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江氏却是面色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哼,谁晓得你是不是口不对心,嘴上这样讲,心里头却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既然你如此心心念念想要瞧你的聘礼单子,那好,我就成全你,让你看看便是。只是......” 白欢欢原本满心欢喜,以为马上就能如愿以偿看到聘礼单子了,可谁知江氏话锋陡然一转。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娘,不过怎样啊?” 此时,只见江氏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不过嘛,既然你对为娘这般不信任,非要坚持查看聘礼单子不可,那你的嫁妆就交由他人来替你筹备吧!” 听闻此言,白欢欢心中猛地一沉,她深知江氏这回是动了真火。 倘若连江氏都不肯给自己操办嫁妆,那自己又能用什么东西作为陪嫁之物呢? 一时间,白欢欢心急如焚,脑海里飞速转动着,想着该如何挽回局面。 突然,她灵机一动,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过错统统推到了杨清身上:“娘,都是女儿不好,刚才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女儿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娘您呢? 要怪就怪杨清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多嘴故意提起这件事,女儿压根儿就想不起来,自然也就不会惹得娘您大动肝火了!” 江氏眼见着白欢欢总算不再紧盯着那聘礼单子瞧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赶忙重新拉起白欢欢那娇嫩如葱的小手,满脸堆笑地轻声哄道:“哎呀,这才像娘的乖乖小棉袄嘛!”语气里满是宠溺和疼惜。 白欢欢原本还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方才对聘礼单子表现出的浓厚兴趣惹得母亲不高兴。 此刻见到江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这般温柔地拉着自己说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她冲着江氏甜甜一笑,娇声说道:“只要能让娘亲开心,欢儿做什么都愿意呢!” 江氏看着白欢欢又恢复到往日那般活泼可爱、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头的大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 她深知为人父母者,教育子女需得恩威并施,就如同打一个巴掌再给颗甜枣一般。 刚才自己稍稍摆了点脸色,这会儿自然要好好安抚一下白欢欢。 接下来江氏给她说了许多成亲后需要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要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 ………… 怡心院里上午所发生之事,杨清未及日暮便已悉数知晓。当听闻江氏竟出手阻拦白欢欢查看聘礼单子时,杨清仅是微微一笑,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或恼怒之情。 正当此时,秋月匆匆而入,面上带着几分急切之色:“少夫人,奴婢打听到了......” 杨清见状,赶忙起身相迎,并和声说道:“一路奔波辛苦你了,快些坐下歇歇脚,再与我细细说来。” 然而秋月却连连摆手,恭声应道:“多谢少夫人关怀,但奴婢站着回话便可,不敢有劳少夫人赐座。” 见秋月执意如此,杨清也不再勉强,点头示意后言道:“既如此,那你且先把打探到的情况一一道来吧。” 只听秋月压低声音说道:“那李振实乃一无赖之徒,整日游手好闲、胡作非为。于这李府后院之中,但凡能称得上荒唐之事,他皆无一不做。 更为甚者,此人尚未娶妻成家,其后院之内已然妾室如云,真可谓荒淫无度!” 待秋月言罢,杨清不禁陷入沉思。她在脑海中将所知之人逐一过滤,却始终无法忆起这李侍郎之子竟是如此不堪之人。于是心生疑惑地问道:“怪哉!按常理而言,似这般人物,其行径理应早就在外有所传闻才对。 可为何至今为止,我从未听闻过有关李府的半点儿流言蜚语呢?” 秋月微微颔首,轻声对杨清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那李侍郎府上之人嘴巴紧得很呢!奴婢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砸下不少金银财宝,这才好不容易让其中一人松了口。” 杨清闻言,美眸微凝,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可有询问那白欢欢究竟是如何与李振的人相识的?”她心中最为关切之事便是此事。 秋月轻轻点头应道:“自然是问过了,只可惜那名下人知晓的情况并非十分详尽。 据她所言,一日在后院忽闻李振传出一声惊叫,但此声转瞬即逝。 当下人们匆忙冲进屋内时,只见李振的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女子。 然而,由于当时众人尚未看清那女子面容,便已被李振驱赶而出,且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间屋子。 此后所发生之事,想必少夫人您也都听说了。” 待秋月讲完这番话后,杨清秀眉轻蹙,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脑海之中——莫非这一切皆是晋王所为?毕竟,那晋王向来可非心慈手软、怜香惜玉之辈。 杨清皱着眉头,一脸好奇地追问道:“那那李氏呢?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一旁的仆人微微躬身,压低声音说道:“这李夫人可真是个人物!想当年,她母亲不过是个外室,眼见着自己入府无望之后,竟然心生一计,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硬是让她攀上了李侍郎这根高枝儿,待到李氏出嫁之时,还顺带把自己也给弄进了侍郎府。