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环游世界》 第一章 古董电脑的穿幕电影 夏天总是很漫长的,网率说70%的人都讨厌炎热的夏天。但岳喜画喜欢夏天,且不说学生时代那每年两个月超长暑假的开森,那玫瑰红一般炫目的天空也是其他季节难以见到的美景。 辛苦一天的岳喜画正驾着新买的宝马牌自行车,迎着满天的彩霞正一步步往回家的路上赶着。为啥是一步步赶着,因为在这个提倡环保的城市,自行车已经成了人们出行的首选交通工具,在下班高峰期的自行车车流里骑车实在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事情,所以咱还是一步,一步推车回家吧……今天喜事一箩筐,岳喜画终于可以离开这家压榨人血汗的小气包广告公司了,终于成功聘进了蝉联三年漫画界电影电视制作的金画奖和艺术界最高荣誉红星奖的画梦工作室,啧是啥节奏,啧是要赚大发的节奏啊,今天回家必须庆祝,必须热烈的庆祝,必须开香槟庆祝。 岳喜画大汗淋漓地挤出了自行车车流,向自家附近的菜市场走去。卖菜的大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看到岳喜画热情地招呼着:“喜画,下班回来了?你外婆外公今天可是买了老多的肉菜嘞,我看到你妈妈还给你在金裁缝那里定制一套很洋气的小套装呢。你这次换了那么好的一份工作,一个月少说也有两万块吧?” 岳喜画腼腆地一笑,捋了捋额边的卷发说道:“蔡大婶,你家琳琳都已经是上市公司的大律师了,你还卖啥菜嘞,赶紧回家享清福吧。” 红光满面的蔡婶一边给客人称秤一边乐得合不拢嘴地说道:“啥大律师啊,也就是给大律师跑跑腿的小文书,哪像你啊,明天就去画梦工作室工作了,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影视制作的大工作室啊。” 岳喜画一边挑了几样外公外婆喜欢的水果交给蔡婶过称,一边嘻笑地说道:“蔡婶,你就拉倒吧,你家琳琳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千军万马独木桥里考到的律师资格证,现在虽然是实习律师,但琳琳要成为大律师那也是迟早的事。” 蔡婶一边给岳喜画找补钱,一边又捡了六个桔子放口袋里热情地说道:“喜画拿着,婶就喜欢你这张抹了蜜似的小甜嘴。这六个桔子当婶送你的大吉大利好兆头,拿家去请家里外公外婆和你妈妈都尝尝,新上市的广蜜桔。” 岳喜画一边提起水果一边甜甜地道谢,快速往家走去。 岳喜画刚走进电梯,她爸爸就打来了电话,“喜画,你朋友圈里发的消息是真的?你真的应聘进了画梦工作室?那可是国内一流的动漫影视制作大公司啊。宝贝,你真不愧是我岳青山的女儿。爸爸给你从网上订了一套现在设计行业最流行的魔法古董电脑。你是知道的,这漫画界最牛掰最时尚最新版设计软件都在这套电脑里,容量2000g,内存3000g,处理器是幻能70,音质画感如临其境,运行速度炫酷无比。收到电脑给我回个话。” 岳喜画一听这话果然一扫疲劳,看楼层到了,走出电梯大声说道:“老爸,你真是我的贴心老棉袄。你是什么时候买的电脑,今天能送到么?” 岳青山满头黑线地说道:“啥老棉袄,正经说话呢。你的电脑今天就能送到,自个儿记着查收哈。”说完挂了电话。 岳喜画的父亲和母亲是早就离婚了的,相比他们在一起就吵架,喜画觉得父母离婚后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也挺好。 岳喜画推开门一眼就见到在厨房忙碌的外公外婆和饭厅里满桌嘣儿香的鸡鸭鱼肉。妈妈正上蹿下跳地搜寻那瓶被家里遗忘多年的红酒,也不知是妈妈故意藏了起来,还是忽然想起藏酒的秘柜,那瓶连自己考上大学都没喝上的解百纳红酒竟挂着满瓶的尘埃荣耀登场。 外公外婆妈妈和岳喜画吃着一桌的好菜品着醇香的美酒,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忽然门铃响了。莫不是电脑的快递送到了?啧也太快了吧?岳喜画禁不住有点小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门边,打开大门果然瞧到大方脸快递员送来的一个沉重的大纸箱,打开纸箱瞅了一眼,果然就是那网上传说已久的古董妖孽电脑。岳喜画迅速掏笔签收。大方脸快递员收到签收条后,非常奇怪地看着岳喜画,说了句非常奇怪的话:“大姐,您是我们古董电脑的第1392名用户,希望您能愉快地创造幻唐历史。”说完推着小车快步离去。 岳喜画觉得希奇,从没见过听过快递小哥还要说啧么别致的祝福语,今天开眼界了。一家人帮着岳喜画莽力哈哈地把笨重的电脑搬运到书房。卖糕的,果然是古董电脑。 妈妈瞅了一眼这丑出天际的电脑,没说话,转身出了书房。岳喜画倒是非常喜欢这款古香古色的电脑,迅速把电脑连接,开电源,开电脑。不一会儿,电脑顺利登陆系统。岳喜画一一查看着这些传奇的设计软件,有许多还是没有学过的,不过自己很有信心能全部掌握这些设计软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喜欢设计美图设计动漫的绘画迷,今天新得到画梦工作室的工作就是根据公司给的小说话本进行原创动漫绘画,虽然不是三维的但还是有许多动漫迷弟迷妹的,现在有了这些软件自己追寻三维动画的梦想也就更近一步了。 岳喜画太开心了,正打算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最新版的三维软件看看结构,但是发现鼠标箭头不受控制地冲向电脑桌面上的一个萌萌可爱的小图标,现在还没有连接网络,那个鼠标箭头就象被远程控制了一般,但实际上这台电脑还没有连接到网络,鼠标箭头围住了小图标,再轻轻一点。电脑屏幕前一片强光亮起,岳喜画面前本来仅17寸的液晶显示屏忽然放大了十多倍。天讷,岳喜画被屏幕放大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住了。这是咋回事,网上没流传过这种屏幕忽大忽小的显示器,老爸到底给我买的什么妖孽电脑,不知道厂家能不能退货。 忽然电脑屏幕上跳出“我在大唐萌哒游地球电影上传中”的几个大字,原来是部新上映的电影,看看也没关系,岳喜画点击进入。紧接着屏幕跳出“男主角”、“女主角”、“大反派”这几个按键,岳喜画很好奇地按下了“女主角”的按键。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座唐朝建筑风格的庭院,屏幕前如龙卷风一般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书房里的书本水杯书桌和椅子都被吸进了屏幕,当然岳喜画是不顾一切的地想留在书房,想打开书房的大门,但怎么也走不到书房门边上去。岳喜画在风暴中大喊,“我哪儿都不想去,我才找着画梦工作室的新工作,我正蓄势待发挣大钱讷,千万别带我离开这里。咋么越拉越使劲了呢,要不,把我换到清朝去也行,千万别是唐朝,我跟唐朝人不熟啊——你是谁啊,干么要这么坑我?” 一个电脑语音说道:“是你主动圈点的我,我就是‘我在大唐萌哒游地球’的随时开玩笑导演。恭喜你成为这部电影女主角,电影在这个时空只有三小时,你却要在大唐渡过漫长一生,等电影结束电脑评估你的演出成绩,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所以,在现实世界你也只使用了三小时。大戏上演啰,我的爆米花哪儿去啦……” 岳喜画在被吸进电影前狂喊:“随时开玩笑,快停下来,这么重要的电影怎么可以没有爆米花。妈妈,妈妈,快帮我切断电脑电源…..”话音未落,光点一闪,岳喜画消失在书房,而书房里的书籍书本水杯和各特体又纷纷落回到原处。正在这时书房门打开,妈妈往书房看了一眼,咦,这孩子啥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第二章 岳喜画初到大唐 女主岳喜画是国漫粉,从《完美幻境》到《我气哭百万修仙大咖》都一部不落下的看了一遍,整天看国漫剧,梦想着有一天能通过学成maya、3dmax、c4d等魔幻画技实现自创动画片的梦想,毕竟她深有自知,自己现在的画技距离这个梦想还有可望不可及的距离。可那个过分玄幻的“随时开玩笑导演”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在超出她科学认知的慌得有一逼的情况下,把她拽到了完全陌生的唐朝。岳喜画一觉醒来后看到的是最狗血的剧情,她变成10岁的萌呆可爱小美女,家里父亲是锦绣布庄的大掌柜,母亲是锦绣布庄老东家的小女儿,爷爷是锦绣布庄的老管家,奶奶和姑姑辛苦的操持着一大家子的家务和吃喝。岳喜画前世是美术学院高材生,擅长西方油画,醒来后的现世正是大唐贞观七年,英明腹黑的李二陛下刚登基七年,大唐也刚被突厥抢了个底掉,大唐帝国正如初醒的东方雄狮,正养精蓄锐等候时机。 岳喜画仔细回忆前世的狗血穿越剧,女主都是自带主角光环的,为啥轮到自己可以架空时空了,自己不是工科生可以把汽车火车空降在大唐遍地开花,自己也不是带着土豆红薯玉米等高产农作物这样的巨大福利来封侯封地,自己甚至没有力大无穷或者武力爆表,自己就是一个弱弱的白富美,还是一个把中药当饭吃的弱女子。岳喜画是全家的娇宠着长大的娇娇女,上个月在花园里玩耍时不小心掉花园池子里,瘦弱的身体染上了严重的风寒,所以一觉醒来身体易主,21世纪的岳喜画这才惊讶的在大唐贞观七年醒来。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岳喜画愣是装了一个月的失忆,装失忆是穿越必修课,还好,家里在请了两次道士,三次和尚驱邪之后,家里也就对她古怪的行为语言放弃治疗了。现在家里人的口头语都是“亲们”、“我勒个去”、“哎服了油”、“你坑爹啊”、“无力吐槽”、“臭屁爆表”……喜画听着至亲们把现代语言领悟得淋漓尽致,考虑要不要把“假打”、“憨憨”、“冲壳子”等经典方言也传授衣钵?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岳喜画终于摆脱了一碗碗中药的浇灌,恢复了正常的一日三餐,在晨起绕着花园跑了10个圈圈之后,冲进柴房提着一把柴刀回到花园砍了一根竹子,自制了一根钓鱼杆。丫鬟吉祥看到吓得七魂出窍,赶紧吩咐小厮请来岳谭氏劝阻岳喜画钓鱼。母亲岳谭氏看到往常温柔贤淑有洁癖的女儿,正蹲在地上挖泥巴,一张小脸也是被泥巴沾脏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差点一口气没换过来撅过去。 岳喜画心大得很,看到母亲都晕过去了,还是把钓上来的十来条手指长的小鱼往柳条编的鱼篓里一装,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顺手摘了一片薄荷叶放到谭氏的鼻子底下,谭氏顿感一缕清新提神的幽香,缓过气来。瞅着女儿花猫一样的小脸,赶紧掏出手绢用力的擦干净女儿的小花脸,一边赶女儿回闺房洗脸,一边啰嗦道:“你这才伤寒好了几天呀,就野得跟个泥小子一样,你是锦绣布庄的大小姐,可不是泥小子。看你钓的这十来条小鱼够谁塞牙缝的?” 岳喜画一边强忍着母亲刮痧似的给她洗脸,一边闷闷的回答道:“您可不知道,这可是能够做道‘荷香游鱼羹’的,最是补气健脾的。福安过来,把这些泥蚯和蝗虫挂这鱼钩上,再去池塘边钓二三十条鱼回来。吉祥去摘两片荷叶回来。娘啊,我这小嫩脸给你刮得不用上妆就可以演关公了。” 来到唐朝,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手机,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深深怀恋那部金闪闪的华为手机,比手机控更煎熬的是没有空调,今天去池塘边钓鱼其实是想趁着没人发现痛痛快快游会儿泳的,这酷热,能烤炸爆米花。爆米花不知道有没有的吃,反正外公手里端着的井水镇的酸梅汤是肯定不会毒发七窍的,一脸萌呆的牵着外公谭员外的手,笑得十分狗腿,“姥爷(这地方都唤外公称做姥爷),这酸梅汤是姥姥做的吧?没桂花没糖浆没冰块也好意思自称‘冰镇酸梅汤’,姥姥也不担心把您牙齿酸掉?” 外公慈祥的递出手里的酸梅汤给岳喜画,扯了扯喜画头上双环髻,扯得岳喜画呲牙咧嘴的,“小没良心的,你姥姥寻思着你身子弱受不住热,颠颠儿给你熬的酸梅汤,天井里还镇着一大锅呢。” 岳喜画眯着眼睛,深吸一大口酸梅汤,满口生津,通体清凉,外婆真了不起,在没有冰箱的大唐,居然也能做出寒意沁沁的可口生津的酸梅汤。岳喜画鲸吸一大碗酸梅汤,打了个嗝后,继续狗腿地给外公捶背,一边打听道:“姥爷,姥姥的那个天井真厉害,我刚才喝酸梅汤,喝到一口冰碴子,这宝贝天井在哪儿呢?” 外公一脸宠溺点点喜画的额头,“这是咱家的秘密,可不许瞎打听。”岳喜画一脸狐疑的问:“吃块冰还成秘密啦?咱家得多穷啊还藏着掖着把冰当宝贝。难道是硝石?姥姥知道用硝石做冰?”外公哈着一口气,闭不上嘴的看着岳喜画,再次坚难的点了点岳喜画的额头,“瞎猜什么啊,这不就是去年冬天窖藏的冰块嘛,你姐姐弟弟他们还。你说什么硝石做冰?硝石是熟皮子的,你姑父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咋没听说过硝石能炼冰的?”得益于前世无数本架空历史小说的浸染、沉醉和熏熏,硝石是制冰必备的小知识还是可以有的。岳喜画想搂着外公的肩膀,有点高,搂不到,神秘的招招手,外公蹲下身来,岳喜画耳语给外公:“姥爷,发财的机会来啦,赶紧找我姑父多买些硝石回来,咱家就在这个烤爆米花的夏天,大变冰山为金山。”外公一把挣脱喜画的臂弯,一脸严肃地道:“胡咧咧啥玩意儿,好好的跟着你娘学女红才是正经的。”外公甩甩被扯皱的衣袖,一摇三摆的去厨房找零嘴去了,外公就好一口好吃的,据说这是外婆惯出来的嘴挠,可不能改嘴归正。 岳喜画要是不能做出水果冰淇凌,那还好意思自称穿过来的,要是不给全家来个美食大进攻,争取自己经营事业的权利,在这个物质贫溃的朝代,真的会无聊透顶,想想那么漫长的岁月,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广播,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真的会井底蛤蟆直到岁月洪荒。不想那么多了,先看看姥姥窖藏的冰山吧。 第三章 论绘画的解锁大前途 岳喜画看着眼前梳妆盒大小的冰块,彻底暴走了,夏天有三伏啊,这么点冰块,哪里能够用的?外婆解释前段时间,岳喜画伤寒病得不轻,但是天气又酷热难挡,只好把窖藏的冰每天取一块放岳喜画屋里降温消暑,往年这些窖藏的冰块是真的够用的,今年真的是莫得办法。 岳喜画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淡淡地说道:“姥姥,娘亲,我从古书上看得硝石炼冰奇法,咱家可以自己制冰。这块冰还是放回去继续窖藏着好了。但是我现在就需要硝石。” 外婆从一个装中药的匣子里取出1块鸡蛋大小的硝石递给岳喜画,想看看岳喜画怎么把硝石变冰块。岳喜画喊过吉祥去天井处取一盆凉凉的井水来,再把桌上那碗酸梅汤放进盆子里镇着,最后把硝石放进了井水盆里,看着硝石接触井水后剧烈的冒着水泡,平静下来后,半个时辰就把酸梅汤冻成了酸梅冰块。 岳喜画取出冰块,把冰块捣碎成冰碴,把牛奶、细糖和鸡蛋搅拌成的泡沫和到冰碴一起搅拌成酸梅冰碴泥,再把酸梅冰碴泥放在硝石制成的冰盆里继续冰镇,每过半个时辰搅动冰碴泥,当天晚饭后,一碗酸甜可口的酸梅冰淇淋就闪亮登场了。全家每人分得一小球酸梅冰淇淋,都吃得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岳喜画,那意思很明显。 岳喜画这时候才得瑟起来,“消暑冰品,得卖一两银子一碗吧?” 外公重重的把碗一顿,“你怎么不去抢啊,咱这个小地方,掰着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得出几户富贵人家,他们就算舍得花钱买冰淇淋,咱也赚不了几两银子的。你还是每天给咱自个儿家里做足冰淇淋就好,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还用不到你抛头露面出去挣钱。” 岳喜画一看,这不行,发财路遇拦路虎,正考虑要不要变武松去打虎,这时外婆来救场了:“老爷子,我吃着这口冰淇淋又好吃又新鲜,难得咱家女娃机伶,从古书上得来的方子,可不能埋没了,咱是小地方赚不了几个银子,但是在长安城肯定能捞不少银子,那可是天朝富都。” 岳喜画的爹岳青松也恳切地看外公,“岳父,要不,我去趟长安城盘个铺子试试看?” 外公缓缓的点点头道:“到了长安,先给李纲大人献上一份方子,咱们家能有今天这个小布庄,全凭着李大人的关照。李大人现在是太子太傅,肩上担子重,咱家也帮不上什么忙,送上一份冰淇淋方子,也能给大人消消暑气。” 大舅舅谭皓进也一脸热切的看着外公:“爹,您看我是不是也走趟长安帮着开冰品铺子,也许咱家的锦绣布庄也能在长安城开家分店?” 娘亲一脸嫌弃地反驳道:“大哥,咱家不用开铺子了?这个月你就得亲自去收货了,蓝靛印花布在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好销售,你得赶紧的,别给别家布庄抢了源头。” 大舅母一看这么好的差事,怎么能甩开自家去铺费,连连阻挠,“小妹,进货采买从来都是庄里的掌柜伙计去支应的,什么时候轮到主家亲自出面的?长安城的铺子怎么可以你大哥不亲自看着开张?” 外婆听着这话很不得劲,什么时候自己女儿女婿成了伙计,直接甩脸给大舅母,“一个夏天才能开张经营的冰品铺子,也值得你瞎惦记,咱家不能在长安城开锦绣布庄,谁不知道长安城最大的布庄是长孙大人家的,再说咱家锦绣布庄走的是平民路线,长安城的人眼光高着呢,谁希的买咱家的蓝靛印花布?不是蜀锦,不是苏杭丝绸,不是高昌国的棉布,不是这些高档货,谁家能在长安城开布庄?那本钱大着呢。” 岳喜画捅了捅娘亲的胳膊,娘亲就接着外婆的话对大舅母说:“绮罗,咱现在不着急,等着我家青松在长安站稳脚跟,大哥再过去指点指点,到时候,咱们全家女眷每逢夏天都去长安避暑?” 大舅母一脸的不相信,但也没有再说话,大舅舅想说什么,也被大舅母狠狠地扯了一下衣袖,气管炎式的闭上了嘴。 娘亲展开一幅图,徐徐说道:“这是岳喜画设想的冰品铺子的装潢图,这是店铺外边用石块砌的花台,花台上种满鲜花,花台紧挨着的就是店铺的窗户,从窗户里往外看就是郁郁葱葱的鲜花。店铺的柜台里墙挂几幅山水画,可供观赏,也可供顾客选购,还可避免顾客触碰损坏。店铺里摆放这样的长条桌子和长排椅子可节省空间,给出更多的位置摆放更多桌椅。桌子用丝绒台布,椅子用兽皮包裹,里边填充厚厚的鸡绒鸭绒。铺子里冰淇淋的用细白磁盛出,点缀这样的新鲜果子,100个铜板一碗的三球冰淇淋,应该有的赚。” 大舅母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妹,这桌椅,这丝绒台布,这柜台,这摆设等等,可费不少钱吧?” 娘亲缓缓说道:“这几年我和青松存了点钱,开这个铺子,就不用公中的钱了。” 二舅娘不放心的追问一句:“丽锦,你设计的这个装潢,没有百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你们俩口子有那么多钱?” 娘亲谭丽锦看着一家人满脸的置疑不信任,又取出一幅肖像画,轻轻展开给众人看,只见画上女子巧笑嫣然的正端着一碗鸡腿饭给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喂饭,画上人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里走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油彩画,幸运的是岳喜画在大学时研究过油画颜料的配置,所以…..岳喜画看着一家人目惊口呆的模样,心里有点小得意,也有点小担心家里会不会再来一次和尚道士大驱魔,自己是女神可不是女魔。 外公看着这幅画愣半晌问了一句:“谁给画的,怎么没落款,这人真是太大能了,跟真人一般模样啊!丽锦这幅画怎么也得一百两银子吧?快让人来给我和你娘亲也画上两幅这样的画。” 大舅娘、二舅娘也异口同声地说道:“一百两银子这样的画,我也要来上一幅。” 娘亲骄傲地说:“这是咱家岳喜画画的,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的人物儿画可不得一百两银子一幅么。岳喜画画了7天才给画成功的,可费精神着呢。咱家先给县太爷夫人小姐画上两幅,再给本县富户家的夫人千金各画一幅,攒下来的钱交公中一半,剩下的交到钱木匠那里订做这图样上的家具摆设。10天之内应该可以全部成事送往长安城开店。怎么样?” 全家被打击得不轻,但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仅仅一瞬间,全家双目放着强大的聚光看向瘦小的岳喜画,这是金手指啊,这巧夺天工的画技打哪儿学的,难道是北桥庵的澄净师父,澄净师父已经仙去两年了啊,当年教授岳喜画画画的时候,咱也看过,没这么神奇啊。全家乱哄哄讨论一番后,审问岳喜画这出神入化的人物画打哪儿学的? 岳喜画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当年跟着师父学了四年绘画,你们又没有天天跟着我看着我学画画,当然不知道师父的不传之秘了。师父可是出身前朝钦天监的官宦之家,家学可渊博了,可惜师父清高孤傲,就凭她一手出类拔萃的人物画也能做个富家姑颐养天年。我当年可是给师父发过誓的,不能以人物画作行商贾做买卖,你们看怎么办才好?” 爹爹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人物画不能行商买卖,但是风景画总可是行商买卖的,咱把咱县里十里八乡的美景绘画下来,也是了不得的一个大买卖,对吧?” 外公也附合着说道:“梦儿啊,绘画所需要的颜料材料,姥爷无偿提供。”一家人七嘴八舌地商讨出一个方案,不能从公中出钱去长安盘铺子,但是全家要全力配合岳喜画配置颜料画风景画,再把风景画售卖给本地的富户,也不用到外边花钱去找钱木匠订制家具,让家里的木匠试着打制出来。 第四章 长乐公主不简单 十天后,岳喜画的爹岳青松意气风发地拉着满满八车家具物件出发前往长安城,岳喜画和娘亲也乘坐着中世纪欧洲四轮轻便马车前往长安城,宽敞的车厢,巨大的车轮,由两头驴子拉着轻快地跑了起来,贞观初年的马匹资源紧张,百姓家都是用驴子拉车的,就算是用驴子拉车也闪瞎了凤起山镇众人的眼。于是镖局找上了新开铺子的锦绣车行,于是最大酒楼醉仙楼找到了锦绣车行,于是最大粮庄泰和米庄找到了锦绣车行,于是最大珠宝首饰铺如意斋找到了锦绣车行,于是……当然,县令大人,县丞大人等人府上都已经标配了一架7人座的锦绣马车,价格从优从简,公务公事一切便捷起来….. 五天崎岖山路走完,就到了宏伟壮丽的长安城,早两天出发提前打尖的伙计已经安排好了客栈,住进同福客栈后,同福客栈的佟长柜亲自敲门来告诉牙行的伙计已经过来了,要不要今天接见他去挑选铺子?爹爹犹豫了一下,洗了洗脸,换了一件衫子,就带着伙计一起去看铺子了。 岳喜画和娘亲一起忙碌着收拾马车上重要的细软,一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华服女眷慢步走了过来,惊奇的看着四轮马车上四角挂着的气死风灯,又连连惊讶的打量车厢里宽敞严密的摆设,最后眼睛落在了后面载货马车上的豪华兽皮双人沙发,华服女眷一声尖叫引来了她的仆从和丫鬟。 她顾不得矜持一把扯住娘亲的衣袖,急切地问道:“这么好看的物件打哪儿买的,这么奇特的马车哪里有的卖?” 娘亲不着痕迹的扯回衣袖,淡淡的说道:“凤起山镇锦绣车行订做的,夫人要是喜欢可以前去订制一套。” 华服女眷的丫鬟非常嚣张地问娘亲:“咱们公主看上了这马车,这家具,你开个价吧,价格从优。一百两?” 切,这款式的马车要几百年后的欧洲才出现,不说这飘洋过海的九死一生,这还是这个朝代的超前高科技,一百两骗鬼呢?岳喜画拉着娘亲自顾自地查看载货车辆上的货物。 华服女眷的丫鬟:“五百两?” 彪开玩笑,仅仅是凑足沙发的填充羽绒,就买了百多只鸡鸭,那不是银子?咱不忘初心啊? 华服女眷的丫鬟:“三千两?” 娘亲一把接过银票,麻利的把车上行李卸下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成交。” 岳喜画眼看着伙计把车上自家行李卸下来,眼看着华服女眷的丫鬟仆役把驴子换了下来,套上了她们自家的两匹马,眼看着华服女眷浩浩荡荡的牵走了自家的马车和家具,岳喜画狠狠地掐了一把娘亲,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咱的不忘初心呢?” 傍晚的时候,爹爹回来了,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又问了自家的伙计和仆役,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一进门就问道:“你怎么把咱开店的家什都卖给别人了,咱这冷品店还怎么开张?”娘亲像吃了喜鹊屎,没有一丁点儿的不知所措,晃着手里的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得意地说道:“咱家卖马车和家具赚了三千两呢,咱这个夏天就算冷品店不开张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岳喜画闷闷不乐地在纸上画着什么,爹爹和娘亲凑近一看,只见三个轮子,两个踏板,前边一块三角型的坐垫,后面一个双人座的简易车厢,这是?没错,这位岳喜画牌神笔马良现在画的正是前世的自行车三轮车,很环保,很牛瓣,很具有推广价值。 岳喜画画完三轮车的正视、俯视、侧视图后,一团交给老爹,让爹爹找昭国坊的工匠制造出来,听‘某砖’吹嘘得厉害,昭国坊的工匠天下第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爹爹手捧着图纸,一脸半信半疑又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再多话,抓着图纸去找工匠制造去了。 岳喜画又拿出图纸给母亲看,咱现在开不了冰品店,但人力车车行还是可以尝试着开一家看看。岳喜画和娘亲正讨论着人力车车行的经营办法的时候,同福客栈的佟掌柜过来敲门,说是长乐公主送来贴子,请岳家娘子到公主府一叙。 岳喜画和谭氏赶紧洗漱换装前往公主府,长乐公主是大唐帝国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的长女,身份尊崇,聪慧娴淑,也是最安静随和的公主,从内廷从未传出长乐公主的失仪之言,所以岳喜画肯定今天强买自家马车的不是长乐公主,但是深得长孙皇后骄傲与信赖的长公主是怎么知道自己家人的呢,难道在大唐皇室在贞观初年就已经有了皇宫秘器东厂西厂血滴子?但是史书上只有房谋杜断,千古人镜,混世魔王,两大门神,大唐战神等等这些记载,没听说过有皇宫秘器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见到长公主再适时打听好了。 岳喜画跟着娘亲乘坐轿子来到了长乐公主府,从公主府小侧门走了进去,一座宽大的鲤鱼戏莲汉白玉影壁端的是美观大气,过影壁,穿竹林,过月亮门,穿廊桥,过假山,来到了一座雅致的湖心亭,一位身着秘色襦裙的约10岁的女孩正在两位看似教谕的宫装女子的指导下学琴。 领路的宫女告诉谭氏和岳喜画,这位女孩正是鼎鼎有名的长乐公主,谭氏赶紧拉着岳喜画给长乐公主行礼,年幼的长乐公主却是彬彬有礼的请谭氏和岳喜画免礼入座。长乐公主美目星眸,流光溢彩,灵动非常,她眨眨长长的睫毛,好奇地问道:“那款冰淇淋真的是你发现的冰品?” 岳喜画知道这个小女孩肯定问的是自己,虽然长乐公主年纪小,但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阶级等级的划分得令人崩溃,稍有不敬,自己和娘亲就有万丈深渊,所以组织好措辞后,恭敬地答道:“回禀公主殿下,冰淇淋的方子正是我玩耍时无意中发现的,冰淇淋虽然清凉可口,但也不能多吃,吃得过多会伤到脾胃。” 长乐公主微微颌首甜甜一笑,继续问道:“李太傅也是如此说的,但是你的制冰之法却是新鲜好玩,我亲自制了许多冰块给母后享用呢,母后还夸你机伶呢。我姑姑万寿公主送给我一套长条桌椅,非常软和舒适,姑姑说是在同福客栈找你买的,这套桌椅也是你想出来的?”不知道哪位先贤说过,所有前端新奇的物什都是住金字塔顶的优先品鉴,以前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岳老爹一定是在去牙行前,先把方子给李太傅送了过去,太傅就把方子借花献佛送到了宫里,难怪年幼的长乐公主也知道了冰淇淋,这冰淇淋的传播速度还真够快的啊。 岳喜画梳理了下思路谨慎地答道:“回禀公主殿下,我爹娘本是想在咱长安城开家冰品铺子的,连装潢图都设计好了的,您看,这就我爹娘设计好的冰品铺子。” 长乐公主看着一幅幅立体的美轮美奂的装修,非常神往地问道:“岳喜画,你们家冰品铺子什么时候能开张呢,我还想尝尝你方子上写的各种口味的雪糕呢,宫里的厨子竟然做不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岳喜画赶紧说道:“回禀公主殿下,我爹娘今年打算开车行,冰品铺子暂时开不了,主要是冰品铺子的家具的制造非常耗费时间的。” 长乐公主一脸失望的表情让人不忍拒绝,岳喜画又补充说道:“这样,我现在就做几份雪糕请公主品鉴批评,我也正好改进工艺,明年冰品铺子开张的时候,也能赚个满堂彩。您看呢?” 长乐公主拍着手欢快地喊乳母把自己做的大冰块取来,岳喜画也赶紧补充几样材料让公主安排宫人准备,就这样,在宫里大厨、公主乳母的贼光烁烁的注视下,岳喜画心不慌手不乱的行云流水般的快速做好了三种口味的雪糕。 在公主乳母安排试毒之后,长乐公主开心的吃起了雪糕,貌似很着迷,一边吃一边说道:“哼嗯,岳喜画,这么好吃的雪糕要是在这炎炎夏天每天都有的吃该多好啊。冰品铺子我帮你开起来好不好?” 啧是神么节奏,发财直通车啊,必须抱住小公主的大腿,岳喜画乐得见牙不见眼,“公主殿下,冰品铺子需要大量的棉花,就是高昌国的棉花,这可是很费钱的,钱我家可以支付,就是没有购货渠道买不到棉花啊。” 长乐公主抬起圆圆的脸蛋,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狡狤地笑着说道:“我公主府就有极品棉花做的被子,就是价格太贵,你舍得花这个钱?”长乐心里也小狐狸般地得瑟着,瞧你那傻样,真当我没吃过冰淇淋,不知道棉花的用处?我不能冒险当妖孽,那就,那就你来罢...... 岳喜画乐得直拍手掌说道:“殿下,如果能有棉花的种籽,我愿意出更高的价格购买。” 长乐公主眼睛一转,缓缓地说道:“我母后有尝试在御花园种植过棉花,棉朵太小,根本无法适合大面积种植和使用。” 岳喜画沉吟片刻说道:“长安多雨,不适合种植棉花。棉花适合种植在高温旱地,并且每次收割都要挑选优质的种子留种的。” 长乐公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岳喜画说道:“岳喜画,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我的太子哥哥都没你知道的多呢。李太傅说你是世间少有的博学才女,你要是能给我当侍读女伴一定很有趣啊。可惜我的侍读女伴都出自皇家宗室。要不,你经常来公主府参加我的赛诗会,或者参加我的品茗会好不好?” 岳喜画心里美出了新高度,长乐公主真是善解人意,这个朋友交定了,赶紧敲定跟脚,跟公主约定了合伙开冰品铺子,挑选棉花种子等合作事宜,在公主再三挽留下品尝了公主府公主乳娘亲手烹制的一桌菜肴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可爱的小公主。 回家的路上,岳喜画摸着怀里跟长乐公主签定的合约,又看了看长乐公主赐给的玉牌,心里估算着怎么也值100两银子吧,狠狠甩了甩这个奇怪的念头,皇家所赐怎么能敢卖掉呢,没有哪家珠宝铺子敢这么没脑子收购这样的玉牌的。 长乐公主看着岳喜画送给她的彩色魔方,颇费脑筋地转动魔方,想学着岳喜画那样迅速的转出六个同色的面,却怎么也做不到,公主乳母看得直摇头,公主连晚饭都没吃呢…… 长乐满脸执着的转着魔方,格劳资的,在现代没玩转这玩意本都打算放弃了,来到大唐还要被穿越女腹黑一把,岳喜画她不会是故意的罢...... 岳喜画和母亲回到客栈的时候,岳喜画已经熟睡,父亲已经焦急地等候多时了,谭氏就把去公主府的整个经过告诉了岳老爹,岳老爹长吁一口气才放下心来。 第五章 芍药姐逛街像巡山 第五节芍药姐逛街像巡山 第二天,长乐公主的侍女芍药送来了两床棉被,还送来了一包棉花种籽,说是皇后娘娘赏的。岳喜画全家谢过娘娘恩典,给前来送物品的侍女姐姐太监公公奉上茶水和跑腿银子后,侍女芍药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原来,芍药就是皇后娘娘安排给长乐公主的管家丫头,擅长理财,这次派过来,也是公主觉得冰品铺子有前途,特别安排过来学经营的。岳喜画觉得有皇后侍女陪同开店,所有梦想都不是梦想,前提是侍女大姐不要指手画脚。 现在芍药姐姐就有点不把自己当客人的自觉了,她跟着岳喜画一家子去牙行选铺子,挑剔第一家铺子面积太小,挑剔第二家铺子不在繁华街道上,挑剔第三家铺子的主家嘴角长了一颗痣,挑剔第四家铺子鱼腥味太重,挑剔第五家铺子邻居是卖豆腐的,挑剔第六家铺子…...一路看下来,就没有一家铺子被她看得顺眼的。 但是岳喜画一家子从东市走到西市脚都走大了一圈,抬轿子的脚夫也累得直吐舌头,这么大热的天,本来街上行人寥寥,加上太阳亮得直晃眼睛,岳喜画赶紧从冰匣子里掏出几去冰棍分给自己的一行众人,芍药吃冰棍吃得一脸陶醉,完全忘记了今天的重要任务是来买铺子的。 正当众人吃冰棍吃得忘我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飘了过来,“咦,这什么东西,赶快给本少爷买一枝过来。”只见一个敞开衣襟的油肚纨绔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指着岳喜画众人吃的冰棍,马上一个蓝衣仆从拿着三文铜钱过想买冰棍。 岳喜画看看了吉祥捧着的冰匣子里的冰棍还仅剩20枝,伸出五个手指在蓝衣仆从面前晃了晃说道:“这冰棍在这骂热的天仅剩20枝,每枝1两银子,你就想拿三文钱就想买走?” 油肚纨绔一听还有不上道的,赶紧说道:“知道我是谁吗?本公子就是不给钱吃了你的冰棍,也是给你涨脸了,给我抢。”话音刚落,油肚纨绔的一群仆从呼啦啦围了上来。 芍药脸色一变举出一面铜牌给这个油腻纨绔看了看,油腻纨绔瞳孔一缩,把手里西瓜皮一扔,扭头就走,他的仆从也一脸蒙逼的跟着撤走了。芍药得意地看了岳喜画一眼,那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现在不嫌弃我了吧,之前那么嫌弃的脸色摆给谁看呢,当我看不懂啊? 岳喜画一翻白眼,切,没想到这位娇滴滴的侍女还是神策府的,神策府是大唐堪比六扇门还要神秘的地方,一听神策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比自己的来处都神秘,看来自己无意中是撞到铁板了,咱们还是继续跟着芍药大姐压马路吧.....逛了整整一天,这位侍女姐姐还真是没看中一处店铺,知道的是自家买铺子开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来客串扮演搅事精的呢,每回自家看中的铺子,她都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有这么一位姑奶奶,咱家还怎么开店,怎么做生意,怎么封候,怎么拜相,怎么域外封国,怎么在封建主义横行的悠悠大唐建立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 岳喜画藏不住自己的脾气,把门咣当一声重重的关上,谁劝说都不理睬。傍晚客栈十分的热闹,岳喜画听自家岳老爹正在招呼什么人吃饭,隔着门缝岳喜画看到自家老爹招来了20多个乞丐汉子,正在跟他们说着自家开车行的事,看着自家老爹这么不会招聘员工,那心里气的,真是五花具顶,七窍生烟。这次来长安,自家丫鬟仆役拢共100来人,要是招来的乞丐都是不良人害了自家怎么办,这是长安城,有时候不是有钱就可以摆平所有事情的。算了,我还是想静静...... 来福车行终于还是在岳老爹的固执下开张了,他买下了东市一家做铁器生意的作坊,原作坊主人去世后,作坊只剩铁氏母女三人,生意实在是经营不下去才打算卖掉作坊回乡下置几亩地靠出租祖田过日子。母亲谭氏亲自上门说自家锦绣布庄还缺少针线活好的绣女,这样才顺利买下了铁器作坊,开始经营来福车行。30架三轮车一经打造好就陆陆续续送到了来福车行,岳喜画在教会岳老爹骑行三轮车后,就忙起自己的宣传工作,虽然在二楼的绣楼里一边画画一边欣赏窗外风景会时不时看到自家岳老爹骑着三轮车装载着两人、三人、五人的挑战自己的极限,真的是极限啊,看到车子在装载七人时散了架,岳喜画狠狠地一甩手里的画笔,太不拿车子当银子了,得教育.......... 爹爹心不心疼钱实在是暂时顾不上了,因为芍药姑奶奶在离开三天后又来了,这次带来了一张长乐公主的首饰铺子琼玉斋的旁边铺子的租赁合约,价格很彪悍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岳喜画很想问候芍药全家,考虑到她恐怖的神策府背景,苦笑地看着芍药问道:“我的亲姐,这租金咱家可付不起啊,就算成功开店,一年赚的银子都可能填不下这里一个月的租金啊,咱家只是个小商贾,拿不出这样的大手笔啊。” 芍药又掏出一份购买冰棍的合约,额滴神啊,这是一张2000两银子的合约,按照200枚铜板一根冰棍的价格签订的合约,唐初贞观年间,一两银子可兑换1000枚铜板,按照这份合约这个夏天需要制造销售10万枝冰棍。岳喜画看着2000两银子的银票甜甜地笑了,发现不开冰品铺子,改开冰糕厂也不错。 岳喜画接过铺子租赁合同和2000两银子的银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钱了,终于可以喝一碗豆浆倒一碗豆浆了......。忽然手里一空,正要虎目一瞪,看到自己的那个财迷老娘正把银票叠起来收衣兜里,完了,钱财进了貔貅衣兜就甭想着再要回来了。 岳喜画尴尬地咂咂嘴巴问道:“这招聘伙计的工作能不能劳烦芍药姐一并安排了,我和我娘是女眷都不方便出面的。” 第六章 算盘是个好东西 在一旁做着针线活的铁氏母女三人自从把铁匠铺卖给了岳府后,就被岳府大娘子谭氏给聘请教习女儿女红,月钱还很优厚。铁娘子听到岳府的制冰买卖还要招人,想到自己乡里的乡亲们,带着几分犹豫地看向谭氏,问道:“夫人,我们铁垚乡里的土质不好,坡地旱地居多,水源也被上家村掐着源头,家家都过得困顿,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在乡下种田为生的。不知道老爷的制冰作坊能不能招一部分铁家村里的人来这里工作?铁家村可都是本份人的。” 现在如果说制冰作坊没有皇后在幕后指挥,岳喜画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连神策府都出手了,虽然出手得低调,但也说明大唐皇室对天下所有新鲜事物都有非常强的掌控欲,连自家小小的制冰手艺也不放过,想到这里,岳喜画顺着铁氏的话希冀地看着芍药,就想看看大唐皇室会不会理睬铁氏家乡土地贫瘠的恓惶。 芍药皱着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件事情我还做不了主,因为这10万枝冰棍的合约都是皇宫内院、宗室以及勋贵们的合约,如果吃冰棍出了问题,咱们是要担干系的。娘娘原是打算让宫里的年老无助的老宫人过来做工的,一来可以解决他们的养老银子,二来可以让宫里老人轻松养老,三则稳定人心也能让宗室勋贵享用冰品用得放心。” 岳喜画想了想,似乎隔着芍药的大脑袋看到了皇宫里盘踞在甘露殿的那只金凤凰正寒光炯炯的盯着檀树胡同里的自家小院。 岳喜画想到这里马上一脸热切的腆着脸说道:“芍药姐姐,冰工厂的事情您是厂长,一切您说了算,我最多算个技术总监,美食顾问,宣传干事,招聘、生产、销售、管理都归您来统筹,我就算算帐,开发开发新口味的雪糕,可好?”啧就是领钱领到手抽筋,啧就是美味吃到嘴抽筋的神仙生活啊。 芍药把手指在岳喜画眼前晃了晃说道:“岳喜画,你想多了,咱宫里最不缺的是人才,你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吧。” 岳喜画不甘心地说道:“芍药姐姐,咱不能过河拆桥对吧,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圣代冰淇淋,什么是巧克力冰淇淋,什么是奶昔冰淇淋,什么是火炬冰淇淋....在.冰淇淋的技术革新上,不是我小看姐姐们,姐姐们可是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芍药想了想说道:“但是结帐算帐上自有宫里的老供奉,实在是咱们都插不上手的啊。” 岳喜画犹豫了片刻说道:“帐务上,肯定不能单边主义,否则哪来的帐目清楚,别看我只跟着澄静师父学习四年,在管理财务上可是一把好手哦,你们供奉会算盘么,要不要妹妹我给您演算一把算盘,你们供奉恐怕连算盘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吧?天下高人何其多,天下英才又岂能狭隘到仅仅只能是男儿才能懂算学。芍药姐姐,这里有一幅我近来闲来无事,演算的一道算学题甚是有趣,可否劳烦老供奉也共同探讨一二?这个物件就是算盘,这份是算盘口决。” 芍药半信半疑地接过算学题,看得头晕眼花,干脆装作不过如此的假淡定。 正巧谭氏拿着厚厚一札帐单进来找岳喜画核算来福车行这几天的帐目,只见岳喜画伸出双手,掰了掰手指,又左右扭了扭脖子,很是夸张的伸腰伸臂活动筋骨,然后把这札帐单往边上一放,拿出算盘呯呯哗哗地打了起来,这逼格,这手势行云流水般轻快翻动着,不一会儿就算出了这个月来福车行的帐目,谭氏取过帐本乐呵呵地走了,临走还给自家女儿飞了个‘你懂的’的眼神,岳喜画仿佛听到自己的铜板正一枚一枚往母亲谭氏的荷包里跳,母亲从来不白当‘最佳女配角’的。 岳喜画现在大手一收,一派算学宗师的淡淡地笑着,沉沉地说道:“芍药姐,怎么样?这算盘可是咱们凤来山镇五岁小孩都会用的哦。算帐又准确又方便,闲来无事还可以拆下来玩丢滚珠,咳,咳,这个不是重点。还请芍药姐带着算盘找宫里老供奉研看研看,如果可行,还务必请芍药姐争取一下,把财务工作交我打点,我可以保证咱的冰工厂生意帐务前所未有的好。”好不容易当回经理,还不能管钱钱,还让不让人活了。 芍药这时已经换上一脸的奉承,笑得那叫一个满脸桃花开,说道:“岳姑娘说的哪里话,您的这手算学绝活哪能五岁小孩都会的,那可是前隋钦天监秦天澄的闰女上承父学,是一般人家不外传的算学秘学,岳姑娘福份大得秦姑娘亲授,得此绝学,还不敝帚自珍,实在是令人佩服。”岳喜画暗吁一口气,师父威武。 岳喜画看着芍药得意洋洋地出了后门回宫去了,转过头来看到铁氏还一脸的愁容满面的,才想起这里还有铁家庄的事情等着援手呢,岳喜画看着铁氏温和地说道:“铁大婶,你们庄子上的困难我已经知道了,你也看到了,皇宫贵胄的吃食是不经宫外人的手,现下这冰品在产量上暂时只能供应皇室宗亲,等以后供大于销的时候,皇供转民销的时候,咱们才能民间自己招人办厂。长乐公主答应给我一部分棉花种子,这棉花只适合旱地种植,可巧能在你们铁家庄种植棉花,到时候你们庄上种植棉花的庄户由我们锦绣布庄帮助缴租缴税和缴钱免劳役。你可放心吧,这棉花织的布就是高昌国的白叠布,白叠布在长安可是价格贵着呢。” 当天芍药又亲自送来三斤棉花种籽,铁氏得到棉花种籽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岳喜画看着铁氏缓缓地说道:“宫里收藏的棉花种籽,是经过挑选才送过来的,那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种植。我建议先用你们庄子里那条河的淤泥肥肥地,也正好把河道整治宽敞清理干净,这样既便是旱地,只要是熟地是肥地,那棉花也能种植成功。”铁氏拿着棉花种籽跟随长乐公主安排的棉花种植监督官员一同前去铁家庄种植棉花。把铁家庄当作棉花种植试验地,看看能否在大唐成功培植棉花,并织出棉布。 第七章 长乐府小梦初见长孙皇后 次日清晨,岳喜画平时有睡懒觉的习惯,可这天清晨却起了个大早,岳喜画心里清楚今天长乐公主很可能亲自前来请教算盘学习,看过大唐历史的岳喜画是很懂得唐太宗李世民是掌控欲很强的猛人,他的妻子千古贤后长孙更是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中的女强人,那么复杂的后宫硬是给她治理得风平浪静没有一丝不和谐。 要知道李二的后宫有多复杂,简单列举一两个后妃典故就知道了,杨妃是跟大唐有灭国之仇的隋朝公主,阴妃是跟大唐有挖祖坟被灭九族的倾国倾城的美人,许多其他妃子也是朝廷重臣或者千年门阀的家族小女,如此复杂的后宫不压于硝烟四起的战场。所以,李二和长孙这两个千古牛帝牛后是肯定会在见识算盘强大的运算能力之后,第一时间要掌控它。 既然今天如此重要,岳喜画的懒觉就只能自觉停留在清晨卯时。一清早起来就想起许久没有挑选过的首饰,许久没有涂抹过的脂粉,还有许久没有梳理过的淑女臻髻,丫鬟吉祥带着两个小丫环迅速给喜画梳洗打扮起来。还没着好正式的裙装,宫里的芍药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带来了好消息——长乐公主邀请谭氏和岳喜画过府参加芙蓉诗社的咏清莲诗会。 虽然跟岳喜画准备的公主亲临请教珠算不同,但今天的咏清莲诗会肯定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咱不能不去参加赛诗会,因为这场表面咏诗赏花实则赛诗探底的聚会根本拒绝不了,整理好几首唐朝以后的咏莲名篇打算在这场赛诗会上大放异彩。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扰乱了喜画的安排,谭氏临出门时晕了过去,谭氏晕倒是有原因的,原来谭氏知道自己女儿诗词歌赋的水平,在装作晕倒帮喜画找借口推辞掉赛诗会。 看着自家奥斯卡影后的浮夸演出,岳喜画有些无力吐槽,岳喜画很想直白地告诉娘亲,莫用的,人家宫里来的芍药等人可是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升级版的,人家早就看出你这是装晕的,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尽管戏演得不好,但还是要继续。岳喜画让娘亲的大丫鬟石榴姐照顾好娘亲,一脸谢道韫赶赴鸿门宴的壮烈逼格整装出发。不知道东晋时的谢道韫看到这逼格会不会被气活,反正借用一下气场壮壮胆总是可以的。 芍药看着貌似胸有成竹的岳喜画稳步向前的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禁不住挠了挠头,澄净师父的徒弟就是牛气烘烘,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到了公主府还能不能如此牛掰。 清风树影马蹄急,挑帘看尽长安花。虽然七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但轻车简骑的长乐公主府马车里有着梳妆盒大小的冰块散发着悠悠冷气,十分凉快,吉祥等丫鬟在研究着马车里的内饰是何种材料织成,布料颜色鲜艳还非常冰凉舒服,而岳喜画却如饥似渴地欣赏着这唐朝的巍峨的长安城里一步一景的别样风景。看那里就是如意斋的珠宝店,店前刚下马车的胖胖贵妇,就像一座移动的摇钱树,头上珠宝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岳喜画看着那摇钱树很有一种冲下马车劫富济贫的冲动,太招人仇富心理了啧。刚收回眼光,岳喜画又看到云霞斋的绸布店前,一群白白胖胖的身披彩绸绫罗的女胖纸,丰腴的身段,美轮美奂的彩绸把这群胖妹纸装扮得又萌又美,象细瓷里的工艺品。难怪唐朝以胖为美,原来是有原因的,长得胖才能撑得住软软的绸缎,才能更好的展示绸缎的美丽与柔软。嗯,好纠结啊,我到底要不要当个萌萌的女胖纸呢。算了,再让我犹豫几十年,我现在还太小。马车一路前行,岳喜画又看到一家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酒楼,从酒楼里飘散出来的菜的味道,酒的味道,非常浓郁,但是,然并卵,这菜不香,酒也不香,岳喜画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二十一世纪的金玉满堂或者满汉全席或者香槟啤酒开到大唐来,这么做会不会太污?岳喜画正梦想着跟大唐皇帝大唐皇后吃烧烤拼啤酒,划拳k歌的时候,公主府终于到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没畅想到打麻将斗地主呢,岳喜画略带遗憾地走下了冥想马车。 虽然已经是盛夏,但长乐公主不愧是李二长孙最得宠爱的嫡长公主,公主府外不知道啥时候摆满了一盆盆绿竹,如果不看绿竹底下花盆,还以为自己误进了一遍竹林,走在这人工打造的竹林里,竟然凉风习习,空气清新,十分通透。芍药前面领路,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长乐公主举办诗会的凌波阁。 凌波阁外一眼宽阔无边的碧叶荡漾,随着微风摇曳的还有娇滴粉嫩的荷花亭亭玉立其中。参加赛诗会的全是宗室贵女或名门淑女,长乐萝莉正跟一位淡紫衫少女抚琴唱和,长乐萝莉一边陶醉的抚琴一边不时回头看看凌波阁里一位身着秘色金丝牡丹裙头戴翡翠掐丝戏珠凤凰的端庄美丽的宫装女子。 那女子乌发如墨,面如莹润白玉,两道不淡不浓的远山眉,眸如漆星清澈,唇如花瓣沁红,那声音更是如出谷黄莺十分动听,长乐萝莉竟有七分面貌像这位宫装女子。芍药这里轻声对喜画说快去参见皇后娘娘,喜画脑中电光一闪,对啊,别看这位宫装女子年轻貌美,她却正是甘露殿的主人长孙皇后,千古一后啊,大姐大中的大姐大啊,这得赶紧认识认识,抱紧大腿好乘凉。岳喜画抚了抚并不存在的灰尘,理了理也不凌乱的头发,跟着芍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觐见皇后,“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叩祝金安。” 只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你就是澄净师父的徒弟岳喜画?” 喜画赶紧叩头谨慎答道:“民女岳喜画的师父正是北桥庵的澄净师父。” 皇后问道:“澄净师父乃是前朝被贬钦天监穆天澄的唯一女儿,本宫数年前也曾有缘见过澄净师父,澄净师父秉承父学精通算学天文学,不曾想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收了徒弟,还把她珍视的家族秘学传授于你。你在你师父那里学得多少学问?” 第八章 长乐府岳小梦显神算 第八节长乐府岳喜画显神算 岳喜画想了想说道:“师父教什么我学什么,师父算学精湛,但是民女资质愚笨,所以民女也只学到两三分算学本事。” 长孙诧异地问道:“你师父清高孤傲,不轻易收徒,如若收徒传授学业也定不会有所隐藏,为何你只学到你师父两三层本事,资质愚笨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显得不真诚。” 岳喜画感慨长孙不愧是脑力高标的皇后,三言两语就看出这拜师学艺有虚假的成份,但是该忽悠还得继续忽悠,咱是21世纪的小说达人这个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却不能告诉大唐的人,2000多年的代沟是无法给唐朝老祖宗解释得清楚的,要真的实话说了,大唐人会觉得这是在欺骗她,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欺骗,所以自己魂穿附体的事实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 岳喜画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只能继续忽悠道:“娘娘所言极是,民女虽然仅跟着师父学习了四年算学,可惜对错综复杂的算式关系常常会有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所以民女是真正的资质平庸学艺不精。所幸民女学得的算盘手法还可堪一用。” 盘递给小岳示意现场演示算学。芍药接过算盘,把一叠厚厚的帐本交给喜画,喜画看着古代计数的数字狡黠地一笑,俺看得懂 i ii iii 〤〥〦〧〨〩卄0这些古代帐本数字,如标价5908元,会写作:〥〩0〨,仟写在〥的下面代表五千多。长孙听到这里,莞尔一笑,取过一个紫檀木做的算 岳喜画夸张地伸伸手,伸伸腰,再来个拍打双腿双臂松驰松驰紧张的肌肉,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一脸懵比地看着喜画的松驰运动,完全跟不上喜画的脑步。喜画甩了甩算盘,一派的明星范儿,下一秒,瓜群众已经看到喜画左手翻动帐本,右手飞舞在算盘上啪啪哒哒地敲打起来。一柱香还才燃到一半,喜画停下了拨打算盘右手,吃瓜群众八卦起来,快看,小丫头算不出来了,我就说这丫头装逼吧,根本不懂算帐结果撞铁板了吧。就在下一秒,瓜群众被岳喜画把算盘熟稔地唰唰两声甩整清零给蒙住了,紧接着岳喜画大声地念出了帐本的汇总数字三万两千五百六十二,长孙听到这个数字后手一松,手上的糕饼掉茶盘上了,旁边陪着长孙看热闹的众贵妇也闹哄哄地交头接耳起来。 芍药看了看手里的帐本,又看了看喜画写在纸条上的数字满脸的难以致信。其他的吃瓜群众兴致勃勃地等着长孙宣布岳喜画数字出错然后遭遇鞭苔,真是一群内心阴暗的瓜娃子们。 长孙嘉许地看着岳喜画,脆声说道:“岳喜画计算正确,堪比内务府算帐高手黄大宥。如此快捷方便的算盘工具学习起来是否容易?” 众贵妇连同旁边服侍的宫女太监都一脸惊诧地看向岳喜画,不是吧,真算准确了,好一个聪慧伶俐的小丫头,嗯,比咱家那个小子机灵多了,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学霸耀眼啊。 喜画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成了母亲期盼多年的别人家的学霸,她搜肠刮肚地想说几句逼格的话给皇后娘娘留下深刻印象,结果从嘴里嘣出来:“娘娘不知道啊,学算盘是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练好的,那得至少半年的时间,才能学成游刃有余地计算数字。正所谓欲速则不达。” 长孙皇后似乎犹豫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喜画愿意供献出的澄净师父所传的算盘计算法,无论是宫里的公主们还是各府待字闺中的闺女们将来都是要掌控一府或者一方领地,所以学习财务帐目的管理和算盘的运用是十分必要的。现在拟旨。” 一位内侍展开一卷白色金边的布帛,手持一支细细的狼毫笔,恭敬地等着皇后下旨。长孙皇后想了想说道:“本宫旨意,岳喜画聪敏勤学,纯静娴淑,德配长乐公主侍读。今岳喜画敬献算盘计数法,赏玉算盘一具。从今天开始岳喜画可陪同长乐公主在公主府学习诗书礼仪,闲暇时传授算盘技艺。” 岳喜画有点不开心,怎么就只赏一把玉算盘啊,太扣了,还李唐皇族呢,姐们儿怎么说也是要传授一项引领帐本界翻天覆地大改革的大本事啊,今天总算对李唐皇族的掠夺本性有了一点儿窥透感。下一次再有什么学术界上的进步,可不能这么便宜李唐家的了。 喜画接过皇后懿旨和赏赐的玉算盘,开始对算盘的价值打起算盘来,不知道这珠光玉润的玉算盘的能否换套面朝大海背靠南山的海景别野(墅),正歪歪地想着,忽然听到旁边有几个女子在吟诗。 转过头看去,看到一个身穿晕染玫红彩蝶裙,一脑袋插满晃瞎人眼的金花簪子的年约九岁的小丫头正得意洋洋地吟着诗:“一汪碧波映骄阳,半点玉珠挂粉拳。风送碧波漾万里,香聚粉拳击蓝田。” 一旁众人众口齐夸:“公主好文采,公主好诗才。”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意境,没画面,没平仄,不押韵,什么好诗才?”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撅着嘴巴气鼓鼓地站了出来,这个小男孩的眉眼竟和长孙皇后有七分相似,很是眉清目秀。 吟诗的小萝莉听到小男孩不捧她的诗作,顿时炸毛了,瞪着一双猫眼,怒呲道:“承乾,你憋了半天了,怎么只听到你憋出了屁,没听到你憋出的诗作呢,被夫子打肿的爪子还能抓笔吗?吾将求索刮肚出油不出半文章?” 承乾,这个名字好熟悉,哎呀额滴耶稣玉皇大帝,承乾不就是大唐陛下和长孙皇后的长子嫡子太子李承乾嘛,李承乾年幼时乖巧可人,他刚成年时长孙因病去世,承乾无人关心和教导被李元昌等恶人挑唆引导成喜欢真人版cs的历代帝王反面教科书,和自己的亲弟弟李泰争得死去活来。 正在喜画错愕中,一个年约十一岁的小胖胖熊孩子一脸彪呼呼地冲了过来,大喊大叫道:“谁在欺负我哥?谁在欺负我哥?我李泰跟她绝斗到底,只文斗不武斗。” 小萝莉轻蔑地瞥了一眼熊孩子李泰,慢悠悠地说道:“小泰啊,你还没你哥强呢,充什么好汉?一边吃着去。” 第九章 长乐府李泰显诗才 李泰从来都是长孙最心肝最肉疼疼的小胖儿子,哪里吃到过这样的芥末呛呛话,脸憋得通红也一定要扳回这一局,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小胖怼样,大声吼道:“汝南公主李瑞珍,我告诉你,我随便十首八首的咏荷花的诗就能把你的诗作鄙视掉,听到没有,是鄙视掉。” 小萝莉李瑞珍满不相信的看着李泰,挑衅地说道:“要吹牛说大话,谁不会。我不要求你出十首八首咏荷花的诗作,你只要吟出一首咏荷诗比我的这首诗作好的,就算你牛气。” 汝南公主李瑞珍是唐皇李世民的第二个女儿,也是李世民还是秦王时最宠爱的侧妃吴氏的唯一女儿,吴氏多年前因病香消玉陨,所以李世民每当看到相貌酷似吴妃的汝南公主就宠爱娇惯得不行,汝南公主现在是抚养在长孙膝下,倒也健康活泼。 李泰看着小萝莉李瑞珍点燃的信香,开始组织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唐诗词句,别看小胖子现在年幼,可他聪明好学的品质已经凸显出来,举一反三都不能说明他的优秀基因,太傅李纲最喜欢的学生就是李泰。小胖子用手捏着自己的小胖下巴,眼睛盯着湖里的荷花一眨不眨,少顷,便听到李泰吟出诗作:“翠湖绿蓬盘,玉珠走数环。蜻蜓点翠过,玉红洁自莲。”小胖子咏完荷花,斜着眼睛看着汝南,一脸的得意傲娇加自恋。 又过了一会儿,小胖子又开始咏荷花:“青麟潜游碧蓬湖,不意云天收潜符。狂风碧波舞万里,犹有玉莲傲枝头。”这时众人都异口同声地给小胖子叫好。 小胖子又咏出第三首荷花诗:“叠叠碧玉伞,呱呱蟾翠宫。亭亭玉莲灯,清清鲤鱼蓬。”这首至纯至简的咏荷诗带着稚气逼人的童趣气息,让人禁不住发自内心地想搂着小胖子啄一口。喜画只有心里想想,李承乾已经行动起来,他虎冲过来抱着小胖子慢慢吞吞地笨拙地甩了一个圈,还一边大喊大叫:“天才弟弟,文魁弟弟,胖敦弟弟。” 小萝莉李瑞珍不服气了,大声抗议道:“不算不算,这是李泰作的诗,不是你承乾作的诗,你还是太子呢,连首诗都写不出来,亏得太傅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教导你。” 李承乾气得胀红了脸,李泰反驳道:“我们兄弟是一体的,我的诗作就是我哥的,怎么,你不服啊,你咬我啊。” “阿泰,承乾哥哥身为太子,应该身体力行,自己作诗。”不知什么时候长乐公主李丽质也走了过来劝说道。 正当几个小屁孩争得不可开交时,喜画不知怎么地,脱口而出提了个建议,她鬼使神差地说道:“不如,咱们比赛摘莲蓬吧?应该,应该很好玩。”当喜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所有吃瓜群众一脸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屏众脸,还是那种很期待发生点什么血腥暴力剧情的屏众脸,喜画很想一棍子掀翻这群吃瓜侍者们,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果然,高频声波暴发了,是小萝莉李瑞珍的,炸毛的小萝莉很彪呼呼地高声问道:“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小萝莉李丽质拉了拉炸毛萝莉的衣袖,低声说道:“这是我的新伴读岳喜画,你不能欺负她。” 汝南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瞥了一眼长乐,轻轻说道:“看你面子,就不打她板子了,但是她也必须做首荷花诗出来。我可不是为难她,我是考考她有没有这个资格给我们公主做伴读。说你呢,岳喜画,你能不能做首荷花诗呢?” 喜画看了看汝南公主,对这小屁孩的心理清楚得不得了,不就是自视才高会作几首狗屁不通的唐诗吗,不就是自以为是大唐皇帝最宠爱的小家雀吗,还能耐了你,公主殿下听好了,喜画清了清喉咙轻声吟道:“有莲自似神仙府,无莲恰如绿浮宫。一蓬能解百家苦,一藕能富万家席。”岳喜画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寂静,不愧是才女的徒弟,能量就是高一点点。 长乐公主首先叫好,紧跟着汝南公主心不服口也不服地勉强叫好,吃瓜群众们才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跟着叫好。喜画一副一览众山小的睥睨着众人,心里盘算着现在是不是该给点赏赐了吧。一个充满天真童稚地声音不和谐地响起来:“喜画,你不停地用手绢擦口水是几个意思?”喜画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心里的话,“是不是该发赏赐啦?”吃瓜群众们还没有见到过主动讨赏赐的,尤其是没有见过在皇族面前主动讨赏赐的,很是期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长孙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赏长乐伴读岳喜画,莲蓬一枝,莲藕一脉。” 喜画一边一脸黑线地接受了这份便宜的赏赐,心里嘀咕是不是李二被喆利抢得四大皆空,现在宫里没好东西当赏赐了吧,一边磕头谢恩。 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撒娇地问长孙:“汝南不服,一蓬如何能解百家苦?一藕如何能富万家席?” 长孙宠溺地环抱着汝南,轻轻地说:“需解诗何意,当问吟诗人。” 汝南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走到岳喜画身前,恭手问道:“请问伴读,一蓬如何能解百家苦?一藕如何能富万家席?” 岳喜画笑吟吟地说道:“不敢当公主礼,谨回礼。荷花的莲蓬除去莲心是苦的,莲米可是清香甜润。荷花的莲藕生津止渴,产量也丰,在百姓餐桌上是道美味呢。就算把藕磨成汁,熬成羹,也是一道清甜美味的消暑解渴饮品呢。” 长乐一听,又出现一道消暑解渴的饮品,眼睛里亮晶晶的,像秋天里的黑宝石葡萄一样迷人。长乐立刻吩咐下去,赶紧去把采摘下来的莲藕磨成汁,熬成羹。不一会儿,冰镇的砂糖莲藕羹给盛了上来,众人细细品尝,都觉得此饮品清香馥郁,甘甜味美,纷纷表示这是一款好饮品。 第十章 穿越靠山是公主老潜 长乐碰碰她的新伴读岳喜画的手臂说道:“真有你的,姐们儿,明天开始就来长乐府陪我玩耍吧。”岳喜画吃惊地看着长乐,不确信地看着这个年仅10岁的小萝莉,心里惊滔骇浪,惊疑不定,这货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这语气,这格调,这表情,妥妥的腹黑穿越女呀。 岳喜画内心百般挣扎,最后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穿越需要通行证吗?” 长乐得意扬起那张胖胖的可爱小脸,淡淡地反问道:“不需要吗。我选的可是电影女二号,但是身份可就比你方便不止一点点,女主模式。” 岳喜画百感交集地又问道:“这么说以后我在大唐有靠山啦,还是妥妥地嫡长公主当靠山。你干嘛选女二号呢不选女一号,挑战主演不是更有创造力?” 长乐垂下长长的睫毛,闷闷地说:“本来是选女一号的,不知被旁边哪个王八蛋给撞了一下腰,给客穿过来演女二号啦,幸运的是女二号是公主,要不,真想直接撞墙穿回去。” 岳喜画眨巴眨巴眼睛,乐呵呵地说道:“那咱们是不是史上最强二人穿越组?说说你穿过来前是干嘛的?” 长乐神秘的得意洋洋地说:“我是女子全程马拉松c市的预备冠军,你呢?” 岳喜画满头大汗地自我介绍:“长乐标开玩笑,你在大唐跑全程马拉松?哪怕你是公主也是难度系数十点十啊。我就不同了,我是电子工程专业的业余爱好者,也是毕业于a市美术学院的高才生,就凭我擅长的油画技能就能在在大唐混得风生水起。何况咱可以在大唐发明电报,电话,电饭煲,电冰箱,怎么样?对大唐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产生浓厚的兴趣了吧?” 长乐兴趣缺缺地说:“还,真没兴趣,又不是没看到过的新玩意儿。我有更好的点子,明天见面再说。”长乐说完就一副演员的自我修养,迈着公主般的高贵步伐向长孙皇后走去。 这一天,赏完荷花,每个参会吟诗的宾客都领赏一大堆莲米莲藕回家不提,喜画一回家就接到长孙的贴身侍女送来的懿旨,懿旨要求岳喜画从明天开始直接住到公主府不得随意离开公主府,啧是什么世道,封建主义太没人权,自己一个堂堂锦绣布庄的大千金就这么给抢到皇家当侍读丫头吗,这想法也只能在心里大唱反调,给人家长孙说人权,跟对牛弹琴一个待遇。全家接到懿旨跟过年一个准备,大吃大喝庆祝了一番。 次日凌晨,星星还在天上呢,天还没亮呢,岳喜画就被自己的亲爹亲娘给掀被子打扮起来。岳喜画强忍着吉祥刮砂一样的梳头,侧过头问娘亲谭氏,“娘啊,您跟爹怎么想的,这天还没亮呢,公主府的侍女也还没有过来接咱们呢,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不是瞎折腾吗?” 谭氏曲着手指弹了下女儿的脑门说道:“皇后娘娘亲下懿旨,这可是多少豪门贵族都望不来的好差事,你不得紧着点心,收拾干净齐整了好给公主当侍读。嘿,别说,这公主侍读的服饰就是贵气大方,不愧是皇家御赐之物,处处显得高贵。梦儿他爹,你说说,咱闰女穿这身衣服可还好看?” 岳青松看着自家闰女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还好看,就是缺了几支金簪子,赶紧捧出谭氏的首饰盒,从里面挑出十多枝金簪子,一个劲儿地给女儿往发髻上挂,临了还不满意,又翻出一个宝石簪子插头发里,看着如同许愿树一样的女儿发髻,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附合公主侍读的身份嘛。” 岳喜画看着镜子里自己如同许愿树般的发髻,心里默默地想,难是难看了点,但架不住咱爹是锦绣布庄大掌柜,审美档次低了咱锦绣布庄娘亲的两个加强大气层。果然,谭氏款款走了过来,把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一一取了下来扔桌上,然后从自己头上取下来一枝水头非常足的碧玉发簪重新把女儿的头发挽好固定住,再把侍读用的长耳朵帽子给喜画戴头上,一个青衣女官就这么美美哒的诞生了。 岳喜画对着铜镜,用不同的角度检查自己的这身行头,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当所有装扮准备刚做好,长孙的侍女芍药准准地出现在岳喜画家里,家里一定有长孙的眼线,时间掐得啧么准,等我留学归来一定得一查到底。岳喜画一边心里念叨着祖宗保佑皇室伴读一帆风顺一路平安,一边低头蹬上了长乐府的马车。 马车哒哒哒地在长安的青石街道上小跑起来,岳喜画在没有减震的马车里给颠得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挨到了长乐府,岳喜画的小脸都绿得可以蓖美绿苦瓜了,才下马车到底没忍住,扶着长乐府侧门旁边的拴马石呕吐起来。 芍药似乎早有准备,捧给岳喜画一盏清香扑鼻的荷叶茶,岳喜画小啜一口清香四溢的荷叶茶总算三魂六魄回归到位,向芍药道声谢,把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镜塞给了芍药,言真意切地说道:“芍药姐姐,我这算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了,我这三年伴读的清苦与辛苦都需要姐姐的提点与关照,这面琉璃小镜是我心爱之物,留给姐姐梳理妆容,芍药姐姐万莫推辞。” 芍药看着琉璃镜里毛发可见的清晰的自己,简直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镜子,琉璃本已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何况这还是琉璃做成的镜子,芍药拒不接受。岳喜画连连安慰芍药说道:“芍药姐姐,这琉璃方子是我在古书上寻得,所以琉璃在我家不算稀罕物,只是合用烧制琉璃的沙子不好找罢了。这是我自制的琉璃小镜,虽是心爱之物,但真的不是价值很高的物件,你就放心收下吧。我今天还要把这方子献给咱们公主殿下呢。” 芍药一边忐忑不安地收下琉璃小镜,一边暗自决定,如果岳喜画所言不实,一定得把琉璃小镜还给岳喜画。 芍药一路领着岳喜画走过了两座庭院,一座石桥,来到了长乐府垂花门里后花园的一处千卷轩,长乐公主正和一名青衫少女娴雅地交谈着。喜画赶紧行礼,“参见长乐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吉祥。” 长乐公主优雅地抬了抬手,淡淡地说道:“不用多礼。喜画从今儿起就是我长乐府的伴读了,一应所用都要符合她公主伴读的身份,如有怠慢绝不轻饶。喜画快起来,坐我边上。” 岳喜画谢恩走到长乐身边的绣蹲上娴雅落坐,这才仔细打量起对面的女孩。这女孩大约也是十岁左右,单凤眼,樱桃口,肤白如玉,娥眉轻扫,睫毛弯弯,瓜子脸,身若杨柳。一番攀谈下来,总算知道这小姑娘是谁了,这小姑娘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府上的小女儿李蔷。 第十一章 长乐小梦吐槽现实身份 长乐三人先跟着宫中的女官学习弹琴,又学习书法和诗经,最后还学习了女红。长乐学得一丝不苟,李蔷学得毕恭毕敬,岳喜画学得哈欠连天。 中午休憩时,三个小姑娘聊起了天,长乐别看是大唐的长公主,表面年龄是仅有10岁,只有岳喜画知道她的真实年龄肯定不像她嫩嫩的脸蛋那么可爱,本来可以病遁逃学笨遁逃课的她如今扮作乖乖伴读来公主府求学,最重要的还是那只叫做好奇的喵。 长乐跟小蔷聊了一会儿皇宫王府里的八卦就问起了岳喜画,“喜画,刚才听到了没有,河间王妃直夸你的冰品做得好吃呢,母后有气疾体虚之症用了你做的绿豆冰品今年的这个炎炎酷暑也好过了呢。对了,现在的冰品作坊已经正常运作了,你现在可以准备给民间专开一家冰品作坊了,让百姓也早日摆脱酷暑的折磨。可好?” 岳喜画想了想回话道:“民间的冰品作坊早已经准备就绪,雪糕品种也是一应俱全,只是制作成本太高,咱大唐还没有富到麦芽糖家家吃得起的阶段呢。为考虑到成本,也为考虑到百姓能吃得起,咱们民间的冰品作坊销售的冰品就以白冰块为主,其他口味的冰品也仅按照高于成本价一成的售价作销售。公主,咱以后做蛋糕也好,做冰品也好,白糖是关键啊,咱也不能总做亏本生意吧?” 李蔷插话说道:“俺爹是河间郡王,现在虽然是礼部尚书,但以前可以领水军的将军,让俺家的老兵走一趟南方不就把糖运过来了?” 长乐睥睨了一眼李蔷说道:“我听母后无意中说起过现在国库吃紧,宫里用度都一减再减,母后都穿露脚背的裙子了,咱们拿什么东西到南方换糖?” 岳喜画挠挠头憨憨地笑道:“公主,咱长安热,难道南边就不热了?要不,咱们也拿冰块跟南边换糖,物以稀为贵。当然咱大唐没有甘蔗种植,还需要派人前往天竺买些回来,在南方较热的地方种植,来年也好产白糖啊。我现在对麦芽糖真的无语了,蜂糖还能勉强接受。对了,天竺还有花生,土豆,红薯,这些吃食也老重要了。” 长乐斜睨了喜画一眼说道:“怎么去啊,现在是贞观七年,倒是听说有一个僧人玄奘自贞观二年前往天竺求学至今未归,可见天竺不是那么容易前往的地方,还有父皇现在扬道抑僧,根本就不能给他提这个事情。再说,一个游方僧人,等他学成归来,那得等多久。如果让小蔷家的老兵走趟天竺,应该更靠谱一点。对了,喜画,你师父不是有一本制造飞艇的书吗,能不能咱们打造一艘飞艇,来个环游世界呀,我反正对现在大唐贫脊的食谱,贫脊的状况,腻味透了。咱要改造大唐,就得只争朝夕。” 岳喜画看了看旁边的小蔷,用眼睛示意长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怕小蔷把三人谈话告诉李二长孙? 岳喜画犹豫地字斟句酌地说道:“回公主殿下,虽然你想到了澄净师父留下的珍贵书籍(说到这里,喜画冲着公主眨了眨眼睛),如果造飞艇成功可以日行千里,但是如果我们造的飞艇失败了呢?就算有降落伞也有概率风险啊,而且这个风险很大。咱们现在工匠太少,基本的吃食太少,盐也太少,什么都很少,就连王宫大臣千年门阀家里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更别提百姓们食不果腹,将士们忍饥挨饿。咱们夏天有冰品,有绿菜,还有不多的粮食,但是到了冬季,咱大唐折损的人口就很多啊。属下认为,既然酷暑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现在就该赶紧解决风窝煤,热炕,和冬季大棚菜的问题了,现在吃食品种虽少,但咱先不挑剔,先把肚子喂饱再说,好不好?” 小蔷一脸迷糊地看着两个讲天书的人,讷讷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长乐狡黠地一笑说道:“谁让你看书看得少,现在听不懂我们说的了吧。落后可是要挨打的,赶紧一边看书去吧,那边是喜画师父传授算学的几本书,先自己看看,一会儿我让喜画教你。” 小蔷一脸闷闷地走到一排书架前的案几旁坐下,心有不甘地看了起来。长乐又回过头来看着岳喜画说道:“盘热炕,造风窝煤,种植大棚菜,这三样你会多少?” 岳喜画一脸的洋洋自得地说道:“我说我全都会,你信不信?这是我昨晚赶画的图样,你看,这就是热炕的盘制过程。这风窝煤更简单了,咱长安附近就有煤矿,就在上林苑附近,还是皇家林场呢,采出来后用石磨磨成粉,和着粘土倒在这种有五个圆柱的圆型的模子里,自然风干后,就是风窝煤,又简单又耐烧,放在雨地里也不会被毁坏,一样可以烧菜做饭。大棚菜就要难一点,咱没有透明的塑料布对不对?但咱可以起几座火窖烧制砖头和烧制水泥,建起一座座大型的花房,这房子的墙和地面要做空心的火墙和烟道,跟暖炕一个意思。你想想,冬日里有一座温暖如春的房子,这房子里的植物还不得跟春天一样生机勃勃,所以要想吃上冬季蔬菜,现在就得找工匠忙起来。” 长乐深吸一口气,牙疼似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年满12岁,没有封地的,承乾和阿泰也没有成年,现在也没有封地。咱们在哪里找地方制造这些东西。还有钱也不够啊。” 岳喜画重重地咳嗽一声,给长乐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支开身边的贴身宫女,那个小宫女也极有眼色,看到长乐挥了一下手,招呼着奉茶奉点心的宫女们离开了。 岳喜画这才从怀里取出那份最珍贵的琉璃方子,岳喜画知道现在的大唐人都只在胡商那里见过琉璃,以为是一种珠宝,还奇货可居,所以她附耳到长乐耳边悄悄说道:“这就是制造琉璃的方子,你是知道的,有这个东西,挣钱很容易,挣封地也容易。只要不是蠢得离谱的蠢人,依照这个方子,一定可以制造出琉璃。咱可以用这琉璃制造出来的珍宝跟其他国家换粮食换牛羊,我需要一个更重要的身份,方便我在大唐开女子学院,建万世功名,我需要一个有话语权的身份,方便我在大唐开启新一轮的工业革命。所以,这个方子你千万不要白瞎了,要想好作用,想好什么时候奉给陛下最好,还有什么身份最有话语权。唉呀,我忘了问你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你真实年龄是几岁啊,真担心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你没有万全的方法,这个琉璃方子不能给你。” 长乐一把夺过方子,斜睨了岳喜画一眼,得意地说道,“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哪怕我的身体年龄只有10岁,我有撒娇卖萌的资格,我有享受众人宠溺的资格,我有慢慢长成如花似玉青葱娇美的资格,唉呀,当公主真傲娇啊,虽然是本部电影的女二号,可比女一号活得滋润多啦。我的年龄是不会告诉你的,小滑头。” 岳喜画愤愤地抬起头,正想诘问长乐,又被长乐搂住脖子说道:“今晚父皇会到母后的甘露殿用膳,到时候我会找机会给你呈上去的。喜画姐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长乐放开了喜画,就让李蔷过来帮她烦着岳喜画算术问题,自己乐呵呵地走开了。岳喜画一边指导着李蔷的算学,一边思索着长乐办事到底靠不靠谱,想着之前冰品铺子的合作还算成功,也就没有过份担心了。 第十二章 搞定赈灾的琉璃 当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李二还是习惯地前往甘露殿找皇后一同用膳,后宫虽然不乏资色艳丽的美人嫔妃,但心灵的休憩地永远是皇后的甘露殿。 李二看着桌上五菜一汤,吃着有点心不在焉,长孙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装作不在意地一边给李二盛汤,一边轻轻问道:“陛下,这鹌鹑烧蘑菇可还美味?” 李二仍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道:“嗯,还行。” 长孙又给李二夹了一块清烧鱼,装作娇嗔的模样继续问道:“陛下,可是觉得观音婢的手艺不如杨妃手艺好,尽说些敷衍糊弄的话埋汰妾身?” 李二一听这不好,观音婢虽然装作吃醋的模样难以让人相信她会嫉妒杨妃做菜的手艺,但自己心里最中意最心尖上的女人就是这个别人面前端庄贤后自己面前刁钻古怪的鬼机伶,对她说话可不能敷衍了事的。 李二在心里滤清了一番心境,缓缓地说道:“魏征老头,今天在朝上谏言关中大旱,再有一个月的收成一定很少,最多往年的五成收成,今天的冬天又要放粮赈灾。朝廷已经一再缩减用度,可国库现在空得可以饿死老鼠。队伍不好带了,人心浮动啊。” 长孙听了轻轻拍了拍李二的手,温柔地说道:“陛下不必忧虑,今天长乐回宫带来了一份厚礼给咱们,说是新来的伴读奉上的琉璃方子。有了这个方子,咱们今年可用琉璃跟其他丰收的国家换取大量的粮食来赈济关中的灾民。我已经把方子交给家臣在试制琉璃,如果成功,咱们今年就能安然渡过冬季。三天后就能知道这个方子是否有用。” 李二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震惊,拉过长孙的温柔的小手说道:“观音婢,此话当真?琉璃可是皇室珍宝,十分罕见,可遇不可求。朕可是从未听说过珍宝也能制造的。” 长孙妩媚地一笑说道:“不是说了嘛,要三天后才知真晓。长乐虽年幼,但从来都是乖巧懂事,不会拿这样重要的事情来邀取虚名的。咱们的女儿天资聪颖,相信也不会被人欺骗的。咱们还是三天后验看琉璃能否制造出来。”李二夹起一块鸭蛋愉快地吃了起来,但愿这个琉璃方子能成功吧。 当晚岳喜画回到岳家,把在公主府敬献琉璃方子的事情给父亲岳青松和母亲谭丽锦说了。谭氏听后当场表示自己的不满,“喜画,你把方子敬献给公主有什么用啊,公主那么年幼,人微言轻的,陛下和皇后娘娘指定不相信呢,早把你的方子扔掉了。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先便宜皇家了呢,咱自家也可以把琉璃卖得满大唐都是啊。” 岳青松白了一眼谭氏,说道:“你懂什么,琉璃是皇家七宝之一,还是最珍贵的那种,不献给皇家难道等着皇家亲自来自家抢夺?现在献宝能得封赏,被逼献宝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你还是知足吧,咱现在冰品铺子,车马行经营得够好了,还能得皇家关照,这比什么宝贝方子都强。” 岳喜画温柔地搂着母亲的腰撒娇道:“娘,女儿念了一天学可累着了,就想着休息呢,娘给我唱小曲哄我睡觉可好?” 谭氏宠溺地抚摸着岳喜画的头说道:“好啊,娘去安排下人给你准备洗澡水,你陪你爹聊会儿。”谭氏夸张地大声呼唤仆役丫鬟给准备洗澡水走了出去。 岳喜画看着父亲岳青松说道:“爹爹,今天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街上行人说起今年会秋收欠收,可是真的?” 岳青松点点头说道:“家里来信已经说过此事,不用担心,咱庄子上都是每家每户养鸡养鸭养猪,咱又有棉布换得的好价钱,从江南购得许多米粮,江南可是大熟,米价便宜着呢。咱家庄子也已经安排好农闲时盘火炕,建造大棚蔬菜房,烧制的砖头和水泥都好用,蔬菜房建起一大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冬天种菜的用处。闺女,咱家已经能烧制出浅色的琉璃,用在做窗户是真的敞亮,所有蔬菜房都安装上了琉璃窗户。这样做似乎已经逾制呢。” 岳喜画淡淡地说道:“爹爹不用担心,我这次敬献琉璃方子就是要皇家这个保护伞,咱要是冬季种菜成功了,运来长安赈济灾民,给皇家贴金的好事,皇家怎会说咱逾制?放心大胆的用琉璃窗户好了。再有三天,陛下就会有恩旨给咱家的,放心吧。” 三天飞逝而过,李二其实早在前一天晚上就看到了长乐奉上的琉璃成品,一尊琉璃飞鹰雕塑,一尊琉璃鲤鱼跃龙门雕塑,一套琉璃酒具,还有一块平滑如镜的平面琉璃镶嵌在窗户棱框上,看到这些琉璃成品,李二久久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了不损帝王形象,他决定暂时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翌日朝堂上,当侍者捧出这四件琉璃宝物给朝堂上的众臣看时,本来闹哄哄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李二指着面前这一堆精致的琉璃物品向众臣问道:“众卿家也帮朕掌掌眼,这是朕近日得来的几件琉璃器,这些琉璃器能换钱多少,换物多少?” 黑壮壮的尉迟敬德上前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琉璃器是皇室珍宝,一般而言一件都可遇不可求。您送上来的这几件琉璃器都做工精美,是琉璃器中的珍品,应该是无价可言的。” 长孙无忌也补充说道:“对啊,陛下,这四样琉璃器品相极好,应该是价值连城的。” 徐敬忠凑近琉璃器仔细看,那模样就像恨不得用眼睛刮下来琉璃器上的珍宝一样,看完之后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西域骆驼商人那里见到的百多件琉璃器中没有一件能与这四件琉璃器相媲美。微臣珍藏的琉璃酒杯也不及这套琉璃酒具之万一。微臣瞧这琉璃器不像是西域物件,反倒有我大唐皇皇天威的气度,难道咱大唐也找出了琉璃矿不成?” 第十三章 喜画献琉璃得封福安郡主 李二看着徐敬忠缓缓地点头,小徐很懂事,马屁拍得甚合朕意,捧哏配合天衣无缝,得意洋洋地说道:“徐爱聊说得没错,从来琉璃都是西域制品,还非常稀少。而诸位爱聊现在看到的鲤鱼跃龙门,翱翔飞鹰,莲花酒具,琉璃窗户,这四件琉璃制品正是大唐制造,还是皇家作坊最近研制出来的。朕可以拍拍胸脯给诸位爱聊,朕就凭这美伦美焕的琉璃制品就可以赈济咱今年遭灾的关中子民了。” 魏征一听这话意思不对啊,什么时候皇室变作坊了,皇室就算占着此次琉璃天大的好处也不能只顾皇家名声好听不顾国库空虚的事实,想到这里魏征头皮一硬站了出来,一盆子冷水给李二浇了上去:“陛下打算如何变卖手中的琉璃?琉璃能自己制造了,数量多了也就不值钱了。陛下打算用多少内帑去填补旱灾的空白?还有,陛下难道没有考虑到国库现在也已经耗空了,咱们是加重赋税还是加重盐课税?盐场产量急剧下降,咱们这次跟突厥吉利最大的矛盾不也是盐场之争吗?难道明年咱百姓就得吃醋布?老臣斗胆谏言,请陛下把炼制琉璃的方子交给工部和户部去运作,琉璃既然是皇室珍宝,还是应该继续走皇室路线,可以考虑把琉璃高价卖给昭武九姓,高丽国、西域诸国、倭国等诸国皇室,然后再换取我大唐百姓如今急需的粮食和布匹。” 李二面对大唐最有名的喷子大臣魏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语调低沉地说道:“魏爱聊,这琉璃到底是皇室珍宝,交由皇室经营更加的名正言顺。内帑虽用于宫内建设,但更多的时候都被皇后用来支持国事。琉璃方子还是留在皇宫里的作坊生产方便一些。再者制作琉璃的原料本就稀缺,也不可能形成量产的,琉璃的价值不会贬低的。” 程咬金也出列来凑热闹,他是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大,他大大咧咧地说道:“魏征老小子,你要帮工部抢皇室珍宝的配方吗?你这老小子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没看到陛下的胡子都被你气得呲毛啦?陛下,臣看上了莲花酒具能否赏给微臣?” 李二看到程咬金这个二愣子在搅和魏征的谏言,真心觉得老程体贴朕意,正要答应程咬金的无理要求,长孙无忌冲着程咬金怒吼道:“程咬金,你瓦岗寨的匪气不改啊,连陛下的便宜也敢占?告诉你,不二价,这套酒具售价一千贯。” 程咬金跳出武将队伍正要去跟长孙无忌来场朝堂拳击赛,却被李靖拉住了。程咬金表面上一脸的无所谓,但心里对大唐战神李靖是很服气的,听人劝得一半,算了,李靖都亲自拉架了,老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程咬金又退回武将的队伍研究牛进达的后脑勺。 朝堂里文武两派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时候,李二拍手三下,一名侍者捧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一件琉璃器十分精美,这是一套工匠制器微型雕塑,这件琉璃器把整个制作琉璃器的工艺都表现出来,人物神态惟妙惟肖,琉璃工艺表现清晰,李二指了指托盘上的琉璃器对工部尚书杜如晦说道:“克明,制琉璃的工艺方子都在这套琉璃工艺器里,你放心用这个琉璃方子就成。国库重于内府,内府制做的琉璃都是宫殿门窗和宫内装饰,宫内所制也不被允许流于民间所用。那么工部制作的琉璃器可以由户部出个章程进行售卖,价格可不能定低了,别忘了琉璃可是皇室七宝之一的珍宝。朕从今天开始佩戴琉璃配饰,朕也给众卿量身定制了一块象征身份的琉璃配饰,琉璃是易碎品,众位爱卿可要珍惜啊。” 魏征一听这是在变相的提倡奢侈品,必须给咳口欧下来,否则百姓肚子都没吃饱就争相追逐奢侈琉璃,上行下效是千年不变的真理,琉璃再美丽再珍贵终归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无用之物,百姓家中购置这样的物品简单就是浪费资源,想到这里,魏征又出列向李二禀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琉璃制品一旦被百姓上行下效蔚然成风,短期之内虽能聚些钱财以解现在的燃眉之急,可长远看来不利于提倡勤俭持家的富民之道啊。请陛下三思。” 素有房谋杜断的房玄龄也出列禀奏道:“陛下,玄成所言虽不那么中听但也算是老成谋国之言。琉璃这东西还是不要大量售给大唐普通百姓。一般百姓谁也没有这么多闲钱也不舍得这么多闲钱去买琉璃制品,毕竟琉璃制品沾了皇室七宝之一的名头那定价也不能便宜了去。臣建议用琉璃在鸿胪寺附近修建琉璃阁,在琉璃阁专卖琉璃,限量供货,价格不菲,那些没见过琉璃门窗琉璃灯具的各国使节一定会愿意为这样的琉璃花大价钱的。这样既保护了百姓,也让各国使节感受到我大唐的富庶强大,还能大赚特赚各国的钱财。两全其美啊,陛下。” 李二嘉许地看看房玄龄,又征寻各位谋臣的意见后,最后通过了房玄龄的提议。 就这样,一个月后,大唐鸿胪寺附近新装修出来的琉璃阁宽敞明亮,所有的外墙都是厚厚的琉璃隔出来的,里面还有锦鲤在琉璃墙里欢快地游戏。走进这个两进的院子,各种各样的彩色琉璃花灯让人目不暇接,各式各样的彩色琉璃酒具和茶具也让人爱不释手,各形各状的彩色琉璃工艺品让人喜不自胜,光彩夺目的彩色琉璃首饰让人欣喜若狂。琉璃阁才开张十天就被抢购一空,内府和工部的六个作坊都供应不上琉璃阁销售的速度。房玄龄扯着魏征的衣袖到国库走了一趟,出来的时候魏征如踩云端,尤自不信刚才看到国库堆放的钱财,这哪里是琉璃阁简直就是聚宝盆。当魏征得知是大唐长公主的侍读岳喜画无私进献的琉璃方子时,魏征夫人带着小女魏馨登门拜访了岳家的郡主府,这时的岳喜画已经被长孙皇后下懿旨封作福安郡主。 第十四章 豪门有女来求学 魏夫人领着爱女魏芳蕾亲自登门求学,谁敢拒绝,难道不怕被千古人镜给喷成筛子?郡主的全套仪仗摆开,郡主的全套服饰装上,岳喜画看着镜子里穿着十多件礼服的自己,觉得自己就是移动的衣服城堡。古人真会折腾贵族,这是不是狂热的仇富礼学家设计的礼服?大热天穿这样的衣服真的能直接中暑。好不容易熬到了魏夫人留下爱女继续求学独自回府,李孝恭的夫人也领着爱女李蔷登门求学,李孝恭的夫人刚走,杜如晦的夫人也领着爱女杜梅瑞登门求学,好不容易又等到杜夫人回府,程咬金的夫人也领着爱女程玉娟登门求学…..岳喜画终于在十多位大臣夫人离开后,炸开了痱子。 而腹黑的长乐在得知岳喜画无意中收了十多位徒弟,还被礼服沤出了一身的痱子后,结果是笑岔了气。岳喜画一边吃着琉璃碗里的冰淇淋,一边享受着身旁冰山上传送过来的微微凉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乐不可吱的长乐。 岳喜画实在是忍不了了,这长乐太过份了,谁是女一号啊,怎么没有一点儿自觉呢,长痱子很好笑吗,本还想给她留一碗冰淇淋呢,吃掉,全部吃掉,一口也不给这个腹黑女留一口。 岳喜画吃完冰淇淋,长出一口气说道:“长乐,你的冰淇淋都被我吃掉了。你的冰淇淋在嫌弃你。” 长乐无所谓地痞痞地笑道:“冰淇淋除了能解馋解暑就只剩下一个功能,那就是长胖。多吃点冰淇淋,我祝福你。” 岳喜画当作没听到长乐的怪话,认真地对长乐说道:“姐们,你想过没有,现在我收了十一个徒弟,是不是人数有点多啊?我能教她们什么呀,也不知道她们想从我这里学什么。还有啊,不是说好的给你作侍读期间不能回家的,怎么这一个多月来,每天下学都送我回家,不要告诉我你的公主府没有女客的客房。我要是一直留在公主府,哪会从天上突然给我空降十一个徒弟的。” 长乐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岳喜画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其他侍读是多么羡慕你和李蔷,只有你们俩可以随意出入公主府和随意回家住着,原则上侍读是不允许回家的。这是我给你俩的恩宠,都不知道感激,问你呢,感恩的心你有没有啊?” 这个臭脚得赶紧捧着,岳喜画一脸感激地看着长乐说道:“公主深明大义喜画铭感于心。但是咱这收徒弟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呢,怎么办?要不我把徒弟全部转给你?” 长乐摇了摇头说道:“喜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的11个徒弟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澄净师傅浩如烟海的家学来的。就看你入世来的这些个作品,轻便马车,人力自行车,冰品制造,琉璃聚宝阁,这些东西哪样不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工艺作品。这些东西哪样不是给咱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大唐虽然是男子大展拳脚的竞技场,但自古以来也不乏巾帼英雄笑傲人间。咱们不是要开创女学嘛,咱们不是想创办女子学院嘛,咱们不是想推广电力学嘛?他们国子监推选的男子管理朝堂保卫边疆,咱们女子学院的女学生那就可以推动科技汇聚财富,各有所长各有千秋。” 岳喜画眨了眨眼睛,调皮地问道:“公主殿下,你的环游世界梦呢,还要不要去实现。咱们有时间教学生,可是没有时间研制飞艇啊。” 长乐反问岳喜画:“咱大唐现在有防火防水的布料吗?没有这样的布料,如何制作飞艇或者热气球.?” 岳喜画搂住公主的小肩膀神秘地说道:“这样的布料会研制成功的。咱们现在的年龄还太小,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办法环游世界的。十八岁后再说吧。” 长乐看了看岳喜画非常认真的脸,乐呵呵地说道:“十八岁环游世界?你得多想几条理由不要在十八岁以前被指婚了。到时候丈夫儿女公婆小姑子小叔子都能栓住你,你信不信?” 岳喜画大大咧咧地满不在乎地说道:“所以说,教育扫盲很重要。只要通过咱们女子学院的医学分院的悉心教导扩大影响,你觉得为了大唐的人口增长率,朝堂里的众位大臣会不会重新制定男女婚配年龄?长乐,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咱们生活的年代讲究男女平等,而大唐是我国历史上所有朝代中妇女地位最接近后世女性地位的一个最好的朝代。咱要好好珍惜这部架空大唐穿越电影的重塑机会,尽一切努力实现咱俩大唐女宗师的梦想。” 长乐神秘地招了招手,对岳喜画说道:“女宗师啊,你现在也是有地位,有封地,有钱财的三有美眉啦,有没有想过供献封地开始建设咱俩的微版女子学院呢?” 岳喜画扬了扬手,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得意地说道:“这是必须的。这么大块地皮,我无数次构想修建百货商场,应该更赚钱。这样庞大的货物集散地才是咱们大唐美眉的购物天堂啊,想想杭州的丝绸,想想蜀地的蜀锦,想想如意斋的珠宝,想想千里行的美靴,为了咱的唐版购物秀,也不能轻言放弃啊。要不,咱把女子学院修建小点,把百货商场修建大点?” 长乐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岳喜画的头说道:“不忘初心呢?你的学院梦还没有敲定跟脚呢,现在就跳跃到财富梦啦?母后的意思是在你的封地修建一座风景雅致的园林,内设算学馆、藏书馆、云霓馆、烹饪馆、垂钓岛、杨柳湖、食膳斋、悬壶医馆、和女学员们居住的翠竹轩。你看这样的一幅“先生授业启灵光,学生悟学知奋进”的其乐融融的画卷真是的,美尖了。对了,修建女子学院的资金自筹,父皇说少年人筚路褴褛,无畏艰苦才更显江湖女儿,巾帼英雄。母后悄悄给我一万贯用于建女子学院。我估摸着怎么也够用了。” 岳喜画万万没想到大唐皇帝陛下如此财迷,长姿势了,李二想用一万贯修建学院,最多能修建起一座学员们居住的翠竹轩。 岳喜画咬着牙齿恶狠狠地看着长乐说道:“说人话,你确定没有克扣工程款,一万贯怎么修建咱的学院?你的铁齿铜牙伶牙利齿呢?咱该争取支持的关键时候,你就畏惧强权不敢吭声啦?网语真经典,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你一样的队友。看到没,我手上的这张造纸术的秘方,用这个再去换五万贯工程款。我调研过了,咱大唐的造纸术真不咋嘀,纸没有韧劲,稍不注意就破纸,还售价奇高。我这方子制造出来的纸,韧劲好,纸张白,吸墨好,成本低,是居家旅行画图索骥画龙点晴画蛇添足的必备珍品。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这造纸术出来的纸肯定让寒门学子也消费得起,妹妹你就大胆地把这方子献给你的父皇爹地吧。” 长乐一副钓鱼佬的笑脸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抢走了新型造纸术的配方。岳喜画恍忽觉得空中有炸雷响起,懊恼地挠了挠已经呲毛的头发,大唐皇室怎么净出强盗?连长乐这样萌萌哒的也出道抢劫啦?岳喜画想静一静….. 第十五章 被《马经》迷惑的大唐 大唐万王之王的腹黑金龙李二正拿着手里的造纸术配方一脸的惊诧,这个福安县主一介小黄毛丫头怎么继承了那么多配方,澄净师父怎么不把如此重要的配方直接敬献给朝廷?虽然朕英俊不凡如同谪仙,风流潇洒如同潘安,澄净师父也不用对朕那么的防范嘛,如此心思玲珑的澄净师父应该也是一代佳人吧,何必呢,何苦呢,白白错失与朕的缘悭一面。 李二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几下,然后游龙走墨地写了一句话,然后交给了身边的小黄门。小黄门接过纸条迅速地向甘露殿赶去。长孙皇后正在给小长乐梳头发,长乐小箩莉的头发很黑很柔也很长,长孙手法娴熟地给小长乐挽了个公主髻,又别了一支羊脂玉白玉兰发簪,插了一朵金丝绕藤忍冬花的发簪,两枝粉色走盘珠发簪,再搭配一对粉色珍珠耳坠,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就闪亮登场了。 小黄门等着长孙装扮好了长乐箩莉,就恭敬地高举李二的纸条递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看着手里这张纸条,似乎对于李二的这种游戏早已司空见惯,展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大唐海纳百川,女子学院若能带给大唐更多的惊喜,区区五万贯应是皇家应尽之仪。观音婢可愿往女子学院任山长?” 长孙取过笔在纸条上回复:“观音婢愿为山长,陛下可愿给好政策优待女子学院?” 李二又回复聊天纸条:“女子学院是前无古人的新创学院,朕也能预料开办之后舆情汹涌,观音婢可还愿意担任山长?” 长孙回复:“陛下难道还有其他更好人选既能担任山长,又能压住汹涌的舆情?放心好了,那群小女子若不能被臣妾训练出理财高手,家族贤妇,庭院贵妇,则不能显出观音婢的手段。” 李二回复:“观音婢真贴心……” 小黄门往复小跑来往于甘露殿和承乾殿累得直吐舌头,当感觉自己的腿不听自己使唤的时候,帝后终于结束了大唐版的qq聊天。 大唐皇帝陛下的手令很好使,岳喜画这个福安县主的封地现在有钱有圣旨有工匠,工部也是积极配合,再加上岳喜画自家修建的火窖烧制出来的青砖和水泥的供应,大唐女子学院修建的速度那真是大唐八骏拉的赛马快车,迅速异常。现在这样的赛马快车已经是长安城中各富豪贵族的标配,谁家年青公子或者俊俏小姐若没有这样一架赛马快车,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由赛马快车衍生出来的最热闹的节目自然就是大唐皇室最热衷的“长安世界杯拉力赛”。 属于拉力赛狂热粉丝的李承乾、李恪也分别组建了自己的赛车团队。属于更狂热的拉力赛粉丝的太上皇李渊不但组建了自己的赛车队,还贡献出自己的一处方圆500里都很崎岖的皇庄用做世界杯比赛场地。鸿胪寺的各国使者四方奔走挑选马匹马车和赛车手,为在贞观七年的首界长安世界杯拉力赛上争得金奖。在得知大唐皇室准备的首界长安世界拉力赛上的金奖是一个重约10斤的纯金金杯时,15个国家的大使不淡定了,还纷纷从自己国家拉赞助,重金悬赏马术高手,还积极准备自己赛车团队的服装和食品。长安城里各赌坊也开出了自盘古以来的开天辟地的首界世界杯赛马赌档,100个参赛团队里有30个外国团队,20个皇家团队,35个武将贵族团队,15个文官门阀团队,赌档的赔率也是根据《长安世界杯马经》上的分析定的赔率。 据说这本《长安世界杯马经》还是大唐一位文武全才威名赫赫的战神李靖领头创办的,这《马经》销售极好,首刊印制5万册,售价1两银子一册,定价如此离谱,竟然也被抢购一空。兵部尚书李靖看着手头各边关将领申领的各类款项物资,大手一挥,又印制15万册《马经》送往全国各繁华府城进行销售。如此一来,金陵、苏杭、江陵等十多个府城也风起云涌,闹炸了天。 江陵一卖咸菜的老头对着一个卖咸鱼的老头说道:“你晓不晓得,长安城出大事了。当今太上皇要举办马车拉力赛,听说大宛国也要参赛,他们大宛的土特产汗血宝马那可是日行千里也不喘气的,你说咱当今圣上会不会给大宛国的宝马掺巴豆?”卖咸鱼的老头说道:“你个哈儿,莫要乱说。咱当今圣上是那样的人吗?你听说过田忌赛马不,赛马这种事情我最专业,上等对中等,中等对下等,就赢了两场,下等对上等,就只输了一场。马车拉力赛,说是拉车子,还不是比马的脚力。只能智取,不能掺巴豆,你个憨货。”卖臭豆腐的老头听到这两个老头的聊天,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俩个懂啥子?当今圣上此次举办的马车拉力赛是各国的角力斗勇士斗能力的综合比拼。太上皇的赛马庄子此时恐怕已经群集数十万人,我堂客的弟娃已经过去卖酒唠,现在是圣上给我们老百姓创造的赚大钱的大好时机。我今天就起程过去帮我小舅子卖果子酒。”卖咸菜和卖咸鱼的两老头连忙说道:“一起去,一起去。这是当今的大恩德,不可辜负。” 类似同样的话,金陵也有卖烤鸭的老头说道:“这《马经》一两银子一本,咱钱老头这辈子光顾着挣银子了,还没有出过金陵见过什么世面呢,这百年难遇的赛马拉力赛得去看看。看完这本《马经》咱更想亲临赛场看个究竟了,肯定有看头。”旁边卖卤煮的老太婆说道:“这破书有啥看的?还比赛马拉车,你说这富贵人家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谁家马车跑得快就能得个金子做的杯子?你说咱陛下是不是钱多得花不出去啦,所以才想这么个法子折腾银子?”卖馄饨面的老太婆鄙视地对卖卤煮的老太婆说道:“你这个憨婆子,咱陛下赏赐的第一名是10斤重的黄金奖杯。现在的行价是1两金子等于100两银子,1两银子等于1000个铜板,而10斤重的黄金等于个铜板,加上这个奖杯制造精美意义非凡,世间仅有,所以这座金杯价值大概在个铜板,重量约14万斤的铜板。你卖一碗卤煮才5个铜板,你要卖到碗卤煮才能挣到人家赛跑一场马车的钱。听咱大哥家的三娃子说那太上皇的跑马庄子现在都人山人海了,都在凑热闹看比赛呢。这么热闹的大集会,咱要是勤快点,说不准也能挣上一个小点的金杯回来呢。比赛咱参加不了,但不防碍咱卖卤煮卖馄饨,那边的有钱人多着呢。”卖卤煮的老太婆一听这话赶紧收拾东西,打算出发前往长安看比赛。那个卖烤鸭的老头早赶着牛车唱着歌走远了。 作家的话 第十六章 李二讨好皇爸爸 第十六节李二讨好皇爸爸 长安跑马地的工地上人山人海,6000多个工匠都在挥汗如雨地修建赛马场,绿豆汤和白冰块畅开供应。大唐的冰工厂也如火如荼地忙碌着,芍药的大脚板模式再次开启,芍药一边管着皇庄冰工厂的冰品皇贡,一边管着民间冰工厂的工地供应,一边还要抽时间去检查冬季蔬菜大花房的修建,还要兼顾着大唐长孙女子学院的工程监督…..当芍药忙完这一切,正打算回宫给长孙皇后汇报工作的时候,长乐又找到了她,芍药心里暗暗发誓下辈子绝不当管家侍女,尤其不当长乐的管家侍女。看着长乐萌萌哒的圆圆脸,芍药又内心没来由的一软,算了,自己就是这累死累活不问前程只看颜值的命。 长乐软萌萌地递给芍药一碗酸奶冰淇淋:“芍药姐,这是喜画最新研制的冰淇淋,有酸奶有奶油有糖霜有果泥,你尝尝。” 芍药看着面前的冰淇淋杰作,心都萌化了,太好看,真心舍不得吃,小心地挖一小块含在嘴里,那一丝丝酸酸甜甜又包裹着山楂玫瑰的味道让人迷醉不已。芍药恋恋地不舍的吃完琉璃碗里的冰淇淋,一脸希冀地看着长乐说道:“公主殿下,这款冰淇淋味道很是清凉香甜,最合适皇后娘娘。娘娘最近胃口不好,正好用这款冰淇淋给娘娘开胃化食,消暑解热。” 长乐甜甜一笑,搂着芍药的手臂说道:“芍药姐,母后也是吃着这款冰淇淋很满意,让皇庄冰工厂多制作供内廷食用和赏赐朝廷贵眷。还有一事,长乐想劳烦芍药姐姐。” 芍药不敢让长乐过于亲呢地搂着手臂,恭敬回答道:“公主殿下但有所遣,芍药莫敢不从。” 长乐乐呵呵地拿出一张图纸对芍药说道:“芍药姐,你看皇爷爷的修建的赛马城,建筑得太像长安城了,没有一点自己的特点。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创作,只会锦上添花,绝不画蛇添乱。我找皇爷爷要来这两处场地,打算修建一座五星级大客栈和一座五星级百货大楼。建筑工程款你不用担心,喜画那个胖妞已经答应合作给钱。我和喜画都是小孩子不方便出面督工和经营,我们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芍药姐,辛苦你麻烦你劳累你了哟。” 芍药刚才还晴空万里心情甜蜜,现在忽然遭霹雳,还是长乐萌化版霹雳,算了,从今天开始改名字叫女黄盖。芍药从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苦苦的笑脸回复道:“公主啊,您对芍药是真心信任啊!只要我没累死,我保证完成公主交办的任务。”长乐听了,拍拍芍药的肩膀,然后一蹦一跳地回公主府了。 太上皇李渊之所以要这么大张其鼓地修建跑马城,勉强同意儿子给他举办世界杯马车拉力赛,主要原因还是作为太上皇实在是深宫寂寥,抑郁严重。李世民也是为了讨他的皇爸爸高兴什么招都使过了,李世民除了不能把皇权让回给他太上皇,彩衣娱亲是没少干,可李渊就是不给他面子,李渊见李世民永远都是万年黑李逵。自从长乐奉李世民和长孙的命令逗皇爷爷高兴,联合李承乾、李泰、李恪、汝南、平安等几位皇子公主举办了几场马车拉力赛后,太上皇李渊不但治好了抑郁症,还策划了这么一场更巨无霸的世界杯马车拉力赛。只要皇爸爸高兴,李世民是要大匠给大匠,要工程款给工程款,要皇庄给皇庄,无条件给予最大的支持,朝廷里魏征领导着半数以上的朝臣已经多次反驳不能再这么无度地花钱支撑太上皇的跑马城了。 大唐皇帝李二顶着巨大的朝臣集体反对意见,用瘪了自己的内库和私房钱也要支持跑马城。只是李二万万没有想到,跑马城的刚修建出一个大概的雏形,各国商贾已经把跑马城的商铺、民居、马厩、养马场等地块炒成了天价。李二的钱包也随之来了个过山车大反转又迅速地富裕起来,对于已经抱着亏本赚吆喝的大孝子而言,这幸福来得,怎能不懵逼呢。 而跑马城的百姓们不但在民居的翻建租赁中大赚特赚,还在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巨大商机面前赚钱赚到手抽筋。由于跑马城使用上了皇家长孙女子学院的最新科研建材“水泥和青砖”,跑马城的建设速度真的是一天一个模样。这速度快的,昨天还眼瞅着这块地才打地基,今天这块地上立起的五层楼高的百货大楼已经在开张营业,货品还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工地上三班倒的工匠们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暗暗打算回家后给自己的子子孙孙讲述自己缔造大唐速度的神奇故事。 大唐速度再次刷瞎了各国使臣各国工匠各国商贾的眼睛,这些使臣们天天请求觐见大唐皇帝,百分之千地想方设法表忠心送礼物,所做的目的就是冲着新型建筑材料来的。各国使臣已经花样百出的使用过多重法子测试水泥的坚硬程度,又脑补地想到了城防建筑用到这个水泥又快捷又牢固的重要作用,没奈何大唐就是不透露配方,只同意销售水泥。不过价格却是1斤水泥1石粮食(1石米=125斤米),啧么坑爹的价格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大唐混世魔王程咬金将军的杰作。 即使水泥定价如此惹得各国天怒人怨,15个国家中仍有10个国家义无反顾地选择购买一两千斤水泥,由此大唐不得不又赚得满仓满谷。关中的旱灾还没开始就被房相杜相领着一帮文臣用海量的粮食扑灭了,关中正焦虑着如何度过灾年的百姓们傻愣愣地看着官府大放粮仓赈济百姓,里长们还一个劲地嘱咐按人口数量领取粮食,每人领取200斤。百姓们看着自家比丰收年装得还满的粮仓真心觉得大唐皇帝李二陛下虽然脾气暴燥了点,后宫美女多娶了点,孝敬老爹钱多用了点,喜欢打仗钱财多败了点,但在其他方面可还算是堪称英明睿智的帝王。 第一章 岳喜画的大徒弟魏芳蕾 坐在皇宫内府的钱堆里正幸福地数着钱的李二还不知道自己只是略尽帝王本份,现在已经是人望一大把了。许多本不看好李二这个当朝皇帝的名山大儒也对此番关中赈灾的奇高效率颇嘉赞许。朝廷上下一遍的欢欣喜庆,就连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魏征也着实开天辟地头一回对李二歌功颂德了一次,这两天李二走在哪里都是天也蓝,地也宽,心情弗悠倍儿爽。 长乐好不容易逮住机会面见李二,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实力坑爹的大好机会,她扯着李二的衣袖嗲嗲地说道:“父皇,皇家女子学院需要锻炼身体的健身房和跑步的操场,再拔五万贯给我。我这儿可有从澄净师父徒弟那里抢来的砂糖方子,金贵得很哟。” 李二接过砂糖方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收入锦囊后说道:“长乐,这提炼砂糖的甘蔗是何物,为何要到天竺去购买?” 长乐神秘地说道:“甘蔗是天竺的土产,砂糖就是甘蔗榨汁后提炼出来的。那砂糖晶莹雪白,入口甘甜,还不像麦芽糖那么粘牙。这是天竺国的使臣送来的砂糖,口感粗砺甜味不纯。您再看看这碗细细的砂糖是经过澄净师父的方子提纯的砂糖,细白如雪,甘甜味纯。我跟天竺国的使臣定下了一万斤的砂糖,准备在我新买的农庄开家白糖加工作坊。以后长乐制造的细糖优先敞开低价供应给长安城百姓,这样百姓们多了一味细盐以外的调料。父皇,如此大功该如何奖赏于我呢?” 李二刮了一下长乐玉雕般的琼鼻,乐呵呵地说道:“赏你一顿大板子。别以为你开在跑马城的百货大楼的事情朕不知道,现在那座名称古怪,叫做‘五星级’的百货大楼可是日进斗金,你才10岁用不了那么多钱,你先把这段时间赚的银子交给你母后去。为赈济关中旱灾,你父皇可是耗干了咱内府的库存。等你再大些,朕亲自教你怎么治理封地,怎么丰富你的小金库。” 长乐不心甘地挣扎地问道:“父皇,那可是我的百货大楼,您等我成年后可一定记得要还给我的?” 李二一脸金鱼佬地笑着说道:“长乐啊,父皇可是九五之尊,金口御言,怎能占你小孩子家家的便宜?你修建学院的钱,朕已经拨付足够,你的心愿已偿,可以去看看你的母亲了。” 长乐毕竟年幼,斗争经验不敌游刃有余朝堂多年的李二,只能乖乖地把自己的五星级百货大楼交给母亲经营。 贞观七年的这个炎炎夏天就在大唐如火如荼的热火朝天的各种建设中愉快的度过,夏天天气最热时播种的棉花种籽也成功地种进了铁家村的大型花房里。当裹挟着丝丝凉意的秋风乍起时,芍药看到了长安城最大的变化,一幢幢青砖碧瓦的小楼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晶莹敞亮的琉璃窗户,雪白雪白的青砖砌成的墙壁再衬着各种花树分外清新典雅。奔跑在长安城里的三轮车也成了这座古老城市的一景,有的三轮车专用于载客,有的三轮车专用于运货,骑行在三轮车上的车夫只需要用力蹬踏板就能让车子前行,速度比马车还要快。 这样的三轮车皇宫里也有,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现在每天都乘御用三轮车上班下班,跟班的太监宫女非得穿上一种旱冰鞋小跑才跟得上。于是,大唐群臣每天早朝都能欣赏到一幅吾皇蹬车图,非常壮观。于是,朝臣们上朝下朝也乘坐自家的豪华三轮车以示对陛下的尊重。岳喜画看着自家三轮车车行生意奇好,甚至许多三轮车伙计还自觉跑起了邮递员的工作,赚钱不少。岳喜画不由得感慨到,谁说老祖宗不懂举一反三大彻大悟的创造思维,现在不就是活学活用了嘛。 岳喜画取下自己的画板,缓缓走下了楼梯。檀树胡同的岳喜画家地理位置很好,站在二楼就能看到繁华的长安街道。岳喜画今天没有课正在休沐,所以就选在楼上一处风景视野都很好的角落画起大唐风俗画来。喜画一直觉得自家的店铺没有一幅拿得出手的画卷装点门面,那些名家大儒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作品售卖他人,寻常人家也无法得到他们的作品,所以自己作画就成了必须要办的事。 先把对街的三层楼高的霓裳绸布店画下来,再把左前方的古玩字画大街画下来,然后再画右边的美食一条街,喜画画得十分认真,又是油画作品,把大唐贞观盛世的繁荣兴旺画得入木三分。 魏相的女儿魏芳蕾对岳喜画十分崇拜,尤其对岳喜画师父的厨艺是真心佩服,所以哪怕是休沐期间,这个小丫头也要跟来县主府蹭吃蹭喝,当然名义上还是随侍师父孝敬师父。芳蕾跟她那个古板正直的老爹不同,性格上完全得真传于九尾狐狸,既狡猾又乖巧,既贪吃又卖萌,现在她整天粘着岳喜画就是喜欢喜画师父层出不穷的美食佳肴。 芳蕾一边吃着炸鸡腿一边看着喜画作画时,被岳喜画的绘画实力震憾到了,喜画师父画的这幅长安世俗风景画太逼真了,太好看了,真的好想把画打劫走。芳蕾还只是心里想想,岳喜画娘谭氏已经动手抢画了,她毫不客气地抢过喜画的作品不懂装懂地批评起来:“喜画啊,你看你画的这条街不对啊,这美食街的这个位置是猪圈不是火锅城。还有啊,这边古画街的这个位置是馄饨面馆不是古玉呈瑞阁。你这样创作不写实啊,画得一蹋糊涂。” 岳喜画抢过画作,缓缓地说道:“娘亲啊,这叫艺术创作,这么美的画上怎么能有猪圈呢。吉祥,去找个合适的画框把这幅贞观闲游图挂起来。” 谭氏一面嫌弃地说道:“又不是跟真景一模一样,谁希得喜欢这幅画似的。” 芳蕾这只狡猾地狐狸腆着面说道:“岳夫人,喜画师父这画作很好啊,很雅致啊,颜色也饱满丰富,街道也楞次栉比,人物也活灵活现,您要是不喜欢,可把这幅贞观闲游图送给我呀。小徒徒很崇拜喜画师父的,有这么一幅画卷留给我,我会每天焚香赏画,天天念着师父的好的。” 岳喜画看着比自己还大一岁的芳蕾有些无语,她真是卖萌实力帮二当家啊,可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只小狐狸,该要的好处是不能少的。岳喜画走到画室,从里面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幅抱银狐的小胖妞的画作,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把画作递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魏芳蕾小狐狸。 芳蕾看着这幅画上的憨态可拘的银狐和穿着粉色团花如意襦裙的小胖妞,感到自己的内心被一种莫明的快乐紧紧的抓住了,这小胖妞分明就是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自己从来没有抱过这么雪白长毛妩媚动人的狐狸啊,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幅画啊,师父威武! 第二章 长乐的三大名画 魏芳蕾正痴痴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抱银狐的小胖妞”这幅画时,忽然感到手里一空,愠怒地抬眼看着面前的抢劫惯犯长乐公主。长乐正细细欣赏着这幅胖妞狐狸画,忽然很愤怒地看着岳喜画说道:“岳丫头,你个小骗子,你不是答应过澄净师父不拿人物画做商贾之事,这幅画是怎么回事?” 岳喜画嘻嘻笑着说道:“这是我闲来无事随意创作的一幅画,现在只是送给芳蕾,又没有找芳蕾要好处行商贾之事,看你急得,小脸都通红了。” 长乐把胖妞狐狸画递还给芳蕾,一把拉过岳喜画说道:“快给我画一幅公主骑马飞腾图,否则以后我都不当你的大靠山,把大唐女子学院的所有小鞋都送你一人穿。” 岳喜画撸下长乐的胖爪,悠悠地说道:“胆敢威胁师父,信不信今晚遭雷霹啊?” 长乐先是一脸的愤怒,忽然又转怒为嬉,她得意的嗤笑一声说道:“喜画小妞,这天下还没有诞生能霹了我的雷,我就威胁你了,怎么地?” 岳喜画清了清嗓子,取出一道懿旨说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啊,就不知道这道懿旨上尊师敬道,谨遵师训,勿违师令写的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我啧个雷师父能不能小小地惩罚惩罚你这个小萝莉呢?” 长乐傻眼了,完全忘记了这是风雨飘摇的贞观初年,也是正在树立皇权公正形象的贞观初年,莫说公主不能肆意胡为,就连太子也只能循规蹈矩尊师敬道。长乐知道这是岳喜画在提醒自己现在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拼命加油给咱大唐添砖加瓦。 长乐一瞬间就迅速恢复了演员的自我修养,踱着天鹅般的步伐优雅地傲娇地走到岳喜画面前说道:“喜画师父怎么这么较真呢,一幅肖像画额已,咱家里就有宫廷画师,擅长画鹤的薛稷(魏征的外孙),擅长画人物的阎立本,他们的画作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啊,不过于我而言,都是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说完小话的长乐还一脸挑衅地看着岳喜画。 岳喜画果然风中凌乱了,天哪,玉帝上帝真主帝,活在大唐怎么能没有一幅阎立本的人物画呢,那要说出去还不得丢了穿越人士的脸,这口气必须得挣。 于是岳喜画一脸讨好的甩着长乐的小手,腆腆地说道:“小乐,咱俩要是论师父徒弟这样的话就显生份了,咱俩论的是姐们。乐乐啊,瞧你长得冰雕玉啄巧夺天工似的,哪能没有你的画像呢。你看这幅长乐赏荷图,你正在捉蜻蜓;你再看这幅长乐抚琴图,你正在帮老牛赶蚊子;呃~,你再看这幅长乐捕蝶图,多么的天真烂熳活泼生动的嘴啃泥啊。虽然没有你英姿飒爽的骑骏图,但有这三幅肖像画足以傲视群雌。本想搭上魏芳蕾找她侄子薛稷要幅松鹤延年图装点门面,顺便做点收藏。万万没想到,咱乐乐还有阎立本师傅的大画儿啊,必须帮帮你的画痴姐们儿,弄幅阎立本的作品来学习学习。不帮俺就推翻友谊的小船。” 长乐一脸咱不说然而本悟空早已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的矜持表情,淡淡地说道:“就算你推翻咱友谊的泰坦尼克号,该摆谱的时候咱还是得把谱儿款儿范儿都大大咧咧的摆起来。今天过来本来是带来了一个父皇拨款修建女子学院健身房和跑步操场的好消息,都怪你,差点误了正事。曾几何时,某萝莉说过本公主很难在大唐实现女子马拉松长跑,现在呢,实力打脸了吧?” 岳喜画惴惴不安地看着长乐,弱弱地问道:“陛下真的同意在女子学院修建跑步操场?” 长乐一脸得意的回答道:“可不是。” 岳喜画又掐了一把旁边的芳蕾,听到芳蕾喊痛,才继续说道:“乐乐啊,你说陛下是不是也是从后世过来啊,这思想也太前卫了吧?” 长乐一脸无限肉痛地说道:“瞎想什么呢,父皇是抢走了我跑马城的两个五星级聚宝盆杰作觉得应该补偿我,才大手一挥同意拔银子修建女子学院的健身房和跑步操场的。” 岳喜画也跟着一脸肉痛地说道:“不愧是千古一帝,抢劫财物从来不设底线。” 长乐推了一把岳喜画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可是他的心肝宝贝长公主呢,现在他对待银子就比对待我这个闺女贴心。可也是,谁叫现在咱贞观初年刚被突厥打劫得底掉,各地自然灾害不断,朝廷也好内府也罢,银库里都留不住银子。要不是你的馊主意修个跑马城大赚特赚,现在我的皇帝老爹还在每天捧着个破碗吃饭呢。现在人家可不得了了,吃饭都用大号的琉璃琥珀碗了。每顿饭要吃六大碗,我也纳闷他吃的饭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像牛一样有四个胃啊?” 岳喜画敲了敲长乐的萌呆头,乐呵呵地继续八封道:“你说你爹有四个胃,那你是你爹长女,是不是也有四个胃?难怪你总来我家蹭饭,敢情是吃别人家的饭要饱,吃自己家的饭要省。我可养不起你这位牛公主,除非你把阎立本的画交来换饭钱。” 长乐傲娇地怒了,恶狠狠地警告岳喜画:“不许称呼我牛公主,否则我回家就拿阎立本的画来烤鸭子吃,焚琴煮鹤这样的风雅事我可不是没干过。” 岳喜画连连告饶地说道:“长乐,你说你,也真是的,经不得开两句玩笑话。今晚咱家就是吃正宗牛栏山烤鸭,那阎立本的画还是留给懂得欣赏的人吧。长乐,芳蕾,今天你们有口福啦,哈哈哈….” 当天晚上,岳喜画精心准备的片皮烤鸭、放两片鸭肉,大葱的葱丝,拍黄瓜丝,用薄面皮一包,再轻轻沾一沾甜面酱,甜面酱是喜画闲来无事时安排丫鬟吉祥做的,咸甜适度非常可口。这片皮鸭就着这甜面酱嚼着又香又鲜又可口。五只烤鸭就这么被三个小丫头一扫而空。看来整天嚷着要减肥的大唐胖妞们跟后世的胖姐们一个德性,都是管不住吃的吃货本色。岳喜画给长乐和芳蕾每人装了十多只烤鸭让带回家给家中长辈尝尝,长乐和芳蕾才愉快告辞回家。 第三章 活字印刷术的偶然出现 已是九月秋风起,淡烟炊事五更粥。岳喜画轻啜着吉祥端来的小米粥,陶醉在浓香的小米粥和外焦里脆的锅贴饺子里。今天又是一天上课天,作为大唐新近崛起的新贵福安县主,那教学的派头是必须要有的。侍讲的全套礼服,一块大型三角板,一块大型圆规,一块大型量角器,一个棕色鳄鱼皮双肩书包,当然也少不了县主娘亲的一根碧玉簪别在发髻上,这是标配可不敢取下来。谭氏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县主侍讲女儿,心里美得直冒泡,横竖都觉得还是自己的女儿最好看。岳喜画在家里摆足了大唐县主的谱,着实让老爹老娘虚荣了一把后,才匆匆赶往位于长乐公主府旁边的大唐长孙女子学院。 现在这座学院的学生已经有100多名,都是朝廷三品以上官员们的家中爱女。任课业的老师也全是长孙花重金从各州府礼学大儒家请来的博学贵女。本来前来女子学院任教的女侍讲都是经济拮据的不受家族重视的略有才学的妇人,这些礼学大儒也不放心把家里真正博学多才的爱女送来长安,怕家中才女被李二看上给强抢入宫。但是仅仅过去半个月,在收到家族在长安留守的家人发回来的关于女子学院的规模、制度、教材以及待遇后,这些礼学大儒又抢天抢地的把家中才女纷纷送往长安女子学院。长孙皇后作为女子学院的山长看着越来越多的女先生觉得有些不好安置,学生才百多名,现在女先生也快百多名了,难道要开展一对一教学,学生还是太少了。幸运的是大唐女子学院的屋舍都是三层楼高的建筑大楼,无论是教室还是宿舍都是足够上千名师生使用的。 但是,现在朝廷七名以上的官员都把女儿送来女子学院念书,学生还是严重不足,也才200多名学生,怎么办?站在三楼山长办公室窗前的长孙蛾眉紧蹙。一位侍女轻轻地走过来,轻声说道:“娘娘,长乐公主、福安县主觐见。”长孙轻抬皓腕,泯了一口手中的香茗说道:“让她们进来吧。”侍女正准备出去传话,只见长乐领着岳喜画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长乐跑得小脸通红似乎不跑步就不知道怎么行走,这个风一样的女子总是让长孙内心升起一沫淡淡的对纯真少女的羡慕。长孙佯装愠怒地说道:“觐见山长怎么还不知礼数,难道忘记女子学院的校规了?” 别看长乐平时最得李二长孙的宠爱,这是她先天情商高,老早就学会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气了,长乐知道老妈生气是装出来的,她扬起娇嫩红润的苹果脸,甜甜地对长孙说道:“母后山长,这不是有紧急好消息要告诉您嘛。岳侍讲带来了一套新教具,可有趣了,走,我带您去看看。” 长孙也有几分好奇是什么新教具让闺女如此激动,就跟着长乐一行人来到了教学楼一楼的一间教室,看到平时先生讲课的案几后面安装了一块黑色的长方形木板,而正在讲课的女侍讲李平禾正用一支白色的笔在黑板上写字,有时还会用一块小板刷不时地擦掉黑板上的字。 长孙惊讶地看着这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教具,直觉地转头问岳喜画:“岳侍讲,这教具是哪里来的?这白色的笔从哪里找来的?” 长乐抢过接话说道:“山长,这是我公主府的仆役在制造砖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配方。这白色的笔叫做粉笔。母后山长,这是我的功劳,得奖赏我。” 长孙疑惑地看了看岳喜画,然后转过来对着长乐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赚钱赚得都招你兄弟姐妹嫉妒了,还不知道收敛。赏赐你财物那也得你自己看得上啊。给你记上一功可以,但赏赐是没有的,哪有给自家学院建功劳还讨赏的。除了这些教具,还有没有其他的惊喜,本宫看好你哦。” 长乐完全没有被长孙抹净功劳的怒觉,继续一脸翻译官笑容再接再厉地讨好长孙说道:“当然有。母后,您看看这是我和喜画改进的印刷术,是活字印刷,比现在的阳版印刷还要方便和清晰。这是咱们大唐长孙女子学院的第一期校刊,非常有欣赏价值哦。以后每10天发印一刊。” 长孙接过手上这本薄薄的仅有50页的校刊,轻轻地翻看起来。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是彩色的印刷术,这本校刊上竟然还有自己站在全校师生面前讲话时的画像。学院里所有讲师都有发表文章在校刊上,个个都是文采斐然,观之赏心悦目,清雅怡情。 当看到最后一页封底时,长孙瞬间蛾眉倒竖,怒了,她的纤纤玉指戳着封底上的标价怒声问道:“谁的主意?这满纸飘香的校刊怎么能行商贾之事,这是1两银子的事吗?既然是女子学院内部发放的刊物怎能找学生收费?” 岳喜画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敬的回禀道:“山长,这1两银子的定价已经很便宜了。再者,印制校刊需要制版、排版、油墨、印刷、裁剪、装订等一系列工序,很费力气的。无论是印刷工具还是油墨纸张都不便宜的。当然我们现在有自己的造纸厂,可传播学问要有价值体现才能鼓励更多的人尊重知识,追求知识。再说,咱学院里的学生是自愿购买,咱可没有逼迫学生购买校刊。就这样,500本校刊还是被抢购一空。虽然咱学院师生才200来人,但架不住咱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女子贵族学院,都不差钱,师生们对校刊的热情可不是一般而已。有的女先生一买就是100本,这才500本的校刊数量根本供不应求。山长,自古女子要成就一番事业何其难也。咱大唐也是开先河创办女子学院,不意与男儿争夺风云际会驰骋朝堂,只为咱巾帼女子开创一个明事理治经济的能人后堂。山长,现在校刊数量少才价格定得有点贵,等以后发行量上去了,价格肯定会降到一个平民百姓也消费得起的水平。主要是现在咱大唐的读书人太少,1000人中才有1个读书人。要是读书人多一些,哪怕只是女子读书人的多一些,咱大唐也会有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山长可有考虑过招收朝廷官员子女以外的学生?” 长孙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本宫如何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太少,先生已经足够。并且现在女子学院的学生都是免费住读,师生们的所吃所用都由皇室内府支撑。要不是长乐机伶在跑马城开的两家五星级大货大楼和五星级大客栈,咱大唐哪里还有余钱开办这大唐女子学院。” 岳喜画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山长,学生正好有个想法不知能否一试?” 长孙似笑非笑地示意岳喜画继续说。 岳喜画耳朵有些发红,明知长孙早已看透自己的想法,但她还得继续演员的自我修养说下去:“山长,自古以来不乏聪明女子改变了落后愚昧的生存状态。远古的嫘祖,发明了养蚕,缫丝、织布造衣。西汉巨鹿县陈宝光之妻发明了纺织提花机,她所用的绫锦机有120综120镊,60日成一匹锦,锦值万钱。西汉河东县的女医师义妁,医术高超,医德昭昭,不但擅长内科疑难杂症,而且对外科、针炙也很精通,所用药物都是山间的草木藤叶效果极好。晋代着名炼丹家、针炙师鲍姑,医术精湛,擅长炙法,以治赘瘤、赘疣得名。三国孙权的赵夫人能巧手绣制九州五岳图和织出薄比蝉翼的发帐。东汉安陵人班昭精通天文学和算学,还助兄长班固完成《汉书》、《文表》、《天文志》等着作。北魏宋州人花木兰替父从军,击败入侵匈奴,也被当今陛下追封‘孝烈将军’。这些奇女子都是来自芸芸民间。我大唐如今君明臣智,文臣武勇,难道如今就没有这样的奇女子为我大唐添砖加瓦了?学生相信一定有的,只要山长同意开办女子科考的恩科,凡能考试通过者,只要是我大唐女子都可免费入读皇家女子学院。” 长孙听了有些意动,决定把这事咨询皇帝陛下,当然更需要国子监祭酒李纲的意见。长孙还在远眺瞑思,长乐和岳喜画也不好现在就退下,只好站在旁边傻等。 第四章 皇帝也有瓜众好奇心 这时有位侍女从外面进来,轻声禀报道:“娘娘,皇上有差人送信过来。”长孙收回目光,缓缓说道:“去把皇上的信笺取过来。”一位侍女恭敬地奉上信笺,长孙慢慢地打开信笺,看到李二画的一幅非常简陋的简笔画,画上一个男子站在一个山坡上,身后一座庞大的书院写着“大唐女子学院”。长孙赶紧站起来,简短地说了句:“陛下来了,赶紧迎驾。” 马上就有侍讲快步走出敲响上课磬,看到所有学生都回教室上课去了,长孙才急步走到学院大门口,敞开大门,大方迎接李二和他的文武大臣。双方各自简单见礼,帝后一行缓步走过雕花铁木大门,踩着西域风格黑白相间的印花磁砖步伐悠闲地来到学院的铭言影壁前。学院影壁是汉白玉制成,高五丈宽六丈,上有能工巧匠雕刻的百鸟朝凤桃李满园图,正中间镌刻着长孙皇后亲笔“静心思学襄助护国”。 李二陛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皇后的字,端庄秀丽,运笔柔韧,风骨也佳,甚好,甚好。” 长孙无忌也抚着自己精心梳理的美须,乐呵呵地说道:“陛下,小妹这书写的学院宗旨,意境也很好。女子就该静如处子,甚笃思学,学有所成就应当襄助父兄忠心护国,守卫家园。” 房乔也由衷地赞赏道:“辅机此言善哉,予尝闻女子无才便是德,殊不知多少误国之由皆因无知愚妇祸起硝烟。若女子习得襄助之才,明德静心,擅理家事,实乃我大唐一大助力。” 杜如晦抚掌笑道:“玄龄此言妙哉,我等家中都有小女在书院学习。待此次中考过后,查看功课是否如皇后娘娘所愿有襄助护国之才,可好?” 李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克明这是在给朕的皇后下战书啊,若是你家小梅瑞学业不成是要责怪联的皇后督导不力啰?”众臣哈哈大笑起来。 长孙皇后浅笑嫣嫣地从侍女手中取过一册《大唐长孙女子学院》的校刊递给李二,李二吃惊地看着彩色印刷的校刊封面,忙不迭地打开内页看了起来。李二深吸一口气,这校刊印刷的,字迹清晰,排版齐肃,色彩丰富,内容文采斐然,非常有观赏价值。众人看完手中的校刊,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程咬金得意的指着校刊中“女子习武忠效木兰”的一篇文章对众人说道:“此篇文章是小女谬作,小孩子家家胡乱涂鸦没成想上了校刊,诸位见笑了。” 尉迟敬德一脸懊恼地说道:“我怎么就总生儿子,没能生出个贴心闺女呢。” 李靖看着自己闺女李雁在校刊中的文章,乐呵呵地说道:“咬金,就你闺女能耐?看看我闺女写的这篇文章‘论军事武备之改革’,此文不输男子,你可服气?我闺女才五岁,还没进学女子书院呢。” 程咬金满脸的愤怒说道:“什么咬金?我现在的字号是义贞,记住了,别再喊成咬金了,显得忒没文化。” 侯君集也喜滋滋地扬着手中的校刊说道:“我家闺女侯玲儿才是真正的咏絮之才,看看这首咏竹诗,多么有气势,多么有境界,多么有才华。” 魏征一脸的不屑,指着校刊上的一篇文章说道:“你们懂什么呀,这篇‘论开言路导民智之传播刊物’才是真正的老诚谋国之言,吾女芳蕾所言甚合为吾意啊。” 李二也看着自家闺女长乐公主写的“经商富国三十六计”,虽然言语幼稚,纯真灿然,但也不失一片心怀家国的赤子之心。 李二扬了扬手中的校刊问院监杜夫人道:“此校刊从收集文章到出刊成册,费时几日?” 杜夫人恭敬回禀道:“回陛下,此校刊从收集文章,挑选文章,排版,绘图,出范本需时三日。校刊在印刷作坊进行雕版绘图和活字排版需要两日。印刷、裁剪、装订等工序又需要五日。每次印刷最多可达10万册。” 李二微微颌首,轻轻拍了拍校刊说道:“杜夫人,这校刊此次仅刊印500册,实在太少,再追印5千册发往全国各大城市,售价就定每册百文。学院不要太在意钱财,传播女子重贤德恪才学助家国这成才之道才是应有之义。皇后的《女德》也需印制1万册发往全国。切莫贪图多印,现在我大唐的读书人还是太少,作为女子的读书人则更少。”长孙领着众学监躬身领旨。 众人继续前行,众人一边欣赏着学院里雕梁画栋陈设精美的教学楼、图书馆,健身房、大花房、算学馆、藏书馆、云霓馆、烹饪馆、垂钓岛、杨柳湖、食膳斋、悬壶医馆,一边不停地赞赏学院设思精巧,建筑恢弘。当众人来到教学楼一楼的一间教室里时,被眼前百多步阶梯的环形教室给震住了。教室的讲台是阶梯最底层,讲台后面有一块巨大的黑色木板。而每一层阶梯都有数十个座椅,座椅上都有一块可收拆的写字板。大唐君臣们很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教室,李二用疑问的目光扫向院监杜夫人。 杜夫人谨慎地禀奏道:“陛下,在这样的教室里讲大课时,先生无需大声吼着说话,坐在后面的学生也能清楚听到先生所讲。”杜夫人说完,就有位女侍讲快步走到讲台前,简单行礼后,开始模拟平时的授课。侍讲的声音不高不低,语调不急不徐,她在黑板上用粉笔写的字也不大不小,众人都清晰地感受到在这阶梯教室授课的肃穆与效果。 李二君臣也讨论起,要不要在勤政殿也修建这么一间阶梯议政阁。 参观完阶梯教室,李二君臣又走到了图书馆,看着一排排高大整齐的书架和书架旁的手推滑梯,君臣们又无语了。这样宽敞明亮的图书馆,不仅仅有透明琉璃所制的大型落地窗,还有用吊盘控制的牛烛琉璃吊灯。宽大厚实的原木桌子没有任何雕饰,但桌旁的镶嵌有琉璃珠子的软垫扶手椅子,却是装有滑轮的。图书馆内还有专门销售茶水的餐饮部。如果说李二君臣对图书馆的装饰陈设已经是叹为观止,对于图书馆的藏书则是目惊口呆。长孙皇后解释这么多的藏书全是从皇宫、朝廷重臣、名山大儒处借来翻印的,共有藏书十万余册。现在学院有印刷作坊,为借来这些珍贵的藏书进行翻印,学院投桃报李,也在尽义务帮大儒们印书出书。李二仔细查看了图书馆的分类,锻体、武功、军事的书几乎没有,但女红学、医学、天文学、地理学、数学、机械学、建筑学、植物学、经济学、管理学等书籍非常多。 李二拿着手里的几本天文学,讥屑地问图书管理员道:“学院女子需要懂天文学?女子学习这些有何用处?” 第五章 大唐歌剧院的雏形 管理员吴氏恭敬地回答道:“禀陛下,知天文才懂农时。只有懂农时的女子才知如何借天时护农桑,才不负陛下娘娘的教诲。” 杜如晦拿过一本机械学的书本问道:“这机关学难道是女子能驾驭得了的?” 管理员吴氏又回答道:“回杜相,西汉巨鹿县陈宝光之妻发明了纺织提花机,这纺织提花机就是机械学。她所用的纺织提花机有120综120镊,60日成一匹锦,锦值万钱。所以机械学如何于女子是无用之物呢。” 魏征举着手里的建筑学书本也问道:“这土木建筑之学总归不是女子应学之物吧?” 管理员吴氏再次恭敬答道:“回魏大人,土木建筑虽是复杂繁琐难学难懂的学问。但绘图美观,设计实用,计算土方,计算用料,计算人工,这些技能却能辅助女子成为合格的当家主母,在家里需要动土建楼的时候,实用不少。这次女子学院的阶梯教室就是岳侍讲的绘图。” 李二君臣再次翻看了几本书籍后,决定办图书证借几本书回去休息时看看。图书管理员吴氏效率奇快地把十多本图书证办好,并记录下了这群图书强盗的一大堆借书,心里默默鄙视,这些书看来多半是有借不还了。 李二君臣们心满意足地逛完图书馆,又朝着学院里最辉煌的三层楼高的云霓馆走去。看着眼前金光灿灿的黄色琉璃瓦,流光溢彩的彩色拼图琉璃窗户,洁白如云朵的三层圆型白色大楼,李二君臣们欣赏得有些失神。这哪里是女子学院,分明是神仙居住的谪仙楼啊。只是略微让人失望的是这里没有倾国倾城狐仙歌舞。长孙轻声咳嗽了一声,李二君臣们才收回心神。 李二略显尴尬地笑问道:“长孙山长,这云霓馆是做何用啊?” 长孙皇后恭敬回答道:“禀陛下,这云霓馆是歌舞表演或重要庆典时的表演场地。陛下,诸位大人,这边请。”李二君臣们走上彩色斑斓的琉璃阶梯上,很担心自己会走不稳摔上一跤出大丑。君臣们想多了,琉璃阶梯是防滑设计,走在上面是不会摔跤的。 走进云霓馆的大门,就看到在一个宽阔豪华的大厅里还有三道黄铜镶边的琉璃旋转门,推着琉璃旋转门走进去,看到的是一个像阶梯教室布置的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最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顶上是带有反光板设计的琉璃烛台,当李二等人走到最前面的座椅时,学院的灯光师已经把灯光调好,让30个巨光灯通过绞盘同时打向舞台的中央。 舞台的幕布缓缓拉开,20多个少女正手持乐器准备演奏一曲大唐升平乐。长孙抬手示意演奏,整齐清越的琴声如高山流水般倾淌而来,忽如凤鸣青谷,又如龙啸怒海,一妙转音调又如鹤响云天,再如莺啼桃溪,回到人世间,好一支荡气回肠的大唐升平乐。李二君臣们陶醉地聆听着这支音效绝好的大唐升平乐,一曲奏完,还久久萦绕耳畔。 当李二君臣们欣赏完乐曲,睁眼看看是何样的乐师曲艺如此高超时,顿时被眼前自己的女儿给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家里平时最是顽皮的小女儿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弹琴技巧,看来这大唐女子学院真的是不简单啊,要不要把族里其他叔伯兄弟的女娃也送来女子学院求学,就不知皇后娘娘同不同意。各位朝廷大臣一边同自己的闺女愉快地聊着天,一边暗自嘀咕想法子把家里全部的女娃送来这里求学。李二君臣们还参观了这幢云霓馆的另外两层楼的包厢和会议厅。君臣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开始暗暗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 当天李二君臣们还参观了健身房、跑步操场和学生食堂。君臣们看得越多,内心感触越多,真是不能小看女人们啊,看看这集神奇于一隅的大唐女子学院就知道,才智这种东西是不仅仅亲睐于男子的,世间的有才智的女子也有很多,也不能小觑。 当天晚上,李二回到长孙皇后的甘露殿用膳时,李二一边吃着长孙亲手烹饪的一道清脆爽口翡翠白玉羹,一边听着长孙说起学院的事。长孙愁眉苦脸地说道:“二哥,您看现在是学生少,先生多。教学楼您也看到了,100名学生仅用到三间教室。还有57间教室空闲着。偌大的学院就是招不到合格的数量足够的学生。” 李二听了,放下碗筷,犹豫了一下说道:“观音婢,今天朕收到103封朝臣的奏折,都是提议修建一座更大的大唐男子学院。朕也在发愁从哪里找那么多钱来修建男子学院,还有从哪里找那么多钱来支撑男子学院的开支。治理大唐,终归是我们男儿的事情,男子学院的建设才是社稷之重。观音婢,要不,把长乐在跑马城的收益用于修建男子学院可好?” 长孙一听这还得了,当场拉下了脸,眼眶红红地说道:“二哥不疼惜小妹了?小妹这才刚刚把大唐女子学院修建好,才担起了山长之责,虽有不足,但也不曾畏苦惧难。怎么二哥现在就要釜底抽薪,强抢学院的经济支撑呢?” 李二看着眼前恩爱信任多年的玉人儿,怎么也狠不下心去争夺女子学院的经济来源,但也对朝臣们异口同声的提议一愁莫展。李二微笑地拉过长孙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小妹,朕帮你想办法,女子学院招生的事情在朕这里实在是小菜一碟。” 长孙开心地灿然一笑,连忙给李二夹了一块炙烤羊肉,缓缓说道:“二哥,今年夏天我们皇家冰品铺子可是赚了10万两银子呢。我本打算留给宫里拆掉那几座破落的宫殿重修一座朝阳殿。现在还是把这银子给你去折腾修建大唐男子学院吧。等跑马城的经营走上规模,到时候跑马城的经营所得也足够二哥支持十座大唐男子学院呢。” 李二听到这里心头一喜,连忙敲定脚跟再次握住长孙的手说道:“还是观音婢体谅朕。你放心好了,二哥必不负观音婢。”一宿无话。 第六章 程咬金的内心小怒怼 次日清晨,李二收到了长孙皇后赠送的金龙两轮自行车,已经迷恋上蹬着自行车在大唐皇宫里横冲直撞的李二,对这样更加轻便简约的两轮自行车自然是爱不释手。李二骑着自行车在勤政殿前的广场上转悠了几圈之后,才发现朝臣们早已等候多时。李二把自行车推给贴身大太监吴令,转身快步走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左文右武的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站好,李二走上御座推开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水,熟稔地摆好皇帝的标准姿势接受满朝文武的朝见。象征皇权的繁复礼仪已经被李二一减再减,在李二看来,这些表面上威慑百官形成威压的礼仪实在是壁虎的尾巴——假摆设。真正能威震百官的能量是帝王的睿智、掌控和自制力。 李二跟往常一样从自己的龙腾祥云公文包里取出当天必须要解决的朝政难题。李二看着朝臣们呈递上来的奏折,有许多都是讨要银子去解决问题的,而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奏折几乎没有。李二抚着额头,右手点着最上面的那份奏折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商量出一个办法解决河北粮荒的问题,再没有办法,咱们君臣又会面临去年那样的流民扰长安了。河北之地当年杀戮太重,民力恢复太慢,民心也怨念重重,地荒粮荒年年都在闹,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今年必须妥善处理河北粮荒的问题,朕要两全其美的法子。” 房乔出列恭敬说道:“回禀陛下,河北之地十室九空,女子多于男子数十倍,民力薄弱,荒地自然也就多了。当年陛下与王世充窦建德在河北一战,百骑破敌十万,临危突围一战之时不拼命杀敌就会被敌军反噬,实在是万不得已才杀戮过重。昨日叛军早已化作黄土,昔日往事早已烟消雾散,如今的河北急需补充劳力,开荒促耕,恢复生产力。日前,国子监有一位教谕赵农庆献上一幅耧车图,据称这汉朝的耧车,牛拉三个犁铧,由一人操纵,播下种子,同时握住条播机,能一日耕种500亩旱地。工部已经安排匠人制造了出来,也已经试验成功。这耧车果然如赵农庆所言是农耕利器。臣提议在关中各县和河北各县设置耧车生产的大型作坊,再从跑马城各国使臣那里大量收购牛马以助农耕。” 司农寺的大佬皇甫悯田出列附议,还提出把各州县流浪无依的孤苦乞儿无论男女收集起来,妥善照顾后送往河北各县,找心善勤劳人家收养起来,并按丁口划拨田地派发种粮。朝廷专设河北观察使,明察暗访孩子们与收养家庭能否和睦相处共同生活。 国子监祭酒李纲也出列要求把教化民众放在首要位置,在全国各贫穷州县建设大唐幼学,鼓励大唐子民送孩子念书,6岁以上幼童均可免费就读户籍所在地的大唐幼学,大唐幼学所需费用由国子监全力承担。 李二一听李纲师傅这话甚得感动,朕知道悯农重要,朕也知道教育重要,可钱从哪里来,边关还是吃紧,将士们还在忍饥受冻,这两年国内灾情不断,这些都需要银子,还是李纲师傅体贴朕的不易啊,在全国开幼学,还不用国库的银子,师傅威武! 房相疑惑地看着李纲,不敢相信这个两袖清风的国子监祭酒哪来的陶朱公本事,能在全国各县开办幼学,还是免费授课的幼学。房相出列走到李祭酒面前,深鞠一躬问道:“祭酒此言可是当真?这全国共有1123个县,就算开办幼学的院舍可用县里的公产,但是开办1123所幼学就需要至少供养1200位授课先生,每位先生每月薪资和笔墨纸张费用至少5两银子,那国子监每月至少要支付6000两银子,每年就需要7万2千两银子。请问祭酒,这每年分文不少的教学开销从哪里挖过来填补?” 李纲大方接受质疑,躬身回礼,回答道:“房相所虑甚是。本来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可天遂人愿,前些日子见皇后娘娘风风火火地办起了女子学院,当时娘娘为图书馆藏书一事找到老夫借书翻印。老夫翻箱倒柜找出百余本宝贝藏书借给娘娘,在找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种活字印刷术的奇书,老夫试着自制了一套印刷工具,甚是好用。于是把这套印刷术也传授给了女子学院以回报黑板粉笔的馈赠。没承想女子学院有高人修改了工艺,提高了印刷术的效率和效果。女子学院毫不藏私地把这套印刷术又反过来传授于我。现在老夫在长安、洛阳两地同时开办起了两个大型印书作坊,所印书籍十分畅销,盈利颇丰,每月大概3万两银子。昨日看到女子学院创办的校刊内容丰富,信息时新,言之有物。老夫不由得想到朝廷也可以组织国子监每日写时政要闻、民生实情、各地舆情的文章,办一份《大唐京报》在长安等繁华州府售卖,每份30文钱,每日印制5万份做销售,如此一来,幼学经费就已经解决。这是打算明天售卖的《大唐京报》范本,请陛下定夺。” 李二手急眼快地接过《大唐京报》的范本,看了半晌才抬起头,泪花闪烁的感激地看着李纲师傅说道:“李师如此厚待世民,教化天下之重任自是非李师莫属。朕也已经通知内府拔款15万两银子交由李师扩建国子监,修建大唐最先进,最高大,最齐全的大唐男子学院。男子学院也是由朝廷免费供读,所需费用朕不会动用国库,由朕的内府全款供给。话说,太上皇的跑马城是不是已经修建竣工了,咱君臣忙完拓荒赈灾教化万民这些公事之后,是不是可以找个时间前往跑马城观赏几场马车拉力赛啊?”李二此时心里打的主意是跑马城的收益,不知这收益能否供应男子学院的开销,实在需要亲临跑马城看看。 程咬金跳了出来,手舞足蹈地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已经去跑马城观赏过几场马车拉力赛了。那阵势,那场面,那繁华,不怕陛下您生气,那排场比陛下您大婚时都隆重十倍。微臣嚼得,这是太上皇故意呕您的。” 李靖看着智商不在线的程咬金,赶紧大大迈开一步离程咬金远远的,别被这智商传染了。 李二被这个敢撩太上皇虎须的程咬金给逗乐了,还是咬金贴心啊,这些满朝大臣就知道跟朕要钱要人要权,咬金就知道适逢其时的暴贬自己活跃气氛,嗯,小程这个月还是不要领俸禄啦,小惩这个小样儿的。李二乐呵呵地看着程咬金,佯怒地说道:“义贞,你这老小子,想要怼朕就怼朕,扯上太上皇几个意思。这个月俸禄就别领啦,贡献给太上皇买马车吧。程知节领旨,朕令你即刻率五千军士前往跑马城给朕管理治安。朕会率诸位爱卿微服出巡跑马城。差事干得好,回来有大赏。”程咬金对李二陛下打一巴掌赏一枣的驭臣之术早已看透,对扮演黄盖的热情才忠贞不渝,你李靖懂个渣渣。 第七章 多好的名字爱递升书院 正在大唐格物学女子学院里写教案的岳喜画被山长叫去了办公室,终于爬上12楼的山长办公楼,喜画已经累得像狗了,心里不由得寻思着要不要打造一部观光电梯,爬楼梯太累了。当初长孙要求在学院里修建12层楼高的山长办公楼时,只是喜欢俯看女子学院的全景美景和不受遮挡地眺望大唐皇宫最高最美的太极殿、勤政殿。当山长办公楼修建竣工后,长孙才发现办公楼的高度和内部设施都达到了要求,只有自己养尊处优惯了的双腿达不到要求,爬楼梯上班真的不要太累人。侍女芍药规劝了无数次长孙别走楼梯了,让宫中仆役抬软轿上楼。但长孙对于宽阔的旋转楼梯很是喜爱,所以每天上班无论多累都喜欢亲自爬上顶楼,每次爬上顶楼俯看长安时心里都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成就感。长孙的这个特殊爱好也恰巧促成了她身体体质的改变,以前走两步路就心慌体虚得厉害,天气无论变冷变热都会伤风感冒,现在每天的坚持爬楼梯,身体已经很久没有伤风咳嗽过了,看来还有好几十年好活。 喜画内心怒怼长孙,你喜欢爬楼梯,不代表别人也有这奇怪的癖好吧,每天被你呼来喝去,跑上跑下,脚杆都快觉得变弹簧了。喜画气喘吁吁地走进山长办公室的外厅,看到一个年约15岁的五官精致皮肤呈小麦色的漂亮女孩也在办公室外的招待室等候觐见。喜画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排队等着被长孙召见。长孙办公室的所有沙发都是皇宫里不世出的供奉模仿岳喜画卖给万寿公主的沙发做的,外观更豪华,软坐更舒适。 喜画拍拍身边沙发的空位置,冲着这个漂亮女孩招呼道:“唉,过来坐这里。娘娘公务繁忙,要等女官传唤才能觐见。我在这里没见过你,你是哪家功勋贵胄家的闺女?你不用行礼,我不是公主,只是这里的侍讲。这沙发就是给等候觐见的人休息的,别傻站了。” 漂亮女孩左右看了看,看到招待室里的两个宫装的宫女都在忙着翻看长孙学院记事薄和写着什么,所有人都很随意,也就放松了下来,大方地走到沙发前优雅地坐了下来。漂亮女孩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冯玉媛,岭南人,我爹爹是越国公,你叫什么名字?” 岳喜画眼睛一亮,天哪,这不是冼夫人的曾孙女吗,父亲也是一代英豪冯盎啊。冼夫人是谁?不知道冼夫人的华夏女子就没有几个,那是隋唐时期全南越儿女心目中的偶像,圣母。冼夫人,名英,幼名百合。冼夫人作为一名女子,自幼就追随父兄习武艺学韬略,不但能弯弓射箭,更深谙行军布阵兵法。未出嫁时,在父母家能抚循部众,深受本族人民的信赖。冼夫人还经常规劝亲族为善,以解仇息兵,因而在乡里很有威信,深得百姓拥护爱戴,以至海南一千多洞黎族人都来归附她。冼夫人二十四岁时嫁给了高凉太守冯宝。冼夫人婚后助夫君冯宝出奇兵大败谋反的高州刺史李迁仕,并打赢多次剿灭叛军的战役。夫君去世后冼夫人继续匹马征战保卫南岳不受中原战乱兵祸连结的波及,是前隋时期威名远播的大boss版的女强人。 现在看到冼夫人的亲曾孙女,内心激动得难以自制,岳喜画一把握住冯玉媛的小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冼姐姐,哦,不,冯姐姐,幸会幸会。我是岳喜画,长乐公主的伴读,我对您的先祖冼夫人的事迹非常的仰慕,您先祖才是这咱天下女子的骄傲。” 岳喜画正心潮澎湃的拉着偶像的孙女倾吐心声的时候,自己的另一个活着的偶像长孙皇后正式召见冯玉媛。喜画拍了拍冯玉媛的肩膀,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很随和,很好说话,快进去吧!”没等多久,长孙的侍女桃蕊走了出来宣岳喜画觐见。 岳喜画进去后被桃蕊领到了山长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一进会议室就看见长乐、汝南、玉媛、芳蕾、梅瑞、李蔷、馨儿、玉娟、侯玲、秦雪、王莹、房玉琴这12个女孩,众人纷纷热情的跟喜画师傅打着招呼。喜画也演技在线地模仿着德华跟众粉丝回应,括弧不是马德华。喜画正花样百出地跟自己的徒弟们秀诗歌,皇后娘娘出现了,喜画秒变小萌呆,打算在这场会议里做个安静的小美女。 长孙坐下来后,环视了一圈,招了招手让众人免去繁复的礼仪,现在长孙也随着李二真心讨厌繁复的礼仪,众人优雅地落坐后齐齐望着长孙皇后,等着长孙发话。长孙很满意自己这段时间对学生的教育成果,看啊,这个个小姑娘都姿态优雅落落大方,孺子可教。长孙拍了拍手,一众仆役抬着一个巨大的长安景观微缩模型进来,放在了会议桌上。仆役退出后,众人看到这个木雕的工艺品真是美轮美奂巧夺天工。长孙拿起一根类似台球杆的教学杆,自从女子学院制造出台球桌后,现在满长安都流行打台球。 长孙手持教学杆指着长安城的西方一遍废墟说道:“诸位诗讲,这里将会修建大唐最高最大最气派的大唐男子学院,陛下把牌匾都已经定好了,就叫大唐铭善书院。咱们的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的名称不行,得换。今天召集各位,就是商讨一下,咱书院换什么名称好听,响亮。” 长乐第一个想出来,说道:“山长,女子学院改名为大唐医学院可好,反正咱主要学的都是医术。” 汝南赶紧站出来反对道:不好,咱们除了医学还学习烹饪、经济、绘画、锻体、建筑、语言、发明创造等学问呢!” 候玲珑也想出一个名称问道:“山长,您觉得改名大唐木兰学院可好?可以鼓励女子学习花木兰那样的忠心卫国的忠诚。” 芳蕾摇了摇头反对道:“这个不好,花木兰仅有武勇和忠诚,咱们学的东西可多多了。” 房玉琴也提出疑问道:“山长,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每人都写一两个学院的新名字,放在一起再投票评选?” 长孙嘉许地看着房玉琴点头说道:“甚好。诸位侍讲都写出自己拟定的学院新名字交给桃蕊。由桃蕊誊写在黑板上,咱们投票决定。” 这个主意很好,众人开始拟写自己喜欢的学院名字。岳喜画抬头就写下两个学院名字,然后惬意地坐等其他侍讲交纸条。众人很快也写出了自己喜欢的学院名称交给了桃蕊。不一会儿,桃蕊就誊写下了15个学院新名字:鹿鸣书院、寒芳书院、沁学书院、白梅书院、励志书院、慎学书院、女德书院、勤学书院、悯悟书院、敬贤书院、静思书院、澄净书院、格物学书院、爱递升书院、达芬启书院。 长孙看着黑板上的15个书院命名,对前13个书院名称还能理解,对最后两个书院名字完全看不懂。长孙用教杆指着最后两个名字问是谁写的。 岳喜画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禀道:“山长,这爱递升很好理解,有对学术的爱,才能学业递升啊。这达芬启也很好理解,众学员到达油墨芬芳的学堂才能启发人生的智慧。” 长孙似笑非笑地看着岳喜画反问道:“大分歧就是意见有很大的分歧,这怎么可以做为女子学院的名称?岳喜画扣俸禄一个月。现在诸位投票中意的书院名称,达芬启书院就不用投票了。” 岳喜画听到这样的评判只能默默在心中对科技先贤们说声抱歉,莫办法,大唐皇后不知者不怪罪,自己可是真心崇拜科技先贤的。很快投票结果出来了,由于格物学近几个月来带给大唐太多的奇迹,众人也深有感触到格物学的重要,最后大唐女子书院的名称还是称作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得,半天时间过去了,女子书院的名字还是没更改。 第八章 女子书院的发财大计 长孙满意地将笔润了润墨汁,非常工整地写下了“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字迹精神饱满,灵秀隽永,侍女恭敬地上前收好长孙的墨宝走了出去。刚得意了一把的书法的长孙呷了一口香茶,收回陶醉的情绪,抛出了第二个难题:“咱们格物学书院的目标和名称结合得很完美,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养殖业、酿造业和纺织业的技术改革。今年春夏遇到关中旱灾,咱们还能用水泥换粮食把这场大灾扛过去。如果明年又遇到其他什么自然灾害,水泥配方已经不管用了,这些小国家已经用海量的粮食换回足够的水泥修筑他们国家的城墙和王宫。诸位侍讲可还有其他好办法?” 长乐优雅地站了起来,指着长安城外的一大块荒地说道:“山长,这块地荒地距离长安城虽然远了点,但是位置好。您看,这荒地距离官道很近,那么交通运输就很方便。地块方正,正好可以修建纺织工厂,到时候多招收纺织女工,就可以大量纺织布匹。咱们在铁家村的试验田里的棉花苗已经成活,等明年三月春暖花开时,咱们把棉花苗移裁到光照充足的旱地里,棉花生长期是五-六个月,明年的九月份就可以收获棉花了。这是我找皇宫里的供奉给我做的棉花脱籽机、纺纱机和织布机。”长乐话刚说完,一众仆役抬着三个木制的机器就走了进来。 长乐指着一个小型的棉花脱籽机,抓起一小袋棉花扔进脱籽机里,然后摇动脱籽机的手柄,脱籽机转动起来,由于重力的原因,棉花很快脱籽干净。长乐又取出已经晒干的干净棉花现场用纺纱机同时对15个纱锭进行纺线,一柱香的时间还不到,就已经成功纺出15个纱锭。然后长乐把已经装好纱线的织布机调好了纱线的松紧,然后奇迹就出现了,没看到长乐用梭子,只是左右脚交替踩踏脚下的两块踏板,踩下左脚的时候,替代梭子的两头铜制的穿线梭从织布机两头快速奔向中间,相聚半秒时间两个穿线梭又分开,此时左边穿线梭上的线已经被挂到右边的穿线梭上,并被扯回到右边。再踏一下右脚板,织布机上方的两个支撑数百股纱线的拉线臂,分别上下对换位置。再踏一下左脚板,右边穿线梭又把线送回给左边的穿线梭。就这样左踩一脚右踩一脚,偶而双手用赶线臂,把布匹正在织着的线赶紧实。长乐轻轻松松地织起布来,而且所织的布的质料非常密实。 众人看着这三架纺纱织布机的操作,觉得大唐的纺织工业将会有一个大的变化,只要这样的三台机器投入量产,组织大量的女织工来工作,大唐就能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的布匹了。其中长孙还从李二那里知道,大唐周边的游牧小国对布匹非常的热衷,一匹布可换两三头牛,而大唐最缺少的就是牛羊马。那么此次织布机的开发工作就变得尤其重要。 长孙让众人回到会议桌旁继续会议,她敲了敲会议桌示意安静后,询问众人:“诸位侍讲,纺织工厂所需要的纺织机还是经常出现断纱线的缺点,所以我们还需要格物学方面的人才来协助改进工艺。诸位侍讲可有好办法招收到这样的人才?” 冯玉媛不太明白地问长孙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只要是格物人才,无论男女都要的吗?” 长孙点了点头说道:“对,只要是格物学人才,无论男女都需要。又不是请来书院授课,而是请去皇家贡俸那里研讨格物学,与皇家供奉一起制造我们从古籍中查找的出来的好用的机器或者我们设想出来的各种改善民生的工具。长乐这回改进工艺设计的纺织三样机器就是我们格物学书院的一大成果。” 冯玉媛说道:“山长,我岭南正好有一对自称公输家的兄妹,哥哥精通房屋建造,妹妹正好就精通纺织机的制造。不过我们岭南的纺织机纺出的是彩色花形的花布,在岭南的售价是10两银子一匹花布。纺织机也更复杂。” 众人一听,公输家的兄妹,那不是鲁班的后人嘛,真是一个大惊喜。长孙也连连点头说道:“这兄妹二人,既是鲁班后人想必也是大才清高之辈,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请过来吧?” 冯玉媛甜甜地一笑,非常肯定地说道:“娘娘不必忧心,那公输若兰是玉媛的易钗之交,我若相请,必定前来长安。只是那公输若兰的哥哥公输木为人狡猾老诚,对大唐似乎很有微词,只怕不肯来长安。” 长孙拍了拍玉媛的手,温和地说道:“玉媛,我们格物学书院正是需要这样的高才,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兄妹二人请来长安。本宫懿旨公输兄妹一到长安就会得到我格物学书院的最高礼遇。只要他们肯来格物书院工作,条件可以商量的。”冯玉媛恭敬领山长指令。以长孙的博学多识当然知道要公输家出山多么的不容易,内心其实也不怎么相信冯玉媛能劝动公输木来长安,但尝试一下总是可以的,万一公输家愿意出山来长安呢,还有这个万一呢。 眼看着会议要结束,长孙打算把会议概要再重申一遍的时候,本来想在这次会议当个安静的小美女的岳喜画站了起来。众人都很清楚岳喜画有几份才能,此时都安静地等她发言。岳喜画扯过会议桌上的会议专用纸,没有使用桌上的毛笔,从她自己设计的粗布公文包里取出一块插笔板,笔板上整齐地排列着十多支细长的铅笔,喜画取出其中一支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画出山长办公楼的模样。 众人惊讶于喜画的粗布公文包的拉链设计,都争相拉着拉链一合一开地研究着。长孙皇后则是对喜画使用的笔十分的好奇,取过一支铅笔,也在自己面前的会议纸上写写画画,虽然写出的字没有笔峰,没有韵态,但是不用顾虑滴墨,笔迹还很纤细,似乎很适合女子使用。 就在众人对喜画的铅笔和公文包研究得差不多的时候,喜画的观光升降梯画好了。长孙指着喜画的画作十分不解地问道:“岳侍讲,你这画作是何意?” 第九章 山长办公楼的观光升降梯 岳喜画恭敬地回禀道:“山长,微臣这画作是山长办公楼的观光升降梯。这是微臣最近为自己累得像狗每天跑12楼来山长办公室十七八次的创作。山长,您是不知道啊,现在微臣看到楼梯腿就控制不住的发抖,真虐脚啊。” 长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回想了一下召唤岳喜画的情况,还真是。 岳喜画继续介绍道:“山长,诸位侍讲请看这观光升降梯的机械原理图,这是在山长办公室的楼顶建的一个升降梯操作室,这是由多组滑轮组成的升降机器,连接这台机器的操纵杆,每一档升降一层楼。由忠诚的侍者专业负责操纵升降梯。升降梯外部的话筒是告诉升降梯侍者的传音筒。升降梯内部的铃铛是告诉操纵升降梯的侍者,客人已经走进升降梯,可以转动绞盘进行升降了。由于升降梯是落地窗,咱们乘坐升降梯可以欣赏窗外的升降时的美景。修建这么一组升降梯,就是需要大量的银、铜和铁制造升降梯的机械零件,所以费用大概需要五万两银子。” 长孙本来听着升降梯的功能非常的感兴趣,突然听到需要五万两银子,就一下子变得兴趣缺缺。长孙沉思着敲着桌面,半晌抬头问道:“岳侍讲,这五万两银子都可以修建三座不错的教学楼了,就为了少跑楼梯,建造这么一台升降梯似乎不妥。” 岳喜画咬了咬牙,为了大唐科技事业的健康发展,为了大唐教育事业的持续发展,为了大唐建筑事业的突破发展,为了自己瘦弱的双腿,这五万两银子必须得让长孙皇后同意,其实喜画还隐瞒了五万两银子的升降梯的造价,都打算自己补贴五万两银子了,怎么长孙皇后还这么扣门。 岳喜画继续列举升降梯的建造意义,她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山长,您可能觉得五万两银子再修建两三座高大的教学楼更有意义,其实科技的进步才是更有意义。山长,您可还记得,咱今天开会的主题是确定咱女子学院的宗旨和院名,咱是格物学书院,这升降梯的格物学意义可谓重大。格物学的拓展性思维很重要,咱为省力乘坐升降梯有意义了,提高办公效率了。那么陛下建筑大唐铭善学院,需要修建得足够高大,是不是也需要升降机器的辅助才更快捷,更安全?不要觉得花出那么多钱没有意义,每一次格物学的进步其实都是一场工业上的飞跃。” 长孙听到这升降梯对陛下也有助益时,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宫还有五万两的嫁妆银子可拿来建造升降梯,内府为修建宫殿已经变得捉襟见肘,不能再动用内府的钱财。” 岳喜画见目的达到,轻吁一口气,恭敬接长孙懿旨。终于到了散会的时候,长乐收到长孙的目光提示后,漫不经心地走到岳喜画身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公文包小声地说道:“姐们儿,这拉链这么费铜,你也舍得制造?赶紧把公文包和铅笔的制作方法交给我,你刚挖走母后的嫁妆银子五万两,怎么也该有补坑的自觉吧。” 岳喜画掏出公文包和铅笔的制作方法,得意的说道:“长乐,别小看这公文包和铅笔,这两样文具将会让你变成大唐最富有的商人之一。你前世没有学过经商,没看过哈佛大学的经典案例,咱出于好奇可是研究过的。妹妹,你放心大胆的大量生产公文包和铅笔,到时候你会发现这点拉链的铜对你来说,真的不算钱。” 长乐揣起公文包和铅笔的制作方法,淡淡地说道:“这公文包、铅笔我不看也会制造,还需要你的金银铜铁点子?少在我面前得瑟。” 岳喜画摊开双手骄傲地说道:“姐们儿,你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制造方法,可你拿出行动了吗?没有拿出实干的人就不要在已经拿出作品的人面前腆着脸说你也懂,因为你已经out了。” 长乐气呼呼地看着岳喜画的后脑勺,目送她向山长办公室走去。 长孙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眼前的升降梯图纸,忽然听到侍女来报岳喜画求见,忙招手让岳喜画觐见。长孙对岳喜画这个继承澄净师父绝学的唯一徒弟很是看重,所以一般遇到算学或者格物学的问题都会找岳喜画来商量。现在岳喜画过来正合她的心意,简单见礼过后,长孙忙招手让喜画过来。 长孙指着岳喜画的图纸询问道:“这传声筒是真的能传送清楚我们说话的声音?” 岳喜画不说话,从公文包里掏出用作会议上准备的纸杯传声筒,虽然刚才的会议没有用到。岳喜画将一个传声筒递给长孙,自己拿着另一个传声筒走到长孙的办公室外面,两个纸杯传声筒中连着一根线。岳喜画对着自己手里的传声筒大声唱起歌来,长孙果然在自己手里的传声筒里听清楚了岳喜画的歌声。 长孙让喜画回到办公室,嘉许地点点头问道:“这青铜制成的传声筒效果也行?” 岳喜画定定地点点头说道:“回禀山长,金属的传声筒效果更好。只是造价过高。” 长孙又指了指图纸上的机械铃铛问道:“这个铃铛也有实物吗?” 岳喜画继续从她的百宝箱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黄铜制造的铃铛,按下铃铛边上的押脚,清脆响亮的铃声也响了起来。岳喜画继续说道:“山长,如果不是考虑到升降梯的特殊安全问题,本来用咱们体育课上的口哨就可以传递给升降梯操纵侍者发送要升降几层楼的信号啦。” 长孙若有所思地拿着铃铛研究起来,轻轻地问道:“这铃铛是不是可以用在朝廷里,这样朝廷办公也能提高效率啊。”长孙这么快就学会拓展性思维啊,还这么快的活学活用,后宫大姐大果然不是凡人。 第十章 李二视察跑马城 岳喜画趁热打铁地说道:“娘娘所言极是。山长,学生这会儿过来是为咱学院经济发展出金点子来的。山长,咱学院内的云霓楼能不能在长安城的东市豪华地段也这么仿造一座剧院啊。这样收拢长安各县贫困无依人口到剧院学习戏剧表演。咱书院高价征集好的剧本,挑选有益咱大唐形象宣传的好剧本用到剧院表演,高价销售剧院门票,只要戏剧排演得当,收入一定可观。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济世安民的办法。而且这个皇家剧院也只能娘娘出面促成才行。” 长孙眼睛一亮,对啊,咱书院里的云霓楼不就是可以开在长安最繁华的地段趁热闹大赚特赚嘛。但是,这收益到底还是用做朝廷建设还是应该用作书院开支还需要看效果才能决定。岳喜画取出自己的剧院计划书呈给长孙,长孙抚着这本厚厚的计划书,心里非常的踏实,看来喜画已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做出了预判,只要参详这本计划书就可以实现皇家剧院的建设和投入市场。 长孙再次抬起眼睛看着岳喜画,觉得这喜画真是贴心,真想收作自己的闺女养在身边啊。 长孙收好计划书,亲切地拉着岳喜画的手说道:“喜画啊,你师傅真是大能啊,瞧把你教的,都已经做着朝廷大臣们才能做到的大事了。这么好的法子可不能传第六耳啊。你也知道,建筑创收本是工部的工作,咱自己在书院里这么办可以,但是用在书院以外的地方,这些开工造物的事情就是朝廷工部的活儿啦。咱不能越俎代疱啊。喜画,说实在话,本宫会把这项工程的计划书交给陛下,由陛下定夺剧院以后的固定收入会用在什么地方,而不会把剧院的收入开支在咱们女子书院。咱们女子书院已经有百货大楼和五星级客栈和印刷作坊在支撑,目前运营非常盈利。” 岳喜画恭敬回答道:“山长,学生本来献出这套计划书也是为了给咱大唐贡献微薄力量的。剧院计划书如何使用但凭山长做主。”长孙翻开计划书,又提了几个技术上的问题喜画也一一耐心解答后,岳喜画恭敬退出。 长孙一边翻看厚厚的剧院计划书,一边询问自己贴身侍女桃蕊道:“蕊儿,这岳喜画的这些本领到底是不是澄净师父传授啊,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短短四年时间学得如此多的能耐。还有那澄净师父我也曾见过的,非常的冷傲,非常的少言寡语,怎么可能教出一个如此热心肠的徒弟呢?” 侍女桃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也许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吧。一个冷傲的师父未必就不会喜欢一个聪明伶俐热闹活泼的徒弟。娘娘是多虑了。”当晚当长孙回到皇宫的时候才得知皇帝李二陛下领着一干文武朝臣前往跑马城观拉力赛去了。 李二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琉璃杯,看着杯中浮沉的冰块,悠闲地品尝着葡萄酿,一边陪同太上皇李渊欣赏着跑马城最大的宫殿——冠军宫的歌舞。李二看着太上皇李渊无比愉悦地看着“奔马术”的舞蹈,内心对太上皇的歉疚之情也如释重负许多。自从玄武门事件之后李渊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严重到最后率性退位当起沉沦歌舞的太上皇,把皇位让给雄心勃勃的二儿子李世民。现在有跑马城的拉力赛成功吸引了李渊的注意力,减轻了李渊的抑郁症,现在已经能高兴地看歌舞和看比赛了,俨然那个傲视群雄的猛龙又回到了人间。李二现在都有些担心李渊会不会心血来潮提出要求重撑皇权。显然李二的担心是多余的,李渊这两年看到李二宵衣旰食地治理大唐,爱民如子的管理大唐,比自己在位的时候干得还要出彩,作为一个睿智的年老的帝王如何会不放心李二的才干呢。 李渊对现在每天训练自己的拉力赛车队和组织世界杯拉力赛是全情投入,越活越年轻。一曲歌舞完毕,李渊举起手中的酒杯热情地相邀自己的老友裴寂说道:“玄真,咱们也歌舞一番何如?” 裴寂生气地推开酒杯说道:“太上皇如果把今天耍手段使洪渊无敌车连赢三场老臣的寂寞高手车的三千两银子还给老臣,并且在明日的《跑马报》上报道此事,老臣才会既往不咎。想这么跳跳舞就罢手言合,实是太为难老臣了。” 李渊在今天的比赛中大赚特赚,他的“洪渊无敌车”一路过关斩将,夺到了冠军,这个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抢走了近两个月以来的拉力赛中的王牌冠军“寂寞高手车”车主擂台的位置,自己是连败二十场才找回的场子,这如何能不高兴嘛。李渊完全不顾裴寂的黑脸,对着旁边捧他臭脚的李二大吹特吹自己的洪渊无敌车是如何的彪悍,如何的强大,如何的快速。有捧臭脚的自然也有砸场子的,高俭举起酒杯给李渊敬酒说道:“太上皇,你快别吹嘘你的洪渊无敌车了,老臣昨日也训练出了一支强悍车队‘高速奔驰车”。咱明日也过手来场拉力赛?赌金五千两银子?” 李渊斜睨地看着高俭说道:“士廉,你的赌盘朕接下了,到时候输了比赛别赖钱财哈。世民啊,你就等着看为父明日如何刮走你舅父家的五千两银子吧,朕的车队用的马都是大宛汗血宝马,那大价钱可是肉疼了为父好些天啊。士廉,你别不是也买的大宛马吧?就算是你也用大宛宝马,也必不能赛赢我的洪渊无敌车。这造车的机关消息可是重要着呢。” 高俭一脸毫不在意,满是自信地说道:“太上皇此言差也,老臣用的不但不是大宛宝马,而且也不是巧夺天工的马车。因为是比赛请容老臣卖个关子,明日比赛才见分晓。” 李渊大手一挥,非常自信地说道:“任你什么样的车队,都不是老夫车队的对手。你就洗干净眼睛,等着看一场洪渊斗高速吧。众爱卿,来来来,饮甚。” 众人齐声起身敬酒道:“太上皇,陛下,饮甚。”李二饮着杯中的美酒,心里却想着跑马城的收益到底多少,自己的税收又能得到了多少。 第十一章 帝后约会跑马会 长孙无忌悄悄走到李二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明日咱们的车队要不要也去参赛一场。前些日子咱车队净输比赛,都输出去好几万两银子了。现在改进了赛车的机关消息,明日或可一战。” 李二缓缓摇头说道:“先看看别人的比赛,测一测那几家最强的对手车队的车速,再决定咱们的车队是否上场。稳妥一点吧。” 长孙无忌退回到自己的坐席,端起酒杯猛灌一口,心下有些忿忿不平,招手过来一位侍者,在侍者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后,侍者快速离开。那位离开的侍者名叫司利,只见他快步离开冠军宫朝着跑马城中一处最大的赌档走去。司利走进赌档直接走上三楼,找到最里间的一个暗格,推开暗格是一间布置富丽堂皇的房间,司利恭敬地跪在地板上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从暗格里间走出来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凶悍男子,只见这男子气质非常高傲,衣裳也是洁净无尘的皓冰凝霜袍,腰间的玉佩显示主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男子冷漠地对着司利问道:“无忌让你过来传的什么话?” 司利恭敬地回答道:“主子现在遇到困难急需用钱。但陛下不同意让咱的追风逐豹车上场比赛。主子的意思让咱换车不换马,换个名字上场参赛。还有明日赌档肯定会做庄太上皇和高俭的单挑拉力赛,咱们下注太上皇赢,下注1千两。这是银子请赶快收好。” 刀疤男子接过银子,淡淡地问道:“陛下知不知道无忌的决定?” 司利恭敬回答道:“主子没说,司利也不知道。”刀疤男子再没有问话,挥了挥手让司利退下,然后他也隐身进了暗格里间。 次日,天空还处在黎明前的悾朦昏暗,街道上已经有小报童推着小推车高声售卖跑马城的特产《跑马报》,“号外,号外,高尚书挑战太上皇,高家车队要大战皇家车队。号外,号外,皇家车队昨夜集体醉酒彻夜未归。号外,号外,皇家车队大宛宝马拉稀重病。” 街边一处早餐摊上一个正在喝米粥吃油饼的青衣男子喊住报童递给报童5个铜板,得了一份《跑马报》。只见《跑马报》上的头条竟然是今日的一场高门富豪单挑皇家权威的马车拉力赛,往下看的连续10条新闻都是跟今日拉力赛相关的热点消息。翻过头版,看第二版看到跑马城的国际消息,什么西域悍女怒抢汉王钱袋,什么高丽商贾欠赌债贱卖高丽参,什么新罗女子高价织锦无人问津,什么突厥颉利派使臣求和大唐,什么高昌国王子请求留学大唐铭善书院,什么倭国公主求嫁大唐某大臣…..翻过国际版,第三版是跑马城的市井消息,饺子馆胖婶因妒怒砸面饼店,火锅店烫伤事件的背后故事,撑船赵老二拾银百两拾金不昧,跑马城出现牛拉双层公交车….第四版是客栈住宿广告,第五版是跑马城的文人墨客卖弄诗词的文学版,第六版是整版的百货商场专柜的招商广告,第七版至第十二版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广告,快速翻完报纸,把报纸折返到第一版时,右下角一个红色的小方块广告里,赫然醒目地写着“大唐铭善书院招生简章”。 这青衣男子看到这里,手颤抖着几乎要拿不稳报纸,仔细阅读三遍招生简单,才抬起泪眼,站起身来冲着长安皇宫方向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 看到这一幕的李二和长孙无忌相互交换下眼神,继续边逛跑马城边聊天,李二低声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此次铭善书院的招生考试是否已经准备妥善?” 长孙无忌打算躬身,被李二赶紧拉住低声警告道:“辅机,咱这是微服视察,切莫暴露身份。现在你我二人只论私交,不论君臣。为不暴露身份,你最好称我临时起的字号‘安民’可好?” 长孙无忌满脸大汗哪里敢真跟李二不论君臣,忙小心答道:“安民即如是说,辅机焉敢不从?此次铭善书院负责监考的房师和用于考试的教学楼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试题如何安排还得请陛下示下。另外,此番全国各县送上的报考名单人数才仅500名,这500名学子还是各县强拉硬推送过来的。这样选拨人才的效果担心与书院的初衷背道而驰。相对于铭善学院推崇的可容纳5000学员的规模,就算这500人全部录取还是太少了。”李二听到这里停下脚步,沉思起来。 半晌,李二低声说道:“无妨,现在大唐真正的读书人还存有疑虑,对朝廷不信任。等他们看到咱们朝廷君臣齐心,能人倍出,国富民安的时候,他们会后悔没早些入世辅佐圣人济世安民。现在这500报名咱大唐铭善书院的学子也要重新筛选,但凡有不愿意报考的学子一律遣返原籍,终生不得入仕,但也能在乡里做教谕。咱朝廷要的是忠心报国的读书人,勉强拎巴的学子不要也罢。辅机,重新拟一份大唐铭善书院的招生广告,刊登在《大唐天朝报》头版,内容就是凡入读大唐铭善书院的学子,每月有二两银子的傣银,并且书院内免费供应食宿,五年学业完成后直接进入朝廷各部任职。但朝廷只要有真才实学的真君子,不要浑噩度日的假学子。此次铭善学院招生考试就定在秋分前三日,如果有错过秋分前的参考学子,可在重阳节后参加第二场补考。本次录取按考试排名,只录取前300名学子。寒露后放榜,上榜的学子即刻入学铭善书院。辅机,你看着吧,读书人都有一股子傲气,看到这条新闻,到时候这些读书人会争先恐后的来报名的。” 长孙无忌舒展眉头,把大拇指举得老高,连声称赞道:“安民智虑深远,胸襟宽阔,实在是古往今来罕有的英明睿智啊!” 李二大概好久没听长孙无忌拍他马屁,心里乐翻天,呵呵笑得胡须乱抖,甚至还止不住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拔下了自己的两根胡须。长孙无忌有些担心地看着李二傻笑,心里暗自揣测,自己只是简单的扔两句便宜的赞美话就把李二乐成这样,要是真花费心思赞美起李二,保不齐能把改朝换代进行一半。长孙无忌正犹豫要不要提醒李二不要笑得太失仪时,他一眼瞅见了自己的妹妹长孙皇后,只这一眼长孙无忌也傻笑起来,心里还暗自腹诽李二不告诉他皇后也来了跑马城。 长孙皇后戴着高高尖锥帽,面前遮着薄薄的白色面纱,要不是看到旁边的长孙贴身侍女桃蕊,长孙无忌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大唐威震六宫的皇后也会来到跑马城闲逛。男人总是没出息的,尤其是李二这样的,看到自己身姿窈窕青春美丽的妻子,哪怕她是高贵冷傲的皇后,也会发自内心的得意与感慨,李二赶紧迎上前去。 第十二章 帝后约会跑马城(二) 要放在平时,李二绝不会如此阿谀皇后,毕竟帝王的尊严与夫妻情深之间做选择,李二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帝王的尊严。此时,身边只有长孙无忌陪同微服,李二也就难得的任信了一把。 李二体贴的搀扶起自己的妻子,然后透过薄薄的面纱看到了长孙责备关切的眼神。李二是懂自己妻子的眼神的,赶紧低声道:“跑马城的治安已经交给程知节在管理,朕又有辅机陪同,焉能横生事非。观音婢才不该微服来此,朝廷百官若是知晓,岂不又起口舌之争?父皇昨夜已然责怪朕丢下江山社稷微服出巡跑马城,今日你也来这么一出,若让父皇知道还不得下旨斥责,让天下人看咱们的笑话?” 长孙也不说话,狠狠地拎了一把李二的胳膊,轻声说道:“二哥巡幸跑马城可是快活,宫里早已经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了。杨妃和阴妃寻死觅活不肯送自己的女儿就读大唐格物学书院,其他妃子也有样学样绝食上吊不放女儿入读大唐格物学书院,好像我刻薄了她们的女儿似的,一个个都闹着要面见陛下。二哥说句公道话,观音婢何曾苛待过诸妃与她们的孩子们?这入读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本也是有才学有品德的女子才能入读,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就成了龙潭虎穴,好像见不得人的深坑似的。我也说了是自愿入读,不愿上学的公主在宫内太傅那里习学也可。我真是快管不住自己的好脾气了。” 李二听了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说道:“要闹就由着她们闹去,朕会去一道旨意,所有不愿入读女子书院的公主也不用去太傅那里学习,就用宫里的嬷嬷教习宫中礼仪与女红。凡自愿入读女子书院的公主们,朕会大嘉赏赐,还允诺四年学成之后会分得优质的封地给她们管理。” 长孙扑哧一笑,轻点李二的额头说道:“看把你能耐的,现在已经有6位公主,5位皇子。太上皇那里还有你的2个幼弟,听说太上皇的良妃又有了身孕。看你以后哪有那么多的封地打赏去。” 李二雄心勃发地淡然一笑说道:“打赏封地这样的小事,就不用你们女人家操心啦。大唐广袤万里,江山如画,只要皇室子女有那份治理领地的能力,朕的好州好县任由他们挑选又如何。再者,天地如此宽阔无边,朕的谋臣勇将还能打下更肥沃的疆土来安置朕的子民。观音婢,你既然已经来到跑马城,瞒是瞒不住朕的那些八卦御史们,索性咱就大大方方地巡视一下这座富饶新城如何?” 透过薄薄的面纱,李二看到长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淘气的亮晶晶,长孙优雅地笑笑说道:“二哥所言正合小妹心意。” 程知节早已接到长孙无忌的通知早早在百货大楼旋转大门处焦急地等候着。伸着土拨鼠似的脖子望眼欲穿的程知节正考虑要不要再组装一个长颈鹿脖子时,李二长孙终于款款来到跑马城百货大楼。李二抬头看着五层楼高的百货大楼修建得十分壮观,镶嵌着五颜六色拼图小磁砖的百货大楼,显得富丽堂皇,贵气逼人。鎏金的金子招牌上还镌刻着五颗闪闪发光的红星,黄铜包裹着汉白玉的巨大的门把手,晶莹透明的旋转大门,厚厚的水晶琉璃地板下全是五彩缤纷的小鱼在畅快的游走。一楼大厅里香气馥郁大唐名牌脂粉柜前和珠宝柜前正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里竟然有各国使臣家眷还有莽横插队的各国王族。不理会那边插队的纠纷,李二发现长孙并不在意脂粉专柜和珠宝专柜,她穿过长长的队伍,走到了皮具专柜前,随手取过一个棕色的皮包细细地看着,立刻就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的女售货员走过来热情地给长孙介绍这款皮具的优点和品牌。 自从,岳喜画的拉链公文包被长乐抢走之后,长孙就勒令如意斋的长孙家族里的老工匠仿制出了拉链。现在的皮包和皮鞋就是长孙家的支柱产业。现在女子学院的侍读先生们谁要是没有这么一个时尚的皮包和一双美丽的皮鞋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当然这个皮包的和皮鞋的价格绝对不是女子学院的那点俸禄能够支付得起的,所以说豪门贵女还是底蕴深厚啊。长孙无忌每当想起妹妹为自家谋来的皮具产业都隐约感到些许的得意,妹子就是顾家,就是啧么有远见,看吧,才当上女子学院山长,学院里的新产品就紧着自家发财。最应该佩服的还是自己,要不是自己早年就看好李二有帝王野心,千方百计让李二爱上自己唯一的妹妹,怎能有今日皇后的特权与便利? 李二惊讶看着皮具的精致与闭合方便的拉链,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孙问道:“观音婢,这是你的女子学院的发现?” 长孙得意的点点头说道:“皮具制造的配方已经交给哥哥,哥哥已经建造大型的皮具的作坊。听哥哥说,已经制造出适合军中行军的皮包和皮靴,以后军中将士们所用的皮具皮靴都由长孙家以最低成本价提供。只是在百货大楼里精心设计的各种皮包皮鞋价格不菲,二哥放心,能买得起百货大楼里大牌商品的人家都是大唐的豪门富户,人家钱多着呢,这是好事嘛。朝廷可以针对这样的奢侈品征收重税,既富了国库,又利于扩充军队,还报答了哥哥的倾力辅助之功。” 李二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朕何时苛待过你哥哥,还需要你用这种手法来报答长孙家?辅机你听听你妹子说的话,哪有一国皇后的胸襟,尽是些与民逐利的市井之言。” 长孙无忌连忙开解道:“陛下,娘娘所言正是一国皇后忧国忧民的金玉良言。这皮具生产虽被娘娘划给了长孙家经营,但是也没有禁止工部不能经营啊。工部再强大,再是国之利器也揽收不了全天下的好处。娘娘也是先用长孙家皮具售卖高价来推动大唐征收奢侈品重税,富裕国库的好计策。陛下,您看这一楼大厅里五十多种奢侈品货物每个月能赚到多少纯利润?您尽管大胆地猜测,也想不到百万两银子上吧?娘娘这家五星级百货大楼的货柜租金已经涨到每月每柜5000两银子,但这里每家的奢侈品销售起来还是供不应求啊。咱大唐的商税太低,农税太重,这些奢侈品的税收简直少得像开玩笑,如果通过征收奢侈品重税能缓解一点朝廷的经济压力,那就由长孙家带头缴纳奢侈品的重税税金,看谁敢说不想缴税的。当然具体征收的奢侈品重税应该是厘定到多少合适,还是要陛下安排官员调研市场后再决定。” 李二一边听着长孙无忌的谏言,一边拿过一个喜欢的皮包扔给旁边的侍者,完全不顾侍者手里已经堆得小山般的皮包,看样子李二是不打算付钱的。听完长孙无忌的谏言,李二不由得缓缓点头,慢吞吞地说道:“辅机此言大善,你回去拟个折子,拿到大殿上与众臣工商议一下如何调研市场,如何重新拟定商税。还有,商户既然缴纳重税,咱朝廷也就具备了保护商户的义务,具体保护的义务有哪些条条款款也需要落实下来。”长孙无忌躬身答诺。 第十三章 帝后约会跑马城(三) 逛完一楼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李二牵着长孙皇后的手拾步走向二楼。二楼里各种款式的男装女装有汉服也有胡服,无论是织锦的天女散花女装,还是蜀绣的翠竹满园男装,无论是新罗的彩花灯笼裙,还是西域的草原骑士装,天南地北的各式服装汇集在这一层楼里十分热闹。二楼里购物狂们仿佛这些服装不要钱似的疯抢狂购,甚至已经出现数起抢夺服装的斗殴事件,无论是大唐的贵妇还是草原的帅锅王子都顶着乌青的熊猫眼,斗气似的抢购那些不管用得着还是用不着的美服,当看到彪悍的草原王子抢到一顶唐版贵妇尖锥帽时,大唐的贵妇终于开始理智选择服装了,仿佛刚才那个疯狂购物的女子不是她似的。而草原王子已经得意洋洋地戴着尖锥帽从贵妇身旁走过,并且在与贵妇擦肩而过时还重重地从鼻孔里哼出老大声宣示自己的胜利。 李二用手指着那个熊猫眼贵妇对长孙问道:“那名女子怎么很像你身边的芍药?” 长孙轻声回答道:“二哥好眼力,那个眼睛乌青的女子正是小妹的贴身侍女芍药。咱们不用管她。二哥,你看这件袍服质地很好,要不要买一件?” 李二摇了摇头说道:“宫里有比这更好看的衣裳,咱们还是上三楼看看吧?” 李二一行拾阶而上,走到三楼。三楼是售卖书籍墨宝的楼层。李二看到了皇家作坊生产的白净韧劲好的宣纸,也看到了李纲先生印刷作坊出版的各类书籍,还看到了各种名贵木料和各种珠玉制成的算盘。李二牵着长孙的手来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女德》翻看几页递给长孙说道:“观音婢,这《女德》朕可是在李师那里花大价钱印刷的,你看看这封面,这纸张,这字迹,这图案,哪一处不是朕精心设计的。小妹该当如何答谢二哥啊?” 长孙款款蹲礼答道:“二哥,小妹和哥哥8岁就被赶出家门,寄人篱下在舅舅家,本就身无长物,这个皇后的名份还是您给的,还能怎么答谢您呢?如果真要答谢,小妹也只能辛苦些把六宫治理安稳以作答谢喽。” 李二不满地说道:“小妹尽皇后本份那是天经地义,不能算作答谢。朕听闻观音婢的女子书院新起了一座升降梯甚是便捷有趣,能否把升降梯的图纸交给工部研看一下,看看能否改进工艺广泛用在大唐铭善书院的建设上。” 长孙斜睨一眼李二说道:“二哥可是强取豪夺惯了的,区区一份升降梯图纸怕是早已被工部收入囊中。二哥怕是另有所图吧?” 李二见自己的算计已被长孙识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小妹哪来那么多的七窍玲珑心,咱们夫妻以诚相待才是和睦之道。你们女子学院现在人才济济,先有一个澄净师父嫡传弟子岳喜画,现在又将得到一个鲁班传人公输若兰。现在女子学院才经营两个月就已经出现琉璃工艺、黑板、粉笔、铅笔、升降梯等一件比一件惊世骇俗的发现。即将来到长安的鲁班传人公输木是男子,不方便到女子学院做侍讲,还是把公输木留给铭善书院做山长可好?” 长孙有些不解地问道:“铭善书院不是由李师担任山长吗?怎么换作公输木了呢?” 李二想把眉毛拧个蝴蝶结,最后却拧成了麻花,为难地说道:“本来李师担任铭善书院的山长最合适,也是众望所归。但是李师现在满腹心思在全国幼学的推动和督办《大唐京城报》上,剩余的时间也在研究印刷术的工艺,他还在期待有更好的印刷工艺面世。李师还非常恳切地辞掉了国子监祭酒的差事,并很坚决地推辞掉了铭善书院的山长职务。李老头现在越活越年青,也越来越不愿意涉足朝廷事务,朕也拿他没办法。公输木这个鲁班后人,朕已经调查过,他十分有才气和能力,也很是高傲,如果没有铭善书院山长的位置来安置他,恐怕他是不会长期留在长安的。” 长孙轻吐一口气说道:“二哥既然如此重视公输木,小妹也不便与二哥抢夺人才了。只是此次女子学院的招生考试颇为难办。小妹已经召开数次招生事务会议,每次会议都不能统一招收条件。出身高贵的侍讲们反对招收平民百姓的良家子入读大唐格物学书院。而咱们大唐格物学书院的顶门杠子岳喜画却认为学院应该广纳贤才,只要是能通过女子学院考试和体能训练考试的大唐女子,无论贫富贵贱都有资格入读大唐格物学书院。现在学院里侍讲们对喜画的态度急转而下,非常不待见她,非常孤立她。小妹我虽贵为皇后,也是有经过寒门诗书的辛苦岁月,虽有心帮助喜画,无奈阻力太大。现在女子学院的招生事务也搁置了。” 李二听到这里,暴脾气上来了,暴走了几步后,返回到长孙身边,深情地拉着长孙的玉手说道:“小妹,咱不用管这些侍讲的想法,大不了她们集体辞职回老家去。澄净师父的为人你也清楚,见不得世人受苦,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治世良方。如今以她的名气号召力创办的女子学院也是用她的智慧配方在支撑学院的经费。招生条件就按照岳喜画提议的去办。朝廷上有朕支持你,小妹你就大胆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招收你的学子。朕相信在你手上大唐大唐格物学书院一定会创万世之先河,集天下贤达女子之智慧为大唐创造更多的辉煌、更多的奇迹。”李二说完,又从货架上取出一把金骨碧玉的算盘放在随从手上,继续开启愉快的抢劫购物。 百货大楼的第四楼是家具展销的楼层,第五楼是羽绒制品的销售楼层。李二长孙一行人看着各种名贵香木制造的家具,尤其看上了摇椅,李二和长孙无忌分坐两把摇椅,肆无忌惮地摇晃着椅子享受摇椅带来的奇妙的晃悠感,末了,李二和长孙无忌还各自买下了一把摇椅。长孙皇后看着这两个油腻中年妙变无知幼年的君臣二人,她真想暴走回宫,不想继续忍受。直到在五楼看到一床洁白如雪的厚实的羽绒被和款式多样的宫装羽绒服后,长孙皇后才选择性失忆把李二和长孙无忌给遗忘了。一边是开启买买买的女王购物模式的长孙皇后,一边是不断付钱付到手软的贴身侍女桃蕊。等长孙醒悟过来时,看到自己的随从侍女手里都已经塞满了大包小包的羽绒制品。长孙略显不好意思地问贴身侍女桃蕊自己是不是买得太多了?桃蕊赶紧摇头说道:“娘娘,您放心好了,钦天监田大人说这个冬天不太冷。你也就是衣服买多了几十件,不算事。” 第十四章 长孙智斗李二的搅事精后宫 时间过得很快,当人们在《京城事务报》上欣赏到蹩脚画师画的帝后亲民购物图时,长孙已经离开跑马城回到她深感厌烦的硝烟四起的大唐后宫。 前隋的公主杨妃长久以来就对自己阴奉阳违,唐宫里倾国倾城的病美人阴妃更是视自己如仇寇,狡猾如狐的贵妃韦氏也是对自己敌意重重。一想到李二的那些背景复杂手段精彩的后妃们,长孙觉得自己现在还坚强地活着真是一个人间奇迹。长孙刚回到宫里,韦贵妃就来觐见。简单见礼后,韦氏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此去跑马城才短短的三天,宫里诸妃就闹得要学哪咤翻江倒海了。杨妃阴妃两人频繁见面,两人亲得那跟一个娘生的似的,一起背着姐姐接见外臣命妇好几个,我是拦都拦不住。姐姐定的宫规在她俩看来就是壁虎的尾巴假摆设。那几个命妇的女儿已经在女子学院集结起五十多位侍讲罢课回家,说什么如果不能杜绝平民女子入读皇家女子学院就不当这皇家的劳什子侍讲啦。姐姐这回可是遇到大麻烦了。”说完,韦氏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小火花,偷偷观察长孙的表情,希望看到长孙怒火失控的场面。 让她遗憾的是,长孙不但不发火,还亲热地拉着韦氏的手,指着自己刚从跑马城买回的一大堆物品说道:“韦妹妹也真是的,管那两个搅事精的闲事干啥。你看看这是陛下在跑马城给本宫买的南海走盘珠流苏发簪,这么大颗大串的珍珠流苏还真是少见,我嫌弃这珍珠发簪太沉太累赘,陛下还非要给我买下来。还有这件羽绒服,填充的可是100多只天鹅的羽绒,这彩色金线绣的天鹅湖风景图倒也生动优雅。这件羽绒服整个跑马城只有两件,本宫全都买回来了,匀给妹妹一件可好?” 韦氏轻蔑心想宫里的东西比外边的东西强十倍不止,都是全国最能耐的能工巧匠制造的嫔妃们的首饰和服装,这跑马城的东西哪里及得上宫里的?韦氏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手上也就敷衍着长孙皇后假装欣赏地翻看皇后在跑马城的淘宝。韦氏越看越心惊,这沉甸甸的珍珠发簪就是珠子大些光泽好些颜色好些没啥希奇,可是这羽绒服就不同了。这羽绒服既厚实又显身段,难得的是彩色金线的绣活极好,把十二只大大小小沐浴在蔚蓝天鹅湖里的天鹅描绘得栩栩如生,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到哪里都是一幅美丽的仕女图。 韦氏的女红在宫里也是首屈一指众所周知的,这是韦氏内心最骄傲的一项本领,其根本原因就是韦氏非常醉心刺绣美丽风景。韦氏为怀念故乡,经常会刺绣一幅幅故乡风景挂在宫里独自欣赏。现在看到这立体感非常强烈的风景刺绣,韦氏感到有点风中凌乱了,甚至想立刻找到这件衣服的制造者学习这样的刺绣技能。 长孙像狐狸一样在内心偷笑,韦氏,看把你能的那小样儿,一件衣服就给打发啦?长孙拉过韦氏,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韦氏惊喜地抬头看着长孙,长孙再次肯定地点了点,韦氏就千恩万谢地退出了甘露殿。 刚送走韦氏,长孙打算要休息,又有宫女来传杨妃娘娘请求觐见。长孙一边让侍女继续给自己卸掉头上的盘发和发簪,一边让侍女请杨妃进内殿。杨妃看着长孙已经放下长发打算休息的模样,内心警钟长鸣。杨妃深知长孙非常注重皇后仪态和皇室礼仪,哪怕再劳累也不会以困倦松散的面目出现在嫔妃面前,现在如此大大咧咧地接见自己,到底是几个意思? 长孙不知道杨妃内心七扭八拐的小心思,之所以怠慢杨妃礼节还是因为杨妃密谋女子书院的原因。旁人可能看不懂杨妃和阴妃借题发挥的小暗招,长孙心里明镜似的看得通透,这两个女人之所以雌服于大唐,一则有家仇二则有野心,李二现在可能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妃子和怜惜她们,所以身为皇后也只能默默忍受这两个妃子在自己面前的放肆无理,但是现在杨妃把野心伸向自己立德立身立万世之师的女子书院,那就不能客气了。 长孙作为女人是同情杨妃和阴妃的身世,但是作为站在皇帝身边的妻子就只能持对立的立场对这两个女人倍加防范。 长孙看似温和地牵着杨妃的手亲切地说道:“妹妹伤寒刚好怎么这么不疼惜自己的身体,这夜寒露重的也要来甘露殿觐见本宫?” 杨妃浑身膈应地装热络,也媚眼如丝地甜笑着说道:“看姐姐说的,好像妹妹强撑着病体专程过来姐姐的甘露殿找茬似的。妹妹也是听德妃说姐姐从跑马城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陛下是个心大的,必不会想到姐妹们的赏赐,所以妹妹也就先各位姐姐来找皇后娘娘讨赏的。这面穿衣琉璃镜可真大呀,上次陛下赏给妹妹的琉璃镜子就只手掌一般大小,可见陛下是个小气的。” 长孙眯着双眼看着杨妃大方地说道:“这面穿衣镜,妹妹若是喜欢只管拿去。这本来就是陛下打算赠给妹妹的,本宫只是帮妹妹捎回宫里。你瞧,甘露殿里还有好几座穿衣镜呢,本宫也用不着这座琉璃镜子。妹妹深夜前来若不是真有要事相告,本宫也只能请妹妹改日再来甘露殿叙话,今日本宫视察跑马城咱宫中内府的产业也累得够呛。”说完,长孙还假模假样地捶了捶自己的玉腿。 杨妃明知道长孙是在下逐客令,还是装作天真无知地说道:“陛下和姐姐所赐,妹妹可不敢拒收。唉呀,让姐姐见笑了。姐姐,这椅子形状古怪,不像是您喜欢的物什啊。” 长孙呲笑一声说道:“妹妹不愧为前朝嫡长公主,天底下的好东西可是见过不少。这躺椅该是见过的吧?” 杨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看这形状,这应该是男子才喜欢的物什,哪有未出阁的女子能见的呢。妹妹确是未曾见过。” 长孙斜睨了杨妃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妹妹还真说对了,这躺椅是陛下在跑马城硬要搬回来的,说什么躺太阳底下看书最是惬意。妹妹若是也喜欢这躺椅,不若搬到你的玉淑殿去?” 杨妃有几分心动,可转念一想,皇后主动给的新奇物件一定不是什么陛下真心喜欢的东西,说不定还是陛下深恶痛决的物件呢,得赶紧拒绝道:“娘娘,妹妹的玉淑殿那么小,哪有地方搁置这么大一个物件呢。陛下的心爱之物,还是放在姐姐这里,姐妹们才都不起争念,合宫和睦。妹妹虽年纪小还是懂得尊顺皇后的。姐姐,妹妹今晚如此匆忙赶来就是为女子书院而来。前两日,朝中几位大人的夫人求见妹妹,妹妹一时心软就僭越皇家礼仪接见了这六位夫人,本来只是闲话一些家长里短的闲事,没曾想到这几位夫人们回去后跟家中任职女子书院的贵女进行了告诫。现在为女子学院招生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听说女子学院一半的侍讲都已经罢课回府了。” 长孙一边对着镜子取下自己的耳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妹妹只管尽责自己玉淑殿管理就好,女子书院的事情自有本宫这个正在任上的山长去经营。妹妹就不必耗费这个心神了,陛下明日就要回宫了,本宫可是见着陛下花了不少的钱财买了不少跑马城的好东西,妹妹可得机伶着点,别让陛下的好赏赐给了别的不相干的人。快夜深了,我就不留妹妹了,改日天气晴好再相邀妹妹御花园叙话可好?” 杨妃赶紧起身行礼,恭顺回道:“姐姐相邀妹妹何敢不尊从。我就不打扰姐姐安睡,恭祝皇后娘娘玉体安康,妹妹惶恐告退。” 第十五章 一代贤后的河东狮吼(一) 三天后,拉着浩浩荡荡十里红妆,不,拉着十里销傲拼(shopping)的大唐李二陛下得意洋洋地回到皇宫。李二一进内宫,他庞大的后妃群就从李二面前路过,直奔李二从跑马城带回来的尖货山,李二被无视了,但是李二却感到很幸福。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差花差的撒,虽然自己女人多了点….长孙黑着脸出现在李二面前,李二讪笑地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塞给长孙,长孙展开帛书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指着帛书上的一处问道:“陛下,这跑马城五星级百货大楼和五星级大客栈的开支盈利不平衡啊。您这样跟明抢一样的购物会扰乱跑马城的财务和经济秩序。您必须得把这15万两银子的购物款给填补上,精确到半厘钱都不能少。” 李二半醉半醒尴尬地摊摊手,毫不客气地打算赖账,还匪气十足地说道:“朕哪有那么些钱?内府的钱都紧着修缮宫殿和扩建铭善书院了。跑马城的收益又都是父皇的,连跑马城的税收都被父皇拿了去。仅有的两处赚钱的百货大楼和五星级客栈还被你抢去支持女子书院。萧师曾说过自古女子无才就是德,修建那么好的书院给女子读书干啥?朝廷里还捉襟见肘狠不得一个子掰成两半花。内府有多少产出你不知道?本来有皇庄和新建的几个水泥厂和造纸作坊也能支撑宫里的开支,并且还很富裕。现在是要支持一座自古以来就没有的五千学子齐聚一起的大规模的大唐铭善书院,为国家选拔和培养人才,不但大意不得,还要优待这些学子,每月每位学子二两银子的供奉着,就是一笔很庞大的开支。内府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朕不打劫你的百货大楼,哪里来的钱财供养铭善书院?” 长孙心疼地看着李二,招手示意侍者搀扶陛下回承乾殿休息,自己将早就写好的懿旨交给宫里的内侍总管按照规矩发放陛下带回来的巨多的礼物。长孙则乘坐微服出宫的低调的马车火速赶往女子书院。刚到女子书院的大门口,就看见长乐、岳小梦在等候自己,领着二女快步走向山长办公楼,一边走一边问道:“书院里现在罢课的侍讲有多少人了?”长乐快速地回答道:“母后,现在书院已经乱得一团糟。百多人的侍讲现在只剩下十多位了,这些学生们也吵闹着要回家,有一半多的学生已经被自家家族接走。”长孙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预见并不生气。当走到山长办公楼的升降梯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冯玉媛正指挥着升降梯的测试,只见六人走入升降梯,冯玉媛对着升降梯门口的一朵黄铜制成的喇叭花大声说话,很快铃声响起,乘坐升降梯的六人紧紧抓着升降梯里的扶手,升降梯直直的快速的升到了10楼。不一会儿,听见铃声响起,升降梯又安全降回到底楼。从升降梯里出来的6个侍讲似乎意犹未尽,还想再乘坐升降梯玩耍一把,长孙的侍女桃蕊上前拦住了兴致盎然的众人。这6个侍讲中眼睛擦得最亮的小狐狸魏芳蕾一脸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一把拉住岳小梦说道:“师傅,山长打算如何处置罢课回乡的侍讲,我的发小也被她家里抢回去了,她可不是自愿离开书院的。”岳小梦没好气的甩开魏芳蕾的小胖手,也是一脸为难地说道:“谁知道呢,山长表面上无动说衷,笑得慈祥。你也跟过来吧,看看咱大唐的皇后河东狮会发出怎样的怒吼。” 冯玉媛被长孙招呼着一起乘坐升降梯,这样长孙、长乐、小梦、芳蕾、玉媛、桃蕊一行六人也乘上了升降梯。只听随同长孙来书院的太监刘宝对着黄铜的喇叭花话筒大声说道:“皇后娘娘一行六人乘坐升降梯升至12楼,慎重慢升——”。长孙等人先是听到升降梯外的铃声大响,然后冯玉媛轻轻地关上升降梯的玻璃大门,只感到脚下一轻整个人就上升起来,玻璃门外的绿树越来越矮,书院的操场越来越小,书院的图书馆,健身房、大花房、算学馆、藏书馆、云霓馆、烹饪馆、垂钓岛、杨柳湖、食膳斋、悬壶医馆也越来越小。长孙透过这视野极好的升降梯玻璃门不由得感慨地说道:“这格物一道确是我大唐强国之利器。冯玉媛这升降梯的图纸要告诉藏书馆档案室不要轻易交给陛下,要陛下给一道恩旨来换这份图纸。咱大唐格物学书院的女子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走出升降梯,长孙一行走过干净豪华的楼道,直接走去了会议室。众人坐下后,长孙才说起陛下搜刮走百货大楼和五星客栈大量财物的事,然后问计众人可有什么办法填补这笔价值15万两的巨额漏洞。长乐红着脸恨不得钻桌子底下,父皇怎么能这样呢,父皇怎么能这样呢,大明大放地从百货大楼买东西不给钱,这不是强盗才能干出的事唛?现在瓦岗寨出身的程叔叔都做不出这样的事,人家程叔叔逛商场购物也只是让商家给他看重的商品打一折。岳小梦内心笑得肚子痛,偏偏还要哭丧着脸装深沉。魏芳蕾则是忍不住呲地笑出了声,被长乐岳小梦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冯玉媛低着头用最心爱的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打定主意不出声。长孙见众人都沉默似金,只能狠狠地踢了一脚自己的女儿长乐,长乐没领悟过来唉哟一声喊出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长孙在提醒她。 长乐也不愧是长孙最得意的长公主,在千分之零点零零一柱香过后,抬起萌萌的大眼睛说道:“山长,咱长安城的皇家剧院已经落成,不知道这皇家剧院的收入算铭善书院的,还是算朝廷的?铭善书院还没有正式开业授课,自然也就无法兼顾皇家剧院的经营。如果陛下同意转让出皇家剧院的一年经营权给咱们女子书院,咱们女子书院只用10场交响乐演奏会就能赚回陛下从跑马城袭卷的15万两银子。还有啊,母后,这六弦琴、古筝、箜篌、架子鼓等乐器虽然制造出来简单,但是训练使用这些乐器的乐师却是很费时间的。咱们只有半年时间训练乐师,剩下的半年时间刚好足够表演10场大唐交响乐演奏会,女儿用小算盘计算过了,也刚好能赚回那损失的15万两银子”。 第十六章 一代贤后的河东狮吼(二) 岳喜画听着长乐的构想,眼前一亮,这个点子好啊,赶紧帮长乐敲起了边鼓说道:“山长,弟子闲来无事让自家的木匠给打造了一架新式乐器钢琴。现在已经安置在咱们书院的云霓馆,山长可愿一同前往看看?”长孙觉得两个小孩子虽能捣鼓一些新奇的东西,但对10场音乐会就能赚得15万两银子的奇迹还是不怎么相信,只是暂时也无其他好的计策,就暂且看看这新式乐器好了。 众人来到云霓馆,看到岳喜画扯下一块大幅的遮布,就看到一台像木匠漏装一条桌腿的三脚架钢琴。正当众人觉得这乐器奇丑无比,正要贬斥一番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响彻整个云霓馆的音乐,直接被这天籁之音给震得哑口无言。长孙吃力地看着岳喜画觉得非常的不真实,这女孩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如此熟稔的弹奏技能,自己对古筝非常喜欢也不能做到分毫不差的弹奏古筝,但这个女孩对这黑白琴键的奇丑无比的钢琴却能做到看都不看琴键,熟稔地弹奏音乐。这音乐还是如此的华丽悦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名叫岳喜画的丫头看来绝非像她说的什么澄净师父嫡传女弟子如此简单。澄净师父的家学是天文学和算学以及画技高超,从未听闻她还精通音律。长孙心情复杂地看着岳喜画沉醉地弹奏钢琴,演绎天籁般的音乐。这里众人都被这美妙的音乐所折服,都沉浸在音乐里不想出来。只有长乐一人冷汗涔涔,对于皇家思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领悟是非常深刻的。虽然长乐自己也认为一个女子多才多艺一些不算什么太过份事情,甚至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那是追求全面发展21世纪的价值观。但是在思想只能算作相对开放的大唐,岳喜画捣鼓出的自行车、四轮欧式马车、旱冰鞋、升降梯、造纸术、活字印刷术、羽绒服、欧式沙发还能被大唐权力层欣喜若狂的接受,那是因为这些东西是大唐人自认为自己也能轻易学会并仿造出来,是自己能力之内的创新,不是妖孽所为。但喜画如此熟稔地弹奏钢琴却不是随便一个唐人就能轻易学会的事情,这就有些类似妖孽所为了,这就触到了大唐皇室的非我族类了。岳喜画一曲弹奏线束,正要习惯地得意地行曲膝礼时,被长乐一把搂住没心没肺地大叫喜画教我弹这乐器,喜画教我弹这乐器。长乐快速地在喜画耳边低语了一句,岳喜画如遭雷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长孙皇后行礼。长孙是何等的聪慧,装作不在意的笑道:“本以为阴妃的六弦琴已是天下一绝,没想到喜画的这新式钢琴才是人间仙音啊。”岳喜画尴尬地回禀道:“娘娘,这钢琴的图纸是外祖的海客友人虬髯客从大食带来的。听说是大食皇宫的乐器。弟子也是通过大食的乐谱练习了两三年才学会这别脚的演奏手法的。刚才弟子真是献丑了。”长孙一听这是传说远在千里海外的大食皇宫之物,顿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本宫自幼也是有舅舅家的鸿儒悉心教导过大食文字。”长孙一抬手,侍女桃蕊就捧着一块小黑板和一枝粉笔递给长孙。长孙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岳喜画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还好不是什么古埃及古希腊的文字,要不,自己真的直接任务玩完,电影结束了。岳喜画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说道:“山长,您写的是大食的算学文字,正好是从一到十的数字。您的这十个数字正是大食的钢琴简易琴谱。您看,这数字1正好就是钢琴的基本大调‘哆’,数字2正好就是这个钢琴按键‘莱’,数字3就是‘咪’,以此类推到高音调的‘哆’。这钢琴一旦学会了简谱,记熟了指法,弹奏一首乐曲也不像您想像的那么神奇和困难。”长孙好奇心起,决定学学这劳什子的钢琴,经岳喜画的耐心讲解和演示,长孙发现长乐竟然很快就掌握了决窍,并且已经能够演奏简单的曲谱。既然钢琴只是一种声音响亮的指法简单易学的乐器,那么针对岳喜画的怀疑就解除了。看着长乐兴奋得小脸通红地愉快地弹奏钢琴,长孙决定自己也学习钢琴,专门虐待李二的耳朵,谁让他那么强盗逻辑抢走本宫十五万两银子的,本宫也会河东狮吼的。 岳喜画深深感谢长乐的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奇好的玉佩悄悄塞长乐手里,一切尽在不言中。长乐手里玩弄着玉质奇好的冰种玉佩不为所动,小脸既得意又张狂地指了指钢琴说道:“我不喜欢弹钢琴,如果你能安排木匠做出一把音质奇好的小提琴送我,才算报答了我今天对你的相救之情。”岳喜画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痞痞地笑道:“今天差点就给送冤狱了,直接给我整得电影结束,还是算了吧。有这钢琴陪伴你,想必也会让你成为大唐的未来两个多世纪的钢琴宗师,还是站在乐坛珠峰顶上的大宗师。千万别再发明远超这个时空的东西了,我发现大唐的承受力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很危险。有现在这些东西,大唐都已经前进了好几千年。你没见到长安街道已经陆续更换为水泥铺成的马路了吗?长安街上的轿夫都脚穿旱冰鞋给朝中大人抬官轿了,那旱冰滑得,都赶得上投胎敢死队的速度了。我现在上街都要顶盔护甲全副武装,生怕哪位大人看我不顺眼,直接让轿夫从我脸上滑过去。” 长乐一听岳喜画是打算就此住手不再做后世工业产品的搬运工,立刻着急了,一把扯住岳喜画的衣袖说道:“喜画,你可不能这样工业革命才发展了一小半就撂挑子。咱的不忘初心呢?咱的发电机呢,咱的电话机呢,咱的电饭煲呢,咱的电烤箱呢?咱的电冰箱呢?最最重要的是咱的电灯泡呢?你可是这个时空的爱迪生,千万要坚持下去。你谁都别怕,万事有我呢。别忘了咱是大唐的长公主,演员的自我修养是炉火纯青的骨灰级。千万记住了,你的靠山在这儿呢!” 第十七章 大唐的音乐发烧友 岳喜画抹了一把脸,故作镇定地说道:“姑奶奶你还是放过我吧,我一个电器业余爱好者,整不出简易版的发电机。咱还是本本份份地跟大唐的俊才们斗斗诗,拼拼曲,虐虐棋,然后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环球旅行,就已经很牛掰啦!” 长乐语重心长地说道:“喜画,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咱中华历史上零星璀璨的女科学家们吗?她们或早于大唐,或晚于大唐,她们相同的是崛起于她们所处的时代却并不被她们所处时代的接受,她们不同的是钻研的领域不同,命运的坎坷不同。如果因我们的努力扭转世人对女子的偏见,开始重视起女子的创造力和女子的地位。那么这个时空将会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美丽最辉煌的大唐,比多年后的武皇时代更加让世间女人扬眉吐气。甚至会诞生更多的女教育家、女科学家、女医学家、女农学家、女文学家。而这些都需要你我给后来的她们砸开坚冰,扬帆前进。” 岳喜画愣愣地着看眼前表面年仅10岁实际不知道多么岁的长乐,闷闷地问了一句:“乐啊,你真实年龄多少岁来着,还有真实姓名,咱回去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长乐目光深深地看着岳喜画说道:“梦啊,甭问啦,反正我不是你心里想的油腻老巫婆,人家是青春美少女。电影再智能再真实也只能是电影,咱们还是大胆在大唐的创世纪梦里狠狠地大胆地不顾一切地架空一次历史吧?”岳喜画哈哈一笑说道:“架空历史?李丽质你还真敢想,反正只要别太早出局,我岳喜画就舍豆浆陪君子了。” 秋高风爽的天气是惬意的,断断续续的琴声是折磨人的。自从大唐长孙皇后迷恋上的弹奏钢琴,长乐和岳喜画就被强行征用到甘露殿担任钢琴教师。在看到长乐突飞猛进的弹奏钢琴技巧,长孙怀疑自己是不是豆腐吃多了,脑子里装的全变豆腐渣,要不怎么也练不熟这倒霉的钢琴指法呢? 自从女子书院的大厨胖婶从豆子的发酵研究出酱油,从熬制豆浆加石膏变成嫩嫩可口的豆腐,长孙就把大厨胖婶带回了自己的甘露殿,让她天天给自己做豆腐吃。现在长安城也多了百多家豆腐铺子,许多百姓们想要吃到自己衷爱的豆制品,也就是豆皮、腐竹、鸡蛋糕、豆干、豆腐这些什么的,就得天不亮就去豆腐铺子排队购买。 胖婶的这些豆制品的发明不但给胖婶全家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名望,胖婶自己还被皇室聘为御膳大厨。现在胖婶走路都不看地的,眼睛早就移居到脑门上去了。好心地桃蕊看见了胖婶连声提醒:“胖婶,仔细脚下的门槛。”话音未落,胖婶飞出一个嘴啃泥,然后敏捷地爬起身来,继续看树杈上被惊起的几只麻雀,那脑袋已经高傲到肩周炎发作了,这病也只有孙思藐老神仙能救得了。 长孙双手轻抚钢琴的琴键,气定神闲地找到了基本大调“哆啦咪”开始学习钢琴版的高山流水。现在喜画陪着长孙练琴,感觉就是陪着蹩脚的催眠曲,还不连贯,总是断断续续地弹琴,让人瞌睡都不连贯,真是要了老命了。 喜画寻思过怎么让皇后娘娘转移注意力,不要再学这劳什子钢琴,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出什么能比拟得了钢琴诱惑的神器。喜画也悄悄给长乐提议过麻将神器,但被长乐坚决制止了。看着在蹩脚钢琴的道路上越跑越远的长孙,喜画紧紧了耳中棉花,继续闭目养神。 已经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昂首离开甘露殿的长乐,在享受岳喜画羡慕的注目礼后还没有来得极开心片刻,就被李承乾、李泰、李恪这哥儿仨给拦住了。 胖嘟嘟的李泰还是我聪明我傲娇的吊样,唇红齿白的小李恪很文雅很萌乖。李承乾就完全继承了他老子李二的匪气,才12岁的小屁孩就开始找比他高一个头的妹妹讨要好东西了,“长乐,母后弹的那个钢琴,我们仨人也想要这么一架?。我找母后问过了,这钢琴是女子书院制造的,外边没得出售的。长乐妹妹,我们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找你讨过东西,这可是第一回,你就答应了吧。” 长乐看了看李承乾等人说道:“这钢琴制造工艺可复杂了,我都还没有一架钢琴呢,你们就且等着吧。对了,阿恪,母后深知杨妃娘娘也好声乐,如今已经把学院最新制作的一架钢琴送往玉淑殿,还送有乐师与乐谱呢。”李恪腼腆地说道:“长乐所言正是呢。但是母妃的宫人都不会摆弄这架钢琴,现在那个乐师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把钢琴怎么办。”长乐大姐大般地招了招手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说完领头向杨妃的玉淑殿走去….. 当钢琴的琴声响彻大唐李二的后宫没多久,呜呜呀呀的小提琴也紧跟钢琴的步伐走进了李二的后宫。现在长孙的后宫天下再没有看不见的哨烟,只有你来我往的钢琴和大小提琴的对抗的乐声。每当李二听着这些摧残折磨心肝脾肺肾的各种琴声时,就强忍不暴走,还要强颜欢笑地对身边的房玄龄魏征等一众大臣说后宫很和谐,音乐很美妙。有了音乐发烧友,自然就得有发烧友们释放才华的地荒,于是大唐歌剧院闪亮登场了。 长安城里在歌剧院门口排着长龙般的购票队伍正在趁着夜色给自己撑帐篷。现在帐篷这种买演奏会门票时的居家旅行必备品也成了风靡长安帝都的时髦物件,你要是排队买演奏会门票没有这么一架左武卫牌军用帐篷你排队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李老三看着长长的队伍心里有点发怵,要是今天还买不到演奏会的门票,家里的大夫人和三少年准得发脾气,可怜自己都已经排队三天,天天都吃饹饼,连口水都舍不得喝。 第十八章 大唐初现黄牛党 赵老幺一边扎着自己的帐篷,一边对李老三说道:“李老三,你们家主子到底要买几张门票啊?咱排了三天队,排得连儿女亲家都定下了,怎么几张演奏会门票的事你就死死捂得不肯说出来呢?” 李老三狠狠地想道:老子排了三天队才轮到咱,我要是一口气说我要买125张门票,那排我后面的两三百号队友可不得走个干干净净,天天乌眼鸡似地盯着咱的位置,可不能便宜了这帮龟孙。李老三想到这里神秘地一笑说道:“咱有钱,买多买少就是看心情。” 赵老幺斜睨着李老三说道:“我瞧你是憋着坏,等会儿你要买着票可千万得给我留4张,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开开眼呢。等老婆孩子们都看了皇家演奏会,咱年前回乡里也能威风神气地跟乡亲们扯呼说咱也是见到过皇上皇后的人了。” 李老三附耳给赵老幺说道:“咱们三天前就排这里等着,今天开窗销售门票时候,我听着排咱前面的鳖孙议论的都是几十上百张的买票,咱现在可是真有可能买不到门票的。” 赵老幺气愤地说道:“那咋能呢,有钱就了不起啊?咱皇上皇后可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明君贤后,他们老人家才不会让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呢。我瞅着肯定是限量出售。” 正在这时前方一阵骚乱,有人刚买到手的门票被小偷抢了,小偷没冲出几步被一个锦衣少年给制住了。赵老幺指着小偷对李老三说道:“看到没有,这个二痞子这个月没少被捕快抓。今天他抢前面排队的武家老嬷嬷的票被侯君集大人家的小公子给逮住了吧?这个侯小公子可是咱京城四少中脾气最犟的一位,连汉王都敢上拳头的二愣子。惹着他,这个二痞子可就要伤筋动骨百十来天了。” 李老三不屑地说道:“京城四少谁敢惹?程阿牛力大无穷、尉迟宝琳身如铁塔、长孙冲狡猾如狐、候英杰性如烈火。这四个官二代只有尉迟宝琳性格敦厚好言语,其他三个都不是能善茬的主。如今二痞子不被这侯少爷卸条胳膊都算他的运气好。” 赵老幺摇摇头说道:“这二痞子也可怜,五年前老爹走了,娘也改了嫁,家里还有两个没成年的弟弟等他喂养。族里的伯父叔父也是黑了心的,不但强占了他家的良田,还把他家抢得一穷二白。为了逼迫这三个孩子把房宅也让出来,还警告同村不许给孩子们送吃食送衣物。这孩子没得活路才在长安东市里偷偷食物养活两个弟弟。我家就经常故意在厨房里多放菜果等这二痞子去取。不敢明着帮,只能暗地里帮帮。平时捕快就是逮住了他也是教训一顿完事,今天看到侯家公子这顿好揍,我就担心他伤着了,谁来帮他养活两个弟弟呢?” 这两人在一旁低声唏嘘,没诚想旁边就有个神情跟谁都欠他八百两银子的老头听见了。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喜欢采风听壁角的魏征老头。听到这里,魏征冲着自己的仆役招了招手,正在排队的仆役跟自己身后的人说了两句就快步走到了魏征身边。魏征附耳对仆役说了两句话,只见仆役转身跑向二痞子被押走的方向。魏征收回自己的双眼,继续一脸愁大苦深讨债王的架势,低调地在长龙般的队伍里来回穿梭地采风。 李老三和赵老幺显然没有发现这么个大摇大摆听壁角的魏大人,俩人继续地窃窃私语,在旁人看来两人基情汹涌。坐在狭窄的售票衙门里的铁塔尉迟喊了两嗓子“下一个”,见那两人仍在忘我的聊得火热,愤怒地把售票衙门里的窗户大力拉下,哐铛关了窗户。 李老三终于听见售票衙门的动静,一个虎冲推开窗户,冲着售票衙门里的尉迟宝琳嘶声力竭地大喊:“尉迟大人,手下留情啊,俺要是今天没有买到演奏会的门票,俺的双腿不保啊。” 尉迟宝琳面目凶恶,实则内心柔软,打开了售标窗口,不耐烦地问道:“买多少张?” 李老三从怀里掏出12两金子,一把推到尉迟宝琳面前说道:“不敢多买,我们家夫人就让我买125张门票。” 尉迟宝琳一把推出银子,不耐烦地说道:“别特么废话,陛下旨意每人最多限购10张门票,还要登记名字。你一人买特么这么多门票,你们府上是打算办下皇家演奏会的包场演出啊,让娘娘和公主们只给你家夫人一家演奏?胆儿够肥嘿?” 李老三买下10张门票,灰溜溜地从售票衙门窗口处离开,内心正烦恼如何买到剩下的115张门票时。一个胖子富商悄悄凑过来,低声说道:“老哥儿,别心烦啊,我有百十张门票,就是价格贵点,不知道您要不要?” 李老三眼睛一亮,满脸热切地问道:“你把票给我瞅瞅,别不是假的门票吧?” 胖子富商拖着李老三走到一个胡同口,再左右瞧瞧四下无人,才从怀里掏出十多张门票小心地递给李老三说道:“老哥儿,这座次绝对的一楼大厅正中宽敞软座。你在窗口买得一两银子一张门票。咱也不多赚,二两银子一张门票转给你,没欺负你吧?咱这门票可是花大钱找了二十多人帮忙排队才买到的,辛苦钱可是不少呢。” 李老三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金子给胖子看了看,伸手说道:“胖子,赶紧把票给我,我还得回府复命呢。你这门票要是有假的,咱家徐侍郎可不是吃素的。” 胖子小心的把门票交给李老三检查,最后双方都满意离开。胖子看到李老三走远后,又回到售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排队购票的人群,等着下一个大客户上钩。 当天下午黄昏时分,尉迟宝琳总算完成售票任务,带着左武卫的兄弟们押送着五大箱子银子回皇宫上缴差事。李承乾负责接收皇家大剧院销售所得的银子,看着一天就赚得的5000两银子(差不多5百多斤重),觉得眼前有晕。 李承乾指着这五箱银子颤抖地问尉迟宝琳道:“你们抬来的银子真是卖皇家大剧院的门票所得?我怎么瞅着像你们劫道来的。” 尉迟宝琳大大咧咧地说道:“太子殿下别不信,起初一两银子一张门票。后来,房大人过来,看排队人数太多,让涨了一次价。没多久,杜大人也过来看见排队现场秩序开始混乱,一怒之下,门票又涨价了。最后涨到10两银子一张门票的时候,我发现排队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乐府的李大人过来看到,很是满意,给售票衙门的大门处张贴了三天后第二场演奏会的通告后,人群才散开。” 第十九章 皇宫音乐大斗法 与此同时,长孙正在甘露殿接受诸妃谨见,简单行礼后,杨妃单刀直入地逼问长孙道:“皇后娘娘,大唐皇家歌剧院的第一场演奏会怎么是让宫内的乐府出面演出,还售票与平民百姓,行商贾低贱之事?” 长孙呷了一口清茶,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眸的转动,不愠不怒地反问道:“宫内乐府排演得如此辛苦和演奏得如此震憾如此动听,怎么就不能与民共享,与民同乐?大唐皇家歌剧院本就是陛下安排好了的,丰富我大唐民间文化生活的一项举措,售点门票也无伤大雅。皇家歌剧院售票所得一半用于供养这多年来战争留下的孤儿和鳏寡孤老,一半所得用于供养大唐军伍里退下来的残疾士兵。本宫还正担心这大唐歌剧院的所得会被朝廷征作其他用途呢。要知道今年黄河泛灾,关中旱灾才堪堪渡过,朝廷的国库很是紧缺银两。” 韦妃呵呵笑着讨好地说道:“诸位妹妹,如若想让自己宫里的乐师在大唐歌剧院声名鹊起,享誉天下,这大唐建国以来的第一场秦王破阵曲就一定要排练好。咱们虽然不能亲临歌剧院指挥和欣赏歌曲,但这么华美的天籁之音出自咱们姐妹各宫的训练岂不也是一桩趣事?再者,咱宫里的琴仙楼也快要竣工了,今年的万寿节各宫妹妹们也可在媲美皇家歌剧院的琴仙楼给陛下献艺的。我的寒桂宫已经排演好了《桂韵山河曲》,我宫里的乐师韦玉琴女先生已经在准备第二场演奏会的谱曲了。此次皇家歌剧院的第一场演奏会,寒桂宫虽不能拿甲科第一名,拿个甲科第二名是不在话下。” 殷妃从来自诩大唐皇宫琴曲歌舞第一名,听到这话就有些不服气,捻起看盘上的一朵淡雅的兰花说道:“贵妃姐姐这么说话可是不把我猗兰殿看在眼里啰。去年的万寿节可是我猗兰殿摘得金笛头筹。我的猗兰殿可是重金聘请的长安第一琴王盲翁亲临指导,本次出演皇家歌剧院的曲目《幽兰清音舞曲》定能再得头筹。你那个拍皇后娘娘马屁的曲子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杨妃轻呷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贵妃姐姐向来如此的假模假样。殷妃,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长孙斜睨杨妃一眼,悠悠地说道:“贵妃寒桂宫的《桂韵山河曲》本宫已经鉴赏过,小提琴和古筝、箜篌的配合还是令人耳目一新,算得上曲调优雅,清新别致。杨妃你玉淑殿准备的《春天圆舞曲》提琴和冰琴指法不娴熟,节拍总是出错。本宫还真是担心明晚的大唐歌剧院首场演出,你的玉淑殿会不会给陛下出糗。”杨妃脸色一变,演员的素质还是有的,瞬间温婉美丽大方回魂本体,略带委屈地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玉淑殿的《春天圆舞曲》还是长乐公主亲自传授并督导乐师的。也是,杨筝乐师的指法习惯了古筝,对提琴的琴弦就是转不过弯来。要不明晚的演出,玉淑殿就退出好啦?” 长孙敲了敲桌面,一行宫女侍者端着一排盒子进殿,然后分别把盒子放在各嫔妃面前,又鱼贯退出。长孙冲着各嫔妃轻轻抬了抬玉手示意打开锦盒。各嫔妃打开自己面前的锦盒,惊讶地看着盒子里写着数字的金牌,不解地看着长孙。长孙取出金牌,摩挲着金牌上的“零零壹”数字,缓缓说道:“诸位妹妹,这金牌是皇家歌剧院三楼豪华厢房的号牌,20间厢房里陛下只给出10间厢房让我们姐妹们使用。宫中姐妹们有位份有子女的也就诸位妹妹。陛下的意思这皇家歌剧院既然是咱们皇室的产业,本次剧院的表演也是咱们各宫各殿派乐师出演,那么咱们姐妹们也可同去大剧院欣赏这场咱大唐歌剧院的首场演出。只是《秦王破阵乐》排演进行得不顺利,甘露殿的乐师们配合不默契,不是敲鼓的快了,就是拉提琴的节拍慢了。本宫说杨妃玉淑殿的排演不娴熟,其实本宫也遇到同样的困难。” 杨妃看着手里的金牌,非常后悔刚才自己的任性,多年的宫廷斗争生活让人何尝不是疲惫和厌倦,如今有机会走出令人窒息的皇宫去大剧院欣赏高雅的音乐,如何不让人心动。当杨妃听到长孙皇后甘露殿的排演也出了茬子,心里也平衡不少,瞬间失忆刚才要撂挑子的事情,秒变热心邻家妹,甜甜地笑着说道:“皇后姐姐,我的玉淑殿在排练《春天圆舞曲》的时候,乐师们是配合很好的,只有杨筝的指法稍显生疏一点,今天她可是不停歇地狂练指法呢,我对她明天的表演还是很有信心的。皇后姐姐,乐师们的配合也不难,只要乐师们在演奏时看主管乐师的指挥棒就能达到完美无瑕的配合,长乐就把《春天圆舞曲》指挥得美到毫巅。” 长孙心里暗骂长乐丫头吃里扒外,不帮着自己指挥《秦王破阵乐》却跑去杨妃宫里指挥《春天圆舞曲》。长孙按下心里的不愉,展颜一笑,温柔地说道:“杨妃既是这么说,我可是要抢你的指挥乐师啰,岳喜画不懂指挥。《秦王破阵乐》的乐师们单个演奏都很好,就是合在一处表演就会节拍不一致。” 杨妃见长孙没有怪罪她之前的无礼,心里有点刷了一把小聪明的得意,连忙说道:“长乐公主也总是说要过来甘露殿帮皇后姐姐训练乐师们的节拍呢。今天皇后姐姐既是这么说,那可是再好不过了。皇后姐姐,我这块‘拾号’金牌的包厢在剧院三楼的边上,会不会影响观赏效果啊?”长孙取出锦盒里的请柬,打开请柬内页的座位分布图,指着环型的观众席说道:“这观众席是半包围正中的舞台,剧院内的每个座席都能清楚看到正中间的舞台,都能清楚听到来自舞台的声音。诸位妹妹回去好好排演节目,明天晚上咱大唐歌剧院能否凑响一场成功的演奏会就靠各位妹妹了。”长孙领着后宫嫔妃们热火朝天地排演节目,岳喜画领懿旨前往皇家歌剧院检视灯光、舞台和道具的准备情况。 第二十章 苦命傻孩子李二陛下 岳喜画刚到皇家歌剧院就看到御林军在接管清场的工作,喜画目瞪口呆地看到一群如蝗虫过境的御林军掀翻一排排椅子,就为了看椅子下有没有躲藏人的可能,正心痛地计算着损失多少椅子的时候。芍药在焦急地一把拉住了她,急切地说道:“喜画,可算找到你了。这皇家歌剧院快被捣鼓坏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在你手上吧,赶快阻止这群混蛋的瞎破坏。” 岳喜画快步走上舞台,取过聚声筒,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懿旨在此,尔等何敢胡为?想要抗旨不遵吗?” 御林军领头的将领程阿牛走了过来,傲慢地说道:“本将军领的是太上皇的旨意,怎么,你这个小丫头连太上皇的旨意也敢违抗?” 岳喜画这才知道芍药为啥不能奈何眼前的这个二愣子,敢情是太上皇的两个老友没接到请柬,太上皇觉得李二没给足他面子,故意让程阿牛来捣乱的。 岳喜画川剧变脸秒变资深狗腿地笑着说道:“阿牛哥,太上皇的旨意咱有几个胆子敢违逆?可是明晚皇家剧院的大型音乐演奏会,咱太上皇和良太妃也要来的,二楼最中间最大的包厢就是太上皇的。你们御林军这般野蛮清场,砸坏了剧院的大功能道具和灯光道具,到时候太上皇也是会发飙的。你们搜检仔细咱不反对,但千万别碰坏了剧院里的贵重物件,要是碰坏了重新去置办也是怪难为人的。” 程阿牛从来没有被美少女狗腿般地讨好过,依稀仿佛都是他在狗腿讨好魏征家的小狐狸,而且从来没得到过好脸色。现在魏芳蕾那只小狐狸的小师傅亲自央求自己,这感觉怎么说呢,用我心飞扬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很可惜魏小狐狸没有亲在现场。 程阿牛吩咐副将阻止了蝗虫御林军的野蛮搜检,同意给岳喜画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协调此事。岳喜画扯过自行车,一路疯狂飙车冲进了内宫,一路通行如入无人之境地飙车到了甘露殿,把自行车一扔,一路小跑进了甘露殿的内厢房。长孙正悠闲地坐在案前摆弄插花艺术,见岳喜画一脑袋汗珠地赶来觐见十分好奇,这小妮子从来都假模假样的装淡定,今天去大剧院出趟差的功夫就气喘吁吁,长孙轻手抚了抚眼前的鲜花,淡淡地问道:“喜画啊,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殿前失仪,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呢?你娘亲又抢你银子了?” 喜画大喘一口气,急吼吼地说道:“山长,比这严重多了。太上皇使绊子呢,御林军快要把大剧院给拆掉了。” 长孙一听太上皇彪悍登场了,这得慎重对待,这可是如临冰渊的大事故,赶紧提笔“奥特”李二,李二接到侍者冷定捧上来的长孙纸条,皱眉片刻,就提笔回复:“观音婢把心放回肚子,朕不会跟父皇拎着干的。父皇不就是想欣赏欣赏皇家歌剧院的歌舞嘛,让百骑司接管歌剧院,把一楼大厅最前排的指挥台给改成太上皇贵宾席。指挥台改到舞台旁边去。明晚大唐皇家歌剧院的演出误不了。” 长孙看到李二的纸条,心里有些小得意,啧就是帝王,啥事故在他眼里都不是个事儿。 于是,长孙趁热打铁又“奥特”李二写道:“二哥所言甚是。女子书院的招生工作遇到了‘无人问津’的强大阻力,现在没有人来报考女子书院。满朝堂都巴不得女子书院关门大吉,二哥该不会这么想的吧?想想办法,女子书院重阳节前必须正式开课。”长孙搁下笔,长吁一口气,萦绕心头多日的难题还是忍不住抛给了无所不能,智能巅值,万王之王的李二陛下。 李二哭笑不得的看着长孙派人送过来的纸条,现在满朝堂都反对女子书院大量招生,坚持门弟观念的朝臣们没一个同意自家女儿去教授平民百姓家的女儿,长孙要逆流而行大量招生女子书院,还要开办女子医馆,女子纺织作坊,这个计划会彻底得罪满朝的勋贵。 李二招了招手,侍者冷定上前给李二轻揉太阳穴,李二闭目问道:“皇后打算女子书院招生平民,让平民百姓家的良家子也学习纺织、算学、格物的技能。冷子,你说说皇后这不是置千年教统不顾,置皇室尊严不顾嘛!这女子书院教教贵族女子还尚可,白衣布丁家的女娃学这些有啥用?” 侍者冷定是李二的贴身大总管,更是李二的心腹,虽是太监身份但李二却视他为兄弟,要不是冷定为情心死又为练就绝世武功自残了身体,冷定早是李二麾下有名有姓的大将军。冷定一边稍加用力按摩李二的头部穴位,一边非常随意地说道:“陛下,当年我挥刀怒斩欺负百姓的恶霸时,就是看到那恶霸鱼肉乡里,本该是百里的鱼米之乡却是人间炼狱。我常想,我大唐历经百劫才余下如今难得的修养生息,大唐得陛下英明宽阔的胸怀,才有满朝的文忠武勇。现在大唐虽疆域辽阔却也千疮百孔,如果我大唐百姓家家能够安居乐业,户户能够丰衣足食,那么汇千流而成大河的民心可用,陛下又何忧不能国祚万年青史留名?朝堂虽是男儿天下,但经营照顾家庭的却是女子,女子若是愚昧,则家穷户漏,女子若是聪慧,则家富户安。所以,我觉得皇后娘娘所思所虑,所作所为正是维护千年教统,正是维护皇室荣誉。陛下应该帮助皇后娘娘达成心愿。” 李二听到这里,眼睛猛地睁开,口谕道:“传朕口谕,传礼部尚书李孝恭速来见朕。”李二摆了摆手,让冷定停下揉捏头部穴位,再缓缓说道:“冷子,你说得很对,世间儿女都是母亲教养长大,女子成年后都会有成为孩子母亲的时候。我大唐想要强盛起来,诚然离不开男儿的勤学苦读十年寒窗,同样也离不开女子的聪明善良博学灵巧。大唐现在是穷,但不能穷教育。” 李二提笔回复给长孙道:“观音婢所虑正是朕心所系,已经着礼部拟出可行之策为大唐大唐格物学书院广招女子门生。”长孙满含泪光地看着李二的回复,内心十分清楚李二这个帝王当得辛苦,上有来自太上皇的审视目光,下有来自朝臣们的各种不谐之音,自己这个皇后虽然得心应手地平衡后宫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鲜事,但这个得心应手的管理手段还要小心隐藏,还要极力避免自己卓越的管理才能鄙视掉李二这个命苦的傻孩子。长孙轻抚额前不存在的长发,内心唏嘘不已。 第二十一章 程阿牛挨揍不挑地方 当岳喜画领着皇帝陛下的圣旨再次来到大唐歌剧院的时候,看到了李二陛下的百骑司已经替换掉了太上皇的御林军。 歌剧院一楼大厅最前排的乐队指挥台也被改造成贵宾台,牛油烛的舞台琉璃灯正在被安装起来,巨大的舞台上已经摆放了两架三角钢琴,魏芳蕾正领着书院的三十多位侍讲正在练习大合唱。岳喜画陶醉地听着女子书院大合唱的《为亲爱的人备一份早餐》,听得有些头晕,自己无意中唱着玩的歌曲就这么登上大雅之堂啦?嗯,听着也不错,有那么一丢丢自己独特的走调走腔。 宽大巨幅的幕布正在小心地挂上,舞台的大唐土豪范儿的布景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着,喜画觉得自己的审美又掉了几个档次,快到底线了。大唐的土豪们这搭的什么景?老子出关图的旁边竟是伯牙子期会琴图,更让人费解的是舞台上还有昭君出塞图,这场音乐盛会关这些历史名人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有关系吗?喜画从自制双肩背包里取出一杯绿茶插上麦管深吸两口定定心神,大唐的小王小李小杜小白小柳小韩啊快早生几十年吧,我的优雅我的审美在大唐曲高和寡独孤求败得很哪~~~~~~岳喜画当天整晚都在歌剧院指导现场工部人员布置和装扮舞台。 当天空清浅出那抹淡淡的鱼肚白时,岳喜画顶着两只黑眼圈最后一遍检查歌剧院的二楼三楼的包厢装饰和人员配置。丫环吉祥给喜画端来了一碗燕窝羹和一块小蛋糕,喜画刚吃完燕窝羹还没有来得及吃蛋糕就趴在二楼长孙皇后的包厢里睡着了。长乐领着芍药已经来到了剧院,长乐看着喜画累得睡倒在长孙皇后的包厢里,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喜画身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包厢。 长乐示意包厢外的侍者和丫环都不要惊醒岳喜画,并告诉他们要好好照顾岳喜画,这才下楼来到一楼大厅舞台后面的化妆室,看着化妆室里高大华丽的化妆镜,长乐心里百味杂陈。自从岳喜画把琉璃配方交给皇家之后,李二就让工部制造出了很多大块的琉璃镜子,并装饰华美高价运到繁华城镇去售卖,现在这种琉璃镜子不但给朝廷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也给国库挣到了不少的土蕃、突厥、波斯、百济、新罗等十多个国家的财富和牛羊。 长乐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剧院办公室里,打开了一个大柜子,让随行而来的仆从把柜子里的五十多个小木头箱子搬了出来。这是她和岳喜画、冯玉媛三人悄悄制作的十个大音箱、五个话筒、一台调音器和自行车发电机。岳喜画和冯玉媛根本就不懂发电机的原理,制造不来这款简易发电机,还是长乐自己在前世参观过科技博物馆后得到的启发。虽然东西是制造出来了,但还没有测试效果,不知道自己三人辛苦一个多月的后世俗世产品能否震惊这个时空的世界。 长乐赶紧指挥组装自行车发电机,测试发电机能正常供电后,又拉着冯玉媛指挥侍者放音箱线和安装音箱。长乐与冯玉媛正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喜画端着三人的午餐过来,找她们一同用餐。喜画看着音箱已经安装完毕,她也加入帮助调节音效,正眯着眼睛感受到音效刚好的时候,长孙皇后也过来了。 长孙皇后看着舞台中央那五个直立的铁杆上堆着铁网做成的疙瘩,觉得很丑,很想喊人赶紧丢掉,刚说道:“这铁疙瘩是谁做的?”长孙被自己响彻剧院的洪亮的声音给吓到了。长乐三人赶紧走到长孙跟前解释是她们三人制作的。 长孙得知是自己女儿和喜画、玉媛的玩笑之作后,很惊讶这三个女娃们的创造力和想像力,并对她们三人精诚合作创造的扩音器给予了女子书院山长的最高奖励——发明奖金牌一块。长孙喊侍者把话筒提到自己的钢琴旁,然后优雅地坐在琴凳上,抒情地弹奏起《凤凰于飞》的曲子起来。长孙一边忘我的弹奏钢琴,一边深情地沉浸在美妙的洪亮的钢琴声里….. 长乐轻轻拉了拉喜画和玉媛的衣袖走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用起午餐来。喜画略带疑问地看着长乐,长乐点了点喜画的额头说道:“咱们就赶紧吃自己的午餐,母后不会怪罪我们失礼于她的。母后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我觉得那部自行车发电力的电力似乎不稳定,忽强忽弱的,很不稳定。咱们赶快吃完饭过去看看。” 岳喜画这才放心地用起午餐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早就考虑到你的这个发电机的缺点了,我带来了两大块蓄满电的蓄电池。今晚的演出应该足够用了。别问我怎么做出蓄电池的,更别问我怎么充满电的。我要吃饭了,不想多说话。” 冯玉媛鄙视地看了一眼岳喜画说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早就看明白怎么做电池的了。一个铁皮箱子里装满南诏的酸桔汁,密封好铁皮箱子后,在密封盖上钻两小孔,左边插一根锌块,右边插一根铜块。再用自行车发电机给充满电就行了。这南诏的酸桔可不便宜,你是怎么买到手的?” 岳喜画笑呵呵地说道:“我爹听说用盐水和糖水泡制的青桔有治疗伤风咳嗽的作用,就花重金从南诏买来桔子树。现在咱家的两颗桔子树都长成大树了。每年结的酸桔子卖不出去,但是用来制作电池还是我无意发现的啊。”长乐一脸瞧你那得瑟的样儿然而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让岳喜画嘴角有些抽搐。 长乐见供电的事情很轻松地得到解决,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背着双手一摇三摆地走了出去。岳喜画正打算跟着长乐出去欣赏难得一见的大唐皇后专场独奏,冯玉瑗拉了拉岳不梦的衣袖轻声说道:“喜画,公输兰兄妹到了,现在就在女子书院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岳喜画拦住冯玉媛悄声说道:“玉媛,咱们现在不能过去,今天可是皇家歌剧院的首场演出,太上皇、良太妃、陛下、各宫娘娘们、皇子公主、王宫大臣都是要来观看的。更要命的是,平民百姓只要有门票并做了人保登记的,也能进场观赏演奏会。这要是安全或者表演出了差错,不只是御林军和百骑司那两帮鳖孙要吃大亏,咱们作为歌剧院的设计师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现在我们需要赶紧跟秦叔家的秦怀玉兄妹和程叔家的程阿牛兄妹打声招呼,该化妆潜伏的,现在就得加紧办好了。” 岳喜画拉着冯玉瑗走到二楼走廊,推开窗户手指窗外说道:“你看看,现在才已时,演出是今晚戌时,我们歌剧院的观众们已经开始排队验票进场了。御林军和百骑司已经分区域分楼层值守。观众们进场虽然有侍者引路找准座次,但是御林军和百骑司肃杀的气场使得整个剧场气压很低,我觉得观众们现在的感觉一定比冬月吃冰还冷颤,内心是好奇与后悔的天人交战,这感觉一定很神奇吧?” 冯玉媛探身往下一看,还真是的,本该是首场皇家歌剧院的贵宾观众们正如临冰渊地期期艾艾被御林军押向座次,这程阿牛还真是一根筋的家伙,难怪陛下不把他用到战场上,能依托程咬金的威名给皇家当个守大门的将军已经很给老程面子了。不知道向来狡猾如狐的老程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上去给程阿牛两大踹。 冯玉媛还只是这么想想,却不料程老将军已经上脚去踹程阿牛了。程阿牛翻腾跳跃各种花样躲闪,程咬金追拿打踹各种花样追击,父子俩硬是给还没有开幕的音乐演奏会精彩演绎了一场“野蛮父教子”前戏,听着程阿牛一声比一声的惨叫,之前被阿牛押解的吃瓜观众们瞬间找回了贵宾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程小莹的捕快水晶梦 一楼大厅的女宾观众区的一位贵妇领着两个丫环刚找到座次,贵妇刚坐下就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后座一个熊孩子乐得哈哈大笑,贵妇从椅子上提起一只无辜的青蛙气急败坏地指责熊孩子道:“这谁家的孩子,怎么不管管,野得跟山上野猴子似的。” 一个身材魁梧的御林军走了过去,正打算要说话,贵妇气咻咻地抢着说道:“这是你家的孩子?我告诉你今天是陛下娘娘都要来的盛会,你不管好你家孩子,到时候别惹出大事连累到我们这旁边连着坐椅的人。看你家孩子野得,还抓只青蛙来戏弄人,真是没教养没规矩,你咋不变猴呢。” 这位御林军不是别人,正是尉迟宝林,宝林躬身抱拳真诚道歉说道:“徐夫人莫气,这位小王爷向来性情顽皮,良太妃正在寻他呢,本将军这就把小王爷给送回太妃身边。”贵妇听到这个熊孩子是太上皇和良太妃的宝贝小儿子时,顿时秒变失忆症路人,似乎刚才指责熊孩子的不是她似的。她缓缓坐下又惊喜地看到了熟人,然后热情地拉起左边座椅上的另一位贵妇的玉手,彻彻私语起今年秋天将要大考招生的女子学院的消息。 男宾观众区的四个男子取出纸牌,正热烈地打得你死我活。现在李纲大儒的育学印刷厂正在大量印制和销售这种纸牌,作为热衷于大唐新生事物的热血男儿们如果手上没有这么一副扑克牌,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得益于程阿牛父子的倾情助演,现在观众们再没有刚开始进场时的战战兢兢。 女宾观众区慢慢变成了千年不变的八卦区,而男宾观众区则早已经是精彩纷层的赌博区。程阿牛捂着红肿的大饼脸,双眼哀怨地看着越来越没有秩序的一楼大厅,内心对老爹的怨念无限升级。一大包香气喷喷的甜米花递到了程阿牛的鼻子底下,程阿牛抬眼一看,原来是家中的小魔女程小莹。 程小莹用力掰开程阿牛的大嘴,抓了一大把甜米花塞进程阿牛的大嘴,然后得意洋洋地问道:“哥,这是我从岳喜画那里抢来的零食,可好吃了。你这是被谁揍的,告诉我,我这就去把丫孙子的头给卸了。”程阿牛不听还好,一听更委屈了,眼泪巴叉地说道:“妹儿啊,你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他的。” 程小莹一听,还有咱老程家惹不起的人,俺还不信了。程小莹非常大气地拍了拍胸脯说道:“哥,你放心大胆的说,万事有我呢。我还不信有我治不了的祸害。” 程阿牛受不住这刺激,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妹儿啊,你还是回吧,就当今天没见过我。我这身伤都是咱爹揍的。”程小莹听到这里,扣了扣耳朵说道:“哥,你说啥?哎呀,我这耳朵怎么听不见声音呢?对了,刚才长乐好象找我来着。哥,这米花你敞开了吃,我抢劫了喜画一大包呢,我先走了啊?”说完,程小莹一阵风就不见了踪影。 程阿牛一把扔掉甜米花,冲着程小莹逃走的方向,怒吼道:“程小莹,你不讲义气……” 程小莹以百米冲刺地速度逃离了程阿牛,还没跑远就被程咬金拎着耳朵给轻巧抓住了。程咬金看着程小莹女扮男装的模样,一个头两个大地说道:“莹儿,你这么急吼吼逃难似的跑什么呀?不知道陛下娘娘都在这里么,你一个大家闺秀,还有没有点像样的规矩了?” 程小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的老爹,她怂肩缩脖子胆怯地说道:“爹爹,我这是长乐公主在找我呢,是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我这江湖救急,急急如律令的任务可不得上蹿下跳的忙活嘛。” 程咬金对自家机敏狡猾的丫头是早已看透,他轻抚额下的胡须说道:“哎哟喟,看不出来,我家的莹丫头还这么得长乐公主的赏识。你醒醒吧,送你去给长乐公主当伴读,你是三天请病假两天请事假的假伴读,长乐公主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还是省省吧。” 程小莹一听这话确实是老爹冤枉自己,赶紧解释清楚地说道:“爹爹,看见我这身行头了不?像个翩翩佳公子吧?这服装,这道具,这装扮可都是长乐公主给的任务,这任务就是让我装扮平民观众抓捕破坏演唱会的奸细。我这任务够威风吧?” 程咬金听到程小莹接的任务是抓捕奸细的任务,听得那是一个心惊胆颤,万一奸细拼死一搏伤着自家闺女咋办,这事儿得跟皇后娘娘禀报一下。程小莹趁着老爹皱眉冥想的功夫,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程咬金寻着钢琴声找到了长孙皇后,程咬金恭敬地询问长孙是否把抓捕奸细的任务交给自家闺女程小莹了?长孙连声否定地说道:“知节不必担心,这歌剧院已经被你们御林军和百骑司围得跟铁桶一般,哪个奸细有那个胆量敢来歌剧院出乱子。长乐她们这群女娃们只是心忧陛下和本宫的安危,装扮一下混进人群查看查看今天的观众们,发现有异也有百骑司从旁协助和保护她们。本宫也是知道她们没有危险,所以顺手帮她们圆满一个捕快水晶梦。”程咬金听到这里,整个心才放心一半下来,然后恭敬告退又继续巡视各个楼层的观众和众人。程小莹还在摸摸索索地观察瓜众们的异常,那个胖妇人怎么可以占两个座位,哦,她一个座位装不下,那边那个大胡子怎么可以打人,嫌疑很大,象是故意制造混乱好给同伙创造行刺的机会,哦,那个大胡子是我爹….. 太上皇李渊乘坐着靠山妇抬的肩舆出现在剧场,长孙领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恭敬地迎接太上皇。 太上皇李渊一边跟旁边陪他乘坐肩舆的裴寂和高士廉说着话,一边慈祥地止住了长孙众人的大礼参拜。李渊这边一抬眼正好看到了一楼大厅的舞台正中间,那八根象腿般粗壮的楠竹搭建的高高的贵宾台装扮得金碧辉煌甚是耀眼,靠山妇把李渊三人抬上了贵宾台。 李渊踩着脚下的淹没脚背波斯绒毯,扶摸着雕龙描凤的塞满厚软靠垫的大椅子,又转了转眼前自带转盘的圆桌,最后整个人陷进厚软的椅子里,还不忘伸手从转盘桌的果盘里抓了一块蛋糕眯着眼睛吃了起来。现在女子书院小厨房出的蛋糕已经成了风靡长安的最美小吃,没有之一。蛋糕上彩色图案的奶油非常美味,镶嵌在奶油里的果子也是又脆又甜,所以得到了全长安上至帝王下至百姓的一致好评。 李渊当然是早就吃过这个口味的蛋糕,只是百吃不厌。旁边的高士廉不喜甜食,捡了两块果子嚼了起来。裴寂无心美食,眯着眼睛观察起头顶上的牛烛琉璃灯来。裴寂发现这牛烛琉璃灯是彩色的灯,还可以调节方向,最神奇的是灯光可以长距离投射到舞台正中央。就在太上皇三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说着牛烛琉璃灯的神奇之处时,藏身太上皇贵宾席不远处的程小莹一边警惕地扫视观众,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从贵宾席旁走过巡查安全的程咬金看见了程小莹,忍不住咧开大嘴巴小声地笑了起来,小样儿,就你这小丫头的捕快水晶心,这群猴子狐狸观众们谁又看不出啊…. 第二十三章 小气李二给长孙差评 大唐的万王之王李二陛下隆重登场了。 李二没有去专为他准备的皇帝包厢,而是径直去了长孙皇后的包厢。李二看着镏金的门把手装饰优雅,无需自己亲自开门,包厢门两旁的侍者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盈地拉开了又高又大的包厢大门。 李二走进包厢,看到长孙皇后正襟端坐在镶满宝石的蜀锦沙发上。李二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长孙的旁边,长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李二陛下会来她的包厢,温柔地说道:“二哥,你怎么不去皇帝专用包厢?等会儿接见臣民时,会很失仪的。” 李二看着今晚的皇后妩媚动人,雍容华贵,颇为心动,轻啄了一口长孙的额头,轻声说道:“朕去皇帝包厢接见臣民后就来观音婢的包厢,可好?” 长孙俏脸一红,低头说道:“陛下,这可不能够。今晚的音乐演奏会,咱们身份最尊贵,还是各自使用自己的包厢才不失皇家礼仪。”李二看着长孙俏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认真,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皇后的包厢,走回到自己的皇帝包厢。 李二检视着皇帝包厢的布置和装饰,看到镏金的护拦和纯铜制作的暖水管,看到包厢内摆放的几盆盛开的稀罕兰花,看到天鹅羽毛织成的厚锦,看到雕龙描凤的香木扶手,看到高大的龙椅顶上的巨大的金色珍珠,龙涎香若有若无飘在四周,又细又密的珍珠帘子隔在他的面前,他能透过珍珠帘子清楚看到整个一楼、二楼和舞台的场景,但是别人却无法透过珍珠帘子看到李二陛下是否端坐在帘子后面。随着舞台上的密急的鼓点敲起,一轮接一轮的鼓点声如澎湃的战阵混战之声,裂人耳膜。 当鼓点声停下来的时候,整个歌剧院恢复了安静,牛烛聚光灯把五颜六色的灯光送到了舞台的中央。一个身穿宫廷侍讲服的小姑娘长乐公主走了出来,她轻盈地走到舞台的中央,手持话筒脆声说道:“尊敬的太上皇、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各宫娘娘们、各宫皇子公主殿下们、各位朝廷大人们,各位观众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咱们皇家歌剧院的首场音乐饕餮盛典,本场演出是由我们英明睿智胸襟宽阔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领导下的铭善书院独家赞助。现在有请我们皇上为本场音乐会致词。” 在热烈如排山倒海般的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中亮相的李二不愧是万王之王,李二完整地拉开珍珠帘子,舞台灯光聚焦到李二的三楼包厢,李二威严地冲着台下的观众们挥手致意,然后淡淡地说道:“朕自登基以来,承太上皇之慈训,不敢懈怠朝政分毫,不曾怠慢朝中众臣,不敢藐视黎庶苍生。然我大唐历经百劫方得片刻休养生息,突厥和羌人扰我边境不断,关中旱灾涝灾几经折腾,好在我大唐君臣齐心,雷霆聚倾,何况这区区癣疥之痒。突厥和羌人的叛乱已经被我大唐卫国公一战而灭,旱灾涝灾被跑马城赚得的金山银海换做粮食赈济了灾民,没有饿死一个灾民。朕与朝廷诸公都有信心,哪怕宵衣旰食,哪怕励精图治,哪怕鞠躬尽瘁,都要咱大唐百姓家富民安,国富民强。今日皇家歌剧院的音乐盛典与民同乐,今后皇家歌剧院的音乐会、演唱会更要君民同乐。歌剧院所得银两也不会被朕与诸臣公挥霍了去。歌剧院所得银两全部用到献生命于保家卫国将士家属的赡养和战场遗孤的照顾和抚养。朕已颁发诏令,此令百年不变。” 李二话音刚落,皇家歌剧院再次响起雷鸣般的“谢主龙恩~~”和叩头声。李二如巨龙归巢退回到珍珠帘子后面开始欣赏皇家音乐会。 舞台的灯光再次聚焦到舞台的钢琴上,长乐主持人娉婷走向话筒报幕道:“陛下的致词感人肺腑,令我等肝脑,涂地也难报陛下龙恩之万一。那么今晚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感恩陛下当年百骑破万敌解救黎民于水火而排演的《秦王破阵乐》,这个节目的演出团队是皇后娘娘领导的甘露殿皇家乐团,有请。” 长乐说完,一步步缓缓走上了乐队指挥台,左手举起指挥棒示意小提琴师开始演奏。小提琴开始如泣如诉地响起,仿佛处身战乱的孤苦百姓正陷入绝望的境地,忽然加入的钢琴伴奏如万马奔腾来支援小提琴,10位小提琴师也一起加入快节奏的演奏,箜篌和鼓点的加入使得音乐更加紧张和揪人心肝。当曲调在各种乐器越来越快的混合演奏让人无力分辨谁是主乐器谁是配乐乐器时,大提琴低吭舒缓的音乐响起,这时5架古筝也配合大提琴热闹的演奏起来。当全部的乐器连编钟都上场演奏的时候,皇家歌剧院的观众被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撼了,太好听了,就是耳朵快聋了,唉呀,真是舍不得捂住耳朵啊,豁出去继续听了,五两银子一张门票呢,这五两银子够俺们家吃两年的肉呢。听,必须得听。前排的观众们,正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捂耳朵时,忽然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和锣鼓都停了下来,只剩下古筝们还在热烈地弹奏,并且演奏得整齐划一,十分动听。当三角铁如摇篮曲愉快的敲响时,《秦王破阵乐》的演出结束了。歌剧院又响起雷鸣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 皇帝的包厢缓缓地拉开珠帘,舞台灯光再次聚焦大唐皇帝陛下,李二坐在舒适的龙椅上接过侍者递给他的话筒,重重地说道:“皇后甘露殿乐团演出的《秦王破阵乐》翕合朕意,女子乐团创作的《秦王破阵乐》还是脂粉气过于浓重,朕的太极殿乐团正在重新打造《秦王破阵乐》,到时候诸卿才会欣赏到什么叫做英雄豪气盖天地的豪迈壮阔。”说完,李二包厢的珠帘又缓缓闭合,李二那条小气的恶龙又隐身到了珠帘的幕后,谁让皇后不让朕去她包厢的…..,差评必须给。 5号包厢的杨妃听到皇后费了半天的劲才打造出的《秦王破阵乐》竟只得到这样的评价,忍不住心情大好,连嚼两块饴糖,心里喝了蜜似的,非常期待自己玉淑殿乐团的《春天圆舞曲》能得到皇帝好评。 杨妃心里正热烈的期待着,主持人长乐走到舞台中央的话筒,声情并茂地说道:“陛下与娘娘鹣鲽情深,心曲相同,娘娘甘露殿乐团的《秦王破阵乐》婉转动听感人肺腑,陛下无极殿乐团的《秦王破阵乐》必然气吞山河波澜壮阔。现在有请陛下的无极殿乐团,旁边的长乐殿乐团表演大合唱《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有请。” 第二十四章 瓜众们也想不差钱 舞台的幕布再次缓缓拉开,挽着高高发髻,头戴金色橄榄叶的发冠,身穿洁白金边礼服的二十个豪门贵女整齐地站在两排阶梯凳上。魏征的女儿魏芳蕾同样的发式同样的发冠身穿宝石蓝金边的礼服面对合唱团,背对着观众席站立着。灯光从她们的头顶倾泻而下,整个合唱团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一般十分的纯洁可爱。 魏芳蕾左手轻舞着指挥棒,钢琴开始演奏起美妙的音乐,紧接着古筝和箜篌的琴声响起,当魏芳蕾的指挥棒指向合唱团时,合唱团们整齐划一地唱道:“淡淡的炊烟袅袅地升起,绿茶还在泉水里腾谜,细细的雨丝粘粘的雾气,牛奶鸡蛋面粉在揉起。浓浓香甜的牛油在锅底,搅拌器的铁盒在等起,慕斯奶油还需要的力气,为亲爱的你准备烤起。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今天的蛋糕起司很甜,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牛奶绿茶都是配早点。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煎个鸡蛋下碗龙须面,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饼豆浆味道随你点。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包子馄饨饺子和汤圆,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花卷米粥咸菜很下饭。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茶酸辣米粉少放盐,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条糍粑藕粉荷叶面。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咸菜包子米粥好家伴。啦啦啦~~~~~~淡淡的炊烟袅袅地升起,绿茶还在泉水里腾谜,细细的雨丝粘粘的雾气,牛奶鸡蛋面粉在揉起。浓浓香甜的牛油在锅底,搅拌器的铁盒还在等起,慕斯奶油还需要的力气,为了亲爱的你准备烤起。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今天的蛋糕起司很甜,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牛奶绿茶都是配早点。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煎个鸡蛋下碗龙须面,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饼豆浆味道随你点。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包子馄饨饺子和汤圆,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花卷米粥咸菜很下饭。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茶酸辣米粉少放盐,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油条糍粑藕粉荷叶面。为亲爱的你做一份早餐,咸菜包子米粥好家伴。啦啦啦~~~~~~”长乐殿合唱团们一曲唱完,岳喜画站在舞台边上双手对着话筒用力鼓掌,台下观众们从甜美的歌声里回味过来后也紧跟着掌声雷动起来。 程咬金一边用力鼓掌一边得意地对着李靖说道:“台上第一排左数第二个就是我老程家的闺女,长得漂亮吧,我闺女长相随我,要是长相随她娘那就长得嗝惨了。” 李靖扭脸瞪着程咬金片刻,看着老程黑黑的红脸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丢丢羞赧的表情,很可惜看到的却是程咬金咧嘴的得意的憨笑,把假憨傻演绎得惊青云泣孟达。 候君集一脸鄙视地看着程咬金淡淡地怼道:“你家程玉娟那胖得,那胃是大象胃吧,听说那饭量大的快吃穷你们程家啦。要论气死貂蝉妒死飞燕的倾国又倾城绝世而孤立的美人,还得咱侯家侯玲珑。老程,你瞅瞅,台上正中间长得最高挑的最窈窕的最白晳的姑娘是谁家啊,咱老侯家的。” 程咬金斜睨一眼侯君集悠悠地说道:“你这个老猴子要有正常的审美,我老程打今天起就把名字倒着写。瞧瞧你家闺女,那瘦的,就跟你这个老猴子一模一样。人家是虎父无犬子,你老侯家是猴父有猴女。你天天照镜子,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啊?还倾国又倾城绝世而孤立,那是形容你家闺女的?别欺负咱老程是瓦岗出身没啥文化,这倾国倾城绝世孤立形容的不是你家闺女侯玲珑,这形容的是俺三弟尉迟敬德的武勇之姿,那双两百斤铜锤砸下去倾国不至于,但倾城是屡试屡成,绝不含糊。” 侯君集一听那个脾气烈啊,那个脾气二踢脚啊,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愤愤地说道:“混世魔王程咬金,要不要咱俩出去走两招?” 程咬金嘴角咧了咧,拽拽地说道:“老猴子,老程我早改名字了,不识字啊?我叫程知节,好雨知时节的知节,没文化,真可怕。不就是走两招吗,谁怕谁?”说完,这两个熊罴般的黑影迅速穿出了剧院,用他们最崇尚的武力决定谁的审美没有扭曲。 李靖远远地看着只会三板斧的程咬金,为他以后名字的书写很担心,算了,还是看看舞台吧,那么多的乖乖女,赶紧给自家宝贝儿子李德誉挑选个好学识好生养的儿媳妇,嗯~~~,看来看去还是老程家的闺女合心意,壮实,圆润,比儿子胖。 一朝老将老相们还在珍惜这难得的机会给自家子侄相闺女时,舞台的巨幅幕布随着钢琴音乐的响起,缓缓地降了下来。长乐公主再次出现走上主持台,舞台的聚光灯再次聚光到长乐身上时,众人发现长乐公主已经换上了一套细腰宽摆裙,深v的衣领,洁白的蕾丝花边,光彩夺目深红色宝石项链体贴地衬在洁白如玉的脖子上,纤细的腰带上还镶嵌着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紫色宝石,宽大的圆蓬的宽摆裙是鹅黄淡雅的丝绸制成,每个花瓣裙边都衬着一个深紫色的蝴蝶结。 长乐公主圆润的玉肩在洁白的蕾丝花边里若隐若现,冰丝雪绸制成的长手套尽显公主的尊贵与优雅。长乐轻扶话筒,大声报幕道:“现在有请贵妃娘娘的寒桂宫乐团倾情演出《桂韵山河曲》。据不可靠最新消息,贵妃娘娘的《桂韵山河曲》能让桂香满园,能让百花齐放,能让仙鹤起舞,能让蝶舞翩跹。寒桂宫乐团到底是忽悠咱们,还是真情演绎,让咱们洗耳倾听。有请!” 长乐一步一摇地缓缓退场。当舞台的幕布再次升起,观众们看到的是寒桂宫乐团错落有致的排列队型,身着寒雾青衫的寒桂宫乐团们眼睛齐聚到寒桂宫乐队指挥杜梅瑞如冰雕雪铸的玉手上,杜梅瑞左手轻舞指挥棒,箜篌和冰琴的琴声悠悠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开始在歌剧院的四周弥漫。 这时,钢琴的琴声和小提琴的琴声也纷纷响起,舞台上乐师们头上的花朵正在徐徐绽放。随着古筝的琴声加入,从天而降的数只仙鹤在乐师们的上空翩翩起舞,更有花瓣雨和巨大的蝴蝶旋转追随。 贵宾席上的太上皇李渊看得目瞪口呆,当一只仙鹤飞向贵宾席又一个漂亮的回旋飞到舞台中央时,太上皇清楚地看到了仙鹤是牵线木偶,那十多只巨大的蝴蝶更是牵线木偶,而操纵这些木偶舞蹈的表演者正是舞台顶上灯光师们旁边的两个青衣男子。琵琶的快弦和古筝的飞弦整合到了一起,隐约的鼓声变成了清晰的沉重的鼓点。大提琴低亢浑厚的琴声响起,钢琴仍然配合得张尺有度,相得益彰。 这时十多把小提琴齐声的合奏使整个《桂韵山河曲》变得更加的华丽动听,当所有的琴音都安静下来时,仍有一把小提琴还在婉转的清鸣,仿佛一位绝世佳人在轻声歌唱这繁华瑰丽的大唐盛景。寒桂宫乐团的《桂韵山河曲》的表演再次震憾到了大唐瓜众们那一颗颗自比西子的水晶心, 天啊,啧首歌曲太好听啦,皇室宫廷乐师们果然出手不凡,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仙鹤蝴蝶舞真好看啊,虽然俺已经看到仙鹤和蝴蝶那让人膈应的木偶线,但仙鹤的羽毛和蝴蝶的翅膀都是昂贵的蜀綉金线制成,一寸蜀绣一寸金,俺看到的是好多金子在舞蹈啊,好想再看一遍抓只仙鹤回去……不能顾及观众们的心声了,否则今晚的大唐歌剧院将上演大唐建国以来最大的抢劫案。 宽大的巨幅幕布缓缓降了下来,这次降下来的幕布上点缀的银子和金子打造的星星和月亮,剧场瓜众们内心由衷叹服皇家不差钱,可总是这么拷问俺们的灵魂,皇帝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腹黑腹黑很腹黑呢,等晚会结束时无论如何也要摘个小星星回家…..俺们也不差钱。 第二十五章 大唐的t台秀(一) 长乐公主再次以全新的面貌闪亮登场,真的很闪亮,长乐公主穿的司仪服居然是金光闪闪的鲤鱼裙,真的好耀眼。长乐公主虽然年仅10岁,但高挑的个子显然得益于窈窕的长孙皇后和腹黑油腻的李二陛下,两口子都是高个子,后代不跟随那就是基因变异,所以长乐公主不敢不跟随,虽然年仅10岁却已然长身玉立,婀娜青涩。长乐的鲤鱼裙是2000块黄金鱼鳞贴身镶嵌,金线支楞着薄翼纱随风舞动象极了鲤鱼的鱼鳍,细细的珍珠腰带如珠帘倾泻一步一闪十分可爱。 房玄龄一边眼都不眨地看着舞台,一边在二楼大豪奢包厢里汗如雨下,尽管包厢里的温度没有超过20度。自从琉璃器被广泛使用,温度计早就应运而生,水银灌注在琉璃管里,没难度。房夫人看着温度计上的“贰十”,很奇怪自家夫君房玄龄为啥汗水流得跟淌河一样,很是担忧房玄龄会汗尽而亡。 房夫人温柔地问大唐丞相大人道:“夫君为何汗多如此?” 房玄龄掏出衣袖内的汗襟一边掐着汗水一边担忧地说道:“今天陛下跟我讨门亲事,说遗直很配长乐公主,金童玉女一般,很是般配。我听闻长乐公主温柔贤淑,知书达礼,就高高兴兴地应承下来。可是,你看今晚歌剧院里的长乐公主,这哪里是皇家千金应有的尊贵。浓妆艳抹不说,抛头露面不说,就她今晚换妆的几套礼服就够咱们家一半的家产。夫人啊,这样的媳妇,咱们养不起啊。可这门亲事已经应承下来,现在怎么又退得掉哦。” 房夫人一边用手绢给房玄龄擦汗一边宽慰地说道:“夫君不用担心,这小儿女的婚姻大事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凑成对的。如果长乐公主不喜欢咱家遗直,那圣上应该不会为难咱家。要让长乐公主讨厌咱家遗直,你媳妇我有一万种办法。” 房玄龄轻呷了一口茶水,静心想想,自家媳妇是满长安家喻户晓的悍妇,凡是悍妇必定旺夫,那牛鼻子袁守成果然没有骗我,现在可以放心看节目啦。 长乐公主此时已经报幕结束正缓慢地走下舞台。 当幕布再次升起,舞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t型台,t型台两边各有一支乐队,随着音乐的响起,舞台上空飘下来许多五颜六色的泡泡,如雾如幻十分炫目。一阵鼓点的急雨,瓜众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上的t型台,瓜众们还在揣度这个节目叫什么“霓裳时装秀”时,一位梳着桃型发髻的仙女身穿粉色留仙裙,翩跹而来。只见小仙女的衣裙上缀满了镶金边的小花朵,虽是丝绢制成的小花朵,但却比鲜花还美,比鲜花还活泼。 小仙女双手叉腰一副高冷傲地慢步走到t台最前端,再一个华丽的转身,裙摆旋成一朵巨大的粉色茉莉花,裙底隐约显现的镶嵌琉璃石的高跟鞋也震惊到了整个大唐审美界。 小仙女调皮地眨着超长的夸张的眼睫毛,又来了一个华丽的圆圈步,裙摆旋出一个新的圆度,裙摆因惯性扯出的弧度再次惊艳了大唐瓜众们的眼睛,原来留仙裙可以更美的。 在场所有女眷的心扑通乱跳,这条裙子,偶要买,这条裙子,偶也要。身穿留仙裙的小仙女向t型台的末端走去,一团彩色的香雾缭绕,一位身穿蓝色月亮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如同星空夜幕的蓝色礼服上缀满了银色的小星星,细腰处是一款月型金色腰带。腰带上的蓝色宝石十分耀眼。蓝色的搭服绸上笼罩着深蓝的蝉翼纱,而蝉翼纱上点缀着金色的小颗四角星。小姑娘如月中仙子般款步走来,玉兔发髻衬托着她粉嫩的圆脸显得十分的可爱。金色的小星星掩映在月亮裙里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当小姑娘走到t台最前端旋身回眸时,瓜众们被震惊了,这款月亮裙摆用彩色幻金线绣的美丽图案在聚光灯下一览无遗,美伦美焕。当小姑娘的旋转结束时,彩色幻金线的美丽图案又掩隐在深蓝色的搭服绸里再也看不出来。小姑娘缓缓走出聚光灯走回到t台的末端。 又一团彩色的香雾缭绕,一位身穿雪白羽毛裙的天鹅公主款款走向t台前端。天鹅公主的发髻用优雅天鹅水晶王冠笼罩着,长长的白羽眼睫毛俏皮可爱,柔软的雪白的数千片羽毛缝制的千羽裙轻盈潇洒,洁白的紧身裤和金色的绸缎舞鞋亮瞎了瓜众们的眼睛。 天鹅公主李秀玲优雅地旋转着天鹅舞步,一直优雅地旋舞到了t台前端。这次瓜众们再不是惊讶和震惊那么简单了,瓜众们看到了天鹅公主堆纱千羽般的天鹅裙下那双美丽的小腿和小脚。 唐人虽然思想开放,但女子衣裙都是掩没脚踝的,女子膝盖以下的小腿是不能让人欣赏到的。此次天鹅公主的天鹅裙虽然遮盖到了膝盖,但是小腿和小脚却是完全展现出来。 所以意外发生了,正当天鹅公主准备再来一个旋转亮相时,作为天鹅公主的老爹太上皇李渊老先生竟然直接冲上t台,把自己深棕色的鸭头毛披风解了下来,直接裹在了女儿身上捆成糖果模样往自己肩上一抗,直接抗回李秀玲母亲——良妃的包厢。 长乐万万想不到姑姑竟然以这样丢脸的方式下t台,音乐还在响起,而t台上的模特已经被强盗祖父拦道打劫了。 又一团彩色香雾升起,长乐头戴金色龙角,身穿洁白金线鲤鱼裙潇洒踱步而出。鲤鱼裙用金线和银线绣出的9000片鱼鳞层层叠叠活灵活现,衣领处的肤色丝绸绣着金钱贝壳十分夺目。 长乐一步一步走在聚光灯聚焦的t台上宛若神话中的小龙女既灵动又梦幻,当长乐走到t台前端时,舞台灯光打在长乐长长的尾裙上时,那缓动的裙尾竟像极了游动的龙尾,当场吓晕了二楼包厢中的徐侍郎的夫人。 第二十六章 大唐的t台秀(二) 长乐本以为自己生动得无可挑剔的龙女裙能得一个满堂彩,还特别在脸上画上了龙鳞妆以期取得最美时装秀的桂冠,万万没想到当场吓晕一位夫人,吓尿一位老臣,吓哭一个皇子。最严重的是吓黑脸一位皇帝。 小龙女缓缓转身亮相,已经欣赏过小龙女亮相的可怜瓜众们竟然再次吓晕一圈瓜众。小龙女深受打击,当场失声痛哭起来,瓜众们又被眼前的奇观震惊到了,只见长乐公主一边以手拭哭,一边把眼泪珍珠撒向一楼大厅的瓜众们。只听到瓜众们一个女高音尖叫道:“天啦,这珍珠是真的。” 一楼大厅的瓜众们开始疯抢珍珠,长乐随手扔出的充当眼泪的劣品珍珠竟被大唐敦厚的百姓瓜众们认为是千年难见的龙女泪珍珠,这些瓜众们竟不顾秩序抢夺起来。 好在长乐早有准备,小手一挥,御林军齐齐出现维持秩序,程阿牛的野蛮持法很快整出效果。瓜众们一边捂着额头上红肿大包,一边愉快地怀揣着珍珠继续安静地欣赏大唐t台秀。 长乐此时已经身着龙女裙走回t台末端。 又一团彩色香雾升起,一个欧洲十七世纪才出现的贵族裙飞过千山万水穿在了大唐杜相家闺女杜梅瑞的身上。只见杜梅瑞满头金黄色的卷发,身穿细腰宽裙摆的金紫色贵族裙,宽大的裙摆夸张地撑得像巨个遮阳伞,杜梅瑞缓步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了t台的前端。紫色贵族裙上点缀了一围的彩色珍珠,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随着杜梅瑞优雅的转身亮相,人们也注意到她白手套上竟然也点缀有白色珍珠,手里的金紫色折扇勾金描线十分精致。 当然人们也看出了杜梅瑞的金色卷发非常自然柔顺地垂到她的耳边仿佛她天然长出的金发一般。坐在前排冒充普通瓜众的杜相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健步冲上t台,一把扯掉杜梅瑞的金色假发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杜梅瑞不愧是跟随长乐公主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快速地把自己乌黑的长发挽了个公主髻用一个花环稳稳套住了自己的头发。 再一个旋转闪相,瓜众们发现花冠公主髻的杜梅瑞更加的俏丽可人,紫色珍珠大篷裙更是被她完美地演绎出尊贵与豪奢。耳朵和脖颈处的深蓝色宝石耳坠项链也更加完美地衬托出杜梅瑞的玉质白晳与高冷气质。 杜梅瑞刚一下t台,就拦住了身穿福尔摩斯格子装的李贞玉,“千万别上场了,咱们早就该料到老爹们会不管不顾地扰乱咱们的t台秀的。李秀玲被太上皇捆走的时候我就猜到我老爹也会有样学样阻碍我。还好我机伶,把早就准备的花冠环当作手镯戴手上,趁老爹扯下假发的时候,迅速挽好了发髻。贞玉,你千万别出场,你家李老将军老爹的脾气绝对够你喝一壶的。长乐公主,咱们还是全队服装模特整齐出场谢幕吧,这样老爹老娘们也没法逐个上前抓咱们的。” 李道宗家的闺女也怕老爹上台捣乱,赶紧支援梅瑞说道:“对啊,长乐,时间不等人,咱们赶紧的吧。” 长乐小手一挥,20个奇装异服的小丫头们整齐地排成两人一排齐步向t台前端走去。 彩色香雾越来越浓郁,当彩雾散尽时,小丫头们已经全部走到了t台的前端正逐个旋转闪相往回走。 程咬金撞了撞之前给他拉偏架的李道宗,不解地说道:“承范,那舞台上身穿格子奇服的小丫头不是你家的贞玉嘛,什么时候长胡子啦?” 李道宗睁大眼睛还揉了又揉眼睛,算是彻底被自家女儿的男装形象给震惊到了,我起先还嘲笑太上皇和杜相两家出丑出乖呢,真是现世报啊,现在舞台上最丑奇葩正是自家闺女小玉贞,不能承认,尤其不能跟程咬金这个大喇叭承认,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淡淡地说道:“哪家女孩会长胡子?这丫头不是我家玉贞,我家玉贞今天在家养病呢,前两天得了伤寒还没好周全呢。咦,那边上头戴奇怪礼帽的丫头不是你老程家的玉娟嘛,怎么也长着两撇胡子啊?” 程咬金眼睛一跳,朝舞台上后边排队亮相的众闺女中这么一扫眼,吓了一跳,唉呀额嘀亲娘也,玉娟啧是穿的啥行头啊,全身格子的乞丐装?啧是要气挂掉老夫啊? 程咬金正打算站起来上前教训自家闺女,被左右两边的两只大手按坐下来,左边的李道宗说道:“老程,俺老李看错啦,那不是你家玉娟,安静看演出吧。” 右边的侯君集也附合说道:“你家玉娟就算男装也没这丫头俊俏,你老程又自恋了。记着啊,以后签名字倒着写。” 程咬金眼珠一转,秒懂了,先看节目,明天开始天天打娃,尤其要打不听话穿男装还瞎显摆的娃。 今晚咱老程还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吧,这是老程的心声,但不小心嘟噜出了嘴,这动静给旁边两个虎背熊腰的老兄听见了,现在正在吐隔夜饭….. 大唐的瓜众们好不容易煎熬地欣赏完了眼前的“霓裳时装秀”,宽大的巨幅幕布再次缓缓降了下来。 长乐公主又换装一袭湖蓝色的礼服长裙款款走出来,湖蓝色的手套衬托得长乐更加的高雅尊贵,长乐轻拽着话筒脆声报幕道:“刚才的服装秀配备有彩色图样画册,喜欢时尚的女士们可以在歌剧院的大厅售卖处买到画册和礼服。欣赏了这么热血沸腾的时装秀之后是不是需要一首淡雅清幽的音乐来抚平我们狂跳欣喜的心呢。现在有请殷妃娘娘的猗兰殿乐团为我们带来《幽兰清音舞曲》。” 随着幕布的再次升起,瓜众们看到了舞台上排列如飞天的手持各种乐器的彩带飞舞的仙女们,手持琵琶的仙女们开始弹奏琵琶,手持长笛的仙女们也开始吹奏起长笛,手持摇鼓的仙女们也开始敲起了摇鼓,手持箜篌的仙女们也弹起了箜篌…..随着清越的音乐响起,幽幽的兰花香开始弥漫全场。 第二十七章 大唐女子也说相声 随着仙女们整齐的演奏和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大唐瓜众们彻底被震惊到了,原来美到毫颠的音乐可以这样演绎的。 飞天振翅欲飞的高难度舞蹈配上悠扬动听的音乐,轻松地捕获了大唐瓜众们那一颗颗渴望娱乐的八卦心。今晚回去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媳妇我听到过仙女乐团演奏的音乐啦,前提是媳妇不痛揍我。今晚我可以大声告诉全大唐我是听过仙女奏乐和见过仙女飞天的人,前提是老爹不扇我耳光。今晚我可以鄙视姐姐没来观看大唐最炫酷的时装秀,前提是姐夫不痛揍我…… 猗兰殿乐团的《幽兰清音舞曲》赢得了全场瓜众们的热烈掌声,久久不断。长乐好不容易指挥幕布缓缓下降后,走到前台,脆声报幕道:“《幽兰清音舞曲》既清新悦耳也赏心悦目,猗兰殿乐团不愧是大唐皇宫最多才多艺最能人倍出的乐团,再次掌声感谢。下面这个节目,各位观众们是万万想不到,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节目。节目叫做相声《木兰从军》,节目起缘于岳喜画和我的一次奇思妙想。现在有请我的挚友岳喜画隆重登场。”只见岳喜画穿着跟长乐一样的男款月白长衫儒雅地出场,如果忽视她手里拖拽的话筒,算得上儒雅清新,虽然此刻的她表情更像打算火拼的孤胆英雄。 岳喜画刚一出场走到长乐身边就被长乐拉住问道:“喜画你这是干啥去呀,这么火气冲天的?今早打算倒掉的豆浆被谁偷喝啦?早说过你这喝一碗倒一碗的习惯也忒奢侈了,你也不改改。” 岳喜画杵正话筒郁闷地说道:“不关豆浆的事儿。我喝的那碗是我的,我倒的那碗是你的,不心疼。你说我娘最近是不是患上了女儿当自强强迫综合症,早起先让我背《诗经》和《楚辞》,后来又让我背《木兰诗》,背不下来就打算学花木兰她爹把我扔左武卫充军,她以为谁都长得跟花木兰似的,瞅上12年都瞅不出来是个女的。就我这模样,我这身板,怎么看都是一萌乖小女娃,她怎么就狠得了这颗亲娘的心。” 长乐笑呵呵地说道:“你娘就是太宠你,太惯你。你看看你现在衣服都不会洗,前些天住书院还管我借皂角粉,皂角粉是借给你了,可是你的衣服还是你家丫环吉祥洗的。我贵为公主都是自己清洗自己穿过的常服。咱大唐讲究勤劳整洁,你啊得改改这个懒劲。” 岳喜画双手抱拳,不客气地说道:“公主,你有常服吗,天天都是宫装全套吧。我怎么就从来没见你穿过常服呢?” 长乐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大方巾说道:“这块手绢就是我的常服,我常常洗的,你闻闻,是不是有皂角粉的香味?” 岳喜画双手抱胸不服地说道:“这块手绢是你常服?你马上换常服给我看看。” 长乐拨下头上的所有金钗,用手绢快速包住发髻别上一支木钗,淡然地说道:“已经换好常服。你看我现在还像不像公主呢?你不笨啊,怎么就那么稀缺智慧呢!” 岳喜画目瞪口呆地看着长乐犹疑地说道:“你这易容术会不会太简陋,任谁看你,都知道你是长乐公主啊。你的易容师傅是谁,我得拜她为师,她忽悠你的技术实在太高明了。” 长乐笑眯眯地说道:“喜画啊,你学不学得成易容术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学木兰从军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啦。我都看到调你军中任职的调令了。” 岳喜画小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公主啊,你怎么就那么期待我军中任职呢,就那么恨我每天倒你一碗豆浆?别太小气,上次我还看见你爹也倒你燕窝来着,你不但没生气还狠狠捧了一把你爹的臭脚。做人不能厚此薄彼,下次记得捧我的脚。那个调职军令的事情有没有办法征回?” 长乐优雅地弹了弹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君命难违,当年人家木兰不也心甘情愿地替父从军了嘛,你怎么就觉悟这么低呢。何况你是明着身份去军中任军医的,比人家花木兰隐匿身份苦熬军功强多了。喜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我看好你哦。” 岳喜画悠悠地说道:“我是小女娃,军中不会需要没有成年的军医的。你想让我吃苦头的黑心算盘看来要落空了。” 长乐不服地说道:“如果,我只是如果啊,我愿意陪你上战场呢,你还愿不愿意学木兰从军?” 岳喜画呵呵笑得肚子疼,大大咧咧地说道:“拉倒吧,你爹要是同意你也木兰从军,你娘还不得把你爹扔甘露殿上晒太阳去,还正反两面抹油晒。” 长乐大笑说道:“岳喜画,你说相声说糊涂了吧,我爹是谁?他要让我木兰从军,我家谁敢摔脸子?再说啦,我娘是什么身份,什么格调?我娘能让我爹晒太阳吗,晒黑了恶心谁呢,最多让爹跪搓衣板。” (此时李二包厢楼下的房玄龄笑得那叫一个猖狂,笑得那叫一个痛快。房丞相万万想不到他楼上的包厢正是大唐万王之王的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听到了房玄龄那刺耳的笑声,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决定明日早朝后该找玄龄谈谈人生,也许送个美人给玄龄是个不错的办法,以房夫人的剽悍,玄龄应该很幸福吧…..) 岳喜画惊慌地拉着长乐的手说道:“这种皇家秘辛能告诉我吗,你这不是害我嘛。本来就咱俩怼着玩的,现在不是逼着陛下送我俩去参军吗?咱俩闺密要是真成了大唐军人,还不得把花木兰给羡慕得从坟里爬出来?为了大唐的安宁和谐,咱俩还是留下来报考大唐女子书院吧。我们要是学成一代宗师,不是能更好的报效国家?” 长乐开心地拍掌说道:“可不就是嘛。咱们报考大唐女子书院,学习优质的文化知识,学习高雅的文学素养,学习坚强的良善品德,学业完成后,也能用所学知识来保家安国,这才是咱大唐版的木兰从军。” 岳喜画牵起长乐的手,面对瓜众们一边行礼一边齐声说道:“嫘祖养蚕又织布。陈妻纺织美绫锦。鲍姑炙法真精湛。义妁(shuo)医术最高超。大赵能绣九州图。班昭才学助《汉书》。木兰从军战匈奴。大唐兴盛女学强。” 第二十八章 没有宵禁的大唐如此迷人 岳喜画问长乐道:“大唐女子书院怎么报考?有啥条件?” 长乐秒答道:“详情咨询新乐方女子教学办公室。” 岳喜画问长乐道:“大唐女子书院考上后学费几何?” 长乐秒答道:“详情咨询新乐方女子教学办公室。” 岳喜画问长乐道:“大唐女子书院要学习几年才能学有所成报效国家?” 长乐秒答道:“详情咨询新乐方女子教学办公室。” 岳喜画问长乐道:“新乐方女子教学咨询办公室在哪里?” 长乐秒答道:“长安东城檀树胡同大唐格物学书院旁边的《长乐书店》二楼。” 大唐的瓜众们显然不是能轻易糊弄的瓜众,瓜众们异口同声地:“吁~~~~~~,做广告啊?” 长乐公主和岳喜画行礼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谦逊地走下舞台。这时舞台幕布缓缓升起,长乐公主再次快步走向主持台,手持话筒朗声报幕道:“笑一笑十年少,笑口常开,美丽常在。刚才我和喜画的相声《木兰从军》希望能让您乐一乐的同时不忘家中小女的求学希望。有求学就一定有收获,有收获就定能有才干,有才干就一定有春天。下面有请玉淑殿乐团为诸位表演如春风化雨般的《春天圆舞曲》。有请。” 舞台的幕布再次缓缓升起,瓜众们看到刚才还干净整洁空无一物的舞台已经挤满了各种高大的树木,每棵树木上竟站满了孔雀、百灵鸟、黄鹂鸟、画眉鸟,鹦鹉等百多只可爱的小鸟,树木的前方竟依偎着梅花鹿,小白兔,小狐狸,小猴子、小浣熊、仙鹤、老虎等十多只可爱的小动物。 这许多的树木和小动物使整个舞台显得很有森林春天的感觉,随着迎春花的花香弥漫整个舞台,已经随意坐在林间的玉淑殿乐团的10位乐师们开始演奏音乐。10位乐师的乐器各不相同,甚至其中一位乐师的乐器就是一片竹叶。 首先是大提琴的乐师开始拉响舒缓轻快的音乐,接着是小提琴的乐师拉响配合大提琴演奏的配乐,紧跟着箜篌和冰琴清脆响起,然后悠扬的笛声和竹叶声齐齐凑响。古筝琴声的融入使得整首《春天圆舞曲》更加的柔和清新。鸟笛清脆地响起,犹如林间树上的鸟儿在欢唱和鸣。尽管瓜众们知道舞台林间树上的小鸟都是木雕的小鸟,但听到模仿得十分声似的鸟叫声,还是被震惊到了。当乐师们凑响鹿笛时,仙鹤的叫声也与之相伴。 最难得的是,整首《春天圆舞曲》让人眯眼听着真的仿佛置身春天的森林里,百花齐放,百鸟凑鸣,百兽高歌,让人沉醉其中并放飞心灵。欢快的《春天圆舞曲》带给人们对春天无限的遐想与向往。 当《春天圆舞曲》演奏结束的时候,乐师们整齐起身面向观众们行礼谢幕,十多只可爱的小动物也同时转向观众点头行礼谢幕。前排的观众们当然能清楚看到小动物们的脚下是掩映在草丛中的木盘底座,乐师们在起身时已经转动底座让动物们面向观众。尽管如此,大唐的瓜众们还是对如此栩栩如生的动物们称奇不已,对如此动听的《春天圆舞曲》万分不舍,舞台的幕布仍然毫不留情地缓缓降下。 身穿九尾狐小白裙的长乐公主再次款款走上舞台正中的主持台,手捧话筒,眨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萌萌地说道:“《春天圆舞曲》的演绎是不是让人有回到童年春天般的感觉,听完此曲的真情演绎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告诉你个秘密,要想青春不老其实很简单,每天来大唐歌剧院欣赏一曲《春天圆舞曲》,什么烦恼什么不愉什么怒火都烟消云散。现在已经子夜时分,大唐歌剧院的演出也到此结束,让我们在愉快的《留念今宵》乐曲声中排队依秩序退场。大唐歌剧院再次深情感谢太上皇、皇上、皇后、各宫娘娘、各位大人的倾力捧场,并真情感谢长孙纺织厂、长乐冰工厂、长乐书店、李纲印刷厂、《马经》杂志社、锦绣车行、醉香槟酒楼、辣仙倒火锅店、钱老庄烤鸭店、三步含笑癫酒坊、半步万人迷胖身坊、顺风快邮车行、御猫服装店的大力赞助……” 此时整个歌剧院的灯光全部点亮,瓜众们梦游般地依次走出大剧院,走在最后的竟是太上皇的肩舆,太上皇已经在肩舆上睡着了…… 这是一个注定的不眠之夜,长安街道驻立着水泥浇筑的气死风琉璃路灯,按照以往的长安宵禁的制度,这路灯从来没有被点燃过,就是珍贵的琉璃灯罩也由巡街的武侯收管。长安城南北纵列的11条大街,东西横列的14条大街,全部都立起了数百盏路灯,今夜巡夜的武候点亮了所有的路灯。大唐歌剧院的首场演出虽然已经完美落幕,但长安的百姓们仍然热情澎湃地走亲窜友四处打听歌剧院的故事。尤其是已经观看过如梦如幻演出的瓜众们更是迫不及待地与人分享这难得一见的盛景,当听到皇帝皇后亲临现场众人更是纷纷难掩心头的激动,当听到皇家公主亲自主持这场演出时更有人以头撞墙追悔被小姑子拐走的门票,当听到演出现场还能捡到皇室珍珠时某个没能到场观演出的豪门贵妇当场晕倒,当听到剧院传出皇上也怕老婆时某个长期跪扁担的七尺男儿终于找到为啥怕老婆的主因——这是主流国情俺也木办法,当听到歌剧院过两天还有大型演出时庆幸的长安人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再买到剧院门票,毕竟二姨婆家的大表舅家的三表妹家的二外甥还没见到过咱长安人的歌剧院呢…..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奇幻美好的剧院演出,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灯光熠熠的长安夜晚,长安城的百姓们都舍不得早早入眠,倚在窗边,嚼两颗炒豆子,嘬一口三步含笑癫,与亲友显摆两句剧院的故事,人生竟是如此的美妙…… 第二十九章 太上皇的宝马飚帅 大唐从贞观七年九月三十日首场成功盛演的大唐音乐会开始放宽宵禁到子时,从此大唐的夜晚变得流光溢彩热闹非凡。长安的百姓们再也不似从前一到戌时就熄灯睡觉,灯火通明的长安夜城让辛苦劳作一天的百姓们扔下晚饭的碗筷就迅速投进这光彩旖旎的璀璨夜市。商贾们也纷纷发现夜市的收益远远大于昼市的收益,各式各样的商铺和酒肆也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吃食。人们通常喜欢晚饭后领着妻子牵着小儿女闲逛长安的东市,因为东市这里有大唐最繁华最新奇的歌剧院,哪怕不买门票进剧院欣赏音乐,站在歌剧院所在的大街上也能远远听到那动人心魄的悠扬乐声。每到此时,男子通常会拉着心爱女子的手说,你听,这音乐就是我专门为你创作的。而女子则会翻脸一巴掌甩男子脸上说,王八蛋,你骗老娘也要有点技术含量,这哀乐是陛下为远征陨命将士御笔亲写的战魂曲…… 无论是心酸还是幸福,大唐从没有停止过他奋发前进的脚步,贞观七年的冬天由于冬季蔬菜的种植成功和热坑的广泛应用,竟然没有冻死饿死一个大唐百姓。李二沉浸在满朝文武的歌功颂德里没有迷失作为一个帝王的冷静,他还深深记得贞观元年的艰辛,贞观二年的久雨,贞观三年的旱灾与蝗灾,贞观四年的丰收,贞观五年的小富,贞观六年的涝灾,还有今年的旱灾,大唐百姓历经多少风风雨雨仍忠诚地寄希望于自己这个统治者,那么朕也必定要以更大的信任和爱护回报朕的万黍黎民。 在贞观七年的冬月,当大唐百姓刚从大唐铭善书院和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的恩科考试中缓过劲来,正热烈庆贺家中子女有高等学府录取入学时,一份喜上加喜的诏书颁发在《贞观纪要新闻》上。颁发诏书当天的《贞观纪要新闻》报纸再次售出以往不曾有过的销售高峰10万份,皇帝诏书里宣布太上皇在龙首原新建的永安宫已经落成,今年太上皇68岁的寿诞就要在永安宫举办,特别邀请全国年满六十八岁以上的老者共赴太上皇的万寿宴。 此诏令一颁发,长安城里最忙碌的就是锦绣车行的老板和伙计了。跑马城的马车行的生意更是水涨船高紧俏起来。卖咸菜的中年汉子老李赶紧收摊回家,一进家门就嚷嚷有好消息,家人鱼贯而出,争先询问啥好消息,莫不是卖咸菜时捡着银子啦?老李掏出怀里的报纸递给父亲说道:“爹爹,您看《贞观纪要新闻》上的陛下诏令,本月太上皇要在龙首原的行宫庆寿68岁,凡年满68岁以上的老人可前往与太上皇一同庆寿饮宴。您今年刚好68岁,咱陛下这天大的恩情您可就享着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好物件赏赐呢。”李老头抢过报纸一遍遍的细看,狠不得把报纸盯出个窟窿出来,完全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大好事。已在李纲幼学念书的小孙子走了过来,诧异地问自家老爹道:“爹爹,爷爷倒拿报纸看什么呢?”李老头赶紧把报纸往身后一藏,一边踱步回房一边冲着儿子说道:“你赶紧去信洛阳告诉我另外二个三胞胎弟弟去,我们三兄弟从来都是饭场三人行的……” 太上皇李渊最近走哪都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跑马城的世界杯马车拉力赛总算进入到最后的决赛阶段,自己十多支车队里有三支车队冲进了决赛。以前冬天自己的爱马吃不到新鲜的草,瘦得怪可怜的,但是今年自己在跑马城兴建的花房里种满了爱马喜欢吃的各种各样的新鲜草,现在谁不见到自己的爱马‘飚帅’称赞两声“真胖啊”,听得自己心里那叫一个美! 今天太上皇牵着自己的飚帅去冰天雪地的跑马场练习跑步,刚出温暖的车厢,飚帅就一甩潇洒的鬃毛优雅地走下踏板,看飚帅这气势今天应该能跑出一个好状态来。 一帮武德年间跟着太上皇退隐的老臣们早已牵着自家的爱马等候多时,高士廉见太上皇李渊过来,一把扯过飚帅的缰绳,啧啧称奇地问道:“老哥,你这匹飚帅咋长这么胖呢?你给它喝油啦?” 李渊一把夺回缰绳得意地说道:“老弟,我家飚帅的胃口有多刁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不肯吃冬季草料豆料饿得只剩一口气,就算给它喂人参都不管用。今年冬天它吃的都是平时最喜欢的米浆草、油菜草、蒲公英草、萝卜草、白菜草、青菜草,这一天要吃20斤,胃口好着呢。” 高士廉显然跟不上趟,啧都可以吗,拿蔬菜喂养爱马?高士廉觉得自己长姿势了。 裴寂牵着自己的深棕马走了过来,不耐烦地问道:“今天还赛不赛,这积雪可有一尺厚的?” 黑脸膛的屈突通凑了过来,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天气今天应该不会再降雪,让仆役把跑马场捯饬出来咱再赛两场。” 萧瑀抚着长长的胡须说道:“正是如此,现在咱们先去太上皇的行宫打两台桌球如何?” 唐检赶紧补充说道:“火锅也得烫起,必须有猪大肠、鳝鱼、牛百叶、鸭肠和牛肉丸子。” 萧瑀指着唐检愤愤地说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吃还是为了赛马?” 唐检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现在也无法赛马的。”说完拽拽地掉头就走。 裴寂走过来拍了拍萧瑀的肩膀说道:“老哥,咱们去打桌球不理那个吃货。” 李渊追上唐检热情地搂着老唐的纤腰说道:“老唐,朕最喜欢你这个吃货的真性情,走,他们不吃火锅,咱老哥俩吃火锅去。再来两盘油炸臭豆腐,你不会介意吧?”唐检:“……” 跑马城的冠军宫刚从手忙脚乱人仰马翻的太上皇晨起早膳中解脱出来,现在又来了一帮武德朝的蝗虫党,冠军宫的侍从仆众们再次陷入无休无止的忙乱中,仆众们一边手忙脚乱地准备桌球室和火锅雅设,一边心里怒怼这帮只知道玩耍只知道吃喝不知道劳动仆役忒辛苦的武德二货们。 第三十章 太上皇的北极仙翁说 一帮老臣坐在冠军宫凌空阁的桌球室内悠闲地打桌球。隔着厚厚的双层玻璃窗户,太上皇李渊一边吃着油炸臭豆腐,一边扭头对跟他一起看雪景的萧瑀说道:“看见没,跑马场的铲雪机关多好用。把这积雪往边上这么一推过去,场地就倒饧出来了。” 萧瑀侧头一避太上皇的臭豆腐口气,有些不叼地说道:“太上皇,这场地打整出来也没办法下去赛马呀,这冰面该不知道有多滑溜呢。” 李渊得意地对萧瑀说道:“老萧啊,该怎么跟你说呢,人啊就该活到老学到老,别以为你学富五车汗牛充栋就目中无人了,你看我,我都已经学会给飚帅钉上带刺的马掌啦,这马掌在冰面上行走可是如覆平地的呢。人活着就得有目标,我的下个学习目标就是打麻将。” 萧瑀从内心鄙视这个打麻将总摔牌还胡乱发脾气的糟老头子,但人家是太上皇,地位在那儿摆着,于是强忍呕吐的不适,违心地说道:“太上皇真是吾辈楷模,吾辈马掌达人,吾辈麻将先锋….借过一下,老臣必须得去趟恭房。” 唐检捂着鼻子凑了过来,八卦地问道:“太上皇,这油炸臭豆腐怎么啧么臭呢,您吃那么多别不是想不开吧?” 李渊伸出沾满臭豆腐的右手使劲任性地在唐检衣衫上刮了两下,没理睬唐检,傲娇地走开了。 唐检一边解开外衫扔地上,一边捞起盘中的臭豆腐屏住呼吸打算尝上一块,无奈手一颤抖,臭豆腐掉内衣上了,真的尴尬了,老夫还怎么回家去? 屈突通扛着球桌杆捂着鼻子过来看稀奇,连声问道:“老唐,没想到你跟太上皇一个口味,几块臭豆腐不够吃还要用内衫打包兜回家去吃,有意思。嫂夫人该不会给你吃闭门羹吧?” 唐检很想学太上皇把臭豆腐抹一层在屈突通身上,考虑到老屈的武力值,算了,还是好男不跟痞子斗,你凑开。 没过多久,侍从来回禀跑马场已经打扫干净可以赛马了。这一帮武德蝗虫军立刻呼天抢地闹闹央央地奔向跑马场。太上皇的飚帅大白马已经身穿织锦的华丽的紧身鸭绒服,脚踩马足钉子鞋,昂首挺胸地等候在赛场的跑道上。 高士廉的枣花骏马也身披着厚厚的绒毯,等在二号跑道上。 裴寂的深棕马披着波丝绒毯,等在三号跑道上。 萧瑀的梨花马披着兔绒披风,等在四号跑道上。 唐检的青花狮头骢穿着金线蚕丝袄,等在五号跑道上。 屈突通的大宛枣红马盖着薄薄的绒毯,等在六号跑道上。 李渊等人亲自给爱马解下鸭绒服或绒毯,然后套上马车。各车队的车手也纷纷站到车厢里,握紧了缰绳。 只看到李渊重重一甩响龙鞭,空中猛地炸出一个清脆的鞭炮声,六辆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飚帅,巨大的轮胎和较小的车厢给了马车很大的灵活作用,无论是速度还是驾驭技术都远远超过另外五辆马车。 正当太上皇开始得意起来的时候,高士廉的枣花马马车一个拐角漂移,瞬间追上了太上皇的飚帅。 萧瑀的梨花马本来跑在最后面,但在第二拐弯的时候,梨花马忽然斜过头去咬了裴寂的深棕马一口,深棕马轻松避开,但也因此速度落到了梨花马的后面。 屈突通的大宛枣红马本来是不急不喘地跑在第三名,现在梨花马发力追了上来,大宛马也着急起来,一个猛追,迅速跑到了飚帅的前面。 青花狮头骢仍然不慌不忙地紧跟在深棕马的马面,看似把倒数第一名拿定了。六匹马奔跑的速度差不多,马车的距离仍然没能拉开,眼看要跑到终点,最后500米的冲刺,在众人还没看清状况的时候,青花狮子骢意然一个百米加速冲刺轻松越过所有的马车,冲过了终点线上的彩带,众人懵比了,太上皇泪崩了。 回头再看飚帅,这胖马已经欢实地跑到马夫身旁正惬意地吃着冰糖葫芦。太上皇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气得鼻子都冒烟,扯过自己的响龙鞭,三两步冲到飚帅身旁,举鞭就要狂抽飚帅。 飚帅一瞅太上皇这架势是要痛殴自己的节奏,一口衔过糖葫芦,往太上皇呀呀大吼的嘴里一塞,然后眨着无辜的眼睛胖胖悠悠地回马厩去了。 太上皇把嘴里的草料味糖葫芦往地上狠狠一扔,恶狠狠地说道:“谁再敢给那头胖马吃冰糖葫芦,老子把他发配到北极去,那里一年四季都有冰,冰糖葫芦可以吃个够…..” 屈突通咬着一串冰糖葫芦过来好奇地问道:“太上皇,至于这么大脾气么,赛马这种事情好像跟冰糖葫芦没联系吧?那个北极是个啥地方啊,你咋知道那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冰?” 太上皇一脸高冷地反问道:“朕凭啥要告诉你这个屈老刁呢?朕就是知道这天底下有这么个地方叫北极,一年四季都是冰。不仅如此,那里最凶猛的野兽是重约二千多斤的北极熊,那皮毛在长安可是万金难买。朕是不会告诉你这些重要的消息从哪里得来的。”说完还不忘挑了挑眉毛故意膈应其他人。 萧瑀走了过来一脸牙疼似地说道:“太上皇何苦欺负老屈这个老实人,您是看了格物书院的《动物图志》才派人前往北极去寻找北极仙翁的仙府吧?谁告诉你这世界有北极南极就一定会有北极仙翁与南极仙翁,如北极真如书上描述那样四季冰天雪地,除了书中的北极熊能在那里存活,谁还能在那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能存活下来?北极仙翁如真已有此人,那为何会选择如此无用之地修炼仙法?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我看太上皇是该治治昏馈打打麻将了。” 马夫爱斯基一脸懵比,北极?那里有北极仙翁的仙府?发配给北极仙翁的仙府,那不就是发配去当神仙?嗯,这个可以有。哎,飚帅别走,这里还有冰糖葫芦….. 第三十一章 李二孝父有神器 今天的承乾宫气压非常低,所有侍从和宫女都低眉顺眼当自己不存在,李二陛下已经诏见了六个大臣,没一个大臣帮得上忙出谋划策逗太上皇开心起来,李二有些头疼地倒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李二正苦思冥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即将办寿诞的太上皇高兴起来。召回远遣边关的汉王?还是算了,汉王就是太上皇故意生出来跟自己作对的。多送钱财珠宝给太上皇?还是算了,太上皇的跑马城赚的钱可以用钱海来形容了。选送美人给太上皇?还是算了,容貌酷似早逝母后窦氏的良太妃才是太上皇肯真心喜欢的美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太上皇高兴起来? 正心烦意乱的李二忽然感受到一双冰凉的玉手正缓缓地给自己按摩头部的穴道,头痛果然缓解许多,头顶飘来一个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轻声问道:“二哥在烦心什么事呢,今晚的晚膳都不来甘露殿用膳?” 李二不用睁开双眼就知道正轻揉自己穴道的女子正是自己的皇后长孙氏,李二继续闭着眼睛回答道:“还不是父皇今天输了比赛大发脾气,不肯举办万寿宴的事情。这老头子越活越任性,怎么哄都劝不住。这已经发出的万寿贴是咱皇室的脸面,父皇说停办就停办,让朕怎么给满朝大臣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已经准备的万寿礼,已经采办的万寿宴万套精美瓷器和天南地北的食材怎么办?”李二正跟长孙讲述一个通情达理孝顺英俊的儿子遭遇任性刁蛮哭闹混蛋的老爹的伤心故事,忽然听到侍者来报长乐公主求见。 李二和长孙赶紧正襟端坐等候最宠爱的女儿来给自己请安。长乐公主一蹦一跳地来到李二长孙面前。李二故意睨眼看自家的闺女冷冷地说道:“才想起来过来看你爹娘,我还以为你还沉浸在你那屋捣鼓那些铜铜铁铁搞发明呢。”长乐知道老爹这是在抗议自己这段时间忽视了他这个老爹的心理辅导,好吧,都怪小岳喜画非要捣鼓发明电灯泡和手电筒。 长乐一个虎扑撞到李二怀里萌萌的撒娇道:“父皇,长乐最心疼的男子就是老爹您啦,我听芍药说您今天晚膳都没吃,就亲自下厨给你饨汤来着。快看,这就是厨神界的最新力作——青菜鸡蛋汤,快尝尝。” 长孙疑惑地接过鸡蛋汤,亲自尝了一小口,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这碗汤递到李二手上示意这汤可以放心喝。李二赶紧接过这碗鸡蛋汤,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来品尝自家女儿的最新力作。下一秒,噗嗤,鸡蛋汤真齁人,果然是自家长乐的作品。 为了不打击长乐幼小的孝心,李二提过茶壶把鸡蛋汤冲淡后,当蛋花汤咕噜咕噜灌了两碗。长乐眯着弯弯的双眼笑嘻嘻地分别给李二和长孙啵了一个,然后从芍药手里取过一个礼盒递给李二。 李二揭开礼盒看到一个彩色陶瓷的微雕森林,李二不解地看着长乐问道:“你长乐殿不是有许多这样的陶瓷玩具吗,你送这个玩意儿给你父皇是当你父皇三岁小孩吗?”长乐咧嘴一笑,一把夺过小花园,轻轻转动几圈小森林旁边的t型钥匙,小森林发出了响亮清脆的《春天圆舞曲》。实在是太动听了,李二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小小的森林八音盒,同时也想到怎么讨太上皇高兴的办法。 长孙一把揽过自己的女儿,轻啄一下胖胖的小脸蛋,然后轻声问道:“你父皇有《春天圆舞曲》,你送给母后的音乐盒子是什么曲啊?” 长乐再次从芍药手里取过一个礼盒递给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打开礼盒看到的是一尊牧童放牛微雕,转动t型钥匙,发出的音乐是《天才牧牛曲》。长孙满心欢喜地收下了女儿敬献的八音盒礼物,随口问道:“你皇爷爷的寿诞不会也送这样的小盒子吧?” 长乐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神秘地说道:“到时候你们会看到惊喜的,女儿先退下了。”李二轻轻转动音乐盒的t型钥匙陶醉地眯着眼睛欣赏起这叮咚悦耳的音乐来。 跑马城的太上皇终于展颜欢笑起来,每天都拉着武德蝗虫军在跑马城开展各种赛马比赛,甚至还自创了一个打冰球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只是太上皇的每场比赛后都要打开一个巨大音乐神器——八音盒,播放《赛马冠军曲》….. 李二和长孙开始忙碌太上皇的万寿宴,由于太上皇始终不肯去龙首原住李二给自己修建的永安宫,那么太上皇的万寿宴只能改到跑马城的冠军宫。跑马城的《跑马报》上每天都八卦皇室准备万寿宴的情况,跑马城的百姓们对此早已习为常,甚至街头售卖咸鸭蛋的李姥姥都知道今天皇室又从百货大楼位了百十辆马车的海鲜干货,听说这些海鲜值几万两银子呢,咱大唐皇家就是有钱啊,吃顿饭都百十辆马车,百十辆马车的吃。 有卖报纸的,在大唐就有茶楼说书的,岳喜画和冯丽媛、公输兰三人女扮男装地在跑马城闲逛,走到福缘茶楼的时候正好双腿走累了,抬脚都走进茶楼包了个雅间。大唐的茶楼因报纸的兴起着实把说书人给捧红了,其实这也是大唐读书人太少的环境造成的。大唐贞观年间两千多万人口,能识字的仅占千分之一,无论武德年间还是贞观年间都没有重视启用科考选拨贤才辅助社稷,倒是后来武后统治时期才开启科举选士,大唐才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所以,尽管幸运拥有长乐和岳喜画的大唐已经转变历史的轨迹,铭善书院和格物学书院的崛起激励了更多向往知识的大唐年轻人弃农求学,但是短时期内,至少几十年内,大唐的说书人还是属于金领阶层的茶博士。 岳喜画三人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就闲坐在雅间细听福缘茶楼的茶博士说书。令人吃惊的是福缘茶楼的茶博士竟是当今陛下眼前红人将士郎李淳风。 第三十二章 玄都观男神李淳风 岳喜画看着年仅31岁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臭道士李淳风,有些羡慕嫉妒恨,凭什么你一手拿着朝廷俸禄一手拿着茶馆孝敬,会说书很了不起吗?只见李淳风把手中折扇用力一甩,屏开的折扇上赫然写着“大道希音”四个龙飞凤舞的飞白体文字,朗声说道:“今天《京城事务报》的最新消息,玄都观黄冠子在今天早朝敬献给陛下一尊浑天黄道仪。这座重约千斤纯铜打造的浑天黄道仪结构细致,分内、中、外三层,外层由地平、子午、赤道三个互相固连于基座的环圈组成,上刻二十八宿,10日,12辰,经纬365度,又称六合仪。此浑天黄道仪用来观测天象和异象非常有用,是修道练仙预测吉凶综观气运恭喜发财的大吉大利的法器。” 一个蔫吧油腻的中年大叔问道:“这黄道仪能预测我啥时候升官不?” 李淳风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但能预测升官还能预测你啥时候娶媳妇呢。” 中年大叔诧异地问道:“你咋知道我还没有娶媳妇?” 李淳风淡淡地一笑,说道:“我李淳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能设计和铸造浑天仪?看你这模样应该老大不小,衣裳衣襟油了吧唧的,这能是有官职有媳妇的男人穿得出来的?” 一位葛衣老者犹自不信地问道:“这黄道仪能测出我大舅家的老小子今天能还给我二两银子不?” 李淳风掐指一算,摇了摇头说道:“这银子你是要不回来了,但你可以天天到他们家菜地拨几颗菜回去,直到把菜钱都拔回来。” 一位头戴面纱的妙龄女子让丫环送过来一定银子,问道:“李道长,这浑天黄道仪能不能算出我家小姐昨天掉的攒珠金簪被哪个贼人偷走的?” 李淳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石头递给丫环说道:“用这块石头走一遍你昨天走过的地方,或许有收获。” 蒙纱女子幽幽地说道:“李道长也不用这般歁蒙一个弱女子吧,这块石头只是一块磁石,它如何能把金簪找回来?” 李淳风把折扇轻轻一摇,神秘一笑,乐呵呵地说道:“你们不去试试,又怎知找不回金簪。” 蒙纱女人愤然离去。 一个老妇从人群中走上前问道:“李道长能否算出我家已生育五个闺女的两个儿媳妇啥时候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李淳风掐指一算,淡淡地说道:“老人家,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家已经有纯孝福女降临,她们可护你全家平安富贵一生,可喜可贺。” 正在这时,从楼上雅间走下来的公输兰也捣乱地问了一句:“李道长能否算出日食月食的出现时日,能否算出太阳有多高,天上星辰有几颗?” 李淳风眼皮一跳,非常谦虚地说道:“日食月食是能准确推算出的。星辰能在夜间用天文望远镜看到的大约7000多颗,实则应该是无法细数的无数颗。太阳的高度现在实在无法推测。” 公输兰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你们钦天监已经造出天文望远镜?是什么样的?” 李淳风得意地说道:“师父从李纲大人府上得到一本制造天文望远镜的古书,用‘换鹅贴’才换得这本古书。然后师父大量购买无色水晶和无色琉璃,终于在本月初制成了第一架望远镜,三天前才终于制作和安装好观测天象的天文望远镜。在夜晚观星台使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星象真的是灿若宝石,亮如熠光,非常的美丽, 非常的有趣。对了,嫦娥不住在月亮上,可能已经移民了,师父现在每天晚上都在找她。师父现在正在打造第七架天文望远镜,争取在下个月初九的玉皇大帝圣寿之日在玄都观举办天文大礁,到时候诸位就能在玄都观亲眼目睹这皓天的神秘。” 不知何时,岳喜画和冯玉媛也已经移步到了茶楼大厅。 岳喜画好奇地询问:“这天文大礁要举办多少天?” 李淳风谨慎地回答:“这天文大礁要举办九天,玄都观虽占一坊之地,但全国道友何止百万,所以玄都观从今日开始放号牌,凡取得玄都观号牌者可在天文大礁期间进观拜玉帝送礁礼点平安吉祥灯和观赏天文望远镜。” 众人异口同声问道:“如何取得号牌?” 李淳风不答,却从背包里取出一份告示交与掌柜,让其张贴出来,然后向众人拱了拱手,潇洒地转身去找下一家茶楼…..其实李淳风心里也埋怨袁天罡,师父,用得着我亲自出马每天跑茶楼宣传咱的天文大礁吗,找个茶博士不是一样的可以宣传出去,看你抠的…..(老袁也隔空怒怼,你长得帅不就该多出点力,让茶楼的络腮胡子来宣传,咱玄都观还吃不吃饭….) 岳喜画三人来到茶楼张贴的天文大礁宣传喜报前,看不懂喜报前边画的那个什么符,直接看后面的文字“正月初九玄都观天文大礁是庆祷玉皇大帝200亿2681万岁(据后世《西游记》记载观音菩萨在唐朝贞观年间的前500年前对美猴王说:玉皇大帝已经经历了1750次劫难,每次劫难相隔有年。所以玉帝大帝在唐朝贞观年间的年龄大概是200亿2681万岁),玄都观邀请全国道友共襄盛举。由于玄都观仅有一坊之地,为维护秩序,所以来此盛会的道友请出示玄都观特制的玄铁号牌。另有个民众号牌,请到玄都观右边的茗春茶楼排队购买,每个号牌2两银子善款。每个号牌只能按照号牌上标注的日期时辰进入玄都观拜玉帝送礁礼点平安吉祥灯和观赏天文望远镜。” 众人看完告示,发疯似的向着玄都观开的茗春茶楼跑去。岳喜画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大唐人对佛道两教的追星与执着。李淳风无疑就是大唐道教新启的男神,袁天罡老头不但天文学算学相学和风水学精通,连选秀造星八卦造势偶像推广也玩得溜熟,喜画怀疑袁老头是后世过来的,只是没有证据…..岳喜画三人跟随着众人奔向茗春茶楼打算买三十个号牌。可一到现场,真是傻眼了。茗春茶楼外的购牌队伍竟然不输大唐皇家剧院的演出排队,这可就尴尬了。三个小姑娘可不敢象这些大老爷们一样搭个帐篷就开始了一天的蜗速购牌排队。岳喜画三人闷闷不乐地乘车回到女子书院。 魏芳蕾看着三个室友回来了,赶紧追问今天跑马城的最新爆料,三人蔫蔫疲疲地都不爱搭理她,就连平时最给她萌呆笑容的岳喜画也面无表情。魏芳蕾赶紧自我反省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三位姑奶奶?难道是今天早上给她们梳的狗屎堆发髻被她们发现啦?不可能啊,这三位姑奶奶的头发不是没有重新绑过嘛,现在还是狗屎堆。要是发现了,她们不早换发型啦?想到这里,魏芳蕾心情大定,再次充分地证明自己比她们三人都聪明那么一点点。 魏芳蕾给岳喜画端来了洗脸水,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好奇地问道:“师父,你们今天怎么都蔫蔫的,无精打采的,遇到什么遭打击地事了吗?告诉徒弟,谁呕的师父,徒弟这就去把他腿打断。”岳喜画洗了洗脸,闷闷地说道:“玄都观制造出了浑天黄道仪,今天早上已经敬献给陛下,陛下大喜,已经有丰厚的赏赐。” 魏芳蕾纳闷地说道:“这消息报纸上都有,不希奇啊。” 冯玉媛无精打采的补充道:“玄都观袁道长还研制出一种可远观千里的天文望远镜。正月初九就会在天文大礁会上给众人参观。但是参加天文大礁会的号牌要提前购买,现在售卖号牌的玄都观茗春茶楼外已经排出了十里长的购牌队伍。咱们是买不到号牌了。” 魏芳蕾小狐狸一听这还不简单,长吁一口气说道:“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重大打击的新闻呢,买几个号牌的事能叫事儿?咱们让自家府上的男仆卷帐篷去排队买号牌不就行了嘛。” 岳喜画听得眼睛一亮,一个鲤鱼跃挺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嚷道:“小狐狸,你就是聪明哈。咱们如果排队也买不到号牌,还可以找黄牛党买号牌呀。这次正月初九的天文大礁咱是一定有眼福的啦。” 第三十三章 千叟同庆万寿宴 今天跑马城人山人海,大唐最尊贵最开森的太上皇要举办68岁的千叟宴,上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老人无论男女都被邀请宴席。冠军宫被数万盏琉璃灯点缀得灯火辉煌,晃如白昼。李二陛下携手皇后长孙氏款款步入冠军宫给太上皇献礼拜寿。太上皇李渊看着儿子儿媳送上的纯金打造的10尺长望远镜和一尊真人大小的纯金弥乐佛,一张胖脸笑得褶子都能夹住铜钱。这才是正宗的拜金袓宗,一看见黄金就跟看见亲爹一个样,李渊一手搂着纯金佛笑得那叫一个亲热,一手抱着纯金望远镜笑得那叫一个开森,阎立本快速地在画板上勾勒出了太上皇收礼图的财迷模样留给后世也嗨皮嗨皮。李渊取过望远镜,抽出镜筒向人群里一望,不得了了,远处的人跟拉到眼跟前一样,毛发清晰可辨,最过份的是最远处那个黑胖子牙齿上的葱皮都清晰可见。李渊收回镜筒,干呕了两声。李二殷勤给皇爸爸拍了拍背,关切地问道:“父皇可是看到嗝应的东西了,让儿臣也欣赏欣赏。” 李渊满不在乎地把望远镜递给李二,并朝着远处的黑胖子指了指。 李二接过望远镜抽出镜筒就这么一眼望过去,直接看到了黑胖子正扶着殿前廊柱正在那里呕吐…...李二强忍不适把望远镜递还给老爹,内心暗怼皇爸爸真会坑儿子…… 高士廉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捧着酒盏摇摇晃晃地过来了,醉红的双眼还勉强能分辨太上皇的方位。他晃晃悠悠地给太上皇行了拱手礼,醉眼朦胧地说道:“太上皇如此盛会,要不要高歌一曲?自从格物院研制出了小话筒,太上皇在冠军宫可是没有少练习歌喉啊。臣等早闻太上皇精通音律,如此盛会岂能辜负?臣请太上皇高歌一曲赏赐臣等一饱耳福!” 李渊眼睛瞅着自己的最佳捧脚男内心直呼够哥们,招手让小黄门取过话筒正打算高歌自己早就准备两个月压轴歌曲《帅得万世没法老》。当小黄门提着话筒走到近前时,李二很自然地站起身来,很自然地接过话筒,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李渊…… 李二手捧话筒,演技直逼奥影帝深情地说道:“朕的父皇披荆斩棘身经百战才奠定了大唐国祚。想当年父皇起兵救世,富有远见,善谋决算,赏罚严明,德牧天下却也胸襟博大仁慈爱民。父皇当年既便仍在壮年却还是坚持传位于朕,父皇于天下是武功盖世,勤奋爱民,父皇于朕是严厉慈爱,信任有加。如此太上皇于大唐何其幸也,何其荣也。如此太上皇于朕何其庆也,何其欣也。今日太上皇年近七旬,朕与大唐子民当庆之贺之,祝祷太上皇万寿延年,寿与天齐~”李二话音刚落,冠军宫内万人同声祝祷太上皇寿与天齐,这巨大的声潮一直漫延到整个长安城。 李渊听到如此声势巨大的祝寿声,内心涌起心酸的往事,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一边心中百味杂陈,窦氏啊建成啊元吉啊,你们看到了吗,世民这个不孝子他成功了,他已经成功获得万万子民的爱戴,我这个老不中用的老头子已经阻碍不得他前进的脚步,已经不中用了。你们在奈河桥上再等等,我还要再看看这如画的江山是否真能被他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若把大唐治理得好便罢了,如若把大唐治理得民不聊生朕自有办法废帝另立…… 李渊还在胡思乱想,感慨万千,李二已经把话筒递到他面前请他说两句话。 李渊拿过话筒淡淡地说道:“朕心甚宽,世民把国事治理得好,把家事也打理得整齐,今日的千叟宴也举办得体面周到。此情此景,朕想高歌一曲,不知诸君愿评品一听否?” 冠军宫万人齐呼“请太上皇赐儿臣(微臣\/臣妾\/草民\/民妇)耳福一曲!” 李渊满意的倾听众人热情邀请他高歌的山呼声,然后快速换装一件金色小马夹,拖过话筒开始激情高歌:“风尘举,狼烟起,战鼓雷鸣~~~ 披战甲,提叉戟,热血不平~~~ 杀寇敌,救黎民,重整河山~~~ 大唐男儿,豪情不倾。 铁关腥旗龙飞舞, 护我江山有铮骨。 朕守冠军宫等候, 胜利~~~ 破阵擒寇不轻敌, 卫我河山千万里。 朕守冠军宫举酒, 敬你~~~ 白发战衣尤未解, 稚童乡间唤归音。 朕守冠军宫倾听, 泪雨~~~ 将军百战人未老, 将士杀敌勇还在。 唐军帅得没法老, 搓尔敌国惊伏倒。 将军千战人未老, 将士守关勇还在。 唐军帅得没法老, 万世边疆永靖好。 将军百战人未老, 将士杀敌勇还在。 唐军帅得没法老, 搓尔敌国惊伏倒。 将军千战人未老, 将士守关勇还在。 唐军帅得没法老, 万世边疆永靖好。” 太上皇一曲唱罢,掌声连绵不断震耳欲聋,掌声震得正在作画《太上皇歌星图》的岳喜画把画笔都掉到了地上。岳喜画拾起画笔,继续勾勒太上皇因激动而颤抖的双下巴。 魏芳蕾凑了过来,仔细看岳喜画作画,看着岳喜画的写实油画,真心觉得岳喜画这个马屁精刻意把太上皇画英俊了,画年轻了,画魁梧了,还没有阎大人画得像太上皇呢。魏芳蕾摇了摇头,走开了,这小师傅小小年纪就学给太上皇拍马屁,回去就告诉爹爹,让爹爹狠狠地参她一本。哼,谁让她不肯给我再画一幅肖像画的呢…… 太子李承乾领着弟弟妹妹们上殿给太上皇贺寿。太上皇看着皇子们和公主们献上来的一幅幅他们自己书写的贺寿诗词,非常的欣慰。尤其是看到李泰小朋友的诗词时,笑得非常的乐呵。太上皇让宫中侍者把皇子们和公主们的诗词展示给冠军宫参加寿宴的宾客们欣赏。 太子李承乾献上的贺寿诗是“御尊有老六十八,龙子龙孙绕膝旁。不羡仙缘摘仙果,只享子孙尝寿桃。” 皇子李恪献上的贺寿诗是“冠军殿里冠军皇,御马驰骋显锋芒。谁家男儿夺金冠,御尊男子七旬郎。” 小胖子李泰献上的贺寿诗是“瑶台玉树帝王家,江山不老冠军样。六十八年真英雄,儿孙满堂贺寿强。” 第三十四章 千叟同庆万寿宴(二) 公主长乐献上的是福禄寿三星图,画上的寿星跟太上皇一模一样,寿星笑得慈祥,旁边手捧如意的仙童笑得可爱。长乐的贺寿诗是“鹤发雪髯帝王仙,欲追星辰赛马牵。虽有儿孙满堂寿,身闲自谓冠军皇。” 公主汝南献上的贺寿诗是“冠军殿前千叟宴,同贺七旬不老翁。汝南敬祝皇爷爷,福寿绵延享安康。” 襄香公主李秀玲献上的贺礼是和田玉雕《老子寿仙图》,还献上了一个魔术表演。只见李秀玲拿出一块大红方巾,正反两面展示方巾下面什么都没有,只见她小手从空中这么一抓,揭开方巾,竟然方巾里出现一大篮子的寿桃,襄香公主双手捧着寿桃献给父亲太上皇李渊。李渊刚接过重重的一篮子寿桃,还没来得及尝上一个寿桃。只见李秀玲把方巾在寿桃上一盖,再次揭开方巾的时候,一篮子寿桃变成了一个三层奶油生日蛋糕。李渊不着痕迹地擦了一把汗,心中暗怼,到底是我老李过寿,怎么还要配合你这个小丫头演魔术。想到这里,太上皇李渊把藏在后背的那一篮子寿桃往旁边挪了挪,太膈应后背啦,狂汗! 汉王李元昌献上的贺礼是一对玉如意,还字正腔圆地给老爹唱了一曲《祝你万事如意寿与天齐》。虽然李二很不喜欢这个弟弟汉王,但是太上皇李渊却很宝贝这个长相酷似长子李建成的小儿子,襄香公主李秀玲之所以深得太上皇宠爱也是因为长相酷似早已逝世的平阳公主李秀宁。所以不管李二喜不喜欢这个总跟他唱反调还野心外露嚣张跋扈的汉王,但是看在太上皇李渊和良妃的面子上,对汉王许多撩拨他皇权威严的小动作都视作不见。尽管李二费心费力地办千叟宴,置办真人大小纯金佛像,在太上皇看来还不如小儿子唱的一曲《祝你万事如意寿与天齐》来得开心。李二看着太上皇乐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内心大大地吃醋了一把,长孙看见李二酸酸的表情,狠狠地在李二的腰肋处扭了下。李二瞬间笑得八方来源和气生财…… 皇室献礼结束,接下来就是朝臣们的献礼。太上皇李渊看着长长的礼单,乐得眼睛都眯成土财主的模样。坐在千叟宴里猛吃海塞的李家三胞胎看着一个个红木礼箱装满了奇珍异宝地从眼前抬过,堆到太上皇御座旁边的礼品小山上。李老大指着一棵红色的树对两个弟弟说道:“知道那棵红色的小树叫什么吗?那叫红珊瑚。传说是龙王家的宝贝。”两个弟弟连声称奇。李老大又指着一个巨大的海贝对两个弟弟说道:“知道这个大海蚌里边的珠子有多大吗?”两个弟弟连连摇头说不知道。李老大眯着眼睛猛呷一口酒,微熏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临安牛家村的张大娘看着满桌的美食迟迟舍不得下筷子。这糖醋排骨炸得酥脆,那山珍松鼠鱼香味浓郁,这粉蒸扣肉香糯可口,那龙眼卷梅菜酸爽香鲜,这葱烧海参鲜嫩脆滑,那清蒸蛋卷软糯清香,这锅巴肉片焦脆爽口,那手把羊肉鲜辣美味,这卤煮鸡肉汁鲜味浓,那爆炒鳝段麻辣十足,这肉汁豆腐麻辣鲜香,那清蒸深海鱼鲜味十足,这油焖小龙虾麻辣酥脆,那扇贝粉丝卷香鲜脆滑,这醉浸大闸蟹嫩滑鲜香,那爆炒雀舌茶香味浓,这芝麻百花饼花香四溢,那酱汁烤全鸭吃法新鲜,这乳鸽人参汤价格不菲,那虾米爬粉丝嚼劲脆爽,这海带排骨汤泌人心脾,那蜜汁火腿鲜香十足,这葱末咸脆饼咸香酥脆,那醪糟小汤圆甜糯可口,这松仁蒸蛋新鲜可口,那酱肉小笼包馅浓皮薄,虾米鱼片粥咸鲜味浓…… 张大娘左右看看,众人都在埋头吃菜,没人顾得上搭理自己,她变魔术般掏出一个大布袋,把桌上没有汤汁的油炸菜品一盘一盘倒在口袋里…… 刘大爷正打算再夹一块油炸辣鸡块,一瞅桌上,空盘子,左右看看谁吃的,众人还在埋头吃菜。刘大爷又打算再夹一块糖醋排骨,一瞅盘子,又空了,谁吃的,众人还在继续埋头吃菜…..刘大爷这就怒了,扯出藏在袍子里的小陶盆,一盘子龙眼卷梅菜倒了进去。然后吴大爷支着筷子愣在那里,龙眼卷梅菜呢…… 就在爷爷奶奶们一边含蓄地吃着美食一边大变魔术袭卷桌上菜品时,百张宴桌上又增添了一道华丽丽的新菜品——七层塔的生日蛋糕。这道奶香浓郁的水果蛋糕一上宴桌,千叟宴的佳宾们再也顾不得矜持,纷纷扯出自家掩藏的盆盆罐罐,狠狠地挖下一大块奶油蛋糕塞自己的罐里去,家中的孙子孙女还等着吃呢……冠军宫中的侍者们一脸懵比地看着,这都可以有?我都好想给爷爷奶奶们当孙子…… 千叟宴终于吃到了尾声,在太上皇如沐春风般的感谢致词后,参加千叟宴的老人们左手拎着太上皇赏赐的玉冻春御酒,右手拎着太上皇赏赐的一小盒生日蛋糕,背上扛着一包袱美食,踉踉跄跄晃晃悠悠美不颠儿地回家去了。 候在宫门口接送自家老人的贤子贤孙们在看到老人们微熏着醉意走出宫门时,全都手忙脚乱地或背或抬着自家老人回家去。老人们多有意犹味尽地跟贤子贤孙们叨叨自己在冠军宫里蒙太上皇接见的荣耀,更有甚者当场就要吟诗一首以作纪念,更多的是已经醉倒在软轿里呼呼大睡起来。 太上皇站在冠军宫的远眺台前支着新收的望远镜,乐不可吱地俯看着跑马城今夜热闹的场面,呵呵,一醉酒男子误进了某家老人的软轿被老人的儿孙拳打脚踢地扔了出来,一个武候又抓着一个醉酒捣乱华服男子,一脚踹进人满为患的醉管监。华服男子搂着白胡子老头忆语般说道:“美人儿,你咋长胡子啦,还是白色的…..”。老头恶寒,酒醒大半,你凑开…… 第三十五章 玄都观的天文大礁(一) “你俩快跟上,慢吞吞跟只蜗牛似的。喂,赶马车的,怎么没吃饱饭吗,速度跑得怎么这么慢?”李蔷从马车里探出头不顾一切地催着后边的长乐和岳喜画。 岳喜画扯着喉咙大声吼道:“李蔷你着什么急,天文大礁要明天才开始呢,今天咱们不用赶时间的。” 魏芳蕾也从李蔷的马车里探出头大声吼道:“师父,你是不知道,今天要是去晚了,醉仙楼就没咱房间住了,这天寒地冻的,谁受得了?” 岳喜画大喊两声“知道了”,扭头就对长乐的侍卫说道:“麻烦侍卫大哥,让咱的马车飞速起来,要是过了申时才到达玄都观,估计今晚连破庙都没的住。” 长乐满不在乎地看着窗外的雪景,漫不经心地说道:“梦啊,没这么凄惨啊,咱有军用帐篷,没酒楼住咱正好住帐篷,对吧?” 岳喜画嘿嘿笑问道:“帐篷倒是可以用上,但是帐篷的保暖没有酒楼的贵宾房好使,对不?咱还是赶紧去抢醉仙楼的贵宾房或者玄都观的贵宾房吧。” 长乐拨了拨马车里的香炉,淡淡地说道:“实在不行就住车上。咱车上可以设施齐全。” 岳喜画狠狠地点了点这个懒娃说道:“你省省吧,到时候冰天雪地的,咱的大宛马别给冻伤了。还是住醉仙楼吧。” 长乐拿着手里的玄铁牌优雅地说道:“逗你玩呢,咱有这玄都观观主袁天罡道长亲赠的玄铁牌,我敢说玄都观最好的厢房就是给咱们准备着呢。” 岳喜画一把抢过传说中的玄铁牌,希罕地翻来倒去的看了三遍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敲着玄铁牌上的名字问道:“乐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道姑的身份,这宝瑞的道号是啥时候起的?啧么接地气?忒像我家保财他妹的名字。” 长乐夺回玄铁牌,淡淡地说道:“我幼时体弱,父皇母后把我送道观清修才保住性命,这道号就是那时候起的。现在我身强体壮早已还俗,只是每逢道观有大的打礁大会,我都会虔诚前往。这块玄铁牌只适用于我一人带一仆进驻玄都观,所以委屈你了。” 岳喜画一脸错愣地说道:“乐啊,啥意思?怎么就只能带一仆进驻玄都观?我怎么安排啊?李蔷、芳蕾、玉媛、公输兰她们怎么办,她们住哪儿啊?” 长乐又拿出两块玄铁牌悄悄地说道:“这是我特意找袁道长多要的两块玄铁牌,李蔷和玉媛顶替这两个道号进驻玄都观,芳蕾和公输兰还有你只需要扮作我们三人的仆人跟着进驻玄都观就好。你看我的安排很合理吧?” 岳喜画一脸愤怒地诘问道:“啥意思啊?我堂堂福安县主怎么就成你的仆役了,不带这么玩的。不行,你这主意太漏了,再想个办法。” 长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懒懒说道:“爱去不去,本公主要休息了,闲杂人等请自觉闭嘴闭眼闭思想。当我不知道保财是你家看门狗呢…..哼…..” 岳喜画一把推起长乐,认真地说道:“宝瑞,噗呲,算了,不习惯。长乐,你与生俱来的宽宏大度呢?你自出娘胎就学得的优雅宽容呢?不能因为我嘲笑了你的道号,你就掀翻咱俩友谊的小船吧?你得有自嘲自省的幽默感,人生不止眼前的宠萌道号,还有眼前需你援手的侍讲道友。” 长乐萌萌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又翻出三块玄铁牌,挑挑选选地从六块玄铁牌中捡起一块递给岳喜画,软萌软萌地说道:“梦啊,你这个新道友用这个道号很贴切,这块玄铁牌你收着吧。” 岳喜画喜笑颜开地接过玄铁牌,仔细一看道号,悟懒?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岳喜画捏着这块道号悟懒的玄铁牌,咬牙切齿地问长乐道:“长乐啊,这道号不适合我,感觉比猪八戒的悟能只好听一点点,能不能换一块?” 长乐又递过去一块玄铁牌,岳喜画定睛一看,“悟能”,赶紧抢回道号悟懒的玄铁牌,悟懒就悟懒吧,不嫌弃。 长乐正打算继续戏怼岳喜画,忽然马车一停,侍卫长吁一声说:“公主殿下,咱们已经到达玄都观。” 岳喜画打开车厢的小门,拾级而下,抬眼就看到了气派恢弘的玄都观。 此时的玄都观还不是十五年后千亩桃林的长安一景,但高大的殿宇,雕梁画栋的玉皇殿,三清殿、灵官殿、斋堂、道舍、思静堂、悟审堂、天文台等建筑,金碧辉煌,巍峨壮观。灵官殿也就是玄都观的山门,庄严肃穆的守观神像端坐山门,怒目圆睁,似乎要窥透世人的灵魂,守护良善惩抓奸邪。山门外人山人海地排着长队,人们挑着敬奉玉皇的各种礼品,手上捧着好不容易买到的号牌,焦急地等着交号牌进玄都观拜玉皇、献礁礼、点天灯,观天文。 长乐此时已经换上道袍走下马车,拉了拉正傻眼看排队的冯玉媛等人,把玄铁牌塞她们手里,就一派导游范儿的吆喝着格物学女子书院的五名学友,大摇大摆地向灵官殿走去。 魏芳蕾看着手里的玄铁牌有些担心地问岳喜画道:“师父,这玄铁牌上的贵宾号是有道号的,是道门中人才能使用的牌牌。咱们可是没有加入道籍,怎么用得出手?” 岳喜画低声回答道:“这六块玄铁牌是袁道长亲赠给大唐长公主长乐公主的贵宾牌。咱们没有道号,只要有这块玄铁牌,这九天的天文大礁大会,咱们的吃住行都是贵宾待遇,可千万收管好了,这玄铁牌要是不小心弄掉了可没地补办去。” 魏芳蕾赶紧把玄铁牌收藏好。 冯玉媛又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咱们在玄都观里是自住一院,还是各住各院?” 岳喜画低声回答道:“我估计女眷们都安排住在一起的,有什么不方便吗?” 冯玉媛低声说道:“不关方便的事。我是想问都住在一起难道不拥挤吗?我带了十多箱行李,难道不能独住一院吗?” 岳喜画斜睨了玉媛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这时候就不要独树奇葩了。你以为我不想啊,咱们是跟长乐来的,自然是跟她住一个院里。” 冯玉媛不甘心地问道:“那我行李怎么办?” 岳喜画跟长乐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值钱吗?” 冯玉媛小心地说道:“当然值钱,都是我最喜欢的猪皮面具、牛皮面具、各种假发和各种服装呢。” 长乐有些气恼地问冯玉媛说道:“你玩什么呢?带这些东西来玄都观干嘛,这是对道教很重要的天文大礁,你千万别捣乱啊。” 岳喜画狠狠地搂着冯玉媛的胳膊,悄声说道:“玉媛姐,咱是来观赏天文望远镜的,你这么调皮可别指望长乐罩着你呵!你把面具借我玩,我罩着你,可好?” 第三十六章 玄都观的天文大礁(二) 长乐生气地瞪着岳喜画说道:“岳喜画,你要敢借面具玩,我就收回我的玄铁牌,看你大晚上住哪里。咱们是要参加道教严肃重要的天文大礁的,你们要是戴着面具四处走,扰乱侍卫们的戍守,出了乱子,自己担着,绝对不是打两下板子就能轻易放过的事儿。玉媛姐,为了不出乱子,你的面具箱子能不能全部放我屋里?” 冯玉媛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全部箱子搁你那屋里我都不反对的。” 岳喜画快走两步,一把搂着长乐的肩膀嘻笑地说道:“乐啊,你啥时候换库房管理员的身份了。你不是最讨厌屋里堆满大箱子的吗?说说,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想趁着月黑风高戴上面具出来吓人啊?” 长乐似笑非笑的表情酷似长孙皇后,她淡淡地说道:“梦啊,那是你的幼稚想法,你以为我宫里就没有这些小玩意儿,早就玩腻烦的面具,谁还跟你似的稀罕得跟个宝贝一样。没见过世面,还非得出来混江湖,这就叫土鳖。” 岳喜画呵呵笑道:“土鳖啊?长乐你就别等着土鳖给你设计环球旅游的路线,环球旅游的飞艇和环球旅游的装备吧。土鳖很受伤,以后都不要找我这只萌呆的土鳖诉说那回忆中的可口可乐。” 长乐一把挽住岳喜画的胳膊,亲热地说道:“梦啊,瞧你这小气的模样,真真招人疼。今晚咱在厢房里吃火锅,我请客。” 岳喜画扯出自己被长乐圈住的右臂,冰冷地说道:“真当我是土鳖啊?谁没吃过火锅吗?” 长乐一咬牙,放开条件地说道:“再送你两箱美妆面具。” 岳喜画一把挽住长乐的手问道:“乐啊,你厢房在哪儿呢,咱在道观里吃火锅不犯禁忌吧?” 众人心领神会的一笑,岳喜画果然是没见过面具的土鳖…… 如果有人问起道观不是规定吃素吗,怎么可以吃火锅?唐朝不是没辣椒吗?怎么可以吃火锅?拥有长乐岳喜画的大唐,难道不可以在道观里吃素火锅,袁天师总要给长公主几分薄面吧。拥有长乐岳喜画的大唐,难道不可以吃花椒茱萸火锅,辣得不正宗也了胜于无吧? 所以当李二和长孙找到这群小丫头们的时候,看到的是六个四肢嫩白的瘦弱黑髯汉子在抢捞“肉片”(豆干片),那画面太美不好形容。李二强忍笑意退了出去,长孙冷脸一哼,岳喜画筷子上的“肉片”又掉回到锅里。六个小丫头赶紧扯下面具,整齐划一地对长孙躬身行礼。唐朝就这点好处,臣属参见帝后不用下跪。 长孙冷笑地说道:“袁天师告诉本宫你们在吃火锅,本宫还不信,吃得挺欢实的啊?说说,谁的主意?” 长乐正想回答,岳喜画抢先一步答道:“回禀娘娘,是弟子六人共同决定的。天气那么冷,吃顿火锅正好可以驱驱寒气。娘娘,您尝尝这味道,全素菜火锅,美味吧?” 长孙正想圆目一瞪,还没来得及瞪眼睛,就看到岳喜画用筷子夹起的一块“肉”竟是豆腐制成的。再细看桌上摆满的“肉丸子”、“鱼肉”、“火腿片”、“猪肉片”、“鳝鱼片”全是豆腐制成。再闻闻火锅的香辣味道,嗯,真是让人垂涎三尺。长孙接过长乐递过来的小碗和筷子,夹起一块已经煮好的“肉片”眯着眼睛尝了一口,鲜,味道真鲜,再来一块。 李二还在屋外满心期待着众丫头们的挨打哭喊声,然并卵,屋内传出地竟是其乐融融的火锅吱溜声,笑语嫣嫣,好不热闹。 李二再次走进厢房,震碎他三观的吃货场面彻底让他风中凌乱了。 长孙掩嘴轻笑地走到李二身旁,轻声告诉李二这是素宴火锅,还能让人驱寒辟邪,是自家女儿长乐公主原创的,说完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弧。李二大手一招,立刻有侍卫近前,李二低声嘱咐了几句,侍卫快速离开。 李二赏脸般地尝了两块“鳝鱼片”后,也不言语,严肃地点了点头,牵着长孙的小手缓缓离开了。 岳喜画八卦地凑到长乐面前,悄悄地说道:“乐啊,陛下和娘娘这是几个意思啊,不会就客窜过来演绎一把美食点评就扯呼了吧?” 长乐夹起一块“火腿片”在火锅里涮起,然后才得意洋洋地说道:“父皇母后这是瞧上咱吃的这素火锅了,打算在这次天文大礁上举办‘天下第一锅’,主意我出的。” 岳喜画想了想后世的“天下第一锅”,猛推一把长乐说道:“做人不能这么眼皮子浅吧,‘天下第一锅’是你一人想出来的?我们五个助演呢?瞧咱们吃得满头大汗的多辛苦……” 长乐:“……哼……沏……” 清晨,当岳喜画众人刚从薄雾中醒来,推开厢房的窗户,趁着微亮的天光,她们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挤挨挨地一边唱歌一边挥着手里的拂尘还一边敲打着手中的乐器蜗速般地向天皇殿走去。 长乐赶紧唤来牡丹给她换道袍束发冠,岳喜画和魏芳蕾等人没有带丫环过来,自已手忙脚乱地换衣裳和束头发。六人刚洗漱干净,长乐的侍女茉莉已经端来了玫瑰豆沙馅的包子和养胃珍品青菜小米粥。长乐啜了一口小米粥,淡淡地说道:“今天咱们可能会被要求写青词。参加道教的礁斋大会一般都会写青词的。” 岳喜画炸毛地诘问道:“好像这青词不是本朝的文学主流吧?”小样儿,当我不知道明朝的几个青词宰相? 长乐眯着长长地眼睛,魅惑地说道:“嗯,你说对了。这青词是袁天师最近在禇遂良老大人那里发现的古书,所以咱道教就有了青词。那本古书还是我父皇因见禇大人书法遒劲,甚得王逸少体才赠送的。” 岳喜画眼观鼻,鼻观心地称赞道:“袁天师真是好福气,想来那本古书上的袁炜写的青词最合袁天师的心意吧?” 魏芳蕾诧异地问道:“师父,袁炜是谁,他的青词你怎么看过?” 第三十七章 玄都观的天文大礁(三) 岳喜画意言难尽地看着长乐,淡淡地说道:“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原始天尊,一诚有感。岐山丹凤双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这就是袁炜的最出采青词之一。” 魏芳蕾眨着萌呆的眼睛,茫然地问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听说过青词,连这个作出如此精彩青词的文人也没有听过。我父亲最喜好文词诗句,如何肯错过如此好文章。但是我真的没有听他论起过青词。还有这嘉靖皇帝是谁啊?” 长乐赶紧解释道:“嘉靖皇帝是玉皇大帝治下的小臣仙,这个不重要。青词是道教斋礁仪式时献给天界神明的章表奏文,因在青藤纸上用朱红色字书写而得名。那本古书也是因我幼年入道教,对道教文化甚是关注,所以才在宫中藏书里找到了这本青词。哦,对了,喜画曾经欣赏过一两篇这样的青词。嗯哼!” 众人连呼原来如此,但是同时又开始为难起来,这青词看似不好写啊…… 正在众人懵逼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桃蕊领着两个小内监过来传诸女过去长孙暂住的清音阁。 众人也没了用早餐的胃口,带着心里对青词的琢磨和疑问,快步来到了长孙暂住的清音阁。 长孙身穿素洁道袍,慈爱地看着诸女,温柔地说道:“本宫的弟子们,今日是天文大礁的第一天,天气虽然寒冷,但不得穿戴鲜艳奢侈之物,这是道教规矩。本宫看着你们穿戴倒是素净,可瞧着还是也有些单薄,桃蕊,把本宫从跑马城买的六件羽绒服取来给她们换上。” 岳喜画等人换上天鹅羽绒服顿时觉得浑身都暖暖的,果然还是土豪娘娘英明大气,偶们最喜欢土豪姐。 长乐….. 长孙趁着众人欣赏自己羽绒服上的精美刺绣时,缓缓说道:“陛下寅时就随袁天师进天皇殿祈福,现在已是辰时。等会儿陛下就会回来,咱们趁着这会儿有点时间赶紧看看这几本古书。这书上的青词都是个顶个的好词,咱们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对吧?” 李蔷等人赶紧挑出一本古书看了起来,长乐和岳喜画在一旁耳语。 长乐悄声问道:“你一个学美术的,你到底会不会写青词?” 岳喜画悄声回答道:“当然不能信手拈来。但是谁让咱看过几篇青词,再加上爱好写唐诗,所以连捎上青词也会那么一丢丢。” 长乐有点小激动,连声问道:“真的?假的?我是因为修行道教才研究青词的创作。你?怎么可能?” 岳喜画轻声回答:“怎么不可能?青词也算得上文辞高雅,清心脱俗,洗涤尘词,最是沁心。” 长乐:“那你现在应该不需要临阵磨枪了吧?最后那本《青词集选》归我了啊。”说完抢走桌上最后一本古书。 岳喜画:“长乐,你是公主,怎么可以这样?” 长乐:“不能用身份来碾压你,只好智取。所以,你真懂怎么逗我开森,废材死党。” 岳喜画:“废材公主,你不会真以为能照抄古书上的青词糊弄你老子吧?如果你能把你宫里的学舌鹦鹉小白送给我,我会考虑在等会儿的天文礁斋会上帮你填上两首。” 长乐怒怼道:“喜画,你不能趁人之危,小白是我的爱宠。你打算把小白怎么样?” 岳喜画淡淡地笑道:“最近我觉得自己长瘦了,缺汤喝,可能会拿来炖汤,炖汤和炖汤。” 长乐为之气结,忽然眼珠一转,殷勤地把《青词集选》塞到岳喜画手里,热情地说道:“好妹妹,这本《青词集选》是禇大人帮我一首一首誊写上去的,看看这楷书写得,多有收藏价值啊。放过小白,帮我填词,这《青词集选》归你了。” 岳喜画展颜一笑,珍爱地翻开《青词集选》如饮琼浆。她如醉如痴地看了半晌,才想起身旁那个等自己放话的损友长乐。 岳喜画轻轻地把《青词集选》收自己的衣袖里,开森地说道:“乐啊,你那只小白凶巴巴还总骂脏话,谁稀得要啊。再说它嘴那么毒辣,谁知道它的肉也是不是那么毒辣,谁嫌命长敢吃它啊?放一百颗心,我对它的肉不感兴趣。这本古书我收藏了啊,谢了哦。” 长乐喜笑颜开地悄声说道:“其实这不是古书,只是采用一些工艺把纸张和墨汁做旧了一些,是假冒伪劣古书。” 岳喜画拍了拍藏在衣袖里的古书,眨了眨眼对长乐说道:“你懂的,在我眼里,这禇遂良大人誊写的《青词集选》就是最珍贵的古书。乐啊,你真不愧为我喜画的亲姐们,真懂怎么逗我开森。”说完重重拍了拍长乐的肩膀走开了。 长乐,风中凌乱了。 李二身穿黄色的道袍回来了,简单地吃了两口素菜包子和一碗小米粥,就去沐浴更衣准备巳时的青词大赛。 岳喜画很看不懂古人,明明每天都在洗澡,为嘛每逢参加个什么什么大会都要一天沐浴更衣好几次,不嫌衣裳累得慌? 反正自己每天只沐浴更衣一次,正想着出神。长乐一把拽着她和李蔷她们到玄都观的温泉阁去洗澡。岳喜画很抗拒,自己才换的娘娘赏赐的羽绒服,为嘛又要换一身衣服? 被长乐和李蔷摁在温泉汤池里泡澡的岳喜画内心很无语。长乐、李蔷、冯玉媛、岳喜画、魏芳蕾、公输兰一边洗着并不存在的泥垢,一边小心着自己的头发不能沾水打湿。 岳喜画一边搓着手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为什么大清早的还要再洗一次澡?” 长乐一边洗澡一边悄声问岳喜画道:“你会不会制作香皂?这用盐搓背啥时候是个头啊?” 岳喜画白了一眼长乐说道:“你懂啥,这浴盐有净身香体减肥的功效,身在福中不知福。香皂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长乐为知气结,打算不想理睬岳喜画。 公输兰听到了,凑了过来,小心地问道:“长乐啊,你俩说的香皂是个什么东西,跟浴盐很像吗?” 第三十八章 玄都观岳小梦写青词 长乐长吁一口气,轻声说道:“香皂是个好东西,能清洁皮肤,还可以美容养颜。可惜某人不懂配方。” 岳喜画悠闲地说道:“谁说我不懂香皂的配方。只是没想起怎么在咱大唐给香皂定位,香皂的生产工厂,香皂的工人招聘,香皂的猪油供应等等。说句不好听的,咱大唐现在两千多万人,大概有一千九百多万人都还吃不饱肚子,猪油属于奢侈品,能拿来做香皂吗?” 长乐翻了一个白眼,轻蔑地说道:“说你不懂经济,你还啥都知道一点。说你懂经济吧,你连挖封建地主的墙角都不会。这香皂是卖给普通百姓的吗?你自己再仔细想想…..” 岳喜画猛地一拍大腿,狗腿般地游到长乐身边,乐呵呵地说道:“乐啊,我觉得还是你最聪明。你啧么一说,嘿,还真的哈?咱们应该刺激经济成长,没有高端消费品,哪来的现金洪流啊。我知道长安西市有卖皂角的,咱回去就去生产香皂。” 冯玉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长乐,喜画,你们就算再有钱,但是全长安的猪油、羊油、牛油连长安百姓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售给你们做香皂啊?你们还是冷静冷静吧。” 长乐:“……” 岳喜画潇洒地一甩手,满不在乎地说道:“玉媛,咱不量产香皂,也不销售香皂,就做那么几块香皂自己用,总可以吧?薄荷味的?桂花味的?” 长乐顿时喜上眉头,开心得一边打水一边嚷道:“太好啦,咱们有香皂可以用啦~” 众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齐声愤怒地嚷道:“李丽质,你打淀的水,沾湿我头发啦…..” 长乐一行很快换上了干净的含有厚厚桑蚕丝绒的道袍。穿着温暖的道袍,擦着头发上水珠,岳喜画内心怨怼长乐公主,打水也不打均匀一点,看我头发湿的,跟洗过头似的。 长孙看着长乐岳喜画等人已经收拾干净,领着众人向玉皇殿走去。玉皇殿内檀香缭绕,袁天师正在用湖州狼毫笔轻沾金粉墨写青词。李二陛下也在冥思苦想青词,正好看见长孙皇后带着她的弟子们来到了玉皇殿。长孙领着众人叩拜玉皇,敬献礁礼黄金千两,在天灯阁点了千盏祈福灯,就来到玉皇殿的偏殿看李二陛下写青词。 袁天师和李淳风师徒已经填好青词。袁天师的青词是“贞观癸巳年贫旱,庙堂忧,国库倾,感天动地现琉璃,换粮万万担,万万归一,一诚有念,念念享温饱。天佑明君忧民仓,缩用度,免国赋,智士巧匠齐相助,水泥亿亿斤,亿亿归九,九诚有善,善智筑万世。” 李淳风的青词是“玄都青鹤初献瑞,衔灵芝,献鹤鸣,雄九声,雌九声,声闻于天,天晓大唐仁君,降祥瑞。贞观浑天黄道仪,得璇玑,辅观星,恒隐圈,恒显圈,圈框天意,意助大唐圣君,国无疆。” 李二陛下还在沉思,迟迟无法下笔。 长孙皇后的青词已经写好“青词呈御,贞观癸巳琉璃瑞。丹表通真,黎黍众生得安康。” 李二陛下的青词总算写好“金书禀天,琉璃奇珍癸巳富。青词预志,突厥契丹丙午降。” 长乐公主的青词在岳喜画的帮助下也快速写好“宝瑞诚惶初献词,父威母贤祈圣安。披星辰,照月明,事必躬亲阅折山。轻徭役,减国赋,唯念执笔事事评。宝瑞祈天祝祷父皇母后长寿安联!” 岳喜画的青词轻松写出“庄生晓梦迷蝴蝶,未知尘世有真心。大唐吾皇天威在,睿智贤后德名扬。众生贫,天子忧,众生富,天子悦。仁君临朝仅七载,夫唱妇随美名传。月梦祈天祝祷陛下娘娘长寿安享!” 魏芳蕾、李蔷等人之前从未接触过青词,由此也无法写出青词,只好谦虚观摩学习殿中其他大臣写的青词。 等到玉皇偏殿的诸位大臣全部写好青词,放在一处进行挑选时,这才发现袁天罡师徒所写的青词最佳。最后李二陛下评选出最优秀的青词——自己写的青词,供奉在玉皇殿里。 玄都观众道士开始打礁念经直至午时,然后长乐岳喜画等人就跟随长孙皇后去观云台观看万人齐聚的‘天下第一锅’。 果然不负众望,玄都观的玉皇殿前的广阔庭院里支起了一座巨大的铁锅。铁锅里翻腾麻辣鲜香的茱萸火锅底料和正在煮着的各类素菜。围绕大铁锅排了一圈队的道众们,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大海碗,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准备大捞特捞大吃一顿的。 王老头刚排到他这支队伍的第一名,举起长筷子正打算猛捞一大夹菜,淬不及防地看到身旁的李大婶正用大漏勺舀菜。王老头看着自己筷子夹起的为数不多的两块豆腐,再看看李大婶舀得满满的一海碗火锅菜,真是没有比较就没伤害,正伤感着…..被后面排队的赵老头一把推到后边,还怼他说道:“你不喜欢吃火锅就赶紧让开,挡道了…..” 王老头:“……” 王老头正愤怒中,身旁的老伴钱氏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火锅太麻太辣,没啥好吃的。咱去看天文望远镜和浑天黄道仪。” 王老头想想也是,就跟随老伴去观云台排队观看天文望远镜和浑天黄道仪。 碰巧临近用午膳的午时时分,观云台排队的人很少。很快就轮到王老头夫妇观赏天文望远镜。王老头谦虚请教了观中道士如何使用天文望远镜,然后把望远镜调到自己的眼前,眼睛凑上去一看,不得了,从观云台俯看的玄都观外的远山和街道都拉近到眼前,就连千里之外的醉仙楼里两拨人打群架都看得真真切切。看着一盘盘四处乱飞的烤鸭、美酒和蒸鱼,王老头觉得自己有些后槽牙疼,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喵呀。王老头赶紧拉起老伴的手往外走。老伴不解地问道:“咱才排到队可以观看天文望远镜和浑天黄道仪了,怎么现在就走了?” 王老头头也不回地快速说道:“咱要再不回去,咱的醉仙楼就该被你的两个好儿子给拆喽……我的烤鸭、我的含笑半步癫啊......” 贞观七年就这样在匆忙和充实的热闹生活中悄悄走远…… 第一章 战神家闺女插班格物学书院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贞观九年(公元635年)乙未年的春天。由于贞观七年的冬天大唐君臣励精图治,众志成诚,措施得当,贞观八年的初春大唐百姓不但藏粮充足,热炕风行,反季菜多得吃都吃不完。所以贞观八年这整整一年,大唐朝廷没有遇到什么糟心事,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西北吐谷浑犯境,李二任命李靖将军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大军征讨土谷浑。李靖果然不负众望在积石山大败土谷浑,土谷浑可汗伏允被杀,国土收归大唐。李靖将军得胜回朝后,除了将年仅七岁的幼女李雁送到了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然后就关起将军府的大门当起了手痛脚痛头发痛的病假将军。那么贞观九年,已经正常讲学授课两年的大唐格物学女子书院面对大唐战神年仅七岁的幼女李雁,真不知该从何教起,但也不敢把李雁就此退学,那个超然物外的病假将军是连李二陛下都要好言笼络的战神。因此,年仅十二岁的岳喜画又多了一个小祖宗徒弟李雁。 长乐现在每天最神清气爽的爱好就是观看岳喜画如何侍候她的小祖宗徒弟李雁。 岳喜画背着教案包,左手抱着足球、羽毛球和跳绳等一箱子体育用具,右手牵着李雁往足球场走去。长孙山长现在很喜欢踢足球,自从公输兰和岳喜画一起缝制出第一个皮制足球,原来风靡大唐的蹴鞠游戏被秋风扫落叶般地扫进了历史的垃圾桶,足球以更闪亮更炫酷的造型和游戏规则挤身大唐最受欢迎的体育游戏,排名仅次跑马城的世界杯马拉车。不同于后世的短袖短裤,大唐足球界的队员服是长袖长裤加钉子鞋,非常类似后世的排扣武术服,非常的英姿飒爽。 现在足球场上正在给学生上足球课的先生正是长孙皇后山长。长孙山长身穿白色武术服,双手叉腰正在练习脚腕和膝盖的撞球接球。排列成四排的学员们已经数到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三…..长孙看到岳喜画牵着李雁过来了,一个潇洒的猿臂揽球,足球被她轻松揽在手里。 长孙心情很好地问岳喜画道:“喜画何事?我正在教足球班的学员们踢毽子球,二百来个连续高跳的毽子球可没有失控掉落一次哦!”长孙在书院里不喜欢自称本宫,书院里谁称呼她‘皇后娘娘’也是会被穿小鞋的,还是蚂蚁鞋那种。岳喜画真心佩服大唐人接受新思想的速度,不知道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李二会不会废除君主制建立资本主义总统制,虽然距离社会主义文明制度还有几千年的差距,但是难说李总统不会有这么进步的思想….. 岳喜画抿嘴一笑,非常狗腿地说道:“师父威武!师父,小李雁也想学足球,您看能不能咱足球队也插班一个新学员?” 长孙玉手一挥大方地说道:“喜欢足球就来足球班吧,但是她的基础训练由你负责。” 岳喜画苦着一张脸,撒娇地说道:“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八百米跑步都不及格,何苦为难弟子。” 长孙嘿嘿一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边吹哨让全体球员跑步,一边快速地冲着岳喜画喊了一句:“你连八百米跑步都不及格还好意思带徒弟,还想把徒弟当包袱扔给我,门儿都木有。自己的徒弟自己训练!”说完潇洒地甩给岳喜画一个背影,围着足球场领队跑步去了。 岳喜画一脸苦逼地看着性格泼辣、体质倍儿棒的长孙皇后,历史上贞观九年重病沉疴贞观十年香消玉殒的长孙皇后现在活着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照现在这样天天练足球天天练跑步的发展下去,估计还有几十年好活,自己看来还要再给她当几十年苦逼徒弟。抬头看了看,萌呆天真的李雁,内心不得不叹服,有个牛人老爹真幸福,有个善良师父真羡慕…..现在估计连长乐也嫉妒了吧….. 岳喜画牵着李雁到了翠竹轩女子宿舍,把她安排在自己旁边的宿舍,正好跟自己的大徒弟魏芳蕾住在一起。魏芳蕾现在正在阶梯教室给一年级10岁至13岁的新学员们宣讲大唐格物学女子学院的必学课程《女则》。这本长孙山长亲笔所着的千古流芳的《女则》在活字印刷术横空出世后,早已印刷千万册免费赠送大唐有女孩的百姓家。也正是因为《女则》的推广和宣传,女子书院这两年招收的学生才达到了六百名。而与之相比的长孙纺织厂和长孙皮具厂招收的女工则达到了六千多名。岳喜画深知这六百名女子书院的学生十分可贵,从长孙纺织厂招收女工的火爆场面就知道大唐百姓对养家活命的渴望远远大于子女教育的愿望。这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大唐二千多万百姓还在饥肠辘辘,哪里敢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零星愿望。尤其是大唐铭善男子书院这两年招收的学生也才堪堪一千名,由此可见女子书院能招收到六百名学生已经是大唐百姓对女子书院最大的信任。 正如岳喜画多次跟长孙师父提到过的一样,上层建筑决定国家前程,知识丰富的人才往小了说于家庭有益,往大了说是国家栋梁。虽然女子书院现在培养的是女孩子,但随着这些女孩子一天天长大,她们学到的医学知识,她们学到的美食厨艺,她们学到的财务管理,她们学到的农科知识,她们学到的强身健体,她们学到的机械制造,她们学到的忠诚思想,这些知识的积累和实践都会影响她们的一生,甚至影响她们的下一代,带给她们更自信更幸福的未来。 一个女子书院的毕业生不出意外会深远地影响和帮助到她家族的崛起。现在有六百名学生就意味着这六百个学生将来会带给六百个家庭的治富崛起。以此类推,六百个家庭的治富崛起必然会刺激到六百个家庭亲朋好友的求富思想,那么女子书院会拥有越来越多的女学生,而咱们大唐会拥有越来越多的富裕小家。百姓们生活富裕,国家则更加富强。国家富强了,陛下的军队则更加强大,军队强大了,大唐的疆域则越来越宽广。 第二章 战神家闺女插班格物学书院(二) 李靖正是从李二陛下那里听到这样的标准洗脑广告语才决定把年仅七岁的爱女李雁往女子书院里塞。现在岳喜画看着萌呆圆脸的李雁正顽皮地翻看宿舍里的大冰箱。这冰箱不是后世的电冰箱,是岳喜画用硝石制的巨大e型冰块放在木柜里的仿制冰箱。这冰箱的使用也是每天更换一次e型冰块,所以每当打开冷气袭人的冰箱门时,喜画总有一种回到后世的愰惚。李雁从冰箱里翻出一瓶葡萄酸酪,熟稔地拧开瓶盖,用小勺子吃了起来,没有半点做新学生的装乖扮萌假自觉。 李雁一边吃酸酪一边自来熟地跟岳喜画说道:“师父,这西域的葡萄干可不好买,西市上的葡萄干就是10两银子一斤。我爹那么疼我都舍不得给我多吃,每次都是一小包一小包地给我,忒抠门。” 岳喜画点了点李雁的额头说道:“笨丫头,你爹是怕吃坏你的牙齿。你爹是咱唐军的战神,什么东西抢不到?” 李雁刚想要点头,思想回路速度地摇起头来,不满地说道:“我爹是勇将不假,但从不抢东西。” 魏芳蕾下课回来了,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道:“雁子,吐谷浑一战,你爹灭掉土谷浑可汗伏允,把整个土谷浑收纳入我大唐。土谷浑王宫的金银财宝,你爹悉数上缴了朝廷。但朝廷又把这二十箱土谷浑王室财宝赏赐给了你爹。如果这都不算抢,那什么才算抢?我大哥说李大总管这样的勇武与谋略百战百胜,让那些搓尔小国闻风丧胆,敢不小伏低。” 李雁仍然坚定地摇头说道:“不算抢的,那些钱财是朝廷赏赐给爹爹的。爹爹治军可严格了,不许你们胡说我爹爹。” 岳喜画嘉许地看着自己的新徒弟,淡淡地笑着说道:“李雁,你爹爹是咱们大唐的战神,是咱们大唐的骄傲。如果土谷浑不进犯我大唐边境也不会被李大总管一举歼灭。父兄战场卫国土,我辈书院勤苦读。若有凌云鲲鹏志,严学律已思学诚。我看好你,你要用心学。咱们书院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考试不及格会被体罚跑操场。考试拨头筹会被奖励奖学金。这是你一年级的课本,你年龄最小,可能有许多学科都跟不上进度,但是你别忘了,你有我这个全天下最牛掰最博学最温柔的师父,有啥问题就找我。” 李雁讷讷地问道:“哦,师父,恭房在哪里?” 岳喜画愣了愣,快速地说道:“出门左拐,直走,再右拐,再直走,走到廊桥的右边那所小房子就是恭房。”说完,背着手踱步快速离开。 李雁继续懵比地看着魏芳蕾问道:“师父回答问题时语速都是这么快吗?” 魏芳蕾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师父只有被问到恭房在哪里的时候……” 李雁总算在书院里安顿下来了。 李雁发现女子书院相比家里的族学,奇怪的地方太多。每天清晨都有许多同学在杨柳湖畔吊嗓子练歌喉,更有许多同学在足球场绕圈跑步,还有更多同学在垂钓岛背诵课本….. 女子书院食膳斋的每日三餐都花样繁多,精美可口。食膳斋的饭菜只能凭纯铜的书院币购买,每个学员每个月都能领到1000枚格物学书院币,简称书院币。 凭书院币在书院生活馆可购买书院特产的香皂、肥皂、桂花洗发膏、卷发器、洗面奶这些长安集市上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还可以在书院通过劳动挣取书院币,比如擦一次黑板可挣两枚书院币,扫一次操场可挣20枚书院币,帮食膳斋做一次清洁可挣50枚书院币,考试全书院第一可挣500枚书院币,考试全年级第一可挣200枚书院币,考试全班第一可挣100枚书院币,所以李雁非常期待考试,尤其是体育考试。 李雁对唱歌、跑步、踢足球和背书都已经习以为常的话,对算学馆那铺天盖地的算盘声还真是适应不了。但是每天上午都有一个时辰的算学课,而一年级的算学课就是训练打算盘。李雁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算盘,一边背着算盘口决,一边拨打着算盘上的算珠,一下五去四,二下五去三,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一去九进一,二去九进一,三去九进一,四去九进一,五去九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八上三去五进一,九上四去五进一……怎么得数还不对,又要重打一遍算盘,真累人啊。 李雁最喜欢的课是烹饪课,每次遇到烹饪课教做糕点,她都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结果书院每天都有烹饪课,半个月下来她两个眼眶象涂了墨一样黑。书院每半月休沐两天,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葡萄玫瑰蛋饼兴高采烈地回家时,娘亲红拂哭红了双眼,哥哥李誉愤怒地要去书院打人,爹爹拈起一块葡萄玫瑰蛋饼细细地品尝,尝完后说了句味道还不错就背着手回书房去了。哥哥操起门房的扁担问李雁是谁把她揍成这个样子,两个眼眶都揍青了,什么仇什么恨下手这么恨?李雁尴尬地说是自己因为做糕点兴奋得睡不着觉造成的。李誉一听这理由,扁担一松手砸脚背上了,生疼。李誉一边装脚指甲残疾一边装失忆不认识妹妹,很是辛苦地演绎了一个傻缺哥哥变戏精的过程。 在家休沐的两天是补觉的两天,两天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又到了李雁回书院的日子,爹爹给她准备了100斤葡萄干,娘亲给她准备了100两银子,哥哥给她准备了100斤黄瓜皮…..李雁潇洒地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粒葡萄干,跳上马车,大喊一声“我还会回来的”,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李雁一回到翠竹轩就打开自己的铁皮钱匣子,数数还剩下的200枚书院币,心里苦逼起来。还有半个月呢,难道天天喝稀饭?对了,我还有师父和师姐呢,嗯,真幸福,天天蹭师父的菜蹭师姐的饭吧。 第三章 战神家闺女插班格物学书院(三) 岳喜画很纳闷,李雁自从休沐回来似乎越来越粘乎人了,每天早中晚三餐都能准时见到她帮自己排队打菜,就是菜的份量有点少,嗯,看来食膳斋该整改一下思想作风了,怎么可以克扣师生饭菜呢。岳喜画正想着这个深奥的问题,魏芳蕾打好了饭菜凑了过来。 魏芳蕾一脸懵比地说道:“最近小师妹很勤快啊,每到饭点都主动帮我排队打饭。热情得不得了。师父,这雁丫头不会是你教她要主动团结师姐的吧?” 岳喜画也一脸懵比地说道:“没有啊,我没这么教过她啊。她每到饭点也主动帮我排队打菜,我还以为是你教她要主动狗腿孝敬师父呢。” 岳喜画和魏芳蕾忽然想起什么,异口同声地说道:“小雁丫头有猫腻,等她过来问话。” 李雁兴高采烈地分好了饭菜,一蹦一跳地给师父和师姐端了过来。 岳喜画看着自己盘里堪比法国点心的三块红烧肉,闷声问道:“小雁,今天食膳斋打一勺红烧肉就只有这么三块肉吗?” 小雁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红烧肉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师父,食膳斋给你打了一大勺红烧肉十多块呢,我最近缺书院币没钱吃饭,就好心帮你解决十多块红烧肉。师父,千金难买老来瘦哦。” 岳喜画那个气啊,二佛升天都不足以形容那个气愤程度。食膳斋都知道自己最喜欢吃红烧肉,还特特意儿给自己多舀几块。我虽然是你师父,但我也才12岁啊,正是吃肉的年龄,哪里就需要千金难买老来瘦啦? 想到这里,岳喜画快速吃完盘子里精致拼盘的三块红烧肉和一大碗白米饭,把碗盘收一边,就盘算着怎么教育这个熊丫头。 魏芳蕾见自己盘里只是饭少了一半,但菜的份量还是很充足,就没再言语,一边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一边满心期待岳喜画怎么教训这个熊丫头。 终于等到熊丫头心满意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排骨汤。 岳喜画敲了敲桌子,见到李雁抬头不解地看着她,才开口说道:“雁丫头,一千枚书院币是按照书院师生的生活需要正常配给,完全足够一个学生在书院一个月的生活消费啊。你是怎么花的钱,才半个月就没钱吃饭了?” 李雁眨了眨大眼睛,小心地反问:“半个月用完800枚书院币很严重吗?会不会被退学?” 岳喜画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会退学。只是你这样开支你的书院币显得非常没有计划,而且总不能剩下半个月喝西北风吧?我能问问你那800枚书院币是怎么用掉的吗?” 李雁轻声地回答道:“我因为喜欢书院生活馆里的香皂和洗发膏,买了三块香皂和四盒洗发膏。这两样东西太贵了,50枚书院币才能购买一块香皂或一盒洗发膏。” 岳喜画诧异地询问道:“一个月使用一块香皂和一盒洗发膏就足够了,为什么要买那么多?” 李雁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萌萌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闻香皂和洗发膏的味道,所以就买多了。” 岳喜画从自己钱袋里掏出350枚书院币递给李雁,慎重地说道:“格物学书院的生活很简单,你只要按部就班地生活和学习就不会出现这么囧的尴尬。这次我给你补充350枚书院币,如果再出现开支超额就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挣书院币了。” 魏芳蕾也伸出白胖的小手,示意也要师父赠送书院币。 岳喜画丢给魏芳蕾一对翻白眼,淡淡地说道:“小狐狸,你最近才拿到全书院第一的500枚奖学金,做人要低调,更要知足,懂吗?” 李雁一听奖学金,两眼放光地问魏芳蕾道:“师姐,你什么学习拿到了全书院第一?这么让人眼馋?” 魏芳蕾嘻嘻一笑回答道:“跑步第一……” 这都阔以?李雁感觉一袋袋书院币在向她招手,不由得轻声感慨,格物学书院很简单嘛……对于自己最有把握的跑步抱有绝对信心的李雁还是决定打听一下对手的实力。 李雁小心地问道:“师姐,你是怎么跑成书院第一的?” 魏芳蕾哈哈的得意一笑,回答道:“穿旱冰鞋跑的…..” 李雁内心八级风暴地怒怼:“这跑步规则不公平……” 魏芳蕾不屑地说道:“哪里不公平,跟我比赛抢奖学金的学员们难道就没钱买旱冰鞋?只是没我灵活熟练而已,谁让我有个好师父呢,对吧,小胖师父!” 岳喜画非常不满地瞥了一眼魏芳蕾,淡淡地说道:“小魏啊,巴结师父也要注意用词,你这样让为师很是为难的。” 李雁满眼星星地看着岳喜画,一脸憧憬地说道:“师父,你不能厚此薄彼,师姐会耍旱冰鞋,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会这么两把刷子?我对奖学金的态度也是很真诚的。” 岳喜画摸了摸了小李雁的两个团子发髻,悠悠地说道:“小李啊,师父是书院的侍讲,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学习旱冰这种事情呢,你找师姐传授一下也是一样一样的。” 李雁萌萌地点了点头,然后搂着魏芳蕾的肩头说道:“师姐,甭吃盘子里那两根不营养的绿菜了,走,我那屋还存着十来斤肉干呢。师父,我们就不打扰您吃青菜了,您慢慢吃,别噎着啊。” 岳喜画毫无兴致地拔拉着碗里的青菜,然后一边愤慨地追赶两个徒弟一边大喊大叫道:“两孽徒想欺负为师么,十斤肉干我也有份的。” 师徒仨人嘻嘻哈哈跑了一路,跑回到翠竹轩时,看到翠竹轩里诸女正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什么。岳喜画仨人探头一听,不得了,铭善书院敬献了一套《大唐字典》给皇上,但没给皇后也献上一套。山长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听说砸坏了不少的粗劣出气瓷。岳喜画抢过魏芳蕾手里的肉干,一边啃着一边默数一百下后才慢吞吞起身向长孙山长的办公楼走去……. 没过过久,翠竹轩又传来新消息,听说皇后山长已经不生气了,正催促外务司准备今年的三月三上巳节全院师生去曲江踏青的牛车…… 第四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一) 三月三,上巳节。 大唐的三月三上巳节是与春节和中秋节等齐地位的三大年节之一。农历三月三还是传说中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节日。 杏花缤纷,桃花嫣红,菜花金黄织溪游。 格物学书院的师生七百余人今天不用穿书院学士服,个个装扮得千娇百媚琳琅满目的,平时不允许穿的彩蝶金丝裙、千羽霓裳裙,蜀绣彩锦裙,纤素红花裙,能换上的都换上。发型从玉兔双耳髻到仙桃缀珠髻再换到蝴蝶翩跹髻都不满意,最后还是把胡人的波斯卷盘到了头发上。岳喜画看着象结满葡萄藤的小发卷挂满了整个脑袋,总算满意地走了出来。冯玉媛正小心地给自己的发髻插上一支玛瑙流苏步摇,看到岳喜画仅一串粉色珍珠点缀的波斯卷发型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感觉十分的辣眼睛,步摇也插偏了。 长乐身着标准的公主宫装裙款款走了过来,看着岳喜画的新发型,一愣神,差点给摔一跟头。长乐一把拉住岳喜画悄声说道:“你以为是参加化妆舞会呢,这波斯卷要是被山长看到了,你今天就甭想去曲江踏青。赶紧换掉。” 岳喜画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烫了一个多时辰的波斯卷,不忍放弃地说道:“我今天躲着山长,不让她看到不就行了嘛。” 长乐正要拉着岳喜画给她换发髻,侍女牡丹一路小跑过来欢喜地说道:“长公主,富安县主,赶快去书院门口集合,咱们书院从皇宫租来的50辆牛巴豪车已经全部到位,都是两头牛拉的大豪车。内务府这次真是给咱皇后娘娘长脸,准备的牛巴豪车又宽敞又舒适。” 长乐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咱山长是什么脾气,宫里要是租金多收她一个铜子儿,她都能把收租金的御车监全部人马都换掉。这次租用50辆牛巴豪车才50两银子这么便宜的价格,我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母后得多不待见咱大唐内宫才偏心到这个份儿上。” 冯玉媛赶紧扯了扯长乐的衣袖,小声说道:“你还是省省吧,现在还不走快点,等会儿咱们就只能步行到曲江踏青了。” 长乐岳喜画一行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书院门口。为避免道路拥堵,49辆旅游牛巴已经装载着师生们浩浩荡荡前往曲江踏青。她们15人只好乘坐最后一辆旅游牛巴慢慢吞吞地向曲江出发。 小李雁坐在牛巴车上掀开车窗珠帘窥看繁华的长安街道。左边街市上的糖关刀把金龙、玉凤、燕子、鲤鱼、寿桃、螃蟹、麻雀、鹦鹉等用糖汁一勾一刻,镂画得栩栩如生,右边街市上捏面人儿的小商贩把关公、张飞、赵子龙、诸葛亮、周瑜、鲁肃、孙权、曹操、赵飞燕、王昭君、西施、貂蝉、猴子、老虎、山猫、小狗等塑造得生气勃勃。再看左边街市上挑着热气腾腾舂芽饼浓香扑鼻,商贩两旁站满了抢购舂芽饼的大姐大婶。再看右边街市上卖馄饨的小商贩,正手起勺落刚好10个馄饨舀入碗中端给食客,那飘着翠绿葱花的馄饨面清香四溢地迎面扑来,令人狠不得冲下牛车吃上一碗。一转头又看到左边街市波斯舞娘正在兜售晶莹剔透的琉璃项链和玛瑙手镯,在大唐已经司空见惯价格低廉的琉璃器在西域还有着非常可观的利润赚头,所以西域人错误的估计在西域价格昂贵的琉璃项链不远千里运到大唐来应该能狠狠赚上一笔?显然,小李雁想错了。 于是小李雁看到了她颠覆价格观的一幕。魏芳蕾喊侍卫停车,她走下牛车,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波斯舞娘。波斯舞娘打开锦盒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雪花球。魏芳蕾把雪花球用力一摇甩,琉璃球里的白色的小雪花飞舞在琉璃球里的小村庄上空。波斯舞娘从她的马车上抱出一盒流光溢彩的玛瑙手饰递给魏芳蕾,示意换购她手中的雪花球。魏芳蕾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波斯舞娘的马车,再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雪花琉璃球。波斯舞娘毫不犹豫地把整整一马车的物品交给了魏芳蕾,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雪花琉璃球,欢天喜地的跑了。 李雁看到侍卫们搬上马车的西域商品,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了。李雁决定请教师姐,悄声问道:“师姐,那西域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傻缺,一个琉璃球就可以换来这么多葡萄酿、葡萄干和玛瑙石。” 魏芳蕾一边仔细地挑选中意的玛瑙石项链,一边敷衍地回答道:“咱大唐的琉璃是皇室珍宝,虽然咱大唐可以把琉璃器制造得满大唐都是,还价格便宜地售给咱大唐百姓。这些臣属小国也能从小老百姓手中以相对便宜的价格购买到普通琉璃器。但工艺拨尖的无色玻璃眼镜,或者琉璃雪花球,琉璃穿衣镜,琉璃音乐盒这些受管制的琉璃器,臣属小国想置办这么一件,那价格就是昂贵的。长姿势了吧?格物学决定了大唐的优越地位。” 李雁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萌萌地说道:“师姐,我想好了,等我休沐回家,我就让我哥专业跑西域去售卖琉璃器。这样,他就能自食其力地给他自己置办嫁妆了。这进出口贸易多顺差呀。” 岳喜画觉得如果此时不说上两句,可能会遗憾终身,她狠狠敲了两指头小李雁的额头说道:“你学财经时怎么听的课?从长安到西域那是一条千里戈壁万里黄沙的艰险之路。咱大唐那么多百姓手中有那么多的上品琉璃,为什么鲜有商贩走这条贸易险路?还不是因为这条路上马贼多,盗匪多,人烟少。你哥哥虽有部曲可以护他安全,但一个少将军为了琉璃器这么点贸易额,不远万里跑一趟西域,回来估计会被你爹打死。除非你哥是去西域征战的,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走一趟西域。知道你还在怄你哥送你黄瓜皮儿的事,但你怼他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啊,要不我都不好意思对别人说你是我徒弟。这智力都漏穿《大唐字典》了。” 第五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二) 《大唐字典》是李纲老先生和萧瑀老先生率领铭善书院的百多位先生共同修撰的。三天前,《大唐字典》首次印刷出版9000册,被抢购一空。连李二陛下都是萧瑀老先生亲赠一套珍藏版的《大唐字典》才堪堪保住帝王御书房的颜面。长孙因为没有收到一本《大唐字典》这才在铭善书院三月三踏青曲江时,故意率领格物学书院全体的师生(连膳食斋的厨娘师徒都带上)去挑战铭善书院。小样儿,敢无视我格物学书院,铭善书院就等着吃痷吧。这是长孙内心真实的愤怒。 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长乐一行很快就抵达了踏青目的地——曲江。 曲江位于长安城东南部,是大唐着名的曲江皇家园林,境内有曲江池,芙蓉园,大慈恩寺(后来的大雁塔)等着名景点。跟前朝不同,大唐皇室扩大了曲江园林的建设规模,除在芙蓉园修建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之外,又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最大限度地扩大了芙蓉池与曲江池水面,让曲江园林成为了皇族、僧侣、平民汇聚游览胜地。 今天天气晴好,曲江园林人满为患,人比景多。 李二陛下正率领着铭善书院的逾千名师生在曲江蓬莱山以草席为案,泼墨作诗,临景作画。李二看着手中长孙无忌送过来的一首咏柳诗,十分的赞赏。李二看着手中雪笺纸上遒劲韧锐的飞白字体,咏柳诗的潇洒意境,感到此作者应该是个人才风流的少年俊杰。可抬眼看到的却是个身材臃肿的青年胖子,心中暗怼人不可貌相。 李二扬了扬手中的雪笺纸,居高临下地问道:“这首《曲江咏柳》可是你所作?” 刘仁轨躬身答道:“正是学生所作。”李二现在是铭善书院的名誉山长,所以铭善书院的所有学生都成了他的弟子。儒家推崇天地纲常的君亲师,他一下子就占去了两个席位,每每想到此事,内心都能美到毫颠。 李二看着手中的《曲江咏柳》轻声吟道:“寒峭尽去现枝绿,春江澄翠映丝涤。忽来半缕熏风舞,疑有佳人依柳旁。好诗,好潇洒的意境。你是汴州尉氏人,年齿几何?” 刘仁轨恭敬答道:“回山长,学生虚岁35,贞观七年考进铭善书院,现在萧师的文史堂就读。” 李二缓缓点头问道:“嗯,正则既然在文史堂随萧师习学,对今年来大唐称臣属的小国新罗、高句丽、百济、倭国等国的历史可有研究?” 刘仁轨更加恭敬地躬身回答道:“确有研究。新罗有近五百多年的历史,先后被朴氏、昔氏和金氏三大家族统治。新罗现在的善德女王刚继承王位三年,她改革骨品制度和修养生息后,新罗现有渐渐强大的趋势。但新罗的强大也只仅限于同岛竞争的高句丽和百济。这四个国家,新罗对我大唐的忠诚是依赖于他们国家与我大唐的粮食贸易才付出的一定的忠诚度。高句丽和百济两国连连交战,有时也联同作战对付新罗。但新罗依托我大唐的庇佑也是无惧高句丽和百济两国,甚至有较好战绩击败过这两国的几场轮盘战。倭国穷蹙贫脊,经常地震,盛产海盗。因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混乱的政治环境,倭国长期处于动荡形势,所以他们国内意见分歧也大。鉴于倭国以往反复无常的示好与背叛,实在不是友国的选择。此乃弟子浊见,请山长明察。” 李二听见刘仁轨的分析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嗯,正则确有不俗的见解。朕意任卿为给事中,随侍朕侧以备详询,卿意何如?” 刘仁轨赶紧叩头谢恩。 李二抬手示意刘仁轨起身听令,轻轻说道:“正则,朕观卿所作诗词,旖旎婉约,更像俊秀才子的佳作。不客气的说,见到卿的模样如此魁梧壮硕,着实让朕吃惊不小。卿能否以自身相貌作诗一首,以证雅觐。” 刘仁轨恭敬领令,他从衣袖里掏出琉璃镜简单研究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黑俊容貌,慷慨作诗道:“黑塔铮骨壮儿郎,诗如俊彦缪君诏。不怪高堂宰豚忙,只怨痴儿牛胃强。” 李二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连声称道:“好你个牛胃刘仁轨,朕不怕你吃得多,只怕你不敢吃朕这文刁武悍的这碗饭呢。你好好跟着萧师继续研学文史,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刘仁轨退下后,李二深觉这次来曲江踏青来对了,一不留神就淘到一个活宝。嗯,这淘宝好评还要继续下去,李二再次翻看手中厚厚的雪笺纸,还想从中挑选几个才学之士,这时长孙皇后领着浩浩荡荡的女子书院的师生队伍来到了蓬莱山。 长孙皇后对于铭善书院不赠《大唐字典》的公开挑衅非常恼怒,她非常敷衍地给李二简单行礼后,率领着自己的弟子们游走在铭善书院千名弟子的坐席旁,干扰铭善书院男弟子们的写诗和作画。 盛装的格物学书院女弟子们虽然薄纱遮面,但窈窕身姿,香衣云鬓到底还是成功干扰到铭善书院男弟子们那原本心如枯石平稳淡定的心境。如李雁、长乐、岳喜画、李蔷、魏芳蕾这样年幼的女孩无人欣赏。但是高年级的女弟子们随意一句轻声哧笑都能让铭善书院男弟子们蕴量半天才写好的诗作化作一团浓墨…… 李二正偏着头静静欣赏着长孙皇后的彩凤细腰裙。虞世南气得胡须乱抖地走了过来,也不跟李二见外,一屁股坐到李二旁边的侧席上,生气地说道:“陛下,娘娘这是何意?老夫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书院山长。这《大唐字典》不就是没让女子参与编撰,不就是没赠送一套给格物学书院吗,就这样胡搅蛮缠啦?这还有没有一点大国皇后的气度?” 李二慵懒地回答道:“皇后人家现在可傲娇了,格物书院研究出肥皂、香皂和洗发膏,这几样物件用来开厂才赚一个月的银子顶得上咱一个上郡一年的赋税。人家现在连后宫都不回去了,朕已经三天没见着她了。你们看你们办的这事,三天前给朕献《大唐字典》,多献一套给皇后不就好了吗,非得看到朕的后宫起火。你们安的那是什么心?” 第六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三) 唐俭左手提着一包油炸臭豆腐右手提着一壶三步含笑癫就走了过来,由于不在勤政殿廷对,那么在外的礼节都被李二君臣自然而然地简化了。唐俭大大咧咧地挨着虞世南坐了下来,还把手里的油炸臭豆腐热情的邀请同桌尝尝,被无视了。 唐检抿了一口酒,微熏地说道:“陛下,真不是铭善书院膈应格物书院。您看格物书院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儿,哪样不是大赚特赚,赚了几十万两银子都还不把配方献给朝廷。不知道铭善书院才是朝廷基石朝廷栋梁啊,不知道铭善书院更需要银子做实验做学文啊?格物书院吃相太难看,别说娘娘只是让她的弟子们干扰咱们铭善书院的踏青赏诗会,就说娘娘将她的弟子们全嫁给咱们铭善书院的青年俊杰,咱铭善书院该挤兑她们格物书院还是要挤兑。” 李二眼皮一跳,看来这是不能好好聊天了,唐茂约这话不是来下战书的吧?想到这里,李二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茂约,咱铭善书院是男儿当自强,有公输先生坐镇,会有远远超过格物书院的新发现的。望远镜就是公输先生的杰作。玉门关牛进达将军来折子说,这望远镜斥候用得可顺手了,现在玉门关形势一片大好。那些肥皂、香皂、洗发膏都是些女人家喜欢的小物件,咱铭善书院不稀罕。咱甭跟她们女人家一般见识。不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嘛,铭善书院朕还养得起。” 虞世南捂着鼻子用两只手指拈起油炸臭豆腐的纸包一把扔得老远,才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肥皂香皂洗发膏不是重点。咱央央大国总不该内宫无后镇守吧,堂堂一国皇后不好好治理内宫,热心热肠抛头露面地操持一个小小书院,陛下的颜面何在?咱大唐的颜面何在?都已经有御史弹劾娘娘不安于内宫通过女子书院间接干涉朝政了。” 唐俭还不忘旁边补刀一句说道:“今日娘娘领着格物学书院的小娘子们来蓬莱山一通捣乱,明日朝会上定有御史弹劾娘娘,甚至明日的《京城要闻报》上会有文章大鸣大放地报道此事。陛下又该如何处理?” 一个清脆冰冷的声音在唐俭和虞世南的头顶响起:“还能如何处理,《京城要闻报》和《贞观纪要新闻》明日的头版都已经被本宫买下来了,本宫想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为给明日两份报纸的头版写出一整版精彩的新闻,铭善书院能否与格物学书院来一场学术擂台赛?” 长孙皇后不知何时走回到李二的身边,优雅地婷立一旁。 李二犹豫地两边看了看,看到虞世南和唐俭面沉如水,长孙氏又冷若冰霜,知道这两家书院看来是势必一战了。 铭善书院与格物学书院很快就摆好了打擂场地。 被长孙邀请来的《京城要闻报》和《贞观纪要新闻》的两家美工画师和数名文字编撰都已全部摆好作画和采访的工具。 李二皇帝、长孙皇后、虞世南大儒、唐俭大儒、公输木、房玄龄夫人卢氏(格物书院女则馆馆长)、程咬金夫人崔氏(格物书院悬壶医馆馆长)作裁判。铭善书院的打擂代表是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 格物学书院的打擂代表是李秀玲(襄香公主)、李丽质(长乐公主)、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李玉贞、程玉娟。岳喜画因为波斯卷的关系,躲在格物书院女弟子们的后面,非常担心被皇后山长看到。要是被山长看到又是罚抄百篇《女则》,那自己最近抄的《女则》都可以给整个翠竹轩女子宿舍换墙纸了…… 李承乾头戴紫金冠,身穿月白蜀绣翠竹莽玉袍潇洒地踱步而出,登上擂台。年仅14岁的俊秀少年最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展示自己难听的公鸭嗓,他儒雅地躬身一礼,谦虚提问:“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这道题的意思是有一批物品不知几件,三件三件地数,剩下二件,五件五件地数,剩下三件,七件七件地数,剩下二件,问物件有多少?)请福安县主答题。” 岳喜画懵比了,承乾这熊孩子怎么就啧么不可爱,就当看不见我有那么难吗?她深吸一口气,顶着一脑袋波斯卷从人群中缓步走上擂台。 众人看到这发型,(“▽“)被瞬间捣碎了审美观,还能有比这满头蚯蚓的发卷更丑的发髻吗?有没有?有就站出来让偶们揍一顿。《京城要闻报》和《贞观纪要新闻》的两家美工画师飞速作画,啧么有个性的打擂代表必须浓墨重彩生动逼真….. 李二陛下略带挪喻嘴角轻笑地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擂台,但手中拧成麻花的手绢已经暴露她此刻的心情已在暴走的边缘。 岳喜画优雅地冲着台上评委和台下瓜众们行了一礼,然后拱手向李承乾回答道:“铭善书院的这道算学题实在太简单,答案是23件。请铭善书院来点真材实料的算学题,太简单的算学题实在是不够咱们格物学书院看的。” 话音刚落,格物学书院的女弟子们又是吹笛哨,又是拍掌,又是扔鲜花的。铭善书院的男弟子们鄙视地长哼一声“吁~——————” 李承乾继续出题,淡淡地说道:“老王、老张、老李在西市售卖烤鸭,老王有10只,老张有16只,老李有26只,早上三人售价相同,由于午膳后都没有卖完,要赶在天黑前回家,只好下午降价出售。但三人的卖价仍然相同,黄昏时分,他们的烤鸭全部卖完,当清点钱财时,他们惊奇地发现每个人都得56两银子,他们上午下午售价各是多少?每人上午下午各售出多少只烤鸭?” 岳喜画略一盘算,缓缓地答道:“上午售价每只6两银子,下午售价每只2两银子。上午老王售出9只,老张售出6只,老李售出1只;下午老王售出1只,老张售出10只,老李售出25只。可对?” 李承乾再次提问:“把1-9的九个数字填写九宫格,要求横竖斜的数字和相加都是15,请问该怎么填写数字?” 岳喜画不假思索地回答:“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李承乾狡猾地一笑继续追问:“那么,把1-49的49个数字填写49宫格,要求横竖斜的数字和相加都是175,请问该怎么填写数字?” 第七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四) 岳喜画走向评委席躬身一礼,朗声解释道:“太子殿下这道加深难度的宫格题如果不是弟子幼年曾经用心背诵过,现在也是要推算一番才能答出。由此也可见铭善书院的算学研究颇有成绩。这道题的答案是30、39、48、1、10、19、28、38、47、7、9、18、27、29、46、6、8、17、26、35、37、5、14、16、25、34、36、45、13、15、24、33、42、44、4、21、23、32、41、43、3、12、22、31、40、49、2、11、20,依次填写到横七竖七的49个宫格里。承让!” 评委们一致评出第一轮算学比赛结果——格物学书院胜出!李承乾、岳喜画退下擂台。 李秀玲身穿纤素红翠藤冬花裙款款走上擂台,优雅一礼,脆声说道:“今日是王母娘娘蟠桃盛宴的三月三上巳节,请魏王李泰作诗一首《王母蟠桃宴》,有请”。 已经长成13岁高个子少年的李泰,仍然固执地保留着童年的小肥肉肉,他起身抬步登擂台,与他坐一张条凳的李恪和冯威没留神,两人一起滑倒地上。这体重也没谁了。小胖子登上擂台儒雅地环顾一礼,一边学曹植踱步,一边作诗道:“曦星淡影霁御风,瑶台桃园红果松。喜得王母邀宴贴,千年一聚蟠酒盅。”李泰一首诗吟完还没有走到七步,抬起一张小胖脸,大声喊道:“掌声在哪里?” 瓜众们一愣,对啊,好诗,掌声在哪里?铭善书院的男弟子们掌声如擂鼓,哦,确实是搬来了一面战鼓在狠狠地给小胖子李泰擂鼓助威。 格物学书院的女弟子们齐声哼道“吁~————” 李泰双手示意安静,让好不容易激动的铭善书院平静下来。李泰朗声出题道:“姑姑的诗才,青雀自幼耳闻,敢问姑姑今日是否能为咱们两家书院的学识打擂赋诗一首。为公平起见,同样限七步。有请。” 铭善书院的男弟子们再次掌声加擂鼓…… 李秀玲轻捋长发,嫣然一笑地说道:“这有何难,只是我要是作出这首《擂台诗》,这算格物书院赢还是格物书院赢?” 小胖子李泰耸了耸肩,双手摊开,无可奈何地说道:“这评分要看评委,我就算想让着姑姑也不能够啊。” 铭善书院的男弟子们再次掌声加擂鼓…… 格物学书院的女弟子们纷纷娇声怒斥:“猖狂,狂悖,无礼……” 李秀玲纤腰一扭,面对评委席娉婷一礼,一边踱步一边作诗道:“铭善不敬格物智,格物不屑铭善典。蓬莱御前两相论,各出真章抢擂王。”此时李秀玲还没有走出七步…… 格物学书院的女弟子们连声吹响笛哨、鲜花、欢呼声和掌声…… 虞世南躬身对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说道:“陛下、娘娘,此局争诗赋,参赛人所做诗词不是以同一物作诗来品评,难分胜负。臣提议命题作诗,谁的诗作多,谁的诗作辞美意深,算谁此局得胜,如何?” 李二看向长孙,见长孙微微颌首,便转过头来对虞世南温言说道:“就依虞大人所言。这命题就以《踏春》为题,以一柱香为限,谁的诗作多,谁的诗作意韵灵动,算谁此局得胜。” 李二宣布完规则,有侍者给李泰和李秀玲的书案前燃起了一柱香…… 李泰站在书案前,稍一沉吟,提笔如游龙,写下第一首诗: 《踏春》一首 杨柳依依曲江池, 游人如织衣跌踵。 寻春不见黄花舞, 蓬莱山前桃花红。 《踏春》二首 桃杏芳菲引人瞧, 儿童争看踏春阳。 烟波又漫曲江池, 呼儿唤女舂茶尝。 《踏春》三首 上巳踏春遇皇姑, 拦我铭善桃赋忙。 强争虚衔意为何? 不如呆看闲云强。 李秀玲细牙轻咬笔头,略皱眉头,沉吟片刻,提笔写下: 《踏春乘车赋》 帘前柳绿万条斜, 缓步牛车格物学。 停车看妆花钿好, 挑帘一眼遍山红。 《踏春观铭善》 拾步登梯上蓬莱, 不意遭遇铭善流。 千人席地诗歌赋, 无一能出好诗愁。 《踏春曲江赋》 江上寒烟翠欲流, 桃花千树香霞红。 皇家宫阙雕画栋, 百姓儿女盛景游。 李泰和李秀玲各作的三首《踏春》诗在七位评委的手中传看。 唐检抿一口小酒,指着李秀玲的《踏春观铭善》不满地说道:“陛下,这襄香公主的《踏春观铭善》戾气溢满诗篇,什么叫‘不意遭遇铭善流’,当我们铭善书院是不入流的书院?陛下,您是铭善书院的山长,这是在骂您不入流。” 房玄龄夫人卢氏赶紧抢过话头,说道:“唐大人这么扭曲诗意离间陛下与公主的兄妹手足情其心可诛。那魏王殿下的‘不如呆看闲云强’是不是可以当作不敬长辈,暗骂亲姑姑是呆子?” 虞世南一边嚼着豆子,一边指着《踏春乘车赋》说道:“娘娘,臣耳闻这次格物书院是租借的皇宫内府50辆牛车来曲江踏春,这租金仅50两银子,是不是格物书院借娘娘之名以权谋私啊?看这《踏春乘车赋》写得那叫一个惬意,老臣都想乘坐这样一辆不颠簸掉花钿的牛车,安步当车看尽曲江景啊。” 长孙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道:“虞大人这也算是承认格物书院侍讲李秀玲的《踏春乘车赋》更胜一筹了?” 李泰听到亲娘故意暗贬自己不如姑姑,狠不得今天没上台跟格物书院打擂,这下把老娘得罪嗨了。今晚回宫还让不让人好好跟母后撒娇了?这打擂台是谁的馊主意? 虞世南继续嚼着豆子,淡淡地说道:“老臣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倒是觉得娘娘教子有方,魏王殿下的三首《踏春》诗作,每首都恰到好处,意蕴深遂,如临其境。” 李二看着两家书院各不相让,这夹枪带棒地继续争执下去会让《京城要闻报》和《贞观纪要新闻》明日的头版过份精彩,赶紧大声圆场宣布道:“还是请评委们对这六首诗匿名投票决定胜负。”说完赶紧在一张雪笺纸上写下了喜欢的诗作名称。 不一会儿的功夫,七位评委都交出了自己的选票。 第八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五) 李承乾当众唱票:“李泰《踏春一》5票,《踏春二》7票,《踏春三》3票。李秀玲《踏春乘车赋》6票,《踏春观铭善》1票,《踏春曲江赋》6票。李泰总票数15票,李秀玲总票数13票。本局打擂铭善书院胜出。” 李泰和李秀玲行礼走下擂台。 13岁半的俊俏少年李恪走上擂台,冲着评委和瓜众们躬身一礼后朗声说道:“学生平时最喜黄岐之术,去年得幸拜师孙道长,从师仅一年也略有所得。学生听闻格物书院有‘悬壶医馆’常免医资给贫苦人看病,治愈者无数。今请教杜梅瑞学友黄岐之术,可愿一战?”杜构悄悄吐了吐舌头,心中万分着急,偏又阻止不了吴王李恪。杜构深知妹妹是个医痴,对医术那是非常着迷,近来还在研究什么医学解剖,天天摆弄人体模型,阿恪这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杜梅瑞身穿深紫攒花细腰裙,优雅高贵地走上擂台,轻福一礼后脆声答道:“但凭吴王所愿,梅瑞就与吴王在医术上切磋一下。梅瑞如有医术不实之处还请吴王殿下不吝赐教。” 李恪走到评委们面前恭敬地说道:“为公平起见请师长们出题,我辈答题即可。” 程咬金夫人崔氏(格物书院悬壶医馆馆长)起身出题道:“大唐婚育年龄定在哪个年龄最好?” 此题一出,铭善书院一众男子弟吁声不断,笑声不绝。格物书院的女弟子们纷纷娇声怒斥。 李恪万万没有想到格物书院女馆长会提出如此让人不好回答地问题,便讷讷地回答道:“大唐婚育年龄由父母决定。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不论年龄。” 杜梅瑞娇红着小脸,轻声回答:“大唐婚育年龄最好在20-25岁。因为20岁之前的年龄,无论男女根骨俱没有完全长成,女子因盆骨没长开造成生育风险过大,婴孩成活率低下。我大唐每年因女子成婚过早生育过早造成的婴孩成活率仅不到五成。” 李二陛下听到这里,震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唐俭大声喝斥道:“一派胡言。我儿子就是15岁成的亲,在16岁时就给我生了个大孙子,现在我孙子都三岁了,长得白白胖胖的,可讨人喜欢了。” 杜梅瑞怒瞪着一双凤目,红着眼眶说道:“唐大人,您的儿媳妇呢?是不是生下这个孩子后就百病沉疴无法再有生养?并且这个孙子虽然养得白白壮壮的,但您家儿媳妇如此百病缠身难道不怜悯吗?” 唐俭听到这里愤怒地吼道:“陛下,这格物书院太不像话,连朝臣家中秘事都要打听谣传。有这样的搅事精书院,这天下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杜梅瑞流着眼泪继续说道:“陛下,咱大唐婴孩的成活率是我们格物书院医学馆全体师生追随程夫人历时三个月翻查全国各州县关于婴孩出生和成活的记载,经过实地调查得出的结论。唐大人家中儿媳妇正是我表姐,她的苦处我如何不知?”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脆声说道:“程崔氏家中的接生手艺是袓传的,并且程夫人也颇通医理。正是如此我们格物书院才聘请程夫人来悬壶医馆坐镇馆长。程夫人的生育调查报告我是看过的,数据非常的详细,案例非常的详实。为我大唐人丁兴旺,我们格物书院建议议婚年龄延后到20岁以后最佳。” 李二等人手上传看着长孙皇后取出的《大唐议婚年龄延后报告》,看着这厚厚一匝报告数据,李二觉得有些眼晕。隧递给唐俭等人传看,唐俭看得很仔细,似乎想要从中找出错漏之处予以反驳,但是却越看越惊心,原来过早的婚育还会导致胎儿畸形智力低下等可怕的问题。他没再说话,默默地递给虞世南观看。 七位评委最后一致评定这道题算格物学书院答对。然后,颇通黄岐之术的虞世南决定亲自出题,不再让格物书院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题,狂扫铭善书院的面子。 虞世南站起身提问道:“一男子因伤寒治愈过程不彻底再复伤寒,并且久咳黄痰,淡淡有血丝,当如何医治?” 李恪躬身答道:“回禀虞师,该男子面色如何,舌笞什么颜色,脉像如何,曾用何种药?” 虞世南说道:“该男子面色蜡黄,舌苔赤红,脉像有力实火,无力虚火,浮数表热,沉数里热,细数阴虚,兼数阴涸,数实肺痈,数虚肺瘘。曾用麻黄、桂枝、白芍、细辛、干姜、五味子、半夏、生石黄、甘草熬药煎服半个月。” 李恪冥思苦想半晌回答:“再加桔梗、川贝、蛇胆、龙骨熬药煎服或可痊愈。” 杜梅瑞沉思许久才缓缓回答:“此人已经是久咳见血,只是加几味中药或可缓解,但绝不会被治愈。这病患需要消炎,需要打点滴青霉素。” 虞世南和李恪异口同声地奇怪问道:“青霉素是何物?” 杜梅瑞清了清嗓子,骄傲地说道:“自从两年前袁天师制造出天文望远镜,我们格物书院也仿制了一台望远镜。在仿制过程中无竟中研制出了一台显微镜,我们在显微镜里能清楚地看来一滴水里也有许多的微小生命,更神奇的是我们在给病人治伤口发炎时,无意中发现盐面团上的青霉竟然可以起到消炎作用。最后用显微镜观察到了青霉可以杀死炎症液体里的金色葡萄球菌(又称嗜肉菌),所以我们就这样从青霉里提炼出了有用的青霉素。”岳喜画听到这里只好心中大念对不起啊1928年的亚历山大.弗莱明,帮你提前一千多年把青霉素研制出来了…… 此局由于有四位评委们没有亲眼见证到青霉素的疗效,所以判定李恪和杜梅瑞的打擂是和局。 李恪和杜梅瑞行礼退下擂台。 程阿牛、李誉、秦怀远三人一跃跳上擂台,大声嚷嚷不公平,认为李恪的医学打擂是应该算作打赢的,因为这药方上的川贝、桔梗、蛇胆、龙骨正是用来治疗肺咳的,并且疗效甚好。他们话未说完,格物书院的李蔷、魏芳蕾、程小莹也愤愤不平地登上擂台,拿出厚厚的悬壶医馆看疹记录,以此证明杜梅瑞的青霉素已经成功治疗多位肺炎病人。 第九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六) 正当六人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时候。李二抠了抠嗡嗡作响的耳朵,站起身来大吼一声说道:“够了,你们是在置疑朕的结论吗?你们在朕面前在天下学子面前为这点小事争论不休,难道就不觉得丢脸吗?你们六个牛犊子如此不尊君敬师,各罚两百篇《男则》、《女则》。” 虞世南赶紧躬身问道:“请问陛下,老臣只听闻娘娘着有训导淑女的《女则》,却未曾听闻有教导君子的奇文《男则》。恕老臣寡闻,敢问陛下这《男则》是何人所着,能否借老臣观瞻欣赏?” 李二抹了一把脸,大言不渐地说道:“这《男则》是朕集上古之遗珍,六书之精萃,尚书之妙注的小成文章。《男则》还在最后的堪审用辞,今天没带过来,过两天送虞大人府上还请不吝赐教。”实际上,李二根本就没有着作什么《男则》,表演帝的本能支撑他必须在长孙面前挽回颜面,哪怕是潦草创作也要写本《男则》。不在文采上碾压,也要在字数上碾压。最喜欢写啰哩啰嗦的文章了,程阿牛这三个臭小子有福了,抄上一百篇就可以报个手腕脱臼回家养病了…… 虞世南受宠若惊地连说不敢,然后红光满面地坐回席位,瞧我多有远见,一听这没学识没品味的书名《男则》就知道是陛下写的,这小皇帝不要太好哄…..真当我希罕他的文章呢,这是用来教导小儿子最差刁文的绝好范本好不….. 李二继续呵斥六个扰乱打擂的少年少女,在众评委一再相劝下,把罚抄提高到五百篇才堪堪放过这六个苦逼的练字娃。就算这样,李二仍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们,让他们来一场现场的大唐刑律擂台赛。 李二出题说道:“《贞观律》共有多少篇多少条?” 程小莹抢答道:“《贞观律》共有十二篇五百条。” 李二出题问道:“西汉武帝时曾任廷尉、御史大夫、一生主持审判许多重大案件、用法严酷的官员是谁?” 程阿牛抢答道:“张汤。” 李二出题问道:“日前西市发生一起钱庄盗窃案,武候抓到三名嫌疑犯,一位是钱庄的伙计旺财、一位是钱庄的厨娘王氏,一位是钱庄的小公子李某。旺财说他从没进过钱库,王氏说她连钱库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李某说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打开钱库的大门。这三个人中有一个说谎了,说谎的那人就是盗贼,请问是哪个?” 李誉抢答道:“肯定是旺财,他作为钱庄的伙计每日搬运货物如何没有进过钱库搬运库银?” 程阿牛摇头说道:“不能这么认定是旺财,要确定下苦力的伙计就是盗贼,那咱们左武卫退下来的老兵给咱店铺当掌柜伙计的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搬空咱老程家的家财?旺财说他没进过钱库,很有可能他就是外间打扫的伙计,真没去过钱库。” 程小莹反驳道:“程阿牛,你不能以咱家的情形去推测别人家的伙计,人不可貌相。万一这盗贼就是这个搬运东西的伙计呢?” 秦怀远不确定地猜道:“难道是厨娘王氏。王氏说她不知道钱库的门朝哪开的,仔细一分析这句话有嫌疑呀!” 众人齐问:“什么嫌疑?” 秦怀远一副智珠在握地说道:“王氏作为一个煮饭的厨娘,她怎么就不认为这钱库很可能没有门只有窗呢?显然她见过钱库的大门。她说谎了。” 李蔷不屑地反驳道:“这‘连什么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的这句话很多时候都是咱长安人的一句无心的口头语。王氏作为一个厨娘,是很有可能除了知道厨房和材房的门朝哪开,就不知道钱庄里的其他门了。” 魏芳蕾萌萌地问道:“诸位师兄怎么不认为盗窃嫌犯是钱庄主人的小儿子李某呢?” 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异口同声地反驳道:“这李某是钱庄主人的儿子,他有什么理由陷自家钱庄于财务信誉的危机之中?” 程小莹眼睛一亮,快速说道:“我认为盗窃嫌犯正是钱庄主人的小儿子李某。因为李某说他没有力量打开钱库的大门。试问他凭什么知道钱库的大门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打得开,说明他亲自推开过钱库大门,才知道钱库的大门是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来推开的。” 李二翘起大拇指,赞许地说道:“程丫头答对了。” 格物书院女弟子们欢呼雀跃,吹笛哨、扔鲜花….. 李二撇了撇嘴角,用眼神狠狠剜了程阿牛三人一眼,继续出题:“京兆府近来接到一个酒楼投毒案,嫌疑人也有三个,分别是帮厨张三,小二李桂,大厨陈麻子。张三说他整天都在后厨择菜打杂根本没碰过菜盘子。李桂说他虽然要给食客上菜端盘子但没投毒。陈麻子说自己是大厨有什么理由砸自己做菜的招牌。这三人中有一人说谎,如何揪出这个投毒者?” 李誉抢答:“把三人关三个不同的屋子分开审问。” 程小莹白眼一翻,不屑地怼他道:“审嫌犯不都是这套程序吗,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揪出这个投毒者。会不会听题?” 程阿牛补答道:“用细犬辨别气味,然后分别从这三人身上找寻毒药的味道。” 秦远道继续补充回答道:“还要搜查房间和询问药铺,肯定有线索找到投毒之人。” 程小莹轻蔑地反问道:“万一这毒药是别人给投毒者的呢,药铺查不到线索呢?查动机才是关键,再根据可能的作案动机反推作案手法,最后让细犬找出线索,这样才可以万无一失。” 李誉不满地问道:“为啥要走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分开审问,快速提问,不停地提问,这样最容易看出破绽揪出犯人。这么简单的办法不用,你们脑子被驴踢了?” 李二赶紧宣布道:“李誉回答正确,京兆府就是用这个法子找出帮厨张三才是投毒者。” 程小莹不服地问道:“这快速提问审案法对付狡猾的犯人没有用的,反倒可能是老实人因脑筋转不过弯来被误判为投毒者。陛下真的确定京兆府没有误判这个案子?” 第十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七) 李二轻轻咳嗽一声,缓缓说道:“程丫头,这套快速提问审案法也许会有出错的时候,但结合细犬的嗅觉,犯人的作案动机和犯人最后的口供,基本可以定案了。” 李二再次出题道:“有两兄弟继承祖产时产生巨大的分歧请知府判案。祖产有良田百亩,袓屋十间和店铺两间。哥哥说他按照祖上规矩长子继承田地和祖屋,把两间店铺给弟弟继承。弟弟说父亲亲口遗嘱把祖屋五间和良田五亩和店铺一间留给自己的。请问此案按《贞观律》该如何判?” 程小莹稍稍一想,立刻回答道:“《贞观律》规定在遗产继续有分歧时,视死者生前所写遗嘱分配所留财产,如没有遗嘱可按族规分配遗产。既然这弟弟说有父亲遗嘱,可出示遗嘱让知府公平判案。” 李二摇了摇头说道:“这弟弟说的是父亲口头遗嘱,那就是没有纸质遗嘱。但有证人可以作证他们父亲生前最后一口气确是如此说的遗嘱。如何判案?” 秦怀远说道:“陛下,这有证人的遗嘱也是有效的,应判给这两兄弟遗产各半。” 李二歪着头看着秦远道反问道:“你确定?” 李誉赶紧截住话头说道:“不~~~~那么确定。陛下,这《贞观律》难道就没有证人可以证明的遗嘱?”程阿牛愤怒地看着自己的猪队友内心怒怼,你凑开,你连《贞观律》都不熟还好意思站我旁边当我兄弟? 程阿牛赶紧抢答道:“陛下,按《贞观律》在无遗嘱作证的情下,当按族规长子继承田地和祖屋,次子继承两间店铺。” 李二又歪着头看向程阿牛反问道:“你确定?” 程阿牛风中凌乱了….. 李二又补刀地问道:“如果那个当弟弟的还真拿出一份不是他父亲亲笔但有他父亲亲手画押的遗嘱该当如何判定?” 魏芳蕾拱手回答道:“请问陛下,这弟弟拿出的遗嘱有没有村老、族长签字画押作旁证?” 李二回答道:“有这样的旁证。” 李蔷与程小莹对视一眼,赶紧齐声追问道:“这作证的村老和族长可是清白勤俭从无伪证记录的良善人家?” 李二回答道:“村老和族长确是清白良民。” 程阿牛和程小莹异口同声抢答道:“按弟弟拿出的遗嘱分配遗产。” 李誉闷闷地悄声怒怼程阿牛道:“这还不是刚才怀远回答的答案嘛。”你凑开…… 李二回答道:“确是如此,应判兄弟二人平分遗产。此局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仍然没出胜负。怎么办,再来一场比武打擂如何?你六人退下。铭善书院选出冯威、尉迟宝琳、杜构打擂射箭、比武和马战。”说完表情复杂地扭头看向长孙氏,故作关心地说道:“皇后,这刀枪无眼的比武械斗你们格物学书院一定输,可否不用比赛了?”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优雅地说道:“陛下,这打打杀杀乃军伍训练常事。格物学书院也不擅这武勇团练。如果铭善书院定要以比武械斗与格物书院打上一场,格物书院也是不惧的。今日是踏青上巳节,大好的天气,不若来一场足球赛决定谁家书院武学更高一筹?” 李二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连声敲定跟脚说道:“这足球比赛甚合朕意,就这么着了。铭善书院参赛队员是朕、李承乾、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 长孙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格物学书院的参赛队员是本山长、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李玉贞、程玉娟。现在咱们各自去换服装。哦对了,陛下,为了跟铭善书院打一场足球赛,今天臣妾可是把双方比赛队服和足球都带了。我们格物书院是有备而战,现在铭善书院要退出比赛还得及。” 李二眼睛有些炫晕地看着眼前的长孙妙人儿,这莞尔一笑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到底这比赛要不要让她输到哭呢…… 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很快换好了服装和钉子鞋走向临时画出的赛场。 格物书院从长孙山长到队员们全部整齐的月白色武术队练服,后背都用彩色金线绣有数字,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闪瞎了瓜众们的眼睛。再看铭善书院,从李二山长到队员们全部整齐的土蓝色武术队练服,乍一看还真象家中仆役的蓝布青丁服,后背上也用金线绣的数字,就是金线用得有点少,不用望远镜还真看不出来这后背若隐若现的数字….. 唐检心潮澎湃地主动担任裁判,虞世南本想接下裁判的重担只是想到裁判要跟着足球队员们全场跑……老唐吃那么多臭豆腐,让他上场跑跑也许口气就不那么重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大唐首场男女混合足球赛开场了…… 李二在裁判的暗助下抢先抢到足球,一个灵活的转身回传,足球飞到了尉迟的脚下,然后尉迟凭着铁塔般的体型一路带球,连续撞飞格物书院的五名队员冲进了对方禁区。尉迟正打算再撞飞眼前的后卫魏芳蕾时,一猛子撞上去,魏芳蕾却没有被撞飞,身上传来一阵巨痛,定晴一看自己球服上啥时候钉上了上百颗细针,哎哟我的嘛呀,痛死俺熊大啦。就这一晃念的时间,魏芳蕾小狐狸抢到了足球,一个长传,足球传到了长孙山长的脚下。漂亮,长孙山长是皇后,别看这是比赛,别说合理冲撞,就说你们铭善书院谁敢碰长孙山长一手指头,回去都够卸甲归田的。 正当长孙山长一路畅通无阻把足球运送到铭善书院禁区时,令她终生愤怒的一件事情淬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般地发生了,李二陛下一个灵猴捞月把长孙皇后扛自己肩上了……瓜众们手中的瓜掉得满地都是,啧都阔以?长乐和岳喜画面面相觑,咋办呢…… 瓜众们瞪大了眼睛,瞅着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载难逢可传诸于后世的经典球赛,狠不能掏出画笔把这精彩画面描绘下来。《贞观纪要新闻》、《京城要闻报》、《茶博士报》、《跑马报》、《马经》都派来编撰现在作画采访,前四家媒体岳喜画还能脑回路理解来蓬莱山凑热闹的原因,这李靖将军的《马经》也来凑热闹,啧是几个意思?李靖隔空贼笑道,啧么八卦啧么生猛的新闻肯定能让《马经》大卖啊,本将军的将士们又可以多做两身春夏秋冬衣啦….. 第十一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八) 李二扛着身轻如燕的长孙在球场上传球、带球如入无人之境,长孙在李二的肩膀上又踢又咬毫无作用,就在李二踢进格物禁区打算临门一脚时,颠覆他足球生涯的一幕出现了,球门不见了….. 李二瞅着自己的妹妹李秀玲扛着球门满场跑,顿时风中凌乱了….. 恶梦还没有结束,铭善书院的球门前,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李玉贞、程玉娟每人各踢一个足球,不住脚地往铭善书院的球门进球,裁判唐检面无面情地看着铭善书院的房玄龄夫人不住手地翻着赛场的比分,21 :0,22 :0,23 :0,24 :0,25 :0……99 :0…… 各新闻媒体无比懵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啧都阔以?然后迅速奋笔疾书地写到“帝后抢球,后棋差一着,被帝活捉扛于肩上。帝扛人带球直逼禁区,公主更猛更准更狠地扛走球门…..格物诸女足疯狂进球…..” 比赛看到这里,虞世南想找个男评委支持自己一下宣布本场比赛违反足球规则,比赛无效,擦了两遍眼镜也没找到公输木。虞世南正暗骂这外来的猴子不懂规矩,竟然如此无视铭善书院的名誉时,忽然看到足球场上格物书院禁区那边公输木正安排学生在搭建一个巨木制成的球门,球门刚一搭好,李二痛快地临门一脚把足球踢进了球门,跟随足球进球门的还有皇后……皇后一个凌空飞渡灵猿揽球,在足球落地前一把抱住足球并把足球扔出了球门。 唐检赶紧吹响口哨,本场总算来了个中场休息….. 格物书院房夫人也正好翻出比赛得分“100 :0”…… 唐检还想宣布这个百比零的比分不算数,在看到长孙凶狠的眼光后,突然觉得今天的白云很养眼,就拉着虞世南和公输木一起欣赏白云在空中一会儿变小羊,一会儿变小狗的神秘变化去了…..陛下就是来解决臣属无法解决难题的存在,否则谁希罕天天杵勤政殿看他的大方脸…..人家李靖都请病假了,还不是被他大方脸膈应的….. 第五节三月三踏春拼学术(四) 李二看着眼前三个大老爷们手着拉手看白云,内心有些复杂,这三人啥时候如此生猛无惧世俗都拉上大粗手了,朕深表呸服……李二重重地嗯哼一声,三人才恍然转过头来看向李二,躬身行礼道:“陛下…..” 李二指了指比赛分数,略为无奈地说道:“这比分都这样了,怎么办?你们三位可是咱铭善书院的副山长,咱铭善书院要是比武输给了格物书院,明天咱们都不用上朝了,满朝文武的唾沫都够咱们凫水的,赶紧想辙。”说完,挑了块坐席上的油炸臭豆腐吃了起来。 虞世南有些风中凌乱了,这是什么画风? 公输木恭敬地回答道:“陛下,只要您和娘娘都不上场踢球,球场上也只允许一个足球抢夺,并且足球规则严格执行。这场男女混合踢球的足球赛,别说一百比零,就是两百比零,咱们铭善书院也能把比分抢回来,还稳赢。” 李二一拍大腿,腾地坐起,焦急地问道:“哦?元矩,计将安出?” 公输木从衣袖里取出一份图纸给李二等人一边看一边解说起来。李二等人看完公输木的计划大赞妙哉。公输木学着李二的模样也挑起一块油炸臭豆腐品尝起来,闻着真臭,入口一嚼,嗯,真是鲜香麻辣,真好吃,大唐美食果然博大精深…… 虞世南看着眼前三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大嚼油炸臭豆腐,颤抖的筷子始终下不去叉。李二见状热情地给虞世南夹了一块搁他碗里,虞世南内心八级雷暴怒怼李二,俺老虞不是这个意思……呕….. 足球比赛的中场休息很快结束了。两家书院经投票决定,下半场的比赛,皇帝和皇后娘娘都不上场,足球比赛只允许一个球在赛场上,足球规则严格执行,争夺抢,各凭本事。皇帝笑看投票结果1000票比600票,学生多就这点好处…..长孙已经咬碎了银牙,打算下半场给铭善书院来个更狠的招….. 赛场上的裁判仍然是唐检,唐检面带标准的扑克微笑,捧着足球走上场…… 李二没有上场,铭善书院上场队员增加两人,分别是李泰和柴皓。长孙没有上场,格物书院上场队员增加两人,分别是长乐和岳喜画。于是铭善书院现在上场的队员分别是李承乾、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李泰、柴皓,格物书院上场的队员是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李玉贞、程玉娟、长乐、岳喜画。 双方摆好方阵,只听哨声一响,裁判唐检再次把足球开得高高的,尉迟在身高上明显占优,轻轻一跳巧妙接过顶球,就把球顶给了身高仅次于他的柴皓。柴皓用脚一踢,一个长传,就把球传给了跑在前卫的李承乾。李承乾带球跑进格物防区,正打算来个旋风踢,射门,姑姑李秀玲一个旋风回踢,把足球踢给了冯玉媛。 来自岭南丛林的冯玉媛,身如灵猴,快如马鹿,一边迅速控球快跑,一边灵巧地闪过阻拦她的冯威、李恪、程阿牛。当冯玉媛控球踢到铭善防区的时候,发现她的队友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李玉贞、程玉娟、长乐、岳喜画还没有紧随上来。这微一愣神的功夫,李泰抢到了足球。 李泰自知身胖体重跑不快,赶紧一个回传给房遗直。房遗直刚控到球,还没有来得及传给尉迟宝琳,被杜梅瑞截球踢给了程小莹。程小莹得到足球并没有传给左前方的程玉娟,而是又一个回传给了杜梅瑞。杜梅瑞此时已经跑到铭善防区的球门前方,趁着没人遮挡的智暂空隙,一个角度刁钻的弧度冲着球门一脚踢出,李恪在千均一发之际扑到了足球。格物书院射门失败。 第十二章 三月三踏春拼学术(九) 铭善书院的瓜众们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到肚子里,然后又是欢声擂鼓…… 李恪把足球踩在脚下,然后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再然后一个大脚,足球飞过半场….. 尉迟宝琳早就收到手语,在格物防区里就等着这颗飞来的足球….. 