如此一来,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在这府上安享晚年啦,直到前年方才离世。” 杨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既然这李氏手段如此厉害,那她为何会同意娶白欢欢进门呢?” 只见秋月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道:“这个嘛……奴婢确实不知其中缘由。或许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吧。”说罢,秋月忍不住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清的脸色。 第163章 年夜饭 杨清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轻声说道:“那李氏究竟是如何同意这件事的,其实已经无关紧要啦。关键在于啊,摊上这么一个荒诞不经的丈夫,还有一个蛮横霸道、强势无比的婆婆,这日子可真是有的她好受咯!” 一旁的秋月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道:“少夫人,您觉得欢欢小姐这样的遭遇,算不算得上是自作自受呀?” 杨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应道:“嗯,可以这么说吧。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喽。” ………… 这一天,整个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门口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光芒映照着每一个角落;窗户上则精心地贴上了五彩斑斓的剪纸窗花,各种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面上跃然而出;而那朱红色的大门两侧,则对称地张贴着一副副对仗工整、寓意吉祥的春联,笔走龙蛇间透露出浓浓的节日氛围。 杨清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将军府。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她重生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回首往事,种种经历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她历经风雨,尝尽人间冷暖,所经历的事情甚至比自己前世一辈子还要多得多。 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成功与失败、爱与恨……无一不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一般。 一旁的秋月也不禁感慨万千。遥想当初,她还只是在这清风院里干着最脏最累的杂活儿,每天起早贪黑,受尽欺凌和冷眼。 可如今,一切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将她们带入了一个全新的轨道。 而她内心深处最为感激之人非杨清莫属,只见她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杨清,朱唇轻启:“少夫人,谢谢您。”那声音之中满含真诚与感动。 杨清正有些不明所以,这一向直爽利落的丫头今日怎地突然如此这般煽情起来,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柔声问道:“谢我作甚?” 秋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多谢您将奴婢从那无尽黑暗、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沼泽地里奋力拉出。若不是您,只怕奴婢此生都会被困于那可怕之地,永无出头之日。”说罢,眼眶微微泛红,似是忆起往昔种种艰难困苦。 杨清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宽慰道:“秋月啊,莫要对我言谢啦。你我二人本就是相辅相成、互为依靠的关系呀。想当初,若不是有你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地跟随于我左右,不离不弃,我又怎能如此迅速且顺利地掌控这偌大的将军府呢!”言语间流露出对秋月深深的信任与倚重。 秋月连忙摇头,急切地道:“少夫人过奖了,奴婢所做之事不过都是分内应当之举罢了。能够有幸助少夫人一臂之力,实乃奴婢之幸事。” 杨清再次微笑着打断了秋月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啦,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见外客气。 如今你已贵为将军府的大管事,地位尊崇,在任何一人面前,你皆可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只因你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我杨清的颜面呐。” 秋月重重地点头应道:“是!少夫人,奴婢记下了。 奴婢定会谨言慎行,勤勉做事,绝不给您抹黑丢人。”说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大年三十夜晚,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府中的众人纷纷齐聚一堂,共同享用那丰盛美味的年夜饭。 此时此刻,宽敞明亮的花厅内弥漫着欢声笑语和温馨祥和的氛围,当然了这一幕不包括杨清。 他们满心欢喜地围绕在花厅之中,翘首以盼着江氏的出现。 要知道,自从江氏站不起来后可是很少露面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甚至连面容都鲜少展露在外人的白将军,此刻竟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地被推出了门来。 