尉迟正打算跳起来利用身高之便顶住足球,忽然觉得右臂再次一痛,眼睁睁地看到格物队的魏芳蕾再次把自己的右臂撞成了针线盒……魏芳蕾再一个长传,把球踢给了李玉贞,玉贞又把球踢给了长乐,长孙又把球踢给了尉迟宝琳….汗,传错了….. 尉迟宝球威风凛凛地踩着足球,几息功夫就迅速判断出岳喜画防备的程阿牛毫无威协,一个大脚就把足球踢给了程阿牛。 程阿牛正打算轻松绕开岳喜画,岳喜画一个漂亮的凌波飞旋再一个头球,把球传给了柴皓…..长乐怒声吼道:“喜画,你眼瞎啊,怎么把球传给了柴皓?” 岳喜画连声解释道:“长乐,我角度顶偏了,你怎么不拦住柴皓?” 长乐八级雷暴怒怼道:“~@#¥%~@#¥%……,我特么离柴皓八丈远……” 柴皓是铭善书院最负胜名的黄金脚,足球传到他的脚下,这差不多等于是乌龙球一分。果然柴皓一个后空翻勾起一脚,一脚把足球踢进了格物书院的球门,李秀玲一脸懵比…… 李秀玲气得满脸酱紫,大声呵斥道:“@#¥%……,长乐、岳喜画你俩会不会踢球,不会踢球就给我滚下去换两个会踢的上场,@#¥%……”说完,一个猛脚,足球飞过半场掉到了铭善的防区。 程玉娟仓皇控球,还没有来得及把球传给右前方的公输兰,杜构一个巧妙拦截,抢过足球长传给李承乾。 李承乾想把球传给尉迟,看着他针线盒般的右臂,一个长传,足球滚到了柴皓的脚下。 柴皓再回传给李承乾,李承乾避开冯玉媛的拦截,再回传给柴皓。柴皓再次后空翻勾起一脚,再次把足球踢进了格物书院的球门,李秀玲愤怒得出离了……从后背抽出一把利斧打算砍掉格物书院的球门……被李蔷阻止了,一再相劝“冲动是魔鬼,没有球门就是违反足球赛的规则,这样的话咱们就输了。就算铭善进球两分,咱们还有一百分呢,冷静,冷静……” 正在此时一大群身穿华丽宫装的男男女女簇拥着一顶巨大的锦绣华盖旖旎而来,更有宦官大声通传:“太上皇驾到……” 李二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太上皇身旁陪着说笑的汉王李元昌,立刻就知道今天的踏春足球赛没法继续下去了。 果然,李二长孙等人拜见太上皇后,太上皇发话格物学书院赢得足球比赛。太上皇瞧着自己宝贝女儿李秀玲这小紫脸,心尖尖都痛了,格物书院必须赢,这100:02的比分有啥好继续踢啊,铭善书院这群大老爷们就这么没点逼数啊……黑哨就是这么诞生的,大唐最顶级的裁判看谁顺眼,谁就赢得比赛,唐检可以回去吃挂落了….. 岳喜画满脸钦佩地看着李秀玲,有个牛爸就是啧么幸福,长乐的靠山都不够看啊,李二陛下要争气啊…… 当岳喜画等人趾高气昂地回到格物书院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食膳斋奉上来的春芽饼。爬了一天的山,又是斗智斗勇地同铭善书院拼尅一场,现在还真是饿得饥肠辘辘,这清香扑鼻的春芽饼来得正是时候。也顾不得满头珠钗,谁被谁的挂走,诸女一阵哄抢春芽饼。 芍药满脸焦虑地看着长乐披散的头发,很想上前给她重新挽好发髻,无奈根本挨不到长乐的身边去。岳喜画、魏芳蕾、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李蔷、冯玉媛、公输兰、李雁、程小莹、李秀玲、李玉贞同长乐拥在一处,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边吃饼边热烈讨论当天的曲江池蹐青的铭善出糗的状况。 岳喜画呵呵笑道:“你们没看到承乾他们忽见我这葡萄藤发型时的吃惊样,那眼珠子瞪得,仿佛不认识我似的。” 长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别说承乾他们,就连我咋一见到你这方便面似的发型也一阵心里老不嘚劲。本来对方便面还是挺衷爱的,现在也被你搅得毫无兴致。” 李雁也见缝插针地补刀一句:“就是,就是,我还刚从哥哥那里拐来了一大桶他们佐武卫的方便面呢,现在看到你这发型,我也在发愁咋呼噜完这么多的方便面。师父,你这样做很不地到啊,非常的倒胃口啊。” 岳喜画尴尬地笑笑说道:“咱还是不讨论我这发型的事了,审美矫正是个长期课题。那什么,今天的报纸买到没有,最时新的那份?” 李秀玲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刚买了一份。姐妹们,快看这份《京城要闻报》,这头版头条的标题是‘铭善与格物的巅峰对决’,副标题是‘铭善君子礼让格物淑女。’这主编咋不上天呢,铭善啥时候谦让过咱们。” 武二妹张了张嘴想要解说一下,忽然意识到诸女都不笨,用不着自己来客窜这个解说员,于是闭紧了嘴巴。 长乐搂着李秀玲的胳膊,撒娇地说道:“小姑姑,别气了。这《京城要闻报》的幕后老板正是我爹,他没让报纸写成他们铭善书院大获全胜已经是很厚道了。” 李秀玲不服气地说道:“陛下这样做简直就是歪曲事实,强词夺理,这事我必须找二哥说道说道。” 长乐呵呵笑道:“小姑姑,无妨的,我爹那边有我娘盯着呢。我相信这份报纸现在已经搁我娘的书案上了,这曲江踏青的新闻是小事,我娘的狮吼功会让真理重现的。” 岳喜画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看了看长乐,淡淡地说道:“长乐,我相信这事山长绝不会跟陛下打擂台的,这曲江踏青,这两书院争论学问,放在如今是很风雅的事,输赢反倒不是那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山长对这份报纸肯定会视而不见的。不信咱俩打个赌,咱就赌书院币200枚如何?” 格物诸女纷纷押下赌约,等着次日揭晓战果,除了武二妹和魏芳蕾跟着岳喜画押一方外,其余诸女皆押在长乐一方。 果然翌日宫里传出长孙皇后让人扔掉这份报纸…… 岳喜画和魏芳蕾、武二妹在翠竹轩里一边数着赢来的大把书院币一边默契地相视而笑,一旁的长乐狠狠地跺脚问道:“梦啊,你咋知道山长必不与陛下较这个真理呢?” 岳喜画语重心长地说道:“乐啊,你就不要苦苦追问这条已经过气的旧闻了。山长怎可能会为区区一家小报纸上的一篇言论跟陛下较劲,狮吼功的功夫不在嗓门大而在道理通透。乐啊,你这样不行啊,想要追上山长的脑路,你得嘿起搂起的努力啦。” 第十三章 武家有女初长成 贞观九年的夏天,大唐开国功臣应国公武士彠病入膏肓陷入昏迷。年仅11岁的武小妹一边扇着药炉的炉火,一边细心地搅动着药罐里熬着的孙思藐道长开的中药,趁着院里其他人看不见自己的片刻悄悄地抹着眼泪。孙道长已经下了疹断,应国公年轻时征战流血过多,现在年老不堪重负,已经是药石难医。母亲杨氏和姐姐武小顺日日抹眼泪,大房的两个哥哥虽然每天都会过院里来看望父亲,但没坐片刻又会离去,从来不主动跟她们说话,面上的神情也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母亲杨氏由于是父亲的继室,两个哥哥又是大房所生早已成家立室,所以自从父亲病倒,武氏宗族把应国公的家产交由两个哥哥管理。母亲杨氏为给父亲治病也是用光了自己的嫁妆银子,武小妹和姐姐头上的用来固定发髻的发簪都是木头做的。两个哥哥只给买药的钱,其他的完全不管,现在家里已经是举步维艰。爹爹身体健康时,两个哥哥可不敢这么欺负她们娘仨。孙道长在最后一次来看病时,无意中说起格物书院悬壶医馆的青霉素或有些许疗效,但是青霉素此药提炼很困难,非常稀少,并且不是人人都能使用,还要做皮试,所以悬壶医馆也是不轻易使用的。 武小妹小心翼翼地伺候爹爹用药后,悄悄走出了应国公府空荡荡的后院。而母亲杨氏和姐姐武小顺还在一边抹眼泪一边给爹爹准备寿衣寿鞋。 武小妹刚悄悄地关上后院的小门,手里紧紧捏着孙道长给的格物学书院的地址,坚定地一步一步跑向长安城东的书院坊。 今天天气实在太热,岳喜画觉得自己府里需要配几味防中暑的藿香正气药,她一边抓着药一边跟杜梅瑞说笑的闲聊。悬壶医馆里尽管已经堆放了好几座冰山,并配有脚踩动力的大风扇把冰山上升腾的冷雾送满整个房间。蹬踩着动力大风扇的侍女一边磕着爆炒黄豆,一边看着手里的《女状元英雄传》,这工作如此的惬意,岳喜画都想跟她换换工作了。现在岳喜画的工作是山长秘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昨天在操场上中暑晕倒,今天还在为山长的织锦机忙活呢。公输兰的织锦机虽好,但织锦速度太慢,断线太频繁,达不到山长的理想速度。所以长孙就想到了自己的小秘书….. 武小妹早就知道这个让人羡慕的格物学女子书院,凭自己是应国公女儿的身份是可以免考入读格物书院的。但是家里的两个哥哥不允许,母亲又软弱,所以只能望而却步。今天终于走进自己心中的象牙宫殿,哪怕仅是格物书院旁边的悬壶医馆,看着富丽堂皇,极尽奢侈的装饰也让人心旷神怡。 忽然头顶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啧女孩长得可真美,咱书院第一美人长乐都比不上。” 另一个女孩不屑一顾地说道:“喜画,你彪开玩笑,她不过就是皮肤白点,眉毛弯点,睫毛长点,眼睛大点,嘴唇红点,头发黑点,身材高点,除了这些,她也不比长乐强到哪里。” 那个名称喜画的女孩大声喊道:“小姑娘,说你呢,对,就是穿淡黄裙子的小姑娘,你东张西望地找谁呢?” 武小妹一抬头看到悬壶医馆大厅的错层阁楼上有两个年约12岁的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热情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武小妹天生没有学会“怯”字怎么写,灿烂地一笑,露出珍珠般的贝齿,缓步走上阁楼,然后优雅地一礼,轻声问道:“两位姐姐,请问悬壶医院的程夫人可在?我是应国公家的二女武小妹。” 岳喜画神游太虚,应国公,好熟悉的称号,姓武,二女,难道是,额滴大神,彪要这么刺激好不,脚不争气的有些软,啧是则天武皇啊~~~~~~~~~~~~~~~ 杜梅瑞甜甜一笑,温柔地问武小妹道:“你就是名满长安的应国公的二小姐啊?早就听说你的美貌名冠长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找崔夫人可有要事?” 岳喜画还在神游…… 武小妹被问到找崔夫人何事,不自觉地收起了甜美的笑容,神情悲切地说道:“家父病重,孙道长已经毫无办法,让我前来悬壶医馆找崔夫人求助,听说悬壶医馆的青霉素治病有奇效,或可一试。” 岳喜画继续神游…… 杜梅瑞凝重地说道:“青霉素是治疗伤口发炎或久咳的药物,并且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使用青霉素,有些人的体质使用青霉素会过敏,严重者当场死亡。所以,我们也不能随意按医患要求就使用青霉素的。孙道长疹断你父亲的病是什么病?” 武小妹郁郁地回答道:“孙道长说父亲是年轻时征战沙场受伤失血过多,造成年老体虚不堪负荷的重病。世间无药可治。” 岳喜画忽然想起后世史书记载武则天的父亲应国公武士彠正是贞观九年去世的,看着眼前年仅11岁瘦弱的武小妹,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瞬间决定帮助这个颜值爆表的小菇娘。 岳喜画忽然开口说道:“我们悬壶医馆或有办法可以缓解你父亲的病情,彻底治愈是没有办法的,但缓解病情,慢慢调养,延长10年的寿命应该没有问题。” 杜梅瑞眼皮一跳,猛地狠掐一把岳喜画说道:“喜画,你是昨晚麻将打多了,现在还没清醒吧?应国公可是御医看过,孙道长看过,都称药石无救。你哪来的胆子敢开开国功勋的玩笑?” 岳喜画严肃地说道:“应国公是血液质量太差导致身体每况愈下,只要他的四个子女肯输血给他们的父亲补充血液,再辅以补气血的药材和食谱。应国公延长10年阳寿是没有大问题的。这可是古书上记载的,错不了。” 崔夫人此时也走进了阁楼,冷声问道:“哪本古书?” 岳喜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个不重要。关键是应国公的四个儿女是否同意给他们的父亲输血一次。输血不会减人寿命的,反而会让人更健康,这个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崔夫人搜肠刮肚地冥想这《@#¥&$%^^……》古书怎么从没听过,到底这方法靠不靠谱? 武小妹一脸担忧地说道:“我和姐姐应该无任何顾虑,只是两个哥哥从来视我们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担心他们不会同意的。” 杜梅瑞有两个宠爱她的哥哥,不理解同为兄妹之间为什么会有水火不容的情况,疑惑地问道:“怎么会,他们到底是你们的亲哥哥。” 武小妹暗淡地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的。两个哥哥是父亲原配所生,他们总认为我们母亲克死了他们的母亲,视我们母女如仇寇。只用我和姐姐的血液能不能医好父亲?” 岳喜画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瘦弱,估计你姐姐跟你一般模样,自身营养都不足够,血液质量差,如何能给你们父亲输血。所以最好由你们的哥哥为应国公输血。” 崔夫人关心地问道:“我家老头子在朝堂上还有几分薄面,让我家老头子跟你们两位哥哥去说说如何?” 武小妹眼含泪珠,优雅地向崔夫人行礼道:“多谢夫人施以援手,如能救治好家父,小妹结草衔环必报大恩。” 崔夫人赶快搀扶起武小妹,转头问岳喜画道:“你这治疗办法能否写下来,由我交给娘娘审查一下?最重要的是需要宫中御医和孙道长研究一下是否可行。” 岳喜画满头成吉思汗,咋么还要写下来?今天早上才被山长大骂雪泥鸿爪般的臭字不要污染她的眼睛,现在又写?当个秘书真苦逼…… 崔夫人轻笑地取过笔,让岳喜画说出治疗方案和补气血药方和食疗配方,自己亲自写在了药方笺上。 武小妹回家不提。长孙看到这份药方笺地时候,立刻召唤她的徒弟兼秘书来山长办公楼。 岳喜画走进升降梯,还没有说要到几楼,升降梯直接把她送到了顶楼,内心叹服,啧就是大唐的人工智能…..然并卵,是山长吩咐的…… 第十四章 给应国公治病(一) 岳小梦一路快步地走进了长孙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长孙冷若冰霜的消暑脸。难怪李二这么喜欢长孙皇后,这是大夏天皇帝的专用消暑神器,看上一眼,背上热汗直接转冷汗,比冰山都快。 岳小梦看着冰山脸小心地询问道:“山长,唤弟子前来可是因为给应国公治病的事情?” 长孙瞧着岳小梦这小心谨慎的可笑模样面色稍霁,玉手敲了敲桌面问道:“小梦如何认定山长唤你来就是为了应国公治病之事?” 岳小梦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纠结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昨天我当着悬壶医馆众人面当场说出的震翻咱大唐杏林界的医疗手法。这输血的治疗手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用石破天惊来形容也不为过也,弟子肯定被御吏们弹劾不守医德不尊大唐功勋了吧?” 长孙冷冷地补刀说道:“比这还厉害,御吏弹劾你离间武氏父子骨肉亲情。” 岳小梦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问道:“师父可是信了御史的弹劾?” 长孙亲呢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岳小梦的脑门,傲然地说道:“你的澄净师父是孤傲谪仙,你的长孙师父又岂能是愚智才庸之人。我自是不信御史的弹劾,但也为你此古方疗法甚是担心,要知道孙道长和御医都已经对应国公的病情束手无策。你的古方真能缓解应国公的病情,延长数年寿命?” 岳小梦认真回答道:“师父,其实这古方的风险甚大。因为父子的血型也不一定是匹配的血型,还有医疗卫生方面要求无菌输血,不能因细菌感染使整个治疗功亏一篑。输血的针头易制,但无菌输液管难找到合适的材料。弟子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去答应治疗应国公,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长孙本来也是觉得奇怪自己这个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惰徒弟怎么这么勇于担责,居然敢碰连御医都避之不及的应国公重病。长孙眯着眼睛示意岳小梦继续说。 岳小梦清了清嗓子,稍微蕴量下情绪轻声说道:“弟子是因为怜惜应国公家的两个姑娘,更是敬重应国公为大唐英勇杀敌保卫边疆的忠诚。所以只要能有办法,哪怕是风险很大的古方,弟子也想要尝试拯救一次,万一要成功了呢?” 长孙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为师已经请旨让朝廷同意使用古方为应国公救治,太医院明确表态不参与此事,京城各大医馆也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悬壶医馆和孙道长愿意协助你使用古方救治应国公。为师此次因朝廷众臣的阻力过大,已经押上了皇后的玉碟,你若失败,为师就只能跟你澄净师父一般进道观过一生了。” 岳小梦听到这个消息,脚一软,跌坐到了地上。想不通啊,几天前自己还暗自夸赞大唐人的思想进步、谦容含蓄、心胸宽广、领悟力强,今天不过是想给一个年老的功勋治下病,怎么就触碰到他们朝廷大臣们的底线,还需要皇后用玉碟作保才同意医治。无论医治是否成功,长孙师父都会落下后宫干政的话柄给朝廷拿捏,这次为幼年女皇的强出头救父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长孙明显看到了岳小梦内心的犹豫和茫然,她微微一笑宽慰地说道:“你放心大胆地去准备医治应国公,万事还有我这个师父呢。你只管放心好了,陛下是不会收回我的皇后玉碟的,哪怕把满朝堂反对我的朝臣都换掉,他也不会换掉我这个皇后的。” 岳小梦瞬间满眼星星地崇拜地看着长孙师父,什么叫自信的女人最美丽,这就是…… 岳小梦离开了长孙办公室后就快速回到悬壶医馆。长乐、杜梅瑞和程夫人都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她们焦虑不安的模样,显然是知道今天长孙山长力排众议坚定支持自己的事情。岳小梦没有多说,直接喊来医馆的伙计去准备大量的高度酒和羊肠子。长乐阴沉着一张脸过来狠狠地说道:“岳小梦,你还有没有心啊,母后都为你医治应国公的事押上自己的玉碟作保啦,你还有心又是买酒又是买羊肠子的,准备炒盘炝炒羊肠喝酒庆祝吗?” 杜梅瑞也狠铁不成钢地狠狠说道:“就是,山长都押上玉碟了,你要是治疗失败,山长就得去皇家道观渡过余生了。怎么只炒羊肠子呢,还该再来份炸排骨,别买三步含笑癫,那酒的酒劲忒大,喝两口就倒,还是买壶玉冻春吧。” 程夫人捂嘴笑着过来,缓缓说道:“你昨天写在医笺上的高度酒、羊肠衣、带孔的针头、高温消毒的琉璃瓶都已经准备妥当。药方上的药也已经被孙道长帮助配齐了,田七、阿胶、人参、黄芪、血竭等药材都很昂贵,但也已经准备整齐。食谱配方上的食材红枣、枸杞、猪肝、紫米、莲米、黑芝麻、黑木耳等也已经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前往应国公府。” 长乐和杜梅瑞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炒菜用的啊……” 悬壶医馆众人准备好所用器械,然后众人一行带着满满两车的物资前往应国公府。 往日门可落雀的应国公府,今日格外的热闹。武元庆、武元爽领着国公府的数百亲众仆役在国公府大堂焚香接旨,颁旨的是李二身边的赵越公公。赵公公看着跪在武氏兄弟后面的国公夫人杨氏和她的两个小女儿都是面带菜色,十分的瘦弱,真是担心这份旨意能否让他们兄妹四人顺利为应国公输血。尽管如此赵公公还是宣旨道:“奉天承运,圣上诏曰,应国公武士彠忠谨为唐,严律戍关,勇退敌冠,镇靖边陲,今番肿症,实为国累。宣重礼相聘玄都观孙思藐道长、格物书院悬壶医馆岳小梦,尽心医治应国公肿症,凡几用药皆由太医院提供。悬壶医馆医疗办法需要子女献血数两救父延寿,武氏子女当遒之顺之,以救汝父。钦此。” 众人齐声叩头,涕泪交错地大声喊道:“谢主龙恩~~~~” 第十五章 给应国公治病(二) 随着圣旨一同进院的当然还有孙道长和悬壶医馆这一行人。极有眼色的武二妹(以下简称武二)立即带领悬壶医馆众人到应国公所住的房间探病。刚走进武士彠的内室,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厚重的幕帘围和病床紧密结实,几乎不见一丝缝隙。孙道长皱着眉头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埋怨身边的武元庆兄弟说道:“两天前我来疹病时就说过,拆掉这些幕帘,打开窗户换换空气。这室内病气太重,好人待长了都会生病,更别说重病的应国公了。赶快拆掉。” 孙道长一边说一边安排随行的小道士们去拆掉幕帘。与此同时行动的悬壶医馆的仆役也挑着热水进房开始用热水冲洗地板和家具。只听武府的管家一声惨叫,众人齐看,管家被烫到了…..众人内怼这悬壶医馆的仆役脾气真大,谁都敢烫,这管家可是武元庆的小舅子….. 走到武士彠的病床前,看着形容枯槁的武士彠,岳喜画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创的治病方法可能收效甚微,因为武士彠仅看外形很可能已经五脏六腑都有创伤,才导致如此枯槁。怎么办?皇后娘娘不能当道姑,否则历史上的千载贤后就变成了千载道姑,咱们不是来开历史倒车的,必须要想办法给武大人把命续上。 想到这里,岳喜画突然想到了后世的治病奇药长白山人参、冬虫夏草、云南血竭,东阿阿胶,田七,这些名贵的奇药在大唐或许还没有人参鹿茸麝香等中药的价值高,甚至有些药材在大唐都没有人知道它们的重要价值。岳喜画忽然心中大定,有了这些药物,再加上消炎奇药青霉素,再辅以粗茶淡饭蔬菜水果,应国公应该可以顺利绕过鬼门关,延寿几年寿命。 岳喜画赶紧喊过来武二,让她安排国公府仆役速度拆掉应国公的床上用品,换上悬壶医馆带来的洁白的床单和床上用品。庞大的木床也换成了轻便的带有四个齿轮和摇臂的医馆专用病床。 武元庆把他的父亲轻轻抱起,再轻轻搁放到医馆专用的病床上。武士彠仍在昏迷中,并且牙齿咬得紧紧的,无法进食进药。 孙思藐把脉武士彠,半晌摇摇头说道:“老道实在无力疹脉应国公,这脉像已经很微弱了。” 武二陪同母亲一同给父亲擦试身体和更换成医馆病员服后,非常有眼力地跟在岳喜画的身后,目不转睛地满怀希冀地看着岳喜画。 悬壶医馆崔夫人提出病患房中不益人多,让众人都退出病房,仅留悬壶医馆的医者就可以。杨氏带着大女儿武小顺退出病房,武元庆和武元爽也正要退出病房,杜梅瑞一边戴着口罩一边缓缓说道:“请两位公子和两位小姐赶快沐浴更衣,衣服要换上我们医馆经过高温消毒的病员服。头巾也使用我们医馆的消毒包巾,请把头发全部藏进包巾里。请速去速回。” 武元庆兄妹四人领过衣服和包巾,躬身一礼,速度退出。 崔夫人、岳喜画、杜梅瑞已经多次配合给病人打点滴青霉素,所以她们在看到应国公体质虚弱没有进食的情况下,不但不能注射青霉素,连皮试都不能做。她们在讨论一番后决定先给应国公打点滴生理盐水和营养液。三个悬壶医者把手浸泡在高度玉冻春里进行消毒,戴上丝绢手套,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包巾捆住了头发,开始给武士彠消毒胳膊。 崔夫人刚一伸手碰到武士彠的胳膊,像被烫手一般缩了回来,崔夫人颤抖地说道:“喜画,武国公似乎体温很高。” 武二此时已经快速洗完澡回来了,听到崔夫人说父亲身体滚烫,惊呼一声,三两步走到病床前,探手一碰,瞬即泪如雨下,跪到在病床前,颤声说道:“小岳姑娘,我爹爹刚才换衣时体温都不高的。崔夫人,小岳姑娘、杜姑娘请救救我父。” 岳喜画听到这个消息,脚一软,差点晕厥。发烧是体内某器官发炎的一种现象,此时应国公无法进食,也就无法打青霉素压治炎症。怎么办,怎么办? 杜梅瑞淡定地把生理盐水和营养液的琉璃瓶挂到病床上的挂杆上,熟练地用玉冻春给两个琉璃瓶的软木塞消毒,然后针头刺进软木塞,用手指小心地导引生理盐水到针头的另一端,这时崔夫人已经给武士彠的胳膊消毒结束,针头顺利找到手上突起的静脉血管扎了进去。 武国公输液两个时辰后,还没有给他使用消炎灵药青霉素,他竟然奇迹地降到了正常体温。虽然还在昏睡中,但呼吸没有那么急促,脸色也没有那么绯红了。 杜梅瑞站在自家医馆抬来的冰山前,吹着凉风。武二捧着热茶恭敬地随侍她身旁,满眼崇敬地看着杜梅瑞。岳喜画心里有点不得劲,自己才是主角好不?算了,不跟有眼不识大神的唐人一般计较,唉,不对哦,这不是普通唐人好不,这是未来的女大帝,小杜,你干嘛抢我徒弟? 杜梅瑞莫明奇妙地打了一个喷嚏,哎哟,冰山风吹久了也有点那么一丢丢冷…..转过身来竟看到满眼怨怼的岳喜画,这是什么情况?哦,武二给我奉茶没给她奉茶,这有啥好吃醋的,她又不是男的!哎呀,真有点冷…… 忽然,武国公睁开了眼睛,崔夫人连忙差医馆仆役去唤孙道长。孙道长快步进内室,看到满眼无光的武国公的一双眼睛。孙道长拾起武国公的手腕听脉片刻说道:“嗯,脉博还是很微弱。” 崔夫人决定给武国公做皮试,杜梅瑞很担心武国公的虚弱体质受不了青霉素。岳喜画敲了敲脑袋轻声说道:“把青霉素输给武元庆兄弟,武元庆兄弟再输血给武国公。” 三人一细细推敲,觉得这个医案可行,正要去差人去找武元庆兄弟。武元庆兄弟和武小顺都已经按要求沐浴更衣返回内室。 第十六章 给应国公治病(三) 岳喜画取出显微镜,各取一滴武士彠和武氏兄妹的血滴在显微镜下判断血型,最后发现武元庆和武小妹的血型与武士彠匹配,然后确定武元庆和武小妹为供血者为他们的父亲治病。 杜梅瑞示意医馆仆役取来肉饼和猪肝瘦肉粥给兄妹二人用食。兄妹二人快速用膳后,都被崔夫人做了青霉素皮试,皮试结果只有武小妹对青霉素不过敏。 岳喜画看着年仅11岁瘦弱的武小妹觉得她不适合作输血供体。岳喜画提出异议不能让武小妹输血,武小妹却固执地坚持要自己给父亲输血。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武元庆一把推开武小妹说道:“为兄平时待你不好,今日方知是为兄错待庶母与你姐妹二人。你身体太瘦弱,估计你的血液质量也不如为兄的好,为不耽误父亲病情,还是让为兄给父亲治病。小妹继续悉心看顾父亲即可。” 岳喜画是知道历史上武氏兄妹水火不容的。哪怕武小妹,就是后来的武媚娘当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对武氏宗族里的其他兄弟十分友爱十分照顾,但对自己的两个亲哥哥却非常的鄙薄,非常的苛待,武元庆被外调龙州刺史,在龙州郁郁病瘁。武后也是在哥哥病瘁后才对哥哥武元庆的长子武三思专信专宠起来,还差点把武周朝的江山也传承于他。 此时的孝父之举竟然改动大唐的历史,让兄妹二人亲厚起来。 悬壶医馆崔夫人、岳喜画和杜梅瑞一番商量下来,也同意武元庆给他们父亲武士彠输血,但武元庆不能使用青霉素。这消炎药还要另想办法。 众人讨论到这里,给武元庆的胳膊认真消毒后开始给武士彠输血。仅仅输血一刻钟,就结束了输血。武元庆觉得给自己父亲输血太少,还想多输血一点给父亲。岳喜画给他解释到,人的血液有限,能输血这么给他父亲,已经对他父亲的治疗起作用了。以后不用再输血,只需要悉心调养,每日按照悬壶医馆的补血补气的食补配方进食,身体会慢慢恢复。但也最多能恢复到下床行走,跑步骑马怕是永远都办不到了。 武元庆兄妹四人听到这里,齐齐叩头感谢悬壶医馆众人。 正当此时应国公武士彠清醒过来,武氏兄妹赶快齐聚父亲床前,医馆仆役转动病床摇臂,武国公上半身的躺板缓缓升起一点。武国公看着眼前的兄妹四人,想要说话,却似乎有什么堵在口中,无法发声。 岳喜画轻扶武国公的下颌,用手打开武国公粘糊糊的口腔,轻轻灌了一小口温水。武国公吞下温水,立刻觉得肚子有些饥饿,喘了口气,轻声说了句:“我觉得饿~” 武二赶紧去盛猪肝瘦肉粥,崔夫人是程咬金的继室夫人,家里又是医学世家,知道此时病患不能进食肉粥,把武二拦了下来。她冲着医馆仆役做了个手势,仆役立刻盛来了一碗浓浓的米汤。崔夫人示意武二给她父亲喂这碗米汤,武二小心翼翼地给她父亲喂起米汤来。 应国公武士彠吃了两碗米汤后,又沉沉睡去。与之前的昏迷不同,孙道长说这次的脉膊终于有力了许多,睡眠的呼吸也悠长起来。 自这天给武国公治病之后,悬壶医馆每日都会到应国公府给应国公武士彠治病。武士彠也不愧是武将,青霉素不做皮试也直接用起了,短短几天的功夫,不但能吃肉粥,还可以由人搀扶下床行走。武士彠经此一病醒来,看到了妻子和两双儿女互相尊敬友好,尤其听到两个儿子开始称呼杨氏为母亲时,心情更加的好起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家里所有的主人内室都安装上了落地玻璃窗,不但视野好,采光好,还空气好。在冬风乍起的天气里,看着窗外被冬风卷起的枯枝落叶,再看着室内绿意盎然的小树红花,窝在没有烟火气的暖炕上与妻子儿女们打扑克牌,既便今后自己都不能骑马征战沙场,但也是人生无憾了。 悬壶医馆自从治愈了应国公后,每日不远千里前来医馆求医问症的病人多了起来。武国公的两个女儿也由自己的哥哥们亲自送到了格物学书院学习医学知识。武家姐妹都选择师从杜梅瑞,着实让岳喜画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你们大唐人怎么啧么没有眼光啊?????? 武家姐妹在医馆学医,她们虽年幼但美貌已经无人能及冠绝长安,每每长孙看到都不由赞叹应国公真会生女儿。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也自从武氏双姝来医馆后频频生病,三天两头往医馆跑,不是肚子疼就是头发痛,气得长乐不住手的掐岳喜画,瞧你带的好徒弟。岳喜画无辜回怼道,她俩是杜梅瑞的徒弟好不,怎么奈我头上的????? 岳喜画正努力挣脱长乐的掐脖功,意图苦撑援军的到来,忽然听到医馆的小仆大喊大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不可以这样啊,你不可以这样啊。” 长乐松开了玉爪,急匆匆跑出医馆,正好看到李承乾领着他的东宫卫率抬着一队的伤病号挤进了医馆。 长乐气势汹汹地问道:“承乾,你干嘛呢,捣乱来了,是吧?上次骑马摔断了腿才好利索了,不知恩图报还坑起恩人来了?这损招谁教你的?” 李承乾大马金马往医馆里一坐,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茶,呵呵笑道:“阿泰教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是医患,来见大夫是很正常的事,对吧?”李恪在旁边猛猛地点头应和。 长乐气急,怒声问道:“今天崔夫人和岳喜画坐馆,你想见找哪位大夫帮你诊病啊?” 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天,淡淡说道:“唉呀,天色不早了,阿恪啊,咱还是回吧,明天再过来找武大夫给你侍卫长瞧瞧这指甲盖痛是咋回事。这样的病患我还没见过,真是让人很费解啊…..”说完抬脚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长乐:“……” 第十七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一) 时光匆匆,贞观十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以致于钦天监都预测去岁降雪太少今年可能会有部分州县出现蝗灾。皇帝看到这份钦天监的折子重重地摔在了甘露殿的案几上。咱们大唐李二陛下一边吃着甘露殿的朝膳乾坤素馅包子,一边吃着韭菜盒子,再来一大口小米粥,满意地喘口气,对长孙说道:“这包子味道不错,给跑马城的父皇送份过去,准定喜欢。今夏可能会有部分地区大面积蝗灾,再过几个月可能咱们内宫又要节衣缩食,捐款赈灾了。” 长孙小口地嘬了一口小米粥,淡淡地说道:“我们女子书院研制出一款压缩饼干,只需二哥安排水军走河运从南边征调和购买一部分粮食来长安,长安即可快速生产压缩饼干。到时候出现蝗灾也便于赈济灾民。长孙织布厂义捐一百万两银子给朝廷,应该可以购足赈灾粮草。” 李二龙颜大悦,拉过长孙的玉手,欣慰说道:“若解世间烦忧事,寻汝不输寻玄龄。” 长孙一把扯回自己的玉手,不屑地说道:“前日陛下不是还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二尴尬地回答道:“那还不是你作主遣散后宫三千名宫人,咱们家又不是没钱养他们。朕不过是把你想说不敢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长孙俏脸一红,生气地说道:“本宫不是妒妇。” 李二双手霸气地把长孙往怀里一揽,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 长孙:“我没有…..” 李二:“你就有……” 长孙:“……” 太上皇李渊在跑马城惬意得过着半土匪的生活,安然渡过了贞观九年的七十岁,没有像后世历史上记录在贞观九年就孤寂地死在了太极殿。越活越年轻的七十二岁的李太岁,现在就很土匪打着马球……作为大唐最活跃的已逾百万人口的新城市跑马城,每日有赛马,每旬有赛车,每季有马球,每半年有足球赛,赌档开得遍地都是。由于朝廷新法《贞观律》明令干预赌档经营,所以跑马城的赌档多以娱乐新奇为主不以蒙骗盗财为生,否则跑马城的城主李太岁很不介意亲自出马管管治安,反正退休了正闲得蛋疼。 跑马城的各种赛事越来越多,与之相随的是越来越多的各种赌劵,有赛马的马票,有赛车的车票,有赛马球的马球劵,有赛足球的足球劵。李靖在继《马经》之后又眼光超前地创刊《赛马报》、《车神报》、《足球寰宇》等三本刊物,惹得长孙无忌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指责李靖一个武夫净抢他们文官的活儿。李靖权当自己是耳聋病犯了,听不见就是听不见,反正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看到边关将士们的武器越来越精湛,盔甲越来越厚实,马匹越来越充足,军粮越撂越高,军功越来越多,别说自己只是假装耳聋就算你长孙无忌杵我身旁指我鼻子骂得唾沫横飞,我李靖还可以假装耳聋眼瞎。什么是淡定,不忘初心就是淡定。今天老无忌又骂了我,要不要再创办一本《骂经》把这个老东西再骂回去…… 在武将堆里把文官的饭吃得喷香的就是李靖这样这务正业的,程咬金咬着笔杆三天了还在给自己左武卫思考一个可以赚钱的文学刊物,《唐帅足球》?哆嗦不响亮…..《飚帅马神》?有捧太上皇臭脚的嫌疑……《车神之友》?有捧李靖那个文学败类的臭脚的嫌疑…… 李太岁今天打了半场马球,飚帅球队vs高峰球队,半场下来比分是2:0。李太岁和高士廉都上场打马球了。李太岁虽然七十二岁因为长期赛马的缘故,原本臃肿的身材已经不见赘肉,现在身手矫健须发乌黑,连李二也认为父亲在跑马城住着年轻了不少,影响到李二也热衷起各种体育赛事不再求仙服丹。李太岁看着自己的马球比分笑得满脸皱褶可以夹住10枚贞观通宝。高士廉已经累得满头白发乱糟糟,早已顾不上文学大家的高贵形象,抓起随侍递过来的一瓶葡萄酿,一通浇灌,再抓起两块冰块大嚼,愤愤地说道:“李老头,你的飚帅球队怎么连波斯人、昆仑奴、突厥人都有,你不担心你儿子派大将过来把你的球队剿灭了?现在牛进达还在西边剿灭突厥余孽,要知道贞观四年李靖李世勋苏定芳张宝相他们灭国突厥那几场战役可是打得十分惨烈万分辛苦,连颉利可汗都给活捉回来给你儿子天天献舞,这奇耻大辱,难保哪天你的突厥队员不干出点出格的事儿来。” 李渊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啧你就不用多想了,朕的飚帅球队里的队员都万里挑一的,你眼红我的突厥前锋对吧,他就是颉利的儿子达利。当过帝王的人知道成王败寇那命悬一线的滋味。颉利被张宝相于贞观四年押到长安时,一路上寻死不下百次,身上重疮千处根本就见不到一块好肉。他很想死,但张宝相以他儿子威胁他,如果他自杀一次他儿子就被军棍重伤20棍,打伤打残概不相管。他颉利为了儿子,硬是忍辱负重活了下来,被皮鞭训着练舞蹈也不皱一下眉头。只要不离开长安城,颉利可自由出入他的蕃王住地。颉利当年在位西突厥可汗时抢掠我大唐百姓千里无人烟,长安百姓莫不恨他,番国众王也避他如蛇蝎,留在长安的突厥商人更是视他如仇寇,他们父子在长安的生活虽是降王但生不如死。朕见到颉利跳舞跳得着实难看,起了膈应世民的心,收了颉利的儿子达利来飚师球队帮朕训练马术和马球。没想到这一训练,这几个月来朕天天赢球,哈哈哈。。。。。” 高士廉心里很不得劲地怼道:“你就继续嗨吧…..” 李渊深饮一口玉冻春,懒懒地问道:“裴寂萧瑀刘宏基那群老不死的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第十八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二) 高士廉呷了一口酒,懒懒地回道:“老夫不知道,你问唐检。” 唐检呵呵笑着说道:“李老头还不知道吗,今天《跑马报》已经说了,长安最近有一大文学盛事正在筹办,大唐六大书院要于本月中旬齐聚长安开展一场闻所未闻过的知识答辨会。这是咱大唐的盛景,裴寂、萧瑀、虞世南、刘宏基这几个老东西都去出谋划策支持自家书院去了,你现在就是倒出钱喊他们来跑马城,他们也不会过来。你是没瞧见那几个老东西对举办这场知识答辨会的热情,连搁箱底的古籍都翻出来了。” 李渊和高士廉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八封起来:“这场答辨会有什么讲究和说法么?” 唐检一脸高深莫测地装逼道:“三场答辨会取胜利者角逐最后一场冠军争霸赛,得冠军者不但有千两银子的赏银和金牌,还有陛下亲笔颁布任职通政司吏丞的职务诏书。这通政司可是培养偖相的地方。” 李渊一听又是政治权谋,一脸的不耐烦嚷道:“还打不打马球?老夫今日定要赢走高老头的三千两赌银。”高士廉虽然还想继续聊会儿知识争辩赛的消息,见李太岁如此模样只好作罢,一把扯过马鞭和马球杆,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嚷嚷道:“别说大话,老夫这三千两银子是润笔得的孝敬银子,可舍不得花掉呢。老夫倒是瞅上太上皇的三千两赌银好久了,今日定要虎口拔牙,巧取横夺,李老头你可要小心啦……哈哈哈……” 两支马球队伍又纠缠到一起,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峰球队的前锋刚抢到球,飚帅球队的前锋一个熟稔的侧马捞月把球赶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个前锋的球杆刚撞到一起,忽然高峰球队的前锋大喊一声疼,然后抱着大腿从马上跌下滚落一旁。裁判上前一问,高峰球队的前锋说飚帅球队的前锋违规用马球杆攻击他的大腿。裁判查看伤势,立刻判高峰球队在飚帅球队的球门前打一个任意球,高峰球队进球得三分,飚帅球队的前锋委屈暗怼我真没有打中他。球赛继续进行,飚帅球队的中锋在与高峰球队的中锋发生碰撞时,也突然抱腿喊痛从马背上跌下来,裁判查看伤势,立刻判高峰球队在飚帅球队的球门前再打一个任意球,高峰球队又进球得三分,……飚帅球队不服裁判的判决,裁判怒道:“人家前锋受伤,伤得突然,摔得惨烈,连脚都肿得老高,分明是你们飚帅球队故意伤之。你们中锋受伤,连皮都没有擦破,分明是讹诈,你们是欺我裁判好骗是不?这赛场受伤也是要有技术含量的,瞧人家的演技,再看你们的,都是比赛场上的惯用技俩,你们就演得怎么这么漏呢?真给咱太上皇丢份儿…..” 飚帅中锋李渊面红耳赤地狠狠说道:“老子明天要换掉这个裁判…..” 裴寂、萧瑀、虞世南、刘宏基得知跑马城这场马球赛诈术比拼的原委后,乐得连酣三大筹玉冻春。虞世南夹起一颗炒黄豆搁嘴里嚼了嚼,悠闲地说道:“李老头自以为建了支精英飚帅马球队就无敌于天下,遇到狡猾如狐的高老头,他撞铁板了吧?哈哈哈…..” 刘宏基眯着眼睛呷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说道:“李老头就是演技太差才被裁判怼得哑口无言,俺老刘就是喜欢演技差的实诚人。明天就去跑马城找他再打两场马球赛……不知道高老头搬空他的冠军宫没有……” 萧瑀重重拍了拍桌子,也是摇摇欲坠地说道:“今天咱们不是为讨论长安知识答辨赛的比赛细则来的吗?怎么又扯出太上皇吃鳖的糗事了,尽管我也喜欢看李老头的糗事,但作为长安知识答辨赛的评委,老萧我觉得这评分规则还是有不妥之处。你们看参赛的六家书院,铭善书院,格物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有五大书院都是男子书院,仅有格物书院是女子书院,这如何比赛,又如何评分,最后如何定冠军?难道格物书院的参赛队辩材无双,咱们就真得评她们去朝廷观政?毕竟是女子,习得一点财务管理家政管理已经是得天之幸,如何能登朝观政?陛下这些年实在太惯着娘娘了,老夫觉得咱们应该联名上书请陛下劝娘娘不要让格物书院参赛答辨赛。” 虞世南抚掌大笑地说道:“时文,你此番针对皇后娘娘的格物书院,难道不怕娘娘带着她的凤刺军打上你的铭善书院文史堂?她们女子而已,参赛又如何?要论格物,她们不及公输先生,要论算学,她们不及袁天师,要论文学,她们不及你我,要论医学,她们不及孙道长,咱们怕格物书院作甚,让她们参赛又能如何?” 裴寂大笑道:“我不签这样的奏折,这小儿女的玩耍答辨会也莫要喊上我这个闲云野鹤的老头子。我还要去跑马城找太上皇打几场有技术有演技有钱赚的马球赛呢。”说完拂袖而去。 在铭善书院手忙脚乱地接待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这四家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时,格物书院也在激烈地争论到底参不参赛这次皇家举办的知识答辨赛。 长孙轻轻吹了吹茶碗里茶沫,轻呷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咱们这会议也开了老半天了,连用膳也在会议室里,这虾仁腊肉盖饭吃着还可口吧,怎么还没决定下来到底参不参加这大唐皇室举办的首场知识答辨赛?” 长乐非常狗腿地笑着说道:“山长,咱格物书院必须参加大唐皇室举办的知识答辨赛,咱们书院人才济济,姑姑李秀玲擅诗词,杜相闺女杜梅瑞擅医学,岳喜画擅油画和算学,李蔷擅美食,冯玉媛和公输兰擅格物,魏芳蕾和程小莹擅足球,李玉贞和清河公主李敬擅文学,咱们这次参赛不看胜负只关注学术交流和开开眼界。” 第十九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三) 岳喜画在旁边大泼冷水地说道:“山长,咱们不图虚名最好,好好研究自己的格物学问,好好经营咱们的纺织厂,乐器厂,音乐盒厂,香皂厂、洗发膏厂和洗面奶厂。就这些格物学新产出的东西已经足够打脸那五家书院了,咱们用不着在那些艰涩难懂古文上跟他们一较高低辨论一场。不值当。” 李蔷淡淡地说道:“喜画此言差诶,咱们书院虽在格物上有所建树,但铭善书院的制器院公输先生却也研制出对咱大唐军队最有用的冶铁炼钢术,他们在龙首原上修建的钢铁厂,年产钢铁上万吨,咱们医馆前不久获赠送的手术刀,用销铁如泥来形容也不为过。咱们的格物学在铭善书院看来都是女人家的小玩意儿,根本无法与他们的格物学与之抗衡。这场学术会咱们书院很有必要参加一下,开开眼界。” 李玉贞怯怯地说道:“山长,咱们都是女子,如何能与那些书院的男子为争论学术问题,语锋交战,辨出真章?这有失文雅和有碍妇德。” 清河一脸冷傲地说道:“玉贞,如果咱们不去参加这场咱们皇室自己主动举办的知识答辨赛才会真正怡笑大方,被天下人小瞧咱们女子书院。” 长孙沉吟片刻,优雅地说道:“参加这场知识答辨赛倒也无妨,只是参赛人员如何安排?陛下告诉我这次负责出辨论题的是铭善书院虞老、萧老和唐大人。他们也是从朝廷难以决断的几个问题里挑选三个最刁钻的难题给咱们六家书院来辨论。咱们重在参与,看看就好,不要去争胜负。争胜了是女子书院争强好胜不守妇德,争输了是女子书院才学不负有失身份,都是咱书院的过错。参赛是女子书院谦虚好学,不参赛就是女子书院狂悖失礼。所以参赛是必须的了,但是怎么参赛,哪些人员去参赛是咱们重点考虑的问题。喜画,你有何看法?” 岳喜画认真想了想,小心问道:“师父,铭善书院参赛人员有哪些?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的代表有哪些?” 长孙赞许地看着岳喜画,淡淡地说道:“铭善书院肯定有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等学员。岳麓书院有擅长舆图勘测的金竹先生,白鹿洞书院大概有擅长法学的白鹿先生李渤,应天府书院应该也是擅长格物学的金石先生宋自器,嵩阳书院肯定有擅长文书的青松先生李瑜。咱们书院谁去合适?” 岳喜画小心地回答道:“想必山长心中早有人选,但凭山长作主。” 长孙似笑非笑地看着岳喜画说道:“喜画,咱们现在是共同挑选参赛人员,咱们开会这半天的结果就是让我这个山长一言而决?” 长乐赶紧帮衬着岳喜画说道:“山长,喜画大概也是想不出人选,无法轻言提建议。我觉得岳喜画、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武二妹和我参赛即可。我们都在书院求学五年,互相配合还算默契,能够做到共同进退,咱们参赛应该可以做到重在参与,谦恭礼让,增长见识。” 岳喜画感激地看了一眼长乐,补充说道:“山长,这个人选我附议。长乐真是我的知己,她提出的人选就是我所想的,咱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咱们参加这次的辩论会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儒雅萌呆’。” 长孙睨了一眼岳喜画说道:“不许呆,要机变无双,辩锋犀利,才智过人,最后才谦和儒雅,功成身退。” 岳喜画苦笑地看着长孙说道:“山长,啧要求太高,要不您换一个目标让咱们去完成?” 长孙嘿嘿笑道:“也好,你们不按要求参赛,就去操场跑圈吧。每天绕着两千多米一圈地的操场跑上30圈也很轻松的。” 岳喜画和长乐对视一眼,争抢地说道:“我们一定按山长要求去参加辨论赛……” 会议结束后,冯玉媛和公输兰拉着岳喜画问道:“你俩不知道这次辩论赛咱们肯定吃瘪的吗?为啥不答应山长去操场跑圈?” 长乐抢白道:“谁跟你俩似的打小山林里跑习惯了,我们要是按山长要求跑这么多圈下来,估计今年大半年都得杵拐杖走路……咱们该得意了,多少人想参加辩论赛连边儿都摸不到呢…..不过,梦啊,我担心我参赛前会闹肚子疼,咋办呢?” 岳喜画狠狠地瞪一眼长乐说道:“我给你配两斤杀虫药随身带着,什么时候肚子疼什么时候嚼二两,保证打毒去虫治肚子疼。乐啊,咱们这次参赛是左右躲不过的,就算现在咱想发烧、出疹子、闹肚子,宫里的老供奉也能瞬间拿出手段迅速给咱治愈的,你呢,还是认命吧……” 长乐极力挣扎道:“要不咱穿旱冰鞋跑三十圈?穿上旱冰鞋,咱这速度和体力就不比玉媛她们差太多了。” 岳喜画冷笑道:“乐啊,你要有这胆气跟山长耍这心眼,我岳喜画任你差遣当厨子用半年。” 长乐美美地脑补了一下岳喜画上次用臭豆腐炖猪脚的名菜,狠声说道:“咱就这么定了,你的极品佳肴我已经见识过了,甚合小白胃口。我这就去找山长讨个理由跑步去。”长乐心里暗暗赞叹自己聪明,这赌注一举两得,小白最怕臭豆腐炖猪脚的香味,这两天长乐宫又丢了两件水晶首饰,小白这总爱叼首饰的毛病得治治了。 岳喜画悠悠说道:“慢着,要是你输了,怎么着也得有给我的赚头,对不?” 长乐狠狠地说道:“我要是输了,我也给你当半年厨子,这样你就不亏了呵。” 岳喜画呵呵笑道:“你那厨艺我可消受不起,我家的阿寻到现在看到你就忍不住要吐。你就给我当半年梳头婢,你梳妆打扮方面还勉强能看过眼。” 、长乐:“……” 第二十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四) 李泰这一天都在款待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这四家书院的先生和弟子们,这些书院的代表们个个都不省事。尤其是带有宠物来的白鹿书院,白鹿先生不但带来了他的弟子们,还把他的宠物白鹿群也带到了长安。知道的,理解李渤是白鹿先生偏好白鹿,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渤是白鹿贩子,纷纷找他出价买白鹿。 长乐听李承乾说起四大书院里还有跟自己一样喜欢养小动物的铲屎官,她就非常好奇给10来头白鹿铲屎的铲屎官长什么模样。她带着自己的鹦鹉小白,细犬小寻,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铭善书院的法学院。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黑瘦老先生正在给10头白鹿洗刷身体,每只白鹿的脖子底下还系有一个铜铃铛。听到脚步声,机警的白鹿们睁着纯净的大眼睛盯着款款走进长乐和她的宠物们。白鹿先生抬头看了一眼长乐,继续埋头给白鹿们清洗四肢。看着白鹿们身上搓出的香皂泡泡,长乐暗暗乍舌白鹿书院底蕴深厚,要知道这香皂是格物书院开香皂专卖店销售的,花香味的香皂大概一两银子一块,药味的香皂大概二两银子一块,这薄荷味的香皂却是三两银子一块。这白鹿先生李渤正是在使用薄荷香皂给他的白鹿们洗澡,要知道李泰洗澡就是用薄荷味的香皂,这白鹿们跟王子一个待遇了。长乐手上鹦鹉小白瞬间吃醋了,大声叫喊道:“丑驴洗澡,浪费香皂,丑驴洗澡,浪费香皂。” 白鹿先生抬头看着鹦鹉小白,温和地笑着说道:“这扁毛畜生是你的爱宠?” 长乐还没回答,小白就速度抢话道:“铲屎道士显摆个啥?铲屎道士显摆个啥?” 长乐作势要打小白,小白把头一低,认真研究起自己脚上的金链条来。这小东西势利眼得很,脚上的链条如果不是黄金的,它能绝食一整天,所以它的链条是纯金的,它的小食盆是纯金的,它的饮水器是纯金的,它的歇脚架是镀金的…… 长乐躬身一礼,恭敬回答道:“学生长乐,听闻白鹿先生养有10头雪白漂亮的白鹿,特意带上自己的爱宠过来交流当铲屎官的感想。我这小白又拜金又嘴欠,真是没法管教。小寻倒是聪明可爱,机伶懂事,只是不爱洗澡,没有先生的小白鹿那么听话乖巧。瞧这香皂泡沫稠的,简直就把小白鹿变小肥羊了,真可爱。” 白鹿先生李渤脸色一僵,不乐意地说道:“什么小肥羊?你这孩子,你师长没教过你吗,这小肥羊是吃的,这小白鹿是宠的,能混为一说吗,真是的。” 长乐再次恭敬一礼,小心说道:“学生得罪了,请白鹿先生莫要生气。请先生赐教如何让爱宠乐意洗澡,我的细犬小寻已经两个月没洗澡了,它这味儿隔着两院子都能熏到我的父皇母后。父皇已经下令要把我的小寻送出长乐宫了。你不知道,小寻离了我,它是吃不香睡不着,它这体型再瘦下去就成纸片片啦。请先生帮帮我。” 小白在它的歇脚架上一边饮水一边不甘寂寞地接话道:“小寻狗腿,越吃越有,小寻狗肉,又瘦又肉。” 细犬小寻听到这话,更怕洗澡了,扯着狗链想要逃出这间院子。小寻内心独白,卖糕的,这么多鹿子都洗白了,看来这臭道士是个狠人,等会儿鹿子们下锅了才会懂得洗澡这种事情真特么吭爹….. 长乐巍然不动,小寻力气小也挣不脱狗链。白鹿先生正好已经给最后一头小鹿洗完了澡,一把扯过小寻,把热水给小寻这么一泼下去,小寻当场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懵比了,内心痛哭长乐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有块肉骨头都要给你留着,长乐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天天陪你溜脚弯子,长乐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天天用口水给你洗脸,长乐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天天装疯卖傻横冲直撞逗你丫开心,长乐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还亲自上手给我用香皂洗头,怎么也是薄荷味的,难道你们喜欢吃薄荷味的狗肉,本狗恨薄荷…..长乐你个没良心,用两大桶热水烫我,现在都半熟了,难道你们打算吃狗肉火锅…….长乐你个没良心的,不要以为用干净帕子擦干我全身我就会原谅你……长乐你个没良心的,不要以为喂我两志肉干我就会原谅你…..嗯~,味道不错,再来两块肉干今天欺负我洗澡的事情就揭过去了…..汪汪汪….. 长乐越给小寻洗澡洗得仔细,小白在歇脚架上就越欢腾的嚷嚷:“小寻烫死了,小寻烫死了,小寻抹香皂了,小寻抹香皂了,小寻洗干净了,小寻要玩完了。小寻洗干净了,小寻要玩完了。” 白鹿先生忍无可忍地冲着小白大声吼道:“扁毛畜生,要不要道爷也给你烫烫毛?你再嚷嚷,我这勺热水就送给你了。” 小白有恃无恐地挑衅白鹿先生道:“臭道士,小白不怕你,臭道士,你有种上天来抓我呀。”说完,小白自己解开金脚链,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空。更过份地是,临飞走前还在白鹿先生头上拉下了一堆无名物,然后一边飞一边猖狂地嚷嚷道:“天降好运,赚大发啰…..” 白鹿先生为之气结地瞪着长乐问道:“这扁毛畜生是公主教会说话的?” 长乐赶紧用手指竖在唇前,轻声说道:“小白是青城山白云观长孙道长生前的爱宠,长孙道长去世后让人把小白送来长安给母后。母后怕睹物思人,怕看见小白就想起看破红尘淡泊人生的二舅舅,本想把小白送给大舅舅,大舅舅更不喜欢小白聒噪,我见小白可怜就收在了长乐宫。听母亲说,这小白陪伴二舅舅有二十年,脾气古怪也是难免的。” 白鹿先生听到这里,面容非常肃穆地说道:“长孙道长本是我神交已久的道友,没曾想到竟英年早逝,可惜,可惜啊。看来今天是贫道孟浪了,这里有我白鹿道观的特产核桃二十斤,都送给小白道友权当道歉吧!请公主代为转交。” 长乐躬身谢礼,心情愉快地说道:“白鹿先生岂能如此低就一只鹦鹉爱宠唤它做道友,白白地捧高它的气焰。还是唤它小白,反正它也不在乎。” 白鹿先生一边赶着自己的白鹿群去马厩,一边爽朗地笑道:“无妨,贫道以鹿为友,以山为友,以松为友,以清泉为友,以蜻蜓为友,为何不能以小白为友?” 长乐愣愣地牵着自己的小寻,看着走远的白鹿先生,转过头来对牡丹说道:“小白这是什么运道啊,怎么谁知道它的身份后都不跟它计较,还白送它吃食。咱长乐宫里现在堆满一屋子的粮食好象都是别人送小白的吧。” 牡丹赶紧回话道:“可不是嘛,小白那一屋子的吃食好多都是山里的松塔、核桃、碧根果、杏仁、桃仁、板粟什么的。它这些吃食可比咱们的零嘴好吃,还多很多呢。” 长乐嘿嘿笑道:“小白这会儿估计去洗沙浴了,咱们去它屋里找吃的去。” 一个清脆地声音从身后响起:“长乐,我听到了,你一个堂堂公主居然瞧得上爱宠的鸟食。你说我把这狗仔新闻报料给《贞观纪要新闻》、《马经》、《跑马报》、《京城要闻报》、《八卦之都》该有多大的赚头?” 长乐转身呵呵笑道:“岳喜画,你说你是不是属耳报神的,怎么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一件不拉地收到你耳朵里?小白的松塔分你二十斤,够姐们吧!” 第二十一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五) 岳喜画见目的达到,然后满足地笑道:“算你懂事,三十斤松塔。你们见到白鹿先生了吗?我想找白鹿先生帮我找只小熊猫来当爱宠喂养。” 长乐挽起岳喜画的手臂,嘻嘻笑道:“拉倒吧,你连自己房间都收拾不齐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着收养爱宠呢。谁给你当爱宠,谁就是倒霉漏的。你好好畅想一下,你会给爱宠洗澡吗,你会给爱宠做饭吗,你会带爱宠溜腿吗,你抱着爱宠睡觉吗,最后一件最重要,你会给爱宠铲屎吗?” 岳喜画眯着萌呆的眼睛道:“要不,你可以把你总嫌烦的小白送我嘛。它那么不乖那么喜欢给你闯祸。它还总撩拨你生气。把小白送我吧…..小白没那么多的屎…..” 岳喜画正央求着长乐把小白送给她,突然空中降下一不明物掉她衣服上,然后只听着两声鸟叫声,一扑面而来的沙子,唉呀,沙子迷了眼睛了….. 岳喜画赶紧让吉祥给她吹着眼里的沙子,听到耳旁两个声音呕人的飘过。 长乐说道:“小白喜欢沙浴喜欢自由,就算把它送你府上,它最多新鲜两天,自己还会飞回长乐宫的。承乾已经吃过小白精心烹饪的沙泡饭了,阿泰也尝过小白亲制的屎泡茶,阿恪就惨了,小白天天在他床上洗淋浴…..你确定要领养小白到你家?” 小白说道:“岳喜画,沙泡饭,岳喜画,沙泡饭…..” 岳喜画狠狠冲着长乐和小白的背影吼道:“一只傻缺鹦鹉,谁希得要。我悬赏重金让我爹给我寻一只更会说话的鹦鹉天天来长乐宫唱歌,我,我鄙视掉你这只傻缺鹦鹉……” 小白唱道:“小小姑娘,心情沮丧,没有爱宠陪伴她。寻只鹦鹉,不会说话,送给小白欺负它。我鄙视掉你这傻缺的岳喜画……” 岳喜画:“……长乐,我想吃鹦鹉饨蘑菇……” 长乐:“梦啊,你这两天小心了,小白愤怒升级了,你喝茶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啊……” 岳喜画:“啥意思?” 长乐:“你听说过雀巢咖啡吗……” 岳喜画:“……@#¥%&*#$@” 次日清晨,岳喜画刚从床上起来,才伸了一下懒腰,恍惚间听到了翅膀的声音,原有的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岳喜画睁大眼睛往脸盆架上一瞧,不得了,鹦鹉小白正左右摇晃着脑袋得意地瞅着她。 岳喜画内心轻蔑地一笑,绕过脸盆架,让吉祥给自己另端一盆洗脸水来,自己好以整暇地瞪着小白,内心暗怼,小样儿,当我不知道你在脸盆架上的恶作剧,我偏不上当。 吉祥很快端来了洗脸水,岳喜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小白,用洗面奶把脸彻底洗干净。小白仍然左右摇晃着摇袋玩得很开森的样子。岳喜画取过漱口杯,仔细侦察漱口杯没问题后,赶紧用青盐漱口。小白开始上下摇晃着摇袋玩得很开森。岳喜画唤过侍女给她换衣服和梳发髻。小白在洗脸架上左走两步右走两步仍然玩得很开森。岳喜画让吉祥给她送早餐过来,一小盆小米粥,一大叠葱花烙饼,还有卷饼用的肉酱大葱和黄瓜。岳喜画净手后,端起小米粥正要吃,一团白影扑面而来,在小米粥上留下一团不名物,然后得意的飞走了。 岳喜画怒吼:“小白,你要敢回来,就准备跟蘑菇一起洗罐罐澡吧~~~~~” 小米粥没法吃,只能吃两张葱花饼喝两口茶,简单用餐。 岳喜画走到书房练字,已经被长孙耳提面令说过很多次了,好好练字,否则学生们的字都比自己的字好看,还怎么教导学生。今天给自己定的目标是练字一百篇。刚把纸铺好,才把墨麿好,小白来了…..不顾自己洁白的羽毛,把整砚磨汁扇得满屋都是,然后,正如轻轻地来,又轻轻地飞走,不带走一片墨汁……喜画瞅着满屋的墨汁,这书法没法练了…… 岳喜画到女工房练习刺绣,刚把彩线捋顺,才把绵绸框在竹绷上,小白又来了,稳准狠地抢走刺绣用的彩线,啄成一团乱线扔地上。然后,正如轻轻地来,又轻轻地飞走,不带走一缕彩线……喜画瞅着满地的彩线,彻底暴发了….. 岳喜画径直走到小厨房,让厨房给做小鸡饨蘑菇,然后守在厨房寸步不离…..小白终于飞走了…… 就这样岳喜画和小白斗争三天后回到书院上课,长乐带着几份担心地询问岳喜画:“那小祖宗没再到你县主府闯祸吧?” 岳喜画取下墨镜,乌青着两只眼睛,压着火气说道:“没闯祸,它也就是在早餐里拉屎,在书房里翻墨砚,在女工坊扯丝线,把首饰盒项链扯乱,在衣裙上画爪印。这些都忍了。但它深更半夜地杵窗户上唱大半夜的百虫百鸟歌,一会儿虫叫声,一会儿鸟叫声,它当它是万能歌王吗?” 长乐抚着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它不是万能歌王,我二舅才是万能歌王,他生平最擅长学大自然的各种虫叫和各种鸟叫,没想到小白倒是继承了他的衣钵。你就没想办法赶它走?” 岳喜画揉着太阳穴冷冷地说道:“怎么会没想办法赶它走?我都连吃三天的小鸡饨蘑菇了,现在闻到小鸡饨蘑菇都想吐了…..” 长乐尝试地问岳喜画说道:“要不要我今晚回去把它锁笼子里?” 岳喜画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顿时怒发冲冠,一把揪着长乐的衣领狠狠地说道:“原来你还可以把它锁笼子里,我还以为小白是你长乐宫超然的存在,无人敢锁住它呢。你怎么能明知小白的闯祸习惯却不对我施以援手呢,你这还是姐们儿吗?赶紧把小白给关起来,等陛下大赦天下再把它放出来,太吭爹啦…..” 长乐连连点头说道:“今天下课回去一准把它关笼子里。本来还报希望你能够训服它,把小白送给你作爱宠呢。看来你俩还是没有缘分啊。小白还是继续待我长乐宫里养着吧。” 岳喜画重重地抓着长乐的手说道:“拜托你了,一定要管好你长乐宫的万能歌王。这歌声实在太折磨人了,你二舅是不是唱歌总跑调啊,瞧啧傻鸟学得一丝不差…..” 长乐嘿嘿笑问道:“你嫌弃小白太能折腾,要不要尝试收养细犬小寻,又听话,又乖巧,还会撒娇逗你乐呢。” 岳喜画警钟长鸣地问道:“是不是小寻给你惹幺蛾子了?小寻很乖巧的,又不惹事,怎么想起送给我的。我记得小寻是你养了三年的爱犬吧,感情那么深厚,你真舍得?” 长乐闷闷地说道:“还不是小白总欺负小寻,一山不能容二宠,除非两宠是公母。小寻总吃小白的挂落。前天小寻吃它的肉饼,小白就把它的肉饼叼树上去了。昨天小寻要喝肉汤,小白把它的肉汤扇地上了。今天小寻在睡觉,小白又唱又跳又舞蹈。反正现在天天都有小寻和小白的争宠大战,比汤姆与杰瑞都精彩。” 岳喜画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今天都打算回宫就把小白关笼子里了,这争宠大战怎么也闹不起来了呀。” 长乐眨了眨眼睛,无可奈何地说道:“梦啊,小寻死活不肯洗澡,它那身上的味儿都熏到隔壁殿的父皇母后了,父皇坚决不同意长乐宫里继续收养小寻。你就当作帮帮我的忙,先帮我养着小寻,好不?” 岳喜画也眨了眨眼睛:“乐啊,小寻很乖,我是很喜欢的,你把它送给我可就崩想再要回去的,你可想清楚了?” 长乐连连点头道:“梦啊,如你所愿,以后你也是有爱宠的光荣的铲屎官了。” 岳喜画:“…..嗯,对了,长乐,那小寻的屎,臭么…..” 第二十二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六) 长乐从衣袖里取出一卷锦书递给岳喜画,略带忧郁地说道:“铭善书院已经拟出此次长安知识辩论赛的三道辨论题目。李蔷、玉媛、公输兰和芳蕾她们已经去图书院查古籍找对策了,咱们也过去吧。” 岳喜画拿着这卷彩色丝线织成的锦书,这锦书上鲤跃龙门图非常的炫目耀眼。岳喜画暗自嘀咕李二陛下竟如此重视此次的知识辨论赛,连一份小小的通知都制作得如此精美,皇家真是钱很嗨啊,那长孙师父怎么还穿露脚背的短裙子,难道脚背长得好看就可以无视李二的傻规矩,把节俭精神贯彻到底?(长孙隔空怒怼,老娘穿露脚背的短裙子,是不想再被长裙拌倒好不?)有钱人的世界看不懂,太伤脑细胞。想到这里,轻轻展开这份锦书,看到锦书上储遂良大人亲笔提写的三道辨论题目,第一题是《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还是蛀国》,第二题是《半百军士归无家是军错还是政错》,第三题是《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岳喜画看到这三道撞击大唐雷线的彪呼呼的大题,忽然觉得这场辩论赛后面似乎有朝廷的影子,这影子的形状非常像那头盘踞勤政殿的恶龙李二陛下。 岳喜画一边想着这三道雷线大题十分辣手,一边跟着长乐走到了格物书院的图书馆。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都已经齐聚图书馆的会议室。此时天光尚早,图书馆内落地窗前采光极好,长长的会议桌上堆满了各类书籍,众人看到长乐和岳喜画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也只是抬眼打了个招呼,继续埋头在古籍里翻找跟田亩制度,军政制度和吏官制度相关的只字片言。长乐挨着李秀玲坐了下来,把题卷交给李秀玲说道:“姑姑,咱们这次的对手是铭善书院,论题是第三题。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对战第一题,岳麓书院和嵩阳书院对战第二题。铭善书院的法学大家唐俭先生、文学大家虞世南老先生和储遂良老先生可不好对付啊。” 岳喜画坐到小李雁身旁说道:“不用那么过份担心,跟咱们对战的是程阿牛、尉迟宝琳他们,就算先生们给他们准备得充分,他们也得烂熟于胸才能应对自如。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李蔷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喜画,你也太心大,你怎么忘了还有李泰那个过目不忘通晓经史的胖小子?咱们这里也就武二妹的博闻强记可堪跟那小子一战。” 武二妹苦笑地摇头说道:“村志县志这类吏员治理地方的书籍我还真没看到过。我父亲乃是武将,书房藏书甚少,更惶论如此偏辟不用的书籍。今天咱们查了大半天图书院的书籍也没有找到只字片言跟地方志有关的书籍。咱们这次输赢难说了。” 岳喜画转头看向魏芳蕾问道:“芳蕾,你父亲魏相应该多有这类书籍,你怎么不回家去找找看?” 魏芳蕾满脸怨怼地回答道:“昨晚我就奇怪我四哥怎么那么热衷地方志的书籍,从爹爹书房搬走了一大堆。现在才知道爹爹偏心哥哥,不向着我,今天都别跟我说话,宝宝心里苦……嘿嘿…..”魏芳蕾忽地狡猾的一笑….. 与此同时,铭善书院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魏叔璘等学员也围聚在铭善书院的巨无霸图书院。 李承乾一边翻看着魏叔璘带来的地方志一边缓缓地说道:“叔达,你带来的这些地方志感觉也不是很有用的样子,你家还有没有更有用的地方志?” 李泰指着一本《天下郡府志》说道:“大哥,这本书就很有用。贞观元年,陛下分天下为10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和岭南道。魏相在这本《括查州府地志》里写到全国共设360州(府),下辖1557县。咱们大唐2000多万人口,每县大约1万2千多人。” 杜构挑出一份《关内道京兆府志》说道:“承乾,其他地方志,咱们没走过这些地方,不知详情。但这份《京兆府括地志》把我们长安写得生动鲜活如临其境。没想到咱们长安城竟是百万人口的大城,面积亩地(84平方公里乘以1500,1平方公里=1500亩)。咱长安城可真大啊。” 魏叔璘略微不安地说道:“我这次搬空我爹的书房,妹妹那里可是狠不得把我八辈儿祖宗都骂一遍。” 李恪拍拍魏叔璘的肩膀宽慰地说道:“怕她作甚,你的祖宗还不就是她的祖宗。她不敢骂你,只能干瞪眼从鼻孔里猛力出气,哈哈哈~” 程阿牛一脸诚恳地说道:“阿恪啧么这么不厚道,分明是挑拨人家兄妹不和嘛。魏芳蕾总踩我痛脚,这次能吃瘪真的让人好开森啊,哈哈哈~” 魏叔璘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两个笑得忘我的傻缺有点担忧地说道:“她抢走一本很重要的书,《京兆府要案选集》。我觉得那本书对于此次辩论赛有很重要的作用。” 众人心里猛地一咯噔,齐声问道:“什么?” 这边格物书院的图书馆会议室里,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程小莹、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长乐、岳喜画在魏芳蕾的指导下疯狂地翻找《京兆府要案选集》。长乐一边翻找一边埋怨道:“芳蕾,你真是个糊涂蛋,明知道这本书那么重要,怎么就搁不见了?你再想想,当时把这本书搁哪儿了?” 岳喜画从书架一侧速看到另一侧,没找见这本书,也不禁埋怨魏芳蕾道:“你不是有公文包吗,是不是把书搁公文包里了,有没有查看你的公文包?” 魏芳蕾一边十万火急地翻看堆会议桌上的一堆堆书籍,一边连声自责地说道:“我本想给大家伙一个惊喜把书藏起来了,真没想到现在还要书山书海地去找它。我仿佛似乎依稀记得这本书是搁会议桌上的。” 第二十三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七) 武二妹冷静地说道:“咱们刚才翻找资料的书先挪到一边。咱们在剩下的书里一边查找《京兆府要案选集》,一边把书籍进行简单归类。文学类搁这里,历史类搁这里,吏卷类搁这里,哪怕只有一张纸的吏卷也要整理出来。姐妹们觉得这样可好?” 长乐小手一挥,简短地说道:“很好,就这么办。” 众女速度分工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魏芳蕾找到了《京兆府要案选集》。 岳喜画看着这本泛黄的旧书本,知道这本书记载了长安京兆府自前隋到贞观初年的重大案件和破案过程,对于这次辩论赛第三题《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查找论证很有帮助。但对于这场针对《贞观法》的辩论赛真的好么? 与此同时,铭善书院里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魏叔璘等学员看着眼前一堆魏叔璘找来的地志,县志等书籍,觉得有些眼晕。 尉迟宝琳是个火爆脾气,一拍桌子狠狠地说道:“咱们找格物书院换书。” 李承乾斜睨一眼尉迟宝琳冷冷地说道:“她们肯定不同意把这本书换给我们。你想想,魏叔璘得魏相照顾捞出来这么多的书来给咱们,人家同是魏家孩子的魏芳蕾才捞到一本书,芳蕾该多恨咱们?” 李誉一甩长长的头发,挑了挑眉毛,邪恶地说道:“美男计呢?” 秦怀远扶住桌子干呕两声说道:“承乾、阿恪还阔以,你不行。你这又大又黑的大方脸就没点逼数么?” 冯威毫不客气地对李承乾说道:“那就只好放你去格物书院施展美男计了。” 李恪捋了捋头发,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哥是太子,不能干这么丢人臊性的勾当。美男计么,我觉得我也阔以。” 房遗直略带迟疑地问道:“咱能不能换一个计策?别忘了人家格物书院还有武氏双姝,别美男计没成,倒成反间计?” 杜构越想越觉得房遗直说得对,补刀说道:“可不嘛,昨天承乾他们三兄弟还去悬壶医馆开避暑药来着。我妹妹杜梅瑞说的,别想不承认。” 魏叔璘疑惑地说道:“现在是春天,避暑药有用吗?” 李泰脸不红心不跳地淡然回答道:“不是,不是还有三个月就到夏天了嘛,防范于未然……” 此时此刻,格物书院里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程小莹、杜梅瑞、魏芳蕾、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长乐、岳喜画围坐一起,传递着翻看《京兆府要案选集》。 李秀玲翻着这薄薄的《京兆府要案选集》,诧异地问道:“这本书是不是太薄了点,内容太少了点?咱们使用哪条案子为咱们辩论赛作论据呢?” 冯玉媛轻叹一声说道:“怎么办,要不要找承乾他们换书看?” 长乐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要是承乾他们,你肯换书看么?” 杜梅瑞呵呵一笑说道:“那要看是谁找承乾换书了,我觉得武氏姐妹肯定能把书换过来。” 武二妹银牙一咬,狠狠地说道:“师傅,你要再这么老不正经,我们姐妹就退出辩论组了。这本书虽说是薄了点,但自前朝经武德年再到贞观初年,也算是记录最详实的资料了。这本书不能给承乾他们看。咱们更不能被动地交换他们手里的地志和县志。他们铭善书院的那个胖狐狸李泰一定不介意把最没有用的地志县志换给咱们。咱们跟他们做这个交易简直就是跟买椟还珠一样一样的。” 岳喜画赶紧敲定跟脚地说道:“二妹说得很对,李泰这厮绝对有这满肚子的坏主意。咱们缺资料还要另找门路。” 程小莹忽然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道:“咱们贴个悬赏征书令何如?” 小李雁翻了个白眼,快速地否定道:“这藏书都是贵族、勋贵才喜欢的雅事,百姓小家谁有这功夫收集藏书。这征书令一贴出去,这满大唐的俊杰才女还不嘲笑咱们格物书院藏书不富?这得多打脸的事啊?” 程小莹泄气地说道:“那我只好找王家姐姐去借书了。” 杜梅瑞好奇地问道:“可是魏王老师王珪老大人家的王蔷姐姐?” 程小莹缓缓地说道:“正是呢,王家姐姐虽已出嫁,但她玄曾祖是南梁尚书令王僧辩,祖父王珪老大人是当今的礼部尚书,更是铭善书院成绩最优的魏王李泰的老师。她的嫁妆就是好几车的书籍,从她那里找咱们辩论赛的资料应该不难吧。” 长乐补充说道:“王珪老大人如今六十有七,身体还不太好,从去年冬天开始频频病假早朝。父皇多有让宫中老供奉出手医治,但效果甚微。梅瑞可从医馆挑选上好的药材交小莹当随礼送过去,也当作咱们格物书院晚辈的一份心意。” 岳喜画也关切地问道:“王大人是魏王的老师,他是什么病症连陛下派出的老供奉都看不好?” 长乐闷闷地回答道:“王大人是心悸症,年轻时倒还无碍,现在年岁大了,心跳时快时慢很是伤人心神。去岁冬天阿泰日日给王大人寻医问药,甚至还冒险用过咱们医馆的青霉素。你是知道的,青霉素是消炎症的药物哪里能治心悸症。还好用药过后也没副作用。你是不知道当时阿泰有多固执,觉得只要是听别人说过的好药都要试一试,非是觉得青霉素是万能药,拦都拦不住。孙道长说这心悸症得粗茶淡饭,静心修养,不能大喜大怒,只能心平气和慢慢调养。” 岳喜画想了想,缓缓地说道:“咱医馆的珍藏人参可送两支给王大人,这还是我父亲去岁到长白山找山里人寻来的百年老参。这长白山的老参可是成了精的,寻常人是找不见的,哪怕你见着了,眨眼的功夫它就能跑掉。听说这百年老参可治心悸症,只是世间难寻,也是价格奇高。咱医馆虽人参也有好几十支,但如此好参,只有这两支。” 第二十四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八) 程小莹轻声谢道:“如此多谢,想来王姐姐收到这两支好参定然万分感动的。” 公输兰悄声说道:“在岭南还有一种药材很神奇,只是不知对心悸症有没有作用。我和玉媛就带了许多的血竭和田七过来。上次梅瑞和喜画见过都说是好药材。要不要也送些给王大人?” 杜梅瑞摇头说道:“血竭用于补血益气,田七用于活血化瘀,都不是跟心悸症有关的药物,王大人用不上的。” 武二妹轻轻敲了敲桌子,见众人都看着她,她才大声问道:“王家姐姐就算汗牛充栋但也只是仅有一家供给咱们书籍。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武小顺温柔地说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各找自家世交大儒家的姐妹们帮忙,也许另有所收获也不一定。” 长乐想了想,补充说道:“这样跟大海捞针没多大区别,咱们还是把自家相熟的世家大儒都捋一遍,看找哪几家借书可靠可行一些,别白白地跑了不值当的路。” 李秀玲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呢,柴家虽是贵族门阀,但咱们就不用找他们借书了。我看着柴皓就是不顺眼。” 长乐认真地跟着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哈,爷爷已把姑姑指婚给柴皓那小子,咱应该避避嫌。” 李秀玲凤目圆瞪地怒道:“长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柴皓就是个傻缺,自从前年足球赛后,他见天给我写长诗,他就不知道我更喜欢珠宝首饰?人家刘彻都舍得金屋藏娇讨丽人欢心,他就送我一屋子艰涩难懂的诗歌?又财迷又傻缺,谁稀得嫁他?找谁借书都不找他家借书,美得他?” 长乐嗯哼两声,尴尬地说道:“姑姑,咱现在是讨论国家大事,你的儿女情长咱们容后再议。姐妹们,咱们再想想还有谁家的书可去借阅?” 岳喜画悄声问道:“秀玲,太上皇的跑马城可有书籍可借?” 李秀玲悄声回答道:“父皇的冠军宫就没书房,他忌讳‘书房’二字,不但没有书房,就连一本书都看不着。他就迷信‘赢钱’和‘冠军’,怎会有藏书的?自从麻将上瘾后,现在又多了个迷信‘发财’。所以咱找藏书就不用考虑冠军宫了。” 冯玉媛摊了摊手说道:“我家虽然藏书多,但都在岭南。长安这边我也不熟,我相信公输兰的情况跟我是一样的。据我所知公输家也只是格物制器的书籍多点,理学法学类的书还真很少,甚至没有都是可能的。” 公输兰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玉媛说得没错,就是这样的。在长安找人借书只能依靠诸位姐妹。” 武二妹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和姐姐可找狄大人家的狄仁杰借书。那狄仁杰才五岁,通经文晓地理,甚好藏书,是个神童。狄叔叔虽只是夔州长史,但颇好收藏古书典籍。我们父亲与狄大人因是并州老乡常有往来,狄仁杰也常来咱家借书,所以我们也知道他家的藏书多有地方志人物志和案例县志这类书籍。” 岳喜画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狄公啊,童年的狄公啊,神判高手狄仁杰啊,强自押下内心地激动,假装淡定地说道:“哦?狄大人家有神童?武二,你去狄大人家借书可不可以带上我,人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神童呢。好不好嘛?” 武二妹浑身一阵寒潮,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淡淡地说道:“喜画,这不合适吧,狄仁杰虽是小孩子,但真是神童,比李泰还神童,自尊心可重了。你要去看稀奇,小心被他绕着弯骂了你,你还当他是夸你呢。为保住你的自尊自信自大,你还是不要去啦。” 岳喜画如何肯放过这样一个得窥神童版狄仁杰的机会,拿出前所未见的娇俏萌呆,演技大放异彩地撒娇道:“武二,人家一介平民女子,不象你们天生贵胄,有这神童那神童的瞧不完。人家长啧么大还很好奇神童是怎么长成的呢,这吃啥能吃成这么聪明。带上我去看一看嘛,拜托!” 长乐见状,也配合一个萌呆笑容甜甜地说道:“武二,我也要去…..” 武二:“……”狂汗…… 岳喜画悄声怒怼长乐道:“你自己就是神童,你去凑什么热闹?” 长乐嘻嘻一笑说道:“我也没见过阔爱版的狄神童,好期待……” 当天晌午后,狄府内庭。狄夫人看着眼前乌泱泱一大群千娇百媚的所谓格物书院的正经女侍讲满头狂汗,自家没闺女就读皇后娘娘的女子书院,家里也只有五岁的小儿子狄仁杰,自己愣是想不出自家是如何得到这些天之骄女的如此青睐。她只觉着这些女孩子搬来的这么多小山般高的礼物很是扎眼,自家夫君甚是看重清誉,如今被长乐公主等人的如此重礼还真正给难为住了。狄夫人正愁肠百结想寻个好点的理由给推辞时,粉雕玉琢的狄仁杰一蹦一跳地来到了花厅。 适才还闹哄哄的内庭花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见狄仁杰走向一个身穿天青襦裙的女子面前非常恭敬地行礼说道:“小子狄仁杰见过长乐公主。” 长乐狡黠地一笑,轻轻摇头说道:“小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长乐公主,她才是。”长乐顺手指向了旁边的岳喜画。 岳喜画正眯着眼睛欣赏童年版的神探狄仁杰,冷不丁地被长乐这么一指给吓得跳了起来,看到长乐那似笑非笑的赤果果的威胁,只能强自按捺住揭穿她低级骗子的嘴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狄仁杰轻蔑地一笑说道:“小子虽没见过长乐殿下,但殿下你腰间的内宫门禁玉佩总不会是假的。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认识这平民非常难以见到的门禁玉佩,这玉佩虽花饰低调简朴,但上面的文字却清楚明白写着‘门禁’两字。虽是鲜卑文和秦篆的变形,但小子侥幸正好识得这样的文字。” 长乐惊得吐了吐舌头,呵呵笑道:“你小子真是家学渊源,才五岁竟然懂得辣么多。但你还是分析错了,我是公主殿下的侍读岳喜画,我时常要出入内宫,所以一块门禁玉佩而已,不算什么的。”其余诸女也纷纷笑了起来,配合着长乐打算继续哄骗狄仁杰。 狄仁杰歪着头定定地看着长乐,那表情说不出的萌呆,他忽然惊恐地说道:“公主你头上有只蜜蜂。” 长乐一声尖叫,正要四处逃窜,转头看见狄仁杰正一脸高傲地瞅着她,长乐怒声问道:“你怎知我怕蜜蜂,内宫秘辛你也敢打听?” 狄仁杰淡淡地说道:“这不需要打听,试问如花玉颜的公主怎会不怕尾针有毒的蜜蜂?这一招绝对的百试百灵,你要不相信,问问你旁边的武二姐就知道了。” 长乐正待发作公主脾气,被岳喜画轻轻一按,瞬间恢复公主的矜持,优雅地狠狠掐了掐狄仁杰的苹果脸,温柔地说道:“你这小孩甚对我脾气,以后也来格物书院就读吧,我给你寻个好师父。” 狄仁杰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身份高贵,我虽年幼到底也是外男不便在此花厅久留,我这就告辞。家中自有家母作陪公主饮宴。学业一途自有家父操持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武二妹眼见狄仁杰孤傲的脾气上来了,赶紧拦住长乐,拉住狄仁杰轻声说道:“仁弟别走,我们今次前来是特意相求知识辨论赛所需要的书籍。知识辨论赛的内场门劵三张,这件文坛盛事足以令你笑傲群孩很多年,你想想?” 狄仁杰一脸达成心愿的甜甜一笑,说道:“知我者,武二姐是也。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搬空我爹的小书房。”说完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第二十五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九) 随着长安知识辩论赛的临近,铭善书院,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格物学书院这六大书院每日都在借书查资料和备案比赛。 格物书院图书馆里武二妹、李蔷、魏芳蕾、冯玉媛、公输兰已经背诵资料三天了。这三天来图书馆就是她们根据地,李秀玲、长乐、岳小梦、杜梅瑞、武小顺、李雁、程小莹等七人马不停蹄地四处搜索与《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相关的文献、古籍或者案宗等资料。 而铭善书院的辩学堂里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魏叔璘也在焦头烂额的翻查资料。由于李承乾等人棋差一着,找亲朋故友借书时总是被告知已被格物书院借走,所以他们就只能回辩学堂里按照虞世南先生的要求分两个小组写关于《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的答辨文章,然后两个小组摹拟正反两方的答辨。 虞世南看着李泰的答辨文章,频频点头,看到精彩处也拍案叫绝,最后竟递给与他一同查卷的唐检说道:“此子可堪造就,小小一篇《律法无边吏有对策》把《贞观律》运用得娴熟自如,把能吏庸吏贪吏恶吏的种种弊端讲述得鞭辟入骨。此子若璞玉,若雕琢成器,不出数年必是有助我大唐的栋梁贤王。” 唐检看着李泰的文章连连点头,然后也递给虞世南一份李承乾的答辨文章。唐检指着李承乾的文章说道:“太子这篇《严密律法方能辅能吏治恶匪》把律法联系实际的不断修订放在惩治恶匪之上,他认为有严峻的律法才能让吏官们有遵循的方法和依据,才能对治下的村霸县匪实以严惩。太子能有这样的认实也是难能可贵。” 虞世南看得连连点头,忽然指着李承乾文章上的三个字问道:“武二妹?太子写这三个字是啥意思…..” 唐检:“…..” 格物书院里长乐跑得满头大汗地对诸女说道:“铭善书院现在已经开始内部培训答辨赛了。他们有虞世南老先生和唐检先生两位大儒给指点文章,咱们只有长孙山长,可不得了,咱们这次肯定输得很难看的。” 岳小梦却毫不担心地看着长乐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还有武二妹呢,她可是学霸中的学霸。不论她过目不忘的惊天记忆力,就说她机智无双的犀利词锋就够铭善书院喝一壶的。咱们还有冯玉媛,她可是原原本本半点不差地继承了冼夫人的机智和勇敢。你们也都看见了,玉媛这三天来有多拼。她不但半字不差地背下来武二妹整理出来的10篇辩词,还游刃有余地跟咱们词锋交战两个时辰稳占上风。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有信心…..” 彪开玩笑,女大帝和冼夫人嫡孙联手出战,铭善书院输得不要太难看。想起后世史书上记载的女大帝那彪悍的个性那犀利的词锋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高超智能,区区一场辩论赛就能盖住她的锋芒?彪开玩笑…… 不论是铭善书院有名师大儒开小灶,还是格物书院有神童臂助藏锋芒,五月初六响誉寰宇的大唐首届大专辩论赛,哦不是,大唐首届学术研讨辩论赛正式拉开帷幕。 大唐首届学术研讨辩论赛的赛场就在长安东市书院坊新修的辩学堂。那是一栋由洁白大理石修建的超大阶梯殿堂。一百步由洁白大理石铺成的高高的阶梯象征着求真辩学要追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求学精神。数十根需三人环抱才能围住的洁白大理石廊柱牢固地承载着象征知识与真理的辩学堂顶冠。二十扇黝黑厚重的铁木大门给人以严肃压抑的窒息感。蓝宝石镶嵌的黄金门把手给人以疯狂的诱惑感。看到这门把手的时候,岳小梦毫不客气地对长乐说道:“你爹真显摆,那宫里勤政殿的门都没有门把手,怎么建栋辩学堂就想起要安装门把手,还是黄金镶宝石的?” 长乐一边捶着爬阶梯走得酸痛的腿,一边不耐烦地回答道:“人家不差钱,你看清楚了,那是镀金镶琉璃的,别回头说出去遭人白眼。你平时眼光不走偏啊,今天怎么回事,智力直线漏标?” 岳小梦扔给长乐一颗白眼,非常傲娇地说道:“本姑娘的智力可以秒掉你这个损友兼好友,快走吧,前几排的座位都快被占满了。” 今天辩论赛对战的是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他们争辩的第一题是《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还是蛀国》,这是一道碰触朝廷制度和勋贵利益的雷线答辩题。白鹿书院出战的有白鹿先生李渤,白鹿先生的弟子陆才升,杨志远,宋远舟,刘厚田,李明英。应天府书院出战的有大儒晏翠山,弟子孙德皓,赵殊智,何明衍,潘凝能,李念民。 白鹿书院是正方,主辩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良策。 应天府书院是反方,反攻功勋田亩免税制是蛀国陋策。 二楼包厢里的观赛嘉宾有太上皇李渊、皇帝李世民、皇后长孙氏、申国公高士廉、河间郡王李孝恭,谯国公柴绍,兵部尚书李靖,工部尚书李大亮,户部尚书唐俭,卢国公程咬金,陈国公候君集,鄂国公尉迟敬德,卫国公李靖,胡国公秦叔宝。 评委有尚书左仆射长乐无忌,尚书右仆射房玄龄,吏部尚书杜如晦,郑国公魏征,礼部尚书王珪,太学祭酒虞世南,文学大儒储遂良,宋国公萧瑀,文馆直学士上官仪,刑部尚书李道宗。 主持本场比赛的主持人是李承乾。年仅16岁的李承乾身穿月白金绣四指团龙服,头戴羊脂玉簪紫金冠,满脸红光地忤在辩论台上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的正中间,手扶话筒假装谦虚地说道:“铭善书院自贞观七年成立以来,在虞师、萧师、储师和上官老师等近六十位师长的不懈努力下,才有了今天两千名学生的规模。铭善书院作为杏坛界新近崛起的书院,自是早有慕聆拥有白鹿先生和翠山先生的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今日得见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对弈答辨《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还是蛀国》,实在是三生有幸。现在有请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正式答辨,有请!” 白鹿书院师生都穿着绘有白鹿图案的学士服,首先出场的是白鹿先生的大弟子陆才升。26岁的陆才升儒雅地环顾一礼后开始发言:“今年是贞观十一年,陛下定爵制九等:一等为王,食邑万户,正一品,授给世袭永业田亩;二等为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授给世袭永业田5000亩;三等为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授给世袭永业田4000亩;四等为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授给世袭永业田3500亩;五等为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授给世袭永业田2500亩;六等为开国县侯,食邑一千户,从二品,授给世袭永业田1400亩;七等为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授给世袭永业田1000亩;八等为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授给世袭永业田800亩;九等为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授给世袭永业田500亩。陛下心怀天下,赏罚分明,凡有功于我大唐者皆有封赏,因有这保家卫国的嘉奖定爵制,咱们大唐将士们才在对敌作战时九死不悔,英勇报国。民以食为天,能够以军功得免税田亩,大唐将士们在拼死报国的同时才心甘如饴。所以这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良策。” 第二十六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 应天府书院大儒晏翠山的小弟子李念民站出来反驳道:“陆先生所言不虚,但是您忘了朝廷管理天下秩序,天下赋税供养朝廷,这是历朝历代的铁律。咱们大唐有多大的疆域您知道吗,咱大唐有多少能用的垦地您知道吗?咱大唐现行的租庸调制,以征收谷物,布匹和为朝廷服役为主,咱们实行的是以均田制为基础的赋役制度。咱大唐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作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若需要其服役,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二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通常正役不得超过五十日。若出现水灾旱灾,农作物欠收时,损失四成以上免租,损失六成以上免调,损失七成以上,赋役全免。制度不夺农时。自《功勋田亩免税制》出现,为免赋税平民投献功勋者芸芸,各地税收吏官征收赋税日显艰难。咱大唐自武德元年至贞观十一年,平均每年税收不到800万两银子。这朝廷薪俸,这边关镇守,这抗灾赈灾,这修缮国器,哪一样不需要银子?所以这《功勋田亩免税制》当作修改,以护国税。” 白鹿书院小弟子李明英哈哈一笑,与之反驳道:“念民先生此言差矣,因为投献土地的刁民而修改《功勋田亩免税制》是不是有因噎废食之愚?朝廷法度严格,哪怕贵为一等亲王,享有世袭永业田也限定为亩。如有投献土地,那么亲王的永业田超过亩,这就是犯下僭越大罪。功勋们如何肯犯这样的傻事?” 应天府书院二弟子赵殊智冷哼两声怒而反问道:“明英先生又如何能知道这《功勋田亩免税制》的巨大利益不会让人利令智昏,铤而走险?毕竟这是土地啊,明着不收,暗地里调换封地里的户籍姓名,谁又知道?如果不是有这免税的好处,各地税收吏官怎会越来越难征收租庸调?” 白鹿书院三弟子宋远舟怒斥道:“无知小儿,所有封地里的百姓户籍都有造册,如何能混淆封地外的百姓户籍。稍不眼瞎的吏官也能一眼看出这是投献的土地还是封地里的土地。” 应天府书院三弟子何明衍冷声说道:“倒请赐教不是无知小儿的宋师兄,吏官就算看出有不妥之处,他有几个胆子越级上报朝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怕是没有走出封地就化作一坯泥土了。所以制度本身有漏就不能指望吏官能拼死维护朝廷利益,难道吏官就必须活得清风明月无牵无挂无需养活家人的吗?” 白鹿书院四弟子刘厚田愤怒地大声吼道:“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清廉护国?敢问明衍先生,咱大唐税吏是个个都胆小如鼠不敢揭发权贵收揽的投献土地的吗?恐怕不见得吧?你莫要以已之私揣度别人的忠诚。” 应天府书院四弟子潘凝能冷笑地怒怼道:“不敢直视真相的伪君子才是无胆鼠辈。” 白鹿书院二弟子杨志远嗤笑道:“什么是真相,你忆想的傻大胆出面揭发贪赎勋贵就是真相?我见你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能说出这样天真幼稚的话。税吏皆是有名有姓的地方豪绅举荐而来,他们在州里在府里在县里自有一干人等依恃,他们能惧怕谁?否则这每年八百万两银子的税银是怎么收上来的?” 应天府书院四弟子潘凝能冷笑地怒怼道:“说你等无胆说真话,还真是。这八百万两银子是税吏们从平民百姓们身上刮下来的。税吏们不敢收豪门的赋税,不敢收勋贵的赋税,这养护朝廷总得有钱吧,所以平民百姓们就承担这沉重的税收了。” 白鹿书院大弟子陆才升不温不火地冷笑道:“凝能先生,口说无凭,请拿出证据。您说税吏们把应收勋贵豪门的税转嫁给平民百姓,这得有证据。” 应天府书院大弟子孙德皓拿出一份《宿州某侯封地僭越收投献》的一叠资料,拍了拍资料说道:“这份宿州某侯收投献的资料就详细地记录了哪些村民投献了多少亩土地。这里有相关的证据。请凝能先生鉴别一下是否伪造。有请。” 白鹿书院大弟子陆才升慎重地接过资料,细细查看起来。他一边看一边递给身旁的白鹿先生李渤和其他师兄弟们。忽然他找到一份《某侯剿灭河南道黑狼山山贼的奖赏令》,他挑出这份奖赏令问道:“请问孙师兄,这份某侯剿灭山贼的奖赏令的赏赐是什么?” 应天府书院大弟子孙德皓朗声答道:“这某侯的赏赐是陛下赏赐200户食邑和300亩土地。他本来就有食邑1000户和永业田1400亩。现在他有食邑1300户,永业田1900亩。已经超过陛下的封赏,这难道不是僭越又是什么……” 程阿牛听到这里,悄声询问旁边的李承乾道:“承乾,这封地僭越了会被陛下怎么法办?” 李承乾扔给程阿牛一对冷冷的寒光,淡淡地说道:“这得看父皇心情,心情好呢,流放岭南,心情不好呢,你猜…..” 这时白鹿书院二弟子杨志远站起来冲着二楼的贵宾包厢朗声问道:“请问户部唐尚书,这某侯现在是否在户部的登记是食邑1300户,永业田1900亩?” 户部尚书唐俭严肃回答道:“正是。某侯剿灭黑狼山山贼500余人,贼人投降者妇孺共计200余人,为便于管制,就把黑狼山的投降山贼和垦地一并划给刘侯作封地。刘侯也有请示朝廷他现在食邑1300户,有名册,永业田1900亩,有地契,是否允许。陛下是首肯了的。在朝廷有备案。” 程阿牛嘿嘿笑道:“现在不用猜了…..” 李承乾:“@#¥%&@#$......” 此时白鹿先生站起身来环顾一圈行礼道:“我们大唐疆域辽阔,拥有187万万亩地(大唐面积1251.19万平方公里,1平方公里=1500亩),是超过最强汉武时期的疆域。咱们大唐人口经武德到贞观修养生息多年,人口也就600余万户近2000万人,也比前隋200余万户强多了。现在地广人多,这是兴旺之象,这是盛世之景。现在咱大唐文忠武勇,实在是盛世之兆。这《功勋田亩免税制》正如我们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词锋相对,全力争辩的那样,鼓励百姓保家卫国争功勋是好制度,但仍有瑕疵需要修订。相信在朝廷诸位大人的忠谨严鉴下定能寻出这《功勋田亩免税制》的瑕疵及时修订出来,不负天下税吏的辛苦,不负天下百姓的期望。” 岳喜画听到这里,用手轻轻拉了一下瞌睡的长乐说道:“快醒醒,开饭啦…..” 长乐眯着眼睛腾地站了起来,往外一边走一边说道:“梦啊,今天咱书院吃啥?那四家书院怎么还没有把铭善书院吃穷啊,把铭善吃穷了,咱也不能这么辛苦打比赛了…..” 白鹿先生:“……” 晏先生:“……” 第二十七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一) 长乐要趁着比赛快要结束,就拉着岳喜画提前退场。她们一边退场,一边远远听见应天府书院晏先生也在做最后的总结,十位评委也在逐条分辨,甄别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谁家赢得这场比赛。 李二陛下就这点不好,知道阶梯教室传音好,就修什么建筑都要整个阶梯教室。现在这辩学堂修得个庞然大物一般,阶梯也忒多。从前排走到大厅门口也是爬100步阶梯,爬回去的。要是遇到个别患气疾的,来观赏一场辩论赛就够要他半条命的,太累狗了。长乐好不容易爬完100步阶梯走到大门口,站门口喘息的功夫,略带几分犹豫地说道:“我觉得后天的辩论赛,我可能需要乘坐什么坐骑上来,否则这两条小细腿就该被针灸治成针线包了……也不知道武二她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岳喜画一边揉着酸痛的小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就放一百颗心吧,武二她们没试过攀爬,啧么高、啧以陡、啧么多的阶梯,到时候看吧,一定有惊喜!” 长乐和岳喜画走过宽宽的门廊,走到下行阶梯的陡坡边沿。 长乐觉得有些眼晕,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平复心情后再次睁开眼,看着从大门向下俯瞰的长安街景,如阡陌交错的棋盘,也如纵横交叉的沙盘,景小、车小、人也小。再眺望这从云台往长安街道走下去的100步阶梯,不由悲从心来,怒声喊道:“这两天不下去了。让仆役把我的军用帐篷带上来。咱们就等今天辩论赛结束众人退出后,就在这顶上安营扎寨吃火锅。咱今晚在这顶上一边赏景一边吃火锅,咋样?” 岳喜画哂地一笑说道:“不咋样,这顶上风大,最怕乱我的发型。” 长乐斜眼瞅了瞅岳喜画的发型,诧异地问道:“你这马尾发型有没有风都是乱的啊,你这不能怪风大,人长得丑梳啥发型都一个样儿。” 岳喜画咬牙切齿地说道:“乐啊,我突然觉得咱们今天必须回格物书院一趟。我锅里还饨着汤呢……”说完不管长乐踟蹰纠结的痛脚,大步流星走下阶梯。 长乐忙不跌地追上岳喜画说道:“咱现在又是走下坡100步,你不心痛你的大长腿啊,不怪你信不信,我都准备回长乐宫扎针灸了,要不要随我回宫去马沙基一趟?” 岳喜画快行两步,一阵严寒地说道:“你自回宫享受马沙基好啦,我这脚疼必须得用药水泡。我必须快走了啊,我锅里还饨着汤呢…...” 长乐不甘心地怒怼问道:“饨的啥汤值得你痛着脚还要跑的?” 岳喜画头也不回地嚷道:“猪脚饨蘑菇……” 第二天清晨,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但辩学堂的辩论赛还是如期举行。从没见过辩论赛的大唐瓜众们,在经历第一天白鹿书院和应天府书院的《功勋田亩免税制是利国还是蛀国》如作秀般的辩论赛后,仍然坚定地拥抱着熊熊八卦心继续坚强地顶着大雨向辩学堂蠕蠕前行。 没见昨天《贞观要闻报》和《八卦报》的头条吗?那标题多扎眼啦,“勋贵劫财技在吞田”,这背后没有李二的默许或者暗中推动,岳喜画敢把承乾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踢承乾的脑袋那不是灭自己是灭九族,所以李二一边扮着英明睿智胸怀广阔的帝王一边扮着阴暗谋利计算勋贵的阎王,角色转换全凭自心,看着越来越少的国库,最近热衷上了扮演主编大王……尽管李二换了多次笔名,勋贵朝臣们还是一看就能看出这些报纸上哪篇文章是李二写的,本来朝堂其乐融融一半的原因就有朝臣们明说暗捧李二的臭文章。现在李二矛头直指功勋田免税制,这几天早朝生病的大员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大臣不上早朝也要观看今天的第二场辩论赛,哪怕被李二撞见也毫不在乎,这已经属于撕破脸的边缘了。 岳喜画站在雨中等着长乐,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了芍药姐,芍药姐说长乐昨天回宫后脚肿了,针灸扎得跟针线包似的,今天都不能下地,只好委派芍药替她陪同喜画观辩论赛。 岳喜画暗骂一声“没义气”,狠狠一跺脚,撑着伞浇着瓢泼大雨向前走去。 今天是大唐举办的第二场学术辩论赛,岳麓书院和嵩山书院已经早早地等在辩学堂。岳麓书院和嵩山书院辩论的题目的《半百军士归无家是军错还是政错》,岳麓书院主辩《半百军士归无家是军错》,嵩山书院主辩《半百军士归无家是政错》。岳麓书院参赛的团队有先生陈远山,弟子王海月,霍明武,吴庸,陶明睿,方国林。嵩山书院参赛的团队有先生刘嵩江,杜严平,林天康,郭平志,乔天穆,李寻珍。 二楼包厢的人似乎更多了,几乎满朝武将全部到场。在一楼大厅里扭着脖子看二楼的岳喜画满头大汗,心中暗忖,李二陛下今早忘记吃药了,怎么能允许得罪武将的辩论赛一场连着一场举办,这里藏着几个意思啊? 今天主持辩论赛的魏王李泰,已经15岁的李泰胖敦可爱地忤在岳麓书院和嵩山书院的中间,手持话筒谦和儒雅地主持道:“祖父得天授命起兵时仅有兵士3万,战马千匹。如今经祖父和父皇两代帝王的扩军,兵士已有百万,战马七千万匹。突厥已灭,吐蕃屡败,搓尔小国齐称臣。兵部尙书卫国公李靖自创《马经》、《赛马报》、《车神报》、《足球寰宇》等四本刊物赚钱赈济军饷,每天都在想法筹集边关将士们的所需物资,堪称大唐武将的表率。本月卫国公李靖收到自边关的一份很普通的请调令,刘进达将军亲笔来信他的一员守关士兵已经年近半百,多年征战已经无家可归,父母老死却尚未娶妻当如何。刘将军已经收揽这名士兵做亲卫,战事结束就领他自家去。但刘将军提及的边关许多年过半百的士兵该如何安置?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辩论赛。现在有请岳麓书院和嵩山书院进行辨论,有请!” 岳麓书院的先生陈远山走出辩论席,环顾一礼手持话筒朗声说道:“朝廷守牧天下,每天批阅的奏折论斤称可以说不少于五百斤,如何能知晓远在千里之外的每个边关将士年庚几何,是否符合退伍条件,是否符合退伍待遇?这半百军士归无家是军错,因为一个好的将军会关心自己的每个士兵,会在配合战事的同时安排好忠心跟随自己浴血作战的士兵们的退伍程序。所以,表面上看这是朝廷军政上的错漏,但从实际操作上来看这是领将们的自私和疏忽。” 嵩山书院的大弟子杜严平呵呵一笑说道:“远山先生,您这话说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朝廷如果有真心考虑到边关将士们的利益,考虑到边关将士们也会老也会需要家人陪伴,在制定《马政》之后怎么就没有制定一份符合将士们利益的《退伍军政》?让边关将士们白白蹉跎年华,让边关将士们忠心守关半辈子到老却无家可归。士兵们无家可归不会恨跟他们同样浴血奋战的将军们,但如果朝廷没真心好好安置这些年老士兵们,寒心的,不止是士兵们,还有同样守关的将军们。边关是个什么情况,估计大家伙都没有亲自体验过吧?风沙如刀,狼箭如雨,渴饮敌寇血。李靖办两本《马经》就能赈济边关?狗屁,那点银子买来的军粮还不如将士们自己从敌冠手中抢来的多。所以,规矩高于一切,朝廷拿出符合退伍军人的条件与利益,修改《军政》势在必行。” 第二十八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二) 瓜众席中的一些瓜众们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黯然泪下,报纸上说的两家书院的人身攻击呢?两家书院的唇枪舌战呢?两家书院的撕逼火拼呢?报纸都是骗人的….. 岳麓书院的二弟子霍明武谦和地站起来拱手问道:“严平先生家中可有亲人戍守边关?” 杜严平微微一愣淡淡地说道:“没有,为何如此问我?” 霍明武哂地一笑满脸讽刺地说道:“听听你说的,‘风沙如刀,狼箭如雨,渴饮敌寇血。’弄不清楚的还以为你就是那个戍守边关的被朝廷忽视的可怜将士一般。朝廷自贞观元年每年都在增拔军饷给边关将士,哪怕各州出现自然灾害食不果腹,也不敢短少边关将士们的吃用嚼度。你环顾大唐边境那些小国的边关守军,有哪一家吃得比咱大唐军士们好,有哪一家穿得比咱大唐军士们好,有哪一家用的武器比咱大唐军士们好?不知底细就不要在这里做煽情的表演,显得恶心。” 瓜众们眼前一亮,这就开始撕逼了?此处必须有掌声,要不然嵩山书院不接战。生怕开骂不够狠的瓜众们热烈鼓起了掌声…..嵩山书院的师生们鼻子都气歪了…..必须来个帅才撑撑场面….. 嵩山书院郭平志一甩秀美的长发,来了一个俊美潇洒的亮相,恶狠狠地说道:“霍明武,我哥哥就在玉门关戍守。这‘风沙如刀,狼箭如雨,渴饮敌寇血’是他写的。我哥哥守关三年,从新兵蛋子到老**子,心里结了层厚厚的心茧,家书都很少写了。最近一次收到哥哥的家书说的就是救他多次性命的老兵大哥在年前战死了,让我们郭家帮助寻找老兵的家人予以报答大恩。那个老兵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悍兵,早可以升十二卫率,但就是脾气犟错失了多次升职机会。朝廷如果会给一个半百悍兵的退路,他也许回到家乡为我大唐培养更多的悍兵男儿,但他带着对朝廷的失望永远留在了边关。霍傻缺,我这么说算不算煽情?切~” 瓜众们一听开骂了,但还不够精彩,还不够凶狠,再次一边起哄,一边拍掌…..岳麓书院的师生们气得脸都酱紫了,把小霍换下来,俺们团队有的是帅锅….. 岳麓书院陶明睿捋了捋头发,长身玉立地走了出来,儒雅地环顾一礼,扬着俊脸说道:“这位师兄想必就是郭师兄吧。听到你的转述,连我都狠不得揪着玉门关守将牛进达的衣领恶狠狠问他这老兵大哥为甚没有晋升十二卫率,为甚没有荣归故里凭军功捞个里长,为甚会含恨战死边关?一将功成万骨枯,对吧?一个小小的半百兵士还担不起牛将军的注意,对吧?” 瓜众们看到岳麓书院也跳出来了个更狠的,连啧么诛心的话都敢说,真懂俺们瓜众们的心声,此处必须有掌声…… 嵩山书院林天康轻蔑地一笑,从面前桌案上取出一份书信,狠狠地说道:“请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牛进达将军的典当凭据。牛将军卖田典物都在筹集钱财救济阵亡将士们的家属。你特么人身攻击牛将军,你特么还有没有人心?” 瓜众们愣了,对啊,陶帅锅,你帅归帅,你不能这么不负责地攻击牛将军啊,给陶帅锅喝倒彩,必须的….. 岳麓书院陈远山严肃起身,拉着陶明睿一起给现场的书院师生环顾一礼,诚声说道:“我弟子陶明睿鲁莽了,还请见谅。我们岳麓书院虽然主辩‘半百军士归无家是军错’,但如此攻击牛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不严谨的,是对守关有功将领的不尊重。我们岳麓书院全体师生在这里给牛将军慎重道歉。牛将军守住了玉门关,杀敌无数,还曾立下了灭突厥的奇功,如今见军中有年过半百的军士还亲写调令请朝廷妥善安排,甚至典当田产以资阵亡将士们的家属,如此有情有义的将军,于我大唐而言怎能是‘军错’?朝廷坐镇长安,虽有耳目无数,但大唐百万雄师毕竟军士具体情况也不如将领们清楚,所以也不能是‘政错’。我们岳麓书院恳请朝廷派专员走访边关厘清百万军士的具体情况,并造册交于兵部,再由兵部妥善安置年老军士荣归故里。这里是我岳麓书院联同嵩山书院共同草拟的议案,请朝廷诸位大人们品评审鉴。” 嵩山书院师生们也一同起身齐声说道:“嵩山书院附议岳麓书院所提议案。” 瓜众们心好累,看了半天,原来两家书院掑逼都是演戏呢,报纸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打起来,明天的辩论赛,让它滚蛋去吧….. 兵部尚书李靖在请示李二陛下的意见后,从二楼包厢走下来,直接走到了辩论台上。李靖看着现场闹哄哄的瓜众席,拍了拍话筒,朗声说道:“诸位请安静,诸位请安静。老夫是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岳麓书院和嵩山书院的提议正在评委们手中传看。很快就会分出本场比赛的胜负。趁着这点些微多余的时刻,老夫上承陛下旨意代表咱大唐军方给咱们大唐百万将士们托个底,只要是年满18岁上了战场,在年满50岁就可以由大唐军方提供的百两退伍银子和一份守护乡邻治安的工作和50亩永业田。咱大唐国富民强,有的是银子发军饷。所以,家中有适龄的儿郎们都可以投效我们大唐军队。陛下还要修建功成寺用来供奉捐躯边关的将士们,四时八节皆有供品,享万年香火。” 辩学堂里的数千人同声起立,齐声大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评委们已经通过两家书院提交的议案评选出谁是胜者,果然兵部尙书李靖和魏王李泰共同揭晓答案——获胜者是嵩山书院。 辩学堂一时掌声雷鸣,掌声盖过了两个主持人的声音,只隐约听到主持人说请嵩山书院致获奖感言。 嵩山书院刘嵩江激动得热血盈眶,话都说不利索地捧着话筒哭,瓜众们着急地催促道“快说啊,家里还饨着汤呢……” 刘嵩江抹了一把眼泪,颤抖地说道:“感谢陛下给我们六大书院一个一展才华的辩学堂,感谢岳麓书院雄辩滔滔仍谦逊有礼(岳麓书院众人,我们啥时候谦逊过啊,老刘别不是早上没吃药吧?得个奖杯都高兴傻啦?),感谢铭善书院天天请我们好吃好喝的住着,感谢……” 瓜众们开始慢慢离席,这老刘感谢的时间也太长了,都感谢半个时辰,该回去看看锅里饨的汤了…… 岳喜画和芍药面面相觑地说道:“如果明天的辩论赛也是这个调调,那还不如不比赛呢…..” 芍药略带担心地问道:“娘娘也是很犹豫明天到底要不要来辩学堂看你们比赛。今天她已经在格物书院守着武二妹她们背资料一整天了,娘娘这心态我看够呛。” 岳喜画问道:“能不能让长乐想办法明天留住山长,不让她过来辩学堂?” 芍药惊讶地抬眼看着岳喜画说道:“你咋想的?皇后娘娘是能被人劝住的主儿?明天咱们还是看天气吧,天气好娘娘一准来,天气不好娘娘说不定就不来了。” 岳喜画想想还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孙山长出个门都研究起天气来了,不去玄都观出个家研究个天象都是屈才了。 岳喜画嘻嘻一笑拍了拍芍药的肩膀说道:“无妨,山长明天就是下箭雨都准来,知道为啥不?” 芍药很是配合地摇了摇头,问道:“为啥?” 岳喜画一脸智珠在握地摇了摇手把掌,可惜此处无羽扇,淡淡地说道:“因为长孙山长最喜欢爬楼梯,这一上一下两百步阶梯呢,足够让她跑过瘾啦…..” 芍药:“……” 第二十九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三) 长乐宫里长乐公主浑身扎满金针,牡丹一边给她把一支支金针取下来,一边嘴碎地说道:“公主啊,你这全身扎得跟个海胆似的就是为了治脚肿?这治疗纬度是不是大了点啊?” 长乐取过一串葡萄扔嘴里,淡淡地说道:“你懂什么,御医说我最近吃得太多,需要针灸减肥……” 牡丹懵比数秒,又改换问题地问道:“公主明天还打算参加辩论会吗?听说明天还下雨。” 长乐又拈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小口,嗯呜嗯呜地嚼了两口,淡淡地说道:“明天乘步辇去,到了百步梯换乘升滑杆。听说最近辩学堂前的滑杆价格老贵了,正好微服私访体验民情。今天格物书院图书馆武二妹她们有没有传递什么消息回来?” 牡丹想了想,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有消息,魏芳蕾姑娘传消息来说今天书院中午吃烤鱼娘娘被鱼刺给卡着了。” 长乐瞪了一眼牡丹,冷冷地问道:“母后吃鱼从来不被鱼刺卡,书院吃的是啥鱼?” 牡丹连连摇头说道:“好象是鲤鱼,皇后娘娘从没吃过鲤鱼呢,陛下不是禁止吃鲤鱼嘛,怎么书院就这么大胆敢烤鲤鱼吃?” 长乐大灌一口香茶,闷闷地说道:“还不是新来了个姓云的厨子,初来乍到啥都不懂,所以敢把鲤鱼烤着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父皇已经颁旨可以吃鲤鱼了,钦天监说今年有蝗灾,人都欠吃的,禁食令暂停。” 牡丹双眼发光地建议道:“公主,咱们宫里的鲤鱼长得百十斤呢,都快成精了,趁着禁食令暂停,咱打上来晒鱼干吃?” 长乐白了一眼牡丹,懒懒地说道:“你捞一条试试?保管你鱼没捞着,你就被鱼叼了去,那是父皇的爱宠,谁敢惹它。就连小白都不敢惹它,小白的智商你总该相信的吧。” 牡丹吐了吐舌头,小心地给长乐捶着背说道:“那是,也不瞧瞧小白是谁养的,一只宠物都能言善辩得赶得上辩学堂里的大学士了。公主明天你会不会带小白去参加辩论赛?” 长乐嘻嘻一笑说道:“那是必须的。武二妹她们再聪明总归是女孩子,说话太文雅。骂粗话这种糙活就得小白上,这是它的特长兼爱好。” 这时小白扑楞着翅膀飞到了一个古董架上,非常不屌地说道:“笨呆傻缺和蠢货,讨骂都来找小白。笨呆傻缺和蠢货,小白出场要小费…..” 牡丹三两步冲了过去,倒提着小白的脚爪威胁道:“你再敢要出场费试试…..” 小白一边挣扎一边不服地大声嚷道:“牡丹丑八怪,长乐丑丫环,牡丹丑八怪,口臭手也臭,牡丹丑八怪,傻缺加蠢货…..” 长乐忽然冷冷地冲着小白阴森地说道:“小白,你想不想看小鸡饨蘑菇这道名菜?” 小白:“…..长乐…..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总提这道菜……” 长乐:“明天去不去辩学堂?” 小白:“特么我敢不去吗…..” 次日清晨,大雨总算停了。本来已经打算放弃看第三场演讲比赛的大唐瓜众们,再次挤挤挨挨摩肩接踵地来到了辩学堂的百步梯前。最让人奇怪的是这次百步梯的每一步阶梯上都站上了凤刺军,虎背熊腰的凤刺军女将士们每人都是全副武装。她们在百步梯现场维持秩序,因为格物书院的长乐山长在今天设置了一个登梯奖,每一柱香放一百名观众竞赛登爬百步梯,凡最先登顶的观众会得到一块价值百两银子的登梯小金人奖牌。 大唐瓜众们从今天《贞观要闻报》、《跑马城报》、《京城要闻报》、《八卦报》这几家报纸的头版上看到的广告。本来意兴阑珊不想再爬百步梯看辩论赛的大唐瓜众们只能再次提起酸痛的脚杆,为了小金人,拼了….. 所以当长乐、岳喜画、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等人走到百步梯时,看着排着长长的人群队伍顿时犯起难来。长乐举起自己的公主令牌对排在前面的人说道:“麻烦让过一下,我们是格物书院的,今天来参赛的。” 前面的人把庞大的身躯一堵,凶横地说道:“管你哪家书院的,到了这里都得排队。你想凭身份插队?没门儿。” 芍药走上前掏出一块金牌冷冷地说道:“神策府办案。” 前面的队伍迅速让出一条道来,长乐、岳喜画、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等人总算穿过长长的队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长乐四下里看了看,没有找到传言中的滑杆,控制不住的双脚打颤,虚弱地说道:“姐妹们啊,我知道现在退出很可耻,但我还是想说我脚痛,咋办?昨天我都扎成海胆了,这脚还是酸痛的。” 冯玉媛拍了拍长乐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你相信我们吗?” 长乐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 冯玉媛和公输兰很快从凤刺军那里借来滑杆对长乐说道:“我和兰儿抬你上去。我俩已经18岁,体力比你好,快坐上来,咱们姐妹同心谁都不落下。” 长乐忐忑不安地坐上了滑杆,忽然又从滑杆上跳了下来。长乐认真地说道:“咱们还是一起走上去吧,走慢一点,应该脚没那么痛的。你们不会心里笑我是软脚虾吧?” 岳喜画毫不客气地说道:“谁没事心里偷笑你是软脚虾,我们都是明着笑的。软脚蟹,你确定真能走得动道?两百步哦?” 长乐咬牙说道:“我不是软脚蟹是软脚虾,哦不是,我也不是软脚虾,我是金刚长乐。” 岳喜画翘起大拇指狠狠地表扬说道:“金刚那个乐啊,咱们开始准备奔跑吧,姐们儿…..” 这时正好已经有一百人排好队形,随着凤刺军的一声鞭响,众们你扯我我拉你谁也不相让地冲着百步梯狂奔而去。 长乐一边拼尽全力地跑着一边不住地看身边超过她跑上百步梯的众人,十步、二十步、二十一步、二十二步、二十三步…..唉呀跑不动了….. 长乐还在一边擦汗一边心中暗骂当皇帝的人果然不能设计建筑,这上下各百步的云梯多折腾呀。这时冯玉媛和岳喜画各伸出一支手强拉着长乐一步一步向云台走去。才走到六十步,长乐又走不动道了,这时一团白色的影子扑楞了过来,原来是小白。小白见长乐走不动道便得意地挤怼起长乐来:“傻长乐,笨长乐,爬梯如乌龟,傻长乐,笨长乐,爬梯到天黑…..” 小白的出现成功地吸引了一大众的眼光,长乐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地怒吼道:“小白,你这只臭扁毛的小鹦鹉,今天我要拔你的毛织裙子,你给我等着。”说完,大步向小白追去。 小白大喊一声“不喵”向云台顶上飞去。 长乐一边狂奔一边大骂小白,眨眼的功夫冲到了百步梯的顶上,刚到顶上就有一个小金人牌子挂她脖子上了。皇后宫里的桃蕊笑眯眯地说道:“恭喜公主,您正好是第一个登上云台的…..” 长乐:“…..”长乐内心苦逼地呐喊,我是来抓小白的,不是来拿金牌的….. 由于凤刺军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现场的比赛秩序,很快观赛辩论赛的瓜众们鱼贯而入,都找到了自己的座次。跟格物书院众女气喘吁吁钗环凌乱的狼狈模样不同,铭善书院的师生们气定神闲很是潇洒。杜梅瑞悄悄拉过哥哥杜构问道:“二哥,你怎么没有满头大汗呢?” 第三十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四) 杜构诧异地反问道:“我为啥要满头大汗呢?” 杜梅瑞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别说你们没有登百步梯?” 杜构恍然大悟,坏笑地说道:“我们铭善师生是没有去登百步梯。可是干嘛把力气浪费在百步梯那里呀,咱们又不是刚进城的傻缺。我们是从棋盘街过来直进辩论堂后门的。不用爬阶梯的。” 杜梅瑞:“你们真够狠的,等着瞧好了….”说完一甩长发走回到格物书院众女身边,把刚知道的辩论堂的小秘密分享给众人。 长乐一拍掌拍桌上狠狠地说道:“咱们今天必须辩赢铭善书院。这辩学堂就是他们铭善书院设计出来专给咱们挖的坑。百步梯对吧?今天必须让他们也登一下百步梯。” 岳喜画拍了拍长乐的肩膀,淡淡地说道:“长安城就这么大块地方,谁见不着谁啊,总有山水有相逢的时候。咱不怵他们。” 刑部尚书李道宗见两家参加辩论赛的书院人员都已到齐,示意主持人李恪上场。 年仅15岁的李恪身穿天青色儒袍,头戴古玉发簪,环顾一礼谦逊地说道:“自贞观元年陛下颁下《贞观律》后,我大唐360州、1557县的犯罪率年年下降。甚至贞观六年,陛下亲视长安监狱,亲自过问四百囚犯情况,并释放这四百死囚归家过年,年后这四百死囚一个不缺的回到监狱,陛下当年大赦天下。环顾我大唐四方的邻国,谁家大国有咱大唐如此多遵纪守法的善良百姓,谁家大国有咱大唐如此低的犯罪率。万国来朝,不仅仅是朝咱大唐的富裕和安稳,他们来朝大唐还想学习我们大唐的悠久文化和森严律法。今天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辩论的大题是《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铭善书院主辩村霸县匪欺良民是法无能,格物书院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有请两家书院,有请!” 芍药在格物书院众女耳边轻声说道:“千万别信大赦天下这样的话,贞观六年为抓回逃窜的四百死囚,我们神策府真是累死狗了。陛下大赦天下后,又吩咐我们神策府执行暗杀,……” 岳喜画小声置疑地问道:“陛下这么做图什么呀?” 长乐白了她一眼,悄声回答道:“还能图什么,圣明英武呗!” 岳喜画:“哦,圣明英武原来是啧么捣鼓出来的呀?”然后略带同情地对芍药说道:“跟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主子,你们神策府还没解散,真是不怕苦逼就怕习惯啊。” 芍药一脸知已情深地说道:“可不是嘛,已经苦逼成习惯了….” 长乐悄声怒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辩论赛开始了。” 铭善书院参赛团队李承乾、李泰、李恪、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魏叔璘等学员已经摆开阵势。 李承乾身穿紫色太子常服,头戴紫金冠,潇洒地走出团队来到话筒前,环顾一礼后儒雅地说道:“村霸县匪欺良民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很显然出现这种情况是法无能。如果律法足够严苛,严苛到出现这种情况就会被刑法的地步,那么哪个村霸哪个县匪敢触碰这条雷线?善良的百姓们是不是就能真正的安居乐业?秦始皇时期就是以法制国,统一七国后,他以严峻的秦法统一风俗、文字、度量衡和货币,更是以严峻的秦法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大小事务。秦始皇无疑是政治上的强者,法治上的智者,可惜他的继承者胡亥只懂胡吃海塞不懂秦法的重要,暴殄天物,所以二世而亡。所以铭善书院提议《贞观律》应修订更严苛,以护咱们大唐百姓。” 13岁的武二妹身穿淡黄穿蝶衫,头戴羊脂玉簪,娉婷走出团队,优雅行礼后说道:“历朝历代都有村霸县匪,尤其是偏远的山村,这样的情况更加严重。村霸县匪们欺压良善,巧取豪夺,欺男霸女,严重的可以导致整个村落都十室九空、整个县城凋敝零落,不压于一场战争带来的伤害。《贞观律》施行这十一年来并无不妥,不妥的是官吏的选拔由在朝官员推荐,这些被推荐而来的官吏有几人肯下到偏远山村偏僻县城了解真实情况,又有几人肯真心为百姓们出头作主?吏官们的无能纵容了村霸县匪们的张狂作派,放纵了不是帝王的土皇帝的存在。” 李泰哈哈一笑,厉声反问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置疑陛下任用的贤臣们。当今贞观朝可谓众正盈朝,十一年来国库溢满,百姓们欢声笑语安居乐业。这村霸县匪在哪里?你告诉我,我亲自下到偏远山村偏僻县城去把他们揪出来。” 冯玉媛轻蔑地一笑,轻声答道:“魏王好大的口气,你是有能力抓回来几只替罪羊,但真正为祸一方的悍匪们,你一个都抓不着。否则就不会有各位将军们今天接到命令剿灭这个山头,明天接到那个命令剿灭那个山头。山贼是怎么啸聚山林的?就是在自家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的。如果吏官是能吏,他就有办法惩恶霸护善良百姓,为善良百姓们寻找生路,给他们带来希望。” 李恪谦逊一礼,反问道:“请问冯姑娘,什么样的吏官才是能吏?怎么样才能选出有才能又不惧村霸县匪的吏官?” 冯玉媛轻哼一声,愤声问道:“吴王这话问得好没道理。选拔贤能考核吏官不是朝廷的事吗,怎么反倒问起我这个小女子来?” 李恪不依不饶地说道:“冯姑娘,今天咱们辩论的就是如何选能吏修律法护百姓,这怎么能往朝廷边上推,这可不是一个学者应有的态度。” 魏芳蕾微微一笑,脆声问道:“吴王,您应知底层官吏的选拔都是当地官绅自行推荐的吧?” 李恪点头说道:“确是如此。但请魏姑娘听清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吏官才是能吏?怎么样才能选出有才能又不惧村霸县匪的地方吏官?但是冯姑娘没有回答出这两个问题。” 魏芳蕾回答道:“蜀王殿下的这两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在当地相邻的大县考核招取吏官,可笔答,面试和调查背景,择优录取。并安排合适的兵力加以保护,只要这吏官的护卫高于村霸县匪的武力,那么吏官在性命安全得以保障的情况下,立功心切也会拿下这些村霸县匪。” 瓜众们正听得打瞌睡,忽然听到李泰一边拍掌一边哈哈笑道:“魏姑娘真是设想得完美啊,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要是这吏官立功心切拿下的是良民呢?” 魏芳蕾撇了撇嘴说道:“杀良冒功的罪名有多严重想必魏王是知道的了,就不需要本姑娘给你们解释了吧。还有既有考核,那些通过重重考核和挑选才正式成为吏官有多不容易,想必那些吏官们也会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既已无安全之忧,又有国法依恃,他们如何能惧那些为祸乡里的宵小之徒?” 杜构谦虚地说道:“此言差矣,能吏如果管辖地域太大就很容易迅速成为下一个县匪,能吏为祸一方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这也是防不胜防的。只有律法严苛执行严格才能震慑不法之徒收敛不法行为。” 武二妹哈哈一笑说道:“律法是死的,但吏官是活的,他是否依法办事全凭一已之心。所以通过培养和考核挑选合格的官吏就变得尤其重要。合格的吏官才能尽心尽力为民办事。” 第三十一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五) 武二妹趁着铭善众人还在发愣,又紧接着说道:“吏官是否忠于国家忠于家乡不循私利,这里都是很需要一个衡量的标准,或者说是一套很重要的考核机制。吏官还不能过于文弱,能说能打,能压服村霸县匪,能管制不听调遣的衙役,才是真正的能吏。有这样的能吏,何愁大唐不日益强大起来?” 李誉冷笑两声说道:“武二姑娘说得那是头头是道,但咱大唐读书识礼之人几何?咱们大唐人口二千万,将军将士就约一百万。咱们军中都还缺少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以咱们大唐军功利最大的现存条件,真有这样的人才早就投效军中了,谁还去那边远小县城为百姓作主。人毕竟还是需要吃饭养家养活老婆孩子的,从现实利益出发,真有这样的人才也不会愿意担这废力不讨好的差事。所以,无论是村霸还是县匪都是咱军队的活计,咱们军队直接开过去剿灭就万事大吉。” 程小莹冷哼两声说道:“李大哥这是什么论调?军队直接开过去把这些霸啊匪啊的都灭掉?你怎知这些村霸县匪就不能弄去服劳役,非得都灭掉。你又怎知这些村霸县匪就不能抓来军中培训,上战场当个死士什么的。你又怎知这些村霸县匪就一定是无用之人呢?遇到事情就打打杀杀,你们又学不会我爹的三板斧,瞎逞什么能?” 瓜众们一边瞌睡一边睁一会儿眼皮,怎么还没有吵起来呢,这不是辩学堂吗,咋感觉像青梅竹马撒娇卖嗔呢,让我再眯会儿,非诚勿扰啊….. 岳喜画满头黑线地看着一楼大厅的瓜众们一边扯呼噜一边唠自己的嗑,根本就没什么人注意到辩论台这边。看来,必须要放狠招了….. 李承乾轻咳两声,成功地吸引了辩论台上的众人,瓜众们还在流梦口水,他拱手一礼潇洒地说道:“程姑娘,具备欺压良善、歁男霸女这样十恶不赦的人通常都是软骨头,所以才会欺负乡邻为害一方。这样的恶人不派军队剿灭,要是抓来服役可能会耽误朝廷的工程,要是抓来当个死士说不定也会耽误军政。这样的恶人不杀掉无法以敬效由。你们女孩就是看什么都是情有可恕,放条生路。殊不知,放了恶人就是害了善良的百姓。” 岳喜画塞给小白一块果仁饼干,说了句:“我看好你…..”。最讲义气的小白嚼着饼干闪亮登场:“太子傻缺,仁者无敌,太子傻缺,仁者无敌…..”众人一头雾水,岳喜画狂汗,赶紧低声怒吼小白:“不是这句。” 小白(@“︵”@)赶紧换词:“铭善笨蛋,牛刀宰鸡,铭善笨蛋,牛刀宰鸡…..” 长乐也塞给小白一块饼干,鼓励地说道:“好样的,骂他们丫的,要是骂词丰富,今天回宫给你做果仁蛋糕。” 小白(@“▽”@)欢天喜地大放骂词:“铭善傻缺,有勇无谋,铭善傻缺,有勇无谋……铭善笨呆,浪费军粮,铭善笨呆,浪费军粮,……铭善蠢货,脑子没用,铭善蠢货,脑子没用……” 李泰忽然冲着侍者招了招手,一个侍者端着一海碗浓香四溢的小鸡饨蘑菇走进了辩学堂。小白狼狈不堪地飞离辩学堂,一边飞还一边埋怨长乐道:“魏王傻蛋,欺我鸡汤,长乐笨蛋,无我帮忙…..” 小白在魏王李泰正要喝的鸡汤里丢下一团白色不明物,然后傲娇地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李泰悲愤地看着鸡汤,大声怒吼:“小白,等我抓着你,你会给你送只老鹰做老婆,你等着……” 长乐同情地看着李泰,轻声反驳道:“泰哥哥,老鹰会吃掉小白的,你这招太狠,小白以后肯定都不敢回长乐宫了。” 李泰扔出一对白眼球,很不和谐地说道:“谁叫它自作主张给我鸡汤加作料的?哼…..” 小白这么一闹,瓜众们醒了一半,还不胜唏嘘地小声议论,这是曲江池还是辩学堂啊,怎么连鹦鹉都出演了。皇家为这场辩学赛又是比赛登梯又是小鹦鹉的,这都木有用。要想有人看,就必须撕逼,这么温吞温开水似的斯斯文文的辩论,谁希得看呀,要骂起来,要吼起来,要打起来,否则还是让我们继续昏觉…… 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显然不是体贴蓄有阴暗心理大唐瓜众们的最佳主演。铭善书院尉迟宝琳铁塔般地身躯往辩讲台上一站,恶狠狠地说道:“太子说得对,恶人自当是要军队剿灭的,如果抓来军中当死士,象这般狡猾如狼的恶人肯定会贻误军机的。谁要是不服,先跟我尉迟比武场上一较高下。你们格物书院打赢了我,我就不再反驳你们。” 冯玉媛挺身一站,傲然地说道:“知道我先祖是谁吗?黑大个儿,我来跟你比武一场。”说完纵身一跳,跳到了辩学台上。 尉迟宝琳一愣,没想到格物书院还真有敢跟自己打架的人。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李承乾、李泰、李恪、李誉等人退下辩学台,非常热情地把辩学台让给了他们二人。 尉迟宝琳闷声问道:“怎么比?” 冯玉媛心想你提出的比武,怎么反问我怎么比武,要让我定规矩那就更好办了。想到这里,冯玉媛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宝琳兄弟既然问到怎么比武,那我就不客气地提个小小的建议。咱们辩学台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要舞刀弄枪是肯定不行的。咱们比武既要论出输赢又要不伤着众人,就只能划圈比武。” 尉迟宝琳疑声问道:“什么意思?” 冯玉媛拱手说道:“咱们在这辩学台上划一个圈,咱们就在这圈里切磋武艺,谁先被逼踏出圈谁输。如何?” 尉迟宝琳闷声哼道:“就这么办。”说完就去找粉笔圆规画圈。 比武圈一划定,两人跳进了圈里开始比武。 本来还在磕睡的瓜众们这时睡意全无,全场的瓜众呐喊声唤醒了每一个在场的瓜众,包括二楼包厢里磕睡的……总算等到你们动真格的了,怎么没有剑气和斧头,没有武器的比武跟跳舞有什么区别,你们两大书院能不能认认真真的演好古惑仔,打架不是你们这样的……看得着急的瓜众们狠不得亲自上场演绎一把什么叫撒泼打架……主演不争气啊……瓜众们失望地想着…… 尉迟宝琳一招黑虎掏心,冯玉媛一招灵蛇绕腕,尉迟宝琳一招熊罢撼树,冯玉媛一招仙鹤展翅,尉迟宝琳一招狐狼腾咬,冯玉媛一招灵猴攀岩,尉迟宝琳一招螳螂舞刀,冯玉媛一招天蝎扫尾,尉迟宝琳一招恶犬扑屎掉出圈外,冯玉媛双手一拱谦虚说道:“尉迟师弟承让了。” 尉迟宝琳毫无芥蒂地躬身回礼道:“冯师姐果然武艺高强,领教了。” 尉迟宝琳有些气馁地走下辩学台,李誉一把搂过尉迟的脖子悄声说道:“你输给冯玉媛不算啥,她祖上就是岭南冼夫人。冼夫人在岭南那是女神般的存在,武勇之力无人能及。你能跟冼夫人的嫡孙后人比武,你用不着气馁。” 武二妹见机不可失,赶紧走上辩学台柔声说道:“尉迟师兄适才说比武输了就不助力铭善书院的辩论赛。现在还有谁也愿意比武或者比试其他的,咱们格物书院琴棋书画样样皆能比试一番。” 李承乾大步走上辩学台,谦逊一礼朗声提醒道:“武师妹,如此不妥。咱们今天来辩学堂不是比试才艺的,咱们是来辨论村霸县匪为祸乡里是吏无能还是法无能的。这样没完没了的比较才艺会怡笑大方的。” 第三十二章 六大书院长安知识辨论赛(十六) 武二妹回转一礼淡淡地说道:“师兄所言甚是。正如我格物书院所言,村霸县匪为祸乡里不是法无能而是朝廷所选的吏员无能。甚至是朝廷的官员举荐制形成的无能。我们格物书院建议,以公正的考评制度来确定吏员是否无能,能力卓越的吏员以五品以上的高薪和配备百名青壮衙役派往最贫瘠的县城。为帮助吏员能正常控制局面,朝廷可给这些能吏给以农耕技术,纺织技术,养殖技术的无偿支持。如此一来,边远偏僻之地开始富裕起来,百姓们都开始富裕起来了,谁还会任由村霸县匪欺凌,谁都敢敲响县衙的大鼓为自己讨个公平与正理。哪里还需要诸位效军杀鸡用牛刀,带着大军开过去就用剿灭几个二痞子?人吃马嚼的不费钱吗?所以村霸县匪为祸乡里就是吏无能。” 李承乾拱手一礼,大声说道:“格物书院所议甚是思虑周全。但是推荐官员任免制自武德元年至今已经几十年,多数官员还是能力卓着符合咱们陛下贞观之治的需要,现在突然要考核这些官员可能会有难处。咱们朝廷上五品以上大员识字率不高,而五品以下的官员识字率高一些却于朝廷政务不如五品以上官员们娴熟。格物书院所议过于理想化,这考核根本进行不了。实为空谈。” 武二妹妩媚一笑淡淡地说道:“师兄这话才是真正的怡笑大方。咱大唐五品以上大员怎会有不识字的?连字都不认识又是怎么处理州县案牍和朝廷事务?五品以上官员可能有不擅诗词者,不擅算学者,不擅丹青者,但不识字的,应该是一个都没有。哪怕上奏折需要刑名师爷替代草拟,但审阅奏折用印还得是他们自己吧。不识字怎么看奏折?那万一师爷写的是造反掉脑袋的奏折呢?所以五品以上的官员不敢不识字,所以考核制度绝对可行。” 李泰抢前一步,快速说道:“但是考核制度也是属于《贞观律》的范畴,所以增添吏员考核制度就是修改《贞观律》。也只有《贞观律》修订后颁诏天下,举荐制才能被考核制所取代。咱们两家书院最后的统一意见都是修改《贞观律》,那么格物书院是承认村霸县匪欺良民是法无能了?” 李蔷嗤笑一声,冷冷说道:“以前还不怎么信魏王殿下是歪曲事实,强词夺理之人,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李泰胖脸一红,恨声说道:“李蔷你几个意思?” 李蔷做了一个鬼脸,呵呵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秦怀远一边拉着李泰,一边冲着李蔷说道:“你这就没意思哈,阿泰怎么就是强词夺理了?你们书院武二妹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以公正的考评制度来确定吏员是否无能’,这个制度总是属于《贞观律》的吧?这哪里就不是修改《贞观律》的谏言呢?” 杜梅瑞浅浅一笑,淡淡地说道:“无论谁听武二妹的总结陈词都不会觉得这是在说村霸县匪欺良民是法无能。铭善书院以怡待劳进辩学堂,怕是懒坏了脑子吧?要不要咱们悬壶医馆给你们几位开两剂治疗懒病的药?” 瓜众们满脸麻木地看着听着,内心疯狂怒怼,都总结陈词了才开始对撕,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瓜众,你们这些主演的良心到哪儿去了…… 房遗直:“这治笨懒的药还是留给你们格物书院自己吃吧,你们自己不走辩学堂侧门怪谁呢?你们自己不问你们山长有没有辩学堂的如意门,不怪自己笨,还能怪谁啊?” 瓜众们一半同情一半幸灾乐祸地瞅着房遗直,心说总算没白来,这二傻子从今天开始出名了…… 二楼包厢房玄龄满脸酱紫满头大汗,房夫人赶紧掏出手帕给房相擦汗,然后关心地问道:“乔哥,你怎么这么多汗水?” 房玄龄扯过手帕狂擦汗水,说道:“遗直这臭小子,把皇后娘娘都扯进争辩里去了,这是要逼着老夫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啊.” 小李雁怒怼房遗直说道:“房遗直,你知不知道啥叫帮架帮成挨打,啥叫帮话帮成冤家?” 房遗直一脸懵比…… 小李雁转头对长乐众人说道:“看来他是真傻,咱们不为难他。” 尚书右仆射房玄龄赶紧从二楼包厢走到一楼大厅的辩学台,一把抢过话筒总结道:“上承陛下旨意,今日的辩论赛已经赛出结论,两家书院可以把自己的提案交给评委们评分了。趁着评委们评分的这点片刻功夫,老夫给大家解释一下为啥朝廷要出村霸县匪鱼肉乡里是法无能还是吏无能这样一道题。咱们大唐有1557个县,一半以上的县都是缺水贫穷县。要知道没有水源的村落也好县城也罢,都是十室九空,而拥有水源的村落就会非常强势地欺负没有水源的村落。贫穷就是村霸县匪滋生的土壤,所以咱们大唐需要能吏需要好的吏官需要肯担负责任的吏官。每天都有这县那县的不平事,每天都有这村那村的苦难事。咱们满朝文武才百十来号人,就算每县派一个过去守着也人数远远不够啊。所以朝廷就想到了能过辩学堂举办辩论赛,兴许就能找出治理好这1557个县的好办法。所谓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所以咱们齐集大唐最精英的六大书院来辩学此论题,一定会有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说到这时,李恪捧着评委们的评选结果走上了辩学台,把评选结果递给了房相。 房相接过卷轴,从五彩绣卷上看到李二亲笔两个飞白字“平局”,于是朗声说道:“平局。” 瓜众们议论纷纷,都这样了,还平局?俺们对李二陛下的厚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 长孙皇后冷着一张脸唤过自己的格物书院的众弟子们从辩学堂侧门离开,关闭辩学堂的如意门时顺便加了两把锁,这下子连李二陛下也只能爬上下两百步阶梯了。 李二陛下看着如意门上如同巨斧的两把锁,真实感受到女人不要轻易得罪,否则只有怒火与脚痛。李二本可以让人抬肩舆出辩学堂,但看到李元昌扶着太上皇在登阶梯,内心怒火连天,这汉王绝对是故意的,朕还怎么好意思乘肩舆。 李二装作云淡风轻地一边跟自己的臣子说笑,一边一步一步地登着阶梯,终于走到云台。 云台上做滑杆生意的脚率补哄抢一光,李二眼瞧着太上皇和李元昌各乘一顶滑杆,优哉优哉地抬下了云台,自己却没有抢到一座滑杆。作为李二的贴身大总管冷定正感到有些尴尬,这时凤刺军的女首领红梅领着四个凤刺军抬着一顶肩舆走了过来。冷定连声感谢,李二也同时心里长吁一口气,皇后总算还是想着朕的。 正想到这里,肩舆忽然漏了,李二摔了一个屁股敦,心中大怒,女人果然还是很小气的….. 这一幕正好被李承乾众人看到了,子不议父过,所以李承乾兄弟三人忽然也摔倒在地,站起身时,三兄弟全都灰头土脸的,谁也没嫌弃谁。 李泰脏着一张脸有些担心地问道:“哥,咱这形象走街上会不会被丢铜板?” 李承乾一把推开小泰和阿恪的两张脏脸,得意地说道:“你俩可能会被丢肉包子,我则可能会被丢香手帕。瞧你俩那磕惨的样儿,跟两叫化子似的。我这样子最多象落难的王子……” 第三十三章 油炸蝗虫很美味(一) 贞观十一年钦天监预测的五月蝗灾到底还是发生了。五月十四日深夜三更时分一个踉踉跄跄的红翎急报打碎了大唐内宫的宁和静谧。朝廷在年初接到钦天监的预警折子时就已经准备好五个州的蝗灾赈灾计划,但计划还是没有变化快,五个州的蝗虫已经扩散到定州、绥州、银州、夏州、灵州、盐州、丰州、会州、宥州、胜州等十多个州的遍地蝗灾,百姓哭嚎震天。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李二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他深知这蝗灾对天下百姓意为着什么,天下遭灾的百姓会怒声痛骂天子不休德以致天神降蝗灾,如果赈灾不力乱民揭竿而起,那么天下大乱就在眼前。长孙守着李二身边陪伴着他一同看折子,一同承受着兰台御史们如山崩般涌来的折子,折子要求李二祷告上天诏告天下给自己下罪已诏。 李二看着魏征的折子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把折子扔到地上,还不解气,跳折子上还猛踩几脚,痛声骂道:“魏征这个老小子,让朕下罪已诏。他特么眼瞎了么,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勤政,何时出现过有折不批,有案不审的?一场蝗灾就要朕下罪已诏,一场蝗灾就责问朕失德之罪,朕何罪之有?何罪之有?”说完,随手提起身边的一壶葡萄酿扔了出去,不解气,又提起身边的一壶玉冻春也扔了出去。 侍者仆役宫女们匍匐在地,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长孙拾起两壶酒,款款走到李二身旁,冲着众侍者摆了摆手,侍者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出,偌大的长生殿里只剩下长孙一人陪伴在李二身侧。 长孙捧着李二的脑袋轻轻地揉起他的太阳穴,一边揉着一边轻声说道:“二哥莫恼,这蝗灾来势汹汹难堵天下悠悠众口,魏大人对您的勤政爱民也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这‘蝗灾骤现天子失德’是自古有之的笺言,英明如尧舜也是无法绕得过去的。只要能扑灭这场蝗灾,这罪已诏到时候也是可以不用写的。关键还是赈灾粮食和赈灾银子啊。” 李二心烦地长吐一口气说道:“观音婢,别人可能不知道,你哥哥是最清楚国库余银的。现在国库银子只剩下两百万两,还要给官吏们发俸禄,还要加固黄河岸堤,今岁的赋税还没有收缴回来。年初你给我的两百万两银子也拿出一半用来安置战死疆场的家属亲眷,剩下的一百万两银子全部用来修建功成寺用来供奉捐躯边关的将士们。朕从长乐手里抢来的跑马城百货商场和豪华五星级客栈赚来的银子只足够铭善书院的开支。父皇给我的五百万两银子也全部投入到铭善书院的研究项目里。现在支撑咱内宫数千人衣食住行和皇室体面的银子都由你掌管的内府在经营琉璃厂和水泥厂。你的格物书院虽然给你开发出纺织厂、皮具厂、香皂厂、肥皂厂、洗发膏厂,但所赚的银子也是应付格物书院的开支和科研。现在能从哪里抠出银子去助朕赈灾?” 长孙揉着李二的太阳穴轻声说道:“二哥,小妹这五家小厂赚的银子可比你跑马城的两大法宝利害多了。每月总数大概这个数。”长孙伸出玉手五个手指。 李二睨了一眼,懒懒地说道:“五十万两银子也就够你格物书院的开支,你那哪是养书院,简直在养活祖宗。” 长孙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我的格物书院每月开支也最多十五万两银子。我们格物书院也没你们铭善书院那么心大,不断的扩充地盘修建教学楼,天文楼,图书楼。所以我也就攒了560万两银子。长乐的八音盒厂和长乐书店也捐款100万两银子。我徒弟岳喜画的冰淇淋厂、棉布作坊和画坊也捐款100万两银子。魏芳蕾的乐器厂也捐款50万两银子。冯玉媛的织锦厂也捐款100万两银子。公输兰的奇思妙物厂也捐款50万两银子。公输家制造的家具真的是灵巧实用妙不可言。李雁的葡萄酿厂也捐款50万两银子。杜梅瑞和武氏双姝的悬壶医馆也捐出价值50万两银子的药物,还有许多侍讲也捐了银子。我们格物书院为帮助朝廷赈灾总共捐款1230万两银子。朝廷在丰收年的税收也不过800万两银子,这次得我们格物书院鼎力相助这么多银子,诸位大人就算是再大的烦恼也该笑得见不到眼睛了吧?” 李二听到这话,喜得从软榻上一跃而起,紧紧捉住长孙的手,温柔地说道:“我今生有小妹相知相伴,何其幸也。”说完,李二再次忧虑爬上额头,略带烦闷地说道:“我们虽然有了1230万两赈灾银子,但这次州县被蝗灾波及甚多,二来也害怕买不到足够的赈灾粮食,再则这么多粮食和银子安排下去如被底下吏员贪墨了去,百姓仍然是生死两难。” 长孙轻抚李二皱在一起的眉头,轻轻地说道:“格物书院和铭善书院皆已办学四年,现在正是国家用人之际。正好让这些观政的学生们陪同赈灾的朝廷大员到各州去走一趟,一则历练观政学子,二则有助控制疫情,三则暗地里监督赈灾用银和物资。” 李二细想片刻,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一朝天子圣令传,宫门千重次弟开。当格物书院接到李二陛下颁下的诏书要甄选观政使10名跟随赈灾大臣前往灾区赈灾时,格物书院的侍讲办公室炸开了锅。 长孙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安静,肃静,镇静,咱们是书院不是菜市场。你们讲话一个一个来,你,长乐,你先讲。” 长乐等着办公室议论声小声一点后,站起来朗声说道:“山长,这次去灾区随军赈灾一去便是三个月直到百姓渡过难关,咱们才能回来。书院五大工厂的管理交给谁来管呢?” 长孙沉吟片刻说道:“书院五大工厂的管理交给芍药暂代管理,你们回来后找芍药领回管理权便是。” 岳喜画轻声问道:“山长,这次咱们书院为赈灾准备的压缩饼干是否充足?” 桃蕊请示长孙后,朗声回道:“压缩饼干由宫里退役下来的老宫人制作,已经制作出200万斤压缩饼干。200万斤经水膨胀后就是2000万斤。这10个州县受灾,受灾人数约12.6万人。咱们每个州县要派遣3000羽林军,10个州县就是3万羽林军。2000万斤饼干粮食分到15.6万人手里,每人手里大约128斤。这128斤在三个月里大约每人每天1斤半的口粮。再加上陛下从各国买来的粮食应该可以帮助这10个州县的百姓渡过灾动。朝廷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赈灾物资和钱粮被层层盘剥,最后到不了奄奄一息的百姓手里。” 第三十四章 油炸蝗虫很美味(二) 冯玉媛小心问道:“朝廷有没有颁诏鼓励受灾州县保住百姓的升赏策略?如活下来的百姓超过1万3千人者赏银千两,官升两级。” 长孙眼含笑意地看着冯玉媛轻声说道:“这个时候肚子都吃不饱,命悬一线的关口,再高的升赏策略也于是无补。” 岳喜画小声问道:“山长,咱们书院怎么竞争这10个名额跟随大军亲往灾区?” 长孙含笑环视一圈,淡淡地说道:“自愿报名,超过10个名额也无妨的。” 魏芳蕾略带关心地问道:“山长,咱们观政使的安全真的可以保证得了么?” 长孙淡淡一笑说道:“这是自然。神策府也会暗中配合。你们只管放心去把差事办好。最最重要就是要监管好赈灾物资要发放到百姓的手里,不能给那些黑了心的贪墨了去。” 小李雁朗声说道:“我第一个报名去灾区,不过我要跟我师父岳喜画待在一起。” 魏芳蕾一听着急地说道:“你才九岁,这赈灾跟你没啥关系,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师父要跟我待在一起的。山长,我和师父岳喜画一道去赈灾。” 武二妹和武小顺齐声请令道:“我们姐妹二人请求跟随杜梅瑞师父前往赈灾。” 长乐翻了一个白眼,闷声说道:“就显得我没有徒弟一样。谁希罕,哼。” 岳喜画搂着长乐的脖子说道:“山长,我和长孙、魏芳蕾一组去赈灾。” 冯玉媛挽着公输兰的手臂说道:“山长,我们岭南双姝也去赈灾。” 李蔷拉着程小莹的手说道:“山长,我们二人也去赈灾。” 李玉贞和程玉娟也异口同声地说道:“山长,我和李玉贞(程玉娟)组成一组去赈灾。” 李秀玲拉着长孙撒娇地说道:“山长,我和长乐一组去赈灾。岳喜画那组三个人,人数也太多了嘀。” 长孙呵呵一笑说道:“就这么定了。铭善书院那边也有10名观政使随同大军前去赈灾。咱们两个书院这次虽没有明确下战书。但谁能把赈灾这个差事办得漂亮,谁能让灾区百姓每个人都得到朝廷的赈灾粮食,谁就能赢得书院特制的贞观十一年赈灾金奖牌一块。这样集金钱价值集收藏价值集荣誉价值的奖牌,朝廷只制作20块,但只有圆满达成任务者才能拥有。要知道,这是可以当作传家宝传给后代的荣誉奖牌哟……哦,呵呵呵~~~”在岳喜画眼里,长孙现在的模样跟后世的电视购物完美重合…… 还有侍讲想要抢夺观政使的名额,但被长孙寥寥两句捐款太少给怼了回去。就这样,格物书院最后确定的五个小组分别是李秀玲和长乐,岳喜画和魏芳蕾,冯玉媛和公输兰,李玉贞和程玉娟,程小莹和李蔷。 相比格物书院温柔谦和的竞争观政使名额,那铭善书院的竞争可以用蛮荒野人来形容。 公输木带来了李二陛下的一个签筒,让众人抽签,谁中签,谁获得观政使的名额。规则刚宣布完,这群铭善书院的恶狼们扑了上去。刚有人大喊“我抽到一个名额,我抽到一个名额~”,刚喊出声,手上的签牌就不知被谁夺走。又有人大喊“尉迟,快来帮我,我抽到一支签牌……”,尉迟还没靠拢,手上的签牌就不知被谁夺走。又有人大喊“程怀亮抢到三块签牌,咱们抢啊……”,程怀亮被扑倒。这时,又有人大声喊道:“程怀亮把签牌给程阿、牛了,快去打劫程阿牛……”,程阿牛懵比地看着自己手中三支没有中奖的签牌,几个意思? 李泰大喊“大哥,我抢到两块签牌,你们不准过来,过来我咬你们……”李泰手中的签牌被抢走,身上还有几块脚板印……房遗直大喊:“承乾,快过来,我抢到程怀亮的三块签牌了,快过来……”,李承乾满头黑线地大喊:“怀亮跟咱们是一头的,你抢他的干哈呀?”冯威悄悄靠近李承乾悄声说道:“我抢到两块,你先收着,我再去抢……”李承乾也悄声说道:“好样的,等我将来登基,封你当冯胜侯……”冯威满头黑线,心中暗怼,你这太子不会是假冒的吧,我将来是要继承我爹越国公的爵位的,是岭南八百里土地的土王爷,怎么可以希罕只有食邑一千户、从二品、永业田1400亩的开国县侯,彪开玩笑…… 杜构冲着李泰大喊“青雀,把这两块签牌交给尉迟保管,快……”李泰刚要接手签牌,被晃眼抢走,李泰看清打劫他的人手,满头黑线地大喊:“大哥,你太瘦了,快把咱的签牌交给尉迟,快呀…….” 魏叔璘与世无争地坐在角落里欣赏抢夺大戏,忽然掉他怀里两块签牌,他拾起一看,呵呵,这是中奖签牌,心里正美美地打算把签牌藏起来。一阵拳打脚踢之后,魏叔璘愤愤地怒吼:“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秦怀远举着一把扑克造型的五支签牌大声炫耀道:“我抢到五支签牌了,哈哈哈……”众人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一看签牌是假的,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秦怀远满面泪流地说道:“我又没说是这五支签牌是中了奖的,它们是连号的,也很珍贵好不好?” 正在众人抢作一团不可开交时,公输木终于敲响了桌上的静铃。众人鼻青脸肿地各回各位,满脸不解地看着公输院长,不知道他要宣布什么事情。要知道公输木是铭善书院里器物院的院长,连文史院院长萧瑀都对他敬仰有加。 公输木展开一卷李二的亲笔诏书,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定州、绥州、银州、夏州、灵州、盐州、丰州、会州、宥州、胜州等十多个州的蝗灾始发之日就夙夜难眠。今有格物书院捐赈灾款1230万银子和200万斤压缩饼干来赈济灾区。咱们铭善书院虽也能募集这么多钱财,但咱铭善的银子有更重要的科研作用,这次赈灾咱就不捐款了。但是派往灾区的观政使咱铭善书院只有5组,10个名额。朕思之再三,定下以抽签定输赢的办法决定名额。如果诸学子争抢名额不顾同窗情义有殴打同窗,那还是由朕来定下这10个名额吧。第一组李承乾、李誉,第二组李泰、程阿牛,第三组李恪、杜构,第四组尉迟宝琳、程怀亮,第五组秦怀远、房遗直。” 程阿牛手里拽着7支中奖签,泪流满面无语问苍天,陛下,不带这么玩的,我啧么肿的俊脸怎么去担任观政使,陛下这坑挖得够黑的呵…… 第三十五章 油炸蝗虫很美味(三) 公输木等众人议论片刻,又补充说道:“陛下旨意上的10个名额是作为观政使随大军出发。但我们铭善书院学天地至理为百姓立命,岂能无视这10个州县受灾的百姓。所以我们铭善书院的器物院也捐款价值1230万两银子的冬菜棚,我们器物院全体师生600名准备1000个冬菜棚的组装部件和琉璃部件。从现在开始让咱器物院的工厂分三班倒工作,按咱们设计的图纸把材料赶制出来。无论多少工钱都要把这批部件赶制出来。三天后,咱们就直奔灾区安装冬菜棚。今天冬天,灾区就能吃上大棚菜,无论如何也能熬过今年的冬季。” 魏叔璘和冯威听得两眼发光,太好了,咱们也能跟随公输先生前往灾区赈灾了。 李泰高兴地拍了拍程阿牛的肩膀说道:“咱们书院这次帮灾区建菜棚送菜籽,在声誉上肯定压过了格物书院。母后这次可就吃瘪了。” 程阿牛懒懒地说道:“怎么可能,我家小莹说格物书院还有大招没有放出来呢,咱们还是走着瞧吧。” 公输木忽然拍了拍手,一众学生端着金光闪闪的铁盘子鱼贯而出放在会议室的桌上。李承乾等人揭开盖子,看到油炸金黄的大虾排,用手指拈起一只搁嘴里嚼得嘎嘣脆,没吃出虾的鲜味倒吃出鸡肉的鲜味。公输木等众人抢吃完这几盘大虾排才缓缓说道:“这油炸蝗虫可还可口?” 什么?这是蝗虫?怎么可能,明明是油炸大虾。 公输木拈起一只油炸蝗虫眯着眼睛陶醉地嚼着说道:“有好些年没吃过油炸蝗虫了,要知道孙思藐先生还用它做中药治气疾呢。这今后的三个月,咱们的主食大概就是油炸蝗虫了。我是带足了盐、面粉和鸡蛋的,你们可得要有这吃蝗虫的心里准备了。” 李恪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呕~~~,公输木,你这老匹夫,你狗胆哄本王吃蝗虫,本王跟你没完,我还会回来的…… 李泰剔了剔牙齿,意犹味尽地说道:“先生,咱书院厨房可还有?这味道加上茱萸粉更佳……” 李承乾苍白着一张俊脸期期艾艾地问道:“先生,咱能不能不吃这不洁之物?” 公输木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早已说过,这蝗虫是中药是食物。如果现在吃不下,看着恶心,克服不了这膈应的心理。三天后咱们出发不出一日就能看到满天满地的蝗虫,你们能到时候退步不前么?吃,或不吃,你们自己决定。”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 李承乾强迫自己拈起一只蝗虫,张了两次嘴都没完咬到蝗虫,程阿牛正在跟李泰抢最后一只油炸蝗虫,不小心撞到李承乾的手,蝗虫刚巧掉李承乾的嘴里。李承乾闲得眼睛试试嚼了两下,嘿,真有鸡肉的香味,厨房,孤还要吃两盘…… 朝廷赈灾的3万军队是三天后出发,那么留给两家书院准备的时间就只剩下两天半。 铭善书院的李承乾和李誉在检查锦绣车行准备的300辆四轮马车和600架人力山地车。 李泰、程阿牛在检查书院准备的远行食品和药品。 尉迟宝琳、程怀亮去器物院的工厂督促1000个冬菜棚的木件加工。 秦怀远、房遗直去募集600匹骡子,因为战马属军方专用。 杜构陪着李恪到他妹妹杜梅瑞的悬壶医馆治疗拉肚子。李恪属于心理问题,只要不提蝗虫两字他就一切正常,谁要在他面前说到蝗虫两字,一准又吐又拉。 李恪在悬壶医馆看到武小顺和武二妹两姐妹,就更不配合好好治病了。每当武小顺关切地给他搭脉时,他都能迅速从俊白公子变红脸关公,小心肝狂跳不已,武小顺诊断李恪感冒发烧心率不正常。杜梅瑞再过来切脉时,脉膊又是正常的,杜梅瑞诊断李恪这是少年慕少艾,病得不轻。既然病得不轻,那么三天后的观政赈灾行自然是不能去了。但谁叫李恪有个牛掰的父皇呢,李二被杨妃逼听了半天的小提琴独奏,最后同意李恪和杜构这一组跟随格物书院悬壶医馆出发。再不同意,朕这耳朵就废了,听小提琴都听出心理障碍了…… 冯威和魏叔璘代替李恪和杜构检查了赈灾银子的清点和装车。 格物书院李秀玲和李丽质检查压缩饼干和方便面的制作和装车。 岳小梦和魏芳蕾检查铁家村的棉花工厂赶制的棉衣。 冯玉媛和公输兰检查奇思妙物工厂生产的20辆多功能四轮轻便马车和弩弓弩箭等武器。 李玉贞和程玉娟去检查这次要带去灾区的100顶医用帐篷和1000顶赈灾帐篷。 程小莹和李蔷去各家借用或购买平时不怎么使用的战马。 悬壶医馆师徒三人则已经在四处奔走购买100万斤药材,准备三天后随军出发。 终于等到了出发的日子,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共20名观政使被分配给10支赈灾军队。李秀玲和李丽质再三清点赈灾物资后,随着李靖将军带领的3000名悍率迅速出发。 李承乾、李誉羡慕地看着远去的军队,略带抱怨地说道:“李誉,你爹怎么不陪我们去赈灾?咱俩跟的军队是鲁国公的3000悍率,程阿牛他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呵。遇到他认为对的事情,10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俩跟着他老人家,请准备着吃苦吧。” 李誉瘪了瘪嘴说道:“吃苦倒不怕,军伍上那套咱又不是没经过最严格的训练。我最担心的是程大将军要相信公输院长的话,吃蝗虫。要是咱伙头军见天给咱端蝗虫饭,我还是饿死算了。” 李承乾听了,略微有些放心地说道:“有蝗虫饭吃?那咱还是跟着程大将军吧。” 李誉:“离我远点……” 再看看女子车队,岳小梦和魏芳蕾坐在马车上,一边研究着手里的物资发放工作薄,一边看着地图。岳小梦忽然问魏芳蕾道:“芳蕾,尉迟将军说咱们是哪天到盐州?” 魏芳蕾讷讷地说道:“不知道,我担心的是尉迟将军要给咱准备蝗虫菜吃了。” 第三十六章 赈灾准备大作战 魏芳蕾捧出一小包自己带的松子,一边跟岳喜画磕松子一边小声地说道:“老将军说咱是三天后到盐州。这两天咱是风雨无阻马不停蹄。到驿站都不休息,换一匹马接着赶路。” 岳喜画推开车厢里的暗格取出一床棉被给自己盖上,然后关掉窗帘,对魏芳蕾说道:“我先瞌睡两天,到了目的地再喊我起来。” 魏芳蕾:“@#¥%%……&*$#@……” 李泰、程阿牛坐在马车上下象棋,无论马车多么颠簸,磁石象棋稳稳地贴在棋盘上十分磁实。李泰再一次军马联棋僵住了程阿牛的帅棋。程阿牛小心地从荷包里取出二两银子给李泰,非常埋怨地说道:“咱都下了五盘棋了,你都赢我10两银子了。你看看,我的荷包都瘪了,你有点人心行不?” 李泰抛了抛银子得意地说道:“我见着你荷包里还有20两银子,来,咱们再下10盘棋。万一你又赢回去了呢……” 程阿牛推开棋盘闷闷地说道:“候将军这次领咱们去夏州,那地方蝗灾最严重。咱们带的物资到底够不够赈灾用的?” 李泰掏出一包油炸蝗虫大嚼着说道:“咋不够用,咱们还有吃不尽的油炸虾排呢。我都想好了,到了夏州你去安排人手搭建冬季瓜菜棚,我负责捕捉蝗虫制作蝗虫肉松。你没尝过岳喜画她们制作的蝗虫肉松,那才是真正的下酒菜呢。油炸蝗虫都次了。” 程阿牛敲着两枚象棋说道:“除了吃,你还能想出些啥?你还王子中的才子呢,我看你就是王子中的厨子。” 李泰腼腆地笑着说道:“甭这么夸我,人家会脸红的。” 程阿牛瞪着两只大大牛眼,直愣愣地反问道:“我这是在夸你么……” 冯玉媛和公输兰在马车里比赛转魔方,自从岳喜画在她们面前玩转魔方如临幻境后,格物书院人人都迷上了玩转魔方。冯玉媛和公输兰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俩一边研究着魔方一边聊着八卦。 冯玉媛低声说道:“知道么,铭善书院这次打算在灾区建冬季大棚菜基地,大手笔啊,整整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呢。全是琉璃窗和琉璃瓦。你哥他们这次还用上了一套你们公输家最新研制的快速组装活动房。你哥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我都不想嫁给他了。咱格物书院都还没有这么一套组装活动房哩。” 公输兰连忙低声安慰道:“玉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这人就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我估摸着我哥又是被陛下给忽悠了。铭善书院这次捐赠的价值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物资全是我哥的私房钱。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这消息是我告诉你的。” 公输木隔空泪双行,你可真是我亲妹啊……真会吭哥…… 果然冯玉媛不淡定了,声音颤抖地问道:“兰儿啊,你哥大概还剩下多少私房钱啊?” 公输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知道他还剩下几枚贞观通宝。唉,玉媛,你不会是喜欢我哥的钱才决定嫁我哥的吧?” 冯玉媛脸色苍白地说道:“不妨事,钱财捐了就捐了吧,这是大功德呢。你哥不是还有铭善书院的俸禄么。” 公输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哥所有的俸禄都用在购买研究器材上去了。我哥也真是,本来还是一个翩翩富家公子,这一热血赈灾,直降为穷丁。玉媛姐,你不会不要我哥了吧?” 冯玉媛强颜一笑,冷冷地回答道:“咋会?等他攒够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再来提亲吧……” 公输兰:“……” 尉迟宝琳、程怀亮骑在马上并辔而行。程怀亮犹豫地问道:“这小刘将军好象看不懂地图似的,这地图上咱们要穿过枣树林的,这都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连半颗枣都没看到?” 尉迟宝琳懒懒地回答道:“小刘将军是我爹手下最能干的悍将之一,他是以斥候的身份出色干掉敌寇一个班之后回来直升的百夫长。现在才三十一岁就混到独领两万悍率的将军位子,他怎么可能是个路瞎子?” 程怀亮怀疑地继续问道:“那枣树林?” 尉迟宝琳撇撇嘴角,懒懒地说道:“这地图上的枣树林咱早就绕过了。小刘将军是农家子,能不让军队祸害枣树林就指定绕开枣树林走的。” 李玉贞和程玉娟在轻便四轮马车的良好防震系统的帮助下,沉沉睡着了。在马车经过一条拐弯段时,咯噔一下,李玉贞被震醒了。李玉贞看着眼前绕得眼晕的盘山小路,赶紧推醒了程玉娟。 李玉贞脸色苍白地紧紧抓住同样脸色苍白的程玉娟,颤抖地问道:“上官将军是不是带错路了,这地图上没见到有什么盘山小路呀。” 程玉娟也颤抖地回答道:“地图上有盘山小路,喏,就是这里。咱们好像走完这上山的盘山小路还有下山的盘山小路。咱现在的马车都紧挨着山壁缓缓前行,这物资一路颠簸还要一路整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这一圈又一圈的盘山路啊?” 李玉贞眼一晕圈,直接倒在刚才睡觉的地方继续呼噜起来…… 程玉娟看着李玉贞睡得闷香,也想倒床睡觉,可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怎么都睡不着,内心怒怼:“玉贞,你干么把我推醒……本姑娘现在睡不着啦……” 秦怀远、房遗直坐在马车里研究着公输木给他们配备的新式武器强弩。房遗直熟稔地安装着强弩,并快速地给强弩装上了10支弩箭,然后冲着车窗外的草丛一气扫射,只听见唉哟一声,房遗直没有射到半只野物,只射到一个蹲草丛里的观察动静的暗丁。房遗直尴尬地把这个暗丁安排到后面的牛车上休息并给以疮药医治。 秦怀远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也是冲着远处的树林射出两箭,马上就有兵士过去捡了一匹野狼和一只野豹回来。人家野狼和野豹正对恃呢,他渔翁得利。 什么叫差距?出趟公差,啥差距都看出来了。 第三十七章 蝗灾州县捕虫大行动(一) 格物书院果然放大招了,程小莹和李蔷奉长孙山长之令搜刮全长安豪贵富家的蓄养鸡鸭,堪比刮地三尺的收购,终于购买到10万只鸡鸭,风风火火地送到了10个蝗灾受灾州县。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程小莹和李蔷几乎是买到数千只鸡鸭就往灾县送,短短五天时间,就把10万只鸡鸭分配到了受灾州县。这10个州县的父母官几乎是哭着接受了格物书院的捐助,因为这些鸡鸭不是送给他们吃的,是送给他们用蝗虫来养殖的。饿得眼冒绿光的灾民们完全不顾格物书院的阻止和劝导,一顿哄抢……最后格物书院程小莹和李蔷一边跟丰州县令啃着鸡腿,一边抱头痛哭10万只鸡鸭的养殖大业还没开始就变肉汤了……蝗虫依然欢快地在田间地头轰鸣而过…… 三天后,所有赈灾军队和观政使小组都带领赈灾物资到达各自的赈灾目的地。 岳喜画和魏芳蕾看着扑楞着蝉巽翅蠕动在田地里的肥硕的蝗虫,半空中飞舞如沙尘暴般的蝗虫,啃食着果树林的蝗虫,终于愤怒了。赈灾的饼干和方便面早安排军队挨家挨户发放下去了。她们俩人也是跟着军队挨家挨户介绍饼干和方便面怎么吃。运气很好,她们所在的蝗灾灾区盐州没有饿死一个人。 盐州两万多百姓们看着这些身穿秘色书院服的女孩们一个劲地劝说他们到田地里和果树林里捕捉蝗虫,但看着军队里送来的每人128斤的口粮,已经心中大定,对冬天一场大雪就能灭掉所有蝗虫非常有信心,所以现在还是留在家里吃鸡汤比较好。格物书院真实在,咱受灾县还能每家得一只鸡或者鸭饨汤吃…… 魏芳蕾看着这些懒得连家门都不愿意走出来的灾民气得泼口大骂,但灾民们显然把她的骂词当唱歌听了。岳喜画看着漫天飞舞的蝗虫知道不能再让这些蝗虫飞走祸害其他县,要知道这东西长有翅膀,可顺风飞千里,必须想出办法赶快扑灭。 岳喜画拉着魏芳蕾穿过蝗虫沙尘暴终于找到尉迟敬德将军,把自己心中所虑说了出来。尉迟着急地大喊道:“我知道这玩意儿有翅膀,我早就叫咱的三千护卫军去捕捉蝗虫了。连我自已也用网兜捕了百十斤,正让后厨油炸着蝗虫呢。” 岳喜画也恭敬地躬身一礼,对尉迟将军说道:“将军,必须鼓动所有百姓出来捉蝗虫,否则这些蝗灾捉不完就会飞去其他县祸害下去,永无止境。请将军让军士通知所有百姓,凡能捕捉到10斤蝗虫可在我们格物书院更换一斤粮食或三枚铜板,童叟无欺。还要求人人必须讲卫生,如有随地便溺者,军方会没收赈灾饼干和方便面。” 尉迟嗓们儿大,一招手就进来一个侍卫军,尉迟快速说道:“击鼓传令全军,逼出百姓,强令捕捉蝗虫,所得蝗虫可到格物书院换粮食,随地便溺者没收粮食。快。”侍卫军一声“得令”就飞奔击鼓去了。 传令鼓敲了三遍,短短几息的功夫,盐州城的百姓们如山崩海啸般涌向蝗虫地里,疯狂地捕捉蝗虫。以前用烟熏蝗虫,是为把蝗虫赶别人地里去,减少自己的损失。现在是千万别用烟,巴不得自家地里的蝗虫更多些,捉到好去换口粮。要知道这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实在太好吃了。 八十岁的老奶奶举着自己几十年都舍不得用的嫁妆帐子,身手矫健地如渔婆般撒网收网,不但网到了自家院里的上空飞舞的蝗虫,把隔壁院子上空的蝗虫也一网打尽。 八十岁的老爷爷牙都没几颗了,支楞着一个巨大的网兜,冲着空中飞舞的蝗虫一通横扫,百十只蝗虫就这样成了老爷爷的零花钱。老爷爷就好一口麦芽糖,这么多蝗虫能换好多铜板呢,能换好多麦芽糖呢……老爷爷老眼不昏花的眼睛里飞舞着满天的麦芽磄…… 年轻的小媳妇勤快地用粘满蛛丝的扫帚猛粘扑在庄稼上猛啃的蝗虫,身前往常拾穗才用到的好口袋已经装得快三十斤了,她还舍不得停下来,这铜板太好挣了,两三息的功夫就捡到近五十斤的蝗虫。今天必须捡到一百斤,三十个铜板可以扯块上好的蓝锭花布了。 年轻的小伙子更是几人一起通力合作,不停顿的滚烫开水在庄稼地里不厌其烦地灌溉田地,被开水烫死的蝗虫马上有人用扫帚扫作一堆铲进口袋里。才三百斤蝗虫,离他们的一千斤目标还远着呢,必须赶到其他人过来之前,把这一遍田地里的蝗虫烫干净。一千斤蝗灾可以兑换一百斤压缩饼干呢,这饼干不但好吃还特别顶饱,是咱们力气活儿的好帮手,必须拿下一千斤。哎哟,地主家的大块田里还有蝗虫呢,咱得助人为乐对吧,别跟我们抢,我们要打劫蝗虫…… 尉迟的三千军率也在疯狂抢捉蝗虫,咱们行军打仗最好的军粮就是这样的压缩饼干和方便面,我们也要用蝗虫换军粮…… 魏芳蕾雇佣了10个军率帮助自己把从百姓处收来的蝗虫烫死烘磨作成蝗早粉。岳喜画用手指拈起略微有些粘手的蝗虫粉,摇了摇头说道:“蝗虫粉不够干。家禽不会喜欢的。还要再烘干一屉才能用。程玉莹她俩不是被军士护送回长安再去搜刮更多的家禽过来吗?指望这次这些灾民们不要再把送到眼巴儿前的致富希望给吃了。那是10万只鸡鸭呀,那是送来帮他们吃蝗虫的,他们倒是直接帮蝗虫先把鸡鸭给灭了。” 魏芳蕾一边数着累得越来越高的蝗虫粉,一边轻声问道:“这蝗虫粉就是喂养鸡鸭的好饲料呀?怎么以前没听人说起过?” 岳喜画得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没听过的新鲜玩意多着呢。你是我徒弟,多少给我这个师傅存点面子,以后遇到没听过的新鲜事物,你就谦虚地问对方‘好了不起哦,你是怎么做到的?’对方一般而言一定会如数家珍倾囊相授。” 魏芳蕾听得满心欢喜拍手地说道:“师傅好不了起哦,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知识的?” 岳喜画看着现学现用套路自己的魏芳蕾,狠狠地说道:“敢套路我?你就不怕天上打雷第一个劈你?不过我嘛,我是看了很多书很多书很多书,还做了很多实验很多实验很多实验……” 魏芳蕾:“……” 短短七天的时间,盐州见不到一只蝗虫了。岳喜画和魏芳蕾带来的格物书院最后的压缩饼干和铜板早在三天前全部兑换给百姓们了。她俩现在只剩为数不多的自己的方便面口粮。百姓们在三天前兑换走最后一点钱粮后还是自觉自愿地继续捕捉蝗虫晒干磨粉免费送给格物书院。 尉迟将军美美地吃着蝗虫粉下方便面,真是有鸡肉的香味,衬得方便面很可口,百吃不厌。岳喜画和魏芳蕾联袂找到他询问下一步的计划。 尉迟将军滋溜一口方便面抬眼看了两小姑娘一眼,继续吃面,闷闷地说道:“你俩小姑娘已经完成你们格物书院的任务,剩下的基础重建那是属于人家铭善书院的活儿。你俩还是去数数撂盐州府衙仓库里蝗虫粉布袋吧,这晒干磨粉的蝗虫粉好吃,听说最近都有贼在偷咱的蝗虫粉吃呢。” 魏芳蕾一边心里膈应着一边不解地问道:“这是准备养殖业的鸡鸭饲料,怎么可以当菜吃?” 尉迟敬德瞪眼地瞅着魏芳蕾冷冷地说道:“药王孙思藐先生都说这是治气急治夜盲的良药,这蝗虫粉当然可以当作粮食来吃的。你们也不是没见着现在这些村民们捕到了蝗虫也会油炸着吃了。现在咱盐州还有一只蝗虫吗?” 第三十八章 蝗灾州县捕虫大行动(二) 岳喜画呵呵笑着地说道:“咱蝗虫粉都累积了百万斤,现在是灾年,他们已经得到足够的赈灾粮食,偷点蝗虫粉还不是当作调料吃,不碍事的。只是铭善书院打算怎么做基础重建啊?他们搭的木制活动板房离咱们格物书院的帐篷老远,也不见他们有人过来跟我们格物书院商量给灾区做基础重建的事啊。” 尉迟敬德又滋溜一口方便面,懒懒地说道:“铭善书院制器院院长公输木亲自领队600学员分散到10个州县搭建冬菜暖棚房。咱们盐州这60学员由宋铮副院长亲自带领组装100个冬菜暖棚房。这冬菜暖棚房就建在咱军营旁边,每日盐州百姓们凭值班牌进入冬菜暖棚房种植蔬菜。这盐州多盐多石炭,今年冬天的冬菜可以预期能很快长出来。这几天你们忙着抓蝗虫,人家器物院也没闲着,这一排排整齐的冬菜暖棚房就是他们组装的。他们100个冬菜棚都快完全搭建好了,再说这也是男人的力气活儿,你们真起不到作用的。女娃们,你们还是去数数蝗虫粉有多少包,或者去跳跳绳也是挺好的。” 岳喜画冷冷地说道:“尉迟将军,咱们格物书院也正在陆续运来水泥和青砖,打算在这盐州修建鸡鸭养殖厂。程小莹和李蔷正在四处收购鸡鸭分别运送到10个州县,这次她们不会把这些物资交给州县衙门,直接交给我们格物书院。这百万斤的蝗虫粉到时候就是喂养鸡鸭的饲料。有了这些饲料,鸡鸭的产蛋份量就是会暴增,管理好了,以后这些州县都会是养殖大富。您说让我们女娃们去跳绳玩,那这指导建厂房和培训养殖技术是您来负责,还是您手下的士兵们来负责?” 尉迟敬德听到这里,猛地放下筷子,吞下鲜香的面条,猛拍胸脯大声说道:“女娃们,有尉迟叔叔帮助你们修建养殖厂,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好了。”尉迟心想有百万斤的蝗虫粉,咱右武卫得办几家养殖厂,买些鸡鸭养殖起来,以后咱右武卫也有鸡蛋吃了…… 尉迟叔叔的小算盘,格物书院是不知道的。格物书院的女娃们不是忙着给灾民们讲解防疫常识,就是忙着威胁灾民们不讲卫生就没收赈灾口粮。好不容易把灾区的灾民们培训出一点卫生安全常识。铭善书院也把冬菜棚全部如期建好了。 程小莹和李蔷果然把10多万只鸡鸭分别送到了10个州县,鉴于上次遭遇打饥荒的经验,这次都送到了格物书院自己人手里。一同前来的,还有几百车水泥和青砖。水泥青砖一到,各州县衙门赶紧组织人手一起修建养殖厂。现在都闹蝗灾了,粮食都没法采收,赈灾粮食又全部发放到户,得到朝廷恩惠的灾民们自觉自愿地帮助格物书院盖起了厂房。 格物书院各学员一边指导厂房的搭建,一边培训10个州县的大婶大妈们如何科学养殖鸡鸭,还要教她们如何人工孵化鸡蛋鸭蛋,如何预防鸡鸭生病和如何给鸡鸭治病。 铭善书院的学员们也紧锣密鼓地培训灾民们如何种植冬季暖棚菜,如何防虫防灾,如何控制好暖棚的温度。 程阿牛看着越来越熟悉冬季暖棚的组装、改形和拆卸的灾区工人们,非常得意地跟李泰说道:“看见没,现在他们都已经从我程阿牛这里出师了,以后我也是农学大儒了,跟我说话得有礼貌有尊称用敬词。否则别怪我不爱搭理那谁谁谁啊……” 李泰嚼着一根草根,百无聊奈地说道:“阿牛大儒,你这沤肥还没给人家培训呢,牛尊师能否躬身亲为给咱们绥州乡亲们演示一番呢?大黑牛,这敬词这尊称可还称心如意?” 程阿牛暴跳跃起,搂住李泰就是一阵猛捶…… 程玉莹和李蔷在长乐、李秀玲的帐篷里猛吃方便面,吃了半晌,程玉莹抬起头萌萌地问道:“你们定州的蝗虫都抓住了?你们定州有李靖将军,捕捉蝗虫的效率果然快。要知道小秦将军他们银州的蝗虫还在满天唱歌呢。房遗直和秦怀玉两人,房遗直扛着网兜东搂一网西搂一网根本没捕到多少蝗虫,秦怀玉就喜欢在蝗虫沙暴里练飞针,蝗虫是扎死不少,但同时也把护卫扎得跟个刺猬似的。我走的时候银州的蝗虫还没有抓完呢。” 李秀玲担心地问道:“小秦将军领的三千军士呢,银州的百姓呢,他们那么多人,有咱格物书院的赈灾口粮作鼓励都不起作用?这不可能吧。这定州的百姓可是眼馋赈灾粮食得紧呢,才颁布蝗虫粉换粮食,五天就抓完所有的蝗虫。现在我们蝗虫粉加工厂都还在烘干煌虫等着磨粉呢。” 李蔷滋溜一口面条,抬头说道:“小秦将军是秦怀玉的堂兄,他也赞同把格物书院用来换蝗虫的赈灾粮食划作军粮。他们只把分给银州百姓每人128斤的口粮发下去,就自己领着军士捕蝗虫去了。没有鼓动全部灾民共同捕捉蝗虫。秦怀玉和房遗直两人可真够欠的。他们只同意银州灾民用修建养殖厂的劳动换取书院的压缩饼干。我们离开的时候,养殖厂都快建好了,他们蝗虫还没有捉完。我们还瞅见他们用泼热水的方式来捕捉蝗虫。真够累人的,三个人推着一架水桶车,追着蝗虫灭。他们才一千架水桶车,不知道啥时候能灭完所有蝗虫。估计秦怀玉就喜欢在蝗虫沙暴里扔飞针这样的小傻,才放任蝗虫满天飞的。” 长乐面带忧色地说道:“就担心他们银州的蝗虫没有捕捉完会飞到其他州去祸害庄稼。我们要不要加派人手过去帮房遗直秦怀玉他们捉蝗虫?” 程玉莹吃完面条,猛吸一口面前的山楂汁,长舒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银州。我们也看到许多银州百姓自觉自愿地在帮助他们灭杀蝗虫,只是不知道把蝗虫晒干磨成粉罢了。他们的蝗虫粉肯定是这10个州最少的。李泰、程阿牛是四天就捕捉完绥州所有蝗虫。阿泰有多狡猾你们知道吗?他们到了绥州,只给绥州每人发放28斤口粮,剩下的100斤口粮要用1000斤蝗虫粉来交换。绥州的灾民们害怕别人把自家应得的口粮给领走了,白天黑夜地捕捉蝗虫,短短四天时间换走书院所有的口粮。李泰和程阿牛领着军队也每家每户上访灾民,遇到老人幼童无力捕捉到蝗虫换口粮的,就会补发余下的100斤口粮给他们,主要确保绥州每人都有128斤口粮可以熬到冬季蔬菜成熟,绥州百姓人人都能好好地活下来。我要说,还是铭善的阿泰阿牛机伶。” 长乐呵呵捂着嘴笑道:“阿泰最喜欢吃炸鸡腿,你们这次又送这么多鸡鸭过去,千万别给李泰和程阿牛开炸鸡店了。你们给他们交待清楚开养殖厂的手续了没有?孵化器安装好了没有?” 李蔷乐呵呵地说道:“他们俩有侯将军看着呢,错不了的。” 长乐笑着说道:“我不是担心他们把孵化器当玩具耍的么!” 李泰和程阿牛猛打了两个喷嚏,李泰闷闷地对程阿牛说道:“你妹她们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这孵化器怎么玩?” 程阿牛说:“她们留有一份纸质解说图不是给你了么?” 李泰:“……我刚才打喷嚏时扯鼻涕的那张纸你瞅着了么…..快找找……” 程阿牛:“…….你这恶心的小胖子……” 第三十九章 灵州疫病书院展神通 到底是初夏,人多蝗虫多蚊子更多,疫病还是发生了。蝗灾遭灾的定州、绥州、银州、夏州、灵州、盐州、丰州、会州、宥州、胜州只有灵州遇到了疫病。 李恪、杜构、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上官将军领的三千卫率自顺利捕捉完所有蝗虫、顺利安排组装冬季暖菜棚,顺利安排灵州灾民修建养殖厂,刚刚长出一口气正打算好好休息两天,灾民们把疫病的消息第一时间通告给了他们。 李恪听到这摧心肝的恶耗,当场晕倒,等着武小顺来做心肺复苏的李恪又被杜构的臭嘴给熏醒了。李恪揉着自己被摧残的耳朵,很担心杜构那臭嘴刚才音量太大,左耳朵从此失聪了。李恪强忍着耳朵嗡嗡地不适,大声地问武小顺道:“疫病发生的那户人家是否已经隔离了?” 武小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大声说道:“正是呢。那户人家已经被隔离,那户人家的邻居也被隔离起来。现在怎么办?” 杜梅瑞翻看检查着自己的医诊箱淡然说道:“还能怎么办?咱们出诊吧?” 武二妹迅速掏出三副口罩说道:“师父,咱们一起去。” 杜构拉住杜梅瑞说道:“妹妹,你们不能去,那是疫病区。你要染上了疫病,我没法跟爹娘交待。” 杜梅瑞戴上口罩对武氏姐妹说道:“咱们带上烈性酒精和手套,穿上防护罩的医疗服,再带上医疗器械。咱们现在也只是给疫病区的几户人家作检查,问题应该不大。” 武氏姐妹迅速去取医疗服,武二妹见到有十多套医疗服,又多取了两套医疗服出来,把医疗服抛给李恪和杜构,示意去疫病区检查也有他俩的份。 李恪和杜构毫不犹豫地换上了医疗服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上官将军非要陪同前往,武小顺只好又给上将将军找出五套医疗服。 疫病发生在灵州的北区名吃巷,这是灵州一景好吃一条街,没发生蝗灾的时候这里是全城最热闹的地界。可就算发生蝗灾,朝廷三千大军连同两大书院帮忙赈灾灭蝗虫,短短六天时间,不但灵州人人领到128斤粮食还获得了百万斤的蝗虫粉,正是皆大欢喜之时,这好吃一条街仍然人满为患,甚至有小吃店用朝廷发的压缩饼干自创蝗虫粉饼干甚受欢迎。 可朝廷赈灾的第七天,这名吃巷有小孩子吃坏东西拉肚子,没过多久又有家里大人也跟着肚子疼又吐又拉差点脱水,直到第十一天时,这名吃巷里已经有十多人请大夫治拉肚子的病,这时大夫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疫病得立刻上报朝廷。 杜梅瑞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名吃巷,名吃巷外已经被三千兵率包围得水泄不通,只准进不准出。住在名吃巷里边的没有生病的人们苦苦哀求卫军放他们出来,但发生了几次激烈的冲突,士兵们神色严肃地守住了防线。杜梅瑞走到疫病区时,名吃巷里的众人正在哀求把他们的孩子放出疫病区。上官将军挥了挥手,士兵们让出一条道来。 杜梅瑞走到上官将军面前闷声说道:“上官将军,请搭建两个宽敞的军用帐篷出来作隔离观察区。让这些人男女分住两个帐篷,住上15天没有出现异常就放他们自由。” 上官将军连声吩咐手下士兵搭建帐篷。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李恪、杜构一行继续前行,当他们来到一座挂满白番白灯笼的宅院时,听到里面哭声震天,杜梅瑞等人更是快步走入。正在给快要断气的儿子穿寿衣寿鞋的一对中年夫妇已经面如死灰毫无表情,旁边的两个老人也已经哭得泪涸如河。杜梅瑞快步走到小孩面前,用手电筒照着小孩的眼睛,发现小孩瞳孔有明显的收缩,再出手探脉发现孩子还有有力的脉膊。杜梅瑞快速对小孩的母亲说道:“孩子还有救,快给我找个干净宽敞的屋子,现在就要,快。” 小孩的父亲先是疑惑地打量眼前的众人,在看到有配刀的上官将军后,很快清醒过来这是朝廷的医生。小孩父亲迅速抱起小孩领着众人来到花园边厅的一间客房,把孩子轻放到床上后,小孩父亲仍然面露担忧怀疑地看着杜梅瑞。 武氏姐妹迅速从背包里取出医用伸缩支架和生理盐水,杜梅瑞用干净的棉布沾着酒精给小孩全身擦净消毒,然后速度地给他输起了生理盐水和营养液。 小孩大概输液一个时辰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讷讷地几不可闻地问道:“姐姐,你们是仙女吗?你们是来带我走的吗?” 武二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傻弟弟,你只是吃坏了肚子,闹了肠胃炎,不是传染病,输两天药水就能好的。你叫啥名字啊,长得多可爱的小娃子啊!” 小孩添了添干涸的嘴唇,轻声问道:“我可不可以喝口水?我感觉好渴。我叫李元芳,你呢?” 武小顺用棉签沾着水抹在小孩的嘴唇上,轻声说道:“元芳,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你的病就已经好了。” 李元芳的父母见到儿子已经能说话,脸色也恢复许多,立刻要给杜梅瑞等人重金相酬。杜梅瑞老爹是谁?当朝杜相,小瑞能是那种没见过百两黄金的眼皮子浅的姑娘么?临出门时,杜构背上背了一个重重的包袱。李恪撇撇嘴,果然杜相家里出奇葩啊,妹妹都推说不收诊金免费治疗了,这当哥哥的竟然热情地接过诊金连说客气了客气了,嘿,你觉得客气可以拒收人家诊金的撒,特么什么德性?我李恪怎么就没有一个会望闻问切的妹妹呢,得重视啊,回宫就找母妃问一下。 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李恪、杜构、皇甫将军又一行赶到下一家诊病。开咸鱼铺的张龙已经拉肚子拉得需要拄拐杖上茅房了,李大夫已经开了五味子、肉豆蔻、赤石脂、禹余粮、诃子、石榴皮、五倍子这几味中药使用十多天了,比前几天好点,但还是没能完全止住拉肚子。张龙早已经听说杜梅瑞等人治好了隔壁李大财主家的武神童李元芳,大清早就拄着拐杖等着朝廷来的大夫给自己看病。原本两百斤的过份壮胖的大小伙子,现在都瘦得一百九十斤了,怎能不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杜梅瑞取出药枕给张龙搭脉听了一会儿,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取出一包中药交给张龙,让他继续煎服几天就会康复。张龙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拉住李恪的手要请他们医疗小分队吃了咸鱼饭再走,强忍膈应的李恪抽出双手,潇洒地连说不要啧么客气,我们还要赶着去赵虎家诊病呢。张龙挥着泪巾送走医疗小分队,打开中药包正好见识下皇家医馆的药方,看到的是五味子、肉豆蔻、赤石脂、禹余粮、诃子、石榴皮、五倍子这几味中药,我勒个去,还是这几味中药啊……我已经吃了十多天了好不…… 杜梅瑞等人来到开中药铺的赵虎家,赵虎的药铺都跑得只剩下一个伙计还在照顾他,赵虎又是发烧又是拉肚子,整个人昏昏沉沉一半清醒一半昏迷。赵虎自己就是老中医的后人,虽然更加喜欢练武,但家传手艺也能马马虎虎给人看点小病抓点药。这次不知咋嘀,忽然就又吐又拉又发热,仗着自己是七尺壮硕男儿才堪堪扛了下来,换个人可能早就呜呼哀哉了。 第四十章 不能吃的马灵散 赵虎的小伙计总算焦急地等到了皇家医馆五人医疗队,杜梅瑞一出手就诊断起赵虎是胃寒遇风热感冒造成的拉肚子,立刻用药打点滴青霉素和吃治风热感冒的中药桑叶、柴胡、枸杞子、薄荷、葛根、菊花、金银花、荆芥等中药煎服三碗。赵虎输液青霉素后又输液生理盐水和营养液,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本来身体底子就好的赵虎已经能下床自己熬药煮粥了。 赵虎连声感谢,并一再表示愿意捐出药铺里的所有治疗此次疫病的药物供皇家医疗队使用。皇甫芜熊毫不犹豫地把药物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从熊罴般的背影看过去,与同样是扛包袱的杜构相比果然帅气很多。李恪暗恨皇甫抢自己风头,再看武小顺眼角都没扫一下皇甫芜熊心中稍稍大定,暗暗决定下个包袱一定得自己扛。 皇甫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拉着杜构亲热地聊道:“构哥,你妹妹看着文弱,能耐挺大呵,那个,说人家了没?这好手艺嫁武将世家才有面子才有用武之地,对吧,构哥?” 武氏姐妹和杜梅瑞都听到了,武氏姐妹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就快笑断了气,杜梅瑞气得满脸通红,狠狠一跺脚,恶狠狠地说道:“梅芳自有寒雪岸,熊罴岂能攀冰崖。梅树熊罴非同道,莫要自欺惹人笑。” 皇甫芜熊殷勤地凑上去乐呵呵地说道:“梅瑞姑娘好诗才,这口齿伶俐性格脾气很有咱武将世家当家大妇的模样。我说梅瑞姑娘……”杜构一包袱撞开皇甫芜熊说道:“你还没听出来呀,我这梅瑞妹子没瞧上你这只憨熊。快走吧,王朝家还等着咱去看诊呢。” 杜构快走了两步,又掉头走回到皇甫芜熊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的准妹夫叫韩雪岸,太医令家的二公子。你还是追求武将家的姑娘更实在。那韩雪岸不仅诗写好,医术也好,人也长得好,最重要一点你知道他啥最强吗?” 皇甫芜熊闷声问道:“啥最强?” 杜构呵呵笑道:“韩雪岸最懂孝敬梅瑞的亲爹亲娘亲哥哥,人家这点最有眼力见,这才是社交界的翘楚,杜相眼中的乘龙婿,丈母娘眼中有三好青年,大舅哥心中最强妹婿。” 皇甫芜熊忽然觉得天空有炸雷响起,忽然觉得背上的药材沉重得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忽然觉得好想把眼前的杜构狂揍一顿,特么明知妹子有心上人居然不早跟我这个实在人暗示一下,害得本将军在梅瑞妹子面前出大糗,啧样的大糗一定要找机会让杜构也试试,很酸爽。 没走多远,杜梅瑞一行人就走到了灵州城有名的捎客王朝家里,王朝此人人脉甚广,举凡走货找镖,找什么样的牙行办什么样的买卖,租房寻人诉讼打官司,只要是灵州城内的大小事,找他帮忙把事情办成准没错。现在王朝就遇到了大麻烦,他生病了,并且病得不轻。前两天还有大夫上门给他看病抓药,自从有大夫看到他胳膊上长出的水痘就再也无人上门给他看病了,甚至他的妻子儿子也被传染得遍身长满水痘。尽管还能自己熬药煮饭,但内心深处的绝望也正在一点点吞噬他。当听到有敲门声时,王朝还以为是别人家的敲门声,因为此时谁也不愿到他家来的。皇甫芜熊敲了半天门,见无人开门,索性一脚踢开了院门口的柴门,一行人走进了院子。 皇甫芜熊大声喊道:“王朝,你这老小子怎么听到老子敲门敢不滚出来开门?你不记得我大熊了?陇佑守城战的旗兵大熊。” 房门咯吱一声正要打开,忽然又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只听屋内王朝闷声吼道:“皇甫熊,你特么怎么现在来这里,不知道这是疫病区吗。老子全家都发烧出痘症了,你带着你的人赶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皇甫芜熊猛地拍门,大声喊道:“狗x的王朝,赶快给老子把门打开,我带来的医生是长安城皇家医馆的名医,举世难求的名医,什么狗屁倒灶的病都能治好。赶紧的,把门打开,再不开门,老子撞门了啊。” 屋内有女人和孩子恸哭的声音和苦苦哀求的声音,半晌,王朝终于打开了房门。 武二妹瞧着王朝的屋子四面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在杜梅瑞等人正要走进屋子时,迅速拦住了众人。武二妹戴着口罩,指着门窗对王朝说道:“赶快开窗通风,另外,让屋内其他病人跟你一同到院子中来,这里光线好通风好便于我们检查病情。” 王朝的婆姨很快不顾王朝的劝阻,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牵着一双儿女走到了院子中的石桌旁。 杜梅瑞看着王朝一家四口满脸的水痘,戴上手套给其把脉,诊断只是出水痘,不是什么严重的痘病。从医药包里取出专擦痘病的药酒和数包内服中药。并再三告诫不要挑破水痘,也不要挠破水痘。只要坚持服药和涂药酒,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王朝一家感激涕零,杜梅瑞轻声安抚道:“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也是会传染人的。在没有完全治愈之前,尽量少接触外面的人。我们医馆会每天给你们送药过来。这双花、车前子、连翘、黄花、地丁、淡竹叶、牛蒡子、赤芍、白蒺藜、木通、蝉衣等药物,煎水内服后的药渣也是要用来洗澡的。朝廷发放的方便面要水煮着吃,如果干嚼着吃会上火再次引发更严重的痘症。饼干也要泡开水食用。” 武小顺补充说道:“你们虽然已经开窗开门通风换空气,但室内的清洁要每天打扫仔细,尤其不能让蜘蛛蜈蚣等毒物继续住在你们屋子里。” 武二妹也柔声说道:“咱们医馆回去还要给你们配制膏药,明天把膏药再用上,你们就能很快康复了。屋内的衣服被子等布料东西全都要用开水煮过,在太阳底下晒干才能使用。你们只要照着我们的医嘱治病,一定能跟我们之前医治好的王小二一家子一样一样的。人家闺女可是脸上半点斑痕也没有留下。切记不要挠破水痘。”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杜梅瑞等人已经把这疫医区的所有病人都诊断了一遍,发现不像传言的那样疫情严重。甚至当晚杜梅瑞等人就在这疫区里搭帐篷,挑灯继续诊病。灵州的州府衙门也不停点地把灵州其他地区的病人都集中往名吃巷的疫区里送。李恪震撼地看着昏黄灯光下不知疲惫给人治病的杜梅瑞师徒三人,深切地感受到格物书院的女学生们那份悬壶济世的医者善心。 半个月过去了,王朝一家子的痘症完全康复,赵虎的风热感冒也早已痊愈,张龙的腹泻也全部治愈,小元芳更是活泼乱跳地帮着杜梅瑞等人抓药、配药和送药。整个疫区被灵州衙门送来关在这里的病人都逐渐康复,整条名吃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活泼。 10岁的李元芳和9岁的马汉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地找到武二妹。武二妹揪着李元芳的耳朵厉声问道:“元芳,你这又是闯的什么祸,这打得鼻青脸肿的,又来哄我们医馆的金疮药?今天可没多的药膏给你。” 李元芳指着马汉狠狠地说道:“他骂我是病秧子,所以我才让他尝尝我这拳头的厉害。武二姐,仙女姐,马汉和我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咱英雄不能破相,再给点金疮药啦…..” 武二妹忽然灵机一动捉狭地说道:“李元芳、马汉你们知道这医馆的金疮药为啥药效这么神奇?” 两顽童整齐摇头。 武二妹捂嘴轻笑道:“因为这金疮药比常药多了一味马灵散,你们知道马灵散是什么好东西么?” 两顽童整齐摇头。 武二妹狡猾地一笑说道:“马灵散就是马尿,哦哈哈哈……” 两顽童满头黑线,二姐姐至于笑成啧模样么,又不是吃了马灵散…… 第四十一章 当李元芳遇到狄仁杰 这个世上最难懂的世界是熊孩子们的世界,比熊孩子们的世界还难懂的就是神童们的世界,现在就有两个自诩神童的熊孩子正在进行历史性的第一次会晤,这两熊孩子分别是李元芳和狄仁杰。 李元芳撅着屁股蹲地上用小石头摆在狄仁杰画的灵州方阵图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父亲刚调任灵州,才到任几天,哪里知道这城里市井勾栏的底角奥秘。这城东是衙门驿站,城西是瓦市菜市,城南是布匹绸庄,城北是驻军四卫。你家狄四婶丢菜钱是在城西菜市上丢的,菜市人多巷子多小偷便于躲藏。这小偷多半抓捕不到的。” 狄仁杰拾起李元芳的小石头摆在城市衙门的位置,狠狠地说道:“你懂啥,衙门里的捕头油滑得很,出功不出力。我爹在夔州任长史时早就清楚这衙门里的门门道道跟江湖上的门门派派关连多着呢。要是这灵州衙门里的捕头不知道这西市上有几个小偷帮派,分别叫什么名字,那这些捕快就做到头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们头拉屎,衙门还顶个屁用,早就被江湖沦陷了。这偷窃狄四婶的菜钱就是挑战我爹官威的第一小步,看着吧,后边还等着放大招呢。” 李元芳托着圆圆的胖腮,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爹打算咋办?用银子收买捕头还是放权力给捕头,让他乖乖听话,听你爹差遣?” 7岁的狄仁杰面带讥讽地看着李元芳说道:“银子能收买的是线人不是捕头,权力能收服的是贪欲不是捕头。如果咱灵州的捕头能被银子或者权力收买或收服,那这个衙门的所有捕快都不合格,都可以拆换掉的。我爹能从夔州长史升任到灵州担任一州知府,是靠给捕头银子和给捕头便宜权力这种弱低能的手段才升任一州知府的?什么样的大招我爹没见过呀,你就且等着看好戏吧。” 李元芳挑衅地看着狄仁杰说道:“那么你知道是谁偷了狄四婶的菜钱了么?” 狄仁杰嘴角微微上翘一脸欣喜地说道:“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想听听么?” 李元芳微眯着长长地眼睛,懒懒地说道:“你要说,我也不拦着。” 狄仁杰猛地一招手,一众家丁围了上来。狄仁杰指着李元芳对家丁们说道:“把他给我抓了,他知道是谁偷了咱家狄四婶的菜钱。” 李元芳:“……,你凭什么抓我,无凭无据抓我,你是欺我是小孩子好欺负么。你该抓的人是小偷,是小贼,不是我这个李家布庄的俊美好少年。我家养着状师呢,你动我一指头看看,我告得你狄仁杰哭爹喊娘都不顶用,你要不要试试?” 狄仁杰冷漠地对家丁说道:“他肯定知道嫌犯的下落,把他抓起来,咱家凌师爷可是夔州第一状帅。他最多也就告我一个无证羁押10岁幼童,可我也是只有7岁啊,比他年龄还小,所以至多算我顽皮不懂事而已。李元芳你再不交待那贼偷的下落,你就真的会被我抓走。” 李元芳倔强地懒懒说道:“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知道贼偷的下落,你必须得说出令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这名吃巷里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名吃巷里涌出一大群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把狄仁杰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狄仁杰冷笑着对李元芳说道:“你一开始就主动帮我分析这灵州地界人口复杂,门道极多,贼偷在人流如潮的菜市偷窃后轻易摆脱巡街衙役消失不见,还预言这贼偷多半抓捕不到。我就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认定熟悉这灵州方圆百里的灵州衙役会对抓捕一个贼偷束手无策? 他们既然如此无能,上任知州怎么还升迁了呢?我爹到任灵州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了的。灵州虽民风彪悍,但治安极好,衙役们怎么可能会连个小小贼偷都捉捕不到?除非他们故意放跑了贼偷。” 说到这里狄仁杰停了下来,紧紧盯着李元芳的眼睛片刻,再缓缓说道:“还有,一个仅仅丢了六钱银子的小案子值你这灵州第一神童出马侦破吗,这根本不符合你李元芳的处事原则啊,非大案要案是勾不起你李大少年的半点兴趣的。除非是你李元芳做的局,想要引出我这个夔州第一神童来试试真伪。李元芳,这偷钱的小贼大概是你的朋友吧,他别人的大钱袋不偷专偷我家厨娘狄四娘的菜钱,也是受你指使吧?” 李元芳晒了晒洁白的牙齿,掏出一个钱袋递给狄仁杰,开森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你看出来了。武二姐说起你的能耐我还不相信,现在有几分相信了。不过我们这里真有一桩大案需要鉴鉴你的成色,你敢接这个大案子么?” 狄仁杰挠了挠脑袋闷闷地说道:“貌似我爹才是灵州知府好不?你找着我也不管用,我爹不让我看这些大案子的。” 李元芳轻蔑地一笑说道:“原来你是你爹乖儿子呀,算我找错人了。这么大的案子,武二姐非说只有你能侦破得了,看来武二姐是哄我玩的呗。”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狠声说道:“你说吧,什么案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有七岁还是小孩,只能帮你们做分析出主意,不能帮你们现场破案的。” 李元芳蹩脚地憨憨一笑,孩童版金鱼佬跃然而生,他勾了勾手指,狄仁杰凑了过去,他低声说道:“灵州采购药材的10万两赈灾银子不见了,在你爹上任的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这10万两银子似的。赵虎医馆现在也是药材凋零,灵州其他药商抬高药价,现在悬壶医馆的药品已经捉襟见衬。你爹刚上任就丢失的赈灾银子,朝廷给的破案时间只有三天,你觉得你能帮得上你爹找回那10万两银子吗?赈灾银子都有朝廷官印,使用民用银子来补这个窟窿是有火耗和人工算在里头的,官员如果赔偿赈灾银子就得赔偿11万两银子。你家有这么多现银赔偿给灵州吗?” 第四十二章 谁是寂寞破案高手 狄仁杰听到这个消息,像被蒙头一棒给震懵了。难怪父亲这三天都不归家,天天住在衙门里,难怪母亲在拼命地写信四处借钱,难怪衙役们说话阴阳怪气的,原来丢失朝廷赈灾银子的黑锅扔给爹爹狄知逊了呀。哼哼,遇到我狄仁杰可就是这些魑魅魍魉倒霉的时刻到了。 李元芳竭尽全力地捕捉狄仁杰脸上所有的表情,狄仁杰毫无表情淡淡地说道:“这件失窃案已经在灵州不是秘密了,父亲自有办法破获这个案子。我倒是想帮忙,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苦于没有线索,无从找起啊。” 李元芳一把搂过狄仁杰热情地说道:“你没有线索,但是我有线索啊。狄大人他们是官老爷自然不相信我这样小孩子的证词,但你跟我一样都寂寞破案高手,我的证词想必你一定听得进去的,对吧?” 狄仁杰懒懒扯开李元芳的手,淡定地说道:“那不一定,我也觉得你这个小孩子的证词不一定有用,可信度必须三五折。” 李元芳气得满脸通红,蹭地站起身来想转身离去,我怎么净遇到这样不识金镶玉不懂真才学的假神童,气死我小李了。李元芳正打算离开这个牛逼烘烘的狄大少爷,忽然小肩膀被一双小手摁了下来,重重坐回到石礅上。李元芳愤怒地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狄仁杰不语,狄仁杰拈了拈并不存在的假胡须,老气横秋地说道:“什么线索,说来听听,或许这线索真能对破案有什么启发。” 李元芳瞥了一眼狄仁杰冷冷地说道:“我只是个小孩子,我的证词要打三五折,没啥可信度,我也就不破费我那点口水,省得污了狄少爷的耳朵。” 狄仁杰痞痞地一笑亲密地搂着李元芳的脖子,悄声说道:“元芳,你说这围观咱俩的瓜众们里有没有盗窃赈灾银子的奸细?咱俩不闹翻脸,这奸细准盯着咱俩不放。今晚酉时你院子里会飞来两只鸽子,一只鸽子的脖子是蓝色羽毛,一只鸽子的脚爪是铁做的护罩,你把消息搁鸽子带来的竹管里。它们会把消息带给我的。” 李元芳低声道:“小心捕快朱刚鬣,他是高老庄人氏,不是本地人,他有重大嫌疑。”忽然一把推开狄仁杰大声嚷嚷道:“狄仁杰,你竟敢骂我师父,我今天要揍死你这个臭小子,别拦着我,我要揍死狄仁杰。” 狄仁杰暗怼李元芳浮夸的演技,一拳头正中李元芳鼻子上,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李元芳这怒吼加上狂力挣扎的演技离影帝的宝座狠狠迈出了一小步。去年长安歌剧院力邀全国各大歌剧院举办影后影帝争霸赛,狄仁杰正好随母亲在长安做客,结结实实欣赏了一回啥叫影帝啥称影后。影帝就是甭管上一息还心花怒放阳光明媚,应观众要求下一息就必须狰狞坎坷血泪风霜。长安歌剧院的胖黑娃就是啧么演《包青天》荣膺去年影帝的。这《包青天》是长安歌剧院爆红了整整两年的连续剧目,场场爆满,一票难求。话本说的是海外南宋国的励志破案故事,在咱大唐很受欢迎。年幼的狄仁杰就是被包拯的故事给激励得立志长大后要做大唐第一破案高手。万万没想到,初来灵州就遇到人生中第一桩大案,难道啧就是我狄仁杰要出道的第一个案子? 狄仁杰正爽歪歪地联想着包拯是怎么破案的,包拯的破案程序是怎么走的,对了,包拯最经典的台词“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在哪里”这句必须有,武功高强的“御猫展昭展护卫”也必须有。看来我的团队缺人才啊。这年头最缺啥?人才。那个李元芳,算了,熊孩子一个…… 狄仁杰正领着仆役往疫病区赶去,武二姐她们还在疫病区呢,就在他打算拉开防线布幔进入隔离观察区时,皇甫芜熊将军拦住了他。 皇甫将军居高临下地瞪着狄仁杰说道:“哪儿来的小屁孩,这里面是隔离观察区,再往里面是疫病区。虽然悬壶医馆已经医治好了大部分病患,但这几天咱灵州下辖六个县还在马不停蹄地往咱这疫病区送病患。所以这里还是需要隔离的。病愈者和健康百姓都不许踏入疫病区半步。” 狄仁杰扬起红润俊美的小胖脸,笑嘻嘻地说道:“皇甫将军,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狄知府的小儿子狄仁杰啊,我是来找武家姐姐的。” 皇甫定晴一瞧,嘿,还真是狄知府家的小公子,这模样跟狄知府是一般模样的啊。皇甫一把抱起狄仁杰笑眯眯地问道:“果然是狄大人家的小公子。你怎么跑这里凑热闹来了?今天这里疫病区接收10多个疟疾病人,病情严重,还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呢。你武姐姐她们也正忙得脚不沾地,你就别给她们添乱了。最麻烦的是,现在药材快用完了,悬壶医馆和吴王殿下带来的银子也用完了,现在就算有方可治,也无药可用啊。今天这疫区不比前两天安全,你还是赶紧回府去吧。” 狄仁杰想了想包拯最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对了,帮忙募集钱财赶紧买药材。唉呀,娘亲正在四处借钱帮爹爹填补赈灾银子的亏空,家里也缺钱啊。怎么办?怎么办? 狄仁杰猛然想起京城表哥给自己买的全套彩页话本《包青天》,在京城都需要100两银子,这在灵州怎么也可以换上1000两银子吧。灵州富户可是不少呢。 狄仁杰赶回府把自己最心爱的全套彩页话本《包青天》取出来用包袱皮包好,然后赶到灵州东街最大的茶楼打算听会儿评书。这里的茶博士正讲到包拯智判夜明珠,听雨轩茶楼的三层木楼里站满了人,连木楼栏杆上都攀着几个艺高人胆大的憨瓜众。 狄仁杰人小力气小,只能依靠家丁给他开路,好不容易挤到了田博士的前排雅座,这100两1席的20个雅座还是人满为患。狄仁杰只好骑在家丁的脖子上艰难地等着田博士的中场休息。 第四十三章 狄仁杰的心中偶像 田博士评书讲得精彩纷呈高潮迭起,瓜众们入迷地听着田博士的讲述一会儿心急如焚,一会儿愤恨不平。田博士讲了一上午评书,已经灌了两大茶壶的茶水,喉咙还是冒烟了。眼看着要到午间用膳的时辰,田博士就给瓜众们留下该留的悬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一拍惊堂木,散场。 狄仁杰紧紧抱着身前的包袱,等听评书的瓜众们都散场走光了,他才让家丁把他放下来。他刚一落地,就快步追上田博士恭敬地说道:“田先生,田先生,请留步。” 田博士沙哑着嗓子淡淡地说道:“小公子,今天的包青天评书田某已讲完,要继续听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请明天赶早。田某今天还要做足功课好明天继续给大伙儿讲评书呢。” 狄仁杰把怀里的厚厚话本往桌上一搁,快速地打开包袱皮,指着全套彩色话本《包青天》得意地问田博士道:“田先生,我已经打听过了,您总共只有20个包青天的故事,并且许多故事都不完整。这是京城李纲出版社最新出版的全套《包青天》共有100个故事,彩色印刷,文采斐然,在京城有钱也不一定抢得到一套。我以100两银子购得,本打算1万两银子才出手,现在我急需用钱以1000两银子转托给先生,先生是否愿意接手?” 田博士在京城待的一年多时间没听说有《包青天》的话本售出,他半信半疑地翻开其中一本话本,看着清晰精美的彩页,看着引人入胜的精彩故事,久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狄仁杰唤了两次才把田博士从《包青天》的故事里喊出来。田博士赶紧手忙脚乱地从贴身衣袋里取出灵州钱庄的10张100两银票递给狄仁杰。然后如获至宝的轻轻包好包袱皮,连听雨轩陈掌柜给他张罗的豪华午膳都顾不上,捧着《包青天》回家备功课去了。 狄仁杰手持着千两银票又迅速赶到名吃街找到皇甫芜熊,慎重地把1000两银票交给皇甫,并让他转告悬壶医馆赶快去购买药材,京城里现在也缺药材,许多药商都在待价而沽,眼看着药材就要涨价了,赶紧想办法多收购药材给病人治病。 武二妹看着皇甫递给她的纸条,纸条上狄仁杰只写了一句话:“烈酒提取青蒿素,天竺盛产金鸡树。”(金鸡树原产南美洲秘鲁,后来发现印度尼西亚的金鸡树占全世界90%以上,该树的树皮磨粉制成金鸡纳霜,专治疟疾)武二妹曾听岳喜画提到过在长安城中传授佛教的天竺教士手中有金鸡树粉。这种金鸡树皮磨成的粉专治疟疾,效果奇好。青蒿在这灵州城的灵山上长得到处都是,怎么用烈酒提纯青蒿素还需要问问杜师父,她可是连青霉素都能提纯的高高手。狄仁杰既然提到这两种药物,那么就肯定有一定的作用。想到这里,武二妹抓紧了手中的纸条找到了杜梅瑞。 杜梅瑞正戴着口罩给病人做皮试,看能不能用青霉素控制住病情不要恶化。武二妹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杜梅瑞,杜梅瑞看着烈酒提取青蒿素,想到了青霉素的提纯办法或许可以一试。杜梅瑞取出琉璃墨水笔,在纸条上写出:“让赵虎赶快去灵山采青蒿,大量购买烈酒和准备药物提纯的器物。把小狄的千两银票也交给赵虎去购买药村。现在吴王和我哥也被传染了。咱们现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地给病患治病。” 武二妹把杜梅瑞手写的纸条交给皇甫,皇甫也没多问立刻走出病区找到赵虎,让他赶快去准备杜梅瑞需要的这些东西。杜梅瑞看着越来越少的烈酒,看着蜀王和哥哥杜构越来越高的体温,心急如焚。 赵虎效率奇快,安排的人手当天傍晚就从灵山采回百十斤青蒿,众人用烈酒浸泡着青蒿一个时辰后再用干净石麿把青蒿磨成了药汁,再十万火急地把药汁给杜梅瑞等人送去。 杜梅瑞再用低温冷凝法浓缩了青蒿药汁,最后快速给这10多位疟疾病人用了青蒿药,看着病人们的体温开始下降,吴王李恪和哥哥杜构的体温也逐渐下降。武小顺看着温度计上的体温,终于脚一软坐到了地上,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这灵州山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青蒿,看来这场疫病真是虚惊一场啊。 狄仁杰看着手中武二妹给他回复的纸条得知药方起作用,惶恐不安的心终于石头落地。狄仁杰回想起在长安初见的那个懵呆少女岳喜画,本是激怒她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给出的答案竟真是治疗疟疾的良方。那么天竺的金鸡树皮能治疟疾想来也是良方了。现在疫病区已经控制下来,接下来就是找出那10万两的赈灾银子了,前任知府轻车简从离开灵州,10万两银子肯定还在灵州,现在该是找银子的时候了…… 李元芳淤肿着一只眼睛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李家布庄,刚进后院不久,就飞来了两只鸽子。李元芳瞅着鸽子闷闷不乐地说道:“本少年就不给你消息,也不还你鸽子。你就干等着吧。唉哟,我的眼睛…..” 夜色渐晚,李元芳吃着煎饼喝着小米粥,不时扔一两块饼渣给两只鸽子吃。这鸽子也奇怪,在李家布庄待了半日仍没有离开,反倒跟李元芳玩得越来越热乎,连李元芳都开始怀疑这两鸽子难道不怕被他捕了饨汤喝,尽管他压根没这必要这么做。看在两只傻大胆鸽子悍勇无畏的敢死队精神上,该写的纸条还是写了吧。 戌时,狄仁杰连晚饭都没有兴趣吃,看着鸽子送来的两封纸条上的消息,久久无法平静。 翌日晌午,狄仁杰捧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到后衙找到了正在审看失窃案牍的父亲狄知逖。狄知逖初到灵州前,前任知府已经在灵州发生蝗灾时放粮赈灾,还配合铭善书院搭建冬菜暖棚房和养殖房,甚至还配合格物书院捕捉蝗虫磨成粉,最后疫情发生了又组织配合皇甫将军的三千卫率隔离疫病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前任知府升迁了调回京里另有重用。 第四十四章 狄仁杰破案赈灾银失窃案(一) 而从夔州升职到灵州的狄知逖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控制疫病和药材被药商囤货奇居。更令人愤慨的是前任知府刚升迁离开,他才刚到任两天,10万赈灾银失窃了。 灵州的药商还在瘪坏瘪坏地就等着灵州狄知府高价收购他们的药材,想趁此机会赚个盆满钵满。狄知逖对这些药商是打不得压不住,急得发际线都一猛子退了两寸,眼看着快成佛系知府了。 狄知府看着年仅七岁的儿子捧着大木盒进了后衙书房,知道儿子狄仁杰也在替自己想办法收集消息。在夔州时狄仁杰就帮过自己破获过两起盗窃案,虽然是小案件,但已经能看出狄仁杰思路清晰慎查秋毫推判准确是不可多得的判案神童。狄家虽是书香世家但也不乏能人倍出,但如此年幼如此聪慧的神童还是百年以来第一次出现,《伤仲勇》的故事人尽皆知,所以狄知逖一边骄傲着一边忧虑着,既盼着儿子长成后为国家栋梁之才,又怕着儿子被世俗洪流淹没钝去了他的天赋和他的纯璞。 狄知府忧虑地翻看着狄仁杰木盒里的物件,一张灵州地图,几个小泥人,两张纸条,一本《灵州人物志》和一碗水果砂冰。狄知府取出水果砂冰,嗫了一口冰凉的砂冰后感觉暑气顿消,然后默默地看着狄仁杰把地图整齐铺放在案几上,淡淡地问道:“虎子(狄仁杰生于630年庚寅年生肖属虎,所以本玄幻小说里狄仁杰的小名叫虎子),你这是找到赈灾银的线索了?这纸条上的捕快朱刚鬣有嫌疑是什么意思?有人证物证吗?” 狄仁杰把一个小泥人,放在灵州地图衙门口的位置,带着几分犹疑地说道:“李元芳有证据证明那个捕快朱刚鬣在赈灾银失窃当天并不在衙门值班。然而当天正是他当值。老崔头跟他喝酒时,他醉酒透露最近走镖的小舅子发了一笔横财。在这缺银少粮的灵州,什么是横财?什么算横财?李元芳说捕快老崔头在衙门工作二十年了,是个不可多得的破案好手。老崔头就是瞅着朱刚鬣这几天整个人飘飘乎乎的说话办事傻里傻气的,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5年老捕快的沉稳与冷静。老崔头怀疑朱刚鬣或者朱刚鬣的小舅子有问题。” 狄知逖呵呵一笑,颇为失望地说道:“朱刚鬣的小舅子走镖时捡到一大块琥珀石,发了点小财。我已经找人核实过,这不算什么很惊人的消息。更不算一条有用的线索。” 狄仁杰沉吟半刻,冷静地分析道:“爹爹,您是否有细看这本《灵州人物志》?这可是灵州才过世的百事通吹风道长的手札。这里边可记载有朱刚鬣原籍盐州高老庄,那地方走私盐严重,山匪众多,他朱刚鬣来灵州任捕快也只有5年,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个山匪朋友沙悟金呢。那沙悟金可是朝廷悬赏的山匪头子。10万两赈灾银呢,沙悟金会不动心?会不想尽办法盗窃银子?可惜咱们的搜捕犬在来灵州的路上就折了,现在也找不到可信任可重用的搜捕犬,如果有条得力的搜捕犬,那么咱们破解此番的赈灾银失窃案就快了。” 狄知逖也闷闷挠头说道:“可不是嘛,咱家诺大的灵州居然找不到一只可堪用的搜捕犬?说到搜捕犬,你在长安新结识的小朋友岳喜画不是养着一条鼻子特灵的细犬小寻么?此番赈灾岳喜画和魏相的女儿正在盐州,你赶紧去信找岳喜画借用细犬来灵州搜捕赈灾银子。朝廷赈灾银子是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过的,贼匪应该不知道这个细节。灵州现在因疫病围得跟个铁桶一般,那失窃的赈灾银子应该还在灵州城内。” 狄仁杰点头应道:“岳喜画的细犬是宫廷御用寻物犬,本是长乐公主的爱宠。那只小寻被岳喜画收养后,常被训练搜寻她遗忘乱丢的物品,连她三年前遗忘在犄角旮旯里的珍珠木梳都能找出来,虽然已经长出两寸长的蜘蛛网。这充分说明小寻的嗅觉非常灵敏。” 狄知逖迅速提笔写了一封信,招来信鸽铁爪,让它飞去盐州府衙求救,让盐州知府找富安县主岳喜画借细犬小寻一用。狄仁杰知道铁爪很聪明,是朝廷专训的各州府互商大事的信鸽,只是这几年朝廷无甚大事,铁爪就被狄仁杰训练成了传递普通书信的信鸽。贞观十一年虽然不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动荡年月,但在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的大唐,就算没有烽火没有硝烟,这一封书信的通讯仍然可以说是价值不菲的。狄仁杰也是个缺少玩具的顽童,好不容易在他爹的衙门里寻到啧么好玩的萌宠信鸽,那么写信写纸条啧么好玩的游戏怎么可以暂停呢,所以他也提笔给远在盐州的岳喜画等人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并要求等字回复。 岳喜画看着眼前累得摔到在她果盘里的蓝羽鸽子,这盘冰晶葡萄看来必须赠送给眼前的萌宠吃了,这屋里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安全着陆,这萌宠鸽非要在葡萄果盘里着陆,果然深得吃货狄衙内的真传。岳喜画看着狄仁杰长篇累赘的灵州处境,很为杜梅瑞和武氏姐妹担心,当场取出自己的琉璃墨水笔在一张纸上写道:“小虎子,盐州赈灾已办妥,我们会带着小寻即刻出发来灵州。另有你家鸽子毁了我的美食,请准备10银子的赔偿款。你慷慨大方的岳姐姐回复。” 狄仁杰看着蓝羽小鸽送来的纸条上纤细的字体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书房,走到西市大街找到了正在吃馄饨的李元芳。李元芳一边陶醉地吃着三鲜馄饨,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狄仁杰慢吞吞地问道:“怎么?需要帮手?我没空,正吃着三鲜馅的馄饨呢。” 狄仁杰坐旁边支着脑袋也陶醉地瞅着李元芳吃馄饨,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脑子还没有我灵活,找狗做帮手也不找你啊。你吃你的,我看我的,也就是喜欢看人吃馄饨,尤其喜欢看人吃三鲜馅的馄饨。”说完猛吞一口口水。 这话听得李元芳噼里啪啦炸了一身的汗毛,一边冷冷地瞅了一眼狄仁杰,一边扔给店小二15个铜板,让给再盛一碗馄饨过来。 第四十五章 狄仁杰破案赈灾银失窃案(二) 店小二转眼就送过来一碗三鲜馄饨,李元芳热情地推给狄仁杰,说道:“虎子,这老吴家做的馄饨是灵州府最着名三鲜馄饨,三种鲜肉馅,虾肉、螃蟹肉、鱼肉;三种素馅,荸荠(bi qi 又俗称马蹄,是水果)、萝卜和豆腐丝调成馅,调上酱豆汁,撒上葱花、胡椒和盐。哎哟喂,这鲜香的味道能把神仙引下凡,能佛祖引跳墙。咱灵州城谁不喜欢大晌午来一碗三鲜馄饨回回魂儿。不知道你在夔州有没有听说过,赶紧趁热尝尝。”说完又是一大口吱溜馄饨,又香又鲜甚是享受。 狄仁杰不慌不忙地用勺子舀起一勺馄饨,轻轻吹去烫气,一猛大口嚼着两只馄饨,眯着眼睛细细品嚼着虾肉馅、螃蟹馅和鱼肉馅的三种香鲜肉馅的美味。果然不同凡响。狄仁杰再轻轻吹去烫气轻嘬一口鲜汤,由衷地赞赏道:“元芳,这三鲜馄饨我是一直想吃,但我爹我娘你是不知道的,就是不许我在这样的小面馆小面摊上吃美食,忒怕我吃坏肚子。今天这馄饨谢了啊,改天我请你尝尝醉仙楼的新菜式糖醋松鼠鱼。不过,今天找你确有那么一点小事需要你帮那么一嘀嘀小忙。你对朱刚鬣这人的情况了解不了解?那本吹风道长的秘笈《灵州人物志》上说他是盐州高老庄人氏,还跟盐州匪类沙悟金来往密切,并且这朱刚鬣来灵州任捕快也只有短短五年时间。我总觉得这赈灾银失窃案跟他有什么咱们看不着猜不到的重要线索。我不是怀疑他有这胆子敢去府衙库房盗劫银子,我是怀疑他给贼人提供了重要的信息。譬如赈灾银所在的库房地址。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银子从府衙库房被盗,没有一个目击证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甚至没有一个护卫因此受伤。要知道那是10万两银子,护卫职责重大,可以说攸关生死,怎么银子失窃后甚至没有一个护卫因此受罚。元芳,你知道这是为何?” 李元芳唏哩呼噜快速吃完馄饨,把碗一顿,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狄仁杰虽然也跟李元芳一样喜欢美食,但大案在前,可惜地看了一眼还没吃完的三鲜馄饨,把碗一放,快速地追了出去。 狄仁杰紧跟着李元芳一路尾随到了一条幽静的小巷。狄仁杰快跑两步拦住了李元芳,低声说道:“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对么?” 李元芳斜眼睨了狄仁杰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之前给你的这条线索是错的。朱刚鬣是有个盐匪头子的朋友叫沙悟金。但这人只是走私私盐,为人豪侠仗义,也常常暗助沙盘街的旧邻贫户。所以沙悟金不会打赈灾银的主意。那朱刚鬣就更没理由泄密给贼人赈灾银所在的库房。最令人费解的是,银子失窃看守和护卫应该承担罪责,但衙门狄大人没怎么从这里找突破查案反而在四处筹措银子以偿赈灾款?” 狄仁杰嘿嘿一笑,拍了拍李元芳的肩头,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失职守库的那些看守和护卫怎么无法查下去吗,他们都被贺厨子在饭食里下了迷药,贺厨子无亲无友已经自尽。衙门从这里已经断了线索。” 李元芳蹲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写写了半响,忽然折断树枝站了起来,一脸迷茫地说道:“我这里虽朋友多,但都是市井平民,平时真真假假小道消息不断,但也是缺智慧少谋略的普通人。再者我这边根本就没有线索。真想不出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狄仁杰淡淡一笑,眼中的光一闪而逝,扯过李元芳的手里的断树枝扔掉,平静地说道:“元芳,有消息也是消息,甭管真假,说来听听。” 李元芳又蹲了下来,一边捡起树枝在地上画着,一边说道:“就是银子失窃案发生的当晚,你们东街衙门的后角门曾出现过一伙黑衣蒙面人,打更的石老头瞅见没敢出声,也没敢告诉其他人。他怕遭到杀人灭口。整个灵州府他就告诉了我。” 狄仁杰也蹲下身来,学着李元芳用树枝在沙土上漫无目的地画着,听到这里连忙问道:“黑衣蒙面人有几个?有没有接应?” 李元芳:“黑衣蒙面人有五个,有一个望风,不知有没有接应。” 狄仁杰:“10万两雪花银可是重约6250斤,这54箱的银子,每箱银子重1石也就是重约120斤。五个贼偷就算甘冒风险跑10趟也搬不走所有的银子。并且护卫被迷到之事,在半个时辰换班时就被发现了。所以从时间上来计算从路程上估测他们最多搬走5箱银子,也就是9600两银子近1万两银子。剩下的9万两银子在府衙挖地三尺也没找到,那么到哪儿去了?还有被偷走的近600斤重量的9600两银子,那么沉重那么容易露出车辙痕迹,当晚又没有下雨,那么车辙痕迹在哪里?” 李元芳一拍脑袋,嘿嘿笑道:“对啊。没有车辙痕迹,那就说明10万银子都没有离开府衙。那找条细犬去找不就成了?” 狄仁杰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半截树枝,沉声说道:“你说怪不怪?整个灵州竟没有一条细犬。朝廷还偏来人说陛下限期三日寻回银子否则我爹就被撤职问罪。喜画她们的细犬从盐州过来至少需要五日。现在府衙已经不止挖地了,还在拆墙。我估摸着就算找出失窃的银子,我爹还得自己花钱重修一座新的府衙啦。” 李元芳闷声说道:“石老头说有个黑衣人是拿出钥匙打开的府衙后门。这黑衣人会不会是衙门里的人?” 狄仁杰一拍大腿说道:“开锁匠?对啊,找灵州城的开锁匠寻问近期是否有人找他们制作府衙形制特别的天地锁钥匙。” 李元芳:“灵州城少说也有百多名开锁匠,要找齐所有的开锁匠逐个询问,别说三天,朝廷再多给十天也不够啊。” 狄仁杰:“咱可以缩小范围,这城东是衙门驿站,城西是瓦市菜市,城南是布匹绸庄,城北是驻军四卫。咱们只找城东和城西的开锁匠询问。” 李元芳:“还能不能再缩小范围,我估摸了一下,还是有五十多号人呢。” 狄仁杰:“有没有喜欢吃狗肉的开锁匠?” 李元芳:“什么意思?” 狄仁杰:“你不觉得灵州城的狗最近忽然少了很多么?” 李元芳:“你是说那贼人也担心狄大人用狗鼻子找银子,做贼心虚?” 狄仁杰:“不愧是灵州府远近闻名的李神童。你可让你的朋友从这方面帮咱寻寻线索。” 李元芳:“喜欢吃狗肉的开锁匠倒是真有那么一两个。你也知道咱灵州人对狗肉忌口,因神话传说孝天灵犬的前世就是灵州人。那两个外地来的开锁匠倒是浑不忌口。” 狄仁杰:“外地来的?可是《灵州人物志》上的卜老算和他女儿,从通州来的?” 李元芳:“正是呢。这两人原来是在通州做生意失败,后来才搬到灵州城做起了开锁匠的营生。” 狄仁杰:“你找人寻他们问问,如果有什么线索到衙门后院给我放一只老鹰纸鸢,我就过来你们家在城南布庄的分店找你。” 第四十六章 狄仁杰破案赈灾银失窃案(三) 李元芳和狄仁杰一前一后离开了奇石巷,狄仁杰绕道北城找到皇甫将军,让皇甫帮他给疫病区的武二妹传递一封信过去,再迅速返回了东城的灵州府衙。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院子被衙役们挖出的一个个大泥坑,看着自己书房前的一个个深坑,狄仁杰犹豫着要不要鼓动老爹把这深坑给自己留着养鱼,现在灵州的鱼肉可贵着呢。狄仁杰还是拉着狄知逖到内院斑竹门前悄声说道:“爹爹,李元芳说朱刚鬣没有问题,有嫌疑的是通州来的两个开锁匠卜老算父女。” 狄知逖急切问道:“可有证据?” 狄仁杰:“暂时还没,不过李元芳已经着人过去查问了。” 狄知逖:“什么时候能查问出线索?” 狄仁杰:“李元芳的人只要在他们父女住处找着证据就会在衙门后院给我放纸鸢,应该快了。爹爹,你们都快把整个府衙都拆掉了。您也试想想,那54箱银子,每箱可都是120斤,贼人既不可能从后院偷出去,也没那时间和体力把这么多银子挖坑埋起来。这后院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关消息才对。还有打更的石老头看到银子失窃当晚有一群黑衣人持钥匙开的咱后院角门。我觉得这钥匙是关键。” 狄知逖急道:“我怎么会不知把后院挖地三尺是蠢得可笑,但是这贼子并没有把银子运出府衙,咱们又不知道机关消息在什么地方,朝廷又只给三日查案。你老爹我也是被逼得只剩下这蠢办法或可一试。现在眉毛胡子都急得快点着了,你有好办法就快点拿出来,在你老子面前耍聪明,仔细我不让衙役们把你书房门前的大坑给填上。” 狄仁杰:“老爹,那大坑给我留着修个荷花池养鱼好了,千万别填上。” 狄知逖:“咱自家府城里的宅子随你怎么挖池子,这灵州府衙你住着没关系可要挖个荷花池改了风水是要被御史台斥责的。所以你也别惦记了,你书房前的大坑还是会填平的。你快说说你想到的办法,赶紧的。” 狄仁杰:“老爹,你只管张贴一张告示,就告诉灵州府的百姓们,谁能提供鼻子灵的细犬,尝银一千两。由于朝廷的银子和装银子的箱子都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只要有细犬就万事大吉。我之所以派李元芳查那对父女的底细,也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灵州人氏还特别喜欢吃狗肉。爹爹你快去安排吧,今天咱们应该能找出银子。” 狄知逖快速离开,狄仁杰也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跑回到书房门口看着衙役们又辛苦地把土挑回大坑里填回去。相信衙役们已经在内心怒怼爹爹在大热天给他们安排这磨人的差事。想到这里,狄仁杰招来小厮安排府衙厨房熬制解暑热的绿豆汤。没一会儿绿豆汤端来了,最可喜的是绿豆汤里还飘浮着小块冰块,想是母亲早就安排好了的。狄仁杰让小厮们给每个衙役端去大碗的冰镇绿豆汤,自己也趁机端起一海碗绿豆汤悠闲地品尝着,嗯,糖放少了,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正在此时,他一眼瞥见了不知何时空中升起的老鹰纸鸢,搁下汤碗快步跑了出去。 李元芳已经在府衙后院角门处等急了,看到狄仁杰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赶紧拉他一旁悄声说道:“那卜氏女有问题,似乎不是中原人氏。他们家最近是抓了许多的狗送到外乡售卖,以致灵州府都很少看到狗了。但这也不能成为抓捕他们父女的证据,只能等到他们主动露出破绽你爹才能派人抓捕他们。” 狄仁杰:“我觉得事有蹊跷,如果是他们偷的银子,他们怎知府衙有暗库,还有他们又怎能有府衙的钥匙?我爹刚到灵州上任因其知道银子事关重大已经更换过银库的钥匙和满府的钥匙,他们怎么打开银库的?更有,朝廷为什么不偏不倚在我爹上任的时候拔下赈灾款并在失窃后限期三日破案。我就在想这件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李元芳挠了挠头,闷声说道:“那按照你这个意思推断,这银子是朝廷盗窃的?别瞎扯。” 狄仁杰:“那为啥前任灵州知府这赈灾干得好好的,偏这时候升职,怎么不按常规立春之后再给他升迁?他倒是轻车简骑返京陛见升职。我爹接手灵州的事务是不是匆忙失措些许,更有10万两银子不过上任两日功夫就失窃。这诸多的碰巧由不得我不多想。” 李元芳:“你的推断到底是个啥意思?我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是个啥意思了。” 狄仁杰:“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了。我忽然把这些事情都想明白了,就看那贼人怎么自圆其说吧。” 李元芳:“你到底还是没说出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揭晓答案啊,我的狄神童。” 狄仁杰:“今天爹爹就会把银子找出来,只要找到银子的藏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走吧,跟我一起去开开眼界吧。” 李元芳快跑两步跟上狄仁杰,怨怼道:“你小子真吊人胃口。” 狄仁杰领着李元芳一行人来到了府衙张贴告示的地方,李元芳看到林师爷正坐在桌前登记抱着细犬排着长队的铲屎官们,甚至还看到排队的大部分不是细犬就是普通土狗。林师爷也见到细犬没几只,还是大笔一挥把土狗也登记进去。然后五只狗组成一队按照划出的范围进行搜寻。 狄仁杰坐到林师爷身旁的椅子上,随口问了一句:“登记了多少搜寻犬?” 林师爷也随口答道:“一百多只搜寻犬,真正的细犬只有十多只。并且全都是没经过训练的。咱们现在只能看运气了。” 碰巧的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府衙内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府衙的衙役们文书们连同师爷都冲去府衙水瓮提水救火,但是狄仁杰和李元芳没有加入救火的队伍,狄仁杰和李元芳看到卜氏父女同另外三人也神色紧张地混入人群跑进了府衙。 狄仁杰和李元芳尾随这五人进入府衙,发现他们并没有随众人去救火,反而向着后院假山处跑去。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担忧地看了一眼假山紧邻的起火点正是那失窃银两的库房,来不及细究也紧快几步跟着这五人走进了假山。 狄仁杰和李元芳悄无声息地跟着五个贼人来到假山放有观山亭的奇石前,此时到处都是提着水桶救火的人,无人注意到假山里还有人藏着。狄仁杰看到两个贼人使劲地扭动巴掌大的观山亭,只见旁边升起一道石门,露出一个洞口。那五人进去了三个人,剩下两人在洞口放哨,不一会儿那三人又走了出来,领头的一招手,他们又关闭石门,快速离去。 狄仁杰等那贼人走远,才大口喘气,拉着李元芳就跑去走火库房找狄知逖。狄知逖此时已经满脸黑灰,还在领着众人救火,库房已经被烧干净,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直到此时累得快趴下的狄知逖地看到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狄仁杰掏出手帕给父亲擦那满头满脸的汗水和烟灰,狄知逖接过手帕在净水里浸泡一下再狠狠地擦净了脸,扔下手帕狄知逖就问狄仁杰道:“儿子,你可是找出了贼人?你老爹我配合你演这么一出走水的戏码和寻狗的戏码,要是还没有引蛇出洞,那这损失可就大了。你知道这一库房里堆的是什么吗?那是长安铁家村出产的棉被,这东西在冬天用可暖和了,这一屋子的棉被少说也值千两银子。小子,你可听懂了吗,千两银子。”说到银子,狄知逖不由自主地就会语气加重,这也是被钱逼的,朝廷定的期限不是快到了嘛。 狄仁杰点了点头,悄声说道:“找到了。正是开锁匠那通州来的五个人。爹爹赶紧下令抓捕,我担心他们已经在打算逃跑了。” 狄知逖迅速返回书房签发了逮捕令交给捕头他们去办。狄仁杰端起狄知逖书桌上的一碗冰镇绿豆汤大口喝了起来,狄知逖又给儿子添了一碗绿豆汤讨好地问道:“小子,这一大盅绿豆汤可是你娘亲自给我熬的,你屋里也有一大盅。快说,那贼人把银子藏哪儿了?” 狄仁杰:“爹爹,咱这府衙的假山有机关消息你可知道?” 狄知逖摇摇头说道:“前任知府交接灵州要务时可没提到什么暗库和机关消息。难道你真的发现了,在哪儿?” 狄仁杰:“就在假山上巴掌大的观山亭那里,用力向右扭动,假山里就能出现一道石门,走进去应该就是藏银子的地方。” 狄知逖哈哈笑道:“我狄知逊的儿子就是聪明,不佩服你都不行,亏你想出在原先藏银子的库房走水,这一招打草惊蛇使得可真是诸葛中的诸葛啊……” 两日后,岳喜画和魏芳蕾带着细犬匆匆赶到时才得知年仅七岁的狄仁杰已经破获了这桩赈灾银失窃案。 原来那隐匿身份的通州卜氏父女的祖上是这灵州府衙的原主人,后因在前朝坏了事被罢了官才远走通州。但因卜氏家族深通机关消息,当年在后院假山里暗道和暗库就是他们建造的。朝廷皇甫将军押送赈灾银过来时,衙门里的捕快朱刚鬣指点卫率们把银子搬运到这间带有机关消息的库房。再有卜氏父女领着徒弟开动机关消息,把满屋的银子悄无声息的移到了仅邻一墙之隔的暗库里。然后再打算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一点点把暗库的银子运出去。没诚想,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被年仅七岁的神童狄仁杰给破了案子。狄知府在仔细清查藏银暗库之后当场宣布灵州已经找回10万两银子,并宣判五个贼人流放岭南,朱刚鬣流放天竺。 第三十章 明星皇子是这么产生的 新落成油漆味都还没散掉的魏王府最近车水马龙起来,魏王李泰起初还颇为礼貌地给来人解释自己无意储位的理由,随着说客的身份越来越豪,最后连常山郡王也时不时找理由来魏王府看热闹,李泰就彻底没了敷衍来客的心情。 李承乾躺在魏王府会客室的沙发上,一边惬意地吃着西域葡萄,一边瞅着焦头烂额的李泰淡淡地说道:“青雀,你哪儿买的葡萄还真甜?等会儿我回宫,你记得给我挑上两篮子葡萄给母后送过去。” 李泰猛吸一口茶,恨恨地说道:“大哥,你还好意思打劫我王府的葡萄。你不觉着有件事情你很对不住我么?” 李承乾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说道:“嗯,想起来了,上次我跟程阿牛和阿恪吃父皇那条黑鱼精没叫上你,是很对不住你。 李泰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弱弱地问道:“你敢猎杀父皇的黑鱼精?活腻味了?” 李承乾吐出一嘟噜的葡萄籽,嘿嘿笑道:“父皇养在御花园的黑鱼精都快一百斤了,父皇平日里当个宝似的养着它,却不知这头大鱼都敢祸害宫里养的小鸡小鸭了,时日若再长些,说不定连人都敢吞。为免大黑继续为祸人间,我和阿恪在一个无聊得找不到烤鸡翅的晌午,用一只鸭子钓上来了这头大黑鱼。” 李泰一脸嫌弃地问道:“这大黑鱼的肉肯定又粗又焅难吃得很,你们不会还吃出鸭屎味卟?” 李恪则是一脸陶醉地说道:“这大黑鱼做成的烤熏鱼美味异常,前次吃大黑鱼没邀请你,下次咱们去捉锦鲤精一定喊上你。” 李泰一脸算你识相地狠狠说道:“不怕抄写《男则》你们就去钓鲤鱼精,父皇一直想把铭善书院的墙纸再换上一遍呢,上次换墙纸的程阿牛现在两手还抽搐,听到‘男则’两字这个七尺的汉子连左武卫武训都没怕过的汉子能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你们吃香喝辣都不叫上我,的确很对不住我。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事。” 李承乾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扁壶仰头猛饮一口玉冻春,呵呵笑道:“青雀,你说的可是储位之事,我装疯吃铜钱时你也在场,我可没说半句让你接手储位的话啊,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 李泰一通黑心拳猛捶李承乾,一边捶一边狠狠说道:“承乾,你不按咱们商量的计划出牌,我还怎么配合你上演一出皇子争储大战,就算我有些点子馊了点,但从效果上可以直接把咱俩都捋下来,多么完美的计划都被你演砸了。现在你还天天过来看我被逼储位的迥样,看我左支右拙狼狈敷衍的模样很有趣么?” 李承乾用力推开李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每次看到长孙舅舅手捶棒敲地威胁你,我都感慨事世无常舅舅最强。每次看到房杜两位大人对你唇枪舌战苦心相劝,我都唏嘘人生如戏争端最戏。每次听到父皇夸你不孝的东西,我都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啧么百年难遇的观赏机会,你觉得我象是那么容易错过的人么?”说完同李恪哈哈大笑起来。 李泰颓然地坐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咋不笑死,还不赶紧想辙帮我也推掉这沉重如山的储位。” 李承乾拍了拍李泰的肩头,热络地说道:“青雀,哥哥我早帮你想好了辙。三个字,回封地。趁着父皇的旨意还没有定下来,你赶紧远远避回封地,千万别回长安,哪怕封地下刀子也别回长安。你只要待在山高路远的封地,父皇就算想诏你回长安承储位也要考虑其中的风险。所以,只要你人在封地,父皇是不会将太子位传给你的。当然你的不辞而别可能会惹怒父皇降你爵位收你部分州府,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李泰呷了一口茶,长吁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道:“大哥,你有这么好的计划早跟我这个弟弟说说么,吓得我这半个多月连个囫囵觉都睡不着。既然两位哥哥如此关照青雀,那么礼尚往来,青雀也有好菜招待两位哥哥。”说完拍了拍手,就有仆役端出两盘油炸臭豆腐,李承乾、李恪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三天后的一个大清早,吴王李恪过府打算相邀四弟李泰进宫找承乾大哥喝酒时,才发现整个魏王府人走楼空。大唐的皇帝陛下在李泰出走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收到魏王李泰的留信,信里李泰字字泪涟地说出自己无意储位的理由,并再三强调编撰《括地志》才是他毕生的心愿,希望他这个不仅是君王更是他最敬仰的父亲能明白他的心意。本打算派出百骑司连夜追截的李二,重重地把李泰的留信拍在了案几上,仰天望月,久久不说一句话。 当李泰在半个月后抵达雍州的时候,《京城要闻报》、《大唐忠言报》、《贞观纪要新闻》联合登出了九皇子李治以超凡棋艺连赢十六国围棋大家,以绝对的实力睥睨掉所有的围棋小国。 又过了半个月,《马经》、《跑马报》浓墨重彩连续三天报道了大唐皇室第九子晋王李治训练马球队和赛车队,并在赛场上超出所有人的认知赢得比赛的新闻。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八卦之都》上的夸张报道。《八卦之都》从来都以乱编劲爆的不实新闻哗众取宠于大唐新闻界,这次连篇累缀地铆劲狠夸九皇子晋王殿下,夸得当事人李雉奴愤怒地想上门踢馆。由于当天的《八卦之都》甚合瓜众们的猎奇心理,在加量10万份的情况下,还是销售一空。晋王李治提着《八封之都》去找皇爷爷哭诉,指着描写他力大无穷和胃大如牛身高八尺的不实描述,愤怒得连摔皇爷爷内宫里的几件珍贵瓷器。年逾七十二岁的太上皇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自己最喜爱的珍珠壶细瓷,一边轻放珍珠壶一边呵呵笑道:“雉奴莫要再掷朕的爱物。《八卦之都》虽然是朕的场子,但皇爷爷如此安排夸赞自己的孙子又有何不妥。傻雉奴,这是在给你造声势,无论真假对你只有好处莫有害处的。这大剧院推明星就是这办法,甚是有效,朕现在不过是照猫画虎就把你捧成咱大唐最耀眼的明星皇子。怎么样?皇爷爷办事告谱吧?” 李治气红了脸蛋,扔下《八卦之都》,恨声说道:“皇爷爷,你坑苦我了,以后再也别想找我帮你打围场。”说完跑离了冠军宫。 第一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一) 贞观十一年的夏天虽然在捕杀蝗虫赈济灾民扩建冬菜暖房和养殖场的纷扰中渡过,由于李二陛下和他的满朝文武众志成诚,两大书院捐款捐物,这受灾的定州、绥州、银州、夏州、灵州、盐州、丰州、会州、宥州、胜州的百姓们无论贫富无论老弱病残每家粮仓充足,倒比往年丰收年过得还富裕。到了冬天的时候,百姓们又吃上了朝廷配送的赈灾绿色蔬菜,大唐的百姓们在历经前隋的战火贞观初年的旱灾涝灾蝗灾后总算生活走上了正轨,生活开始有了盼头。八月,侍御史马周上疏朝廷重视州县地方官吏的选任。李二陛下深以为是,决定自己亲选刺史,县令则由京官五品以上推举,狄仁杰的父亲狄知逖由于赈灾得力破案神速虽继续留任灵州知府,但朝廷给狄知逖兼任灵州都转副食品运使。因蝗灾受灾地区此番因祸得福,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出钱出力出人,硬挺着把蝗灾地区的经济向着家畜养殖业和果木栽植转型,朝廷司农司已经在计算这10个州在书院的帮助下顺利发展成家畜养殖大州和水果丰产大州的巨大价值。 格物书院的女学生们终于在赈灾帮扶灾区六个月后顺利回到了长安,铭善书院的学生们还留在灾区带领百姓们把养殖工厂和水果罐头加工厂搭建起来,既要帮助百姓们恢复生产和经济还要帮助百姓们正确使用水泥和青砖。这10州百姓们跟随书院的这些小先生们又是学习搭建石头房子,又是学习家禽孵化和科学养殖家畜。有壮劳动力的人家都在学习这些重要的本领,等着学会之后发家致富。缺乏壮劳动力的人家,尤其家中女孩多的人家都会被村长组织起来到村里的水果罐头加工厂学习制作水果罐头,这工厂里的活计也是挣钱不少,比在家务农挣的钱更多了。狄仁杰和李元芳、马汉这三个熊孩子越来越熟溜,每天都会一起跑州府里的新农区去看看新景致,孩子们偶而还会在村里的水果罐头厂得到两个罐头嗨吃水果,孩子们有时也会跟着铭善书院小先生们进养殖厂欣赏干净整洁的一排排摞得老高的养殖笼。他们连养殖房工作的大叔通过器械给每只鸡鸭加饲料和更换清洗粪板都看得甚有兴趣。 格物书院五人要离开灵州返回长安了,一同回长安的当然也少不了铭善书院的李恪和杜构。这天狄仁杰蒙蒙亮就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顾不得吃,提着一篮子母亲准备的食物兴冲冲地赶到杜梅瑞武二妹等人暂住的赵虎医馆打算送悬壶医馆一程。当他乘着马车赶到赵虎医馆时,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但整条街宛如黑夜里的繁星,家家户户都提着灯笼和礼物把赵虎医馆整条街照得灯火通明。李元芳一家老少都聚在赵虎医馆门前等着杜梅瑞等人出来践行,张龙、王朝两家也是各扛一大包土特产打算送给杜梅瑞等人。 忽然听见两声小寻的吠叫声,格物书院杜梅瑞、岳喜画、魏芳蕾、武小顺、武二妹和铭善的李恪、杜构每人各拖一个行李箱整齐地走了出来。吴王李恪代表这次赈灾队向灵州府前来送行的百姓们深情款款地说道:“灵州府的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们两家书院都懂,礼物就不用再多送了,我等的行李都已经快装不下马车了。乡亲们送给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的锦旗我们已经妥善保管好,等我们回到长安定将锦旗悬挂在两家书院的功德馆里。诸位乡亲们来长安时切莫忘记来书院寻我们,到时候定要带乡亲们游遍长安八景,吃遍长安小吃,看够长安歌剧院的热剧。” 一个耄耋老者柱着拐杖颤抖着端着一碗酒递到了李恪身前,李恪的侍卫们正要上前阻止,李恪毫不犹豫地接过这碗酒仰头一喝,滴酒不剩。另外六人也分别喝下了乡亲们的送别酒。乡亲们唱着灵州府特有依依不舍的送别歌,缓步跟着书院学子们的马车一直送到了城门外。 魏芳蕾趴在马车后窗上望着越来越远的灵州府略微有些眼眶湿润,真是舍不得灵州府的三鲜馅的馄饨。武二妹打开狄仁杰递给她的食盒,看见了一个精美的细白瓷藤花枝瓷罐,揭开罐子浓郁的三鲜馄饨的香味飘了出来。岳喜画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嘻嘻笑道:“二妹,你这瓷罐真好看,不会是狄大人家的传家宝吧?” 武二妹惬意地吃着馄饨,一边欣赏着窗外已经冰雪渐融的田园美景,一边脆声说道:“虎子那个熊孩子机伶着呢,他送我们这罐子馄饨是提醒我回到长安给他寻找《福尔摩斯第二卷》那套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岳喜画,才又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细瓷罐子又不是古董,哪里就值得许多银子,顶多值一百两银子罢了。喜画,那海外侦破故事《福尔摩斯》也该出第二卷了吧,你那表哥啥时候翻译完出版啊?” 岳喜画心想我这几个月忙着发际线都后退了哪有功夫写《福尔摩斯传奇故事》,咧嘴笑道:“二妹啊,我那表哥在忙着自家书馆的进货和销货,半年来都没有时间译书的。狄神童就让他等着吧,要不,你先给他送一套《包公传》,他早前那套《包公传》不是抵给茶楼的茶博士了么,这套送过去让他先温故而知新,看着看着说不定还能从中学到包青天的破案本事呢。” 武二妹嘿嘿笑道:“《包公传》他都已经熟记于心,差不多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现在就候着《福尔摩斯》呢。” 岳喜画:“这是真没办法,好像我家里还有一本没来得及出版的明国故事书《西游记》。这本书他肯定喜欢看。回去以后我就送去李纲先生的印刷厂,让他们印刷出版。到时候送一套给你,你把《西游记》给他看也是一样一样的。” 魏芳蕾八卦地问道:“师父,这《西游记》也是讲的神探破案的故事?” 岳喜画摇摇头深沉地说道:“no,no.no,《西游记》讲的是四个和尚去天竺游学的故事。” 武二妹翻了一个白眼闷闷地说道:“只听着这书名就知道很不好看,你还是别去印刷出售了,肯定亏本。” 岳喜画嘿嘿一笑,淡淡地说道:“很多方面我都不如你二妹,但论到眼光和生意经,你就必须对我甘拜下风。《西游记》虽说是佛教取经的故事,但美猴王大闹天宫,天篷元帅下凡变猪,猴王三打白骨精,猪八戒勇闯蜘蛛洞,女儿国招亲四师徒,孙悟空智取芭蕉扇,这些取经路上遇到的千难万险遇到的妖魔鬼怪的故事肯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魏芳蕾一把拽住岳喜画,狠狠地晃着岳喜画说道:“师父,讲其中一个故事来听听呗,长路漫漫无心睡眠啊!” 武二妹也点点头说道:“对呵,我们正好帮你品评一下《西游记》这本故事书到底能不能畅销。” 岳喜画眯着弯弯的眼睛,乐呵呵地笑道:“啧就不用你俩瞎操心啦,咱长安佛寺那么多,这《西游记》专门放到佛寺去售卖,佛教信徒何其多,肯定有市场的。” 武二妹:“故事很可能不好看,你想想,四个和尚去天竺游学,有啥可讲的啊,就四个小和尚东南西北杵着念经啊?喜画啊,这本书该不是你编的吧,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佛系,该不是你已经背着我们皈依佛教了吧?” 岳喜画:“……,我姥姥和娘亲是虔诚拜佛的。这本书是一个名叫吴承恩的书生所写,我也是见他文采斐然,故事精彩,才咬牙买了下来。着作权是人家的,这出版后肯定是吴书生赚大头,咱们赚小头的。二妹,现在你应该愿意听我讲《西游记》的故事了吧?” 第二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二) 魏芳蕾按着武二妹的头猛点两下,然后急切地说道:“师父,别管二妹了,我想听这个故事。” 岳喜画:“话说王母娘娘要举办千年一次的蟠桃盛会,天上地下各方诸佛都欣然前往。但看管蟠桃园的弼马温孙悟空没有接到王母的邀请,这就点着他的炮仗脾气了……” 武二妹:“喜画,这西方如来佛主怎么能比咱们东方玉皇大帝还要神通?玉皇大帝都被孙猴子闹得天宫倾斜毫无办法,偏那如来佛主就轻轻一贴佛谒把孙悟空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如来佛主与玉皇大帝到底谁更法力高强?” 岳喜画:“这是不可比的,西方如来是神仙界里的出家人,玉皇大帝是神仙界里拖家带口的皇帝,各有各的神通,各有各的优势好吧?” 魏芳蕾:“那我还是觉得如来佛祖更高强,要不玉皇大帝也不用请如来帮忙降服泼猴了。” 泼猴的故事越讲越长,四轮马车越跑越重,最多乘4人的四轮马车现在已经超载到5人,李恪和杜构每当听到前面马车传来的银铃般的欢笑声,都禁不住无语地对望一眼,然后哂然一笑继续下棋。 杜构一招车马联环棋,得意笑道:“阿恪,这盘棋你输了,贞观六十文,多谢。” 李恪心下暗恼,咋这肚狗又把我下赢了,不对,肯定有错着,我必须得查看查看。想到这里,李恪拾起一枚过河卒责问杜构说道:“这过河卒啥时候被你吃掉的?” 杜构睨了一眼李恪不好意思笑道:“我不是见你嫌弃这枚棋碍着你那匹马了么,主动帮你藏了起来。” 李恪:“那这匹马怎么也被你吃了去,它好像不在你的象蹄下吧?” 杜构:“你这马是不在我这象蹄下,但它偏要去僵我的局,这就不可爱了,我的军能放任不管么?” 李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一路上每局都赢我的棋,你数数都赢我多少盘了。我是吴王呢,能不能尊重下我的身份?” 杜构:“已经很给面子了,你本可以一着将死我的帅棋,却偏要跟我磨叽丢的那个过河卒,你这样专管芝麻不看西瓜的棋手想要赢我的棋,再学个三五年吧。你如果还想找我这样深藏不露的棋手跟你练棋,赌资得涨个几十文,我等着你,呕勒”。 李恪很是不服,掏出钱袋打算再来一盘棋,发现钱袋输空了,而杜构已经在美滋滋地当他面数起铜板来。李恪取下一块玉佩搁桌上,要求杜构再来下盘棋,马车突然一停,长安的霸桥到了。 只听见前面马车魏芳蕾欢快地嚷着:“咱们到长安了,咱们到长安了。可惜咱们的泼猴故事还没讲完呢,师父,我今日就搬您县主府上住着可好?” 岳喜画挣扎地嚷道:“我喉咙都冒烟了,且让我休息几日再开坛讲经可好?” 武小顺:“喜画,你说话可得算数哦。对了,这假公主不会是真想要嫁给唐僧吧?” 武二妹:“姐姐,那是玉兔精,不是真公主,当然不是真嫁给唐僧啰,肯定还跟先前的白骨精一般想吃唐僧的肉。喜画,照你前几十个故事的走梗,这玉兔精的结局肯定也是被泼猴棒杀了?能不能想个新颖别致的不一样的结局。” 杜梅瑞:“咱们已经快到悬壶医馆了。喜画,那孙悟空不是火眼金晴么,怎么就没洞察出那嶍峨诺国的公主不是真公主呢?” 岳喜画羽扇一摆,微微一笑道:“二妹,你帮我想个不一样的结局,说来听听,与君共勉么。” 武二妹:“可以收伏那玉兔精给唐僧师徒当洗衣做饭的粗使奴婢,还可以鞭挞玉兔精表演玉兔跳火圈,这取经路上卖艺表演不丢和尚的脸面还能赚大钱,要是被泼猴一棒击毙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武小顺赶紧接着妹妹的话说道:“对啊,玉兔被棒杀最多得张小兔皮,都不够俏和尚做顶帽子的,还是留着当粗使奴婢划算。” 岳喜画嘻嘻一笑道:“还以为你武氏姐妹能猜出不同的结局来,太套路,太浅白。玉兔精的结局比你们想象的好太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再讲。各位,我到县主府了,慢走,不送啦~~~~~~” 岳喜画刚提着行李箱走进县主府的大门,突然一阵香风袭来,漫天的花瓣雨飞舞在空中,老爹岳青松老娘谭丽锦管家福伯率领着全家仆役载歌载舞地迎接刚从盐州灵州赈灾回来的县主英雄。岳喜画想低调,但老爹老娘已经把这回家的饺子都煮好了,怎么着也得给十分薄面,岳喜画一口一个白菜馅韭菜馅的饺子,嚼得满嘴流油,一个劲儿的称好吃,不知不觉地吃撑了肚子。 岳喜画一边喝着娘亲盛来的山楂汤帮助消化,一边享受着久违的刮痧式洗脸,忽然听到长乐那厮的如冰泉叮咚的脆声:“喜画,你可算回来了,我听魏芳蕾说你这里存了个好话本,分享给我看看呗。多少年没看《西游记》了,正好重温童时旧书。你可真能啊,把人家明代的吴承恩改你家表叔,要啧么说那清代的曹雪芹也是你家表叔了?人家《红楼梦》也是流传千古的好话本呢。” 岳喜画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长乐那因嫉妒而扭曲的嘴角淡淡地说道:“乐啊,其实我想说四大名着都是我表叔,你信么?” 长乐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脸说道:“有本事你把四大名着都默写一遍,我就承认他们都是你表叔。” 谭丽锦端祥着自己的女儿,纳闷地问道:“喜画啊,你们说的啥四大名着啊,咱大唐好象现在最大的名着就是《包青天》吧,再说你那几个表叔的文章写得那么狗屁累堆的,怎么可能还写出了四大名着?” 岳喜画闷声说道:“娘,你就别问了,这是我跟小乐说着玩耍的呢。小乐都站这里多半会儿,还不赶紧招呼茶点过来?咱家的雪楂糕和桂花糕呢,赶紧的。” 岳喜画看着娘亲领着众仆婢离开她的闺房,岳喜画大马金刀开门见山地问道:“乐啊,说吧,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你一听《西游记》出山了就急赤白脸地找上门来,几个意思啊?不会这老西的作者吴承恩是你后世的祖宗吧?这是咱中华文化的明珠,我拿到大唐来捧一捧,顺带缅怀一下后世的青葱岁月,不过份吧。” 长乐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过份,可你这《西游记》里的好多故事情节都修改了,孙大圣大闹天宫又没抢走嫦娥仙子,喜欢嫦娥仙子被贬下凡的是天蓬元帅,泼猴心中无男女无美丑,你这戏改大发了啊。让吴表叔情何以堪?” 岳喜画:“这孙大圣是不是花果山的山大王,只要是山大王就没有不抢压寨夫人的。嫦娥作为蝉联天界万年的第一美人在泼猴大闹天宫时,很有可能被泼猴顺手抢回花果山的。只是吴表叔当时没脑补这个重要的细节。” 长乐:“那怎么营救嫦娥仙子的不是二郎神,而是天逢那只猪呢?” 岳喜画:“天篷没下凡之前可是玉树临风翩翩美男子,英雄救美很符合元帅的逼格。” 长乐:“……,好吧,你赢了,现在悬壶医馆那边已经开始流传《西游记》的精彩故事了,你就等着帮你吴表叔涨书迷吧。” 岳喜画:“嘿,我这急脾气佛系芯儿,那我这靠回忆编写的《西游记》到底有没有市场啊,我的大靠山?” 长乐:“把话本交给我,包管大红大紫。不过,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小忙…..” 第三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三) 岳喜画:“我就知道你不是为话本来的,说吧,什么小忙需要妹妹我帮忙?” 长乐:“我昨天才回到长安就被拉到母后的甘露殿。你知道母后跟我说啥事了吗?” 岳喜画很配合地摇摇头木讷地说道:“不知道。” 长乐:“母后说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求娶大唐公主作赞蒙,那松赞干布几年前是早已经娶得尼婆罗的尺尊公主,虽说尼婆罗是小国,实力远逊于我大唐,但尺尊却深得松赞干布的宠爱。贞观八年的时候,松赞干布曾经派人来长安求亲,父皇盛礼款待但婉拒他们的求聘。如今松赞干布派出他最得力的相佐禄东赞再次求亲大唐公主,母后让我出难题让他们知难而退。我说天棱个冬,难道非要逼我使后世那些蔫坏蔫坏的网上大招逼走这些求婚使么?” 岳喜画还是摇头木讷地说道:“姐姐,你就大胆地放大招吧,我看好你,顺带吃瓜看戏。”说到这里,岳喜画忽然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乐啊,我想起来了,大唐在贞观十五年是嫁给松赞干布一位宗亲之女文成公主,貌似正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家的李蔷姐姐。哦,卖糕的,李蔷姐姐就是文成公主,等李蔷和程小莹从丰州回来,我得找她要喜糖吃去。对了,丰州赈灾顺利么?” 长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岳喜画说道:“李蔷什么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然顺利,比你的盐州顺多了。现在松赞干布求娶的对象是我这个长公主长乐公主,卖糕的,我才十四岁,为嘛要面对如此尴尬的糟心事。” 岳喜画讪讪地笑道:“陛下和娘娘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的求聘,所以你尽管放宽心。但是你想想,那松赞干布13岁就率部平息叛乱,统一各部,定都逻些(后世的ls),那样一个在整个青藏高原强权到被族人称神的人怎么可能善罢干休?历史上李蔷就是被陛下封为文成公主替代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远嫁吐蕃的。” 长乐:“听说那个松赞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帅哥,你在后世见过他的塑像么?” 岳喜画认真回想了一下松赞的模样,有点忐忑地说道:“乐啊,大男人家家的,容貌不是重点,人家本领高强才是重点好不。” 长乐:“……” 岳喜画继续劝说道:“反正真正嫁过去的是文成公主,又不是长乐公主,你紧张个什么劲?” 长乐:“我现在有些理解王昭君当年远嫁呼延单于为啥要弹一路的琵琶了。嫁到异风异俗的外国,能挽留住那魂梦牵绕的深深乡愁,也只有那一曲曲歌谣那一道道琴弦了。我想要帮助文成公主改变命运,不让她替皇室的公主们远嫁吐蕃国。” 岳喜画惊讶得无语伦比,心中暗怼,乐啊,文成公主不嫁过去难道你替她嫁过去?好不容易穿到大唐,咱们约定的环球旅游呢,你的不忘初心呢?岳喜画想到这里,强自按下狂跳的小心肝,特别深沉地对长乐说道:“这次你先放大招逼退吐蕃使臣,如果历史的洪流不容在此处转弯,文成公主还是必须嫁往吐蕃。大不了咱们抢亲呗。别忘了姐们,咱是女汉子。” 长乐:“我这计策需要咱们智囊团的协助,这是我熬黑眼圈写的计划。你跟武二妹她们商量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招。我先回长乐宫,明天就要接见吐蕃使者禄东赞,今晚还得准备背诵母后给我留的发言稿呢。” 岳喜画:“没搞错?皇后娘娘还给你当起秘书来了,连发言稿都已经帮你写出来了?” 长乐得意地翻翻眼睛,悠悠地说道:“可不是?我总还是我娘的乖乖妈宝的么,该有待遇必不能少啊。” 岳喜画:“……”这孩子听不懂啥是夸奖,啥是损话么。 岳喜画点了点长乐的头,幽幽地说道:“你可记得后世记载的禄东赞解开你父皇出的四道难题么?千万别大意了。” 长乐得意地避开岳喜画的手指头,呵呵笑道:“第一题500匹母马和500匹小马分开,要求每匹小马找对母亲。禄东赞熟知马性,放牧草喂饱了母马,解开小马,小马自己就找到自己的母亲。第二题要求在七孔玲珑石穿针引线。禄东赞用蜂蜜抹在玲珑石的石孔,再以蚂蚁拴线灵巧地穿过了玲珑石。第三题两头刨得一般粗细的木头,问哪头是梢哪头是根。禄东赞将木头浸泡水头,指着浮起的一头说是梢,指着下沉的一头说是根。第四题从300个衣着一模一样的小姑娘里找出公主来。禄东赞放出几只蝴蝶线很快就找到了洒有香水的公主。所以我这次绝对会给他们来不一样的网红大招整事难题,你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好戏吧。” 岳喜画非常敷衍地嘿嘿笑道:“你好好演,我看好你,天色不早了,你要是跑得快还赶得上宫门下钥。” 长乐一溜烟跑了,岳喜画看着长乐的大招计划犯起难来…… 翌日,长乐盛装出席鸿胪寺隆重举办的大唐吐蕃双边贸易交流会。岳喜画、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等人全部扮作长乐的女侍从闪亮登场。出人意料的是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冯威、杜构、房遗直、魏叔璘等人也纷纷扮作李承乾、李泰、李恪这三个皇子的侍从陆续登场。表面上这是长乐的舞台,长乐的婉拒求亲捣事专场秀,实际上也关乎两国边境关系和两国贸易往来,更关系大唐宗主国不可冒犯不可掉价的国际地位的重要会议,所以李二陛下头疼地默许了众人的捣事计划。 辰时初刻,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率领着文武百官来到了奇宝宫。这么难得炫富的机会,李二陛下岂能错过,侍从们搬出了脑袋大的钻石晒太阳,搬出了数尊真人高度的洁白羊脂玉佛雕拂灰尘,搬出了八九尊赤金打造的真人大小的老子出关像和老子开坛像细拭根本就没有灰尘,还搬出了十多棵数丈高的红珊瑚放喷泉里冲洗,更搬出了十多米长的天然玛瑙石当作众人的会议桌使用。禄东赞等七个求亲使脸上挂着不过如此的笑容,淡然从这些金玉珠宝的绝世艺术品前走过,甚至故意碰缺了一大块红珊瑚,侍从正要喝斥责,禄东赞赶紧假装谦卑地向李二陛下道歉,并让自己的随身武士捧上一块拳头大的晶莹蓝宝石以作赔偿。蓝宝石非常罕有,更别说拳头大的蓝宝石,就是指甲大小的蓝宝石也是十万两银子。象这般拳头大小这样晶透这样纯净这样莹蓝这样罕见的蓝宝石只有君王才配拥有。现在一个小小的求婚使竟然非常随意地拿出这般耀目的宝石抵偿碰坏的红珊瑚,可见吐蕃的赞普不是一般的富有。 李二毕竟是帝王,什么宝石没见过,这蓝宝石不就大块了点么,让司珍房给朕把这吐蕃进贡的蓝宝石做枚大戒指,拳头大的戒指看着都喜庆。李二扶着长孙一同坐上了真金龙凤大宽椅,其实纯金打造的椅子坐着并不舒服,哪怕垫有苏绣锦垫也不舒服,可李二和长孙却慈祥得一塌糊涂,微笑着请七个大使们入座会议桌旁。文武百官分左右各自入坐自己的坐席前。正在此时,御前太监来传话皇子们、公主们请求觐见。 皇子公主们率领着各自的智囊团终于闪亮登场。细心的魏征老头儿还从他们年轻轻狂的脸上捕捉到了那抹嘴角轻蔑的弧度,今天有好戏看了,魏征缓缓长吐一口气,总算是没白来一趟奇宝宫。作为大唐史上最大喷子兼御史大佬今天也是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捕捉吐蕃使者的错处大做文章在自己新创的报纸《大唐忠言报》上大放异彩。 第四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四) 当然《贞观纪要新闻》、《马经》、《跑马报》、《京城要闻报》、《八卦之都》这些报馆的彩绘者和撰稿者也都聚集一处随时准备着捕捉今天的新闻花絮。 皇子公主们依座次坐到了玛瑙石桌的会议桌前,吐蕃使者们也齐齐躬身行礼以示诚意。 李二见各方入席安静下来便朗声说道:“我大唐与吐蕃历久以来情谊颇好,朕也深知赞普复国艰辛平内乱镇诸羌统一吐蕃着实的英雄盖世,所以朕才特旨颁召松赞干布为我大唐的西海郡王。今次西海郡王派使者入朝求亲朕的嫡公主,朕虽欣慰家有小女十来个,但个个都是被朕娇惯养大,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非常傲慢,等闲之人难入她们的慧眼。今天虽是咱们大唐与吐蕃的双边贸易交流会,但鸿胪寺想来也清楚转告诸位使者,朕的嫡公主长乐要出题考一考吐蕃大使们。长乐说她会出五道难题,但凡大使们能答对一道题,她就远嫁吐蕃给你们赞普做赞蒙。想来你们也都打听过了,朕的长乐长公主脾气不好,学问莽大,但是说话从来都是金口玉言从不食言。吐蕃诸使,你们看朕如此安排可还算公平?” 禄东赞等人齐声说道:“陛下英明神武,如此安排自是公平。” 岳喜画看着跟在禄东赞身边的一个青衣白面武士非常面善,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地方见过此人。岳喜画赶紧附耳长乐耳边低声说道:“先定规则,今天到场的不止报馆,还有十六个小国的使臣。咱大唐央央大国的气度必须拿出来。” 长乐娉婷起身朗声说道:“吐蕃大相有礼,长乐虽身为公主养在深宫但也知道吐蕃赞普是个英勇无双的睿智青年,难得的世间好儿郎。但长乐自幼衷心于文史绘画格物等诸多学问,自是希望未来的夫君也有举案齐眉心有灵犀的默契,今次所出大题可能有些刁难诸位,还望见谅。” 禄东赞等人赶紧持礼恭敬回复:“但请公主出题,我等竭尽所能定不负赞普的使命,不负公主的赏识。” 李蔷递给长乐一张纸条,长乐迅速看了一眼,朗声出题:“我大唐许多学子都擅长画人物画风景,他们的绘画纤毫入神非常出彩。听闻吐蕃也有画技高超的画师,尤其擅长在石壁上作画。所以此题非常简单,吐蕃如有超过我大唐绘画技能的画师,我立刻卷行李随诸位入吐蕃嫁给你们的赞普。”说完长乐一拍手,李蔷就快步从旁边的侍从手里取出一个盖着明黄绸布的大画框。长乐缓缓揭开绸布,一副栩栩如生的《长乐戏蝶图》生动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禄东赞忽然扭头过去跟旁边站的白面武士说了什么,白面武士沉重地点了点头。禄东赞起身躬身向李二、长孙和长乐行礼道:“陛下,娘娘,公主殿下,您这肖像画应该不是普通画师所作,世间也不会有许多这样的作品,并且这幅油画虽然我们吐蕃无人能绘画出来,但我们赞普的宝库里也有类似的肖像画珍藏。公主拿出这样的镇馆之宝来威慑我吐蕃无人能绘出,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大唐乃是天朝大国,奇人能士自比我吐蕃多矣。” 长乐哂然一笑刁难道:“如果我说这幅肖像画随手可有,这样的画师成百上千呢?” 禄东赞沉吟半晌,与白面武士耳语片刻,说道:“别说成百上千,这大殿里能有10人会此绘画,我们便承认第一题输了。” 长乐轻轻击掌,岳喜画、李秀玲、李蔷、冯玉媛、公输兰、魏芳蕾、程小莹、武小顺、武二妹、小李雁提着自己的画架来到会议桌前,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格物书院的诸学子们开始奔笔如游龙快速用油彩绘画起来。长乐知道一幅简易版的油画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完成作品,所以继续忽悠起吐蕃使团来。 长乐一脸天真地笑道:“禄大相,她们只是我大唐格物书院普通学子,一个时辰后你就可以见到我们两国双边贸易会的实景油画。咱们继续下一题可好?” 禄东赞说道:“殿下有请。” 长乐:“《庄子—逍遥游》里面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啧么大的鱼。父皇喂养的爱宠鲤鱼金鳞鳞也只有一百五十多斤,特刁嘴,特捣事,不是鲜虾和扇贝肉做的鱼饲料,它宁肯饿着肚子也不吃那些俗食。我很好奇这世上百多斤的鱼已经非常罕见,说句不中听的话,也只是咱们大唐皇宫才养得起。那长达几千里的鲲该是何种模样,所幸我叔父前日不久从北海捕来了一条小鲲,十多万斤的小鲲。请问禄大人,我刚才所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禄东赞问道:“公主殿下,那小鲲能变化为鹏吗?” 长乐:“不知道能不能变化为鹏,叔父捕到小鲲时,小鲲已经死了。” 禄东赞又问道:“公主殿下,那小鲲有多长?” 长乐:“那小鲲大约长20几米。” 禄东赞:“公主所言乃是玩笑之语当不得真。” 长乐疑惑地反问道:“禄大相,何以见得?” 禄东赞:“如果公主所言是实,您的叔父确实捕到一条长约20多米重约10万斤的小鲲,请派人把小鲲抬上大殿以证公主所言不虚。只要把小鲲抬上大殿,哪怕只是小鲲的骨架抬上大殿,这一题算我们吐蕃输了。”说完,禄东赞与诸位使者碰壶畅饮起玉冻春来。长安的烈酒果然不是高原上的青稞酒能比得上的,火辣辣的,够味。 李承乾施施然走到禄东赞身边,举起手中犀牛角酒盏也跟禄东赞碰杯畅饮起来,一杯酒下肚,李承乾指使随从把侧殿里的大鱼骨头抬了过来。岳喜画暗暗咂舌,奇宝宫果然藏宝奇特,连鱼骨头都收藏,叹为观止。 数百侍卫小心翼翼地把鲸鱼骨头囫囵整个地搬进了大殿。正在举杯畅饮的禄东赞等人当场石化,酒壶掉玛瑙会议桌上都不知觉。李承乾好心地拍拍禄东赞的肩膀,又潇洒走回自己的坐席从程阿牛、李誉、尉迟宝琳手里狂收银票,打赌赢了就是啧么开森,禄东赞深得孤心,孤就知道他不相信我大唐能捕到了这么大的大鱼。呵呵,东宫有钱不容易啊,老禄再接再厉,今天东宫能不能发大财全靠你了。 长乐轻掩樱桃小口,乐呵呵地说道:“大相承让了。咱们继续下一题吧。” 禄东赞连忙走出会议桌匆匆说道:“且慢。我等要细观这小鲲骨架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大唐的石匠或木匠的惊天之作,那么这第二题只能算作是公主出的诈题。” 长乐翻了翻白眼,强忍不耐烦,淡淡地说道:“大相请自便。” 禄东赞等人走到大鱼骨架旁,一边仔细看,还用利刃切下一小块鱼骨头,细细观察,用鼻嗅之,用火烧之,浓郁的鱼腥味弥漫在大殿里。此时禄东赞几不察觉地冲着白脸武士点了点头。禄东赞恭敬地单膝跪下手抚左肩低头行礼道:“尊敬的天可汗,您的勇士匹敌无双,连北冥的大鱼都能捕到。我们吐蕃国第二题自认输题。请公主殿下赐下第三题。” 第五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五) 长乐面沉如水神色毫无波澜,闲以待暇地问道:“禄大相,第三题是对对联。不知吐蕃赞普知否我大唐的诗词?” 禄东赞暗自怯喜,连声答道:“老夫不才,正是仰慕大唐诗词大作。咱们的松赞赞普涉猎更广,不但喜欢大唐的诗词,还喜欢尼婆罗的诗歌,现在已经派遣吞弥.桑扎布等16名贵族子弟到天竺各国留学,打算自创吐蕃文字。公主若出对联为题让我吐蕃才子答题,老夫不胜感激。” 李二听到这里心中不仅一警,这松赞干布看来不止武力强悍有勇有谋,这文治韬略也非比寻常,朕倒要看看这吐蕃的土人如何能战我大唐的对联。 长乐看着手里纸条,抿嘴一笑,收起纸条,朗声说道:“此题由我的族姐帮我出题,有请文成县主李蔷。” 李蔷低眉顺目地款款走入众人视线,虽不是王女却有着沉稳高雅的气质,款款一礼后脆声出题道:“迢迢千里松赞难娶长安女。” 禄东赞跟身边白面武士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白面武士向公主行礼后朗声答道:“彬彬一礼公主易知吐蕃王。”白面武士这是在暗怼李蔷此联对赞普无礼,而自己吐蕃虽是西方小国也知礼仪于皇室的重要。 李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出对联道:“不曾一见,何苦二心,难过三生,哀啼四季,不进五谷,岂能六顺,七老八十望长安,泪眼九朦胧。”李蔷此联是暗示吐蕃大使,大唐公主远嫁已有一妻的吐蕃赞普是可以预料到以后生活不幸福,何苦非要公主入这火坑。 白面武士沉吟半晌,回复对联道:“吐蕃九鼎,祥瑞八才,玲珑七心,福禄六顺,智擒五敌,平安四方,三心二意不曾有,难得一心人。”白面武士此联明显是捧高吐蕃王,把他在吐蕃的成就和功绩称赞一番,又把松赞干布的深情表白一番。 格物院诸女各自暗撇了下嘴,心中皆暗怼这松赞已经有了尼婆罗的尺尊公主,哪里还能称得上‘难得一心人’。 李蔷勉强扯了扯嘴角,继续出对联道:“万里黄沙空对月,弦冷琵琶尤凄清。”此联李蔷暗怼西汉昭君出塞和亲的命运凄清。 白面武士拱手回复:“千里姻缘前注定,昭君出塞唱平安。”此联白面武士是歌颂王昭君出塞嫁呼延单于保住了几十年的边境平安。 李蔷不给白面武士细细思想地时间,快语说道:“逻些王城有尺尊,吐蕃王岂是一心人?” 白面武士不甘示弱快速回复道:“中原上国有娥皇,舜帝君何曾薄女英。” 李蔷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书院里流传已久无人对出的千古绝对,关键是岳小梦知道这千古绝对在后世也没人能正整对出,“烟锁池塘柳。”此联一出,无论格物书院还是铭善书院都暗自怯笑吐蕃使者要栽跟头了。 白面武士正要随口答出,忽然发现此联的大坑,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偏旁,形意神具在的完美诗句,竟怅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继续联下去。 李承乾见此景此情拉了拉旁边的程阿牛等人示意阔以给银票了,拉了几次都没动静,正要怒斥程阿牛,只见程阿牛、尉迟宝琳两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悄声说道:“我俩也是赌这把吐蕃输的……”李承乾恍然想起,好想是呵。 正在此时只见白脸武士绕着李蔷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原地拱手一礼,非常谦虚地说道:“请县主示下联,我实在对不出此联的下联。” 李蔷懵比了,咋办,我也对不出此联,正要求助智囊团,忽然灵光一现,傲慢地说道:“你已然输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下联呢。” 白脸武士忽然朗声答道:“钎横烙沙城。” 这次换岳小梦懵比了,后世都难解的千古对联给对上了?还是君王霸气的绝对。而此时,李蔷的眼睛竟然流露出欣赏的目光,这个信号很危险啊,岳小梦早就想起这白面武士为啥如此面熟,后世游览布达拉宫的时候就见过松赞干布的塑像,没错,这白面武士正是现在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李蔷啊李蔷你才15岁啊,你要挺住啊,别被这个白面武士给忽悠去了。 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也跟着愣住了,满大殿静得落针可闻。这时有掌声响声,众人齐齐转头看去,看到吐蕃大使禄东赞等人在热烈拍掌。禄东赞趁热打铁地问道:“县主是否还有对联给我们这位武士出题。” 李蔷沉吟半晌正要宣布此局败给吐蕃,忽然长乐提着裙摆走上前来,冲着白面武士天真一笑,朗声说道:“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此对也是千古绝对。 没想到松赞干布张口就接道:“迷迷蒙蒙雾弯弯绕绕陌。”天讷,他竟然对上了。 长乐不是轻易放弃的主,挑着嘴角又放出一句上联:“how beautiful lemon tree!(译:多么美的柠檬树)”来句英语气死你,哼。 松赞干布果然在此联上被难住了,在与禄东赞等人商议后也发现非常难对此联,他非常礼貌地拱手行礼道:“请问公主,此乃何意?” 长乐不耐烦地说道:“我要告诉你意思,还叫对对联?这可不是随意胡诌的,这句上联有很深刻的含义的。绝对没有欺负你的意思,这欧罗巴的诗句也是上联啊。你要是连这都不懂,只能自怨学识不够了。” 松赞干布气得咬碎了牙齿,强自按捺住想要掀翻桌子的愿望,特么的,这是上千斤的玛瑙石会议桌,面部巨变五六种表情后,转身面向李二陛下虔诚地说道:“天可汗,对对联我们吐蕃输了,请公主出第四道题。” 李二强忍住笑意,一脸大公无私地对长乐严肃地命令道:“长乐,不许再弄出欧罗巴的文字,认真出第四道题。人家吐蕃大使谦让着你呢,你也要知道莫再过分刁难。” 长乐微微颔首,款款行礼道:“长乐遒父皇令”。须臾,转头面向禄东赞傻笑两声呵呵,再次放出她准备已久的大招,缓缓说道:“我听说吐蕃赞普精通音律,能从正在演奏的音乐里猜出演奏乐器的乐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好我长乐宫有十六女子乐团,现在请她们现场给使团先生们演奏一曲《清心梵音曲》,这十六位女子中有一位是我的妹妹汝南公主。大相如能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从这十六位蒙面乐师中找出我妹妹,此局就算吐蕃胜出。”话音刚落,十六个身高胖瘦一模一样的女乐师隆重登场了。一队侍从鱼贯而出给十六女子乐团摆好乐器后,长乐手持指挥棒轻轻一点头,美妙的音乐跟随着长乐的指挥棒优雅地演奏起来。 第六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六) 禄东赞众人先是安静听了一会儿美妙的音乐,很快醒悟过来这是要计时的,看到息香已经燃了一小段,赶紧掏出早就备好的蝴蝶镂花瓷罐放出里边的蝴蝶。禄东赞等人内心祈祷那鸿胪寺的侍者说的都是真的,公主使用的香粉异于宫人,那香粉能吸引蝴蝶。 蝴蝶是飞了出去,也是向着公主的头顶飞去,但不是十六女子乐团里的汝南公主而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今天特意衣衫上多洒了些香粉,所以现在蝴蝶只喜欢绕着她一人飞舞了。长乐傻傻地冲着松赞干布等人咧嘴呵呵一笑,松赞干布和禄东赞立时明白他们被长乐骗了,连那鸿胪寺的侍者大概也是长乐派过去故意误导他们的。长乐公主给他们挖的这坑可真海啊。 禄东赞也不是等闲之辈,此计不成又生一计。 忽然一个长乐的声音大声说道:“汝南你弹错了。”汝南正全神贯注地演奏着箜篌,忽然听到长乐如此责备她,本能地想要反驳长乐,看到长乐闭紧嘴巴紧锁眉头,立刻意识到刚才的声音不是长乐发出的,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专注地演奏箜篌。 禄东赞是什么人,心比比干多一窍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立刻察觉到身穿青色衣裙的小姑娘刚才手迟疑了零点零零一息香,他快步走到小乐师面前想要细看这个小乐师能否再露马脚,看到的却是小姑娘全神贯注地演奏琵琶。 时间过得飞速,转眼一柱香的时间就要过去了,禄东赞和松赞干布等人已经无心听曲,模仿长乐斥责汝南的招式不灵,在乐师耳边大声嚷话也不灵,放蝴蝶找公主的招式也不灵,吐蕃求亲团只能眼睁睁看着息香燃成了最后一缕香烟飘散而去。 禄东赞深吸一口气,内心狂怒却不能流于外表,他再次拱手向长乐行礼道:“殿下智谋深远,我等佩服至极,第四题我们输了。请汝南公主现身一见,我等需要感谢汝南公主的精彩演奏。” 汝南看向长乐,长乐微微颔首。禄东赞等人见到演奏箜篌的青衣女孩,窈窕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长乐身边,面向吐蕃使者团得意地说道:“我就是汝南,现在你们见到我了。你们真阴险啊,差点就被你们识出来,好一场虚惊。等会儿回到汝南殿我得大吃一碗冰淇淋。” 李二听到汝南又要吃冰淇淋连声劝阻道:“你本就在闹肚子疼,太医不是嘱咐你少吃冰凉浸冷的食物么?朕让御膳房换掉你的厨子,看你最近都瘦成啥样了。” 汝南:“……” 禄东赞和松赞干布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此番求亲很可能失败,那么千里而来必不能空手而回啊,两人激烈地用眼睛交流起来。 须臾片刻,禄东赞忽然非常诚挚向李二陛下行礼道:“天可汗,贵国公主果然个个冰雪聪明绝世姿容。我吐蕃不远千里来到大唐不仅仅是求娶公主如此简单,更为两国边境交好,百姓安居乐业,促进两国贸易往来而定下的百年大计。公主们如眷念家乡不肯远嫁,我们赞普还是恳请天可汗下嫁一位贵族千金做我们吐蕃的赞蒙。我们赞普并不是像那些搓尔小国般以皇室嫡亲血脉为要挟向大唐讨要好处,我们赞普是真心仰慕大唐的富硕强大和深厚底蕴,真心遵大唐为宗主国的。” 长乐正要怒斥禄东赞的狡猾,李蔷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长乐诧异地看向李蔷,只见李蔷陀红两腮,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悄声对长乐说道:“我愿替你嫁去吐蕃。” 长乐吃惊地悄声说道:“你疯了么,咱们大唐无论文治还武功都是所有国家里最强大的,根本无需以和亲的方式来求得边疆太平。你好好听话,别扰我今天的局啊。咱们格物书院什么时候输过?镇定,淡定,听我的、。” 长乐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松赞干布,知道禄东赞是征询了他主子的意思才敢退而求其次的。历史在此刻差点重复前世的历史让文诚公主远嫁吐蕃。既然吐蕃的真实意图是向大唐学习先进的治国经验和各种富国本领,那么有没有联姻其实并不重要。想到这里,长乐微微一笑,冲着松赞干布行了一个标准的公主蹲礼,要知道公主的蹲礼只适合国君身份的王者,一个吐蕃的白面武士是万万受不起这样的礼节的。 松赞干布正诧异自己的身份掩藏得很好,怎么这个长乐却贼光烁烁地瞅着自己行公主蹲礼,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长乐起身后,温和而礼貌地询问起松赞干布,柔声问道:“赞普大人可觉着贵相的这个提议很好么?” 松赞干布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这个黄毛小丫头识破,也不好再假扮下去,连忙躬身一礼,朗声说道:“请天可汗恕罪,松赞此番掩藏行迹也是有苦难言。吐蕃虽定,叛臣难尽。” 大殿上众人见到英名远播的松赞干布竟然不顾长途危险来到大唐,顿时轰然议论开来。李二和长孙短暂的眼神交流后,李二连忙从御座上起身,走到松赞干布面前热情地给他安排作为蕃属国的最高座次,要知道李二也是真心欣赏这样年青有为的青年赞普的。在藏语里赞普是“神”的意思,这个松赞赞普年仅13岁时背负杀父深仇奔袭千里终得报仇血恨,不到二十岁就统一了xz地区平叛了所有叛乱。要不是吐蕃实在太遥远,太高寒,李二倒是愿意把嫡亲公主嫁给这个有几分自己年轻时英勇风姿的赞普。 李二陛下与松赞赞普言谈甚欢,禄东赞等人也逐渐放下心来。 李二今天没喝酒就已经有几分微熏醉意,万国来朝虽是风光无限,但大伙儿都知道来大唐朝贡都是各国臣子,再好点也不过是王子,鲜有国君来朝,象吐蕃这样国土广阔的中等国家更不可能,所以李二非常得意自己的魅力大磁场,连远在高原的吐蕃国主都吸引过来了,嗯,颜值果然很重要。 第七章 长乐公主智斗吐蕃求婚使禄东赞(七) 长乐侧耳听着父皇跟松赞干布聊天越扯越远,连声咳嗽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没想到满大殿都热议纷纷谁都没有理睬她这个公主的咳嗽。还是长孙关心闺女,连忙让桃蕊给长乐盛一碗梨汁蜂蜜汤让润润嗓子。长乐一边小口嘬饮琥珀盏里的梨汁蜂蜜汤一边小声与格物院诸女商议对策。 长乐:“咋办?父皇看来很是欣赏这个吐蕃王。” 岳喜画:“长乐,你不是准备了五道难题么,把第五题放出来瞧瞧,如果他们吐蕃答不上来,那不正好顺理成章地拒绝了吐蕃的求亲?” 长乐满头黑线地说道:“我准备的第五题是真人象棋赛,可是我棋艺不行啊。” 李蔷:“要是松赞赞普不懂象棋,你们又如何比赛?” 程小莹:“那么办法只有一个……” 岳喜画和魏芳蕾齐声抢答道:“直接问呗。” 岳喜画:“对呵,直接问松赞是否懂象棋,如果松赞说不懂象棋,咱们再换招跟上。怎样?” 魏芳蕾略为担心地问道:“换啥招跟上啊?现在必须得先想好吧?” 冯玉媛:“换格物学里的滑容道如何?” 公输兰:“还不如澄净师父做的六彩魔方呢。” 长乐眼睛一亮,顾不得饮蜜梨汁,拉住公输兰的手,激动地说道:“对啊,就让松赞转魔方,兰儿你可真机伶。” 诸女商议好了对策,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坐席全神贯注地扮演自己的侍女画师,仿佛刚才的狗头军师撞脑会不曾发生过似的。 李二早已看到长乐与诸女的咬头接耳,只是故作不知继续拉着松赞大聊吐蕃风物。 长乐长身玉立地款款走到李二身前,标准一个蹲礼后谦恭地询问松赞赞普:“赞普大人可准备好应战第五题?” 松赞赞普连忙起身回礼道:“赞请公主出题。” 长乐道:“赞普大人可会下我大唐的国棋——象棋?” 松赞摇头答道:“略通象棋,但棋艺不好,不知公主可有其他的比试题目?” 长乐咧嘴傻笑道:“赞普大人可会打我大唐的麻将牌?啧个应该没难度吧?”格物书院诸女瞬间眼前飞过一串黑线,心中狂怒狂怼,长乐你丫早就想好对策,那还开啥狗头军师撞脑会,涮姐们儿玩是吧,那就甭怪姐们儿对你长乐书店多借几本霸王书了……早就看好《包青天》全套书籍了,100两银子一套,正好多借十来套…… 松赞听到有麻将可打,那双迷人的双皮大眼瞬间贼亮,但是表情帝的矜持还是有的,双目清澈谦虚地问道:“麻将么可以打两把,就是不知怎么定输赢?” 长乐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还能怎么定输赢,麻将十圈,谁筹码多算谁赢。我还是那句话,这最后一题你要是能打赢我,我眼皮都不带眨的嫁你作你们吐蕃的赞蒙王后。” 松赞振奋精神大声问道:“此言当真?”长乐可是嫡长公主呢,不仅仅是身份高贵这一样的好处,仅是嫁妆都够拉高整个吐蕃的好几个档次。大唐公主还不仅仅美貌更难得是的学识渊博,定能协助他管理好诺大的吐蕃王国,跟她们的母亲一样是世间最好的帝王贤内助。更何况自己的麻将技术在吐蕃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长乐这小丫头这次肯定是崴泥堆里去了,好期待看到长乐哑巴吃黄连的懵比表情,一定很有看头。 长乐挑了挑眉毛,脆声说道:“赞普大人,麻将有四方,咱们大唐吐蕃各两人可好?你们这边肯定是您和禄东赞大相,我们这边是我和文诚县主上场。到底胜负如何,手底下见真章。请。” 侍从很快把麻将桌搬上大殿,长乐、李蔷、松赞、禄东赞纷纷坐定,长乐玉手掷下色子,只见色子跳到了六点,嗯,六六顺,虎头数字开局好。果然长乐摸到一手出奇的好牌,好像这牌已经是一条龙清一色的听胡牌。松赞也摸到了一手大三元的听胡牌。长乐抛出一张五饼,下家禄东赞就胡了一把蔫胡。长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诧异地问道:“禄大相,你这蔫和(hu)也要胡牌啊,一个子儿的筹码你也看得上?” 禄东赞收起长乐扔过来的一块筹码,看似无意地小声说道:“咱们比赛不就只有10圈么,多赢一圈是一圈,哪怕只是蔫和(hu)。” 松赞此时恨不得立刻掀桌子换搭当,禄笨相截了我的大三元,我的大三元可是能自摸到的大和(hu),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禄大相一样的麻友。 然后连续五圈都是禄东赞的蔫胡。松赞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果然第六圈的时候,长乐胡了一次清七对,绝对的大和(hu),每人给她5枚筹码,要知道打牌之初每人也只有5枚筹码。现在李蔷和松赞手里都输光了筹码,长乐和禄东赞各占20枚筹码,比赛进入了白热化。 第六圈长乐又胡了一把碰碰胡,每人应给她2枚筹码。第七圈长乐再次胡了一把清一色一条龙。第八圈长乐又胡了一把自摸大和(hu)。第九圈更是胡了一把大三元。第十圈长乐也胡了一把蔫胡,此时长乐已经不再执着做大胡,早点清点战果,那么也可以早点宣布吐蕃赞普打麻将输掉了第五局。 松赞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在吐蕃万年不变的麻将好运道,咋么在大唐公主这里拐了个足以闪瞎瓜众眼睛的陡弯,太吓人了,以后还让不让人愉快地打麻将了? 松赞干布知道自己此番求亲肯定失败了,只希望在与大唐的贸易合作上能得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吐蕃辽阔,大唐的版图更是吐蕃的几倍,不仅如此,大唐的物资富饶,如能得到天可汗的襄助,吐蕃必能逐步富强起来,不再被诸羌小国骚扰偷袭。在看到李二陛下待自己如同手足兄弟般热情周到时,松赞还是心有凄凄这次来唐国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只是别到时候自己要回国时,大唐陛下舍不得放自己西行回国罢,哎呀,真是一言难尽…… 第八章 李二与松赞干布的贸易协商(一) 松赞干布在鸿胪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大唐皇帝已经三天没有诏见自己,自己也多次请求天可汗恩准放自己回归吐蕃,然自己轻车简从入大唐焉能如此来去自如。最可恨的是吐蕃雄鹰部来消息,逻些王城遭到叛臣的袭扰,现在正是十万火急请赞普回王城主持朝务。松赞这边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李二这里礼数周到慢慢悠悠。 甘露殿中,李二轻嘬一口玉冻春,再用筷子夹起一块五香牛肉干,半眯着享受地嚼着那硬韧五香的肉干,嗯,果真是美味的下酒好菜。长孙轻掩小口,得意洋洋地笑道:“二哥,这五香猪肉干都没有五香牛肉干这样的肉质鲜美,难得的是耐贮藏耐饥饿,还是最美味的下酒菜。” 李二微微颔首,又夹起一块牛肉干眯着眼睛细尝滋味,良久,缓缓说道:“观音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牛肉是我大唐的禁忌。朕岂能行前隋奢靡之风宰牛食肉罔顾民生?这五香牛肉干再美味再鲜香也不能登我大唐宴席。此例一开,民生艰难,国运堪忧。” 长孙睨了一眼李二,娇嗔地说道:“二哥以言差矣,这五香牛肉干不是我大唐的耕牛制成,却是吐蕃国的特产长牦牛制成的。这种长牦牛不适合做耕牛,其牛毛又粗又长只适合织毛毡不适合织毛衣。吐蕃百姓也是把长牦牛当作肉牛来牧养的。咱们可以以茶叶换他们的牦牛。喜画说他们吐蕃难得见绿菜,对能长久保持翠绿的茶叶是非常稀罕喜欢的。” 李二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缓缓说道:“观音婢,你打理的内府又是经营冰淇淋、又是经营琉璃、还经营上了棉花纺织,现在应该不差钱了吧,怎么又想起跟吐蕃做茶叶换牦牛的生意?” 长孙嗔怪地睨了一眼李二,脆声说道:“二哥,钱多不压手。不说咱各宫各殿每日淌海般使银子,就是我那格物书院每月给100名先生和3000名学员发放月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有百货大楼、五星客栈和五个行业支应着,但这茶叶换牦牛肉干的好生意,无论于我大唐还是于松赞的吐蕃,那都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李二听到这里已经无心吃肉干,抬手取过侍者捧上的绿茶轻呷了一口,轻声问道:“这茶叶换牦牛肉干于我大唐是好生意,但于人家吐蕃未必是好生意吧?谁乐意做亏本的买卖呀?” 长孙吹开茶沫轻呷一口绿茶,温柔地说道:“那吐蕃高原缺绿菜,就算种植绿菜也非常欠收。这绿茶于吐蕃高原而言就相当于绿菜的作用,还能长久贮存,也节省用水,所以松赞必定会同意用他们取之不尽的牦牛来换咱们的绿茶作贸易。这茶马古道自西汉就有,西汉时期可是以茶叶换战马呢。” 李二听到这里仔细一想,还真是,汉武帝都能做的贸易为啥朕就墨守成规,看来朕得找松赞这个小子谈谈人生了,不知道这三天松赞赞普是不是坐如针扎恨不得插翅飞走。想到这里,李二冲着殿前侍者说道:“宣吐蕃赞普来养德宫见朕。”侍者急步出殿传令,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黄门回禀吐蕃松赞干布率吐蕃大相禄东赞请求觐见。 李二起身让长孙给整理了一下衣衫,骑上侍者推过来的金龙自行车,领着一大群同样骑自行车的护卫向养德宫急驰而去。 长孙几不可察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同身后的桃蕊说道:“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放松赞干布回吐蕃,如果不放他回去,势必两国都有一场恶战,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两国的百姓。如果能放松赞干布回吐蕃,那咱们可以用茶叶、琉璃和棉布跟吐蕃交换许多的牛羊马,这可是有惠于两国的长久贸易。赚不赚钱不重要,咱大唐百姓能有更多的牛羊马不就更富裕了?陛下可千万别弄砸了这么好的买卖。” 桃蕊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娘娘,陛下会不会用这吐蕃王要挟吐蕃直接进贡牛羊马,根本不用花钱买呀。” 长孙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对呵,这样的诱惑难保不是陛下的真实意图。但桃蕊的这句话从长孙脑里反反复复走了几个圈后,长孙又放下心来,轻呷了一口绿茶,悄声说道:“陛下很欣赏这个吐蕃赞普,不会强留他在长安的。不过嘛,多要些好处却是避免不了的。” 桃蕊很八卦地问道:“吐蕃赞普已经进贡了很多宝石了,难道陛下还要向吐蕃索要美女?” 长孙白了一眼桃蕊说道:“就咱后宫这么些难侍候的姑奶奶们都够他头大好几圈了,他怎敢再添几个吐蕃娘子?” 李二在养德宫接见了松赞干布,还让两名书院的油画画师现场作画以留后世。松赞难得来大唐一趟怎么也要留下一份美好的纪念品带回去以彰显我大唐的赫赫威名。书院特产,人像油画,惠而不费,李二为自己大唐准备的国礼很是有些小得意。李二特特换好了正式接见的繁复的皇帝装,松赞也换上了吐蕃赞普的正式着装。 李二彬彬有礼地请松赞和禄东赞吃茶,松赞呷了一口清香扑鼻的雨前龙井,淡淡地问道:“陛下召我等进宫所为何事啊?松赞但有所能,莫敢不遵。” 李二热情地邀请松赞和禄东赞吃茶点,吃到卤香豆腐干时,松赞禁不住好奇地问询李二道:“陛下,这茶点味道有卤香有嚼劲,不知道是何物的肉干?” 李二拈起一块卤香豆腐干扔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半晌才回答道:“这是我们大唐的土产——卤香豆腐干,虽是豆腐制成,但跟牛肉干一样是很有嚼劲很好吃的下酒小菜。明日你们返回吐蕃可多装几百斤卤香豆腐干回去给你们的亲戚朋友尝一尝。咱这卤香豆腐干制作工艺复杂,百斤豆子才得三十斤卤香豆腐干,卤香调料又非常昂贵,卤香豆干在通风处保存三年也不会坏掉,所以这卤香豆腐干也是我大唐馈赠亲友居家旅行的必备好礼。” 第九章 李二与松赞干布的贸易协商(二) 禄东赞本打算闷不啃声地演好自己的吃货配角,但在左一口卤香豆腐干右一口五香杏仁再一口琥珀桃仁地吃得十分忘我时,松赞狠狠地一深脚踩在了禄大相的右脚上。禄东赞鳖红着脸,表情镇静地看向李二,假装意外地问道:“陛下是打算给我们通关文牒,放我们赞普明日回逻些了么?” 李二从侍者捧来的盘子上取过一份通关文牒递给松赞,松赞浅瞥一眼递给了禄东赞,显然通关文牒这种事情一般都大相在亲手处置,所以大唐给出的通关文牒也由禄大相亲自验看和保存。 李二轻松地剥开一颗五香杏仁陶醉地细嚼着,好不容易吞下五香杏仁,再轻呷一口清茶,淡淡地说道:“朕岂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君王?赞普来大唐也近一个月了,咱们两国双边贸易的物品和定额在三天前的贸易会上已经拟定下来。这通关文牒自也是早就妥妥地备好,明日赞普即可起程返回吐蕃。只是咱们两国贸易仅是牛羊和茶叶酒水的交易是否显得太过单薄?” 松赞赞普拱手说道:“天可汗可是看中了吐蕃的战马和骆驼?” 李二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高原上的战马到了平原还不如我们平原草场养的战马好使。我们需要你们吐蕃国牧养的牦牛和种植的荞麦,我们还需要吐蕃的牛毛毡、羊毛毯、羊毛和牛肉干,我们还需要你们开采的炭。我们大唐除了提供茶叶、白酒、布匹还可以提供香皂、酱油和豆腐干。赞普在鸿胪寺住的一个月每餐佳肴都有酱油作调料,这可是比细盐还昂贵还美味的调料呢。朕这个提议可好?” 松赞与禄东赞对视一眼后,不敢相信吐蕃高原上取之不尽的牛羊和采摘不完的荞麦竟然能换取大唐这么好的货物。松赞举起茶盏畅快的痛饮一杯绿茶,满意地说道:“天可汗大可放心,松州边境一过虽不是吐蕃而是吐谷浑,但吐谷浑在贞观八年被唐军击溃后早已不复以往国力,现在吐谷浑国主诺曷钵虽已嗣位但年幼无主,我吐蕃尺尊王后正打算将小女儿嫁给诺曷钵作王后,辅助诺曷钵统治吐谷浑。天可汗与我们吐蕃的贸易可定在吐谷浑境内,既方便交易也可以消除两国的各方顾虑。” 李二心中暗怼道,当我不知这贸易带来的繁华与现金流么,表面上吐谷浑是两国的中间国,在吐谷浑贸易显公平,实际上你们吐蕃是想通过此举实际占有吐谷浑,陷我唐军于危险之中,答应你这条件才是二瓜皮。 李二嘿嘿笑道:“松赞啊,就在我石堡城外城进行贸易不也挺好么。既然吐谷浑马上就可能当你的女婿国了,在吐谷浑境内跟在吐蕃境内不都一个意思么,哪能消除各方顾虑?朕的石堡城虽然大了点,虽然雄关重重,虽然十万重兵,但朕绝对不是那种欺凌边境小国的暴戾之君。石堡城正因是军事要塞,所以外城修建得铜墙铁壁甚是坚固,石堡城里里外外全都用水泥夯过。你们想想,在用锥石器都撞不破的城墙里做买卖,是何等的安全和惬意。就这么说定了,石堡城就定做两国边贸的贸易重城。放心吧,有朕的十万唐军护着,咱们的贸易错不了。” 松赞给禄东赞使了一个眼神杀,那意思很明显,不能在石堡城进行贸易。 禄东赞拈起一枚果子糖放嘴细嚼慢咽,真心羡慕大唐的富硕,连糖果都会包装得如此精美。禄东赞又饮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天可汗如此不信任我们吐蕃,看来赞普此行甚是无趣啊。公主没有娶到,贸易没有签成。咱们看来是错将大唐当宗主国啰。” 松赞不愧是吐蕃国靠演技吃饭的赞普,一碗茶水泼在了禄东赞的脸上,狠声说道:“禄东赞你吃个茶水还能吃成醉心疯了不成?公主不愿远嫁合情合理。两国贸易物品都定下了,哪里没有签成贸易?石堡城贸易地点不好,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么,对吧,天可汗?” 李二听懂了松赞的言外之意,松赞干布不同意在松州进行贸易。李二摊了摊手,潇洒地说道:“长安也可作贸易地。你们也看见这十六个国家不辞万里飘洋过海来我长安西市贸易?朕没选远离你们吐蕃的沙州或者凉州,也没选与你们吐蕃矛盾最大的松州。吐蕃在贞观八年吞并党项和白籣羌的过程,大唐松州的将士们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他们对吐蕃颇有微词,想来再起争端也很容易,必不利于两国贸易。朕把贸易地址选在石堡城,已经是很给吐蕃和吐谷浑行方便的了。” 禄东赞冲着松赞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就选石堡城,拿到通关文牒才是重点。 松赞潇洒地起身,优雅地向李二陛下行礼,文质彬彬地说道:“但凭天可汗作主,我吐蕃无异议。” 李二长吁一口气,对嘛,这才是做臣属国的自觉么。 松赞和禄东赞在茶宴结束时还收到了大唐的国礼,一幅《松赞朝觐图》,从没有见过自己如此逼真的人像图的两人,良久说不出话来,天朝上国果然底蕴深厚。再回想起三天前的双边贸易会上那10位轻松出场的女画师们,仅用去不到两个时辰就完成了当天令人震惊的现场油画作品,每幅作品虽角度不同但非常写实,宛如把当天的场景拓下来的一般。 翌日,当松赞和禄东赞手捧国书再次觐见李二陛下时,随国书奉上了更多的珠宝奇珍。当然在大唐的朝会上正式辞行时,李二陛下大笔一挥又赠送了许多的礼品给松赞干布,松赞等人千恩万谢一路大鸣大放地走出了长安,离开霸桥时还学着长安人的习俗,折走了一枝柳枝。 松赞躺在李二送给他的四轮马车上,瞥了一眼正在研究柳树枝的禄东赞,冷冷地说道:“大相为何要学习那等大唐酸儒折柳道别?” 禄东赞若有所思地淡淡说道:“赞普,我不但折柳道别,还买了两份大唐的《京城要闻报》。大唐之所以如此兴盛,我看这学业之风如此炽烈应是起因之源。咱们吐蕃想要从武力上战胜大唐已经行不通了,去年的李靖,今年的侯君集都是战魔一般的存在。咱们吐蕃想要从宗教文化上影响大唐也行不通,看看这两份报纸就知道大唐文气之盛怕是前无古人吧。” 松赞一边翻看报纸一边缓缓点头道:“这个李二郎果真非凡品,气度之大恐怕也是前无古人,他怎就那么自信敢放我这只老虎重归吐蕃?想来是他大唐又富硕又勇武根本没把吐蕃瞧在眼里么。咱们就绕道从他们石堡城归吐蕃,我倒要看看他李二郎的边塞要地真是什么铜墙铁壁不成?” 两个月后,松赞一行在三千唐军的护送下来到了石堡城。松赞和禄东赞看着墙高数十米的城墙,最可气的是石堡城守将李自忠还自派五百军士赶制投石机猛砸城墙,百多斤的巨石砸在城墙上,连个痕迹都没有。禄东赞惊讶得合不拢嘴,松赞满头大汗地继续向城里走去。 这哪是石堡城,这简直就是第二个跑马城。在长安的时候作为资深赌剩,松赞和禄东赞没少去长安邻近的跑马城耍钱玩,运气还不错,经常输一两袋金刚石再赢一小袋黄金石,所以对跑马城比对长安城更亲切和熟悉。石堡城的外城足足比自己逻些城的外城大三倍,不仅如此,地面干净整洁似乎被冲刷过似的。街道上两旁高楼林立,商铺捅挤,在长安城里看到的山珍蘑菇、李家酱油、玉冻春、紧密结实的麻布、柔软厚实的棉布、肥皂、烤鸭、变蛋等等都有,最夸张的是连报纸都有,《石堡城新闻报》。 禄东赞又买了两份报纸,当看到报纸上已经提前告知吐蕃王近期将要过境的消息时愣住了,自己在大唐还能不能有点小秘密,报纸这东西实在太八卦,宝宝心里苦…… 松赞看到大唐连一个边陲小城都建得如此富硕雄伟,再脑补一下逻些城的满街黄土,真是货比货得丢,国比国气痛了腮帮子…… 第十章 岳喜画打造的鱼米水乡富安县 松赞干布的求亲使团终于走了,格物书院连包三天大剧院以示庆祝。大剧院演的剧目也与时俱进地改成了《长乐公主智斗吐蕃王》,这新剧一经推出,长安百姓追捧如潮。 热闹喧嚣三天后,格物书院又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和谐。岳喜画捧着教案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休息一下自己授课后的脑瓜仁,魏芳蕾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魏芳蕾一手揽过办公桌上茶杯,鲸吸一口缓过气来才说道:“喜画,长乐让我转告你,陛下打算微服私访关中各州,头一站就是你的富安县。快去早作准备,陛下到了富安县,要是觉得不怎么满意富安县的现状,可能会给你改块边远封地的。如果改到沙洲去当县主,那就完犊子了。” 岳喜画倒吸一口冷气,长孙师父咋都没有剧透点消息给自己这个徒弟,这年头师傅也是靠不住的,还是公主老潜靠谱。岳喜画赶快把手头的教学工作简单做了安排,正打算找长孙请个霸王假再赶赴富安县做预备布置。但是,桃蕊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岳喜画的办公室,岳喜画瞬间想到长乐那厮身边肯定有长孙的耳目。怎么办啊,我大唐的第二故乡亲爱的富安县?我不想变沙州县主…… 岳喜画心急如焚地走进了长孙的办公室。长孙现在越来越有山长范儿,一杯绿茶,一碟子松仁奶油蛋糕,一副金丝眼镜,一本《环球旅行80天》,一张软绒沙发,把长孙衬托得更加的优雅与圆润。 长孙见着岳喜画来了,放下手中《环球旅行80天》,慈爱地笑道:“不让你去富安县预备布置,你还急得一脑门的汗了?快擦擦头上的汗水,陪我下两局围棋。” 岳喜画心中狂怼山长师傅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我的围棋狗屁累堆,偏要虐我下围棋,摆明了欺负人嘛。见长孙选了白棋,还明示让自己几步棋,岳喜画这才捧过黑色棋盒跟长孙对弈起来。 与此同时,李二领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刘仁轨、牛进达、刘宏基、李承乾、李恪、李泰等一行人扮作行商结伴的车队浩浩荡荡向富安县出发。 行了一天的路程,在夜幕快要降临时,李二等人总算抵达了富安县。 李二等人进城后第一时间就是找能够住宿的客栈,找了几家客栈都人满为患,正在犯愁,一个十三四岁的布衣少年热情地迎了上来。布衣少年稍一询问就了解到这群商贾是客栈难寻。 布衣少年拉过装扮象算帐先生的魏征悄声说道:“老先生,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富安县这一带有名的捎客福哥儿,这打尖住店买卖店铺南来北往运送货物的消息是无不知晓。您看这天色,怕也是酉时了,您们这么多人要住在一处肯定是难寻客栈的。但是分开住店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客栈。要不要我帮忙把这事儿办妥?” 魏征让福哥儿稍等片刻,转身找到李二等人把这住店的事情简单说了。众人均不同意分开住店。魏征无法又找到福哥儿,悄声说道:“那几位老爷不同意。你看,小哥儿,你能不能帮咱们找到一处闲置的大宅院借住,咱不差钱。” 福哥儿侧过头,细数了数人数,又皱眉想了想说道:“咱富安县要真有能收揽您这五十来号人的闲置大宅子,也只有富安县主府旁边的10层楼高的富安救济院了。因咱们富安县有许多贫困老户和乞丐孤孩,富安县令奉县主均旨修建了这富安救济院。这救济院老人小孩颇多,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也多。您看……” 福哥儿虽是悄声说话,但李二等人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李二大手一挥,魏征心领神会地塞给福哥儿一两银子,低声说道:“快前头引路吧,大东家已经困乏了。” 福哥儿跨上毛驴前头领路,魏征双腿一夹马肚子轻松追上福哥儿,随声问道:“福哥儿,这富安县的救济院收容了多少人啊?” 福哥儿瞥了一眼魏征说道:“我就住在富安救济院里。我奶奶年迈不能再务农,这富安县令差衙役把我奶奶送到了这救济院,虽是四人同住一间房,但有人清洁房间,清洗衣务和照顾膳食。我在县里做捎客也能赚点银子以备以后读书用。束修现在是不用送了,但赠给先生的仪礼还是要有的。咱们富安县里的李纲幼学塾就有六家,我就是在那里学了三年,现在能初通文字与算学就能给我奶奶挣买桂花糕的孝敬钱了。” 魏征一边听着一边捋着胡须淡淡问道:“这富安救济院能收容多少人?咱们这五十多号人过去,怕不是已经没有住处了吧?” 福哥儿呵呵笑道:“老伯,您这就不知道了。要在三年前,这富安救济院还真是人满为患。现在却是已经空置出很多房间出来。县令说咱富安县救孤老养孤儿但不养懒人,自从县主自掏银子给咱们富安县修建出诺大的工业区和家属区之后,县令给救济院的所有无职无田的青壮们都找到了工作和住房。咱们富安县的三大工业区都是各有分工,互有助益。纺织工业区、食品工业区和机械工业区就已经包揽了整个富安县的衣食住行。老伯若是能在咱们县里多停留几日,去三大工业区参观一番也是很值得的。” 李二也顺着风听了满满一耳朵,忍不住好奇,拍马追上福哥儿,朗声问道:“小伙子,你们这三大工业区揽收了这许多工人,那你们县里正经的农活不就没人忙活了么?那家里不亏得慌?我记得你们不但要缴租子还要服劳役吧?这修桥铺路的劳役谁去做呢?” 福哥儿瞅着这个富贵逼人的大东家有点儿想不通,我这个英俊穷小伙跟这个沧桑穷老伯聊得正热络,你一个富贵大东家瞎凑什么热闹啊,不要装得跟我亲大爷似的,谁稀得理你啊。 福哥儿转头跟魏征继续侃大山:“老伯,你们今天今晚才到富安县,还没吃过咱富安县的过桥米线吧?正宗的老锅鸡汤打底,猪肝、肉丸、蘑菇、青菜再加上米线,小火炖熟后,撒一把葱花和胡椒,唉呀,怕是神仙都坐不住,可香啦。要不要到了救济院,我带你们去逛逛咱们富安县城的夜市大排挡?” 魏征扯住马缰为李二让出三步的距离,然后小心地对福哥儿说道:“福哥儿,你还没回答咱老东家的问题呢,你要答得好,称了老东家的心意,老东家可是重重有赏的。” 福哥儿不愧是极有眼力的,听到魏征这么一介绍就知道眼前这位肯定是能出大钱打赏的,也不枉费自己刚才耍的那个小骄傲,终于能得赏钱了,好开森。 福哥儿恭敬地对着李二拱了拱说道:“东家,您可算是问着人了。我明年年满16岁也能跟乔叔他们修桥铺路赚工钱去了。这富安县主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赚钱的主意,个顶个的好使。不管是做甜面酱还是做盐豆什、咸鸭蛋、变蛋,也不管是用羊毛织厚布和用鸡鸭毛做羽绒服,这些产业都为县主赚了许多银子。县主说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用不了这么些钱,就把富安县修桥铺路的工程全包揽了过去。凡年满16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子可自愿到富安县路桥工程队上工。那修桥铺路以前是苦劳役,现在是掉钱缸里的人人争抢的好差事,不但每月有5两银子的工钱,每天还有肉吃呢。” 第十一章 李二微服暗访富安城(一) 长孙无忌已经快马追上李二,也听到了福哥儿的这番话,禁不住好奇地问道:“福哥儿,那照你这么说这富安县城已经是家家户户有余粮,家家户户都过得很富裕了?” 福哥儿看了看这一脸狡猾的胖老头,爱搭不理地缓缓说道:“这位胖东家可真会说笑话,咱们富安县城现在有三大工业区,人人有工作,人人有住房,人人有存银。若仅只是家有余粮就算作日子过得富裕,那也太小瞧咱们富安县城了。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喜欢咱们富安县城的豆什、甜酱、变蛋。咱富安县的百姓们也勤快着咧,谁家不是养着百十只鸡鸭和做着咸鸭蛋和变蛋的生意?就这些咱县的土特产仅是以物易物,就能换得三五年都吃不完的粮食。所以咱们富安县现在是真的名副其实的富裕安康大县城了。您看那赶着牛车进城的满衣裳补丁的老汉,其实家里就开着三家赚钱的羽绒服铺子。他哪里就没有好衣裳穿了,可就是舍不得穿好衣裳,这还是他们老一辈穷怕了养成的节省习惯。您再看这位跑堂的醉仙楼伙计,他以前可是咱街上有名的恶乞丐,别的乞丐讨到口吃食就千恩万谢了,他却是横行街头强收小排挡保护费的。他被咱们县主的护卫教训了一年多,总算被揍老实了,他现在白天给醉仙楼当伙计,晚上跟醉仙楼师父学手艺,正卯着劲想挣钱自己开个餐馆的呢。” 说到这里,福哥儿顿了顿,他指着前边人满为患的茶楼说道:“咱们富安县没有赌档妓馆,要是想找乐子,这茶楼听书绝对是第一附庸风雅的趣事。近两月的评书是海外南宋国的《包青天》,讲的都是宋国官员包青天明镜高悬公正断案的故事,只是咱富安县茶楼太少和太小,想要好好听一回评书,非得挤扁脑袋不可。县主说等什么菜油发电机制成了,到时候咱们富安县每个村都会装上一个大喇叭,这富茗茶楼的瘦金书就可以在喇叭前讲评书,咱们不花茶水钱也能蹭书听了。只是这菜油不是用来做菜的么,咋还能真发电不成?” 李二悄悄使了一个眼神杀,长孙无忌果然是李二的资深狗腿,掏出二两银子递给福哥儿,低声问道:“你们咋知道电能的事的,也是那个说书的告诉你们的?” 福哥儿夹了夹毛驴肚子,一边继续前行一边淡淡地说道:“我还忘了咱们富安县最令人骄傲的一样土产——手电筒。喏,就是这玩意。用大拇指轻轻一推这开关,毛电筒就亮了,10两银子才得这么一柄的手电筒。这致使手电筒发亮的就是电能。” 李二自然有这么很多书院进献的手电筒,有玉雕的,有香檀木的,有陶瓷的,有象牙的,但从来没有一个手电筒是这样便宜木料制成的,甚至这眼前的普通电筒更激起了李二的好胜心与好奇心。 李二接过福哥儿递过来的手电筒,学着福哥儿的手势,用拇指推开了手电筒上的开关,一束强光从手电筒里射了出来。比自己玉雕的手电筒还好用,至少不会手滑掉地上。 李二让长孙无忌抛给了福哥儿一角银子,非常自然地把手电筒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然后继续询问福哥儿道:“你们县主解决了你们服劳役的问题,但没有解决你们务农的问题。你们县的百姓都进工厂挣钱去了,那你们县里的田地不就被荒芜了么?你们县主难道不怕被御史参上一本?” 福哥儿又掏出一柄手电筒朝着远处的田地照了照,竟是满满的绿油油田地。福哥儿乐呵呵笑道:“东家,您可瞧清楚了,咱们县里哪有一处荒芜的土地?县令大人给每个村建了一支青壮队,再给每个村发了一套新式农具。现在犁地、翻土、播种、浇水、施肥、收割都由青壮队采用新农具完成。就算是捉虫也改成了在田地里放养青蛙。现在每村每户每亩地都种满了庄稼,那琉璃菜棚里更是种了三层绿菜,真正的多种多收。” 李二听着觉得有些飘,青壮不是都去工厂上班了么,怎么还有青壮给村里种田,又不放心地问道:“你们县的青壮不是都去工业区上班去了么,哪里还有青壮给村里种田?再说谁愿意给别人家种田呢?这秋收的时候算谁的收成呢?” 福哥儿呵呵笑着说道:“咱们县村里是有规定的,家里必须得留一个青壮在家务农,如果家中是独生子就不能去县里工业区上班,除非家里再生一个(无论男孩女孩)或者再领养一个。如果家中全是闺女的,就让闺女们都去工业区上班,挣了钱就按县里定的每月2两银子的替工钱,交给帮着自家务农的青壮们。如果家中有残疾无法正常务农的,也无法到工厂上班的,都安排到救济院统一照顾和管理,家中田地佃给村里其他青壮种田。佃不出去也没关系,救济院会照顾所有无依无靠的孤苦人包括无子女无亲眷的老人。您看前面灯光最亮的高楼就是救济院,里面还有膳堂和医馆呢。” 李二等人果然瞧见了灯火辉煌的10层高楼。光照那么强,可根本不像是牛油蜡烛或油灯能照出来的效果。 众人快马到了救济院,已是戌时黄昏时分。大唐的习惯是申时吃晚饭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三点至五点的下班高峰期,而戌时则已经是后世的晚上八九点,而大唐的戌时已经冷锅冷灶早早入睡,家里富裕有蜡烛可点的非常稀少。但是县主府这一片却是家家户户星光点点,忙碌了一天工作的众人都搬了椅子坐自家院里大树底下唠闲嗑。 李二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很容易就看到这县主府街道附近的农家小院里人声鼎沸,喜气盈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过年呢。魏征稍一打听就得知今天正是工厂发薪日,这富安县家家户户都在灯下数钱庆祝或跟邻居显摆呢。 第十二章 李二微服暗访富安城(二) 李二等人随着福哥儿牵马走进了富安县的救济院。福哥儿一边进院一边大声喊道:“奶奶,奶奶,我回来了。今天接了单大生意,有五六十人要住咱的救济院呢。” 福哥儿这一嗓子叫喊开来,整幢救济院都一户户亮起灯来。李二等人抬头看去,救济院一至六楼都住满了人,人们说笑着从窗户里挤出来往楼下看。由于灯光照得锃亮,李二等人也清楚地看到了每户人家窗台上都种有花草,每户大概住有四个人,全都是老人,但这些老人们满面笑容一点不怯生的跟他们这群陌生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二楼写有203号的房间漆哩哐啷地打开了大门,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这老妇人几乎是老年人中的急先锋,三两步便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把搂住了福哥儿,颤声说道:”谁让你又去做掮客的,多危险的工作呀,你咋就不听奶奶劝好好把书给念仔细了?” 福哥儿也搂住老妇人肩,撒娇地说道:“奶奶,我这工作在衙门那里是报了备的,安全着呢,就是挣钱少点。等明年开春我年16了,就可以跟乔大叔他们去干修桥铺路的工作,那工作每月五两银子还管每日三餐有肉吃呢。” 老妇人狠狠地扭了扭福哥儿的脸蛋说道:“我让你好好念书,将来去长安报考铭善书院,这修桥补路的工作你打算干一辈子么?明个不许去县里做掮客,给我老老实实待院里念书。” 福哥儿蔫巴地指着李二一群人说道:“李东家他们五六十人要借宿咱们救济院,院长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反对吧?之前就有商队借宿过咱们救济院。” 一个身穿藏青长袍的耄耋老者走了出来,他冲着李二等人谦恭一礼,洪声问道:“老朽正是救济院的院长牛阿七,诸位借宿可以但不能打扰到咱们这群老人的休息。还请诸位把民符交给老朽登记一下,稍后你们就可以到九楼和十楼去休息了。顺带说一句,你们每人住宿一晚收银100枚贞观通宝,要送热水加收30枚贞观钱。” 李二上前一礼,温和地说道:“老人家,咱们也只是暂住两晚,不会打扰到贵院休憩的。你们救济院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哪里还有供差遣的仆役给我们准备热水,我们自己去灶房生火煮饭烧热水就很好了。” 牛院长柱了柱拐杖,洪声说道:“李东家,咱们救济院是有义工的。就像福哥儿,他奶奶免费住在这里可以,但他不能免费住下来,所以救济院的杂活都是这些借住救济院的孩子们帮助打理。洗衣做饭推老人晒太阳都是这些孩子们的活计。现在救济院挣两住宿费,也是这些孩子们帮忙打理闲置空房的清洁。所以说,东家,住咱们救济院比住客栈舒适,只是饭食不提供罢了。” 李二大手一挥,呵呵笑道:“那也无妨,我们行商在外什么苦没吃过,能有两片遮风避雨的瓦片就很不错了。我们自带有吃食。老人家,这夜里风大,千万别着凉了,您也赶快回房歇着吧。” 牛院长千叮万嘱地让一个中年汉子过来取走众人的民符去做登记,这才缓步离开。 中年汉子是个缺条腿的瘸子,但他似乎对登记收费这些杂务非常熟稔,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把住宿手续全部办妥。 福哥儿此时已经从奶奶房里吃完晚饭过来接替瘸子叔,在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后,领着李二等人爬上了救济院最高的两层楼——九楼和十楼。李二本以为这没人住的房间可能是又脏又多灰尘,没想到整个房间整洁如新,连床单被子都象被浆洗过一般。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架不住疲惫的倦意,一头倒床上睡了过去。 李二睡着了,睡得香甜,可他的侍卫们却不敢掉以轻心,牛进达安排好侍卫们的轮值后,牛进达和刘宏基两个将军就一左一右地守在了李二的房门前寸步不离。李承乾哥仨儿确是赶路饿坏了肚子,吵嚷着让近身侍卫给自己烧开水,自己要吃两大碗泡面。泡面这东西被格物书院发明出来后先是被铭善书院嘲笑了一阵子,后来发现这泡面保存时间长还食用方便,才一举成为长安各大书院人人必备的干粮。 李承乾吃着面条,闷声说道:“父皇这是要微服到什么时候啊?岳喜画的富安县不是挺好的么,这还有啥需要暗访的?” 李泰剥了颗鸡蛋搁自己的泡面上,也呼噜呼噜大口吃起泡面来,感受着鸡蛋的清香与面条的嚼劲,吃得蹦儿香,李承乾一筷子敲他脑门上说道:“别紧顾着吃泡面,说句话呀!” 李泰狠狠地咽了一口泡面,觉着肚子也没那么饿了,悄声说道:“父皇要暗访咱就跟着暗访呗,有啥可抱怨的。” 李恪也一边呼噜面条一边低声说道:“承乾,你是太子,你以后是管理国家的。但我和青雀不同,我俩是要管理封地的。这次看看岳喜画的富安县,指不定能学到什么发家致富的好方法呢。岳喜画可是层出不穷的金点子,我已经准备了笔记本和琉璃笔打算看一路写一路呢。” 李承乾闷声说道:“有啥需要学习的呢,在铭善书院里咱们不是都学过这些知识的么。” 李泰悄声说道:“不知道你们感觉出来没有,格物书院发明的这些小玩意都挺实用。比如说这次的泡面,简直就是行军打仗微服暗访的必备品。所以,我说大哥,你真得好好看看人家格物书院的奇思妙想。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人也乏了,咱们还是早早歇着,明个带上本子和铅笔好好的看一路写一路。” 说完,李泰呼噜完泡面,愉快地打了一个饱嗝,把靴子一脱,把自个儿扔床上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鼾声起伏。 李承乾和李恪面面相觑,也不约而同地继续品尝大碗里的豆干粒和肉干作调料的泡面。 第十三章 李二微服暗访富安城(三) 翌日,卯时,天空乌蒙,李二正用细盐漱口,就听到楼下呯铃哐啷人声鼎沸,原来是众人早上洗漱后前去膳堂用早膳。还有几个小孩子在欢快地大喊“今日早餐是蒸饺和小米粥。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还有韭菜猪肉馅的饺子,走快点,去晚了就只剩下小米粥了。” 李二等人听到这一嗓子的吆喝,顿感肚饿如擂鼓,连声唤来近侍,让他们去街上买早餐。侍卫们正要出门,李二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领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刘仁轨、牛进达、刘宏基、李承乾、李恪、李泰等一行人亲自上街吃早餐。 李二等五六十人乌泱泱涌入了富安县宁静又忙碌的早餐队伍中。左边是馄饨店,右边是米线店,往前走左边是豆浆油条,右边是油饼油丸,那边排着长队的是等着买蛋糕饼干的,这边香气缭绕的酱香包子新鲜出炉不过半柱香就销售一空。 李二虽常在长安城里微服暗访,也常吃这些民间的小吃。但看到一大群穿着各色工作服的人潮自由自在地穿梭在这狭窄的街道上买早点吃早餐时,还是被震撼了。看着这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面庞,李二觉得自己也被这样的幸福给感染到了。于是,李二食欲大开,大总管冷定则汗如雨下,每买一份早点都用银勺子试毒,甚至自己试吃。长孙无忌和魏征劝谏几次,李二都恍若未闻,仍然大吃特吃这富安县的各样早餐。 李承乾哥仨儿也撒开了欢似的,掏出自己的银碗和银勺子毫不顾忌地吃着馄饨、包子、叶儿笆、油丸、小米粥……一不小心,吃多了,打了个饱嗝。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坐在街边面馆里一口酱肉面一口豆浆汁吃得正舒坦,忽然听到旁边桌上一个小伙子正央求一个中年大汉。小伙子苦着脸几乎是哀求地说道:“二叔,您必须得帮帮咱家,我虽是独生子,但父母身体健康,家中有媳妇照看着,我可以进工厂工作啊。” 中年大汉吱溜一口面条,淡淡地说道:“我这个里长担着并不容易,你知道么。你这样的独生子,咱们村就有五六个,都觉得工厂的钱好赚,都觉得在工厂的工作才是最有出息的。那咱们村的庄稼地谁来经营?咱们村组建青壮队,用新农具和耕牛把全村的田地都集中管理起来,那些家中无男丁的人家每月还要奉上2两银子的管理费。村长收上来的管理费分到你们青壮队手上,不也是每人每月至少5、6两银子。你们挣的不比工厂挣的少。你婆姨要不是怀着娃,她到工厂去工作还能多给你们家每月再挣几两银子呢。别不知足,你在青壮队有地种有钱拿还可以兼顾照管着家里,多好的事讷。” 小伙子苦着脸说道:“咱村的大部分年青人都来工业区工作了,他们还嘲笑我们青壮队就是只配拉牛耕地的土疙瘩。” 中年大汉呸了一声,愤然说道:“二娃,你说是谁造的谣,看我不撕烂他的嘴。他们还嫌弃咱们的苦出生啦,才在工厂里工作两年就忘根忘本啦?他们再敢唤你土疙瘩,你只管告诉我,我去揍他丫的。” 小伙子继续苦着脸说道:“二叔,你就说帮不帮我这个忙吧?” 中年大汉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村里的规矩不能忘了,要每家跟你似的非得进工厂工作,青壮队还怎么组建,咱村的土地谁来打理,那谁帮咱交税收啊。” 中年大汉吃罢面条也不再跟那小伙子再瞎耽误时间,急忙忙地走了。 房玄龄嗫了一口豆浆汁,轻声说道:“你瞅见么,这富安县主定的规矩还是不能服众。一个村子都这样,那还有许多村子不得闹腾么。黄毛丫头想事情还是欠周到。” 杜如晦嘿嘿笑道:“你老房就有办法解决这事啦?要放任村里青壮都到工厂工作,那不耽误收成么。咱朝廷还怎么收赋税?” 房玄龄瞥了一眼杜如晦说道:“工厂可以在农闲时开厂,农忙时就把厂子关掉呗。这样村里厂里不都兼顾了么。” 杜如晦吱溜一口面条,嚼了嚼咽下,才慢吞吞说道:“服装工厂还可以这么歇上一段时间,但那食品工厂和机械工厂没办法停下来。食品是有食用期限的,工厂停止运作,食品堆积会坏掉,不划算。那机械工厂生产的手电筒供不应求,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如何能停工。现在长安城里但凡有点小钱的人家,谁夜里出门不带手电筒的,你要提个灯笼上街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房玄龄也吱溜一口面条,慢吞吞说道:“胡说什么呢,那手电筒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么,就是电池也老贵的。这玩意还不如灯笼惠及民生呢。我觉得机械工厂和服装工厂正应该兼顾着农时开厂和关厂。毕竟农业才是正经营生。” 杜如晦摇头说道:“我家小女梅瑞就说了,能用工业提高效率使一个人就能纺出十个人才能纺出的线,就是工业进步,经济进步的象征。手电筒现在是中等奢侈品,10两银子一个手电筒,再过几年你来看这手电筒不定降到什么价格呢。这富安县主现在大力扶持她治下的富安县发展工业,我看这也是好事啊。至少咱们能从富安县的经济民生上看看是否工业的繁荣就把农业的兴盛给耽误了。” 房玄龄想了想,点头说道:“克明,你说得也对。咱们今天就走走看看吧。” 魏征近来很喜欢刘仁轨这个兢兢业业工作两年的给事中,虽在门下省批驳审议,但从未出丝毫差错。大唐是三省六部制,中书省起草诏令,门下省批驳审议,尚书省负责执行。所以,诏书过第二道关卡门下省时,即使是右相决策也有被驳回的时候。给事中这份差使是真正的两头不讨好的位置,要么公正要么胆小懒惰无所作为。可谁愿意辛苦爬到给事中的位置上了还做一个胆小懒惰的五品官。所以有许多给事中为自己刷一把存在感,动不动就反驳中书省的诏令,致使朝廷政令延迟下达。刘仁轨的优点就是不偏不颇,不计名利,公正批驳审议。李二也仔细观察到这个小伙子的优点,所以这次微服暗访带来的亲信里就算上他一个了。 第十四章 李二微服暗访富安城(四) 魏征拉着刘仁轨一边吃着小米粥一边吃着油条油饼,吃得一个满嘴流油。魏征咬了一口油饼嘿嘿笑道:“正则,这小米粥就着油饼吃才是我魏老头最喜欢的吃食。咋样,脆脆的油饼拌着香香的小米粥很美味吧。” 刘仁轨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油饼,但为不扫魏相的兴致,勉强吃着,轻声说道:“魏相,我觉着这油饼小米粥还不如吃酱肉包子来得实在。” 魏征摇了摇头轻啜一口小米粥笑道:“这就是各有所好了。咱这次随东家来巡视各州各县也只能是抽查着看看。这富安县还算富裕的,就担心东家看到其他县的穷蹙会拿来跟富安县做比对,那就麻烦了。这富安县如此富裕还不都是因为富安县主在这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其他县哪有这样的大手笔投入,根本没法做比对。” 刘仁轨咬了一口香喷喷的油饼,果然酥脆可口,眯着眼睛比较了一下酱肉包子和油饼的口感,最后还是觉得酱肉包子好吃。他吞咽下油饼,又喝了一口小米粥,缓缓说道:“先生此言差矣。东家这次微服出来的时间非常有限,家里就算有老太爷帮忙也顶不了几天,就看东家夫人能不能再多抗几天。东家微服考察也是为实地了解民生,以便解决各郡县遇到的实际问题。” 魏征让店家拿出两个变蛋,剥开变蛋,就着小米粥美美地吃上一口说道:“这变蛋在长安醉仙楼要200枚大子才能买到,但在这富安县30个贞观钱也能买到。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刘仁轨把魏征盘里的变蛋夹起一个搁自己碗里,也就着油饼和米粥吃上了一口,果然美味,淡淡地说道:“还能是什么道理,这富安县家家户户养殖鸡鸭,蛋多了自然就做变蛋容易保存。长安醉仙楼里一盘只放一点盐的素菜都要100枚贞观钱,别说是变蛋这样的荤菜了,自然是要多收许多钱的。” 魏征摇了摇头,嘿嘿说道:“你没说到点子上。这说明富安县鸡蛋鸭蛋多到吃不完只能用石灰保存做变蛋。所以变蛋在富安县不值多少钱。这喂养鸡鸭,你我都知道需要粮食啊,他们哪来的如此多富余的粮食。还有他们的羽绒被和羽绒服,陛下曾采购许多给咱们朝廷官员每人发了一套,冬天上朝时穿着确实是暖和。他们富安县可真是物尽其用啊。” 刘仁轨听了,还补刀一句:“听说连鸡鸭粪便都回收做耕田里的肥地的肥料了。我只是奇怪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和虫子喂养这些鸡鸭。” 魏征掏出几十枚贞观钱给店老板,拉着刘仁轨起身去追李二等人去了。 李二和长孙无忌、牛进达、刘宏基等人刚吃完一碗馄饨,正巧碰到房玄龄和杜如晦过来,刚走不远又遇到李承乾哥仨儿,这时魏征和刘仁轨也追了上来。李二见众人都到齐了,又一起浩浩荡荡向三大工业区走去。 纺织工业区、食品工业区和机械工业区都安排在富安县东的盐碱地贫壤区修建的。青砖碧瓦的工厂区高楼林立,工厂的高墙都刷得粉白粉白的,连同高墙外的几棵大树都刷上了灰浆。工业区的地面上全是大板防滑磁砖铺成,走在上面既不脏鞋还很平整。 李承乾哥仨儿掏出笔记本和铅笔快速地记录起来。李泰连连咋舌,悄声问道:“这地面这般铺成不逾制吧?” 李恪白了李泰一眼说道:“这大板砖的花形又不是雕龙刻凤哪里就逾制了。只是这工业区这么大块地方,这岳岳喜画哪来的钱把整个工业区都铺上这防滑大板砖。我们铭善书院也正在换地砖,换的正是这10枚贞观钱一块的防滑大板砖。” 李承乾两眼发光地问道:“那铺完这么大的工业区地面怎么也得10万两银子吧。其实开一家磁砖加工厂应该很有钱途啊。” 李泰推了一把李承乾说道:“大哥,你堂堂太子殿下又不差钱,干嘛关心这个钱途。你东宫很差钱么?” 李承乾两眼红光地说道:“谁说东宫不差钱。东宫门上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园子里长满荒草也无人管理。说起来东宫多风光,其实连给父皇送寿誔礼都没钱,真正的穷蹙尴尬。” 李恪懒懒地怼道:“大哥,你怎么说还有一个东宫住着,我和青雀还住在母妃宫里,连半点自由都没有。” 李泰呵呵笑道:“我无所谓啊,我挺愿意每天陪伴在母后身边的。不过,大哥的东宫确实太恪惨,真该好好想想怎么挣钱把东宫捯饬出来。要不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我哥。” 李承乾猛拍了一下李泰的头说道:“满天下都知道我是你哥,你还有的选么。快帮我想想怎么挣钱才是正事。” 李恪也一本正经地说道:“青雀,咱们终归是要到封地去的。总不能真靠封地那点土产那点税收发家致富吧。人家富安县主一个小姑娘都能把富安县治理得如此富硕,咱们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李承乾上下打量两个年仅15岁的弟弟,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你们哪里有七尺了,比我还矮半个头吧。” 李泰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大哥你有七尺,咱们是亲兄弟都会长到七尺多的,对么?” 李承乾呵呵笑道:“咱们这次随父皇微服暗访各州各县可会长不少见识,这第一站富安县就有的咱们边学边记录的。这富安县工业区的道路宽敞应该也是为了运输方便,我倒是好奇,他们工业区里的运输是靠什么车来运送货物的。” 李承乾哥仨儿正聊得起劲,忽然一群工人推着一架架四轮板车从众人眼前快速滑过,那板车上还堆着厚厚的布匹。李承乾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货物撂得高高的四轮板车,仅两人轻松控制就把货物推进了工厂的库房。 在皇室土鳖三兄弟的注目礼下,工厂的库房又缓缓地关上了大门。 李泰突然说了句:“这什么车,很好玩的样子……” 李承乾和李恪顿时满头黑线…… 第十五章 李二微服暗访富安城(五) 李二等人此时已经找着纺织工业区的厂长,魏征亮出自己御史台的身份,其余人等仍然隐匿身份,所以就由魏征领头跟着厂长走进了纺织工业区。 周厂长一边前头领路,一边热情地跟魏征攀谈着。御史台前来富安县暗访,这可是能惊动当今陛下和满朝文武的大事,可不敢大意了,所以周厂长特特地小心地捧着魏征说着话。其实大老板就在后头走着。 魏征指着那堆满棉絮的车间问道:“这棉絮就是铁家庄送来的?” 周厂长摇了摇头说道:“铁家庄的棉花供应了皇家的纺织厂就没有多少剩余的了。咱们的棉花是从甘州那边买来的。” 魏征惊讶地问道:“甘州那边的土地能种棉花?他们种了棉花那粮食的收成不就减少了么,他们肯听你们的?” 周厂长说:“咱们用和二十万石粮食跟他们换来的。他们甘州10个县也就十多万人口,这买卖他们赚大发了。这种植棉花技术简单,他们只需要开垦出适合种植棉花的地来,不用费太多劳力,棉花就能长得很好。他们的亩产虽不如铁家庄的高,但棉花品质很好,每亩平均产量360斤,属于低产。360斤棉花脱籽晒干后净重不过72斤。而2斤棉纱最多能纺3米厚布。棉花的种植季节也只能是4月至6月。所以甘州那边种植了大约有近千亩棉花供咱们生产棉布。甘州地界大,千亩良田对他们来说真是小意思。” 魏征又吃惊地继续问道:“照你这么计算,那一亩地生产的棉花仅够你们纺织108米厚布了?你们厂大约每年可以生产10.8万米厚布对不?” 周厂长骄傲地说道:“大人以言差矣。咱们县里还有鸡绒鸭绒还有收购来的羊毛和牛毛,还有蚕丝和苎麻。这些东西可是好东西经过专业的除臭、除菌和除油之后,混合着绵花纺成线,再纺织成布,那咱们厂每年的产量可是上百万米的各种质料的细布来着。” 李二等人越听越好奇,长孙无忌忍不住走上前亲热地挽住周厂长的右臂问道:“那你们厂缴的赋税缴够了么?” 周厂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拂开长孙无忌的胖手,冷脸说道:“这就不劳您询问了,这税收自有富安县衙门在经手,咱们厂像是缺缴那点赋税的么。” 周厂长转向魏征时又满脸笑容地解释道:“魏相今个来是来查咱们富安县税收的吧?其实魏相多虑了,咱们县主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徒弟,整天在娘娘面前聆听受训最是讲规矩的。这税收虽有部分是应由县主享用,但县主仍然分文不取全部上缴给朝廷了。户部尚书那里应该有咱们富安县的缴税凭证。魏相尽管放心便是。” 魏征“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这时一个侍卫递给魏相一张条子,魏征知道这是李二要提的问题,趁着周厂长擦汗的空闲又笑呵呵地问道:“你们县人口才人,用不完这么些好布料吧,都销售到了哪些地方?” 周厂长一听这问题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接过话头说道:“大人您算是问对人了,我就是主管销售这个最重要环节的。图样设计、质量管理都是另有专业的主管。我们富安纺织厂按照季节和地区冷暖来划分各种布料的销售时间和销售区域。咱们主要用布料换取我们县需要的各种物资,包括喂养鸡鸭的各种虫饲料。但是县衙委派的牙人仍然是用银钱跟我们结算这些物资的,再把这些物资售卖或发放给各家各户。” 长孙无忌到底没按捺住好奇心,追问了一句道:“你们这百万匹布料主要销售给了哪里,又到底换了哪些物资?” 魏征也一脸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的表情看着周厂长,周厂长才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北边主要是从新罗、高句丽换一些珍贵的药材回来,南边从南诏换一些晒干的虫子做饲料,西南从蜀州换一些桑蚕丝回来织布,江南的鱼米之乡苏杭二州换粮食回来,吐蕃那边只能换牛羊肉干和牛羊的毛。总之,咱们的布匹质量上乘,很容易就换得的这些物资。现在这些客户直接从千里之外把货物运到咱们富安县,根本不需要我们奔波千里去当地交易了。就这百万匹的布料远远不够这些客户的需求呢。” 李承乾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悄声问李泰道:“咱们母后那里的纺织厂不也是每年百万匹布料的产量么,怎么没听说供不应求?” 李泰悄声回答道:“母后就没把这些布料送国外交易,她总说咱大唐百姓都还有许多衣裳单薄,把布料价格压了再压,就想让百姓们都能穿上长孙纺织厂出产的棉布。但还是有很多黑心布庄大量购进,悄悄囤积。” 李承乾听到这里握紧了拳头,恨声说道:“该死。” 李恪也悄声说道:“皇后娘娘是体恤百姓才特意大量生产棉布并压低价格,哪里能想到被这些黑心商人给利用了。” 李泰嘿嘿笑道:“你俩别着急,我有办法让这些囤积低价棉布的商人吃不了兜着走。” 李承乾大吃一惊:“哦,计将安出?” 李泰低声说道…… 这边谈兴正浓的魏征提出要求要到生产厂房里参观。周厂长为难起来,但很快唤随从捧来了二十多套防菌服,让众人套上。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刘仁轨、牛进达、刘宏基、李承乾、李恪、李泰等人换上防菌服,长孙无忌再亲点十来个亲近侍卫,一行人跟着周厂长走进了生产厂房。 李二等人看到了庞大的纺纱机,看到了更庞大的纺织机。每架纺织机六人操作,断纱续纱只半息功夫不到就续上,梭子飞速地左右穿行,一寸寸洁白的布就在眼前织成。 李二等人也看到了厂里的染坊,各种工艺繁复的染布程序都在这里完成。看着各式各样晾晒的布匹,觉着最美的风景似乎也不过是如此了。众人离开纺织厂时,周厂长又每人赠送一匹如意团花丝棉厚布给众人。李二拿着手里的布,感觉此布不仅厚实,手感还非常柔滑,最神奇的是不起皱,心情既是愉快又有些不安。愉快的是富安县治理得如此的好,可见岳喜画是诚心诚意的。不安的是富安县也只是大唐1557个县中的一个,距离整个大唐全面富裕还有漫长的路程。 第十六章 李泰智斗长安囤布黑心商(一) 李二等人在富安县盘桓两日又快速赶往关中的其他县作简单视察,果然如李二料想的那般,临近富安县的几个县还算稍好,其他十多个县都远远不如。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这在唐朝可是真实的写照。本来期待关内道经过这几年的改革能富裕一点,但也就是长安城,跑马城和富安县带动着临近的几个县富裕一些,其他各县还是原模原样,没有丝毫的进步。 李二等人回程的路很沉默,也很迅速。短短一个月的暗访把整个京城扰得风风雨雨。太上皇说皇上偶感风寒暂不早朝,半个月过去风寒还没好满朝文武开始坐不住了,就有风言风语传言皇上病重怕不能救治。皇后娘娘出面辟谣说皇上风寒不重,已经快要好了。风言风语自然消停下去,但又过了十多天皇上仍不早朝,就有誎议大夫上折子斥责皇帝贪念享乐贻误朝政。有一个不怕被砍头的,就有千万个不怕被砍头的,于是御史台收到的骂皇帝的折子撂在一堆都能比白石塔高了,但皇帝就是不早朝。 但奇怪的是京城各家报馆却没有一家把这件事当作新闻报道出来,只有御史台每天头痛地接收各种骂贴。好不容易挨到月底,皇帝终于又开早朝了。当然御史台也没把这跟宝塔一般高度的骂贴上呈给皇帝打发时间,只列举一份名单说这些大臣斥责皇帝罢了早朝。李二也知道肯定有此结果,所以也没当回事,只是在早朝时轻描淡写的说了自己这次微服暗访的情况。并且对大唐有如此好如此多的物资却发展如此缓慢表达了深深的不满。 李二摆出几样这几年长安销售火爆的新物资,镜子,香皂,琉璃灯罩,长孙厚布和印刷的报纸。李二痛声说道:“这些东西在长安临近的几个县都已经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但关内道其他州县却毫不知晓。连新罗、百济甚至远处的吐蕃都知道这些好东西,但是咱们大唐的360州的百姓却毫不知道。这算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十根手指有长短,爹娘也有偏心肝。咱们大唐的百姓们必须都要受到朕的恩泽,朕可以允许部分州县先富起来,但绝不允许还有州县穷蹙下去。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听旨,你们是朕的左右臂膀,这怎么让全国州县都有百货铺子,怎么让全国州县都有咱长安最新的报纸,你们来想办法。”李二这就属于大动肝火真闹脾气了,反正我的百姓不好过,我这个皇帝也不好过,那么大家伙都不好过吧。 房玄龄知道李二这是在闹情绪,现在没必要去劝谏他,于是抱着笏板低沉地应道:“嗯哪”。 杜如晦则抱着笏板出列劝谏道:“陛下,新罗、百济和吐蕃知晓咱大唐新事物,只因他们来长安朝贡赶趟看到了,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但咱们大唐各州府文件驿站传递都颇费时日,更别说带上这些物资了。更何况各州府现在缺的是粮食和布匹不是这些奢侈品,实在没必要普及到全国州县。如果有高亩产的粮食作物,微臣愿马不停蹄奔走全国,以酬陛下信任之旨。” 李二听到杜如晦的分析也觉得自己脾气急了些,缓了口气,沉声说道:“克明此言也确有几分道理。但富安县的纺织厂,克明也看到了吧,年产百万匹细布,人家纺织厂供不应求。咱们长安长孙纺织厂同样年产百万匹厚布,在咱们长安200多万人口的大国帝都还难以销售告罄,百姓们仍然多数薄衣寒衫,而这些好布还被布商低买高售拿来谋利,实在可恨。诸卿可有法子惩罚这些眼皮子浅的齁财布商。” 李承乾举着笏板高声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与臣弟李泰李恪有法子惩办这些布商。青雀他们已经在安排布置了,不日就可看到这些齁财布商低价抛售他们之前囤积的长孙厚布。” 李二诧异地一下,很快平静地说道:“你们兄弟肯主动为朕分忧,甚好。你退下吧,和你兄弟们拟好惩治策略再来给朕瞧瞧。” 李承乾欣然领命退出勤政殿,飞速回到东宫换了一身常服后,又快马跑到悬壶医馆找李泰和李恪俩兄弟。自从回到长安,李泰、李恪俩兄弟又开始了每日一诊的少男花痴病。 杜梅瑞师徒每次都给开一两剂苦瓜黄连汤给哥俩喝,拉拉肚子,排排毒素,自然就治好少男花痴病。这哥俩也狡猾,当面喝两口,瞅着没人瞧见就吐掉了。如此反复几次,杜梅瑞师徒也懒得理他二人。 李承乾很容易就提溜出这俩个傻缺王子。李泰和李恪很不耐烦地跟随李承乾去了铭善书院的图书馆。到了图书馆专为书院学霸准备的清静雅室。李承乾悄声说道:“父皇准了,只是要咱们呈上惩治策略。” 李恪连连摇头说道:“这朝堂上备不住就有那些布商的主家。咱们怎么可能把策略呈上去?” 李泰眼球一转,嘿嘿笑道:“两位哥哥,咱们可以呈上去一份假策略糊弄过去不就得了。” 李承乾听了,一巴掌拍李泰大脑袋上,恨声说道:“你浑啊,那么多大臣看到了,会指责咱们欺君瞒父之罪。” 李恪傻愣愣地问道:“那怎么办?” 李承乾低声说道:“咱们可以只写大纲,不写详细。让他们满世界猜去。” 李泰激动地跳起来笑道:“大哥此计甚妙。咱们就这么办。” 于是,李二当晚在甘露殿看到了李承乾差人呈上去的惩治策略,吃了一口贡菜,品了一口长安新上市的葡萄香槟酒,丰富的泡沫,醇香的口感,果然当之无愧于‘香槟’两字。其实后世真实的香槟酒原产于17世纪后半叶法国香槟省,香槟省维莱修道院的一位担任管家的修道士d.p.佩里农把不同年代和口感的葡萄酒进行提纯再混合等多道工艺后放入酒窖进行二次发酵,做出来的葡萄酒泡沫丰富口感香醇,因产地叫香槟,所以此葡萄酒也名为香槟。李二看着李承乾上呈的《惩治策略》里寥寥数字,差点没把香槟喷到折子上。 长孙看到也颇感好奇仨小子到底写的啥折子,取过一看,也气乐了,只见折子上写着“惩治策略大纲》,一布乃虫布,二低价回收,三限期回收。” 长孙敲了敲折子,担心地说道:“此计恐怕行不通吧?” 李二猛饮一口香槟酒,哑声说道:“哪里会行不通,这仨小子这时候恐怕憋着坏呢,咱们看好戏吧。” 第十七章 李泰智斗长安囤布黑心商(二) 李承乾仨兄弟每天都在铭善书院商量长孙低价布的回收策略。长孙纺织厂已经按照李家哥仨儿的计策开始张贴出《退布公告》,大意是纺织厂质检总管发现前些时日低价售出的印花布有瑕疵,有意低于原价一成价回收布匹,哪怕已经做成衣裳也可回收,但只回收三日,过时不候。 此布告一张贴出来,震惊了整个长安。长安布商也好百姓也罢都在纳闷,这印花布有啥瑕疵,干嘛要低价回收,我们不理睬你又咋样。 人们还在观望,从凤来镇远道而来的绵绣布庄谭员外已经拉着满满五大车印花布前往长孙纺织厂搭建的“退货回收站”退布去了。当天下午扬州来的霓羽布庄王员外也拉着满满三大车印花布前往长孙纺织厂退货。跟王员外同去退货还有岳州来的瑶景布庄。 长安城的最大布庄独孤留金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亏本把布退回去,他的掌柜王掌柜已经找了他三次,他仍然无动于衷。王掌柜急得满头大汗地说道:“老东家,今天已经有几千人排队退布。就现在这速度,哪怕三天后也退不完这么多的布啊。已经有二十多家布庄高价买零散布插队取号了,咱们再不行动,这些布就烂在手里了。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啊。” 独孤留金摇着羽扇嘿嘿笑道:“长孙氏的这点小动作,我还不知道。这些布没问题。咱们就这么囤着没事。” 王掌柜掏出一份《贞观纪要新闻》给独孤留金看,独孤留金唤来正在上学的小孙子给他念报纸。胖嘟嘟的小孙子捧着报纸念道:“特大新闻,瑶景布庄的李员外痛哭失啼,终于抢到退货的号牌了,要是退不了这10万匹虫布,瑶景布庄就要倒闭了……” 独孤留金大手一摆,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知道这瑶景布庄的背后大老板是谁么,这位大老板就是咱们房玄龄房大人。他在演戏呢,这个老家伙就是个老戏迷。” 独孤留金正得意洋洋地品着香茶,他的大夫人刘氏手里扬着一份报纸《京城要闻报》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连声呼喊道:“老爷子,不好了。苏州黄老板也去排队领退货牌去了。” 独孤留金把茶碗一顿,冲着王掌柜招了招手,说道:“你再去抽样10匹布过来,咱们再仔细查看一下。” 王掌柜领命飞速赶往存布的库房。大夫人刘氏慌乱地扇着竹锦扇,带着几分犹豫地问道:“老爷子,咱们还是去把这些虫布退了吧,看着都恶心。” 独孤留金狠狠一拍案几说道:“你懂个啥,这批长孙厂的厚布质地奇好,价格又便宜,哪里就像外边传得满天飞的谣言一样是虫布。咱再等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掌柜带着店员搬来了10匹印花布。独孤留金命人把每匹布都展开一寸一寸地检查,除了厚厚的布灰,没有检查出任何的不妥。 独孤留金挥了挥手,王掌柜又带着店员把布匹搬回了库房。大夫人刘氏终归是个妇道人家,对这些专业的质检完全不懂,她紧张的捋了捋头发,轻声问道:“老爷子,这批布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付?” 独孤留金干瘪的长脸上露出一种深不可测地神情,低声回道:“没什么不妥,这批布是地地道道的好布,千万别上了长孙纺织厂的大当,亏本退货给他们。” 刘氏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说道:“还是咱家老爷眼光忒好,那些布庄的东家啊掌柜啊都是草包。咱们作为长安最大的布商要是不退货,会不会得罪皇后娘娘?” 独孤留金捋了捋胡须,轻叹一口气说道:“咱家毕竟是李唐皇室的亲戚,象征的退点货是个意思就行。” 刘氏连忙捧住独孤留金的话哏,呵呵笑道:“咱们老爷就是诸葛再世,三十个臭皮匠都打不过您。” 独孤留金没忍住喷出一口茶,呛道:“不会夸赞老夫,就不要班门弄斧了。不是老夫自夸,别看房玄龄、杜如晦是李二那小子的左膀右臂号称‘房谋杜断’,他俩加在一起都不够老夫一只手捋的。” 刘氏自是马屁如潮,赞词汹涌。忽然看到小孙子手中又拿来一份《大唐忠言报》跑到爷爷跟前炫耀自己的学识。 独孤留金和刘氏摇头晃脑地陶醉地听着,小孙子清脆地念道:“大唐忠言报,忠言逆耳良心报道,长孙纺织厂简直丧心病狂毫无心肝,以损民利而肥已,织造出问题虫布竟然错投市场。更可恶者以‘低价’‘限期’这样的恶劣手段来敷衍百姓对他们的长久信任。试问这样的纺织厂,皇后娘娘怎可不闻不问,不细查奸佞之徒?虫卵如布尘藏于织物之中,除非用显微镜,用放大镜都查看不到。此虫布在三个月后就会孵化出黑色小虫,长孙纺织厂怎可制造出如此坑国殃民的祸害布匹……” 独孤留金听到这里惊呆了,连声喊管家。管家应声赶来,独孤留金赶紧吩咐管家快马赶到店铺让王掌柜把虫布退货,太阳快下山了,已是酉时,动作得快。 独孤留金一车咕噜吩咐完,仰身躺倒在太师椅上,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大夫人刘氏手忙脚乱地给老爷子顺气捋着高低起伏的胸口,眼泪吧嚓地说道:“老爷子,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长孙氏如此糊涂,咱们正好让小儿子狠狠参她一本。魏相不是都在忠言报公开骂架了么,咱不怕,咱参死她。” 独孤留金幽幽缓过一口气来,沮丧地说道:“无商不奸,无商不奸,我就说哪有什么价廉物美的厚布可占便宜嘛。我真是老眼昏花了,这钱亏得,心里难受啊。” 三天后,《大唐忠言报》再次隆重登出一则消息:“大唐忠言报,忠言逆耳良心报道,本报前天辱骂长孙纺织厂是误国殃民丧失良心的纺织厂是错误的,是不知真相的错误报道。本报主编魏征大人正式登报向皇后娘娘道歉,向长孙纺织厂道歉。长孙厂的这批印花布不是虫布,而是质地奇好的印花厚布。娘娘为天下百姓都能用到这些好布把价格一再压低,谁知被一些利欲熏心的商家囤积起来。太子殿下、魏王殿下和吴王殿下见此事不公,便施计回收。长孙纺织厂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回收印花布,已经悉数收回所有印花布。如还有少量印花布来不及退货的,也不用担心,只需要把这些假虫布在滚水里蒸煮两个时辰,这厚布就干净如新了,本来就没虫,根本不用担心。皇后娘娘之所以要以损民利坏已誉的方式回收‘虫布’,也是为了百姓利益。如今印花布已然悉数收回,现在娘娘打算按照长安户籍登记,每家每户限购1匹布,价格仅是每匹布15枚贞观钱,相当于原价的一层价,跟白送差不多。有意购买者凭民籍到长孙纺织厂排队购买,限期一年。” 大唐之前亏本退货的布庄看到此则消息,泪奔如海,口中大骂:“魏征老儿,枉我这么相信《大唐忠言报》,你害苦我了,我的一万两银子啊……” 李二看到这份报纸,良久沉默,没有说话,长孙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李二轻吁一口气说道:“呵呵,魏征这个小老头得罪了全长安的布商,以后他家买衣裳都困难啰。朕从来都是被他骂,难得看到他被人骂的时候,朕今天好开森……” 第十八章 李泰力挽狂澜出新招 李承乾哥仨儿正在东宫举杯庆祝,李泰美滋滋地饮了一口香槟后,微带醉意地冲着李承乾笑道:“大哥,这次回收布匹的事,弟弟我策划得漂亮吧?” 李承乾拍了拍李泰的肩膀,也酡红醉脸笑道:“青雀就是不矜持不谦虚不低调,得嘞,大哥重重赏你两个字,少年猪哥。” 李泰虽有醉意仍然立即纠正李承乾的飘音,不满地说道:“大哥,你发音有歧意。我是少年诸葛,不是少年猪哥。” 李恪白蒙蒙的一张脸,吐了半盆苦胆水后,又猛喝一口香槟,醉熏熏地说道:“青雀就是猪哥,你是怎么想到用报纸巧诈独孤舅舅的,这招真损。” 李泰得意洋洋地吐噜着大舌头说道:“独孤舅舅是谁,独孤留金,独孤氏的掌门人。前朝也是你外家的大能人。如今虽然蛰伏,但终是苍鹰雄狮不可小觑。朝堂上父皇都会让着他三分。咱们仨只小老虎还真不够他看的。独孤舅舅虽然狂了些,傲气了些,但人家毕竟也是咱们的舅舅,是咱们的长辈。这次明眼人都知道他这只老鹰被我这只小鹰啄伤了威风,暴怒那是一定的。” 李承乾不满地说道:“呵呵,都已然得罪了,你有什么办法?你就这性格不好,顾头看尾的,这天下的事,哪里能事事都周全?” 李恪猛晃自己的脑袋,担心李承乾看不懂自己的意思,又猛摇李承乾的脑袋,才醉熏熏地说道:“大哥,独孤舅舅虽然孤傲,但每次前方打战筹钱,他总是最大方的那一个。他就是心气高,事事都要占个好利头,看到长孙印花布质好价低哪有不囤积的道理?他这次退货可是亏了一万两银子,咱们就准备着挨揍吧。” 李泰呷了一口香槟,再次吐噜着大舌头说道:“二位哥哥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既消了舅舅的气,还能还魏征老大人一耳朵清静。这次《贞观纪要新闻》、《马经》、《跑马报》、《京城要闻报》、《八卦之都》都有出力,但最得力的还是《大唐忠言报》。魏相为了咱的事情可是出大力了,咱不能让魏大人总挨骂不是?” 李承乾打了一个酒嗝,醉眼迷蒙地问道:“啥妙计快说出来听听,孤好帮你掌掌眼,咚……”,李承乾倒地上睡着了。 李恪起身去扶李承乾,没想到被绊倒了,也醉晕过去,睡着了。 李泰早已经爬酒桌上打起了呼噜…… 翌日,李泰抚着酒醉后疼痛的额头在东宫醒来,内侍们盛来了灌汤包和小米粥。李泰用热水洗漱一番,喝了一小碗小米粥,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地去东宫主殿找李承乾,却发现李承乾和李恪早已经在风雅亭一边品茶一边等他。 李泰抓起案几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兴冲冲地问道:“大哥,三哥,咱们去见独孤舅舅带什么礼物好?” 李承乾和李恪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道:“青雀,你不但身材肥,胆子也够肥的哈。咱们亏了独孤舅舅一万两银子,以他那抠嗖的性子,咱们上门还能送啥礼物好,直接送一万两银子呗。” 李泰饮了一口茶,桂花饼就这点不好,虽然香脆但就是吃得满口粘乎,当茶点,正好。 李泰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大哥,你东宫可有什么价值一万两银子的宝贝?”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狠声说道:“青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这东宫穷成这样,还能有啥值钱物件。连给武二妹送支玉簪子都没钱。” 李恪忐忑地说道:“咱们作外甥的,去拜见自己家的舅舅带包上好的茶叶就可以了,我这么说有没有不妥?” 李泰不满地说道:“不妥,非常地不妥。咱们还得再想个什么舅舅没见过的新奇物件。” 李承乾猛地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要论新奇的物件,还有比咱家长乐见识更多的么?走,找长乐去。” 李承乾仨兄弟骑车赶到长乐宫,却被告知长乐到格物书院去了。哥仨儿正一脸苦恼无计可施,扑愣愣小白飞了过来,哥仨儿对视了一眼,小白被抓进了金丝笼。小白见自己被李泰抓进了自己的金丝笼,不但不恼,还兴高采烈嚷道:“青雀带我出宫玩,青雀带我出宫玩。” 李泰一拍手,抛了个傲娇眼给两个哥哥,得意地说道:“再镐两斤贡茶,咱们可以出发。” 长乐宫的宫女牡丹拦住李泰等人说道:“魏王殿下,这小白是公主的宠物,您不能不经她同意,带走小白。” 李泰嬉笑着装萌,撒娇地说道:“牡丹姐姐,小白在长乐宫憋坏了,我这是带它出宫玩一会儿,今天下钥前一定把小白带回宫。你就放心吧,长安一准同意我带小白出宫玩的。” 牡丹也知他们兄妹情深,虽同意他们哥仨儿带小白出宫玩半天,但还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酉时前一定要带小白回宫。 李恪从自己母妃玉淑殿找了两斤最上乘的贡茶包好,快步跟上李承乾和李泰。哥仨儿骑着车,迅速晃出了皇宫。 刚出皇宫就换乘了李承乾的四轮马车,快速转进柳巷,柳巷深处的胜业坊里最大的府宅就是忠信伯府。因李渊的母亲元贞皇后独孤氏,所以从祖辈独孤氏就是亲戚。而李二后宫杨妃的母亲也是独孤家族的女儿,所以独孤留金也间接成了诸皇子们的舅舅。 独孤留金正在把壶喝闷酒,忽然听到管家来报太子、魏王、吴王求见,连忙起身迎接这三个挖坑祸害老舅银子的外甥。 李承乾哥仨儿躬身行礼后被迎入松柏斋。舅舅外甥双方别扭落座后,李承乾主动捧出贡茶奉上,美其名曰看望舅舅不敢空手来。独孤留金瞅上李泰和李恪,这哥俩也一个提鸟笼子,一个提鸟食地递给管家,说是从长乐那里借来逗舅舅开心的。 独孤留金嘿嘿笑着,点了点这哥仨儿,畅快地说道:“怎么?算计老舅时不是很得意的么,现在过来道歉是不是晚了点?” 第十九章 李泰力挽狂澜出新招(二)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舅舅,您老亏了买卖,怎么不上折子参我一本呢?” 独孤留金笑道:“你才几斤几两,参你有啥用。我连皇后娘娘都没参上一本,她才是长孙纺织厂的幕后大东家,你小子别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李泰跑来跑去地给独孤留金挑茶、碾茶、煮茶、烹茶、滤茶,还亲自动手准备茶点。独孤留金只管跟李承乾和李恪两人聊得火热,装作没看见李泰的殷勤。 忽然嗅到一缕纯净幽雅的如兰如菊又如梅花的茶香,独孤留金抬眼看到李泰正端一个茶盘,茶盘上琉璃壶里翠绿的茶叶在沸腾的茶水中悠悠旋转,那别致的茶香正是来自这壶茶,旁边的茶点倒只是普通的桂花糕和芙蓉酥。 独孤留金没有接过茶盘,挑眼瞅着李泰,慢慢地说道:“啥意思啊,端茶请罪啊?” 李泰一脸狗腿地笑道:“老舅,您说啥呢,咱舅甥之间有那么客套么?再说了,您那泰山般巍峨的智慧……” 李承乾连忙用胳膊撞击李泰,还眨眼说道:“不对。” 李泰继续狗腿笑道:“再说了,您那黄山般险峻的奇谋……” 李恪也赶紧用胳膊撞了下李泰,悄声说道:“也不对。” 李泰满头黑线继续往下扯道:“再说了,您那嵩山般海拔的智商是外甥我需要高山仰止的。”“海拔”和“智商”这两词是最近李泰听长乐和岳喜画闲扯时捞到的新词,现学现用,看到独孤留金脸色稍稍霁和。 李泰继续大摆狗腿阵,一脸讪笑地继续侃道:“老舅,您是看着青雀长大的。青雀那点弯弯肠子早被您看得通通透透的。小子我这次险胜您一局,咱们有来有往,下次我再完胜您一局不就成了么。”说完,李泰殷勤地给老舅把新茶斟上,又把茶点摆上,顺手把自己马扎拖到独孤留金身旁。 独孤留金瞥了一眼李泰,似笑非笑地说道:“臭小子,你们坑了老舅一万两银子就这么揭过去了,恐怕没这么便宜的事吧?要不,你把你存的娶媳妇的礼金挪用过来填了老舅的亏空?” 小白耳朵尖,听到“礼金”两字,兴奋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地大嚷道:“青雀穷蛋没礼金,青雀穷蛋没礼金。” 李泰冲着小白呲牙道:“老舅,这会说话的鹦鹉应该很值钱吧?这小白满大唐就这么一只,我把它抵押给您,您还是赚狠了的。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也未必买得到。对吧,小白?” 小白听到这话又开始大声嚷道:“长乐救我,长乐救我。青雀傻缺,青雀傻缺。” 独孤留金看到小白在金丝笼里风中凌乱的模样,终于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他捋着胡须嘿嘿说道:“青雀,你别在你老舅面前打马虎眼,老舅这里不糊涂。这小白是长乐的,你没权抵押它。你还是另想招数吧。” 李泰转过身来殷勤地给独孤留金捶着两条瘦腿,一边捶腿一边怜惜地说道:“舅舅,您的银子都堆满多少库房了,恐怕您自己都数不过来,人生在世不止眼前的银库,还有远方的青史留名。您不觉得除了赚银子还应该有点精神追求么?” 独孤留金眯着眼睛享受着三个外甥给自己捏肩、捶背和捶腿,舒畅地说道:“哎呀,你下手重了,当你老舅这两根骨头是庙里的木鱼么,轻点。青雀啊,老舅有精神追求啊,长安歌剧院的每场新剧,我都从不落场。” 李泰继续缓缓地说道:“独孤舅舅,您就这点精神追求啊。您想想看啊,千百年后,人们说起大唐贞观年间的大人物,房相、杜相、李靖将军、程知节将军他们,对了,还有长孙舅舅,他们不是贤相就是名将。而舅舅您,一不上朝辅政,二不征战疆场,人们提起您,最高的评价大概就是富商石嵩一般的人物,您不觉得屈得慌?咱们哥仨儿虽然这次赚了您一万两银子,这可不就是重病下猛药么。” 独孤留金猛地睁开眼睛,鲸吸一盏贡茶,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泰问道:“青雀,你可别忽悠你老舅。我虽不是你亲舅舅,可比你亲舅舅更疼爱你,你小时候学骑马学射箭可都是我帮你装备的,别看是小马驹小弓箭,那可是比大人使的还难寻讷。可我除了做生意感兴趣,其他都不会啊。” 李泰继续热情地给独孤留金捶腿说道:“老舅,您的兴趣是做生意,您的优点是挣钱多。就这两点足以支撑您所有的青名留名,比如您可以花钱把整座山雕刻成你的肖像,让千年后的后人们也能瞻仰您的容颜。再比如您可以花钱请人写书,专写您的经商奋斗史,千年后的后人们也能仰望您经商霸业的风采。再比如您还可以创办一所经商学院,专门为大唐培养商业奇才,千年后的后人们都会知道您博大的胸怀。” 独孤留金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对,长孙氏一介女子都能创办格物学院,又是发明肥皂又是改良织布机。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凭什么不也创办一家经商学院呢,又赚钱又青史留名,多美!想到这里,独孤留金故作为难地说道:“你小子说得容易,开办一家学院能是那么轻松的事么?现在肯学知识的,哪个不是削尖脑袋走仕途,再不济也是办私塾。士农工商,经商是最下等的行业。我作为忠信伯也不敢轻言自己在经商,还不是丢不起那人。士家大族,书香世家,谁家不经商,不过谁家都不肯承认罢了。世事如此,观念不那么容易改变。这经商学院注定办不起来。” 李承乾不失时机地补充说道:“跟格物学相关的工匠地位不也低下么,母后还不是把格物书院办得红红火火的。” 李泰趁热打铁地说道:“老舅,您想想看,一所经商学院,里边最优秀的学子还可以收归给自己使用。来学院学习啧么高深啧么奥妙的赚钱知识,难道不需要缴上一大笔学费么?高大的教学楼,宽敞的教室、图书馆和学员宿舍,还有学子们围绕瞻仰您各种优雅仪态的塑像,多惬意,多美滋儿?还有学院的名字,听着又多金又喜庆——留金大学。” 第二十章 李泰力挽狂澜出新招(三) 独孤留金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不确定地问道:“为嘛不叫独孤书院?你们学院不就叫铭善书院?你们母后创办的也叫格物书院。书院多文雅多好听,大学两字听着不顺耳。” 李恪呵呵笑道:“舅舅,这留金大学肯定比独孤书院听着高雅。您不是最不喜欢‘书房’么,最不喜欢做生意‘输’么。这经商学习的书院就得避开这个‘输’字。您取名独孤大学,人家倒是知道这是独孤氏创办的大学,但青史上不知道是谁创办的,所以您得强调是留金创办的,所以叫留金大学。” 独孤留金又坐回品茶石几旁再次享受三个外甥的殷勤捶背。他敲了敲石几,抿了一口贡茶,内心不安地问道:“青雀,这盖家大学得用多少钱,太贵了我就不掺和了。咱独孤家也不是很有钱,还没你长孙舅舅家钱多呢,要不,你去撺唆他也开家大学?” 李承乾最护着他长孙舅舅,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赶紧辟谣地说道:“老舅,您这话有剑走偏锋推三阻四的嫌疑,咱青雀这主意能是坑您的么?长孙舅舅别看他是吏部尚书,年俸还不够养活他那一大家子老小呢。他开的那么些匠器作坊也就刚够补贴家用和买几幅喜欢的字画。他赚钱的能力不及您远矣,您也别惦记着咱这仨个外甥一碗水端平,咱仨个都向着您,啥好事都先告诉您。” 独孤留金听着这话,那心里一个美。但转念一想,不对呵,这承乾小子从小就最粘糊他长孙舅舅,这开学院如果是好事咋不让他长孙舅舅也开家长孙大学?想到这里,独孤留金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黑脸瞪了李承乾一眼,缓缓说道:“承乾,你别糊弄我这个老舅,我门儿清着呢。你最护着你长孙舅舅了,有这好事你不先告诉他?阿恪,你就是一个榆木脑袋,你就傻愣着等你大哥和你四弟坑你老舅我啊,我钱多就活该被他俩当猴耍么?” 李恪一听这话,独孤舅舅说严重了,误会他们哥仨儿了,赶紧使劲搓捏老舅瘦薄的肩膀。他一边搓捏一边说道:“舅舅,长孙大人是吏部尚书,吏部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六部之首,掌管着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哪里还有精神开办什么大学。再者,建造和经营一所大学,那使的银子动则几百万两,您要真舍不得,那就算了。何苦非得扯着人家长孙大人说事呢。” 独孤留金听到建所大学要使到几百万两银子,顿时晕了过去,果然是个坑啊,天坑地缝般地大坑啊…… 李承乾跟武二妹学的掐人中的手法,迅速掐醒了独孤老舅。 独孤留金醒来后跟被人抽了脊梁骨似的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哥仨儿果然还是向着你们的长孙舅舅啊,亏我对你们还巴心巴肺的疼爱。尤其是你,李青雀,这么坑老舅的银子,对得起我这么多年把你当眼珠子般的疼爱么?” 李泰停止了手上的捶腿动作,一脸认真地说道:“老舅,虽咱舅甥间血缘远了点,但心不远。当年我年幼病重,父皇怕我难以养成把我丢您府里调养,您是把我当亲儿子在抚养,我怎能不知道你把我如何的看重。您如今虽不涉朝政,淡泊俗务以明志,但您钻进了钱眼里,赚钱再多,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石崇旧事,有何意义?如果您创办一所大学,经营成功可名传万世,福及子子孙孙,经营不成功也不过是损失您几百万两银子。银子这东西,还可以再挣回来的,不是么?” 独孤留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天讷,几百万两银子,我也没这么多钱啊,你们咋说得出口啊,想到这里又晕了过去。 李泰用湿布巾给独孤老舅洗了一把脸,又再次掐了人中,独孤留金才悠悠醒来。这次醒来后,一声不吭地喝了一口茶,就沉着脸没再说话。 沉寂了半晌,独孤留金才冷不丁儿地冒出一句话:“创办留金书院这主意是你们父皇的主意?” 李家哥仨儿连连摇头。 独孤留金继续冷冷地问道:“那倒底是谁的主意?” 李家哥仨儿异口同声地说道:“我的主意。”话音刚落,又争辩起来。 独孤留金打断他们的争执,继续说道:“实际上这是你们哥仨儿的主意,我这么理解,没错吧?几百万两银子,总不是会是一百万两吧,到底大概多少银子?” 李承乾大着胆子说道:“老舅,您实在舍不得银子就当我们没说这事,成不?” 李泰冷静地说道:“老舅,我比照格物书院的格局,做了份预算单子。父皇创办的铭善书院那规模就不是几百万两能办下来的,所以我才参看的格物书院。您看看,这基础建设,两幢教学楼,一幢图书馆,一幢食堂,两幢宿舍楼,一块大操场,一幢实验楼,一幢室内体育馆,一幢会议馆。那格物书院还有什么烹饪馆、医馆和霓裳馆咱们都不需要。这么修建下来大概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内部装修的钱最多一百万两银子。”说到这里,李泰紧张地看着独孤老舅,停顿了一下。 独孤留金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扬了扬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李泰吞了一口贡茶,继续说道:“舅舅,这大学的壳子建起来了,但没有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山长和先生也是不顶事的,这才是最使钱最难办的地方。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人愿意来咱的大学。世人皆有偏见,士农工商,商居末位。咱大唐逾两千万人口,读书人才不到千余人,眼高于顶的读书人更是比比皆是,如何肯来咱书院传授商业知识?年俸高虽引人注目,有德有才的肯定瞧不起,无德有才的咱又看不上,那还不是瞎忙活么。” 独孤留金又扬了扬手示意继续说。 第二十一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一) 李泰有些紧张,又赶紧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所以这留金大学的山长人选尤为重要。既要不墨守成规顽固守旧的,又要德高望重颇受世人敬仰的。褚遂良大人就很符合这个山长人选。最重要的一点是褚相为人谦和写得一手好字,到时候书院的招牌就能省下好大一笔润笔钱。” 独孤留金狠狠敲了敲李泰的脑袋,吼道:“说重点。” 李泰咽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褚相最大的优点是儒学清流里人脉一大把,有他来担任山长,不怕招不到质优品高的大群大群先生。有了优秀的先生们就不怕招不到慕名求学的大把大把的学生们。只是请他放弃仕途来办学恐怕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不缺钱。” 独孤留金沉吟片刻,果断地说道:“青雀此言甚合我意,请褚大人出任留金大学的山长真是个英明睿智的好主意。只是请他出山恐怕还需要某位位高权重大人物去说和更合适,比如你们的父皇?” 李承乾连连摇头,连声说道:“老舅,父皇每日忙奏折都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当说客?再者,父皇那么的信任褚大人,如何肯轻易放他出来担任一家学院的山长?” 独孤留金又做势要装晕过去,李泰闪电般快速地说道:“您可以亲自邀请褚大人出山,您的面子肯定管用的。” 独孤留金一听这话,明显觉得是李泰在忽悠他,还是特别没有技术水平的忽悠,不由怒声问道:“我的面子好用?这可是褚大人面临选择从政接班长孙无忌,还是离开权力中心去担任一个新出炉的学院山长,说实话,我要是褚大人也会选接班长孙无忌。这天下除了你父皇能说服他,没人能请他接受留金大学山长一职的。” 李泰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外甥狗腿笑,亲热地捶着独孤留金的后背,轻声说道:“褚大人这人太佛系,根本不是财狼满朝堂的那些大人们的对手,从政这么多年恐怕也早已厌倦朝廷里的明争暗斗。能够执一家学术之牛耳成为一家学院的领头人,这样或许更能使他的才华得到真正的施展。您没上门邀请过他,怎知褚大人就一定会拒绝?” 独孤留金听到这里不禁捋起胡须连连点头,“嗯,青雀这番分析或许有几分道理。我且到他府上一问便知。青雀,这主意是你出的,明日你就随我一同去禇相府看看吧?” 李泰连称不敢不从。 当晚李家哥仨儿回到皇宫时已经是过了酉时快到戌时,小白已经在金丝宠里打起了磕睡,牡丹连声埋怨青雀不守规矩过了约定的时辰才把小白还回来。小白嗅到长乐宫的特制熏香醒了过来,高声叫道:“青雀忒坏,不给饭吃。青雀傻缺,差点卖我。” 牡丹听到这话,脸都吓白了,柳眉倒竖,责怪地质问道:“魏王殿下,这是何故?” 李泰拉着李承乾和李恪转头便跑,一边跑还一边解释道:“牡丹,别信那傻鸟的诬告。小白你再胡说,下次给你喂竹虫。” 小白吓得在金丝笼里连跳三下,高声嚷道:“青雀大笨蛋,粪便小米粥。青雀大笨蛋,粪便小米粥。” 李家哥仨儿跑出了长乐宫,李恪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青雀,你得罪了小白,这两天喝茶都要小心点。它可是蔫坏蔫坏得很。上次在我礼服上拉鸟粪,害我差点参加不了太学举办的俊杰游春会。” 李泰一脸的云淡风清道:“小白那只傻鸟就是给长乐惯坏了,你就等着瞧好了,它胆敢来母后甘露殿捣乱,我就能治得它有苦说不出。” 李承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父皇已经在给你二人在贤王坊建造魏王府和吴王府,最迟还有两个月你们就该住进各自的王府了。虽咱们哥仨儿大多时候住在铭善书院里,但以后想进宫见母后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恪潇洒地笑笑,嘻笑颜开地说道:“那不更好么,现在母妃一门心思都放在李愔身上。我可是早就想出宫建府自己单住了。” 李承乾嘿嘿笑道:“阿恪,你信不信?你和青雀的王府修建得肯定还不如我那个破破烂烂的东宫。自己单住?等你有钱倒饬的时候再说这大话。现在我都不稀得住东宫,宁肯赖在铭善书院住着也不愿意回东宫住着。” 李泰深吸一口皇宫里浓郁的花香,长吐一口气说道:“哥哥们,明天我们还得陪老舅拜访褚大人,你们说咱们会不会碰钉子?” 李承乾勾起薄薄地笑弧,懒懒地说道:“青雀,你就慢慢想着怎么拜见褚大人吧。独孤舅舅没拉上我去拜见褚大人,真好,我先回东宫了。三天之内别找我,武二妹还等着我的新诗作呢。” 李恪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热络地说道:“青雀,独孤老舅也没喊上我,我先回玉淑殿了,李愔还等着我去拯救。胖揍弟弟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可累人了。” 李承乾搂着李恪地胳膊热情地问道:“怎么可能累人啊?要不要我帮忙?” 李恪摊了摊双手,无可奈何地说道:“既要打痛又不能真伤着,可不就是累人么。” 李承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个长长的音,转过身来也热情地拍了拍李泰肩膀说道:“青雀听到没,你大哥我才是最好的大哥,你知足吧。我回东宫了……” 李恪也挥了挥手,快步回玉淑殿去了。 李泰心有戚戚,觉得这年头当弟弟的真吃亏,啥好事捞不着还总被哥哥揍,这大概就是长乐常说的“苦逼”吧……真羡慕李治,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遇到我这样善良可亲的哥哥…… 甘露殿里的李治莫名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玉淑殿里的李愔正遭受来自他亲哥哥李恪的穷追猛打,李恪一边打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怒吼道:“母妃自来体弱,你不帮衬着照看好母妃还把她气成这般模样,你不挨揍谁挨揍……” 李愔一边躲避来自哥哥的拳头,一边玩命的逃跑,百忙之中还回头怒吼道:“李恪,我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揍我,我不过就想看看手电筒照父皇脸上能数出几颗麻子……” 李恪脱下一鞋子扔过去,怒斥道:“那你也不能选父皇睡着的时候照麻子吧……” 第二十二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二) 李二的后宫在鸡飞狗跳的和谐中又渡过一天。第二天晌午,李泰刚从南书房下学归来,打算午膳后直接回铭善书院。刚回甘露殿就看到胖嘟嘟的李治拦住了他,李泰捏了捏李治的圆脸,呵呵问道:“雉奴,干么呢,快让开,哥哥还有要事回书院。” 李治扬气红扑扑在小脸蛋,亮眼晶晶地问道:“四哥,铭善书院好玩么,我在南书房都快学不下去了,夫子们讲的课业越来越难,我感觉我在听天书,啥都听不懂。” 李泰抚了抚李治的圆脑袋,轻声说道:“我也是在南书房学了六年才考上铭善书院的。南书房给皇子们请的都是知识最广博的先生,你该好好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到了铭善,课业更多更难,要肄业才是难于上青天。我今天还不是带着铭善的问题来请教南书房的先生们,他们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家。反正我今天是受益匪浅,你呢?” 李治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地低声说道:“我才念书两年哪有你懂的多。这里有一份独孤舅舅递过来的帖子,请你今天过府一叙。是不是独孤舅舅请你过去玩甚新奇的物什?” 李泰取过帖子一看就知道是拜谒褚相的事情,他开心地拍了拍李治的脑袋,愉快地说道:“雉奴,我要去见独孤舅舅,今天兴许见了舅舅就直接回铭善书院了,你帮我跟母后解释一下。下次回宫我给你带蝈蝈玩。” 李治嘿嘿笑道:“那行,你上次答应送的我六彩魔方还没办呢,这次一并带上?” 李泰已经走远,远远传来他爽朗地笑声。 李泰一路急行,刚出皇宫就遇到等候他多时的独孤留金。独孤留金一边招呼着李泰乘上他新买的来福车行新式越野马车,一边塞给李泰一只重重的木匣。 李泰乘上马车,趁着跟老舅侃大山的功夫悄悄推开木匣,看到了一套全新的船模积木。这船模积木是来福车行买一送一的幸运大抽奖赠品,别处买不到。李泰之前在岳喜画的县主府里见到过这样的航海大帆船积木,整艘多桅三角帆大船模型拼装成功后,全长五米,宽两米,船上有特殊房间10间,普通房间13间,船首可加帆、弩床和撞角,船尾可加弩床和帆。来福车行是岳喜画父亲岳青松的产业,这船模积木也是岳青松的产业,但很过分的是这大型积木不是每个买来福车的人都能得到赠送,要讲运气的。新车车主要通过幸运转盘抽中大奖才能得到这份礼物,至今为止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抽中大奖的全是朝廷武将。李泰贵为皇子也没能得到一套船模积木。铭善书院公输木甚至想出钱购买一套这样的积木,岳青松也不肯改变中奖条件轻易将它售出。所以,这船模积木也成了大唐最豪奢的奢侈品。 李泰拍了拍这木匣,颤声问道:“舅舅,这船模积木从哪里弄来的?” 独孤留金低声说道:“我买了二十辆来福马车,玩了二十把抽奖才抽中这么一套船模积木。” 李泰满头黑线地说道:“舅舅,二十辆来福马车怎么着也得两万辆银子,为这么一套玩物实在是不值当啊。” 独孤留金呵呵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套船模连你太子哥哥也没能弄到一套,那帮武将更是将船模当作传家宝一般供着,根本买不着。我之所以将这套船模做礼物送给褚大人,是想劝誎褚大人商业活动就是这么容易掌控人们的喜怒哀乐,就是这么容易掌控百姓的消费欲望。商业也能兴国。” 李泰满眼星光地热切说道:“独孤舅舅,如果我能帮你成功劝说褚大人出仕当山长,要不您再买十辆来福马车帮我也抽一回大奖呗?” 独孤留金敲了敲李泰的头,狠狠说道:“真当你老舅是冤大头呢?我已经着家里的工匠照着每一块模型另做了一套,今天回府就能拿到。” 李泰躲开独孤留金的手指,疑惑地问道:“您家的工匠行不行,要不把图纸交给我们铭善书院的公输院长来仿造?” 独孤留金瞥了一眼李泰,不满地说道:“我家的工匠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艺,到时候你就知道这做工有多讲究了。” 马车很快停到了褚府的大门,魏王李泰和忠信伯独孤留金递上自己的拜帖,不一会儿就听到褚遂良大人亲自来大门迎接魏王李泰和忠信伯独孤留金。 双方简单见礼,褚大人热情地拉着魏王和忠信伯抬步走进了褚府。褚遂良直接将李泰和独孤留金请到了雅字留芳斋,奉上香茶,主客双方落坐。褚遂良热情地介绍道:“我这雅字留芳斋,魏王殿下和忠信伯还是第一次来。这盆刚修剪好的菩提松最得我青睐,你们看看这盆菩提松是不是跟书房外的细叶竹相得益彰?” 独孤留金看着这盆菩提松修葺得如同招福弥勒佛,憨态可掬、惹人喜爱,禁不住轻抚松针叶,呵呵笑道:“褚大人果然闲适儒雅,这菩提松如胖娃娃般娇憨可爱甚是难得。不知褚大人是否还有这样的菩提盆景,我想用王大令的《中秋贴》换您一盆这样的菩提盆景。” 褚遂良一脸知已难寻的惊喜道:“独孤爵爷也欣赏这菩提松?我那几位老友总怼我这菩提松养得臃肿俗漏,都说高山流水知己难寻,爵爷才是我褚某人的知已,那《中秋贴》何时送过来?”王大令乃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第七子王献之,官至中书令所以人称王大令。他的墨宝有《鸭头丸贴》、《中秋贴》、《廿九日贴》、《保母贴》、《余杭贴》、《奉对贴》、《安和贴》、《永嘉贴》等传世名贴。 李泰震惊了,要知道他父皇也非常喜欢二王的书法,得到一幅王羲之的墨宝《兰亭序》就爱不释手,手不释卷,眷念不已。他李泰更是二王书法的拥趸者,如果能得到一幅二王的真迹那真是此生无憾。现在独孤老舅就啧么轻轻扬扬地送出《中秋贴》是不是太草率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中秋贴》。有钱就可以任性么? 独孤留金笑得像个钓鱼佬,从袖中取出一幅字贴,一脸热忱地说道:“登善,你呀你呀,遇到字贴就藏不住脾气。你的眼光自是不差,你来瞅瞅此字贴是否真是王大令的《中秋贴》?” 第二十三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三) 褚遂良小心翼翼地捧过字贴,轻轻展开,看着《中秋贴》上的草书,五行三十二字,字字如游龙锁墨,灵动古厚。褚遂良深吸两口冷气,果然是王献之的墨宝,作为书法资深迷哥,这到手的《中秋贴》肯定是不打算还给独孤留金了。他小心收起《中秋贴》,淡淡地笑道:“爵爷如此厚礼,登善厚颜收下了。这盆如意罗汉松是我精心照看10年的盆景,且不论这价值几何,就是皇上几次三番想要我敬献这罗汉松于上,我都慨然拒绝。这可是连皇上的降誔宴我都舍不得呈上的珍宝。” 独孤留金呵呵笑道:“登善,你这如意罗汉松于你而言那是老友,如何能只是一盆景之物等闲看之。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另选一盆景换给我便是。我今次前来,是请登善助我办学来着。你看看,这是我打算开办商学书院的计划书。”独孤留金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李泰绘制的商学书院的俯视图和厚厚一沓计划书。 褚遂良心里早有准备独孤留金定是有要事相求,才以墨中瑰宝前头开路,但万万没想到是请他出仕入学帮他经营商学书院。褚遂良是心有乾坤的人物,如何心甘情愿退出朝堂担任闻所未闻的经商学院的山长。 褚遂良瞥了一眼计划书,沉吟片刻,轻声说道:“登善虽不才,但如今朝堂之上诸事纷扎,难得陛下亲睐我一手糟字,我如今才刚过不惑之年,虽四十有一但壮志仍在,这般早早出仕入学实实心有不甘。” 李泰亲手执壶给褚遂良和独孤留金各续一杯香茶,热忱地说道:“褚大人多虑了,舅舅非是要大人出仕入学,只是请褚大人出面担任这留金商学院的名誉山长。学院定纲大事您说了算,招收先生也是您说了算,其他如建筑、财务和招生等杂务自由院判管理。当然这院判由独孤舅舅亲自担任。如此安排,褚大人可还愿意?” 褚遂良经李泰这么一解说,立刻听懂独孤留金是想借他清流栋梁之名行招纳贤士之事。想到这里,褚遂良顿感头痛,这商贾的名声自古都不那么好听,虽然门阀大家仕族豪庭皆有旁支经营商贾,但都是藏着掖着谁也没有大鸣大放啊。现在独孤留金不顾勋贵体统要办一家以商学为本学的书院,还要请他帮助商学书院撑场面,这样损他名声的事情,就算八百幅《中秋贴》也是不能同意的。想到这里,褚遂良强忍心痛,把《中秋贴》捧了出来搁案几上,心如刀割地说道:“爵爷错爱,登善爱莫能助。”说完,把《中秋贴》推到了独孤留金手边。 李泰似乎早就料到褚大人会拒绝此事,拍了拍手,身后的侍从捧上来一个又重又沉的木匣子。李泰一边熟稔地把木匣子里的积木组装,一边貌似愉快地问道:“褚大人可知此物为何物?” 褚遂良看着木匣子上绘有一幅多桅三角帆海船,不难猜测这就是响誉长安的海船模型。褚遂良轻呷一口香茶,淡淡地问道:“魏王殿下搬出这海船顽具做甚,褚某岂是三岁顽童?” 李泰一边继续组装海船模型一边轻声说道:“褚大人可知这样一艘海船模型价值几何?” 褚遂良轻蔑地笑道:“不论价值几何,它也终是顽物不是?” 李泰呵呵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如参照这海船模型督造出来的航海大船,还真是可以远洋万里的海上巨船。来福车行之所以造出此物却又不肯售卖此物,只以抽奖方法赠于诸位将军,便是知晓这是军国大器不可轻易于他人。独孤舅舅可是连购二十架来福马车才获赠这一匣海船模型的。” 褚遂良收敛笑意,严肃说道:“富安县主怎可拿军国大器之模型行商贾之事,我不管她是谁的弟子,明日定要上殿参她一本。” 李泰继续组装模型,轻声说道:“褚大人别着急扯场子骂架,这富安县主既肯抛出这海船模型做顽器,那是自有比它更利害更强大的海船模型做后盾。这不是重点。褚大人可有发现这海船模型潜在的商业价值?” 禇遂良摇了摇头,呵呵笑道:“魏王殿下但说无妨,褚某真没觉着这海船模型除供人玩赏还有什么其他价值。” 李泰听到这里手下一顿,迟疑片刻,方才继续说道:“褚大人,这海船模型千金难求,限量赠送,必会招至各国大使的浓厚兴趣,咱们再造势此物乃军国神器海船瑰宝,各国为满足压抑不下的好奇心也必然倾囊相购。咱们再开价一木匣子模型换咱们大唐亟需却不易得到的物件应该不是难事,这如何不是利国利民的商业价值?咱们留金商学院的宗旨就是以贸易报国为已任,虽行商贾贸易之事却得利国强国之利器,褚大人觉着如何?” 独孤留金补充说道:“褚大人,我也深知商贾多为世人所诟恶,你我皆知此乃偏见。试问哪家仕族大家手底下没有几支商贾船队或商贾驼队。这南北易货,这东西买卖,如果缺失一样,咱们再大的家族生意也照样缺盐少米生计艰难。当年娘娘创建格物书院也是困难重重,被世人所不能理解。如今您家里的小囡囡也是送去格物书院学习一番才增长见识吧?陛下已经创办以儒学和格物学为基础的铭善男子书院。咱们创办一家研究商务贸易的留金商学院,正好可以开历史之先河,让世人知晓经商贸易也能富民强国报效大唐。你看看格物书院开办的肥皂厂和纺织厂,铭善书院开办的歌剧院和说书坊,各位大人自办的报行和书刊行,哪样不是经商谋利?咱们只是把这些经验归纳总结立学创派传诸后世罢了。” 褚遂良深抱一拳,欠身说道:“魏王、爵爷,请容褚某考虑一番。这字贴和海船模型还请收回。” 独孤留金和李泰两人不约而同地把两样礼物推到褚遂良面前,深拘一礼。 独孤留金诚声说道:“褚大人多虑了,即便您不同意来我留金书院任山长,这《中秋贴》赠予您,也算是宝剑配英雄物尽其用了。” 李泰也诚声说道:“褚大人,以商业贸易为研究对象的学院正是需要您这样的博学鸿儒才能突破桎梏压伏魍魉,让商学的发展得以庄重严肃地前行。” 褚遂良再次深深一礼,沉声说道:“魏王殿下,忠信伯,褚某身系家族荣兴不敢轻言出仕办学,族里讨论如果可行,褚某赴汤蹈火自来办学。且容褚某考虑三日如何?” 第二十四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四) 独孤留金与李泰相顾无言,只能收好礼品,告辞褚相府。 出得褚府,独孤留金白了一眼李泰抱怨着说道:“瞧你出的啥主意,褚登善就是那等爱惜羽翼之人,他是清流领军人物,岂是能够轻易出山的人物?何况如今你父皇欣赏他才能,无论拟诏还是商量治国大事都要咨询他和长孙无忌,他如何肯出仕办学,换我也不肯啊。” 李泰捋了捋自己发髻,嘴角轻笑地说道:“舅舅莫慌,褚大人今天已经动摇了,咱们再加两把力气,这事准成。” 独孤留金诧异地看着李泰,疑惑地问道:“莫要诓我,计将安出?” 李泰招了招手,独孤留金伏耳倾听,李泰轻声说道:“舅舅,你手里有王大令的《中秋贴》,手里有没有王右军的字贴呢?或者二王的其他墨宝?” 独孤留金一听这坑贴的主意,赶紧拎住李泰的耳朵,狠声说道:“坑我一万两银子不够,还惦记着我收藏的墨宝?这副《中秋贴》还是我花费二十万两银子从友人处购买的,这投其所好赠贴给褚登善已是我捥肉般的肉痛了。王右军的字贴乃是无价之宝,连陛下都想得到。你到底有没有好计策,别尽出坑钱坑贴的馊主意。” 李泰嘿嘿笑道:“如果我能从父皇手里摹出一贴《兰亭序》呢?当然是请虞世南老大人帮忙临摹。如果我能从袁天罡袁天师手里借出《黄庭经》给褚大人临摹呢?褚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字贴迷,有了这两幅字贴,不怕褚大人不感动得涕泪交加,视你为人生知己,到时候出仕办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了。” 独孤留金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愤愤地说道:“青雀,你莫开玩笑,你真能从你父皇那个貔貅口里借出《兰亭序》?那可是你父皇至爱,轻易不给人瞧的,还出借,简直就是开玩笑。《黄庭经》是道家镇教之宝,借你临贴?别看你是陛下最宠爱的魏王,但在袁天罡眼里还真什么都不是,他连取出给你看一眼都是不肯的。” 李泰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舅舅,你每天赚一百两银子容易不?” 独孤留金翻了翻白眼,狠狠地说道:“咋不容易,我家仆役都能每天赚足一百两银子。” 李泰嘿嘿笑道:“舅舅,你每天赚十万两银子容易不?” 独孤留金狠声说道:“当然不容易,你当我家里种着摇钱树呢,谁家不是累死累活每天挣上几万两银子补贴家用。” 李泰嘿声笑道:“舅舅,每天挣百两银子的买卖你肯定觉着不够丢人钱,但是每天挣十万银子的大买卖你肯定觉得有挑战意义,拼着命也想要达成,对吧?” 独孤留金说道:“你这绕来绕去,到底是个啥意思?” 李泰说道:“正因为借出《兰亭序》和《黄庭经》不是件轻易能办到的事情,我才觉得有挑战,很有趣,我才会绞尽脑汁使其成事。最迟明日,你就会看到这两件墨宝的摹本。” 独孤留金略带担忧地说道:“我担心你就是寻来这两件墨宝真迹也未必能打动褚遂良帮咱们这个忙。” 李泰咧嘴笑道:“舅舅,您太不了解褚大人了,‘士为知己者死’正是清流士大夫们结交朋友的最高境界。您都千辛万苦地为他寻来他平生最希冀的墨宝了,他如何会不感激涕零你这难寻的知己。只是担任个名誉山长,又不烦累他亲理事务,如何不肯?” 独孤留金想了想,也许可行,遂欠身说道:“青雀,留金书院这件事如能办成,你是出了大力。你有什么心愿需要舅舅帮忙达成的么?” 李泰淡淡地说道:“舅舅,青雀打小最亲近您,咱俩虽不是亲舅甥但却是真正忘年交。帮您创建商学书院,其实也是达成我自己的办学梦想。我也是在母后创办格物书院的过程里才发现一切经济基础都来源于学识。如果能有一家纯以经济为研究对象的书院,也许能让大唐更加富裕稳定,让咱大唐百姓更加安居乐业。” 独孤留金听到这话,沉吟半晌犹豫地说道:“青雀,你的才智不输承乾,为何不争夺一下太子位呢。我相信你比承乾更适合统治大唐,你会成为流芳千古的明君。” 李泰震惊地看着独孤留金,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声来,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青雀毫无征兆地被独孤留金的这番话给震懵了。李泰深吸几口冷气之后,低声说道:“舅舅,我大哥承乾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哥,他当太子我绝无异议。你是我最信任的舅舅,你说出这番争储之言岂不是要置我青雀于无情无义之地。你应该深知我毫无夺储之心的,你怎能如此?” 独孤留金看着李泰苍白的脸庞,内心轻吁一口气,呵呵笑道:“舅舅看你见识不凡,以为你起了夺储之心,刚才那话是试探你来着。幸好你不意于与承乾争储,等你铭善书院肄业就来留金学院帮我担任院判吧,咱们舅甥把学业做好也能留芳千古。” 李泰擦着脸上的泪花,乐呵呵地说道:“舅舅这话也怪唬人,你要再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休怪外甥再坑你几万两银子花花,我的《地括志》还等着银子开张呢。” 独孤留金听着有趣,八卦地问道:“《地括志》这名字听着咋那么怪呢,谁给起的,千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怪名字不是你想得出来的。” 李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富安县主听说了咱要办留金大学,笑得喘不过气来,然后没头没脑地问我是不是还打算办一份《地括志》专门记载山川河流。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拿来用用看啰。” 独孤留金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爱惜地说道:“傻小子,不过是一份《地括志》么,无论几万两银子,舅舅都帮你托底,你大胆去把它办起来。不过《地括志》印刷出版的时候别忘记把我的含笑半步癫给广告出去,最近这酒的销量被你妹的香槟酒给劫道了。你们老李家怎么尽出强盗啊?” 第二十五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五) 李泰回到甘露殿就开始殷勤地给长孙皇后捶背捏肩,长孙知道这是李泰有事相求。一般李泰大献殷勤不是闯了祸就是遇到麻烦事,长孙故作不知,尽情享受小儿子的拳拳孝心。 李泰捶了半晌,累得觉着手都不像自己的手了,平日里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母后却无动于衷。李泰内心泪奔了,咋么有这么不懂事的皇后亲娘哎,只关心手指甲断没断,不关心儿子小手疼不疼。 长孙正眯眼享受李泰难得的一见的孝品大爆发,依稀仿佛记得青雀上次的捏肩捶背还是10年前为收养一只小流浪狗而大献殷勤,那时青雀才五岁吧。长孙用勺子舀起一小块蛋糕搁嘴里细品那浓浓的柑橘奶油的香味,又呷了一口贡茶,优雅地说道:“青雀,赶紧停手吧,都把母后的背给捶肿了,头发也捶散了,指甲还震断两根。咱们的魏王殿下是有啥事需要母后效力的么?” 已经是青葱少年的李泰对母亲还是非常的依恋,他顺势坐到长孙脚边的小矮墩上,眨巴着眼睛,撒娇地问道:“母后,青雀想借父皇收藏的王右军《兰亭序》一用。” 长孙连连摇头,沉声说道:“青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哪日不以临摹《兰亭序》为乐的,那是他最大的乐趣。你小子手脚可是没个轻重的。万万莫提借那书贴一用的话,别扰了他的雅兴。” 李泰再接再励地撒娇道:“母后,我保证绝不碰坏一点《兰亭序》的纸皮,只是借来请虞世南老太傅帮我临摹一幅字贴,有大用。” 长孙任由桃蕊打磨着手指甲,轻声问道:“有何大用么?” 李泰抬眼一脸纯真地说道:“我想把《兰亭序》的摹本送给独孤舅舅,今次舅舅亏了一万两银子,心里正闹别扭,老小孩,老小孩,可不就是要哄着的么。虞世南太傅的临摹大作,可是独孤舅舅期待很久的了。” 长孙听到这里坐了起来,摆了摆手,桃蕊退下。长孙紧盯着李泰的眼睛,严肃说道:“你是清楚你父皇有多珍视这幅字贴。我去与你取来,一个时辰内原物必须奉还。你能做到么?” 李泰咧开大嘴,呵呵傻笑道:“我就知道母后必疼我的。” 一盏茶的时间还不到,长孙就取来了《兰亭序》,李泰小心翼翼地捧着《兰亭序》去了南书房。此时南书房刚下学,李泰候着这群调皮捣蛋的王子王孙们走得一个不剩,才左顾右看地摸进太傅的悟熏斋。虞世南正燃了一小团茶打算烹煮,李泰赶紧上前帮着给炉子添松果,洗茶盘。 虞世南眼都没抬,一边煮着茶一边低声问道:“《兰亭序》取来了?” 李泰放下手中扇炉的小团扇,躬身一礼,指了指书案上的卷轴,低声说道:“太傅,这《兰亭序》借出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咱得赶快临摹后归还。” 虞世南颤抖着双手轻轻展开了《兰亭序》,看着字贴上苍劲挺拔的王佑军墨宝,竟激动得热泪盈眶。李泰赶快把上好的雪笺纸铺上,细细研磨起松香墨。不一会儿的功夫,虞世南收拾好心情,净手熏香后,提起徽州狼豪,沾饱了墨汁,走笔如游龙,在雪笺纸上临摹起了《兰亭序》字贴。李泰目光热切地肃立在旁边目睹虞世南如拓抠字贴的临摹技巧,羡慕虞太傅这数十年练字的功力。真心羡慕啊,有这本事,可以喝一碗香槟倒一碗香槟了。 当信香快要燃尽时,虞世南恋恋不舍地收起《兰亭序》交还给李泰,并把自己临摹的两幅字贴左右比较了一番,万分不舍地选出一幅赠给了李泰。 李泰快速把真迹还给了长孙,自己拿着虞世南临摹的墨宝快步来到了独孤留金的忠信伯府上。独孤留金满意地看着虞世南在此墨宝上盖的印鉴,也取出自己的白石玉山印在字贴上重重地盖上了一个印戳。当天下午申时太阳偏西时,独孤留金和李泰捧着虞世南临摹的《兰亭序》再次走进了褚遂良大人的府邸。 褚遂良看着眼前几可乱真的《兰亭序》摹本,觉着有些眼晕,自己也是书法大家,自己也有收藏一些前人临摹的《兰亭序》珍品,竟没有一幅摹本能与眼前这幅墨迹刚干的虞世南摹本相提并论。褚遂良知道独孤留金二人巴巴地送上这么一幅难得一见的珍品,必是恳请自己担任这商业大学留金书院的山长。曾有那么一瞬的功夫,褚遂良心动了。但朝堂的魅力是无穷的,想到自己辛苦几十年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接班长孙右仆射,施展自己治国抱负,他独孤留金凭什么用一幅字帖就能让自己退出朝堂安任山长?不行,得拒绝。 褚遂良轻轻放下手中字贴,呵呵笑道:“虞太傅这笔力太好几可乱真,但终究不是王佑军的真迹。老夫虽不才,也常借来陛下的《兰亭序》观赏,也有临摹几幅《兰亭序》的摹贴。” 独孤留金殷勤笑道:“登善你也知晓,这虞世南太傅可有10年不曾赠墨宝了,用千金难求都难以形容其墨宝珍贵。还有这幅王大令的真迹《中秋贴》更是万金难求。你就收下吧,宝剑赠英雄也得英雄识货珍惜才有得赠送。朝堂上那么多的人,我就只见你和虞大人对字贴百般痴迷,这虞大人也必是愿意你收藏他的字贴的。” 褚遂良沉吟半晌收起字贴,淡淡地说道:“这字贴可以收下,但退出朝堂担任留金山长的一事,还请二位再莫要提。” 李泰一听这话就着急了,这褚大人咋能这么不懂事呢,你不出来任山长,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么。 独孤留金却微微一笑,优雅起身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便强求褚大人了。这就告辞,大人不用相送。” 褚遂良哪里肯不亲自送客魏王和忠信伯,刚把二人送到门口,独孤留金热情地拍了拍褚遂良的肩头说道:“老褚,明日还有一幅《黄庭经》的摹贴送过来,我就不登门打扰了。我也是临贴迷哥,但生平最欣赏字体还是你褚登善的楷体。那《黄庭经》是道教镇教之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到临摹的,我那手摹贴的字体还请老兄你多多指教了。”说完,揩着李泰快步离去。 第二十六章 独孤留金三顾褚相府(六) 褚遂良小心收好卷轴,换上官服,捧着笏板就急勿勿上朝去了。独孤留金和李泰快马急驰赶到玄都观,见到李淳风说明了来意,想借换鹅贴《黄庭经》一用。李淳风躬身一礼,指了指玄都观山顶的天文望远镜说道:“贞观七年我师傅用《黄庭经》从李纲大人府上换来的天文望远镜制法古籍,从那时起这套古籍和天文望远镜以及浑天仪就成了我道教的镇教之宝。现在想见《黄庭经》只能去李太傅府上才能见着。” 独孤留金看了看玄都观的大门口排起的长长的队伍,好奇地问道:“李大人,今日是何节日竟有如此多的信徒拜谒三清天尊?“ 李淳风向着玄都观顶捧拳敬仰地说道:“今日是吉星高照日,信徒们可从天文望远镜里观测到我道门新发现的一颗吉星。二位既已经来了玄都观,也当沾沾吉星的福运才好。” 独孤留金本有些不耐烦登山看星星这事,但看到李泰一脸浓厚兴趣的模样,只好陪着他一道登上玄都观顶的观星台观看吉星。 观星台架满了望远镜,身穿艳丽服装如同喜庆节日的百姓们被道童们安排得井然有序地安安静静地观看吉星。 忠信伯和魏王的身份自然不用排队,直接被李淳风迎进了贵宾室,通过贵宾室里的巨大天文望远镜观看星空。魏王李泰如痴如醉地欣赏了半晌,恋恋不舍地放开望远镜,冲着李淳风拱手一礼,谦虚地问道:“李大人能否出让一台天文望远镜给我们留金大学?” 李淳风珍惜地用白色丝绸轻轻擦拭巨镜,一边擦拭一边淡淡地说道:“殿下应知这天文望远镜是我道教镇教法器,如何能出让出来?我师傅袁天师是必不同意的。殿下如实在喜欢得紧,可使每月百两银子租赁下一台您专用的天文望远镜,您可以带亲朋过来随来随看。” 李泰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堂堂大唐魏王看颗星星还要每月给一百两银子,你怎么说得出来。想到这里,李泰略有不悦地说道:“李大人,您这向皇室收费是否太过了。皇爷爷的冠军宫就有这号的天文望远镜,父皇那里也有,我何苦用这银子。我还没有就藩,现在也是一个穷光蛋。” 李淳风继续擦试望远镜,继续说道:“你叔叔汉王殿下就租赁了一台,人家汉王封地才那么五六州,你可是封地有二十多州,哪里就缺钱了。你是陛下的爱子,不能丢脸,租赁一台看星星的望远镜也是一桩雅事。贵宾室的巨镜租给您才是每月一百两,要知道租给那些土豪乡绅们我们可是收费每月上千两,并且按年收费。我们玄都观三千道士也要吃饭的,魏王殿下你不能太抠嗖,抠嗖没朋友的。” 独孤留金是知道李泰的经济状况的,虽然他是李二最疼爱的儿子,但经济真是不宽裕。每年投入他的机械实验工厂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以他不服输的性格,一直在铆着劲比拼格物书院的实验室。想到这里,独孤留金掏出一万二千两银子的银票递给李淳风说道:“咱们魏王殿下能是这么抠嗖的王么,这钱你先拿着。咱们一次就租用10年的巨镜,今天下午请把巨镜直接抬到魏王府上去。” 李淳风揣好银票抱拳一拘到底,诚恳地说道:“道门此次筹钱是为孙道长建药道医馆,孙道长的医馆免费看病成本抓药可是个亏钱的大买卖。师傅又想着扩建道观,哪哪都需要钱,我也是莫有办法才把新发现的星星命名吉星,引人观看给玄都观赚些补贴。” 李泰指着排队的百姓问道:“他们观吉星费用几何?” 李淳风拱手答道:“10个大子儿就可排队观星。” 独孤留金不满地问道:“为何要收皇亲贵胄如许多的钱财?” 李淳风摊了摊手道:“皇亲贵胄如果肯一般排队观星也是10个大子儿看一沙漏片刻。”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计时沙漏,一个翻转,沙漏里顶部干沙快速通过细细的颈口滑落到沙漏底瓶,总共不到10息功夫。 李泰一把抢过沙漏揣进自己的衣袖里,冲着独孤留金大手一挥,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冲着李淳风说道:“这添头就给我了。巨镜也别送我府里,魏王府还在装修无处安放,送褚遂良大人府上即可。” 李泰和独孤留金总算从李纲太傅府上借出《黄庭经》临贴,李纲瞅着独孤留金临贴十多幅,李泰也临贴五六幅,就是没有一幅字贴临摹出王佑军半分气势的。李纲推了推李泰赠送的眼镜,枯瘦的手提起狼豪笔在雪笺纸上临摹出两份气势恢弘的字贴,虽不及真迹的笔力鸿阔,但风骨极佳,超然潇洒。李泰和独孤留金得到李纲的墨宝自是如获致宝连连称谢。 李纲搁笔净手后,珍惜地取下眼镜,温和地说道:“忠信伯以举家之力创办我大唐商业学院,如此盛事,我这个李家太傅如何能置身事外。早在贞观七年我自办1223家县学幼学时就知道商业于我大唐何其重要,如果我没有经营这几家印刷厂又哪来的银钱支撑幼学先生们的笔墨钱,每月每个县学100两银子的开支还是捉襟见肘啊。还是近年来自办几家造纸厂才缓解这一状况。老夫现在每月净赚20万两银子,每月开支15万两用于幼学,只剩余不到5万两发展工厂工艺。老夫近来也觉着这经商的人才却稀缺得厉害。忠信伯这等大义之举可解我大唐经济来去无影之患。你不知道现在的财薄也是越来越乱,我总不能每次都请格物书院调人过来帮忙查帐吧,娘娘现在也不做白忙活的滥好人了,都是要收费的,且不便宜呢。” 李泰和独孤留金手捧字贴告别李府出来,掐着钟点赶到褚相府。褚遂良已经下朝回到府里,正在书房忙碌。李泰和独孤留金听得褚遂良忙碌正打算离开,褚府的管家钱大庸连忙挽留二人连声说到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李泰和独孤留金刚进褚府书房,褚遂良满脸泪花地拉着二人,亲自捧上两盏香茶,泣不成声地说道:“咱们的留金书院一定要办成,陛下今日令我担任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唐俭因不通财务调任鸿胪寺卿,我也不通财务啊。其实我更想调任鸿胪寺卿,跟那些外蕃做点香料生意,现在户部的银库空得可以跑马,谁愿意坐上这个火烧火燎的位置啊。我现在就答应担任这山长一职,还负责招揽先生。先说好,我打算多招精通财务的先生来授学,你们不反对吧?” 李泰和独孤留金相视一笑,独孤留金大方地说道:“褚山长尽管放心大胆招揽先生,只要是有真才学的先生,我们留金书院都是需要的。” 三人又翻着李泰的计划书和图纸议论一番,独孤留金二人见天色不早,山长一事又顺利定下,便起身告辞。 独孤留金与李泰款款走去褚府,一再婉拒褚山长亲自送客后,李泰乘上了独孤留金的马车。李泰展开褚山长亲笔签名的百十份拜帖,喜笑颜开地说道:“有了这些拜帖,咱们留金书院的先生们可就有着落了。只是可惜了咱们送出去的虞太傅和李太傅的字帖,哦,对了,还有今天咱们租赁的巨镜。马车,马车,快掉头,我的天文望远镜还没有拉走呢……” 独孤留金抚掌大笑道:“果然是吉星高照啊......” 第二十七章 李承乾发现武二妹有古怪 李泰顺心遂意地建起了留金大学,虽然山长不是他,院判也不是他,但能在留金大学担任一个学教可以棒敲棍舞地敲打敲打学生,也基本实现了他横霸校园的初级梦想。 李承乾最近遇到了烦心的事情,本来跟他聊得挺热络的武二妹忽然对他退避三舍起来。李承乾觉得很委屈,自己跟武二妹已经无话不聊,聊事业聊理想聊时装聊背包最后还聊到了李泰新近编撰的《括地志》,甚至还从李泰那里誊写一份《括地志》给武二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承乾很是不懂武二妹到底对他是个啥想法。 武二妹坐在悬壶医馆的内馆医室里一边吃着槐花芝麻饼,一边喝着传说中的木头制成的饮品,这饮品清凉爽口外形象藕粉,但香味像桂花。杜梅瑞抢过一块芝麻饼,一边吃一边愤怒地说道:“二妹,你这是要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承乾对你狗腿情深言听计从,你让他往东他决不往西,这样貌比潘安的俊彦少年郎谁家闺女不当个宝一样贡着哄着。你拿到《括地志》就玩天下第一躲,我虽然是你师傅,但你这么任性地戏弄太子殿下的感情会遭雷辟的。” 武二妹猛咬一口槐花饼,愤愤地怼道:“师傅,你又没寻到意中人,你咋知道我对承乾不真心实意的。哦,对了,皇甫芜熊每天给你送蛇胆、蜈蚣干和蝉蜕等难寻的药材也应该算作对你有情义吧。不知道这般殷勤的皇甫芜熊可有入得师傅的慧眼将来荣膺咱们悬壶医馆的师公呐?” 杜梅瑞速度投掷了一块芝麻饼砸到武二妹的发髻上,威胁地说道:“二妹,你活腻味了,竟然敢拿皇甫寻师傅的开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信不信我明日就把你嫁到东宫当太子妃了?” 武二妹忽然低垂下了头闷不啃声,杜梅瑞看出武二妹这个样子不是在耍性子更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杜梅瑞走到武二妹身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武二妹抬起水汪汪的泪眼,惶恐不安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有谣传‘唐二代后,女主武皇’,这分明就是陷我武家于万劫不复啊。有这谣传,我和承乾、姐姐和吴王都没有联姻的可能。更可怕陛下娘娘也信了这样的谣传,现在是在克制,但终有一天会克制不了的。并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杜梅瑞轻声问道:“你是说陛下会找理由废弃掉你们武家的功勋和爵位,其目的是坚决阻止你和你姐嫁入皇家?” 武二妹泪眼模糊地说道:“不止如此,可能还会有诛连。” 杜梅瑞悄声问道:“怎么办?我让我爹去玄都观找袁天师帮忙解围?” 武二妹摇头说道:“恐怕作用不大,你我皆知帝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宁错杀一千不会放走一个。师傅,你的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恩都是恩重如山的。喜画和长乐打算周游世界,世界到底有多大,我想亲自去看看。” 杜梅瑞听到这个震惊五腑的消息,忽然觉得这个什么环球旅游岳喜画和李丽质也许已经策划很久了。难怪她的悬壶医馆总是在给长乐宫研制什么浓缩药效治疗各种急病的中药丸,尤其是治疗腹泻和感冒的中药丸。但是啧么好玩的环球旅游怎么可以不让自己加入呢…… 武二妹知道岳喜画和李丽质已经研发成功木质飞行屋,但距离她俩构想的能控制风速风向的螺旋桨飞艇还差得很远。如果朝廷现在有针对她们武姓族人的大清洗,那么停舶在长安西市来福车制造厂内的长乐号飞艇可以助族人逃出生天,暂避到南边的海岛上。这次故意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小杜师傅,其实也是换了个法子给自己的授业恩师告别辞行。 武二妹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跟师傅辞行,杜梅瑞忽然从自己医用柜里翻出一卷羊皮图纸兴奋地说道:“这是我手术救治一个西域客商后,那人给我的西行地图。你们可以跟随这家驼队远走西域,在那里躲避几年,等承乾登基你们再回来。” 武二妹苦笑道:“师傅,西域虽然富裕但不是喜画她们制定的旅游路线。还有承乾将来登基为帝,他的立场就会改变,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接受我们武氏族人回国安居。” 杜梅瑞本以为是好玩耍的事情,听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谣言“唐二代后,女主武皇”似乎就是针对聪慧美丽的武二妹编撰出来的,这谣言的背后不是长孙无忌就是当今皇帝。帝王通常都不喜欢聪敏强势的女子给自己当儿媳妇,多数帝王跟汉武帝一样忧患外戚掌权祸国殃民,所以太子妃也好,诸王妃也罢,都是皇家百里挑一的温良谦恭的小女子。所以当今李二陛下也极有可能是慨莫能外的俗帝王。 想到这里杜梅瑞内心摇摆飘乎得厉害,沉吟半晌,闷闷地说道:“你父亲应该不会同意你们武氏族人避去南边吧。你有没有询问过你父兄的意见?” 武二妹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只有我和姐姐在悄悄做准备,我试探过父亲的意思,他和哥哥们都不会相信陛下会拿咱们武家做伐。” 杜梅瑞又问道:“长乐号飞艇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是丽质告诉你的吧,她是长乐公主,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财力支撑制造巨型飞艇。她的意见就是支持你们赶快逃离这里了?难道她从陛下那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武二妹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打算要纳我和姐姐进宫当才人,同时加封父兄品秩但要收回兵权。趁着陛下没有下诏,我和姐姐想先逃离这里避开长安避开承乾和阿恪。” 杜梅瑞吃惊地问道:“长孙山长难道会同意陛下的这个荒谬的主意?她可是中宫皇后,没有她的凤印同意,谁都不能入宫当才人的。她可是一直拿你当儿媳妇般的喜欢呢。” 第二十八章 李承乾发现武二妹有古怪(二) 武二妹还在跟杜梅瑞商量是否还有办法可以挽回这么糟糕的局面。而李承乾已经通过李泰提供的暗客窃听筒,在悬壶医馆的屋顶爬了半天了。当他听到他的父皇要纳武氏姐妹入宫当才人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窟,在侍卫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下了屋顶。刚下屋顶就骑上快马,就发疯似地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李承乾一路狂奔跑进了甘露殿,长孙正在辅导年仅九岁的李治学习《史记》,刚学到汉武帝杀钩弋夫人托孤立帝的篇章,李承乾闯了进来。长孙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正打算继续给李治讲解汉武帝的功过得失。李承乾赤红着双眼,冲着李治摆了摆手让他赶快离开,看着李治走远,才捧上一杯香茶递给长孙,低声问道:“母后是否知道父皇有意纳英国公家的武氏双姝入宫当才人?” 长孙接过香茶呷了一口茶水,轻轻放下后,淡淡说道:“是有耳闻。但不是你父皇愿意纳武氏姐妹进宫的,是有朝臣主动提出的,说是武氏姐妹进宫后直接送去感业寺出家为尼为窦太后祈福念经,但是你父皇拒绝了。” 李承乾轻吁一口气,低声问道:“父皇为啥不同意她姐妹二人出家为尼,难道父皇真想纳武氏姐妹当才人?” 长孙睨了一眼李承乾,略带责备地说道:“承乾你也太不像话,连你父皇的宫闱之事也要打听,皮痒痒了是么?” 李承乾着急地说道:“难道母后不知我对武二妹的一往情深,您真忍心父皇抢走我心爱的女人?” 长孙半晌不作声,母子俩尬尴了半晌后,长孙皱眉说道:“这事还没有定下来。我也是不信那些‘唐二代后女主武皇’的谣言。但咱们大唐选太子妃自有严格的甄选制度,像武氏姐妹这样性格强势的女子不适合成为你的太子妃。你父皇今天早朝已经给你定了侯君集将军家的侯小妹给你做太子妃,侯小妹虽然出身将门但容貌秀美性格温婉,非常符合太子妃的身份。按贞观七年修改的《大唐律》,你们只需要再等五年,年满二十就可以成亲。” 李承乾出离的愤怒了,紧紧抓着长孙的手哀求道:“母后,我不愿意娶侯小妹,我喜欢的女孩是武二妹。什么太子不能娶强势女子的臭规矩,父皇要是遵循这条规矩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娶了您?大伯隐太子的妃子也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凭什么我就必须娶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木疙瘩当太子妃……” 长孙:“住口,你这个孽子。太子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可以自己随心所欲的。你现在给我滚回东宫禁闭三日好好反省。武家姐妹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若逼急了你父皇,他倒是真有可能收纳武氏姐妹入宫来当才人。