见到此情此景,白云飞不禁好奇地率先开口问道:“娘啊,您今儿个怎会想到把爹爹请出来一同用膳呢?” 只见江氏面带微笑,温柔地回应道:“难得一家人团聚在此共度佳节,自然是要热热闹闹才好呀! 况且再过些时日,你妹妹就要风风光光地出嫁啦,无论如何也得让你父亲出来与咱们一道吃上一顿团圆饭呐!” 白云飞听闻此言,连连点头称是,并夸赞道:“还是娘亲考虑得周全啊!” 说话间,杨清赶忙与身旁的小厮一同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白将军,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餐桌。 对于这位曾经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杨清心中始终怀着深深的敬意。 在她看来,这样一位英勇无畏的英雄人物,实在不该被世人所遗忘,尤其是不应被自己的亲人们淡忘于脑后。 然而,与杨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云飞和白欢欢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们只顾着殷勤地扶着江氏落了座,完全没有留意到杨清的存在。 更为过分的是,原本属于杨清的座位竟然被白欢欢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去。 按照常理来说,白欢欢应当坐在杨清的下首位置,可如今这般情形,杨清无奈之下只好移步至一旁,与春云并肩而坐。 春云看着眼前那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不平。 她微微低下头,凑近身旁的杨清,压低声音悄声道:“少夫人,您瞧瞧她们这副肆无忌惮的样子,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欺负您啊!” 然而,杨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群人,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轻声回应道:“无妨,随她们去吧!就让她们尽情地去争抢好了。” 其实,杨清心里想着,如果能够如同去年一般佯装生病而不必前来面对这些令人厌恶的场景,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避开。 只可惜今年未能如她所愿,此刻身处此地,仅仅是看到那些人的面孔,便已令她感到阵阵恶心涌上心头。 第164章 卫兰怀孕 江氏虽然让人将白将军推了出来,但令人诧异的是,在整个宴席期间,江氏对白将军竟然不闻不问,仿佛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自众人上桌开始直至用餐结束,所有的话题焦点始终紧紧围绕着白欢欢、白云飞以及卫兰三人打转。 众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趣事,时而欢笑,时而惊叹。 偶尔有人会提及春云,称赞她身怀六甲乃是大功一件,并承诺待她顺利产下孩子之后定会给予丰厚的奖赏。 然而,在这一片热闹声中,杨清的名字却如同被遗忘在了角落,无人问津。 待到宴席结束,杨清只得无奈地吩咐下人好生护送白将军返回。 而白云飞与白欢欢姐弟俩更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向自己的父亲投去哪怕一丝关注的目光。 望着眼前这般情景,杨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这位白将军如此窝囊表现的愤怒,又有对他身处此境的悲哀怜悯。 春云觉得身体有些不大舒服,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脱身才好。 终于,她灵机一动,寻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匆匆向众人告退离开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份能耐去跟这些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而另一边的杨清,同样对这场虚假的亲情表演感到索然无味。 她连装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都懒得去做,于是借着天冷路滑这个由头,亲自送春云出门去了。 尽管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杨清依然能够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白欢欢刺耳的嘲笑声:“瞧瞧这新上任的当家主母,即便身份变了,可骨子里那副小家子气却是怎么也改不掉哟!” 春云听到白欢欢如此诋毁杨清,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愤愤不平地转头看向杨清,本以为会看到自家少夫人怒发冲冠的模样,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杨清的脸上竟是一片云淡风轻,仿佛对白欢欢的恶言恶语丝毫不在意一般。 春云满心狐疑地问道:“少夫人,您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那个白欢欢说话也太难听了些!” 杨清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生什么气呀?没必要嘛!反正过了年,她就要嫁人离开这里了。” 春云忍不住感叹道:“少夫人,您真是太过大度了!若是换作妾身处在您这样的位置,恐怕早就被气个半死了!” 杨清淡淡一笑,心中暗想:倒也并非是自己大度,只不过白欢欢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自然会有人来好好收拾她一番。 自己又何须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宴席之上,与她们逞一时之强,争个高下长短呢? 