你好好想想吧。” 李承乾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瞬间似乎被抽去脊梁,目光呆滞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甘露殿。 李承乾病了,病得很严重,宫里的太医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减轻李承乾分毫病症。东宫整日飘散着浓烈的苦药味,李二和长孙急白了头发,但太医们无论给李承乾灌进什么药都会被李承乾呕出来。长孙有心想请悬壶医馆过来一试,但李二坚决不同意。李泰和李治也只有急得直跳脚。 李恪几次想冲出玉淑殿去找悬壶医馆求助,都被杨妃领着乌泱泱大队人马把他绑得像粽子样捆回了书房。 但武二妹还是得到了李承乾病重的消息,这消息是长乐带出来的。李二长孙防范儿子们却不防范长乐公主,所以出入宫廷自由的长乐轻蔑地瞅着李泰哥俩被五花大绑的模样,优雅地提着自己的公文包一脸正经地从他们眼前走过,上班去。 武二妹泣不成声好几次都站起身来打算单骑闯东宫,被杜梅瑞和武小顺给死硬拖住不让出门。长乐仰头望天片刻忽然说道:“二妹,你现在去闯东宫,即便父皇母后顾及颜面让你进去给承乾治病。但你们武家的危机就再也无法解开。你想陷你父兄于危险之中么,还有你善良无辜的母亲,你有没有为她想过?实际上只要承乾还是一天的太子,你们就永远没可能在一起的。父皇给你们武氏姐妹安排的感业寺青灯古佛过一生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知道以前的帝王对待威胁帝位的谣言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走一个的。” 武小顺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呵,我们武家真是多谢陛下的不杀之恩了。” 长乐听出武小顺也是听岔了她的意思,但这话已出口,正尴尬万分。杜梅瑞冷静地劝说道:“小顺,二妹,你们姐妹别着急更不要错怪长乐。她的话有几分道理,自汉以来历代帝王都极力避免外戚干政祸乱朝纲,所以陛下和皇后娘娘才会如此紧张皇子们的婚事。出家感业寺的安排虽然看似荒谬,但能堵住朝堂悠悠之口,也能让武氏族人暂时脱离峰口浪尖寻找合适的庇护地。” 武二妹忽然打断问道:“长乐是否还记得答应借给我们的长乐号飞艇?” 长乐惊呼道:“二妹,这飞艇还需要测试试飞,并且你们族人还没有学习飞艇的驾驶技巧。” 武二妹冷冷地说道:“难道长乐你反悔借给我族人学习飞艇了?” 长乐这次听出武家姐妹跟她说话不是听岔她的意思,而是对代表皇室的她充满了敌意。长乐轻叹一口气,含泪说道:“武姐姐,武二妹,你们真的不信任我了么?我答应借飞艇的事情是绝不后悔,但这里我有一言相劝,你们肯听一听么?” 武二妹内心轻松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长乐,你想说就说出来吧,即使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姐妹也从来没有怨怼过你。你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是非常清楚的。” 第二十九章 李承乾发现武二妹有古怪(二) 武二妹还在跟杜梅瑞商量是否还有办法可以挽回这么糟糕的局面。而李承乾已经通过李泰提供的暗客窃听筒,在悬壶医馆的屋顶爬了半天了。当他听到他的父皇要纳武氏姐妹入宫当才人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窟,在侍卫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下了屋顶。刚下屋顶就骑上快马,就发疯似地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李承乾一路狂奔跑进了甘露殿,长孙正在辅导年仅九岁的李治学习《史记》,刚学到汉武帝杀钩弋夫人托孤立帝的篇章,李承乾闯了进来。长孙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正打算继续给李治讲解汉武帝的功过得失。李承乾赤红着双眼,冲着李治摆了摆手让他赶快离开,看着李治走远,才捧上一杯香茶递给长孙,低声问道:“母后是否知道父皇有意纳英国公家的武氏双姝入宫当才人?” 长孙接过香茶呷了一口茶水,轻轻放下后,淡淡说道:“是有耳闻。但不是你父皇愿意纳武氏姐妹进宫的,是有朝臣主动提出的,说是武氏姐妹进宫后直接送去感业寺出家为尼为窦太后祈福念经,但是你父皇拒绝了。” 李承乾轻吁一口气,低声问道:“父皇为啥不同意她姐妹二人出家为尼,难道父皇真想纳武氏姐妹当才人?” 长孙睨了一眼李承乾,略带责备地说道:“承乾你也太不像话,连你父皇的宫闱之事也要打听,皮痒痒了是么?” 李承乾着急地说道:“难道母后不知我对武二妹的一往情深,您真忍心父皇抢走我心爱的女人?” 长孙半晌不作声,母子俩尬尴了半晌后,长孙皱眉说道:“这事还没有定下来。我也是不信那些‘唐二代后女主武皇’的谣言。但咱们大唐选太子妃自有严格的甄选制度,像武氏姐妹这样性格强势的女子不适合成为你的太子妃。你父皇今天早朝已经给你定了侯君集将军家的侯小妹给你做太子妃,侯小妹虽然出身将门但容貌秀美性格温婉,非常符合太子妃的身份。按贞观七年修改的《大唐律》,你们只需要再等五年,年满二十就可以成亲。” 李承乾出离的愤怒了,紧紧抓着长孙的手哀求道:“母后,我不愿意娶侯小妹,我喜欢的女孩是武二妹。什么太子不能娶强势女子的臭规矩,父皇要是遵循这条规矩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娶了您?大伯隐太子的妃子也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凭什么我就必须娶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木疙瘩当太子妃……” 长孙:“住口,你这个孽子。太子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可以自己随心所欲的。你现在给我滚回东宫禁闭三日好好反省。武家姐妹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若逼急了你父皇,他倒是真有可能收纳武氏姐妹入宫来当才人。你好好想想吧。” 李承乾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瞬间似乎被抽去脊梁,目光呆滞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甘露殿。 李承乾病了,病得很严重,宫里的太医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减轻李承乾分毫病症。东宫整日飘散着浓烈的苦药味,李二和长孙急白了头发,但太医们无论给李承乾灌进什么药都会被李承乾呕出来。长孙有心想请悬壶医馆过来一试,但李二坚决不同意。李泰和李治也只有急得直跳脚。 李恪几次想冲出玉淑殿去找悬壶医馆求助,都被杨妃领着乌泱泱大队人马把他绑得像粽子样捆回了书房。 但武二妹还是得到了李承乾病重的消息,这消息是长乐带出来的。李二长孙防范儿子们却不防范长乐公主,所以出入宫廷自由的长乐轻蔑地瞅着李泰哥俩被五花大绑的模样,优雅地提着自己的公文包一脸正经地从他们眼前走过,上班去。 武二妹泣不成声好几次都站起身来打算单骑闯东宫,被杜梅瑞和武小顺给死硬拖住不让出门。长乐仰头望天片刻忽然说道:“二妹,你现在去闯东宫,即便父皇母后顾及颜面让你进去给承乾治病。但你们武家的危机就再也无法解开。你想陷你父兄于危险之中么,还有你善良无辜的母亲,你有没有为她想过?实际上只要承乾还是一天的太子,你们就永远没可能在一起的。父皇给你们武氏姐妹安排的感业寺青灯古佛过一生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知道以前的帝王对待威胁帝位的谣言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走一个的。” 武小顺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呵,我们武家真是多谢陛下的不杀之恩了。” 长乐听出武小顺也是听岔了她的意思,但这话已出口,正尴尬万分。杜梅瑞冷静地劝说道:“小顺,二妹,你们姐妹别着急更不要错怪长乐。她的话有几分道理,自汉以来历代帝王都极力避免外戚干政祸乱朝纲,所以陛下和皇后娘娘才会如此紧张皇子们的婚事。出家感业寺的安排虽然看似荒谬,但能堵住朝堂悠悠之口,也能让武氏族人暂时脱离峰口浪尖寻找合适的庇护地。” 武二妹忽然打断问道:“长乐是否还记得答应借给我们的长乐号飞艇?” 长乐惊呼道:“二妹,这飞艇还需要测试试飞,并且你们族人还没有学习飞艇的驾驶技巧。” 武二妹冷冷地说道:“难道长乐你反悔借给我族人学习飞艇了?” 长乐这次听出武家姐妹跟她说话不是听岔她的意思,而是对代表皇室的她充满了敌意。长乐轻叹一口气,含泪说道:“武姐姐,武二妹,你们真的不信任我了么?我答应借飞艇的事情是绝不后悔,但这里我有一言相劝,你们肯听一听么?” 武二妹内心轻松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长乐,你想说就说出来吧,即使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姐妹也从来没有怨怼过你。你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是非常清楚的。” 第三十章 李承乾发现武二妹有古怪(三) 长乐抹了抹双眼包含的泪水,冷静地说道:“武姐姐今年才15岁,武二妹今年才13岁,你们难道忘记贞观七年的《大唐律》了么?凡我大唐男女成亲年龄必须年满20岁,所以咱们还有至少整整五年的时间做准备。世界那么大,哪里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青雀的《括地志》里记载西域某地称作西凉的地方,群山常青,河水甘甜,咱们可以在那里种果树,酿果酒,种稻子,养稻花鱼。建立一个西凉女儿国可好?” 本来心有凄凄的武氏姐妹听到长乐这么不靠谱的提议,顿时破啼而笑。武二妹摇摇头,沉声说道:“长乐,建什么西凉女儿国,咱们山长要是知道你有这想法准定敲破你的头。不过,你说的咱们还有五年时间做准备周游世界,你确定不会在五年内被陛下发现捣毁咱们的计划么?对了,岳喜画最近怎么每次开会她都缺席,你不觉着深受娘娘信重的岳喜画有可能会泄露给山长咱们的出游计划。” 长乐从提包里抛出一幅卷轴,推开卷轴便是一幅幅复杂工艺的螺旋桨构图。长乐指着这几幅器械构图,不满地说道:“喜画最近总被母后带在身边指导棋艺,她一有空闲就绘制这些咱们飞艇最重要的制控部件的构图,还要悄悄去工厂检查实验结果。她也正郁闷没时间过来帮忙出主意呢。咱们的出游计划里最重要的就是咱们的两栖大艇,既能在晴天飞越千山万水,还要能在江海里扬帆远洋。材质要求薄钢无缝焊接还要镶嵌玻璃。紧急备用品里还需要降落伞,帐篷,野外生存工具,等等难题都需要她和公输兰、冯丽媛共同解决。你们觉得她们耗用如此巨量的力气就是为了告诉父皇咱们出游计划?别开玩笑。” 杜梅瑞啮地一笑,捂嘴轻笑道:“咱们五年后忽然乘坐飞艇到太极宫上空与他们挥手作别时,不知道陛下和众朝臣们是如何表情。” 武二妹和武小顺略带不安地说道:“咱们不告而别会不会惹怒陛下牵累家人?” 长乐一边收起卷轴一边嘿嘿笑道:“有我这个长公主同行呢,怕个彩蛋。咱们环球旅行最多一百天就可以回到大唐,到时候把咱们旅行得来的战利品扔给他们瞧瞧,闪瞎他们这群重男轻女的狗眼。” 武小顺咳嗽两声,戏谑地说道:“长乐,你不担心狗眼们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咱们的出游可是瞒着陛下和朝廷的,那是欺君大罪。岳喜画设计的双栖大艇到底能承载多少人,你们考虑过么?” 长乐低声说道:“只能承载二十七人,每个人在飞艇上都有专属的职位。暂定下来环球游的人员里只有我、岳喜画、冯丽媛、李蔷、魏芳蕾、公输兰和你们三个。为能多带物资,咱们还得减减肥,以咱们的身高体重超过一百斤都算胖了。我们现在缺少训鹰的专职,你们谁敢担任?” 武二妹呷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训鹰的职务交给我,定不辱命。”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闯门声,牡丹和几个身藏武功的侍女满面警惕地后退进悬壶医馆的秘楼室来,随着她们进来的还有一个满脸贼笑的李泰,最可气的是李泰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胸膛似乎是在威胁牡丹众侍女。 武小顺吓得尖叫打碎了茶杯,长乐诸女也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李泰见到正在密谋的诸女长吁一口气,提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壶茶,气定神闲且得意洋洋地说道:“环球旅游必须算我一份,否则我就向父皇母后求娶岳喜画。我不会做泄露你们秘密的卑鄙小人,但如果这么好玩的游世界没有我李泰就别怪我强娶岳喜画或者公输兰,让你们的飞艇缺少最重要的两个机械技术员。飞艇出故障时,你们就干等着哭吧。”说完,嚣张拈起桌上的松仁饼大嚼起来。 长乐苍白着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秘密的?” 李泰扔给长乐一个铜管模样的听筒,得意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女人是怎么想的,一群猪脑啊,你们在医馆顶楼开会也不派人监视屋顶。承乾就是通过这玩意从你们这里知道父皇打算纳武二妹入宫当才人的。你们还大言不惭地嘲笑朝堂诸公是男尊女卑狗族眼,你们才是笨得离奇的萌猪脑。” 长乐强自稳定心神,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你说吧,只要不破坏我们的计划,你的打算是什么。千万别是求娶岳喜画或者公输兰的蠢主意,你知道的,她俩并不中意你。” 李泰扔了一颗水果糖到嘴里,狂妄地说道:“长乐,你们还想跟我谈条件,是不是还没有认清形势?要不要釜底抽薪全在我一念之间。” 武二妹冲着诸女招了招手,诸女快速聚到一起低声讨论起来。李泰害怕夜长梦多计划生变,赶紧凑上前去,热情地打扰道:“姐儿们可是讨论出结果了?” 武二妹嫣然一笑,和气地说道:“青雀,咱们的飞艇是要控制体重的。像你啧么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可是要占去咱们的两个人员的配置,要是飞艇出故障必须所有人员跳离飞艇,降落伞也承受不了你的重量。这可是高空飞行,风险大的很。你帮我们保守秘密,等我们周游世界回来,这飞艇送你当礼物,咋样?” 李泰扔掉手里的半块饼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说道:“啥?还要嫌弃我的体重?我觉得娶两个魏王妃母后应该很欢喜,尤其岳喜画还是她最看重的弟子。” 长乐连忙按住李泰的肩膀,按不下来,只能干瞪眼地说道:“我们出技术给你也建造一艘飞艇,但我们已经没钱帮助你,这制造飞艇的钱财得你自己掏。为安全出行,你也必须跟随我们进行魔鬼体训,胖子无法乘飞艇。” 武二妹笑眯眯地威胁道:“魏王殿下,如果连这个条件也无法接受,非要为难我等众人。我们现在也可以随时乘坐简易版的飞艇低空飞离大唐。要知道这双栖飞艇技术只有我们格物书院才拥有。” 李泰愣了愣,再次坐到椅子上,沉吟半晌抬头问道:“这魔鬼体训到底有多魔鬼?” 长乐呵呵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李承乾 李泰志得意满地回到了甘露殿,想到武二妹嘲笑自己是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内心深处就有些惴惴不安。采用曹冲称象的办法给自己估算了一下体重,看到算盘最后拔出的一百七十五斤这个数字,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还好没有太过肥胖,体训起来应该能够瘦下来。 翌日清晨,李泰去东宫探望李承乾后,李承乾开始正常服药,身体也迅速恢复起来。到第三天时,李承乾已经不睬宫人们和太医的劝阻,不顾体弱地在东宫练起剑来。跟随练剑的还有他的两个死党弟弟李泰和李恪。 三兄弟练剑练得气喘吁吁,李泰更是练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直吐舌头。李承乾鲸吸一壶茶水,喘着气问道:“青雀,你再看看,四周有没有偷听咱们说话的死角。” 李泰斜睨了一眼李承乾不满地说道:“现在雉奴在帮着咱们瞅着,有情况会吹哨的。” 李恪不放心地责备道:“青雀,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角色交给雉奴呢,他还是九岁的顽童,哪里会把放哨当回事的。” 李承乾拍了拍李恪的肩膀说道:“阿恪,放心吧,雉奴办事很靠谱。他不是第一次帮我和青雀放哨了。” 李恪听得满头黑线,赶紧直奔话题地问道:“小顺她们真的打算五年后环游世界?” 李泰瞥了一眼李恪,略略愤慨地说道:“小声点,这消息千真万确。你可别说梦话时把这么重要的计划泄露出去。会出人命的。” 李承乾抬眼盯着李泰低声问道:“她们环游世界后还会回到大唐么?” 李泰嘿嘿笑道:“我们只想走出大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按照长乐的计划最多一百天就会回到大唐。咋能不回来呢,父母亲人都在大唐的。” 李承乾踢开脚下的一颗石子,情绪不高地说道:“真羡慕你们不是太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周游世界不告而别,只要能回到大唐,父皇他们也一定会原谅你们。我这个太子,要自由没自由,想要娶自己心仪的女子也被百般阻挠,还差点累及她的家人。真想卸下这个太子身份,自由自在地跟随你们去周游世界。” 李泰听得满头大汗,赶紧劝阻道:“大哥千万不要气馁,只要武二妹没嫁出去。你总有机会娶到她的。别忘了,将来父皇百年之后你继承帝位,那也是要纳许多嫔妃的。二妹不给你当皇后也可以嫁你作贵妃么。” 李承乾红着眼睛狠狠地说道:“可我只想娶她一个妻子,不想娶什么贵妃。” 李泰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父皇母后感情多好,还不是要娶三千嫔妃充实后宫。” 李承乾痛苦地闭着眼睛,泪流满面地说道:“青雀,你说如果我放弃储位,会不会被父皇杀掉?你来当这个太子如何?” 李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惶地拒绝道:“大哥,你疯啦,放弃储位,就为了武二妹?你要这么做,信不信我这就去把武二妹给暗杀了。红颜祸水,说的就是武二妹这样狡猾又美丽的女人。” 李恪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死死拉住李泰,低吼道:“青雀,你冷静点。大哥只是随口一说,不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来的。难道你们想让你们的母后跟汉武帝的卫皇后一般抑郁自尽么?” 李承乾惨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愤恨我的太子身份。前些天我病沉沉的时候,认真想过我放弃储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父皇不会杀了我,最多贬我为庶民。只是母后肯定会伤心欲绝伤及身体。但是只要青雀你肯顶上太子这个储位,我这么做对父皇母后的伤害并不大。” 李泰一把拉住李承乾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哥,我从未想过后备你的太子位。你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你的江山,背弃你的父母和兄弟。你是天然的嫡太子,没人能把你拖下皇位,武二妹也不可以。你要是非得一意孤行,不用我们兄弟出手,父皇肯定会雷霆万倾地灭掉整个武家。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么?三哥,你愿不愿意帮大哥来承担这个储位?” 李恪吓得一身冷汗,心中暗怼李青雀城门失火非要殃及池鱼,赶紧接话道:“青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外公是谁,我和我弟弟李愔是所有皇子中最没可能成为大唐储君的。咱们虽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我承认我从小就非常巴结太子大哥,为了能在咱大唐盛世美滋滋地活下来,我容易么?” 听到李恪这番急赤白脸的表白,李承乾暗然神伤地说道:“咱们兄弟大概是这天底下最难自由生活的皇子了。有时我特别羡慕青雀,不是嫡长子,不用担负储位的重责,但身为嫡次子又拥有皇庶子们没有的各种宠爱和特权。要是我是魏王,我也不愿意放弃这么舒服惬意的自由。” 李泰感觉到四道灼灼发热的目光锁定了自己,他深吸一口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清新空气,一副智珠在握地低声说道:“两位兄长也不用这么瞅着我,你们深知我不喜皇位喜欢研究格物书院那些奇奇怪怪小物件的。再者,父皇不是还有一个嫡皇子么,雉奴就挺适合继承皇位,咱们齐心协心把雉奴推上储位,如何?” 李承乾一听这话,欺负小雉奴,顿时来了兴趣,腹黑地问道:“咱们怎么把雉奴推上储位?” 李泰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咱俩假装争夺储位,争得你死我活那种。你在东宫操练武战,我在王府广纳贤士。咱俩只要见面就不分场合大声争吵,更甚者还打上两架。你要是有胆量还可以装作喜欢男宠,这样无论哪家豪门大族都不会把自家闺女往你这个东宫火坑里推。父皇总不能强拖个豪门千金嫁你作太子妃。” 李恪满脸黑线地问道:“青雀,你确定你是在帮大哥不是在毁大哥?大哥这么做了,父皇就会把希望放到你的身上。你作为嫡次子也是跑不掉的储位,何况你还这般机伶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对父皇脾性。” 李泰神秘一笑地说道:“我要摆脱掉储位简直不废吹灰之力,父皇最多罚我降次爵位,不会伤筯动骨的。” 第三十二章 压力山大的胖子李泰(一) 李治跟着李泰回到了甘露殿。李治一边给李泰捶背捏肩一边殷勤地问道:“四哥,今天我给你们放哨,守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你们密谋啥呢,我在外边冷得一个劲儿的打喷嚏。” 李泰削了个苹果递给李治,呵可笑道:“啥都没密谋,三个哥哥聚一堆儿只是谈谈人生理想。” 李治一听‘人生理想’眼睛里暴露出八卦的执念,狗腿地问道:“三哥的理想是啥?” 李泰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道:“咱三哥的理想很宏伟,把医学进行到底,做一个扁鹊华陀那样的名大夫。顺便在封地娶个漂亮媳妇,生个一群两群漂亮娃。” 李治继续刨土刨根地问道:“大哥的理想不用说,就是当个好皇帝,你的理想是啥?” 李泰神秘地悄声说道:“我的理想是……,不告诉你,你啥时候猜着了,我再告诉你。” 李治把啃出裙形的苹果核冲着李泰扔了过去,李泰哈哈狂笑大步流星地奔回了自己的书房。 李泰趁着铭善书院放假的几日,每天都跑格物书院逼迫长乐和岳喜画把双栖飞艇的模型给他。长乐不但不给还每天变着花样的欺负李泰,最常用的一招就是跟李泰玩南辕北辙大躲藏。每次李泰看到长乐想要追上去都要经历生不如死的爬楼梯追跑,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长乐轻松地跑着楼梯,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块长乐的衣角都抓不到。李泰欲哭无泪。 李泰还在格物书院彩衣娱亲,至少桃蕊就是这么禀告嗑黄豆的长孙皇后的,虽然真实述求离此十万八千里,但作为李泰母亲的长孙山长确实从胖李泰的狼狈追跑中享受到了彩衣娱亲的乐趣,并且娱亲得厉害,呛到了一颗黄豆…… 李承乾已经开始他的自毁人防计划,李泰的馊点子他一条都没有瞧上,他担心那些馊点子用起来后,不但自己的名声毁了,还极有可能气死老爹老娘和没过门的武二妹。所以,他使出了一招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大衰招——装疯。 所以,当三天后李泰被李恪从格物书院拽出来时,李恪啥话都没说,直接递给李泰一份《京城要闻报》,看着眼前《京城要闻报》上硕大的标题“大唐储君忽患疯症黄金万两急寻名医”,李泰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内心狂怼李承乾,猪队友啊,不按计划出牌,咱们怎么补救啊。与此同时,一架四匹马拉的青布香壁车绝尘而去。李泰飞身骑上李恪为他牵来的骏马也跟随香壁车狂追而去。李恪则拿着报纸一路狂奔,跑向了格物院的西大门悬壶医馆。当武二妹看到李恪递给她的报纸时当场晕了过去,岳喜画和武小顺手忙脚乱地抱着武二妹回了治疗室。岳喜画用打开薄荷味浓郁的嗅瓶搁武二妹鼻子底下,武二妹急吸两口薄荷气才悠悠醒转,刚一醒来就嚎啕大哭起来。 岳喜画和武小顺面面相觑却也无从劝起。岳喜画其实是非常怀疑李承乾疯掉的新闻,直觉觉得可能跟皇帝要召武氏姐妹入宫当才人的消息有关。果然,李恪打破了大家的沉默,着急地说道:“武二妹,你别光顾着哭,大哥是装疯,他是在拖时间让咱们想主意。” 武小顺疑惑地问道:“什么主意?” 李恪迟疑起来,武二妹狠推一把李恪狠声问道:“快说,李承乾打的啥蠢主意?” 李恪咳嗽两声,左右看了看,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道“装疯脱壳”。 武二妹走出大门,招了招手,一个一直在悬壶医馆街边卖水果的小姑娘吹了一下鸟哨,然后整条街道忽然人声鼎沸逛街的人更多了起来,小姑娘则身手敏捷地跑上医馆顶楼警戒起来。武二妹看了看医馆大厅杜梅瑞正领着几个小弟子给病人看病,她便匆匆走回了治疗室。 武小顺严肃地问道:“什么是装疯脱壳?陛下和娘娘又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这是承乾的缓兵之计。” 武二妹细想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忧愁地说道:“承乾此法虽然拙劣,但心思玲珑如咱们皇后山长,恐怕已经看透承乾的装疯之举,肯定会恨其不争,彻底伤了心。” 岳喜画皱眉说道:“这不正是承乾想要得到么,他就想陛下和满朝文武对他失望对他蔑视对他放弃。这样他就可以脱离太子位,当个逍遥平安王了么。” 武二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储位之事,哪有这般容易的。陛下和娘娘能看透他的伎俩,难道满朝文武都是傻的么?他越是装疯得厉害,满朝文武越不会放任他弃掉储位。” 李恪连忙问道:“那怎么办,承乾现在嫌弃储位得厉害,肯定已经拿出他难得一见的极品演技了。” 武二妹沉吟半晌,轻声说道:“如果魏王肯接盘承乾的储位,那么承乾的这番谋算才不会落空。” 李恪连连摇手道:“四弟?不可能,不可能,他现在当着23州的逍遥王爷都嫌麻烦,要他接盘承乾的储位,他说不定能立刻跑回封地老死不出来。” 武小顺气乐了,呵呵笑道:“你们兄弟到底怎么了,一个个对皇位避如蛇蝎。要知道这天下觊觎皇位的恶人一抓一大把。如果你们兄弟都不愿意担当这份大唐荣耀,有的是奸恶之人想手拿把抓地抢这皇位。” 岳喜画也补刀说道:“无论魏王愿不愿意当上这个储君,如今之计能解开承乾这个疯局的办法也只有李泰当上太子,李承乾才能被解套。但承乾从今以后只能深居浅出淡出朝野的视线,他真的愿意么?” 李恪着急地说道:“青雀喜欢研究你们格物院制造的小玩意儿,他最痛恨枯燥的朝务,绝对不会接盘太子位的。” 武二妹嘿嘿笑道:“我有一计,青雀想不帮忙都不可以。” 李恪急切地说道:“青雀是什么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何肯屈服你们的计划。” 武小顺狠声说道:“你别打岔,我妹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咱们只需要配合即可。” 正在东宫控望承乾的李泰没来由地重重地打了个大喷嚏。 第三十三章 压力山大的胖子李泰(二) 李泰看着脸色蜡黄、头发披散、眼神凌乱的李承乾心里有些发怵,不会是真疯了吧?李承乾趁人不注意,狠掐了一把李泰的大腿,李泰痛得胖脸颤抖但还必须面不改色。李泰瞬间读懂了李承乾那憔悴麻木的脸。 李泰装作心痛兄长的模样狠狠搂过李承乾,一顿黑心拳擂背,一边擂还一边哭诉道:“大哥,你咋啦?三日不见咋病成这样了?现在就算硌惨的山贼也模样强你太多了啊。” 李承乾被李泰捶得直翻白眼,一边大飚演技,一边悄声问道:“二妹知道消息了?” 李泰继续大声哭泣,遂悄声回道:“阿恪应该给她说了。” 李承乾推开李泰,啊啊呀呀地想要继续抓铜钱,宫人们蜂涌而上拖住李承乾,一边拖还一边喊道:“太子殿下又要吞钱币啦,太子殿下又要吞钱币啦……” 李泰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走了那一大盅铜钱,李承乾更是急得又抓又咬身边的宫人,一边抓咬还一边怒吼道:“我是貔貅,我肚子饿,你们不给我吃钱币,龙王会吐水淹死你们……” 李泰疑惑地看着大盅里的铜钱,依稀闻到了葱饼的味道,拾起一枚贞观钱嗅了嗅,特么逗我好玩是么,这铜钱是葱饼做的。连我都骗不过,还想瞒过父皇那头狡猾的龙王?李泰正捧着大盅发懵,忽然手上一空,谁这么大胆,转头一看是他老爹正毫无形象的狂吃大盅里铜钱饼。东宫偏殿里跪满了一地的侍从宫女和太医,李泰揉了揉鼻子,臊眉搭眼地走上前,不忍直视李承乾精彩的演技,闷声说道:“父皇,这葱饼上火,吃多了会牙痛。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他昨晌还跟我一道吟诗品酒呢。” 李二冷哼一声,扔了一块铜钱饼给身后的细犬,冰冷地说道:“太子发病了么?能拿葱饼充作铜钱吃的人象疯掉的人么?承乾别演戏了,朕瞅你这演技够得着大剧院整两场了。你不想当储君,想褪掉太子的身份,你跟朕直说么,又是装貔貅又是吞钱币的,你不觉得累得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推开身边搀扶他的宫人,直挺挺地跪到了地板上。李泰也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 李二把捧在手中的铜钱盅愤怒地扔向李承乾,李承乾犹如淋在铜钱雨中,浑身砸得疼痛却一声不吭。李二颤抖地指着李承乾,狠狠地说道:“汝自幼但有所求,朕与你母后无不应允。汝的开蒙,汝的课业,汝的骑射,汝的马球,汝的蹴鞠,汝的棋艺,哪样不是朕殚精竭虑地为汝谋划为汝厚禄重金请名师?如今十五岁学会装疯迷窍金蝉脱壳计啦,《三十六计》学得好啊,都用到生你养你的亲人身上了,那个太子位就那么让你愤恨唾弃?这《京城要闻报》上的头条‘大唐储君忽患疯症黄金万两急寻名医’是你亲自执笔的吧,谁也没有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顾祖宗社稷。朕今天过来就是想听听,汝这般没心没肺地谋算褪掉太子位,所为何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应国公家的二丫头?” 李承乾猛地抬头,泪流满脸地说道:“父皇,您问我为什么那么不喜太子位,我不是为了武二妹,更不是为了逍遥王爷的慵懒生活。我在铭善书院学习历史的过程中,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王朝更迭与粮食有关。既使父皇您今天富有四海,咱母后在后宫仍要提倡节衣俭食勤俭渡日。您作为皇帝尚且还要节俭渡日,那治下的万万百姓岂不是在饥饿渡日。您勤勉政务换来的就是百姓嗷嗷饥鸣?您的《大唐律》再好,百姓有一个饿着肚子就是您施政的失败。前些时日,您领着文武大臣和我们三个皇子微服私访关中地界,您是亲眼目睹关内二十三州两府,只有岳小梦位于凤翔府封地的富安县富裕安稳,其余各州都是业绩平平,更有州府穷蹙困顿。我当时就在想,父皇已经是前无古人的最勤勉的帝皇,为什么咱们大唐还有如此多的贫穷州县。近日来我才想通原因,清官不睬钱粮事,十里八乡荒芜地。咱们大唐有1557县,每县大约人,每个县官的能力不能仅靠他们自编自写的折子,也不能依靠他们上官知府的一家之言,御史的风闻也不可靠,必须得是咱们李唐王族最忠诚的战士微服暗访,才有望不让父皇的治国良策付水东流。承乾愿让出储位,甘当咱李唐皇族的忠诚战士。” 李二听到这里,恨声笑道:“哈哈哈,荒唐至极,咱大唐没人了么,非得需要你一个太子都当观风使?” 李承乾面无表情地回道:“父皇明鉴,圣人都有私心何况常人乎?不是咱李唐皇族的儿郎,难有这忠诚客观的立场去处理暗访各县的琐碎繁事。” 李二轻蔑地说道:“你的皇叔们可以处理这些琐碎繁事,还用不到你这个太子出场。” 李承乾恭敬地回道:“但请父皇举荐一位智勇双全忠诚可信的皇叔,如果不担心将来大唐诸侯割据如周幽王时强枝末干,您可以如此安排。” 李二狠灌了一壶茶水,沉声说道:“你真不是为了武二妹忤逆父皇?” 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恭敬说道:“少年慕少艾,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未及冠,二妹也未及笄,岂能乱了分寸?我敬武二妹聪慧贤淑,所以也不想在父皇面前遮遮掩掩。成年之后,我会向父皇请恩旨求娶武二妹。现在不作他想。” 李二狠狠地瞪了李承乾一眼,继续说道:“你有如此见识也不枉朕和你母后呕心沥血教导一番。但你身为太子,除了这次疯癫事出突然,以你往常的端正行止还是甚合朕意。这太子的身份非你莫属,这皇室暗访观风使朕另有安排。” 李承乾脸色一变,赶紧劝阻道:“父皇,正因为我是您最信任和看重的太子,我才能不挟私心公正暗访和公平处理各县琐事。这计划是我提出的,我最有资格作为执行人来全力施行。也只有我退出储位,我才能安全的游走全国。无论是我的哪个弟弟荣登储位,也只有我才能做到宽和平静的对待,不生兵戈。” 第三十四章 压力山大的胖子李泰(三) 翌日,《京城要闻报》、《大唐忠言报》、《贞观纪要新闻》隆重登出大唐皇帝颁发天下的诏令“朕之爱子,突遭迷障,朕祷昊天,护愈英才。东宫太子李承乾因谜障疾症支离枯瘦,天师讣浑天之卦推背出皇子李承乾八字不合储位之尊,强踞储位恐伤督脉难以痊愈。朕虽属意承乾聪明仁慧,忠孝悌全,实乃储君上上人选,然朕也是大唐万民父君,不能以病体嶙峋之皇子担其储君重任。特颁诏天下降太子李承乾为常山郡王,迁离东宫,暂住武德殿,大赦天下为常山郡王祈福延寿。”此诏令一经广发10道359州,天下哗然。 格物书院的翠竹轩内诸女沉默地瞅着眼前的三份报纸,长乐拍了拍报纸愤怒的说道:“承乾所谋不过是暂退储位,怎么就被诏告天下了?武二妹,你这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你给我哥灌的什么迷魂汤?” 武二妹站起身来,盈盈拜倒,冰冷地说道:“公主责问,二妹断不能推诿妄言。承乾所谋不是暂退储位,而是全身而退太子位。如今朝野纷议,猜测汹涌,于承乾非常不利,咱们不应该在这里唇枪舌战耗费时间,现今最紧要的是推上魏王顶替承乾入主东宫续任储君。只有魏王当上太子,这天下的纷议,朝廷的猜测才会放过承乾还其清静。请公主明鉴。” 杜梅瑞也小声说道:“长乐,承乾从小学习屠龙之术,心智早就练得刀剑不入,他虽心仪武二妹,但要他爱美人不爱江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也是他万万不屑为之的。承乾多有主意,你们一起长大你还能不知道?” 长乐起身扶起武二妹,泪盈眼眶地说道:“我何尝不知大哥固执,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拽不回的,他执意不当太子也只能由着他了。青雀现在也无意储位,他这段时日醉心周游世界的地图收集,谁要是推他担任太子谁就是他的生死大敌。父皇现在可能也只有推选雉奴担任这储君之位吧。毕竟长孙舅舅亲自辅导雉奴学习《史记》学习朝堂政务已经两年有余。” 岳喜画眼瞅着大唐帝位的传承沿袭着巨大的历史惯性回到了原本的模样,只是不知今生的唐高宗李治在没有武氏女的辅助下能否把大唐经营得更加广阔和富饶,历史上真实的李治就是一个杰出的敢于开疆阔土的睿智帝王。可以说正是由于唐高宗李治把太宗李世民的政治报负延续得完美无虞,政治理念执行得严谨规矩,高宗时期的大唐才迅速繁荣起来,在武则天这个千古女帝接手大唐的时候才没有出现严重的动荡伤及国本。实际上武则天虽然年长李治4岁,但武则天的政治手腕和执政理念都是源于高宗李治的亲自传授,所以唐高宗李治既是女帝武则天的师傅,也绝对是擅于帝王权术的强势帝王。 想到这里,岳喜画觉得自己也应该帮帮长乐推波助澜一把,把现在还是晋王的李治推上储位,她优雅地说道:“晋王殿下不但是嫡出的皇子,最难得的是晋王是陛下最小的皇子现在才年仅九岁。等到陛下年迈时,晋王刚好长成,陛下有多少积累的治国经验治国良策也正好可以闲适从容地放心教导。我也认为晋王殿下是目前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李蔷犹疑地低声说道:“但是晋王殿下现在的幼冲之龄也正是朝廷众臣反对他继承储位的最大理由。我还是觉得魏王李泰继承储位是众望所归,相对容易成事。” 魏王李泰现在也正在新建成的魏王府焦头烂额地瞅着《京城要闻报》,从对门吴王府窜门过来看亲戚的吴王李恪则坐在旁边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同杜相的弟弟杜楚客闲聊黄歧之术。 李泰不满地拍了拍茶案上的《京城要闻报》,低声说道:“父皇这颁诏颁得也太突然了吧,大哥就这么被降成常王郡王了?既然咱们京城报纸已经在风传太子病重,真真假假总得遍寻几年的名医给太子看病吧,这么快就把太子给降成郡王,谁信太子有迷障疾症?反正我就算不知道真相也不相信大哥患了什么迷障疾症。何况我已经知道这是大哥在假病遁储。现在这些朝臣们肯定已经准备好推我登储位,我要是登上储位哪里还有自由地周游世界,我的《括地志》也会成了一个笑话。怎么就没人听听我的想法。” 杜楚客捋着胡须呵呵笑道:“魏王殿下无需烦恼,老夫虽然不才,只要殿下肯登储位,您的《括地志》老夫一力承担把它办得尽善尽美。” 李泰嘿嘿笑道:“杜师不可诓谬于我,您已然年迈行动不便,怎能亲历丈量这天下河山的险途?青雀也万不能置杜师于此艰险境地。这《括地志》不只专绘咱们大唐的堪舆图,还应收纳天下九州之图(实际是七大州)以利我大唐开疆阔土。” 李恪旋转着手中的茶杯,晃动着琥珀茶汤,深吸一口茶香,淡淡说道:“青雀,你甭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哪里是想查遗补漏《括地志》,分明就想离开大唐出去疯玩。你这玩心太炽确实不怎么适合担任储君。” 杜楚客神色凝重地询问道:“魏王殿下都不适合继任储君,谁还有能耐有圣眷继任储君?难道吴王殿下有心逐鹿一试?” 李恪诧异地看着杜楚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杜师莫开这种要命的玩笑,我可是坚定地研究歧黄之术,想把歧黄医馆开得满大唐都是,我的目标是成为像扁鹊华陀那般的流芳百世的圣医。一个好大夫是成不了好皇帝的。” 杜楚客继续耐心地劝说李泰道:“魏王殿下,你若不能挑起储君的担子,这朝堂恐怕立时就会乱起来。现在没乱是因为朝堂诸公都不约而同的属意您当太子,也全都顺理成章地认为只有你坐上这储君的位子,你的兄弟们才心服口服不起争端。” 李泰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果然承乾玩得一手隔空甩货的武功把储位的压力转移到自己这里来了。 第三十五章 明星皇子是这么产生的 新落成油漆味都还没散掉的魏王府最近车水马龙起来,魏王李泰起初还颇为礼貌地给来人解释自己无意储位的理由,随着说客的身份越来越豪,最后连常山郡王也时不时找理由来魏王府看热闹,李泰就彻底没了敷衍来客的心情。 李承乾躺在魏王府会客室的沙发上,一边惬意地吃着西域葡萄,一边瞅着焦头烂额的李泰淡淡地说道:“青雀,你哪儿买的葡萄还真甜?等会儿我回宫,你记得给我挑上两篮子葡萄给母后送过去。” 李泰猛吸一口茶,恨恨地说道:“大哥,你还好意思打劫我王府的葡萄。你不觉着有件事情你很对不住我么?” 李承乾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说道:“嗯,想起来了,上次我跟程阿牛和阿恪吃父皇那条黑鱼精没叫上你,是很对不住你。 李泰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弱弱地问道:“你敢猎杀父皇的黑鱼精?活腻味了?” 李承乾吐出一嘟噜的葡萄籽,嘿嘿笑道:“父皇养在御花园的黑鱼精都快一百斤了,父皇平日里当个宝似的养着它,却不知这头大鱼都敢祸害宫里养的小鸡小鸭了,时日若再长些,说不定连人都敢吞。为免大黑继续为祸人间,我和阿恪在一个无聊得找不到烤鸡翅的晌午,用一只鸭子钓上来了这头大黑鱼。” 李泰一脸嫌弃地问道:“这大黑鱼的肉肯定又粗又焅难吃得很,你们不会还吃出鸭屎味卟?” 李恪则是一脸陶醉地说道:“这大黑鱼做成的烤熏鱼美味异常,前次吃大黑鱼没邀请你,下次咱们去捉锦鲤精一定喊上你。” 李泰一脸算你识相地狠狠说道:“不怕抄写《男则》你们就去钓鲤鱼精,父皇一直想把铭善书院的墙纸再换上一遍呢,上次换墙纸的程阿牛现在两手还抽搐,听到‘男则’两字这个七尺的汉子连左武卫武训都没怕过的汉子能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你们吃香喝辣都不叫上我,的确很对不住我。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事。” 李承乾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扁壶仰头猛饮一口玉冻春,呵呵笑道:“青雀,你说的可是储位之事,我装疯吃铜钱时你也在场,我可没说半句让你接手储位的话啊,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 李泰一通黑心拳猛捶李承乾,一边捶一边狠狠说道:“承乾,你不按咱们商量的计划出牌,我还怎么配合你上演一出皇子争储大战,就算我有些点子馊了点,但从效果上可以直接把咱俩都捋下来,多么完美的计划都被你演砸了。现在你还天天过来看我被逼储位的迥样,看我左支右拙狼狈敷衍的模样很有趣么?” 李承乾用力推开李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每次看到长孙舅舅手捶棒敲地威胁你,我都感慨事世无常舅舅最强。每次看到房杜两位大人对你唇枪舌战苦心相劝,我都唏嘘人生如戏争端最戏。每次听到父皇夸你不孝的东西,我都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啧么百年难遇的观赏机会,你觉得我象是那么容易错过的人么?”说完同李恪哈哈大笑起来。 李泰颓然地坐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咋不笑死,还不赶紧想辙帮我也推掉这沉重如山的储位。” 李承乾拍了拍李泰的肩头,热络地说道:“青雀,哥哥我早帮你想好了辙。三个字,回封地。趁着父皇的旨意还没有定下来,你赶紧远远避回封地,千万别回长安,哪怕封地下刀子也别回长安。你只要待在山高路远的封地,父皇就算想诏你回长安承储位也要考虑其中的风险。所以,只要你人在封地,父皇是不会将太子位传给你的。当然你的不辞而别可能会惹怒父皇降你爵位收你部分州府,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李泰呷了一口茶,长吁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道:“大哥,你有这么好的计划早跟我这个弟弟说说么,吓得我这半个多月连个囫囵觉都睡不着。既然两位哥哥如此关照青雀,那么礼尚往来,青雀也有好菜招待两位哥哥。”说完拍了拍手,就有仆役端出两盘油炸臭豆腐,李承乾、李恪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三天后的一个大清早,吴王李恪过府打算相邀四弟李泰进宫找承乾大哥喝酒时,才发现整个魏王府人走楼空。大唐的皇帝陛下在李泰出走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收到魏王李泰的留信,信里李泰字字泪涟地说出自己无意储位的理由,并再三强调编撰《括地志》才是他毕生的心愿,希望他这个不仅是君王更是他最敬仰的父亲能明白他的心意。本打算派出百骑司连夜追截的李二,重重地把李泰的留信拍在了案几上,仰天望月,久久不说一句话。 当李泰在半个月后抵达雍州的时候,《京城要闻报》、《大唐忠言报》、《贞观纪要新闻》联合登出了九皇子李治以超凡棋艺连赢十六国围棋大家,以绝对的实力睥睨掉所有的围棋小国。 又过了半个月,《马经》、《跑马报》浓墨重彩连续三天报道了大唐皇室第九子晋王李治训练马球队和赛车队,并在赛场上超出所有人的认知赢得比赛的新闻。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八卦之都》上的夸张报道。《八卦之都》从来都以乱编劲爆的不实新闻哗众取宠于大唐新闻界,这次连篇累缀地铆劲狠夸九皇子晋王殿下,夸得当事人李雉奴愤怒地想上门踢馆。由于当天的《八卦之都》甚合瓜众们的猎奇心理,在加量10万份的情况下,还是销售一空。晋王李治提着《八封之都》去找皇爷爷哭诉,指着描写他力大无穷和胃大如牛身高八尺的不实描述,愤怒得连摔皇爷爷内宫里的几件珍贵瓷器。年逾七十二岁的太上皇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自己最喜爱的珍珠壶细瓷,一边轻放珍珠壶一边呵呵笑道:“雉奴莫要再掷朕的爱物。《八卦之都》虽然是朕的场子,但皇爷爷如此安排夸赞自己的孙子又有何不妥。傻雉奴,这是在给你造声势,无论真假对你只有好处莫有害处的。这大剧院推明星就是这办法,甚是有效,朕现在不过是照猫画虎就把你捧成咱大唐最耀眼的明星皇子。怎么样?皇爷爷办事告谱吧?” 李治气红了脸蛋,扔下《八卦之都》,恨声说道:“皇爷爷,你坑苦我了,以后再也别想找我帮你打围场。”说完跑离了冠军宫。 第一章 百人团的世界环球游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迅速淌过,当人们在庆祝贞观十六年的元宵佳节时,年仅十五岁的明星皇子李治被皇帝老爹正式颁诏天下把他晋升为大唐皇太子。已经历练得走路都带台风的新晋太子李治现在出门都必须带上十副墨镜十件披风和海量的侍卫。每当他玉树临风地骑马走过长安街道时,疯狂追逐的长安贵妇贵女们扔来的金银手饰和鲜花鲜果总能让他满载而归,今天的元宵节更是让他收获颇丰,没看见紧贴在他身边的侍卫们都快变成刺猬了么。这真是幸福又痛苦的敛财术。 李治慢吞吞绕城一圈回到东宫,刚脱掉插满金钗银簪的厚厚棉夹,两个很久没来东宫找他渚酒论英雄的皇兄已经在帮他临时客窜起金银质检来。李治眼睄都没细看地一脚踢开棉夹,戏谑地说道:“大哥、三哥,你俩不会真以为这棉夹上的簪子是真金白银吧?” 已经从常山郡王晋升为燕王的李承乾很是诧异地拈起一支玉头金蟾簪,不解地反问道:“这难道是假的么?” 李治夺过玉头金蟾簪呵呵笑道:“难得的好簪子,这玉色水头足,谁啊,为见我这玉树俊朗的容颜舍得抛下这等价值千金的贵物?” 吴王李恪也从簪子堆里挑出一支金箭羽棱珊瑚簪来,默默地递给李治。 李治一把夺过珊瑚簪,神色古怪地小心收好,又提起棉夹又细看了一番才放下棉夹笑说道:“我只要这支珊瑚簪。今年棉夹上的金银簪子竟还真是真金白银,不比往常大多是镏金的。哥哥们要是喜欢只管拿去。” 李承乾和李恪相看一眼,不屑地说道:“雉奴,你当我二人是那么没见过金子银子的么,赶紧拿走。” 李治挥了挥手,有侍从上前捧走了千簪棉夹,李治深呷一口香茶淡淡地说道:“哥哥们也是无事不登我这太子东宫的,尤其是大哥。怎么今天那么有兴致来东宫找我这个脾气坏得可以爆栗子的弟弟呢?别是又没钱了吧?” 李承乾尴尬地推了推李恪,李恪艰难地吞了一口茶水,低声说道:“雉奴果然是天命所归文武全才的皇太子,把俩个哥哥的这点小心思猜得一点儿都不准。咱俩最近不缺钱,就缺个能在父皇跟前帮咱俩和青雀推迟之官的自己人。” 李治不解地瞅了瞅两个哥哥,低声问道:“当初费尽力气把我推上储位…..” 李承乾赶紧打断李治的疑惑,低声说道:“跟储位没关系。我俩和青雀打算今年离开大唐出去旅游一番,我们的飞行器都已经造好了。青雀就快回到长安了,等他抵达长安,就是咱们出发之时。今日你被父皇提为皇太子,明日就有朝官催促我等年长皇子去封地之官,父皇如果同意了朝官们的意见。我俩和青雀的出行计划就会被破坏的。” 李治眼睛张大数倍,满眼星光地恳求道:“飞行器?我也要去,把我也带上。” 李恪白了一眼李承乾,意思是你话说秃噜了。李承乾连忙劝阻道:“雉奴,你不能去,你是储君必须坐镇长安。这环世界旅游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完成,其中风险也是无法估计的。如果哥哥们还能活着回到长安,到时候就把这飞行器送你当礼物,怎样?” 李治眼中的炽热冷却下来,沉吟半晌后忽然问了一句:“大哥,如果我求娶武二妹,你会放手么?” 李承乾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楚,怒声问道:“雉奴,你说什么?” 李治倔强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承乾,一字一字地说道:“大哥,我说如果我求娶武二妹,你会成全我么?” 李承乾强按捺住愤怒地瞅着李治,也一字一字地说道:“二妹不会同意嫁给你的。” 李治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两位哥哥请回吧,孤也困乏了。你们的事,孤不会说出去的。但你们之官的事情,孤也无能为力。父皇决断,孤能奈何?” 李承乾按住李治的肩头,沉声问道:“为什么是武二妹?王将军之女王馨儿不是很好么?” 李治冷冷地瞅着李承乾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武二妹,但心里对她着魔般的喜欢。我知道大哥打算做我李唐皇族的观风使,也知道哥哥为我们大唐奉献很多,更知道哥哥深爱着武二妹,但我就是拔不掉内心对二妹着魔般的欣赏和喜爱。” 李承乾着急摇了摇李治,狠声说道:“武二妹大你四岁,今年都已经十九了。按《大唐律》等你二十岁成年之时,她都成二十四岁的老姑娘了。何况武二妹深情眷恋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李恪想要拉住愤怒的李承乾,但被李承乾用手推开,李承乾狠狠用手指了指李治,没再说话,大步走出了弟弟的东宫。 武二妹正与长乐、岳喜画、魏芳蕾、杜梅瑞、武小顺、李蔷、冯玉媛、公输兰、李雁、程小莹、李玉贞等诸女在岳喜画的富安县悄悄排练飞行器的各项功能。长乐挥舞着红色小旗,武二妹打开鹰笼,小鹰长啸一声冲出鹰笼向着远处红色的飞行器疾飞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飞了回来,武二妹解下小鹰脚上的铁管,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长乐。岳喜画和公输兰、冯玉媛三人正仔细地检查飞行器上的每个榫卯和焊接。杜梅瑞和武小顺正在检查医疗用品和氧气袋。魏芳蕾和李蔷在调节飞行器的风帆,程小莹和李玉贞在检查飞行器里的仓房物品是否捆绑严格,她们中最年幼的李雁则在驾驶室全神贯注地掌着舵。 已经二十岁美丽大方的长乐忧心忡忡看了看驾驶室里的李雁悄声对岳喜画说道:“李雁今年才十五岁,她恐怕不合适跟随咱们长途飞行。卫国公肯定不同意的。” 岳喜画低声说道:“这还不一定,卫国公已经见过咱们的飞行器,他对飞行器用于军事战略很有兴趣。这次咱们的秘密旅行恐怕会变成公开旅行,听说铭善书院李泰那边已经打造好了五艘飞行器,每艘飞行器承载三十人。咱们的飞行游规模莫名的扩大到百多人,这里边肯定有卫国公在推波助澜。李雁虽然年仅十五,但她家传武功甚好,你我都不是她对手,以她父亲打仗喜欢剑走偏锋屡出奇谋的性格推断,十之八九是怂恿她家闺女跟咱们长途旅行的。” 第二章 谁是飞行器的大赢家(一) 长乐猛灌了一口茶,提足胆气地对岳喜画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试验飞行器一忙起来就忘记跟你说了。这个,这个,母后今日要过来验看飞行器。” 岳喜画自顾自地还在分析卫国公的阳谋说道:“你且看着吧,卫国公在咱们这边安排了小李雁,在青雀那边肯定也安排了李得誉。他是志在必得咱们的飞行器,而且还是在咱们旅行出发前抢夺飞行器。你说啥?你刚才说的可是皇后娘娘要过来验看飞行器?她啥时候知道咱的飞行器的?看来她已经知道咱的飞行计划了?” 长乐左右看了看,把刚才手中收到的纸条递给岳喜画。岳喜画展开纸条,看到纸条上清楚地写着:“凤凰壹号来了。”岳喜画惊得小手一抖,狠狠地盯着长乐缓缓说道:“乐啊,你咋把咱们的旅游计划泄露给山长了?咱们肯定走不了,以山长的个性,准得把咱们二十七个姐们都关到格物书院,还要没收咱们的飞行器。说不定还会把飞行器给拆下来整个篝火晚会。你傻不傻啊?” 长乐委屈地眨巴着泪眼,低声说道:“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是青雀赶工制造飞行器,遇到技术困难没找咱,直接找的公输木和将作监。父皇是啥能耐你还不知道么,肯定有将作监的神策暗桩告诉了他。父皇都知道了母后能不知道么?现在咱们飞行器还需要储备火油和食物,母后不给咱们时间做这些准备,今天就来看飞艇,看来是打算来收缴她的战利品了。咱们怎么办?” 岳喜画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轻声笑道:“说实在的,长乐。很有可能,我是猜想很有可能从咱们一开始在富安县打造飞行器,陛下和山长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之所以不阻止咱们,就是想看咱们能否把‘飞天’这样的神迹给创造出来。他们一直耐心地等到现在还没有出手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这么笨重的飞行器真能飞上天空。今天山长忽然而至应该是收到消息咱们的飞行器试飞成功,只要现在咱们驾驶飞行器远走,陛下和山长是无法扣留咱们的。但是现在降下飞行器去拜见陛下和山长,你觉得咱们还有几成希望环球旅游?” 长乐吹了三声口哨,除了调节风帆稳定航向的魏芳蕾和李蔷,其余诸女都齐聚驾驶室商量对策。长乐把长孙山长已经派遣飞鹰三次传信的紧急情况跟大伙儿说了,诸女沉默不语。 长乐只好把岳喜画的第二个应急计划告诉诸女:“喜画的意思是咱们现在还是降下去觐见山长。食物和储备水都没有准备整齐咱们是可以飞到其他地方去寻找,但咱们的燃油提炼不易,咱们现在也没有装备好燃油,没有燃油咱们也飞不远的。只要装备好了燃油和食物,咱们可以暗号相约另定出行计划。” 武二妹嘟囔地小声说道:“咱们下去还怎么走,我父兄肯定会把我跟小顺给关起来。” 李玉贞也置疑地问道:“万一陛下和山长把咱的飞行器给付之一炬呢?这五年的准备可就白瞎了。” 小李雁一边驾驶着飞行器,一边摇头说道:“玉贞,你想多了,陛下和山长不会付之一炬的,这么好的军事利器,谁舍得?首先我爹就不会答应。我爹为了帮助咱们的这次环球旅游可是出力不少,连太上皇都哄出来了。青雀那边的五艘飞艇上肯定有一艘是太上皇的专用飞艇。陛下和娘娘还拗不过太上皇。” 岳喜画听到这个震惊的卖糕的消息忍不住秃噜了一句:“咱们说好的秘密环球旅行呢,怎么就变成豪华皇家老人游,还有没有一点保密的自觉?” 程小莹不满地怼了一句:“喜画,这是在大唐,谁家还能有秘密?” 武小顺也不满地说道:“现在咱们降下去拜见山长,肯定会被没收飞行器,绝对没有侥幸。” 长乐犹豫半晌,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咱们还是得降下去,只要飞行器还在。咱们总有法子夺回来。” 飞行器还是稳稳地降了下来,壮观地停在了长孙皇后的鸾驾面前。今天长孙就不是以格物书院山长的身份前来观看飞行器的,当看到庞大的船型飞行器轰隆停在自己面前扬起漫天灰尘时,长孙难以察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当大木屋放下密封仓门,格物书院诸女从飞行器上一个个平安走下来时,长孙几乎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女娃们终究还是把飞行器研制成功了,咱们格物书院果真是福泽深厚。 长孙冷若冰霜地看着诸女给她行礼,语气冰冷地问道:“侍讲们可还玩得尽兴?如此国之重器尔等竟然瞒着本宫悄悄研制,你们是侥幸没有闹出事故,倘若研制中出了事故,你们让本宫如何向陛下交待,向书院交待,向天下学子交待?你们置本宫于何地,置本宫于无信乎?” 长乐轻声答道:“山长多虑,我们是严格规定制作工序和严格执行安全规则,只要按照这套规矩制造飞行器,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事故。青雀的五艘飞艇也是用的我们的图纸和安全规则。我等愿把飞行器制造厂交给山长处理,但恳请山长准予我等按计划实行环球旅游,我等保证100天内我们会安全无虞地回到大唐。” 长孙挥了挥手,百名凤翅军赶着几十头牛上前拖走了飞行器。岳喜画眼看着飞行器被凤翅军抢走,急中生智地说道:“山长,您把这飞行器拖走藏起来也驾驶不了,没经过特别的训练是无法驾驶这艘飞行器的。这地面山道狭窄无法运回长安城。要不,山长跟咱们一起乘坐飞行器回皇宫的观星台停放可好?” 长孙看着庞大的飞行器又瞅瞅几十头牛拖拉混乱的场面,摆了摆手,凤翅军停了下来解下缰绳,把耕牛牵走。 第三章 谁是飞行器大赢家(二) 长孙终于忍不住绽开了惊鸿的笑颜,宛若从来没有吓唬过诸女般和蔼地说道:“徒儿们,咱们登艇起飞吧。” 诸女吃惊地看着长孙山长怎么知道这飞行器名称是‘飞艇’,但长乐一脸淡定的半似解释半似回答地说道:“山长从青雀那里知晓飞艇,想来也应是乘坐过青雀他们铭善书院的飞艇了。” 长孙斜睨一眼长乐,狡猾地说道:“你们的飞艇应该比青雀他们的飞艇制造得更好,你们有公输兰、冯丽媛和岳喜画,他们只有公输木和你们的图纸。今晨我也通过望远镜整整观看了两个时辰你们在空中的表现,两艘飞艇配合默契,飞行平稳,着实让我眼界大开。我这个山长的首航自然是要乘坐自家书院研制的飞艇才说得过去吧。” 岳喜画按下按钮,飞艇的登梯缓缓降下,长孙领头带着众人登上了飞艇。长乐和岳喜画亲自给长孙和两个侍女换上她们的飞行制服再穿上降落伞,并解释清楚降落伞的使用办法,再教她们系好了座椅安全带。魏芳蕾和李蔷此时已经准备好了风帆。李雁扭开了火油油阀,把火焰调大,热气再次瞬间吹鼓气囊。飞艇缓缓升起,当飞艇升到500尺的低空时。气流影响不是很大,但飞艇却是有点摇摆颠簸,哪怕是这微弱的颠簸也让人心惊胆颤。如果低空停留时间再长一点,那么时弱时强的气流产生的影响就不能忽略了。魏芳蕾和李蔷迅速通过指南针和风向仪定好了方向,然后拉开风帆调整好位置,只等强劲的气流来推动飞艇快速前行。等了半晌仍没等来强劲的气流,长乐迅速用旗语指挥飞艇采用电力飞行。 武小顺和武二妹收到旗语,她俩看着操控盘上的指南针,扭开方向推动器按钮,发电机的轰鸣声和飞艇尾部螺旋桨的旋转声嗡嗡传来。飞艇轻轻抖了抖,便迅速地向长安方向飞去。 长孙见众女都平安坐到自己固定的坐椅上并系好了安全带,甚至杜梅瑞还通过传送带给每人送过来一包咸酸梅解晕吐恶感。长孙只尝了一颗咸酸梅,俏丽的五官也扭成了包子脸。侍女正想解开安全带到长孙身边服侍皇后,长乐连忙喊住侍女不要离开座椅。长孙吐掉了咸酸梅,饮了一口椅子上固定好的饮用水,长喘一口气笑道:“飞起来的感觉怎么会有一种晕晕的呕吐感,幸得梅瑞送来的这包咸酸梅。现在咱们飞行有多高了?” 岳喜画看了看操控盘上显示的比例图,现在没有后世的雷达和指挥塔根本无法准确取得高空的数据,只能通过飞艇窗外景物大概估计飞行高度。飞艇的飞行都算不得高空飞行,只能算作低空飞行。但相对于唐朝同时期的人们而言,有飞行接近200米高度的载人飞行器都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发明了。岳喜画看着窗外的农田虽小还算清晰,就估计地说道:“大概距离地面600尺。” 长孙陶醉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当看到长安城越来越近时,长安城上空忽然放起了烟花爆竹。岳喜画紧急要求飞艇下降,诸女不解为何,长乐急得大声喊道:“咱们的气囊会被烟花爆竹引爆的,赶快下降到下边那块农田。” 李雁有些不满地大声拒绝道:“咱们可以在这里停在空中欣赏一会儿烟花爆竹,让小鹰过去传信给陛下,等他们停止烟花爆竹,咱们再飞过去。” 众人连声称好,武二妹很快放出小鹰,小鹰却没有向着长安城飞去,反倒向着富安县飞了回去。众人不解地看着武二妹,武二妹想了想尴尬地解释小鹰怕烟火。 长孙敲了敲玻璃窗,指了指飞艇下正在疾驰的百十位凤翅军,诸女立刻领会了山长的意思。纷纷写纸条揉成纸团,为确保纸团下坠的重量还在纸团里塞了不少杂物。百十枚纸团如雪球抛散在空中,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有几位凤翅军拾到了纸团。这下,飞艇上众女略略放心,欣赏起长安城上空的烟花来。天色越来越暗,但长安城上空的烟花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长孙等人从最初的惬意欣赏到后来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此刻众女都看懂了大唐皇帝陛下的威胁涵义,这是不允许长安上空出现高于皇宫的任何物体,其中也包括新式研究出炉的大唐飞艇。 长孙淡淡地招了招手,李雁正在缓缓关小热气囊的火焰,飞艇也开始缓缓下降。忽然长安城上空的焰火出现“飞回观星台”几个硕大字,然后长安城似乎沸腾起来。几十米高的云朵灯通过竹杆撑满了长安108坊,在空中的焰火熄灭后,长安城皇宫正对的中央大街上的云朵灯金灿灿地闪耀起来,与别处的彩色云朵灯全不一样。 飞艇上诸女顿时欢快地异口同声地呼喊:“快把飞艇升起来,快把飞艇升起来。” 飞艇这次回升到700尺的高度,唐朝一尺合30.7厘米,700尺大约就是200多米的低空飞行。当飞艇缓速飞过长安城头上空时,长孙清楚地看到爬满房顶的大唐百姓们,他们热情地用手中的灯笼给飞艇指引方向,一边欢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灯笼。这不是元宵节却也已经远远超过元宵灯会的热闹劲。 金色的云朵灯笼在前边填成一条宽宽的航道,飞艇每飞过一坊,就有无数的百姓爬在屋顶上欢呼尖叫,甚至有艺高胆肥的百姓在屋顶上追着飞艇跑,看得长孙等人心惊肉跳担心不已。 好不容易飞艇飞进了皇宫,热衷八卦喜欢猎奇的百姓们还是踮起脚尖用刚买来的望远镜继续眺看远去的飞艇。售卖望远镜的小商贩们不但赚了个盆满钵满还饱足了看飞艇的眼福,回家还可以跟婆娘吹嘘自己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飞艇上的仙姑,当然吹嘘的后果可能是自己左边耳朵被拧下来被婆娘当了下酒菜。 飞艇飞到了太极宫上空,太上皇正同三位损友一边喝酒一边跳舞,舞姿实在狂放笨拙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飞艇缓缓飞到了观星台,观星台上空无一人。在飞艇平安降落后,忽然李二领着文武大臣涌上了观星台。长孙领着众女缓步走出飞艇,李二上前热情地牵住长孙的手,一脸关切地说道:“这艘飞艇,朕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本也是打算在皇后生辰时拿出与你携手同游。现在虽然试飞一番还很不错,但飞艇还需要检查修护许多细节。你们一群女人家家的就不要再玩这么危险的飞艇了。太子,快送你母后和诸位师姐回甘露殿用膳。” 岳喜画走在长乐身边,戏谑地悄声怼长乐道:“你爹说咱这飞艇是他的,这得多厚黑的脸肌才能撑出这样的至尊皮厚啊?” 长乐白了一眼岳喜画,淡淡地说道:“我爹是大唐皇帝么,这天下的东西能有一样不是他的么?他不是皮厚,他就是这么理所应当地想的呢。” 第四章 李二检阅大唐空军 作为格物书院的山长,长孙眼睁睁瞅着自己学生制造的飞艇被李二强取豪夺,很想暴揍这个明火执仗打劫自己的夫君,如果心里活动可以付诸现实,李二现在已经被长孙扇成猪头。作为大唐名扬寰宇的贤后,长孙把宽宏大度演绎得无可挑剔,但转身典雅端庄的一笑同时,玉手不着痕迹地狠狠拧了一把李二的胳膊。李二强堆着笑脸与诸位大臣继续欣赏格物书院的旷世奇作——载人飞艇,别说皇后只是狠狠拧痛一下胳膊,就是皇后今天拧残朕的胳膊,这艘豪华飞艇朕也是抢定了。 长孙闷闷不乐地领着众弟子回到了甘露殿,甘露殿的尚膳内厨早已备好了庆功酒宴,这酒宴其实也是长孙早就安排好的。陪同庆功宴的太子李治也看出长孙一行人现在对庆功宴的兴致不高,甚至还有些淡淡的零星火气。聪明如李治干脆闷声吃菜不作挑头说话的橼子。但长孙瞥见了闷声吃菜的小儿子,又看了看连一口菜也吃不下的诸女,长吁一口气说道:“这是本山长给咱们格物书院特别准备的庆功宴,来,诸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侍讲,咱们尽饮此杯。”说完满饮玉璃盏中的玉冻春。 岳喜画饮噎着玉冻春艰难,实在话,更愿意痛饮酸甜可口的葡萄酿,可惜甘露殿没有准备。一杯酒勉强下肚,一股酒意就染红了脸颊,岳喜画就酒壮怂人胆地从坐席上捧着酒盏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道:“山长,咱们格物院的飞艇只适合我们女子驾驶。陛下抢去飞艇,却无人能够驾驶,迟早还得把飞艇还给咱们。” 长孙摇头轻声说道:“陛下他们有青雀的飞艇,能驾驶青雀的飞艇就能掌握住咱们飞艇的驾驶方法。” 公输兰呵呵笑道:“山长不知,咱们飞艇的汽油发电技术他们铭善飞艇还没有开发出来呢。” 长孙苦笑地看着公输兰,淡淡说道:“陛下的神策府早从你们这里盗得图纸,青雀他们的发电机比你们制的只会更好不会更差。连你们的驱动螺旋桨也全部掌握。青雀哪有钱财能够制造六艘铭善飞艇,全是陛下使内府银子支持的结果。青雀他们还有朝廷将作监改良工艺,所以铭善飞艇虽然还没有试飞,但飞行效果应该不比咱们格物飞艇差的。” 长乐甜甜一笑,安慰长孙说道:“山长无需担心,如果铭善飞艇也是采用汽油发电,那么青雀的飞艇汽油不够用时自会求咱们格物书院资助百十斤汽油给他。到时候,山长只需要给父皇提出归还格物飞艇,父皇莫不敢从的。” 长孙一听这话说到了心里,稍稍有些振作,再次端起玉璃盏,优雅地说道:“长乐此言甚合我意,咱就这么说定了。飞艇归还后,就由我甘露殿收管,尔等春日里再去踏春时,就可乘风百里逛遍曲江池了。” 岳喜画听到长孙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把飞艇要回来,那么环游梦想就不会只是梦想。 长孙领着诸女在甘露殿里总算开怀畅饮起来,李二领着诸位大臣走进飞艇,万分称奇地参观着。 李二拈着胡须侧身问长孙无忌道:“辅机,咱们青雀那里的飞艇明日能不能也试飞一次?” 公输木在旁边听到了,一个劲儿地给长孙无忌递眼神猛点头,长孙无忌咧笑着大嘴,狗腿地说道:“陛下所愿,明日定能如愿以偿。承乾、青雀、李得誉他们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令飞艇起飞。” 公输木听到这话,脸色吓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赶紧拉住长孙无忌的袖子紧张地说道:“长孙大人,咱们没汽油,明日风力也不好,根本没法飞行。” 李二本得志得意满准备享受众大臣的下一波如朝马屁,忽然听到飞艇还需要啥劳什子汽油,顿时气愤地说道:“咱大唐天下之辽阔,还能找不到汽油?快去把汽油给我挖出来。挖不出来就找其他小国看看有没有地方能购买到。” 公输木犹豫便秘的表情被李二霸气地呵斥道:“公输木头,别迟迟疑疑地杵在那里了,有啥希奇古怪的困难是朕没见过的。就这每日数百斤批阅的折子,朕也是每每要看上数百份奇问怪折的。” 公输木这才艰难地从牙缝里嘣出四个字:“汽油没了。” 长孙无忌好奇地问道:“这汽油跟飞艇是啥亲戚关系?” 公输木恨恨地跺跺脚,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么说吧,没汽油,这飞艇飞不高也飞不远。” 李二蛮狠地说道:“朕的鹰骑营必须需要飞艇,也必须要买到汽油。无忌赶快安排。早点找皇后的格物书院或抢或买把汽油早些取回来,朕明日还要检阅咱们大唐的鹰骑营。” 长孙无忌为难地说道:“陛下您这就是为难辅机了不是?今日咱们才刚从妹妹手里抢来两艘格物飞艇,现在找她去买飞艇的动力油料,我担心她一怒之下把汽油给全部秘密扔了。” 李二猛踢一脚长孙无忌的后臀,怒声冲着大舅子喝道:“你的妹妹,你去说服。趁着她们庆功宴还没有结束,赶快过去讨油料。” 长孙无忌不急不恼地为难说道:“陛下,格物书院她们刚失了飞艇,正是怨气凝结之时。我过去劝说恐怕连杯好酒都不一定能得到。除非陛下同意把格物飞艇归还一艘,也方便我有好的敲门砖不是?” 李二狠狠笑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汽油或抢或买弄到手,明日辰时朕检阅咱们大唐鹰骑营时,一定要满关中的百姓都看看,咱们大唐是如此的强盛。” 长孙无忌狡猾得如同狐狸般地低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咱们骗格物书院那群傻丫头,咱们可以归还一艘飞艇给她们,等取得汽油配方咱们再收回那艘格物飞艇?啧么做,您不担心天下清流骂咱们欺骗妇孺?” 李二捋着胡须淡淡一笑地说道:“格物书院哪里有柔弱可欺的妇孺?她们要是好欺负便不会制造出这等惊世骇俗的格物飞艇了。御风而飞,这是嫦娥吃错药才拥有的本事。你就是哄上一哄皇后,你是她哥,这事准成。” 第五章 李二检阅大唐空军(二) 不知道大唐的尚书右仆射长孙大相如何跟自家皇后妹妹商量的,李二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两艘搁观星台的格物飞艇又被皇后挪到了格物书院的图书馆房顶上。格物图书馆的大门上还大张其鼓地挂匾“格物飞艇御风万里”,慕名前去看热闹的长安人踩塌了图书馆的大门槛,格物书院为此不得不售票限人数参观,即便如此门票涨价到一两银子,每日参观人数仍然五六千人,拦都拦不住。 长孙自是乐得见牙不见眼,赚来的银子给书院的侍讲们发了一拔又一拔的奖金。撩拨得格物书院的侍讲们打麻将都越来越大方,赢了钱就给自己授课的学生们买大菜打牙祭,输了钱还是愉快地给授课的学生们买笔墨罚写《女则》。 李二见到格物书院如此高调展示格物飞艇,对自己定好的三月三上巳节,在曲江池举办鹰骑营巡天大会更是充满了信心。到时候凡是进入曲江池皇家园林观看鹰骑营六艘飞艇整齐起飞的瓜众们,2两银子1张门票应该不算太贵吧。赚钱不是重点,鹰骑营的载人飞天表演可以鼓舞士气,可以给咱大唐百姓壮胆色增体面,可以威慑四海引万国来朝,可以让朕这个天可汗取得挤身千古贤君之列,万世流芳。 贞观十六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早,当曲江池皇家园林开始桃李满枝头时,长安百姓望长了脖子的三月三上巳节终于等到了。自从贞观七年格物书院与铭善书院的第一场斗学会开始,每年的三月三都成了各大书院约定俗成的斗学会。今年大唐的各大报纸已经浓墨重彩连续10日地报道了大唐皇帝陛下将在上巳节举办鹰骑营巡天大会,所以曲江池也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人山人海。以往每年的上巳节都有许多的牛车马车可以驶入曲江池游春,今年朝廷颁诏不许任何车辆驶入曲江池。所有车辆必须停在曲江池的宫墙外边。铭善书院斥资百万两银子历时两年给整个曲江池修建了坚实高大的宫墙。尽管修建了宫墙,只要不是每年的上巳节,曲江池都是免费开放不收门票的。而上巳节收门票也是为了限制游园踏青的人数,因为帝后当天领文武大臣都在曲江池踏春。往年只收10个铜板的门票,今年居然涨价到2两银子,而且排队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黑市上一张上巳节曲江池园林的门票更是飚到了10两银子。 非常有商业眼光的留金大学已经在曲江池外修建了多处六层楼高的茶楼,那些老长安的百姓们早就花20个铜板占据茶楼一个角落,一边听茶博士讲古,一边观赏茶楼外摩肩接踵挤得满身臭汗的人群。 格物书院更高调,买不到曲江池门票的瓜众们纷纷转买格物图书馆门票,守在格物书院图书馆一样可以观看飞艇飞升,门票仅仅1两银子,五千张门票在半个时辰内销售一空。格物书院旁的百姓家屋顶也成了百姓们自已开发的赚钱项目,不管危险不危险,2两银子一张小几子坐屋顶上,还不管炒糖豆和茶水,就这样也站满了人。所以当长孙銮驾抵达图书馆时差点被人群堵在了图书馆门外。 长孙的銮驾终于抬进图书馆,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拿出珍藏已久的望远镜朝着銮驾望去。天啦,皇后领着几个女子穿的那是啥服装,她们居然不穿裙子,只穿武术服,背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长孙等人乘升降梯到达图书馆顶楼。百姓们看到长孙等人即将登上格物飞艇,纷纷高声叫嚷“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也挥舞着玉手,优雅地登上了格物一号飞艇。 格物书院诸女驾轻就熟地关好仓门,调好火阀,松开风帆,格物一号飞艇稳稳地飞了起来,直向着曲江池蓬莱山飞去。这时大唐的皇帝陛下也已经备好了铭善飞艇,就等着格物飞艇的到来,然后八艘飞艇共同起飞给前来观摩的太学国子监、留金大学、白鹿书院、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等十多家书院一个别开生面的励志授课。各书院的山长也被邀请同乘飞艇遨游曲江池。 格物飞艇一路低空飞行,一边飞行还一边天女散花般扔下百十篇格物书院女先生们的大作,长安百姓们也一边呼朋唤友一边追抢着空中飞卷。长孙等人则一边喝着果汁,一边通过巨大的窗户欣赏着长安街道上的风景,回城那晚天色已黑无法细细欣赏。如今看着长安街道繁华热闹更胜往昔,不禁有几分小得意,这里的繁华似锦也是跟咱们格物书院有着难解的连系。格物飞艇慢慢腾腾终于飞抵曲江池的蓬莱山。 李二看着这两艘格物飞艇终于在蓬莱山的指定位置停了下来,他率领着满朝文武和十多家书院的山长先生们热情地向着格物飞艇停靠的地方走了过去。此时,长孙已然领着格物诸女走下飞艇,整齐排队等候皇帝陛下的检阅。 李二见八艘飞艇都已齐聚蓬莱山甚是壮观,便步履轻快地走上了铭善搭建的点将台。李二站在点将台前,微笑地说道:“我大唐自贞观七年广办幼学,扩办民学,推广大学,这几年我大唐幼学近两千家,民学近一千家,大学逾10万名学员的发展,甚是出乎朕的预料。现在终于培养出这么多的优秀人才,还给咱们大唐创造了飞天奇迹。今年的踏青游,咱们不象往年争对子斗诗才,咱们乘坐大唐飞艇到空中畅游一番曲江池。来,诸君,咱们痛饮此杯胜利酒,为咱们大唐得此神奇飞艇饮甚。” 众人忙不迭地举起酒杯,猛一仰头,豪迈饮下。 然后李二领着众人登上各自早安排好的飞艇,长孙无忌把自己塞坐在狭窄的椅子上痛苦万分地给自己绑安全带,杜如晦瘦得竹竿似地坐椅子上扯了扯松松垮垮的安全带很没有存在感,魏征不胖不瘦坐椅子上正在研究怎么才能系上安全带,还坚决不要儿子魏叔璘帮他。青雀领着铭善书院诸学子也纷纷调好了火油阀,风帆和飞艇尾部的驱动器。铭善飞艇平平稳稳地飞了起来。 第六章 整装出发游世界 李二陷在宽大厚实的皮椅里,一边与众位大臣饮着葡萄酿,一边用望远镜观赏着玻璃窗外姹紫嫣红桃红柳绿的曲江池。长孙无忌半眯着眼睛嚼着水果蛋糕,跟房玄龄闲聊道:“玄龄,这载人飞船今天太上皇没来乘坐,你不觉得奇怪么?他可是最喜欢凑热闹的。” 房玄龄深呷了一口葡萄酿,悠闲地说道:“你这狡猾如狐的长孙大人都不知晓,我们咋能知道?” 长孙无忌左右瞅了瞅低声地说道:“太上皇发脾气了,故意不给陛下面子,不来曲江池。” 房玄龄“哦”了一声,警惕地瞄了一眼李二,凑头到长孙无忌身边,低声八卦道:“前阵子郭孝恪击败西突厥咄陆可汗,太极殿大摆庆功宴时,太上皇和陛下还双双起舞甚是和睦。这才几天功夫,咋又闹出父子不和?” 长孙无忌神秘地低声说道:“据冠军宫可靠消息,太上皇斥资百万两也打造了两艘巨型飞艇,想要与格物、铭善两家书院一道环游世界。这老太上皇白龙鱼服多危险,陛下要是允了,这脊梁骨都得被天下人骂肿。太上皇都啥岁数了?七十七岁,谁家快耄耋年岁的老人还瞎起哄嚷嚷着要环游世界的,这不是给朝廷添乱么。” 刘洪基也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夫今年刚好六十顺耳,在咱大唐开国将领里也算老家伙一个了,这次跟随两大书院环游世界的老人里,正好也有老夫一个。嘿嘿,我们老一辈的老伙计们为大唐打江山守江山玩了一辈子的命,到老了,还不准许我们这群老伙计们也随着铭善书院玩玩飞艇,看看世界?你们这群整天在朝堂里人五人六的臭小子们还有没有点良心?” 长孙无忌惊得手里的蛋糕都掉到衣裳上,非常清楚连开国元老们都要凑热闹环游世界,太上皇的出国游怕是拦不住了。要是飞艇出了什么事故,对大唐的政治格局将是多么严重的动荡,跟这群开国元老是讲不通道理的,跟太上皇更是讲不通道理的。 长孙无忌正凝神冥思如何规劝这群顽固的老蝗团,忽然李二冷冷地说道:“父皇年事已高,诸位元老也是颐养天年的年岁,朕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你们行这危险之游。哪怕收缴所有飞艇给兵部,也不会让格物、铭善两家书院作什么毫无意义的世界游。尔等莫要再议此事,还是好好欣赏这春光明媚的曲江池吧。” 刘洪基转过身子撇了撇嘴角,眼睛盯着飞艇窗外美伦美奂的曲江池美景,心中暗暗怼道,小子跟我们耍威风木用,你要是能劝服你那个太上皇老子,我老刘天天倒立着给你洗臭袜子。 李二不知道刘洪基内心的赌约,本来兴致颇高的与诸位大臣闲聊着飞艇的多种军事和民事运输用途,现在内心也莫明地烦躁起来,他是深知他的父亲有多么的固执。看来,这事必须找外援了,承乾他们肯定靠不住,他们巴不得他们的皇爷爷能跟随他们一起环游世界,长乐她们也靠不住,她们跟承乾是一个心思。皇后肯定支持自己,但父亲对自己不喜也连累皇后不受待见,看来只有良太妃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了。但是自己前年削蕃汉王李元昌的两个郡,要说良太妃对自己没意见那肯定是自欺欺人。怎么才能让良太妃出面劝说父皇,这真是个伤脑筋的活计。 在冠军宫宽阔的赛马场里,太上皇李渊领着裴寂、萧瑀、屈突通、虞世南在自己的冠军飞艇里敲敲打打检查飞艇的组装细节。李渊非常生气自己的皇帝儿子阻止自己乘飞艇游世界,他见过格物书院的路线地图,甚至详细研究过铭善书院的出游计划,觉得安全可靠,毫无困难。但他的皇帝儿子就是反对他们的出游计划,并且不给通关文碟。尽管他觉得高空飞行不从陆路行走不需要劳什子的通关文碟,但他的小孙子承乾和青雀坚决反对无照出国,他们认为他们环游世界的每个国家都要在自家的通关文碟上盖个戳才有历史意义,所以他们坚持要取得正常的出国手续,也就是必须要皇帝和朝廷出具他们环游世界的通关文碟。 李渊扔下手里的工具,捞起面前的一壶玉冻春痛饮半壶酒,狠狠地低声说道:“臭小子不给通关文碟,老子难道不能自己制造一本么?惹急了我这个老头子,我现在就驾驶着飞艇离开大唐。” 裴寂夺过李渊手里的玉冻春给自己倒上一杯,浅呷一口,呵呵笑道:“你家二小子如果不给咱们通关文碟,你的两个小孙子承乾和青雀就不敢随你离开大唐。没有铭善书院的出游计划,咱们几个老伙计肯定会迷路。这飞艇可以日夜不停地飞行数万里,要是咱们不跟着旅游路线走,说不定这辈子就埋骨他乡,成了流传千古的大笑话了。你这驴脾气这时候必须得忍着。” 萧瑀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指着手里的图纸,又拍了拍飞艇的操作盘,满口苦涩地说道:“咱们现在连看麻将都看不清楚,为嘛不留在跑马城打打麻将赌赌赛马继续咱们的逍遥日子?整这飞艇有啥意义?咱们跟着那群小孩子游个世界回来,就算青史留名,那史官肯定也会讥笑咱们是群年老糊涂的搅事精,害得满大唐的百姓都担忧咱们的安危。要是不小心飞艇出个故障,咱们落到外邦手里,那蛮夷之国以此要挟陛下,你要陛下咋办,你要满大唐的文武百官咋办?你们一个个都看不清这道理么?” 李渊一把扯过萧瑀的衣襟,狠狠地逼视萧瑀道:“铭善书院这次出游也有你萧老头的孙子,你就不担心他们小孩子家家在远离大唐的地方出个意外?承乾、青雀、长乐都是我李老头心里的心肝肉,他们若执意要周游世界,我阻止不了,难道还不许我陪着他们去看看世界?” 虞世南拉开两人,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太上皇你也太心急了。承乾他们多大了?去年我们还参加了他的及冠礼,已经21岁了。青雀和李恪今年也已经办过及冠礼。他们都是20来岁的大小伙子了,他们多年在铭善书院的勤学苦读,正好用这次计划严密的周游世界来检验一番。咱们都是快耄耋的年岁了,多活几年等着抱曾孙子不好么?” 正在这时,冠军宫跑马场外传来急匆匆的马蹄声,听这乱糟糟的马蹄声也知道必不是冠军宫谨小慎微的侍从、宫人或者侍卫,应该是太上皇宠得无法无天的几个孙子。果然等马蹄声临近,看到的是满头热汗的李承乾、李泰和李恪。三个满脸笑容的小伙子跳下马背,站在赛场外喘匀了气息,然后庄重举着一份小册子,神采飞扬地走进了赛马场上的冠军艇。李渊接过李承乾手中的册子,看到册子上金光闪闪的六个字“大唐通关文碟”。李渊看着眼前已经人高马大的三个孙子无比感慨自己的岁月匆匆,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半晌,把手里的通关文碟递还给李承乾,哽咽地说道:“好娃子,爷爷把这两艘冠军飞艇赠与你们铭善书院,你们要全须全尾的给我们平安回到大唐,千万要保护好你们的妹妹,要是在飞行途中遇到什么仙山仙岛一定要记着给爷爷捉两个神仙回来陪我打麻将。爷爷年岁大了,对飞行不感兴趣,还是打麻将来得实在。” 第七章 长安九月有东风 贞观十六年的上巳节很快过去了,从两大书院在上巳节展示飞艇的开始,长安城的人们无论在郁郁葱葱的晚春,还是酷热难奈的盛夏都没有停止过观赏大唐飞艇。甚至慕名而来的大唐各地的瓜众们也不惧酷热地挤进长安城,整日抬头观赏十架飞艇的飞升和降落,着实拉动了长安城商圈的旅游经济和颈椎药经济。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父亲,李二博大宽阔的胸襟给了他儿女们最大的自由和最大的支持,他不但把通关文碟给了儿女们,还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给所有的飞艇。长孙本来是反对长乐等人作为格物书院的代表去冒险旅行的,在经过半年来对飞艇的各项指标的严格检测后,终于准予长乐这个大唐长公主领队岳喜画一行进行一次严肃安全的环球旅行。 岳喜画问长乐:“啥叫严肃安全的旅行?” 长乐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应该就是不苟言笑,还要全须全尾的回来。母后这懿旨不难懂啊,难道你还有其他理解?” 岳喜画:“娘娘这意思会不会是让咱防火防盗防铭善呢?” 长乐呵呵笑道:“你想多了。他们铭善那边有父皇极力举荐的魏大人和卫国公,咱们格物这边有母后细心安排的卫国公夫人和芍药姐,这次旅行安排得比父皇御驾亲征都严肃。铭善飞艇没啥好防范的,他们铭善就是咱们此次出游的斥候队和狩猎队,咱们作为医疗队和急救队得对他们和善着点儿。” 九月东风初乍起,长安倾城别飞艇。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一百多名即将游学世界的先生和学子们乘着巨型的花车从宫城正门一路招摇地从承天门大街缓缓向曲江池皇家园林的蓬莱山行去。一路上,狂热的长安百姓们又是撒花又是撒干果还有个别土豪在大把地撒铜钱,啧么疯狂的游行,长安城的百姓们没试过,一个个顶着草帽往金钱雨最集中的醉仙楼挤去。 格物书院的花车上长乐和岳喜画等人收获了满满的鲜花和诗篇,武二妹等人正在美滋滋地欣赏一篇篇充满溢美之词的赞美诗,长乐和岳喜画则忍不住看了看铭善书院的花车。只见铭善书院花车上的李承乾、李泰和李恪等人都收获了满满的鲜花鲜果和金银首饰,啧是不打算让人愉快地旅行了。 游行花车好不容易游到了曲江池蓬莱山,只见御林军把蓬莱山守了个密不透风。皇帝和皇后领着满朝文武早已等候多时,太上皇则是全身披挂在高台上正起劲地跳着出征舞。众人知道这是太上皇在为他们此次出行祈祷顺利,走下花车的众人也跟随着太上皇的节奏一边跳舞一边前行,最后来到了帝后面前虔诚跪下。 大唐皇帝李二陛下手捧酒碗对即将出发的贤臣勇将和两家书院的先生学子们说道:“饮下这碗家乡酒,诸位爱卿此去万里也能平安归来。诸位爱卿虽有神器飞艇但路途实在遥远艰险,朕只望卿等平安归来不期望诸位爱卿为大唐去万里之外的大陆开疆拓土。诸位爱卿当记住这次的飞艇任务是去世界各国宣扬我大唐国威,开拓我大唐的贸易路线。” 众人齐声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孙安排的践行宴菜品非常丰富,三百多道菜品,一盘盘菜吃下来,都能吃个积食不化,所幸还有山楂丸给众人消食。长乐菜没吃几道,就是山楂丸揣了许多。武二妹见状不屑地说道:“咱飞艇上备足了药品,这山楂丸也有许多,你揣这么多不嫌麻烦么?” 长乐呵呵笑道:“我是见我四哥吃得太多,给他备的。我适才看见母后眉头不展的,想来也是担忧我们兄妹几人。现在我故意让她见我思虑周详,多少也能让她放心些许。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我们三人都母后最疼爱的儿女。” 武二妹也感慨地说道:“我和姐姐今天要离开时,我们的母亲是躲着我们姐妹,不让我们寻着她辞行。想来我和姐姐即将旅行的百多天对她而言可是一种煎熬啊。” 岳喜画看着丰盛的菜品,低声对魏芳蕾说道:“咱们选几样喜欢的干果蜜饯和精致糕点搁食盒里,等酒宴一结束,咱们就把这些吃食提上飞艇去。” 魏芳蕾呵呵笑道:“师傅,你怎么专挑五香豆干和各种肉干,咱说好的干果蜜饯和精致糕点呢?” 岳喜画:“我临时改主意了,还是觉得五香豆干和各种肉干带上飞艇更靠谱一些。我这边食盒已经装满了。你多收点干果蜜饯和糕点饼干,到了飞艇上,咱们可以换着吃。” 魏芳蕾:“……” 践行宴总算结束,三百多位大唐旅行家背上行囊,戴上厚厚的防风帽,在歌舞声中缓缓登上飞艇。大唐的十艘远航飞艇缓缓升起,飞艇上的风帆已经调好了风向,在李二亲自擂出的节奏欢快的鼓声中,飞艇乘着猎猎东风飞离了蓬莱山。 大唐飞艇呈雁字阵在低空中快速飞行,李承乾看着玻璃窗外的长安越来越远,打开手边的小桌子,铺开线路图问李泰道:“青雀,咱们现在是东风,以现在的风速咱们啥时候能到达新罗国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倾城女王?” 李泰正在找寻山楂丸,适才践行宴上伤离别得过了头,菜品吃得噎满喉,很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他正难受无法消除积食,忽然李恪递给他一个精美绣花的小布袋子,他解开一看是10丸山楂丸,赶紧咽下一丸,缓了口气说道:“如果咱们从长安飞过郑州,再顺利飞过海州(后世的lyg)、就可以在海州休息一天补充物资。然后再从海州向新罗国出发。这低空飞行只要没雷电雨和大雾,咱们的飞行速度也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大概五六天就能抵达新罗国见到你的三色牡丹王。” 李恪犹疑地问道:“听我的部下曾说过海州边上的天气变幻无常。要是咱们飞过海州时遭遇大雾,咱们的飞艇还得找地方紧急降落,现在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紧急预案?咱们不一定非得挑选新罗国作为咱们大唐出游访问第一个国家,百济国也可以作为咱们出游访问的第一个国家。” 第八章 新罗女王的神奇青蛙 新罗国与大唐自贞观九年建交以来,两国关系甚是和睦。善德女王金德曼是新罗国第二十七代君主,朝鲜半岛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王,被称为“三国一统的奠定者”。贞观十六年的善德女王金德曼已经二十六岁,正是亭亭玉立,皎若明珠的年岁。金德曼虽然年轻貌美却也非常的睿智果敢,她年年朝贡大唐,也巧妙运用她非常的政治智慧让大唐帮她出兵打击宿敌百济国和高句丽。所以在大唐贞观年间,与同时期新罗的仁平年间,朝鲜半岛上以南的新罗国稳稳占据着整个半岛的主事地位。 年轻的德曼女王正在大集宫休憩,练习了一天的武术和剑术,略有些疲累,正静坐大集宫听蛙鸣。因五年前她曾在大集宫听蛙鸣,发现大集宫荷花池西南角的青蛙怒目如士兵之相,遂偶有所感新罗国西南角的玉门谷定有贼兵潜入,于是派将军阏川弼前去搜查,果然查出百济将军于召率甲士五百潜伏在玉门谷,阏川弼把敌军尽数掩杀在玉门谷。从那以后每年的夏初至秋末,她都会待在大集宫与荷花青蛙相伴,甚至也学会了唐人以墨绘图之乐,照着荷花与青蛙画上一整天的图画。金德曼半眯着妙目正在假寐,已是初秋时分天气渐冷的大集宫已经很少能听到聒噪的蛙鸣,但此时她忽然就听到荷塘里响起热闹的蛙鸣声,甚至有只硕大的青蛙跳上了荷塘西南角的大幅荷叶上,欢喜跳跃得如同舞蹈的男子,而青蛙头顶处正好盛放着一朵晚开的粉红荷花。 德曼女王浅浅一笑,拾起案几边上的牛角吹响了战事急结号…… 格物飞艇和铭善飞艇趁着大唐的东风,一日数千里,竟然非常幸运的没遇雷雨和大雾,接连飞行数日,终于飞到了新罗国的西南边境上,很不巧,这处边境正是五年前新罗剿灭百济将军于召的玉门谷。自从五年前的那场大剿杀之后,这处小镇日益变得荒芜起来,究其原因还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太接近百济国,百姓们害怕百济国的疯狂反扑,纷纷离开玉门谷搬到了其他小镇。 铭善飞艇在连日来的飞行中有两艘飞艇,飞行得非常颠簸,刘洪基很不巧就在其中一艘飞艇上,这位大唐昔日的战魔在飞艇上煎熬数日,终于在侍卫的搀扶下歪歪倒倒地走下了飞艇。刚下飞艇就软绵绵飞起一脚踹开身边的侍卫,冲着正指挥工匠检修飞艇的一个年青人大声怒吼道:“云飞扬,你特么啥技术,把飞艇开得忽高忽低颠簸得厉害,差点儿把老子给吐死了。” 李承乾、李泰、李恪和魏征、李靖已经坐在不远处的露天帐篷里搓麻将。李泰见了,忙跑过去搀住刘洪基,亲热地说道:“刘爷爷,你也甭生气了。云飞扬可是咱们铭善除了公输先生驾驶飞艇技术最好的艇长。咱们在路上也通过望远镜瞧着了,肯定是油阀出了故障,也幸而是他在管理你们那艘飞艇,要换作其他人,早就灰气烟灭了。咱们在这里要补充淡水和食物,还要检修飞艇,更重要的是还要拜谒新罗王。五天后,咱们再出发时,你跟我换一下,我去乘坐6号飞艇,你去我的那艘3号飞艇,可好?” 刘洪基想起太上皇李渊的一再叮嘱要替他照看好几个孙子,如何能让李泰犯险,一张胖脸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边脱下身上厚重的降落伞,一边朝露天帐逢大声喊道:“你们几时降落的,有没有准备煮熟的吃食?老子这几天顿顿吃冷罐头,呵口气都成冰疙瘩了。” 格物飞艇这边的凤翅军已经在芍药的指挥下把防御工事和帐篷搭建起来,长乐、岳喜画、魏芳蕾、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李蔷、冯玉媛、公输兰、李雁、程小莹、李玉贞等人正在紧急检修她们的两艘飞艇。格物诸女刚给两艘飞艇的所有机关消息做了全面的检查和维护,又拆换了一两处破掉的风帆,卫国公夫人红拂女就已经领着几个壮硕的仆妇提着热气腾腾的饹饼和热粥过来了。 这几日来大唐飞艇就没降落过一次,10艘飞艇300多号乘客都尽情地享受了大唐航空早晚两餐的高级待遇。在天上的飞艇里,众人的头发必须包裹在棉布帽子里,避免产生静电。在天上的飞艇里,众人不能随便离座,吃食也只能在自己座位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冷冷的水果罐头或者方便面或者饼干肉干垫垫肚子。饮水只能吃玻璃瓶里的冰冷果汁。一两天还好,五六天下来,人人面上都是菜色,这时候能吃一上顿热气腾腾的烙饼和热粥,真是比洗个热水澡都让人幸福。 不愧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唐皇后,长孙知道李靖夫妇必不能舍得一双儿女李得誉和李雁做如此冒险的环球飞行,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游说成功请李靖夫妇出山照顾铭善和格物这十艘飞艇的小猴子们。现在看来果然是英明的决定。 夜幕渐渐降临,李靖也已经得到斥候的回复,对玉门谷的情况摸了个仔细。他安排好防御守营的工事,又检查了手挚强弩的暗哨,回到帅营却没敢休息。现在格物飞艇和铭善飞艇统称大唐和平号飞艇,他是大唐陛下临时任命的和平号大帅。在空中飞行时飞艇的驾驶与排障跟他不相关,但飞艇降落后需要防卫或进攻则是他这个大帅说了算。李靖对于玉门关五年前险遭百济国偷袭之事是知之甚详的,他在兵部就没少研究大唐周边各国的战役,所以他现在也不认为飞艇降落在玉门谷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善德女王有可能会再次对玉门谷发起冲锋。 连日来的飞行令众人疲惫不堪,两家书院的学子们早已在各自的帐蓬歇息。长乐正打算回自己的帐篷洗个热水澡好好解解乏,却看见岳喜画和魏芳蕾、李雁三人一动不动地坐篝火旁聊着什么。长乐走近一看,原来三人正在轮流讲鬼故事,讲得正起劲。岳喜画正津津有味地讲道:“那只红色的绣花鞋……”。长乐正好踩着一双红色的金线绣花鞋走到了她们面前,魏芳蕾和李雁拥抱着尖叫起来。长乐柳眉倒竖地问道:“岳喜画,你干嘛呢,大半夜的讲啥鬼故事?”岳喜画嘿嘿笑道:“长乐啊,你知道不,就咱现在扎营的玉门谷,正是五年前新罗剿灭百济伏兵之地。这里可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青山绿谷一派和谐,这里面凶险着呢。说不定,善德女王已经集结人马过来剿灭咱们了。” 第九章 三色牡丹图的超凡魅力 长乐听到这里,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愣愣地坐到了篝火旁,捡起一根粗树枝扔进了火堆里,闷声说道:“贞观九年父皇遣使册封这位新罗国的金德曼公主封乐浪郡主,领新罗王,拜为柱国。新罗国正式称臣于我大唐。父皇还赏赐给这新罗女王一幅三色牡丹图,这善德女王也每年以金银丝线亲绣一幅父皇的墨宝随朝贡的贡品讨好于我们大唐。只要咱们表明大唐书院的身份,想来那善德女王是不会对咱们采取不友善的行动的。” 岳喜画呵呵笑道:“这次前来玉门谷的将军想来应该还是阏川弼,他若觊觎咱们的十艘飞艇,还装作不识咱们是大唐国人的身份,你猜这玉门谷三面环山弹丸之地会发生怎样的战事?” 长乐紧了紧披风,伸手在火堆上一边取暖一边问道:“从金城到玉门谷两千甲士快马疾驰需要几天?” 岳喜画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应该没有咱们的飞艇快。我觉着,咱们如果直接把飞艇开到金城,再通过小鹰把山长给咱们的《三色牡丹的新罗绣品》和父皇的旨意送到大集宫,那善德只要看到咱们是大唐书院而不是大唐战士,就会招待咱们吃好喝好玩好的。说不定善德见我等貌美如花才高八斗,恨不得拜我等为师,还大把大把地送咱金钗银钗一大堆呢。如果有宝石簪子我也不嫌弃。” 魏芳蕾担忧地说道:“如果有这好事我也不嫌弃。但是万一新罗的皇都金城(后世的南韩庆州市)没有合适的场地停放咱们的飞艇呢?这玉门谷虽然于陆战而言地势不好,但它毗邻海边,咱们把飞艇停放在这广阔的地方,进退自如,何等方便。” 小李雁也附合地说道:“对啊,咱们补充水果淡水和食物也很方便啊。今天下晌我随爹爹去峡谷那边查看地形,捕了不少鱼虾蟹呢。那螃蟹实在大个,我哥哥一胳膊就搂起十多斤的大螃蟹,我爹费了老大劲儿才把螃蟹从我哥哥的胳膊上捋下来。我哥哥现在正撺唆承乾他们也去捞大螃蟹呢。咱们明天有菜可加了。” 魏芳蕾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雁子,就你哥缠得满胳膊布条的傻样,他还能撺唆得了承乾青雀他们去抓螃蟹?承乾他们不知道喊侍卫们去捕螃蟹的么?” 魏芳蕾话音刚落,长乐就吃惊地瞅着正从眼前走过的五六个胳膊缠满布条的埃及风男子,掐了掐身旁的魏芳蕾,说道:“芳蕾,你帮我瞅瞅那边手缠布带,领头走在最前面的湖蓝服男子可是我大哥承乾?” 岳喜画和李雁笑得肚子疼地歪倒在地上,魏芳蕾定睛瞅了又瞅,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长乐,你哥他们怎么如此不着调啊,实在是太毁大唐俊彦的崇高形象了。他们没吃过螃蟹么,怎么就这么嘴欠?” 岳喜画用火棍扒开火堆,从火堆里挖出十来个泥疙瘩,把泥疙瘩泡水里冷却片刻。诸女洗净泥疙瘩剥掉蛋壳,热热闹闹地吃起烤蛋来。 长乐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蛋,一边诧异地说道:“咱们从长安装备食物的时候没见着准备这易碎不耐储存的鸡蛋的,这么多的鸡蛋是哪儿来的?要带鸡蛋就从皇宫里取啊,这蛋也太小个了点,都不够一口吃的。” 李雁白了长乐一眼,不悦地说道:“长乐你就知足吧,咱们飞艇上就没有一枚鸡蛋的。这些海龟蛋还是今天我从海边拾来的。就这么十来个,爱吃不吃。” 魏芳蕾最喜欢吃蛋类,一边猛吃烤蛋,一边忍不住询问是哪片海滩拾的龟蛋,打算明天天亮就去海边捡几枚煎蛋当早餐。 翌日清晨,魏芳蕾拉着李雁去海滩结果一无所获,一枚龟蛋也没再捡着,估计老海龟已经连夜搬走了所有的龟蛋。不过她俩运气很好,虽然没有捡着龟蛋但却吃到了岳喜画给众人准备的烤生蚝。 原来岳喜画和长乐担心她俩单独去海滩不安全,也领着几个凤翅军的女官尾随她们来到了海滩。虽然龟蛋是一无所获,但岳喜画和长乐在海滩边的礁石群中发现有淡盐水的鲜鱼,更发现了美味的海蛎子,这里的海蛎子至少有五六年无人开采才长得如此的多。诸女听从长乐和岳喜画的意见用刀砍斧凿地挖了两大口袋的海蛎子,虽不知道怎么吃这些贝壳坚硬的怪东西,但看到长乐和岳喜画疯狂挖海蛎的馋样,本能觉得这应该是比龟蛋更好吃的美食。 果然鲜美的海蛎子烤熟后嚼得满嘴流油,无须任何调料,一丁点细盐就把海蛎子的鲜味勾勒得无与伦比。 当满满一大盘烤好的海蛎子给铭善书院送去后,二百多铭善书院的文臣武将先生学子蜂涌去了那片海滩疯狂地掏挖海蛎子。那遍海滩的海蛎子多得数不胜数,格物院诸女袖手旁观地瞅着铭善的那帮疯子们抬了一筐又一筐海蛎子出来,也不出言阻止。因为她们知道就是再多十倍的人也是吃不完这如此多的玉门谷海蛎子的。 当善德女王在紧赶慢赶领着阏川弼的三千大军赶到玉门谷时,她见到的是庞然大物般的十艘大飞艇和堆积出山的海蛎子。当她看到飞艇上的飘扬的唐旗,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这是宗主国大唐的军队。只是这支军队跟出征作战的军队不同,不但有百多名头戴儒巾身穿儒服的书生,还有几十名看似身份尊贵的女子,真正的士兵却仅有一百六七十的模样。尽管来到玉门谷的唐人仅有三百多人,但大唐的强盛和武悍她是深有体会的,绝对不会也不敢轻慢这三百来号唐国人。否则这十年来她辛苦经营的友国关系就会毁于一旦。 李靖还没有把阵势摆开,也没来得及把香案摆上,这边善德女王已经领着二十名宫娥,娉娉婷婷地走进营地,新罗国的三千甲士也已经退出三里之地。 第十章 李承乾险露行藏新罗王 善德女王向大唐李字帅旗躬身行礼道:“大唐宗主国吾皇陛下亲封乐浪郡主新罗王金德曼求见大唐尊使。” 魏征摆好了香案,捧出了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乐浪郡主金德曼任新罗王10年以来,奉克严已,忠勤政务,爱民如子,守信朝贡,当得朕敕封柱国之誉赏。朕遣抚天巡国大元帅李靖此次前来嘉奖新罗国,卿当倾力襄助李靖元帅办好颁奖典礼,隆重视之,不得敷衍。” 善德女王对着圣旨三跪九拜后才接过圣旨。善德揣好了圣旨,小心翼翼地询问魏征道:“尊使和李帅能否移驾到新罗的金城?这荒郊野地的停放大唐飞艇实在令小王不安。若给百济偷袭了飞艇,小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李靖摆了摆手说道:“殿下不用担心,这玉门谷我已经建好了防御工事,百济可没这胆子捋我大唐的虎须。老夫此番受陛下托付飞行万里来到新罗国,不仅是嘉奖新罗国,还有打开两国贸易新市场的重要任务。新罗国毗邻大海,盛产海盐、咸菜和海鲜土产,甚至有一处山脉也盛产高句丽的山参。殿下的新罗国不适合纺织丝绸,但我大唐却盛产一寸黄金一寸丝的各样丝绸。殿下的新罗国也不适合种植清香延年的茶树,但我大唐却可以给新罗以物易物换茶叶。但想要拥有这些便利的条件是‘永尊大唐为宗国’,这七个字须得时时谨记于心啊。” 善德女王连声说道:“李帅言重了,我新罗国须臾不敢忘记大唐才是新罗的宗主国。新罗国虽小,可从来没有瞧得上新罗边境上的高句丽、百济和倭国这些搓尔小国,更是不可能尊这些小国为宗主地位。自古以来强者为尊,在咱们新罗国也是慨莫能外,大唐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英明果敢也是令我新罗国仰望折服的。我新罗国万万不敢欺瞒和背叛大唐。李帅和尊使万里而来,还没有尝过咱们新罗国的着名菜肴——石锅菜。正好小王略通厨艺,就着尊使挖来的这些海蛎子,再派士兵捕些海鱼,咱们今天可以好好大吃一餐石锅菜何如?” 看见美女就骨头轻二两的李承乾冷不丁地从铭善的人墙里钻了出来,跟着他一起钻出来的还有程阿牛、魏叔璘、李得誉。李承乾看见容貌姿色不输武二妹的善德女王,顿时忘记了‘秦异人奇货可居’的危险往事,连忙热情地说了句:“国主姐姐既要露一手石锅菜的绝技,本王做的松鼠脆鱼可也是一绝,连那吐蕃赞普都称本王是厨神在世。要不,国主姐姐与本王一道做菜比试比试?” 善德先是惊讶地打量李承乾,然后眼珠一转,冲着承乾俏皮地眨眨眼,然后谦躬一礼,脆声问道:“不知王爷如何称呼?” 魏征吓得三魂出窍,如何能让善德知道这出巡队伍里还有王子公主的存在,这不是给新罗国一个挟皇子以勒索大唐的大好机会么。魏征灵机一动,怒声说道:“汉王殿下怎能如此轻佻行事不顾国体。臣等正与新罗国主交涉两国要务,请殿下让过一旁,待臣等商议礼毕,尔等再以烹煮做菜切磋技艺。” 魏征本是唐皇李世民指派给李承乾的师傅,虽还没想明白为啥魏相要称呼自己为汉王而不是燕王,但魏征愤怒扭曲的容颜确是吓到了李承乾。 程阿牛拉了拉李承乾的衣袖,李承乾再冲着善德深深一礼,就招呼着程阿牛、魏叔璘、李得誉退到了一旁。 善德也冲着李承乾颔首一笑微微一礼,然后转身对魏征礼貌问道:“尊使提到的要务可容小王设宴酬礼诸位后再详谈?” 魏征拱手一礼严肃说道:“当如国主所言。我等先把陛下和娘娘赠给国主的礼物献上,这是礼单。请国主移步一观。” 善德跟随魏征接收大唐皇帝和大唐皇后的赠礼。李靖冲着自家儿子李得誉狠狠瞪了一眼,就自去检查防御工事去了。 这时,长乐领着岳喜画等人走到了李承乾这边,武二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承乾,李承乾一张脸刷得换成狗腿笑,惹得武二妹睨了个白眼给他。长乐看着李承乾压着怒意闷声问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咱们这三百来号人永远留在新罗国?善德如果知道你是父皇的长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扣留下我们,以此为要挟勒索大唐。别以为新罗现在对大唐事事听从,那是因为新罗必须依附大唐对付高句丽和百济,如果新罗有了你这张王牌,你觉得新罗还会受治于大唐么?我知道你承乾重色思祸水,但能不能收敛着点。人家是掌国10年的狡猾国君,咱们稍有差池露出马脚就立时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先说好,我们只是格物书院的普通游学学子。你要当你的王爷,你就演好王叔李元昌的荒唐行事。”说完,转身就走开了。 李承乾听到长乐这番怒意灌灌的话,顿时抖了个机伶,冷汗都下来了,刚才自己是咋了,典型的色迷心窍啊,狠狠给了自己一拍掌。哎,不对吧,自己不过是对这个闻名已久的新罗女王有几分好奇有几分欣赏而已,怎么李丽质就给我安了个“承乾重色思祸水”的喱头,这个坏名声可不能接盘,接了盘就娶不到武二妹了。想到这里,李承乾快步去追武二妹了。 程阿牛悻悻地对身旁的魏叔璘说道:“我就知道新罗女王肯定是个狠角色,果然是呵,甫一露面,承乾差点就着了这个狐狸精的道道。女人啊,还是美貌听话的好。哎,我跟你说过我表舅家的小囡囡么,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我让她向左她绝不往右。” 魏叔璘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表妹多大了?“ 程阿牛:“刚满五岁。” 李承乾终于追上武二妹,左拦右挡地非要武二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武二妹终于缓下暴走的脚步,冷冷地看着李承乾。 第十一章 大唐与新罗的拼菜夜宴 李承乾拼命挤出一个狗腿笑,扯着武二妹的衣袖,撒娇地说道:“丽质小丫头说的那般不堪,你可千万别缺心眼地信了她个鬼。我只是好奇一个十六岁就继承新罗一国的女王到底长成啥模样。其实她继承国统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竟能平平安安掌管新罗国10年,还治理得比高句丽和百济都好。如果不是天纵奇才,我都是不信的。二妹,你们格物院不也常说要保持一颗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心么,今天怎么就生气讷,难道你吃醋了?” 武二妹狠狠踩了李承乾一脚,呲牙说道:“我今天海蛎子吃多了,咸(闲)得慌。你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喊人了。” 李承乾痞痞地笑道:“你就是吃醋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那个善德面前露出马脚的。扮演王叔李元昌的粗鲁霸道我最在行,等会儿你就能欣赏到我精湛的演技。” 武二妹瞅着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别露面了,别演砸了扰得魏大人难办……” 尽管玉门谷没有美丽的行宫和繁华的城镇,但在大唐的学子们和新罗的将士们孜孜以求地追求完美接风宴这个最朴素的吃货情怀下,玉门谷夜宴被装扮得花哩胡哨热闹非凡。 岳喜画看着新罗将士就地取材现凿的一口口巨大的石锅,由生感慨,吃货就是任性。新罗王善德果然安排好了随从把百多口石锅装满海鲜食材用小火慢炖,诺大的玉门谷飘散着浓浓的汤菜香。大唐的营地里也架起了三十多口铁锅,正炖煮着羊肉汤、牛肉汤和猪肉汤,更有一条条刚捞上来的鲜鱼被海龟蛋的蛋液和面粉一裹,扔锅里炸得酥脆,再配以香料熬成汤汁勾芡后淋在炸鱼上。新鲜的海蛎子被剥出来后煮熟榨成一瓶瓶蚝油装瓶,更有一部分海蛎子被洗刷干净放入蒸笼里慢火小气地蒸熟,沾上姜汁美味无比。海蟹也被洗净捆绑后放入蒸笼里大火蒸熟后以姜醋沾食。长乐和岳喜画陪同红拂女每锅菜肴都检查一遍,看着大唐的将士们严阵以待地轮流守营和用餐,对新罗国奉上的石锅菜没有动上一筷子,着实让大唐的三位九流厨神感到甚是满意。 善德虽不满大唐将士不给分毫颜面屈就一口石锅菜,但也不敢把这种不满明晃晃地摆在脸上。她玉手持酒盏冲着主宾位上的李靖、魏征、李承乾三人,清脆地说道:“李帅、尊使、王爷,在秋风咋起寒霜将至之时不远万里来到敝国,给小王带来天君天后的国之盛礼,真真使敝国上下蓬筚生辉,令小王感激涕零。来请诸位满饮此杯,以敬大唐天君天后万寿无疆。” 众人齐齐举杯,大声喊道:“大唐天君天后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遂满饮杯中新罗酒。 众人归席落坐继续品菜,但仍然多以大唐菜肴为主,石锅菜仍然很少有人愿意品尝。善德为表现一代女王的光明磊落,石锅菜要吃唐菜矣食,嚼了两口牛肉烧黄豆,顿觉新罗王宫的厨子可以丢海里淹死了。善德冲着旁边作陪的红拂女轻声问道:“夫人做得这道牛肉烧黄豆甚是美味,颜色也鲜红油亮,不知是如何烹饪而成?” 李靖夫人红拂女是疆场杀将,现在虽然已经嫁给李靖当夫人饴养多年,但个把小国的国王还是悚不倒她的,她优雅地夹起一块牛肉细嚼慢咽后才缓缓答道:“国主怎不奇怪这荒山野地没有猪牛羊,更没瞧见我们唐军宰杀这些牲畜,为何唐军能凭空做出这些丰盛的肉菜?” 善德颔首一笑,轻声说道:“正有此问,还请劳烦夫人指点一二。” 红拂女呵呵笑道:“咱们飞艇上装载了大量的猪牛羊的熏肉腊肉和肉干,这些肉菜就是用熏肉做成的。至于这牛肉烧黄豆为啥如此美味,这还是通过海蛎子提炼而成的蚝油在烧菜时起到的作用。国主拥有如此丰富的海蛎子礁岩,又拥有如此丰富的盐田,还拥有一处盛产与高句丽同品质山参的山脉,想与我大唐和平贸易成为富国并不是什么难事。” 善德小心陪笑道:“李夫人所言甚是。只是新罗国粮食产量不高,百姓也是长期半饥不饱,我们新罗国若是能以蚝油、海盐和高丽参换成大唐的粮食和布匹,那就是大唐于我新罗国最大的恩典了。” 红拂女呡了一口酒,呵可笑道:“国主切莫把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话真信了进去。这大唐的外贸国事还是魏征老大人说话作数。我此次也只是陪同夫君游历诸国一番而已。” 善德心里那个气啊,你这个李夫人既然不通国事那还眼我聊什么山脉,谈什么盐田。略微僵了僵笑容的善德,调伏戾气,然后笑厣如蜜地冲着贵宾首席的魏征说道:“魏大人,小王早就听闻魏大人在大唐天朝举重若轻,天君都以魏大人的忠直誎言为鉴镜,小王何其幸也得见天朝鉴镜真尊。小王先饮为敬。”说完,饮了一大盏新罗酒。 魏征严肃回敬一盏新罗酒,谦逊地说道:“小老儿哪里当得国主如此大礼,小老儿在陛下跟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直言鉴镜。陛下胸纳四海,气吞万里,无论谁的忠直誎言,陛下都是谦怀以待的。” 善德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糟老头子有些一筹莫展,瞥眼瞅见旁边的“汉王李元昌”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天与弗取的大好机会。善德递了个眼神给“李元昌”身旁的新罗宫娥,那宫娥殷勤地给“李元昌”新添了一盏酒,善德呵呵笑道:“汉王殿下,不知我新罗国的石锅菜可还吃得习惯?” “李元昌”豪饮一大盏新罗酒,撇了撇嘴角,很不客气地说道:“善德啊,你们国的石锅菜就是一通海鲜肉菜与生菜的炖煮,这菜除了一个炖煮出来的鲜味就没有食材原生的清香味,不知道你是否真心喜欢这种百菜炖煮的吃法,反正我是觉得掩盖了食材天然的香味就是一种失败的烹饪。石锅菜也就那样了,你们的新罗酒还如此难以入喉,你们王宫的厨子真该换人了。” 善德也早有耳闻这位不得大唐皇帝所喜的弟弟行事乖张,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这天底下哪有客人直言主人辛苦准备的菜肴难吃酒水难饮的人,今日总算涨知识了。 李靖看到善德面色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国主莫怪,汉王殿下被太上皇娇生惯养,吃不得这些粗粝菜肴。”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这是不打算让人好好吃饭的节奏了,善德正尴尬地寻思怎么去接话这大唐憨帅的憨话。忽然营地上传来阵阵美妙的音乐声。 第十二章 大唐赠给新罗的神秘礼物 善德非常好奇这闹腾腾的聚餐营地里哪来的音乐,她仪态端庄地向李靖红拂女等人告退片刻,就领着一众宫娥寻着音乐走去。 善德拐过一个小山坡,看到了已经停在峡谷避风处的10艘巨型飞艇,飞艇下篝火旁正有一群年青男女在奏乐跳舞。她让跟随在侧的宫娥们留在原地,自己独自一人款款向着这群儒服青年缓缓走去。 此时,李蔷、魏芳蕾正用吉他娴熟地弹奏着欢快的《秋收田园曲》,程小莹拉着小提琴,李玉贞吹着横笛,长乐和岳喜画正在敲击着锣鼓和沙锤配合着乐曲的节奏,程阿牛和李泰正模仿着傩戏尽情歌舞,李恪正和魏叔璘闲坐地毯对弈围棋,杜梅瑞正跑前跑后给众人烧烤着鸡腿和肉串,而小李雁也跑前跑后给众人传递烤架上烤好的食物,冯玉媛、公输兰则在一块宽大的地毯上修理着什么东西,其余学子有的在悠闲地看书,有的在高谈阔论哈哈大笑,武氏姐妹正奔笔如龙用写实笔法绘出这幅美丽的情景….. 善德悄无声息地走近武氏姐妹,看着她们逼真写实的油画技巧简直惊为天人,正看得如醉如痴,忽然琴声停了下来。善德抬头一看,只见大唐的诸位先生学子们已经齐齐肃立,默默拱手执礼地看着她。善德嫣然一笑,整了整衣冠,大方得体地呵呵笑道:“善德扰着诸位先生们的雅趣,真真不应该。诸位先生们演奏的乐曲如此悦耳已是善德生平罕见,这才不由自主走到这里。不知这首如此欢快热闹的唐曲为何名?” 长乐为掩身份长拘一礼,朗声回道:“禀国主,这首乐曲乃是我大唐《秋收田园曲》,我等思念家乡才演奏此曲,不成想扰到国主的饮宴雅兴。” 善德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无妨,既是旷野饮宴当无拘无束何来扰兴。这里不是大都金城,尔等与我年龄相仿,称我善德亦可。咱们同辈相交又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可言。我想看看,你们刚才弹奏的乐器为何模样,竟然如此叮咚悦耳。” 李蔷捧着一把六弦吉他递给善德观赏,善德轻抚吉他油亮光滑的琴颈,又细看曲线美观的琴箱,再拨动一根琴弦,琴声清脆而余音袅袅非常动听。善德是擅长弹奏四弦十二柱的直顶琵琶,还是随新罗宫廷乐师学习的大唐琵琶,看着酷似琵琶的六弦吉他,一时好奇心起,从随身香囊里取出琵琶拨片,把吉他当作琵琶弹奏起来。因琵琶的弹奏技巧是由内向外拔弦,而吉他是由外向内拨弦,手法不同,琴弦的张弛不同,拨出的音色也就完全不同。善德如获至宝地捧着吉他弹奏本以为可以听到自己想象中的天籁之音,可惜还不如自己的四弦琵琶悦耳。 程小莹捧上一把四弦小提琴和小提琴的琴弓,善德放下吉他,提起小提琴,模仿着程小莹适才拉动小提琴的运作,用琴弓挂在琴弦上拉扯,但发出的声音刺耳难听。善德有些气馁,李玉贞又捧上自己的紫玉笛,善德细细观赏了一番还了回去。 长乐见善德有些悻悻然,想到这玉门谷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才是东道主,自己等人这些天的食材补给还需要善德的协助,想到这里,遂热情地挽起善德的胳膊,乐呵呵地说道:“国主不必懊恼,这吉他、小提琴和紫玉笛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这三位同窗可是学习了好几年才练成如今的本领。国主即喜欢咱们大唐的《秋收田园曲》,我们格物书院赠给国主一个《秋收田园曲》的音乐盒即可。这虽然比不上山长赠给国主的《三色牡丹巨幅锦画》礼物贵重,但这小小音乐盒欢快的乐声必能给国主带来愉快的好心情。” 善德把乐器归还本主,拉着长乐来到武氏姐妹的画前,指着面前的调色盘,小声地问道:“这两位女先生画作用的颜料是何物制成,竟如此鲜亮明艳光彩夺目?” 长乐指着面前的颜料盒说道:“这是我们格物书院特制的油画颜料,由蛋清和油料调配各色染料即成。只是这些染料要求纯净色正千年不败实属不易。比如这白色颜料,就是海边难得一见的砗磲磨成的粉末。这砗磲就是海边的海裹大蛤或白珊瑚,砗磲还是我们大唐难得一见的佛宝之一。这红色就是红珊瑚磨成的粉末。这黄色就是罕见的黄腊石磨成。这绿色就是绿松石磨成。这蓝色就是蓝水晶磨成。这紫色也是紫水晶磨成。这黑色是极品墨玉磨制而成。这渲染人物肌肤的肤色则是珍贵的植物熬制而成的颜料。因为颜料配成不易,我们也只在非常隆重而且重要的场景下才作此油画。普通场景的油画颜料就是一般彩色植物熬制而成,颜色没有这套三十六彩宝石颜料盒来得鲜亮美丽。” 善德看着武氏姐妹的画作既眼热又眼红,很想拥有这么一幅美丽的画像。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装作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大唐不愧天朝上国人才济济,一介女子也能绘此栩栩如生如临其境之画作。善德虽掌新罗10年之久,也不曾见过这等奇女子,咱们相逢一面实属难得。砗磲于大唐是佛宝之一,于我新罗自也是佛宝珍品,这次来玉门谷恰好带有砗磲至宝正好赠给格物书院以资其用。”话音刚落,就有营地里专门侍候学子饮宴的新罗仆人快步向新罗宫娥跑去。 长乐众人知道这砗磲非常难得,善德竟诚意赠出砗磲至宝,擅长听雅音而识其意的武氏姐妹盈盈拜谢,并极力劝说善德接受格物书院赠送一幅《玉门谷夜宴图》。善德欣然接受。 此时,魏征、李靖、红拂女、李承乾等人已经接到长乐的传信,纷纷来到飞艇这边的篝火旁重新摆宴。 武氏姐妹取下已经完成的《大唐游子思乡图》,换上洁净的画布不顾疲累地开始创作具有历史纪念价值的《玉门谷夜宴图》,姐妹两人各画一幅,一幅留作大唐存档,一幅赠给新罗作国礼。 第十三章 新罗国玉门谷的颁奖盛典 翌日,魏征、李靖、李承乾等人取出大唐皇帝奖赏新罗国主治国有方尊服大唐的珍贵奖品,善德也指挥阏川弼(yan chuan bi)整顿军队倒饬出一块平整的地场搭建颁奖大台。 本来对颁奖盛典意兴阑珊的善德,在昨晚收到大唐赠送的珍贵礼物《玉门谷夜宴图》后,秉承着能多一幅肖像图就多一幅肖像图的爱美逼格,彻彻底底地陷在了妆点颁奖台的重要使命里拔都拔不出来。 岳喜画跟随着公输兰和冯玉媛一边检查飞艇的驱动器,并给电机清洁抹油,给齿轮微调位置。飞艇左右两侧的驱动器不是利用桨尖喷气产生的反作用力驱动器,而是左右两个大大的排风扇,开启其中一台大风扇而另一台关闭状态,就能在空中缓缓调转方向。虽然风扇转数最大可达到3000转,不能快速实现空中转向这一功能,但工业相对落后的农业社会是完全无法造出直升机上快速转向的旋翼航空器的。为了制成这配合飞艇转向的大风扇,耗费了长孙内府两万贯铜钱。长孙在没看到较果时,非常抵触这样的靡费国帑,在看到大风扇带来了大唐工业的飞速发展,又奖赏了十万贯铜钱。 岳喜画一边清洗大风扇四角的叶片锁,一边透过玻璃窗俯看不远处新罗国抬起的颁奖大台,撇了撇嘴角,淡淡地说道:“陛下和娘娘颁张褒奖的圣旨发个金杯,这颁奖的真实目的却是鼓励新罗国继续出兵高句丽,以配合唐军捣毁高句丽的前隋京观。我总觉得陛下此举无甚意义,大唐总是要讨伐高句丽的,何必花费这铸金杯的钱给新罗捡这大便宜。10斤赤足黄金铸造的金杯啊,亏大发了。” 冯玉媛一边修复铰链,一边呵呵笑道:“喜画,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当年在南诏的时候,要围剿一个拥有逾千名悍猛武壮的野人国,也是采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战略,花了不少钱,结交了一大群战盟。这策略很好用呢。” 公输兰也一边检测绞盘上的每寸绳索,一边淡漠地说道:“这新罗国善德也不是个傻的,她本来就在跟高句丽和百济对战,现在能得大唐的助力,哪里会不愿意?只是不知道在大唐帮她灭了高句丽和百济后,新罗国会不会背叛大唐。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才是需要提防的。” 岳喜画一副深有远见的45度仰角的高深模样,掷地有声地说道:“兰儿很有见的。但咱大唐可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叛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长乐从休息舱钻进了机械房,一张脸笑得似乎无端端胖大了几倍,她乐不可吱地说道:“姐们儿,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岳喜画抛给长乐两颗白果眼,不耐烦地说道:“瞧你那个乐不可吱的样儿,我估计你那坏消息一准儿不是坏消息。你先说好消息吧。” 长乐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知道啥叫投之以李报之以桃么,父皇母后给新罗一尊10斤重的尊唐赤金杯,新罗敬献给大唐100斤重的黄金战甲和500头猪牛羊。这年月新罗国如此穷蹙还能找来这些回礼实在难得。咱们赚大发了。但坏消息是咱们的飞艇装载已经超重了,这些东西都带不走。” 公输兰伸出黑油污的手刮了长乐一鼻子,嘿嘿笑道:“你傻不傻?善德如此重礼,咱们也不能没了礼数,你赶快给驻扎在海州的李将军飞鹰传书,让他派人过玉门谷接收献礼就是。” 长乐赶紧掏出小镜子擦掉鼻子的油污,一脸愉快地说道:“正是正是,咱们去飞鹰传书。唉呀,差点忘了给你们说,这颁奖典礼就快开始了。这些活计先搁一边放放,咱们都得去现场观礼呢。” 岳喜画一拍脑袋,惊叫一声:“咱们在颁奖典礼上还要奏乐呢,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长乐甜甜一笑,呵呵说道:“魏芳蕾已经治好了感冒,正在颁奖典礼那边和程小莹她们排演颁奖乐呢。咱们过去就是当个安安静静的养眼瓜众,再不过去就没咱观看的位置了。” 冯玉媛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戳着窗户外飞艇下边的颁奖台,拽拽地说道:“长乐,你还能找到比这视角更好的观礼位置么?” 长乐走到冯玉媛旁边,冲着窗外看了看,只见颁奖台的四周已经布好了许多坐席,从昨晚到今晨陆续赶来的新罗国王公大臣来了好几百人,跟随王公大臣们来的还有一车车丰厚的礼物和跳舞的舞姬。果然在魏大人开讲前,善德已经安排舞姬开始歌舞庆祝,排场铺得很大,好不容易等到魏芳蕾她们演奏颁奖乐,新罗的舞姬又伴着这动听的颁奖乐再次跳起舞来,众人很容易看出善德是想给自己的这场颁奖肖像画里添上自己王宫的美丽舞姬作点缀。颁奖乐演奏了片刻,魏大人开始宣读大唐皇帝的圣旨,善德领着新罗国所有人三跪九拜焚香领旨。善德接大唐圣旨时,魏芳蕾等人再次奏响大唐颁奖乐,善德捧着圣旨和金杯冲着玉门谷数千人的山谷高声宣誓永尊大唐宗主国,却没有进一步宣誓“叛唐则灭国”的豪言壮语。魏征和李靖相视一笑,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新罗女王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尊唐。 李靖其实心里更加期待新罗国的善德保持这样的小心思,他还有许多战争没有打过瘾呢,作为大唐的战神如果不是恋战份子说出去都是没有相信的。李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这架良弓被陛下束之高阁,现在保护一群文人和女人出来满世界旅游,多少还是有点不情愿的,要不是儿子和闺女都在飞艇上,哪怕装头发痛眉毛痛也不要当这文文弱弱的飞艇大帅。 善德喜滋滋地捧着奖杯四处显摆,新罗国的王宫大臣也是一遍歌颂大唐皇帝英明神武海纳百川,更有一些王宫贵妇缠着格物书院的女先生们要求给她们也当场作画,当然礼金也是一匣子一匣子的珠宝。格物书院能在珠宝挺住的矜持女先生还真没几个,连小李雁那样画艺不精的也接了一匣子珠宝在那里奋笔速画。像魏芳蕾跟随岳喜画多年浸染油画技能的,自然没有两三匣子珠宝是不会轻易开笔作画的。同样的开笔,画了一个时辰,魏芳蕾已经作画一幅,而小李雁还没画完一半的肖像画。武氏姐妹已经成了新罗女王善德的专用画师,在收到善德两匣子格外贵重的馈赠之后,武氏姐妹毫不吝啬地给善德画了十来幅不同服装,不同造型,不同仪态的宝石粉肖像画。看得飞艇上的岳喜画无端端感到牙疼。 长乐也觉得牙疼,她直吸一口冷气问道:“咱们要不要下去指点指点?” 岳喜画吸着冷气哼哼说道:“咱们好不容易调制的宝石粉颜料。其他人还知道用植物颜料给那些新罗贵妇作画,可武氏姐妹就太不拿颜料当宝石了,这靡费的病症得治,我觉得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没收她们从善德那里得来的珠宝匣子。你们觉得如何?” 第十四章 美丽富饶的库页岛 大唐飞艇探险队在新罗国仅停留五天补充了淡水和物资又趁着东风扬帆起航,向着库页岛进发。这个在后世被沙俄占领的小岛不但改名为萨哈林岛,而且沙俄还严重破坏了这个小岛的正常历史记载,沙俄把这个小岛上所有中国统治的珍贵历史建筑全部摧毁,毫无历史正视观。库页岛面积超过七万平方公里,在公元819年也就是唐太宗李世民逝世170年后他的子孙在此设置了一个贡赋征集机制,库页岛的使者被大唐敕封都督一职,并派驻节度使。而岳喜画和长乐在策划旅行路线时,就特意挑选了这座美丽的小岛,打算让大唐提前177年拥有库页岛。 大唐飞艇御风万里,在挟风裹雪的天气里连续飞行五天终于艰难地抵达了库页岛。飞艇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避风湾停舶,长乐披着狐皮大氅捧着暖手炉优雅地走下飞艇,岳喜画则是非常有个性地戴着墨镜围着围脖戴着狐皮帽子穿着羽绒服揣着暖手笼,臃肿地像座移动的城堡,缓缓走下飞艇,小李雁因自幼习武不那么畏寒所以仅着一身羽绒短袍搭配狩猎胡服背着箭篓手持长弓英姿飒爽地滑下飞艇,魏芳蕾和武二妹也是一袭羽绒长袍搭配长统皮靴但非常拉风地提着医药箱走下飞艇,其余诸女则窝在飞艇暖房里吃火锅谁都劝不下飞艇,打算一辈子长在飞艇上了。岳喜画呵了一口气在空中,居然呼出一团白雾,这还是深秋么,怎么跟冬天一个模样。长乐则在一边好以整暇地侍弄起她心爱的连发弩弓,打算趁着今天天气晴好狞猎一番。 格物书院的两艘飞艇已经搭好了帐篷,拾好了柴火,燃起了袅袅炊烟,已经在准备晚餐时,铭善书院的八艘飞艇才缓缓来到避风湾。 李承乾等人刚下飞艇就被眼前的美丽风景给深深折服,这还是海岛么,简直就是仙境好不好。李靖、魏征、刘宏基走下飞艇时看到了这茂密的冷杉、鱼鳞松、阔叶藤本松遍植的森林。李靖常年率领军队征战在外,这百胜将军的名头不仅仅是战略战术上高人一筹,医治伤兵保存实力也是高人一等,闲来无事时颇喜欢研究治愈伤兵的良药,所以对冷杉果实的用途也是非常知道,现在看到这么多成熟的冷杉果如何能不欢喜,要知道冷杉果治疗痧气痛和胸腹冷痛有奇效。魏征不但是大唐名相,对黄岐之术也颇有研究,看到如此多的鱼鳞松也是暗暗窃喜,这鱼鳞松的树皮和树叶煎熬成汁是很好的止咳药。刘宏基看到了阔叶藤本松,没什么感触,只是觉着这小岛上的松树高大好看模样奇特,其他么,也没啥特别的…… 李承乾哥仨是闲不住的,刚下飞艇就跑去格物的营地搜寻吃食,却听卫国公夫人红拂女说长乐等人带着箭弩去东边海湾渔猎去了。李承乾哥仨儿领着侍卫骑着自行车快速向东边奔去,不过盏茶的功夫就骑行到了海边,刚到海边就看到几个凤翅军的女军官正在浅海湾里检查几个大网箱和播撒鱼饵,而长乐、岳喜画等人则立着画板在海边画景。李承乾等人悄无声息地走近长乐等人,却刚好听到长乐说道:“这里遍地黄金和黄铜,我想让父皇把我的封地移到这里来。不但要迁徙我那两个州的百姓过来,还要派驻军队过来。这里如此富硕,不但比我那两块封地富饶,比四哥那二十三州加一块也富裕不少。要知道,这岛上的那座山就是黄金山,我的封地要缺东西用了,直接挖两块黄金去大唐交易就是。我最满意的是这里无需辛苦耕种,食物长得遍地都是。我在《奇海异志》里看到这里盛产的鲟鱼鱼卵美味非常,还能延年益寿,这处海岛是个宝藏呢。” 岳喜画也呵呵笑道:“这里的土着人还没教化,简直不要太好征服。你非要画下这处的海景是为什么?” 长乐擦了擦险些流下的哈喇子,贼光烁烁地说:“藏宝图不都得有份迷幛幕么。这处海景是盛产海鲜的,但它的背面最高山正是我的宝藏黄金山。” 李承乾冷冷一盆冷水给长乐兜头淋下:“这黄金山是大唐的,李靖将军在飞艇上绘制航空图时,已经把这处海岛划归大唐领地。” 长乐等人这时才发现武二妹那边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咳嗽了老半天了,很是疑惑刚才自己怎么就没警觉李承乾他们过来,难道是钱令智昏,得补救。长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嘿嘿说道:“大哥,你们刚下飞艇咋知道这是没有领主遍地土着的肥地?万一这里有领主呢?人家军队很强悍呢?” 李承乾拖过长乐手里的画笔,在长乐鼻子上画了个圈,也嘿嘿笑道:“乐啊,知道为啥你们格物驻扎营地那么半天,我们铭善还在天上飞着不降落?我们铭善飞艇去巡视海岛了,这里有几个蛮族,但都是饮毛茹血的野人,仅是身体强壮,武器装备却是非常简陋。我们格物飞艇仅下去10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就轻松征服了这几个蛮族。否则哪来你们在这里惬意的网鱼和绘画。李帅说了,这处海岛他会飞鹰传书让陛下派军队过来驻军的。” 长乐听到这消息心有不甘地说道:“哥哥,这荒岛离大唐太远,管理不方便,又无甚好的土产,大唐取来也是负担,还不如给我换两处境内的封地。我是大唐公主,本该略尽孝心的。” 李泰睨了一眼长乐,不屑地说道:“刚才我还好像听人说起这里有处黄金山脉,这哪里是穷荒之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留家里孝顺父皇母后就好,象这么与国争利的事,不是你们格物书院应有教养。” 长乐一听立刻炸毛地怒吼道:“四哥莫非也是看上这处海岛,难道四哥舍得你大唐境内的二十三州的封地?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四哥也莫要太贪心。” 李泰看都懒得看长乐,悠悠地说道:“谁说我看上了这处海岛?这么大的金山乃上天赐予大唐天子的厚赠,非天子之德不能占有。” 岳喜画总算亲眼见识到了啥叫公主的壳貔貅的魂,长乐听到李泰把此处荒岛说成是上天馈赠给大唐天子时已经冲到李泰面前抓住李泰扭打起来。武二妹在长乐耳边轻语两句,长乐才放开李泰悻悻然说道:“青雀,别以为你能说会道我就怕了你。你等着瞧好了,这处海岛迟早得是我的,哪怕黄金山全献给大唐,我也要用我的封地换得这处海岛。” 李恪咳嗽了两声,淡淡地说道:“长乐,你到底是公主,索要这处远离大唐的海岛实为不智。要不这样吧,我那八个州也很富庶,我吃点亏用八个州府来换这处孤偏荒岛开疆扩土,黄金山也献给朝廷开采。这海岛咱们兄妹四人各占一块如何?” 李承乾、李泰和长乐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倒是想得美。” 第十五章 库页岛的美味鱼子酱 这兄妹四人正各抒已见激烈争吵抢海岛,那边小李雁、魏芳蕾已经领着凤翅军网到了一大筐肥美的海蟹和海鱼,武氏姐妹和岳喜画连忙找到借口离开这个四小龙夺利震魂地,冲着美味的海鲜热情地跑去。岳喜画在渔筐里翻找到许多的浅海鲟鱼、鲱鱼、鳕鱼、鲑鱼和大马哈鱼,捧着重重的海鱼,看着鼓鼓的肚子,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时候的鲟鱼卵、鲱鱼卵非常的肥美。 凤翅军在岳喜画的带领下敲昏海鱼,迅速刮开鱼肚,取出金黄的鱼卵,再小心地把鱼卵铺放在簸盖上晾晒,放入适量盐腌制这些鱼卵,加盐后鱼卵便在滤网上筛晃,直到晾干后装罐,整个加工需要在一刻钟里完成。唐时的漏壶计时一昼夜一百刻,所以唐时的一刻钟只相当于后世的十四分钟左右。只有清代的一昼夜九十六刻,才能划等一刻钟等于后世的十五分钟。当只收集到六十多罐鱼子酱后,凤翅军心满意足地蹬着三轮车,把当天采撷的丰收战果拉回营地。 岳喜画见那兄妹四人还在争得面红耳赤,就非常不识趣地凑过去抛出一句:“有啥好争的,以后这样的海岛多的是,把你们所有叔伯兄弟全派来也占不完。实在你们闲得慌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咱们现回营地搓两把麻将不就行了么。你们知道《奇海异志》记载此处最常见的是什么?这里最常见的是阿吉里迷人,他们每年深秋要捕熊举办熊灵祭,所以现在这海岛丛林里四处乱跑逃奔恰恰是危险凶猛的熊瞎子。眼见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得护送海鱼赶回营地,这鱼腥味可最招熊瞎子了。” 长乐吵了半天架,口干舌燥还头晕眼花,抓不住岳喜画说的重点,闷声问道:“叭啦卟啦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啥?” 岳喜画气得大喊一声:“太阳要下山了,赶快上车回营地。”说完骑着自行车去追凤翅军了。 长乐抬眼一看,果然太阳已经移到山脉处快落到山里去了,衬得黄金山更加的光彩诱人,飞身骑上自行车,猛踩两脚,追赶上了凤翅军。 李承乾兄弟仨人也领着侍卫们骑车追上运鱼的三轮车,一边警惕两边的树林,一边手执强弩。 渔猎小分队一路无事平安回到营地的冷杉林附近,却远远看到营地边上有许多长毛野人披着兽皮手持尖锐的木枪在跳舞示威。李承乾深深地嗅了嗅,惊喜地说道:“真香,有熊肉吃。谁这么能耐猎到熊瞎子了?” 李泰也陶醉地嗅了嗅,说道:“除了咱们好战的李大帅,谁有那份闲心在飞行五天后还愿意徒步秋狩的?” 李恪摸了光秃秃的下巴,非常羡慕地说道:“李大帅长着关二哥那一脸的美髯,不好战一点点咋能对起那么漂亮的胡子?” 李承乾拍了拍李恪的肩头热络地说道:“你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想留胡子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其实你不留胡子更俊气一些。” 李恪恶寒地抖下李承乾的右手,执着地说道:“别恶心我,你不知道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当个美髯名仕么?” 李泰奇怪地说道:“我发现你的志向很不稳定,前段时间你不是跟武小顺说你从小的志向是当个华陀般的神医么?” 李承乾鄙夷地看着李泰说道:“哄女孩子的话你也信?” 李恪也鄙夷地看着李承乾说道:“咋就是哄小顺的话,我是认真的。我重新统筹了一下我的志向,我的志向是当一个美髯神医。” 长乐在旁边听到,不屑地说道:“你都淡泊名利了,志向都是美髯神医了,还跟我抢夺库页岛不觉着矛盾又虚伪么?” “谁人在那里?快从树林子里出来,否则我们就放箭了”,程阿牛那牛吼般的怒吼刚说完,一支羽箭嗖地冲着树林疾射而去,程阿牛怒呲地猛踢他身边的一个小侍卫。他一边踢一边怒声吼道:“谁让你放箭了,你没听到对面树林说话的是燕山他们么。老子跟他们开玩笑的,你特么听不懂啊?”话音刚落,李承乾发冠上插着一支羽箭面无表情地领着众人推车出现。 程阿牛热情地走上前试图拥抱内心苦逼造型爆头的李承乾,被李承乾推了个趔趄。程阿牛瞅着李承乾临时飞来的时尚发簪,如不留个画影,实在对不起刚才差点恶狗吃屎的那个趔趄,于是程小莹心领神会的背着画板跟了过去。 众人骑着车晃晃悠悠地拐进了营地,刚一抵达自己的营地,就听到刘宏基雷鸣般的哈哈笑声。李恪小声地打听道:“刘将军干啥这么高兴?” 程阿牛低声说道:“今天狩猎刘将军狩到一头熊,而李将军也狩到十来只野羚羊和数十只野山鸡。” 李泰指着营地边上的长毛野人问道:“这些土着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程阿牛悄声说道:“他们是来拿土产换刘将军狩熊的弓箭的。那些土产就是他们木盆里装着的黑不溜秋的黑疙瘩。他们的长老正在跟李帅他们商讨此事。是不是很神奇,他们的长老居然会说长安官话。” 岳喜画指着那木盆里的黑疙瘩说道:“他们木盆里盛的是松露,这东西是阔叶松根部着丝生长的真菌,非常稀少,也非常珍贵。味道么,简直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美味。咱又不是野人,咱不吃熊肉,吃松露和鱼子酱既高雅又美味。” 长乐低声笑道:“瞧你那吃货样,这附近一大遍都是阔叶藤本松,要找松露肯定很容易。咱不能扰了大唐战魔的兴致。” 岳喜画丢了颗白果眼给长乐,低声说道:“其实这里的野人按严格说已经不是野人,他们有社会有分工有阶层有房屋,他们还有族群的名字,阿吉里迷人(后世称做阿伊努人)。他们还有每年非常危险和虔诚的熊灵祭。他们甚至已经懂得礼物交换的礼节。这已经是一个有智慧族群,他们的熊灵祭对他们很重要,咱们应该成全他们。” 李泰戏谑地说道:“要是他们获得弓箭后拿咱们当他们熊灵祭的祭品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懂这种崇尚武功的族群有多危险,今天如果不是咱们的十个侍卫以一挑百轻松打垮了他们,今晚聚在这里的野人才不会拿他们的食物来和谈的。” 第十六章 阿吉里迷的神秘长老 李承乾此时已经趁着众人再起纷争的时间,见众人还在争执阿吉里迷族的嗜血风俗,就潇洒地一甩头发,径直向帅帐走去。 李承乾走进帅帐,果然看到一个匍匐在地的阿吉里迷老人,而李帅和魏征则在一边削着烤得油滋热气的羊肉,一边在说笑着什么。 魏征看到自己的弟子来了,热情地喊到一旁询问起帅帐外边的情况。李靖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吉里米长老半晌,沉声说道:“你即是我大唐黑水县人,因何事远遁此苦寒之地?” 阿吉里米长老痛哭嚎道:“大人啦,贞观二年闹旱灾,我是从黑水县逃难到海州寻亲戚,亲戚没找到就流浪到了这座岛上。这里阿吉里米族的长老见我略懂医术便留下我做了他的徒弟,这里物产丰富,十多年来倒也过得安生。在老朽顺耳之年还能再以得见故乡唐人,如何能不让老朽感慨万端。” 李靖淡然说道:“你在唐藉为何名,家中可还有亲属?” 阿吉里米长老哭啼道:“老朽黑水县李老六,家中已无亲人。海州应该还有一个兄弟在经商,但是十多年前都已经遍寻不见。” 李靖说道:“李老六,现在大唐已经物富民丰,你可放心返乡,等大唐派兵过来驻兵此地时你可随运送物资的辅兵返回黑水县。” 李老六抹了抹眼泪,低声说道:“大人明鉴,老朽已无亲属在黑水县,按理说落叶归根不作他乡孤魂,可如今岁数一大把也不方便劳途奔波。大人即已决定派兵占据此岛,只要立碑此岛为大唐国土,小老儿就算是他年埋骨于此,也算魂归唐国。这库页岛夏季短暂,冬季长达半年,岛上居民有基里雅克、鄂温克和阿吉里米这三大族。我们阿吉里米族以狩猎为生,鄂温克族(鄂温克族语的意思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以游牧为生,他们原本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基里雅克族也是狩猎族常与我们阿吉里米族争夺南岛。这座大岛实在太大,北边又太冷,三大族人多是争夺南岛这边的领土,武勇之争起来就比赛谁猎得猛兽多谁为三大族人的头领。我们阿吉里米族前次狩猎比赛输给了基里雅克族,所以我就提前了今年的熊灵祭。” 李靖拍了拍今天刘弘基猎得的黑熊皮说道:“你们阿吉里米族既然是我们唐人在当长老,这黑熊皮就便宜你们了。我们还要云游诸国,这武器是不能留给你们的。你且放宽心,我已经飞鹰传书大唐陛下,再有半年这里就是咱们大唐的国土,到时候自有大唐军士帮你羁縻南岛。” 魏征责怪地看了一眼李靖,缓缓说道:“卫国公何出此言,这库页岛既已被我大唐发现,现在就该留兵驻守,岂能等上半年才驻兵?” 李靖拱手一礼,轻声说道:“魏大人,咱们还有前往渤海国的圣旨,那里的贸易也不能耽搁,咱们要去那里购买海船的,所以咱们的士兵都要带过去。” 李老六赶紧低声说道:“两位大人尽管放心把这里交给我们阿吉里米族,只需留下一封文书替老朽在唐军面前证实身份即可,老朽自当竭尽全力为大唐效命。” 李承乾拉过魏征一旁悄声说道:“老师要不要派遣一艘飞艇回大唐把此地的详情告之陛下?仅派飞鹰传书,孤担心陛下不会派遣军队过来。这海岛毕竟是在唐境以外,不便军队驻守和驰援。但是如此富饶的海岛实在是不多见啊,孤都想把燕王府搬到这里来了。” 魏征扭过头瞅了瞅李靖在和李老六继续闲话岛上部族的战争,就低声说道:“听到没有这岛上少说原住土着就有两万多人,以你燕王府的那百多号卫率是占不下这么大的海岛的…..” 李承乾正听魏征说着这海岛大部分面积寒冷不利于唐军长期驻守,忽然听到那个李老头低声对李靖说道:“这库页岛北方森林深处有座石头城,那座石头城里住着数千人身穿古服的汉人,但他们自称是秦人,那座石头城机关甚多,并且伪装极好。那里的房屋都是玉石雕砌而成,器具皆是金银之物,大人们如有还有闲暇几天或可前往一看究竟。” 李靖捋了捋颔下胡子,轻声笑道:“你们都是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兽骨制成的饰品,可见你们的武勇在这海岛上还是难有匹敌的,为何你们自己不去征服那座石头城为已所用?” 李老头嘿嘿低声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阿吉里迷族虽武勇有余,但手中木器还是难敌石头城的锐剑金甲。” 李靖抬高下巴,轻睨地说道:“你想借我大唐之力为你阿吉里米族攻克石头城里的秦人,想来是石头城里的秦人非常富裕,是你们眼热了吧?石头城的首领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你们最近交锋的战绩如何?” 李老头再次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闷声说道:“不敢欺瞒大人,这石头城的首领叫徐福,年岁也就三十多岁,我们阿吉里迷族的首领熊战就从未战胜过徐福。” 魏征眼皮一跳,诧异地问道:“这徐福可是自称为秦始皇求取不死仙丹的那个千年神道?” 李老头犹疑几息,然后定定地说道:“他们自称他们的祖先在秦赢正时期为避暴政,被一个叫徐福的智叟带领到这座海岛上来的。所以他们每一代首领都叫徐福,他们不但精通渔业还擅长制器和造船,在这座库页岛极北极寒的森林里他们是最强大的存在。奇怪的是他们明知道南岛气候更适宜生存,却从来不跟我们三大族争夺南岛的地盘。” 魏征看了看李靖,谦和地说道:“卫国公,这座库页岛既然有徐福智叟的后人,那我们便不能再以武力夺之。我们以大唐国公和丞相之尊会一会这石头城的徐福,若是以大唐的厚礼相赠石头城,说不定我们就能见一见这已经避世千年的秦国人。” 李靖眯着双眼没有说话,然后挥了挥手,李老头匍匐地退出帐外。 李承乾晃了过来,看着李靖和魏征不说话。半晌,李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这个李老六绝不仅是阿吉里迷族的长老这么简单。他有阴谋。” 第十七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一)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岳喜画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忽然温暖的被子被谁无礼的掀开,她眯着眼睛扯过被角打算继续酣睡,耳旁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喜画,今天该你值班了,快去驾驶飞艇去。”话音刚落,一块冰凉的棉帕盖到了脸上。 岳喜画被带着寒意的棉帕给激醒了,她眯朦地睁开眼睛,只见裹着棉袍的长乐正在扯她的厚厚软软最温暖的棉被,一下子给怒了,一脚踢倒长乐的暖手宝,恶狠狠地说道:“乐啊,你咋这么狠,人家刚才还梦到了外婆做的酸菜豆腐鱼头汤。不就是轮到值班么,现在都是休整期,检查修补飞艇和收集淡水食物又不赶时间。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么?” 长乐掀开窗帘,戳着窗户说道:“你自己看看,铭善飞艇都快出发了,这次是飞往北岛寻找石头城,听说那座石头城的猛人都是秦始皇时期避难的秦人。咱们格物飞艇要是不紧紧跟上,那座石头城就会被铭善飞艇给占了。李承乾绝对会端窝销售不给咱们留一根毛的,他们就是眼红咱们在新罗国的收成,攒着劲想捞回面子呢。” 岳喜画瞥了一眼窗外,淡淡地说道:“不去,石头城一听名字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石头砌的小城,肯定没有像新罗国那么富有那么高尚情怀的女王,给这些秦人做生意肯定是亏钱的买卖。” 长乐扯走岳喜画的被子转身回自己的船舱,一边走一边蛮横地说道:“这石头城是徐福的后人建造的,徐福你是知道的,秦始皇时期最能哄骗皇帝的智叟,他当时领着三千童子打着为秦皇寻仙药的幌子实为避世求活。据那个阿吉里迷族的长老说这徐福其实就是个的工匠,他当时又是督造海船又是培训弟子,海船出海后再也没有回秦国,而是一路北上寻到了这遍海岛定居下来。这是石头城的钱币,纯金的,999那种纯金的,你看看。”说完,抛给岳喜画一块污渍麻花的金币。 岳喜画抢过金币只见外圆内方孔的金币上依稀浮凸出的图案是秦小篆“一镒”。要知道秦始皇时期的黄金为上币,单位“镒”为二十两,铜钱为下币,单位“两”为二十四铢,“半两”为十二铢。所以这枚“镒”正是秦人用惯的专用货币。岳喜画狠狠用热滚滚的开水擦拭金币,又用酒水擦拭金币,然后把心一横,闭眼勇敢地用牙咬了咬“一镒”,嗯是纯金的,不知道石头城的徐福后人喜不喜欢画肖像..... 格物飞艇诸女在听到“钱来了”这样的铃声后,都飞速地行动起来。岳喜画几息功夫就穿戴洗漱好冲进了驾驶舱,启动火油让飞艇缓缓起飞起来。公输兰和冯玉媛连洗漱都顾不上就已经调好驱动器和风帆,格物一号飞艇就这样快速地跟上铭善的最后一艘飞艇。格物二号飞艇也被李雁驾驶着紧跟其后,武氏姐妹正在控制驱动器和风帆。格物飞艇在技术上还是领先铭善飞艇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追上了李泰亲自驾驶的铭善飞艇,并通过号角语向李泰驾驶的飞艇打了个招呼。 李泰驾驶的飞艇晃了一晃,吓得刘洪基洒掉了手里的热茶,刘洪基愤怒地责怪道:“人家骂你哥哥,你发什么脾气?” 李泰涨红了俊脸,恶狠狠地说道:“她们差点撞上我们的飞艇了。她们骂人也太不讲究了,居然用传讯用的号角来骂承乾,骂承乾也就算了,干嘛要左拦右堵我的飞艇。她们格物一号到底是谁在驾驶,眼瞎了么?” 格物一号上驾驶舱里的岳喜画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向左一打方向盘打算再次逼退铭善三号飞艇抢占有利位置,忽然听到铭善三号上传来的号角声,翻译过来就是“青雀责问哪位猪队友在违章驾驶?” 长乐一听不是李承乾驾驶的飞艇,连忙用号角回复道“四哥不带骂人的哈,承乾那只猪队友在驾驶几号飞艇?” 李泰号角道:“八卦一下,大哥怎么得罪你们了?” 长乐号角道:“今天奇袭石头城居然不通知我们格物号,你们良心不痛不么?” 李泰号角道:“我们不知石头城的虚实,不敢冒然带你们前去。” 长乐号角道:“那个阿吉里迷长老给了我们很多秦篆镒,你们铭善丢下我们格物号前去石头城,你们是想独吞这笔大买卖吧。” 李泰号角道:“那石头城是敌是友我们都还不知道呢,怎敢带你们去冒险,猪队友。” 长乐号角道:“如果没有万分把握,你们怎敢连斥候艇都不派出就全员出发,少找借口,驴队友。” 倏忽一艘铭善二号粘了过来发出号角道:“承乾责问两个傻缺队友,前方卫国公的飞艇都在下降了,你俩还打算用号角怼到什么时候?腮帮子不痛么?” 大唐飞艇降落到了一处看起来是宫殿废墟的荒地上,岳喜画观察到降落的地点四周森林环抱有多条小溪冒着热气穿过森林向南边流淌。铭善书院已经挑好营地正在搭建帐篷,更有一队二十人的护卫正全副武装骑车向着北边的森林出发,其中一人看背影很像李承乾。 岳喜画还在发呆为啥李承乾要领着二十人向森林黑暗深处骑车奔驰,长乐已经推了辆自行车给岳喜画,言简意骇地说道:“快点,咱们必须追上承乾他们。”说完一蹬车向前方冲去。 考虑到长乐是自己老乡and靠山的特殊身份,岳喜画稍一迟疑就蹬车跟上了长乐。对于这次长乐财迷心窍地跟李承乾争夺库页岛财富的种种迹象来看,长乐的封地肯定又出财政问题了。长乐五个州的封地在二十多个公主中是最惹眼的存在,众人只眼红长乐封地多却没想过那五个州府到底有多穷,仅是长乐开的几个作坊支撑五个州府封地的发展就已经很辛苦。所以这堂堂大唐公主在阿吉里迷长老那里听到在石头城用粗布就可以换秦篆镒币时眼睛里飞翔的都是一串串金币,又所以长乐只是看到一个酷似李承乾的背影,就这么骑个单车就追了过去。那个背影像李承乾的那个家伙正是李承乾的亲卫李祥...... 正在营地喝茶的李承乾听到魏芳蕾十万火急的报讯后,一口热茶没喉住呛了出来,丢下茶杯,吹起集结哨,领着五十多人骑车追进了森林。 岳喜画紧跟着长乐骑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冲出了树林,原以为是一遍连绵不绝的阔叶松森林,原来他们营地距离石头城才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白净方正的高大城关上赫然用秦篆写着“石头城”,而石头城的城门此时已经被巨大的绞盘开启,从石头城里涌出来许多身着奇服披着亮闪闪战甲的士兵。 第十八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二) 石头城里出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到后来涌出的竟然是骑兵,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骑兵的坐骑不是马也不是驴竟然是披着玄甲的黑熊。一名身穿黄金甲将领模样的男子正在呼喝整队,看这阵势似乎正有一场残酷的战争将要打起。 李承乾扯过阿吉里迷的舌人用斧刀压着脖子狠声问道:“翻译一下,他们说的什么?” 舌人把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巴也咬得严实,一声不吭。 李承乾继续威胁道:“你和你的那个长老应该都是黑水县出来的罢,长老现在已经被扣压在我的营帐,你要是不合作,我一颗信号弹就可以要了你们长老的狗命。快说,这群番子是不是要攻打我们的营地?” 舌人轻蔑地看了李承乾一眼,继续不说话。 已经合队到一处的长乐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递给李承乾说道:“你那套不管用,用我的。” 李承乾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有半盒红色的粉末,不解地问道:“这是啥东西?” 长乐得意地悄声说道:“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痒痒粉,对审讯能起到奇效,一两黄金便宜你了。”岳喜画听得满头黑线,这痒痒粉哪里是她长乐研制的,分明是她摘花时不小心碰到毒树的树汁把好好一双玉手挠成了一双猪手,实在气不过砍掉毒树,后来才知道这毒树是她老爹审讯犯臣的挚爱…..为这棵毒树她付出了两箱白花花银子的代价,现在找着合适的机会哪能不回收资金。 李承乾正要使用痒痒粉,听到要另付一两黄金,赶紧归还铁盒,还傲娇地说道:“这么昂贵的审讯工具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有更直接有效的审讯手段,烙铁啊,夹板啊,狼牙棍啊…..”李承乾滔滔不绝地给舌人介绍起他燕王府特效土产审讯手段。 岳喜画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俩还怼什么怼,石头城的军队已经开拨了。他们出发的方向正是咱们驻扎的营地。” 李承乾眼神一冷,快速说道:“咱们快发迅号给营地,让卫国公早作准备。” 长乐连忙阻止道:“你们带伪装服了么,发完讯号咱们就暴露了。” 岳喜画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还有办法可以不用暴露。” 李承乾和长乐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 石头城守城门的士兵们抱着铁枪闲聊着今早看到的天上降落下来的十来艘大船不知是敌是友,忽然看到不远处一架两轮车上站着四个人慢慢骑了过来,旁边还有一群约二十人化妆化得滑稽可笑的丑人一边用树叶吹着音乐一边手里挥舞着什么火花,更有人往天上放出一簇又一簇漂亮的火花。他们石头城有十多年没见到过戏耍班子了,上一次的戏耍班子还是城主大寿特意从西伯利亚西边请来的,靡费不少。现在有主动上门的戏耍班子,如何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马上有人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城去。 戏耍班子在城门口停了下来继续表演,这表演一直没有停顿下来。一边两手扔着四个火炬一边汗流浃背的士兵们郁闷地想着:给燕王殿下当护卫太不容易了,不但要武艺高强还要能抗晕飞船,现在还要求又是杂耍又是吹叶笛的,老子每月五两的月俸银子是不是少了嘀嘀? 没过一会儿,城里涌出来一群身披各种毛皮的彪型大汉,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傲慢地看着眼前的杂耍,半晌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二级唐语:“你们是打哪里来的杂耍班子?” 不愧是岳喜画,唐语八级的听力水平,一下子就秒懂了石头城帅番子的二级唐语,看着一脸懵比的唐朝本土高级知识份子李承乾说道:“这番子问咱从哪里来。” 李承乾扔掉手里的树叶,儒雅地说道:“你告诉他,我们是从南边大唐来的生意人。” 岳喜画双手抱拳也是慢吞吞地冲着帅番子说道:“我们南边来的,找你们大王做些服装生意。” 帅番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承乾等人,然后跟身旁的一个黑瘦模样的男子耳语了两句,然后问道:“你们既是做生意,怎么没见你们的货物。” 岳喜画秒译后,李承乾换出一副狗腿笑的生意脸自我介绍道:“我们是从南方大唐来的云游商队,那森林后边的大船里就装载着我们的货物。阿吉里迷长老告诉我们石头城非常缺乏衣料,我们特意给石头城带来了百多匹棉布和绸缎。” 帅番子得到翻译后摇摇头拒绝道:“棉布是什么东西?我们族长说我们只需要麻布和丝绸。你们带来的东西不合用。” 岳喜画再次秒译后,李承乾哈哈笑道:“你们身上穿的大概是鱼皮蛇皮和动物皮制成的衣裳吧?且不说这服装是否穿着舒适透气是否经得起搓磨洗净,就这样一身古怪行头估计自己看久了都有自杀的冲动吧。咱们这棉袍和丝袍又暖和又芬芳,还整洁美观,怎么会对你们而言不合用呢?” 岳喜画正打算秒译,帅番子似乎已经听懂李承乾的电视直购般的唐话,一脸很感兴趣地说道:“你们把身上这些衣裳脱下来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至于你们的大船,我想现在已经可以改称作我们石头城的大船了。” 李承乾也适应了这个帅番子的古怪腔调,抬手阻止了岳喜画的翻译,呵呵笑道:“这要传出去以后谁敢来石头城跟你们做生意,难道这次的棉布用完后,你们不打算继续用到这等上品的棉布?我们的大船你们也驾御不了,就算你们能驾御了,你们也不知道这大船的能源是什么,更不熟悉天上的气候,无法做到正确的御风而行。我们大唐离此万里之遥,你们就算行船也不一定能找到大唐买到合心意的棉布。我观你们石头城虽富裕繁华连钱币都是纯金的,却没有大唐的棉布、丝绸、茶叶和陶瓷,这是一个很大的错漏,咱们作为徐福老神仙的传人怎么可以眼光如此短浅,引入商业的力量才能石头城真正的富强起来。” 帅番子身边的黑瘦子耳语了几句,帅番子点了点头,换上一副热情好客的表情,哈哈笑道:“我们石头城向来只敬重有胆略的汉子。你说得没错,你们能不远万里飘云过海而来石头城就是我们石头城的英雄和朋友。所以,你们的大船和货物我们都不会抢夺,城里此时已经备好美酒佳肴,请随我入城为诸位接风洗尘。” 李承乾深执一礼,儒雅地说道:“我是大唐行云商人李承乾,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帅番子也回揖一礼,风度翩翩地说道:“我是石头城徐福族长的长公子徐留仙。李当家这边请,咱们今天为诸位接风的酒楼是石头城最有名的热泉醉鱼楼。这里的醉鱼堪称当世一绝,咱们北岛一年中十个月都是冰天雪地,鱼产却是非常丰富,以松子压榨的松子油,再以西来人的葡萄酒烹饪却是美味异常。” 李承乾看了看森林另一头升起的烟花,呵呵笑道:“徐公子,我的大船营地此刻是否还在被石头城的骑熊军队猛烈攻击?” 徐留仙连声道歉并快速派出一队骑兵向森林里的营地奔去。李承乾再拉着徐留仙东拉西扯了半晌,直到看到森林那头升起暂歇军事的信号弹,才从容领着护卫跟随这个徐留仙走进了石头城。 第十九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三) 走进石头城迎面而来的就是高大的猛兽石雕和一排排高大如宫殿般林立的楼房,几乎每幢楼前都有一座高大的猛兽石雕,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的房屋窗户用的不是糊纸而是一种近透明色的大块鱼鳞拼接而成,阳光投照在窗户上泛起层层彩色的光晕。楼顶铺着薄薄的正在融化的积雪。街道上虽也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但令人称奇的是这街道的每一块石板都大小均匀还雕有猛兽的图案,走在上面不会因薄冰薄雪而滑倒摔人。沿街的每家店铺门前都有两盏巨大的烛灯在熊熊燃烧,店铺的牌匾上都是秦朝小篆文字,店铺前的伙计一边跳着呯砰乱响的脚踏舞一边吆喝着生意。但今天石头城的商户们似乎很不情愿做生意,在远远看到众人浩浩荡荡地走进瓮城时,他们竟似多米骨诺牌似的依次重重关上了小店的大门。 众人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一处秦篆写的“爬犁驿”的驿店,只见这里人流如潮人声鼎沸,半点没有之前石头城瓮城大街上的刻意冷清。徐留仙领着众人一路通行无阻地走进驿店,驿店的驿臣领着驿率们一边收钱一边派爬犁。只见每五六人为一组乘坐着一架底部带有铁轮的爬犁被数匹黑狼拉着飞速奔出驿站。那驿臣见到徐留仙亲来选车,没套爬犁却非常狗腿地牵出两匹马拉着的四轮马车,还非常殷勤地掸了掸马车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徐留仙热情地邀请李承乾、长乐、岳喜画等三人乘坐他的马车,其余的大唐护卫们则乘上了大唐牌山地自行车。众车和众爬犁一经驶出驿店大街,双方的护卫们就开始铆着劲来场另类交通争霸赛。还是十月的库页岛北岛只下了两场温柔的小雪,铺满条石的街道上积雪很薄,大唐的护卫们骑着高大上的山地自行车自然比黑狼拉的矮爬犁要快速许多,着实惊掉了石头城的番子们几百个下巴。有不老实的领头狼打算阻咬正在蹬车抢道的大唐护卫们,也被大唐护卫们毫不留情地以千均针打伤打残,仅仅一瞬的抢道战以大唐完胜远远甩开了石头城的护卫们。 整整行驶了近一个时辰的穿山石道,他们才驶进了石头城的内城。内城城墙上挂满了巨大的箭楼,跟瓮城的繁华宫殿式店铺街道不同,内城几乎随处可见攻击性很强的武器。李承乾不解地询问徐留仙道:“你们石头城为何瓮城开店铺而内城装武器,是不是颠倒了防御工事,这么设置是否有深意?” 徐留仙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这瓮城开店内城防御是家父的设计,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否另有深意。” 马车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在进入内城的第三道城门后,充满浓郁熏鱼气息的繁华商业景象忽然出现众人面前。这座城的渔业似乎非常发达,所有的商铺或多或少都有经营造船工具或者捕渔工具,街上很少能见到一家酒肆或者客栈,但是出售杂货的铺子却是非常的多,甚至有两家杂货铺子出售的是一些鱼鳞或兽皮或鸟毛制成的帽子,还有出售龙诞香香料的铺子和出售鱼油蜡烛的铺子。 宽阔平整的街道上修建有阡陌交错的铜铸的轨道,还有许多披着兽皮的男子在轨道上拖拽着一艘艘巨大的海船。一艘刚进海港的海船上的人们正在争分夺秒地卸掉船上巨多的海鱼。海船边上更多的男女老幼在排队等着装海鱼,每个装满海鱼的商贩会推着四轮板车向一个驾驭两只黑熊的豪车里的胖子交付金币。一个瘦弱的男孩身上衣衫似乎是单薄的鱼皮,他不象其他人都戴着厚厚的熊皮帽子和补丁皮手套,他特别扎眼的金色长发已经冻起冰棱子,他那双破破烂烂的几乎遮不住双手的鱼皮手套在勉强保护着他的双手不被板车推杆粘住皮肤,他瑟瑟发抖地推着满车的鱼货走到高大的熊车前,颤抖地说道:“徐大人,我奶奶病了,今天没钱买鱼货,我能不能先欠着鱼货的钱,等我挣着钱再补上?” 黑熊豪车上的胖子似乎没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就有两个高大身穿皮甲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男子把小男孩推攘到一边夺过了男孩的鱼车,另一个男子更是拎起男孩的衣领打算把他扔出街道。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一辆正缓缓驶过的海船市场的豪华马车上毫无征兆地响起:“住手。” 马车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蹬蹬蹬快步走下来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她虽然身穿臃肿的唐式羽绒服但轻盈的步伐显示出她应该不是一个胖妹子,这个秀美的女子正是长乐公主。紧跟长乐跳下马车的岳喜画也忙不迭地跟了过来,一副帮人不帮理地怒吼道:“臭胖子,你给我们住手。这小孩如此年幼怎经得住你们的三拳两脚。” 那个提着男孩的男子恍若未闻打算继续殴打男孩,岳喜画揉身追上一个漂亮的侧身踢直逼那男子的面门,那男子却把男孩用力一扔,直直向岳喜画砸过来。岳喜画后仰一避再借力一推把男孩推到了长乐的面前,她自己则加速冲到男子面前左右开攻直接把欺负男孩的那个男子揍成了猪头。 豪华熊车上的徐胖子看到这一幕气得脸上肥肉直哆嗦,直接解开熊车上的黑熊,吹动口哨,两头高大的黑熊,一头黑熊冲着长乐奔来,另一头黑熊则冲着岳喜画一巴掌扫了过去。千均一发之时,岳喜画手里的千均针就毫无保留地扫射了出去。两头黑熊砰地栽倒在马车旁。 徐胖子见这两个奇服女子竟如此轻松制服自己的坐骑更加的怒火焚天,他大呼大喊地唤来许多商贩,他自己也跳下熊车,在商贩们的簇拥下怒气冲天地包围了长乐和岳喜画。 徐胖子伸出胖手,指着长乐和岳喜画怒声说道:“这两个女人扰乱我们做生意,大伙儿说怎么办?” 长乐怒声诘问道:“这男孩如此年幼,穿着如此单薄,你们不给他海鱼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把他往死里逼?” 徐胖子讥笑道:“哪儿来的两个蠢女人。他是灾星,自从我们的海船救下他和他的奶奶,我们海船上的许多帮手都快病死了,我们不杀死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他今天还来扰乱我们市场交易,你说他该不该死?” 岳喜画听到这么荒唐的回答,扭头问长乐道:“我想送他两枚千均针?” 长乐摇了摇头,继续对徐胖子说道:“听那小孩称呼你为徐大人,你就应该大人大量放过这无辜的小孩。上天可是有好生之德,你们既然救下男孩一家,说不定你们海船上的帮手会因此善行不用病死。” 第二十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四) 徐胖子愤怒地说道:“我们出海捕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怪病,要不是这男孩跟他奶奶招来的恶运,难道还是天罚不成?我们海船救人性命不少,怎么可能会遭到天罚。” 长乐与岳喜画对视一眼后,岳喜画气愤地说道:“我们怎么会遇到你们这种愚不可及的蠢人啊,苍天啊,你来颗雷轰炸这群蠢人的鱼货吧,雷炸鱼干很好吃啊。” 长乐没有理会骂架跑偏题的岳喜画,继续对徐胖子说道:“我们是南边大唐来的使者,我们飞船上有医术高超的大夫,我们肯定有办法可以医治你们的病患。但是你们必须善待你们救下的这对祖孙。既已施善行,勿可纵恶行。” 徐胖子皱眉不相信地说道:“我们徐福族长都医治不了的病人,你们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说你们能医治?要是你们医治不好我们的病人呢,你们拿什么来赔偿?” 长乐淡淡地说道:“你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还不如让我们大唐的大夫来看看。我也不能给你们做任何保证,医治不好也不会做任何赔偿。自古以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医者,但医者父母心你们想来也是知道的,我们大唐的大夫们会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地医治你们的族人。信不信任是一回事,尝试看看对你们也没坏处吧。” 徐胖子闷声说道:“你们的大夫哪里?什么时候能来内城舶司府给船员看病?” 长乐掏出一颗信号弹轰地冲上了天空炸出一朵巨大的火花,然后淡淡地对徐胖子说道:“我已经发出信号弹给我们飞船的大夫。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飞船就会派人过来给你们的船员看病。这个小孩和他奶奶请安排到你们的舶司府等待接受我们大唐大夫的检查。孩子衣物太少,还请给他们准备充足的食物和衣物,这个琉璃八音盒当作我垫付的钱币。” 徐胖子一脸不屑地拈起长乐手中的琉璃盒子,觉得这样一个好看不好用的珠宝盒子在他们非常重视实用价值的石头城卖不出好价钱,但考虑好大唐可能真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也就不敢再继续置喙,招了招手,就有两个汉子去旁边杂货铺现买了一堆衣物和食物给小孩,然后就领着小孩走了。 这时,马车上的徐留仙轻轻掀开车帘,慢吞吞地冲着徐胖子说道:“徐老五,这几位是我徐留仙的好友,她们交待的事情务必办妥。我们现在要去接风宴,等酒宴结束就会来舶司府查看病员情况。你们好生准备。”此话说完,狠狠地瞪了徐老五一眼才放下车帘。长乐和岳喜画则连忙向徐留仙客气地说道:“多谢徐先生相助。” 长乐和岳喜画再次乘上了徐留仙的豪华马车,马上开动后,从头到尾不啃一声的李承乾这时才嘿嘿笑道:“徐公子见笑了,舍妹从小被家慈宠坏,成天想着打抱不平荡尽天下不平事,看来咱们今日的接风宴是吃不清静了。” 徐留仙手里把玩着徐老五呈递给他的琉璃八音盒,不解地说道:“李兄,你们大唐制造的瓷器和丝绸我们石头城倒是从高句丽和新罗国高价购到过。我们也是早有耳闻大唐的货品高雅绝美千金难求。只是这名称古怪的琉璃八音盒却不曾见过,这是什么物件?是搁置女子首饰的珠宝盒吗?” 李承乾接过八音盒,扣下八音盒上的钥匙然后拧了几圈,一阵优雅的音乐声轻轻在马车里响起。徐留仙英俊的脸庞似乎瞬间点亮,他如痴如醉一眨不眨地盯着八音盒,然后学着李承乾拧钥匙的动作听了一遍又一遍八音盒的《海洋听潮曲》,直到马车停到了一幢酒葫芦形状的酒楼前,只见酒幌上的秦篆文子优雅地写着“热泉醉鱼楼”。 徐留仙跳下马车以秦人的礼仪非常周到地冲着李承乾四人平执一礼,热情地说道:“这是我开的酒楼,松子油烹饪的海鱼是绝对集山鲜与海味于一脉,雍容鲜美,环顾天下仅有此间才能品尝得到。诸位,有请。” 此时大唐护卫的山地车队也已经高调地跟随到了热泉醉鱼楼,随着山地车队涌来的还有不分国别不分地域的当地土着瓜众,看来“看热闹”这项人类的共同爱好在华夏的分支机构石头城还在热烈地传承。 山地车队也三三两两地把车停放后很是随意地闲聊起来。老护卫甲兵说道:“小乙,看到没,这石头城一看就是一座武城。咱公子他们吃饭的这酒楼正好是这四周八卦箭楼的中心点,这酒楼安排在这处死地可真是城主赤果果的黑店么。” 护卫乙兵很是轻松地说道:“咱们公子是谁?大唐战魔侯军集的爱徒,这点军阵会看不通透?我对咱公子和两位姑娘倒是不担心。你看见这四周围观咱们的百姓没有,他们冲着咱们流哈喇子是几个意思?他们不会是想吃掉咱们吧?” 护卫甲兵嘿嘿笑道:“你没看到这一艘艘正在拉纤的满载而归的海船么,他们哪里像缺肉吃的模样,他们是眼馋咱们手里的自行车。你信不信,咱这山地自行车可换他们这里好几百斤的金币。这徐留仙身份超然,否则他们早就一涌而上过来抢了。” 护卫乙兵:“哥,你带肉干没有?咱们现在趁着公子他们到酒楼饮宴也正好咱们自己也补补食。” 护卫甲兵:“小乙,我这里带有肉馅饼干,你带藕粉没有,我保温壶里正好还有热水…..” …… 石头城的瓜众们眼睁睁地看着大唐的护卫们嚼着饼干饮着藕粉,在寒风中还吃得津津有味还你争我抢,纷纷内心又是嫉妒又是鄙视道:“这些唐人除了衣裳好看点,除了车轱辘好看点,除了吃的好看点,也没啥了不起的么……” 已经坐在酒楼雅间里的李承乾、长乐和岳喜画正一脸谨慎地看着眼前的大块垒堆的生鱼肉,十分不解地看着徐留仙一边切着雪白的鱼肉片一边热情地招呼他们尝尝正在石桌中间铜锅上的正被松子油浸炸着的鲜鱼片。 岳喜画低声说道:“长乐,我吃不惯这仅放松子油和葡萄酒的炸鱼片,连盐都不放,他们会不会是味觉死寂了卟?他们这海边上也不缺盐吧?” 长乐提起沉重的铜筷夹了一块炸好的鲜鱼片非常礼貌地搁到李承乾的碗里,谦逊地对徐留仙说道:“徐先生怎能执这庖厨的腌臜活计,还是让小女子来烹饪吧。” 李承乾看着碗里半生不熟的肉片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赶紧配合长乐殷勤地劝说徐留仙道:“徐兄不必亲自执刀烹鱼,还是让舍妹来烹饪这鱼片吧。舍妹厨艺深得家慈真传,倒也是誉满长安的女神厨。”李承乾顶着满头黑线地胡说瞎吹,但一个犀利的眼神很是威胁地甩给了李长乐,那意思很明显:你要是烹饪出来难以入口,你就自己留在石头城练厨艺到地老天荒吧。 第二十一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五) 长乐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锦囊,再从锦囊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撕开小纸包便有一缕香料粉飘了出来,撒在了铜锅里的鱼片上,片刻,鱼汤里蒸腾出缕缕香气,令人馋涎不已。长乐又取出一个小纸包,撕开小纸包便有干瘪的姜葱蒜干粉掉在了铜锅里的鱼片上,稍事搅拌均匀,又烹煮片刻,一股浓浓的鱼菜香便溢满整个酒楼的雅间。 就在许留仙等人准备大块朵颐这锅鱼片时,长乐从温酒的热泉里取出已经热好的果子酒不打商量似的往整锅鱼里灌了进去,许留仙瞅着这大唐女子不拿美酒当金币都已经快瞅出仇恨来时,长乐为追求潇洒的意境完美的风度再一次拉升许留仙的仇恨值,她把许留仙面前整整一盘刚剥好的松籽仁全部倒进了铜锅里。 不等许留仙等人大发雷霆,长乐已经从铜锅里盛出鱼片并完美拼盘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这馥郁的鱼肉香味不带丝毫鱼腥之气,许留仙顾不得发脾气,放下铜筷子,拾起桌上的金勺舀了一勺鱼肉放入口中,葡萄酒松子油煮出的鱼固然美味可口,但跟这位大唐女子烹煮出来的铜锅鱼片相差何止天壤之别,这满口鲜香让人停不下勺子的松籽鱼片让人大大的叹服大唐果然底蕴深厚。 盏茶功夫满满一大锅的松籽鱼片被吃得干干净净。 许留仙等人一边饮着苦茶一边惬意地打了个嗝,神采焕发地说道:“李兄,令妹这厨艺真真是天下无双啊,我们这海鱼虽然鱼刺少但腥味重,我们也是用尽一切办法想把海鱼烹饪得更能入口,没成想令妹竟有如此惊天手段使得平平无奇的热泉醉鱼变成名副其实的醉鱼,食之令人沉醉其鲜,品之令人迷醉其香。好烹饪啊!” 李承乾小心地品了一口苦茶,发现这苦茶虽苦若黄连但回味有余甜,非常合心意,于是谦虚地说道:“许兄谬赞,此乃小道尔。舍妹还会腌制鲟鱼卵鲱鱼卵和熬制蚝油,相信这两样手艺对于你们以渔猎为生的石头城而言更加合用。这海鱼的鱼卵是人世间绝顶美味,蚝油也是调味珍品,许兄若以此二物贸易大唐的粮食布匹是很容易成行的。为表诚意我可让舍妹传授许兄族人这两样手艺,但许兄的货物须得优先供应我燕王府的商号。” 许留仙眯着眼睛呷了一口茶说道:“令妹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但不知此番回航的渔船里是否有贵客所需的海鱼。” 长乐嘿嘿笑道:“怎么没有,刚才那小孩的鱼车上就有好几尾鲱鱼和鲟鱼,只是没见着生蚝。” 许留仙暗暗心惊长乐的眼光犀利,继续儒雅地夸赞道:“女公子的眼光好生犀利,可否赐教生蚝是何物,如何制成调味珍品?” 长乐神秘地一笑,说道:“许公子顺着家兄一句话就套出了生蚝才是发财大计,真乃诸葛再世。正如许公子猜想的那样,这能做无上美味调味品的生蚝确实是海边寻常之物,就长在礁石群生的南岛边上,附拾即有,采摘非常方便。如何制作蚝油么?要看许公子的诚意了。”长乐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金钱势利眼已经毫无保留地挂在了脸上。 许留仙呵呵笑道:“女公子要许某什么样的诚意?这两颗如鸽蛋大小的珍珠如何?” 长乐见过珍宝无数但这样圆润美丽如鸽蛋大小的珍珠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得过,她脑补了一下在长安大学城里戴着硕大的珍珠耳环四处显摆的境景,画面太美,想想都觉得豪到心醉。 岳喜画刚想替长乐接过珍珠礼盒,就被长乐一个肃杀的眼神给阻止了。长乐优雅地捻起一枚珍珠看了看,淡淡地说道:“珍珠而已,谁没见过。” 许留仙又掏出一盒盛有十多块彩色宝石的礼盒递给长乐,长乐一脸坚定地快速盖紧盒子,一脸正义地说道:“许兄如此真情厚谊,小妹岂是那等见钱眼开的势利小民,那份制作蚝油的配方本当奉给许兄的。请取一份纸张来,小妹这就写下配方。” 许留仙摸了摸脑袋,一脸懵比地问道:“什么是纸张?你的意思是不是要用竹简?我们这里没有竹简只有木简和鱼皮可用来写字。老祖宗当年来这座岛时仅带有竹简没有带来竹子,所以我们没有竹简只有采用树木制成的木简,但是这座海岛产的松墨非常好,墨黑而不散形,还带有缕缕清香……”许留仙还在滔滔不绝地赞叹自家海岛的土产松墨时,长乐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从上面扯下一张笔记本的纸张,用自己最喜爱的琉璃墨水笔,快笔如飞在纸上用秦篆文写起蚝油配方来。写好之后,再吹吹了墨迹未干的纸张,顺手就递给了许留仙。 许留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愣愣地接过长乐快写的配方,又愣愣地看着眼前娟秀的字迹,脸上一阵通红,半晌讷讷地问道:“这似帛非帛的是什么东西?那如珠玉般璀璨的笔又是何宝物?” 岳喜画赶紧也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琉璃笔,热情大方地说道:“许先生,这不是什么宝物,是我们大唐学子最常用的本子和琉璃笔。您要觉得这东西好,可以乘船前往大唐,用你们这海岛上的海鱼和黄金等物去交换,很容易买到的。在大唐这些东西都是随处可见的,要是大唐学子出门不带个笔记本和琉璃笔,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长乐不着痕迹地把笔记本和琉璃笔往自己桌前挪了挪,呵呵笑道:“许兄,这千里送鹅毛还礼轻人意重呢,何况咱们带来的是笔记本和琉璃笔,我刚瞅您包里还有一块拳头大的蓝宝石,看着都怪沉的,要不就送给这个胖脸丫头吧,她头一次出远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咱给足她这大世面的蓝宝石可好?” 岳喜画气急败坏地吼道:“李长乐,你才胖脸丫头,你全家都胖脸丫头。” 岳喜画刚一骂完,马上就意识到依稀仿佛可能刚才把大唐皇帝全家给骂了…… 李承乾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侧头问身旁的侍卫道:“我脸很胖么?” “……” 第二十二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六) 徐留仙强自按捺住满心的好奇,大唐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盛产如此精妙绝伦之物,作为石头城的少城主哪能会对书籍笔简不感兴趣,如今见到这轻如布帛洁如白雪的纸张如何还能从容淡定。 必须留下这群人,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徐留仙暗暗想着。他一转头,倏然看到李长乐满脸迷醉地赏玩着蓝宝石,心里更是拿定了主意。 徐留仙抱拳执礼非常恭敬地说道:“李兄,你们还没有见过我们北岛的水晶宫,天然冰晶雕刻了五百年才落成,这水晶宫四季如春,完全不受这北岛8个月的寒雪影响。这水晶宫外便是舶船城,那里停放着几百艘海船,李兄的飞船队也可以在这舶船城停放。这舶船城里应有尽有,修理船只、翻新旧船、买卖渔货、奇珍异宝、歌舞酒宴都能寻到。” 李承乾正想推辞,徐留仙赶紧补充道:“李兄,你们大唐学子不远万里之遥而来咱们石头城,怎么也得见见我的父亲城主大人吧?” 李承乾见推辞不掉,又想到南岛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就同意了徐留仙的邀请。 …… 南岛上的大唐战神李靖正一脸兴趣缺缺地用木棍拔弄着篝火堆里的泥巴鸡,营地外的黑熊战甲武将已经多数撤走,只剩百余人的步兵战队虽仍然严阵以待,但似乎较之先前的剑拔弩张已经缓和不少。李靖多么希望这场战争能打起来,他已经寂寞高手很多年了。 魏征从李靖的篝火堆里抢走两个泥巴鸡,一边吃着浓香馥郁的泥巴鸡一边高声呼喊着儿子闺女过来打牙祭。李靖越来越看不惯这一出门大唐国门就使劲占他便宜的大唐宰相,他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魏老头,你抢走我的两只泥巴鸡,我没法给孩儿他娘交待。牛将军也烤了泥巴鸡,你咋不抢他的存货?他猎了百多只野物,他那边烤的泥巴鸡都快堆成小山了。” 魏征满嘴流油地啃着泥巴鸡,一边给女儿魏芳蕾扯下了一个鸡腿,又顺脚踢走打劫了整只泥巴鸡的儿子魏叔璘,然后才慢腾腾地嘿嘿笑道:“卫国公这就小气家家的了,咱老魏吃你只鸡又不是不给钱,拿着,这是给你李大厨子的赏钱。这两颗金锞子在大唐可以买百十只鸡了,你赚大发了,以后别老背着老夫说魏老头尽贪小便宜。” 李靖鄙夷地掂了掂手里的两颗金锞子,嘿嘿说道:“魏老头,说你抠你还偏要怼我。你这两颗金锞子能买到大唐卫国公亲自烹饪的泥巴鸡的一根毛才差不多,要是陛下烹饪的泥巴鸡你这两颗金锞子最多能买到一坨屎。” 魏征又刁又拽地说道:“卫国公,你说的,这两颗金锞子能买陛下烹饪的泥巴鸡的那坨屎,你若有本事使唤陛下亲手烤制泥巴鸡,我再输你一千两银子。”说完,又从李靖面前的火堆里掏出一个泥巴鸡准备离开。 红拂女火急火燎地急步过来,风风火火地说道:“老李,魏相,你俩还有这功夫烤肉斗嘴呢,燕王和长乐等人到现在还不见回来,你们怎么不担心他们的安全?牛将军都在调兵遣将打算亲去石头城迎回燕王他们。” 李靖扔给红拂女两个泥巴鸡,蔫蔫地说道:“没仗可打,燕王刚发过来信号弹,让咱们以不动应万变。现在咱们只能配合承乾他们的行动,承乾他们已经进入石头城的内城了,看来是有大动作的。咱们再等等看…..” 李雁身手敏捷地夺走了哥哥李得誉手里的母亲给的泥巴鸡,然后在一众格物书院女土匪的口哨声中载誉而归。李得誉在李泰的追打下抱头鼠窜,不得已,又抢走了他父亲大人李靖将军的最后一只泥巴鸡,同时也得到了他父亲大人奖赏的两枚臭鞋印。而近在咫尺的牛将军递了几次自己的烹饪大作,却硬是没有一个书院学子肯硬着头皮收下牛将军烤制的泥巴鸡,牛将军抹了一把知音难寻的心酸汗,不就是香料佐料多放了些么,何至于如此嫌弃牛某人的烹饪大作? 牛将军转身又看了看自己的亲卫们正埋头苦干地一边啃着泥巴鸡一边吐着鸡毛,稍许感慨地说道:“果然书院出来的书呆子都不是正常人,吃鸡肉都不知道吐鸡毛的…..” 格物书院的篝火旁,武二妹扯下一块不带半点鸡毛的战神牌烤鸡腿,一边香喷喷地啃着鸡腿一边很是疑惑地问道:“岳喜画和长乐不是传讯回来石头城那边有医患需要咱们过去么?现在天色渐晚咱们还要过去么?” 杜梅瑞听到这里,放下手里的小米粥,说道:“医者父母心,不管天时如何咱们现在立刻就得赶过去.....当然是乘飞艇过去。” 李蔷犹虑地说道:“李帅和魏大人应该不会同意的。燕王、长乐和喜画他们还没有回到营地,现在咱们对石头城情况不明,冒然前往恐遭全军覆没。长乐和喜画都有医术傍身,燕王武艺非凡,些许小事应该难不到他们。咱们还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最好,如果燕王他们发出的是紧急求救信号弹,相信李帅也早有预案应对这样的情况。咱们还是再等等看吧。” 就在大唐营地精彩上演野地生存厨艺大比拼的时候,李承乾他们一行已经热热闹闹地来到了徐留仙父亲的住所——石头城水晶宫。这是一座纯天然水晶石雕刻而成的大型宫殿,已经不能用鬼斧神工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宫殿的巍峨壮丽,尤其是宫殿里种植的奇花异草一步一景,真如人间仙境般令人称奇。 岳喜画看到了一株熟悉的植物,忍不住瞬间热泪盈眶起来,她悄悄地拉了一下长乐的衣袖,低声说道:“长乐,快看,土豆,他们竟把土豆当作观赏花卉种植起来了。咱们终于可以吃到土豆了。土豆红烧肉,肉沫土豆泥,油炸土豆条,烘烤土豆片,茴香土豆饼,蘑菇饼土豆…..” 长乐偏头过来看了看紫色的土豆花,拍了拍岳喜画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喜发啊,你瞅清楚了,这土豆还开着花呢,再等两个多月才土豆成熟,咱们等得了这么长的时间么?别瞎想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从这水晶宫凿下一块水晶作纪念品更实在。” 第二十三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六) 岳喜画拈起一朵土豆花,细瞅了瞅笑道:“长乐,你咋这么不拿土豆当干粮呢,咱可以移植几株土豆花到花盆里,咱飞艇上种植土豆一样的好使。至于凿人家水晶宫边边墙角这种低幼叛逆行动,怎么可以没有我帮忙呢。来,你跟我细说一下你的凿钱计划,我帮你捋捋靠不靠谱。” 李承乾不声不响地飘到了岳喜画的身后,突发其响地说道:“你俩最近是不是特别缺钱啊,还缺钱到要凿人家边边角角的地步?大唐天朝的颜面还是要有的,要凿就凿水晶王座上那块紫玉水晶,那才是真正值钱的好货。你俩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的珍宝图鉴课,凿水晶时喊上我啊。”说完好似他特别大方打赏了十两黄金般的蔫蔫摆了摆手,留给岳喜画和李长乐一个大马猴般蹦蹦跳跳的背影。 岳喜画抚了抚额头,侧面看李长乐道:“你哥这是妖上天啊,堂堂大唐燕王殿下竟然如此希奇行窃之事。” 李长乐无奈地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岳喜画说道:“我哥如此热衷这个低幼行动,我倒不觉得他是冲着那块破水晶去的。” 岳喜画瞪大眼睛继续洗耳恭听,李长乐无奈地说道:“你说啊,你就说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只是猜测绝对没有胡扯乱攀地瞎说啊,我觉得承乾好像对你有些另眼相看…..唉呀,你别动手打我啊,我又没说承乾喜欢你,唉呀,你别扯我樱桃小口啊,疼着呢……”说完,提着裙一溜小跑。 岳喜画叉腰怒吼,一边追一边吼道:“我打死你个瞎损友,你这么损友编友谣言友,小心有一天被你哥和武二妹男女混合双打,哎嘛,我这坏脾气怎么把大实话给秃噜出来啦…..” 当夜幕降临时,李承乾一行人已经走进了香馔馥郁庭。只见一张张深紫色的古朴苍松宴几上摆放着一道道海鲜奇菜,有清蒸海鱼,有酱烧海鱼,有炭烤海鱼,有油炸海鱼,有海鱼大乱炖,有松籽烧海鱼,有蘑菇炖海鱼…..甚是令人眼花缭乱,守着这么富饶的大海又有如此精良的造船技术就是不好好打两盘海参鲍鱼和龙虾来款待款待远方来的大唐贵客呢,唉,真失策,真失礼。 岳喜画懵懵懂懂地跟随着眼前雪肤花容的宫装侍女走上自己的宴几,正打算盘膝坐下,瞥眼一瞅,其他人还在宴几前拱手站立着,也只能学着李长乐双手平叠于身前,面无表情平视前方。 一阵编钟笙笛的清雅音乐响起,从青玉怪兽屏风后走出一位青衣锦袍男子和一位紫衣华服女子。青衣男子丰神俊朗与徐留仙有七八分相似,岳喜画正思忖这男子是不是徐留仙的亲兄弟时,只见徐留仙已经领着众人朝着青衣男子行礼山呼:“拜见城主大人,恭喜城主大人喜得添瓦之祥瑞。” 岳喜画胡里胡涂跟着众人山呼城主后,仍然没有明白这“添瓦祥瑞”是啥意思,难道是石头城盖房子兴土木时的誓言口号?李承乾正好就坐于岳喜画的旁席,他侧身过来轻声说道:“这‘添瓦’就是喜得千金贵女的含义。看来咱们来得凑巧,这城主大人的水晶宫里正巧刚添了一个小公主。你且慢慢看吧,待会儿说不定还得咱们送上几份厚礼,你问问长乐手上带了能拿得出手的礼品没有,别让她去找武二妹她们的麻烦,武氏姐俩那里是啥都没有。” 岳喜画转头就把李承乾的原话告诉了李长乐,李长乐闷闷不乐地说道:“大哥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这样重色轻友啊,咱们还没让飞艇给咱输送吃这大席面的大嘴型人材来,他就已经先跳开这个重要步骤,直奔送礼别动武氏姐妹的钱财了。他这蹦蹦跳跳的过界思维,真是没那啥了。” 岳喜画点了点头,补刀道:“‘存钱罐’有这个思维脉络倒是很正常,他向来见钱眼开,又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武二妹,当然把维护武二妹的个人钱财视为维护自己的个人财产,真是没有比这更正常的思维模式了。” 李长乐疑惑地说道:“你确定有听懂我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你确定不是不懂装懂?” 岳喜画嘿嘿笑道:“你当我低幼到几岁啊,咋能没听懂你的过细分析和贬损技巧。你不就是贬损‘李存钱’送礼强迫症病得不轻呗。” 李长乐探过身子拍了拍岳喜画的肩头点头说道:“你总算知道我为啥不愿意坐我哥旁边的席位了罢?他太能把事情都往送礼啊钱财啊这些细枝末节有伤大雅的话题上扯,我就料到他一到宴客厅首先想的是送啥礼物方显不坠我大唐威名的事情上。” 岳喜画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大唐第一好闺蜜,说罢,你俩兄妹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罢。是不是要我出手来几幅肖像画送给城主当贺礼?” 李长乐莫名脸红半颊,又深吸一口气后,红霞淡淡隐去,悄声说道:“喜画,我知道再让你出手画肖像画是有些些强人所难,要是武二妹在这里,我指定让她帮这个忙。要知道这人物油画技巧放眼整个大唐,顶你最好,次之是武二妹。但她不是不在这水晶宫么,你就辛苦一丢丢啦。” 岳喜画翻一翻白眼球,轻哼一声道:“乐啊,咱们不能每次遇到困难就用最耗时间最添麻烦的油画本事来解决问题,你不觉得这显得很笨拙很老套很没新鲜感么?” 李承乾的俊脸和李长乐的圆脸同时瞬间凑了过来,压抑着兴奋的声音问道:“喜画,你这是找到很简便很智慧很有新鲜感的办法啦?啥办法,快说。” 岳喜画瞥了眼城主高台上正一脸兴致地看向他们三人的紫衣华服女子,低声说道:“你们这动静太大,你俩自己个儿瞅瞅,城主夫人正一眨不眨盯着咱们呢。” 第二十四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七) 李承乾和李长乐又懒洋洋地挪回到自己的宴几前听那位年青的城主说话。这位城主虽然看着丰神俊朗年纪不过三十来岁,但实际年纪已经起过五十岁,正是徐留仙的父亲徐福大人。 只见城主徐福举起手中的水晶盏大声说道:“诸位大唐使臣不远万里来到我们石头城,真正是千山万水的情深义重。寡人已经见识过李公子带来的文房四宝和琴瑟宝盒,真正是钟灵毓秀地杰人灵的天朝大国才能如此鬼斧神工造就这些神奇之物。来,有请使臣阁下满饮此盏,共贺我们石头城与大唐帝国的永世友好。” 李承乾等人高举水晶盏,满饮美酒后,也齐声祝贺道:“大唐贞观明君座下缔盟使臣李承乾(李长乐、岳喜画)恭祝石头城城主徐福大人国富民强福寿绵延。” 徐福也一仰头豪迈饮尽盏中美酒后,哈哈大笑道:“诸位使臣快请坐下,咱们慢慢边聊边品尝美酒,也不知使臣阁下是否得吃得惯咱们石头城的菜肴。” 李承乾拱手称道:“城主客气了,这道道海鱼佳肴美味异常,我们大唐国内还是鲜有吃得如此新鲜美味的海鱼呢。” 徐福得意洋洋地说道:“咱们这座海岛虽然北方严寒,但北方却比南边多平原多海产。甚至树木和黑炭也比海岛的南边多。自从先祖发现这处海岛定居下来后,又千方百计打造了这四季如春的水晶城。外界以为石头城只是一座烂石头堆砌而成的武器商城,以为这小小的水晶宫只是我徐福作为城主一人独享的神仙府,其实外观看似不大的水晶宫才是真正的徐氏族人世代居住的水晶城。水晶城中现住人口已经超过10万人。寡人如此坦言告之,尔等知是何意?” 李长乐和岳喜画还懵懵懂懂没听得明白,李承乾却刷地一下脸色泛白,赶紧起身拱手说道:“城主如此厚爱,我等愧不敢当。我等只是大唐小臣,实不知我大唐文房四宝与琴瑟宝盒的制造之法,实难以给城主大人解惑此奇物。城主即便是强留我等长住石头城也不能够从大唐帝国得到此法制造的方子。世间妙物何其千万,城主总不能见一物扣一人罢。大唐虽民丰物阜,但也是礼仪之邦,石头城若以此间海鱼海鲜售与大唐,自也能换得您需要的文房四宝乃至更多的大唐珍奇。” 李长乐和岳喜画也瞬间听懂了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原来石头城主徐福把水晶城的秘密告诉他们是已经在打算给他们发长住绿卡啊这是。这哪行,咱是大唐根红苗正的正经户口,怎么可以当石头城的上门女婿,尤其还是城主刚生下来没两时辰的小闺女的上门女婿。这纠结,李存钱也是没谁了。(李承乾:人家城主没留我当上门女婿,你俩瞎操心个啥。) 李长乐与岳喜画对视一眼,岳喜画趁着宫宴正式启动歌舞并进时,使了个眼色,俩美女同时尿遁溜到了酒宴外的后花廊。 岳喜画低声说道:“咱们不能在这石头城久留,我很担心这徐城主发动这武城的机关暗道把咱永远困顿在这里。毕竟他对咱们说出了这水晶宫的秘密。” 李长乐点了点头也低声说道:“我附议,我更担心我哥被徐城主给强留下来当上门女婿,那样他的小武执念就彻底没戏了。而更严重的后果是我的《存钱宠妃传》就写不下去了。” 岳喜画用手指敲了敲李长乐的脑门说道:“你的八卦小说重要还是咱的自由重要,都这时候了,你得赶紧想辙。” 李长乐也自已敲了敲自己个儿的脑袋闷声说道:“我倒是有招可用,但是谁给营地传讯回去呀。我们在这里的信号弹用完了。” 岳喜画惊掉下巴的同时一把揪住了李长乐的衣领问道:“李丽质,这不是开玩笑。我们七十多个人怎么回营地?来赴宴的只有咱们二十多人,剩下的五十个护卫被强留在了石头城的外城,那些护卫又怎么救出来。” 李长乐掰开岳喜画的手,静静地说道:“喜画,我相信我哥一定能毫发不伤地完完整整地把我们风风光光地送回营地。相信我,没错的。” 岳喜画斜抛了个白眼,哼声说道:“信你个大爷,你哥李存钱除了爱财和爱小武如命,他有正正经经地想过啥计谋啊,你举例出来看看。” 李长乐歪了歪樱桃小口,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细数道:“我哥李承乾五岁熟《诗经》诵《雅词》,六岁通《四书》透《五经》,七岁挖陷阱坑内监,八岁打堂叔罚姑母,九岁下泻药整侍卫,十岁悬水桶泼父皇…..” 岳喜画连忙打住,天累个劳资的,这得多皮实的熊孩子啊,咋没给他父皇揍屎。岳喜画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些熊孩子的玩意儿又不是多新鲜的,当谁还没个天真无邪的童年啊。说正事呢,李存钱的正经计谋。” 李长乐捂着嘴先贼笑一番后才缓缓说道:“我哥最壮举的一次计谋,你好好听听。话说我哥十一岁那年正遇黄河改道冲垮了十四个州县的河堤,造成灾民无数,朝廷国库尽其所有也没能挽回那次涝灾带来的损失。长安城内一时米价奇贵,人心惶惶。房大人杜大人已是忙得连轴转,父皇更是累得眼冒金星。有那么几个可恶的黑心肝粮商一边大散谣言一边大量屯粮准备发发国难财。父皇砍了几十个黑心的粮商还是阻止不了这群黑心鬼的贪财步伐。李存钱小盆友给父皇献了一计,竟然一计定乾坤,逼吐了黑心米商们的不义之财和不义之粮,着实拯救了那年的灾情。” 岳喜画按捺不住好奇心,扯了扯李长乐的衣袖说道:“啥计策啊,快说。” 李长乐斜睨了一眼,缓缓说道:“我哥献计父皇,邀请长安城中所有米商皇商到皇宫夜宴一个月,然后每天一碗银子一碗饭,一碗黄金一碗水…..唉嘛,你是没看到啊,进宫前的那些肥得哟的米商,一个月后那个瘦得也的米商。我每次想起都笑得肚子痛。” 岳喜画沉吟半晌评价道:“你哥真有才…..” 第二十五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八) 岳喜画总算把担着的心放回到自己肚里,既然咱们有李存钱这个大能同赴这鸿门宴,那咱也就不用费那个神想什么策略鸭和计谋鸭,还是吃一吃石头城的火石烤鸭更实在。 岳喜画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的火石烤鸭,果然肉质鲜美,又吧嗒一口水晶盏里的果子酒,嗯,果然芬芳馥郁。这时李承乾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和长乐刚才出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已经想好计策应付眼前的困境了。得亏了是你俩跟来赴宴,要是换程阿牛和李誉跟来就得白瞎了我的好胃口。这次能否脱出这个困境就仰仗你们二位大能了。”说完,还抱拳拱了拱手,缩回到宴几前抓起一根羊肉骨头啃了起来,面前的十多盘海鱼一筷子都没动过。 鸭肉毫无征兆地掉到了衣裳上,污渍了一大块,岳喜画顾不上掐干净手上的油,一把扯住李承乾的衣角,快速说道:“哎嘛,李存钱,不带这么坑友的。你都能想出一碗黄金一碗水的金点子,这逃脱水晶宫的重任还是你来掌舵更好,我和长乐都听你的。” 李承乾仍然心无旁骛地猛啃羊大腿,岳喜画着急地又扯了扯李承乾的衣角,低声说道:“燕王殿下,你快别紧着吃了,你又不是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羊肉汤。快说说你的计策,我和长乐指定以你马首是瞻。” 李承乾哂然一笑,低声说道:“这还不简单,把你或者长乐嫁给石头城的徐留仙,我们就能全身而退,回到营地,远遁万里。” 岳小梦翻了翻白眼,低声说道:“砌,就这馊主意还叫计谋,白瞎了长乐赞你狗头军师十来年。问正经主意呢,你的打算到底是咋样的?” 李承乾侧身悄声说道:“别问了,趁着现在的宴请好吃好喝赶紧多吃些。我估摸着这饮宴一结束,咱们都会被拘起来。” 岳喜画不解地问道:“为啥呀?咱可是大唐使臣,他们敢?” 李承乾斜瞅了一眼岳小梦,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们果然没有武氏姐妹半分才智,要是我的武二妹在这里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他们怎么不敢,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仅这水晶城就有人口十多万人。据徐留仙介绍的,他们石头城是以武制国,不说这里妇孺皆兵那么夸张,但这里每个男子都是要通晓武艺武德的。他们重视武功正如我们大唐重视诗才一般非常盛行。咱们这次恐怕真只有婚遁这一条计策可用。你和长乐自己商量罢,谁去当这和亲的公主。” 岳喜画被李承乾这一番似真似假的交底话给雷霹了,咋能出这么馊的主意,这李承乾是假的罢? 李长乐一边观看歌舞一边饮汤,没错是饮汤,她拿定主意不沾酒,尽可能在这非常时期保持清醒,遥遥看着岳喜画的脸都红了,啧就是喝酒给惹出的脸红脖子粗,咱不能这么败相。 李长乐还在淡定地欣赏场中的歌舞,忽然一扭头,看到岳喜画挤到她的席上了。 李长乐不悦地说道:“姐们,你桌上那么多菜还没吃呢,别打主意我宴几上的菜肴。最好起开回你自己的宴几去。” 岳喜画此刻已经不是火红的脸,已经改色成煞白的脸,她紧紧扯住李长乐的衣袖道:“你哥哪有什么好主意啊,他这是打算当婚贩子啊,他打算把咱俩下嫁给石头城的徐留仙,然后他再回去搬救兵。这算啥好计策啊,这简直就是卖妹求荣丧权辱国,你快些阻止他,哪怕一棒子敲傻他,也要换个计策。” 李长乐端起水晶盏一饮而尽杯中的果子酒,然后长身玉立地冲着紫衣华服的城主夫人款款施礼笑道:“城主与夫人如此热情款待我等,我们营地停放的十艘飞艇里也是备有送给城主与夫人的见面礼的。此番出来我们三人是前路使臣,后续跟来的还有中路使臣和赠礼使臣。我和喜画初来咋道,还没见过如此绚丽耀眼的水晶宫,能否暂留两天,让我哥和随从回营地安排中路使臣给内城舶司府的船员看病,再安排赠礼使臣抬见面礼过来以全我方谒见的礼数。” 城主夫人竟然连问都没有问询身旁同席而坐的城主,径直答道:“也可。你姐妹二人这两天就暂住到我的翡翠宫罢。” 徐留仙甚是惊讶地看了李长乐一眼,稍一停顿,然后又转头跟身后的臣子饮酒说笑起来。 岳喜画略感不安的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乐啊,剩咱俩在这里玩困城突围呢,是不是你想这计策的时候没过脑子啊?” 李长乐继续面不改色地同徐留仙笑了笑,低声对岳小梦说道:“喜画,别怕,就是让他们撤走,咱俩才容易从这里脱困出去。我带假面具来了,这易容之术还是你教我的呢。先淡定,先吃肉,别苦着脸,千万别让石头城的人察觉出什么来。” 岳喜画这时嚼什么山珍海味都如同嚼木头了,吃佳肴,饮美酒是要看心情的好不。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们兄妹俩似的,心晒干了八斤重,身陷困城还能笑语颜嫣。 夜宴终于结束,李承乾连夜带领侍卫返回营地。李长乐和岳喜画在侍女的引领下,跟随凤华夫人回到了翡翠宫。 说好的,两天内大唐第三拨使臣就会过来送见面礼与结盟礼,结果李长乐和岳喜画等了七天还不见人影,旁敲侧击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下,连李长乐也再不乐观起来。 待到第八日辰时,翡翠宫里忽然乐声大作,岳喜画拖着李长乐一路小跑来找凤华夫人,被凤华夫人的贴身侍女告知夫人去了御晨殿,好像大唐的赠礼送到了。岳喜画和李长乐对视一眼,长吁一口气,匆匆告辞翡翠宫,又紧赶慢赶找到了翡翠宫的西直门,打算出宫与大部队汇合,却被守卫告知没有翡翠宫的令牌是不能离开翡翠宫的。 直到此时,岳喜画和李长乐已经略感似乎情况有些不妙。正当她俩打算先回寝殿商量对策时,正巧遇到了从西直门前路过的徐留仙。 第二十六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九) 岳喜画眼见着徐留仙就要从眼前走过,还眼不带余光的傲骄路过,心里就霹雳小宇宙了,毫不客气地嚷嚷道:“徐留仙,御晨殿那边是不是我们的大唐使臣正在献赠礼?快把我俩也带过去,咱大唐礼数最是繁复,献赠礼这种大事必须有我俩的盖戳。” 徐留仙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脸诧异地瞅着岳喜画和李长乐,纳闷地问道:“你俩什么身份啊,干嘛献赠礼需要你俩盖戳啊?这礼单都递上去了,你俩打算在哪儿盖啥戳啊?” 李长乐不悦地说道:“咱大唐曾有过出使某国,使臣被扣,然后某国被灭邦的不好往事,所以我们大唐每次出使外邦都要求我方唐使每人都要在行使文牒上盖戳。礼单当然不用盖戳,但在正式献上国礼前,大唐全部使臣都必须到场盖戳确认两国邦仪顺畅和谐,否则不得献礼。当然也需要你们石头城的通关印戳。尔等把我姐妹二人扣留在此,不会是已经对咱们大唐心存异心了吧?” 徐留仙一边细品着李长乐的言语,一边谨慎地说道:“李姑娘何出此言,石头城只是传承数千年的热情好客而已,既然大唐有如此重要的使臣事务,还请二位姑娘即刻随我前往御晨殿。” 岳喜画扯了扯李长乐的细腰褒衣裙,这套裙饰是千年前的秦朝款式。没想到徐福摆脱掉秦始皇的禁锢领着三千童男童女迁居石头城后,这一千多年的服饰文化竟然丝毫没有变化。这秦款的细腰褒衣裙不但里衣的领子会层层如竹笋般露出,而且裙裾非常的窄,行走时也只能是小碎步,稍稍迈大一步都不行。她俩自从七日前居住到凤华夫人的翡翠宫,就被换上了这种面料华丽却行动拘束的细腰褒衣裙。现在穿着这样的服饰去御晨殿见武氏姐妹和魏芳蕾她们,指定会被笑到炸毛,如果御晨殿里还有铭善书院那群忒事儿忒八卦忒婆婆嘴的三忒侍讲们,这姐俩觉得还是留在翡翠宫看蚂蚁搬家比较安全。所以,为了不享受这种来自大唐老乡们的惊喜目光,她俩还是思虑着想把服饰换掉,但很显然徐留仙没有等她们换装的意思。 岳喜画期期艾艾地扯着李长乐的裙裾说道:“乐啊,咱俩这衣裳咋办?” 徐留仙撇了撇嘴角,不耐烦地说道:“你俩还闲扯什么呢?赶紧随我走。”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快步往前赶去。 李长乐俏脸一红,深呼出一口气,又抹了一把脸,反复自我告诫三遍,没事,这里石头城的十几万人都是这么着装的,李承乾他们要敢笑话我,我就把他从英俊少年揍成歪瓜劣枣。 岳喜画冷不叮地说了一句:“长乐,你哪怕把整个铭善都改造成癞蛤蟆泥巴群,咱这服装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出来啊。” 李长乐翻了个经典吓人白眼,一甩长长的秀发,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没啥好担心的,就当咱走了一趟秦朝的巴黎时装周。快跟上,李夫人她们应该已经等着急了。” 岳喜画和李长乐一路小跑,不得不小跑,这裙裾实在太窄,跑得满头大汗,终于来到了御晨殿。 只见御晨殿敬献赠礼的大唐使臣只有李承乾、尉迟宝琳和李誉三人,并没有见到武二妹她们,更没有见到卫国公李靖和魏相他们。 正诧异间,忽然听到熟悉的大唐音乐在身后响起,只见魏相领着铭善百余学子演奏着悦耳动听的音乐,抬着十来箱大唐的礼品快步走了进来。 御晨殿上坐在莲座上的徐福快步走了下来,热情地拉着魏相攀谈起来。大唐帝国的第一铁嘴不是来捧哏的,魏相抓准节奏寥寥几句简单介绍后,拉着徐城主一箱一箱地介绍礼品。 魏相揭开第一箱檀木雕花礼箱,拿出数本铭善书院出版的《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等先贤名着,闲雅地说道:“老弟,这是我们大唐最高等学府铭善书院自己刊印的。我知道你们大秦尊的先贤是法家韩非子那一派,应该还尊纵横家鬼谷子那一派。但我们大唐是独尊儒家,这四本书是我们大唐书院集千年的经验和智慧总结而来儒家治世要义,我们在营地时看到秦篆镒就已经把这些书给翻译成秦篆便于城主观看,并互相学习。” 徐福从徐留仙那里已经见到了这样神奇的纸和书本,但现在瞧到眼前这些印制精美的书籍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太震惊了。这簿簿的一本书竟然印出如此笔划清晰横竖整齐的文字,最难得的是这文字竟每个字都金钩锋锐,力透纸背,哦,拿错了,这本不是印刷的,应该是旁边这位魏大人的亲笔所译。 徐福又特别取出两本印刷书,心潮澎湃地比对着这两本书的印墨和字体,看了半晌,才朗声笑道:“老兄,大唐果然是天朝大国人杰地灵啊。能得老兄如此辛苦译书,我这个爱书之人也不吝啬啦,我也是有珍藏的古本《韩非子》赠与老兄,还望老兄莫要推辞。” 魏相长揖一礼答谢一番,然后又拉着徐福看第二箱赠礼,这第二箱是满一箱的活字印刷工具,为啥这时候能送出这套印刷品。这是大唐皇家航空旅游集团出发前就想好的,要把大唐的先进文化理念传销到全世界。所以,这宣传方法就很重要,不能只有肖像画这一种手段,推销手法太单一会落后,会挨打,铭善书院最着名的是什么,当然是公输院长与印刷术了。在航游各国时如果能偶然遇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文明小国,赠送一箱惠而不费的活字印刷工具也是能增进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的。说不错还能迷倒几个富得流油的王子公主来大唐留学游学。 徐福内心无比失望地随手挑了两个活块字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又不是秦篆文字,寡人要你这东西何用。 第二十七章 大唐书院勇闯石头城(十) 魏相不愧是魏相,连李世民的脸色都不甩罢的人,哪里会瞅到带有几分厌弃冷淡的徐福城主,他继续热情地介绍道:“徐老弟你看,这印刷块上的字体虽不是你们大秦的秦篆体,但咱们大唐最流行的飞白体本也是秦篆流传千年的简化而已,万法同宗嘛。咱大唐现在两千万人口,1557县。仅长安一个县就有百万人口,面积也比你这石头城大十倍有余。徐老弟以后如若安排商队来长安互市,不通大唐文字是不行的。我们会留下铭善书院的一位先生传授大唐文字于你们的学子,你们也可派遣公子贵族前往长安来我们铭善书院留学学习。” 徐福听了这话,才心里缓缓长出一口气,说道:“老哥如此安排甚是合我心意,我的二公子留睿还要助我驻防石头城,但大公子留仙自幼喜爱研习书籍,他就随你们游学长安吧。” 魏相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如此甚好。” 魏相揭开第三个礼箱,指着里面的琉璃笔、墨水和笔记本说道:“这是我大唐女子书院研制的墨水笔,在这样的笔记本上书写很是方便。别看这些物件看起来很是普普通通,在这些墨水笔没研制出来之前,我们在雪笺纸上书写时是很费纸张的和笔墨的。这墨水笔的使用,你看,就这样灌上墨水,这墨水会从琉璃笔的内肠里缓缓沁出直抵笔尖,用这琉璃笔写字很是纤细优美,非常适合女子习字。在我们大唐,这琉璃笔也多是女子在使用。这箱琉璃笔就赠给城主府里的公主们吧。” 徐福称罕地看着琉璃笔,晶莹剔透宛如水晶,真的是非常的神奇。徐福想起刚出生的小女儿不由得勾起嘴角,生了十多个儿子才生出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小闺女,想像一下小丫头长大后玉手执笔快笔疾书的风采,真是美得冒泡,心都萌化了,真的是好礼物啊。 魏相又揭开第四个礼箱,指着里面满满一箱的香皂说道:“这也是我们大唐女子书院研制出来的香皂。你闻闻,这是花香味的,这是薄荷味的,最适合小儿洗浴不长痱子。请大人命人取一盆水来。” 徐福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侍女端着一盆水温适宜的温泉水上来。 魏相取出一块洁白的方巾,把方巾故意沾上果汁和灰尘,然后取出一块香皂,把香皂抹到方巾上沾水后用手搓洗,几息的功夫就把污渍麻花的方巾搓洗得干干净净,还清香四溢。 徐福好奇地取出一块香皂,不用说,就已经想到了它的用途,用不可致信的语气问道:“这样的神奇之物竟然也是女子书院研制出来的?你们大唐的女子是真的可以到学堂念书的么?” 魏相捋了捋胡须骄傲地说道:“那是,咱们大唐有才华的女子就读的格物学书院。在咱们大唐,女子不像男儿那样需要炼精骨苦寒窗十年磨剑赴庙堂。女子们需要学习皇后亲手所书的《女则》,还要研习制造出有利于国家的合用之物。如琉璃笔,如炭粉笔,如香皂、肥皂和洗发膏等等有利于大唐民生的实用之物。这香皂就是她们捣鼓出来的。” 徐福扯断了几根自己的胡须,都痛出眼泪了,果然是真震撼,都震撼得薅断的胡子都可以扎御马刷了。徐福忍着眼泪,深吸了口气,自我宽慰道,不过就是一些聪明的女子的玩笑之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魏相又揭开第五个礼箱,拿出一盒洗发膏,缓缓说道:“徐老弟,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洗发膏,用这玩意儿洗头,那能使头发变得更加的飘柔、乌黑、顺泽、潇洒,临风而立时,香发丝丝缕缕柔顺如瀑,最适合女子使用。这箱洗发膏是赠给凤华夫人的。” 有了之前的太多震惊,现在徐福已经被这些大唐宝物给震得抗震八级了,既然那个大唐女子书院能臭美到研制出洗手用的香皂自然也能研制出洗发用的洗发膏,不稀奇,不稀奇。 徐福敛了敛瞪大的眼珠子,清了清喉咙,淡淡地说道:“老哥,客气了。” 魏相又掀开第六个礼箱,取出一面长长的琉璃镜递给徐福看,喜呵呵地说道:“老弟你们这里现在用的还是铜镜吧?这是我们大唐铭善书院研制出来的魏相镜。你瞅瞅,是不是毫发毕现?这面琉璃镜是大唐皇帝陛下以我的名义命名的。我们大唐陛下襟怀宽广,海纳百川,我屡次厉言相逼,他都谦容以待,甚至出现过我这个臣下进言却逼得他不得不捂死案上宠鸟之事。他却夸我是他的人镜,可助他这个君王正言行。这琉璃镜研制出来后,他就以我的名给此物命名,寓义襄助正视之用。” 徐福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里清晰无比的自己,内心再次被大唐的传奇故事给打击得不轻。这个大唐才是真正的蓬莱仙岛吧,我们的祖先到底把我们诓错地方啦….. 魏相继续揭开第七只礼箱,从里面取出一罐蚝油递给徐福说道:“这罐子蚝油酱是我们在新罗国的海边自制的。你闻闻,这酱香不错吧?我们大唐虽海域也辽阔,但这生蚝和有些海鲜并不多。你们库页岛却是海产丰富的,可以大量制作这些海鲜,晒干后运到咱们大唐来出售,一定能卖得好价钱。” 徐福瞅着蚝油酱总算找回到一点点自信,嗯,这蚝油酱倒是个不错的买卖,不知….. 魏相没等他细想分明,又打开第八只礼箱,从里面取出几枚咸鸭蛋说道:“不知徐老弟你们石头城是如何贮藏鸡蛋鸭蛋的?咱们大唐在贞观十一年发生了祸及五个州府的蝗灾,咱们处置的方式就是捕杀蝗虫作饲养鸡鸭的饲料,蝗灾扑灭后,又有冬季蔬菜暖房解决了灾民的口粮问题,然后就出现了鸡蛋鸭蛋产量过甚。百姓们起初是舍不得吃,后来又放置得臭了没想吃。我们大唐的应天府书院就研制出了这种经久耐放的咸鸭蛋。不但放不坏,而且咸鲜味美。” 徐福剥开一枚咸鸭蛋,这是一枚已经熟透的鸭蛋,他轻轻咬了一口,金黄的蛋黄香软可口,嗯,大唐果然是飞一般的想像力啊,连遭个蝗灾都能联想到如何贮藏新鲜鸭蛋….. 魏相瞅了瞅吃得停不下来的徐城主,心里得瑟得不行,咱大唐出品就没有凡物。魏相揭开第九只礼箱,只见满箱子的彩纸包成的小圆球,魏相剥开一枚小圆球的彩纸,取出里面的酒心糖递给徐福说道:“老弟,别净整那齁咸齁咸的鸭蛋了,尝尝这个,甜的,叫酒心糖。这是只有我们大唐皇室和六大书院才有资格享用的糖果。这果香味的糖里包的是咱们长安最有名的玉冻春。你尝尝。” 徐福小心地拈起这枚酒心糖放进嘴里,嗯,酸甜的果香味,再稍稍用牙一咬,一股清洌的酒香溢满口腔,原来这就是长安名酒玉冻春,果然清洌辛辣,好酒。 徐福恋恋不舍地吞下那枚酒心糖,这才第一次诚心诚意发自内心地展露出大唐够哥们够义气的真心笑脸,乐呵呵地说道:“老哥啊,你们这酒心糖在大唐售价多少啊?都成皇供之物了,指定得便宜不了吧?”得打听明白了,咱到时候拿这些无用的海鲜换糖果去。 魏相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爱吃这甜腻腻的玩意儿,就闺女喜欢买来吃,我也不知道啥价钱。只知道这酒心糖产量不多,只堪堪够皇室和六大书院享用。你要喜欢这糖果,别担心,来长安找我,我指定能帮你买到。” 徐福呵呵笑道:“徐福记着的,老哥可别诓我。” 李长乐和岳喜画在一旁听着,恍然道,哦,原来这就是徐福记的由来啊,果然源于唐朝….. 魏相揭开最后一个礼箱,从里捧出一幅李世民宴请万国来朝的肖像画,小心翼翼地捧给徐福说道:“老哥,这画里坐龙椅上的英武男子就是我们大唐皇帝陛下…..”话未说完,徐福扑通一声晕倒过去。 徐福在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内心大白话就是,太惊悚了,我特么不活了….. 第二十八章 要离开了 深夜,蓬莱殿的紫隆阁里徐福还爬在千鹤腾云榻上回气,瞅一眼画架上挂的《唐皇御宴图》就深吸一口气,这大唐皇帝还让不让人有竞争显摆的空间啊,瞅瞅他整的,游个学要整十来艘飞艇,送个礼能把寡人这个气度神闲的堂堂石头城的城主给羡慕嫉妒恨的那个晕过去,失礼啊,真失礼。 徐福看得这幅《唐皇御宴图》非常的眼馋,这画作已经不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了,就算是栩栩如生也显得苍白无力,这就是真正的身临其境啊,看到这样的巨幅油画,仿佛都能闻到御宴图里的冒着热呼气的美味佳肴,仿佛都能听到各国使臣表情丰富的侃侃而谈。要是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画师该有多幸福啊。最少也要每天画上一幅自己的大英俊治国图,留给后世子孙们瞻仰风采。自己的名字是继承了先祖的,那是没办法,但如果有这样的图画流传后世,那也不枉此生殚精竭虑地经营石头城了。 凤华夫人殷勤地递给徐福一杯水晶葡萄酿,轻声说道:“城主,咱们真的要放走这些大唐学子?他们可是真正的谪仙般的人物,放走了他们,咱们上哪儿找这么学识渊博又风趣优雅的道友?” 徐福狠狠瞪了一眼凤华夫人,无奈的说道:“这群大唐学子可不是求仙问道的同道中人,他们是真正的治学之材。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的。你有没有查看咱们的回礼,只送黄金宝石这些世俗之物是不是有损咱们石头城的体面?” 凤华夫人:“……” 徐福一想到这里,再也爬不住了,立即翻身从榻上起来,连鞋都顾不上趿着,光着脚就跑进了自己的藏宝阁。 凤华夫人默默地随着徐福走进藏宝阁,看到徐福赤脚蹬上取物架的最顶层,从上面慎重地捧下一个白玉镂雕的盒子。 凤华夫人惊掉了下巴,颤声问道:“城主,这可是老祖宗寻来的天外陨石,是上天恩赐之物。你要拿这个作回礼?” 徐福恋恋不舍地抚了一会儿白玉盒子,咬咬牙狠狠地说道:“夫人,这大唐的赠礼你也瞅见了,远比咱们石头城有底蕴有内涵。咱们可不能这么跌份,咱儿子还要前往大唐游学呢。物件再珍稀再珍贵也是死物,等咱儿子从大唐学成归来,别的不说,就算只学会画那样的人物画,这些都是值的。” 凤华夫人内心觉得自己的更年期快要按不下去提前发作了,送这么珍贵的神物,感情就是送你儿子去大唐学个画画捏? 翌日清晨,徐城主再次来到御晨殿接见大唐使臣,双方客套话说了一箩筐后,徐福就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魏老哥,大唐陛下的这份情谊我们石头城收下了。寡人也是深慕大唐的上国气度,打算送我长子徐留仙留学大唐。这白玉盒子里的天外陨石是我们石头城的镇国之宝现赠与陛下,还望大唐皇帝陛下笑纳。” 魏相慎而重之地接过白玉盒子,朗声说道:“城主的心意,魏某定会言砌意深地转达陛下。我们大唐的通关文碟不知城主是否已经盖上通关印戳?” 徐城主翻开大唐的通关文碟,看着上面新罗国的通关红印,有些觉着好笑,你们都满天空的飞来飞去了,谁还能拦得住你们啊,你们还通啥关过啥城呢,切。 徐城主敲了敲通关文碟,呵呵笑道:“魏老哥,你们这通关文碟打算盖上咱石头城的哪座城门的通关印戳,咱们有152座小城,你们要不要选选?” 魏相咧嘴笑道:“不瞒老弟,这通关文碟是陛下给咱们提的要求,这有多少国的通关印戳就能知道我们走了多少个国家,马虎不得。老弟实在要客气,就盖水晶城的城门印戳吧,也方便你们取来。” 徐城主招了招手,就有内殿大臣接过文碟去盖戳去了。 魏相把手里的白玉盒子递给身后的李承乾捧着,又拱手说道:“老弟,你们内城舶司府的病患我们已经治愈得差不多了,我们在石头城耽搁的时间也有十来天了。我们大唐陛下可是在跑马城给开了大盘赌我们周游世界能否百日之内完成这壮举,我们要是让陛下输了赌盘,那可就甭想顺利回国了。老弟,我们今此一别,祈盼还能再聚。若老弟领使臣来大唐觐见我们皇帝陛下,我这当老哥的,必当夙兴夜寐,洒扫门庭,鲜锦铺道,以待老弟。” 徐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冷不叮地觉得只送一盒礼物还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对大唐老哥的相见恨晚,于是说道:“老哥啊,我这乡僻小国的,也不知这回赠的国礼能否入得了陛下的眼缘?可我这石头城,除了玉石就是黄金,也实在没啥好东西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我这还有当年诸子百家的弘论巨着,这些竹简历经千年仍被保存得无一破损,也算得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不知这些竹简能否得陛下青睐?” 魏相一听千年前的珍宝竹简,如何还能坐得住,正打算说正合吾意,却见旁边的李承乾一个劲儿的使眼色。魏相猛然大悟,唐皇李世民何人,就是一俗皇帝,你要给他带这些石头竹子回去,指定给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要跳脚大骂迂腐废材大傻缺。所以,这个竹简再是自己的心头好也不能收,唉,真是可惜了的。 魏相想到这里,连忙拱手谦让道:“老弟,这竹简是你们老祖宗的遗物,岂能轻易赠送他人。我们陛下很随和,你就算只送他十箱子黄金白玉,他也必定是乐呵呵地称赞你是个实诚憨鲁的实在人。他那心大善着呢。” 徐福听得脑门儿青筋直跳,你糊弄谁呢,你才实诚憨鲁,你们全家都实诚憨鲁,闹半天,你们那陛下也是一俗人啊。 徐福终于找回了昨天接见大唐使臣时那不小心丢掉的节操,深吸一口气后,贵族范儿爆表地缓缓说道:“哦,那就这样罢。寡人再赠给大唐二十箱黄金白玉以作回礼…..” 翡翠宫的后花园里,岳喜画和李长乐也忙得满头大汗地挖泥巴。 岳喜画看了看绸布包着的两株土豆花,不解地问李长乐:“长乐,有两株土豆苗就足够了。咱们还挖这么多的土干啥呢?” 李长乐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继续挖土豆花说道:“万一移栽不成功呢,万一培植土豆失败了呢。得多挖几株作备用的。” 凤华夫人看见了,一脸不解地走了过来:“二位姑娘喜欢这紫花苗不用这么费力气的。我这里有这紫花苗的种子,这种子就是像鸡蛋大小的土疙瘩,这紫花也极易养活,你们携带也方便。现在挖苗反而是不能活的。”说完,挥了挥手,就有侍女小跑着去取花种籽。 岳喜画和李长乐对看一眼,一脸的懵比,心照不宣地用眼神对话,咱俩在石头城实实狠狠地土鳖了一回,不能让铭善书院那群孙子知道,知道了,知道多少灭多少。 第二十九章 风起云涌的大唐后方 当大唐炫富云游飞艇团再次踏上起飞的茫茫征途时,大唐的帝都长安城还是晨雾初起,夜星点点。 《贞观纪要新闻》、《马经》、《跑马报》、《京城要闻报》、《八卦之都》的报贩们已经蹬着三轮车满大街卖报纸了。 李二自认为还是一个务实尽职的好皇帝,哪怕用着早膳也要翻翻当天的报纸,也不知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现在的早膳如果没有配送报纸是不符合御膳标准的,尽管好几家报纸还是他的南书房在主持。这天他一边吃着肉饼小米粥,一边翻看着《马经》、《跑马报》和《八卦之都》,这几份报纸就是那个已经跟随飞艇团外出云游的李靖办的。每几天就刊登一则他们云游团的最新进程,这李靖,写个行程密折还没有写这些八卦消息来劲儿。所以,李二渐渐就淡去看密折的兴趣,改订几份大唐卫国公的八封报纸,深深觉着李靖懂朕,这外国的八卦也是魅力无穷啊。 长孙小啜了一口燕窝羹,掐着一段《跑马报》上的新闻对李二说道:“二哥,你看,这篇文章写的,太损。这卫国公把人家新罗国奚落成啥样了,新罗国要真如他所说的人傻钱多好哄骗,那新罗女王怎么能碾压高句丽和百济那么多年。他就那么喜欢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李二歪着脑袋瞥了一眼长孙手里的报纸,呵呵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李靖这人就这样,恨不得朕天天记着他是大唐的百胜将军,恨不得天天有他驰骋疆场抖大威风,现在大唐四方来贺八方臣服他就觉得没劲儿透了。他骨子里就喜欢战争,没事也喜欢找事掐架,所以一般派他出战铁定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亏得他的好战之名大唐无仗可打。呵呵,他是不知道,他在朕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百胜将军,他就是朕的吉祥物,出使各国有他镇着,朕很放心。” 万里之外的李靖瞅着大唐皇帝给他的飞鹰传书,沉默了,啥意思啊,不让攻打新罗国,还要帮着新罗挤兑高句丽和百济,用三国计来稳定半岛局势。嗯,陛下,不愧是天下第一霸主,这脑回路果然不走寻常路。 李二不知道李靖在内心已经把他定义为脑回路不正常的天下第一霸主,他一边看着报上的消息一边瞅了瞅手边的飞鹰传书。这份飞鹰传书是昨夜才送到的,不是李靖的密折,却是魏征的密信。魏征在信里提到他们在库页岛已经耽搁太长时间,这百日游百国的计划可能有些困难,需要分队完成。但是十艘飞艇一旦分离各自完成任务,这风险也同样是十倍以上的风险。但如果不分队去刷国,这次的飞行计划很可能会失败,到时候陛下的跑马城大盘也会崩盘。所以恳请陛下作个决定。 长孙早就收到了岳喜画的飞鹰传书,她是知道学院云游团在石头城的详细经过,也很清楚这次陛下制定的百日游百国的计划是有大风险的,跑马城的大盘上虽然没有文字规定这十艘飞艇非得同去一个国家去盖戳,但却有规定百日后回来的时间不能超过一息,并且不能缺少一个人,多少人出去必须得多少人回来。所以这个大盘开得很大,许多世家大族都下大注了,她哥哥长孙无忌下注二十万银子都是小买卖了。 事关大唐颜面,事关学院存亡,事关国库内需,这看似悠哉游哉无比风光的飞艇旅游却是暗流涌动凶险重重。 跑马城的冠军宫里太上皇看着刘弘基给他的飞鹰传书,恼得直揪眉头,旁边唐检也默默无言地蹲在一旁毫无意识地拔动着案几上的珠玉算盘,冠军宫里静得只听到这一颗颗算盘珠子划动的声音。 太上皇抹了一把脸瞅着唐检问道:“咱们现在如果撤走那五百万银子的赌注,有那么多世家都是千万银子的下注,多咱不多,少咱不少,皇帝小子不会说啥吧?” 唐检:“太上皇,咱们现在不能撤,不是舍不得钱的事。咱们一撤注,陛下那里可能会提前面临崩盘。” 太上皇眼泪吧擦可怜惜惜地说道:“那可是咱们的五百万两银子,那不是五百万纸片子,我早就说那个学院云游不着调,你非得拉我下个注。这下好了,我的仙缘宫修不成了,这五百万两银子可是我作弊多少场跑马赛赚来的,你是不知道哇,作弊这种事可辛苦劳。” 唐检:“…..”唉,太上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挤兑你了,你还是继续在你作弊的道路上扔掉节操勇往直前吧。 程知节在尉迟恭的鄂国公府里正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瞅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尉迟恭,呵呵笑道:“老弟,愁啥啊愁,那学院飞艇团不是还要李帅么,有他在出不了错。你看今天的《马经》,这老李本不是喜文弄墨的,这次随团出游硬是给憋出文采来了。这一篇篇整的,几天一期的外国消息到是来得及时,虽然啰嗦了些,八卦了些,碎嘴了些,但还不失为一篇好文章么。” 尉迟恭瞅了瞅大唐混名最响亮的大老憨程知节,欲言又止….. 程知节很不满地瞥了一眼尉迟恭,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就是投了五十万两私房钱下注么,有啥好担心的,我还投了一百万两呢。今天看了李帅的《跑马报》我更笃定学院这次肯定赢,我打算还追投一百万两,你要不要跟我去下注?” 尉迟恭一把甩开程知节,狠狠地说道:“别给劳资说那些没用的,他们飞艇团走了快一个月了,才走两个国家,才盖两个戳。别告诉我他们不知道这赌约是百日游百国,只剩下六十几日了,他们还怎么完成任务?” 程知节神秘地招了招手,尉迟恭猛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称奇,难道这程咬金还知道什么连李靖都不知道的内部消息,连忙附耳过去。 程知节冲着尉迟恭大声吼道:“你连陛下都不相信了?你特么是一个人不想活了还是全家都不想活了。” 尉迟恭:“我要说是我一个人不想活了,你能借我五十万两银子给我压压惊么?” 程知节:“滚…..” 第三十章 飞艇团的分组风波 李靖收到了大唐皇帝陛下的旨意,皇帝旨意很简单,就是十艘飞艇分别刷国,每艘飞艇至少要盖上10个国家的通关印戳、油画和土特产。 皇帝的旨意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并不简单。因为在长安的百日游百国的计划里,除了时间上限制一百天,旅游线路要走一百国,这一百国的通关戳可不是自己在木头上随便雕刻两个字就可以冒充通关戳的,必须要有油画作证据,必须要有当地土产作证据。如此一来,这云游计划就变得艰难重重。 新罗国的油画是《玉门谷授奖图》,土产是蚝油酱。石头城的油画是《库页岛的水晶城》,土产是土豆种子。 现在是还有九十八个国家需要在六十八天里走完,那么飞艇团分组就势在必行。 飞艇团全速飞行两天,飞到了一处海峡中间的群岛上。这处海岛现在还是无人居住,而这处海峡就是后世的位于俄罗斯与美国国界中间的白令海峡。 飞艇团停歇的小岛是后世的迪奥米德群岛。(迪奥米德群岛,是在1728年由丹麦探险家维他斯·白令所发现及命名。1867年,俄国将阿拉斯加卖给美国所签的条约中,就明订以此岛为两国分界。大迪奥米德岛与小迪奥米德岛中间有条国际分界线,因此这两座岛虽然只相隔约3公里,但时区并不相同,分别称作“明日岛”和“昨日岛”。就算资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岛上也仅有两百多人,冬季气候非常恶劣。) 飞艇团因要紧急分组的原因,不得不暂歇迪奥米德群岛。 这座荒岛上没有人烟,没有树林,甚至连荒草都很稀少,是真正意义上的荒岛。 岳喜画蜷缩在飞艇的温暖船舱里不肯跟李长乐前往铭善飞艇。这在大唐还算深秋的季节,这荒岛已经可以算隆冬了,太冷了,不想出去。真羡慕魏芳蕾、杜梅瑞、武小顺、武二妹、李蔷、冯玉媛、公输兰、李雁、程小莹、李玉贞她们不用前往铭善飞艇去开会,不但不用开会,还可以聚在飞艇里打麻将,这小日子过得,自己都眼红了。 岳喜画到底还是没有拗过李长乐,穿着厚厚的鸭绒服围着厚厚的羊毛围脖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瑟瑟缩缩地跟着李长乐往铭善飞艇走过去。 岳喜画一边走一边问道:“咱们真的要分组了?是每艘飞艇重新分配物资安排人员,还是保持原来的队伍再各走各的?” 李长乐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帅他们飞艇上吹响的螺声你也听见了,就是让停下来派代表前往李帅飞艇商量分组的事情。” 岳喜画忧心忡忡地问道:“李帅不会把我们女子书院跟铭善书院的学子混合安排吧?” 李长乐也心有疑虑地说道:“这很难说,我们女子书院擅长修理飞艇的部件,他们铭善书院擅长打猎、打仗和搜寻物资。父皇既然有旨意,咱们也别猜想太多,到了艇上先听着。” 岳喜画和李长乐快步蹬上了李帅的飞艇,只见十艘飞艇都已经各有代表坐在船舱里等李帅开会。铭善的李承乾、李泰、李恪、柴皓、程阿牛、李誉、秦怀远、尉迟宝琳、魏叔璘等人也在。魏征、刘弘基、卫国公夫人红弗女也在。 李帅见众人都已经到齐,赶紧长话短说,这座小岛的避风港不是很理想,真担心在这里停泊时间太长会有更严重的风向影响行程。 李帅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令我等分组行动,十艘飞艇按不同线路云游刷国。各位有什么高见,时间紧急请直抒已见,大家都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安全更快速的好办法?” 魏相说道:“咱们是九月初六出发的,十二月十五日前一定要赶回长安敲响太极宫的得胜钟。咱们现在还剩下六十六日,要凑齐九十八国的手续,只能十艘飞艇每艘飞艇都承接十个国家的任务,咱们还有可能会成功。” 刘弘基不耐烦地说道:“老魏,你说的这些咱们都知道啊,现在是怎么分组,这好像才是重点吧。” 红拂女不同意地说道:“其实十艘飞艇女子学院有凤翅军,铭善学院有羽林军,这安全方面都没有问题。我们女子学院的飞艇里都早已安排好了各自的职位,实在不用打乱次序重新分组。” 李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们如何不知你们女子学院有凤翅军,问题是我们铭善书院没有擅长肖像画的画师。我们如何作画?” 李长乐怯怯地说道:“我哥李泰就擅长绘画,虽不是油画,但写实写意的画作不少,在长安还小有名气,李帅何故说铭善没人作画。” 李靖恨恨瞪了一眼李长乐说道:“铭善有六艘飞艇,青雀只一人会作画,那其余五艘飞艇怎么办?” 岳喜画见李长乐默默低头不敢吭声,赶紧声援李长乐,先声援,甭管有用没用:“元帅此言差矣,铭善书院乃是我大唐最高等级的男子书院,怎会不精通琴棋书画。只要是铭善弟子,我相信就没有不懂绘画之人,否则阎立本老先生就会揍得他们连爹娘都不识得。” 李靖诧异地瞅了瞅自己的儿子李誉,自己还是识得的啊,难道阎先生是看在他的面儿上没揍李誉? 李誉刷地老脸通红,内心暗怼,爹啊,别总瞅我行不,我是根本就没去阎先生的课堂听过课。你快别沾沾自喜以为阎先生是巴结你,在阎先生那里你的面儿还不如神童狄仁杰的面儿大。狄仁杰给阎先生贿赂的是他自己亲笔临摹的《包青天》真彩画本。 红拂女一把拧住儿子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道:“臭小子,你老实说说,你们铭善六艘飞艇里,哪艘飞艇缺画师?” 李承乾见自己的得力干将被拧住了耳朵,必须站出来解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铭善每艘飞艇都至少一名阎先生的真传弟子,写意画特别传神。婶婶就不要为难李兄了。” 岳喜画凑头轻声问李长乐:“他们铭善的写意画真这么牛气?” 李长乐瞥了一眼岳喜画,低声说道:“我哥瞎扯的,我估摸着他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具体想的是什么办法而已。” 第三十一章 万万想不到的纷争 李承乾心里得意儿地笑,得意儿地笑,哈哈,你们肯定想不到罢,铭善有制烫样的高手,这个个高手都是师从公输木的,咱们也不用画的,咱们直接整出各国皇宫楼阁的烫样出来,那也不比你们的油画差啥意思。 李靖见李承乾如些气定神闲地笃定铭善六艘飞艇能顺利完成绘画任务,就提出下一个问题:“咱们飞艇团既然人才济济,不缺护卫也不缺画师。那咱们就来重新分配一下物资。铭善一号飞艇的肉干和咸蛋,铭善二号飞艇的风干鸡鸭鱼和奶酪,铭善三号飞艇的大米面粉,铭善四号飞艇的果干、果子酒和果子酱,铭善五号飞艇的芝麻油、大酱和盐巴,铭善六号飞艇的石漆油和飞艇备用备换零件,格物一号飞艇的五仁饼干和千瓶烈酒,格物二号飞艇的各种药品和驱虫驱蛇药,格物三号飞艇的速食面和熏肉干,格物四号飞艇的鱼子酱、蚝油酱和螃蟹酱。这些物资必须重新平均分配。至于每艘飞艇上的动物和金银之内不用分配,任其处置。你们可有补充的没有?”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李帅所虑很是周到。但我们云游的路线如何分配?” 李靖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家伙儿都瞅见了,这越往西,天气越寒冷,往南边走却是越来越暖和。我们铭善飞艇就开向西方。格物飞艇往南边飞行就可以了。” 李长乐赶紧摇头说道:“格物飞艇如果往南飞就是漫无边际的海洋(太平洋)。咱们连块落脚的陆地都没有。我们格物飞艇也选西边的路线。咱们不一定非得凑起一起飞行,《海外奇志》上述有太阳王的国度就在西边,我们格物书院也想看看。咱们谁能先找到太阳国都还说不定呢。” 岳喜画也连连补刀说道:“就是就是,铭善飞艇要是落入什么野人国手里,那还不得咱们格物飞艇出手相救。” 红拂女轻轻一笑,说道:“听说太阳国的瘴气很重,铭善飞艇还是谨慎一点更好。铭善也可选北边飞行,说不准收获更多呢。” 刘弘基白眼一翻,很是不屑地说道:“李夫人这话是何意,当咱不知道北边更冷?我这个粗鲁的武夫也不是目不识丁的,出发前也狠狠啃了一遍各种各样的海外奇书。那极北之地就是千年寒冰,那样寒冷的地方哪有人烟哪有大国哪有物资。李帅,长安歌剧院不是长年都在热演海外南宋国的《包青天》么,要不,咱们选南边找南宋国去?” 岳喜画被这番话给呛到了,卖糕的,南宋国不在海外,你得活得够长,再过三百年就能等到了。 李靖听到刘弘基的这番话,忍不住内心一片火热,说不定就找到南宋国了。南宋南宋不就是在南边的大国么,跟咱大唐的服饰很挺像,应该很好说话,说不准还能见到那黑脸的包拯呢。也不知那个包拯现在混到左仆射相国这样的位置没有,真的很好奇啊。 岳喜画要知道李靖的心理活动,指定得说,话本小说不能信,肥皂热剧不能信,看吧,一代军神都着道了,现在要出发寻找传说中的南宋国了,到时候红拂女再上演一出《拿什么拯救你啊,我的夫君》,呵呵,大伙儿都去领盒饭吧。 李靖一想到铭善已经找准云游的目标,心里一下子就蹭蹭开始美得冒泡,考虑到担心红拂女和李长乐她俩又要整啥么蛾子,赶紧拍案定了下来:“既然格物飞艇不愿意飞南边,咱们铭善飞艇都大老爷们的,怎么着也该谦让一下。就这么决定吧,咱们沿着大陆飞南边,格物就沿着大陆飞西边吧。” 李长乐一听这话傻眼了,卖糕的,李帅不会是真听信夔国公刘弘基的瞎话吧,这南边哪来的南宋啊。李长乐赶紧劝说道:“李叔,那话本小说写的多半都是瞎掰的,这南边指定没有那啥的南宋国。您想想,哪里那么巧,这南海还有一个无论服饰语言面貌都酷似大唐的国家。真要有那么一个小国,我父皇还不会派遣使臣去降诏?” 李靖、魏征、刘弘基,包括铭善书院的那群小子们都气不打一处来地狠声说道:“怎么会没有南宋国,这南宋国的国王或者大臣指定到过咱们大唐,所以他们的穿衣打扮才学着咱们大唐的。你们没见到那高句丽、新罗、百济和倭国都在学咱们大唐的么?就连那西域来的番子都在学咱们大唐的服饰的嘛。” 李承乾还义愤填膺地说道:“长乐,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是你们格物主动放弃跑南边的,现在看到南边的路线有这样的大好处就反悔了,你们格物书院的先生都是这么教你们出尔反尔的?” 李长乐也炸毛了:“李存钱,谁稀罕那条南边的路线了,我只是劝你们冷静一下,别一根筋地非要去南边把那南宋国挑出来。万一呢,万一这世上就没有这么一个南宋国呢,万一这就是人家话本儿编着故事赚两银子讨生活的呢?我不和你们争南边,你们只管放心去寻你们的南宋国。” 李泰跳出来劝架道:“小妹,别那么说话,咱们亲兄妹哪来的这苦大仇深的。我这个做哥哥的把话摞到这儿,只我们寻着了包大人,我指定金子宝石印刷术地给他套上,想尽一切办法给你弄套包大人的墨宝回来。别生气啊,相信你四哥,我从不忽悠你。” 李长乐气得不想说话了。 岳喜画实在忍不了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众人摸不着头脑她为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红拂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笑坏了脑子时,她又忽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红姨,既然铭善已经决定要飞南边的路线,咱们也别耽搁时辰了。咱们还是听从李叔的安排,赶快把物资分配下去。咱们选的路线是西边,这西边的路线更长,得随时准备出发了。” 红拂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去瞅李靖他们,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也笑了出来。哎嘛,最近笑点实在有些低。 第三十二章 神奇的美洲大陆 哥伦布,对不起啦,我们大唐航空旅游集团要先你一步探索神奇的美洲大陆了。 趁着这荒岛上的海风刮得还不算凌冽,大唐飞艇团开始搬出物资进行平均分配,同时检查飞艇上各类机关巧件是否正常,还要重新整理和捆绑物资。 岳喜画一边捆绑物资,一边跟身边的李蔷唠叨道:“他们铭善真不知是咋想的,非得去寻找那话本里虚无缥缈之国,我真是,劝都劝不住,真不知他们咋想的。他们笨得如此的统一,会不会是他们铭善的伙食有问题捏?咱们被迫分配不少他们飞艇上的果干、果子酒和不少肉类米面,哎嘛,真忧心啊。” 李蔷嘿嘿笑道:“我没你那么多的忧这忧那。我就只忧一条,这石漆油用完后,咱们的燃料从哪儿找?” 翌日清晨,趁着海风微噏,薄雾朦胧,格物飞艇队就驾驶着四艘飞艇向着美洲大陆飞奔而去。 此时的铭善飞艇队还在荒岛上收集一种奇怪的夜光石,虽然格物书院的女先生们说了这些石头易碎又不美观,没啥实用价值,但没见过这些奇景的自诩风雅的铭善学子还是很多,许多人都趁着铭善还没有出发,赤着脚在海边寻找这些奇异的发光石。 格物飞艇已经徐徐升到空中,李雁觉得自己只寻得两枚发光石,很是心有不甘地说道:“师傅,咱们好不容易才飞到这处海岛上,难得遇到这样能在夜晚发光的石头,这光采比夜明珠都不遑多让,你还不让多拾一些。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进城不识长安米贵,不读书不懂洛阳纸贵。” 岳喜画懒懒地倚在窗边,捧着心爱的琉璃杯轻啜一口蜜桔饮,美哒哒地说道:“雁子,亏得你还学过珠宝鉴赏课,能称作宝石的先不论成色和透明度,就最基础的一条就是坚硬。你手上的发光石不够坚硬,就是用砍柴刀都能一刀砍两瓣的石头有啥可收藏的?” 李长乐也一边嚼着蛋酥饼一边饮一口奶酪冲泡的牛乳,陶醉地嗯哈道:“嗯啦,小雁子,你有啥好抱怨的,你瞅瞅窗外,你哥李誉到现在还在捡石头呢,你要真稀罕这发光石,你抢他的收藏不就得了。再说,那些发光石是海里某种海兽的排泄物染成的,再过三五天,这些石头也就不发光了。” 李雁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自己大半夜不睡觉抹黑找了半宿的发光石竟然是个粪蛋石。要不要把这个惊悚的消息传给哥哥他们,看着哥哥他们找石头找得如此的活蹦乱跳,多少年都没这么傻乐呵过了,还是算了吧,呵呵。 驾驶舱里武二妹正聚精会神地用望远镜寻找着西边的大陆,手里的指南针坚定地指向着北方,李蔷稳稳地掌着飞艇的舵盘,隐约有些担忧地说道:“二妹,你说你姐跟着李夫人她们在七号艇,她们能比咱们先找到太阳国吗?我们格物飞艇就不应该分头行动的,她们拿着喜画给的地图不会跑偏航线吧?” 武二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端起自己的大茶盅,猛灌两口牛乳,觉得四肢百骸都通体舒泰,懒懒地说道:“就算跑偏航线也没有关系,只要指南针没看错,一直往西南沿着大陆飞就准能飞回大唐的。当然地图还是很重要。” 魏芳蕾一边继续用望远镜探查前方,一边漫不经心地聊着八卦:“你们知道么,陛下他们在跑马城开的盘子实在巨大,连太上皇都下注五百万两。咱们虽然有飞艇可以昼夜飞行日行万里,但要找那些文明小国去拜访,还要找到98个小国,我都担心我们可能会完成不了如此艰巨的任务。” 李蔷迷茫地问道:“咱们不是都分头行动了吗?现在划分到每艘飞艇才10个任务,李长乐不是说《山海经》上说的每块大陆至少都有百十个国家么。咱们一路这么飞过去,用不了十天就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魏芳蕾嘿嘿冷笑道:“蔷姐,你还没弄明白呢,这邻近咱们大唐的文明小国如新罗国、西域国都是有牙人精通大唐官话的。咱们这远洋万里到一块新大陆上走访各国,谁懂咱们的语言啊?说不定咱们还没降下飞艇,就会遭到这些小国家的冷箭暗羽,我总觉得遭遇野蛮对待的可能很大。不是每个小国都有新罗国和石头城那样礼数周到的。尤其是新罗国,人家女王多有素养,咱们就是给画了几幅《玉门谷颁奖图》,人家善德就捧出多少绿宝石啊。我这回家的亲友礼就这么无端端给置办好了,想想这心里头就一片火热,热,热的。” 武二妹也抬起了望远镜继续远看,不察觉地撇了撇嘴说道:“嘻嘻,你才多少点宝石啊,我跟我姐给善德画了六幅肖像画,她给的黄金首饰和红宝石首饰整整两箱,已经足够我们悬壶医馆开遍二十个州的分馆了。咦,前面好像是就是一片大陆。咱们飞低一点看看。” 李蔷犹疑地问道:“喜画好像说过,这低空飞行可能会遭遇很强的气流带偏我们的航向。除非是找到一处能挡风的峡谷或者避风港才能降落的。现在降下去,风险很大,要不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武二妹正打算转身打开驾驶舱的门去找岳喜画等人,只见岳喜画已经找到驾驶舱来了, 武二妹赶紧打开舱门,岳喜画手里拿着图纸,激动地喊着:“北美洲到了,北美洲到了。这里有冰川雪峰也有连绵的森林,森林也以铁杉和云杉居多。这里极北的海湾有海狮、海豚和鲸鱼,极北地也有麋鹿,气候也严寒。最妙的是这北美洲的极北地还有许多的土着人(后世的爱斯基摩人居住地),那里的石漆很多,当地人多还多以石漆取暖。” 武二妹一听石漆顿时人都精神了,用望远镜一再观望后下令道:“咱们就前往这北美洲的极北地去寻找石漆吧。” 第三十三章 麋鹿群的守护人 格物九号飞艇正速度向着北美洲的北边飞行,一边飞行一边寻找合适的避风港。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找到了一处看似有炊烟的有市集的小村庄,趁着薄雾,飞艇藏进了北边的云杉森林。 飞艇安全降落后,凤翅军就挎着弓箭挂着望远镜骑着自行车出去探路。其余的人,开始在原地扎帐篷、捡柴、埋锅、烧水和煮饭。 岳喜画正跟着李蔷李雁几个武力爆表的女汉子捡拾柴火,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心里暗道,该不是有狼群出现了吧。 岳喜画对自己的警惕感多少有些自信的,以前在书院已经多次验证,每当有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譬如长孙山长罚抄《女则》,譬如承乾哥俩的恶作剧,譬如李长乐犯错她受连坐….. 现在这种感觉使她本能的感觉到可能是这森林里狼群盯上她们了,这种感觉很不妙。岳喜画连忙轻声呼喊不远处的李雁和李蔷。 李雁这小徒弟很可爱,一瞅见师傅正猥琐地贼眉鼠眼地转着圈高高低低乱瞅就觉得可乐了,她轻功极好,几个跳跃就蹦到了岳喜画的面前,也一脸神秘嘻嘻地问道:“师傅,啥事?是不是捡着啥好吃的蘑菇了?” 岳喜画深吸一口气,一脸紧张地问道:“你说,这遍森林里有没有狼群?或者熊罴这些猛兽?” 李雁轻呼一口气,说道:“我当是你找着什么好吃的蘑菇了呢,原来是担心这个。师傅,我们宗室女子从小就必须精通武艺和箭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遇到非常时期要和亲外蕃时,这些武艺就很重要。要知道那些蛮夷之邦只崇尚武勇,没有拿得出手的武艺是无法在外邦活下去了。所以么,我们都打小就熟练箭术到一息要连发射中五头狼。我还担心这遍森林无物可狩呢。” 说话间,忽然有狼叫声响起,似乎在呼朋唤友来吃大餐,狼声此起彼伏越叫越频繁。 李雁和李蔷等人顿时脸色凝重起来。 忽然一头绿眼莹莹的大黑狼拦在了岳喜画的身后,岳喜画一声惊呼,正手忙脚乱掏着手弩时,一枝利箭射穿了大黑狼的脑袋。 岳喜画此时已经手稳心稳持住了连发弩,一个快步回旋转,连发弩准准地朝着正围上来的三头狼身上射过去,竟无一虚发,全部射中身体,三匹狼还没出两步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李雁一边射箭一边惊异地问岳喜画道:“师傅,看不出来啊,你这瘦小的胳膊竟然能瞄准放箭,你那箭上淬的啥毒啊,竟然两步倒。” 岳喜画一边继续扫视战场,一边抽刀稳步朝着倒下的黑狼走去,恶狠狠地说道:“这箭上没毒,只是淬了曼陀罗花的麻醉药,趁着这麻药没过,赶紧砍下这些恶狼的脑袋。再挖坑把这些恶狼给埋了,省得这血肉模糊的招来更凶猛的野兽。” 李雁轻轻一跃,跳上了一块高高眺望石,她再用望远镜看了看,淡淡地说道:“师傅,你别费那个劲了。我看到凤翅军她们在围杀野猪和野狼群,这刀法这箭术真是没说了。” 李蔷一听这话,顿时来劲儿了,也跃上眺望石一把抢过李雁的望远镜猛瞅。瞅得不过瘾,还打算拉起队伍也加入凤翅军的狩猎小分队。 岳喜画一盆冷水给两人泼过去,一边砍着狼头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俩快省省吧,我们跟凤翅军根本就不是一个力量级的伙伴。我们要过去了,反而是在扯她们的后腿。快瞅瞅,附近还要跟踪咱们的狼群没有,趁着出来捡柴火,咱们能灭几头是几头。” 李雁踮脚又在眺望石上查看了一圈,忽然颤抖地用手指着西南方向说不出话来。 岳喜画没有站在视角很好的眺望石上,所以只能通过李雁颤抖的手指脑补画面,要糟糕,西南方向是不是又来了更多的猛兽,咱们到底是逃是避还是迎战,你这个死丫头快秃噜两句话啊,你颤抖个毛线啊。 岳喜画紧张地瞅着西南方,手弩也装好了五连发,她内心也已经不确定接下来遇到的猛兽是否对这淬有麻药的弩箭还起作用,心里一秒一秒地数着数字,觉得这短短一瞬似乎又十分的漫长。 就在岳喜画举着手弩整个人都快崩断弦的时候,李雁“哈哈”一声跳了下来,疯魔般地朝着西南方向奔跑而去。 李蔷也一跳一跃地追了过去,岳喜画不知道这俩傻丫头是不是站在眺望石上瞅到啥中邪发癔症,只知道自己不能把这两丫头给跑丢了,也着急忙慌地追了过去。 追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岳喜画才追上了李雁和李蔷俩人。 天老爷,这是麋鹿么,这是麋鹿群么,这是年轻英俊的圣诞老人么….. 岳喜画、李雁和李蔷仨人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的雪白雪白的麋鹿群,又疑惑地瞅着眼前身穿棕色皮衣驾着豪华四轮敞篷车的英俊少年。 这少年显然有几分瞧不起眼前的三个东方美少女,他甩了甩手里的皮鞭,皮鞭在突然空中炸响,惊得岳喜画等人回过神来,连忙让道。 李雁瞅着眼前的少年赶着鹿群已经拐弯看不见了,才轻呼一口气道:“这些小鹿比白鹿书院李渤山长养的小鹿还美丽。真想找这小神仙购买一头这样的小白鹿啊。” 岳喜画这才明白李雁和李蔷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原来是自以为遇到真正的神仙中人了。这必须给解释清楚,那英俊小伙不是什么神仙中人,最多算一个小国的王子或者武士又或者驯兽师啥的。反正不是神仙。 岳喜画吧啦吧啦一通解释,李雁和李蔷还是不怎么相信,实在是刚才那十二头白鹿太神骏,那英俊少年太冷傲。算了,不解释了,还是让时间冲淡她们的固执吧。 当岳喜画等人回到营地时,只见营地堆满了两座小山高的猎物,这次不算岳喜画她们猎杀的六匹狼,凤翅军她们一共猎杀了五十头黑狼、两头熊罴和七头野猪。 凤翅军们清场狩猎回来十分辛苦,匆匆吃过晚膳就去洗澡睡觉了。留下格物院诸女大眼瞪小眼地排班值夜,谁都不愿意去洗剥那堆收获的野物。 第三十四章 野人国的来客 岳喜画虽然当晚没有安排她值夜,她却根本无法入眠。她已经把偶遇麋鹿群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李长乐捡起一根柴火捅了捅火堆,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思绪。她吹熄木柴上的火苗,把柴火扔在一边,双手一边搓着一边烤着火说道:“你们今天瞅见的那个少年和麋鹿群决不是偶然。我虽没有见到那个酷拽吹风的少年,但我觉得他也应该对咱们没有什么恶意。估计咱们在这里扎营的事,他们早就留意到了。” 岳喜画背对篝火,撇断一根树枝说道:“咱们已经远离这里的村庄扎营,已经非常低调了。他们怎么发现的?他们住在这海岛的极北之地,这里又是恶狼又是海豹又是鲨鱼的,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们图什么啊?” 李长乐又捡了一根树枝扔进了火堆说道:“也许他们就是因为这里凶猛野兽才住在这里。这里的土着也许就是喜欢猛兽的毛皮。” 岳喜画撇了撇嘴说道:“咱们选这里落脚不是为了突击一下咱们的狞猎技能罢。咱们应该找个有点文明程度的小国家要土产盖红戳画风景的,顺便赚点小钱。你看看这里,这小村庄看着就渗得慌。咱明天还是赶快离开吧。” 李长乐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脖子有点痒痒的刺痛感,正想问岳喜画要驱虫药水,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岳喜画衣襟上的吸铁石钮扣吸住了数枚细小的毒针,她也同时发现了李长乐的不对劲,她赶紧吹响了挂在脖子的爆音哨。 岳喜画一边扶着李长乐,一边疯狂地吹着爆音哨,仅数息的功夫,凤翅军手持盾牌冲了出来。 凤翅军首领鸣凤冲着一棵高高的杉树射出一只飞爪,她轻轻一借力就跃上了杉树粗大树枝上。她刚一登上树梢,就看见树林外有百十个披着兽皮,脸上涂着彩色颜料的男子,正一步步逼近营地。 他们一边象狩猎般逼近营地,一边不停地吹着一枚枚细小的毒针,守营地的众人正一边用盾牌抵挡着毒针,一边用弩箭还击这群野人。 鸣凤瞅见一个头上扎着许多羽毛,颈项挂着许多兽齿的青年野人(看起来似乎是这群野人的头目,野人王)正得意洋洋地走进包围圈,她念头电转,举起弩弓速度射杀了这野人王身边的几个野人,然后抛出飞爪准准地缠住这野人王的脖子,用力一拖拽,野人王淬不及防被她控制到了手中。 这幕发生得太快,这个野人王的手下也懵圈了,毫无意识地喷出数枚小毒针全部扎到了野人王的脸上。 野人王一边哀吼连连,一边赶紧从怀里掏出几片叶子正打算吞下,被岳喜画眼急手快地抢了下来,并毫不犹豫地喂给了李长乐。 李长乐长吸一口气醒了过来,但那野人王却绝望地晕了过去,有个瘦小的野人矮下身来爬行到野人王身旁,举着几片叶子用哀求地目光望着鸣凤。鸣凤一脚踹开那个瘦小的野人,用下巴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这个瘦小的野人连滚带爬地滚出防卫圈后,大声吼叫几句,其他野人虎视眈眈一瞬不瞬地盯着鸣凤等人后退了几步。 凤翅军的绿竹瞅着这群野人还不后撤,就举起弩弓再次放箭,箭无虚发地射死了几个野人,有个野人看着身边的兄弟死了,一时狂性大发,冲着绿竹等人就是狂扔石头。 鸣凤用刀在野人王的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那个瘦小的野人冲着发狂的野人一顿棍打,那个发狂的野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地晕死过去,才消停下来。 正在这时,飞艇已经点燃了火,热气冲胀起来,大唐诸学子已经撤回飞艇,凤翅军还在跟野人对峙着,眼看着飞艇就要起飞时。一枝羽箭上绑着一卷皮子射到了凤翅军的面前。 绿竹拾起羽箭,展开皮子,看到这皮子上画着一幅非常难懂的简笔画。绿竹冲着岳喜画招了招手说道:“岳侍讲,你看看这皮子上的画是什么东西?” 岳喜画一边心跳得甭甭地,一边暗暗瞒怼绿竹多事,都被包围了还不赶紧撤。她不耐烦地走下飞艇,瞅了瞅这块画皮,这一看还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 魏芳蕾见岳喜画惊疑不定的神色也很好奇这块皮子上画的什么东西,她匆匆走下飞艇,接过画皮看了看,唉呀,吓得把皮子扔到了地上。 凤鸣皱了皱眉头,狠声问道:“怎么了?” 岳喜画颤声说道:“我要是没有理解出错的话,咱们飞艇团有一支铭善飞艇落到这些野人手中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叫道:“什么?怎么可能?” 然后又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铭善飞艇不是飞这条线路的。” “这些野人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啊,咱们怎么办?” “这破皮子很有可能是野人的阴谋,他们哪来的本事扣留铭善飞艇?” “对啊,铭善那边可是有羽林军的。” 李长乐脸色苍白地拾起地上的画皮,颤声说道:“这画虽然很简笔,但这铭善飞艇的图样很清楚,而且是铭善四号飞艇,我大哥承乾和四哥李泰就在那艘飞艇上。” 岳喜画也脸色苍白地宽慰道:“长乐别担心,咱们手里不是也抓到这群野人的小头目了。咱们一定有办法救出你哥哥他们的。” 李长乐再也忍不住,哇地大声哭了出来:“哇~~~,我平时都劝四哥少吃点少吃点别长那么胖,这下子给这些野人逮住了,说不定都被这些野人给打牙祭了。” 岳喜画表情古怪地扯了扯李长乐的衣袖,一脸尴尬地说道:“这些野人很明显不是食人族,我看这画皮上的简笔画倒像是要给你哥哥们娶嫂子了。” 嗯?这是什么神操作?李长乐破啼而笑,再次细瞅这幅画皮,果然这极简的线条看起来象头戴儒巾的男子正牵着一个头戴羽毛的女子。啧啧,这画的到底是谁呀,咋心那么大,连野人都敢娶。 野人的村庄里,李承乾正大口啃着一条野猪腿,然后一脸惬意地猛灌一口甘洌的树浆酒,身旁的野人族少女正一脸陶醉地一瞬不瞬地眯眼瞅着他。 李誉在一边尴尬地小声问道:“承乾,你别紧顾着吃啊,赶紧想辙救青雀啊。你不会真愿意把你弟弟嫁给野人国的女王当王夫吧?” 李承乾扭头一脸诧异地反问道:“我有啥理由不愿意?” 第三十五章 定计撩女王 李誉被呛到了,用看脑残的眼神瞅着李承乾说道:“青雀要是真成了这野人国的王夫,咱们也不用回大唐了,咱们就四处飘零四海为家好了。” 李承乾狠狠地咬下一块野猪肉,又狠狠地吐掉,一双阴鹜的眼神紧紧盯着李誉一字一顿地说道:“咱们铭善四号飞得好好的,是青雀他非得降下来摘那片树林的果子。现在好了,咱们都被俘虏了。”说完,又扭头冲着旁边那位野人少女抛出一个万人迷的笑脸,那野人少女也冲着李承乾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笑了笑。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程阿牛神神秘秘地摸到李誉旁边,低声说道:“我寻着咱们的飞艇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李承乾低声吼道:“甭废什么话,赶紧的。” 程阿牛:“好消息是咱们的飞艇还没被拆掉,坏消息是咱们的飞艇气囊被他们拆掉了。” 魏叔璘也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仨人:“……” 魏叔璘见仨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他干瘪地继续说道:“好消息是青雀被洗浴打扮了,正在穿一条五彩缤纷的羽毛短裙。正经地好看,嘿嘿。” 仨人继续恶狠狠地瞅着他:“……” 魏叔璘一抹脸,一脸正经地说道:“坏消息是今晚青雀就要被送进女王帐了。咱得快想办法捞青雀。” 李誉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也不知这女王上辈子缺了啥德眼神差成这样,李青雀除了长得胖也就损坏衰鬼点子多这些优点了。” 程阿牛低声笑道:“我总觉得青雀现在指定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么眼神杀去撩人家女王。” 李承乾嘿嘿坏笑道:“我觉得我这四弟知错能改是条好汉,他也知道他摘个果子连累大伙,所以主动情癫女王为咱们争取逃跑的机会。现在甭说那些没用的,你们倒是快想办法把青雀给捞出来。” 魏叔璘:“咱们这队人里,长得最耐看的也就承乾你了。要不,你也去撩撩女王,弹弹琴,唱唱曲,又或者舞舞剑啥的展展才艺,你登场指定能把青雀给换下来。”话音刚落,魏叔璘就被李承乾压在地上一顿暴揍。 李承乾揍完还狠狠补充一句:“孤除了揍人这活儿练得好,弹琴唱曲是外行,你出的主意,就换你上罢。”说完就把魏叔璘反手一捆扔地上了。 程阿牛一边低声笑,一边给魏叔璘解开捆绳:“承乾,青雀又不是叔璘的弟弟,青雀是你的同胞弟弟,你不上场谁上场。再说,就叔璘长得这个磕碜样儿,除了他青光眼的老爹觉得他好看,谁也不能昧着良心指驴为马,对吧?” 魏叔璘一脸便秘地盯着程阿牛,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儿呢,本小爷这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的,怎么就跟‘磕碜’两字搭上边了。再说,我爹啥时候青光眼了,我咋就不知道,你才青光眼,你全家都青光眼。魏叔璘一脸大写的‘不服’:“牛哥,你这话有歧义。” 程阿牛扭头呵呵笑道:“叔璘,哥在帮你…..” 魏叔璘:“程阿牛,你别装着义气埋汰人,本小爷怎么就长磕碜了。本小爷要相貌有相貌,要能耐有能耐,是英姿伟岸的大丈夫。咱们这队人里除了承乾有那么一丢丢强过小弟,也许阿恪也能与我旗鼓相当,剩下的,那都是被马车碾过脸的。” 李承乾眼睛一亮,很是赞许地瞅了瞅程阿牛,慢悠悠地说道:“叔璘,你这话哥爱听。我也是考虑到要救青雀非你莫属,这女王长得还算精神,要不,你就从了吧。” 魏叔璘气急地站起身来,本打算转身就走,深吸一口气后,淡淡地说道:“承乾,撺掇你才艺登场的是你弟弟青雀,他说只有这个法子能暂时缓缓这女王的娶王夫仪式。他那边泻药蒙汗药都在荒岛上换防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现在没了这大杀器,他那边还没搜到合用的材料。现在只需要你跟他默契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拖延时间找寻这些野人的麻醉药。” 李誉点点头说道:“青雀说得没错,咱们就是遭了这野人的麻醉针才被俘虏到这里的。他们这里麻醉药的药劲很大,咱们必须得弄到一套。这可是咱们修好飞艇逃离此岛的唯一办法。” 李承乾憋气得一脸通红地说道:“所以…..我就得装扮装扮情撩女王了?” 魏叔璘、李誉、程阿牛仨人齐齐点头:“嗯…..” 李承乾又大写的不服说道:“我又不通琴唱曲没啥才艺啊……” 魏叔璘、李誉、程阿牛仨人齐齐点头:“承乾,你长得帅,不用来祸祸女王,可惜了…..” 李承乾挣扎道:“我总算看清了你们仨人的嘴脸,谁能万死不辞地摸到飞艇把我的那件金线蟠龙袍取来,我就能豁出去撩一撩那丑不啦叽的野人国女王。也不知武二妹知道了这事,以后还理不理我……”说完眼神幽怨地移到魏叔璘、李誉、程阿牛仨人身上,仨人同时冷不叮地打了个冷颤。 李誉最喜欢这种富有挑战的行动,扭头就对魏叔璘和程阿牛说道:“咱们仨人去偷蟠龙袍,我去找承乾的蟠龙袍,牛哥放风,叔璘引开守卫。承乾,你就给咱们这次的行动取个行动代号罢。” 李承乾抚了抚自己整齐的鬓角,沉声说道:“行动代号就叫‘美男计’,这个不响亮,行动代号‘离间计’,这个太俗气,行动代号‘撩王计’,嗯,最后这个代号才稍显霸气侧漏,就定‘撩王计’。”这话说完,李承乾自己也忍得辛苦地嘴角抽了抽。 魏叔璘、李誉、程阿牛仨人齐齐抱拳,异口同声地说道:“行动代号撩王计,属下定不辱命,半个时辰内就取回燕王的蟠龙袍。” 第三十六章 猛鹰图德女王 此时已经是夜里巳时,野人国里木柴屋上搭着各种野兽的毛皮,四周燃着熊熊的篝火。 此处的野人国因言语不通,野人们不知道李承乾他们这群姿容俊逸的男子是来自遥远富 饶的大唐帝国,而李承乾他们也不知这处荒岛上的野人国正是这座岛上唯一种植醉劲草的 蛮勇国。 蛮勇国的女王年仅十九岁,名字叫作猛鹰图德,红褐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健美修长 的四肢,密密长长的睫毛,如黑葡萄般乌溜溜清澈的眼睛。以猛鹰图德的容貌,在二十一世纪可以当美女主播了,可在以白胖为美的大唐,猛鹰图德只能位列丑女一枚。 现在的李青雀就在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脑门一热用眼神杀去撩这个红皮肤的丑女王了呢,也不知道承乾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自己刚被俘到这个女王的王帐前时就听到有一群男的在唱歌,后来被王帐前的几个又胖又丑的女护卫给撵走了,所以就猜测这里的婚俗有可能就是弹弹琴或者唱唱曲什么的。 如果王兄能支援一把唱唱大唐的小曲,撩一撩这个野人女王,以咱大唐传唱千年的经典情歌《关雎》调调,准能拿下这个野人王。就是不知道承乾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配合自己来出大戏。唉嘛,估计承乾他们没这胆子调戏野人王了,今晚的王账之旅可能要男节不保了。那个谁,格物书院的,随便哪个女的,只要今天现身救走本王,本王一定以身相许,三千宠爱集一身….. 格物书院诸女还好没能听到李泰的讣天祷告,要是听到救得李泰还要被李泰恩将仇报地以身相许,打死也不挟持这个野人小头目前往杉林谷去拯救铭善书院的难兄难弟们….. 月黑风高,格物飞艇在缓缓地飞行,杉林谷里凤翅军押着小头目撑着火把在徒步急行,这群百多人的野人已经被缴械麻醉吹筒和武器,现在被绳子捆住双手被驱赶着往猛鹰村赶去。 凤翅军一边走一边放着亮晃晃的彩光弹,格物飞艇就这样随着窗外零星的火把和时不时飞上空的彩光弹不紧不慢地缓缓飞着。 半个时辰不到,格物飞艇押着她们的战俘终于走到了一处悬崖边,站在悬崖边上能清楚地看到猛鹰村里密密麻麻的柴屋和篝火,还看到了一处最大的篝火旁的铭善飞艇。 这处悬崖有多处绳梯,也有很粗很长的树藤,这些野人战俘领着她们来此近路打的主意就是给他们松绑。凤翅军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留下两名凤翅军持械看守这百余名野人战俘。由于所有战俘都被绳子捆住了嘴巴和手脚无法逃跑,所以凤翅军绑着野人小头目,手脚利索地滑下了绳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正热闹举宴的猛鹰部落。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身后还尾随了一只十余人的麋鹿队,而这只小队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悬崖边….. 李承乾已经换上了‘美男离间撩王’行动小组偷来的金线蟠龙袍,简单地梳拢了一下头发用黄玉簪固定住,再回眸顾盼了一下李誉、魏叔璘和程阿牛,仨人一个劲儿地猛给确定的眼神,生怕李承乾临时起意找借口不登场。 李承乾还打算再啰嗦片刻酝酿一下情绪,被李誉一个猛推,淬不及防地推到了已经盛装打扮好了的女王猛鹰图德座前。 本来容貌清秀的猛鹰图德虽然皮肤红褐了点,多看两眼也还能觉得气韵动人,但现在因为大婚风俗脸上画满了线条图案,花得一张脸是真心不能看了,谁看谁胆寒。但李承乾够勇敢,不但看了,还特别调整出一幅情意脉脉地眼神在看,嘴角还轻轻地颤抖地勾出一抹坏坏的帅帅的笑意。猛鹰图德捧着红果浆一脸惊艳地对上了李承乾的眼睛。 猛鹰图德刷地脸红了,本来就红褐色的皮肤现在竟红透成了玫瑰色,如果不是脸上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彩色线条,此刻的猛鹰女王应该还是清纯艳丽的。她只是微张着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愣愣地瞅着眼前的华服男子,惊艳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承乾嗯哼一声清了清喉咙,想起自己的任务,开始怪声怪调地吟唱《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笔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一曲唱罢,李承乾还潇洒得意地留了个侧脸媚眼杀。 紧随在李承乾身后的魏叔璘仨人被李承乾这怪腔怪调的唱腔给雷倒了,内心很是担忧李承乾的唱技会给他们无端端惹来杀身之祸。毕竟李承乾还算诚实,这唱曲的技艺的确对他而言是有些强人所难,这已经不是跑不跑调的问题了,这已经是魔音八段疯不疯人的问题了。 正当猛鹰部落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八段震得鸦雀无声时,十分突然地响起了一阵掌声,只见女王旁边王座上的身穿彩羽裙的李泰拍起掌来。 猛鹰图德轻轻皱了皱头,斜睨着李泰,想看看这位被巫师阿鲁玛选中的王夫要整什么幺蛾子。 只见李泰捧出自己的古筝,调了调弦,开始叮叮咚咚地眯着眼睛弹起古筝来。李泰先演奏了一曲《四面埋伏》又演奏了一曲《广陵散》最后又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三首曲子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地从李泰的指尖划出,不但李承乾等人听得心神迷醉,就连猛鹰部落的人也听得欢声鼓舞。 三曲弹罢,李承乾用眼角给李泰示意了一下女王身旁的一幅装有麻醉针筒的皮囊。 李泰端起面前的红果酿,香木制成的酒碗盛着芳香醇郁的红果酿十分的诱人,但李泰知道现在不是贪杯的时候,所以端起酒碗十分儒雅风度地来到猛鹰图德面前礼敬女王。 猛鹰图德显然对李泰的古筝比对李泰本人更感兴趣,她看都不看李泰一眼,正笨拙地一根弦一根弦地拔弄着玩。 第三十七章 醉剑风波 李泰很想抢救回来自己心爱的古筝,但现在真的是形势比人强,自己现在是被人家俘虏的美艳王夫,扮演好一个争风吃醋使劲搅事的祸水王夫才是自己目前最最紧要的终极任务。 李泰迅速调整表情,一脸欣赏地挤到了猛鹰图德的王座面前,用自己胖胖的馒头爪轻轻的盖在了猛鹰图德的纤细手指上。本以为猛鹰图德会一脸惊喜地看向自己,却没有想到猛鹰图德一脸嫌弃地避开了他的胖爪。 李泰约带尴尬地缩回了手,故作大方地示意猛鹰图德继续乱弹琴,在挪回自己的王座时顺手取走了猛鹰图德座旁的武器皮囊。 李承乾为了吸引众人注意力,早在李泰演奏完成时就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醉剑表演。虽然语言不通,但崇尚武勇的原始血气却是相同的,猛鹰部落的部族们显然对李承乾的舞剑更感兴趣。 起初猛鹰部落的人瞅着李承乾的醉剑哈哈大笑,但看了没多久,猛鹰部落的男子们也忍不住下场手持削尖木棍跟李承乾半真半假地抡起棍来。颇令猛鹰部落意外的是,每每李承乾似醉非醉地要摊倒在地时,他总能巧之又巧地避开众人的木棍并非常容易地斩断这些棍子。 被砍断木棍的男子纷纷退出武场,忽然听到一声嘣弦的琴声,只见李泰的古筝不知什么时候被猛鹰图德砍成了两断扔到了边。猛鹰图德自己提着一柄长长的铁剑冷冷地向李承乾走了过来。 武场上缠斗的武士瞬间如潮水般退开,走得只剩下了两个人,李承乾和猛鹰图德。 猛鹰图德手中的铁剑很显然是一把厚重的多棱倒勾剑,被这样的剑砍中伤口会被撕开得烂糟糟的,不是重要的战役,这样的剑应该是很难祭出的。但今晚,猛鹰图德举起了这把部族王剑刺向了眼前这个还算入她眼缘的英俊男子。 李承乾勾着嘴角的轻笑,这算啥武功啊,完全没有章法,耍一招空手夺白刃给这小傻妞开开眼。想到这里,李承乾向后弯腰一避,轻轻一滑,滑到了猛鹰图德的右侧,再一个麻劲弹簧手,猛鹰图德感觉右手又痛又麻手一松,猛鹰王剑就掉到了李承乾的手里。 猛鹰图德愣在了原地,猛鹰部落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全都愣愣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承乾手里的那柄猛鹰王剑。 李承乾不知道,如果此时他向猛鹰部落提出任何要求,包括放给他们铭善书院所有人自由这样的要求都可以被实现,但他却把玩一会儿猛鹰王剑又把猛鹰王剑扔回给了猛鹰图德。 猛鹰图德接回了猛鹰王剑,紧抿着嘴唇回到王座,拉过身旁一个部落的少年耳语了几句,少年向着巫师阿鲁玛的柴屋跑去。 李泰见到武场上只剩下李承乾一人还在那里舞剑就有几分小着急,他已经把女王的武器皮囊悄悄塞给了魏叔璘。为了继续转移众人注意力,他捋了捋身上的小彩裙,提着一根中细的木棍就上场了。 猛鹰部落瞅着李泰手里的木棍,再看看李承乾手里的亮晃晃的宝剑,实在忍不住,哄地笑了。 李承乾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你上来干嘛,你又不会舞剑。” 李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咱俩又不需要真的打,咱们就按照书院的武术操比划几下拳脚就行了。我已经把麻醉筒交给了魏叔璘,等他们把所有人都麻翻了,咱们今晚就能逃出去了。” 李泰和李承乾正双手抱拳打算正式比武时,忽然武场上走来了蛮勇国猛鹰部落的最年长巫师阿鲁玛。 阿鲁玛用猛鹰宝剑指着李承乾,用眼神示意跟她打一架。李承乾瞅着这个年纪半百的老女人一时不知怎么下手,自己从来没有跟这么大岁数的女人打过架,很是担心自己打赢了会被铭善这群没心肝的人嘲笑。 阿鲁玛却顾不了这么许多,眼见李承乾还在犹豫,她大喝一声爆跳三丈高举起铁剑向李承乾当面辟去。 李承乾侧身避开,一招回旋步,醉剑招式又醉舞起来。 阿鲁玛已经听到猛鹰图德告诉她这男子没有喝酒,但看着这男子似醉非醉要倒不倒的步伐,这醉意十足啊,哪里是没喝酒,分明是没喝够。 阿鲁玛一记旋风斜辟加连转横辟剑都被李承乾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还一不小心被李承乾一剑挑破了绑头发的绳子。蛮勇国最看重发型,不同的发型反映不同的阶级身份,而阿鲁玛作为蛮勇国顶级贵族的巫师如今被当着族人的面砍掉了发绳散乱了头发,这是阿鲁玛不能忍受的事情。 阿鲁玛此时辟开的剑法已经一招狠过一招,开始拼尽全力招招致命,她绝不允许她的女王猛鹰图德娶这样一位武艺过于超群的男子作王夫。女王的能力和权力都必须强过王夫,否则猛鹰部落就会遭受百年前那样的悲剧重演。 李承乾的醉剑也从最初的游刃有余到现在的步步回防,阿鲁玛的招招同归于尽疯人剑法已经逼得李承乾的醉剑毫无了醉意。 正当李承乾眼看处在下风快要落败时,一股红色的旋风舞到了身前,生生挡住了阿鲁玛的致命一击。 阿鲁玛惊诧地瞪着眼前的猛鹰图德,低哑地责问猛鹰图德,她每厉声责问一句,猛鹰图德就猛地摇一次头,直到猛鹰图德再也经受不了她的责问,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阿鲁玛恨毒地瞪了李承乾一眼,大吼了一声什么话,扔下手中的猛鹰王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猛鹰部族的人们听到了阿鲁玛的喊叫声,纷纷停下了手中庆宴的吃喝,也纷纷用厌弃的眼神瞪了瞪李承乾,扔下酒碗走了。不一会儿,诺大的庆婚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铭善书院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李泰见没有人强扭他去女王的王帐,大松一口气,一蹦一跳地来到铭善众人旁得意地问道:“我的美男计咋样,一不小心就离间成功啦,哈哈,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李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泰,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青雀,你穿这小短裙不觉得大白腿凉得慌?” 第三十八章 阿鲁玛的执着 李泰咧嘴一笑,摘下发冠上的果子扔了一颗进嘴,一边嚼着酸甜的果子一边嘿嘿笑道:“啊哈,啧你就不懂了,谋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这彩羽裙看着又短又冷的,但在这里,入乡随俗,你懂么?他们穿兽皮的就没我们穿羽毛的高雅。别着急忙慌地笑话我,你们照样也得换成这样的。” 李誉弱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这群野人会逼迫我们铭善所有人全都换上你这样的小短裙?现在麻药够了没有,赶快劫营吧,再不行动就再也没有裤子穿了。” 李承乾装作漫不经心地四下里瞅了瞅,轻声说道:“别看女王和那些巫师都离开了,这些守卫还牢牢地盯着咱们呢。现在咱们才三十人,怎么冲得出去?” 魏叔璘嘿嘿低声道:“咱们已经搞到15筒麻药针,我粗摸看了看,每筒都有十来枝。这里的守卫最多也就五百来人,他们都守着篝火喝那种不醉人的红果酒,咱们把麻药针混进酒里…..” 李承乾翘起拇指给了魏叔璘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泰却一把拉住魏叔璘低声道:“咱药少他们酒多的,我担心干不翻这么多人。还是等我哥再施展一下美男计,再弄些麻药过来。” 李承乾不耐烦地说道:“你知道哪里还存有麻药早说嘛,咱们直接去偷就行了,怎么可能还施展那啥美男计。” 李誉却轻声说道:“这还用说,这里的每个护卫手里都有麻醉针,咱们只需要徐徐图之…..” 李泰不耐烦地说道:“感情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徐徐图之,没看见我这造型么,我这马上就得被逼洞房了。 李承乾嘿嘿低笑两声:“所以,这美男计也不能临场换人,你再辛苦辛苦,再偷几罐子烈性麻药,咱就救你出这孽情苦海。” 魏叔璘塞了一筒麻醉针镇定地对李泰说道:“青雀,关键时候你可以用这麻醉针药翻女王,你懂的。” 李誉切地一声,像看沙雕一般瞅着魏叔璘,冷冷地说道:“我敢拿人头担保,这麻醉针的麻药干不翻女王。还是直接干翻一部份护卫,取出针来再接着干翻另一部分护卫。只要掩饰得好,就象他们自己喝醉酒一般,用渗透战术,应该很容易的。” 李泰刚说一句:“你得行动快点……”就被四个护卫举肩膀上给扛走了。 剩下的人….. 李誉默默地双手合什小声说道:“青雀,不是哥哥不帮你,谁让你长得就这么招人缘呢…..哎嘛,长得胖原来不是喜庆而是犯桃花呀…..” 魏叔璘悄悄把剩下的麻醉针分给李承乾和李誉,然后仨人分头找人发放最新战备去了。 女王帐里,猛鹰图德正默默地抹着王剑,阿鲁玛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猛鹰图德猛地抬头狠瞪着阿鲁玛冷冷地说道:“长老,你给我选的这个王夫长得又肥又蠢的,我不乐意。我给他穿咱们蛮勇国女人才穿的羽毛裙,他不但不反抗还穿得兴高采烈的,整个就是一傻叉。我不要这样的王夫,我喜欢跟我舞剑的那个男子。” 阿鲁玛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长的黄金烟杆,在烟杆里塞了许多的皱巴巴干叶子,燃起一小撮火苗,巴嗒巴嗒抽起烟来。 猛鹰图德很是厌烦地用羽毛扇扇开了烟雾,又呛了几声狠声说道:“长老要是坚持要把这个王夫塞给我,我就把他送给食人族打牙祭。省得我看他一回恶心一回。” 此时李泰已经被抬进了王帐,李泰皱着眉头瞅着这满帐篷的烟雾,挥了挥手扇淡了烟雾,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王帐里的女王和那个老女人。虽然听不懂她们说的语言,但从她们严肃的表情里就大概可以猜到这个女王和那个老女人在商量什么重要的菜肴。女人嘛,再能耐当个女王,那也得操心煮饭洗衣不是。 阿鲁玛呛了一口烟,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眼异装癖的李泰王夫,冷冷地说道:“猛鹰图德,这是我通过占卜算出来的你的天命王夫。你要是反抗猛鹰神的谕旨,你将会失去你父亲留给你的蛮勇国。” 猛鹰图德气得满脸通红地指着李泰说道:“长老,难道猛鹰神是眼瞎的么,这样的男子连在蛮勇国当奴隶都不行。他一点武勇都没有。我父亲若是还在,也是不会同意我娶这样的软虫当王夫的。” 李泰这次总算琢磨出女王嫌弃他了,其实也不是琢磨出来的,就是察颜观色瞧出来的,这女王瞅自己的那表情就跟活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李泰心里暗道要糟,心里开始一个劲儿的打起了鼓。得自救,必须得自救。 猛鹰图德完全无视阿鲁玛的威胁,直步走到李泰面前,一手提起了李泰的耳朵,大声嚷道:“你这肥猪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我的王帐。”说完一拳揍在了李泰白胖胖的小肚子上,揍得李泰上瞬间吐出一口苦水。 李泰虽然听不懂猛鹰图德冲他嚷嚷的什么,但现在很肯定必须争取女王对他的好感和信任,否则小命危矣。 李泰趁着弯腰吐苦水的缓冲,一个反手锁喉手就直奔猛鹰图德的玉颈去,猛鹰图德后仰一避,匆忙间吹出一枚麻醉针直射李泰的额头,李泰眼明手快地扯掉羽毛裙扇开了麻醉针。 猛鹰图德瞅着李泰卷起的裤管愣住了,原来李泰雪白的左大腿上有一枚飞鸟状的青色胎记,他们蛮勇国曾有传说,拥有飞鸟图腾的男人是天神的儿子,是来拯救蛮勇国的勇士。 阿鲁玛默不作声地又吧嗒一口树叶,得意地瞅着猛鹰图德。 李泰警惕地瞪着猛鹰图德,不知道这傻女人猛瞅着自己的大白腿是几个意思,实在弄不懂这里野人族的风俗,难道露个大白腿就春心荡漾了? 阿鲁玛灭掉了手里的树叶燃烟,又敲掉了黄金烟杆里的余烬,嘿嘿笑道:“猛鹰图德,你也见了罢,这就是天意。” 第三十九章 李泰的意外惊喜 猛鹰图德莫名惊诧地瞅着李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胖子怎么会武勇,那个掐喉咙的手法非常猛准狠,还有他沉着冷静地用彩羽裙甩开了麻醉针,他还有天神图腾,怎么可以这样,这太惊悚了。 阿鲁玛走到李泰身旁,热情地用拳头轻轻捶打了一下李泰的左肩,露出黑黑的牙齿。 李泰莫名有点恐慌,难道那女王和老女人商量半天就是把我送给这个老女人当面首,苍天啊,快下来一道天雷霹死李承乾那个卖弟求荣的混蛋哥哥罢。 李承乾冷得打了个冷颤,继续连比带画地给围在身旁的几个野人护卫变魔术,这身边已经被麻醉倒下了二十多个野人。 李誉进展得更是顺利,一边表演杂技扔着四五颗红果转圈圈,一边悄无声息地用麻醉针麻倒了一大遍野人护卫,有两个护卫没被针倒,他又身手矫健地用手掌砍晕了这两个护卫。 魏叔璘领着两个羽林军作助手,一边唱着大唐的《刀霜汉子》一边给野人护卫倒酒,趁人不注意就悄悄用麻醉针扎野人护卫的脖颈子。这撂翻野人的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 程阿牛也领着羽林军一边拉着野人护卫灌酒一边用剩余的蒙汗药搅进篝火堆旁的所有红果酒里。只可惜蒙汗药还是太少了。 李恪正在领着剩下的羽林军搞外围暗杀,由于篝火是圆圈围坐,所以这外围暗杀只能针对喝醉酒打算离开或者单独走开落单的野人。进展也是非常缓慢。 忽然看到天空燃起的一朵光芒万丈的烟花,铭善众人震惊之余,瞬间默契地趁着野人护卫还没有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夺刃拼杀起来。 格物飞艇到了,巨大的飞艇停在了悬崖边上,但李雁和武二妹领着凤翅军们冲进了蛮勇国的山谷。 她们一边冲杀一边用抓来的野人小头目挡在面前,厚厚的盾牌把她们遮拦得严严实实,她们一路横冲直撞,寻着悬岸边飞艇打出的烟花弹的位置最后找到李承乾等人。 李承乾:“二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李承乾一激动不小心甩出一枚麻醉针,麻倒了旁边的尉迟宝琳。 武二妹:“承乾,你们的飞艇还能用么?” 李承乾:“热气囊被拆走了,咱们人太少,现在还没夺回飞艇,最麻烦的是青雀被他们抓去了。” 李雁一把揪着李誉的衣襟,怒声吼道:“哥哥,你们是咋想的,怎么让青雀给抓走了。咱们手里的人质这下就不管用了。” 李誉一喜说道:“怎么不管用?咱们可以用这个人质换回青雀,甚至还有可能换回飞艇。你们抓的人质在哪里?” 李雁吹了一声口哨,凤翅军押着人质涌了过来。 这时,女王帐里也涌出来一群人,领头的猛鹰图德眯眼瞅清了营地中间的那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女武勇,虽然脸上也画着数道彩横,但仍然可以看出这群女人长得好看。最可恨的是站在舞醉剑男子身旁的那个女子长得竟是自己身平所见的最好看。 猛鹰图德举起王剑指向武二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话,大唐众人都听不懂。 但武二妹是有办法的,她掏出一个小本,用炭粉笔画了一个双方换人质的小图,示意猛鹰图德拿去看看。 猛鹰图德疑惑地接过小本,看着小本上的图画,看不懂这画的是什么意思,她双把小本递给了阿鲁玛。 阿鲁玛接过小本瞅了瞅,又嗅了嗅,摇了摇头,又递还给猛鹰图德。 李泰看到了这幅小画,他通过带比带划的动作语言,现在已经能简单跟猛鹰图德进行对话了。他抢过小本,仔细看着小画,哦天,武二妹的画作也能算格物书院第二名了,除了岳小梦不能超越,格物书院里就没人能够比她更强于绘画的。但今天这几笔简笔画真心令人无语,谁能看得懂这画的倒底是啥啊,这是没安好心救我出去的罢。 李泰怒声吼道:“武二妹,你这画的啥?不想救我出去就拉倒,敷衍对你有啥好处啊,你现在不也同样陷在这里了么?” 武二妹娇声笑道:“魏王殿下不用生气,我这画的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炭粉笔有毒,她们摸了这看不懂的炭粉画就会拉肚子,没有解药是治不好的。” 李泰吓得赶紧扔掉武二妹的小画本:“你早说啊,你这不是一样也毒到我了么。赶紧把我换回来。” 武二妹娇声说道:“以魏王的才智应该难不倒你继续忽悠这里的野人王吧,魏王殿下现在并无束缚,完全可以继续卧底野人王的王帐。咱们需要取回铭善飞艇的飞行汽囊,你既然已经取得野人国的信任,他们人多,咱们人少,这一仗只能以智取胜了。” 李泰气得五雷轰顶,他nn的,还要劳资继续当人质,正要破口大骂,忽然一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扭头一看,顿时气歪了鼻子,这野人女王怎么还心心念念我那坑弟王兄呢,人家老女人都磕头拜我了,你当劳资看不出来么,你还没有老女人有权势呢,你特么就敢用剑架我脖子上? 果然阿鲁玛一把夺下猛鹰图德手里的王剑,又一耳光甩在了猛鹰图德的脸上。猛鹰图德满眼不相信地瞅着阿鲁玛,最后眼泪滑了下来。 对面的李承乾等人也看懵圈了,这啥情况,李泰成功篡位了?他一个人呢,他咋办到的? 李泰看着猛鹰图德的俏脸上止不住的流眼泪,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这几个时辰处了下来,他已经不知觉地越看猛鹰图德越顺眼….. 现在这老女人已经双手捧着王剑举过头顶递到了李泰面前,李泰从小就被培养的王者气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双手接过王剑,然后王剑斜指夜空,大声喊道:“猛鹰图德,猛鹰图德,猛鹰图德。” 李泰现在已经知道女王的名字应该就叫这拗口的‘猛鹰图德’,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委婉表达他对这个野人女王的浅浅情意。 对面的武二妹等人…… 第四十章 你倒想得美 魏叔璘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他拽了拽身旁的程阿牛低声问道:“青雀这是成功篡位了?难道他真愿意留在这座荒岛当个野皇帝?” 程阿牛觉得魏芳蕾虽然机伶可人,自己也芳心暗许这小姑娘很多年,大哥娶了大唐皇室的清河公主自己就不用再义务迎娶其他的皇室公主了,等返回大唐就让老爹到魏相府提亲,但是瞅了瞅身旁这位未来的大舅哥,心里七上八下的,硬是搂不实在这大舅哥的脑回路有多曲折,这以后家常唠嗑得多费劲。堂堂的魏王殿下在大唐有二十三个州的富饶封地,他会看上这鸟不拉屎衣不蔽体的野人国? 程阿牛嗯哼两声算是回答了魏叔璘的疑问。 李承乾也疑惑地大声问道:“青雀,你那边咋回事?” 李泰暗翻一个白眼,你不是看到了么,还明知故问,懒洋洋说道:“承乾,我这边已经非常顺溜地接手了这个野人国的王权之位。我现在已经是这野人国的国王了。按照他们的风俗,这原来的山大王猛鹰图德必须得嫁给我作媳妇。你们也瞅见了,这女王长得不耐罢。” 李誉内心一万头万马狂奔:“早知道你嫁这野人王当王夫了,现在还非得整这么多花样给自己找回场子。你还篡位,你咋不上天。” 李泰一手搂过猛鹰图德,挑衅地猛啜一口猛鹰图德的俏脸,然后咧嘴大笑,笑着笑着就捂起了肚子,连忙大声冲着武二妹喊道:“快给解药,劳资已经拿下野人国了,你们不能弑君燃豆箕。” 武二妹坏坏地轻蔑一笑,扔给李泰一只布袋。李泰掏出一纸包药粉连忙服了下去,还递给猛鹰图德和阿鲁玛一人一包药粉示意服用。 李承乾一把拉过野人人质挡在身前,一边慢慢地走近王帐。李承乾警惕地问道:“青雀,现在就是换人质的好时机。你想清楚了,你留在野人王身边是更方便我们行动,但是我们要想营救你也同样变成很大的难题。” 李泰指了李誉他们又指了指身后的野人护卫,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咱们虽然有先进的武器和高明的战术,但咱们两艘飞艇也才六十人,咱们怎么能从这数千人之多的野人国里冲得出去?别看他们多数使用的还是削尖的木棍和削细的木针作武器,但他们人数太多了,寡不敌众啊。现在他们既然拥我为王,咱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李承乾翘起大拇指,慎定地夸奖道:“青雀,你是咱们中间的这个,就是诸葛再世大概也完成不了这么高难度的篡位。我就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这里,李承乾又左右瞅了瞅被李泰紧搂的猛鹰图德,恍然,又皱眉问道:“难道你真的要娶这个野蛮女王?你想清楚,别看她脸蛋漂亮,这野人习性很难说的,万一哪天她野性大发弑了你这君又篡位回来。” 李泰信心满满地睨了眼猛鹰图德,得意洋洋地说道:“那不可能有这事,他们族人可崇拜我了。别看我们语言不通,我下达的命令,他们指定能悟懂。” 李承乾坏笑地说道:“那我不信。你发布一条让他们归还我们铭善飞艇的命令使使,看看管不管用。” 李泰冲着猛鹰图德咧嘴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最大篝火旁边的铭善飞艇,又比划一个睡觉的动作。 猛鹰图德知道这胖子拥有天神图腾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蛮勇国,阿鲁玛又全心全意地支持他,现在这胖子已经接过象征王权的王剑,已经毫无疑意的当上了蛮勇国的第二十八代国王。这胖子的名字好像叫‘斤缺’,也不知道是啥含义,咱们蛮勇国的人名就没这么难听的。 猛鹰图德看懂了李泰比划的意思,他是想收回那条大飞船,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女王了,就算反对也没用,就由着他罢。 她冲着李泰点了点头,又转头跟阿鲁玛说了李泰的意图,阿鲁玛皱眉摇头说道:“不难让斤缺要回那艘大船,他们回到大船是可能乘风离开的。斤缺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天神之子,我们不能放他回去。” 猛鹰图德尴尬地又冲着李泰摇了摇头,这点头和摇头表达的意思还是李泰教会她的,她知道摇头就是不同意。 李泰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说好的捧我当王呢,怎么王的命令就不好使? 李泰觉得很没面子,一下子就怒了,一脚踢蹋了旁边熊熊着的篝火。他拾起一支正燃着火焰的树枝冲着自己左腿上的胎记就要燎过去,阿鲁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叫地想要阻止他。其余野人包括猛鹰图德也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 李泰用下巴示意猛鹰图德,又一手指指住了铭善飞艇,双方僵持住了。 双方正僵持着,武二妹轻轻地走了过来,举起一幅刚刚速写的炭笔画,画上很清晰的表达只有女子住进那艘铭善飞艇,男子不过去。 阿鲁玛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咬了咬牙,冲着猛鹰图德说道:“猛鹰图德,你快告诉斤缺王,我们同意女人住进去。但不同意男子进入大船。” 猛鹰图德指了指武二妹手里的速写画,冲着李泰点了点头。 李泰这才扔了手里的树枝,放下了箍在腿上地裤管,哎嘛,大半夜的,这凉着腿可真冷啊。 李泰轻吁一口气,耸了耸肩说道:“承乾,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咱们走。现在能争取到凤翅军进驻咱们的飞艇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李承乾也轻吁一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还是咱们之前定的麻药行动最可行,这几千人不可能都麻翻,但如果药量充足,整翻他们的所有护卫,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你想办法从这个野人女王那里寻一寻他们的麻醉药。” 李泰:“他们只是对我特别看重,其他人倒不怎么在意。如果咱们实在找不到足够的麻醉药,你们走吧,我留下来等大唐派更多的士兵来营救。大不了,我就真把这野人王娶回大唐当小老婆。” 李承乾撇嘴笑道:“你倒想得美。” 第四十一章 不懂搓澡的女王 武二妹严肃地说道:“青雀,我们凤翅军不仅是俘虏了这个野人族的小头目,在后边山崖那里还有百多野人士兵被捆着。咱们完全可以用交换人质的办法达成目的。” 李承乾也一脸苦愁苦哈地说道:“对啊,你就现在强势一点跟咱们回去,虽然咱们人数是少了点,但羽林军和凤翅军的战斗力你也是知道。你真的犯不着这么挑战自己。” 李泰满头黑线,我这是挑战自己么,分明是为了大伙儿奉献自己牺牲自己,大哥,你太不会聊天,哼。 李泰深吸一口气,内心告诫一万遍,大哥不是庶妃生的,不能跟他在这时候置气:“承乾,你们先回去商量一下。毕竟武二妹她们也过来了,她们手上还有百多号人质。你们人多力量也大点。我在这边稳住野人王,寻准时机找麻药,咱们再来一个里应外合。” 李承乾重重地点了点头,满眼不舍地说道:“四弟,你放心,我会来救你的。必不会把你撂在这里。还记得咱们的鸟哨暗号罢,随时注意听着咱们的暗号。” 李泰不再说什么,搂着猛鹰图德回王帐,回去的步伐非常的稳健。 李承乾和武二妹回到了大营,魏叔璘等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寻问李泰那边的情况。 李承乾简单地把李泰的处境跟众人说了,众人顿时明白李泰干的那活儿不是篡位成功而是荣膺了野人国的吉祥物,纷纷为他嗟叹婉惜,连篡个位都不会,咋这么笨呢。 野人谷这边已经乱成一团,尤其之前铭善的行动干翻了许多的野人士兵,现在这些士兵有的已经苏醒过来,正持枪拿棒地想要到营地这边杀了他们,被阿鲁玛的亲卫军连揍带吼地压了下去。 虽然营地这边暂时恢复平静,但黑暗里野人士兵们汹涌的杀意却毫不掩藏地释放着。 李泰搂着猛鹰图德回到王帐,发现王帐里多了两个房间。猛鹰图德一进王帐就甩开李泰的胖手,径直回到了右手边的房间,还特意嘱咐门帘边上的女护卫不要放‘斤缺大王’进去。 李泰望着佳人的背影很是感慨这野人国原来还是礼仪之邦啊,瞧瞧,人家没有大婚前就是不同新郎同房的。看来今天晚间的婚宴只是彩排嘛,除了穿裙子尴尬了点,其他都还凑合。只是不知道这野人国的正式婚礼是啥样的,不管婚礼办成啥模样,反正新郎不能穿裙子,但是男宾们还是可以的,嘿嘿。 猛鹰图德回到房间,眼前晃动的都是李承乾英俊的姿容,为什么这个醉剑男子不是天神之子,为什么天神要把这么重要的图腾放到那个死胖子身上,天神是眼瞎了么。 猛鹰图德越想越气,忽然觉得有没有这么这一种可能,那死胖子腿上的图腾是自己画上去的,自己的族人平时也会用树汁在脸上画各种图案啊。想到这里,猛鹰图德一颗小心肝嘣嘣跳个不停,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嗯,自己得帮他洗个澡。 李泰走进了左边的房间,只见这房间里陈设着各种各样的木器雕刻,许多的雕刻都是动物形状的,其中飞鹰形状的木雕尤其的多。有些木料竟然香气馥郁。别看这座王帐摆设简陋,唯一可以值得一提的就是千姿百态的木雕和草藤编织的画毯,但在没有香粉的原始部落竟然能有如此芬芳宜人的香木,实在是非常令人吃惊。 李泰正拿着一件一件木雕细细地品香,却没寻到那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就在这时,四个女护卫抬着一个大大的石槽进了房间。 李泰正疑惑她们是不是还打算牵几匹马或者鹿过来用这石槽喂草料时,这四个女护卫又一盆一盆地往这个石槽里倒热水了。卖糕的,她们端的盆子是金子做的,真奢侈啊。不知道她们倒完热水能不能把盆子也扔到这里。难道这石槽不是用来喂养草料的,是给牲口饮水的? 李泰正百思不得其解,这石槽是干什么用时,这四个兑好热水的女护卫二话不说就把李泰扔进了石槽里。 刚进石槽的李泰,愤怒地尖声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放这么热的水,倒底是退毛还是洗澡?” 正在这时,猛鹰图德穿着厚厚的麻裙走了进来,叉着手,笑吟吟地瞅着落汤鸡般的李泰。 李泰立刻甩了甩湿漉漉地长发,满眼迷离地撩着猛鹰图德,深沉地说道:“猛鹰图德,过来。”说完招了招手。 猛鹰图德毫无惧色地走到了石槽前,不,浴盆前,抓了一把旁边罐子里的草树汁默默地给李泰搓起头发来。 李泰忍着滚烫的热水,强装惬意地仰着头,任由猛鹰图德给他搓洗长发。李泰半眯着眼睛看似享受地说道:“猛鹰图德,你们这房子真太漏,要玉器没玉器,要家具没家具,可以说是要啥啥没有。咱们大唐就不这样,你们也看到了,就咱们飞艇上的随便一样物件都强过你们野人国百倍。你们那个老女王,我猜那个阿鲁玛应该是你们的老王上,否则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你们那个老女王,非要留我在这里给你们当大王。其实我本来在大唐就是大王,还是二十三个州的大王,你们就算留住了我的人,也是留不住我的心的。” 猛鹰图德听不懂这个‘斤缺’说的这一大通话是啥意思,但能猜到这人应该是那伙人里最能侃大山的一个,在咱们蛮勇国最多也能就当一个话痨,专门处理各种疑难失语人。 李泰继续侃大山:“猛鹰图德,其实就你这又红又褐的肤色在咱大唐算是难看的,我堂堂一介魏王其实原来也不是喜欢这种调调的。但跟你一来二去又是比划又是画图的唠了半天嗑,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很有思想,很有见地,很有那种世俗女人没有的纯真与善良…..善良还差那么一丢丢不到位,要是你能现在立刻放下你手中的屠刀,你的善良也能打动我的芳心。哎嘛,吓死我了,没见过搓澡还搓出刀子的。你干什么,你拨拉我的大腿干什么…..啊,救命啊……” 第四十二章 李泰 的新信仰 李泰一声凄厉盖过一声凄厉地喊叫着,一息功夫不到,阿鲁玛冲进了王帐,看到了最令人匪夷所思地一幕。 李泰死死地抓着石头浴盆拼命挣扎,猛鹰图德玩命地去拽李泰的脚,被李泰又蹬又踢溅得全身都是水。李泰真心想豁出去从水里突出来,但奈何猛鹰图德比他更豁出去,竟敢直接去拖扯他的大白腿,更令人可怖的是猛鹰图德手里还举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她这是想干什么,谋杀亲夫还是阉掉亲夫,貌似这两样的意图都能令李泰郁闷死。不管她现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泰死死护住自己的仅有的一缕衣衫,万分之一万的千均时刻阿鲁玛出现了。李泰包含泪水地觉得自己以后不信道也不信佛了就信阿鲁玛。 阿鲁玛怒气冲冲地夺下猛鹰图德手中的利刃,恶狠狠地指挥护卫押走猛鹰图德。然后面对李泰十分谦卑地退出了王帐。 阿鲁玛怒气勃发地瞪着猛鹰图德说道:“猛鹰图德你不愿意嫁给‘斤缺王’,咱们蛮勇国有的是女人愿意嫁给他。你不要发疯毁掉天神的恩赐,‘斤缺王’如果死在了蛮勇国,我非常相信天神会惩罚这片大陆的。就象你父亲去世时,这整片大陆干涸得只剩这寒冷的北方有点淡水。那几年天罚的日子你还没有尽受够么?你难道忘了你父亲也是先天拥有天神图腾的人,你怎么对‘斤缺王’下得去这狠手?” 猛鹰图德红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愤怒地吼道:“阿鲁玛,我们蛮勇国崇尚武勇,这‘斤缺’白白胖胖的,一眼看穿的废物,他这连虫都捉不到的武能,他要是在咱们蛮勇国当王那才是最对不起我们死去的酋长。我今天也不是去行刺的,我就不相信天神会把如此重要的猛鹰图腾恩赐给这样一个废物,他那大腿上的印记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画上去的。” 阿鲁玛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无语半晌,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又长吐一口胸中的浊气之后,才一瞬不瞬地盯着猛鹰图德慎重地说道:“这‘斤缺王’大腿上的印记是天生,我在刚捕到这伙人的时候就已经每个人仔仔细细检察过了。咱们的麻醉药是能撂倒大熊野猪这些大型动物昏睡半日的,他们可昏睡得不止半日。” 猛鹰图德原本委曲烦躁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心情忽然平复下来。她爬行几步跪在阿鲁玛面前虔诚地问道:“阿鲁玛,既然‘斤缺’是天神派来匡扶我族的神使,咱们就应该请‘斤缺’帮助咱们灭掉食人族,为我们战死的族人复仇。如果斤缺能助我们达成这个心愿,我猛鹰图德愿意嫁给这样的英雄,誓死效忠‘斤缺王’。” 阿鲁玛听到猛鹰图德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前任酋长舞狼王就是被食人族用毒箭射伤后,毒发无药伤重而死。猛鹰图德作为舞狼王唯一的后代在自己的辅助下当上女王,但是自己知道猛鹰图德的女王地位在蛮勇国并无根基。自己作为舞狼王扶持成长的大巫师,能报答舞狼王的方法就是给猛鹰图德找到一个智勇双全的王夫,而据这两天的仔细观察,这个身具神符的‘斤缺’绝对不是凡品,他恰好就是天神对蛮勇国的恩赐对猛鹰图德的恩典。 阿鲁玛蹲下身来轻轻抚摸自己视同亲生女儿的猛鹰图德,温柔地说道:“阿鲁玛虽然是巫师,但我在蛮勇国的实权还不如一个图团族的小首领。你虽为蛮勇国女王也是有名无实。且不说‘斤缺’是否武勇难敌,就他机智百出的那些算计,你还找得到你的箭囊么,他拿的。还有他仅用半天就掌握许多我们族人的语言,可见他就不是一个庸凡的蠢材。虽然现在还看不到他的才能,但我相信我们世代相传的歌谣,拥有猛鹰图腾的人一定是能拯救我们这遍大陆的天神之子,‘斤缺’他一定是。” 猛鹰图德眼里燃起了希望,忽然想到自己适才不顾礼仪的又闯又闹,脸不由得红霞一片。 猛鹰图德略带羞涩地问道:“阿鲁玛,你说这‘斤缺’能打败食人国,夺回我们的南岛么?” 阿鲁玛满是皱纹地笑道:“我相信他,我觉得你也应该相信他。我的士兵查到‘斤缺’的那些兄弟们正在想尽办法收集麻药,我们并没有逼仄他们,他们却似乎很着急离开,我们是时候给‘斤缺’他们摊牌了。” 看似寂静的夜晚并不平静,李承乾看着李誉收集来的麻药筒很是无力地说道:“誉哥,你给点力行不行,寻摸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两支麻药筒,你真有用心在搜刮么?连叔璘都找到十多支麻药筒。哎嘛,你不是想留这荒岛上繁衍生息吧?” 李誉一阵恶寒,很无奈地说道:“承乾,天地良心,我发觉这里的守卫越来越视金钱如粪土。之前拿点肉干或者饼干就给换十多筒麻醉针,现在非得拿剑拿铁器才肯换麻醉药,死贵死贵的。” 李承乾面无表情地抬眼看星星,淡淡地说道:“誉哥,人生难得聊天聊到无语,咱俩还是看星星罢。我顺问一句,你真是战争狂魔李靖大帅的亲儿子?哎哟,你娘当年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得罪稳婆把你脑袋磕着了?” 李誉满脸意气难平地回怼道:“承乾,你虽然是燕王,但你的脑力在我眼里也是同样的战五渣。咱们刚才换人质那场大战后,人家野人族没把咱们全歼了都算是客气的,怎么还可能放松警惕给机会让咱们搞到麻醉针。” 李承乾摊了摊手反诘道:“叔璘怎么搞到这么多的麻醉针的?” 李誉愤愤地说道:“叔璘那是运气好。” 李承乾又轻哼一声说道:“程阿牛和尉迟呢,他们也分别搞到二三十筒麻醉筒。” 李誉开始冒冷汗,不服地说道:“他俩指定是偷的。” 李承乾一拍大腿说道:“对啊,你咋不去偷呢?这是两国对战呢,别告诉我《孙子兵法》你没学过。” 李誉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就打算走,被李承乾一把拉住又坐回到篝火旁。 第四十三章 野蛮国里的qq聊 李承乾掏出一支鸟哨递给李誉说道:“你战术战略虽然比我差那么一丢丢,但你的暗语学得好,联系青雀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鸟哨暗语我只懂‘进攻’、‘撤退’这两个词。其他的就得你来跟青雀对话了。” 李誉大大咧咧地接过鸟哨在手上掂了掂,一脸不屑地还给李承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只鸟哨开始悠扬地吹奏起来。 王帐那边也传出一阵叶笛声,李承乾激动地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踱步说道:“青雀好样的,琴被摔坏了,还能用树叶吹出鸟叫声。青雀他说什么?” 李誉很不想理睬这个啥活儿也不干,只知道瞎哔哔还损话一大堆的赵括精,但现在以大局为重,不能不回答道:“青雀说他那边一切很好,野人王已经知道我们在收集麻药打算反攻。他还问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李承乾挠了挠头发,悄声说道:“告诉其他人暂停搜药行动,更不能象你那么傻的以铁器交换麻药。 李誉愤愤不平地光喘气不吹笛地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不满意地反问:“难道我还说错了?” 李誉憋气快憋出内伤来,才闷闷地低声怒吼道:“劳资只是打探消息,又没真的拿武器和铁器去做那傻吊买卖。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刚才说的没错吧,青雀那边王帐传过来的消息也是让咱们别白费那力气。” 李承乾自认为作为大唐的皇子,直白粗鲁地骂了人家之后也应该诚心诚意地安抚兄弟:“誉哥,别沤了。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李誉:“…..”这特么算啥子诚意的宽心话,劳资想罢工了劳资想大唐了劳资想白虎军的虐帅林豹子了。 李承乾继续拍了拍李誉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出来这一趟也不易。前两国都游访得好好的,就是耽搁时间太长。要不是青雀这个傻吊非得来这遍林子摘果子,咱们早就飞到南宋国了。等把青雀救出来,咱们回飞艇的时候,我不介意举办一场揍雀暴力赛。我刚才发那脾气也不是冲着,主要还是……唉,那啥,你也懂,对吧?” 李誉,你这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啊,我哪哪都没听懂,想想李承乾的语言功底可能来自大内的内侍,也就释然了。 李誉抹了一把脸,低声问道:“咱们现在还需要询问青雀什么话?” 李承乾低声说道:“你问他,他那边能不能安排那个长老跟咱们对上话。” 李誉吹了两遍鸟哨,青雀很快就有回复:“长老阿鲁玛同意跟咱们面谈。但只同意一人前去王帐。” 李承乾和李誉面面相觑,现在在营地篝火旁只有他们俩人,其他人正在赶回来,谁去? 李承乾很快作出反映,让李誉询问李青雀:“野人长老找咱们过去大概是商量什么事?如果是商量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就不过来添乱了,你自己决定。” 李青雀满头大汗地瞅了一眼跪坐在旁边的长老阿鲁玛,深吸一口气,又吹出叶笛道:“长老阿鲁玛是有要事相求,如果能协助他们灭掉南边的食人国,他们就放我们离开这里。” 此时程阿牛、魏叔璘、尉迟宝琳、李恪等人都回到了篝火旁。 李恪说道:“我觉得那个野人长老此时应该就在青雀的帐篷里,咱们这边派人过去最好能找绘画好的,领悟力强的,这样谈判起来才顺畅。” 这时青雀的叶笛声也正好传了过来。 李誉:“青雀说找武二妹过去。” 李承乾赶紧摇头:“不行,女子不能过去。咱们铭善这边叔璘的书画乃是一绝,最好派叔璘过去。” 魏叔璘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嗯,我过去。你们这群画五渣别过去反而给坏了事。” 程阿牛搂着魏叔璘的肩膀说道:“叔璘你过去的任务是拯救失足李泰,千万别泥足深陷美人乡。” 魏叔璘一把甩开程阿牛,怒喝道:“劳资眼光就那么差?这野人国有美人么,你倒是揪个出来给劳资瞅瞅。 程阿牛连忙捋平魏叔璘的前襟,陪着小心地笑道:“叔璘,你看你,开句玩笑就翻脸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宰相公子肚里怎么也能撑个淘菜盆吧。快去快回,咱们等你好消息。” 尉迟憨厚地笑了笑,拽了句文绉绉地说道:“叔璘,你这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魏叔璘吓得不敢继续听下去,一溜烟跑向了王帐。一边跑还一边暗怼道,这都什么同窗啊,尽整些不着调不立景的诗句来嫉妒我,唉嘛,真是天妒英才木秀于林啊…..这任务不比诸葛亮舌战群儒难啊? 魏叔璘刚走进王帐,就看见李泰和那个野人族的身份高贵的老女人在有说有笑地坐在草席上饮果浆酒,草席上还摆满了各种肉类和果子。 真心话,蛮勇国的烤肉并不好吃,主要是没放盐。但李泰为了争取达成任务,正艰难地一边啃肉一边跟长老阿鲁玛聊着天。 魏叔璘走了过去,冲着李泰和阿鲁玛彬彬有礼地抱拳行礼,阿鲁玛大概也看出这是这些飞船男子的行礼,她也右手捶胸点头行礼,行了个蛮勇国的普通礼,然后以手示意魏叔璘坐草席上跟他们一同饮酒吃肉。 魏叔璘斯文地割下一条野鸡肉嚼了嚼,然后皱了皱眉,这啥味道,膻气这么重,这不好吃啊,这烹饪手法简直暴殄天物。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包调料洒在鸡肉上,然后割下一条野鸡肉切下半条自己吃,又递给长老阿鲁玛剩下半条有调料的鸡肉。 阿鲁玛知道这是眼前这个飞船使臣在喧宾夺主测试自己的胆量,她有几分不悦地接过肉条,眼都不眨地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觉得这肉条的滋味果然跟自己族人烤出的味道不同,鲜美很多,越嚼越香。 魏叔璘把衣袖里的最大的那包调料递给阿鲁玛,表达自己很有诚意。阿鲁玛戳开纸包,沾了一指头的调料粉尝了尝,嗯,这个味道不错,是可以吃的。 食物果然是人类最共同的语言,很快阿鲁玛就跟魏叔璘热闹地侃起大山来,尽管阿鲁玛的唐语说得还不流利,但最简单的词语已经能简单表达。 第四十四章 尽职尽责的八卦先锋 魏叔璘儒雅地微笑,含蓄谦和的举止,很快赢得阿鲁玛的好感,阿鲁玛甚至觉得这些来自天空的朋友本该有这样的翩翩风度,令人如沐春风。 阿鲁玛努力地学习着这些飞船朋友的语言,虽然觉得很拗口,但是这也是代表高度文明的动听的语言,阿鲁玛清了清喉咙热情地说道:“卫大人,咋们嘀加联盟,泥莫嗯把痴阴国打败…..” 魏叔璘满脸懵圈地看着阿鲁玛,耸了耸,摊了摊手,又指了指耳朵,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听不懂。阿鲁玛觉得自己都这么大把岁数了还要学习你们这门外语,你们不鼓励也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我是外国人我很拽的态度,太窝火了。正准备翻脸用土语问候一下魏大人的祖宗十八代,李泰接过她的话头,彬彬有礼地翻译起来。 李泰饮了一口果浆,淡淡地说道:“阿鲁玛说,魏大人,咱们缔结联盟,你们一定要助我们蛮勇国把食人国打败。” 魏叔璘慎重地点点头,恭敬地端起土碗礼敬阿鲁玛说道:“阿鲁玛大人,只要你们族人交回我们飞艇上的汽囊,别说帮你们打个食人国了,就是帮你们一统这片大陆都不在话下。” 李泰转头叽哩咕噜地对阿鲁玛翻译一通。阿鲁玛真心佩服天神之子‘斤缺大人’,原来‘大人’就是飞船朋友的尊称,自己学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语言,仍然表达不畅,但‘斤缺大人’却能准确无误地畅聊蛮勇国的语言,天神之子果然不同凡响。 阿鲁玛很欣慰这群来自天空的朋友愿意帮助蛮勇国征服食人国,她举起酒碗念念有词。 魏叔璘满眼懵圈地看着李泰,期待李泰能再翻译一遍。李泰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阿鲁玛应该是这个蛮勇国的国师之类的,她正在向天神祈福这场战征。” 魏叔璘歪了歪嘴,示意李泰跟他进行私聊,他低声说道:“你现在到底在这边属于什么身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放你回来?” 李泰惬意地饮了一口果浆,话说这果浆喝多了也会上头,很醉人的那种。他呷了一口果浆,得意地低声说道:“这个国师阿鲁玛很支持我,我现在在这个王帐里说一不二。我在这里要啥啥都有,他们真拿我当王爷供着。但就是不允许我回到营地去。我说让他们把咱们飞艇地气囊归还,他们指定会归还,只是不会放我离开。” 魏叔璘低声说道:“咱们手里还有他们的一个小头目和百来号士兵,我们用这些俘虏换你回来应该不成问题罢。” 李泰难得忧虑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们真拿我当他们的吉祥物了。你们不知道,他们这个部落叫猛鹰部落,这个国家蛮勇国有很多部落,但只有猛鹰部落的王者才能统治这个国家。猛鹰王者的特点就是身上有一块类似猛鹰的胎记,他们现在的族人都没有这样的胎记,才让前任酋长的女儿暂时继承王位。而我大腿上的青雀胎记就成了他们眼中天神之子的象征,这也是为啥我走不掉的原因。” 魏叔璘听得有趣,继续低声八卦道:“那是不是他们想推你为王,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青雀这下子你可赚大发了,这块大陆应该不比你那二十三个州府的地盘小罢。” 李泰鄙视地瞥了一眼魏叔璘道:“你猪脑子么,我在大唐的二十三个州府有多少人,有多富裕?这穷乡僻壤的,谁稀罕谁拿去。我是不愿意给些蛮勇国当皇帝的。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我嫌贫爱富,而是这里就不盛产美人,太影响后代的精神面貌。” 魏叔璘听得差点栽个跟头,急急地端稳自己的额头,很是诚意地问道:“我见那野人女王就姿色上佳,你不是挺好这种野蛮不训的么?” 李泰对魏叔璘的鄙视没有最低只有更低地说道:“我堂堂大唐的魏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这猛鹰图德也就在这荒芜人烟的小岛上可堪一看。要放在我魏王府里,连给我扫地都不配。” 猛鹰图德刚走到王帐的门边,正好看到了李泰大言不惭的这一幕,虽听不懂这个‘斤缺’到底说了啥,但他的话里提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观其颜色似乎非常地不屑。猛鹰图德心里咯噔一下,莫明有些隐隐的心痛。 自从阿鲁玛明确告诉她‘斤缺’就是蛮勇国未来的希望时,她已经从心里对‘斤缺’有了些许的期待。虽然她知道之前她跟‘斤缺’相处得非常的糟糕,但她还是心存一丝希望能跟‘斤缺’讲和并以美貌迷住他。 但刚看到的这幕,猛鹰图德忽然又有了一些信心的动摇,如果这个‘斤缺’只是野心勃勃地想借她的权力统治蛮勇国,那么自己该不该找机会砍了他呢。 李泰其实从心里是深深喜欢这个野蛮又美丽的猛鹰图德的,只是在长安养成的‘死不承认’的恶习不容许他改口自己傻吊般地掉进了野人国的美人陷阱里。其实只要他一眼看见猛鹰图德,说话都会变得不利索起来。 李泰还在大言不惭地贬损猛鹰图德又红又褐的皮肤和粗鲁的举止,却不知道猛鹰图德已经在挣扎地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杀不杀‘斤缺’? 魏叔璘一瞥眼不小心瞅见了门边的猛鹰图德,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给李泰。 李泰也紧接着一瞥眼也看到了那道美丽的身影,精心打扮的猛鹰图德果然艳色夺人,她骄傲地倚在门边一声不声地默默地瞅着李泰,李泰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半张的嘴里哗啦流下一大遍酒水。 猛鹰图德挑衅地扬着下巴半眯着双眼瞅着李泰,魏叔璘觉得自己此时能够隐身就好了,省得继续煎熬李泰那重色轻友直啪啪打脸的丑态。但是转念一想,这对面还跪着一个阿鲁玛国师呢,人家还在向天神祷告,这么神圣的时刻,自己还是安心当一枚尽职尽责的八卦先锋好啦。 第四十五章 猛鹰图德的弟弟 李泰步伐稳健地走到猛鹰图德的身边,喷出一口浓浓的果浆酒气,咧嘴一笑,再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轻声说道(蛮勇图的语言):“猛鹰图德,要不要一起过来商量商量国家大事?” 魏叔璘紧攒着拳头一个劲儿地给李泰暗暗鼓气,他们铭善的学子多是这样的,话经常说得拽五八万的,好像已经尝遍天下芳草,其实还都是一堆童子鸡,连跟心仪的女子整个耗子磨牙都半天挤不出个屁来。所以魏叔璘现在打算虚心学学一向自诩风流才子的魏王殿下是如何搭讪把妹的。 很可惜,听不懂这衰仔说的啥玩意儿。 魏叔璘艰难地看着听不懂的爆撒狗粮剧,虽然听不懂,但剧情很值得期待。 猛鹰图德敏捷地避开李泰的壁咚,似笑非笑地说道:斤缺,你刚才在跟你的朋友说着贬损的我话呢,我怎好进去打扰你激情澎湃的闲话?” 李泰一脑袋的黑线疯狂地飘啊飘,这女人是怎么听懂自己的大唐官话的,难道她中邪了?这不可能,看她满脸绯红,大眼睛亮晶晶的,亮得还有些渗人,莫非她对我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啧就对了,情意相通嘛,关心则懂,她听不懂大唐官话,但对我情根深种,那自然会费心思揣摩我的一言一行了。 李泰想到这里,心里跟喝了蜜一样得意,他颤抖地犹疑地伸出手握住猛鹰图德纤细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挤出一个自认为坏坏的俊朗笑容,温柔地说道:“猛鹰图德,我果浆喝多了,头有些晕,陪我走走?” 猛鹰图德有些意外李泰的这个要求,既然李泰想四处走走,自己就陪他溜两圈吧,就当陪自己的莽达吼散步好了,她招了招手,马上就有侍女牵来了她的黑豹莽达吼。 李泰被猛鹰图德不征询自己的意见临时招来的不速之客很是芥蒂,他想凑到美丽的猛鹰图德面前并肩而行,但那只庞大的黑豹却非常没眼色地横梗在他俩之间无论左边还是右边。 魏叔璘瞅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都可以?魏王真虎,连把妹都不会,说好的眼神杀呢,说好的坏笑呢,怎么全失效了?果然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李泰觉得如果继续牵着这头硕大的黑豹溜达下去,今天自己很有可能就牵不到女神的手了,这会被魏叔璘那个八卦先锋添油加醋地话回营地的。 李泰故意停下了脚步,喊住了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猛鹰图德:“猛鹰图德,这头黑豹是你的猎犬么?” 猛鹰图德:“这头黑豹是我的弟弟。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父亲又只我一个女儿,他在我五岁的时候从山里给我捉回来的,我亲自把莽达吼抚养长大,他很温顺很忠诚,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好。” 李泰咯噔一下,继续问道:“哦,莽达吼脾气不好会怎样?” 猛鹰图德:“莽达吼脾气不好的时候会消失好几天,任谁都找不到。” 李泰稍稍放下心道:“那这莽达吼也不算脾气不好,至少没有伤到人嘛。” 猛鹰图德:“莽达吼脾气不好的时候会吃光族人们辛苦圈养的牲畜。甚至会到他不喜欢的族人家里撕咬毛皮和猎犬。” 李泰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你怎么不找个木桩子栓住莽达吼,他这哪是脾气不好,简直就是狂暴动物的劳模。这不是没咬人的么。” 猛鹰图德:“莽达吼很聪明的,他不会咬人,连食人族的坏人都不会咬。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难道你害怕豹子?” 李泰:“我,我想问一句,你的莽达吼每天得吃多少肉啊?我看你们部族也不富裕,人都吃不饱,还有肉食喂养宠物?” 猛鹰图德:“我们部族的人愿意惯着莽达吼,你管得着么。你不知道我这弟弟莽达吼很武勇,他警惕性很高,每夜有他的巡逻都不会出现食人国的偷袭。他的嗅觉很敏锐,他能通过嗅觉闻出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泰嘿嘿地笑道:“他如何分辨好坏,难道他还能口吐人言不成?” 猛鹰图德:“莽达吼他如果嗅到你是坏人,他就会冲着你呲牙咧嘴地怒吼,他的吼声很响声,所以才给他取名莽达吼。” 李泰觉得很无趣,这么一头大杀器居然被驯得连人都不会咬,还不能带去战场帮助杀敌,他们蛮勇国明明还有劲敌食人国,自己族人时不时丢失一个两个地给敌国打牙祭,自己连放头豹子去咬敌国一口都不能。这该怎么形容这感觉呢,傻缺大发的蛮勇国。 李泰几不察觉地撇了一下嘴角,他大胆地走进莽达吼,伸手在莽达吼的脑瓜皮上挠了挠,莽达吼竟然喵呜一声非常享受地蹭起李泰的手来。 李泰抬头看着艳丽夺目的猛鹰图德缓缓地说道:“我觉得你把莽达吼养成这样毫无威力是很愚蠢的作法,你同意么?” 猛鹰图德愣了愣,想了想,十分不情愿地点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对。把莽达吼养成这样如同猎犬一般的习性,甚至还不如猎犬的作用大,真的是我的错失。” 李泰一瞬不瞬地盯着猛鹰图德,哂然一笑:“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你把莽达吼当弟弟,你当然不希望他咬人伤人被族人所不容。只是你治理国家的能力就有些如同宠养莽达吼一般,你没有激发起你们蛮勇国的血气,你们从富饶的南岛退避到这寒冷的北岛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猛鹰图德生气地反驳道:“我们当年退出南岛不是对食人国的退让,而是我的父亲去世了,南岛又出现了干旱。” 李泰挥了挥手打断了猛鹰图德的辨词:“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南岛已经不缺水了,你们为什么没有主动去进攻过南岛?” 猛鹰图德愣住了,仅暂停几息,又急急辩道:“南岛有毒汁树,我们又不知毒汁树长什么模样无法窃取到毒汁树的毒汁和解药。我父亲就是被食人国的毒箭射伤后无药救治而死的。” 李泰挑了挑眉毛,很笃定地说道:“你们的国师阿鲁玛就懂草药,为什么不安排几个死士潜入南岛砍几棵树回来研究呢?” 第四十六章 谈崩的熟鸡蛋 猛鹰图德看着李泰不说话。 李泰继续说道:“你们蛮勇国在你的领导下既没有开拓版图,也没有整顿生产。你现在还觉得你是个合格的女王么?” 猛鹰图德蹲下身,抚摸着莽达吼光滑的皮毛,一脸俏丽的小脸甭得紧紧的,没有说话,却思絮万千。 李泰站起身来,扯平自己的大唐儒服,潇洒地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猛鹰图德,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你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女王。现在阿鲁玛找到我来解决食人国,你最好不要给我整事,配合好我的布局,对你继续统治蛮勇国大有好处。” 李泰踱步走回了王帐,轻蔑地瞥了一眼挂在王帐边眼睛都快生出钩子的魏叔璘。魏叔璘脸厚地一笑,尾随李泰走进了王帐。此时阿鲁玛已经结束了向天神的祷告。 李泰和魏叔璘纷纷坐回草席,阿鲁玛殷勤地说道:“斤缺王,我们已经把你们飞船上的所有东西都归还了。” 李泰微微颔首,谦和地笑道:“阿鲁玛,刚才我和猛鹰图德聊了两句,我才得知,你们蛮勇国竟然没有毒汁树的毒汁和解药。咱们要进攻野人国,不做到知已知彼是无法取得这场胜利的。” 阿鲁玛皱了皱眉,很是伤感地说道:“不瞒斤缺王,我倒是派遣过前前后后二三十人潜到南岛寻找毒汁树,但他们都有去无回。为了不再折损族人,我就没再派过去探子。” 李泰揉了揉眉头,很伤脑筋地问道:“这座岛上的植物应该都是风吹乱长的罢,怎么南岛有毒树而北岛就没有毒树?你们的麻醉药难道就对付不了南岛上的食人国?” 阿鲁玛轻叹一口气:“我们的麻醉药一射到食人族身上,他们就会饮下一种解药。我们的麻醉药对他们根本无用。要不是他们觉得北岛生活清苦,以他们食人国现在的实力怕是早就派军北上来抢地盘了。” 李泰端起眼前的土碗猛灌一口果浆道:“你们北岛生活哪里清苦?这丰富的果子还可以酿果浆酒,这丰富的动物还可以畜养。这丰富的松林还可以获得数不尽的松籽和蘑菇。你们还有北边海上的动物可以猎食。除了北岛严寒了一点,其他条件应该不比南岛差罢。” 阿鲁玛:“斤缺王,北岛在你们眼中觉得还凑合,但相比较我们曾经居住过的南岛,那边渔产更加丰富,果林更多,气候更温暖……” 李泰狠狠地咬下一口果子,不留神又窜回大唐官话,愤怒地说道:“麻蛋,食人族有那么多的可用食材居然还要猎杀北岛的同类,这简直就是反人类嘛。以我们大唐的名义,必须灭掉食人国。” 魏叔璘觉得明明三个人坐在一起商谈国家大事,怎么只有两个人在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自己怎么就显得那么的多余呢。很尬的,好不好? 总算听到一句久违的大唐官话,魏叔璘赶紧抓住话头,连忙说道:“青雀,你们俩个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到底商量出个什么章程?” 李泰瞥了一眼魏叔璘淡淡地说道:“叔璘,咱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三天了。现在要想离开这座大岛,咱们就必须协助这里的蛮勇国干掉南边的食人族,帮助他们建立新的文明的社会秩序。” 魏叔璘听得头大了三分:“青雀,你不觉你玩大了么,咱们现在既然已经取回了飞艇上的物品,我们现在就只剩一个任务,就是救你逃出这个鬼地方。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帮这个什么蛮勇国开疆拓地的事,咱们必须离开这座荒岛。想想你在大盘上下的二十万两银子,你想输掉你的家当么?” 李泰铁青着脸,冷冷地说道:“叔璘,我想帮助他们。我实在难以忍受这个世上还有人吃人的存在,我们应该协助蛮勇国打败食人国建立新的文明。” 魏叔璘听到李泰如此固执气得摔掉了眼前的酒碗,恶狠狠地说道:“你是色迷心窍了罢,别跟我说你没看上那个野人王,你个连青楼都没游过的傻吊,没见过这样野性风情的女人罢。告诉你,你这样重色轻友会连累大伙儿的,不仅仅连累我们铭善,更是会连累她们格物书院。现在她们的飞艇还停在悬崖边等消息呢。你当她们停在悬崖边很安全么?” 李泰怒极一拳揍到魏叔璘的眼睛上,愤怒地说道:“劳资跟你说清楚了的,跟猛鹰图德没有关系。劳资就是想要灭掉那个食人国,咋地?” 魏叔璘拾起掉到地上的墨玉发簪,重新插回到发髻上,愤怒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帐。 魏叔璘乌青着眼睛回到铭善营地,李承乾等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看到魏叔璘的衰样就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李承乾推开众人,拉着魏叔璘坐到地上,关切地问道:“你出马不应该啊,怎么谈崩了?他们把我们飞艇上的物件都归还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进展得很顺利呢。青雀那边有没有危险?” 魏叔璘听到李承乾问起李泰,气吼吼地说道:“青雀啊,青雀现在快活着呢,人家蛮勇国都拿他当宝,他都乐不思蜀了,还打算帮助蛮勇国开疆拓土呢。” 李承乾听着魏叔璘这阴阳怪气的腔调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明摆着的事,魏叔璘跟李泰谈崩了。但是李泰怎么会想起要帮这野人国打什么仗,现在赶紧离开才是正经事罢。 李承乾递过去两枚煮熟的鸡蛋给魏叔璘热敷眼睛,魏叔璘愣神地接过鸡蛋,他们怎么预料到我这和平大使被挨揍,真阴险啊,真阴险。 李誉看着魏叔璘不解又暗怒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熟鸡蛋是我让人准备的,我就从来没见过出使敌国能毫发无伤地回来的人。你接这任务算是最游刃有余最无风险的,其他人我都直接让准备棺材。” 第四十七章 到哪里找二十个戳 魏叔璘愤愤不平地讲述谈判的整个过程,完了,给李泰陈词总结‘重色轻友,见利忘义,城门鱼殃’。 李承乾众人听到这里也都皱起了眉头,李誉首先发话道:“这打仗的事情真不好说,如果咱们这列国游没有限定时间必须百日之内返回大唐,帮他们蛮勇国打上这一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咱们都知道打仗讲究兵法,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讲究临场应便。许多战役原定三日打完,但战场变数太多,往往会连战三个月都不一定能顺利结束战事。” 尉迟也闷闷地说道:“誉哥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里白白地消耗人力物力。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咱们是出来游学列国,不是出征列国,两艘飞艇大半都是学子,哪来的底气去带领一国灭掉另一国?” 李恪咳嗽两声说道:“我倒觉得青雀说得有点道理,咱们没看见这样的糟心事倒也罢了,但既然遇到这食人国,这食人国也只是野蛮低级的野人而已,恐怕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帮助蛮勇国灭掉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程阿牛的眉毛都快拎成了疙瘩,郁闷地说道:“阿恪说得有点道理,我支持青雀的想法。” 李承乾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这不成,如果只有咱们一艘飞艇还可以拼这么一把。但是咱们这边现在又添上了一艘格物飞艇,这风险实在太大。她们格物如果折损一人在这里,咱们几个回到大唐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货,说不得连回大唐的资格都取消了。” 魏叔璘轻叹一口气,闷声说道:“关键是青雀这货不肯配合咱们悄悄离开,咱们又不能把他给扔在这里。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为难死个人。” 李承乾跳了下眼皮,心神不宁地说道:“三人计短,众人计长。人多力量大。要不要现在咱们去找武二妹她们过来一道商量一下?” 魏叔璘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李承乾反问道:“你确定不是为了多瞅两眼你的心头宝二妹?” 李承乾一脸严肃地说道:“都这时候了,谁还顾得上想其他事。要不,咱把程小莹也一道请过来。”说完眨了眨眼。 魏叔璘继续用鸡蛋热敷着眼睛,一脸幽怨地说道:“不用把小莹喊过来,她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只会给咱们添乱。” 程阿牛很是同情地拍了拍魏叔璘的肩膀,很隐晦地说道:“放心吧,小莹不会过来的。不过很有可能你妹妹她们会赶过来。听说,长乐她们把俘虏都放回来了,没多久,长乐她们也该过来了。” 魏叔璘懊恼地继续热敷眼睛,实在是不想说话了。魏芳蕾如果都过来了,这不是人多力量大的问题了,是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的问题了。有她来搅和,大家伙儿的脑筋更乱套了。 魏芳蕾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看着正陪同李长乐收拾东西的岳喜画问道:“师傅,咱们飞艇上的暖水壶你搁哪儿了?” 岳喜画正忙得前脚都打后脑勺了,根本就顾不上给魏芳蕾找什么热水壶,扭头扔过来一句:“芳蕾,现在哪还有空闲找什么热水壶。赶紧收拾东西找铭善他们去。二妹她们传讯回来,承乾他们遇到大事了,咱得赶紧过去。” 魏芳蕾看着手上拎着的一大包物件,暗怼,我又没有偷懒歇着,只是问一下热水壶嘛,至于这么训得我好像啥事儿都没干一样么。 李长乐抱着一大捆柴火打算装备到飞艇上,岳喜画赶紧拦了下来:“长乐,这大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柴,这捆柴火不要也罢。” 李长乐固执地抱着木柴不撒手:“喜画,你没闻到么,这捆柴火是各种香木呢,我挑了好久才挑到的。我还想着把这些香木磨成粉,制成燃香呢。”说完,绕过岳喜画,径直抱着她心爱的香木堆到飞艇上去。 李雁、程小莹听到有香木可以收集,也不帮着收拾东西了,一个个的都去闻木头。 岳喜画一个头两个大,她看着满营地的锅碗勺盆大声怒吼道:“你们都脑袋进水啦?铭善那边出大事了,武二妹都放了三次急火焰了,再放下去恐怕连这遍森林都可以当柴烧了。咱们得快些收拾东西赶往铭善营地。” 诸女看到岳喜画确实气得冒烟了,也没再执着寻找香木,七手八脚地奔跑着抢收满营地物品,不到一刻,终于开拨向铭善营地飞了过去。 此时武二妹已经来到铭善营地跟李承乾他们商量起事情来。 武二妹抬头看了几次天空,好嘛,格物还没过来。 李承乾偷偷瞄了几眼素净可人的武二妹,心里像喝着蜜一样隐隐得意。他刚一转身,就冷不叮地对上了魏叔璘幽怨的眼睛。他知道魏叔璘在用眼神暗怼他,我说嘛,你就是假公济私,被我瞅见了罢。 李承乾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二妹刚才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青雀对蛮勇国的实力比我们清楚,既然他坚持大战食人国,肯定有他的胜算。我们应该用鸟哨再联系一下青雀。” 魏叔璘不服地说道:“就算我们全局掌握了食人国的情况,也能打下来南岛。但是时间呢,大唐给的云游时日不多了。咱们的盖戳怎么收集?” 李誉也支持魏叔璘道:“对啊,咱们当时飞艇分队的时候,每艘飞艇都有10个戳要盖呢。” 李恪反驳道:“这座大岛上肯定不止一个国家。刚才二妹也说了,她们之前在北边就看到一个架着12头麋鹿的华服少年,很明显就跟这边的蛮勇国不是一国人。咱们打完这里仗,正好可以拜访一番那个有着许多麋鹿的文明小国。” 尉迟闷闷不乐地说道:“那也只有三个国家的戳,咱们两艘飞艇是要搜集20个戳的。” 李恪呵呵笑道:“我们来时在天空上俯瞰这座大岛时,我们可是看得很清楚,这座大岛上飘着那种彩色小旗领土至少有五个,也就是说除了这个没有小旗的蛮勇国,这岛上至少有五个文明小国。” 第四十八章 食人国的大毒树 正在此时,格物飞艇总算飞到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帮着格物飞艇降落和扎好营地,铭善营地旁的猛鹰族把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得铭善学子们心里一阵膈应得慌。这要逃出去还真不容易。 要是没跟这里的猛鹰族协调好,突然起飞飞艇要离开,指定会被猛鹰族扎破气囊飞不起来。 岳喜画和李长乐等人走出了飞艇,看着这一大遍木柴扎的小屋和远处层层卫兵守卫的王帐。格物诸女对视一眼,心中暗笑,就这战力的野人小国还把大名鼎鼎的铭善给难倒了?随便忽悠一下,蒙汗药再大大一撒,搞定,走人。就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商量,铭善的人都 是吃猪食长大的罢。 李承乾等人迎了上去,岳喜画等人在听完整个情况后,她们也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泰居然重色轻友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红颜居然还是野人款的,这遍茂密的森林里居然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族,而这块大陆上居然不止五六个国家,不会五六个国家都是食人族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又觉得还是那个终极问题无法解决——李泰劝不听,他非要干掉食人国才肯走。 李长乐气得脸都绿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咱们就把这犟犊子扔这荒岛上,过个十年八年再来接他,看他到时还识不识大唐的大门朝哪儿开。才出来多久啊,他就乐不思蜀了,居然想给这啥蛮勇国当猴子大王,他这是该多欠揍才惯成这样的德性。都怪父皇宠着他,也没见划给我二十三个州的。” 李承乾脸色一沉:“长乐,你这跑偏话题了罢。咱们现在商量的重点是怎么营救青雀回来。” 李长乐气鼓鼓地说道:“他爱回不回。咱们两艘飞艇六十来号人都被他这么拘着算怎么回事。” 岳喜画暗地里悄悄扯了一下李长乐的衣裳,轻声说道:“咱们还是用鸟哨暗号跟青雀联系一下吧,咱们现在过来不就是为了劝说青雀的?先联系一下,问问情况,我倒是觉得青雀从来都不是这么任性的人。” 李誉再次吹起鸟哨询问起李泰:“青雀,你那边策划的大战大概要打多长时间?咱们可是陪不起这么玩的。” 李泰吹着叶笛回复道:“我还在了解情况,大伙儿稍安勿燥,我这里一定有解决方案的。” 李誉再次联系李泰:“给你两个时辰拿出解决方案,否则我们就要动手广撒蒙汗药了。” 李泰回复:“呕啦,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泰放下树叶,指着动物皮上的地图,耐心地询问猛鹰图德道:“你说你和你父亲去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森林王树。这棵王树没有鸟窝和小动物?” 猛鹰图德点头说道:“对啊,这遍森林里几乎每颗成年的大树上都动物小窝,尤其是三四人才能合抱的王树,这样的树上动物不只一两只的。但这处地方的这处王树很奇怪,树上不但没有小动物,连只小鸟都没有。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正想爬上去看看,我们和父亲就遇上了食人族。我们边战边退,父亲还是被他们射中了肩膀。” 李泰沉吟片刻说道:“这棵树极有可能就是食人族的毒汁树,要知道一般参天大树都有许多鸟窝,除非是汁液有毒的树木才无鸟栖息。你们之前派过去的二三十人都是探寻这个大树的?” 阿鲁玛点头说道:“没错,我派过去的人都是冲着这棵大树去的,但无一人生还。” 李泰想了想说道:“你们知道这棵大树的大致方向么,我们可以驾驶飞艇过去看看。” 猛鹰图德:“我可以给你们引路。” 李泰又问阿鲁玛道:“你们的麻醉药是从什么植物里提取的?” 阿鲁玛:“斤缺大人,我们的晕死药是从一种很鲜艳的花里提取的,我们的先知称这种花叫地狱花。这地狱花种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所以我们都把地狱花种植到很秘密很安全的地方。” 李泰见阿鲁玛不肯说出地狱花的种植地就知道阿鲁玛她们对自己还不是完全的信任。李泰只好换个问题:“你们的麻醉药除了自然苏醒和泼水苏醒,有药物苏醒的办法么?” 阿鲁玛迟疑了半晌才说道:“地狱花的种子就是地狱花汁的解药。‘斤缺大人’问这个做什么用?” 李泰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大唐有一本百草奇书就是讲述有毒植物的药理,一般毒物生长的百尺之内必有然也生有解药。大多数毒药都是自毒自解药。我猜想的是食人族里毒树汁很有可能那颗毒树的种子就是解药。对了,你们是怎么确定食人族手里毒箭上的毒药不是其他毒草或者毒花提取出来的,而是树干的汁液?” 阿鲁玛伤心地说道:“我们见过当年猛鹰舞狼身上的毒箭,那毒箭上味道就是树脂的味道,绝不是什么草汁的味道。” 李泰瞥了一眼泪盈盈的猛鹰图德,一捶猛雷在木桌,狠狠地说道:“咱们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食人国也尝尝这毒树汁的味道罢。” 猛鹰图德抬起朦胧的泪眼,颤声问道:“‘斤缺大人’有何良计?” 李泰恶狠狠地说道:“咱们先得不计一切代价占领那颗大树,占领了那颗大树,断了他们的毒计,咱们才能势如破竹地打赢这战争。”说完,李泰拾起树叶向铭善营地吹起了暗号。 阿鲁玛很是羡慕李泰的多才多艺,用一片薄薄地树叶就会吹出动听的笛声,并且这笛声还是用来联系他的伙伴们,这真不愧是自己选中的王座之材。智慧,大智慧。 李誉把李泰的意思简单解释了,大伙儿沉默了。这李青雀真能捣事,还要帮蛮勇国找出毒树挖掉毒根,他李青雀是当咱们来义务伐木工的么? 第四十九章 猛鹰先贤的遗憾 李承乾扔掉手里的烧火棍,溅得篝火里的火花四绽,沉吟半晌,狠狠说道:“就听青雀的罢,他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魏叔璘推攘了一下李承乾,生气地说道:“承乾,这么大个事情,咱们不能这么草率决定。” 李承乾拾起烧火棍猛敲了两下余烬,又用残留有剩余火头的烧火棍指着魏叔璘狰狞地说道:“青雀现在是非常不顾大局,不考虑咱们两队飞艇的行动计划,他现在是非常的混蛋犟犊子。但咱们不能把他扔在这里。说句心里话,咱们也不能睁眼瞧着这块本已人迹罕至的大陆最后连个大活人都没有罢,在我眼里食人族特么就不算是大活人。世间不平事千千万万,咱们是管不了那么多,但这食人族既然被咱们知道了,咱们就有这义务灭掉这种灭绝人性的种族。”说完,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众人。 尉迟宝琳一把搂住李承乾的肩膀,拳头捶得自己的胸膛嘣嘣响,热情豪迈地说道:“我尉迟之前判事不明,眼前只看到咱们飞艇的任务和大伙儿的安危,眼界太窄,这都怪我老爹只练我武艺不宽我眼界,家去我就教训他。我支持承乾。” 李誉忍着眼泪忍得辛苦,他泪眼汪汪地感动地说道:“大伙儿都这意见,那我也没啥好说的,我也支持承乾。可惜我在大盘下注的五万两银子啊,那是我存储多年的老婆本啊。难道苍天注定我今生今世只能光棍一辈子了?” 魏叔璘忍不住怒声怼道:“其他人都还没表态呢,哪里就是‘大伙儿都没意见’,我不同意,他、她、她们都不同意,对吧?小莹。” 程小莹扫了个白眼给魏叔璘,脆声说道:“谁要你帮我拿主意,我支持燕王的决定。我也觉得魏王如果不灭掉食人国铁定会干出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咱们长累不如短累,就帮他灭掉食人国的祖宗十八代罢。” 李长乐感激地看了一眼程小莹,呵呵笑道:“其实我也觉得四哥提出的砍掉毒树的策略可行。别忘了咱们有烟花弹,那玩意儿调配得好是可以开山裂石的,何况区区一棵毒树。” 岳喜画皱着眉头点头说道:“长乐所言极是。只是重新调配烟花弹的火药是很危险的事情,还必须寻出一块空旷的地方来实验。这四周全都是密密实实的大森林,咱们上哪儿去寻一块合用的场地?” 武二妹翘着嘴角,轻声笑道:“这还不简单,让青雀问他们蛮勇国的长老呗。” 李泰收到了营地发来的回复,他转身问阿鲁玛道:“咱们蛮勇国有没有空旷的荒地,就是那种没有树木只有石头甚至连荒草都没几颗的那种荒地?” 阿鲁玛捏了捏下巴,沉思半晌,抬眼看着李泰说道:“斤缺王,咱们往东直走有一片海滩,那里没什么树木。” 李泰来回踱了几步,对着阿鲁玛说道:“你这边立即安排熟悉东走海边的几个老兵前去我们大唐的营地候着。趁着夜色,咱们要快些到海边制造一种很厉害的武器。” 说完,李泰又对着猛鹰图德说道:“你赶快安排善战的士兵搜集武器,搜集鱼油,对就是你们捕来的海鱼刮下来的那层厚厚的油,别说没有,你捯饬的王夫宴上就摆着好多。这些鱼油越多越好。” 猛鹰图德领命正要走出王帐,李泰又叫住了她,快速地边说带比划道:“你们还要准备多一些这样的弓箭。” 猛鹰图德没听明白,李泰拾起树枝在泥地上画出一把弓的形状和一支箭的形状。因为李泰只见到猛鹰族的吹针筒或者吹箭筒,硬是没有瞧见一张弓,难道他们这里的武士腮帮子都气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集体被女王拖赖军粮十多年呢。当然他们这里不发饷银只发粮食。 李泰见猛鹰图德总算弄明白这画的是攻击武器后,打发走了他恋恋不舍的猛鹰图德。 李泰转过身来打算给阿鲁玛继续安排任务时,只见阿鲁玛手里捧着一张正宗的西域狄夷弓,虽然工艺粗糙,但似乎年头很久。李泰拉了两下这张两石弓,嗯,保养得很好,很结实。李泰扬着手里的弓问阿鲁玛道:“这张弓很不错,哪里来的?” 阿鲁玛热络地说道:“武勇睿智的王啊,这张弓就是上一任拥有猛鹰图腾的王所用之物,你今天问猛鹰图德有没有这样的武器时,我就知道只有天神的儿子才知道这天神的武器。” 李泰暗自撇了一下嘴角,麻蛋,手艺如此粗枝乱造的两石弓还成了天神的象征,那这遍大陆上的天神该有多穷酸搓啊。算了,我们大唐天朝来的,就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李泰掂了掂与这狄夷弓,又觉得能从大唐西域不远几十万里还没有飞艇地飘洋过海来到这座荒岛,使这把狄夷弓的汉子果然是曾经统治蛮勇国的大忽悠王,现在自己再接再厉接着忽悠,甚至不用忽悠,就顺利给禅让成了预备王。不得不说,这狄夷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泰取过一枝羽箭熟练地搭弓射箭,飞箭直中三米外的木框上。阿鲁玛连声称赞,却不知道李泰这弓箭技艺放在大唐的军队里连给左武卫提鞋都没人要。 李泰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弓箭扔给阿鲁玛说道:“我不擅长骑射,但我大哥他们很会玩这套。咱们飞船上就有比这更厉害的弓箭。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们的先祖不远万里来到蛮勇国,既然有弓箭这么方便的狩猎武器,为什么不自己多打造一些传给后人?” 阿鲁玛伤感地说道:“猛鹰族的先祖当年凭着与世无双的射箭武艺确是无敌的存在。只是他制作不来弓箭,制作羽箭还行,就是制作的弓扛不住张力,稍一用力就会崩断。所以,猛鹰族只留下这一套弓箭用作祭祀先祖。” 第五十章 不顶用的投石机 李泰震惊地看着阿鲁玛说道:“依你的意思而言,这弓箭看似简单,其实是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是吧?” 阿鲁玛诚恳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打造与先祖相同的弓箭,但一直没有制成一把弓。倒是食人国那边似乎有几把相似的弓,我只是见过一次,但从未见过他们食人族有人使用那几把弓,可能他们也是用不来这样的武器。我们的舞狼酋长中的箭就是被食人族的大号吹筒吹中的。箭伤不深,只是毒汁厉害。” 李泰以手背抚额很是无语,如此一来,如此简单好使的武器也派不上用场了?难道咱们这些大唐的将二代帅二代都要鼓起腮帮子一起来吹吹吹,忽然觉得腮帮子痛,整个人都不好了。 铭善营地那边又吹起了鸟哨,询问李泰这边布置好了没有。李泰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大后方,并询问咱们两艘飞艇能有多少武器可用。 不一会儿铭善营地那边就回话,两艘飞艇的十字弩很多,弓箭仅是平常使惯的人自己配带了一些。 李泰很焦急,到底什么样的武器既简单又能杀食人国一个措手不及。 铭善营地这边得知蛮勇国的士兵只会使用麻醉筒和烧火棍全部沉默了。这得多落后啊,连弓箭都只有一把,几千人的士兵这几十年都是这么肿着腮帮子干架的,他们就没人想过发展发展先进的武器。咱们大唐都使上八臂弩,火箭弩,倒刺箭,风火雷,天雨梨花针……落后果然挨打呀…..打呀…..打….. 公输兰嗯哼一声,哂然一笑道:“这不算多大点事,咱们岭南的七十二洞三十九岭的,能翻版出来的武器老多了。我见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木头,咱们飞艇上有锯子推子墨绳凿子,啥武器造不出来呀。” 冯玉媛也嘿嘿笑道:“他们这里有木炭吧,没木炭咱们可以烘制几斤木炭出来。他们这里有硫磺罢,这么大座岛一般有温泉,有温泉的地方多数有硫磺。他们这里有硝石罢,就算没有硝石也没关系,咱们飞艇上有啊。咱们给他们整个高端上档次的武器看看,比咱烟花弹厉害。” 李长乐扔了颗大白眼给冯玉媛:“别瞎得瑟,你说的黑火药非大唐工部的火药部才能调配出来,咱们没那配方弄不出来的。” 冯玉媛呵呵笑道:“长乐,咱们岭南就有自己造的土疙瘩雷,虽然杀伤力不是很强,但对付这里的食人族也应该够他们吃上几斤土的了。” 岳喜画拍手笑道:“玉媛,我也要学,咱现在就去泡温泉去。” 李长乐拍了拍额头说道:“喜画啊,你议事总能跑偏题,你是怎么做到的。咱们现在是在讨论泡温泉么?你不害怕正泡着温泉,食人族来了,正好吃烫熟的?” 岳喜画满头黑线地怼道:“长乐,我这不是瞧着大伙儿太严肃,调剂调剂严肃的气氛么。” 众人异口同声地拒绝道:“不需要。” 魏叔璘铺开一张大的地图,这是刚从阿鲁玛派来的老兵那里取来的地图。这卷地图是整张大大狼皮制成,可见这蛮勇国的先祖还是一个有点测绘能耐的人。这幅地图被送来之前,李泰在地图上作了简单的几处补充和翻译。 魏叔璘指着地图上某地说道:“咱们现在即刻出发前往东海岸的这处海湾,即避风又少树木。只是这处距离食人国的地界有些近。要不咱们选东偏北的这处海岸,离食人国远,只是海豹比较多。” 岳喜画摇了摇头指着东海岸道:“东海岸的这处海峡易守难攻,咱们占据这里可以形成半包围犄角之势,可以说是防守旅游居家首选。” 李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东海岸的这处海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咱们就去这里配制土雷。” 李承乾掏出一张厚厚的油皮纸,在吸墨的那面誊抄这狼皮卷上的地图,一边画着一边说道:“我们陪同公输兰、冯玉媛去配制土雷,你们格物剩下的人都在这里守营地,随时和青雀保持联系。李誉也留下来协助联系青雀。” 李长乐抬眼严肃地看着李承乾说道:“我们营地这边也需要制造投石机,你们铭善还需要留下尉迟给我们做技术指导。” 岳喜画三两下就誊抄好了两三幅地图,瞥了眼李承乾手里刚誊一半的地图撇了撇嘴,都这火烧眉毛的,李承乾还在慢工出细活呢。感觉自己再次秒掉了李承乾的慢慢画,斑门弄斧说的大概就是李承乾这样的罢,唉嘛,这优越感咋就这么好呢。 正在这时,李泰传讯过来要求程阿牛和尉迟到王帐那边组织蛮勇国的士兵练兵。 李泰现在是临时征伐大元帅,所有人都能调配得动,本安排留在营地指导制作投石机的尉迟也得麻溜儿地赶到王帐报道。 最后定下来还是由被委屈地忽略了战场经验的老战士李誉带领格物院的人制作投石机。李誉抬眼仰望苍天,苍天没说话,李誉觉得天降大任前都是这么搓磨人的,嗯,能理解,只是不要搓磨太过分就行。 李承乾这边布置完,就领着铭善众人和公输兰、冯玉媛二女乘着格物飞艇往东海岸飞去。 留下来的格物院诸女也在李誉的安排下笨拙地使着钜子斧头砍大树,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只见李泰领着一队百十人的士兵过来了。 李泰沉默地看来格物院诸女满头大汗地造好了两台投石机后,不急不徐地提出了他的疑问:“这投石机在大唐一般用在攻打城墙的攻城战上。你们制造这玩意,费力半天投出去还没个准头,既容易被敌人轻易躲开还不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力。这玩意儿,这东西,你们谁这么傻缺提出的这构想。” 李长乐怒火冲天地杵到了他的面前,大声吼道:“我提的,你想咋的。” 李泰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也大声吼道:“不想咋的,就想麻烦你把这投石机拆掉改装成喷水机。” 第五十一章 羊肉泡馍的魅力 格物诸女很是愤怒李泰的指手画脚,觉得李泰除了给我们捣出许多活儿来,就没干过一件替大伙儿省省力气的事。李泰心中暗怼,我干嘛要替你们省力气啊,瞅你们一个个的长得多胖,正好劳动可以帮助你们匀称匀称身材,怼完,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岳喜画眼泪狂奔地瞅着眼前的两台老费力气打造的投石机,很是纠结。李泰你走就走罢,把你的百十号护卫留下来帮帮手也成啊。还有现在这时候肚子也饿得咕咕响的,你这个临时大元帅光让人干活不给饭吃又是咋想的,你长没长心啊。 大概是被岳喜画的怨念给刺激到了,没过半刻,猛鹰族就派人抬着一筐一筐的果子和肉食过来了,只是肉食是生的,需得自己生火烤熟了吃。 格物诸女只能分出两人过来给大伙烤肉和煮面,其他人继续抡起斧头改造大自然,争取用三个时辰把这座圆头山伐成瓜皮帽。 岳喜画一边煮着面条一边跟李长乐闲聊:“你当时提出打造这破投石机我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你瞅瞅,咱白忙活了罢。所以你不懂打仗,就千万别再瞎出主意。打仗这么流火流血流泪牛掰的事儿不是咱女的能玩得转的。” 李长乐不服地说道:“古有南北朝的花木兰呢。” 岳喜画不乐意地回怼道:“那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当上将军的,她也是在军营里打了十二年的仗才当上将军的。打仗这事没经验真不行。” 李长乐:“就你事后诸葛亮,当时怎么不给我提醒一下,现在我瞅着那两台投石机也觉得蠢透了。” 岳喜画若有所思地说道:“青雀不是要打造喷水机么,我不觉得青雀是打算给食人国一个愉快的泼水节。这喷水机如果不是喷开水就是喷素液。” 李长乐翻烤着野羊腿,又洒了一把雪白的盐,悠悠地说道:“咱们以前刚穿来大唐的时候觉得大唐的生活苦,现在来到这荒岛,才发现没有最苦只有更苦。他们这座岛就仵在大海边上,他们居然不懂得晒盐吃。我在现实生活里总是嫌弃这样食物不天然那样食物添加剂太多,真到了这没有添加剂的纯天然荒岛,连盐巴都要省着吃了。” 岳喜画捂嘴一乐道:“你怎么还感慨起来了,咱们来这电影里的任务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还真感激有这么一回比较真实的体验。等我回到现实,指定再也不挑食了。不过说真的,这里纯天然的食物是真好吃。香果有香果的味道,浓郁甘醇,羊肉也是有羊肉的味道,腥膻味美。” 李长乐撇了撇嘴角,呵呵说道:“这羊肉还真别说,羊膻味真重。不过得亏了我从一本写唐穿的话本子里学到的煮羊肉的绝窍。你把这边的锅盖揭开,你闻闻,是不是这羊肉没膻味了,还挺香的。” 岳喜画绕到李长乐身后,揭开她身后的大铁锅的锅盖,果然闻到了地道的老长安羊肉汤,忽然好想吃泡馍。非常果断地给李长乐比划出一个大大的赞。 李长乐继续翻烤着羊腿,又翻了翻烤鸡,嗅着烤肉的香味,觉得自己的肚子更饿了。 羊肉汤的香味飘得好远,甚至飘到了王帐的地方。李泰正皱眉啃着一条野猪蹄,用着魏叔璘来王帐谈判时奉献出的一大包调料包,觉得这猪蹄啃着还是没滋没味的。忽然一缕老长安羊肉泡馍的香味飘了过来,李泰没忍住,哈喇子流了下来。 小山包上的树木这时已经被伐得七七八八,李誉领着格物院诸女回到了营地,主要还是羊肉汤的香味吸引回来的。大家伙儿都饿了,闻着羊肉汤的香味,那自然是盼着整一海碗的羊肉泡馍。大伙儿围着篝火,或帮着李长乐翻烤肉食,或帮着岳喜画掰碎烤馕。这硬邦邦的烤馕还是他们聚在石头城的时候,为出游方便,借着徐城主的御膳房烤的一大堆烤馕。 现在岳喜画和魏芳蕾、小李雁、程小莹等人正手忙脚乱地掰碎烤馕,大家伙儿越饿越想吃到正宗的羊肉泡馍,李长乐都炖好了羊肉汤了,这剩下的活儿就只是掰面馍了。这里没有现成的面馍,但是烤得如同石头般硬的面馕也可以将就充当面馍了。 猛鹰图德跟着李泰来到了营地。 营地众人是知道李泰这个吃货一定会过来吃羊肉汤的,只是没想到他这脸皮厚得不单自己过来了,还要带个家属过来蹭吃蹭喝。格物诸女都知道猛鹰图德现在已经算是魏王李泰的心上人了,除了武二妹见到过,其余诸女都没正式见过猛鹰图德,现在看到蛮勇国女王的真容,还是着实吃惊了一把。 因为她们在营地里是见着好多的当地女孩,都一个个的额头扁颧骨高鼻子大嘴唇厚,跟大唐的审美长不到一块儿去。 但是这个猛鹰图德不一样,除了肤色红了点,身材健美匀称,面容艳丽无双。难怪能迷得李泰爱美人不爱江山,连大唐都不着急回去了,可不是不爱江山了么,大唐可是还有着他的二十三块封地呢。 岳喜画把浇上羊肉汤的一大海碗羊肉泡馍端给了猛鹰图德,双手落空的李泰一脸的尴尬。 岳喜画抬了抬下巴示意李泰自己去盛羊肉泡馍,就坐到猛鹰图德身旁边,一边好奇这异国美人,一边吃起羊肉泡馍来。 猛鹰图德见岳喜画用两枝木筷划拉着一块块泡馍吱溜得挺快,她也别扭着拾起碗上的筷子笨拙地挑起一块泡馍搁进嘴里,嗯,真好吃。 岳喜画咧嘴笑着,用手指着自己,认真而缓慢地说道:“岳喜画。”然后又指着猛鹰图德说道:“猛鹰图德。” 猛鹰图德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这个圆脸的漂亮女孩名叫岳喜画,虽然不明白这三字的含义,但想来也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名字罢。猛鹰图德启开贝齿温柔地笑道:“猛鹰图德,好朋友。”这句话是刚跟李泰现学的,现在就用上了,真好。 第五十二章 红衣少年 李泰呼噜完一碗羊肉泡馍,又呼噜一碗,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当他喊着再来一碗时,羊肉汤见底了,吃得意犹味尽,却仍算心满意足。他瞥眼瞅到猛鹰图德已经吃完羊肉泡馍正跟岳小梦众人手舞足蹈地聊着天很是称奇。他很难看到猛鹰图德这充满阳光无忧无虑的清纯模样,猛鹰图德在他这里从最初的女装师到后来的女屠夫再到后来的女刺客再到最后的驯兽师反正就没有正常过哪怕一次。今天正常了,得多看看。 李泰一言不发地歪着脑袋瞅着猛鹰图德在营地里跟岳小梦她们有说有笑,觉得这样的猛鹰图德也很可爱,看来自己并不是喜欢另类的变态狂,自己喜欢的就是猛鹰图德的清纯模样不是女屠夫的模样。 营地这边还是欢声笑语,尽管伐木得辛苦,还有制作简单的喷水机等后绪一大堆的活儿,但不影响众人乐观的心情和友好的愿力。 海岸边上的李承乾等人还没造出土雷就遭遇了食人族。主要是他们的飞艇目标太大了,等他们飞到海边时食人族已经抢先占领那块他们早选好的易守难攻之地。食人族的几十个士兵不断地喷射毒箭,但毒箭被海风吹着不但飞不高还飞偏了,甚至还有一支毒箭射到了他们自己人身上。中箭的士兵竟然当场上演了一出壮士断腕,血淋淋,太渗人了。所以李承乾等人就没有按照之前的方案降落到这处海岸,他们只能调整风向,朝着另一处东北边的海湾飞去。食人族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不敢追过那道海峡,在海峡边上又跳又骂,却是无可奈何。 李承乾等人向着东北边飞行不过半个时辰,就见到一处很不错的海湾。降下飞艇后,他们连吃补食都顾不上,找着一处避风港,就开始用飞艇上的烟花弹改造配方,制成土雷。 冯玉媛领着铭善众人在海边现捡大颗的鹅卵石,然后把鹅卵石用凿子凿空一半,填充完烟花弹的火药后,又填充了许多碎石子,放引线,最后用泥巴糊住放一边风干。众人小心翼翼地分成两拨人,两拨人都离得远远的保持着安全距离。 当李承乾等人在海边做好了百多枚土雷的时候,海边来一群不速之客。这是一群身穿华丽皮甲的架着麋鹿车的士兵。他们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长矛威胁住了李承乾等人。 李恪正在给一枚鹅卵石填充火药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也不给鹅卵石糊上湿湿的泥巴固定火药引线,直接把火药引线点燃冲着麋鹿车扔了一枚过去,麋鹿车边的士兵还没弄懂这个扔鹅卵石的傻吊男子是啥意思时,轰隆一声巨响,麋鹿车被炸成两瓣,士兵被炸伤数人。 麋鹿士兵只能扯着麋鹿往后退,他们中的一个戴着一只眼罩的熊壮男子缓缓向铭善众人走来。 李恪拍了拍手里泥灰,从侍卫身上拖出自己的宝剑,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只见眼罩男子走到距离土雷区仅有三步之遥的距离时,李恪挺剑而上,也不管对方手中此时没有任何武器,直接劈面而去。 眼罩男子敏捷地避开了李恪剑锋,从自己的皮带里抽出一把柔韧锋利的细剑。海边只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两人交锋的场地里听不到一人说话的声音,双方都紧张地看着已方的剑客招招致命的出剑和游斗。李恪的剑术师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唐游侠无名,他的剑术造诣极高,连内宫的老供奉都战不过他。他也常以自己的剑术而自得。 但是此时此刻,李恪并没有占到便宜,眼罩男子忽如舞鞭忽如刺剑的奇怪招式层出不穷,反而把李恪的招招进攻压得死死的。李恪见进攻了三百招还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此时开始心急如焚。其实他并不知道对方也已经黔驴技穷再也整不出新的招式。双方越打越快越战越勇,俩人都有受伤,只是伤不致死。 正在此时,公输兰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李恪和眼罩男的打斗上,悄悄绕过二人,举起一个重重的机关匣子,朝着麋鹿士兵人多的地方射出了成百上千的梅花针。麋鹿士兵大多中针倒地大呼疼痛无法站立,而没被射到的几个士兵见公输兰再也射不出这种奇怪的毒针,迅速地向她包抄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李承乾领着十来个羽林军也冲着麋鹿士兵包围过来。战场上一时敌我混战,公输兰从机关匣子里抽出一把玄铁剑,身手矫健地跟麋鹿士兵打斗起来。 冯玉媛领着剩下的人趁着铭善这边占上风的局面快速收拾土雷,当把所有的土雷刚收揽进筐正要抬上飞艇时。一个红衣少年笑吟吟地用一把剑抵住了冯玉媛的背心。 公输兰砍伤了三个麋鹿士兵,刚想挑开少年的剑拯救冯玉媛,却不料,少年用力一踹把冯玉媛踹到一边,并没有用剑刺伤她。公输兰还没反映过来,那少年很是狡猾地不知怎么一绕,把剑抵到了她的喉咙前。 冯玉媛吓得大叫:“兰姐,怎么办。” 李承乾这时也领着羽林军回援飞艇这边,麋鹿士兵现在没一人还站立在海岸边,七倒八歪地滚了一地。李恪此时也隐隐稳占上风,开始步步紧逼压着眼罩男进攻,但是随着冯玉媛的那声惊呼,李恪一失手,眼罩男一剑架在了李恪的脖子上。 这场本该打赢的战役打输了,众人都很憋气冯玉媛关键时候乱了大伙儿的阵脚。如果她不大喊大叫扰乱了李恪的出招,李恪拿下了眼罩男是可以要挟麋鹿少年把公输兰交换人质。但现在就是投鼠忌器了,只能听人摆布。 红衣少年灿然一笑把手中的人质公输兰扔给眼罩男,欢喜得蹦蹦跳跳地围着大飞艇直转悠,更可笑地竟抱着大飞艇又啃又亲,似乎是他得到一件奇世珍宝一般。 第五十三章 孤独的小王子 红衣少年走进了飞艇,只远远听到他一声惊喜盖过一声的惊喜,最后抱着一卷大大的画卷走了下来。冯玉媛初略地瞄了一眼,嗯,好象是岳喜画在石头城的画作。众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红衣少年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难道他打算亲自驾驶飞艇在空中翱翔? 也许众人不约而同的念力是洪荒的,这少年果真打算驾驶飞艇飞回王都。少年让眼罩男押着公输兰和李恪驾驶着麋鹿车走了。他挑着剑指了指李承乾、冯玉媛和魏叔璘仨人,示意跟他登上飞艇,见这仨人无论怎么要挟也驾驶不动这艘飞艇,他非常生气,把飞艇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碎的。 这少年又指挥士兵再次押送了十来人登上飞艇,甚至还杀掉了两名在他看来不过是士兵的羽林军,还是无法开动飞艇,正当他把刀架在冯玉媛的脖子上时,冯玉媛机智地趁着飞艇空间逼仄腾挪不开,把少年的刀顺势一拐,拐到了一处锁匣里,再拨掉钥匙,少年的刀就被牢牢夹在了锁匣里,怎么拨都拨不出。这瞬间变化足以搬回赢局掌握主动权,少年身边此时也没有武功高强的眼罩男,也不知这少年哪来的自信,居然自认为没有武艺高强的护卫护着还能轻松掌控这个敌方高手林立的局面。 现在他只能苦瓜着脸,再内心鄙视自己一万遍地接受自己被人质的现实。 冯玉媛熟练地点燃炉子,热气瞬时充满气囊,铭善众人迅速登上了飞艇,关好了舱门,飞艇缓缓飞了起来。此时此刻的红衣少年终于达成了成为大唐飞艇头等客舱的vip心愿,也不知道他此时想不想吟诗一首。 此时虽然有红衣少年作人质,但语言不通,公输兰和李恪又下落无踪,最麻烦的是公输兰此时身上也没有烟花弹作引路,缓缓上升的飞艇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李承乾搓了搓手,又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红衣少年抡了一个巴掌,红衣少年捂着高肿的脸一言不发。 李承乾从飞艇里翻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简笔的房子,房子的尖角上再画了一面小旗,小旗旁边又画了两个简笔的小人,两个小人都是大唐正宗般的包包头发型,这算是代表他意指的公输兰和李恪二人。他用手指用力的戳着这小房子,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少年。 少年仍然倔强地一言不发。 冯玉媛虽然一边驾驶飞艇但也是一边关注着李承乾的审讯,她觉得李承乾这办法应该不起作用,她更心急因她惊慌失措导致被俘的公输兰俩人,遂说道:“燕王殿下,你来驾驶飞艇,还是让我来试试撬开他的嘴。” 李承乾疑惑地瞅着冯玉媛:“你?气也,你能有什么办法?给颗糖来哄这个小孩子?别开玩笑,这熊孩子指定能把咱们哄到埋伏圈里去。别看他小,今天咱一交手就觉察到这小孩有武力值,绝不是一般小孩那么好对付。” 冯玉媛满脸寒霜地说道:“燕王殿下,现在咱们不能总悬在这风口上吧,不但非常耗油,而且风险很大。你眼神比我好,你来驾驶一会儿飞艇,先把飞艇飞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罢。”她心里也很不满李承乾歪曲她的审讯手段,都没亲眼见到过,全凭忆想全盘否认,这燕王果然是大唐皇子中最自负的那一个。就连把妹女王的李泰都远不及。 李承乾端起望远镜远眺了一番,果然冯玉媛没有找到合适的飞行高空。他接过驾驶盘开始一边远眺一边驾驶着飞艇离开这处海岸的高空。风力很重,飞艇飞得摇晃不停,令人心惊胆战。 冯玉媛走到岳喜画的船舱,翻出岳喜画的画笔和油彩颜料,又选了一张雪白的油画纸,提着画板回到了驾驶舱。她先是冲着红衣少年哂然一笑,然后就架起画板开始夸张创作起眼前的少年来。画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手软,故意把画作挪到了少年眼前,让少年近距离欣赏欣赏自己悲催的人生首幅油画像。 少年憋不住好奇瞥了一眼冯玉媛画板上的只潦草创作了一半的画作,顿时吓得脸色忽青忽紫,着实吓得不青。 魏叔璘瞧着有趣,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变色脸,一定是冯玉媛的画作有料,这得赶紧学学,说不定学到一招半式的,回到长安就冲关成大家,还是超过自己老爹的大家。魏征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此时此刻的无厘头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赏他三百大板,劳资是书法大家不是画作大家,还需要你来超过我? 魏叔璘探头一看,不得了,果然不能轻易得罪女人,尤其是不能得罪格物书院会画画儿的女人。卖糕的,这画作要是流传出去,眼前这小子这辈子就不能在人前晃动了。 红衣少年断弦了许久,被魏叔璘的大笑声震回魂后,才一脸生无可恋地主动指了指桌上了简笔画房子,又指了指飞艇的西边,然后揉了揉快要掉落的眼泪,失控地哭了。 冯玉媛还没来得及转告正专心驾驶飞艇的李承乾,魏叔璘就眼急手快地扯了扯李承乾的衣角,大声说道:“往西边飞,快,往西边飞,这小子招供了。” 李承乾很是诧异地瞅了一眼冯玉媛,嘿,这小丫头,还可以啊,这审讯手段不打不抽的,就逼出了实话。我都很好奇她画上到底画了些啥物什。 李承乾一边驾驶飞艇一边八卦地打听:“玉媛啊,你这画上画了啥恐怖的玩意儿啊,能把这小子给吓哭了。我很想虚心讨教一下你先进文明的审讯手法,以备将来审讯我燕王府的细作时闪炫一把,闪瞎那些坑我燕王府的细作傻子们。” 冯玉媛噗呲一声笑了笑说道:“也没画什么了不得的。你看,就是这幅画。”说完就把画作递到了李承乾的面前,李承乾看完很想大笑三声,觉得很不厚道,于是,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了。 第五十四章 神雕国的王都 李承乾不得不佩服冯玉媛的创作功力,瞧这幅画,瞧这鼻青脸肿正嘟嘴亲吻野猪屁股的红衣少年,还被他们的麋鹿士兵围观,这画作的破坏力果然比皮鞭管用。关键是这画得太栩栩如生,让人不得不信有这么一位僻好挨打挨虐的红衣少年啊。试想一下,这画作要是流传出去,啧啧,都不敢想这红衣少年以后出门还会不会跟人打招呼。 可是,要是换作自己被冯玉媛这么威胁,自己会不会寻机会烧掉这幅画作?那么这少年表面上似乎被拿捏住了,其实他也想回到自己地盘抢回控制权。这么一分析也就相信这少年不会忽悠他们胡乱引路了。 飞艇迅速调整方向后径直向着红衣少年指引的路线飞行起来,飞过一座三指石,又飞过一块绿宝石般的湖泊,又飞过一遍荆棘林,最后飞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平原上还有数架麋鹿敞篷车在飞速前行,远远望去竟然看到了装载着公输兰和李恪的车。 平原上还有许多正在劳作的人,望远镜里这些劳作的人似乎精神饱满表情愉悦,还遥遥地跟麋鹿车上的士兵挥舞着手打招呼。 飞艇开始低空飞行,一边飞行,一边把红衣少年的红色外套挥舞了起来,一直飞到了麋鹿车队的最前方拦住了车队的前行。 麋鹿车队见到红衣外套纷纷勒住了缰绳,眼罩男还没等车停好就从车上飞身而下,径直奔来。李承乾一手提剑一手拎着少年的后脖领,慢慢地走出了飞艇。 看这阵势,麋鹿士兵也毫不含糊地押着公输兰和李恪走到了车队的最前面。 李承乾以剑指了指公输兰和李恪,又拽了拽红衣少年,示意眼罩男跟自己交换人质。眼罩男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亲自解开公输兰的缚绳,放她走向李承乾。 李承乾也缓缓地一步一步拎着红衣少年向眼罩男走去,眼罩男也一边刀架李恪的脖子一边拽着李恪的衣领向李承乾靠近。 就在双方走到只剩一臂的距离时,李承乾和眼罩男同时松手人质,刀剑拼到了一起。眼罩男见识过李恪的剑术但没见过这种摇摇倒倒站都站不稳看似醉酒的剑术,更诡异地是,这看似醉醉偏偏毫无张法的大辟大砍,竟是每招都是悬之又悬险之又险的必杀技,破解起来非常吃力。 没出一百回合,眼罩男被李承乾成功俘虏了。红衣少年还傻愣愣地站在一旁观战,本是信心十足自己的第一护卫眼罩男会揍得这个驾驶飞艇的嚣张男子找不到北,但残酷的现实拍拍打脸,自己的第一护卫眼罩男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相更磕碜了。 红衣少年又被俘虏了,苍天啊,来道雷霹死我算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开飞艇的太彪悍了,这打击真心让人受不住啊。想到这里,红衣少年扭头用眼神鄙视了眼罩男一万遍啊一万遍。 红衣少年幼小的内心此时尽管很崩溃,但他还抱着希望,他觉得王都能人倍出,一定有高人能降伏住这群会开飞艇的人,所以他面无惧色地继续给李承乾他们指出通向神雕国王都的那条路。 眼罩男被李承乾和李恪押上了飞艇,红衣少年无人押解,自觉自愿地跟上了飞艇。飞艇再次起飞,直飞神雕国的王都卡辒。而这个红衣少年正是神雕国的新任国王。此时铭善众人不知他的身份,但从他衣装、举止和众多武力不弱的护卫看来,众位眼光老道的铭善学子不难猜出这个红衣少年应该是个身份地位不低的孩子。如果不是铭善的实力太妖孽,换作其他人或其他国是无法逮住这个小猴崽子的。 飞艇飞过了数座种满果树的红果山,又飞过几遍种满不知名庄稼的农田。终于来到了一座满是神雕雕像的大城,奇怪的是,这城里无论大小石头的雕刻装饰都是雄壮的大雕,或展翅,或飞翔,或肃立,但就是没有一只天上飞的真正的大雕。这里满天飞的只有各种彩色羽毛的小鸟。 按照常理,人们敬畏某种动物,并把这种动物当作图腾,一般都会养上那么几只当作吉祥物,但这里似乎没有大雕,别说雕,连只小鹰都没有。 从飞艇低空飞行进入王都开始,王都里的百姓和士兵们都骚动不安起来。他们面目狰狞地向优雅的慢吞吞的飞艇又扔石头又扔烂白菜的,但飞艇太高,他们的攻击全都是徒劳。人们总是对陌生而无法掌握的新事物既充满好奇又充满敌意,王都的百姓们见攻击不了这艘庞然大物,只能眼睁睁看它飞向了王宫。 红衣少年把飞艇引领着飞到了白石宫殿的后花园里。王宫里鸡飞狗跳地涌出一大群士兵和身穿官服的男人们。 王宫后花园里的男人们又是纵犬又是催促士兵上前挑衅飞艇,但然并卵,飞艇舱门打开,他们的少年国王和他的贴身护卫被押了下来。 原本喧嚣的王宫一下子安静下来,这也让铭善学子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这红衣少年的特殊身份,不是王子就是公主,李恪还特特地瞄了一眼红衣少年的平坦的胸部。嗯,亲猪王子。 李承乾等人一言不发的走下了飞艇,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都在盘算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成算。 忽然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官员走上前来,冲着李承乾等人示好地笑了笑,然后紧盯着李承乾等人表情说出了一番话,见对方无动于衷,又换了一种语言继续试探,见李承乾等人还是面无表情,又换了一种语言说道:“彼乃何人?远至吾国,诚当守礼,然因何而苛待吾国王尊?” 李承乾等人终于长吁一口气,呵,这小国家居然还有会说咱们大唐语言的舌人,万幸,万幸。这下子,总算可以放心发展一个文明友国了,李承乾自欺欺人的想着。 李承乾赶紧给红衣少年抚平衣服上的皱折,又假模假样地拍了拍灰尘,热情地牵着红衣少年的手走到舌人面前,风度翩翩地说道:“吾乃大唐国的友盟使者,云游贵邦偶遇贵邦王上出了点小误会,万里而来不识王上,海湾相斗实非本意,还请大人在王上面前帮忙解释一二。” 第五十五章 神雕国的王都 神雕国的这位黑袍大臣是位高权重的大国相,他精通多国语言,他忠侍神雕国三代国王,这个红衣少年彼特蒙德正是他扶持的第三代新王。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熊孩子不喜欢学习政务,最喜欢整天架着麋鹿车到处瞎转悠,令大相国费德里缇很伤脑筋。 大相国费德里缇没有妻室也没有子女,他视彼特蒙德如同自己的亲孙子,奈何这小国王正事不理屡屡闯祸,这两年来他没少为这小国王干赔礼道歉的糟心事。 精明厉害如费德里缇如何会看不懂拥有这庞然大物的飞艇的人物是何等不好惹。看来小国王应是不知死活地觊觎上了对方的飞艇,还打了一架,看这鼻青脸肿的,肯定是打输了,连独眼都被抓了,看来这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想到这里,费德里缇展露出真诚热情的笑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小国王划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边伸开双臂有力的拥抱了一下李承乾,笑声震天地说道:“哈哈哈,大唐使臣不远万里来吾国云游,实乃吾国上下之荣幸。吾国神雕国也是多年没去大唐,这海波不平,海盗丛生,两国往来千难万阻。如今大唐尊使御此飞船云游而至,吾国上下甚幸甚幸。里边请,里边请。”说完,热情地拉着李承乾等人让进了王宫的政务殿,还挥手撤走了飞艇旁边剑拔弩张的士兵们。 小国王彼特蒙德冷冷一哼,没去政务殿,拂袖返回了后廷寝宫。 政务殿里宾主相谈甚欢,神雕国的外务大臣里也有几人略通唐语,见到大国相都如此攀谈得热火朝天,他们也使劲招呼大唐的其他男子喝酒聊天。 当费德里缇听到李承乾他们是为灭掉南边的食人国而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咳嗽了两声低声说道:“承乾老弟,不瞒尔等。南岛食人国瘴气迷漫,遍地毒虫蛇蚁,且南岛气候虽宜但毒花毒树居多,食人族长住南岛已被瘴气困住,他们离开南岛时间长了就会死去。所以他们多活跃在南岛,很少深入北边或者西方。那蛮勇国只要不主动招惹食人国,想来食人国也不会冒险深入北边。” 李承乾摇头说道:“国相此言差矣。食人国已经深入过蛮勇国,还把蛮勇国的舞狼酋长干掉了。长此以往,你们这西边的神雕国也保不住被食人国叼去两个打打牙祭。”说完意味深长地一边呷酒一边瞥了一眼费德里缇。 费德里缇深知李承乾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实际上神雕国近年来确有失踪人口与食人国有关,只是自己国人不愿意正视此事而已。 李承乾见大国相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南岛之毒不在于毒瘴,也不在于毒虫蛇蚁,而在于食人族丧尽天良的食人勾当。他们南岛之富恐怕不弱于蛮勇国和你们神雕国,但他们不事生产,以狩猎为生,还毒杀同类,吞食同类,与禽兽何异?我们大唐既已云游至此,不能眼瞅着不管的。” 费德里缇仍然垂眼不眼。 李承乾一口干掉杯里的果酒,站起身来拱手一礼,缓缓说道:“大相国此番盛情款待,我等铭记于心,待来日我等灭掉食人国,再来神雕国讨相国一杯酒水,咱们再举宴相庆。蛮勇国还等着我们打造的新式武器,时辰不早了,我等先行告辞。” 费德里缇正在沉思,忽见李承乾等人要告辞而去,慌忙间打翻了桌上的美酒。他赶紧拉住李承乾热情地说道:“承乾老弟,打仗也不急于一时。汝等何苦如此着急返回蛮勇国。蛮勇国那穷僻小国能接待大唐尊使,吾等堂堂神雕国难道还不如那粗野小国不成?” 李承乾打着哈哈虚晃一枪说道:“费老哥如果肯出兵帮我们一起攻打食人国,我倒是乐见其诚与你们合作。甚至赠送一套这飞艇的制作图本给贵国以资答谢。我能保证贵国国王能驾御飞艇得心应手如履平地。如何?考虑一下?” 费德里缇连忙摇手解释道:“承乾老弟,吾国如何能觊觎贵国之飞天神器。只是这出兵行军一事,吾还需与众大臣商议一番。” 李承乾再次抱拳告辞说道:“费老哥,我们兄弟出来已有半日,我们留在蛮勇国的兄弟姐妹们还伸长了脖子等着咱们回去。咱们就此别过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完,抱拳躬身后退数步,然后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大步流星地向飞艇走去。 当众人回到飞艇上时,公输兰与冯玉媛已经调好油阀,充盈热汽,调整好转向器,再熟练地关上舱门,迅速起飞往蛮勇国赶去。 刚飞到半空,李恪大喝一声:“什么人?”从后边检查的舱房里揪出两个人来。 李承乾一看,气乐了:“彼特蒙德,你跑咱们飞艇上来干什么?还想继续享受人质的待遇?” 彼特蒙德旁边的红发少女怒斥一声,用怪腔怪调的唐语说道:“不得无礼。我们国王不过是想过来结交朋友,顺便看看这御空飞行之物。” 李恪皱眉:“胡闹,大哥,咱们现在赶快降下飞艇,送这熊孩子回神雕国。他们老费要知道这熊孩子跟咱们走了,不得操家伙去打蛮勇国啊。” 李承乾正要下降飞艇,红发少女着急忙慌地说道:“我叔公不会攻打蛮勇国。彼特蒙德已经给叔公留有书信。” 李承乾仍然坚持要下降飞艇,红发少女着急地说道:“你们要是送我们回神雕国,我俩就从这飞艇上跳下去。” 李承乾一挥手,马上就有程阿牛等人过来把彼特蒙德和红发少女捆了起来,熊孩子,吓唬谁讷,切,我们大唐就没有谁能威胁得了的。 彼特蒙德拼命挣扎,见飞艇正在往回飞,并且越来越低,好像快要飞回到王宫上空。彼特蒙德愤怒得出离了,他竟用脑袋拼命撞击船舱。李承乾见这熊孩子实在玩命,用手虚砍一下彼特蒙德的脖颈,彼特蒙德双眼一番昏睡过去。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又拉升飞艇,迅速向蛮勇国飞去。 第五十六章 营地被敌袭 李承乾倒是不惧这熊孩子的威胁,只是忽然想到降回到神雕国,又要跟啰哩啰嗦的老费继续掰扯这熊孩子为啥头角撞红,手脚被绑,浪费时间。既然这熊孩子给老费留有书信,现在咱赶时间就不废那么些话了,赶紧回到营地是正经。 当李承乾等人赶回营地时,看到的是满目苍夷血肉横飞的战场,近百人的食人族正在围攻铭善飞艇停放的那个营地。岳喜画和李长乐等人正在用臂弩攒射包围圈里的食人族。李誉李雁兄妹二人领着几个凤翅军正在力图冲杀出包围圈营救王帐那边的李泰等人。 而李泰正指挥着阿鲁玛的军队严防死守,不与食人族正面冲击,利用已方熟悉地形的优点全面开展游击战,战获颇丰,但仍然无法冲出包围联手老营地。 李泰这边一边吹着叶笛与李誉联系,一边组织着阿鲁玛的士兵制作麻药水枪。现在没有毒箭,只能朝着食人族密集的战线上猛喷麻药了。自己等人则是用湿布遮住了口鼻。 李誉身穿战甲如魔神降世,一边游刃有余地砍杀着食人族,一边吹着鸟哨告诉李泰别用水攻,用烟攻或者火攻。他发现这些食人族很怕火,而且反应并不敏捷,只是毒箭实在厉害,刮伤一个小口子也能伤人性命。 李雁与哥哥李誉背靠着背,配合默契地一边冲锋包围圈,一边用火油泼向食人族。 岳喜画看着船舱里的弩箭越来越少,一边攒射着食人族,一边想着如何快速修补好气囊,使铭善飞艇起到作用。她看到李雁在一边挥剑杀敌一边狂扔燃烧的鱼油,忽然想到石头城搜购的鱼胶,那东西粘连效果十分给力,再辅以针线应该非常可靠,只是需要时间风干。 岳喜画扭头冲着船舱里正忙忙碌碌给她们运送箭弩的魏芳蕾众人大声吼道:“快用鱼胶修补气囊,谁针线活好,快把气囊补起来。我们这边至少还能撑住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必须离开此地。” 魏芳蕾连跑带跳地把一捆弩箭扔她身边,忽然指着天空中的飞艇,大声嚷道:“喜画,长乐,你们看,承乾他们回来了。” 岳喜画此时哪有余光去扫视天空中的格物飞艇,一边熟练地把弩箭安装到连射机关匣中,一边推攘着魏芳蕾大声说道:“这铭善飞艇上一定有鱼胶,快去找。你们用法螺询问李承乾铭善的鱼胶搁哪儿了。快。” 武二妹丢下空箭匣,拾起法螺,吹响了起来。很快有法螺声回复。武二妹把法螺扔给魏芳蕾,弯腰一钻,去船舱搜寻鱼胶和针线去了。 李承乾他们驾驶着女子书院的格物飞艇悬在半空很是纠结,这乱成一锅粥的战场还怎么降下去。李承乾还在犹豫,却见尉迟、阿牛、李恪等人已经顺着绳子滑了下去,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找掩体,李恪就被食人族一枚冷箭射中手臂。尉迟背着李恪,程阿牛护卫着二人,一路冲杀,冲进了老营地的安全圈。 李长乐见着李恪插着一支毒箭被尉迟背了回来,差点没撑住晕了过去,老天,这食人族的毒箭是无药可解啊。怎么办? 武小顺脸色苍白地扯过魏芳蕾手里的法螺吹了起来,岳喜画听懂这是武小顺在找李承乾要回格物飞艇上的药匣子。 岳喜画抬起百箭匣,一边疯狂扫射食人族,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武小顺面前,大声吼道:“快把毒液吸出来,要快。用鱼绡皮包严实你的嘴唇,千万别把毒液吸到你的唇上。” 武小顺想起毒蛇伤咬自救法,正好可以用到这毒箭的箭伤上,她接过岳喜画递给她的一叠鱼绡皮,连跑带避地躲着食人族的零散毒箭冲到了李恪面前。 李恪此时只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毒发那么严重,尉迟正打算砍掉李恪的手臂。武小顺一把推开尉迟,迅速伏身咬向了李恪的手臂,李恪觉得手臂上的伤口处猛地一紧,只见武小顺脸色苍白地吐了一口毒血,她扔掉手中的已经染了毒血的鱼绡皮,又揭起一块鱼绡皮继续蒙在嘴唇上伏身吸取李恪手臂上的毒液。 武小顺这边小心翼翼地处理李恪的箭伤,武二妹那边已经把鱼油灌到她们在营地制造的喷水枪里,冲着食人族包围圈就是一通扫射。被射中鱼油的食人族最初以为是毒药,但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时,面目狰狞地冲着武二妹围了过来。大概心有灵犀就是指武二妹和李承乾这对情侣,李承乾早就瞅出了他的心上人的意图,很是配合地扔下数枚土雷,丢到了沾着鱼油食人族群里。轰隆隆一声巨响,这几个食人族纷纷被燃烧得遍体火焰扑都扑不灭。 岳喜画看到这一幕,暗怼道,别人谈恋爱是撒狗粮,这‘没钱’俩人组谈恋爱是撒炸弹,果然一个女帝一个好战太子,绝配。 李承乾站在飞艇门边也很想跳下去跟武二妹等人并肩作战,但他知道此时的战术配合,就是他们在空中寻找密集的食人族,实施俯射箭弩和丢土雷。 他走回到驾驶舱解开了彼特蒙德这个犟小子和他的小伙伴。把他俩拽到舱门边上指着下面的食人族说道:“你们不是觉得食人族不会进攻北边么,自己看看罢。” 说完,李承乾拍了拍正在驾驶飞艇的魏叔璘道:“走,飞去王帐那边,青雀肯定需要我们的支援。王帐后面正好是一处山崖,易守难攻,飞艇停在那里也方便咱们随时撤退。” 趴在舱门边上的彼特蒙德看到有个食人族正在吃人,淬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到底没忍住,趴在那里吐了起来。红发少女倒是神经强大,一边擦着彼特蒙德的衣裳,一边说着什么。 彼特蒙德这时转过头来,定定地瞅着李承乾说:“@#¥@¥·%@...&。。。。。。” 红发少女翻译道:“我们国王说他愿意派兵增援你们打赢这场战争。” 第五十七章 当国王遇到女王 彼特蒙德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李承乾,等着他同意此刻立即返回神雕国,远离这片满是食人族的恶心战场。 然并卵,李承乾压根没打算离开这胶着的战场,他已经下达指令降落到青雀王帐的后山崖。青雀已经知道他铭善老营地有飞艇过来支援了,但他顾不上去热情招呼自己的铭善娘家人,现在围住王帐的食人族已经再次不要命地发起进攻,他正指挥着阿鲁玛调配军队用滚烫的麻药水去喷射食人族。 中招的食人族就没有昏睡的迹象,他们忍着身上的烫伤,嗅着刺鼻的药水,摇摇晃晃地继续冲锋,步伐已经凌乱,眼眸已经失神,宛如机械的脑残怪一般不顾疼痛不顾危险地往前冲。 阿鲁玛指挥着他的勇士们专挑这种目光呆滞的食人族下手,一刀招呼过去,这些中招的食人族完全不躲闪,有手脚利索的勇士已经砍瓜般地收获了一堆又一堆的脑袋,这些食人族的脑袋就是他们蛮勇国的军功。 猛鹰图德递给李泰一壶红果酒补充力气,李泰灌了两口,觉得浑身还是有些脱力,大半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早就前胸贴后背,如果这时有两口大唐飞艇上的肉干或者饼干也好。大概李泰的意念非常具有穿透力,才想着肉干和饼干,眼前就出现了一大包饼干,还是肉松馅的。李泰惊诧地抬头瞥了一眼,呵呵,大哥到了。 猛鹰图德对李承乾的醉剑记忆犹新,知道这个英武的男子剑术很高明。她满眼星星地瞅着李承乾,毫不自觉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感情。李泰斜睨了一眼猛鹰图德难得一见的花痴模样,内心很受伤这模样竟然不是为自己而萌发的。他冷冷地推开猛鹰图德,一把搂住自己的大哥,狠狠地拥抱了下,然后再客气地说道:“大哥在我这边四面楚歌的处境下还赶来支援,没说的,这边的食人族随便杀,杀完了还管有。”说完,嘴角挂着难以明说的不羁。 李承乾嘿嘿笑道:“老四,你给劳资收起那套腹黑的假客气。劳资现在过来是收伏你的。再有一个时辰,咱们的铭善飞艇就能起飞了。你给劳资乖乖的认怂,跟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们先去神雕国调救兵。” 李泰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通红,跳脚大骂道:“李承乾,你特么是傻吊了不是?你没看见这蛮勇国现在已经大圈小圈地在收缩战场了么,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吊打这些战败的食人族了。” 李承乾脸色阴沉地说道:“阿恪中箭了,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住了毒液的流速。武小顺已尽全力也只能吸出一部分毒液,现在咱们需要解药,也需要搬援军。我手里有神雕国的小国王,他们只能给咱们增派援军过来。” 李泰:“你们去神雕国罢,我留在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我。” 李承乾摇头冷峻地说道:“你必须跟我们走,这里有阿鲁玛和猛鹰图德,蛮勇国也已经打退了食人国,暂时不会出事。” 李泰双手用力地抓着李承乾的肩膀,定定地说道:“李承乾,你听我说,你们去神雕国搬救兵。我去食人国给李恪寻解药。咱们分头行动。我听猛鹰图德说过,食人国的毒箭很厉害,最多五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咱们现在时间不多了。趁着食人国大溃,我们正好乔装过去盗取解药。” 魏叔璘仵一边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向李泰说道:“青雀,你这体格,你这肉肉,乔装不了食人族那些惨瘦惨瘦的挫瘦模样。我劝你还是留在王帐居中调停算了。” 李泰释然道:“那也行,我安排人手去寻解药,你们去搬救兵。食人国忽然发起进攻,看来是对蛮勇国伺机已久,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你们搬救兵也要快。” 李承乾见劝不动李泰,只好把彼特蒙德和红发少女留了下来,为了给李泰添堵还把魏叔璘也留了下来,现在魏叔璘对李泰重色轻友不顾大局很是着恼,指定能见缝插针地给李泰增添无数烦恼。 李承乾等人先是率领一众羽林军对已经稀散的包围圈一通剿杀,然后才再次驾驶着飞艇离开,彼特蒙德死死地抓住飞艇的舱门不松手,被李承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抠了下来。 彼特蒙德被重重地摔到在地面,仰天大骂,可惜李承乾等人一句也听不懂,他也后知后觉到对方压根就听不懂他的精彩骂功,拧着眉毛怒视红发少女怎么不给翻译。红发少女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发地背转过去,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理睬他了。怪他呵?当然怪他。 猛鹰图德也注意到了彼特蒙德,彼特蒙德脖领上的绿宝石看着很是眼熟,于是她决定主动跟这个邻国少年打个招呼。她扔给彼特蒙德一壶酒,彼特蒙德却把酒壶掷到了地上还用脚用力的踩。猛鹰图德一向看不起没有武力的软虫,对自己没有敬意的鼠辈那也是睚眦必报。 猛鹰图德提起匕首飞身向着彼特蒙德斜刺而去,彼特蒙德用力往旁边一撑刚好躲开猛鹰图德的匕首。彼特蒙德再一跃而起双手向着猛鹰图德手腕攻去,不过匕首不但没有夺过来,还被匕首给划开了一条血沟子。 红发少女从兜里抖出一条长长的锁钩鞭,一鞭接着一鞭毫不松懈地向猛鹰图德进攻。猛鹰图德几次想拔出腰间的王剑都被红发少女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彼特蒙德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叠在胸前,冷冷地说道:“这个女人手中的王剑似乎是我们神雕国的,你去把那柄王剑夺过来。” 红发少女揉身而上,一鞭缠在了猛鹰图德持剑的手腕上,猛鹰图德一声惨叫引来了李泰的注意力。 李泰见自己的女人被这个神雕国的人质国王给伤着了,心里顿时火起,冲上去,以自己肥胖的身体以千顷之势趁其不备压倒在彼特蒙德身上。彼特蒙德被压得吐出一口鲜血,愤怒地大声吼叫道:“尔等恩将仇报将遭天遣…..” 魏叔璘气得也一屁股坐到彼特蒙德的背上的李泰背上,吐出嚼了半天的狗尾巴草,恶狠狠地说道:“聒噪,都给劳资安静些。” 第五十八章 李泰心急如焚 红发少女眼见彼特蒙德被压得快翻白眼了,松开了缠绕在猛鹰图德手腕上的锁钩鞭。魏叔璘也站起身来顺手拉开了压在彼特蒙德背上的大胖子。 李泰一把拉过猛鹰图德的手,从自己的布兜里取出伤药给猛鹰图德涂了下去,然后又恶狠狠地怒呲红发少女道:“咱们是友军,懂么,友军。怎么能下这么狠毒的手,你们这是想单方面撕毁盟约么?” 红发少女知道现在并不是在神雕国,自己和彼特蒙德都还是对方手里的人质,也非常理智地没有回怼。 她不回怼不代表有人会认同李泰的观点,魏叔璘啃着一只羊腿呵呵说道:“咱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挟国王以令增援。咱们什么时候跟他们定下了盟约?还有啊,是你这小媳妇先动手行刺人家小国王的。我都看到了,我可以作见证。” 李泰冷哼一声不回答,只是轻轻地给猛鹰图德涂伤药。 魏叔璘又撕下一块肉,一边嚼一边问道:“阿恪的伤药,你这边进行得怎么样?” 李泰放下猛鹰图德的胳膊,闷声说道:“阿鲁玛已经领着蛮勇国的士兵从战死的食人族身上翻寻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红发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泰面前,单膝下跪,泪光隐隐地说道:“请大人赐疗伤药给吾国国王服用,吾国国王似乎受伤极重。” 魏叔璘约通医案,两三步行到彼特蒙德身前搭脉默了一会儿,对红发少女缓缓说道:“贵国国王伤无大碍,吐口浊血而已,不必担心。这颗清瘀丹你给他服下,能助他恢复得更快一些。” 红发少女自己也粗通医术,见魏叔璘又是听背音,又是把脉,又是开伤药的,应该能治好彼特蒙德。果然彼特蒙德服下丹药没一会儿就苏醒过来。彼特蒙德此时也没再闹脾气,知道自己的神雕国离自己山高路又远,现在能不冲突就尽量别再冲突。 彼特蒙德对着红发少女耳语了一番就闭目养神起来。红发少女也紧握着锁钩鞭一言不发地坐在彼特蒙德的身后。 这时阿鲁玛走进了王帐,她双手捧着一件血污的树叶包裹着的东西呈给李泰。李泰诧异地瞅了一眼阿鲁玛,然后小心地揭开树叶,看到了树叶上一条雪白的虫干。 李泰不解地问道:“阿鲁玛,这虫子就是毒箭的解药?有人试用过了么,真能解毒?” 阿鲁玛点头说道:“我们已经有中箭的士兵吃了这虫干,现在已经毒解了。似乎这是毒树上的虫子,咱们终于找到了毒箭的解药,太好了,咱们再也不用害怕食人族的毒箭了。” 李泰摇头说道:“只怕这虫干有问题。一般而言,草木的毒液都是草木为解药,毒树也不例外,我担心这虫干不是解药而是其他更厉害的毒药。” 阿鲁玛一听这话,惊慌失措地说道:“斤缺王是不是想岔了。咱们也没从食人族身上寻到其他的东西,咱们有两百来人被毒箭所伤,他们都吃了这虫干,都说服用这虫干后,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头也不晕了,毒血也被逼出来了。如果他们是毒上加毒,那咱们本就不多的能战士兵那就所剩不多了。” 李泰倒吸一口冷气,大声呼喊道:“阿鲁玛,赶快给这两百来人的伤兵圈禁起来,挖深深的壕沟,用重兵把守。” 阿鲁玛不解地大声反问道:“为什么,斤缺王,您为什么要把他们圈禁起来?” 李泰满脸阴沉地说道:“我是天神之子,你难道忘了么?快服从我的命令,快去圈禁这两百箭伤伤兵。” 阿鲁玛跺了跺脚,又无可奈何地执行命令去了。她知道‘斤缺王’也许蛮横也许贪吃但不会下达错误的指令,这是她与‘斤缺王’近日来相处过程中发现的,包括刚刚才打完的那场漂亮的水枪仗。 红发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她颤抖地小心地捏起树叶上的雪白虫干,颤声说道:“这是傀儡虫丹,你刚才说你们已有伤兵服用了这个虫子?” 李泰听得‘傀儡虫丹’四个字吓得整个人炸跳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傀儡虫丹’,这是什么鬼,你仔细说说。” 红发少女泪眼迷蒙地象是回忆很久以前的事,缓缓说道:“彼特蒙德的父亲,我们最英明睿智的扎迪蒙德就是死于这样的‘傀儡虫丹’。五年前,扎迪蒙德领着王族大臣外出游猎,回来时中了食人族的毒箭,但服下了从食人族身上搜来的雪虫解药,以为箭毒已经被解。谁能料想,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扎迪蒙德变成了吃人的怪兽,咬死了王后和一众王宫侍女。最后被我叔公以银箭射杀。” 李泰一边着急地来回踱步一边心烦意乱地问道:“你们神雕国久居这遍大陆,你们自己的国王死于这样的怪病,难道就没有想过找出这虫毒的解毒之法?” 红发少女几乎脱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叔公被吓坏了,王国里的其他人也吓坏了,除了封闭南边的荆棘林,种植更多的荆棘林,我们也暂时没有想出更好的对付食人族的办法。” 李泰此时彻底心慌意乱,他掏出怀中的树叶吹响了叶笛。 营地这边,有了尉迟、程阿牛协同凤翅军的剿杀,再有蛮勇国的武士里应外合,很快就砍光了食人族对营地的包围圈。 武小顺抱着气息越来越弱、额头越来越烫的李恪,除了不停给李恪用玉冻春降温,就是不停给李恪喂一点盐糖水。 岳喜画也守在李恪的身边,正在打算使用大唐版的青霉素。武小顺抹了一把眼泪担忧地问道:“喜画,咱们使用青霉素都要做皮试的,现在吴王这模样,他也腹内空空没吃任何食物,怎么抵抗得了青霉素这样烈性的药物?” 岳喜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咬牙小声说道:“小顺,青雀那边传来消息,这战场上的雪虫干不是解药而是更毒的毒药。现在咱们也不能迅速找到那颗巨大的毒树,以一般毒物而言,三尺之内必有解药。阿恪现在越来越烫,我真担心咱们还没找到解药他就自己把自己烫熟了。先试试青霉素,给他消炎降下温。此时咱们也顾不得做不做皮试了。” 第五十九章 寻解药 武小顺大喝一声:“不~~~”她抱着李恪避开岳喜画手里的那枝竹管针。 岳喜画生气地大喝道:“小顺,只给阿恪打一支青霉素,你还记得咱们在悬壶医馆的时候,给你父亲用青霉素和输血的那个治疗法,当时你怎么就相信我和杜梅瑞就一定能治好你们的父亲?现在阿恪同样的命在旦夕,你相信我一次,只是一支小小的青霉素,都不一定能帮他持续降温一个时辰。阿恪现在体温太高,我真担心就算找来解药,他的脑子也已经给烧坏掉了。” 武小顺颤抖地说道:“喜画,如果我师傅杜梅瑞此刻在这里该有多好。阿恪就交给你罢,你也不要注射太多青霉素,我担心他现在身体虚弱扛不下来。” 岳喜画颤抖地给李恪在胳膊静脉上注射了满满一竹管的青霉素,她又配合武小顺给李恪用长安烈酒玉冻春继续体外降温。果然没过两刻,李恪的体温降了下来,但人还是昏迷着。此时,李泰领着一大群人来到了营地这边。 李泰焦虑地瞅着脸色蜡黄的李恪,担忧地说道:“咱们这两艘飞艇就数岳喜画和武氏姐妹最通医术。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抑制‘傀儡虫丹’的发作?” 岳喜画和武小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难解’两字,轻叹了一口气。 李泰又问道:“难道使用泻药也不起作用?” 岳喜画和武小顺顿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以毒攻毒。” 李泰不解地问道:“什么以毒攻毒?用哪种毒来攻这‘傀儡虫丹’之毒?姐姐们,咱们时辰不多了。咱们有两百伤兵中了这‘傀儡虫丹’之毒。” 岳喜画紧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咱们有砒霜,这药虽然性烈凶猛,吃一勺准能让人命赴黄泉。但长安有的药铺里的打虫丹就是有添加少许砒霜的。并且效果奇好,有虫必死。” 武小顺也补充道:“正好我师傅在咱们分队前,把她所着医方誊写了一套给我和二妹。她的医方里正好就有打虫药的配方。就是不知,这打虫药能否治得住‘傀儡虫丹’之毒。” 魏叔璘一边把着李恪的脉,一边快速地说道:“打虫药我会配制。你们赶紧给阿恪想招,阿恪快要挺不住了。” 武小顺从衣兜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又翻寻出打虫药的药方递给岳喜画。魏叔璘瞅了一眼药方所列的药材,然后转身奔去铭善飞艇上搜寻打虫药去了。每艘飞艇都配有充足的药材,这是在长安时就装备好了的,当然蒙汗药和砒霜这种打怪兽居家旅行必备药材也是不能或缺的。 李恪体温正在此时再次陡升,原本腊黄的俊脸此时又开始泛起红来。武小顺惊慌失措地哭泣道:“怎么办?喜画,阿恪的体温又升上来了,要不要再给他注射青霉素?可是三个时辰内不能重复使用青霉素的,怎么办?” 岳喜画根本无须用手背估测李恪的体温,也知道现在已经是凶险万分。她满头大汗强自镇定地说道:“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一定有办法,咱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李长乐此时捧着一大盆冰块跑了过来,她迅速把厚棉布包裹冰块敷到了李恪的身体上。魏芳蕾也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糊递到了武小顺的手上。 李恪的体温再次被控制下来,在灌了十来勺米糊后,李恪竟然吐了出来。武小顺只好再次给李恪灌下盐糖水。 看着李恪的脸色又变腊黄,李泰忧心忡忡地问道:“铭善飞艇现在修复好了没有?咱们正好趁着食人族元气大伤,驾驶飞艇过去大毒树那里取解药。” 李长乐愁闷地点了点头说道:“飞艇气囊已经修补好,你们可以出发了。三哥病势凶险,四哥你们此去大毒树也是兵行险着,你们可也千万千万要小心了。” 李泰摸了摸李长乐凌乱的头发,没再说什么,领着众人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又把彼特蒙德和红发少女提溜了出来,扔给了老营地这边。 红发少女大大方方地走到李长乐身旁,很容易看出这个被胖子揉过脑袋的女子跟胖子长得有五分相似,应该就是那个胖子的妹妹。她咧嘴笑道:“我是彼特蒙德国王的护卫官红鞭子,你是从哪里端出这么大盆冰块的?你们去了我们神雕国了么?” 李长乐此时心情很糟,根本无心搭理眼前的小红人,她懒懒地回答道:“在营地里用冰盆制作的,这蛮勇国虽然现在寒冷却还结不了冰,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你和你的小国王现在最好安静靠边站,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这些没用的东西。”说完端起李恪没吃完的米糊转身走了。 彼特蒙德讪讪地走到红发少女身边,耸耸肩说道:“我早说他们不会愿意搭理我们的。你还不相信。看着了罢。” 红发少女拉着彼特蒙德蹲到离李恪帐篷不远的篝火边,悄声说道:“你发现没有,这群大唐来的人不但能御物飞行,他们随便一件物品也很新奇绝妙。你看看这个帐篷,她们临时搭的,搭得又快又结实。咱们神雕国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咱们这次援助他们打仗,你是不是得向他们要些不是金银珠玉的好处?” 彼特蒙德也神秘地说道:“他们大唐的好东西还不止呢。他们大唐会作一种画,能把人物画得象活过来似的。我亲眼瞧着的。” 红发少女低声说道:“等咱们帮他们打赢了这场战争,你得让他们教会我画这样的画。我也不亏了你,我送你我父亲留给我的神雕盾。” 彼特蒙德:“……”那破木头还是不要送给我了,我担心拉低我王宫的档次。 此时李泰已经领人再次过来,只见猛鹰图德领着二十多个护卫全副武装地跟着李泰登上了铭善飞艇,当然李泰的添堵专业户魏叔璘也紧跟着登上了铭善飞艇。 第六十章 找到解药 李泰等人登上飞艇,测试好汽囊密闭效果后,众人心惊胆战地升起了飞艇。 魏叔璘驾驶飞艇,李泰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地形,一边询问猛鹰图德那颗大毒树的大致方向。飞行了大概两刻钟的光景,李泰从望远镜里终于发现了那颗远比四周树木要高大许多的大毒树。 那片树林果然没有一只飞鸟在上空飞行,他们清楚看到许多飞鸟都是绕开毒树飞行,甚至有飞得近的鸟不知何原因忽然飞不动径直从高空直坠下去。 毒树树林四周也似乎被人工砍出一个宽宽的隔离圈,这大概是食人族干的。隔离圈外是茂密的普通森林,根本没有飞艇可以降落的空地。 从飞艇上也能清楚看到隔离圈外的树林里似乎有人在巡逻。这就麻烦了,飞艇目标太大,估计树林里的食人族已经看到了铭善飞艇。 李泰正发愁如何下降到大毒树的小树林里搜寻解药,正在此时,一道闪光弹闪烁到了飞艇旁边。这是大唐羽林军和凤翅军特有闪光弹,李承乾的援军到了。 小树林里此时忽然乒哩砰啷地响起了战斗的声音,李泰心中大定,扭脸告诉魏叔璘就近寻处避风的小山头,他们也要加入战斗响应援军。 魏叔璘嘿嘿笑道:“别开玩笑,下边都是食人族的地界。咱们除了在毒树隔离圈里降落能安全一点,其他小山头都不是咱们这二十来人能控制得住的。” 李泰指着天边的飞鸟冷冷地说道:“你没见着那些飞鸟都绕开毒树飞行么,那毒树指定有毒气或者毒香什么的环绕四周。咱们还怎么降得下去?” 魏叔璘指了指船艌方向说道:“咱们铭善飞艇里有许多羊皮气囊,咱们多灌一些空气进去,用竹管吸着这些羊皮气囊里的空气,咱们就可以降下去跟承乾他们接上头了。” 李泰一把抢过驾驶盘,一边推着魏叔璘一边大声嚷嚷道:“你快去把那些羊皮气囊找出来。他们猛鹰族的人找不到咱们的东西。你动作要快点,阿恪还等着解药呢。” 魏叔璘不用李泰啰嗦,把驾驶盘扔给李泰后,大步流星地向船舱里奔去,不一会儿就找出四五十只羊皮气囊。他把气囊丢给羽林军和猛鹰图德他们,开始教他们用鼓风压给气囊充气。不到一刻,五十只气囊全部充满了空气。然后魏叔璘又砍断一根细空竹,每人发放了一节竹管让塞进嘴巴里,示意所有人用嘴巴吸气呼气,不要用鼻子吸气以免中毒。 李泰在给自己塞好气囊后,先给地面吹出法螺询问可不可以把飞艇降下来? 很快李泰等人就听到法螺声示意现在已安全,可以降下去。 李泰等人小口地吸着气囊里的空气,缓缓地挨着承乾他们挥舞红色小旗的空地降了下去。 李泰等人刚从飞艇里走出来,却看见李承乾等人并没有用布巾遮住口鼻或者像他们这样背个空气气囊,觉得很是诧异。 李誉上前用手捏了捏李泰的气囊。李泰取下气囊扔给李誉,深吸一口气,很是奇怪地问道:“大哥,这前面五十步就是大毒树了,我们在天上可是看见飞近大毒树的小鸟都直直坠了下来,这毒树四周应是弥漫有毒雾或者毒香才对。”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小树林,又指了指毒树说道:“这树林里不但有食人族这些大活人,连飞禽走兽也不在少数。但是这隔离圈那边的大毒树却是一只活物都没有。你不觉着奇怪么?” 李泰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这隔离圈是食人族砍出来的,所以他们知道待在什么距离是安全距离。咱们在这里肯定不在毒气范围内,那些天上的飞鸟是飞得太近所以才坠了下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进入毒树林呢?还是用羊皮气囊?” 尉迟抢过李誉手中的羊皮气囊,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一路追杀过来所向披靡。跟着咱们身后的神雕国的勇士真是出力不少,但是咱们此次的目的似乎也是这颗大毒树…..” 李誉接过尉迟的话头接着说道:“咱们气囊不多,只能二十人进入毒树林,其他人原地待命。谁留下来协调指挥这些神雕国的勇士军做好武力防护。食人族跑掉的人肯定去找族人过来反扑,咱们得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李承乾:“我和青雀留下来,把猛鹰图德和她的守卫们也留下来。你们几个领着羽林军进入毒树林即可。叔璘,这寻找解药的事就托付给你了,其他人还不如你懂的草药多。岳喜画说过凡是植物的毒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毒树的解药可能是花也可能是种子,你们把毒树周围的每种植物都取一份回来。” 魏叔璘等人领命走进了毒树林,身上扛着四十个气囊,每人两个。 李泰指着李承乾身上的伤关切地问道:“你这伤没事罢?” 李承乾从怀里扯出一卷白色的干净棉布往自己的伤口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咧嘴一笑道:“没事,皮外伤,也没中毒。” 李泰神色郁郁地说道:“要不是我固执非要灭掉这个食人国,阿恪也不会被毒箭射伤,我都不知接下来的大战里咱们还有多少人折在这里。都是我自负的个人英雄情绪导致了这场咱们飞艇团的无妄之灾。我真蠢。” 李承乾拍了拍李泰的肩头低声说道:“青雀,不要自责。决定这场战争我们都有责任,再说咱们还没正式向食人国进攻,食人国就先发致人攻打了我们,我们实际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场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是咱们大家伙儿自愿加入的。你以为咱们不能半夜给你王帐下迷药把你给绑走么?” 李泰蹲下身挠着头痛苦地说道:“但是,阿恪体温越来越高身子越来越弱,我真是难辞其,难辞其咎。” “找到了,我们找到解药了。”忽然魏叔璘高举着一株绛红色的小草跑了出来,竟然没有戴上羊皮气囊。后面紧随跑出来的数人也没有吸着羊皮气囊,在毒树林下奔跑毫无阻滞。 第六十一章 李恪苏醒 魏叔璘冲到李承乾等人面前没刹住脚,撞得李泰趴倒在地上,李承乾拽住魏叔璘的手激动地问道:“你们咋知道这株草药是解毒的药,万一整错了那是要出大事,阿恪就会性命不保。” 魏叔璘紧攥着绛红色的草,表情很丰富,一边跳脚一边惊恐地大喝道:“承乾青雀,咱们快走吧,毒树林里有大蛇,那大蛇就是守着这绛红草的,指定这草就是解药。我们几个砍伤了那玩意儿才逃了出来,赶紧吹号撤退吧。” 跑在最后面的尉迟也赶了过来,他武功底子是这群人里最好的,垫后也是为了护卫前面已经摘得解药的同伴。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后大把大把地扔着三脚钉,还大声喊道:“赶紧逃命吧,后面还有好几条大虫追过来了。” 李承乾一边吹响撤退的法螺,拉着神雕国的士兵让他们帮着大喊赶快撤退,他敏捷地跳上一辆麋鹿车,回头匆匆嘱咐李泰等人赶快给李恪送解药,就驾车狂奔而去。 李泰等人刚领着羽林军冲进铭善飞艇,却发现飞艇里少了一人,魏叔璘,他回头一看,三魂吓掉了两魂,魏叔璘竟然晕倒在离飞艇不远的空地上。而毒树林里已经涌出不知道多少条大蛇正一路避着尉迟撒开的三脚钉缓缓梭行。 李泰正想拉两个羽林军陪他下飞艇扛回魏叔璘,却见刚才进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又晕又吐趴在舱里。他只好拉着猛鹰族的三个护卫跳下飞艇向魏叔璘飞奔而去。 刚奔到魏叔璘身边就有一条大蛇盘了过来,这条大蛇大概就是这毒树林里的王蛇,其他蛇还在三脚钉那里挣扎前行,只有它最快游了过来。 三个猛鹰族冲大蛇又是吹麻药箭又是用剑捅,但大蛇的盘蛇阵越缩越小,李泰他们五个人都被大蛇紧紧缠住。千均一刻之时,只见一枝大唐十石羽箭狠狠地射穿了大蛇的脑袋,然后没入在远树的石头上,只见尾羽还在颤抖。李泰抬眼一看,看到了吐得脸色苍白的尉迟正站在飞艇舱门口,手里搭着一柄十石弓。 在大唐那遍大陆上,能使六石的弓都能算神箭手,尉迟天生神力这十石的弓在他看来都只能勉强顺手而已。如果不是此刻呼吸了毒蛇的气息,中了毒,哪里会如此体虚力乏只能拉动一次弓。尉迟满头大汗地冲着李泰等人,招了招手就直直向后倒去。 李泰示意猛鹰族三人扛起魏叔璘赶快去飞艇,自己却掏出锋利的匕首破开蛇腹取出一枚拳头大的蛇胆。看着越游越近悲嘶的几条蛇,李泰又用弓弩狂射几支,也不管射没射中,撒丫子向飞艇狂奔而去。