年后,白云飞迎来了为期三日的沐休。在这三天里,他频繁地往返于云风阁与怡心院之间。 每次路过秋蓉院时,他都会顺道进去探望一下春云,但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留宿于此。 而另一边,杨清这些天则一直忙于应酬,四处奔波拜年,根本无暇顾及白云飞等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如此忙碌的日子持续到了正月十五之后,杨清才终于得以忙里偷闲,坐下来悠然自得地喝杯茶。 就在这时,杨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道:“听说云风阁那边今天请了大夫过去,可有此事?”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小翠赶忙点头应道:“回少夫人的话,确有其事。” 杨清微微皱眉,追问道:“那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要请大夫吗?” 小翠摇了摇头,回答道:“小荷当时正急匆匆地赶去请大夫,在路上碰到我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具体情况她也没有讲清楚呢。” 杨清略作思索,吩咐道:“这样吧,你待会留意着点儿,等大夫出来以后,找一个面生的下人想法子打听打听,看看能否问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小翠连忙答应道:“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了!” 小翠轻轻掩上门出去之后,杨清坐在桌前,右手食指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她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是小翠有孕了?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给她下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按常理来说不应有孕啊! 想到这里,杨清不禁回想起那瓶从西域得来的秘药。 当时,好友宋怀之将此药交给她,并随药附上一封书信,信中将这药的功效描述得清清楚楚。 据说只需连续服用一个月,便能让女子永远失去受孕的能力,其药效比传说中的息肌丸还要强上数倍。 杨清对这药一直深信不疑,也严格按照要求给卫兰用药。 可如今卫兰身体出现异常状况,着实令他感到困惑不已。难道是药出了问题?还是另有隐情? 又或者……会不会是小翠感染了风寒?杨清仔细回忆起昨日与卫兰一同前往怡心院一起过元宵时的情景,那时并未察觉到她有任何异样和不适之处呀。 就在杨清心乱如麻之际,秋雨轻步走进房间,微微福身行礼道:“少夫人,夫人遣奴婢来请您到怡心院里走一趟。” 杨清闻声抬头看向秋雨,应声道:“好,你来服侍我更衣吧!” 说罢,目光环视四周,见小翠不在身旁,心中暗叹一声。 平日里都是小翠伺候自己起居,如今她一离开,竟觉得有些不习惯,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了。 看来回头得让秋月给自己再安排两个得力可靠的人手在身边才行。 杨清步伐匆匆地赶到怡心院,刚一踏入院门,便瞧见卫兰正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悠然自得地端坐在江氏的身侧。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裙,头上插满了珠翠玉簪,整个人显得光彩照人、明艳动人。 杨清面上维持着端庄得体的仪态,缓步行至厅内,朝着江氏盈盈下拜,轻声行礼道:“不知母亲今日特意传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江氏满脸喜色,难掩兴奋之情,连忙抬手示意杨清起身落座,并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快些坐下吧,此次叫你来呀,乃是要告知于你一件大喜事。 阿兰她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啦!”说罢,江氏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卫兰的手背,眼中尽是慈爱与欢喜。 听闻此言,杨清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恢复常态。 只见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并未真正抵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疏离之感。 只听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原来是如此喜讯啊,那可真是要恭喜阿兰妹妹和母亲了。” 话虽如此,但其语气之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第165章 卫兰有孕 接下来的江氏,那可是忙活得很呐!只见她满脸堆笑地凑到卫兰跟前,嘴里不停地说着些关切的话语:“哎呀,兰儿啊,最近过得可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这边厢正对着卫兰嘘寒问暖呢,可一转身,面对杨清时却立马换了副嘴脸,阴阳怪气起来。 江氏心里头打着小算盘,明里暗里地暗示着杨清。 她先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这身子骨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然后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杨清,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既然如此,这管家大权嘛,也该交还到我的手上了!” 不仅如此,江氏还不忘再添一把火,继续数落起杨清来:“还有啊,你看看咱们府上的那些个妾室妻妾们,一个个都接二连三地怀上了身孕。 可唯独你呢,连和白云飞同房圆房都未曾有过,这像什么话呀!