此时飞艇已经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李誉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在驾驶飞艇,李泰轰地关上舱门,抢过驾驶盘,猛扯油阀,飞艇迅速升到了高空。 李泰用望远镜瞅了瞅地面上的几条大蛇没有向李承乾他们追去,而是围着王蛇悲嘶不断。遂就放心地驾驶着飞艇向营地紧急飞回。 李泰等人刚回到营地,就听到武小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李长乐也哭声震天地大喊:“三哥,三哥,你快醒醒。大哥和四哥很快就把解药带回来了。你一定能挺住,你一定能挺住的。” 李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敏捷地一撑爬了起来,一步快过一步地奔向李恪的帐篷。当他走进李恪的帐篷时,看到了李恪腊黄的脸苍白的唇和紧闭的眼。李泰紧张地抬眼盯着武小顺,颤声问道:“阿恪,三哥还活着吗?” 武小顺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气若游丝,只出不进。怕是,怕是救不活了。” 李泰木讷地把手中的一大包绛红草递给武小顺,低声说道:“这是我们从蛇阵中采回来的草药,这草药就在那遍毒树林里。快给三哥熬药服下。” 岳喜画伸手接过李泰手中的绛红草,打算洗净草药给李恪熬药。武小顺忽然说道:“喜画,洗净草药后,先把草药榨成汁给我服一点试毒。要让人试试这草药是否无毒才能给阿恪服用。” 岳喜画把绛红草扔进水盆里细细洗净,发现这绛红草很奇特,在水中洗净后竟泛出金红色的光芒,这到底是毒草还是药草,就只能这么试一试了。 岳喜画没有榨草汁给武小顺试毒,而是找阿鲁玛要来一个被活捉的食人族,用他们的毒箭狠狠地扎在他的手臂上,不一会儿,这个食人族男子就蜷缩在地口吐白沫浑身发热发抖起来,这中毒的症状比李恪更加严重,看来食人族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劲。岳喜画用绛红草的榨汁兑了一小碗水给这个食人族灌下,神奇的是,仅仅一刻,这个食人族不但不再口吐白沫体温正常连手臂上的箭伤也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恢复起来。 岳喜画端着剩下的绛草汁也不用熬煮也不再稀释,直接给李恪灌进了嘴里。武小顺不知这绛草汁已经被岳喜画测试无毒,她愤怒地掀掉岳喜画手里的药碗,怒声喝道:“岳喜画,我不是告诉过你这草药汁要我先尝一尝,阿恪现在极其虚弱怎么能再毒上加毒。你这么鲁莽会害了他的命的。” 岳喜画抿紫了嘴唇默不啃声,武二妹搂着武小顺的肩膀柔声说道:“姐姐,你错怪喜画了,她已经给食人族的士兵试过药了。那个食人族士兵不但被解了毒还愈合了伤口,这是我亲眼所见。” 正在这时,只听到李恪虚弱地猛吸气,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武小顺才刚恢复的一点希望又感觉在深深地下坠压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觉,李恪却猛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如常地说出一句话:“特么的劳资终于活过来了。呼,呼,劳资快给饿死了,你们是来围观饿死劳资的么?什么狼心狗肺的一群渣损友。” 李泰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好奇地问道:“三哥,你要吃面么,我去给你下面?” 李恪一阵恶汗地瞅了瞅李泰那副殷勤得过份的大胖脸,又环顾了四周不知道这群人是几个意思,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明显感觉有丝丝缕缕地力气在往身体里涌回,遂讪讪地说道:“还是让小顺给我下面吧,你的手艺我信不过。” 第六十二章 大唐的饺子 李恪以极奇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健康,甚至他感觉自己比受伤前还似乎更有力量,比如他想帮武小顺收拾帐篷,他如一股旋风般刮过就收拾好了帐篷里的所有物品,闪瞎了武小顺的漂亮大眼睛。李泰看着自己被李恪连同药罐打包成了一个大包袱扔在帐篷的一角很是气闷。劳资是过来好心帮你收拾帐篷的好么,你不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呗,至于么,至于把我当物品打包么。 李泰伸着脖子扬脸大声呼喊李恪,李恪手提肩扛着一大包东西一边和武小顺说笑着什么,一边走进了飞艇。 尉迟捂着后脑勺走了过来,他嘟囔得松开李泰,又拾起冰袋继续冰敷自己的后脑勺走了。李泰纳闷地问岳喜画道:“我记得尉迟他们中了蛇毒晕死在船舱里,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岳喜画神神秘秘取出那包绛红草说道:“这草药神了,不仅能治阿恪中的毒,还给解了尉迟他们的毒。我也尝了一小口这绛红草的草汁,我这两天被刀子草割的伤口也愈合了,太神奇了。” 李长乐一通小跑地赶了过来,大声嚷道:“猛鹰族的那两百中毒士兵吃了魏叔璘配的打虫药后只有十多名士兵打出身体里的傀儡毒虫。但这绛红草的药汁配合着魏叔璘制的打虫药后,这两百多中毒士兵全部打出了身体里的毒虫和虫卵。他们已经身体痊愈丝毫无痒了。” 岳喜画和李长乐目光烁烁地盯着李泰齐声说道:“这草药这么好使,再去采些回来呗。” 李泰眼睛一跳,从怀里掏出一个散发着浓郁腥臭的纸包,打开纸包坦开一颗绛红色的拳头大蛇胆给二女看,见到二女小脸吓得发白才志得意满地收回怀里,缓缓说道:“这好使的草药在大蛇窝里,还是毒蛇的蛇窝,尉迟他们差点没回得来,你们还要这草药么?” 岳喜画和李长乐齐齐一阵恶寒连连摇头,讪讪地说道:“这还剩下几株,咱们自己种植也是一样一样的。” 李泰抛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眼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李长乐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四哥,你那蛇胆也是极珍贵的药材,你不懂药材,交给我们呗。”李泰一个趔趄,头也不回,胖手比划出一个鄙视你的手式,回王帐去了。 岳喜画低声对李长乐说道:“这草药真是很神奇,我只是尝一小口,手上被刀子草割的伤口也愈合了。身体也感觉到一股神轻气爽的感觉。你要不要尝尝?” 李长乐摇头拒绝道:“咱们的草药汁所剩不多,再有人受伤也还需要它,咱们还是小心把这草药存好罢。” 这时,李恪过来了,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然后拉住李长乐悄声说道:“丽质,刚才青雀给我看了一颗拳头大的蛇胆。我研究创伤药的时候就查过有关蛇胆的典籍,青雀手里的那颗是王蛇的蛇胆,炼成丹药可治万毒之症,常人服下此物可百毒不侵。但这王蛇胆腥臭极重很有可能会引来蛇族的报复。” 李长乐也惊叫地站起来说道:“对了,青雀他们是误打误撞地闯进一个毒蛇窝拨出的绛红草,卖糕的,毒蛇窝?” 岳喜画此时也彻底无语了,这李泰怎么这么能惹事,杀掉王蛇就算了嘛,怎么还割下王蛇的蛇胆,这不是搅事情么。 远处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的神雕国红发少女耳力极好,把这一通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她附耳给彼特蒙德悄声说话,彼特蒙德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魏芳蕾领着格物书院诸女一边敲着大盆一边大声喊道:“开饭了……” 本以为还要继续食用蛮勇国阿鲁玛她们提供的那些怪味野果和无盐的烤肉,现在红发少女和彼特蒙德听到这群大唐人在喊开饭了,就满眼星星地跟了过去。来这营地两天,刚来就遭遇战争,后来打赢了战争也只有野果和几块少许的还没滋没味的烤肉果腹,现在闻到了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再也坐不住了。 彼特蒙德见着每人都自带一个盛器,或大土碗,或大陶碗,或大片的树叶子,或流光溢彩的大琉璃碗,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唐人女子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碗感觉大脑有些断弦,这东西如此名贵真是拿来盛饭的?下一息,他看到了那个唐人女子果然用那个琉璃碗盛了一大碗大个儿的扁食,也不知这扁食里包的是什么好吃的。 他正发愁自己俩人没有盛饭的盛器时,只见那个之前跟他又打又杀的猛鹰图德给他俩递过来两个大大的土碗。 他担心这扁食不好吃,只让盛了小半碗,他撇下一截树枝叉住一只扁食送入口中,用牙一嚼,鲜汤鲜肉鲜菜满口,咸香适中,非常美味。他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扁食,王宫把向阳花花籽磨成粉拌着土豆泥煮的菜要多难吃就多难吃,其他的菜式也没这道扁食鲜香。 彼特蒙德优雅地吃完碗中的小半碗扁食打算再去添上一碗时,魏芳蕾用空勺敲了敲已经空空如也的大锅说道:“小国王,你吃饭的速度太慢了。” 岳喜画也端着空碗走了过来:“芳蕾给为师再来一碗。” 魏芳蕾满头黑线地说道:“师傅,这猪肉蘑菇馅的饺子就做了这么多,你还想来一碗只能等下一锅的野葱羊肉馅饺子了。” 彼特蒙德用生硬地大唐语问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你们大唐常吃么?” 魏芳蕾得意的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不是菜,是面食,名叫饺子,我们当然每顿都吃,想吃就吃。” 魏芳蕾语速太快,彼特蒙德完全听不懂,他一脸懵圈地转脸看向红发少女。红发少女放下手中的吃得连一点汤都不剩的土碗,缓缓说道:“多谢,我们知道了,这扁食叫饺子。听说你们还有一锅没煮好,我们能过去看看怎么做这扁食么?” 第六十三章 开始进攻 猛鹰图德和红发少女满眼期待的羊肉馅饺子在李蔷和程小莹等人的手中灵活的一包一个,又饱满又整齐,大小一致不说,还绞的那穗花纹也美观大气。让人眼馋着这些白白胖胖的羊肉馅饺子都狠不得全下锅煮了,太想尝了。 红发少女一边看一边默默地嘀咕原来这饺子是这么擀皮这么包馅的啊,太简单了,呵呵,我学会了。 而一旁的猛鹰图德则是忍不住的吞咽口水,眼馋得不行,刚才就没吃几口….. 李承乾他们乘着格物飞艇回来了,与他们一同过来的,还有五千神雕国的士兵,这五千士兵对于一个偏偶一地的小国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助力。这神雕国的士兵大部分骑麋鹿,只有少部分骑士才骑着高大的骏马。 李承乾刚下飞艇就非常有口福地猛嗨了一大碗饺子,结果猛鹰图德守了这么长时间的羊肉馅饺子一只也没吃进肚子,全被李承乾等人和神雕国的骑士给呼噜完了。 红发少女温柔地拍拍猛鹰图德的肩头说她已经学会这道饺子怎么制作了,等回到王宫顿顿给他包饺子,没啥好稀罕的。 李承乾在吃饺子的时候就得知李恪等人已经得救,而且还恢复得极好。等他吃完了饺子还在溜达营地转悠的时候,李恪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青雀可能捅破这南边荒岛的天了。 李承乾用草根剔着牙缝,呲牙咧嘴地说道:“没啥大不了的。咱们现在就给青雀洗澡,把他身上的腥气洗掉,再把他手里的蛇胆用香料给腌制起来,找一个罐子用蜡密封,再套一个罐子再密封,多套几个罐子就应该能很好的解决毒蛇报复的潜在问题。” 李恪非常担忧地说道:“青雀已经洗了五遍澡,连之前的衣衫都烧掉了。那蛇胆也用香料腌制了,但蛇胆的腥臭味仍然盖不住。” 李承乾扔掉手里的草根,吐了吐嘴里的渣滓,冷静地说道:“把那蛇胆用火油烧掉,现在就去,要快。” 李恪连跑带爬地跑去了李泰的王帐。不一会儿就听到李泰的尖叫声,然后就是李泰捆了半条厚棉布湿漉漉地追出来扯着李恪不撒手。 李承乾已经赶到王帐前,一把夺掉李恪手里的蛇胆,皱着眉头嗅了嗅,然后改变了决定说道:“现在把这蛇胆切成一百份,每份泡进一瓶酒里。每个士兵都要喝一碗蛇胆酒,所有人都要喝,酒不够就用果浆酒充数。这王蛇的蛇胆能治百毒,等那些窝毒蛇找上门来,咱们就抓蛇取胆继续制药。” 大唐众人高声齐呼:“燕王英明。” 李泰翻译给蛮勇国的士兵后,众人也欢呼个不停。 只有红发少女翻译给神雕国的士兵后,众人兴致不高。神雕国的士兵其实心里很不满意的,大老远风尘仆仆地赶来这穷挫蛮勇国还要面临被蛇咬的危险,真心欢呼不起来,哪怕有不要钱的酒喝。再说麋鹿和马匹又没酒喝,它们被蛇咬中也白瞎。 众人全部喝下蛇胆酒后,李泰又派人把酒瓶里的蛇胆收集起来用罐子密封埋在了王帐的王座下。想等灭掉食人国后再取出来。 李承乾抬眼看了看夜空中即将满月的月亮,估计大唐的水漏此时也应该过了戌时。他招呼了神雕国的骑士跟他进王帐,李泰也让阿鲁玛传唤来许多蛮勇国的族长进王帐,李恪领着大唐羽林军也走进王帐,一场战前多国作战会议就这么召开起来。李雁心有不甘地问李长乐为什么不让凤翅军也进王帐参会,李长乐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彼特蒙德说道:“我不放心他们,我们凤翅军还是守在营地比较好。” 很快岳喜画等人就见到王帐里不停有人出来领着他们的士兵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王帐里的王爷将军族长骑士们走得干干净净,王账外的近万名士兵们也走得干干净净,整个蛮勇国只留下妇孺老人。 岳不梦忽然听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嘶嘶声,当她凝神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营地里出现了几条细小的毒蛇,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就正好有一条毒蛇冲着她吐舌信子。她本能地吓得一跳,竟意外地跳到了五丈高的杉树上,她什么时候练出如此奇异的跳功,她怎么不知道。 杉树下,天不怕地不怕连她皇帝老子的胡须都敢扯下来扎毛笔的李长乐此时吓得绕着篝火一边尖叫一边团团转。 武二妹和李雁抱出一匣子梅花针,很是浪费地对着数量不多的毒蛇一通扫射,看得岳喜画暗怼败家。 岳喜画也怕蛇,虽然地面上毒蛇的数量并不多,蛮勇国里除了她们营地里在呼天抢地找雄黄找蛇药找网兜捕蛇,其他人则象捡着宝一样,用麻袋一条一条抓着蛇。 岳喜画怕下地,只能毛着胆子从这棵树跳到那颗树,好在树木的间距不宽,她很是轻松地跑到了离营地最近的杉树上,忽然觉得手上捏的树枝有些凉滑,她扭头一看,她竟然抓住了一条大蛇,而且还是抓的七寸,这个意外吓出了她七魂三魄,她本能地紧抓住蛇跳进了营地。她一边跑一边去拉李长乐说道:“快去飞艇,快去把飞艇升起来。” 李长乐扭脸一看岳喜画的生猛抓活蛇,差点吓晕过去,她一边甩开岳喜画一边加速往飞艇冲去。 岳喜画也紧跟着李长乐往飞艇跑,站在飞艇旁边的魏芳蕾急得大叫:“师傅,你快丢掉你手里的大蛇。” 岳喜画紧捏着大蛇的七寸忘记了松手,一边跑一边瞅了眼手里气息奄奄的大蛇,也急得不敢往飞艇上跑,绕着飞艇跑圈圈:“哇~~~,谁来救我哇,我捏着它的七寸,我也不敢松手哇。” 千均一发之际,阿鲁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岳喜画的身旁陪跑,她一边跑一边用一个没看清的铁器插进了大蛇的嘴里,再用力一拖,大蛇的毒牙被拖了出来,满口流血。阿鲁玛再一手夺过岳喜画手里的大蛇如获致宝,两眼放光。岳喜画再也支持不住,脚一软晕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正在进攻 李承乾等人此时已经驾驶着飞艇来到了之前的大毒树,五十枚土雷扔了下去,炸得毒树林寸草不生。他们又驾驶着飞艇一边以闪光弹在前面引路,一边给陆地上的两国士兵们丢土雷清除障碍。在路过几个大水凼的时候,也用扔下几颗闪光弹改制的水雷,一下子解决了污水池子里的几条大鳄鱼。而两国士兵们与食人族打响的战斗,远在飞艇上的李承乾等人就无法援手了。 但已经收获了几头大鳄鱼和几十头大型野兽的两国士兵们,现在尝到了打仗的甜头,哪里还舍得离开战场。森林中攻击他们的大蛇也很多,但都被他们百毒不浸的信心和同心协力的围剿给干掉了。也有被小型毒蛇咬伤的士兵,本来还吓得吱哇乱叫,但发现自己的身体行走如常,中了蛇毒也没有当场中毙,甚至连伤口也很快结痂,遂就提心吊胆地继续跟着骑兵们急行军赶路了。 很快两国士兵们一边围剿着食人族一边驱赶着食人族来到了食人族的王族大营。只见食人族的王族大营里到处挂着人类的头骨,甚至连王族大营的大门也是装饰了人类的头骨。两国士兵们一边胆寒地瞅着眼前的一切,一边心中怒火冲天地毫不犹豫地冲杀着食人族的士兵防线。 忽然空中有鹰唳响过,两国士兵们充耳不闻地专注地攻打食人族的王大营,看到一些好的动物毛皮也抢为已有。两国士兵杀得正酣,突然看到空中伏冲下来一头大雕,它一脚一个地抓起地上躲避的士兵然后飞回天空一扔一丢,一眨眼的功夫就摔死了两个神雕国士兵。 李承乾等人早看见这头凶猛的大雕了,这大雕几次快要飞到飞艇的气囊搞破坏,都被李誉爬上了望梯以箭射走。当初制造这艘飞艇的时候就有打造四个角度刁钻的了望梯,这了望梯就是用来阻击这样蓄意攻击飞艇的飞禽。 尉迟见李誉没有射中大雕很是愤怒,他大声威胁李誉下来让他上去射大雕,无奈何李誉就是不肯相让这个重要的位置。 现在大雕不攻击飞艇了,改成攻击地面上的士兵。程阿牛用望远镜瞧到地面上的三国混战的士兵里,食人族的士兵每见有大雕飞下捉人都会抱头蹲在地上,而大雕也只攻击冲着它挥砍着刀剑的士兵。程阿牛见到这一幕就知道了,这大雕一定是食人国的驯养过的。 李誉占据了望梯不肯相让,尉迟怀抱着十石弓非要李承乾给他钥匙打开舱门,他要射下那头大雕,那只大雕很有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最奢侈的珍藏。李承乾不为所动,他根本不可能为了尉迟宝琳那份满满的收藏执念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视作无物。 就在两国士兵攻打得越来越被动,甚至有士兵也学着食人族士兵抱头蹲下,但仍被大雕俘上天空再狠狠摔下。程阿牛忽然看懂了这大雕为何从未抓错一次敌方士兵,是味道,肯定食人族士兵身上洒有什么大雕熟悉药水,要破这一局看来得用它了。 尉迟还在跟李承乾争吵,而程阿牛已经冲回船舱找出几包东西说道:“你们别争了,那大雕能闻出味道,咱们要破坏它的嗅觉,别再给它机会祸祸下面的士兵了。” 尉迟急切地吼道:“你别把它弄死,那大雕是我看上的。” 程阿牛当尉迟在脑残游离中,他继续对李承乾说道:“承乾,这几包是链子网,可惜没有千斤坠,我提心这链子网就算网住了大雕也是最多逼走大雕,既抓不住它也杀不死它。但是在这链子网上如果挂的肉块抹了失嗅粉,就是咱们狩猎时用来迷惑敌方猎犬扰乱追踪的药粉。那…..” 李承乾接话道:“那这头畜生就会失去嗅觉,不能对战场形成干扰。” 魏叔璘问道:“为什么不用砒霜,直接毒死这头畜生不更好使?” 李承乾拍了拍魏叔璘的肩头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大的大雕,如此神物岂能使毒物谬杀。抓住它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尉迟着急地说道:“说好的,这大雕归我了。” 李誉不服地说道:“啥时候说好的,我咋就不知道。谁射到归射的。” 李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们还是搞清楚处境好不好?咱们现在已经是决战的关键时刻。这大雕的死活很重要么?拿下食人族的王营才是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罢?” 李承乾大吼一道:“阿恪说得对,咱们现在捕捉那大雕不实际。就用程阿牛的办法,先赶走大雕再说。李誉你下来,让尉迟去把链子网射过去。” 李誉只得郁郁地下来,一边下来还一边威胁尉迟说道:“你别把大雕给射死了。” 尉迟得意地摸着十石弓,抓起链子网就登上了了望梯。程阿牛一边手举着肉块一边大声喊道:“尉迟,这肉块你还没取走。” 尉迟甩了一把乌黑飘散的长发,勾起嘴角邪邪一笑说道:“不需要了。”他把链子网扔在脚下,从背筒里抽出一支十石弓的羽箭,弯弓搭箭,嗖地一声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正在伏冲的大雕,一箭把大雕钉在了地面上。 李誉愤怒地怒喝:“傻吊你个麻痹的,尉迟你给老子滚下来,你特么不讲信用。” 李承乾也愤怒地喝道:“尉迟你特么给劳资赔偿一只活的大雕,你要是赔不出来,你就给劳资插上翅膀装沙雕。” 尉迟用望远镜看见有金雕国的骑兵拾走了大雕,非常不满地嘟囔道:“你小子还敢捡劳资的漏。回头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你。”爬下了望梯,也很是厚脸皮地呵呵笑道:“不是故意的,手抖了。” 李承乾指着他手里的链子网不满地说道:“那你怎么没把链子网套羽箭上,分明就是拿定主意直接射杀。” 尉迟继续厚脸皮地耸耸肩说道:“射都射死了,还能咋办?等我回去制成标本送你府上把玩几日。” 李誉气得把弓掷地上,骂了句粗口:“滚犊子,滚远。” 第六十五章 李恪解锁新技能 实仁国的王营里,一个风姿绰约的三十多岁头戴金冠的女人正在给王营里的几个将士发放‘傀儡虫丹’,她一边发虫丹一边狠毒地说道:“记住了,这虫丹只能在你们快战死的时候服下。它会在五个时辰后使唤你们的死体为你们报仇雪恨。” 几个将士叩头离开。金冠女人又坐回到一面铜镜前,自言自语道:“可惜这是最后几枚‘傀儡虫丹’。扎迪蒙德,你死在毒箭下真是好运啊。” 这时有一个男孩跑到了她的腿边,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母亲,咱们实仁国要打输了。我们快要死了。” 金冠女人捧起男孩的脸说道:“你记住了,你是大金雕国的子民,只是近日不幸被实仁族俘虏到了这里。等你被金雕国的骑兵救出以后,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母亲的话,杀掉彼特蒙德和大相国费德里缇为我报仇。” 男孩泣不成声地说道:“母亲咱们一起逃罢,大雕会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的。” 金冠女人没有眼泪,眼神空洞地说道:“霍里斯特,大雕已经死了,咱们无处可去。所以你要记得,你本是金雕国的王子,我本是金雕国的王后,你的叔叔扎迪蒙德篡夺了你的王位,把咱们赶到这实仁国里谋生存。你的叔叔扎迪蒙德才是比实仁国更恶心的存在…..” “你胡说,你在污蔑金雕王…..”一个红衣少女扬着锁钩鞭冲着这个金冠女人抽了过来。 金冠女人随手一扬,把头上的金冠扔向红衣少女,阻挡了锁钩鞭的攻击。 红鞭子见一击不中又舞动锁钩鞭裹着那女人继续攻击,一边攻击一边泼口大骂:“婆埃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你的毒箭,扎迪蒙德怎么会死。” 婆埃桑凄美地笑道:“扎迪蒙德谋朝篡位在你们这群愚民眼里还成了王道正统,真是可笑啊,真是可笑。” 红鞭子继续攻击:“你的王夫就是谋篡了扎迪蒙德父亲的王位,扎迪蒙德抢了回来又何错之有。扎迪蒙德到底也没有把你赶尽杀绝,不是让你骑走了王城仅有的最后一头王雕么?你本可以避得远远的,你却偏要定居食人国,还在食人国当上了女王。你不是最痛恨食人的野兽么,怎么现在居然成了他们的国王?” 婆埃桑一边用软剑回击,一边回骂道:“扎迪蒙德杀了神雕国的驯雕王他才是篡位,他连驯养一头王雕都做不到,他有什么资格当上神雕国的国主?” 红鞭子哈哈大笑道:“驯雕王霍里汉斯那么残暴,谁能真正地臣服于他。他在位的十年竟是神雕国最黑暗恐怖的十年。人民早就恨不得他暴死才好。苍天有眼,扎迪蒙德抢回了本属于他的金雕王位。没有王雕又如何,扎迪蒙德给我们越来越富足的生活。” 婆埃桑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攻击红鞭子。红鞭子毕竟年少实战经验不足,没多久就被婆埃桑压得舞不出鞭子来,眼看婆埃桑就要活捉住红鞭子。 这时一个男子把剑架在霍里斯特的脖子上,朗声说道:“婆埃桑你输了。” 这场战役在黎明时分终于结束了,食人国被覆灭无一生还,除了婆埃桑和霍里斯特。 李承乾等人降下飞艇查看战果,看到了很多食人国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被两国士兵杀得干干净净,还在挖坑掩埋。有一个百发老人说着金雕国的语言,嚷嚷着要求面见两国统帅,李承乾等人让士兵把这个老人领了过来。 这个老人用狠毒的眼神紧盯着李承乾等人说道:“我们实仁国不是吃人的王国,你们诬蔑我们的国名,还借此恶名覆灭我国,好毒的毒计啊。” 红鞭子轻蔑地对着老人说道:“你们食人国的士兵是真有在战场上吃人,我们亲眼看到的,你们手段如此恶毒,早该灭国,却来这里狡辩。这不是你们国家的名字有问题,而是你们食人族的性情太残暴,试问谁愿意和你们这么残暴的国家作邻居,早灭晚灭都会找机会灭了你们。” 老人凄惨地笑道:“我们这岛的南边毒物丛生,既有食人花又有毒树林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毒物。我们生活在这里生存不易,常有族人误入毒花谷被‘傀儡虫丹’咬伤,中毒后就会毒性大发六亲不认,乱咬伤人,并不是真的在吃人,只是在咬人。” 红鞭子又针锋相对地说道:“你们怎么不毁掉毒树林和毒花谷?你们不但不毁掉毒树林和毒花谷,还利用这些毒物残害我们的族人。这又如何解释?” 老人呜呜哭泣地说道:“我们族人没有这个能力烧掉毒树林和毒花谷,这些毒物林里毒蛇毒物很多,如果放火烧掉它们的栖息之地,我们实仁族大概连最后一块安全地都没有了。我们何错之有,只是因为无能就被你们灭族?” 红鞭子由自不信地说道:“你们族人无能,可以请我们的族人或者蛮勇国的族人协助清理这些毒物,缘何却屡屡侵犯我国边境虏我金雕国的百姓?我们那些失踪的金雕国百姓难道不就是被你们杀掉吃肉,还把他们的头颅用来装饰你们的王帐了吗?” 老人目光呆滞地看了看王帐上的头颅,讷讷地说道:“那不是你们族人的头颅,那是我们实仁族有身份有地位的勇士去世后安放地灵位,那是在请他们用他们的亡灵继续守卫我们的实仁国。” 李承乾实在受不了这非人的谈话,决定一刀砍了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却被李恪紧紧拦住了。李承乾怒喝一声:“你干什么?” 李恪一脸八卦地说道:“再听听,再听听。” 李承乾翻了一颗白眼给李恪,怒喝道:“你听傻鸭听,我都听不懂,你还能听懂?” 李恪也忽然恍悟过来:“我怎么听懂了他们的谈话呢?” 岳喜画画外音旁白,你又不是男主,解锁啥新技能啊。 第六十六章 班师回国 大唐羽林军领着两国的战士开始横扫整个食人国,毒林树和毒花谷都被火油烧了个干净,从毒花谷跑出来的毒蛇毒蝎子毒蜘蛛傀儡虫等毒物都被大唐羽林军用秘制硫磺粉给毁了个干干净净。李承乾等人根据之前绛红草的经验,但凡聚集巨毒之物老窝一定有神奇之物藏在那里。神雕国的士兵和蛮勇国的士兵还在欢天喜地抓食人国里的凶兽,按照他们两国的默约谁捡到就归谁的,所以在神雕国和蛮勇国还珍惜着山中鸟兽不忍射杀,到了食人国就放开了劫掠。 果然毒花谷不负众望,李承乾等人在把毒花谷烧成焦地之后,他们寻到了一株鲜活的七色花,这花朵仿佛沐浴的是温煦的阳光而不是炽烈的大火,火越大花越大。大火熄灭后,巨大的七色花开始回缩到巴掌大的花朵,妖冶得十分炫目。 李承乾正想摘下这朵花,却被花里忽然跳出的傀儡虫给咬了一口,魏叔璘眼明手快地将硫磺粉倒在李承乾手上的傀儡虫,那傀儡虫立即掉到地上自燃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一堆灰烬。 李承乾看着手上刚被叮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心里有些莫明的慌张。金雕国的红鞭子正好尾随而来,她瞅了一眼七色花,顿时面露狂热的惊喜,从身侧背的挎兜里掏出一瓶药水轻轻地洒在七色花上。 这朵七色花开始摇晃挣扎,不一会儿里边的六只傀儡虫全都爬了出来,自燃在七色花的不远处。而七色花渐渐敛去了耀眼的光芒缩成一朵小小的娇美小花。红鞭子小心地把七色花挖了出来,用一块洁净的厚布轻轻包裹起来,正要放回自己的布兜。李承乾用长剑搁到红鞭子的七色花上,冷冷地说道:“把它放下。” 红鞭子挑衅地盯着李承乾说道:“这七色花你们又不懂它的作用,要来何用?” 李承乾哼哼冷笑道:“这七色花里的七只傀儡虫还不足以说明它的作用?你们神雕国该不是也瞧上这伤天害理的傀儡手段了罢?” 红鞭子脸色一敛,冰冷地说道:“尊使莫要妄自猜测,这七色花不是用来伺养傀儡虫的,它是神雕国的圣物,只是被食人国的婆埃桑利用罢了。” 李承乾不为所动地说道:“这七色花能被婆埃桑自然也能被你们利用,你不能把它拿走。” 红鞭子看着渐渐围过来的大唐士兵,很是生气地问道:“你待怎样?” 李承乾:“这七色花留下,我们自有药师会研究它的作用。你可以押着婆埃桑和霍里斯特回你们的神雕国。” 红鞭子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七色花你们打算怎么研究?” 魏叔璘摸着近几天才长出的短短胡须得意地笑道:“我们会把它捣成浆糊,然后和入创伤药,把它用来疗伤是最好不过的了。” 红鞭子象看傻子一般瞅着魏叔璘说道:“这七色花据古书记载是打开无忧国的钥匙,那处无忧国有天上飞的飞机,有地上跑的铁壳车,还有吃不完数不尽的新鲜食物,还有穿不完用不坏的各种漂亮衣物,还有一种掌中三寸小镜块,用它可以阅尽天下事。那无忧国的仙者们个个无忧无虑生活富裕。难道你们大唐的古书就没有这样的记载?” 李承乾拾起这株七色花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重重扔到脚下,狠狠地用长剑砍碎,一边砍还一边嚷道:“妖花,果然是妖花,还古书记载,这分明就是给妖花存活世上寻借口。拿火来。” 魏叔璘一把按住李承乾低声说道:“这妖花遇火愈强,你刚才是看到的。” 李承乾满头黑线:“那拿石头来,我还不住捣不碎这七色妖花。” 红鞭子被大唐羽林军牢牢的摁住双手不得靠近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承乾用石头在那里狠狠捣。 李承乾捣了半个时辰也没把七色花捣碎分毫,李承乾又想用水来泡泡七色花试试,毕竟不怕火应该怕水罢,结果用水泡也不顶事。 正当李承乾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有神雕国士兵在凄惨大喊:“食人怪,那边有四个食人怪…..” 李承乾等人赫然警惕顺着神雕国士兵指引的方向凝视张望,果然看到四个食人族无论蛮勇国士兵如何刀斧相加,他们无痛无惧也无伤,开始一边咬人喉咙一边撕人两半,极其凶猛地在剿杀两国士兵。 李承乾大喊一声:“羽林卫列阵…..” 大唐众将士包括魏叔璘等人都列起了尖锥阵向四个食人怪出发,本来围杀四个食人怪的两国勇士就不多,更多的是四处躲避逃窜的士兵。这食人怪太凶残,真正的生人勿近。 大唐将士们很快就遭遇一个食人怪,尖锥阵瞬间变化成双锋阵,前排的士兵们用盾牌严实扣住,后排的将士们拉弓搭箭狂射眼前的食人怪。食人怪连眼睛都被射中一只,却丝毫不惧地继续冲向他们的双锋阵。左边的锋阵被冲乱了阵形,但右边锋阵里的尉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了食人怪的头颅。食人怪才彻底死得不能再死了。 还有三只食人怪在祸祸军队。 李承乾领着一队大唐士兵,尉迟领着一队大唐士兵,李誉领着一队神雕国士兵,魏叔璘领着一队蛮勇国士兵开始围剿剩下三只食人怪。他们找到了食人怪的弱点,食人怪虽凶残但迟钝,只要砍掉食人怪的脑袋就可以安全无虞了。 李承乾用长剑辟掉了一只,尉迟用大刀砍翻了一只,李誉用铁捶雷爆了一只,魏叔璘….还有木有食人怪,小爷还没有出手呢….. 四人又分头领队一寸一寸扫荡了一遍食人国,再没发现食人族或者食人怪才一把大火烧掉了食人族的王寨,浩浩荡荡地班师回国。 李承乾这次回国没有乘坐舒适的飞艇,而跟神雕国的骑兵一起,架着麋鹿车赶回神雕国,同行的还是八卦小弟李恪,他还没看够这篡位夺权的狗血剧。 李承乾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厚布包裹,感觉手上被傀儡虫咬的那个小口一痛一痛的,不似之前的痊愈状态,似乎和七色花的一闪一闪在呼应着什么。 第六十七章 神雕国的审判(上) 神雕国政务殿里,大相国费德里缇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队队的传迅兵来了又走,知道彼特蒙德已经和大唐尊使都回到了神雕国,还押来了婆埃桑母子,费德里缇完全无法平静。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驯雕王霍里汉斯,那个自私自利的暴君。暴君要迎取神雕国第一美人婆埃桑,神雕国的百姓们就得日夜不休地修建新王后的四季宫,四座宫殿的修建几乎耗干了神雕国的所有物资。当时荆棘林的防线数次被食人国攻破,国人失踪很多。 现在霍里汉斯的王后婆埃桑回来了。当初先王扎迪蒙德放走婆埃桑时,他费德里缇就说过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后患无穷说的就是这个妖女。果然她去了食人国,还成了那里的女王,她生下儿子以前还一度假装臣服神雕国,可是后来她变本加厉地报复神雕国,年年从神雕周俘走王族大官来恐吓先王扎迪蒙德。甚至扎迪蒙德的死也是她一手促成。现在那个女人总算被抓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听她的狡辩再次纵虎归山。 大相国费德里缇还在暗暗在心里数落先王扎迪蒙德种种宽敌害已之策。正在这时,传讯兵又跑来了,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国王率领神雕国的将士们凯旋而归,现在已经走进东城。国王召大相率百官到凯旋门迎接。” 政务殿里人声鼎沸,国礼官歌福德小声地问大相费德里缇:“国王他不是落到大唐贼匪的手里了么?那个大唐尊使从咱们神雕国明目张胆地要挟走五千士兵去灭食人国,现在他们大事已成,如何会好心放回咱们的国王?莫非这凯旋献俘有诈不成?” 大相费德里缇闭眼数息,然后睁眼平静地瞅了一眼国礼官歌福德:“走吧,咱们去凯旋门迎接咱们的英雄彼特蒙德国王。大唐尊使虽然无礼了一些,但他们的根不在这里,他们也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最多也只是多费钱财而已。” 费德里缇领着神雕国众多官员快马赶到了凯旋门。凯旋门前已经闻讯年轻国王彼特蒙德领五千军士剿灭了食人国的百姓们,已经自发地鲜花铺道万旗飞扬,一派欢庆热闹。 各色果酒面点烤肉已经摆满了街道的两侧,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们来了”。众人翘首以待的凯旋王师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凯旋门,凯旋门边的少女们拼命地扔着鲜花和彩带,凯旋门边的男子们一个劲儿地给从面前走过的士兵们递上美酒美食….. 费德里缇领着神雕国众多官员正以国礼下跪在高高的观礼台上等着他们的英雄国王归来,其实他们也知道这场战争是大唐尊使在指挥调度,但他们的国王不管是被挟持还是自愿的,反正也参加了这场剿灭战,这场胜利不仅属于大唐属于蛮勇国更加属于他们神雕国。他们才是这场战役的真正的获利者,不但生擒了仇人婆埃桑还让他们的小国王彼特蒙德在民间的名望上狠狠的大赚一把。至于大唐,多给些金银珠宝以示感谢即可。 然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不是他们的小国王彼特蒙德,而是大唐尊使李承乾,费德里缇脸色有点挂不住,但没关系,大唐是天朝大国,尊使走最前面也可以,走在第二个也不是他们的小国王彼特蒙德,而也是大唐尊使只是不知道名字(李恪),好吧,大唐来的人有点多,再往后数,直到过了二十多人大唐士兵,才看到他们头戴花环脖子上也挂满花环的小国王彼特蒙德。这时费德里缇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你们这些大唐人就算是尊使,但也不能把我们国王如此慢待罢,把他撂在后边,他作为一国国王的尊严又何存? 此时不容他多想,李承乾等人已经押着婆埃桑母子走上了观礼台,小国王彼特蒙德也花团锦簇地登上观礼台。 费德里缇领着神雕国的官员们先给小国王彼特蒙德大礼参拜,等小国王虚扶一礼后,他们才站起身来热情地跟大唐尊使们拥抱起来。 李承乾一边膈应地忍受费德里缇的拥抱,一边低声说道:“我们大唐这次算是帮了你们大忙罢?灭掉了残酷渗人的食人国,这小国王也平安无事地送回来了。我们逗留不了多久,最迟三日内就要离开。咱们……” 费德里缇热情地拍了拍李承乾的后背,激动地说道:“贵国如此深情厚谊哪能说走就走,怎么也要住上半年再走。我们神雕国的四季宫美景你们还没瞧见过呢,我这就安排侍女把夏宫给你们收拾出来,你怎么也得给我老费一个面子罢?” 李承乾知道老费在给他打美女牌,他有武二妹,这不管用,他需要的是神雕国的另一种礼物,他认为这神雕国既然以前就有大雕,不可能现在没有这大杀器,只是不轻易示人而已。他志不在金钱美人领地,他想领养一只活的大雕,如果是幼雕更好。 他也不绕弯子,赤果果地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了费德里缇。费德里缇沉吟半晌,用试探的口气问道:“我们神雕国不仅有美伦美奂的四季宫,我们还准备了大量的黄金给尊使,这些作为协助灭敌报酬似乎也足够了罢?尊使也别太难为我们小国王。” 李承乾嘿嘿低笑道:“协什么助啊,就是我们大唐指挥作战才干掉了你们的眼中钉。你老小子不会是这会儿就想过河拆桥罢?咱们用的啥武器,相信你们的通讯兵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你们要不给我找来雕王的后裔,信不信我领着蛮勇国把你们灭了?” 费德里缇冷汗涔涔,他知道这李承乾不好惹,简直就是比食人国还渗人的魔头。他们才来几天啊,说灭国就灭掉一个食人国,这打仗作战就跟玩儿似的,轻松得太没有天理。 想到这里费德里缇吞咽了一口口水,殷勤地说道:“咱们现在的神雕国真没有大雕,倒是那毒妇婆埃桑的先夫驯雕王霍里汉斯是个养雕驯雕的好手。他当年在位的时候就有一处秘密的驯雕谷。尊使,咱们还是先审讯,如何?” 第六十八章 神雕国的审判(下) 此时,神雕国的小国王彼特蒙德已经当着全国的百姓讲述了他如何英勇地潜伏大唐尊使的飞艇,又如何舌灿莲花说服大唐勇士随他征讨敌国食人国,又如何率领五千虎贲之师奔赴食人国血战…..台上的李恪一边大嚼神雕国的松籽,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彼特蒙德的演讲,心中连连刷新对小国王无耻的新认识。旁边还有个厚着脸皮非要他当解说的李誉跟他抢松籽。 彼特蒙德的半虚拟胜战演讲刚结束,就要准备接下来的万众瞩目大审判了。 大相国费德里缇登上了仅次于彼特蒙德王座的高台,他身旁还跟了一个全身劲装的红发少女红鞭子。红鞭子跟费德里缇耳语了几句,费德里缇凝望红鞭子片刻,又瞥了一眼观礼台上的李承乾,干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冲着远处押解婆埃桑母子的士兵抬了下手。 婆埃桑母子被押解到了审判台,由于他们以前是王族的身份,所以费德里缇没有要求他们下跪。 费德里缇冷冷地说道:“婆埃桑,你也有今日。当年我们的先王扎迪蒙德大发善心放你远走,还把神雕国唯一一头大雕任你带走,你这毒妇恩将仇报竟阴谋害了他。你自己说说,你来神雕国该定什么罪?” 婆埃桑头发凌乱,嘴角有血,眼睛淤肿,她很不配合地瞅了一眼费德里缇,那神情似乎不认识费德里缇一般,然后眼睛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说话。 费德里缇见婆埃桑不回答,很生气:“婆埃桑,你没胆说你的罪行罢。我帮来你捋捋,你嫁给暴君霍里汉斯虽非所愿,但你嫁给霍里汉斯后的所作所为也不失为一代妖后。你撺掇暴君霍里汉斯征民修建四季宫,你煽动民众迫害先贤王之子扎迪蒙德,你亲手毒杀扎迪蒙德的妻子,你还差点害死扎迪蒙德的儿子彼特蒙德。扎迪蒙德推翻暴君给你一条生路后,你却设计害死了他。弑君在我们神雕国是要尝一尝万蛇噬心之苦的。你,作好准备了么?” 婆埃桑凄然一笑,抬头看向费德里缇说道:“费德里缇,我一个采买大臣的女儿被迫嫁给暴君霍里汉斯时,你们谁想过救我?连我心爱之人扎迪蒙德也没想过要救我出虎口罢。你们,就是你们这群虚伪的嘴脸,满脸道德正义,却将我一个懵懂爱情的纯真少女推给杀人不眨眼的魔君霍里汉斯作王后。王后啊,多好听的称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荣耀的尊位,多富贵的地位。可惜我这个王后却是被心上人出卖,被残暴之君霸占的王后。我不该报复这个推我进深渊的国家么,我不该么?” 费德里缇愤怒地拨剑指着婆埃桑,怒吼道:“毒妇,当初选你作暴君霍里汉斯的王后,你不是很欢喜的么?现在说我们逼你为祸神雕国,你还要不要脸?” 婆埃桑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哈,费德里缇还是这么容易发脾气,你是怎么当好一国的大相的,我都很好奇啊…..” 费德里缇:“毒妇,你少在这里扰乱审判,你的罪行已定,你服不服?早日服法,早日正法,也可了结你此生的罪孽。” 婆埃桑:“你们逼我事从暴君,又杀了他使我失去依傍,假意放我生路却给我一只受伤大雕,害我们坠落到食人国苟延残喘。你们所有人欠我的,倒要我来服罪,真是好笑。不是要我受那万蛇噬心之苦么,施刑便是,何必多言。” 费德里缇:“来人,把这毒妇押下去。施刑。” 彼特蒙德:“慢着,我还有话要问。婆埃桑,你总是嚷嚷你无辜,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你当初被暴君选中为后,你可以逃跑,可以反杀暴君,但你都没有,你既是心甘情愿嫁给暴君又何言被人逼迫?当年你与我父亲扎迪蒙德如果是真心相恋,你又如何肯屈从于暴君怀里?我父亲要娶我母亲,你妒恨交加煸动百姓迫害他二人,我父母何曾责怪于你?但你还是毒杀了我的母亲,她才是真正无辜的女人罢。” 婆埃桑:“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懂什么感情?我与扎迪蒙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定终身,别人抢我,他无动于衷,连救我一救都不啃声。我央求他陪我逃婚,他还是无动于衷,只说他大仇未报不能远走,我如何不恨?我辗转在暴君身侧夙夜难眠,他却新婚燕尔好不恩爱,教我如何不恨?他妻子生下儿子他志得意满,而我只给暴君生下一女备受冷落,我如何不恨?那个女人就是蠢,她就不该嫁给扎迪蒙德,她的死是自找的。” 彼特蒙德:“婆埃桑,你身旁的男孩是霍里汉斯的孽种罢,你猜猜你死后我会如何对付这个孽种?”说完,故意回望了一下王宫大臣们,王宫大臣们纷纷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婆埃桑神色凄楚地恋恋不舍地瞅着自己的儿子霍里斯特,低声说道:“霍里斯特,我不是个好母亲,没能好好护住你。如果有来生,你不要给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当孩子了。我死后,你如果能逃无论多屈辱也要逃出去,如果不能逃,你衣领处有一枚黑色的扣子,那是七色花的毒药,服下即死,毫无痛苦。” 霍里斯特:“母亲,你为什么不服毒自尽免受他们的折辱?” 婆埃桑:“傻孩子,母亲虽然骂那些神雕国的王臣大相骂得理直气壮,但母亲也曾因仇恨害死许多无辜的神雕国百姓,是时候还上这罪孽了。但是,孩子,你是无辜的,你从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母亲相信天不绝稚子,你忘掉仇恨吧,离开这里,去你父亲的幼雕谷安度一生,你内衣里有地图。” 彼特蒙德:“婆埃桑,你跟你的孽种嘀嘀咕咕什么呢?是在商量怎么承受神雕国的民众之怒吗?哈哈哈哈…..” 婆埃桑突然转向李恪说道:“尊敬的大唐尊使,我有两句话要请你附耳过来。” 李恪震惊地瞅着婆埃桑:“你怎么知道我听得懂你们的语言?” 李承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六十九章 驯雕王的神秘山谷 李承乾忍不住丢给李恪一颗大白眼,你那津津有味嚼着松籽的吃瓜标准动作当谁眼瞎看不出你能听懂神雕国的语言。 婆埃桑哀求地对李恪说道:“大唐尊使,我知道你们大唐国的力量强大,如无你们相助这懦弱无能的神雕国根本毫无可能灭掉我的实仁国。我知道我纵容实仁国残杀神雕国和蛮勇国的百姓罪孽深重,也不求上天原谅我的罪孽。但请大唐尊使救一救我的儿子,霍里斯特绝不能落入神雕国的手里,他才七岁,他连一只蚂蚁都不曾伤害过,他知晓有驯雕王的秘密,这世上也只有驯雕王的儿子才配知道驯雕王的秘谷。只要你们答应救下他,驯雕王的秘谷就是你们的了。” 李恪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有些消化不良地转头找李承乾寻支持。李承乾皱眉问道:“她说什么了,你这么看着我?” 李恪犹疑地瞅了瞅四周无形的威压,小声地告诉李承乾:“这女人的儿子知道驯雕王的秘密。就是哺养幼雕的山谷。” 李承乾听得一喜:“那就把她儿子先保下来,得到秘密再处置这小兔崽子。” 李恪听着一愣,摇头不喜道:“大哥,不能这样。要么不帮这忙,要么就应该救下她的儿子。其实当我知道实仁族并不是真正的食人族时,就觉得那些实仁族作恶多端的士兵或该杀掉,但那些妇孺实则无辜。咱们就不该不调查清楚,蒙头就去干这种灭人家国的事。” 李承乾为难地瞅了瞅大相费德里缇说道:“不是我不想救这孩子,你看看,这环境允许么?嘿,你还后悔灭掉食人国啦?要知道他们借那毒树之毒狠劲的咬人,还屡屡攻击残害蛮勇国的人,这神雕国跟他们有仇,蛮勇国呢?你想过救下这孩子,这孩子将来长大不会找咱们报仇?换我指定得报仇。仇恨这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婆埃桑忽然冲着彼特蒙德跪求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本不想说,那件事就是你姐姐的下落。但如果你能发誓放过我儿子,我就把你姐姐的下落告诉你。” 大相费德里缇很紧张地看着彼特蒙德说道:“你不能答应,她一定是骗你的。这个毒妇想骗你发下毒誓好保下她的孽种,你姐姐失踪这么多年,就算找回来也不会告慰你父母的亡灵。杀掉这个毒妇和她的孽种就算找不回来你的姐姐,你的父母也不会责怪你的。” 婆埃桑哈哈大笑道:“费德里缇,你一个阉人无妻无子,哪里知道血缘亲情是何等重要。彼特蒙德,我罪该万死,但我的儿子纯洁无瑕连一只蚂蚁都不曾伤害,多年前害你母亲也是因为我女儿是因你母亲落水身亡,咱们这一世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用我一人的性命终结这一世的孽缘罢。” 说完,婆埃桑担心彼特蒙德还有疑虑,紧接着说道:“神雕国有忘情水,给我儿子饮下后,他就会忘记仇恨,忘记我,忘记所有的一切,宛如新生儿一般重头来过。你的姐姐还活着,她生得美丽而勇敢,你就不想把她接回家吗?” 费德里缇:“彼特蒙德,你清醒一点,谁知道她告诉你的是不是你的亲姐姐。这个毒妇是在利用你。你清醒一点。” 彼特蒙德想起了童年时那个总笑得阳光灿烂的姐姐,那个总牵着他的小手去王宫后花园摘果子的姐姐,那个陪他游戏陪他作弄人陪他读书的姐姐…..她现在在哪里,她在受苦么,她还记得我么…..彼特蒙德:“只要婆埃桑伏法,她的儿子就释放了罢。我以神雕王国继承人的名义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不能下令也不能亲手也不能暗示杀害霍里斯特,如违此誓,我身死名裂神雕国万劫不复。婆埃桑,现在你可以说出我姐姐的下落了罢。” 婆埃桑长吁一口气,看着彼特蒙德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杀害你的母亲。我也是事后得知溺死我女儿的凶手就是她的父亲霍里汉斯。但那时我已经神魂失措虏走了你的姐姐,我把她偷偷安放到了幼雕谷,她已经服过忘情水不再记得你是她弟弟。但幼雕谷里霍里汉斯的弟弟霍里什克把她照顾得很好,这你可放心。” 说完,婆埃桑得意地瞅着费德里缇说道:“费德里缇,我认罪伏法,请执行罢。” 费德里缇毫无兴致地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士兵把婆埃桑押去该去的地方受刑致死。 彼特蒙德怅惘地看着李承乾和李恪不知该怎么去要求他们。 李承乾已经通过李恪了解了整个经过,这个现场报道令李誉又多剥了几斤松壳….. 李承乾温和地对彼特蒙德说道:“国王殿下,我们会去帮你找回你失散多年的姐姐,不知令姐身上有什么印记或者物件好方便我们辨识。” 彼特蒙德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承乾说道:“你们必须带上我,我要亲自去找姐姐,否则你们谁也别想离开神雕国。” 李承乾摊开手耸耸肩,无可不可地说道:“你要跟着我们去也行。不过,你先得把那孩子交给我们罢?” 彼特蒙德跳下礼台,两三步跨到霍里斯特身边,一手砍晕霍里斯特,傲娇地瞅着李承乾不说话。 李承乾再次无可不可地说道:“那…..也行,你如果不担心被孩子醒来给你一刀的话,你就抱上孩子跟我们走罢。” 红鞭子看了看费德里缇,费德里缇点了点头。红鞭子就快步走到彼特蒙德身边,搜寻了一番并不存在的匕首,然后抱起霍里斯特跟着李承乾等人去乘飞艇了。 费德里缇也知道李承乾的目的已经达到,根本不会留下来参加举国欢庆的庆功宴,遂也不再挽留,眼瞅着他们乘艇离开。 已经先行一步回到老营地的李泰现在正得意的围着篝火跳舞,一边跳舞还一边挑逗地看着猛鹰图德,那意思很明显,快来跟我舞啊舞,我是蛮勇国大英雄….. 第七十章 霍里什克 猛鹰图德学着岳喜画嚼草根,很是不屑地观看李泰的胖子扭屁股舞。 岳喜画一边啃着玉米,没错,这是神鹰国送来的答谢之礼。据称这玉米棒子在神雕国只有王宫大臣能偶而吃到,平民百姓只是见过却没有尝过,因为神雕国的等级森严,不属于平民的食物如果平民食用了会被罚去当季的所有农作物。对于食大于天的平民而言哪里敢去僭越吃玉米。所以岳喜画一边听着阿鲁玛的介绍,一边惬意地欣赏着魏王殿下难得一见的肥胖扭扭舞。 李长乐啃完一根玉米,把玉米棒子扔向李泰,砸了个结实:“青雀,别跳了,跳得丑死了,丑得天都要下雨了。”然后扭头对岳喜画说道:“大哥他们今天应该会在神雕国王宫饮宴和留宿罢,听说神雕国的四季宫可美了,可惜咱们没跟过去。” 魏芳蕾一边仔细收好自己的五根玉米棒子,一边伸手去拿岳喜画的那堆玉米:“师傅,听阿鲁玛说这玉米的亩产极高,为什么他们蛮勇国不种植这玉米?” 岳喜画无聊地指了指猛鹰族的人,懒懒地说道:“你看看,他们哪里像扛铁犁耕田的人。他们蛮勇国就是以武力狞猎为生,还有就是吃这森林中永远吃不完的果子。他们哪里还会费那力气开耕种田。阿鲁玛说他也只是种过两次玉米,由于不懂耕种,以失败告终,再也没有兴趣栽种玉米。他想吃玉米就会以山中自酿的果子酒去神雕国交换。可他现在更稀罕自己的红果酒,根本对玉米提不起丝毫兴趣。他们一个国师都如此看法,更别说其他人了。” 说完,岳喜画也瞅了眼自己面前的玉米,貌似少了许多,她就敲了敲魏芳蕾的脑袋说道:“玉米吃多了会长胖。不信?你看看李泰,吃那么大堆玉米,脸蛋更膨胀了。我这里都是生的,没有烤熟,我想带些回大唐给爹娘尝尝。” 魏芳蕾又打劫了五根玉米才心满意足地抱回自己的船舱去了。 武二妹正在跟武小顺耳语着什么,武小顺听罢哈哈大笑。无聊了老半天的岳喜画立刻八卦地凑了上去:“说啥好玩的,分享来听听呗。” 武二妹正要说,抬脸一看李长乐,只尬了一眨眼,就捂嘴悄声说道:“青雀跳的那孔雀舞太磕碜人,人家猛鹰图德原本还满满小星星一脸深情地望着他,现在愣给跳没了。也不知青雀咋想的,愣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跨界,他这是多跟自己过意不去才去学的孔雀舞。” 冯玉媛正好凑了过来,小声说道:“青雀前天悄悄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快速瘦下来,他很想像大哥一般俊美。他说他俩本是一母同胞,长相都很像的,如果不是自己太能吃,应该比承乾还耐看。我就教了他这孔雀舞…..” 李长乐轻轻捶了一拳冯玉媛:“没看出来你还能这么损人。下次青雀找到你教什么减肥法,你就给他整泻药,这个更管用。”说完,捂着嘴巴笑得很贼。 岳喜画把手搭在武二妹和李长乐的肩头上说道:“这胖孔雀不算啥,我还见过胖天鹅舞呢,可惜玉媛你不会,你要是能把李青雀培养成跳胖天鹅舞那才是长安一绝。” “什么一绝?”不知什么时候,李承乾等人已经回到了营地,正叉腰询问她们。 李长乐唉呀一声:“承乾,你们回来啦?怎么帮神雕国打赢了胜仗,他们不给留饭的?太失礼了,太失礼了。他们怎么是这样的国,下次不帮他们灭国了。” 李承乾等人早瞅见篝火旁边的烤玉米,闻着味儿挺香,就拎起一根啃了起来。 李承乾一边啃一边说道:“这东西叫什么?又甜又香的,看来还很好储存。咱们等会儿去幼雕谷多带些。” 李泰此时已经跟了过来,他听到了关键词‘幼雕谷’,他早就眼馋尉迟扛回来的那头大雕了。尉迟只让他细细看了一小会儿就把他赶了出来,说是怕他看久了自己的大雕会掉毛。那大雕已经死得透透的,还能掉什么毛,尉迟就是小气家家的。 李泰谄媚地捶着李承乾的后背说道:“大哥,带上我和猛鹰图德,我俩绝不会给你添乱。猛鹰图德的身手可好了。” 李承乾左右看了看:“千万别让尉迟知道,他要跟去了,你知道的,他,八石弓,他要去了就没咱什么事了。” 李泰狗腿地点头道:“那是当然,铁定不能让他知道。” 李承乾此时已经啃完玉米,一挥手,众人直接现场抢劫,把篝火旁的所有玉米都打包走了。岳喜画气得牙痒痒地说道:“长乐,我的玉米都被你哥打劫了。你得赔补给我。” 李长乐也牙痒痒地说道:“我的也没留下。你不能找同为被抢劫的我找赔补。” 岳喜画想想点了点头:“也是呵。” 在这座南美洲大岛的极北之地,那里的海滩上到处都是凶猛的海豹,那处海域也到处充满了丰富的海洋生物。极北之地有一处山谷很奇怪,山谷里虽然寒冷但还四季常青,山谷外就是冰天雪地寸步难行。 一个面色刚毅的英俊青年正在一处茅屋前扫树叶,一个面目清秀二十左右的美貌女子正在给一只幼雕喂养小鱼。 青年打扫完了树叶,背上一个小树藤编的篓子,冲着天空呼哨了一声,一头巨大的白雕就飞了过来。 他把坐鞍搁到白雕身上,然后骑上白雕跟那个女子说道:“美若里,我去海边再捕些鱼回来。小雕的吃食快没了,大白也需要补食一些海豹肉,一般小鱼不抗饿。” 美若里扬起冰雕玉琢般的脸,浅浅一笑说道:“你快去快回。我采了不少松塔。今晚有松子饼吃。” 青年男子正打算起飞,忽然美若里跑过来,给他脖子上绕了一条项链,说道:“霍里什克,你的护身符,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第七十一章 雕嘴崖 李承乾还在飞艇上啃着玉米,这甜糥香软的口感很合他的口味。他想起‘玉米’这名字是李长乐给起的,因为当地人称这玉米棒子为‘麦食’。这‘麦食’听起来跟长安的‘麦面’一个档次,很没逼格,所以他也觉得长乐起的这名儿很中听。 李恪身上披了件长满兜子的布褂子,这是武小顺给他偷摸做的,说是出门在外尤其是来这奇乡异国的,穿这多口袋的布褂子能多拾些宝贝药材回去。她都听说了,这块大陆邪乎,不但有绛红草七色花,听说还有忘情水,说不准还有什么神奇药材。 但是现在李恪在所有布兜里揣满了烤玉米,他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八卦地说道:“我找神雕国的士兵问过了,这玩意儿也不是本土的农作物。好像是很远很热的南边某岛国传来的,因为是万里之外的珍贵作物,才被这里的王族奉为身份的象征。回到长安,我的封地要种满这玉米,这玩意儿太好吃。” 李泰撇了撇嘴,打了个嗝说道:“玉米吃多了也腹胀得慌。我倒觉得磨成面做成饼说不定更有香的味。” 魏叔璘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说那婆埃桑说的‘忘情水’是什么东西熬制的?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真是奇哉怪哉。那婆埃桑当初既然不愿嫁给那魔头当媳妇,怎么不使美人计给那魔头灌下忘情水?这不合常理啊。” 李誉正在猛啃玉米,听到这话瞥了一眼魏叔璘,淡淡地说道:“婆埃桑不是出身采卖大臣的平常人家么,她哪来这可以颠倒众生的神奇药水?她也应该是从她那魔头夫君手里得到的‘忘情水’。这东西听着吓人,但指定这药水非常少,否则他们早用来夺取咱们的飞艇了。哪里还需要依托咱们出手灭了他们的死对头。” 众人连称分析得有道理,但知道了这么一种超乎认知的药水,心里既充满好奇,也充满了担忧。想想看,自己在神雕宫没少喝果酒,得亏神雕国不舍得那‘忘情水’,要不然自己连教坊司的姑娘都不记得了。 众人正聊得起劲,忽然李承乾大声叫喊:“卖糕的,你们快来看看前面,那是一个人么?大白雕背上的?” 众人纷纷举起望远镜四处张望,看到了,看到了,那大白雕背上真有一个人。呵?他向咱们摇红旗子打招呼呢。 李承乾连声大喊:“各就各位,阿恪给飞艇尾部添火油,把油阀开足马力。尉迟你过来撑住方向盘,你劲儿大必须得掌稳了,咱们得跟上那小子。” 李誉补充说道:“对,这不象咱们平时的飞行,不着不急地上中下高空选风力。现在咱们是逆风而行,李恪虽然在后边开足马力,你在前面就必须握准方向紧追那小子。我要那头大白雕,我要活的。”说完,就被尉迟一拳揍脸上,飞到舱壁上挂了上去。 众人爬到自己最近的坐椅上系紧了安全带,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攒劲给飞艇加油,飞快点,飞快点,再飞快点。 那大白雕飞得并不快,甚至还故意放慢速度滑翔到飞艇左侧,李承乾通过望远镜瞧清楚了白雕背上的男子。那男子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遮风罩,连眼睛部位都有蓝色的水晶框挡风,这造型活像只苍蝇脑袋,他身上的衣服不似神雕国也不似蛮勇国的服饰,是一套不知是熊皮还是狼皮制成的毛茸茸劲装。 那男子轻轻拍了拍白雕,白雕就上升到飞艇的正上空,消失在了李承乾等人的眼前。尉迟没有看到白雕,连声大喊:“谁登上了望梯瞅瞅,那白雕哪儿去了?” 李誉解开座椅上的安全带,给自己系上安全绳,一步一踉跄地向着了望梯走去。刚要靠近了望梯,忽然感觉到飞艇猛地震动,似乎飞行气囊破了一个。 这下子不用李誉登上了望梯,众人都知道飞艇必须紧急降落了。再不降落,那白雕就该挠破所有气囊了。 非常不巧的是,现在飞艇飞进了一处狭窄的山缝里,降无法降,升也无法升。当大雕再次向飞行气囊进攻时,一枝八石的羽箭冲着大雕急驰而去,大雕淬不及防被射中了翅膀,负伤远飞。 众人回过魂来时,只见李承乾满头大汗地在驾驶飞艇,而尉迟已经背着八石弓守在了了望梯上。 飞艇磕磕碰碰冲出了这雪山的夹缝,掉到了一处松林外的草地上彻底无法继续前行。 李恪用河沙扑灭了飞艇尾部燃起的大火,满面黑灰地走到驾驶舱问道:“你们怎么搞的,飞艇坏了咱们怎么回去?” 李承乾冷静地说道:“咱们遭遇大雕的攻击,飞艇的热气囊被抓破了。” 一直沉默的彼特蒙德瞅了众人一眼,背起霍里斯特说道:“攻击咱们的,应该就是霍里什克,这孩子的亲叔叔,暴君霍里汉斯的亲弟弟。准备好攀登工具,咱们要攀雪山了。” 李承乾众人疑惑地看着彼特蒙德又瞅了瞅他背上的霍里斯特,李恪此时已经翻译了彼特蒙德刚才说的话,李承乾用手指了指霍里斯特又指了指尉迟说道:“你不用背他,换他背着他。” 李恪翻译给了彼特蒙德,从彼特蒙德背上取下了霍里斯特递给尉迟宝琳,然后好奇地问彼特蒙德:“你知道寻找霍里什克的路线?你知道他的老巢?在神雕国的时候,你不是说不知道的么。” 彼特蒙德指了指满眼仇恨的霍里斯特说:“是他说的。他说他的叔叔就住在雕嘴崖上,咱们要是有胆子攀上雕嘴崖就会找到那头大白雕,但他叔叔会杀了我们为他父母报仇。” 李承乾捏了捏霍里斯特红润的小脸很不客气地说道:“臭小子,这就想报仇雪恨?咱们连你们食人国都灭得干干净净还会害怕区区一座雕嘴崖。你就擦亮眼睛看看我们是怎么活捉你叔叔的罢。” 第七十二章 攀上雕嘴崖 尉迟把霍里斯特紧紧地缚在自己的背上,把自己的行囊扔给李誉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了。李恪听到霍里斯特的肚子在咕咕叫,但霍里斯特却是一声不啃咬紧了牙齿。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肉松饼干递给霍里斯特说道:“尝尝,这毒药很好吃。想快死吃这个最舒坦。” 霍里斯特接过饼干扔到地上,满眼不屑地说道:“我有毒药,但我现在不想死,我要见到我叔叔,我要让我叔叔把你们全都杀光。” 李恪捡起地上的饼干,拍了拍土又揣回怀里,坏坏地笑道:“看来你还不饿,我先帮你存着。” 李承乾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阿恪,你怎么那么闲得慌,咱们还得赶路呢。” 李恪回过头来冲着李承乾笑道:“这臭孩子可不能给饿死了,那彼特蒙德发了毒誓的。他要是饿死在咱们手里,彼特蒙德虽与我们为友但也会为了那誓言翻脸的。得想个招,让那孩子吃点东西。” 尉迟听罢,从李恪的口袋褂子里扯出一根烤玉米递给了霍里斯特。霍里斯特拿着玉米棒子毫不犹豫地啃了起来,李恪黑着脸冲着尉迟举起了大拇指。 李承乾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霍里斯特说的雕嘴崖下面,抬头看了看高入云端的雕嘴崖,非常纠结怎么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众人正打量着这无法下手攀登的雕嘴崖,只见彼特蒙德和红鞭子分别用力甩出一个长长的爪钩,爪钩牢牢挂上崖缝里,彼特蒙德和红鞭子扯住攀登绳非常利索地爬了上去。 尉迟从李誉帮他背着的行囊里翻出一支火羽箭,只见他从容不迫的点燃火药,弯弓搭箭,嗖的一声把栓着长索的火羽箭射进了雕嘴崖的雕嘴里。他用力拽了拽,感觉着长索很稳妥,才把自己和霍里斯特挂在索圈里,用力一扯牵力绳,火羽箭头的几组玄铁滑轮开始滑动,尉迟和霍里斯特共两百多斤重量竟被尉迟一拉一升一拉一升地快速升上了悬崖。 魏叔璘知道自己行囊里没有尉迟这火羽箭好使,他赽快和李泰、李誉、李承乾仨人翻起了尉迟的行囊,三把箭筒,十支火羽箭,一张十石弓,创伤药,绷带卷,止血药,一本书……嗯,一本书?众人八卦地翻起尉迟行囊里唯一的那本书,是春宫么?是春宫么?嗯?不是春宫,是《辟邪剑谱第十八代副副副副副副副本》,什么鬼?欲练此功挥刀自宫?谁写的?怎么敢写不敢留名?里边怎么没有练功法决尽是火器制造的图纸,火羽箭也在这册图纸里,哈哈,这最后一页‘如没自宫也可练功’不知尉迟看到没有,太好笑了,劳资肚子笑痛了,想整半斤砒霜打打虫。 李承乾等人合上《辟邪剑谱第十八代副副副副副副副本》,心情很是复杂,平时那么一个正直霸道耿介的尉迟啊,怎么收藏起这种非主流整蛊搞怪嘻哈盛行的阉宦意识流的杂杂杂杂书的?这小子看不出来啊,啥时候长歪的,我等如此精明通透竟没发现身边潜伏的这只尉迟小怪。等这神雕国皇宫狗血剧落幕后,好好找尉迟谈谈心唠唠磕,关心关心大唐的祖国花朵。 众人里除了尉迟就数李誉的八石弓够劲,剩下的十支火羽箭也被充分用上了,二十八人手脚并用的快速攀了上去。 崖顶上,正在忙碌做松仁饼的美若里忽然听到霍里什克的大喊声。她取出雪橇一声呼哨引来十来头大型狼犬,套上狼犬,赶着雪橇冲着霍里什克的喊叫声滑了过去。没滑出多远,就遇到了背着大雕艰难爬行的霍里什克。她解下厚厚的披风盖在霍里什克和大雕的背上。把他俩扛进雪橇,她便一声呼哨,十来头大型狼犬再次奔跑了起来,拉着他们朝着山中一处避难屋逃去。 李承乾等人终于攀上了雕嘴崖,也找到了那处炊烟袅袅地石头小屋。小屋的院子里种着一种如莲花又如水晶般的花朵,清香幽幽,醒神舒肝。李恪和魏叔璘毫不客气地抢收起来。 彼特蒙德和红鞭子一边用鼻子四处嗅,一边东看看西翻翻。李誉等人也把这个小屋翻得乱七八糟,最后众人都聚到了那处燃着炊烟堆着柴火的灶房里。 李泰吸吸鼻子说道:“这锅里炖着什么?真香啊。” 李承乾揭开灶上铁板盖,一阵浓郁的松子香气扑面而来,松子饼熟了。众人闻着松子饼的香味却没人动手吃上一块。 彼特蒙德却拈起一块松子饼,热泪盈眶地咬了一口,泪水滑下脸膛,哽咽地说道:“是姐姐,是姐姐做的松子饼。她做松子饼最喜欢放蜜糖和雪崖花…..” 李泰见彼特蒙德没有毒发身亡,也捞起几块饼干边嚼边尝:“嗯,这味道清香松脆,比长安御膳房的糕点还对我口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管我叫姐夫罢。” 李承乾也捞起几块大嚼道:“青雀,你这是一路走来一路撩妹,这个美若里还没见着面呢,你就先定下了,万一是个丑女呢,你还愿意娶她做你的侧妃?” 李泰毫不介意地说道:“丑女?能做出如此美味松子饼的女人就算是丑女我也愿意娶回家供着。” 李恪嘿嘿八卦道:“那猛鹰图德呢?你不是在营地和她还深情款款来着?” 一提这事,李泰就眼泪吧嚓地说道:“快别提了,猛鹰图德没见着承乾还好,还能对我看上几眼。承乾这厮一出现,她那眼珠就不属于我了。我上哪儿哭去?” 李承乾赶紧跳开撇清道:“说清楚,我可没撩过你的那个猛鹰图德哈,她自己瞪着我,干我何事?你可别瞎给我扣屎盆子,武二妹知道了,还不得撕了我?” 李恪贼光烁烁地瞅瞅着李泰又瞅瞅李承乾,非常好心情地说道:“话说小顺她妹好像已经看出来了,正准备给猛鹰图德上上青雀的眼药呢。青雀和猛鹰图德指定成不了好,鸡飞蛋打都是轻的…..” 李承乾:“……哦?还有这事?” 第七十三章 攀上雕嘴崖 李泰听到这话颇有不服地说道:“武二妹这是想干啥?是想挑断我和猛鹰图德这本就不牢靠的姻缘线,然后让我哥插足渔翁获利?承乾,我觉得你这心上人这里有毛病,病得还不轻,该不是她已经开始嫌弃你长得太瘦,看上了我罢?” 李承乾咳嗽两声,说道:“她就算是看上猛鹰图德也不会看上你,你才脑回路不正常,再背后栽赃污蔑我二妹的眼光,我把你嫁给阿鲁玛。走啦,快走,顺着这雪滑子的痕迹应该能找到咱们要找的人。” 众人看着这厚厚的雪….. 李承乾:“这屋里应该还有雪滑子一般的东西,快去找…..” 众人又冲进屋里东翻西找,尉迟背着孩子站在门口看着雪地上的痕迹出神。李恪凑了过去,非常猥琐地说:“尉迟,你那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尉迟顿时脸色一沉,故作不知地说道:“啥书?你笑得这么猥琐干什么?” 李恪左右看看,悄声说道:“欲练此功…..的那本,你真的?” 尉迟脸色一黑,冷冷地说道:“那书的最后一页不是说了么,‘如没自宫也能练功’。谁会那么傻吊白痴脑残缺地较真这摆明的损招?你不会是直相信了罢?”说完上下打量了李恪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迈开了一步,听说傻病会传染。 李恪尴尬地拍了拍尉迟的肩膀,啥也没说地走开,好像刚才站这里较真八卦的不是他….. 红鞭子和彼特蒙德找到了一驾雪橇,但没有拉雪橇的雪橇犬根本无法使用。雪开始越下越大,雕嘴崖上的雪也越积越厚。众人的靴子并不适合在这么厚的雪地里行走。 尉迟把背上的小孩霍里斯特解了下来,他推了推李誉说道:“我那书呢,你给搁哪儿了?” 李誉讪讪地把尉迟的行囊递还给他。尉迟扒开行囊,掏出了那本震惊小伙伴们的《辟邪剑谱第十八代副副副副副副副本》,在小伙伴们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毫无阻滞地翻找图谱,很快就翻到了一副雪划子的划雪图,连雪划子如何制作也有详细说明。 尉迟拍了拍这画册,然后就地把霍里什克的雪橇给拆了下来,照着这画册的模样很快就打造了一副很是粗糙的雪划子。 众人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魏叔璘从李泰里抓过两块松子饼一边嚼一边问道:“尉迟,你这是要干嘛?” 李承乾和李恪等人已经捧起画册在研究这雪划子到底能不能用得上。 就在这时,尉迟笨拙着踩着两块两端微微上翘的木块,杵着自制的两根雪仗往后用力一撑,自己竟然在厚厚的雪地上滑出七八丈远。 这雪划子能用,众人欢呼起来,开始七手八脚地满柴房翻捡木头找趁手的长木板。不大的功夫,众人都制好了自己的雪划子,连霍里斯特也有了一副雪划子。 众人重新收拾好行囊,每人也吃了一些自带的肉干烤玉米,然后撑起雪划子开始一撑一划地顺着开始隐约不显的雪痕划行。 霍里斯特年纪小在吃了烤玉米和肉干后力气也恢复不少,此刻也不吵着闹死闹活,他一步一滑得非常平稳,比他身旁的彼特蒙德滑得还要好。他腰上系的绳子在彼特蒙德的腰上捆着,霍里斯特在掌握这雪划子的技巧后开始给彼特蒙德使坏,一会儿用他俩间的牵绳把彼特蒙德捆住了,一会儿他滑得太快把彼特蒙德摔得鼻青脸肿。但他这么捣蛋的复仇时光还没开始腾飞就被红鞭子给一鞭子给卷老实了。 从崖顶往下滑是越来越快,如非铭善学子都是练家子,早就被滚雪球滚到山崖下了。一行人里除了彼特蒙德滑得差强人意,其余人都已经熟稔到可以随划随停转弯换道游刃有余。滑到山中的一处平缓雪地,再也不见雪橇划痕的踪迹。 怎么办?众人停了下来,还是分头寻找罢。 众人五人一组开始分头寻找,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李承乾他们那组响起了紧急求援的鸟哨。尉迟等人立即回头向李承乾他们的去向迅速划去,还没划得太近,就听到狗吠声,还有李承乾等人的喝斥声。 再走划得更近一些,他们举着火把慢慢围了上去,只见一对年青男女驾着雪橇打算离开,雪橇上有一只盖着厚厚毛皮的受伤大雕。雪橇犬们被套着绳子无法前进,正冲着李承乾等人狂吠,甚至也想跳过去咬李承乾他们几口。 红鞭子和彼特蒙德在大声地喊叫:“美若里,美若里,我们是神雕国的人,我(他)是你的亲弟弟。” 雪橇上的美貌女子不为所动地抖动缰绳驱赶狼犬,身旁的俊朗男子却举起一张精致的唐弓搭着箭,用正宗的大唐官话冷静地说道:“你们退下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承乾冷冰冰地瞅着他缓缓说道:“霍里什克,你的侄子霍里斯特在我们手里,你难道不关心你侄子的命运么?” 霍里什克目不斜视地瞄准李承乾不为所动地说道:“我说了,你们退下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承乾一瞬不瞬地盯着霍里什克说道:“你的大雕,我们能救。既然你懂大唐官话,应该到过大唐,也应该知道大唐的医药举世无双。” 霍里什克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我怎么信你?” 李承乾看了看雪橇上的美若里,又看了看雪橇上的大雕,最后冲着尉迟招了招手。尉迟把霍里什克的侄子霍里斯特推了过来。李承乾亲手解开霍里斯特的绳子,轻轻地把他推到了霍里什克的身边。然后,摊了摊手,示意,这样可以罢? 霍里什克:“我信不过你。除非你们让道,让我们离开这里。” 李承乾不再看霍里什克,而是看着雪橇上的美若里说道:“你应该也会说大唐官话罢,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此不是为难你们的,也不为你们的大雕。是你弟弟,神雕国的国王彼特蒙德委托我们来寻找你的。你仔细看看,那个金发蓝衫的少年是不是你的亲弟弟?还有,你身旁这的霍里什克是你杀父仇人的弟弟。你来决定我们是发你们走,还是找个地方,咱们好好捋捋。” 第七十四章 忘情水 雪雕崖半山中的一处山洞里,李恪和魏叔璘正在分别给霍里什克的大雕医治。大雕大白目露凶光狠狠瞪着尉迟,尉迟往左走,它瞪向左边,尉迟往后走,它瞪向后边。李承乾一把扯住尉迟,眨吧眨吧眼睛淡淡地说道:“畜牲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美若里泪眼婆娑地愤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彼特蒙德赶紧按住美若里的手道:“姐姐,你也别气。你们这大雕把我们的飞艇挠破了,差点摔死我们,尊使他们难免会有些不忿。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霍里什克皱眉盯着魏叔璘说道:“你把手搁在大白的爪子干啥?” 魏叔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把脉啊。你大唐官话说得如此地道,难道不知咱们大唐的大夫都要把脉之后才给开药方的?” 李恪用玉冻春给大雕清洗翅膀上的伤口,大雕痛得想把李恪扇开,被魏叔璘眼明手快地给按住了翅膀。霍里什克紧张地看着李恪掏出一瓶甜香味的药罐,用刮子舀出一块药泥,然后轻轻地敷在了大雕的伤口上,最后用洁白的厚布给大雕的翅膀绑了个结结实实。 魏叔璘松开大雕的翅膀,又掏出一粒药丸灌进了大雕的嘴里,大雕吐了出来,倔强地不肯吃药丸。魏叔璘捡起药丸用净水洗了洗当着大雕的面又吞了下去,然后特解恨地说道:“最后一粒消炎止痛药没了,想要吃只能回我们在蛮勇国的营地去取。不好意思,你今晚就忍着疼睡觉罢。”说完,拍拍手傲骄地走开了。 霍里什克摸着大雕的体温逐渐正常,伤口也没再渗血,精神似乎也恢复不少,就放下心来走下大雕休栖的巢台,来到李承乾等人面前。 李承乾拉了拉他的毛皮衣角,示意他坐火堆旁拷火取暖,顺便讲讲金雕国的恩怨情仇狗血剧。 李恪已经从自己的百袋褂子里抓出一把松子,准备边剥边洗耳恭听。忽然自己身上一轻,只见百袋褂子被李泰抢到了手中,一众唐匪正在瓜分他褂子里的松子和玉米。唐匪们分脏完毕席地而坐,围着火堆,静听那神雕国不能不说的往事。 霍里什克啃了一口手中的烤玉米,凄然一笑地说道:“你们知道这‘麦食’从哪里来的么?你们是否也想知道我如何精通唐语?你们是不是更想知道忘情水是什么东西?” 李承乾抓了一把松子搁到霍里什克的手里,客气地让了让,说道:“我们今天就是过来陪彼特蒙德认认亲,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就算知道点你们国家的秘辛也传不出去。明天我们就回大唐了。你随便选点能说的唠唠就成。” 霍里什克沉默地啃着玉米,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们神雕国本是远离尘世的上古神国。我们的远古祖先发现了尘世的战争缘于人们的无知与贪婪就远遁此岛,成立了神雕国。远古的祖先他们是神雕骑士,他们养雕驯雕,他们秉持着匡扶正义的信念来往人世间惩奸除恶。 但祖先们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人世间的贪婪却是无止尽的。雕可以被驯养骑乘的奇技被人世间的贪婪盯上了,雕骑士一年少过一年,大雕的品种也越来越差。尽管如此,我们雕骑士仍然不断希望地年复一年寻找新的雕种,但不知为何越来越多的大雕无论如何饲养再也无法使人骑乘,雕骑士也越来越少。 我和我哥哥是本族最后两个雕骑士。我们神雕国看着大,人也多,其实选拔雕骑士是需要机缘的,哪怕王族子弟甚至王子公主如果没有被神雕选上是无缘成为雕骑士的。雕骑士是远离神雕国的神秘所在。 我和我哥本是农家的小孩,那年看见采买大臣买到了一只中箭的老雕打算刮杀烤食,我哥哥潜进了采买大臣婆祁斯的家里,冒着生命危险拨下羽箭放走了那只受伤的老雕。一个月后的某个清晨,我和我哥正在山坡上放羊,那只老雕把我俩捉来了这幼雕谷。 我俩在这里认识了我们的师傅羽翔长空,他是唐人。你们没想到罢,我们金发碧眼的神雕族的雕骑士竟然是唐人。我们当时也很吃惊。后来才知道,神雕选骑士只讲因缘不讲种族。 我们在这里渡过了10个年头,我们的师傅博学睿智,不但教会了我们饲雕驯雕,还教授我们神雕国的所有知识,当然也教授我们说大唐官话。在我们在小雕能够承载我们飞翔时,师傅带着我们乘着神雕御风万里曾到过大唐。我们在大唐也小住过几年。 在大唐居然的第二年师傅去世了,他说他年纪太大了,无法飞回幼雕谷,他要落叶归根永远留在大唐了。他去世没多久,他的老雕阮花也撞崖自尽而亡。我和哥哥安葬了师傅和阮花就回到了神雕国。 刚回神雕国没多久,就听说国王病重需要忘情水才能治病,因他的情伤正是他致命的毒药,只有忘情水才能解除毒药。我和哥哥接到神雕令开始四处找寻忘情水,在大海中飘零的一座古怪小岛上找到了忘情水。付出的代价就是哥哥被岛上的怪兽所伤,划瞎了一只眼睛。 从寻得忘情水回来哥哥就变得很古怪,脾气爆操得无可理喻。 终于有一天他骑着他的锐风离开了幼雕谷,没多久我就从神雕令中得知他用假的忘情水害死了老国王,成了神雕国的新国王。 我们雕骑士是曾立下毒誓不能弑君篡位,更不能以驯雕奇技篡夺凡世的权力,我们是守护者我们是惩罚者但我们不是暗杀者。 霍里汉斯很暴虐地统治着神雕国,他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采买大臣婆祁斯的美貌女儿婆埃桑。而婆埃桑的心上人另有其人,他就是前国王的儿子扎迪蒙德。 你们觉不觉得很可悲,霍里汉斯使尽一切手段使自己显得位高权重,就为了谄媚一个女子,最后他所爱的女人还被他的神雕国处死了,是不是很可笑?” 李恪:“不好笑,你再说说那忘情水呗。” 第七十五章 忘情水 霍里什克啃完玉米棒子,把棒子扔进火堆里,又转身从洞角的一只藤篓里取出几尾鱼洗剥干净喂给了大白雕。然后又从藤篓里掏出几朵大大向日葵递给李承乾众人,缓缓说道:“ 尊使自东而来见过这种奇花么?这种奇花生长在南边极热的海岛,一长一大遍。我称它作太阳花。这花朵很奇特花盘朝着太阳走,太阳高悬空中,它们就仰脸朝上,太阳日落西山,它们就垂下花盘。它们的种子,喏,就是这花盘上的一粒粒的籽,是可以食用的。” 李泰见霍里什克扣出花盘上的种子一边剥一边吃,觉得自己也可以尝尝这太阳花种子的味道,他也学着剥开壳尝一粒:“嗯,味道很平常么,还不如松子好吃。唉,你别岔开话题啊,咱们还是唠嗑忘情水罢。” 霍里什克把太阳花放进火里烧烤,不一会儿就飘出一缕香味,他再把火里的花盘取出,掰下瓜子一大堆,然后请众人尝:“我称这太阳花的种子为瓜子,因剥开瓜子的声音就像‘瓜子’。这火烤过后的瓜子味道其实是很不错的,你们尝尝。” 李承乾拈了几粒尝了尝,说道:“霍里什克,你哥哥既然娶到了他心怡的女子,为什么他会溺死他们俩人的女儿呢?” 霍里什克一边剥瓜子一边回忆道:“霍里汉斯自从当上了神雕国的国王就变得很残暴,哪怕他用手段用权力征服了他看上的女人婆埃桑,他还是不满足。他想要个儿子,但婆埃桑却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霍里汉斯已经拥有神雕国却还在寻找机会杀害前国王的儿子扎迪蒙德,几次刺杀机会都被婆埃桑给破坏了。婆埃桑也煽动民众给扎迪蒙德制造压迫感,使臣忠于扎迪蒙德父亲的各路勇士都十分警惕,没再给霍里汉斯任何机会伤害于他。霍里汉斯认为这是婆埃桑对扎迪蒙德余情未了,他恨毒了扎迪蒙德,更恨极了婆埃桑,所以就把无辜的女儿溺毙在四季宫,栽赃给了扎迪蒙德的妻子。 婆埃桑被刻意误导蒙蔽真相,设计毒杀了扎迪蒙德的妻子,在又一次精心算计正要杀害扎迪蒙德的女儿时被我及时阻止。扎迪蒙德的女儿美若里是神雕选中的雕骑士,我就带着她来到了幼雕谷,给她服下忘情水后,她就成了我徒弟。 婆埃桑在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儿竟然是被孩子的父亲亲手害死的真相后也疯了,她秘密毒死了她的丈夫霍里汉斯。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杀死霍里汉斯给扎迪蒙德制造重撑王权的机会,扎迪蒙德会原谅她,毕竟他俩曾经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恋人。 但扎迪蒙德没有原谅她,在重掌王权的第一天就驱遂了她。 她乘着霍里汉斯的锐风逃到了食人国,意外地成为了那里的女王。只是我不知道她竟然当时已经怀有遗腹子。在几年以后,我亲眼见到了霍里斯特,见到了那个跟霍里汉斯一模一样的小霍里斯特,我才知道婆埃桑生下了我哥哥唯一的儿子。 我几次劝说婆埃桑离开食人国来幼雕谷跟我们生活,但她拒绝了。婆埃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善良无助的女人,她也变了,变得利欲熏心,变得贪謩仇恨。她设计毒杀了扎迪蒙德,并使用毒树中的毒物残害神雕国。蛮勇国的舞狼酋长只是误入毒树林也被她毒箭射死,甚至蛮勇国也因此无端被殃及无辜。 我劝不了她,又不能灭了她,想了许多办法想除掉食人国的毒树林和毒花谷,但是无济于事。直到你们的出现。 凯旋门那天的审判我就在现场,我看到了审判,也知道了你们要带霍里斯特来寻我,我们神雕国的雕骑士秘密是不能外泄的。而且霍里斯特并没有被神雕选作雕骑士,我也不能把他留下来当我徒弟。所以,对不起了…..” 众人听着坑长的故事,几次都要困睡着,终于支撑不住,头一偏昏睡过去。 美若里款款走了过来,拍了拍霍里什克的肩膀说道:“所有的恶梦都过去了,等他们醒来已经被我们送出幼雕谷外了。你说他们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么?”、 霍里什克歪头看着美若里笑道:“你还记得你曾是神雕国的公主么?” 美若里笑道:“我被你虏来前就不是什么公主,应是我失踪后父亲才登上王位的罢。我并不在乎神雕国公主的尊位,我留在师傅身边很知足。” 霍里什克看着睡着的彼特蒙德说道:“你弟弟他们会失去这段与我们对话的记忆,也会忘记对婆埃桑的仇恨,他会是一个好国王。我的侄子霍里斯特会被我送回到我父亲的村子,由我父亲抚养,他将会遗忘所有的仇恨,长成一个正直豪气顶天立地的好男子。” 美若里捧出一株七色花递给霍里什克道:“师傅,你看,这是大唐尊使他们寻来的七色花。咱们雕骑士的远古药书中似乎对这七色花有记载。” 霍里什克捧着七色花脸色大变:“古书中记载这是通往无忧国的钥匙,只是古书并没有记载无忧国的国界在什么地方。这个机缘不是我们的,你从哪里寻出的,再原样放回去。把他们的疗伤药全部找出来留下即可。” 肚子有些饿,这都是啥时候了,怎么在船舱里?船舱里? 我们不是去寻幼雕谷么,怎么在这里?问那个活地图,对了,那个活地图霍里斯特呢?那臭小孩跑哪儿去了? “天哪,我们的飞艇怎么变这样的?这么破怎么回去?”李恪尖声大叫。 尉迟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嘟囔道:“嚷嚷什么,阿恪你嚷嚷个什么劲?我们怎么来这里,对了,想起来了,我们是来帮彼特蒙德找姐姐的。彼特蒙德呢?” 彼特蒙德嚎啕大哭:“我姐姐死了,我姐姐早已经死了。” 李恪一巴掌抽到彼特蒙德的脑后:“你怎么知道你姐姐死了?咱们不是还没找到你姐姐么?” 彼特蒙德举着手上的一封住哭道:“霍里什克来过了,救走了他的侄子,并留信说我的姐姐不是被婆埃桑虏走的,我姐姐早在很多年前就病死了。他还信中告诉我此生世上再没有霍里族的人来寻仇,让我好好治理好神雕国。” 李承乾拍了拍脑子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们好像见到过霍里什克。” 魏叔璘呲笑道:“承乾,咱们坠落到这里都给震得昏睡过去,你是在梦中见到过霍里什克罢?看来这养雕的梦还没清醒。” 尉迟爬上了望梯瞅了瞅说道:“咱们的气囊毁坏得并不严重,修补一下还能用。” 李恪也查看了飞艇尾部,回来说道:“飞艇的加速器坏了,其他无恙。看来咱们这飞艇还能飞回去。” 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一朵向日葵,纳闷地说道:“这是何物?” 第七十六章 把主角光环还给我 尉迟等人从飞艇里的修补舱找出了一大堆修补工具,开始修补飞艇破掉的几个气囊。这飞艇的气囊是上百个小气囊粘合而成,在意外故障破掉几个小气囊的同时,其他气囊仍然可以正常使用,只是飞艇必须得紧急下降。 现在众人都在用所剩不多的鱼胶修补气囊,李恪领着尉迟查看飞艇尾部的加速器看还能不能补救。尉迟看了看已经烧得黑不溜湫,但破损并不严重的油阀和加速器,觉得修补好的问题不大。只是需要将飞艇开回蛮勇国的营地,只有公输兰和岳喜画等人才能把加速器修好。 铭善等人补好气囊就只能等到天亮,因为这鱼胶粘合剂需要五个时辰才能安全风干。 李泰翻出飞艇里的食物给大伙儿分享。众人一边烤着火堆一边烤着玉米闲聊等天亮。 李承乾抚摸着那朵大大的向日葵说道:“这是揣我怀里的花,谁干的,这么暗恋我?”说完疑惑地瞅了瞅这飞艇上唯一的女人红鞭子。 红鞭子冷哼一声,翻了颗白眼,冷冷地说道:“别看着我,不是我搁的。应该是霍里什克给的,也只有他能天南地北地来无影去无踪。这太阳花我们四季宫里就种得有,只是没有这花盘大,籽也没有这颗粒大。这瓜子可以食的。” 李恪‘哦’了一声,从李承乾手里抢过大花细瞅,还摘下一粒尝了尝,嗯,味道不道,跟松子有些像:“红鞭子,这太阳花的瓜子产量多么?” 红鞭子嫌弃地瞥了一眼太阳花说道:“咱们四季宫里种植这大花朵只是当作观赏来看的。只有仆役才会在这大花的花期过后割下来吃这瓜子。听说这太阳花是神秘的雕骑士送来的,采自南边的一处很热的太阳岛。这一朵大花盘能产一两千籽的瓜子。你要闲得慌可以数一数。” 李恪捧着沉甸甸的太阳花,默算了一会儿,天啦噜,亩产千斤,颤声说道:“大哥,我府里的那匹乌雉千里驹送给你,你把这太阳花送我可好?” 李承乾一把夺过太阳花,柔情地抚摸了一下大花盘,淡淡地说道:“你当我傻呵?这太阳花亩产千斤,瓜子跟松子一样的嚼头,松子在长安城那是一斤百文钱。一匹乌雉千里驹就想拿下太阳花,当弟弟的也不能这么占的哥哥便宜罢?” 李泰也挤了过来抠花盘里的瓜子,一边抠一边说道:“当大哥的也不能这般小家子气罢,不就几颗瓜子么。我也不送你什么乌雉千里驹,连乌雉千里驹的毛都不送你,照样抠下来种着玩,你咬我呀?” 魏叔璘也凑了过来,从李泰手里抢了几粒仔细揣好,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太阳花如此神奇,我要种两株研究研究药用价值。” 李恪摊了摊,无奈地对李承乾说道:“看到了吧?我多谦谦君子,至少还拿乌雉千里驹跟你作交易,这俩不要脸的是直接上手抢的。” 李承乾也觉得继续拿桥逗兄弟无趣,索性直接把向日葵扔给了李恪。李恪如获致宝地捧着向日葵深情地说道:“宝贝,哥哥要发财就全靠你了…..”话没说完,李泰、魏叔璘、尉迟等人一涌而上,抢了起来。 最后,李恪鼻青脸肿地把这大花盘上的两千粒瓜子平分给了铭善众人….. 远在蛮勇国营地的岳喜画正仰望星空,讷讷自语:“说好的主角光环呢,怎么总是被配角抢戏。这幕电影难道是抢镜竞争制?从李承乾他们海边制土雷开始,他们又是遭遇战又是虏国王又是撩女王又是灭小国又是中毒箭又是寻解药又是灭毒花又是得神草…..我都有错觉,他们才是主角光环,我是来打酱油的罢…..” 李长乐拎着壶红果酒和烤鸡走了过来:“嘀咕什么呢?什么主角光环?” 岳喜画瞅了瞅满脸鸡肉的李长乐,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说你,出了大唐国就把你十九年的公主素养丢狗骨头一般丢在了长安城。你现在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德性跟蛮勇国的猛鹰图德有啥区别?” 李长乐眼睛一亮,扯了一口肉说道:“你也觉得我跟猛鹰图德可塂一拼?她啥都不会都能当女王,我觉得我要能人多点也抢块地盘,我也能当女王。” 岳喜画哂然一笑道:“这里野人挺多的,你觉得你能管得住?野人这两字,你到底懂不懂?武力征服武力镇压是唯一的办法。你瘦胳膊瘦腿的,你是战五渣罢?” 李长乐不服地怼道:“一个凤翅军能打他们一百个。一个不服打一个,一千不服揍一千。” 岳喜画拽过李长乐手里的酒壶,自斟了一杯红果酒,一饮而尽地说道:“这蛮夷穷蹙之地,就算你父皇愿意派大军过来帮你占着,你都没兴趣常年住在这里作威作福当女王。我就奇了怪了,你在大唐又不缺封地,怎么还看上这穷乡僻壤的。” 李长乐嘿嘿小声说道:“你傻啊,知道这块地是后世的哪一处?这是北美洲,富着呢,向日葵的发祥地。知道一亩向日葵可以种植多少株不?间距0.5米,一亩地大约600多平方米,每亩大约2400多株,一个花盘大约一两千粒瓜子约重100克,亩产至少480斤。” 岳喜画眼睛一跳,震惊地接着李长乐的话说道:“在长安一斤松子一百文,这480斤就是48贯钱,你的最小的农庄也有万亩良田。再加上这向日葵是四季花易成活,夏秋两季开花,四月份种植8、9月收割,根本不误农时,还可以套种大豆。你这小丫头倒是算盘打得通透。” 李长乐斜睨一眼岳喜画,一脸你还没明白的意思说道:“这向日葵是可以榨油的,这你总该明白了罢?” 岳喜画此时此刻才不得不服这配角抢镜的厉害,大唐的牛人们果然自觉不自觉都会生生抢走主角的光环,一脸内伤地补充道:“长安油价老贵了,绝不是百文一斤可以拿下的。良心价都是三百文一斤。长乐啊,你这卖完瓜子又卖葵瓜子油的,完了,这被榨完油的瓜子渣你还会拿来做点心卖罢。你老实交代罢,你在现实世界是不是挺差钱的?” 第七十七章 还有惊喜等着你 李承乾等人回来了,把彼特蒙德和红鞭子扔老营地里也不管送回金雕国,就直奔格物营地找公输兰和岳喜画。 李承乾拉着武二妹着急地说道:“我们铭善飞艇的加速器坏了,赶快帮我们瞅瞅去。” 武二妹羞涩地从李承乾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小手,指着杵旁边的公输兰和岳喜画说道:“我不懂修飞艇,兰儿和喜画可以帮你们看看。”说完,转身跑开了。 李承乾的眼珠子紧贴着那道绿色的倩影消失在了格物飞艇里。 岳喜画伸出五指在李承乾面前晃了晃,不客气地说道:“瞅啥瞅?还瞅?你摸摸你眼眶子里还有眼珠子么。你说说你们这笨的,居然连个飞艇也开不好,怎么摔的?” 李承乾,对啊,气囊怎么破的?想起来了,那个面罩怪人霍里什克乘着飞雕给咱气囊挠破的。李承乾觉得这话照实说,指定会被格物院的这帮臭丫头嘲笑,寻个人,连对方长啥样都没见着,还被对方给整坠落了,这不是没面子的问题,是很丢人的问题。 李承乾想到这里,淡淡地说道:“那个,那个上次你们补修铭善飞艇的气囊么,没整结实,给漏风了。我们也没责怪你们的意思,就是还想请你们再给修理修理。” 岳喜画和公输兰对视一眼,不可能罢,明明修补得很好,还充气检漏了的。还是去看看罢。 格物营地里,李恪献宝般从百袋褂子里神神秘秘地掏出几朵蔫蔫的雪崖花递给武小顺。武小顺“呀”地一声,惊喜地接过雪崖花,说道:“阿恪,这是雪崖花,你从哪里找到的?” 李恪挠了挠的脑勺,纳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霍里什克给的吧。他还给我大哥送花献殷勤呢。这霍里是个怪人,见男的就送花,女的不送。红鞭子连棵草都没得到。” 武小顺连连称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怪人,她小心地拈起雪崖花,凑近轻轻嗅了嗅,说道:“这雪崖花是有古书记载的,疗伤美容圣药。就算是被划破了十年的伤疤也能恢复如初。一般生长在极高极寒之地。万里雪山也不一定能寻得一株雪崖花。你怎么兜里揣了十来朵?霍里什克是不是从你身上还取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李恪又检查了一番百袋褂子,一拍大腿说道:“他搜走了我兜里的内伤药膏和治痛丸。他应该是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伤罢,否则为何躲着我们。既然有雪崖花可以疗伤,他为何还要搜我们的药膏?” 武小顺轻轻地把雪崖花放进一个小小的瓷罐里,说道:“雪崖花不能内服,有毒的。雪崖花要通过晾晒腌制再收集四种疗伤药材才能治成我刚才说的那种美容圣药。” 李恪双眼晶亮地说道:“你刚才说这美容圣药可以恢复旧年的伤疤?” 武小顺淡淡地说:“对呀,怎么了?” 李恪贼光烁烁地继续说道:“那这药的用处老大了。你想想,军伍里能用,医馆里能用,武器火药司能用…..皇宫里也能用…..女人打架划花脸也能用…..” 武小顺脸色一僵,抽手打在李恪脑袋上就是一记,狠狠地说道:“跟你说正经话呢,你怎么老想这些不着调的。这雪崖花拢共就这么些,哪有你的这用那用的。连咱们自己用都嫌少呢。” 李恪被这么一打击,兴致缺缺地说道:“你说得对。这雪崖花乃是天材地宝,哪那么容易得到。咱们有幸得到这十来朵已是万幸。” 魏叔璘大叫一声:“这些白色的花是打哪儿来的…..”李恪懒懒地瞥了一眼,然后就扑了过去….. 魏叔璘变声大叫:“阿恪,你疯啦,你松手,你抢我花干什么?” 李恪松开魏叔璘的衣襟,平了平衣襟,谦谦有礼地说道:“魏兄,你这花儿打哪来的,你还记得么?” 魏叔璘拍开李恪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说道:“当然知道,我自己摘的呗。” 你刚才还大叫不知道这花打哪儿来的,这会儿又说是你自己摘的,你骗鬼呢。 李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魏叔璘说道:“叔璘,咱们也不打哑巴迷,你肯定也知道这是那个喜欢给男人送花的霍里什克给的。你应该不认识这花吧?这白色透明如冰雪的花叫做雪崖花,有毒的,不能吃,但却是极好的疗伤圣药,但也不能直接用,得经过好几百道手续才能制成,说了你也不懂。咱俩作个交换,这玉佩祖传的,送你了。这十朵雪崖花就给我罢。” 魏叔璘紧紧搂着雪崖花不松手,说道:“这雪崖花制成的疗伤圣药可治疗旧年伤疤,这是古书中有记载的。你一块别人家的祖传玉佩就想换走我的雪崖花,想都别想。如果你能把制药配方交给我,我倒是可以让你三朵雪崖花以作答谢。” 武小顺取出一个小本,用炭笔迅速写下配方递给魏叔璘。 魏叔璘看了看配方,顿时满脸苦涩,这都什么药方啊,自己也算饱读医书,这配方上没一个字是自己认识的。他觉得这两口子在连起手忽悠他,不能这么被欺负了,花不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场子找回来:“武小顺,你这字谁教的?不想给配方就算了,把字写成这样当谁没读过书咋的?你让李恪认认,他要是认得你配方上的一个字,别说三朵雪崖花。我这手里所有的雪崖花都送给你。”说完把配方贴到了李恪的脸上。 李恪揭下配方看了看,劳资学富五车,这上面的字真不认识。难道老魏呲毛了。换我遇这样的事也炸毛。等等,嘿,我还真认识两字。 李恪厚颜指着武小顺写的配方上两字递给魏叔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老魏,你说的,我只要认识这配方上的一个字,你就成全哥哥我把雪崖花都给我。这两字,你看清楚了,念‘配方’。” 哇次奥,李恪你真不愧为李家三兄弟中最无耻的那一个,老魏我给你一个大写的服。 第七十八章 还有惊喜等着你 李恪心满意足地捧着魏叔璘的雪崖花献宝般地递到武小顺面前,献媚地说道:“小顺,我厉害吧?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眼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犀利睿智?你没挑青雀那小胖子你算是赚到啦。魏小子不懂这配方,这些雪崖花搁他那儿也是白瞎了。你快收着,别他那边等会儿又反悔了。” 魏叔璘支着耳朵早听到了,一边把玩着玉佩,一边嘿嘿冷笑道:“阿恪,想当初你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稳重少年。怎么出来旅游一趟,你就变得这么的无耻无畏了呢?我要是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编成话本子卖到长安去,估计都可以长安纸贵了。” 李恪搂着魏叔璘的肩膀坐边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咱俩别说万卷书就是十万卷书也读过了罢?咱们这趟出来是干啥来了,是体验民生来了(魏叔璘说‘环游世界’),不仅仅是环游世界。民生是什么,你明白么?民生就是我懂的而你不懂,好东西搁你手里也白瞎。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唉,魏相是怎么把你教出来的,真辛苦。”说完,背着手走了。 魏叔璘一怒把玉佩给砸了出去,哎呀,我的祖传宝贝,又猫着腰找寻去了….. 岳喜画此时正和公输兰给铭善飞艇重新安装已经清洗干净的加速器。 岳喜画一边安装加速器一边小声嘀咕道:“小兰,检查他们修补的气囊没有,根本就不是以前没粘合好的创口。这次创口撕得那么大,还有几道爪印般的划痕。指定不是之前咱们没有缝补结实,他们应该是遇到什么鸟啊、鹰啊,或者是大雕,对,很可能就是大雕把他们的气囊给挠破的。他们不是说那个什么霍里什克来找过他们,还给了太阳花和雪崖花。我觉着罢,这可能就是那个霍里干的,他让飞雕挠破气囊弄坠飞艇,就是想不让承乾他们找着他。” 公输兰一边给加速器的油阀小心地灌油,一边说道:“嘿,你这神分析,就象你亲眼看到似的。他们这油阀都没固定好,难怪遇事会着火。他们还没被摔死真是福大命大。这李承乾是他们的艇长罢,怎么维护飞艇这么重要的事就这么不重视。就该撤他的职。” 岳喜画摇了摇头,不胜唏嘘地说道:“把李承乾撤下来,谁去领队?李泰?李恪?还是魏叔璘?他们那一丘之貉都一样,换谁谁都一样。你就瞅着吧,现在咱们遇到他们了,这剩下的任务,他们指定赖着跟咱们飞艇走了。” 公输兰惊讶地说道:“不能够吧,他们铭善一向不是以能者自居么,怎么可能小伏低求着咱们当他们的飞艇护卫。在他们眼里,他们如果还需要女的来保护还不如杀了他们。” 岳喜画左右瞅了瞅低声说道:“他们可能还觉着死七八赖地跟着咱们走还是保护咱们。他们那自信心膨胀得,啧,啧,都不好形容。” 公输兰:“怎么说?” 岳喜画:“他们就觉得他们哪怕只身闯天涯也能闯出个风风火火所向无敌勇破九州剑擎四海。反正就是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可以万丈光芒飞哪里,真当自己是太阳呢…..哼!” 公输兰:“还是不懂…..” 岳喜画:“我也不懂…..,我觉得咱们不能他们每次飞艇故障都咱们白帮忙,得让他们自觉维护飞艇。风扇叶得清洗吧,油缸得清洁吧,机关部件得检查吧,气囊密闭得检漏吧…..” “咳咳,那个喜画啊,你是不是对我们铭善有什么误会?我们铭善一向都是助人为乐拨刀相助不计报酬的。你们格物的教义里难道助人为乐还要收报酬?这不能够罢,长孙山长不象是那么小气的仁。”尉迟抠了抠眼角说道。 岳喜画把最后一颗螺丝钉给拧好后,抬眼瞅着尉迟冷冷地说道:“尉迟,你们艇长呢?我们跟你说不上话,把李承乾找来。” 尉迟抹了一把脸,又悄摸瞅了眼船舱铁门里自己的倒影,稍稍调整了一下倚门的姿势:“承乾找武二妹去了,他说有几个关于飞艇的保养问题需要切磋切磋。” 公输兰不解地说道:“二妹是学医的,她不懂飞艇检修和保养。” 尉迟俊脸一红,深吸一口气,腼腆地抠着门缝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跟他说检修飞艇的事情要找你俩。可他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走了。” 岳喜画站起身来,一边擦手一边对尉迟说道:“你们这飞艇的保养很成问题。譬如说这边的机关消息,都没给擦油,这都锈上了。还有,这加速器要燃油的,油箱怎么固定在这里,易燃易爆多危险。还有…..” 尉迟悄悄瞥了一眼公输兰,毛着胆子对岳喜画说道:“喜画,你说得太快,我都没听懂。要不,你先回营地吃午膳,兰姐给我讲讲就成。还有兰姐这边的饭我们铭善也给管了,你就放心回去罢。” 岳喜画拉着公输兰悄声问道:“小兰,你愿意留下来吃铭善这边的猪食么?” 公输兰瞥了一眼尉迟低声说道:“喜画,要不你先回营地,让玉媛给我留些饭菜。我简单给铭善这边交代几句,他们这飞艇管理太混乱了。这尉迟看来还有点懂这些机械,我就简单指点指点,说两句就回。”说完,脸腾地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岳喜画松开公输兰,一边摇头一边回营地:“女大不中留啊,强拧的瓜不甜啊,重色轻友很平常啊…..”边说边走远….. 尉迟悄悄瞅了眼公输兰,只见公输兰俏脸绯红,额角有微微细汗,娇俏可人,一时间动情地说道:“兰儿,我…..” 公输兰见尉迟宝琳迟迟不说话,抬眼匆匆瞥了一眼,又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尉迟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鸟蛋递给公输兰,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鸟蛋怎么到我怀里的,你拿去煎个荷包蛋吃罢。这鸟蛋这么大应该很好吃。” 此时雪雕崖上,霍里什克望着山谷怒吼:“我的白雕蛋呢???????……” 第七十九章 下一站王后大道东 金雕国来人了,全副英雄国王的仪仗闪瞎了众人的眼。 李长乐紧紧抓着岳喜画的手说道:“这就是英雄国王的排场?比我父皇有过之而不及,太奢侈了,太浪费了,太不惜民生了,这彼特蒙德肯定又是一个收刮民脂民膏的敛财昏君…..” 岳喜画轻轻拂开李长乐的手,低声说道:“你这赤果果的嫉妒也不能迁怒我的纤纤玉手啊,瞧被你掐得,都成红烧猪手了…..” 李长乐:“……” 彼特蒙德此时已经戴好黄金王冠穿好黄金战甲配好了镶嵌蓝宝石的宝剑,一团珠光宝气銙銙銙地走来。他高傲地微微扬头朝着众人微笑,然后学着唐人抱拳团揖一礼呵呵笑道:“诸位,本国王这就要回国了,你们真不跟随本王去四季宫住住?这次回国,本王还要举办隆重的婚礼。终于有贵族美人儿真心实意地愿意嫁给我了,而不是逼迫来的。本王的婚宴规格很高的,你们其实真不用这么着急离开,吃过喜宴再回去也不耽搁事儿不是么?反正你们也在这里耽搁七八天了。”见大唐众人笑得礼貌而疏离,没有跟他走的情绪。 他正要登车忽然转过身来,悄声说道:“小道消息,这次雕骑士会来参加喜宴,你们不打算跟去看看?” 正在抚摸“大雕蛋”的尉迟猛地一抬头,高声喊道:“我们要去参加殿下的婚礼,现在出发还得及罢?” 李承乾拽了拽尉迟低声吼道:“咱们还剩下二十多天时间不多了,哪还有时间参加这小国王的婚礼?” 尉迟低声附耳说道:“这雕蛋咋整?咱们真把它敲了吃煎蛋不成?不过就是再耽搁三五天的事,如果真能得到这养雕驯雕的秘密,咱们哪怕超过百日返回大唐也是英雄。” 李恪紧盯着李承乾说道:“尉迟说得对,这婚礼咱们一定要去。” 李承乾转脸去寻武二妹,没见着,看来还得自己拿主意:“不知国王殿下的婚礼定在哪天举办,我等也好早早过来观礼。” 彼特蒙德此时已经端坐在麋鹿车上,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微微向众人招手致礼。蛮勇国的众人各忙各的,抬果子的抬果子,酿酒的酿酒,烤肉的烤肉,铲粪蛋的铲粪蛋,没空搭理他。只有大唐这一帮人还彬彬有礼地和他寒喧着,彼特蒙德矜持地含笑说道:“三日后就是我的婚礼,诸位一定要来啊。”说完,热情地冲着大唐众人招着小白手,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走了。 岳喜画陪着李长乐走了过来,李长乐淡淡地说道:“你们愿意留下来参加婚礼就参加罢。我们今天就要拨营起航了。这里的耽搁的时日太久了。我们两艘飞艇也只在这座海岛收集到两个国家的盖戳,土产也只向日葵和玉米,画作我们倒是早就完成。回头分一副给你们…..” 李承乾按住李长乐的双肩定定地说道:“妹儿啊,你们格物不能走。听哥说…..” 李长乐:“我都听到了,你们不就是为了那破雕蛋么。你们也不想想这神雕骑士是什么人,他们的地位远高于神雕国的国王,他们怎么可能来参加这个小国王的婚礼?这些都是红鞭子说的,不信啊,你去问她就知道。”说完,指了指坐那边山石上的红鞭子。 李承乾瞥了一眼还留在大唐营地的红鞭子,低声劝说道:“这不是红鞭子心里不痛快么。心上人快要成亲了,但新娘不是她自己。她嘴里哪能有向着小国王的说话?咱们甭管真不真的,去看看那四季宫也不错嘛,当作收集收集你们的绘画素材…..那红鞭子还说过这玉米和向日葵都出自四季宫。我说我这把太阳花的命名权都让给你了,你就陪我们走一遭神雕国呗,长乐?”快答应啊,刁怪公主,谁希罕要你陪去神雕国,我还不是舍不得我的武二妹…. 长乐沉吟了半晌,刚想说话,岳喜画干扰道:“承乾,你强拖着我们格物飞艇跟你们路程一致,就是为了我们格物飞艇这边的油画技能比你们强罢?想让我们为你们作实景记录,你想得倒是美。” 李承乾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暗怼,你个小丫头片子根本就不懂我这颗纯洁真挚专一痴情的美好心灵,还是我的二妹冰雪聪明。 李承乾对着岳喜画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喜画,你这么能拆穿别人的真实想法,真是佩服佩服。”说完又转头看向李长乐,问道:“长乐,如何?” 李长乐想了想,只听着红鞭子多次提到四季宫美如仙境,咱来都来了,还是去见见世面罢,遂点头答应。 当晚,众人正在营地里吃着烤玉米和羊肉汤,忽然看到红鞭子飞奔着过来。红鞭子嘴唇颤抖地说道:“我接到国王暗卫的消息,国王的未婚妻被暗杀了,就在王都的王后大道东街珠宝铺子。我需要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程小莹听到这个消息,嗖地一声不见了人影儿,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的格子装,肩上还挎了一个储物袋。她径直走到红鞭子身旁,冲着众人朗声说道:“还磨叽什么,赶快乘艇出发呀…..” 岳喜画双手交叉摆了一个暂时的手势,大声吼道:“都没问清楚情况,出发干什么?” 程小莹不满地怼道:“时间今天才不久,地点神雕国王都的王后大道东街,事件国王的未婚妻被暗杀。都这样了,这情况还算不清楚?你是不是要凶手自己跳出来抹脖子才算清楚情况啊?” 岳喜画深吸一口气,不生气,不能跟这十九岁的小丫头片子生气,等回到长安再找她老娘告状。都什么德性,这是暗杀好不好,还是新国王的未婚妻,这么大的案子咱们这些外国人合适参进去?咱们都已经在这里为这两个小国家又是打仗又是灭毒的,才缓一口气还没休息好呢,又给咱们拖进他们这些恩怨情仇的破泥汤子里?不管了,这次真的不能再管了。 李承乾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为了咱们能早日离开这里,咱们还是要管管这件案子的。对吧,喜画?” 岳喜画:“…..”对你个十三级震碎脑花瓤子辨事不明的大傻叉..... 第八十章 查案二血青年 金雕国王都的王后大道东街,这里曾是金雕国第一任国王艾瑞德相遇王后帕克瑞丽的名胜。当年帕克瑞丽以金雕国第一美人的炫丽身影常在这开满鲜花汉锦铺店珠宝遍地的东街迤逦,她的雪肤花容不仅仅是豪门云集的东街一景,更是国王艾瑞德的心头玫瑰。他俩邂逅在这里,艾瑞德决定迎娶帕克瑞丽后,这条本已繁华的东街就被命名为王后大道东街。 这条王后大道东街历来被金雕国的青年男女们视为神圣爱情圣地,今天这里人满为患,沸声震天,因为新国王彼特蒙德的未婚妻在这里被害了。大相费德里缇领着国王卫队蜂涌进了国王未婚妻忒尔弥美遇害的珠宝铺子。 金发雪肤的忒尔弥美胸上插着一支毒箭,这支毒箭精美细致竟似大唐尊使的羽林军配箭。 小国王已经在未婚妻忒尔弥美身边呆滞了很久,他木头般眼神涣发地抬起眼眸,仿佛他身上所有的生气都已消散仿若躯壳,他讷讷地问费德里缇:“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答应要参加我的婚礼,为什么会这样?” 费德里缇用手帕捂着忒尔弥美的伤口用力拨出毒箭,犹自不信地瞅着这枝唐制特式的羽箭,沉声说道:“我已经着人传令红鞭子。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先听听他们的解释罢。” 彼特蒙德怅惘地瞅着费德里缇问道:“你也觉得不是他们做的,对不对?” 费德里缇看着自己视如掌上明珠的彼特蒙德如此六神无主如此心如刀绞。他内心是充满愤怒的,彼特蒙德在他心里就如同亲孙子命根子般的重要,他无论如何不能放过这个捅破彼特蒙德心窝子的杀手,哪怕是大唐尊使也不能放过。 费德里缇颤抖地抱起已经冰冷的忒尔弥美,转头让亲卫取过一条洁白的手帕搭在忒尔弥美渐渐发黑的脸上,头也不回地对彼特蒙德说道:“咱们回王宫罢,大相会助你手刃凶手给忒尔弥美报仇。咱们走罢。”说完,抱着忒尔弥美大步离开。 彼特蒙德撑了撑椅子想站起来,撑了几次都虚脱无力地坠回去,两个亲卫走上前搀扶着他才站了起来,眼神涣散地向麋鹿车走去。 国王的马车离开了,东街上的人们仍堵在珠宝铺子的门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不肯离去。王宫卫士手持利剑守在珠宝铺子的大门口,任谁都不准靠近。 红鞭子来了,她领着李承乾等人挤进了蜂涌般的人群。 程小莹兄妹一边往前挤,一边四处观望,据多年《应天有个包青天》的熏熏,凶手很有可能也围观在凶发现场。有个白发老头在讨吃食被几个小地痞拳打脚踢,有个年青贵妇在掩嘴轻笑,有个英俊男子脸色苍白,有个肥胖中年大婶在磕瓜子,有个凶脸汉子在揍老婆,有个更凶残的鸭嗓少年在揍凶脸汉子…..唉,,,,,包大人是怎么破案的…..他咋就那么能耐一眼辨真凶,难道真要在额头上刻个月亮来代表月亮惩罚真凶??????…… 岳喜画郁闷地跟在程小莹兄妹后面,她本是想跟着她永不坠落大靠山李长乐的,现在形势如此,必须紧跟查案热血二人组,怕出乱子。 程小莹程阿牛兄妹到底有多热衷探案破案和查案,只需要瞥一眼他俩的装备就知道了,全套醒目格子装,那是他俩偶像包大人的标配(长安大剧院《应天有个包青天》里的包青天就被岳喜画设计成福尔摩斯格子装,有点恶趣味,但我崇拜,我愿意,神清气爽吃嘛嘛香)。 这格子装只是其一,包大人的展护卫公孙策,哦,他俩没有,但包大人的青天明月额他俩画上了,程小莹还给装饰了花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俩的脑袋一般大的放大镜是从哪儿捣鼓出来的,放大镜这玩意儿不是大就好用的,好么?登飞艇时咋就没给他俩限个载重限个违禁品啥的…..貌似放大镜也不违禁…..这两二血青年还真不好限制…..他俩的爹是程咬金…… 李长乐啃着玉米棒子,扯着李承乾的衣角也挤进了人群,身边还跟着面若冰霜的武二妹…..武二妹太过美艳,哪怕素颜也是气场大开地震得众人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岳喜画和程氏兄妹紧跟在红鞭子的身后最先挤出人群,珠宝铺前的国王卫队给红鞭子让开了一道路,红鞭子走了进去,岳喜画和程氏兄妹被拦在了外面。 程小莹冲着红鞭子大声嚷嚷,红鞭子充耳不闻走进了凶案现场,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示意卫兵给他们放过来。 程小莹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额间花钿,信心十足地走进了凶案现场。 珠宝铺子里除了那张沾着血迹的软椅显得有些凌乱,其他东西倒不是很乱。桌上的花瓶里一大簇火红小花开得鲜艳欲滴,琉璃香瓶摆满了货架。这些琉璃瓶的工艺不如大唐,程小莹暗自撇了下嘴。珠宝柜子是紧紧锁着的。桌上放着一个汉锦盒子,看这流光溢彩的锦面和花式竟是汉代的织工,要知道这么一小块汉锦放在长安该是怎样的天价。然而这个汉锦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物。 程小莹和程阿牛在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搜寻线索,一方白色绣花的丝帕掉落在染血椅子的下边无人注意。程小莹戴着手套轻轻拾起这方手帕,看着觉得有些眼熟,遂就放进了她的刑案纸袋里。这是她自创的查案工具,比包大人还要包大人。岳喜画敢怒不敢言,这是我给你贡献的金点子好啵。 程阿牛在一寸一寸研究地上的脚印,一边研究一边用炭笔在笔记本上画图。这个脚印很明显很大,大概两掌半寸,个高应该很高……这个脚印不大不小还偏瘦,大概一掌二寸,女人的脚印……这个脚印一掌四寸,中等身高的男子脚印……这个脚印怎么只有半掌,难道是个瘸子…..这个脚印梅花形的,嗯,非人类脚印….. 第八十一章 谁的手帕 没过多久,李承乾等人挤进了围观的最里圈,李承乾等人没被放行,只能在门外干着急。李长乐一眼瞅见了岳喜画的牛角发,自从岳喜画感觉到自己偏离主角光环时间太久,就觉得要整个牛角发型框正框正主角的上镜率。总被配角抢镜,还是被铭善那些男的抢镜,太损面子。 果然牛角髻的力量很吸睛,这不,李长乐就一眼看到了么,她站在士兵的圈外大喊:“岳喜画,岳喜画,里边那个牛角丫头,你听到没有?我们被拦在外边了。” 岳喜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吸睛牛角,甩了甩长长的披肩发,得瑟地走了出来:“承乾,二妹,长乐,你们怎么才来呀。我们这边刑侦四人组已经初步取得重大进展,想进来看看么?喂,当兵的,放他们仨个进来。哦,对了,他们听不懂。我去找红鞭子。” 李承乾厌厌地摆了摆手,武二妹尴尬地笑了笑,李长乐一副不耐烦地催撵岳喜画:“快去,快去。你们有四个算四个都是二五眼,你们都能取得重大进展?你们咋不说你们已经抓到了凶手?” 岳喜画正往里走着,一听这话就忽然不想去找红鞭子了,转过身来一脸傲骄地说道:“长乐,要不,咱俩打个赌?我们四人一定比你们三人侦破速度快,为个好彩头,我出二十两金子。” 李长乐捥了捥袖子,支着细胳膊,又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要跟岳喜画击掌为誓,岳喜画伸着手绕了半圈嫌弃地瞥了瞥,淡淡地说道:“我越来越觉着你挺适合留在蛮勇国当女王的,这打赌约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你不会是被猛鹰图德洗脑了罢?” 李长乐尴尬地左右四顾了一下,气吼吼地低声说道:“你最近怎么那么多废话,真的是为了主角光环?你这抢镜的技巧也够拙劣的。要不要我送你本上古名着借你学学?” 岳喜画挣扎了一下,满眼期待地问道:“啥名着?” 李长乐神秘地说道:“《辟邪剑谱第十八代副副副副副副副本》怎么样,厉害罢?” 岳喜画愣了愣神:“不怎么样,就是名字长了点。我去给你们喊红鞭了去了。”说完就进屋去了。 岳喜画还没有把红鞭子从里屋唤出来,李长乐她们这边就先出了乱子。一队过来换岗的士兵瞅着了李承乾等人,看了看手里的画像,又用力地瞅了瞅李承乾,然后就要押着李承乾等人去王宫见大相费德里缇。 这时李恪、尉迟和公输兰等人也挤到了人群的前面,看到这情况,李恪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因为说的是神雕话的语言,押解李承乾等人的卫兵诧异地瞅着李恪不知该抓还是不该抓。 李恪又再次发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 卫兵这时恍然明白眼前这群人同自己正在押解的三人是同样的装束,应该是一伙人。他厉声吼道:“王后之死颇有蹊跷,但使王后致命的是一枝毒箭。大相费德里缇已经使人仔细查看过,这枝羽箭正是你们大唐士兵的配箭。大相虽然也不相信大唐尊使会行此凶残之事,但还请诸位随我等进王宫觐见大相之后再说罢。” 正在这时红鞭子走了出来,她淡淡地对为首的卫兵说道:“他们是我们神雕国尊贵的客人,在凶手还没要找出之前,你们不能这么失礼苛待他们。你们放开他们,我陪他们去见国王。” 押着李承乾的卫兵不松手,红鞭子寒冷如霜着脸甩出一鞭子掺在了为首卫兵的脸上。为首卫兵摸着脸上浅浅的血迹,诚惶诚恐地挥了挥手,一众士兵松开了李承乾仨人,散了开去。 红鞭子冷冷地盯着李承乾和李恪数人数息功夫,才领头抬步向王宫走去。李承乾等人也来不及分享各自打听来的消息,快跑两步跟上了红鞭子。 留在原地守卫的士兵一脸牙疼地悄悄问为首士兵:“那女人啥来头呀,咱们为什么要听她的?那群唐人跑了怎么办?” 为首士兵狠狠瞪了牙疼士兵一眼,抹了抹脸上的鞭痕,淡淡地说:“她就是红鞭子…..” 众人徒步走到王宫时已近申时。日落偏西,王宫里正在准备每日必须隆重的夕食。有卫兵通报,红鞭子领着大唐众人过来了。大相费德里缇揉了揉紧锁的眉心,瞥了眼仍然呆坐的彼特蒙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去迎接大唐来使。 费德里缇满身金边黑袍不象前次迎接李承乾等人时的金边白袍,他面无情况地说道:“大唐尊使想必已经听说彼特蒙德未婚妻被害一事。这毒箭的事情想必也已经知晓。我自是相信尊使不远万里而来不是为了杀害鄙国一介无怨无仇的柔弱女子,但忒尔弥美胸中毒箭却是大唐士兵的羽箭,虽不见得是真凶,倒也是极有可能是帮凶。”说完,紧闭嘴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深鞠一礼,歉然说道:“大相,一支毒箭并不能证明我大唐就是帮凶。诚如您所言,我们万里而来助你们神雕国灭掉敌寇,乃是诚心诚意结盟神雕国,值此即将远航的关键时刻怎么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大案。大相千万不要被凶手的蹩脚手段蒙蔽了双眼。” 李恪也上前一步补充道:“大相,咱们大唐士兵在帮贵国作战的过程中就有人遗失羽箭。所以,一支羽箭真的不能证明任何问题。它唯一能证明的是有人蓄意挑拔我们两国的关系。” 红鞭子也上前一步恭敬禀道:“大相,我们在王后被害的椅子下拾到一方女子用的手帕,我看这织物不似我神雕国的。”说完,把程小莹找到的证物双手呈上。 李承乾目不转睛地盯着红鞭子手里的手帕觉得眼睛有些跳,武二妹的,怎么会?想到这里,忍不住转头去看武二妹,他也同时从武二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那抹毫不掩饰的惊讶。 第八十二章 不是毒箭 大相费德里缇拎起红鞭子手中的帕子,细细看了看,觉得似曾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他喊过侍者去请王室的内务大臣来政务殿。他觉得这块手帕质料很轻薄不像他们金雕国的纺织品织线粗硬帕子粗厚,这质地倒很象东南边的小国的织品,听说那里的苎麻要柔得多的。 内务大臣不一会儿就小跑来到政务殿,他拎着帕子正面反面瞅了瞅,觉得织钱还是没见过,苎麻再软也软不过手里的这方手帕。他无意间瞥到了李承乾等人的衣料,他啧啧称奇地走到岳喜画面前,拉着岳喜画的衣料左看右看。 岳喜画铁青着脸强忍着内务大臣的无礼,扯着宽大的衣袖冷冰冰地瞪着内务大臣,任他查看衣袖衣料。本觉得自己是个循规蹈矩非常知礼的人,想想人家国王死了王后想查看一下布料就给他们扯扯衣袖也无妨,但是她自己都想不到,不到半刻她就忍无可忍扬手甩了内务大臣一个响亮的耳光。 耳光太过响亮,众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二人,内务大臣英俊白皙的脸上赫然一个红红掌印,众人又诧异地看向岳喜画。岳喜画甩着小手,边喊疼边嚷道:“唉嘛,手真疼。你看衣袖就看衣袖,你抽我手帕干什么。这东西不是外男可以看的,你不信,你问问他们。”说完指着大唐众人。 内务大臣没有答话,大概也听不懂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低声对大相费德里缇说道:“这姑娘的衣衫面料和这手帕近似,她衣袖中的那方手帕面料和这条一模一样,只是花式不同。这姑娘很可疑。”说完,捂着脸狠狠地瞪了岳喜画一眼。 李恪内心轻叹一口气,咱们大唐这就被上眼药了?绝对不能够啊,上干货。 李恪拉着程氏兄妹走到了大相费德里缇面前,拱手说道:“大相,我们大唐在凶案现场寻到了更加重要的证据,一个首饰盒和几枚大小不同的脚印。”说完把证物呈了上去。 费德里缇匆匆瞥了一眼,就把证物扔给其他王宫大臣研究。他抬手示意李恪继续说。 李恪抬眼看了看王宫大臣手里的证物,很是着急地说道:“大相,这首饰是打开的,但里面空无一物。红鞭子已经问过那家珠宝铺子的小老板,这盒子里原来是有一串项链的,一串蓝宝石项链,价格你们这里的金币10万枚。还有就是现场的脚印了,红鞭子他们四人进入现场看到的脚印非常杂乱,尤其是你们去了现场之后踩乱了现场的脚印。红鞭子他们只能从三十七枚脚印里一个一个去画形和分辨,大致结果如下。 有二十四枚大小鞋印差不多,鞋底有大致相同的防滑纹,说明这些都是士兵的制式鞋,这是十二个士兵鞋印。有六枚鞋印也是制式鞋,但鞋底花纹不同于士兵的花纹,应该分别就是大相、国王和某位大臣的鞋印。有一双女人的鞋印,应该是王后的。还有两只两掌半寸的大脚印,这应该是个大高个的。最后还有一双鞋印很奇怪,一只外拐鞋印和一只半掌鞋印,很有可能是一个瘸子的。最奇怪的就是最后一个鞋印,是狗爪印,只有一只。 如果在你们走之后我们到来之前,那间凶案现场再无人进出,那么凶手的脚印就在那三十七枚里。 大相请回忆一下,当时你们进入凶案现场都有哪些人?” 大相费德里缇扬起手,阻止了李恪的继续提问,他似乎在皱着眉头在想问题。他又不确定地看了看李恪呈上的脚印草图。他颤抖地嘴唇说道:“是他,是他来了,他来复仇来了。”说完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满脸的惊恐。 李恪拉着费德里缇一瞬不瞬地追问:“谁?你说的是谁要来复仇来了?你到底要说清楚呀。” 费德里缇惊恐地指着纸上那唯一的一枚狗爪印说:“他就是驯雕王霍里汉斯。”王宫里的诸位大臣听到驯雕王的名字都噤若寒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股滑到在地上爬不起来。 红鞭子伸手去拉费德里缇却怎么也拉不起来,红鞭子生气地大喊:“叔祖,那驯雕王早被婆埃桑毒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就算要报仇也是找婆埃桑。怎么会找到新王后身上?” 费德里缇惊谎失措地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个霍里汉斯是神明选中的雕骑士,他御雕飞行,一日万里也毫不夸张。他在南海的某座海岛上不是寻到了忘情水吗?还有一样神物是没有告诉你们,古书中记载的狗腿杖。传说那狗腿杖能使阴魂不散为死者报仇。” 红鞭子气极大喊道:“什么首饰盒,什么破脚印,什么臭手帕,那都是故弄玄虚。叔祖,你不能信那个。杀死王后的凶器都不是这三样破东西,而是一支毒箭。据我所知大唐的羽箭上无毒,最多也只有使人昏睡的麻药。你把毒箭给我瞧瞧,我觉得这箭上的毒非常蹊跷。” 费德里缇还没有说话,从内殿里走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大高个,他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一支羽箭递给红鞭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内殿了。 李恪小声地问道:“他谁啊?” 红鞭子不语,觉得这些唐人真厚脸皮,一个国王贴身护卫也瞎好奇。 红鞭子举着毒箭仔细地看箭头上的黑色部分,泛着一抹淡淡的蓝紫色的晕彩,又用手轻扇闻了闻,有股腥臭,但辨不出是什么毒药。她把毒箭递给李恪,李恪也是看了看闻了看又摇了摇头顺手递给翘首以待老半天的程家兄妹。 程小莹取出琉璃轻刮下来毒箭上凝固的少许血渣,然后滴了两滴什么药水,又用一张白纸浸染上了这血渣混合液,不一会儿那张染有血渣的印迹上出现了一团大大的黑色印迹,免如墨汁且散发着浓郁的腥臭。程小莹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是致幻毒,根本不能致人性命。王后怎么会死?王后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口?我们需要验看一下。” 第八十三章 银针查案法 红鞭子看了一眼费德里缇,费德里缇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她知道此时无法振作迷信雕骑士传说的叔祖父。她只能深深掩饰自己内心的难过,寄希望于大唐使者助她破案扫荡在神雕国兴风作浪的跳梁小丑。她很担心刺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预谋有阴谋的刺杀组织。 红鞭子冲着众人招了招手,让他们随她进内殿查看王后的伤口。李承乾用手指了指程阿牛、程小莹、李恪和武二妹跟他进内殿,示意其他人原地等着,然后一脸严肃地走了进去。 岳喜画气得两眼一番,主角光环又被李承乾那厮抢走了。自己的牛气冲天髻呢,怎么就没有起到该有的光环作用,难道那本《发髻面相转运书》是某渣写来骗自己的,想到这里很是疑惑地猛瞅李长乐,嗯,长乐那么懒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趴书桌就为坑我一把写本书,等回到长安定要找李淳风那臭中二要回买书的钱。二十两银子呢,本幕电影的圈粉情节怎么可以又没有自己….. 李承乾等人跟着红鞭子走到了停放王后遗体的房间,宽大的摆满鲜花的棺材里已经死如漆墨的美丽王后非常地令人渗人。 程阿牛戴着手套开始从死者的头颅摸起,再摸向颈椎,再继续向锁骨和手臂摸索,没发现伤口和异常。再用小剪刀轻轻剪开死者胸前的前襟,用镊子挑开死者的箭伤伤口,发现伤口附近并无其他毒药。伤口的深度也不很深,根本没有插进心脏,如果羽箭无毒只是致幻药水这伤是不能够致命的。为何死者面如漆墨竟是非常明显的中毒身亡。 程小莹让武二妹给她捧着她的工具盒,她让李承乾和程阿牛走开,她继续剪开死者的前襟露出死者的小腹,她戴着手套正要用薄刀子刨开死者的皮肤取出里面的器官查看,红鞭子一手拦住了她俩。红鞭子抬眼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彼特蒙德,泪眼婆娑地说道:“还是不要再继续验尸了,她毕竟是他的王后,赶快缝上衣服罢。” 武二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程小莹,程小莹从工具盒里又取出十多枚长长的银针,一边用手量着死者的小腹和胸部,一边一支针一支针地扎进死者的胸腔里。程小莹几乎摸索着死者的每个器官都扎了一根试毒针,还在死者的喉部也扎了一根银针。然后从工具盒里取出一个沙漏开始计时。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武二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面对这黑漆漆的尸体也没任何胃口吃补食。直到这时,程小莹才每取一枚银针,用一块写有器官名称的布条别住银针,直到取完所有的银针。程小莹用放大镜一支支的检查银针并嗅闻银针上的气味,武二妹则是苦逼地用针线缝合死者被剪开的衣襟。 程小莹验看完所有银针,脸上浮出一抹喜色,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承乾和程阿牛招了招手,他们一行人才走回政务殿。 李恪一路上按捺不住好奇问程小莹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说呗,等会儿我给你们当翻译。” 红鞭子不屑地瞥了李恪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叔祖都精通你们大唐官话。” 李恪低声‘砌’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你们不肯说我也猜到了,肯定是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当李承乾一行人回到大殿时,神雕国的王宫大臣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大唐的二十来号人还杵在大殿里唧唧咕咕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李恪走回到人堆里,小声地说道:“我们剪开死者的衣裳了…..” 众人眼睛放光:“啊……?” 李恪左右瞅了瞅又小声说道:“死者伤口只有一处,中的毒也只有程小莹说的致幻药,那种致幻药不是毒药不能取人性命。” 众人又非常失望地:“切~~~,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你这跟过去也没啥发现啊,你这该死的打酱油的。” 李恪:“…..怪我咯?程小莹明明有重大发现又不肯说…..” 众人:“小莹有发现?那都别说话了,听听小莹怎么说……” 程小莹给红鞭子耳语了几句,红鞭子就找人捉来了几只兔子。程小莹在每只兔子身上都扎下了一根扎过死者的银针,大约半刻过后,有两只兔子倒地暴毙。 程小莹提起暴毙的两只兔子,让程二牛帮忙看了看银针布条上的字。然后继续等剩下的四只兔子的中毒反应,剩下的四只兔子似乎没中毒,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活蹦乱跳的。 程小莹这才和程阿牛讨论了一下分析结果后,恭敬地对大相费德里缇说道:“大相您看,这两只死掉的免子是插着分别写有‘胃’和‘心脏’的布条的银针。这说明死者的‘胃’和‘心脏’都有剧毒。但为何喉咙处没有剧毒?这剧毒是哪里来的呢?” 众人听到这里也非常费解,对啊,这剧毒如果没有通过喉咙怎么到达胃和心脏的。 程小莹这才缓缓解释道:“这是因为死者吃在胃里的东西和这箭上的致幻药混在了一起,变成了漆墨毒。” 费德里缇喃喃道:“漆墨毒?果然是漆墨毒。虽然没有见过,但古书有记载,这剧毒是由致幻药和松子粉制成。忒尔弥美的死果然是霍里汉斯在复仇。” 红鞭子:“叔祖,你且听完大唐尊使的检查结果罢。” 程小莹摇了摇头说道:“死者在到达珠宝铺之前吃过松子类的食物,而到达珠宝铺后被羽箭射中心脏位置,但箭伤不深,但箭头的致幻药足以顺着伤口的血液流进胃里,遂而引发中毒。这凶手似乎力气不大,又或者离得太远,所以箭伤不深,但他是如何令死者在当天食下松子又如何算到死者的行程,我就不得而知。不知大相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红鞭子忽然抬头问道:“内务大臣呢?内务大臣呢?那个被打肿脸的内务大臣呢?” 第八十四章 营救小国王 红鞭子的提醒令大相国费德里缇精神一震,恍然大悟,哪有什么阴魂复仇,分明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使出漆墨毒这种扰乱视线的办法就是为了更好的隐藏杀手,还有之前的手帕和狗杖脚印也是为了扰乱线索。那么这个凶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好,国王殿下! 费德里缇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冲向王宫后殿。红鞭子也意识到什么,紧跟着费德里缇跑向王宫后殿。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终于想起要请咱们补食了?今天走得急,连块饼干都没带过来,真是失策啊失策。 正当岳喜画和李长乐等人还在讨论这里这么尴尬,等大相他们回来,咱们先告辞回飞艇吃些芝麻糊麦饼将就一顿,就不留王宫吃夕食了。 没过两刻的工夫,费德里缇和红鞭子又跑回了政务殿,他俩身后还跟来了一大群士兵。费德里缇满脸铁青地说道:“彼特蒙德不见了…..”说完带着几只猎犬,领着大群的士兵冲了出去。 程小莹似乎也猜到什么,她淡淡地问道:“国王殿下是不是去看王后的遗体了?” 红鞭子惊慌失神地说道:“不是,他不是去看她。因为他从来不离身的王剑还撂在后殿地上,他的靴子也在椅榻下。他不可能光着脚离开王宫。” 大唐众人傻掉般地再次面面相觑,小国王不见了,那咱们只能陪着他们继续饿着肚子找人了呗。 岳喜画自认打小练就的寻人找狗超级无敌大秘招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她深吸一口气,主角光环请赐于我力量罢。呼哈呼哈罢了,岳喜画咳咳两声以提醒自己的存在:“各位,说到找人,我的经验最丰富…..” 程小莹毫不留情夺走主角光环道:“红鞭子,你刚才在问内务大臣去哪里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后之死跟内务大臣有关?” 红鞭子点了点头说道:“王宫里王族和王宫大臣的吃食和出行都离不开内务大臣的打点和记录。王后忒尔弥美平日里就很喜欢吃松子,她虽然还没有正式嫁入王宫,但国王殿下彼特蒙德就给忒尔弥美送去了很多的松子。” 程小莹:“王后爱吃松子,国王给未婚妻送几筐松子也很正常。怎见是内务大臣在搞鬼?” 红鞭子:“忒尔弥美这三日后就会嫁进金雕国的王宫,她此时应该不出大门才是。她却出门来了王宫,国王当时还在你们蛮勇国的营地,你说她明知国王不在王宫却来了王宫,这是为何?” 程阿牛:“她找奸夫?奸夫就是那个内务大臣?” 红鞭子很纳闷这两人明明是亲兄妹,长得那么相像,怎么智力这块怎么就厚了这个小姑娘刻薄了这个大小伙儿了呢? 红鞭子:“内务大臣跟你们唐宫里的太监是一个含义。” 程阿牛:“那她专挑国王不在的时候进宫要干什么?她三日后就可以嫁给小国王了,王宫就是她的地盘,她犯得着这么着急忙慌地熟悉地盘么?” 程小莹:“我知道了,她来找大相费德里缇。她想拒绝这门婚事,我说得对罢?” 红鞭子尴尬说道:“就是这样的。彼特蒙德以为忒尔弥美是自愿嫁给他的,其实忒尔弥美原来是有未婚夫的,是她家族的安排,把她强嫁给了彼特蒙德。她很不甘心,趁着家里人没看严实逃了出来,想找大相费德里缇讲道理退到这门婚事。” 程阿牛忽然打断他们的分析说道:“我想起来了,小莹,你是否还记得咱们刚到王后大道东街时看到的一个白发老头么?” 程小莹:“…..你这会儿提一个挨欺负的讨饭老头有啥用?” 程阿牛:“那个老头就是食人国的最后一个长老。他说他们食人国不是吃人的恶魔国而是实仁国。我当时跟着承乾他们就在食人国里,见过这个老头。我清楚记得他被蛮勇国的士兵给砍死了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老头挨打的时候…..他手里的那根打拐杖…..,不会罢,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程小莹、岳喜画、李长乐、李承乾、尉迟等人一涌而上按住程阿牛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那个老头?他什么长相特点,你赶快说一说…..” 红鞭子却很奇怪地一句也没多问,拿着她的鞭子就要出门。岳喜画一把拉住她道:“红鞭子,你知道在哪里找到那个凶手?” 红鞭子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问他也没用,他知道的还没我多。叔祖没头苍蝇地一条条街道地搜寻没用,我得找士兵去转告叔祖,我找着彼特蒙德了。我们得行动快点,再晚彼特蒙德的性命有危险。”说完,一道红影一跃而出,疯狂地奔向王后大道东街。 大唐众人也跟随着红鞭子的卫兵一路狂追,来到了王后大道东街的街角躲藏了起来。红鞭子的卫兵队长用手势指挥士兵悄悄分头行动,大唐众人也自觉敛藏声息悄悄跟在士兵的身后。没多久就潜进了一所高大的豪宅。 大唐众人顺利的翻墙而过,只留下李泰站在墙外吹冷风,李泰跳着胖敦敦的身体悄声喊道:“喟,喟,你们留一个人保护我呗,这异国他乡的,月黑风高的,我怕怕……” 李承乾也觉得把弟弟一个人扔墙外有些不妥,扔给李泰一包狗尾草,还好心说道:“我知道守墙外挺无聊的,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东西磨牙。这会儿你就迁就一下,用这个磨磨牙罢。” 李泰从善入流地挑出一根狗尾草磨着牙道:“你们快去快回哈…..” 忒尔弥美家的宴客大厅里此时有一个白发老头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年青小伙,一边抽打一边狠声说道:“你要复仇你要报仇血恨,你找婆埃桑去报啊。你干嘛要杀死我们全族老小,他们又没伤害过你,你怎么能那么狠毒?” 彼特蒙德很是硬气地吐了一口血说道:“你不是已经被蛮勇国的士兵砍了么,这脑袋是怎么长回来的,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白发老头用怨毒地眼神瞅了一眼彼特蒙德,呸了一声说道:“你们杀死的那人是我亲哥哥…..” 第八十五章 到底谁错了 彼特蒙德厉声吼道:“忒尔弥美总是无辜的罢,你为什么要设计毒杀她?”说完,拼命挣扎绑在身上的绳子,挣得手腕开始滴血。、 白发老头一鞭子狠狠抽在彼特蒙德的脸上,狰狞地说道:“因为她不想嫁给你,而你又非常中意她。她不愿听从我的安排嫁给你,给你和费德里缇下毒为我族人复仇。她这样不忠不孝的废人不去死又有何用?” 彼特蒙德凄厉地喊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忒尔弥美是爱慕我的,她亲口答应嫁给我的……” 白发老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她亲口答应?她爱慕你?她是有未婚夫的,她告诉过你没有?你知道她死前去王后大道东街干什么?她要私奔,她要和欧罗卜门私奔,她的行踪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内务大臣那里买到的,她瞒我瞒得很严实啊。” 彼特蒙德出离的愤怒道:“忒尔弥美怎么会跟别人私奔?欧罗卜门也不过是一个低等贵族子爵的儿子,我是国王的身份,我拥有一切。你不要再企图抵毁忒尔弥美,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毒药杀害她,漆墨毒能给她致幻到万蚁噬骨之痛。啊…..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要用漆墨毒杀了你……” 白发老头又一鞭子狠狠抽在彼特蒙德的身上,看着彼特蒙德血葫芦般的体无完肤,狠狠笑道:“她是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她生而为我实仁族长老的孙女。她的族人她的亲爷爷在实仁国啃野果披兽皮挖黄金,她从小生下来就居住在这金雕国最富饶的王后大道东街,享受实仁族供献的一切金珠玉物,她却没有完成替实仁族报仇的使命。她居然还要逃跑…..” 彼特蒙德讷讷不可置信地说道:“她是食人族的人?怎么可能,她那么纯净那么美好……你骗我,你就是想给错杀忒尔弥美找借口……你这个恶魔…..你们食人族都是恶魔…..被我们灭国就是天意如此…..” 白发老头忽然狠狠用鞭子抽打彼特蒙德,一边抽打一边狠狠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罢,你的老师费德里缇也应该没有告诉过你。金雕国、蛮勇国、实仁国原来是一个很强大很富足的大国,后来才分裂成了三个国家,战争百年也没有谁服过谁。实仁国最倒霉,居住在毒物丛生的南岛,族人们需要不断和毒树毒花毒蛇毒虫做战斗,还要和丛林里时常出没的凶猛野兽作战,生存很不易。 我和我哥哥是实仁国先知族长老的双生子,我成长到十八岁时就被秘密派到金雕国谋生存。我凭借实仁国全族上下挖来的黄金在金雕国经商立住了脚,后又在与蛮勇国的多次战斗中立功成了金雕国新晋贵族。我们南岛毒物丛生无法耕种,野果虽多猎物也多但毒物更多,稍不注意就会中毒伤亡,再加上三国间的战争频发,实仁国人口也越来越少,所以我们实仁国会经常偷袭金雕国和蛮勇国的边民或者士兵,虏到人口就偷运回来补充我们实仁国的人口数量。我在金雕国的贵族身份除了交易采买食物就是掩饰这一切的。 我终身无娶,我哥哥却劫到蛮勇国的公主生下了后代…..忒尔弥美就是我哥哥的亲孙女,她生为实仁国长老的亲孙女不伺机报仇篡位却要私奔,你说说,她得多愚蠢才干得出这样的事。 我花重金买了大唐尊使的羽箭和一块手帕,这两样东西都是你们的内务大臣要走我二十两黄金才卖给我的。你们的内务大臣是金雕国的神偷手,你们竟然把那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一个小偷,呵呵,你也活该被我虏来。 说来我这小孙女也不是一无是处,她虽然死了,但伤透了你的心,你在王宫里神思恍惚又不要人陪伴,我才能够得手。 现在那个傻子费德里缇大概已经相信杀死忒尔弥美和虏走你的人是大唐和蛮勇国,蛮勇国和金雕国的战争即将打起,你的大唐尊使们也即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支羽箭嗖地飞了进来,正中白发老头的心脏,一身劲装的红鞭子跳了进来。李恪、李承乾、尉迟、魏叔璘、李长乐、岳喜画、武二妹、武小顺、魏芳蕾等人也跳了进来,团团围住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们都来了,可惜蛮勇国的那个阿鲁玛没有过来。不过有你们在,我也可以报仇了…..哈哈哈哈……” 李承乾问:“他要干什么?”眼神杀。 岳喜画泪奔,都抢到了上镜专场,该我主角光环了,你又抢我镜也就算了,还抢我台词……(‘随时开玩笑导演’吧唧一口爆米花:貌似这被抢台词也没有什么亮点,你最近很着急出镜么?) 岳喜画赶紧抢答:“依照常规剧情,接下来他会举出火把然后再点燃火药,我们只需要……” 红鞭子道:“彼特蒙德你还活着么?” 岳喜画:“......”喵个咪的,又抢我主角光环! 彼特蒙德:“咳…..咳……,红鞭子…..,这里危险,这老头在这里储藏了很多傀儡白虫……你们快离开,把这里一把火烧了……不要管我了……告诉大相让他另扶持一个真正聪明勇敢的国王……我不是你们的英雄国王……” 红鞭子大喊:“彼特蒙德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会救你出去。尊使,你们身上还有绛红草吗?解傀儡虫的毒只能用它别无他法。” 白发老头一鞭子砸破一个大大的土罐子,里面爬出许多白色的大虫渗着惨白的光向四周扩散,开始追踪众人包括白发老头。 李长乐看着这吓人的虫子吓得直跳脚:“怎么办,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玛呀,踩不死呀,救命啊……大哥救救我……”说完冲向李承乾。 李承乾一边脱下衣衫给妹妹掺打衣上的傀儡虫,一边跳脚死命踩死虫。忽然他怀里掉出一个厚布包,布包里还散发出夺目的七色光,从那光开始散发出来,所有的傀儡虫仿佛如被定型了一般一动不动….. 第八十六章 到底谁错了(二) 不但傀儡虫被定了型,所有现场的人也被定住了,想动不能动。岳喜画看着手掌上的那只一动不动的傀儡虫很想尖叫,很想甩手,但动不了,连一根毫毛都动不了。 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姿势也不同,视角更不同,而岳喜画此时虽然僵硬得仿如石化,但她目光正对着李承乾掉在地上的那卷厚布包,她看到了,她又想尖叫了….. 李承乾的那卷厚布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层层掀开露出了那朵光彩夺目的七色花,七色花越来越亮,四周涌动的陌生花香也越来越浓,傀儡虫一只只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中,仿佛会溶化一般透明起来,最后变成一滴滴透明的水珠又汇集成一缕透明的水流,向着七色花的花芯冲去,当水流击打在花瓣上时…..岳喜画忽然觉得身体一重,好象能活动了。 李承乾拨出剑走向白发老头…..红鞭子举起红鞭辟向白发老头……李长乐剧烈跳动浑身乱抖…..李恪脱下衣服猛打武小顺…..武二妹又蹦又跳猛挠头发…..尉迟脱掉靴子猛磕靴子……魏叔璘大声喊尉迟拾弓箭……魏芳蕾扯着李雁两人互掺衣服……公输兰搭上弩箭射向老头…..冯玉媛正在乱撒梅花针…..李泰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厅不幸被梅花针扎成个刺猬…..彼特蒙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只活动了数息工夫,强光一闪,众人消失不见….. 头好痛,怎么眼前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难道,难道我失明了?谁?谁在扯我的牛头髻,怎么滑溜溜的,湿呼呼的?岳喜画强自忍住内心的惊慌,不敢出声,她是经历过电影穿幕这种uf事件的,她认为现在不管是不是失明,现在应该确认身边还有没有那个共同穿幕的老潜公主,没老铁不好打江湖啊! 岳喜画小心从怀里摸出闪光弹,划了根火柴点燃引线,闪光弹嗖地窜到上空好像撞到石头爆炸了,闪光弹的光芒使岳喜画瞧清楚了,这是一个大山洞。而且四周似乎空无一人。 岳喜画扯下夹在潮湿石缝里的头发忍不住很生气,这什么破电影,不给自己这个主角c位不说,还东一穿越西一穿越,连个商量都没有,搞什么支线任务,重新建设角色很辛苦的,第一次穿越已经很冒险了,原主家里忒宠自己这个原身只是请请和尚道士来驱邪,现在把自己丢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什么交待也没有,自己怎么去建设新角色,是想逼自己年纪轻轻不走正道占个山头当寨主? 岳喜画再次点燃火柴,幸好自己在长安发明了火柴,要不然都不敢想怎么走出这个黑黢黢的大山洞。火柴燃起一根的时间很短,岳喜画环顾四周赶紧搜寻有没有能点燃的木柴。脚崴了,这倒霉催的,还好不远处有支木拐杖,火柴熄灭,岳喜画又燃起一支,单着脚很辛苦地跳到了木拐杖那里,火柴又灭,当岳喜画燃起第三支火柴时,地上出现一个木柴堆。 真是惊喜,刚才怎么没见到这里还有木柴堆,她把火柴丢到木柴堆上,还没有找枯树叶助燃,仅燃着一小簇火苗的火柴竟瞬间点燃了整个木柴堆。 “你来了?”四周空无一人…..声音却凭空响起……空荡荡的有回音….. 岳喜画警惕地四顾打量没说话。 “你冷罢,那边木拐旁有一块厚厚的披肩你可以先用着。”四周空无一人….. “你,你是人是鬼?我怎么看不见你?你可以现身么?不管你什么模样,我保证不嫌弃跟你唠嗑。你?你出来罢?”岳喜画紧张兮兮地说道。 “我就是那朵七色花,我还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叫虫洞,你不会愿意看到我的。” 哦,原来是神仙,那我可以放心了。想到这里,岳喜画轻吁一口气,披上了厚厚的披肩,借着火堆的热量暖了暖手,小心地问道:“虫洞,你明明是一朵七彩夺目娇艳美丽的花朵,怎么取这么个恐怖的名字?所有的花难道不应该惧怕虫子的么?哪有花朵给命名虫洞的?你能幻形么?人类的那种。” 虫洞:“我只能幻化为七彩的花朵,幻化不了人类。你肯定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罢,你们刚才还在忒尔弥美的大厅里,怎么一瞬间你一人来到了这里。” 岳喜画:“你说,我洗耳恭听。” 虫洞:“你现在所处的大陆是两百年前的大陆,还没有分裂成三个国家的大陆。这块大陆上只有一个国家——金雕国。现在的君王名叫艾瑞德,正是金雕国的第一任国王,他会在近期迎娶金雕国最美丽的女人帕克瑞丽,在那之后他会颁布一条错误的国策,这条国策决定了这片大陆最后分裂成三个国家的悲惨命运。你们要阻止艾瑞德制定这条充满贪婪与无知的国策。” 岳喜画:“我们?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卖糕的,太好了,‘你们’这个词多重要啊,我终于不是孤单一人了。 虫洞:“知道这件事情的只能是你一人,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你们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岳喜画很是纠结地说道:“我?可是我说话他们未必肯听的,我怎么要求他们听我的安排去共同阻止艾瑞德国王?” 虫洞:“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任务。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说完火堆消失,连披肩也消失,又抛给她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岳喜画都来不及生气了,只觉得留在这黑黢黢的山洞心里很慌张:“喂,喂,虫洞,你还在么?我怎么从这里出去,我脚受伤了。” 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岳喜画蹲下来拾起那条木拐杖,想用一根火柴去点燃木拐杖,但木拐仗却根本点不着。忽然,岳喜画听到右边远处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喊话:“岳喜画……岳喜画……” “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脚受伤了……快来救救我……”喊完,岳喜画看到有星星火光从远处过来,是李承乾和李长乐他们…… 第八十七章 到底谁错了(三) 李长乐看着被李承乾扛在背上的岳喜画,担心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山洞里边来,万一有野兽伤着你,多危险?” 岳喜画尴尬地看了看旁边走着的武二妹,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那个黑黢黢的山洞里了。大伙儿都在么?” 李承乾抖了抖背上的岳喜画,低声说道:“长乐看见你没有跟我们大伙儿在一起吓得脸都白了,非要拉着我们进山洞找你。其他人还在这山上各处寻你,等咱们走出山洞给他们发闪光弹。” 岳喜画感动地揉了揉眼睛,轻声说道:“谢谢大伙儿。那个凶手呢,抓着没有?” 武二妹举着火把小心地给李承乾等人引路,生气地说道:“凶手跑了,小国王和红鞭子也不见了。只有我们这群人。小国王和红鞭子也真是的,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俩居然撇下我们玩失踪,真会玩。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承乾。 李承乾:“…..”很尴尬呀,这是妹妹的挚友,你俩都是女的,这山洞又黑又渗人,我不背着岳喜画出去,你俩扶着她一步一拐地走出去得多耽误工夫。唉,女人家都是小心眼。 岳喜画咳咳了两声,眼见着快到洞口了,地面也平整许多,就赶紧要求李承乾把她放下来。武二妹那火把举的,哎嘛,不好说,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特别护食,自己能直说李承乾不是自己的菜么,别用嫉妒耗光了友谊。武皇大帝,我是你二师父,不是你情敌。 李长乐点燃了一枚闪光弹…… 山洞外天色刚拂晓,众人觉得折腾了昨天一整天,金雕国王宫还连顿糕点都没给准备,众人真是饿得够呛。这处小山坡上,除了尉迟背着弓箭,公输兰带着弩箭,冯玉媛带着梅花针,其他人都是佩剑或佩刀。总不能就他们仨人去狩猎罢,再说这小山坡上也不一定能寻着能吃的小动物,这也太挨着附近的城镇了。 按理说,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揣着不少的财物,石头城纯金的秦镒,新罗国耀眼的宝石,但这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等人的服装跟当地人就差别很大,语言更是不通,到时候很容易起冲突。别到时候吃顿朝食还被当地官兵给抓起来。最大的麻烦是,自己等人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 岳喜画知道这里是两百年前的金雕国,可是自己能说出来么?她刚才就有冲动告诉众人这是两百年前的金雕国,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有呕吐的感觉,直道她压下这股冲动,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才渐渐消失。她对虫洞很生气,又不是告诉众人这次来这里的任务,怎么还让她饿着肚子还要呕吐。 岳喜画只能另外想招,两手在自己牛角髻上磨了两圈半就想出发办法——装成被强盗打劫过的破贩商队。 服装不是问题,语言不是问题,苦情戏更不是问题,李泰现在满脸梅花针的模样,没人比他更惨….. 岳喜画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李承乾摸着光光的下巴,嗯了一声,点头说道:“我觉得这计策可行,青雀这富态模样很有商人气质……” 李泰立刻不服气了:“你才商人,你全家都商人…..”哎嘛,承乾全家就是自己全家,骂他的感觉很不爽,他大爷的….. 李恪脸色铁青地说道:“青雀,咱们现在还有农贵商贱的意识么?咱现在不是在大唐,就算在大唐,咱们工部的制器坊,咱们兵部的报纸官衙,户部的帐册作坊,刑部的挫衣板作坊…..这些哪样不是经商的营生?你这思想太文气,太落伍,我要长成你这样的富气逼人,我就来扮演咱们这商队的头头。” 李承乾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青雀扮演咱们商队的大老板,还是个被抢劫受了欺负的大老板。咱们都扮作大老板的护卫和侍女…..” 李泰听这话瞬间找回立体感,頣使指气地说道:“你,你,你都是我护卫,你,你,还有你,都是老爷我的丫环,听到没有?” 岳喜画冷冰冰地答道:“老爷,我们都听到了,不知老爷今天想吃拳头呢还是想吃屎?”说完,还礼貌地福了福礼。 李承乾继续说道:“货物么,咱们经商总得有点货物,你们说呢?用啥东西来当货物呢?” 李长乐不客气地说道:“咱们都被打劫了,哪里还有货物?满脸的伤,满身的破烂衣裳不就很说明问题了么?” 尉迟也觉得找货物嫌麻烦,连声说道:“就是就是,这设定很好,我接受。” 李承乾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呼啦撕下一块尉迟的前襟,一边撕还一边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动手罢。” 太辣眼睛,算了,抹脏小脸也算被打劫了罢….. 众人实力发大招装扮了一番,再互相看看,哈哈大笑一阵后就向山下走去。 王后大道东街是国王艾瑞德给这条美丽街道新取的街名,这是他送给未婚妻帕克瑞丽的礼物。这条街道不但缀满鲜花还有高档的服装铺子、珠宝铺子、高档酒楼开得到处都是。干净得跟狗添过一般的街道上走着衣饰闪烁的丽人,英武帅气的将军们穿着闪闪发光的铠甲一边说笑一边悄悄回顾身旁走过的亮丽佳人,儒雅谦和的大臣穿着镶嵌金边的白袍忙碌地穿梭在东街上,美丽端庄的母亲正在蹲身给自己女儿用香帕擦拭她额头的汗水,肥胖干净的面点师傅正激情澎湃地创作他人生巅峰的国王婚宴上的点心... 与画风很不和谐的一群人出现了,破衣烂衫满面尘土,有的人嘴角挂着血迹,有的人柱着磕惨得慌的短木棍,有的人背着一把惨兮兮的破弓,更有一肥胖的男子躺在一副破烂的担架上,半张脸扎满细小的绣花针…..这条街国王特旨不许乞丐进来,他们怎么如此不知死活? 第八十八章 金手指的妙用(一) 正醉熏熏的一位铠甲将军偏偏倒倒地迎了上去,醉意踉跄地说道:“喟,站住,说你们呢,这里不许进来,赶快滚,听见没有,赶快滚….再不滚老子就把你们抓去坐牢…..” 李恪竖着耳朵一听,嘿,这语言自己听得懂,就是金雕国的语言,他彬彬有礼地迎了上去,躬身说道:“将军大人,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经过你们国家的游商,路过贵地时被外邦贼人给打劫了。请行个方便,让我们来这里找找大夫。” 铠甲将军连站都站不稳,身子一偏倒在了旁边搀扶他的士兵身上昏睡了过去。搀扶他的士兵好心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快走吧,你们也是来得不巧,这条街道刚被国王为新王后帕克瑞丽命名王后大道东街,凡是衣着不合体的不干净的,都不许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否则就当乞丐处理,抓去坐牢。” 李恪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黄金镒递给士兵,小声说道:“小哥,谢谢了啊。那咱们能在什么地方买到衣物,是不是换身干净的衣衫,咱们就可以来这王后大道?” 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黄金镒,觉得眼前这群人既然是经商的,自不同于那些真正的乞丐,手里应该还有活钱。他指了指大道尽头的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服装店说道:“你们这样的,这前街的汉锦店肯定不让你们进,那里的面料都是从遥远的大汉国运来的。要不去街尾的那家小店看看,那家小店是百姓店,普通百姓的衣衫那里都有的卖。算了,你们这破衣烂衫的,就连街尾那家小店也肯定不让你们进去。我就做做好事,你们要信得过我,就把买衣衫的钱给我,我给你们淘几件过来?”说完,他把铠甲将军推给另外几个士兵,伸出手来。 李恪毫不犹豫地从李泰怀里掏出二两黄金递给士兵说道:“买全套男衫服饰二十三人的,不用买女人穿的。我们的妹子们也穿男衫。剩余找补的钱就当送给大哥当酒钱。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士兵再次仔细瞅了瞅这群人,看着相貌倒是一个个挺顺眼的,应该不是歹人。他抛了抛黄金锭子,咧出大黄牙说道:“我叫叶楼斯克,是祖格里登的侍卫。你们别杵这大街正中间,太惹眼,容易出事。我们将军就差点要把你们抓牢里。你们要信得过我,就派一个人跟我过去取衣服,其他人都去铁器街等候。” 李恪把大黄牙的原话翻译给了众人,其他人去铁器街,铁器街就是出王后大道右拐的那条人流混杂的打铁街。李恪亲自跟随大黄牙前去服装店挑衣服,李长乐不放心李恪的眼光,用王后大道东街正中的喷泉匆匆抹了把脸,拉着岳喜画非要跟去挑衣裳。 李恪为难地看了看李承乾,见李承乾微微点了点头,只得无奈地领她俩跟着这个叶楼斯克去买衣服。 看着街尾好像没多远,但他们四人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到王后大道的街尾,大黄牙指着一处门面很窄的服装铺子说道:“整条街只有这家铺子的服装价格最平民最公道。” 他走到柜台,跟柜台老板好声好气地说道:“大眼珠子,我给你带了贵客来。他们都是来买衣衫的,这是金子,你给他们挑出上好的二十三套衣衫。都是在外行商的,不容易,遇歹人打劫才落破成这样。你这儿有上好的衣衫,就给他们收拾得体些,他们还想要在咱们王后大道做生意呢。” 名唤‘大眼珠子’的中年美妇上下瞅了瞅身上下磕惨慌的仨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他们真是经商的,别不是歹人罢。国王大婚在即,别不是敌国的奸细罢?” 大黄牙再次细瞅了几眼李恪等人,摸了摸怀中的黄金镒,心中大定地说道:“哪里的敌国奸细会把自己倒饬得如此磕惨如此引人注目,生怕咱们金雕国不晓得他们似的。他们就是行商的,他们那个大老板胖的那个哟…..脸上钉的那半张脸的钉子哟…..谁家奸细如此磕惨自己个儿的?大眼珠子你就放心做你的生意罢。” 大眼珠子用纤纤玉指指了指李恪身边脸最干净的李长乐说道:“你随我进来挑衣裳,那两人就不用进来了。” 李恪心里咯噔一下,不能让妹子一个人进去,遂站出来说道:“大姐,我两个妹妹不会说这里的语言,她们怕生得紧。还是我们仨人一道进去罢,这衣裳多给钱都不是事儿。” 大眼珠子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同意,又招了招手,就率先走进了铺子的窄门。 李长乐心里很不乐意的嘀咕道:“又不是什么金装铺子,装什么白富美。就这一人走都嫌窄的窄门还挑剔谁进谁不进,切,要在长安,你我眼睛都不会瞄她一眼。” 岳喜画点头小声说道:“可不是嘛,我估计待会儿咱俩换上她做的衣裳都得哭着出来。” 李长乐:“就是……” 大眼珠子仔细问了李恪需要服装的二十三人身高胖瘦,然后招呼了两个伙计去库房抱出一大堆五颜六色面料很次的衣衫说道:“就这些,你们给的金子刚好够买这些,多的没有。” 李长乐气极:“这狗眼看人低的,欺负咱们外乡人是罢?” 李恪按住李长乐的肩膀说道:“大姐,你我都是经商的人,虽说强龙不敌地头蛇,但谁都有个出门在外…..” 大眼珠子眼睛瞪得更大:“你们爱买不买,我这坐街开铺子哪有那么多的出门在外?” 李恪被梗得也瞪大眼睛说道:“你开服装铺子总得买衣料罢,怎么会不出门在外?再说我说的不是出门在外,我就是打个比方,人都要自己个儿的作用,都有求到别人的时候,什么话什么事都得做得和软些,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就是出汉锦的那个国家来的,你们这里的汉锦,应该是一寸汉锦一寸金罢?” 大眼珠子一听这话,眼睛不但没再瞪大,反而敛藏起光芒眯着眼睛说道:“你们是大汉国的人?听说那大汉国早就被灭掉七八百年了。我怎么觉得你们越看越象敌国的奸细似的。” 岳喜画从衣袖里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淡淡地说道:“我们哥哥说的是‘我们就是出汉锦的那个国家来的’,没说我们是大汉国的。这方丝帕的面料你觉得如何?”说完递了出去。 第八十九章 金手指的妙用(二) 大眼珠子从瞥见丝帕的第一眼,眼光就被牢牢吸住了,这是什么质料的,这么柔这么轻,织线这么密,这质料还泛着柔柔的光泽,如果用这样的面料做王后的礼服怕是会得到王后的青睐,应该会一跃成为王后大道的顶级金剪刀罢…..想到这里,大眼珠子眼珠转了转,冰冷的脸开始慢慢释放出一丝温柔。 她亲捻地抚了抚岳喜画耳傍的卷发,温柔地说道:“姑娘这手帕是什么质料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裁缝竟是从来没见过。你们做的生意就是丝帛布匹的生意?” 李恪堆出满脸的笑意热情地说道:“你真是好眼力,我们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要不是被那该死的贼匪给抢走了货品,我们哪里会落到如此田地。大姐,也就是叶楼老兄这个热心人,他说你是这里最善良最古道热肠的手艺人我们才来寻你的。你看,我们都是买卖人,这衣衫太次根本就拿不出手,对罢?” 李恪见大眼珠子还在摩挲这方雪白的丝帕,眼睛里尽是贪婪之色,就再接再厉继续骗人:“实在话,你们这国我也经常来。要不,你瞧我黄皮肤黑头发的咋会说你们当地的语言。只是以前进的货都是毛皮子的山货,没走丝帛布匹的货。这不是你们国王要大婚了么,我特特意儿从远国进的这么些珍贵面料来你们王后大道,结果,被劫了。这丝帕就是我们进货面料的边角料做的,你要喜欢就送给大姐。我也是常来你们国的,咱们这二两黄金的价钱应该能买五十套中等衣衫,你刚拿出来的…..”说到这里,李恪故意停了下来,瞅着大眼珠子不说话。 大眼珠子听出了李恪的话外之意,灿然一笑道:“兄弟大老远的来也不容易。伙计们把这堆衣衫拿下去。大兄弟,你是不知道,国王大婚在即,对那些外边来的不清不楚的盘查得严实得很。咱们都是买卖人就不说外道的话,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不知根脚的人行方便的,对罢?既然你们是叶楼斯克介绍来的,咱们就实诚生意实诚做。你们二两黄金在其他地方或许可以买到二三十套上等的衣衫,但在咱们寸土寸金的王后大道是买不到的。”说到这里顿了顿,眯着笑看着李恪。 李恪立刻懂了大眼珠子的意思,热情地说道:“大姐,你就给个你不吃亏但也不要赚得我们太大头的出手价,成不?以后我再走货来王后大道,上好的面料先尽着你来挑,剩下的我再卖给别人?” 大眼珠子心道,果然是真做买卖的,这话说得,买卖人情都给全乎了,精明人,能结交。大眼珠子笑得一张脸爬满了鱼尾纹,拉着李恪等人参观她店里的服装款式,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件是铁匠头子阿莽达定的礼服,这几件是鲜花铺子弗劳斯定的礼服,这几件是点心铺子的老板娘布瑞特丝定的礼服,还有这一件是子爵夫人给她的小女儿定的礼服…..你别看我店小位置偏但我手艺好,子爵夫人都找我给她闺女做衣裳呢。” 李长乐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些大眼珠子使劲自夸的礼服,一件件礼服点缀得五颜六色跟开大染缸子似,只能用两字来形容,没有爆丑只有更丑,不自觉地撇了撇。 她这一撇嘴被小心眼的大眼珠子瞧见了,心里那个气啊,我这都是熬心熬力裁制出的最喜庆最时尚的礼服,你还嫌弃,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岳喜画也看到了眼里,嗯,主角光环是需要自己主动出击的。她掏出怀里的小本和炭笔,速度及快地速写了一幅典雅的欧式宫廷装递给大眼珠子,一脸我骄傲我金手指的不可一世的模样。 大眼珠子先是没见过这样的纸和笔,觉得很吃惊,再看到岳喜画默不啃声递过来的当场创作的服装设计图时被震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枚大鹅蛋。 大眼珠子紧拽着图纸,颤声问李恪道:“大兄弟,你这位妹子是你们的服装师么?” 李恪瞥了一眼岳喜画的临场画作,啊了一声:“对啊,我们这位妹子就是我们锦绣商号的金牌服装师。咱们是丢了货品,但有她在,你这店里的中等面料也会做出几套高档礼服出来闪瞎你们家王后的眼。” 大眼珠子连忙掏出怀里的二两黄金塞李恪手里,激动地说道:“兄弟,姐姐之前真外道了。咱们都是同行的,你这钱我不能收,你们二十三人的衣裳都包在我身上了,保证还原你们本来的大商号气派。但姐姐我有个小小的不请之请,不知当不讲?” 李恪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岳喜画,嗯哼了一声,又转过来看大眼珠子:“这异国他乡的,能遇到大姐也是咱们的缘分,大姐连卖服装的钱都不收了,小弟但有所能定当相帮。” 大眼珠子指了指岳喜画手里的小本,低声地说道:“能不能请这位姑娘再给画几幅服装图样?如能有解开的裁版图就更好了。我店里也有填色用的颜料。就是……”说到这里,迟疑地瞅着岳喜画,不知她答不答应。要知道在这个以手艺和创新力为生存竞争的裁缝行业里,这一般一幅很出彩很美观的服装款式可以给一个裁缝带上事业的巅峰,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金点子金创作与人分享。 李长乐拉了拉李恪的衣袖低声问道:“这老板娘在说啥?” 李恪简短地解释道:“她不收钱只要岳喜画帮她设计服装。” 李长乐眼睛一亮,猛地一掐岳喜画,急吼吼地说道:“别拿乔,快点头答应,咱们一群人在王后大道能不能吃上饭就全靠你了。” 岳喜画的高人风范还没装过瘾,嗯哼两声,清了清喉咙抬手指着大眼珠子说道:“把我擤鼻涕的手帕还给我,我这就给你创作10幅高贵典雅走仙儿气的巴黎秀。” 大眼珠子听不懂岳喜画说的啥意思,转头看着李恪等他解释。 李恪咳咳两声稍解尴尬地解释道:“她说把她的贴身手帕还给她。她愿意竭尽全力地为你服务缝制10套高贵典雅走仙儿气的大礼服。” 第九十章 金手指的妙用(三) 铁器街久等的李承乾等人已经饿得不行,看着眼前推着烤面饼走过的小车控制不住地想要拦下来。但他们知道,他们此时形象太惹人注目,他们又没有这里平民百姓的交易钱币,冷不丁儿地拿出一两个黄金镒还会被人当贼匪给抓起来,更别说各人怀里的珍贵宝石更说不清楚。不是每个路人都象那个大黄牙般地愿意帮助他们这群外国人。 还有就是通晓当地语言的李恪不是还没有回来么,也不知这小子怎么就吧啦吧啦忽然说起了这里的外国语言,别不是妖怪上身了罢。众人一边忍着难受的肚饿一边又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李恪这只妖怪还能会些啥新技能。 又一辆推着长条子面包的小车从面前走了过去,李泰坐在道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脸上的梅花针正在被冯玉媛一枚一枚取了下来,还能废针再利用不是。冯太媛拨一根针,李泰就疼得脸上肥肉颤一颤,眼眶泪花转一转。 冯玉媛一边给李泰敷上冰凉凉的膏药,一边低声对公输兰说:“长乐和喜画她俩怎么还没有回来,别不是遇上到什么调戏小娘子的花花太岁了罢?” 公输兰满头黑线地怼道:“玉媛你这说话的调调越来越跟我哥一个德性,你最近没有收到我哥的飞鹰传书?我是指在蛮勇国的时候。” 冯玉媛摇了摇头担心地说道:“说起你哥,也真是的,机关消息的能耐太大就被卫国公抓壮丁地给虏去铭善一号。他刚开始还来过两卦书信,说他们遇到了飓风给吹到一座什么海岛上,那里的天蓝蓝水清清鱼虾也大个儿,就是没住一个人,白忙活飞那么远,连个盖戳的破地方都没有。 后来又来过一卦信,说卫国公李靖这回整出大事故了,他弄丢了航行地图,现在天天和魏相掐架掐得你死我活的。他们现在也不知飞到南边的哪座岛上了,岛上的居民很友善。他们也只能跟着司南针一座岛一座岛地寻小国拜访,已经凑了三十多个戳了,任务是超额完成,收获也海了去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大唐去……” 李泰咕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地图都能弄丢,也不知李大将军这么多年行军打仗是怎么赢的,难道是老天爷看他老小子顺眼场场打仗都给他作弊?”遂又感慨道:“幸亏劳资当时聪明没上铭善一号的贼船,要不然就得跟着卫国公在南海的小岛上钓鱼捉虾再捞捞海参,娶个渔姑,一辈子都可能回不了长安。” 冯玉媛俏脸一黑用力拍打李泰的胖脸,一边用力拍打一边狠声说道:“你倒是跟了铭善四号,但两艘船队都被你给下降头迷了眼失心疯般地去给别人灭国。咱们被那白发老头给倒饬到了这语言不通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破地方就是你不可磨灭的大功劳。” 李泰一边喊痛一边喊停地解释道:“玉媛,你不能这么是非不分。白发老头的亲哥哥又不是我杀的,他发癔症迁怒咱们大伙儿你也是亲眼所见,怎么就把责任扯到我头上。” 正在此时,公输兰抬眼看了看,兴奋地说道:“李恪他们回来了,长乐和喜画她们手里抬着一大筐衣服,咱们快去迎一迎。”说完拉着冯玉媛跑了。 李泰轻轻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冲着公输兰大喊了声:“谢谢啊,兰姐儿….”嘿嘿,挑拨成功。 果然冯玉媛狐疑地瞅了一眼公输兰,公输兰忽然转身回来狠狠地拧着李泰的耳朵大声吼道:“不客气!” 大唐众人围着李恪仨人抬回来的大筐开始翻衣服,翻到自己喜欢的衣服也不管合不合适就往自己身上套。这样的结果就是除了李恪李长乐和岳喜画仨人衣衫还算得体,其余各人都跟大染缸里跳出来的一样一样。 岳喜画看着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配角都是这么穿衣搭配的。这虫洞的任务难度总算降低了不少,主角服饰主角光环赶快闪亮起来,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牛角发髻,李淳风果不欺我,呵呵。 岳喜画正想发挥发挥主角的责任给大伙儿解释一下眼巴儿前的主要难题,李恪就抢先一步双手示意安静一下,掏出从大眼珠子那里淘换过来的金雕币说道:“看到这银币没有?这就是金雕国的流通钱币。你们大伙儿也没听错,这里就是金雕国,还是两百年前的第一任国王的金雕国。哈哈,诸位也是没想到罢,我也是没想到啊,当时听到这个恶耗时我都数错了手里的银币。现在帮助咱们这一大伙儿人的就是刚才大黄牙领我仨人去的小裁缝店。那老板娘叫大眼珠子,这里的发音就是‘碧格艾丝’,你们别叫岔了。我找碧格艾丝兑换了两千枚银币,咱们现在先去找客栈住下。然后再大吃一顿,再然后咱们就得开个小会,议一议接下来怎么办。” 李承乾皱着眉头瞅了瞅自己身上难看得要死要活的衣裳,懒懒地说道:“那咱们就快走吧,这铁器街的臭味已经熏了我至少两个时辰,现在肚里没食是吐不出来,要不我早就趴那里开吐了。”说完领头往王后大街走去。 李泰拉着李恪小声地问道:“你怎么听懂他们的语言的?在蛮勇国也没见你找红鞭子学说话呀。” 李恪想了想,对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听懂了这块大陆的各国语言,怎么解释都说不通啊,他们不会把我当妖怪罢?光顾着这新技能好使能给大伙儿解决难题了,倒是把大伙儿的根脚差点儿忘了,咱们都大唐来的啊,都学的儒家大典,怪力乱说是要遭人唾弃的,苍天啊,我能跟他们说我天赋异禀天生就会么?(苍天:你也不怕劳资发颗雷霹死你。) 李恪:“青雀,我会点金雕国的语言很奇怪么?总赶不上咱们大伙儿忽啦一下从忒尔弥美家的客厅给拽到这里来更奇怪罢?” 李泰点了点头,好像也对。 第九十一章 国王的新朋友 尉迟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这十石的大弓好象都腐了,刚给扔的。你这里两千银币能不能兑换给我一些。一块黄金镒能在这里兑多少钱币,行情行不行?我刚看到铁器街那里有卖铁弓的,远瞅着好象还能用,我想先买张十石的先对付着用着。” 李恪抓出一把银币数出一百枚递给尉迟低声说道:“他们这里的东西还成,听说价格也不贵。咱还是先去找店吃饭,人生大事吃喝二字,走罢。” 李泰也伸出胖手在李恪眼前晃了晃:“三哥,不能厚此薄彼。再说你还从我怀里掏走了二两黄金呢。” 李恪想了想,也对,又抓出一把银币也没点数就塞给李泰,大方地说道:“青雀今天也是功不可没,又是演刺猬又是献黄金,可惜碧格艾丝不肯多换钱币。说二两黄金就是两千枚银币的兑换价。我也悄摸打听了,确实是这个价格。这些银币你就甭客气了,随便用。” 李泰拨拉拨拉手掌心里的十多枚银币,咽了口口水说道:“你真是我的好三哥。” 魏叔璘斜眼看了看李泰手里的十多枚银币,也不羡慕地问李恪道:“那个小裁缝碧格艾丝是手里没更多闲钱给咱兑换,还是不放心咱们?” 李恪揣好了钱袋挑了一下眉毛,小声说道:“那小裁缝不是不放心咱们,她那小铺子今天就这么些活钱。她也没欺咱们少给兑换。她还说了这里最大的客栈帕森捷大饭店能给兑换钱币。咱们来都来了,当然要住最好的客栈。看到没有,前面那栋三层高的白色大房子就是帕森捷大饭店。” 大唐众人神情自若地走进帕森捷大饭店,马上就有俩侍者过来殷勤地用鸡毛弹子给众人弹灰尘。还有俩侍者恭敬地端着盘热呼呼的湿厚巾过来请众人洗尘。岳喜画和李长乐随手用湿巾擦了脸和手,然后放下一块银币就往里走。 其他人也洗了脸和手往里走,但是没给钱币。那捧着湿巾盘子的俩侍者就互相诧异地对看一眼,然后默不啃声地尴尬地继续跟着众人往里走。 李泰大胖手冲着侍者挥了挥让他们都下去,俩侍者脸色顿时变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享受了尊贵的服务还揣着不懂赖小费的。两侍者见这二十来人再没给小费的意思,就只能悻悻地退了下来。 李恪领着众人寻着菜肴的香味儿找到了餐厅,他们刚想坐下来点菜。只见一个身穿神雕国官员服饰的黑衣男子走了过来。 黑衣男子将二十三人瞧了瞧,迅速将目光锁定到李恪、岳喜画和李长乐仨人身上,再把目光移到李恪脸上,非常和煦地问道:“贵客们是要用餐么?” 李恪看着这一张张小小的方桌和椅子,每张方桌上铺着洁白带花边的桌布,桌上还有插着鲜花的花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桌只有四把椅子,咱们二十三人只能分开用餐了。 李恪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们是要用餐,我们二十三人是一起用餐。” 黑衣男子冲着大厅外的一处柜台招了招手,就有一丛侍者单手举盘,盘里搁着菜单和果盘,快步走了过来。侍者恭敬地把菜单递给众人。 李恪翻了翻菜单,指着上面如蚯蚓般地文字不悦地说道:“我们不认识你们国家的文字。你能帮我们推荐一下你们这里最时新的菜肴么?对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看阁下言谈举止不应该是这里的侍者罢?” 黑衣男子咧嘴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径直坐下说道:“我是金雕国的婚仪大臣温汀斯,我来这里是找帕森捷的管事了解一下接待外国使臣的接风宴的。能住在这帕森捷的,两千钱币住一晚的,都是我们国王的各国好友。你们几位倒恕我不曾见过。” 李恪尴尬了一瞬,扭脸对大唐众人说道:“这势利眼看来要赶我们走,说这帕森捷是国王接待好友的高档饭店咱们住不起。一间房要收两千银币。太不要脸了,他们怎么不去抢?” 岳喜画听这话狠不得用手里的木杖敲傻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看你这得瑟,当我们是穷挫大?真是蛙语不可语于海者,夏虫不可语冰,李恪不可稍以颜色示傻吊。她清了清喉咙,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玲珑小巧的八音盒给李恪,低声说道:“作价二十万枚银币。”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用难以言传的表情好以整瑕地瞅傻吊,虽然肚子还是饿着。 李恪接过八音盒,轻轻拧了拧钥匙,悦耳的音乐响了起来,李恪微扬下巴用特有的深沉嗓音配合着说道:“温森,我们是大唐来的使臣,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参加你们国王艾瑞德的婚礼。这是我国的国宝八音盒,我们想以此奇物赠给美丽的王后帕克瑞丽。” 婚仪大臣温汀斯小心地捧起这个发着动听音乐的琉璃八音盒,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果然是宝物,王后一定会喜欢的。王后高兴了,国王就会更高兴。国王高兴了,自己是不是就该挪挪位子该高升了?他们是贵客啊,必须好好的接待一番。 温汀斯冲着侍者们严肃地说道:“这位阁下是我们国王的好朋友,你们给他们奉上最丰盛的晚餐,酒也要呈上最好的酒。他们在这里的住宿和六餐都由我们国礼部结算。下去准备罢。” 说完,温汀斯又转过来笑得春风满脸,他激动地搓着手说道:“我们国王总是欢迎能和你们这样精通机关消息的大能之国交友,贵国能不远万里而来我们这里,是敝国的荣幸。诸位看起来已是旅途劳累,先在帕森捷用餐休息。明日我就安排你们觐见我们的国王陛下。” 李恪微笑道:“那是自然。且荣我等洗沐一番,收拾整齐才能觐见国王。多谢温大人。” 温汀斯揣着满满的升官忆测喜滋滋地走了。 李承乾等人早已经各自找到空桌等着侍者上菜。 第九十二章 较劲金雕国的餐具 有金雕国的婚仪大臣温汀斯镇场子,很快就有侍者端着一盘盘亮晃晃的餐盘盛了上来。侍者揭开餐盖,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烤野鸡烤羊腿蒸海鱼土豆泥就满满摆了一桌子。还有一小桶果子酒也搁在了桌上。光亮的银盘子和银叉银刀银勺连同洁白的餐巾都递到了眼前。 尊贵矫情如大唐诸学子也没见过这阵势,怎么没筷子?李泰咧嘴笑了,他在蛮勇国打造的金筷子派上用场了….. 众人纷纷侧目,不仅帕森捷的侧目,连大唐众人也侧目。这吃货尽顾着自己有筷子,兄弟姐妹们呢,用手抓么?李恪正想嘱咐侍者快送过来四十四根长短一样的小木棍时,岳喜画和李长乐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开始切割鸡肉和羊肉吃了起来,岳喜画还用银勺子舀了几勺土豆泥搁在了自己面前的银盘子里。众人暗暗点头,不愧是和李泰齐驾并驱的长安吃货,这么短的时间就看懂了这些餐具怎么用,不,不是和李泰齐驾并驱,而是高于李泰强于李泰的宗师级吃货。 尉迟笨拙地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也学着岳喜画切割羊腿,用力过猛羊腿滑到了地上….. 尉迟径直走到李泰对面坐下,一声不吭地瞅着李泰优雅地细嚼慢咽品尝佳肴的滋味。 李泰咽下一口鸡肉,又顺了一口冰凉的果子酒,看到尉迟坐他面前吓得呛了一口,怒声问道:“干什么?” 尉迟挠了挠头,四下看了看,尴尬地说道:“你给劳资吃快点,劳资还等着筷子用。” 李承乾直接用勺子舀一勺土豆泥,尝了一小口,香滑细腻口感,还不错。又拾起桌上的刀叉选了选,把叉子弃在一边,一手摁住羊腿一手使着刀子薄薄割下一片羊肉尝了尝,嗯,味道真不错。他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扯下一只鸡大腿,啃一口再喝一口酒,畅快地吃起来。 李恪没用刀叉,用手撕下几缕鸡肉搁银盘子里,再用勺子舀了两大勺的土豆泥和进银盘里,然后搅拌了下下,再然后小口地嘬着,看似很得意自己的创新吃法。 尉迟见一向洁癖的李恪都双手用手上,他艰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肚子真是饿呀,顾不了什么矜持和礼仪了,眼睛一闭捞起李泰盘子里还没啃过的羊腿放进自己盘子,然后埋头大口啃了起来。兰兰千万不要看过来,看过来….. 也许尉迟的意念是很强大,公输兰猛地转头看见了他双手捧羊腿大啃的吊样,正当尉迟觉得世界黑暗晴空霹雳快要刮风下雨时,公输兰冲着他甜甜的一笑,继续一勺一勺舀土豆泥吃。尉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呵呵,她不介意,她不介意我的粗鲁模样。 魏叔璘和程小莹不知巧不巧地正好坐在一桌,魏叔璘内心泪奔地装着谦谦君子,肚子已经鸣如擂鼓却仍在小勺小勺慢悠悠地吃着土豆羹。程小莹和魏芳蕾要学着岳喜画她们的斯文吃法,魏叔璘就只好忍着陪着。明明已经饿得呼吸都困难,偏偏还要尽职尽责地扮演翩翩美男子。魏叔璘眼馋地看着李泰、尉迟等人的大块朵頣,心中暗暗吐槽,美男子果然都是自残的命。 程阿牛毫不在意地大啃鸡腿吃得满嘴流油,连衣襟上都沾上了油。魏芳蕾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轻轻扫了一眼程阿牛,然后就一脸胃疼地觉得自己不该坐在这里遭这罪。这程阿牛果然不是自己心中那个温雅如玉弃尘而立翩若惊鸿的谪仙公子….. 程阿牛莫明打了个大喷嚏,魏芳蕾再次眼神确认,果然不是….. 众人终于用完这浑身别扭致极的大餐,李恪唤来侍者收拾桌盘,顺便问了侍者他们各人的房间给安排在何处。 不一会儿就有侍者殷勤地过来领他们去房间。李长乐和岳喜画等格物诸女分到了三楼最宽敞豪华的大客房,李恪李承乾等人分到了二楼的有着宽大观景台的大客房,李泰和尉迟、程阿牛仨人看了看这堆满杂物小房间里的两张简陋的窄小的木头床有些不可置信。 李泰拉住侍者很生气地问道:“你们什么意思,这里是人住的地吗?” 侍者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看得懂他脸上丰富的愤怒表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就退了下去。 李泰气得重重坐到一张小床上,小床承不住他的压力哗啦垮了一地。程阿牛和尉迟拉起李泰沉声说:“走,找阿恪去。问问他怎么给安排的房间?” 岳喜画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边玫瑰般的傍晚不由得思念起了现实世界里的晚霞,自己来了大唐世界这么久不知道妈妈他们还好吗,他们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我的不辞而别,千万别怪我,我也是不想的。哎,还是等我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再给他们好好解释罢。 叮~~岳喜画很确认自己听到一种类似风铃的清脆声,但这房间里没有风铃。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窗前居然有朵七色花,而且七色花正凋谢了一朵花瓣,那花瓣飘飘散散地向窗外飞去,一息不到就消失无影。 岳喜画拉着李长乐指着窗前的七色花,惊慌地嚷道:“长乐,你看,这窗前有朵七色花。跟承乾的那朵七色花一模一样。” 李长乐确定窗前除了饭店种植的不知名的小花就没有什么七色花。李长乐伸手在岳喜画的额前搭了搭,嗯,体温正常,不似发烧说胡话,应该是看岔了眼。 李长乐对李蔷使了个眼色,李蔷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楼道里没人,才轻轻掩上房门。 李长乐拉着格物院诸女小声地说道:“刚吃夕食的时候,我大哥承乾告诉我们,咱们最好分头在房间开会。咱们在这里是外国人太惹人注目,这大晚上还聚在一起开会更不象话,容易惹事非。阿恪也说我们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弄到这里肯定有古怪,但也不知我们怎么才能回去,还能不能回得去。但可以肯定跟承乾的那朵七色花有莫大的关系。 喜画当时应该正对承乾的那朵七色花,咱们来到这里之前那朵七色花放那么强的光,你瞧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么?” 第九十三章 服装界要出新大能 岳喜画抬头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心情很沉重,不能告诉她们七色花的秘密,也不能告诉她们此行的任务,说实在的自己也不知道七色花要自己阻止的那个国王条例是什么内容。自己也很抓瞎很苦逼的。 但是刚才七色花提醒了,只剩下六天了,如果六天之内不能完成任务,他们所有人都将永远留在这里。别说回二十一世纪了,就连回大唐世界都不能够,除非在金雕国里慢慢生活两百年…..对了,国王的婚礼,这国王的婚礼一定有什么古怪。我们是在去参加彼特蒙德这个小国王的婚礼出的意外。难道咱们是要阻止国王的婚礼?貌似这国王跟王后很相爱啊,不能做这棒打鸳鸯的缺德事罢。想到这里,岳喜画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浆糊了,果然不是主角担当的命,扎个牛角髻也没用。 岳喜画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小声地说道:“我们肯定不是来旅游的,对罢?” 众人:“…..” 岳喜画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当时虽然正对着七色花,看到那些傀儡虫溶化成水珠最后水珠又汇在一起聚成一股水流流进了七色花的花芯,再然后强光一闪,咱们就来了这里。我个人觉得这七色花既然是承乾的,应该是他们在灭食人国的时候捡到的。七色花把咱们弄到两百年前也至少跟阻止国家分裂有关系对罢?咱们都知道两百年后是三个国家,但今天路上李恪告诉咱们这里只有一个国家。” 李长乐激动地说道:“对对对,肯定是阻止国家分裂……”又忽然疑惑地问道:“现在人家国王才是金雕国的第一任国王,人家刚统一了这片大陆,是这片大陆最强的强者,他怎么会自己分裂自己的领地为三块的?没人这么傻吊罢?何况是这个国王。” 李蔷轻声说道:“是不是这个国王会生下三个儿子,然后这三个儿子打了起来,最后分裂成三个国家?” 魏芳蕾生气地嚷嚷起来:“咱们还要等王后生下三个儿子?那要等多少年?” 李雁也郁闷地说道:“还要等王后的三个儿子长大后打起来。呵呵,我若还活着也一定是个无趣的老太婆了,回不回大唐的也无所谓了。”说完一脸的怅惘。 岳喜画低声说道:“假如我们争取六天之内办成此事呢?我觉得这七色花不会无缘无故挑着国王成亲的这个时间点抓咱们过来。说不定阻止国土分裂的关键就是这六天内发生的大事,只要咱们阻止了那件大事…..” 李长乐:“那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公输兰:“咱们还有一个难办的事情,怎么走进王宫跟这金雕国的王室亲密起来?” 冯玉媛也轻轻点头:“对呵,如果不能跟金雕国的王室亲密起来,咱们就很难做到阻止那件不知道什么样的祸事。七色花送咱们过来应该就是阻止什么非常恶心非常邪恶非常残毒的祸事。这要打进王室内部,如果仅仅只是送上一两份贵重的大礼,哪怕咱们把所有人身上携带的黄金和宝石聚在一起打造一顶贵重王冠奉上呢,人家收完礼该生疏还是生疏,该客气还是客气,根本不会再给机会搭理咱们,别说内部了,就是外部都打不进去。” 岳喜画咳咳两声,微笑地说道:“诸位,知道我一介商户的孙女是怎么结识咱们伟大美丽聪慧八卦的长乐公主殿下的?长乐给大伙儿普及一下我的光辉钓鱼史…..” 长乐也咳咳两声,捂嘴轻笑道:“贞观七年仲夏,年仅十岁的我在长乐府正百无聊赖,不是,正勤学苦读,太傅李纲给父皇奉上了一份很是奇妙的制冰方子,就是咱们后来常吃的冰淇淋…..我姑姑万寿公主送我一套样式奇特软软的软榻,就是后来咱们常用的沙发…..我就很非常好奇地召见了这位澄净师父的唯一弟子…..” 岳喜画点了点头补充道:“长乐说得很对,我就是师出名门,我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 武二妹很是打击人地说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咱们现在是来听你的自我表扬与自我贴金的么?咱们现在能象当初你初见长乐时的,又送制冰方子又送八卦沙发的?这金雕国仅这小小一个帕森捷大客栈就家什豪华奢侈,样样精致典雅。咱们拿什么东西去吸引王室的注意,并与之深交,打入内部?难道给他们画油画?” 武小顺激动地说道:“对啊,咱们可以给新王后画油画,还记得那个新罗的善德女王么,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自己美丽画像的。” 众人也觉得武二妹无意提到的办法真是最好的办法。 岳喜画一盆冷水给大伙儿浇了下来:“咱们的油彩都留在了飞艇上。咱们倒是可以用他们金雕国的颜料,但要调出很多油彩颜料也是很费时间的。没有三五天是做不好的。咱们现在该想的办法是又快又好又惊艳的。” 李长乐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岳喜画,还要被迫给她贴金,啊,累人。长乐冷静地说道:“咱们可以给王后设计和制作礼服。咱们有钱可以买最好的面料,咱们有喜画这个服装界的大能可以设计出非常惊艳的服装,咱们有这么多人齐动手,不用一天就可以完成三件闪瞎金雕国上至国王下至臣民的谪仙礼服。” 武二妹疑惑地问道:“长乐,你用不用把喜画捧得这么玄乎?她设计服装?我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万一她设计出来的服装咱们裁剪不出来呢,缝制不出来呢?还不如送顶王冠给那个新王后呢。” 岳喜画很气武二妹对她的种种抵触反对,不就是李承乾背了自己几步路么,这武皇大帝的醋劲,没有亲身经历是感受不到这样的柠檬醋。不过武皇大帝机伶古怪颜值爆表,岳喜画是真想收到这个徒弟好好实现一把古今第一女帝唯二帝师的歪歪梦想。哎,想到她总是飞醋自己那几步‘情敌背’,真想委屈得宝宝想呜呜一场。 第九十四章 李承乾等人被抓 大眼珠子碧格艾丝狭窄的裁缝铺子里,岳喜画等人正在以武二妹为模特设计最仙姿曼舞的留仙裙,大唐版的。李长乐曾经怀疑过岳喜画的这个决定。岳喜画说横观纵观大唐所处的全世界,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后世,大唐的服装仍然炫目于极具审美批判眼光的巴黎时装周。大唐的服饰无论在贞观还是在后世都是毫无瑕疵的美伦美焕。否则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唐剧永远都有广阔的市场。服饰不美,谁还爱看? 现在武氏姐妹是大唐顶级唯二的倾城美人,再搭配喜画设计的梦幻留仙裙,先不说迷死王后大道全体贵族,打扮出来能就活生生迷得三丈之内的人看到她俩就走不动道。 大眼珠子现在就走不动道,李长乐递给她一锭十两重的黄金,说要请她帮忙大量收购最轻最柔最华丽的汉锦面料。剩下的钱就买她店里的从浅蓝到天蓝的各种蓝色面料。大眼珠子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大买卖,乐得见牙不见眼地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甚至有那么一瞬,干脆匿了这金子,反正这间铺子里的货也不抵这么多钱,但回想到李恪那张英俊的脸…..哦,做人不能这么见财起意埋没良心,尤其我大眼珠子裁缝铺还是咱金雕国王后大道的老字号。 岳喜画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资深动漫迷,怎么可能没有cosy diy几套唐版动漫装?剪刀舞得飞起,布料裁得飘起,不一会儿就cosy,哦不,全新设计出来几套最撩眼最炫目的唐朝留仙裙。 武小顺觉得裙子太长,行走不便,上衣太紧,都露出小腹了,太暴露,不肯换上。武二妹干脆利落地换上了留仙裙,微风吹过,裙裾飞舞,整个人的仙范气场大开。果然人人都喜欢的cosy,武帝版的十里桃花真美啊….. 诸女士气大振,都觉得很有信心走进王后的视线了。 李泰拉着尉迟和程阿牛已经走在街上闲逛了半天,他们一边走一边磕着买来的豆子。 李泰吐出两块豆子皮,不解地说道:“你们说这豆子怎么嚼着没有咱们大唐的有嚼劲呢,出来这么久,我都有些想家了。尤其是住在那个破糟的帕森捷大饭店。倒是给咱们换了个房间,也宽敞也华丽,可这房间挨着那恭房,那味儿,真是还不如之前那间堆杂物的小房间。咱们仨里是不是有谁得罪他们帕森捷了?是不是你尉迟?你总是嗓们儿最吵闹。” 尉迟抓了一把李泰手中的豆子抛了一颗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我倒觉着不太像是我这样彬彬有礼的得罪了他们。阿牛总是粗鲁使唤人家小厮,人家记恨上了,肯定是他,跑不了。” 程阿牛“砌”地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肯定是青雀,瞧你那吃相,不要钱似的吃。确然咱们在那里吃饭是不要钱的,但你也不能总这么吃得象最后一天不要钱似的。只要咱还住在那里,咱连住带吃都不要钱。你把人家都吃亏本了,人家不记恨你?” 李泰苦着脸说道:“怪我啰?挨着那出恭的地儿住着,我都已经被抑郁了,治疗抑郁不都得多吃点?” 尉迟忽然指着前面的地方喊道:“唉,你们看,那是什么?” 程阿牛跳着脚看了看,喊道:“怎么是承乾、阿恪和叔璘他们。他们怎么被抓起来了?” 李泰也跳着脚一个劲儿地问:“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哦,看见了,那就是咱们昨天认识的大黄牙叶楼斯克的将军罢。他怎么把承乾他们给抓了?承乾他们难道没在帕森捷里待着?” 尉迟拉了拉二人,快速说道:“我记得这个醉酒将军,他当时就想要抓咱们,要不是他实在醉得够呛,他昨天就把咱们给捉牢里去了。现在先去大眼珠子裁缝铺,长乐和喜画她们还在那里,不知道这醉酒将军的突然抓人是不是跟那个大黄牙叶楼斯克的挑唆有关。” 这仨人是在帕森捷柜台里兑换了六千银币准备出来大把撒钱大把购物的,这还没逛多远呢,就偶遇这糟心事,必须赶在那个醉酒将军之前找到长乐她们。 仨人一路狂跑,一口气的功夫跑到了大眼珠子的裁缝铺,刚到裁缝铺就遇到大黄牙,大黄牙也在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快喊她们逃跑。我们将军要过来抓你们了。” 仨人听不懂大黄牙说的话,但从他惊慌失措手舞足蹈的动作里就能感觉得到出大事了,但不是大黄牙坏的事。 李泰后退半步,又提到衣摆,大步冲向大眼珠子的裁缝铺,进门时人太胖挤不进那道窄门,卡在那里大喊:“长乐、岳喜画、武二妹….你们也不要我一个一个挨着喊了,快抱上你们买的东西出来。那个醉酒将军要过来抓咱们了。承乾他们都被抓走了。” 岳喜画等人早已经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跑到了窄门,扒萝卜般才拉出了李泰。李泰正高兴,嘿嘿,进来了,立刻又愁了下来,那现在又怎么出去呢? 岳喜画着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承乾他们都被抓走了?” 李泰跳脚大急道:“我们也不知道,这语言也不通,这不是找你们先逃出去再说么。咱们可不能被那醉酒将军给一锅祸祸了。” 众人远远听到有地震般凌乱的脚步向这里冲来,怎么办,怎么办?大黄牙推了推李泰,指了指众人又指了指自己,做出一个跟我走的姿势。还能怎么办,先跟着熟悉环境的大黄牙逃跑罢,他要是想出卖众人早就出卖了,哪里还会这时候提前跑来招呼大家逃命。 语言不通没有关系,分析能力不弱就成。大唐众人跟着大黄牙从裁缝铺的后门出发,七拐八弯地绕到了铁器街,一路上竟没遇到一个人。这大黄牙还真是个被军队耽误的极品掮客。他一路领着众人寻到一处铁器街的二层楼房,他开门悄摸地领着众人走进去后紧紧关闭了房门。 第九十五章 李承乾的分析 大黄牙叶楼斯克气喘吁吁地招呼众人坐下缓缓气,没有李恪在场,这语言不通的障碍很令两国人士尴尬心烦。 大黄牙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不是我举报给将军的,是昨天那个小斜眼他举报的,他眼热我从你们这里挣到了不少钱。他挑唆将军说你们是敌国奸细,除掉你们不但有军功还有白来的大把钱财。” 众人:“……”你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到底是啥意思啊,承乾他们为什么被抓的,那个婚礼大臣不是打过招呼了么,我们是友国,我们还准备要觐见国王陛下的。好嘛,我们说的,你也不懂….. 岳喜画掏出速写本和炭笔飞速地画了起来,果然绘画是人类文明共同的语言共同的通天塔。唰唰几幅画仅数息工夫就画好了,递给大黄牙。 大黄牙接过速写画,看着画上大脑袋大眼睛小脖子小身子的李承乾李恪等人虽然潦草但非常神似。那醉酒将军的模样在这画上也很滑稽神似。 大黄牙惊讶这群人不简单,一个弱龄小丫头就能唰唰几笔情景再现,祖格里登这丑模样果然十分传神。这下子他也觉得可以说清楚怎么回事了。他接过岳喜画的画笔,在祖格里登手上画了个大大的钱袋和官帽子,然后画了线连到李承乾和李恪等人的脑袋上,脑袋旁边画了一把刀。 李泰歪着脑袋瞅着大黄牙的涂鸦之作,挠头猜测道:“他画的意思难道是,承乾他们会被这个将军砍掉脑袋?”不愧是大唐人尽皆知的别人家的孩子,你这神童猜对了。 程阿牛皱着眉头左瞅右瞅补充说道:“那这醉酒将军旁边画的一大一小两块石头是啥意思?用完刀砍再用石头砸?啧啧,什么仇什么恨哪,这醉洒将军咋那么心黑呢。”不怪你,你爹程咬金这混世魔王的基因就这样,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奏折军报都是幕僚写,何况你还要猜大黄牙这么高难度的印象派涂鸦。指着你来解读印象派,难为你了。你就认认真真地打酱油罢。 尉迟用手指磨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好象看懂了:“我觉得他画的这意思应该这么看,那两条线你们给忽略了,这醉酒将军用刀威胁承乾阿恪他们交出财物,否则就给捆到这两块矮石头上挫磨摧残。嗯,这才没撂下什么,全给解释通透了。” 武二妹揉了揉眉心,聪明如她也看不懂大黄牙涂鸦的啥意思,她纤纤玉掌一拍桌面狠声说道:“不管是砍脑袋还是搓磨,承乾他们被这个醉鬼将军抓去就已经很危险了。咱们现在就得拿出办法去营救他们。那个礼仪大臣的模样,喜画你还记得么,画给这个什么叶楼大叔,让他去找礼仪大臣帮帮忙。最好喜画的那个音乐盒也带上。” 岳喜画多余的话也没说,提笔就画下了婚礼大臣温汀斯的模样交给大黄牙。 大黄牙看了看温汀斯的画像点了点头,表示认识此人。 岳喜画又唰唰快笔画出几幅李承乾等人被醉鬼将军祖格里登抓走的模样,顺带画了这只琉璃玲珑八音盒要献给国王的草图,画完交给大唐诸女传看了一遍,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掉的。 武二妹指着草图上国王衣袍的人说道:“这个国王咱们不能随便画,会显得对王室不够尊重。擦掉只画八音盒就可以。” 岳喜画果然是熟通王室规则的女学霸,我服气你,这就改图。 大黄牙拿着薄薄的画册匆匆走了,众人焦急地等着大黄牙带回消息。但愿带回的是好消息而不是官兵。 牢房里的魏叔璘用力踢了两脚铁槛栏,李恪试图拉住一个狱卒的衣角,但被那个狱卒挣脱跑了。李恪冲着阴深幽暗的大牢深处,拼命地大喊:“来人啦,我肚子痛,来人啦,我肚子好痛啊可能快要拉屎了,牢房清洁人人有责…..快来人啦,我捡到谁掉的钱袋子了,这五十枚银币到底是谁特么掉的?” 一窜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狱卒边退边走左看右看地走进牢房,然后冲着李恪等人悄声说道:“小声些,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五十银币呢,你放哪儿了?” 李恪掏出银币哗哗晃了晃,然后揣进怀里,挑了下眉毛低声说道:“你先说点干货呗,说得好,可不止五十钱币呢。” 狱卒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昨天你们给了大黄牙一锭黄金给出祸事。将军知道了,非要给你们定个敌国奸细的罪名,然后名正言顺地没收你们的财物,再给你们咔嚓掉。就这些,再多的就没有了。” 李恪把钱袋子抛给狱卒,然后转身告诉了李承乾和魏叔璘两人。 李承乾揉了揉干干的眼睛,低声问道:“怎么办?咱们被抓不知二妹她们跑掉没有?” 魏叔璘蹲地上捡了根枯草在地上划圈,一边划圈一边说道:“无论跑没跑掉咱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她们也被抓进来了呢?就是不知道那婚仪大臣知不知道此事,他能不能奈何得了这个醉汉将军。昨天我就瞧着这醉汉将军不地道,哼,果然不是个善茬。” 李恪也捡了根枯草坐地上划圈,划了一会儿觉得心情还是没放松也不知叔璘划这圈有何作用,扔掉草梗,怒声说道:“他不过是贪财之辈,咱们把身上的财物都给他就是。咱们没了财物,他杀了咱们也没什么意义。” 李承乾摇头说道:“还有军功呢?抓住敌国奸细砍下脑袋是可以算军功的。在咱们大唐就是军功,这抓细作的军功换哪个国家都一样。” 魏叔璘一听这话没蹲稳,刚想站起来,脚一软摔坐在地上了。 李恪呲笑道:“叔璘,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这不过是承乾的一句分析而已。” 魏叔璘用力一撑站起身来,低声怒道:“劳资昨晚就没吃饱饭,小莹就坐我边上,我能大块朵颐得了么?” 第九十六章 出牢笼 李承乾仨人也是早上出来逛街时偶遇祖格里登巡逻被抓的。现在已到晌午还饿着肚子,但他们仨人已经麻木地感觉不到肚子饿不饿,他们很担忧李长乐岳喜画她们,不知道她们逃掉了没有,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岳喜画和李泰捂着鼻子走在幽暗阴森的金雕国大牢里。岳喜画边走边怼李泰道:“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偏找我过来,你自己过来接你俩哥哥不就行了么。现在我倒是有点弄明白了,在这阴森大牢里一个人走着是很渗人。” 李泰跳脚大骂道:“劳资有尉迟陪着不比你强?你个小心眼子头发长见识短的小丫头片子。” 岳喜画生气地顿住了脚:“那怎么不找尉迟陪你过来?” 李泰听到岳喜画停了下来,回身瞄了一眼,又招了招手继续往前走:“我找了尉迟,尉迟说他要买弓箭,他觉得在两百年前的金雕国里,身上不配带弓箭没有安全感。他说他心里总是罄哩咣啷七下八下的,我没办法只能放他买弓去了。” 岳喜画继续问道:“怎么不找程阿牛呢?” 李泰撇了撇嘴角,闷闷地说道:“他不要脸地直说他要给魏芳蕾献殷勤,没空。” 岳喜画深吸一口气,耐心地问道:“怎么不找你妹妹李长乐?她最应该陪你过来的。陪四哥闯大牢,接大哥三哥出大牢,这是她的应尽的责任。” 李泰歪着头斜睨一眼岳喜画说道:“长乐?你又不是不知道长乐那才是真胆小,别过来一趟再给吓出毛病来。你不同,你又不是我亲妹妹。” 岳喜画气得眼睛发红,没亲哥的小孩就是这么被欺负的?正想继续质问….. 李泰胖手一摆,说道:“你就别再继续问了,我一古脑儿给你说了罢。公输兰正跟尉迟看对眼,我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带她过来罢?尉迟吃起醋来,甭管是谁,那是要断胳膊断腿的。武氏姐妹倒是想过来,可她俩现在不正在王宫陪王后画油画么。虽然你画得更好一些,但那王后偏就青睐了她二人,那你也是没办法,对不?玉媛、李蔷、李雁被长乐拉走缝礼服,就你一人当时闲得出来咬苹果。那我也是没得选择,不想选你也只能选你了。再说牵你出来溜溜弯,消消积食,对你多好,哪里亏待你了?晋王都没这福气。” 岳喜画听着李泰这话好象还对她还多照顾似的,他怎不直说他当自己是她的铲屎官,真是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好不容易拐到了死囚牢,狱卒看过勘合和批文,掏出钥匙把关押李承乾仨人的牢房打开了。 岳喜画和李泰正好看到李承乾仨人正蹲地上用枯草划圈圈玩,不由得气苦了岳喜画。这仨人是坐牢坐傻吊了么,居然蹲地上划圈圈,是想划个圈圈诅咒那个抓他们的祖格里登么?要不是大黄牙找来了婚仪大臣温汀斯,他们被婚仪大臣温汀斯引见到了新王后…..他们仨人很有可能在这里划圈圈划到天荒地老。 李承乾仨人看到李泰和岳喜画接他们出牢房很是意外,走出牢房还特别四处看了看,再没见什么人突然出现给他们惊喜,略微有些失望。