你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要是这事儿传扬出去,叫别人怎么能信得过咱将军府呢?” 要说这杨清,倒也真是有些本事。她将整个将军府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说,就连大雪纷飞的时候,还特意开设了粥棚,免费向穷苦百姓施粥救济。 正因如此,民间对于这位将军夫人那可是赞誉有加,纷纷夸赞将军府娶了个贤惠能干的好儿媳,有这么一位出色的主母当家,实乃幸事一件。 然而,正是由于杨清在外面做得太过完美,以至于江氏根本无从下手抓到她的半点儿把柄。 无奈之下,江氏只好揪着杨清至今尚未有所出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只是,江氏这般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的说辞,可惹恼了一旁坐着的卫兰。 想当初,卫兰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从其他女人手中把白云飞给争抢回来的。 如今这江氏倒好,竟然想要把白云飞往杨清那边推过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坏她的好事吗? 卫兰越想越是气愤,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因为她想起了母亲跟她说的话。 杨清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江氏,轻声说道:“母亲,依儿媳之见,这管家权还是暂且交由儿媳来掌管更为妥当些。至于云飞嘛......” 说到此处,杨清稍稍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接着继续说道:“儿媳觉得,阿兰妹妹眼下正怀有身孕,想必比我更需要云飞在旁陪伴照料。您说是吧?” 话音刚落,杨清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卫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此时的卫兰着实感到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杨清竟会主动将白云飞往自己这边推送过来,而且看上去似乎还颇为关心自己的样子。 哼!卫兰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女人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可转念一想,既然杨清都已经把白云飞往自己这里送了,那岂有再往外推拒的道理?毕竟她卫兰可不是像杨清那样心口不一之人。 于是乎,卫兰脸上挤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呵呵,那可不嘛,姐姐如此善解人意,妹妹我自然是欢喜得很呐! 只可惜啊,有些人如今已然贵为当家主母,对于大爷的宠爱恐怕早就不屑一顾喽......” 杨清听到这话,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不急不缓地接过话茬儿:“妹妹这话可就说错啦! 常言道‘夫为妻纲’,身为妻子,自当尽心尽力地辅佐夫君、料理家事。 我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希望能够替云飞照顾好妹妹你以及怀孕的春云也好让大爷能够无后顾之忧呀。” “毕竟春云那肚子里所怀着的可是将军府的嫡长子啊,而你这腹中也同样孕育着将军府的次子。 如此情形之下,我又怎会不知趣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与你们争抢大爷呢?” 言罢,只见杨清微微挑起了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哼,真当自己不清楚白云飞此刻就站在门外偷听不成? 她卫兰莫不是以为设下这么一个小小的陷阱就能让自己乖乖往里跳? 简直是痴人说梦!且要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份能耐和手段。 而且杨清这番话语说得可谓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不仅将其中的道理阐述得明明白白,更是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她身为将军府正妻应有的宽容大度之气度。 站在门口的白云飞眉头紧皱,双眼凝视着门帘,整个人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绪之中。 他刚才听到卫兰的话,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杨清从不似卫兰与春云那般争抢自己?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杨清那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些充满大度和对他理解的言辞,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瞬间,一种名叫愧疚的情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迅速淹没了他。 回想起当初在清风院里发生的那件事,白云飞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那天夜里,他错把春云当成了杨清,两人共度了一夜春宵。 自那以后,他便开始有意躲避着杨清,生怕面对她的质问。 再加上之后皇城司事务繁忙,他更是无暇顾及杨清,渐渐地,她的身影也从他的脑海中淡去。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清不仅没有丝毫怨恨他的意思,甚至当得知一直与她争风吃醋的卫兰怀有身孕时,她还能说出如此大度、体贴的话语来。 这般宽容和善良,着实让白云飞感到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