仅半息时间,他们四人又搂肩搭背地欢笑起来,看着这四人问啊问个没完,说啊说个不停,岳喜画终于受不了了,大喊一声:“走了,走了,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牢房半日游很新鲜刺激很希罕么?”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承乾四人笑声嘎然而停,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忙不迭地快步离开。 众人走回大眼珠子裁缝铺,都寻到王后的庇护就不用再躲藏在大黄牙的家里。此时大眼珠子也回来了,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蔫了吧唧的。李恪问她怎么了? 这轻轻一问,大眼珠子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金子,你们给我买货物的金子被偷了。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狗贼偷竟然敢偷到老娘头上,老娘要是把他寻出来,定要把他剥筋抽皮扔油锅里炸。呜~~呜~~~呜~~~~,我怎么赔偿得起这么多的钱呐…..” 岳喜画此时看到那朵七朵花正盛开在大眼珠子的头顶上,又再次凋谢了一片花瓣,还剩五天了。这两天尽遇到这些奇葩事,自己忽然觉得人很累,真的很累那种。也许,也许自己再也回去原来的世界了,无论是大唐还是二十一世纪。 李长乐兴冲冲跑了过来:“呀,你买着松子了?告诉你,咱们今天下午又赶了三套衣裳出来。二妹和小顺明天再去王宫,就可以把王后看上的你设计的这三套礼服都带过去。她俩今天成功取得王后的信任,你听着高不高兴?” 岳喜画忽然紧紧抓住李长乐的手说道:“明天小顺不过去,让我和二妹去王宫。放心,我会处处让着二妹,绝不会再起任何冲突。长乐,咱们时间不多了,必须得让我进王宫才行,我知道你们都有些信不过我的能力,但我真的可以带咱们大伙儿回到两百年后的金雕国,相信我,…..”岳喜画忽然哽咽起来。 武二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拍在岳喜画肩上说道:“我们什么时候不相信你过?没有你,我们如果只公输兰兄妹也造不了这飞艇,没有你,我们也不会画这栩栩如生的肖像画,没有你,今天咱们跟大黄牙也不能说清楚找谁帮忙找谁救人…..喜画,你从来都是我们最信任的良师益友。今天我和姐姐进宫见到了王后帕克瑞丽,虽然她要三天后才大婚,但她对你设计的婚礼礼服非常喜欢,你看,你之前说的钓鱼大招起作用了。你才是我们的女诸葛,女姜尚。” 岳喜画被武二妹突如其来地一通夸张,之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好姐妹,为了你们,我豁出去了。 翌日,岳喜画和武二妹搬着三只大大礼盒,一盒一盒往王宫的马车上放。然后再跳上大白马,英姿飒爽地绝尘而去。 第九十七章 帕克瑞丽 王后大道上,人们只要瞥见两骑身穿异国骑装的异国美人从身旁掠过,都忍不住觉得这骑马奔驰的两个美人华丽出尘得太不真实,太美了,那镶满金饰的柔软长裙,那黄金的臂箍,那粉雕玉琢的面庞,都让人忍不住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丽人,如此华服,涨知识了。接下来便会问,哪儿来的? 岳喜画和武二妹领着一个侍者,三人各捧一个硕大的精致礼盒向王后的休息室快步走去。王后的寝宫还在用鲜花进行装点,仆从们穿流如梭,身穿万花缀锦裙的王后帕克瑞丽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款款而来,优雅地为她们免除繁琐的礼节,示意请她们坐到自己身边来。侍女立刻上前把远离王后的两个绣凳搬到了王后的软榻旁。 帕克瑞丽浅浅一笑,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用过朝食了么?” 武二妹微笑地答道:“王后殿下的礼服,我们怎能怠慢,昨日赶制出来又修改了一点细节。今天赶早送过来请王后殿下试穿看看是否合身,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岳喜画到底没忍住,惊讶地讷讷说道:“王后殿下竟然会说大汉国的汉语,殿下怎么可能会说汉语,我是产生幻觉了么?” 武二妹尴尬地低声说:“我昨天就说了王后殿下的祖上是汉人,所以她会一些汉语,不要大惊小怪惹得王后殿下不快。”遂又转头对帕克瑞丽热情地介绍道:“我姐姐今天留在铺子里在给殿下的夜礼服绣花,她的金线绣活儿最好,明天您就能看到了。这位是我的油画师傅,她的画作比我的还要强上许多。她名叫岳喜画。” 岳不梦起身给王后帕克瑞丽中规中矩地行了个中式的福礼。帕克瑞丽听到岳喜画的油画竟然比武二妹还要能耐,忍不住热切地问道:“你如此年轻是在哪里学的这巧夺天工的画技?” 岳喜画矜持地答道:“从小跟着师傅学的。王后殿下,承蒙不弃,您若还需要肖像画只管吩咐我即可。” 帕克瑞丽拈起一只樱桃含在口中,嚼了嚼说道:“听说,这些美丽的礼服都是你设计的?” 岳喜画站起身,走到一只服装礼盒前,揭开礼盒,把礼服端到王后面前,恭敬地对王后说道:“这面料虽是金雕国的上等织花,稍稍不及汉锦华丽,但织花密实穿插的金线点缀恰到好处。所以,我把这款面料设计成晚礼服,含有金线的面料在夜晚的灯光下会绽放迷人的晕光效果,以衬托殿下与生俱生的华贵气质。 这第二盒礼服,采用的金雕国的上等印花薄纱,这面料过于轻柔缺少坠感,比较适合制成野餐服。这露肩细腰加大篷裙的款式更能衬托王后殿下娇俏迷人的一面。 这第三盒礼服,采用的金雕国的中等天蓝蝉翼纱,蝉翼纱的价格虽然便宜,但织线匀称透气薄如蝉翼。我们用金银线给这套细腰长款裙绣上了满天星和月亮。层层叠叠地飞舞起来,犹如月中仙子坠入凡间。 王后想先试哪套裙子?” 帕克瑞丽指了指第三盒礼服,因为从第一眼看到,她就非常喜欢这条裙子,精灵般的仙裙,实在太美,让人挪不开眼睛。这岳喜画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要知道蝉翼纱在金雕国是中等贵族才愿意穿的,顶级贵族都穿又厚又重又压金线绣花的宽大袍服。 帕克瑞丽去试裙装了,这时有侍者传话说国王过来了。岳喜画示意武二妹跟她赶快回避一下,她俩今天的唐款留仙裙实在太炫目,担心炫目过了头,回头惹得王后不快。国王不在还没什么,但是国王来了哪怕只是好奇她俩服饰多看两眼,那也必会惹得王后的不快。现在懂汉语的八百年前可能是家们儿的王后殿下才是她们放心的大靠山。 武二妹拉着岳喜画悄悄躲到了王后休息室的后花园。她们悄悄探头看到国王艾瑞德热情地搂住已经换上天蓝蝉翼裙的帕克瑞丽在休息室跳起舞来。 “你们是谁?怎么会待在王宫的后花园。”一个黑发褐色眼睛高鼻梁的小男孩充满敌意地看着她俩。看他蓝色金边贵气逼人的衣饰,应该不是王宫中的普通男孩。但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小男孩竟然会说汉语,他是谁,他是帕克瑞丽的弟弟? 岳喜画从挎包里取出一颗酒心糖递给小男孩,温柔地说道:“小弟弟,我俩是给王后做衣裳的裁缝。你是谁呀?” 小男孩接过包装精致的糖果,凑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然后一把扔得老远,非常戒备地说道:“你们是谁,你们竟然给我有酒的东西,你们不知道我不能吃酒的么?来人啦,这里有刺客。”说完大声嚷嚷起来。 武二妹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小男孩的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不要大声嚷嚷,我才不管你是谁,你要是再胡乱嚷嚷,这个东西就不给你了。喜画笔记本和琉璃笔取一套过来。我知道你兜里揣着好多套。” 岳不梦一边递东西一边嘀咕道:“每次都拿我的东西送礼,我就不信你们这群貔貅兜里没有好东西。” 武二妹忍着笑拿过套装的笔记本和琉璃笔给熊孩子看,然后还让岳喜画揭开琉璃笔在小男孩面前写字。熊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竟然还有这么晶莹剔透的水晶笔,连写在小本子上的笔迹也纤细好看。好想抢一套过来啊,不知道这两个刺客是不是打算拿它贿赂我的,要是我收了她的贿赂是不是就不能揭发她俩了?我们骑士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作者:熊孩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是杀手,不是骑士。随时开玩笑导演:作者不能在此发言,我顶你个房废话多。作者挣扎:普及小概念知识。) 武二妹松开捂住熊孩子的玉手,挑了挑眉毛,说道:“现在你说说你是谁?你是国王艾瑞德的儿子?” 小男孩摇了摇头,稀罕地瞅着手里的新玩具琉璃笔。 岳喜画:“你是王后帕克瑞丽的弟弟?” 小男孩惊诧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岳喜画,又摇了摇头。 第九十八章 飞雕骑士 岳喜画又拿过小男孩手中的小本,速写一幅小男孩的大头娃娃画,再给小男孩。这熊孩子看了一眼小本上自己的大头娃娃画,竟然羞涩起来。戒备心里也放下不少,他轻声问道:“你们给王后送衣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王后的休息室就在前面,我领你们过去罢?” 武二妹伸长脖子看了看长春藤长廊里那对情意绵绵的情侣还在窃窃私语,捧着熊孩子小胖脸说道:“国王和王后还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所以王后才吩咐我俩占时避一避的。小男子汉,你是谁呀?你是王室里的人么?” 熊孩子一把挣脱武二妹的手,抢过笔记本琉璃笔一溜烟跑掉了。 岳喜画拉了拉武二妹的手说道:“国王走了,王后的侍女象是在找我们。咱们过去看看罢。” 岳喜画和武二妹一路推松抚柏(金雕国就松柏多),又摘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花,一派天真地回到王后休息室。 王后看了看岳喜画和武二妹跑得妩媚娇艳的脸,暗吁一口气,还好国王已经走了。 王后亲热地拉着岳喜画的手说道:“你们哪儿去了,我还要你们继续给我再画一幅这身蓝色蝉翼纱的画像呢。” 岳喜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们的王后殿下如此明艳照人,怎么能少了咱们的油画来记录这一重要的美丽瞬间。赶快让仆役们抬我们的画布过来罢。国王陛下刚才看殿下的那眼神应该能喷火了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把那妙不可言的画面脑补到画布上?” 王后羞涩地拧了一把岳喜画,俏脸红红地说道:“臭丫头,你们竟然敢偷看国王陛下。也不怕给陛下发现拧下你俩的小脑袋。” 岳喜画厚脸皮地蹭了蹭王后的披肩,扬脸笑道:“呵呵,你才舍不得的,没了我俩画师事小,没了国王陛下那意乱情迷深情款款情火泛滥的傻笑画像才是事大呢,对不?这可是多年后王后殿下拿捏陛下的镇夫法宝呢…...呵呵。” 宁静的花园里,王后坐在扎满鲜花的秋千上,她头上也戴着挂着露珠的鲜花,身上穿着蓝色蝉翼裙,皓雪香腕上仅着一串小花,粉红的玉足裸露,俏脸微笑着在荡秋千。岳喜画和武二妹在一幅宽大的画布后面满头大汗地创作着这最难画的一幅画,因为赶时间,要赶在太阳落山前趁着这珍贵的阳光,画出这最美的瞬间。 比创作还难的事情就是岳喜画和武二妹要不时地跟王后聊天培养感情,武二妹在抢收四周花园背景的创作的,人物画上她比不了岳喜画的速度和功底,因为在追赶着阳光画。武二妹一边画画一边跟王后交谈道:“我和喜画刚才闲逛花园时,遇到一个金边蓝衫的小男孩,胖呼呼很可爱的样子,他是王宫里的孩子吗?” 王后懒懒地荡着秋千,若有所思道:“他是国王弟弟的孩子,王叔夫妇在战争中不幸死了,欧芬达才被陛下收养起来。欧芬达已经七岁很懂事,陛下倒是很疼爱他的。他还说要给欧芬达一块领地,就是金雕国的南边,那边气候温暖倒是挺适合这个孩子。” 岳喜画不由得眉毛一跳,小心地问道:“欧芬达这么小就要去领地独自生活么?我们国家的王子都是十五六岁才去封地就蕃的。” 王后把玩着一朵小小野花,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国王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好象是跟培养他的飞雕骑士有关系,治理国家的事我一点都听不懂,乱乱纷纷的,都能扰得人脑瓜仁疼。” 武二妹跟岳喜画对视一眼,武二妹貌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您喜欢欧芬达么,七八岁的熊孩子可是狗都嫌的年纪。这欧芬达在王宫里没少给你添乱罢?” 帕克瑞丽扔掉手里的小花,又吩咐侍女把秋千荡了起来,一边晃着秋千一边脆声笑道:“我现在又没住在王宫里,还有两日才嫁进来呢。欧芬达挺热络我的,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拿给我瞧。我很喜欢他,一点儿都不觉得他是你说的那种狗都嫌的熊孩子。” 岳喜画很好奇地问另一个关键词‘飞雕骑士’:“王后殿下,飞雕骑士是什么爵位,是你们金雕国最高荣誉的将军么?” 帕克瑞丽又摘了一朵鲜花轻抚花瓣赏玩,抚了几下才说道:“飞雕骑士是什么爵位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陛下偶而在驯一只很大白雕,那只大雕很凶猛很骄傲的样子。我觉得他可能是真要寻出几个骑大雕的勇士罢。” 岳喜画犹记得在彼特蒙德和红鞭子也提到过飞雕骑士,好像很神秘的样子,遂继续好奇地问道:“你和国王陛下两日后的婚礼,飞雕骑士们会来观礼罢?我们能见到么?” 帕克瑞丽犹豫了下,站起身来走到岳喜画和武二妹身后,仔细瞅了瞅她俩的画作,捂嘴轻笑道:“呵呵,瞧他那傻样,看来这会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珍藏画。你这么关心飞雕骑士干什么,难道还想着要把飞雕也画到这画布上?后日的婚礼,他们都会来,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陛下的意思就是让他们骑雕而来,震慑王国里有不臣之心的那些人。” 武二妹甜甜回眸冲着帕克瑞丽一笑,软懦地问道:“王后想不想要一幅比翼双飞图?只要介绍咱俩跟飞雕骑士认识熟络了,让我俩也见见那可以载人飞行的飞雕,也不用王后殿下冒险骑在那么凶猛的飞雕背上,我俩也能画出一幅王后殿下与国王陛下的比翼双飞图。可以么?” 帕克瑞丽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忽又是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犹豫地说道:“飞雕是陛下不可冒犯的禁脔。飞雕骑士的观礼台也不同于王公大臣豪门贵族,连大相也不能到飞雕骑士的近前走动。我虽是王后,但权力还没有大到可以碰触国王的大飞雕。还是等我问一问陛下的意思再说罢。” 第九十九章 飞雕骑士 岳喜画刚想转过身问问王后对这幅画还有什么要求时,她抬眼看到了王后花冠上出现了那朵七色花,但却是掉了两个花瓣的七色花,也只在刚刚出现的瞬间就开始凋零第三个花瓣,三天过去了,还没弄明白七色花到底要我们阻止国王的什么决定? 岳喜画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王后帕克瑞丽看见了,疑声问道:“喜画这是怎么了,是不相信我没权过问陛下的飞雕骑士么?” 岳喜画捋了捋头发,转过身继续赶画,一边画一边说道:“王后殿下,怎么可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犯得着为这点小事哄我一个画师么?” 岳喜画和武二妹在太阳落山前的余辉中完成了当天《荡秋千的花冠少女》这一幅美得震撼的油画。王后帕克瑞丽满意的凑近细看画上这林荫旁呆立的国王,满意地勾起嘴角,说道:“你们大汉国的汉锦美伦美焕,你们汉国人的画作也是令人惊艳。你们这样的画师,在汉国很多么?” 武二妹骄傲地笑道:“王后殿下,我们现在早已不是汉国,现在是大唐国。我们大唐的画师很多,但擅长人物肖像的却是首推喜画画师。连我们陛下和皇后也是要找喜画画师给他们画肖像呢。” 帕克瑞丽一听这话就非常热情地拉着岳喜画的手说道:“我这样的身份朋友很少的,但我却觉得咱们年纪相仿又有共同爱好,应该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对罢?说实话我也很喜欢绘画,只是我的老师画得还没有喜画你俩画得好。以后就留在金雕国跟我作伴罢,我会把王宫里品级最高的女官位置安排给你俩,你俩也无须应付王宫外务,只需同我一道说说话,闲时再画画图就好。如何?” 岳喜画和武二妹惊喜地迅速对视一眼,忙行礼答谢王后的恩典。 帕克瑞丽又令侍女送来两份烫金的请柬镇重地说道:“我和国王婚礼的请柬是有数的,象这样烫金的请柬则更少,你俩拿着。后天我婚礼时,你俩可以凭这份请柬进入王宫无人阻拦。你俩的观礼席也会离我最近。” 岳喜画打开这份异常芬芳的请柬,感受着这沉沉金粉的请柬,这金粉弄不好能刮下来当钱使罢,艾瑞德国王真是个实在人啊,遂感动地说道:“王后殿下如此厚待我二人,实令我二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我俩以后一定竭尽全力再接再厉多给殿下创作丑化陛下美化殿下的实力大作。” 帕克瑞丽捂嘴轻笑道:“才说咱们都是同龄人是要当朋友的,称我名字帕克瑞丽。陛下也不能给画丑了,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们,就画得表情丰富一些就可以,像刚才那幅就很好。估计他自己看了也会觉得挺逗乐的,只会心情好,不会责怪你俩。” 武二妹收起画笔,呵呵笑道:“陛下要是见到这幅《荡秋千的花冠少女》估计今晚可以不用吃夕食了,瞅你一眼就可以醉上两天了。倾国倾城就是用来形容咱们帕克瑞丽的。对了,咱们的大唐尊使应该有这样的请柬罢?” 帕克瑞丽拉着二人往宴客厅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婚仪大臣温汀斯会给你们的尊使阁下送去请柬的。他们的请柬虽然没有你俩的品级高,但也是可以到王宫凯旋殿来观礼的。夕食已经准备好了,跟我一道用餐罢。” 岳喜画和武二妹赶紧推辞,说姐妹们还在为礼服绣花,人手也不够,她俩还要赶回去帮忙的。 告辞王后走出王宫,岳喜画和武二妹长吁了一口气。 岳喜画问武二妹道:“你想到什么办法让阿恪接近飞雕骑士没有?婚礼现场他们只是来观礼,观礼如果不饮宴,那咱们接近飞雕骑士的时间就非常短暂。我很担心咱们能否返回二百年后金雕国的关键就在飞雕骑士身上。” 武二妹摇头说道:“暂时没想到。不过阿恪即使没有拿到金色请柬,他跟着承乾他们混进去,咱俩再随机应变地接应一下,想来接近飞雕骑士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岳喜画拉住武二妹停下脚步说道:“我记得我在冯玉媛那里见到过一只很大的蛋,好像就是大雕的蛋。” 武二妹听得一愣:“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见到呢?” 岳喜画挠了挠头说道:“在彼特蒙德的金雕国。不知道咱们过来,那只雕蛋有没有跟过来?咱们快回去找玉媛?” 武二妹点头道:“对,那只雕蛋太重要了。” …… 在帕森捷大饭店里,大唐学子们围坐在圆桌旁磕松子。 李承乾愤怒地拍着桌上的请柬说道:“你们解释一下罢,这封请柬是怎么回事?” 李泰拈起湿淋淋的请柬,撇了撇嘴角说道:“没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刚才婚仪大臣温汀斯送过来的么。唉呀,怎么湿淋淋的,谁干的这缺德冒烟的事儿。自己站出来,别让我查出来给你难堪,那就没意思了。” 程阿牛也大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劳资不小心弄洒水干的,李傻雀你打算怎么给我难堪,我倒想听听。打湿了烘干不就成了么,至于这么急赤白脸的?” 李承乾从李泰手里小心拎过请柬,摆到程阿牛桌前,镇重地说道:“阿牛,你是敢做敢当知错认改的好样儿的。这湿贴子你给捂干罢,千万别把上边的字给捂花了。” 程阿牛被动地接过湿请柬,又被动地问道:“怎么是捂不是烤?” 李承乾抛了颗白眼球给程阿牛:“你傻啊,这贴子一烤不就变形了么,万一变形的请柬不好使怎么办,你把咱们一个一个从宫墙边上抛进去啊?” 程阿牛:“烘干也可以嘛,这湿刮刮的,咋捂?” 李泰继续伤口上撒孜然说道:“用你那缺心眼的心窝子捂呗。说不准就把贴子上的字也给捂上去了,到后天咱们进金雕王宫也不用出示请柬,直接剥开你衣服就行了呗。” 李恪也趁火打劫怼程阿牛道:“青雀这招太色,太招参加观礼的贵女们白占便宜。我觉得把贴子用脑门子捂罢,满脸黥刑般的文字既拉风又方便。” 正当魏叔璘也要添油加醋一把时,程阿牛跳了起来,一把扔掉贴子,又踩又跳道:“老子不去了,婚礼有啥看头。劳资都还没有成亲呢。” 第一百章 国王的婚礼(一) 李承乾拉着程阿牛重重坐下,非常语重心长非常情真意切地说道:“阿牛,咱们也不是怪你因着叔璘妹妹最近不搭理你,你就迁怒人家国王的无辜请柬。我家二妹要是不搭理我,我指定跪添,绝不连累大家伙儿,对罢?” 魏叔璘黑着脸一把拉开李承乾,嚷嚷道:“承乾,你这是劝话什么态度,哪有劝话还扯出我妹妹来的道理。”说完又转头指着程阿牛的鼻子说道:“笨黑牛,你给我听着,你现在就去想法子找婚仪大臣再弄一份请柬回来,去偷去抢我不管。弄不回来,咱们这次事情搞砸了,咱们一辈子都留这二百年前啥破玩意的金雕国,长兄如父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再惦记我妹妹。” 这时,房间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李长乐扬着手里的两份沉甸甸的金色请柬,得意地说道:“我们格物院弄来两份金牌请柬,你们的请柬拿到了么?什么样儿的,我们也看看。” 铭善学子满头黑线地转过身,不想看李长乐嚣张得意的嘴脸。李承乾一把夺下妹妹手中的请柬,打开细细研究起来:“长乐,你们的请柬上怎么只写女宾俩人,岳喜画和武二妹。你们不能跟去观礼么?” 李长乐抓了一把桌上的炒豆子,抛了一颗一边嚼一边品尝味道,豆子皮外包裹有一层薄薄的鸡蛋米粉,很象青雀最喜欢的那道零食。 果然,李泰很不客气地说道:“长乐,这豆子是我自己花了二十枚银币找帕森捷的厨子给现炸的,成本很高的。你又不是我们铭善的人咋能吃白食。知道什么就快倒豆子般如数告之,否则别怪我这当四哥的不客气。” 李长乐一听这话很生气地把手里的豆子倒嘴里一大口嚼了个干净,不屑地说道:“气也。青雀,就你那走哪哪儿都惯嘴的毛病,你不长胖谁长胖,猛鹰图德除非眼睛爆掉才会嫁给你这个死胖子。喜画和二妹现在已经荣膺成为王后帕克瑞丽的闺蜜兼女官,她俩只凭这两张金请柬就能把我们都领进去。别忘了,我们格物可是人人都有金手指,我们到时候是都要进王宫等着王后随传随到改礼服的。对了,刚才我在门外,好像有听到某些人的请柬给废掉了?呵呵,我可不能忒不厚道地踩踩你们铭善的硬伤,到现在还连王宫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啧啧,要是我混成这样,我都能找豆腐撞撞。”说完,非常一摇一摆非常得瑟地走了。 铭善众人感觉很扎心扎肺扎气管,她们格物怎么这样独,搞到请柬不捎带我们进王宫也就是了,还特别故意地过来呛咱们兄弟。这口气不能咽,咱们要找回场子来。想到这里,众人又把阴沉的眼神扫向程阿牛….. 公输兰温暖的房间里,岳喜画和武二妹等人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枚大个儿的雕蛋细细研究。岳喜画担心地问公输兰道:“小兰,尉迟给你这枚蛋的时候,你说这蛋挺热呼的,是不是被尉迟给煮熟了特意给你开小灶来的?” 公输兰小心地用厚厚的羊绒围脖轻轻罩住大雕蛋说:“不是熟蛋,是里边有生命的大鸟的鸟蛋,我在岭南就养过猎鹰。尉迟给我的时候,这鸟蛋还有小动静呢,看样子最多还有两三日就能出蛋壳。但自从咱们来了这里,这雕蛋就变得越来越冷,我很担心它要死了。” 武二妹着急地说道:“咱们快去买只抱蛋的母鸡回来罢,保不齐还能活过来?” 诸女一想,嗯,这也对呵。咱们这就去找饭店管家买只正在孵蛋的母鸡。结果…..很遗憾,饭店里不养母鸡。 诸女又搜完了整个王后大道也没买到一只符合条件的母鸡。啥条件呢?这是冯玉媛补充的条件,说她家就是岭南的宠鸟养殖大户(她祖上冼夫人就喜欢养殖猎鹰),这小鸟长得俊不俊全随孵化它的母鸟。咱们人生中第一只雕宝宝一定要找只纯色的好看的母鸡来孵蛋。好嘛,小雕的预备奶妈升级,这对于越难越要冲关的格物众人们还是毫不阻碍她们那颗火热滚烫的颜值心。 岳喜画曾小心地问过武二妹,她是否用听筒听到了雕宝宝的心跳声,她觉得很有可能这只大雕蛋在穿越时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别大伙儿白忙活一场。武二妹肯定地说道:“小雕儿还有心率,只是越来越弱,得赶快找到救命的雕奶妈。” 格物众人终于在打铁街找到一只毛色不纯还秃了半边毛的雕奶妈,算了,不坚持了,都这时候了,再不解决雕奶妈的问题,小雕宝宝该冻死了。她们正疼快地打算付钱走人,一只大手很猥琐地伸了过来抓起秃毛鸡左看看右看看,还啧啧地不屑道:“我跟踪了半天看你们挨家挨户寻抱蛋的母鸡,又是给图又是给钱的,就找到这么一只秃毛鸡?你们买这丑东西干嘛?”程阿牛一边嫌弃一边说道。 魏芳蕾一把夺过秃毛鸡,小心护着母鸡,说道:“你不去找那个温汀斯补办一份请柬,吃饭撑的,玩跟踪?” 程阿牛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谁说我没去找过温汀斯,我还给他老多钱了,他就只给了三份请柬,说只能去三个人。咱们铭善这么多人,谁去谁不去都不好,是吧?你们这边不是有王后跟前的大红人么,再弄三张请柬呗?” 武二妹嘿嘿笑道:“阿牛,你给那个温汀斯多少钱来着?我们也好比着这价钱给你个打个九九折。” 李长乐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也欺负人家大黑牛了,热情地打开自己的钱袋子冲着程阿牛说道:“阿牛哥,她们给你九九折,咱们打小就是老熟人,我就给你九八折罢,保证给你婚宴贵宾贴,而不是你从温汀斯那里被骗的使臣拜谒贴。这外国使臣的席位离观礼台远着呢。” 岳喜画看着程阿牛从自己兜里倒给长乐钱袋子的一千枚钱币,暗暗给李长乐比划了个牛掰的小坑友。 第一百零一章 国王的婚礼(二) 程阿牛得到李长乐的允诺满意地拎着空空的钱袋子回到了帕森捷大饭店。不知道的,看他那一脸志得意满的神采还以为捡到了金子,知道的,如李承乾之流就猜到他肯定去找格物那帮臭丫头帮忙成了。 李承乾、李恪、李泰、李誉、魏叔璘和尉迟等人连忙拉住程阿牛问道:“请柬呢?” 程阿牛从怀里掏出三份使臣专属的婚宴请柬,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这温汀斯狮子大开口收了我三千枚银币,我这才拿到三份请柬。” 李泰翻看着三份请柬,指着自己六人问道:“咱们七个人,这三份请柬怎么用?” 程阿牛端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壶果子酒,才感慨道:“还是格物那群丫头们有招,我又付了两千多钱币从她们那里买了三份贵宾贴,这样,我们六个人都可以去了。” 李承乾抓起程阿牛的衣领,威胁道:“咱们七个人,你打算不给谁贴子啊?你这办事怎么就不过过脑子,是故意的,对不?” 程阿牛挣开李承乾的手,嘿嘿笑道:“瞧你们那着急的样,忒小心眼儿。咱们都跟进王宫参加婚宴,外边就不留个头脑机灵身手敏捷能打能斗能救人的大后援?” 李泰嚼了一颗豆子,听这话自己能进宫大吃大喝没被放弃掉,就很放心地问道:“你说的这大能人谁啊?尉迟还是李誉?” 程阿牛斜睨了他一眼,肥胖的人果然反应迟钝,非常孤单寂寞冷得没个贴心窝子的好捧哏,说道:“我啊,程阿牛啊。没我这样的再世诸葛大后援,你们能放放心心进王宫吃那鸿门宴么?青雀,听哥劝一句,你还是别嚼豆子了,嚼辣么多都能赶上拉磨盘的大胖驴了。” 魏叔璘从程阿牛怀里扯出空空的钱袋子,白了程阿牛一眼,说道:“你小子可真能花钱啊。满满一大袋子钱币呢,咱们的六两黄金换的钱币都用完了?你咋不上天讷?” 程阿牛赶紧岔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说道:“知道不,我今天跟踪格物院的那群丫头,寻到了什么大秘密?” 李誉一把推开魏叔璘,凑耳朵上来,微笑地问道:“啥秘密?” 程阿牛咳嗽两声,又呷了一口酒,贼贼地笑道:“她们今天满大街寻能孵蛋的母鸡,在铁器街买到一只秃毛的母鸡被铁匠老婆斩了四十枚银币。你们也知道这帕森捷大饭店售只烤鸡才十枚银币,你们说这群丫头傻不傻?” 尉迟着急地问道:“啥时候的事啊?” 程阿牛双手一开:“就半个时辰前啊,她们从我们这些自己人手里捞钱就毫不惭愧毫不义气毫不顾念手足之情。” 李承乾推攘了一下程阿牛,呵呵笑道:“你快拉倒罢,就你总拿钱办事这作派,她们早就门儿清,不敲你敲谁?对了,她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送那三份贵宾请柬过来?” 尉迟却着急地打断道:“我感觉有事情,你们还记得我们去寻找忘情水的那个山谷么?就是送那彼特蒙德和霍里斯特去找那个霍里什克。” 李泰懒懒地嚼着豆子说道:“记得啊,怎么了?” 尉迟:“你们有人是收到了霍里什克送的冰崖花和向日葵,我却意外发现我兜里有枚飞雕蛋,我把它送给公输兰了。格物院那群丫头今天疯掉般找寻能孵蛋的母鸡,我觉得这里有事情…..” 李恪拉着尉迟急切地说道:“走罢,咱们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这飞雕蛋有大来头。咱们来到这两百年前已经够奇怪了,我忽然能通晓两百年前的金雕国语言也透着奇怪,不是不我愿意承担这婆烦人的舌人工作,实在是不敢细琢磨,越琢磨越害怕,不知道咱们还会遇到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现在又蹦出颗飞雕蛋,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围观罢。” 公输兰的房间里,公输兰用羊毛的围脖厚厚地护着飞雕蛋,也不敢用注了热水的羊皮囊给飞雕蛋保温。只能把房间的壁炉里烧得热热的,然后自己给热得直冒汗,眼睛还要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雕蛋。冯玉媛她们怎么还不回来,雕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真是急火攻心嘴燎泡。 咯咯,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这种奇怪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咯咯,这声音把快要瞌睡的公输兰给吓醒了…..雕蛋裂缝了,一个小小的尖嘴在拼命地啄蛋壳…..又是一声咯咯…..这次正在警惕四周的公输兰被声音唤了回来…..哎嘛,小雕儿要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这还没准备好呢,雕奶妈还没找回来呢….. 公输兰此时急得团团转,忽然门外传来热闹的敲门声,尉迟在门外大声嚷道:“兰妹,是我,你们是不是去寻孵蛋的母鸡了,快给开门让我瞅瞅雕蛋还活着没有?” 公输兰热得脑门直冒汗,她知道这是小飞雕的关键时刻,找母鸡孵蛋也是为了给小雕一个合适的温度孵化,现在不能开门。公输兰隔着门小声地对尉迟说道:“小点声儿,小雕现在正在啄蛋壳,你这砸门的声音惊着它了。我不能开门,这房间的室温正合适小雕的最后一步出壳,我怕开门漏了热气把小雕给整病了。” 门外的铭善众人听着这话不由得眼里一阵惊喜,纷纷禁了声,尉迟也小声地配合道:“兰妹,我们去寻些干净清香的谷草给小雕做个温暖的小窝。你仔细爱顾着小雕,我们去去就回。” 公输兰轻轻磕了两声门,小声说道:“哎,尉迟哥,你再寻些干净的小米,把小米磨得细细的兑点鸡蛋的蛋清,我等着给小雕儿喂食。” 尉迟殷勤地答道:“放心罢,兰妹,我指定给它准备得妥妥的。对了,咱们给小雕取个啥好听的名儿?” 公输兰听尉迟还在磨叽,就生气地说道:“取名儿的事还早着呢,快去寻谷草和小米罢。” 第一百零二章 国王的婚礼(三) 正在这时,岳喜画和李长乐等人回到了帕森捷大饭店,刚跨进饭店的大门迎面就遇到了李恪尉迟等人。 李长乐拉着李恪问道:“三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们刚在外面遇到了王后的侍女图兰朵,她说一个时辰内就送十二份贵宾请柬过来给咱们。你们连同八名羽林军都能进王宫去观礼了。” 尉迟不耐烦地拉着李恪要走,李恪赶紧长话短说:“小雕要出壳了,咱们去编摇篮去…..”话没说完就被尉迟扯走了,一边扯还一边埋怨道:“别磨叽了,兰妹还等着我给小雕取名字呢…..” 什么情况这是?李长乐尖叫一声:“哇~~~卖糕的,我没听错罢,小雕要出壳了?咱们花大价钱买的秃毛鸡怎么办?” 岳喜画一把拉住直跳脚的李长乐,淡淡地说道:“先留着罢,瘦柴似的,就算炖来吃了也没二两肉。咱们快去看看兰姐儿罢,不知道小雕儿出来了没有?要不要让大堂给送些热水过来?” 魏芳蕾好奇地问:“送热水干啥呀?给雕宝宝洗澡?不可能罢,这又不是给人接生。” 岳喜画用手指敲了敲魏芳蕾的脑门,怒道:“想什么呢,咱们风尘仆仆跑这么远的道,不得用热水洗洗脸洗洗手?就这么满身尘土地去看小雕儿,别给小雕儿看出什么病气出来。刚孵出来的小雕很虚弱,别说小雕就是小鸡也是很虚弱的,存活率很低的。” 众人纷纷点头,扭头就赏了两币银币让饭店的小厮给打几盆热水过来。众人还在洗脸,忽然听到公输兰屋里一声惨叫,吓得岳喜画的把洗脸水都洒到了地上,只见公输兰尖叫着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冯玉媛一把拉住公输兰诧异地问道:“小兰,你这是怎么啦?小雕呢,是不是孵出来了?” 公输兰这才看清楚众人,继续满脸活见鬼地嚷道:“他会说话,吓死人了,他会说话。” 岳喜画和李长乐对视一眼,这里只有她俩心脏最强大,啥消息都能消化得了,岳喜画定定地拉着公输兰说道:“谁会说话?你看到什么了?” 公输兰讷讷地指着自己的屋子,颤声说道:“那,那只小雕孵出来了,他,他……他会说人话。” 还没等众人从这震惊诡异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岳喜画和李长乐不约而同地向公输兰的房间跑去。 岳喜画冲进公输兰的房间,在公输兰桌上拢成一团的羊毛围脖中看到了那只正自己查看丑陋的羽毛和蛋壳的小白雕。湿嗒嗒的小白雕非常的瘦弱,毛也跟秃毛鸡似只有几根湿漉漉的白毛,他听到脚步声,抬着大大的眼睛,啾啾地叫了两声。 岳喜画和李长乐正长吁一口气,原来公输兰是瞅出幻听了,小雕啾啾地叫着多可爱。 小雕:“母亲,母亲,你跑哪儿去了,快回来呀?这俩女贼要吃了我…..我怎么这么命苦…..” 岳喜画感觉脑袋好像挨了一雷霹,这特么要作妖啊….. 李长乐倒是心比八斤重,她冲着小雕眨了眨眼,调侃地说道:“喟,小东西,你打哪儿来的?雕这种生物是不能通人话的,你该不是鹦鹉转错了蛋罢?” 小雕没有等到希望中的公输兰,生气地回怼道:“我怎么知道,我在王宫这觉睡得好好的,醒来就来了这里。对了,那边那个会作画的女的,对,就是你,今天还送我一支水晶笔的。是不是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你这恶毒心肠的女巫果然来王宫不是干好事来的。” 什么?岳喜画这次真被小雕这话霹了个外焦里脆,岳喜画内心再强大也害怕起来,她知道这小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今天在王宫给一个叫欧芬达的小男孩送了一支琉璃笔。听这小雕的意思,它就是欧芬达。 这时,武二妹等人拥着公输兰走进了房间,小雕一见公输兰控制不住地欢叫起来:“母亲,母亲,我是欧芬达,你不记得到了么?别看我现在这鸟样,我真是你的儿子欧芬达。母亲,这个穿粉衣服的女的是女巫,就是她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快抓住她,把她送到国王伯父那里,让伯父处死她。” 众人惊愕地看向岳喜画,岳喜画尴尬地冲着公输兰笑了笑,解释道:“真实情况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和二妹在王宫后花园遇到国王的侄子欧芬达,我送了他一套笔记本琉璃笔。我现在看到他这样也很懵圈。怎么办,他现在误会我,我也给他解释不清楚…..” 公输兰深吸一口气,懂了,这小孩的魂魄附在了刚孵出的小雕儿身上了,他误会了岳喜画,也误会我是他的母亲,为防止小孩在这日益人多的王后大道乱说话,自己只能暂时冒充他的母亲了。 公输兰温柔地对小雕说道:“你别胡乱给你岳姨扣这女巫的名头,她是我的好友。你现在变成小雕也应该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你再次睡下,醒来就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了。你说说话,你睡觉前除了你岳姨送你画本和笔的事还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小雕歪头想了想说道:“就是每日服的安眠药更苦了一些。母亲,你不是和父亲在保卫金雕国的战役中同父亲一道牺牲了么,父亲有没有也活着?” 公输兰也在一瞬间了解到这小雕原来是个被战争夺去父母的孤儿,国王是他的亲伯父,这孩子真可怜啊,暂时冒充他母亲照顾好他罢。公输兰满眼怜悯掩饰不住地说道:“你的父亲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你冷不冷?饿不饿?在羊毛围脖里习不习惯?” 小雕可怜兮兮地再次瞅了瞅自己秃毛的身体,尴尬地冲着公输兰撒娇道:“母亲,我没衣裳呢,你快给我做件衣裳罢,这模样太丑了。” 没见过小鸟穿衣裳的武二妹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小雕非常敏感地瞪上了她,狠狠地说道:“母亲,这女裁缝笑话我,你怎么不扇她?” 第一百零三章 国王的婚礼(四) 公输兰为难地看着小雕,这孩子啥思想啊,一言不和就要扇人耳刮子,啥人教的,不行,自己必须不能把这瘦蔫的小雕给教歪了,世界观得正。想到这里,公输兰一把搂住武二妹的脖子说道:“这是你二姨,她最会养鸟了,以后你的衣裳就靠她提供了。” 武二妹和小雕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为什么要她(我)提供?” 公输兰坏坏地冲着武二妹笑道:“谁让你笑得这么蔫坏。” 武二妹愤怒地抗挣道:“这是什么破理由?” 岳喜画赶紧劝和道:“不就是几件小衣裳么,二妹,别气馁,这点小事难不住你。” 武二妹别扭地说道:“不是难得住难不住的事,哪有小鸟穿衣裳的,难活活把人给笑死好不?你们就当积积德,别把金雕国给笑灭了国。咱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当臭小鸟的特供裁缝的。” 小雕也委屈地说道:“母亲不喜欢孩儿了么?以前我的衣裳都你亲手缝的。你怎么能放心把我的衣裳交给象二姨这样坏笑傻丫头呢。我不,我偏要你给做的衣裳。啾啾。呜呜……我竟然说鸟语了…..呜…..呜…..”说完,控制不住地呜咽了起来,虽然没有眼泪。 公输兰递给小雕自己的食指,见它顺从地攀上了自己的手指,用指腹捋了捋它的一团乱毛,宠溺地说道:“儿子,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几只蚯蚓,我让二姨给你捉去?” 这话差点儿让才出壳的小雕没站稳从她手指上摔下去,小雕拼命稳住身形,不敢再说长辈们的坏话,撒娇地说道:“母亲,我是饿了,我想吃乳酪渣,不要有甜味的那种。” 李长乐非常主动地揽过这活,热情地说道:“我去给你准备,你还想要些啥?要不要洗个沙浴啥的?我家小白就特别喜欢洗沙浴,它也会说人话,有机会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小雕惊恐地问李长乐:“你们家的鸟也会说人话?难道会使巫术的人是你?” 最恨别人给自己乱扣帽子了,刚出壳的小雕也不能容忍。李长乐咬着牙齿森然说道:“它是一只鹦鹉,当然会说人话。你这只小沙雕如果想凭着这付孱弱的小鸟壳顺利活下去的话,乖乖听话,最好不要在我们这里疑神疑鬼。”说完,狠狠地掰响了自己的指节,暗示自己一指头就能捏死他。 小雕赶紧抬头看向公输兰,半是撒娇半是疑惑地说道:“母亲,我冷,能让我进你怀里么?你从哪里认识这么多凶巴巴的大汉国傻大姐的?你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你难道是被她们拐来的?” 岳喜画越看小白雕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也用指腹轻轻抚摸它道:“欧芬达,你现在的身体在王宫的哪一处,要不要我们找国王和王后商量怎么帮助你?” 小雕忽然莫名地惊慌地钻进公输兰的衣兜里,非常害怕地说道:“我的身体在国王寝殿的旁边小殿里,别去找他们,我求你们了。我伯父很容易生气,说不定会因此杀了你们。我母亲还跟你们在一起的,她陪着你们去送死多无辜。” 岳喜画被气得咳咳呛到了气管,冲着公输兰挥了挥手敷衍地说道:“小兰,欧芬达交给你了,给他喂几条捣成泥的蚯蚓这熊孩子也死不了。我和二妹明天进王宫再找王后帕克瑞丽探探情况。我觉得今天在王宫花园里我和二妹忽略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小雕从公输兰的衣兜里探出脑袋可怜兮兮地抗议道:“母亲,你不能听信这个坏女人的挑拨,我饿死也不吃那么恶心的蚯蚓。” 岳喜画叉腰恶狠狠地说道:“那你想吃些什么?王宫里的糕点还是王后大道的蜂蜜?你想照照镜子么,你现在的屌样吃得上那些好东西么?别做梦了,还是老老实实扮好你这个很有前途的雕样罢。” 小雕狠狠地怼道:“坏女人,你别以为进了王宫,得了帕克瑞丽的宠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伯父要是抓住了你,会把你纳入后宫再把你打进冷宫,让你一辈子做个失宠无爱的可怜女人。” 岳喜画捏响了手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雕,然后抬眼对公输兰说道:“兰姐,我明天进王宫正缺个向导,这只小雕儿好像就非常合适做这个向导。” 公输兰感受着怀里颤抖的欧芬达,很是心软地说道:“喜画,你也别逗他了,他毕竟是个失怙的可怜孩子。你们今天忙碌了一天也是又累又饿了罢,快去餐厅用夕食罢。” 武二妹伸出指头逗了逗小雕,然后眯眼笑道:“虽然尉迟他们还没有回来,不过我还是很期待看他忽然多个儿子尴尬表情。” 冯玉媛护着公输兰,踹了武二妹一脚,笑斥道:“尉迟能不能当上小雕儿的爹还有很多变数呢。他还尴尬?咱们兰姐都还没答应呢。” 公输兰轻轻抚摸小雕儿,呵呵笑道:“他算哪们子的爹呢,连个小雕儿的鸟巢都还没编好。” 尉迟站在门边感到很委曲,手里的小鸟谷草窝编织得非常的鸟窝中的皇殿,都这样了,还会被嫌弃,这年头想要当好一个女神的男主角是多么的不易啊。 尉迟讷讷地把手里散发着谷草清香的巨大鸟窝捧给公输兰,说道:“兰儿,这鸟窝是双层的,都给小雕铺好了剥成丝的编起的软垫。你把它放进去,它应该很喜欢的。” 公输兰俏脸一红,貌似刚才还在怼尉迟办事不利索,这就给打脸了,人家尉迟颠颠地用上好的谷草生生编出一个这么工艺这么精致的皇殿版鸟窝,都不好意思接过尉迟手里的绝版爱心巢。 武二妹轻轻拎起鸟巢,呵呵笑道:“小雕他娘,快把小雕搁入小雕他爹给编的谷草窝里罢。” 咦,这就给我和兰儿定了名份啦?是不是进展得过于火速了些些?尉迟正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忽然小雕儿冒出头来,轻蔑地瞅了眼尉迟辛辛苦苦编织的鸟窝说道:“我不去,我就要留在母亲身边。” 尉迟被震惊地直咬手指的指夹壳,一边咬一边疑惑道:“它是不是鹦鹉?还是我出现幻听?” 第一百零四章 国王的婚礼(五) 岳喜画等人刚离开公输兰的房间,李承乾一伙儿又一窝蜂地闯了过去。 李承乾热情地拍了拍尉迟的肩头,暧昧地笑道:“小子,恭喜啊,这就当爹了。虽然头生子儿只是一只鸟。” 尉迟急急地更正承乾的故意整出的病句,别给他女神闹炸毛,他急咳两声说道:“承乾,你们给调的小米羹呢?这半日才赶回来,不会是现收的庄稼,现给磨的粉罢。赶紧给我儿子拿出来,人家正嗷嗷待哺呢。对吧,小雕儿?” 小雕从鸟窝里懒懒地探出嫩嫩的小脑袋,扑闪着大眼睛瞅了一眼李承乾手里的米羹,警惕地问道:“这东西放没放蚯蚓泥?” 李承乾惊诧地叫道:“哇靠,这小麻雀会说人话?” 小雕很伤心地嚷道:“你才是麻雀,我是大雕,不对,我是人类。我伯父就是金雕国的国王艾瑞德。” 李泰被震惊得一个劲地猛嚼糖豆子,觉得这二百年前的金雕国果然不虚此行,这样的八卦才劲爆,为了增强自己的八卦实力,这材料必须得深挖一番:“那么说你就是小王子喽,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的?是你们王宫有什么妖人么?” 小雕满身阴影得不能自己,可怜得如风中黄叶般凄苦地说道:“我是国王的侄子欧芬达,自和父母离散之后一直被伯父收养着。伯父近日要大婚,请了很多人来王营商议大事,我便留在王宫花园玩耍。遇见两个你们大汉国的姐姐,她们送给我了一支水晶笔和小画本。我回到王宫睡着后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这个模样。是不是姐姐们送我的笔有魔咒,这魔咒能解除么?” 公输兰接过李承乾手里的米羹,用干净小木勺挑起一点米羹给小雕儿喂食,一边喂食一边说道:“欧芬达,我刚才已经不是说了么,那俩个姐姐是我们大唐国的人,我们来自大唐不是大汉。我们一行人都不懂魔法更不懂魔咒。你变成小雕儿一定是其他原因,我们明天就去王宫查探真相,你好好睡一觉,也许醒来又变回欧芬达了呢。” 小雕儿吃了几勺小米的鸡蛋米羹,闷闷不乐地缩回了鸟窝。 李泰一张嘴惊讶得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他恍过神来说道:“我想找岳喜画要支一模一样的琉璃笔,我都不知道我们大唐的琉璃笔这么厉害。这大变活人不应该是老神仙才施得出的法术么?原来升仙这么容易的?” 李恪一巴掌抽在了李泰的脑门上,嘿嘿笑道:“我就有许多小顺给的琉璃笔,跟岳喜画武二妹使的一模一样。便宜算给你,十两黄金给一支拿去,直接成全你变小雕翱翔天际的梦想。” 李承乾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沉声说道:“咱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就为了解救这欧芬达这个可怜的小王子?这任务不简单啊,已经超出咱们的能力了,我们不会捉妖啊。早知道我们出门会遇到这么玄怪的屌事,真该把李淳风抓来给咱们当苦力。现在我都担心那妖怪寻上咱们,把我们都变这傻雕样。” 李誉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道:“咱们可以给那妖怪泼黑狗血,要不然,咱们给那妖怪设个烈焰铁笼罩,听玄都观的小道友说这玩意儿是他们祖师的镇妖法宝。” 程阿牛搂着魏叔璘的肩膀,热络地说道:“我和魏哥就不搀和你们那烈焰铁笼罩了,我们觉得还是夜探王宫,去查看一下来得更实在。我们夜晚就去会会那妖怪,我的斩妖刀已经磨好了,你们谁有胆跟我俩去?” 魏叔璘一把推开程阿牛,嘿嘿笑道:“阿牛,我一介书生就不跟你玩这么惊心动魄的夜探王宫了,呵欠,夜深了,我去睡我的美容觉了。” 尉迟也惊抓抓地嚷道:“唉呀,唉呀,这都啥时辰了,你们还杵在兰姐的房间里,滚起,都给劳资滚出去。” 尉迟刚把众人撵出房间,转过身来,还想找公输兰再讨点什么温馨福利,被公输兰一个旋转腿给踢出了房间。尉迟在房门外连七百二十度,抚额站定后,舔着脸皮嚷嚷道:“兰儿,我今天这么大的功劳,你可得给存好欠我的那个小福利呵?” 李家哥仨八卦地凑上去打听道:“啥福利啊,一个拥抱还是一个热吻?咱哥们谁没得过自家女神的福利啊,又不是啥神秘叨叨的事,说来分析分析增进见识。” 尉迟捂嘴低声道:“我啊,我跟你们说得着么,一群八卦殃子…..”说完,傲骄地走了。 李泰也嫌弃地甩开李承乾和李恪说道:“我最烦你们这样儿的,就好一个打听是罢,瞅瞅你俩傻的那屌样,还小福利,武氏姐妹估摸早就烦透你俩了。赶紧找补去罢。我家猛鹰图德就不好这样儿,别瞅我胖,我的人格魅力完甩你俩八条街。” 程阿牛回到房间正换着夜行衣,忽然有人来敲门。程阿牛不耐烦地问道:“正换着衣服呢,有话说话,不耐烦开门。” 李誉小声叩门道:“是我,李誉。你今晚不是要夜探王宫么?算我一个。我有父帅的镇妖符,每次上战场我都有惊无险。可好使。” 李恪也一身夜行劲装摸了过来,神秘地说道:“算我一个,我比你俩懂这里的外国话。没有我,你们俩去了也抓瞎。” 魏叔璘哐当一声推开门,哈欠连天地不满道:“你们都有点专业精神好不,都准备好好干这翻墙越顶撬锁入户的秘探活儿了,还闹这么大动静,是想让人围观咋的?” 程阿牛一身常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冲着魏叔璘抱拳说道:“大舅哥,我这常服出门再脱掉外衫罩子,(飘到魏叔璘耳边悄摸说:里边就是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呵呵,你懂的。要不要给你捎两碗王宫的夜宵带回来?” 魏叔璘大佬般地拍拍小弟程阿牛的肩头,亲热地说道:“小伙子有前途,哥哥看好你。早去早回,如果夜宵是烧鸡就搁我桌上,我明早当朝食吃。” 李恪侧面撇嘴小声道:“早上吃烧鸡,你也不嫌腻得慌……” 第一百零五章 国王的婚礼(六) 夜色笼罩的王后大街上行人稠密热闹非凡,大概一天后就是国王的大婚,各国来使各国商人都蜂涌而至的原因罢。李恪、程阿牛和李誉仨人一边看似悠闲地逛着金雕国王都的热闹夜市,一边商量如何寻尉迟把小雕儿弄出来当活图纸。他们仨人此刻已经意识到他们冲动了,冲动到没王宫地图没巡哨暗哨防卫图就要不知死活地夜探王宫。 程阿牛搓着两手着急地说道:“估摸这天色已经快子时了罢?咱们不能再逛下去了,别咱们今晚王宫大门朝哪开都还不知道,倒是把这王都城哪哪有猪圈都摸清楚了。我去找尉迟说说看。” 李恪拉住程阿牛,低声吼道:“别嚷嚷,你特么当夜探王宫多上脸的事么,就算你内心是当夜探王宫是很英雄很牛逼,甚至可以多年后蹲你程府大门槛上给你孙子孙女炫耀咱们今天的丰功伟业,咯咯,说远了,反正咱现在也不能嚷到让人围观咱们罢?咱们现在要悄悄地进宫,围观的不要。” 李誉扯住程阿牛和李恪二人悄悄递了个眼神(咱们后边有两股摸脚后跟的),程阿牛会意的点了点头,手往腰间的老程家传家宝斩妖刀摸去,李恪也左手按住了腰边的暗锋剑,仨人对视一眼忽然拔腿就跑。 后边盯梢的人发现这仨人已经加速跑起来左窜右跳地窜得无影无踪时暗道不好。为首的蓝衫金边对身旁的一队人说道:“这仨人适才说的话咱们虽然听不懂,但他们是帕森捷饭店的某国使臣,这么夜深没在饭店休息却四处闲逛一定有事要发生。你们再巡查仔细些,一定要把那仨人抓住。祖格里登大人会给赏钱。” 众人精神一振,开始在人数越来越少的大街上,寻找适才的那仨个大汉国的使臣。他们至今仍在认为李承乾他们是来自大汉国的使臣。 李恪躲在王后大道的一处小酒馆里等着李誉和程阿牛过来寻他。酒保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老弟,我们这里还有国王婚宴上的供酒,难得一见的,来两盅果子酒罢?” 李恪喉头一动,但生生忍住,今晚有大事要办,不能饮酒。他掏出两块银币抛给酒保,侧过脸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低声说道:“我是新晋的王宫内卫,再过一日就是陛下大婚,你们酒馆最近有没有见到我们王宫的当值守卫出来溜差寻酒的?抓住这些不守规矩的守卫就是大功一件,赏钱都有一百银币。说说呗,老哥,动动嘴皮子又不劳你亲自动手就到手一百银币,多美的事儿,我都羡慕你。”说完,拈起桌上的一颗果子抛进嘴里大嚼,嗯,这异国他乡的果子就是酸甜多汁。 酒保是呼啦部落的人,褐红色的皮肤,棕色的眼珠,高高的鼻梁,这座岛上的各个部族相处非常融洽。只是他们族人因居住地多红果林,所以也多以酿酒为生。呼啦族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见不得因酒误事,他们族里因长年累月酿酒见过很多次因酒误事的大事故,所以他们虽是以酒为生但却也反感酗酒滋事或者因酒误事。 小酒保小心地环顾了一眼酒馆里正拼酒的众人,他一边仔细擦着桌子,一边小声说道:“你身后,现在甭转身,他正看过来…..你身后窗帘暗门那里光线很昏暗的地方有个穿着黑衣金边的劲装男子。他虽然换了衣衫,但他的靴子就是王宫守卫的靴子。他满脸络腮胡,左手的食指上戴了枚大大的绿松石戒指。”说完,敲了敲桌面,假装蹲身取酒。李恪也心领神会地扔他脚边一个小钱袋,然后端着酒杯走开了。 这时,程阿牛走进了酒馆,一眼就看见李恪手里的大杯果子酒,一把抢过然后一饮而尽,吧唧着嘴嚷着还要再来一盅。李誉从后边一把拖住他俩,拖到了酒馆外边土墙后藏着,然后低声警告道:“喝什么酒?王宫里有狗的,还怕别人看不见我们是怎么的?你俩猪队友来着?” 李恪不放心地往小酒馆那边一个劲儿地直瞅,然后一边眺望一边低声说道:“我在小酒馆找着活地图了。直等那小子出来,咱们就按上去,挟持他带咱们进王宫。” 程阿牛呵出一口酒气,满眼星星地问道:“那小子什么身份?这办法可以啊,你小子是怎么想到的?” 李恪很不谦虚地说道:“我是谁啊?咱们这群人里就我一人会这金雕国的语言和文字,这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文曲星君下凡转世,然后时机一到就给我开了灵光?我这几天一直在后悔,我当初是怎么脑门一热被你们拐出来环游世界的?我要还留在长安,就我这资质,只要承乾不去抢储位,雉儿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么。” 李誉嫌弃地说道:“阿恪,你得多不要脸才忆想出来自己是星君下凡。雉儿是长孙皇后的嫡子,就算承乾不希罕储位,他后边还有青雀呢,青雀后边还有雉儿呢。你还没看明白讷?陛下压根儿就没打算把皇位传给庶子的,虽然你的母亲已经贵为贵妃。咱们是好兄弟,承乾青雀正好也没在这里。我们掏心窝子给你句实话,你要还想跟我们当好兄弟就别去妄想那皇位,好好当好你的舌人是正经的。那个守卫瘪三出来了没有?” 李恪啊呀一声,指着正越走越远的背影,低吼道:“就是他,咱们快追罢。”说完,踉跄地冲了出去。 李誉和程阿牛后发而先至地超过了李恪,追上了黑衣人。 李恪细看了看李誉与程阿牛拦下的黑衣人,嗯,络腮胡子,嗯,左手食指的绿戒指,就是这小子,看完,冲着李誉与程阿牛点了点头。 络腮胡子还没整明白这仨人围着自己猛瞅是怎么回事,脖颈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络腮胡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刚才那仨人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络腮胡子很生气地吼道:“我是王宫护卫,你们这些贼人居然敢拿我,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第一百零六章 国王的婚礼(七) 李恪扯着络腮胡子的脸呵呵笑道:“大胡子,知道我是谁么?” 络腮胡子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想了许多也没弄明白眼前这人是谁,非让自己猜么,难道是名伶楼那几个小妖精派来要债的,麻蛋,也不像啊,这小子明显很有钱的样子。难道是陛下雇来的杀手,别看我留着大胡子,我还年轻还没成亲呢,不就是溜差溜口小酒酒么,有点小渎职么,至于么,兴师动众地来欺负我? 络腮胡子决定以不动治万动,摇头懵逼道:“不知道,不过大哥你这刀能不能稍稍再拿开一点点,这刀子明晃晃的,直晃得我眼发晕。要不,还是大哥你直说找我什么事罢,我这除了不能带你进王宫溜达,其他条件你随便开。还不能打劫我超过一百钱币,我兜里只剩一百块了。” 李恪一脚踢到络腮胡子的腿上,黑着脸说道:“你这小子都这地步了还提那么多的条件,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对罢?你猜对了一样,我们就是来找你带我们进王宫的。事成之后我不但不打劫你可怜兜里的那点钱,我们还赏你两百钱。怎么样?又够你喝几天好酒了罢?” 络腮胡子讪讪地说道:“大哥好说,大哥好说。我就算想带着大哥们进王宫,可我今天不当值啊,我也进不去的。要不,你们还是拿走我兜里最后剩的那一百块钱罢。” 李恪给李誉使了个眼色,李誉掏出一只袋子,从里面拈出一颗杀虫丸给络腮胡子喂下。络腮胡子不一会儿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要坏事儿,这仨个强盗喂给我的是毒药,对不住了卫队长,你今晚当值,我也是被逼过来的,哎哟,这事儿怎么整。 程阿牛看着李誉掏的那杀虫丸是大唐民间给小孩子杀蛔虫的药丸,因有微毒服下后有刺痛感,但其实有虫打虫无虫也无害。程阿牛很疑惑这样的手段对这一看就是老油皮子的王宫守卫没有用。他正疑惑着,络腮胡子脸色一变,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大哥,我这肚子都痛得走不动道了,就是有心陪你们王宫走一遭,也没这力气呀。要不,先把解药给我?” 李恪抓着络腮胡子的头发逼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毒药不会断了你走道的力气,你再磨叽,两个时辰后你没服下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络腮胡子苦着脸扶着墙角站了起来,沮丧地说道:“大哥,我只多一身王宫守卫的衣服,你们仨个人…..” 李恪冷冷地说道:“你再去偷两身衣服过来,警告你别多想,否则解药就没了。” 络腮胡子吓得连连哈腰,又踉踉跄跄地跑了。 程阿牛拨了根草,嚼着草根淡淡地说道:“阿恪,你就这么放这小子走了,他要去找大夫给治病怎么办?他又没有真中毒。” 李誉呵呵笑道:“不会的,他见着咱们不是本地人,他服药后又立刻腹痛如绞,他是不会疑心我们刚才威胁他的那些话的。” 李恪也叨着草根,拽拽地说道:“但他还是有可能找帮手过来抓咱们逼问解药。但我刚才从他眼里流露的痛苦与无奈已经可以断定他不会找帮手,而是直接去侩衣裳。我只是担心他一个虾兵蟹将担不了重要的职务,对王宫里的布防知之甚少。” 程阿牛皱着眉头补充道:“你们还忽略了那个神出鬼没连照面都没打过的神秘组织飞雕骑士。王宫的布防里肯定还有他们的存在。咱们这次夜探王宫真的是虎口拨牙般的危险,能不能活着出来都很难说。要不,就我一人进去瞅瞅,你俩在外边策应我。” 李誉擂了一通老拳给程阿牛,捶得程阿牛哇哇大叫,末了,才说道:“阿牛,咱们仨人共同进退,nn个熊,我还不信这两百年前的金雕国王宫我还不能囫囵个儿进去再囫囵个儿地出来。管他刀山火海地狱阎罗,咱仨人都一起去趟趟。” 李恪一边脱下华丽的外袍一边小声说道:“赶快把外袍脱了,把脸蒙上。我听到那边有人似乎在追查三个走失的大汉国使臣。甭管真假,咱们这时候要沉住气,要隐藏好了。” 仨人把外袍放进一个黑色的包袱皮里,然后爬上一颗大树,居高临下地吃瓜附近两条街里的热闹与行人。那个祖格里登正领着两队人马追查他们仨人。李恪虽然离得远,但那祖格里登嗓们儿大,说话如同打雷,隔老远李恪就听清这祖格里登在大骂手下无能还没找到他们仨人。而且听这语气找到他仨人,这祖格里登指定不会给他们仨人好果子吃。也不知这祖格里登又犯了什么抽风,没事找事地寻大唐众人的麻烦。 仨人正一声不吭地欣赏大树下的祖格里登发酒疯打手下,这条街的不远处络腮胡子背着一个大包袱正满头大汗地找他们。 李恪仨人眼睁睁看到络腮胡子和祖格里登打招呼,络腮胡子也知道了祖格里登在满大街抓他们仨人,络腮胡子就对祖格里登一肚子气。你特么怎么才过来,要早些查到这边,劳资就不会被那仨个大汉国的贼人下了药了。络腮胡子也猜到李恪他们仨人肯定还在附近哪里躲着,他赶紧冲着祖格里登撒了个谎说在王后大道南街那边有看到三个汉国人。 络腮胡子见祖格里登领人跑远了,呸了一口唾沫道:“你个龟儿子现在才过来,还耽搁劳资取解药,滚远罢你。” 李恪仨人滑下大树,拍了拍络腮胡子的肩头,招了招手,四人躲进了黑黢黢的巷道里换装。李恪一边换装一边问络腮胡子:“你认识那个醉酒将军?” 络腮胡子十分不屑地说道:“啥将军?祖格里登就是一个内城巡逻的兵队长,哪有将军亲自领兵出来巡逻的。也就他麾下的小兵小虾奉承他,喊他两声将军。” 李恪又问道:“你打听到祖格里登找我们仨人是什么事么?” 第一百零七章 国王的婚礼(八) 络腮胡子“呸”了一声,狠狠地说道:“还能是为啥,为挣俩钱呗….”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紧张兮兮地问道:“三位大哥既是大汉尊使的身份,再过一日国王的大婚你们也可以自行出入王宫。何苦挑在这个时候为难小弟我呢。我就算带你们进了王宫,这巡防查哨的活儿不是我的,我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宫里还有我也不知道的暗哨和飞雕护卫。你们看…..” 李恪按住络腮胡子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有紧急的事情找国王禀报,现在这时候走正常手续已经不行,耽误功夫。只能辛苦老弟你带我们进王宫了。我们安全进去,毫发无损地出来,我们就回到这里给你解药和赏钱。你在王宫里边当守卫,总该知道王宫里哪些地方是禁地,哪些地方是仆役杂役进出的小门罢?” 络腮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形图,低声说道:“这是我从那喜欢耍钱的同伴那里摸来的。你们赶紧看看…..这里是国王寝宫,我们这样穿着守卫服的人走近百步就是被射成箭把子的下场…..这里是王后寝宫,虽然现在还是空着的,但里边正装饰铺张的人多,而且守卫也比平时严格…..这里是王宫后花园,平时没啥人守着,顶多就是巡逻看看,但今天那里人很多…..这处是王宫禁地,供着国王先祖的神庙,国王说他的先祖是一只大神雕…..这里是大厨房离花园近也是离杂役出入的小门近便。这三块腰牌的主人此时已经被我用板砖敲晕过去,等他们这三只酒鬼醒来也只会顾着喝酒,他们天亮便要上差,你们要赶紧把腰牌还回来。” 李恪把络腮胡子的话翻译给了程阿牛和李誉,他们四人就急匆匆往王宫赶去。 络腮胡子走前面,李恪三人把帽檐拉得低低的紧跟在他的身后。王宫大门的守卫看到络腮胡子,又嗅了嗅鼻子笑道:“死小子,你胆子真够肥的,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敢带人出去溜酒喝。要是头领知道了,你这喝酒的脑袋就得被砍下来当球踢。” 可不是么,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抗不过酒瘾溜的差,出去还惹到这仨位刹神大爷。络腮胡子内心无比苦逼,表面上还要装着牛逼烘烘地说道:“你这个大嘴巴子,你再嚷嚷把头领招来,我没好果子吃,你特么放我出的宫门你也是渎职的下场。给,我刚在外面给你们兄弟六个买的五斤烤猪头肉。咱们成天仵宫门口也没啥油水,就图个这活儿轻闲能偶而溜溜差喝喝酒么。我们先进去了,你们自己寻时间吃肉罢。” 络腮胡子领着李恪仨人走进了王宫侧门,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再特意四处张望了一番才低声说道:“哥哥们,我守的玉矶门就在前边不远处,你们就不能跟过去了。能不能先给我一半的解药,我担心我身子弱两个时辰内就会毒发,到时候我死了,你们也出不去,这不耽误事儿不是么?” 李恪从怀里又掏出一颗打虫丸递给络腮胡子说道:“这粒还是毒药,不过可以解了第一粒毒药的毒并延长毒发时辰到四个时辰之后。这一百枚钱币你先收着,出去后再给你解药和剩下的钱币。放心罢大胡子,我等只是寻国王禀事,今晚王宫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络腮胡子忐忑不安地服下了打虫丸,果然肚子又是一股绞痛还带有想要大蹲的感觉。他抓过钱袋,慌慌忙忙地跑开了。 李誉取出地图向李恪和程阿牛问道:“咱们先去哪里?” 程阿牛一边脱掉守卫服,一边蒙住脸快速说道:“快脱掉外袍,咱们还是夜行衣更方便一些。还能去哪里,哪里是禁地咱们就去哪里。” 李恪把仨人的兵服包进包袱皮,又给鞋子绑上了厚厚的垫布,然后朝着左边的小路指了指,说道:“走这边,跟我来。” 李誉和程阿牛一路跟着李恪悄悄摸到了国王的寝宫外面。国王的寝宫内外灯火辉煌,他们仨人只要从花园阴暗的角落向寝宫任何一个角度迈出一步就很容易被守卫们发现。 程阿牛责怪李恪道:“阿恪,你怎么把我们引到国王的寝宫来了?咱们不是去禁地神庙么?你是迷路咋的?” 李恪冷静地分析道:“咱大唐的袓庙也是重兵把守,但祖庙里真有秘密么,不见得罢,除了祖宗牌位就没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估计这里的神庙也是一样一样的。” 李誉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最大的秘密就在国王的寝宫里。别忘了那只小雕,我想去他那屋里找找有什么奇怪的线索。那个变小雕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线索。” 程阿牛犯难地问道:“怎么办?这寝宫门口灯火辉煌的,咱们三个夜行衣一踏出这花园就会被发现。难道咱们要靠声东击西的法子?如果那样咱们就面临很麻烦的局面——闭门捉鳖。动静闹大了,咱们都走不了。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办法,你俩平时满肚子主意,我还是听你们的安排罢。” 李恪不客气地点头说道:“嗯,阿牛过谦了,这声东击西的法子果然是个能让咱们至少一人溜进寝宫的好办法。” 李誉挑了挑眉毛,不服地问道:“哦,计将安出?” 李恪低声说道:“他们王宫里不是有暗卫和飞雕卫么,让他们打起来,咱们再浑水摸鱼。要知道这里不乱,咱们就根本没有机会混进国王的寝宫。” 程阿牛又不解地问道:“谁知道那神秘兮兮地飞雕卫在哪儿呀,咱们也不知道暗卫躲哪个旮旯呀,谁有这能耐挑唆他们俩家大火拼?” 李恪继续启发道:“能声东击西的法子,不过是打架火拼和拼火。” 李誉若有所思地说道:“阿恪的意思难道是火攻?” 李恪点头说道:“咱们只能分头行动,你俩去神庙禁地纵火,我在这里寻机会进寝宫。” 第一百零八章 国王的婚礼(九) 李誉和程阿牛猫着腰悄悄向王宫的禁地摸去,走了大约两刻钟还没有找到有着很多阶梯的神庙,他俩走迷路了。他俩竟摸到了王后寝宫的后花园,缩在花园的角落里,悄悄瞅着花园里的重重人影,只能苦恼地低声商量事儿。 程阿牛挠着头纳闷地说道:“咱俩这是在哪里,没阿恪在身边还真是不行。” 李誉也捂嘴悄声道:“不是地图在咱们身上么,咱俩要是迷了路,怎么回去接应阿恪?他可是身上没地图的。” 程阿牛闷声说道:“我早觉得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分头行动有瑕疵,这不,这瑕疵很大坑啊。现在别说找神庙了,就是找回阿恪都如夜里挑针两眼一抹黑。这声东击西的办法还怎么使?” 正在这时有一队侍从抬着一卷厚毛毡从他俩眼前走过,俩人赶紧敛声屏息,待这队侍从走远,才呼出一口气。 李誉攥紧拳头,悄声说道:“还记得那大胡子提过王后的后花园在连夜装饰布置仆役很多么?咱们大概是闯进王后的后花园了罢。那么这里不能久待,咱们得赶紧离开。”说完,拉着程阿牛就要潜藏行迹地溜走。 程阿牛一把拽住李誉的胳膊,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一处忽然闪起的亮光,示意摸过去瞅瞅。 俩人悄悄地摸到一处假山后边,程阿牛探头看了看,说道:“那青紫色的亮光是粘在丝网上的萤光珠。看来这国王如此靡费奢侈为博美人一笑也不过是殷纣周幽王之流。” 李誉伸出手在程阿牛眼前晃了晃,着急地说道:“想远了啊,人家宠不宠王后关你毛事?咱俩现在是寻寻神庙的道。” 程阿牛嗤地一笑,低声说道:“神庙纵火不如这王后的后花园好,且不说咱俩在这夜里找得着找不着神庙的位置,就算找到了,那大胡子不是说神庙的阶梯老高了么,咱们有那功夫把柴火搬上高高的阶梯去?这王宫花园不一样,这里有假山有湖也有干燥的柴火和树木,放火都不用太费事,找堆枯树叶点着就成。” 李誉不满地说道:“一个小火堆人家一泡尿就给你浇熄了,你还纵个屁的火。” 程阿牛感觉智商受到了歧视,很愤怒地低吼道:“你特么不知道多点几个不起眼的起火堆么?” 李誉小声反抗道:“这花园的暗卫和飞雕卫咱都不知道藏在哪里,我担心咱们刚点着一处枯树叶就会引来这王宫的整个暗卫飞雕卫。” 程阿牛把脸一冷,冷冰冰地说道:“这风险是很大,咱俩还很容易被暴露,但阿恪那边时间不等人。咱们要是还继续耽搁时间,再没多久天一亮,咱们仨人都得陷在王宫出不去。” 李誉从怀里掏出四支闪光弹,沉声说道:“咱们试试闪光弹?把火线放长,闪光弹在四个方向炸开,他们又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去。至少还能打草惊蛇出他们的暗卫和飞雕卫。” 程阿牛也低声补充道:“趁他们乱,咱们再纵火?” 李誉点头道:“就这么干。” 李恪此刻运气好得爆金花,他徒手砍晕一个国王寝宫的内卫。这个内卫图省事跑到寝宫花园里撒尿被李恪一巴掌砍晕。他把内卫捆上了手脚,塞住了嘴巴。他悄摸把匕首插进靴筒里,拉低了帽檐,挎着内卫的铁剑,低头往寝宫走去。 李恪一边走还一边暗自吐槽,笨牛和傻誉怎么还没点着神庙,这俩人怎么干活如此不着调,还好劳资运气好。 守门口的瘦高个儿给李恪打了个招呼,李恪低沉地模糊两声呵呵就混了进去。 李恪走进寝宫大门,看着立满了汉白玉柱子的长长走廊,不知道寝殿的内槛大门左边还是右边,主要是没地图…..其实有地图也没用,大胡子也不知道国王寝殿内的通道怎么走。 李恪听到有脚步声走近,赶紧闪身躲到了一根殿柱的后边,他猫着身子瞅见了两个侍女端着什么东西,一边哈欠一边瞌睡地麻木般地往左走去。李恪悄摸地跟着两个侍女的身后,一直跟进了一间弥漫着异香的寝殿。李恪瞧见两个侍女给几处香鼎添了几块燃香离开后,他才悄悄摸摸地四处查看这处寝殿。 奇怪的是,这处寝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侍从,连个暗卫都没有。他抓开殿内唯一的一处寝帐看到一个睡熟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棕色的卷发,雪白晶莹的肌肤,娇嫩粉红的嘴唇,身体一起一伏的,睡得非常深沉。他放下帷帐正要离开时,看到了小男孩脖子上的一块铁牌,那牌子上刻有名字‘欧芬达’,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尉迟的雕儿子就叫‘欧芬达’。 李恪忽然心中莫名又多了几分惶恐,原来自己除了能听懂金雕国的语言还能瞬懂金雕国的文字,自己对这一发现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那只小雕,那么他既然没有死去只是在沉睡,这件奇怪的事情或许是有办法可以补救的。 李恪悄悄解下了‘欧芬达’的铁牌放进自己的怀里,正要离开,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进。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欧芬达’的床底。 李恪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和一双女人的脚停留在欧芬达的床边。 那男子说道:“你怎么能让王后的画师走进那处后花园。咱们的布置要是出了岔,整个计划就会功归一溃。” 那女子恭敬地说道:“您说的是,我已经把我们的人四散在王后的后花园,已经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您放心罢,那两个画师只当那是一处普通的小花园。我今日必不会再放她俩进花园。” 那男子又说道:“这孩子如此沉睡不吃不喝会不会就此饿死?” 那女子又说道:“这小崽子已经喝下大汉皇宫的秘宝补元汤,他哪怕是昏迷的,每天一剂补元汤可以维持生命。只是不知道欧芬达的灵魂进入了哪只大雕的身体。” 第一百零九章 国王的婚礼(十) 那男子似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沉声说道:“叫你捕捉的飞雕如今捕到了多少只?” 那女子嘿嘿低声讨好地笑道:“这飞雕捕捉不易,咱们还折了三十多人手。您看这赏金能不能再多三成?” 男子很生气地走离了床边,李恪远远听到男子说了声:“滚…..” 然后那女子也离开了,只剩下男子一人还留在欧芬达的寝殿里。李恪隐约听到男子似乎嘀咕了一声:“对不起,格瑞武,你的儿子成了飞雕的魂主。”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整个寝殿安静直来。 李恪又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过来,就悄悄地爬出了欧芬达的床底。李恪看着欧芬达觉得很头痛,听到刚才的对话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人属于金雕国的飞雕卫,而且地位不低,这两人都知道一种邪恶的力量或者药剂能使人类的灵魂进入飞雕的身体,他们还在极力促成此邪恶力量祸害更多的人,就是不知道国王和王后对此事是不是知道一些。 李恪看着熟睡的欧芬达,他试了试用力推摇了几下,欧芬达睡得似乎毫无知觉。然后李恪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把这个孩子偷出去,看看武小顺和岳喜画能不能治疗他的昏睡症。 正当李恪把欧芬达捆缚在自己的背上,决定趁着夜色潜出宫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四声响亮的爆竹声,然后王宫里涌出大队的侍卫冲出了寝宫。也有侍卫向着欧芬达的寝殿跑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恪满头大汗地解开欧芬达,又给搁回床上,再压住被角,脚步声已经走到殿外。李恪嗖地一声窜上了寝殿的柱子,双手牢牢攀住殿柱上的腾云纹不松手,他小心地歪着下巴往下瞅,只见十多个侍卫在寝殿内翻看了一番又走了出去。 李恪手指酸痛得不行,侍卫们刚出寝殿不远,李恪再也忍不了了从殿柱上滑了下来。他用力抖了抖酸痛的手指,抬眼就瞅上一双瞪大的惊恐的眼睛,特么还有一个偷东西的小侍卫被刚才那队人落下了。李恪眼急手快地一拳头击晕了小侍卫,把他拖到了欧芬达的床上。 李恪粗暴的扒下小侍卫的衣衫给欧芬达换上,然后用绳子把小侍卫手脚捆上塞住了嘴巴,就悄摸地背着欧芬达一边躲藏一边避着众人,寻着来时的那条路,悄悄地溜出了王宫。出王宫时出了一点小插曲,仆役们进出的角门人来人往,他穿着黑行衣又背着欧芬达根本没法走那道门。还有就是程阿牛和李誉既然已经使出了闪光弹,还是四枚闪光弹,毕竟有四声响亮的炮仗声,那么他们扰乱了王宫又躲到哪里去了。算了,不管他们了,他们有地图,应该跑得了。 李恪找到个黑暗的旮旯把守卫的外袍换上,然后背着欧芬达就去闯角门试运气,果然运气很好,他遇到了络腮胡子。原来络腮胡子非常担心事情败露,在他当值的玉矶门敷衍地站了一个时辰就找借口溜到了仆役进出的小角门一起等着策应他们仨人。 络腮胡子见到李恪背着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迎上前生气地说道:“短憨子病了?我早就说今天不让他当值他非得挣两赏钱,他这五短身板能抢到大人们撒的赏钱才怪喽,还不如回去给哥哥我洗臭袜子。”说完,拉着李恪的胳膊,挡着众人的视线快步走出了角门。 刚一出角门,络腮胡子就看清了李恪背上的小孩,他一巴掌扇自己嘴上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尽量不使自己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他闷在自己的手掌里粗声问道:“你怎么把小王子偷出来了,别看你们是大汉国使臣,盗劫王子那也是死罪。” 李恪把欧芬达扔络腮胡子手上,然后悄声说道:“我还有两个朋友陷在里边出不来。这小王子交给你先照顾着,他是被飞雕骑士的什么人灌了迷药,现在昏睡不醒。我需要你帮忙把他照顾好并把他送到帕森捷大饭店交给我们的人。记住了,交给一个叫尉迟的人。你找他要解药。”说完,李恪又不放心地扯了扯帽檐,一猫腰钻进了角门。 络腮胡子抱着小王子满脸绝望,你们这群大骗子,竟然如此欺负我,说好的四个时辰给解药,这都快到时辰了,解药又改叫尉迟的给,好吧,等我拿到解药一定给你们一网打尽。想到这里,络腮胡子胆颤心惊地背起欧芬达,一路快奔地来到了帕森捷大饭店。 帕森捷大饭店的高大店门此时是紧闭着的,络腮胡子把自己的帽子加扣在已经有帽子的欧芬达头上,他急切地敲起了大门。大门很快大开了,一个哈欠连天的小厮不耐烦地走了出来:“谁呀?天还亮呢,鸡都没叫呢,又着急忙慌地来投店,早干么去了。” 络腮胡子从怀里掏出10块银币,又心疼了,那个小白脸说好要给200块钱的报酬,现在赏钱没得到自己又搭进去10块钱。心疼归心疼,解药的事儿却是不能耽搁的,他陪着笑脸低声问道:“小哥儿,大汉国使臣起来了没有?我弟弟病了,听说大汉国有奇药,赶来试试。” 小厮在10块银币入手的瞬间,魂魄归体,一脸谄笑道:“大爷瞧你说的,这急病之人哪里能等的。我这就去给你敲门。”说完,利索地蹬蹬蹬跑上了楼梯去敲李泰的门去了。理由很充分,有小孩等着你救命呢,大懒猪快起了罢。 李泰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这打雷了么,这么大噪音,知道是你这个死心眼子的黑心眼店小二来挫磨劳资,劳资偏不开门,你能咋嘀。 李泰没开门,尉迟被闹得不行,打开了房门,很烦燥地问道:“大晚上的,什么事儿不能天亮再敲门?” 小厮瞪了两眼李泰紧闭的房门,才转过身来很不客气地懒懒说道:“楼下有位客人说他弟弟急病需要你们大汉国的大夫急诊,我这也不是做好事么。”这小厮这几日特意找魏叔璘学了一些大唐官话,小子虽然抱着欺负李泰的变态心理去的,但是很好使的是他学唐语很上溜,现在已经能简简单单梗上两句李泰小子了。 第一百一十章 国王的婚礼(十一) 尉迟不耐烦地说道:“生病自己找大夫去,我们大唐使臣又不是大老远过来给人治病的。快走,快走…..” 小厮敲门动静太大,尉迟说话又没压低嗓门儿,公输兰和冯玉媛拉开了房门瞅热闹,岳喜画和李长乐也披着晨袍打开了房门…..除了李泰没开房门,大唐众人都打开了房门。 岳喜画觉得此时主角不登场,那啥时候才能有上场的机会,她清了清喉咙脆声对小厮说道:“我约摸通点医术,你把人带过来罢。”说完,转身回屋换衣裳去了。内心有点小激动,登场了,主角登场了,终于可以大放异彩了。 小厮见有人愿意接这烫手的活,长吁一口气,这10块银币的赏钱不会被因拒绝给要回去,安稳落袋小费不断。他麻溜地跑下楼把络腮胡子迎上了二楼。 络腮胡子背着欧芬达走上二楼只见到了提着药箱的岳喜画和武氏姐妹,尉迟等人又退回房间补眠去了。 武小顺给欧芬达搭了搭脉博,皱眉说道:“气息虚弱,脉博力量也很弱。这小孩在生与死的边缘…..” 络腮胡子听不懂武小顺说的脉案,他赶紧打断武小顺的诊断,急切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尉迟大人?”又抛给小厮一个眼色让给翻译一下。小厮抱着热闹不看白不看的热心肠帮着给翻译了。 武二妹与岳喜画对视一眼,武二妹疑惑地问道:“你找尉迟干什么?” 络腮胡子看着绝世出尘的容颜,咕咚一声咽了咽唾沫,低声说道:“一个叫李恪的先生让我找尉迟拿解药。”小厮又麻利地简单给翻译了。 武二妹、岳喜画和武小顺齐齐重新打量络腮胡子的士兵服,心中似有领悟地又齐齐指着尉迟的房门说道:“他在那屋,你去找他罢。” 络腮胡子那个郁闷,原来尉迟不是个女的,因为尉迟听到屋外的动静已经知道有人被李恪派来找他,他一瞬间打开了房门,与络腮胡子双目相对。 络腮胡子觉得这大黑脸凑得太近影响聚焦,又退后了几步,抱拳说道:“尉迟大哥,救命啊,李恪让我来求你的。” 尉迟也猛眨了下眼睛,吓我一跳这荆棘般的大白脸,长这么密的胡子是专门出来吓人的罢。你叽里咕噜一大堆话,我也听不懂啊。他也只好瞅向小厮….. 嗯,李恪他们看来是真去了王宫。嗯?找我要解药?李恪他们哪来的毒药啊,我也没解药啊,再看看络腮胡子一身士兵服,瞬懂,呵呵笑道:“不急不急,你说你是李恪派来的,证据呢?” 小厮掏出豆子一边嚼一边翻译道….. 络腮胡子犹豫地看了看小厮,又掏出10块银币抛给小厮让他走人。小厮走了,尉迟留都留不住,不由得感慨还是金钱的魅力大,连围观都放弃了。 尉迟想起公输兰屋里的那只小雕,他心情激动地小声敲起了公输兰和冯玉媛俩姐妹的房门:“兰儿,小兰,小乖乖,快给我把门开。有点大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公输兰听到敲门声有些害羞地瞅了一眼正睡里边的冯玉媛,貌似玉媛还在熟睡,嗯,没有听到就好,她轻手轻脚下床披了件外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低声说道:“什么事儿?玉媛还在屋里呢,你敲门就敲门别整那些没用的。”说完,又担心地回眼瞅了一下冯玉媛。冯玉媛其实憋着笑装着睡,能睡着么,这么大的示爱现场。 岳喜画也不失时机地过来拉升自己的主角光环,清咳两声,快速抢走尉迟的预备台词道:“兰姐,你那只小雕可不可以弄醒一下,咱们需要舌鸟给翻译一下这金雕国的语言。阿恪他们仨人夜探王宫了,就派了一个大胡子过来传消息。” 尉迟赶紧抢回自己的台词,急切地说道:“这人说阿恪找我给他发解药,你说有意思没有?” 公输兰:“你们等我一会儿。”说完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公输兰已经换好衣裳挽好头发,一身整齐地拎着鸟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尉迟领着公输兰、岳不梦、武二妹、武小顺、络腮胡子抱着小王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左瞅右瞅没发现异常后,轻轻关紧了房门。挠醒了还在床上睡着的魏叔璘,魏叔璘刚一睁眼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直吓得瞌睡都醒了八分,他踉踉跄跄地抓着衣服胡乱罩上后,尴尬地双手抱胸坐到了尉迟身旁。 公输兰轻轻唤醒了小雕儿,用热水调了米羹,给小雕喂了几小勺,小雕就肚子圆滚滚了。 小雕软懦地依偎进了公输兰温暖的怀里撒娇道:“母亲,母亲你真的还在啊,我还以为我昨天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呢。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小雕的身体?” 公输兰温柔地说道:“欧芬达,我们现在需要你给翻译一下这个胡子叔叔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的。” 小雕诧异地看了看络腮胡子,又看了看公输兰,不解地问道:“他是我们金雕国王宫守卫,他说的是金雕国的语言,母亲你怎么会听不懂呢?” 公输兰用温暖的手指轻轻捋着小雕的毛说道:“我是大唐人不是金雕国人,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只是可能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已。” 小雕听了这话情绪很激动地抗拒道:“不对,你就是我的母亲,你会说大汉国的语言,你就是我的母亲。” 岳喜画眼见事情要糟糕,赶紧帮着公输兰岔开话题道:“小雕儿,这个大胡子抱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他也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快帮我们翻译下他说的话,我们也需要援助陷进王宫的三个好友,他们是帮你打听消息去的。” 小雕一听母亲派了三个叔叔去王宫替他打听消息就兴奋得啾啾直叫,欢实了才一小会儿,他跳到桌边看到络腮胡子怀里的小男孩时,差点一头栽倒。小雕激动得疯狂地扇动没挂几个毛的翅膀,嚷嚷着说道:“那就是我,那就是我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王的婚礼(十二) 由于激动之下小雕喊出的话语是金雕国语言,尉迟、公输兰、岳喜画、武二妹、武小顺等人都没听懂,不知道小雕叽里咕噜嚷的什么激动个什么劲。但络腮胡子听懂了,眼睛一翻给晕了过去。武小顺给搭了一个脉,摇头道:“切,什么士兵,几句话就把他给吓晕了。” 公输兰轻轻拧住暴跳的小雕,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雕不解地用翅膀指着大胡子怀里的小男孩说道:“母亲,你看到我了么,那是我啊,欧芬达啊。” 众人被这话雷得不轻!啥?这大胡子抱来的小孩就是小王子欧芬达? 岳喜画也轻轻拉住小雕翅膀,学着公输兰的语气,温柔地说道:“欧芬达,你可以说说如果你今晚从王宫失踪被发现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么?” 小雕歪着细细的脖子大大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应该会紧闭王都大搜寻罢。啾,啾,你们在这里待不住了。那三个叔叔可能会死在王宫里。” 武小顺愤怒地大声斥责道:“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想,他们都能把你从王宫里救出来,说不定此时已经从王宫里逃出来了。” 李恪如果此时听到武小顺的斥责一定很心酸,因为他们仨人真被抓住了,一个也没能逃出王宫。小顺让你失望了,现在我们也只能期盼奇迹了。 程阿牛挣了挣绑住他的绳子,低声问道:“阿恪,你,你怎么也被抓住了?” 李恪满头黑线地暗暗问候程阿牛他八辈儿祖宗,生气地说道:“劳资要不是回来捞你们俩傻缺,劳资至于这么被动么?你们不是去神庙的么,怎么寻到王后的后花园来了?” 李誉‘嗨’了一声,惭愧地说道:“阿恪,我俩迷路了,又不通这里的语言,连捉个问路的人都办不了。本想着迷路就迷路罢,甭管这里是哪,只要给你制造那个‘声东击西’的烟火,你就能趁乱溜进国王的寝宫。没想到…..”眼睛看向程阿牛。 程阿牛尴尬地说道:“没想到我俩点燃闪光弹时,闪光弹也把我俩的位置暴露给了王宫里的暗卫。既然我俩都被抓了,你怎么还要凑过来?不知道去寻承乾他们啊?你这不傻吊么。” 李恪生气地说道:“我回去不得被他们给揍死?我是想躲起来着,被你俩吃惊的眼神给出卖的。” 程阿牛不服地问李誉道:“刚地我看到这傻吊,我吃惊了么?” 李誉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有注意到啊,光顾着吃惊了。谁能想到他穿着一身官服就凑过来了。” 李恪:“劳资不得挨个人堆里寻你们?刚挤进这里就被你们给认出来了,一点演员的修养都没有。” 程阿牛低头自省道:“等我回去,一定要找你小子好好请教演员的修养是啥学问。” 李恪:“你特么威胁劳资?” 啪,一耳光,李恪被打了。李恪转头狠狠瞪着一个只穿着裤叉的大高个,怒吼道:“爷特么在说话呢,你小子活腻歪了?” 大高个很惊异这看似大汉国的使臣,很明显,黄皮肤,黑眼睛,竟然会说金雕国的语言,还说得如此顺溜。 大高个低下身来开始扒李恪的衣裳,李恪愤怒地吼道:“你干啥?” 大高个儿生气地踹了李恪一脚说道:“还能干啥,还我衣服。” 一旁围观的士兵们哈哈大笑。大高个也不着急穿衣服了,提着地上的铁刀追着笑他的几个士兵砍去。李恪被褪掉一半的衣裳,连夜行衣都被褪垮一半,但衣袖里的匕首掉到了手边。 李恪摸索着匕首,开始给尉迟割绳子。程阿牛小声嘀咕道:“你割到我手腕了,你就不能看着点儿?” 李恪狠狠地怼道:“劳资要能看得到,就直接割你腰子了。绳子断了没有,快给我俩解开。” 程阿牛本就力大无穷,绳子被割开一半,他就能轻松挣断。他们仨人趁着大高个儿追散了围观的士兵,迅速割断绑绳,又趁身边几个还在看热闹的士兵没注意,用蛮勇国的麻醉箭射倒了一片,然后仓皇逃走。 李恪领着尉迟李誉混在四处搜查王宫的卫队里,没头苍蝇一般假装找刺客。刚要找到那处出宫的小角门,忽然队伍前面出现一群大队的人马,李恪清楚听到这队士兵是要王后大道帕森捷大饭店捉拿大唐使臣。这会儿这些金雕国士兵总算把他们使臣身份捯饬对了一次,没再说‘大汉国’。 李恪没敢出声告诉尉迟和李誉,只能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们事情不妙十万火急。 程阿牛和李誉也知道他们现在混在搜宫的队伍里只要不说话就不会暴露,当然天亮了这招就不管用了。他俩看着李恪的丰富表情暗自猜测…..程阿牛猜的是‘阿恪你这时候内急告诉我也没用啊’…..李誉猜的是‘阿恪你还是老实憋着罢,等会儿经过小树林,如果没有小树林,实在没有小树林,你就,你就算了罢’…… 终于路过一处小树林,队伍前边有人冲进了小树林撒尿,队伍没等人继续前行。李恪仨人也终于合理地冲进了小树林。李恪仨人一边撒尿一边小声说道:“刚才大门那里出去的那队士兵是去帕森捷大饭店抓我们的人的。承乾小顺他们有危险。” 程阿牛低声说道:“咱们还是先躲出王宫罢,天快亮了。” 李雀反对道:“他们肯定满城搜咱们,现在咱们最好还是躲在王宫里安全。灯下黑么,他们指定想不到。” 程阿牛疑惑道:“可能么?咱们跟他们长得都不一样,天一亮咱们就暴露了。” 李恪从怀里掏出一小罐鱼胶,狡猾地说道:“不是有大胡子么?” 程阿牛又问:“头发不是卷的。” 李誉从腰里掏出一双银筷子,贼贼地笑道:“这是青雀的筷子,咱们可以用火把它烧烫,然后烫卷咱们的头发和假胡子。小雁子说她师父岳喜画就是这么烫卷的头发。” 李恪抢过银筷子搁自己兜里,低声反驳道:“没用,不是直发卷发的事。咱们的头发颜色是黑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国王的婚礼(十三) 岳喜画等人再次回到了初来金雕国时的大山洞。众人分头行动,有买物资的,有买食物的,有垫后用鸟哨给众人报行踪的,他们终于聚齐到了这个大山洞。岳喜画看着山洞外的天空越来越亮,太阳也从山的那头爬上了天空。武小顺、公输兰和程小莹也满眼担忧地瞅着山下。 武二妹看了看她们四个人,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芳蕾和玉媛她们已经给大伙儿煮好了小米粥,你们过来吃点罢。阿恪他们会回来的。” 岳喜画拍了拍魏芳蕾的肩膀,低声说道:“放心罢,程阿牛可是咱们的福将。他没捡到飞雕蛋,也没摘到雪崖花,还没采到七色花,可他没有受过伤啊。吉人自有天相,他指定没事儿。” 武小顺踌躇啮唔地泪眼朦胧道:“阿恪,阿恪他……” 武二妹温柔地搂住姐姐,小声安慰道:“阿恪也会没事儿的,别忘了,他脑子最好使,连金雕国的语言都说得顺溜。那个大胡子马斯达喜已经进宫去寻他们了,你就放心罢。” 岳不梦担忧地给武二妹使了个眼色,武二妹放开她姐姐,跟着岳喜画走到了山洞里。岳喜画看了看后边没人跟过来,遂小声说道:“今天是咱们来金雕国的第四天,明天就是国王的婚礼。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通辑,之前圈友王后的努力都付水东流。咱们怎么办才能扭转局面?” 武二妹也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非常沮丧地说道:“何只圈友王后失败,咱们的金牌请柬失效,承乾他们的使臣请柬也作废。明天的观礼事小,咱们没机会接触到飞雕卫士,解不开这飞雕之迷,真怕咱们会留在这里一辈子。还是被通辑的一辈子。” 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蹲在武二妹身旁,温柔地揉了揉武二妹的头发,轻声说道:“二妹别怕,这里不是还有我么。有我在,我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小雕刚才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这可能就是我们进入王宫的唯一办法。只是非常的危险,但成功的概率还很大的。我决定冒险一试。” 岳喜画眼睛一跳:“什么消息?” 李承乾继续摩挲武二妹乌黑柔顺的头发,一边摩挲一边说道:“小雕说国王前日同意他找的一个民间杂耍班子明日进宫表演。咱们只要潜进杂耍班子就可以顺利进入王宫。要知道这里的杂耍班子都是要化妆的,咱们很容易混进去。” 武二妹担心地反驳道:“人家杂耍班子不同意怎么办,他们举报咱们怎么办?你们不能尽往好处想,咱们被通辑的赏金肯定不少。” 岳喜画猛地转身离开,李承乾诧异地问武二妹:“她这是什么意思?同意你的意见还是赞同我的意见?” 武二妹推开李承乾的魔抓,白了一眼,忿忿说道:“你这么在意她的想法?” 李承乾张眼四处看了看,无人,很好,一把搂住武二妹,腻声说道:“我只在意你的想法。刚才就想撵走她,正好现在四处无人,来点福利呗,来,嘴一个。” 武二妹气得满脸通红地戾声说道:“李承乾,你给我放尊重些,我可不是你王府里的那些小浪妾。”说完,推得李承乾一个趔趄,然后她娇躯一扭,跑了个无影无踪。 李泰这时候走了过来,挨着李承乾坐石头上:“大哥,我刚才过来就是想问问我不会玩杂耍,给我安排什么重要角色。我真没偷看你俩的亲亲我我。” 李承乾心中呐喊,娘啊,既生我,何生他?这青雀就是生来祸害我的么?想到这里,李承乾很懊恼地怼道:“你就表演吃东西罢,反正你就这点特长。” 李泰不服地说道:“我的吟诗作画,通晓经史呢?” 李承乾甩给李泰一个后脑勺:“那些个在大唐很吃香的能耐在这金雕国也用不上。我给你想好了,你就表演表演拨算盘或者表演表演吃东西。大伙儿给的意见是你就表演吃东西罢。” 李泰看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狠声嘀咕道:“哼,哼,瞧不起人咋的。我偏不表演吃东西,我的绝活儿还没拿出手呢,到时候闪瞎你们这群狗眼。” 岳喜画此时蹲在鸟窝边听小雕讲述王宫里的事情,小雕讲得口渴就有乳渣调着蛋液喂给它。小雕摇头晃脑地得意说道:“那飞雕头领我是见过的,他叫里德,还是我爹格瑞武的好友。我小时候见过他来家几次。” 岳喜画撕下一点猪肉松喂给小雕,鼓励它继续说。小雕嚼了嚼肉松,欣喜地问道:“这肉味儿好鲜,哪里买的,我还要吃。” 尉迟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小雕,轻声说道:“咱们这里还有很多,你再说说你的那个里德大叔呗。” 小雕咽下肉松,又饮了一口清水,得瑟地说道:“里德叔叔长得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满脸的金色胡子,对了,他头发也是金色的。他有一双蓝汪汪的漂亮眼睛,他笑起来也很俊。他最喜欢跟我爹讨论的就是他的大雕。他每次来都是骑着他的大雕飞来的。” 岳喜画和公输兰对视一眼,岳喜画又轻声问道:“除了你知道的里德大叔是飞雕族的头领,你还知道飞雕族他们住在金雕国的哪里么?” 小雕看了看自己正在长起来的毛绒绒羽毛,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飞雕族住在哪里,但是如果我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我倒是很有可能被飞雕族给捉去他们那里。因为飞雕族的大雕绝大多数都是捉去了,他们的飞雕似乎无法正常孵化。这是我父亲说的。” 尉迟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那你父亲有没有说过飞雕族是怎么捕捉飞雕的么?” 小雕可怜兮兮地看着公输兰,软懦地说道:“我父亲也不知道哇。母亲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家不是飞雕族就不知道怎么捕捉飞雕的?” 公输兰又轻叹一口气,用指腹轻抚小雕说道:“欧芬达,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长得像你母亲,我不是你母亲。你看我都不懂金雕国的语言。” 小雕却猛晃脑袋痛苦地说道:“你就是我母亲,你就是我母亲,世间哪有长得相像之人。你肯定是被这群大汉国的巫女施了法术,你就是我母亲。” 岳喜画气结,玛蛋,折腾这半天,这喂不熟的小王子,他还在笃定我们是大汉国的巫女呢,害了他娘,接着还害他变成这鸟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国王的婚礼(十四) 公输兰把小雕捧在手心里,轻吐兰气,柔声说道:“欧芬达,我们现在先不争论这个事情。先想办法弄清楚你是怎么魂附这小雕身体的,我们必须进入王宫找国王问个明白。王后肯定不知道此事,但国王肯定知道。你的伯父在你面前可曾提到过养飞雕的片言只语?你好好想想。” 小雕垂着脑袋,很难过地说道:“母亲,自你和父亲被通报战死疆场,我就由伯父亲自抚养。伯父待我如同亲子,我的寝殿也是紧挨着伯父的寝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新王后帕克瑞丽也待我极好,好吃好玩的都紧着给我寻来,很是讨好与我。我是很喜欢帕克瑞丽的。我相信伯父不会跟飞雕族的人联手害我。我可是他唯一的新侄子。” 公输兰却是不信国王不知道飞雕族的一些非常手段,她轻抚小雕轻声说道:“我不是怀疑你伯父国王对你不好。只是这飞雕族太过神秘,又事涉你的现状,总想知道更多一些信息以便帮助你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 岳喜画也低声劝说道:“欧芬达,为了你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被国王全城通辑。明天就算扮作杂耍班子混进王宫,能不能再毫发无损地活着出来也是很难说得清楚。我们需要大量关于王宫的信息,关于国王的信息,包括王宫哪里有个能藏人的暗室。” 小雕忽然啾啾两声,停顿了一下,他也很奇怪怎么自己又啾啾上了,然后又抖着翅膀转了两圈,才小声说道:“王宫的花园池子里可以藏人,其他地方很难藏住人,无论是树林还是宫舍。我掉进过花园池子,池子很浅,我掉里边半日也没人发现,还是我自己从里边爬出来的。” 魏芳蕾疑惑地问岳喜画道:“咱们非得躲进泥池子里?太泥泞太恶心了罢?” 武二妹问的却是:“明日国王婚礼咱们是以戏耍班子的身份进入王宫,为什么还要躲进泥池子里?” 李长乐看了看闷不作声挠着脑袋想事情的岳喜画,转头对武二妹等人解释道:“国王的婚礼是在白天举行,咱们表演完杂耍就会被送出王宫,半刻也不会让咱们多作停留。我们大部分人还是要撤回来,只能留下六个人在王宫潜入花园池子等待夜晚来临。他们飞雕族既然行事诡秘,也一定会在夜晚有所行动。咱们只要给观礼的飞雕族献礼,使他们衣裳沾染咱们的大唐秘香,凭着李青雀非同寻常的嗅香本领,一定可找到他们飞雕族在王宫的老窝。” 武二妹颔首笑道:“这样一来,他们的秘密多半会被咱们飞檐走壁的盗帅李承乾知晓。到时候…..”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啥时候被荣贯‘盗帅’称号,我怎么不知道。” 武二妹白了一眼李承乾,继续说道:“到时候咱们再会合承乾去觐见国王,把飞雕族的阴谋揭露给国王。” 李承乾抚掌说道:“好计策。只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这易魂大法就是国王的意思呢,咱们这二十来号人根本无力扭转乾坤呢?” 岳喜画抬眼瞥了一眼李承乾,又扫了扫众人道:“承乾分析得没错,如果这易魂易体把人类魂魄换给小雕,以便飞雕骑士更好的驯雕,这个伤天理的办法本身就是国王同意的呢?” 众人结舌,对啊,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真是国王的主意,那么咱们这次面对的可是史无记载的妖魔国王,人家要权力有权力,要妖法有妖法,再一不小心把咱们也变成一只只大飞雕,那可真是,还救啥人啊,直接翱翔天空罢。 这时,众人都沉默了….. 小雕也觉着气氛很低迷,貌似伯父真是那么阴险狡诈似的。他生气地舞动翅膀,大声抗议道:“我伯父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们金雕国的英雄。如果没有他骑着大飞雕诛杀了原来那几个残暴的酋长和小国王,这片大陆还没有统一,各国纷乱苦不堪言。正是因为他建立了金雕国,咱们金雕国才有如今的富强。” 岳喜画突然问道:“欧芬达,你见过国王的大雕么,那只大雕会说话么?” 小雕摇了摇头说道:“那只大雕不会说话,不过很通人性,它能听懂伯父说的话。其他人说话它还是听不懂的。” 岳喜画没有再问小雕,只是讷讷地自言自语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众人也纷纷陷入沉思,谁都没有留意到小雕的羽毛又长出来许多,而欧芬达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已经乱作一团的金雕国王宫里,没人发现在金雕国高高的神庙里站着三个操着大唐官话的金发男子。没办法,这金雕国的金发男子最多,程阿牛他们仨人也就随便虏了三个神庙侍者,三个都是金发的。剃光三个脑袋,把他们的胡子和头发粘到自己的头上,就这么成功晋级金发美男。 程阿牛小心地捋着自己的新胡子,自己盼望多年的大胡子一直没有长出来,万万没想到,在金雕国潜伏期间竟然无意间实现了留胡子的梦想,尽管颜色不对。程阿牛指着远处的大队士兵,低声说道:“看到没有,他们正去国王的寝宫,国王肯定在寝宫发现小王子不见了。” 李恪拉着尉迟后退了两步,低声说道:“你太靠近窗前了,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要知道这神庙里的长袍方丈…..” 李誉满头黑线地说道:“人家不是方丈,被你剃光头就成方丈了?应该称人家道长。” 程阿牛阴沉着脸狠声说道:“这些细节很重要么,你们还要瞎哔哔。人家方丈的头发现在不是贴你俩头上了么?说正事,我就觉得奇怪,这王宫都闹在这样了,那飞雕族怎么没有行动起来?” 李恪侧头问程阿牛道:“你怎么知道飞雕族没有行动起来?” 程阿牛两手张开舞了舞,说道:“你俩看见飞雕在天上飞了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国王的婚礼(十五) 李恪捋了捋刚粘上的金发留海,很随意地说道:“也许那些飞雕族有着更重要的任务呢?比如寻找失踪的小王子?” 程阿牛用手指着远处王宫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反诘道:“他们在找小王子?那这些数千人的王宫卫队又是在干什么?你偷出来的那个小王子有这么重要么?” 李恪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铁牌递给程阿牛和李誉,冷冷地说道:“这是小王子的贴身之物,上边写着‘赠给亲爱的儿子欧芬达’。这个小王子就是那只小雕欧芬达的肉身。你说他对于飞雕族来说重要不重要?” 程阿牛震惊得咬着手指,两眼瞪得铜铃般大地不满说道:“阿恪,你偷出去的小孩就是欧芬达?那承乾他们藏哪里都藏不住啊。你根本没必要折腾这么大的动静的。” 李誉也气哼哼地说道:“对啊,咱们在王宫里暴露,最多也就是搜搜帕森捷大饭店不至于咬死咱们不松口哇。现在满城通辑的步步危险,他们怎么混进王宫,怎么寻找飞雕族的秘密?” 李恪收回眺望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程阿牛和李誉说道:“我相信承乾他们会找到办法混进王宫的。明天就是国王的婚礼,哪怕现在已经弄出王子失踪的大事故,但他们是不会更改婚期的,所以承乾他们明日一定会出现在王宫里。咱们所要做的就是趁他们制造混乱,咱们要想办法混进飞雕族。” 程阿牛和李誉面面相觑,咱们仨人除了头发胡子勉强颜色不违和,其他都不行啊,皮肤是黄皮肤,眼睛是黑眼睛,语言关最难,只有李恪能听能说他俩都不行。程阿牛想到这里,不得不提出反对意见:“阿恪,咱们离得远些还能模糊混在王宫卫队里。如果离得太近,肯定被拆穿咱的假胡子。” 李誉也点头补充道:“我俩还说不来这金雕国这绕舌头的布拉布拉。你教的几句,这半日功夫我俩又给恍惚掉了。” 李恪抚额无奈地说道:“那就我一人混进飞雕族,你俩去给承乾他们策应一下。如能出宫,你们先不要管我,先跟着承乾他们出宫要紧。” 程阿牛揪住李恪的衣领,怒火冲天地说道:“阿恪,你这是要甩我们兄弟单干,你这是不够义气啊。咱们仨人一起来的就得一道回去。” 李誉使劲按下程阿牛的大手,帮腔地说道:“对啊,阿恪。咱们不一定非要混进飞雕族,咱们可以象今天一样搞偷袭么。只需要捆到一个飞雕族,那所有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别忘了,咱们仨现在是金发祭司,很有权威的那种。” 李恪很纠结地说道:“明天国王和王后婚礼结束就要来神庙参拜飞雕神,咱们都不懂那些个规矩章程。我刚才问过那个老和尚,他正愤恨我剃光了他的头发,打死都不肯配合我。我说尉迟,你当时给人剃头就不能轻着点,现在连累我都不被待见。” 程阿牛呵呵笑着挠了挠头,不小心挠下一大团黄毛,他揉着黄毛瞬间脸色垮了下来,呵嗤着粗气地说道:“我给老和尚剃头,不是你给按住的脑袋么,现在人家不理你,你就怪起我来了。当时你怎么不自己动手?还有,你那鱼胶给我抹少了,瞧我这新头发掉的,都快露出假头皮了。” 咕噜,咕噜,李誉尴尬地说道:“是我,我肚子一饿就响得跟打雷似的。咱们得想招寻吃的。” 李恪一拍脑袋,灵光一闪,对呵!程阿牛捂着脑袋生痛地怒吼:“你‘对呵’个头啊,拍我脑袋上了。” 李恪压抑住眼睛里闪烁的兴奋,低声说道:“你们说这祭司不会不吃饭罢?” 程阿牛:“你是说,他们有人送饭过来?谁吃饱了撑的,每天爬这么高的阶梯就为给祭司送顿饭?” 李誉嫌弃地怼道:“那听你这意思,这祭司就是活神仙,住高高的神庙里就每天拜拜他们的飞雕神,然后不吃不喝等辟谷?” 李恪摆了摆手,说道:“你俩都没抓住重点。这祭司这么重要的地位,这么尊贵的地位,怎么会没人给伺候?怎么会没人给护卫?” 程阿牛一拍后脑勺,说道:“懂了,还是阿恪机伶。这仨个祭司是假的。” 李誉也瞬间听明白了:“没错,既然祭司是假的,这神庙恐怕也没什么大秘密,只是国王用来愚弄百姓的派场而已。” 李恪见俩人还是没弄懂他的意思,他摊了摊手,不耐烦地说道:“为什么要弄三个假的祭司守在这里?这么高的神庙,除了咱们不得不躲藏在这里,谁吃饱了撑地守这空地方,要钱没钱要吃的没吃的,上来就为了喝风么?谁愿意?” 李誉承认自己彻底被李恪给懵圈了,弱弱地问道:“阿恪,你到底要说啥?能说得更明白么?” 李恪撇了撇嘴道:“因为这里的视角好,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宫,从这里传出的消息比在王宫里当没头苍蝇要强上很多。要不是今天天亮前这仨人睡着了,咱们仨趁黑摸上了神庙,咱们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真不知死得多难看。你们再散发思维想一想,谁需要从他们这里得到俯瞰王宫的消息?” 程阿牛瞪大了铜铃眼:“飞雕卫?” 李恪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终于想明白了。 李誉肚子又嘟噜了一声,他尴尬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今天已经过了大晌午,咱们把仨个祭司控制了大半天了,咱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给飞雕卫传递消息,会不会飞雕卫已经发现了神庙的不妥,咱们是不是又被包围了?” 李恪拍了拍李誉的肩头,轻声说道:“咱们仨人刚才不是在窗前站了许久么,应该没被发现罢。” 李誉不满地挣开李恪热情的大佬拍,真当自己是大佬哇,李家小三你还嫩着呢,沉声怼道:“这都过了大晌午了,怎么不见有人给仨个祭司送饭来?” 李恪掏出刀子在一个年青的祭司脸上划了一刀,狠声逼问老祭司道:“说,你们怎么跟飞雕卫联络?劳资现在没耐性了,再不说就杀了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国王的婚礼(十六) 老祭司眼角浸出了泪水,颤抖地指着神案前的一个石头雕刻的拐杖,用力扭开了拐仗,神龛里的飞雕骑士像缓缓转开,露出了一道长长的阶梯。 李恪赶紧大叫程阿牛和李誉过来,他们仨人押着三个祭司走下了阶梯….. 岳喜画正歪在山洞里的石壁边瞌睡着,眼前出现了那朵残厉的七色花,已经凋落三片花瓣,第四瓣花瓣也正在以可视的速度缓慢地枯萎,第四天,第四天?岳喜画猛地睁开了眼睛。 岳喜画脑海里忽然清晰了第四天这个原本有些模糊的概念,她豁地站了起来,她觉得必须准备些什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什么事情被忽略了。她悄悄来到公输兰的帐篷旁,轻声呼唤公输兰。这会儿大家都在补眠,从天没亮一直忙到此时大伙儿都有些疲倦了。但是公输兰警惕感很强,她只听到岳喜画的第一声呼喊就睁大了眼睛,低声问道:“喜画,是要我帮忙准备夕食么?” 岳喜画悄声说道:“兰姐,我找你不是为夕食,现在太阳快下山了,大伙儿都还没有醒来。大伙儿口袋里都有饼干和肉松,可以不准备夕食。我是想问问,欧芬达现在怎么样了?” 公输兰轻轻瞅了一眼鸟窝里睡得香甜的小雕儿,放心地小声说道:“欧芬达还在睡着,它的羽毛又长出许多,今晚应该不会怕冷了罢。” 岳喜画脑海里又冒出‘第四天’,她轻轻摇了摇头,想把这三字甩出去,没能成,只好继续悄声说道:“我问的是小王子欧芬达,不是小雕儿欧芬达。” 公输兰又转身摸了摸小王子欧芬达的脸颊,似乎有些凉手,再探了探气息,怎么这么微弱,糟糕,小王子病了?公输兰试着轻轻推了推欧芬达,欧芬达没有反应,又轻轻用手指推了推小雕儿,小雕啾啾地醒了。 公输兰刷青的脸,颤声说道:“喜画,小王子欧芬达好象气息越来越弱了。我给他盖好了我的厚毛毡的,但他的身体越来越凉,一点都不暖和。现在怎么办啊?” 岳喜画连声急喊武小顺,整个山洞的人都被吵醒了。 武氏姐妹拎着药箱跑了过来,武小顺摸了摸欧芬达的脉博,皱眉说道:“这孩子越来越弱,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得想办法找到人参或者其他什么能延续他生机的药材。” 李长乐着恼地说道:“咱们飞艇里有好多人参血竭等珍贵药材,可是在这里,咱们啥都没有。” 岳喜画沉声说道:“牛乳或者羊乳能不能延续他的生机?” 武二妹也补充说道:“小米鸡蛋肉松羹呢,我觉得这米羹或许更有用。” 公输兰急得语无伦次地说道:“先喂食一些热牛奶热羊奶罢,热的米羹也行。” 尉迟轻轻搂住公输兰,轻声劝慰道:“别着急,我正好烧有热水,热的牛乳不等片刻就可以端过来。”说完,转身就去用奶渣兑牛奶。 公输兰把欧芬达紧紧抱在怀里,小雕沉默地看着公输兰,最后啾啾叫了两声,又查看了一遍绒绒的羽毛,再没说什么一拐一拐踱回鸟窝团着很忧伤。 公输兰把鸟窝搁得很低,岳喜画只好难受地歪头去瞅小雕欧芬达,她学着小鸟的叫声,啾啾了两声,小雕偏过头没有理她。岳喜画又轻声说道:“欧芬达,你现在要不要吃点肉脯?” 小雕转过头来,啾啾了两声,又用力摆了摆脑袋,才口出人言道:“我没什么胃口,你要是还有肉松和鸡蛋小米羹,我也可以将就着吃吃。” 现在这山洞的条件你想要吃别的,呵呵,咱们也没有。两个欧芬达小祖宗都不能出事,尽管众人现在只能啃饼干和肉脯,但是鸡蛋小米羹和牛乳是必须先要供足两个欧芬达。 小雕很好喂食,几勺子小米羹下去,就活蹦乱跳地扑扇着翅膀到处跳。小王子欧芬达由于还在昏迷中,尉迟只能撬开他紧闭的牙齿,把温热的牛乳轻轻灌了进去。 武小顺又摸了摸脉像,嗯,欧芬达的脉像似乎又转强了一点点。武二妹端着小米鸡蛋肉松羹递给公输兰,低声说再喂食一点给小王子。公输兰刚舀了两勺子灌下去,小王子就吐了出来。武小顺摇了摇头,说道:“别再喂食米羹,还是给喂牛乳罢。” 岳喜画轻轻提了提小雕儿,沉声说道:“欧芬达,你平时在王宫时最喜欢吃什么?最近又在吃什么?” 小雕再次先啾啾几声后才正常说话道:“我也记不清楚我平时最喜欢吃什么,我还记得的是最近我都在吃一种很苦的汤药,伯父说这是助眠的汤药,因为我总是睡得不好。” 尉迟警惕地问道:“那汤药是国王让你喝的还是其他人?” 小雕啾啾了很久,似乎很努力才说出了人言:“是伯父让我喝的。” 尉迟:“你们王宫里还有其他人喝这样的汤药么?你伯父喝不喝这样的汤药?” 小雕似乎有些迷糊,猛地甩了甩脑袋说道:“我伯父很强壮他不喝药。我也没看见其他喝这样的汤药,听说这药很贵的。” 尉迟又问:“你为什么总是摇头晃脑的,说话前还啾啾好几声,是不是现在说话有些困难?” 小雕又啾啾了几声,点了点头,但没再说话。 尉迟站起身来很严肃地对众人分析道:“我觉得国王有问题,这汤药也有问题。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李泰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认为国王和这汤药都有问题?” 岳喜画也沉声说道:“国王给小孩子服助眠汤药,这合理么?哪个小孩子不是躺床上就眯着?需要靠吃药来帮助睡眠?” 李泰想了想,也对,好像自己认识的小孩都特别能瞌睡。但他觉得自己这么被容易被说服很没有面子,继续反驳道:“那万一就这小欧子因为失去双亲这睡眠就特别不好呢?” 小雕激动地跳了过来,很着急地想说什么,啾啾啾了好长一串,才很费力地说道:“两年前曾经因为父亲和母亲而失眠过好久。” 尉迟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雕问道:“那么,现在呢?你还有失眠的情况么?” 小雕赶紧摇头,又只剩下一串啾啾啾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国王的婚礼(十七) 岳喜画抬眼瞅了瞅公输兰,见公输兰也是摇头毫无办法听懂小雕的语言。 这时李蔷端着一大盆面条过来喊众人吃夕食。魏芳蕾吃了一口黑面条,很是不满的说道:“这里的面粉怎么都是黑色的,做出的面条也不劲道。” 岳喜画白了一眼魏芳蕾说道:“咱们逃出来时得亏尉迟和你哥各背出一袋面粉,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李承乾哧溜了一口面条,又指了指山下星星灯火的王都,边嚼边说道:“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咱们吃完面条就得行动寻那个杂耍班子了。” 李泰听到要下山,赶紧给自己挑起第二碗面条,一边挑一边说道:“咱们怎么去寻那杂耍班子?这么大的王都,你们知道他们住在哪儿么?” 魏叔璘已经吃完面条,把大碗往身边妹妹手里一递,慢悠悠地说道:“趁着夜色咱们一边打听一边去寻就行了。把小雕儿也带上,咱们需要他给当翻译。” 尉迟轻轻拎着小雕的鸟窝,眯眼瞅了瞅无精打采的小雕,温柔地轻声问小雕:“欧芬达,你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寻那家杂耍班子?” 小雕啾啾了数声才回答道:“我可以跟你们同去,只是我现在说人话很困难,我发现我的羽毛越多,我就越难控制语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不能再口吐人言。” 尉迟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着急地说道:“欧芬达,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千万别变成真小雕。现在你就多唱唱歌,什么歌都可以,千万别忘记这里的语言。承乾,承乾,咱们得赶紧下山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青雀别吃了,羽林卫快收拾武器,咱们该出发了。” 李承乾一把扯住急慌慌要下山的尉迟说道:“咱们是不是不得伪装一下?虽然现在是晚上,但城里对咱们的搜捕肯定没消停。” 尉迟:“怎么伪装?” 夜晚的王宫灯光辉煌,国王艾瑞德愤怒地亲率卫队搜寻着王宫里每个角落,已经有两三百人被他斥责打了板子,但小王子欧芬达和那群大唐使臣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怎么寻也寻不到。他正一筹莫展,他的飞雕卫头领里德告诉他神庙已经一天没有跟他们联系了。神庙? 艾瑞德眼睛跳了一跳。 神庙里暗殿里,李恪正啃着一只大羊腿,他给炉子添了一把柴,啧啧称赞道:“瑞堤钮,你们这神职老侍从过的小日子很不耐么。这暗殿里,要食物有食物,要舒适有舒适,连木柴都是一般大小粗细。啧啧,别看我在大唐也是位尊者,掉到你们这里,都有些嫉妒你了。” 瑞堤钮饮了一盅牛乳,又看了眼正啃着肉干的另外两个神庙侍从,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都沦为李大人的阶下囚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耐的小日子。只求李大人看着金雕神的面上莫要滥杀无辜才是。” 李恪放下大羊腿,轻轻翘起嘴角,舞着手里的刀子,居高临下地瞅着瑞堤钮说道:“你们神庙不止这一处暗殿罢?吃好了没有?或者说想好了没有?要是想好了,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神庙内殿呗。里面那小子应该是你儿子或者亲侄子罢,否则不会长得几乎和你一个模样。他就留在这里和我两个兄弟聊聊天罢。你和我一道在这神庙里四处溜达溜达蹓蹓腿儿就行。” 瑞堤钮好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轻蔑地笑道:“李大人,我们神庙里暗道很多,机关也是多得数不胜数,连我这个祭司也有很多地方没敢过去。你其实只要在这里静静地等待,我们国王陛下来了最多把你们抓进大牢最后处以绞刑。但若是非要去闯暗殿的二十四暗道,那样的死法会很难看。现在国王陛下已然知道你们藏到了神庙,暗殿的二十四暗道机关已经全部开启。李大人,我们神职人员是不怕死的,只是不能没有头发胡子地无尊严的死去。我是恨毒了你们的亵渎大罪,但金雕神向善,所以还是好心奉劝你们一句。” 程阿牛上去一脚就要狠踹瑞堤钮,被李誉一把拉住,狠声说道:“你要是把阿恪引去了死路,阿恪怎么死的,你儿子就得怎么去死。” 李恪生气地按住程阿牛说道:“劳资翻译给你们这番话不是让你去激怒他的。要知道他们金雕国的男子很重视头发和胡子,咱们这么做的确是伤透了这仨和尚的心肝脾肺肾。这处神庙肯定通向王宫的地下暗道。别忘了咱们大唐的太极殿下边就有暗道。” 李誉连忙撇清说道:“我俩不知道太极殿下面有暗道哈。听你这意思,咱们可以通过这条暗道逃出王宫?” 李恪摇头说道:“那飞雕族的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咱们逃出王宫干嘛。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逃到国王寝宫下面的暗道藏着。灯下黑么,国王掀翻全国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 程阿牛指着仨个神庙祭司说道:“这仨个和尚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 李恪冲着程阿牛招了招手,程阿牛凑了过去,李恪一把按住程阿牛的脑袋狠声说道:“你这脑袋里成天都装些玩意儿,不琢磨事情是不?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质,懂不懂人质的作用是什么?” 程阿牛揉了揉耳朵眼子,轻哼一声说道:“他们仨个当人质?能威胁得了国王?在国王眼里他们仨个算个吊?连根小王子的毛都顶不上。” 李恪从怀里掏出欧芬达的小铁牌晃了晃说道:“那这个呢?这个可以威胁得了国王罢?” 李誉赶紧拉了拉程阿牛低声劝道:“阿恪的打算有些道理。这仨个和尚是威胁不了国王,可他们祭司的身份却能威胁得到飞雕族。咱们还是去探探密道罢。” 李恪扯起老祭司瑞堤钮,拍了拍程阿牛和李誉的肩膀说道:“你们俩在这里守着那两小的。那个国王应该快过来了。你们先寻个地方躲藏起来,千万别被发现了。我去探探道,咱们还是鸟哨联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国王的婚礼(十八) 李誉拦住李恪沉声说道:“不行,你一人去闯那机关重重的暗道没有我俩策应太危险,再说这座暗殿不是藏得住人的地方。” 李恪撇开李誉的胳膊,低声咬牙道:“你俩是不是傻,你俩自己说。国王会来这里查看,但也肯定认为咱们早已经从这暗殿逃出去了。因为很明显,这暗殿是藏不住人。你们可以藏进这烟囱里,反正他们就是过来看看就走,又不会生火。” 程阿牛被李恪这一忒糙的建议吓了一大跳,不满地怼道:“万一呢,万一他们要生火呢,谁憋得住不被这黑烟呛着?你要么不出主意,一出主意就把我俩往死里坑啊?我不去爬烟囱,要去你去。我宁愿去闯那二十四秘道。” 李誉尴尬地左劝右劝都不对,索性生气地说道:“你俩还有功夫起争执呢,那衰国王快寻到这里了。赶紧的,咱们都去闯暗道罢。现在没功夫驱赶那俩和尚爬烟囱了。不过,阿恪说的通过烟囱爬出神殿,再趁着夜色摸进国王的其他人数不多的卫队里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正在此时,殿外响起咔咔机关声,暗殿里的楼梯开始转动,殿门打开了,一队全身披挂的国王铁卫闯了进来。最后走进暗殿的红发高个男子正是国王艾瑞德。 艾瑞德看着空空如也的暗殿,又瞅了瞅暗殿火苗烧得挺旺的壁炉,再看了看通向二十四秘道的殿门,冷酷地笑了笑,对身边的侍卫官说道:“他们进了二十四法门,他们既然去了那里,咱们就只需要紧闭这道殿门即可。他们是有去无回的必死之路。” 王都里已经乱作一团,街上只有国王卫队在挨家挨户地搜查,没有一个行人在街上闲逛。李泰扯了扯勉强遮住肥肚子的卫兵服抱怨地说道:“叔璘,你们这办事效率太次,寻的衣裳都不合身。” 李承乾一巴掌拍李泰脑袋上,呵斥道:“咱们能捉来二十几人的卫兵给你们集体大换装已经累得半死,你还嫌这嫌那。要不你脱下这身士兵服直接伪装成咱们的俘虏不就得了?” 尉迟拉住李泰低声道:“别说话,前边有卫兵。” 一队王宫卫队瞅见了他们,那队士兵正要搜寻下一家民居,忽然有个卫兵好奇地跑过来,他指着尉迟手里的鸟窝叽哩咕噜地问道:“这是什么?” 岳喜画脖子一梗,粗声说道:“这是我们队长让带着的鸟窝。我们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你最好别问。” 卫兵疑惑地看了两眼,又害怕尉迟凶恶的眼神,只好悻悻地跑开了。 岳喜画长吁一口气,纳闷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也听懂他们的语言了。呵呵,我长新技能了。”眼角忽然一眼瞥见鸟窝上忽然出现的那朵七色花只剩下一片花瓣了。难道,难道这就是七色花给予的能量,只剩下一片花瓣,就意为着咱们只有最后一天时间了。忽然间,那狂热新增技能的喜悦被冲得一点不剩,只留下冷冷的汗涔。 岳喜画见众人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她苦涩地说道:“我们好象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就象我忽然能听能说金雕国语言似的,我也只知道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长乐拍了拍岳喜画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没事儿。咱们快去寻找杂耍班子罢。既然咱们时间不多了,就得更快想办法进入王宫。” 正在这时,刚才闯进右侧民居的卫队正蜂涌而出向下一处民居搜查过去。民居里跑出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子一边哭一边嚷道:“卫队大爷们呐,那个面具是我们明天进王宫表演要用的道具啊,它也不是真黄金的。你们把它还给我罢。” 大唐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呵呵,杂耍班子找着了,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废功夫。 在神庙的地道里,李恪押着祭司瑞堤钮走到了一处大殿里,他们六人刚走进大殿,身后的大门就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然后他们眼看着身后的大门连同殿里其他二十三道大门缓缓旋转起来,然后二十四道大门越转越快,旋起的风力逼得他们不得不往大殿的中间低凹处爬着。等旋转的大门停了下来,他们发现二十四扇大门一模一样,只有中间刻的文字不同,但不是金雕国文字,似乎是更加古老的文字。 李恪用刀子逼问瑞堤钮道:“看看上边写的什么?咦,我好象看懂了这上边的文字。这是古雕文的数字,这二十四道门就是从一至二十四的数字。” 程阿牛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抠了抠,抠不动上面的数字,转头说道:“这些数字抠不动。” 李恪嘿嘿笑道:“阿牛,我发现你有一毛病,看见金子就想抠下来。你也不想想,这是机关秘道,也许每一处金字都可能触动杀人不见血的机关呢。” 程阿牛白了一眼李恪说道:“这里很明显就是个选择殿,这二十四道门上的数字怎么可能有机关呢。机关应该就在这石桌上的二十四把钥匙里。看你这小心过头的样儿,你的分析能力在这里可是比不过通读《暗锁机关之司空摘星》的我。” 李恪双手抱在胸前,威胁地说道:“呵呵,司空摘星么,陆小凤么,我在长乐的书肆里瞧见过,那个叫古龙的大才子写的书么,我怎么可能没看过。你既然这么大能耐已然通读《司空摘星》,那你就说说呗,怎么选择这二十四道门。” 程阿牛掐了掐手指,沉声问道:“现在外边大概是什么时辰?” 李誉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月上树梢头的戌时,什么意思?” 程阿牛又掏出小本在上边画了十二个时辰,对应二十四道门,又对应二十四节气,演算了大半个时辰才沉声说道:“咱们选二十一或者二十二这两个数字的门。” 李恪扯过程阿牛手里的小本看了看,指着二十三号门说道:“咱们走二十三号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国王的婚礼(十九) 程阿牛走到石头钥匙前用眼神询问李恪哪块钥匙的数字是二十三号门的钥匙,忽然瑞堤钮笨挫地向程阿牛撞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恪脖子上的铁牌,颤声问道:“欧芬达的铁牌怎么在你们手里?你们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们这群邪恶的魔鬼。” 李恪摘下脖子上的铁牌,递到瑞堤钮面前,才想起瑞堤钮被缚住的双手,又改递到瑞堤钮的眼前。瑞提钮一瞬不瞬地瞅着铁牌,没错,是欧芬达的小铁牌,遂恨意滔天地瞪着李恪,冷声说道:“你们这群恶魔会遭受金雕神的惩罚,你们会亲自感受金雕神的怒火有多么可怕。” 李恪看到程阿牛又打算要扭动那把石头钥匙,快步向前一把按住了程阿牛,又以眼神示意李誉不要轻举妄动这石室里的钥匙。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盯着老祭司慢吞吞地说道:“老和尚,你怎么认识这铁牌?不瞒你说,我们就是冲着欧芬达从小王子变成小雕崽这件不可思议的神秘事件来的。你难道也是飞雕族的人?” 瑞堤钮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说话,李恪作势要扭动23号石钥匙,一边扭钥匙一边观察瑞堤钮的反应。瑞堤钮果然再次奋力撞开企图打开23号门的李恪。 李恪走到一把扯过瑞堤钮的侄子,用尖刀抵着小祭司的脖子威胁道:“老和尚,你再不说话,我就拿你侄子开刀了。” 瑞堤钮深情地看了一眼他的亲侄子,泪盈满眶地说道:“昂弗斯,是老叔不中用没用没能护你周全,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哥啊。” 昂弗斯红着眼眶,微微一笑地对瑞堤钮说道:“老叔,别说这样的话。咱们为金雕神而死,死得其所。我相信金雕神会为咱们复仇的。” 李恪气得扔开了匕首,跳脚大怒道:“你俩特么少在劳资跟前演叔侄好汉。劳资不吃这一套,现在时辰也不多了,你俩快说,你们飞雕族怎么把小孩子变成小飞雕的,你们飞雕族才是这个良善世间的异端,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魔。” 瑞堤钮愤怒地尖叫道:“我们不是恶魔,我们只是把重病快死的勇士灵魂倾注到飞雕身上,使他们延长寿命继续为金雕国效命。” 李恪轻蔑地笑道:“呵呵,我们亲眼看到的是小欧芬达的灵魂附身在刚出壳的小雕身上了,欧芬达可是个健壮的小男孩,他还没有达到英雄勇士的年龄呢。” 瑞堤钮迷茫地说道:“欧芬达是国王的亲侄子,他是王宫里的小王子,怎么会经历魂灌之法?你们撒谎,你们自称唐国使臣,可我们飞雕族却从未听到过也未看到过这个世间有什么地方叫唐国。” 李恪嗤笑地不屑说道:“你们越过几处大海就能这么狂妄自大到认识世间所有的国?我们大唐的神奇岂是你们这些蛮夷小国能觊觎到的。你们成天夸赞大汉国的地大物博,大汉国的汉锦炫丽,而我们大唐国就是来自大汉国的同一块大陆。我们本是来恭贺金雕国主的新婚大喜,我们的妹妹在进宫给新王后作画的时候无意中结识了贵国小王子欧芬达,眼见欧芬达从王子到小鸟,不忍这个孩子遭此劫难出手相助,却意外成了你们国王的通缉犯。” 昂弗斯愤怒地吼道:“你们休想再来欺骗我们。我们是不会相信你们的诡言善辩的。” 瑞堤钮冷静地说道:“李大人,你的意思你们不是绑架欧芬达反而是在帮助他?那欧芬达现在在哪里,你能告诉我么?” 李恪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们都被艾瑞德通辑了,我们仨人和我们的同伴都走散了,但我确信欧芬达在我们同伴那里很安全。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你领我们寻找你们飞雕族的头领,我们一起查探清楚欧芬达的事情。只要欧芬达的灵魂能回到他的身体,我们就能把欧芬达毫发无损地送还给你们。” 另一个一直很沉默地年轻祭司抬头看着李恪,冷冷地说道:“别去碰那24把石钥匙,24门暗道里全是死路,就算有活路,你们的能力也摸不到活门的机关。我是弗恩德,金雕国神庙的真正祭司。你说的那两个唐国女孩进宫绘画的事情,我一直很关注,也知晓此事。你的话有七分可信。既然是朋友,跟我来罢。先解开我们的缚绳。” 李恪先给李誉和程阿牛翻译一通刚才的对话后,程阿牛摇头反对道:“不能解开他们的绑绳。咱们在这地下宫殿里行走,他们是主,我们是客,我们本就很被动,现在还要解开他们,那不是直接把咱们的脑袋栓他们的裤腰上了么。这不行。” 李誉左看一眼李恪右看一眼程阿牛,很是左右为难地说道:“不解开他们的绳子,咱们也无法更进一步了解飞雕族的阴谋啊。可解开他们的绳子,咱们立刻就是三对三的尴尬局面。” 李恪不屑一顾地说道:“他们仨人打又打不过咱们,跑也跑不过咱们。再说我能听得出那个老和尚不似作伪,是对欧芬达很有感情的人。我们应该取得他的信任,争取到更多飞雕族的秘密。” 李誉和程阿牛终于被说服,他们仨人一起给三个外国和尚解开了缚绳。 弗恩德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插满石钥匙的石盘前,用力把石盘往左边一转,24扇暗道大门全部打开了。李恪仨人不解地看着弗恩德,只见弗恩德这仨个祭司分别走向三个暗道,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李恪仨人目瞪口呆地眼瞅着三个祭司的背影,不知该如何选择。李恪拉了拉身旁两个还在纠结的同伴,一起向着瑞堤钮走进的暗道追去。 瑞堤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身笑道:“你们怎么不跟他俩走?” 李恪呵呵笑得像个偷鸡贼地说道:“大祭司选的通道,咱们走起来更安全,对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 瑞堤钮错愕地看着李恪,李恪呵呵笑着搂着瑞堤钮的脖子热情地继续向暗道里走去。 程阿牛和李誉紧随瑞堤钮和李恪来到了一处狭窄的石壁前,瑞堤钮从长袍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插进面前看似普通石壁的缝隙里,再猛力一扭,只听机械咔咔声响,石壁忽地向里推进数尺,又向右缓缓移动,开出一条长长的石梯。 四人拾阶而下,不知向下走了多少层楼梯,拐了多少条通道,终于看到一道石门。 瑞堤钮用力拽了拽石门上的挂绳,石门旁边的一个铜管传出声音:“勇敢翱翔万里的鹏鸟叫什么名字?” 瑞堤钮左右看了看李恪仨人,无奈地回答道:“他的名字叫做格瑞武。” 石门缓缓地向上打开,李恪仨人紧随瑞堤钮走出了石门。他们四人刚走出石门,那道石门便又缓缓落下无声无息地紧紧关上了。这时李恪才发现他们似乎走到了国王的寝宫,要知道他之前是来过这座寝宫的。 他们四人趁着夜色猫进了国王的武器库,李恪仨人此刻毫无心思欣赏金雕国武器大匠的匠心巨作,虽然那巨大的铁弓和铁箭实在很扎眼,但他们仨人还是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瑞堤钮。 瑞堤钮又从长袍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武器库旁的暗道,进入暗道后,瑞堤钮忽然反常地跑了起来,李恪仨人毫不犹豫地紧紧追赶瑞堤钮,在一处转角的位置,趁着瑞堤钮减速拐弯时,程阿牛甩出袖箭射倒了瑞堤钮。 李恪仨人狠狠按住瑞堤钮,李恪伸手从瑞堤钮的长袍里又摸出十多把钥匙,再次捆住瑞堤钮的手,恶狠狠地说道:“大祭司,你刚才不在艾瑞德的寝宫大喊大叫让侍卫们抓我们仨人,我还以为你已经相信了我们。没想到,你是既想保住飞雕族的秘密,又想利用暗道机关干掉我们,真是好计谋啊。你说罢,你现在是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别看我们仨人白净斯文,我们仨人在大唐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说完,把长长的细凤眼撑得老大。 程阿牛咳嗽两声纠正道:“咳咳,你俩是白脸俊彦,我才是黑脸悍将。” 李誉很是不满地‘呸’了一声,狠声说道:“这个很重要么,你还得非要更正一下。长得黑能算啥悍将?悍将都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你敢摸着良心说说,你打的战役杀的敌寇比我多?” 程阿牛清了清嗓子说道:“誉哥,这个不是重点。咱们还是问问这个大祭司到底打的啥歪主意罢。” 李恪用力推了推瑞堤钮的脑袋,压抑着愤怒地说道:“大祭司,你现在最好配合着我们大唐行动,否则你们的小王子欧芬达如果因此丧命就是你的愚蠢在作祟。我们是友是敌,今日我们大唐已经给足了诚意,否则你的侄子和你的副手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你好好想想罢。” 瑞堤钮挣扎了两下,实在挣扎不了,才低声说道:“李大人,我相信你们了,你们可以放开我了。现在我已经中了你们的毒箭,按不按住我,我都是跑不了的。” 李恪仨人松开了瑞堤钮,瑞堤钮抖了抖被压麻的双手,深吸一口气说道:“明日就是国王的大婚之礼,现在小王子失踪,你们也失踪,陛下肯定会移期婚礼。现在你们随我去天音阁看看,也许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程阿牛用力拨出瑞堤钮小腿上的麻药箭,简单用清水冲洗了一下,抹上了药,包扎了一下,然后就把瑞堤钮背在了背上。 瑞堤钮心中暗自感慨,这大唐的三个将军果然非比寻常,一个狡猾如狐,一个狠烈如狼,一个力大无穷,我们飞雕族里也难有这样的智谋双全的悍勇之士。罢了,罢了,他们既然能轻易放过我们飞雕族的三个祭司,又知晓我飞雕族以人魂控雕身的秘密,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瑞堤钮一边心情复杂地纠结着大唐使臣如何得知飞雕族的秘密,一边领着李恪仨人来到了天音阁。 天音阁是一处插满金管,布满金线的大石殿。瑞堤钮用了九把钥匙才把天音阁解除武器机关,并打开天音阁最里边的一间小石屋。 瑞堤钮指了指一把装有四脚小轮的椅子,程阿牛把瑞堤钮放到了椅子上,瑞堤钮转动着椅子,椅子忽然升高数米,瑞堤钮拨开一个黄金管子的木塞,把耳朵凑了上去,似乎黄金管子里传出来一阵说话的声音,瑞堤钮听得直皱眉头,又按了一下椅子上的一个按钮,瑞堤钮又缓缓降了下来。 大唐仨傻并不知道他们刚才把瑞堤钮放到飞雕国最匠心独造的传世大作‘千机万手椅’上了,这把看似普通的椅子不但可以升高升低,还有机关按钮可以随时射杀站在‘天音阁’里的敌人。此时是因为瑞堤钮从飞雕族议事厅的传音管里听到了令他骇然听闻难以致信的恶耗,他选择相信了大唐仨傻才放过了李恪他们仨人。 浑然无觉的李恪仨人双眼亮睛睛地盯着瑞堤钮问道:“你听到啥消息了,说来听听呗。” 瑞堤钮重新打量了眼前的仨人,最后把眼睛落在李恪身上,冷冷地说道:“你分析得很对,欧芬达是被我们飞雕族的某个丧心病狂的乱臣贼子给害了。我们这天音阁只能有飞雕族大祭司才能知道此间的秘密,连国王都不能知道。你们如今也知道天音阁的秘密了,此番拯救欧芬达之后你们必须要饮下忘情水,否则我们飞雕族是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金雕国的。” 李恪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这忘情水我们倒不介意多喝点,只是可否送我们两瓶忘情水当作此番襄助你国的酬劳?” 瑞堤钮双手抱胸傲然问道:“你们要这忘情水何用?这茫海圣物我们飞雕族也是九死一生才攒回数瓶,你们还是要其他东西罢。哼,其实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我自有办法让你们无知无觉饮下忘情水。只是见你们大唐襄助我金雕国的这分情谊甚好,我才实言相告。此事过后,我们金雕国自有厚礼相赠,必不辜负尔等万里来此襄助之情。” 第一百二十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一) 李恪把瑞堤钮所说的话翻译给了李誉和程阿牛,然后面有难色的说道:“从这个大祭司的话外之意里可以感觉到此番救助小王子欧芬达这一事很是棘手,否则他已经出手对付我们仨人了。” 程阿牛和李誉看了看石壁上爬满的数百根黄金管子,茫然地说道:“怎么可能?他这里不过就是用来窃听的密室而已,他哪来的本事以一对三对付咱们仨人?” 李誉拍了拍程阿牛的肩膀说道:“我略通机关消息,这瑞堤钮的座椅上有很多凸起的图案,他刚才随意按下一块凸起的图案,他的椅子就快速升了上去。他这把座椅应该还有控制武器的装置。别忘了,咱们书院公输院长就很擅长制作类似的座椅,咱们大唐有这样的能人,他们这金雕国也极有可能有这样的能人。这瑞堤钮现在应该是有求于咱们,才会对咱们客气的。” 程阿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愣了愣暗道,这老和尚哪里客气了,没觉得,没看出来,更没听出来。(李恪:你丫听得懂么,还没听出来。) 瑞堤钮见仨人说了半晌的大唐话,他一句也听不懂,着急之下按错了按钮,椅子里射出一枚冷箭,李恪仨人敏捷地一跃避过。见识过大唐三剑客的身手,瑞堤钮连声抱歉说道:“李大人,抱歉啊抱歉,我这‘千机万手椅’机关甚多,刚才不小心触动了一块机关。不知,李大人你们是否已经商量好了?” 李恪冷冷地点了点头,冷声说道:“大祭司早已知晓我们仨人潜入王宫就是来寻找救治贵国小王子的秘方,何须在此多言。只是大祭司是否查听国王的讯息,首先很重要的讯息就是国王是否延期举办婚礼?” 瑞堤钮点头说道:“没错,我刚才听到国王已经决定延期举办婚礼。并且我的助手弗恩德已经禀告国王小王子欧芬达确是在你们大唐使臣的手中。” 李恪凝重地问道:“你的助手是不是已经告诉国王我们挟持了你?” 瑞堤钮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助手弗恩德除了拥有大祭司继承人的身份,他也是金雕国王室成员,他诚实地把我们的处境和关系都告诉了国王。没有抹黑你们,当然你们已经无需抹黑已经很黑,国王已经决定此事过后要驱逐你们唐国的所有使臣和商客。” 李恪仨人无所谓地笑道:“不用国王陛下驱逐,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瑞堤钮听到一阵铃响,抬头看见一根风管的铃声叮铃大响,他又升起座椅附耳倾听黄金管里的声音,刚一听完,他愤怒地踩下脚踏,天音阁洁白如玉的地面上缓缓凸起一块正方形的大石头,石头如格物书院的魔方一般变幻了数种形状,最后停了下来。 瑞堤钮高高地坐在‘千机万手椅’上,俯瞰这块扭旋状的方石,骄傲地介绍道:“这个扭旋匣里装着我们飞雕族很重要的一瓶药水,名叫复活泉。这瓶药水世间仅此一瓶,无论什么人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只要服下一滴复活泉,都能回复如初。我不知道欧芬达是吃了什么药被易魂到飞雕身上,但我能肯定这复活泉能救他。你们带我赶快去找到欧芬达,只要他服下这复活泉,他就一定能够恢复如初。” 李恪听完这话,被震惊得愣住,停下了对李誉和程阿牛的翻译,他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一句:“这复活泉能不能长生不老?” 瑞堤钮摇了摇头说道:“这复活泉与忘情水都是来自神秘的茫海,我们折了两千多飞雕骑士才取回来这么一点。早有飞雕族族长和长老们试用过这两种神药,复活泉是疗伤圣药可解世间许多毒,我相信应该能解那奇怪的易魂术的毒,但不能延年益寿。忘情水只是使人忘记事情,也是无毒无害作用有限。咱们现在时间不多了,这复活泉我给你们倒出数滴,你们赶紧去救欧芬达。刚才飞雕骑士的首领召见我,他说他也需要这复活泉,我现在不能与他反目成仇,只能把剩余的复活泉给他送去。”说完,座椅已经降了下来。 瑞堤钮离开座椅,灵巧地转动扭旋匣上的小方块,很快扭旋匣打开,一支小巧的玉瓶露了出来。瑞堤钮从衣袖里取出一枚更小巧的陶瓶子,摘下木塞,倒掉里面的药水,又用清水洗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复活泉滴了数滴到那枚小陶瓶里,然后又塞好了木塞。 李恪慎重地接过小陶瓶放好,然后看着瑞堤钮很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刚才乘座椅升上去,你听的那个秘讯是什么内容?能说说么?” 瑞堤钮闭眼半晌才缓缓吐道:“国王陛下明天虽然延期婚礼,但要举行大朝会,共同商议数只飞雕叛乱一事。飞雕骑士里出现了异能者,这些异能者可以控制别人的飞雕加害别的骑士。陛下要朝议怎么寻出异能者,不能再让异能者祸害我们飞雕族。” 等李恪给李誉和程阿牛翻译完,程阿牛抚额大叫:“我勒个去。明天国王干嘛不按期举办婚礼啊,这礼贴也发出去了,这王宫也布置完了,连咱们仨个也捯饬好了。现在延期办婚礼,咱们怎么趁着热闹逃出宫去啊?不会是国王已经知道大和尚现在光着头不招人待见,特别延期等他们长头发罢?” 忽然李恪身后传来一阵叮铃声,李恪本能地学着瑞堤钮的动作扭开木塞,凑着耳朵贴了上去,他的耳傍清晰地传来三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我亲爱的国王陛下,现在不过是你侄子失踪了而已,他指定在那群大唐使臣手里。那群人不过是大唐的游商冒充的使臣,商人都是看重钱的,您只要贴出告示重金相赎,相信您很快就能见到你的亲侄子。”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艾瑞德,里德说得对,那群唐人就是冲着赚钱来的,欧芬达不会有危险。” 一个雄厚的男声很是焦躁地说道:“现在我弟弟格瑞武已经知道欧芬达失踪,他不肯再吃一口肉干饮一口净水。他是我们飞雕族最聪明的大雕,他要是出了事,其他飞雕就更难管控了…..” 李恪听到这句话,吓得心里咯噔一声,讷讷地皱紧眉头看向飞雕族的大祭司瑞堤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二) 大祭司瑞堤钮诧异地转头看向李恪:“怎么了?” 李恪此时心里百转千回,能问他么,能跟他说么,他是不是本就赞同这样的非人折磨,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灵魂转移到一头飞雕身上,这得多狠毒的心思才能办到得啊。不行,不能问他,至少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得找到那头名叫格瑞武的大雕。 想到这里,李恪咧嘴一笑,憨憨地说道:“那支黄金管里传来的声音好像在讨论一头名叫因生病而狂躁的大雕。哦,对了,那头名叫格瑞武的大雕好像啄伤了好几头飞雕……” 李恪话还没有说完,大祭司瑞堤钮就紧张地问道:“你刚才说格瑞武怎么了?” 李恪一听,嗯,有门,这老和尚看来对人魂雕身事是知晓的。李恪装着毫不知情地回答道:“你们飞雕骑士的好几头大雕生病了,就是那头名叫格瑞武的大雕带头生病的。他们不停拨自己的羽毛,还啄伤了其他几头大雕。大祭司,你们的飞雕真的可以载人飞行么,那大雕得有多大啊?” 大祭司瑞堤钮生气地说道:“我们飞雕族的秘辛你最好不要打听,对你们没有好处。现在我还有重要的急事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出宫找欧芬达了。记住了,天亮以前一定要找到欧芬达,把这药给他服下去。”说完,拧开了千机万手椅上的旋钮。 李恪仨人眼睁睁看着面前升起一堵墙隔开了他们仨人和大祭司,他们身后的石壁也裂开了一个窄窄的通道,眼前的石墙步步逼迫他们不停的后退,最后退到了那条仅能一人通过的窄窄通道里。直至石墙完全关闭了通道。 李恪仨人只能顺着这条通道不停地往前跑,怪异的是这条通道没有岔道,却沿途点有火把,似乎常有人走动的痕迹。 不知跑了多久,李恪仨人终于跑出了通道,出乎他们仨人意料的,他们走出通道后不是来到金雕国的王宫,也不是金雕国的某条大街,而是一处荒山。 与此同时,还留在天音阁的大祭司瑞堤钮低头看向了自己‘千机万手椅’上刚才拧动过的旋钮,我天,吓了一大跳,天哪,拧错旋钮了,这条暗道是通向王城郊外的…… 李恪仨人茫然错愕地看着暗道石门缓缓关闭,这里不是王宫,这里不是王后大道,这里甚至也不是金雕国王都里的任何一个行人如常屋鳞栉次的地方,金雕国的王宫秘道竟然连着一处荒山野岭,这让初来乍道连导游地图都没有大唐仨少如何找到正确的路线返回王都?果然不能相信那个老和尚的忽悠,这下好了,要是找不到回王都的道,这辈子只能在这里落草为寇了。 仨人正百肠纠结地商讨着怎么撬开石门原路返回,忽然听到空中传来老鹰的鸣叫声,好像还有扇动翅膀的声音。李恪侧脸一看,哎嘛,不得了,一头巨大的飞雕冲着他们仨人俯冲而来。 李恪一把推开程阿牛和李誉避开了飞雕的袭击,他们仨人还没找到合适的藏身地,这处荒山太特么秃了,连处可以藏身的大树石头都没有,正一边躲避飞雕的袭击一边寻找藏身之地,李恪忽然觉着自己双肩被两只巨大的爪子抓住了,身子一轻,心里暗道糟糕,大雕抓着他临空飞起,越飞越高,高到他脸色煞白地瞅着地上的小如蚂蚁的程阿牛和李誉再也不敢挣扎。 程阿牛和李誉一边跳一边大叫‘阿恪’,不敢扔石头,怕飞雕气恼从高中扔下他们的好兄弟。 一个女声尖叫起来:“阿恪,阿恪…..” 程阿牛和李誉悚然回顾,怎么武小顺也在这里,怎么武二妹也在这里,怎么越来越多的大唐团友们都在这里。 李承乾扯了扯程阿牛金黄色的胡须,嫌弃地擦了擦手,也是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来这处荒山找咱们?” 李誉觉得脸上一疼,扭脸一看,李泰正在扯他的胡须,他一手拍下李泰的胖手,不满地说道:“我们都化妆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认得出来?” 李泰吹了吹手上的金色胡须,拽拽地说道:“劳资跟你穿开裆裤的交情,你特么变成女人我都能从万千人海里把你挑出来。只是粘个假发和假胡子就想糊弄劳资,你特么太傻缺。” 武小顺跪在地上哇哇大哭,武二妹和岳喜画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李承乾不耐烦地问道:“阿牛,誉哥,问你俩呢,阿恪怎么了?她怎么哭得像阿恪要断气了似的。” 程阿牛吞咽了一下口水,讷讷地说道:“我们刚从那道石门里出来,还没看明白这处荒山是哪里,就飞过来一只大雕把阿恪捉走了。” 李誉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很大一只飞雕,别说捉个人,就是捉头牛都肯定能办到。” 武小顺听到这话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岳喜画愤怒地怼李誉道:“你们怎么不往山洞跑,咱们四天前刚过来时不就在那边的山洞里么。” 李誉扯着岳喜画的衣袖,指了指这四周的环境,说道:“我们刚从秘道里出来,还没看清楚四周啥模样。再说,我们四天前也没到荒山的这边看看,这处荒山虽不高但也很绵延广阔,谁知道这里是哪里。” 李承乾、李泰、尉迟宝琳、魏叔璘面面相觑,这里的确看起来很陌生,不如前山那边地势好还有个可以藏身的大山洞。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誉哥他们说得没错,我们如果不是听到他们二人的呼喊声也不会跑到这边来。” 魏叔璘指着那处犹如矮丘的石板问道:“这就是你们刚才出来的石门?” 李誉点头说道:“没错,我们仨人刚才就是从这道石门走出来的,这石门后的秘道连着王宫里的一个很重要的机关石屋。阿恪说那老和尚告诉他那处石屋就是天音阁,那天音阁是金雕王宫最大的秘密,那老和尚还打算给我们饮忘情水。你们知道忘情水是啥玩意儿么…..” 程阿牛一把推开李誉,着急地说道:“欧芬达还在你们这里罢?我们找到了易魂术的解药。” 李承乾等人摇头说道:“欧芬达现在不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三) 程阿牛掏出李恪刚才扔给他的小瓶子,着急地问道:“欧芬达现在在哪里?他的时间不多了。” 李承乾接过小药瓶,大步向前山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解药的?” 众人都跟着李承乾等人纷纷离开,武小顺还跪坐在地上哭泣得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岳喜画和武二妹一左一右把她架了起来往前山走。 武小顺似乎失去灵魂般地默默流泪目光呆滞,武二妹低声安慰道:“那只大飞雕一看就是有人驯养的,不会轻易摔伤人。阿恪那么聪明,一定没事的。” 武小顺讷讷地无助地说道:“对呵,阿恪一向很有主意的。” 此时的李恪呵着热气,冷得颤抖地说道:“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冷。” 一个尖细的鸟声啾啾两声后才回答道:“这里是飞雕谷,来的路上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 李恪不满地说道:“我当时骤然听到鸟贩子说人话能不害怕么,你把我虏来此地,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孵蛋的罢?别惦记我的肉,我瘦,喂不饱你。” 大雕呼扇了两下翅膀,李恪被巨大的风力扇得透不过气来,整个山洞砂石漫天飞大雕停了挥舞的翅膀,用嘴喙一边梳理羽毛一边说道:“我本是金雕国国王艾瑞德的弟弟格瑞武,我本是人类。” 李恪听得这样的话,虽然心里也隐约猜到什么,但此时仍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国王的弟弟?从人类变人鸟?什么魔法如此厉害?能放过我么,无端端长翅膀这种事我学不来…..” 格瑞武灵巧地衔来几根干枯的树枝,瞅了瞅李恪,冷淡地说道:“你身后的石洞里有数枚打火石,这是雪山的山顶,我今年已经换过羽毛再不惧寒冷,你可以自己点个火堆取暖。” 李恪冷得真打寒颤,连眉毛都挂着霜,摸摸索索地寻打火石,点燃了面前的柴堆。李恪蜷缩在火堆面前呵着气取暖。洞外的雪飘得更大了,冷风直往洞里灌,格瑞武伸开翅膀试图挡住寒风,但不顶事,他退出山洞飞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衔来许多杉树的树枝很是灵巧地编了一个大大的屏障,还运来许多巨大的枯枝扔给李恪。 李恪疑惑地接过枯枝继续把山洞烧得暖暖的,虽然心里很腹诽这蠢鸟怎么不给带点食物过来,但考虑到对方强大的体魄和超常的飞行能力,貌似目前对方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那就忍着不提让格瑞武发飚的话。 李恪看着格瑞武又在用杉树的树枝编织什么东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山洞已经很暖和了,你又在编什么东西?” 格瑞武停下还没有编成的疑似鸟巢的艺术品,尖声说道:“我在编鸟巢,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怎么会有欧芬达的铁牌?” 李恪摸了摸脖子上的铁牌,不知什么时候铁牌又跳了出来,原来它抓我是这个原因,他小心地轻声问道:“你认识欧芬达?” 格瑞武晃了晃鸟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但很快又再次用喙叼起一根细细的杉树枝编织起来,编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李恪也很安静地等着。 李恪揉了揉饥饿的肚子,看着格瑞武给他找来的不多的木柴燃得很快,实在没有信心继续跟这头鸟人拼耐力,只好缓缓地解释道:“欧芬达是我的朋友,他现在被你们飞雕骑士里的什么人给灌了药,他现在的灵魂也在一只刚出壳的小雕身上,他的肉身由我的朋友们在照看着。这块铁牌是欧芬达给我的,他让我找解药去救他。” 李恪这半真半假的话语没有触动格瑞武,格瑞武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地继续编着眼前的鸟巢。李恪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格瑞武,你是怎么变成大鹏鸟的?你是国王的弟弟,王叔的身份,怎么会变成任人骑乘的飞雕?你别否认你不是坐骑,我看到你背上的皮垫了。” 格瑞武这才停下正在编织的鸟巢,尖声说道:“我当时从战场下来快要死了,是我们飞雕骑士里德用易魂汤让我存活了下来。我是自愿给我哥哥艾瑞德当坐骑的,我相信我的哥哥艾瑞德能给这块大陆带来永久的和平与秩序。” 李恪继续好奇地问道:“你们这里的飞雕都是你这样的?” 格瑞武尖声说道:“没错,我们所有的乘骑大雕里面装的都是人类的灵魂,我们都是金雕国的勇士。我们是自愿放弃人类的身躯为亲人所驱使组建的飞雕族。所以我们的幼雕不是我们自己能繁衍的,必须去捕捉合适的飞雕回来训练,训练合格后才会征寻合适的人类灵魂去驾驭飞雕。多数飞雕都是我们自己的亲兄弟在充任。我就是我哥哥的坐骑。” 李恪觉得非常的匪夷所思,微有怒意地问道:“连孩子的灵魂也要占有?我是指你儿子欧芬达,他现在的灵魂就在一只刚出壳的小雕身上。你真的喜欢你的儿子跟你一个样?” 格瑞武一听这话就愤怒地用头撞击山洞的石壁,撞得李恪心惊肉跳,很想大声阻止,又怕真的激怒这头怪鸟,所幸格瑞武没撞几下,就耷拉着鸟头,低声呜咽道:“欧芬达不能当作雕坐骑,他是我格瑞武的儿子,他以后会是金雕国的英雄,会娶个好妻子会生下好儿女。他不能当作雕坐骑,雕坐骑的生活是很悲惨的,且不说寿命只有六十年,每十年要磨掉自己的嘴喙痛苦地等着长出新的嘴喙,每二十年要自己拔掉羽毛等着长出新的羽毛。住在寒冷的幼雕谷,没有功名,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指令。” 李恪拾起最一根燃尽的木柴,生气地说道:“你是欧芬达的父亲,难道你就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么。人的灵魂雕的身体,这是多么别扭的组合,多么痛苦的组合,你们金雕国一定需要飞雕族这样的存在么?” 格瑞武摇了摇鸟头,尖声地痛苦说道:“我们以成年人的灵魂驾驭大飞雕的身体起初还是很成功的,可是每到换嘴喙和羽毛都有灵魂脱离的状况。后来,首领里德发现年幼的孩子易魂到幼雕身体里的融合更好,今年才不小心给欧芬达试用一剂易魂汤。” 李恪一听这话气得撇断手里的木柴,生气地说道:“格瑞武,你被骗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四) 跟饥寒交迫的李恪不同,金雕国王城的郊外正热气腾腾地煮着汤饼,岳喜画一边吃着汤饼一边扭头看着正被喂食面条的小王子欧芬达,没错,是小王子欧芬达不是小雕儿欧芬达。 欧芬达皱着眉毛吃了一小碗面条,苦着脸问公输兰道:“母亲,这面食怎么是苦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公输兰柔声宽慰道:“欧芬达,这碗面条里还有一些补药,你现在身体太弱,必须要多吃补药补好身体。” 岳喜画凑了过去,热络地同欧芬达说道:“欧芬达,你怎么总喊兰姐母亲?不是告诉过你么,兰姐只是长得像你母亲,她是我们大唐国的书院侍讲,很博学那种,她可不是你的母亲。她才十九岁的大姑娘呢,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以后别乱叫了,兰姐会很别扭的。我悄摸地告诉你,兰姐是有心上人的…..” 冯玉媛一伸玉手拧着岳喜画的耳朵,岳喜画哎哟哎哟地嚷嚷道:“玉媛你松开你的猪蹄子,我又没说兰姐心上人是谁。” 冯玉媛松开玉手,冷哼一声说道:“二妹刚才还在找你,问你有没有其他化妆的法子进王宫,你画的这大花脸太丑了。” 岳喜画啊呀一声跳了起来,不服气地说道:“哪里丑了,哪里丑了,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这样化妆很有派头的,你们太不懂艺术。哎嘛,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正在这时,李承乾过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国王取消明日的婚礼了。 画了一半张飞脸的武二妹听到消息跑了过来,吓得李承乾七魂跳出了五魂,嘛呀,什么鬼? 武二妹生气地离开了,李承乾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又是作揖又是道歉,但是木用,人家‘墨玉张飞’真的生气了。李承乾暗自感慨生活考验来得太突然,不是每场考验都是甜蜜如糖的,还有淬不及防的扮黑脸。 岳喜画听到这个消息连吃泡馍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她走到李长乐的身旁,蹲在李长乐的火堆旁边低声说道:“长乐,怎么办,国王取消婚礼了,咱们还怎么混进王宫?” 李长乐四下里瞅了瞅,低声反问道:“国王取消婚礼,咱们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筹谋。明天国王不成亲,你又不是王后,担心个什么劲儿?” 岳喜画轻‘呸’一声,怒声说道:“我是说七色花告诉我们只剩明天最后一天了。”说完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麻蛋,七色花果然说的不是虚言,不能透露他的信息,否则就是呕吐不停,呕~~~,太特么折腾人,呕~~~,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呕~~~,又不是什么金矿银矿的钱消息,呕~~~ 李长乐捂着鼻子,一蹦离开岳喜画老远,嫌弃地问道:“你可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 岳喜画气极,劳资都拼着呕吐的惨状透露重要信息了,你特么关心我吃没吃坏肚子? 欧芬达这时走了过来,一边冷冷地看着岳喜画在那里吐得脸都绿了,一边冰冷地说道:“我听到了,七色花。你是怎么知道七色花的?” 岳喜画刚想说话,又捂着肚子呕吐起来。 李长乐这次才听懂了重点,七色花,好像就是承乾的那朵七色花把他们带来的二百年前的金雕国。她慌里慌张地轻拍岳喜画的后背,急声问道:“七色花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欧芬达见岳喜画已经吐得说不出话半句整话,就皱眉回答道:“七色花是我伯父从茫海带来的一种神秘的小花,它的花瓣是七种颜色的,似乎有智慧,我也只偷偷见过一次。这七色花的花粉能使人呕吐不止,只有复活泉能治好呕吐的病症。就是你们喂我喝的那瓶解药。” 岳喜画内心狂躁地呐喊,你特么已经喝得一滴都不剩了,我难道就要这么活活吐死,呜~~~呜~~~我不想吐死~~~,岳喜画想到这里伤心地哭了起来,眼泪流进了嘴里,那一瞬间居然顿失呕吐之感,呕吐之症就这么不治而愈,岳喜画又破渧而笑起来。 李长乐见岳喜画的呕吐之症不药而愈,遂关心地问道:“喜画,你刚才的呕吐真是跟七色花有关?” 岳喜画刚想‘七色花’三个字又差点呕吐出来,赶紧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呕吐的秽物。 岳喜画深吸一口气,来回踱了两步后,张开嘴巴,试着咬了咬牙齿,轻声说道:“长乐,你们见过那朵三加四的花的,还记得罢?它会说话,它说明天是我们争取回到我们世界的最后一天,如果没有达到任务将永远留在这里。我不能提它的名字,一提起就会呕吐,这是它下的咒语。” 李长乐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岳喜画:“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 欧芬达激动地问道:“你们真的见过七色花?” 岳喜画捂着嘴巴跑远了。李长乐慎重地点了点头,反问道:“这七色花有什么古怪么?” 欧芬达激动地说道:“我在伯父的藏书里特别查看过,这生长于茫海的七色花是从神殿掉落人间的奇葩,他拥有智慧,能知过去现在和未来。这七色花不需要土壤泉水也能存活,生命力非常强大。” 李长乐内心暗怼,嘁,是很强大,强大到把我们大唐来的二十个精英人士全拘来二百年前给它改命运来了。我总算知道七色花想要咱们干什么了?想到这里,李长乐就快步去找自己满肚子馊点子的兄长李承乾去了。 此时,李承乾正和他的难兄难弟们分享他的《追爱失败三十六计》,他痛苦地揪着程阿牛的黄头发,愤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二妹总是这么折磨我?我是堂堂大唐燕王,我拥有二十六个州,比青雀还多两个州。” 程阿牛痛得嗷嗷叫道:“承乾,你特么生气揪劳资头发干什么,粘着鱼胶呢。你特么别说二十六个州,就算还是大唐的储君,就你刚才看见二妹那心惊肉跳的表情,你跟她之间已经剧终。你还是改改戏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五) 李长乐很不客气地打断李承乾和程阿牛的互怼互伤,皱眉说道:“大哥,你们在食人国摘的那朵七色花有毒啊,我们就是被他给扔到两百年前的金雕国的。现在那朵七色花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天给我们改变金雕国的命运,我们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到我们原来的时空。否则,我们就会一辈子留在这里,再也看不到我们的父皇我们的母后我们的大唐书院以及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大唐飞艇。” 李承乾等人一听这话,眉毛都拧成了疙瘩,要不要这么突然啊?只,剩,一,天?众人不淡定了。李承乾心里一团乱麻,先是二妹不理睬他,现在长乐又无端端跑来告诉这一淬不及防的恶耗,谁能告诉孤‘一天’能改变金雕国的什么命运,关键是不知道那朵七色花到底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才算满意。 李承乾抚额问道:“那朵奇葩有没有具体说说怎么才算完成任务?怎样才算改变金雕国的命运?总不能让咱们篡权谋反罢?” 程阿牛翻了下白眼,皱眉说道:“承乾,我们同阿恪在金雕国的王宫里见到过神庙祭司瑞堤钮,我们跟随他到了一处满是声筒的小屋,在那里阿恪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阴谋。” 李誉一把推开程阿牛,急切地说道:“阿恪说他们金雕国的飞雕族里出现了谋反者,正在使用一种秘术打算把孩子的灵魂转移到幼雕身上,欧芬达便是第一个试验品。” 李泰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解地问道:“欧芬达可是国王的亲侄子,你们没见着国王发疯般地四处寻找欧芬达么?国王再心狠也不至于拿自己的亲侄子来当试验品罢?欧芬达可是他去世的英雄弟弟唯一的血脉。是不是阿恪听错了?” 程阿牛很是肯定地说道:“青雀,你的分析固然有几分道理,可事实很打脸啊。欧芬达就是喝了易魂汤变成了尉迟手里的小雕儿了么。” 李泰不服地反问道:“关键是这易魂汤是谁给欧芬达送去的?这人可不一定就是国王艾瑞德。” 李长乐深吸一口气,很是气愤地说道:“诸位兄长,你们的分析是不是都没找到重点啊?” 这时岳喜画、武二妹、公输兰、冯玉媛、魏芳蕾等人也走了过来。 岳喜画接过李长乐的话茬说道:“我们的重点不是去分析金雕国的王权和阴谋阳谋各种谋。这金雕国什么都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他们这里的飞雕里住着人的灵魂,最不正常的是他们这里有可以摆弄时空的七色花,最不正常的是他们这里有复活泉。这些东西但有一样都可以颠覆世间的一切乾坤。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把这些本属于茫海的东西都送还茫海,尤其是七色花。” 欧芬达抬眼看了一眼岳喜画,低声说道:“你说的容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七色花、复活泉和那些住着人类灵魂的飞雕?” 岳喜画没有回答,欧芬达却见到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他听到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那是公输兰抚着他的卷发,柔声地说道:“欧芬达,要找到这些重要的东西,还要把这些东西送回茫海,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欧芬达惊愕地问道:“我?你们确定我这样年龄的小孩真能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 公输兰半蹲下来,平视欧芬达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欧芬达,我们需要你回到国王艾瑞德身边,把易魂汤的真相告诉国王。让国王来阻止飞雕族的阴谋。” 程小莹很是疑惑地问程阿牛道:“哥,你们同阿恪听来的消息确定可靠吗?把欧芬达的灵魂转移到小雕儿身上真的只是飞雕族首领里德的阴谋,与国王无关吗?” 程阿牛挠了挠头,哎嘛,这假发真痒,回忆了一下,然后又肯定地说道:“阿恪没说此事是否与国王有关,我觉得咱们可以试一试国王的反应。”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试?” 程阿牛拍了拍自己妹妹程小莹的肩膀,又指了指岳喜画,低声说道:“让小莹教一教岳喜画腹语。咱们拎着小雕儿进王宫,当着众大臣的面以腹语冒充‘欧芬达小雕’,咱们亲自质问国王为何给欧芬达灌下易魂汤。国王有没有参与这个大阴谋,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他如果肯主动取出复活泉拯救欧芬达,那么他就是无辜的。反之,他就是首恶。” 李长乐不满地问道:“万一他们发现了小雕不是欧芬达怎么办?那喜画她们又如何毫发无损地撤回来?” 李承乾镇定地说道:“无妨,我们有办法可以把喜画她们安全地救出来。” 李长乐不放心地问道:“哦?计将安出?我们倒想听听。” 李承乾平静地说道:“你想,小雕儿说人话,当然这人话是我们的腹语,但这里的人却是不知道的,至少不是飞雕族的王宫大臣们应该不知道这个秘密。国王如果认定笼子里的小雕儿是他的亲侄子欧芬达,他一定会走下王座,亲自查看小雕。届时,以程小莹的身手要挟持一个毫无戒备的男子应该是手到擒来。”说完,摊了摊手,得意地冲着武二妹挑了挑眉。 武二妹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岳喜画很没勇气地颤声问道:“为何非得是我跟程小莹去,我可是没武功的。”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咱们这些人里除了阿恪就只有你精通这里金雕的语言,你就能者多劳罢。” 武二妹咳嗽了两声,脆声说道:“我也跟去协助岳喜画二人,我略通武道应该能起点作用。咱们还是要防着国王艾瑞德那未知的武力值,万一程小莹打不过呢。” 李长乐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地说道:“二妹说得很对,我也备发好袖箭,算上我。咱们四个女的进入王宫,相信金雕国的王公大臣很有可能对咱们放松戒备,到时挟持国王就好办了。” 李誉摸着自己的下巴,贼贼地笑道:“嘿嘿,我忘了说个很重要的消息。这座山上有条直通王宫的秘道,我和阿牛阿恪就是从那条秘道来到这座小山头的。咱们可以从秘道回去。” 程阿牛抽了一下李誉的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傻缺啊你?那个大祭司哪里是好相与的,他肯定已经关闭秘道,咱们现在如果强行撬开秘道,那里的机关暗箭防不胜防,现在闯进去都不知道死相有多难看。” 程小莹茫然问道:“那咱们怎么进王宫?”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六) 岳喜画神秘地从挎兜里取出几套面具,嘿嘿笑道:“还能怎么进王宫,化妆侨装诸位又不是没见过。” 李长乐很是抵触地摆了摆手说道:“这面具粘糊糊的,卸妆太麻烦。还是用胭脂粉饼画个小丑妆来得容易一些。” 程小莹表示支持李长乐的意见。 武二妹取过岳喜画手里的一副猪皮面具套到头上,又照了照手中的小圆镜,很是满意地冲着李长乐说道:“这些面具是特制的,一点都不粘糊。还是我和师父用药汁泡制的,你试试,挺香的,除了面具有些丑,其他都还好。” 李长乐拈着手里的面具,又看了看武二妹脸上的面具,有些担心地问道:“化妆成这模样也还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你不知道现在金雕国对长这样肤色的人都抓牢里去了么?这易容术没法用,还是改用小丑化妆术稳妥一些。” 岳喜画一边使用猪皮面具易容,一边淡定地说道:“长乐,咱们可以扮成高鼻深目黄皮肤黑卷发的异国人士,在面具里垫高鼻子就可以。” 李承乾好奇地问道:“还有这样的易容术?但是你们头发不是卷曲的呀,这个头发怎么弄?” 武二妹从李承乾挎包里取出一双银筷子,李承乾正纳闷武二妹取筷子干什么时,只见武二妹把银筷子搁火堆上一烤,再用筷子夹住自己的长发猛地一卷,只闻见一股头发的焦糊味,松开银筷,那捋直发已经变成一捋卷发。这时,再看武二妹此时已经戴好的面具,她果然已经变成了高鼻深目的异族美女。 众人惊艳于悬壶医馆的易容术诡怪,程小莹更是赶紧让武小顺帮助自己易容,因这易容术确实是悬壶医馆杜梅瑞研制出的独门秘术,所以尽得此易容术真传的学者也只有武氏姐妹。 武二妹顾不上继续给自己烫头发,就夺过李长乐手里的面具,毫不犹豫地给李长乐戴起面具来,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李长乐在尖叫:“哇~~~,这面具太丑了,武二妹把你的面具脱下来给我用。我又不是麻子脸,你干嘛给我易容成这副满脸坑的丑模样。” 武二妹捏着自己的下巴,又左右打量了李长乐的麻子脸,很满意地说道:“老师在这张面具上烙的这些雀斑果然真假难辩。长乐,你别不知足,你这张面具才是老师最耗心力的匠心大作,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岳喜画此时也在武小顺的帮助下成功易容成一个扁平脸丑女的模样,李长乐看了看岳喜画的大饼脸,又对着小圆镜看了看自己的雀斑脸,怒气冲冲地对武二妹说道:“赶快烫头发罢。武二妹,你要再把我的发型烫丑了,我就把李承乾揍成一个大猪头。” 李承乾翻了颗白眼又深深地瞅了一眼李长乐,没憋住,桀桀怪笑道:“长乐,你确定你这话能唬住二妹?不说这话你还能留住你的满头青丝,说出这话么……以我现如今在她心中日暮西山的地位怕是震不住她的罢…..嗯咳……你得防着她给你烫个癞痢头出来吓唬鬼,据我保守观察她有这扮丑吓人的怪异癖好,你要小心了。” 李长乐眼明手快地从武二妹手里抢出银筷,用布块擦了又擦,又小心地放回自己的挎包,恶狠狠地说道:“大哥,你怎么那么眼瞎,费老大劲讨好武二妹,她还不是连个好脸也没赏给你。” 武二妹愤目如火地瞪着李承乾,李承乾立刻舔着脸狗腿般地给武二妹捶背揉肩。 李泰也呵呵笑道:“大哥,这小媳妇和小姑子斗法,你这夹板气吃得可还舒畅?” 李承乾搓了搓手,带了三分不好意思地表情,走到李泰身前,大吼一声:“推倒他。” 尉迟、程阿牛和魏叔璘三人一起扑了上去,把李泰叠罗汉般压在人山底下。李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强盗哥哥翻捡自己的背包,一边厉声大叫道:“承乾,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弟弟我存点装备不易,你好歹别全打劫了。哥哥,冷静啊,自古美人都是蛇蝎心,兄弟才是如手足啊。” 在李泰的凄厉声中,李承乾从李泰的背包中翻出一大堆金银玉器,其中金银发簪就有百多枝,全部挑捡了出来,献宝般地递给武二妹,殷勤地说道:“二妹,你看,筷子虽是银子做的,但那是进口之物太不洁净。卷头发的烧火棍用这些金银簪子应该尽够了罢?” 武二妹笑眯了眼睛,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承乾有心了。” 众人被这一波狗粮喂得,吁~~ 岳喜画驾轻就熟地对着小圆镜很快烫卷了头发,也帮着李长乐烫好了卷发,这边武小顺也已经帮着程小莹烫好了卷发。 新鲜出炉的爆丑四小丫就这么隆重登场了,众人开始准备进宫演出的华丽服饰和每个人的白鼻子小丑妆,李泰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珠、宝石和金帛被用得不剩分毫,双目欲呲地哀嚎一声,然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爆丑四人组身着五颜六色的盛装拎着鸟笼,赶着杂耍团的花车向王宫行去。 李承乾摸着下巴很是担忧地望着远去的花车,低声说道:“我怎么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莫不是二妹她们此行有危险?” 李泰揉了揉晕胀的脑袋,不满地斜睨一眼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还用你来渲染气氛制造危机感?她们本来此去就跟送死没差别好不?” 程阿牛一掌拍到李泰头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别瞎说,岳喜画她们有后招,她们只是有惊无险,你们都放心吧。咱们现在可是要做好外围的营救准备了。走吧,别杵这儿发愣了,瞎耽误功夫。” 欧芬达惴惴不安地跟在尉迟的身后,喏声问道:“那现在我们又怎么去找飞雕族的里德呢?” 李誉神秘地一笑,低声说道:“我有办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七) 岳喜画、李长乐、程小莹和武二妹已经成功地走进了金雕国的旋舞馆,国王的婚礼已经暂时取消,但招收民间杂耍的旋舞馆还没有停工。旋舞馆是金雕国宫廷御用舞馆,拥有数百乐师和近千人的舞姬,今日的国王婚礼虽然暂时取消,但是旋舞馆仍然还在招选为国王婚礼献艺的魔术师和杂耍团。 岳喜画她们看到旋舞馆的招选条件非常苛刻,排在最前面的天女撒花居然没被旋舞馆给选上,排在第二序位的金币喷泉魔术也没淘汰出局,我咧个去,我们丑女四人组的“腹语术”能过关么? 好不容易轮到岳喜画她们的“腹语术”表演,笼中的小雕却一动不动还一声不吭,李长乐急得用树枝挠了挠小雕的喙,小雕却把头转向另一方仍然一声不吭。旋舞馆的大乐师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这笼子里的又不是鹦鹉,怎么可能会口吐人言?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你们快走,下一个。” 武二妹悄悄塞给大乐师一口袋金币,歉然说道:“大乐师请息怒,我们这位训兽师可是在大食国顶顶有名的岳云雕。这只小雕今早还说话挺顺溜的,现在许是有些疲乏了。还请大乐师通融通融,缓缓时间,我们小雕那脆声妙语是真真的好听着咧。” 大乐师左右瞅了瞅,见武二妹四人刚刚好遮拦住外围的视线,又掂了掂钱袋的重量,遂满意地把钱袋揣进了自己的腰兜里。大乐师把胖脸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我最多也就能帮你们缓出一天的时间。你们的小雕要是在明天还不能表演出节目来,你们还是要打哪儿来就滚回到哪里去。你们可不要怪我不通情面啊,下一个。”说完,塞给武二妹等人一块挂着钥匙的木牌,就检验下一队的节目去了。 李长乐夺过武二妹手里的木牌牌看了看,诧异地问道:“这不是检查合格的演出团才能领到的木屋牌么?咱们这到底算混过关的合格还是算留查待审的不合格?” 岳喜画摸了摸鼻子,悠悠地说道:“当然算不合格啦,你刚没听见那个胖乐师说明天小雕要是还不说人话就要赶咱们走么?” 程小莹狡黠地一笑,狠狠地说道:“管他明天还审不审咱们的节目,反正咱们今天已经住进王宫的艺馆了。” 李长乐恍然大悟道:“对呵,七色花给咱们只留今天最后一天了。咱们可不能再瞎耽误功夫了。” 武二妹从李长乐手里慢慢地抽回木牌,然后冷冷地说道:“那咱们还杵这里干什么?赶紧去这间……这木牌上的字你们谁看得懂?咱们去哪间房筹备咱们的事啊?” 程小莹扭头看了看木牌上的奇怪文字,看不懂,心里莫明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异国的文盲不好当啊。 岳喜画一把抢过武二妹手里的木牌,瞄了一眼,冲着其余三人招了招手,大步流星地向着艺馆的住宿楼气势满满地走去。 李长乐三人对视一眼,紧跟着岳喜画走进了艺馆三楼的一间大豪房。李长乐三人看着房间里摆放讲究的家什桌椅和陈列整齐的药材,愤怒地转过头来瞪着岳喜画。 岳喜画摊了摊手,呵呵笑道:“我也没说我能看懂这金雕国的文字么,我能听懂金雕国的语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而且你们也知道,这种神通也只剩下今天最后一天了。七色花快凋谢完了。” 李长乐愤怒地责问道:“那你乱领我们来这处药房是几个意思?” 岳喜画讷讷地说道:“哪来的几个意思,只有一个意思,咱们又不认识木牌上的字,只能凑合地先找一间房暂住着。如果有人来认领这间房的住宿权,很简单啊,给袋金币互换一下房间不就行了。” 武二妹怒极反笑地诘问岳喜画道:“梦懵懂啊,现在你给咱们领到的是药房,不是住宿房,不知道反方同窗注意到没有?” 岳喜画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甭管药房还是客房,咱们总还占着一间房总是可以的罢,反正又不是茅房。” 武二妹正要怒火冲天地大怼特怼岳喜画,忽然程小莹两手分别按住武二妹和岳喜画的小嘴,轻声嘘道:“有人来三楼了。” 李长乐紧张地四下里张望,用轻微的气息问道:“咱们怎么藏起来?这里好像无处可藏。” 程小莹默默地指了指房梁,然后掏出一个飞爪抛了上去,片刻之间就顺着梁柱爬了上去。 武二妹也一把抓住程小莹的绳子快速爬上了房梁。岳喜画正准备也爬房梁,李长乐从自己的包袱里一把扯出一条王宫侍女的长裙罩到了岳喜画的头上,然后她再用小刀割破自己的小手指,从药房的木桌上胡乱抓了一把药材捂到伤口上,然后大声地冲着岳喜画叽哩咕噜大嚷外星语。 岳喜画愣愣地看着李长乐那其丑无比的麻子脸冲着她一个劲地眨媚眼,正觉着一阵恶寒,忽然药房的门被推开了。 两个红头发的黑袍男人走了进来,一脸惊诧地看着她俩。屋顶上的“壁虎二人组”看着两人黑袍男人身后还陆陆续续跟进来的六个侍女,只好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晕晕粉”。 李长乐见情势危急双眼一翻直接装晕,把诺大的难题毫不留情地丢给了岳喜画。岳喜画一手提着小雕的鸟笼一手扶着装晕的李长乐,很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要是说我这病人有晕血症,你们相不相信?” 高个儿的黑袍男人很是轻蔑地瞅了瞅岳喜画二人,不屑地说道:“你是假的罢,我在王宫就没见过这么丑的侍女。哎,大哥,你在宫里见过长这么别扭的妞没有?” 另一个黑袍男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姑娘好像是有点眼熟,她不就是护雕馆那边的洒扫丫头么。丑丑,你不在护雕馆那边洒扫庭院怎么跑艺馆来了?”说完,还冲着岳喜画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把眼睛移到岳喜画手里的小雕笼上。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耶稣玉皇如来悟空,你们谁有空过来帮我解释一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八) 高个子黑袍男子领着众人取药离开后,留下来的这个黑袍男子一脸紧张地盯着岳喜画手里的小雕,低声说道:“我是神庙侍从瑞堤钮,李恪他们应该告诉过你们罢?欧芬达怎么了?这鸟笼里的小雕儿就是欧芬达么?” 岳喜画长吁一口气,推了推装晕的李长乐,沉声说道:“欧芬达已经喝过你给的解药,现在他已经被治愈并且很安全。这只小雕儿就是之前欧芬达灵魂寄宿过的雏鸟。现在它只是一只小雕,没有人类灵魂。” 李长乐“我嘞个去”一声睁开细长的大眼睛,眨了眨密密的睫毛,什么情况? 岳喜画冲着李长乐翻颗白眼,姐妹你没义气装晕倒倒也罢了,现在还装懵“什么情况”,你良心不会痛的么,要不要内心戏这么丰富? 李长乐读懂岳喜画轻蔑的眼神,毫不示弱地回翻一颗白眼,装嗲的女人命最好,你个男人婆哪里看得懂本届宫斗冠军长孙妖后的绝招,哼哼,家传本事,传女不传徒。 岳喜画斜睨着李长乐,用手指点了点李长乐,本姑娘没闲功夫跟你比斗谁的眼睛更大更白,还有重要任务。岳喜画转过头来正要对瑞堤钮说话,李长乐却抢先一步夺下岳喜画手中的小雕儿,影子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了瑞堤钮的喉节上,警惕地问道:“我们如何能信你?” 瑞堤钮完全对这个瘦高个的麻脸丑女李长乐没有一丝丝防备,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套出眼前这个绿裙丑女的话时,却转眼之间成了麻脸丑女的俘虏,不甘心啊,亿万分的不甘心。瑞堤钮紧盯着脖子下的匕首,低声着急说道:“李恪应该告诉过你们啊,我是神庙侍从瑞堤钮,欧芬达的父亲格瑞武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给你们解药的恩人哪?” 岳喜画轻轻拉了拉李长乐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先放开瑞堤钮。 李长乐却掏出绳子把瑞堤钮捆了个结结实实。 瑞堤钮不满地看着李长乐在他手上里三道外三道把手勒出深深的红痕,实在扮不下去翩翩风度儒雅谦和,狠声问道:“臭丫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敌人,我是你们唐人的朋友。李恪、李誉还有那个大块头什么牛,我们几个一起钻过地宫,一起听过壁角,一起打劫假发,一起骂过国王…..我们感情深着咧。” 岳喜画翻译后,李长乐露出黑黄的假牙齿,咧嘴一笑,阴深深地说道:“可惜了,帅大叔,我们并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我们需要见到国王,现在就要见到国王。你先把埋伏在艺馆外的那群人撤了罢。” 岳喜画惊讶地瞅了瞅瑞提钮,敲了敲药房的梁柱,梁柱里果然传三急两拍的节奏。武二妹和程小莹爬在梁柱上已经窥看到这个瑞提钮的不对路了,也难怪她俩至今还没有从梁柱上下来协助李长乐控制局面。 瑞堤钮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时,眼睛里一片清冷,他用力挣了挣身后捆索,捆索居然从他身后碎断成一截一截,落在了地上。瑞堤钮踱步走到一处药柜前,打开一扇柜门,只见柜子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截长长的挂绳,瑞提钮用力扯了扯挂绳,楼下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人蹬蹬地跑了上来。 李长乐着急地想要再次制服瑞堤钮,却被岳喜画紧紧拉住,低声说道:“这个瑞堤钮既然能放走李恪他们仨人还给了他们治疗欧芬达的解药,他定然不简单,但也绝不是对国王死忠之人。” 果然,门外走进来了个穿着同样袍服的清瘦青年,他看也不看岳喜画二人,直接向着瑞提钮躬身问道:“叔父,走进这药房的有四个女子,需要我把另外两个也抓下来么?她俩就在房梁上。” 瑞提钮摇了摇头,手指轻敲着柜台,嘿嘿笑道:“昂弗斯,你去找四套我们神庙侍从的白色袍服过来…..” 昂弗斯不满地说道:“叔父,我们的袍服神圣不可侵犯,你怎能把袍服借给这些外族巫女,你这样做会被金雕神鄙弃的。” 瑞提钮满脸慈爱地看着昂弗斯,低声说道:“她们虽然是外族唐人,但她们身犯险境却是为解除我族的忧患而来。伟大的金雕神深明大义目距万里,岂会因为一件袍服而责怪你我。快去吧!” 昂弗斯不放心地又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二女,躇踌片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药房。 瑞提钮重重地拍了拍药柜的柜面木板,抬头对房梁上的二女冷声说道:“两位姑娘,请移尊步下房梁,我们一起合计一下谨见国王时如何劝说国王。实不相瞒,国王艾瑞德此时已经决定在南岛种植毒树,想要采汲毒树的树汁制作捕雕控雕的武器。听说这种毒树的树汁非常适合炼傀儡,这样以后就不用咱们飞雕族的族人喝下易魂汤了。” 岳喜画把瑞堤钮的话简单翻译了一下。武二妹和程小莹就轻轻一跃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取下系在腰间的绳子,干净利落地扯回了飞爪,看得瑞堤钮咯噔一下,内心连称厉害了俩丑妞。 岳喜画不由忆起金雕国两百年后分裂的三国,其中南岛实仁族深受其害又难以割舍的毒树和毒花。 岳喜画跟李长乐、武二妹、程小莹仨人商量了一番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神侍大人说的毒树,可是那种连鸟儿都要绕开飞的鲜艳无比的阔叶彩枝树?” 瑞堤钮略一皱眉,有几分不满地说道:“国王从茫海收集回来的奇异植物有好几株,我也没见过。我只是在天音阁听到几句片言只语,好像有株毒树的树汁有魅惑心志的奇效,还有一株七色花还能口吐人言,这些茫海孽物本就不该带回金雕国。现在艾瑞德要一意孤行,谁还能够阻止得了他?” 岳喜画翻译给其余仨人后,武二妹从挎包里取出一枚绛红草递给瑞堤钮,瑞堤钮不知何意,询问地看向岳喜画。岳喜画指着这株绛红草冷冷地说道:“这株绛红草就是我们从一座南岛的蛇阵中挖来的解药,那个蛇阵正是守护这种能魅惑心志的毒树林,绛红草是毒树汁的解药。你猜猜看,那座南岛现在哪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国王的婚礼(二十九) 国王艾瑞德今天心情很烦燥,这么多天了,还没找到欧芬达,今天的婚礼都取消了。王后帕克瑞丽那里还在哭哭啼啼止不住的抹泪,整个后宫无人管理早已乱成一锅粥。全国的飞雕军队每天上天入地四处搜寻欧芬达,欧芬达要是今天还找不回来,易魂汤会让他人类的身躯永远死去,他再也无法还魂到人类,他将永远像他父亲那般做一只孤独的飞雕。那群该死的唐人到底把欧芬达藏到哪里去了?我要是抓到他们一定剥筋抽骨,也给他们灌下易魂汤。国王艾瑞德正咬牙切齿地想着,忽然安静的政事殿里走来了五个神雕侍者。 艾瑞德布满红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走在最前面的神雕侍者,面无表情地问道:“瑞堤钮,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们今天不举办婚礼了么?” 瑞堤钮双手举着一颗绛红色的草递到国王面前,冷声说道:“艾瑞德,你是否见过这般模样的绛红草?它是控魂树的解药,来自茫海。” 艾瑞德急步走下王座,从瑞堤钮手里一把抢过绛红草一脸警惕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茫海?” 瑞堤钮似笑非笑地一屁股坐到政事殿的台阶上,很没形象地侃侃而谈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别忘了,我是神庙的侍者。我虽没有像你一般拥有生杀乾坤的王权,但我拥有护卫这方国域的神庙的力量。我不但知道你打算给无孤幼童灌下易魂汤培养幼雕的宿魂,我还知道你令飞雕族从茫海绝境寻来了传中的七色花和控魂树。你可真是丧心病狂啊,艾瑞德。” 艾瑞德脸色煞白地急切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七色花和控魂树?是欧芬达告诉你的?你把欧芬达虏到哪里去了?护卫——~,快抓住这五个人……瑞堤钮你要是想活命就把欧芬达交出来。” 大殿里涌出百多名护卫齐齐用钩戟围困住了瑞堤钮岳喜画等五人。 岳喜画深提一口气,是时候放出女主光环了,千万别后退,千万别怯懦,能不能在今天之内把七色花送回茫海就看我此时此刻有没有胆子力挽狂揽了……武二妹一个鹞子空翻,翻到了艾瑞德身旁,在艾瑞德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影时,一柄凉凉的刀刃架到了脖子上……(岳喜画内心崩溃如海,武二妹,你抢镜有瘾么,你怎么还要抢我的主角光环???????????……) 武二妹用生硬的金雕国语言说道:“把七色花和控魂树交出来饶你不死。”(岳喜画泪崩内心戏道,主角光环果然都是抢出来的,武二妹这个抢镜戏霸又开挂了……) 艾瑞德面不改色地冷冷说道:“我就算把七色花和控魂树交给你们,你们自问走得出这层层围困的刀山兵海么?我就算给你们做人质,我就算死了,飞雕族的族长也不会让你们带走七色花和控魂树。我的族人中还有比我更加出色的人物出来继续担任国王。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下你们的同谋瑞堤钮。瑞堤钮,你勾结唐人劫掠王子,胁持国王,你是我们金雕神的叛徒,我们飞雕族人人得而诛之。” 瑞堤钮惨然一笑,冷冷说道:“你说我是金雕神的叛徒?孰不知你才是欺兄灭族的叛徒。你给你亲侄子饮下了易魂汤,你对得起你忠心耿耿的兄长格瑞武吗?他为你当了五年坐骑,他如今人不人雕不雕的,他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你抚养,你对得起他吗?” 艾瑞德狠狠地逼视着瑞堤钮,愤声说道:“我视欧芬达如亲子,我怎么会给他饮下易魂汤?我已经抓住了谋害欧芬达的贼人,把他关在了地牢里。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亲自去提审他。我就是发现欧芬达这几日病状极似兄长格瑞武当年,才委派飞雕族去茫海寻找解药复活泉。你那里既然还有复活泉可以医治欧芬达为什么不早告诉于我?你这是在存心挑拔我与飞雕族的关系罢?瑞堤钮,你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挚友瑞堤钮了,真是人心易变啊!” 岳喜画实在忍不下去艾瑞德与瑞堤钮的孰是孰非争执无休,怒声打断道:“艾瑞德,欧芬达如你所料已经饮下瑞堤钮给的复活泉药到病除,瑞堤钮不比你少关心欧芬达的安危。瑞堤钮的复活泉也是飞雕族给的,他们飞雕族为什么没告诉你,你该自已去问飞雕族的里德。你们的恩怨可以暂时撇一边凉快凉快行不?” 艾瑞德冷笑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岳喜画说道:“你们这群唐国客商最是奸险狡诈,虏走欧芬达,离间我国族人,现在骗取我老友瑞堤钮的信任,然后带你们去寻找茫海,这就是你们不可言说的阴谋鬼计罢。” 岳喜画为之气结,她心里默念了三声不要留下当土着不要留下当土着不要留下当土着,才缓缓说道:“我们这群唐国客商实际上来自两百年后,你们金雕国由于投机取巧于茫海孽物,制造违反人类底线的雕身人魂的合成怪物,给你们的后世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你们后世的金雕国不但一分为三,还衍生出了食人族这样的怪物后代,茫海毒树毒害了你们一代又一代的族人,你们的族人相恨相杀几近灭亡。艾瑞德国王,你们醒醒罢,你们以为通过毒树提炼的易魂汤可以制造出大量的飞雕军队,其实两百年后,你们这座海岛只剩下最后两只飞雕,你们的飞雕族名存实亡了。” 艾瑞德轻蔑地冷笑道:“纵然你们唐人巧舌如簧会编故事,奈何谁人肯信这样荒唐的故事。你们来自两百年后?谁能证明?你要是真能证明你们是来自两百年后的金雕国,别说七色花和控魂树,你们就算砍掉我艾瑞德的脑袋,我都不皱一下眉头。” 武二妹嘿嘿嗤笑道:“国王陛下,话不要说得太狠。要证明我们来自两百年后这有何难。这朵雪崖花就是证明我们来自两百年后的证物,你仔细看看。” 艾瑞德听到雪崖花,脸色变了又变,他缓慢地接过武二妹递给他的雪崖花,狠声问道:“你们怎么到过那里?生长雪崖花的那处山崖是我们飞雕族的圣地。你们这些敌国奸细把我们雪崖圣地怎么了?” 武二妹呵呵笑道:“我们没去你们的飞雕族圣地,这朵雪崖花是我们的兄长在两百年后寻找训雕师霍里什克的途中,无意中获得的。欧芬达说你的七色花能知过去和未来,那朵花应该告诉过你金雕国以后会分裂的罢?” 艾瑞德似乎被某句话震懵了,他讷讷地重复了一句:“霍里什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 岳喜画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艾瑞德的那句讷讷自语,她翻译给了李长乐、武二妹和程小莹,李长乐眼睛一亮,激动地对岳喜画等人说道:“哥哥他们没有找到霍里什克,但哥哥他们坠毁飞艇从昏迷中醒来后却在挎包里发现了雪崖花,说不定这雪崖花是霍里什克送给咱们的信物。这国王讷讷自语‘霍里什克’,这个霍里什克很有可能跟咱们来到两百年前有大关连。喜画,你快问问艾瑞德,‘霍里什克’是什么意思?” 武二妹神采飞扬地从包里又掏出一朵雪崖花,得意扬扬地嗅了嗅雪崖花,用唐语低声说道:“关键时刻还是我的神助攻凑效了罢?还真别说,承乾这小子总能莫明奇妙地得到一些好物件。我本也是无计可施,就在瑞堤钮被抢绛红草时,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雪崖花,忽然感到手上传来一缕舒适的凉意,然后我手上的伤口痊愈了,再然后一瞬间听懂了这金雕国的语言。当时我就觉得这雪崖花对于金雕国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看来我蒙对了。” 艾瑞德对挟持他的丑女如此漫不经心看守人质表示非常不满地向外推了推刀刃。 程小莹瞪了一眼武二妹忿忿不平地说道:“二妹,现在我们讨论的关键词是‘霍里什克’,你得瑟个什么傻劲的。” 岳喜画恍过神来,恶狠狠地冲着艾瑞德问道:“你认识霍里什克?” 艾瑞德也犹虑了半晌,才缓缓点头,说道:“霍里什克是我们飞雕族的驯雕王,他怎么可能会出卖金雕国与你们唐人交好。” 岳喜画愣了一下,继续问道:“霍里什克能够长生不老?两百年后的金雕国也有一个霍里什克。” 艾瑞德也愣了一下,然后闷声说道:“驯雕王年愈五旬虽然强壮但也不能长生不老罢。” 岳喜画想了想,也许是同名同姓,也许是家族传名法,反正这个‘霍里什克’应该无法证明她们来自两百年后,于是换了个角度问道:“欧芬达说你的七色花能说人类语言,你只要把七色花带到大殿上来,我们有办法通过七色花证明我们来自两百年后。现在这大殿刀山兵海的,我们也是无法夺走七色花冲开这里的重重包围的,对罢。” 武二妹把刀刃又很敬业地逼到了艾瑞德的脖子边,艾瑞德猛地一扭头,脖子割破了皮,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快住手,七色花在这里…..你们这群大唐的强盗,亏我待你们如同姐妹亲人,你们竟然敢为了一朵破花伤害我的德德…..”王后帕克瑞丽大殿的一处暗门冲了出来。 众人……‘德德’,哎嘛,麻嘎嘎…… 武二妹冷得手差点又一抖给艾瑞德又来一道血口子…… 帕克瑞丽揭开层层包裹的纱布,一朵色彩绚丽的七色花在她手中绽放,一阵香风袭来,岳喜画等人似乎听到了七色花在说话。 七色花懒懒地伸了伸枝叶,无精打采地说道:“你们人类真啰嗦,又有什么问题要提问,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人生百年烦恼自寻,功名霸业宛若浮云。说吧,想问什么事,只能提一个问题。” 岳喜画惊讶地看着王后帕克瑞丽手中毫瓣无损的七色花,不禁失声大呼道:“虫洞,你还没死呀,你还能把我们送回原来的金雕国吗?” 七色花似乎惊悚地抖了抖枝叶,把花冠转向岳喜画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谁呀?吓谁呢?还虫洞,你疯了罢你?” 哇扣,这半天不见面就不认帐了,之前在本姑娘面前装可怜,还一瓣瓣掉花瓣,凄凄惶惶扮演小甜甜的,连自已个儿的名字都不认帐了?哎,不对,这朵七色花难道不是送我们来这里的那支‘虫洞’。岳喜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名字难道不是应该叫‘虫洞’的么?” 七色花似乎愤怒地猛甩了一下枝叶,怒声反问道:“丑傻妞,你们的问题是不是就是问我的名字?” 岳喜画瞬间想起刚才这朵七色花似乎说的只能回答一个问题,赶紧摇手说道:“不是这个问题。请告诉国王艾瑞德,我们这群唐人来自哪里?就回答这个问题就可以了。” 七色花把花冠摇向艾瑞德,朗声问道:“艾瑞德,是你要知道这个答案吗?” 艾瑞德重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是想知道这群唐人来自哪里?但你之前不是说过不知道唐人把欧芬达藏在哪里了吗,难道你现在知道欧芬达的下落了?” 七色花点了点花冠,朗声说道:“这群唐人来自两百年后的金雕国,他们身上附着有那里金雕国七色花的花粉,所以我查不到他们的位置。我的问题回答完毕,我该休息了。”说完,七色花收敛花瓣,花瓣的颜色也暗淡下去了,再也没说一句话。 艾瑞德震惊地拽紧王座的扶手,顾不上武二妹锋利的刀刃,厉声向岳喜画问道:“你们因而何从两百年后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我们飞雕族的发展和壮大,就是为了阻止我们金雕国的崛起?我们飞雕族九死一生才从茫海带来几件小小的圣物,控魂树可以助我们飞雕骑士如虎添翼,复活泉可解控魂树的毒性,七色花可解语释惑,这些东西都是我们飞雕族的勇士们用鲜血和生命带回来的,我们金雕国理所当然可以凭借这些圣物来成为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国家,凭什么要归还茫海?” 瑞堤钮也惊疑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该相信谁,很是痛苦。 岳喜画冷冷地说道:“控魂树的树汁的确可以把人的灵魂转移到其他物种上,但被操控的人就不再是人而是傀儡了。试问没有感情没有希望没有灵魂的人魂还能被称作人吗?你们有问过你们的英雄格瑞武吗?他从人族英雄变成一头巨雕供你驱乘,他的牺牲真的值得吗?你们的飞雕族因何会在两百年后凋零到无以为继,就是因为你们自私的欲望。你们无视人族的痛苦,以人魂作雕魂,以人傀作祭器,以百姓作刀俎,人神共愤都不足以形容你们的愚蠢和自大。收手罢,艾瑞德,我们的到来就是对你们最好的警示。” 艾瑞德愤怒地从王座上站起,双指折断武二妹手上的薄刃,急声怒吼道:“你胡说,格瑞武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当时从战场上下来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不饮下易魂汤,他当场就会死掉。” 第一百三十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一) “艾瑞德,够了。”瑞堤钮愤怒地喊道。 众人诧异地转头看向瑞堤钮,瑞堤钮从大殿台阶上站了起来,颤抖地指着国王艾瑞德说道:“格瑞武为什么在战场上受到伤及性命的重创?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而你手中的易魂汤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我亲眼所见你把易魂汤灌给了奄奄一息的格瑞武。是不是你早就算到了格瑞武会为了你抛弃尊严供你驱使?你哪里是救他,你分明是让他生不如死。” 艾瑞德愤怒地冲到瑞堤钮的身前,一把揪住瑞堤钮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是我伤重不治,我也会饮下易魂汤心甘情愿为格瑞武所驱使。格瑞武现在是飞雕族真正的英雄,人人敬仰他,没人敢轻视他现在的身份。” 武二妹冰冷得没有一丝丝温度的声音从艾瑞德身后传来,与之相随的还有一把尖锐的匕首:“但他自己轻视他自己。曾经的英雄正在一点点失去自己的语言和意识,他现在已经变得很狂燥了罢。你知道吗,他现在宁可死去,也不要成为一个野心弟弟的驱乘坐骑。格瑞武之所以现在没有过来找你算账,是因为他们父子已经见面了,欧芬达现在就在格瑞武身边。你可能很奇怪,我们怎么从两百年前来到了这里?是七色花带我们来的。你现在身边这朵七色花应该就是两百年后送我们过来的那朵七色花。它被迫离开茫海来到金雕国,你以为它会心甘情愿帮你治理国家,它只是在帮你毁掉你的国家。把从茫海带来的东西都交给我们罢,我们会把它们送还茫海。你们金雕国有格瑞武那样的勇士,也有瑞堤钮这样的智者,没有那些茫海孽物,你们会发展得更好。否则……” 艾瑞德愤怒转身,再次掐断武二妹手里的匕首,怒声说道:“否则怎样?哼,你们的武器在我这里如同无物,别再拿出来惹人笑话了。士兵们,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关进地牢。” “慢着!”一直手捧七色花没怎么说话的王后帕克瑞丽泪眼蒙胧地颤声喝道。 艾瑞德被这么一打岔,有几分明显的惊慌,忙转身对王后的侍女图兰朵说道:“快送王后回内宫去。” 帕克瑞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出眼眶,挂在她洁白如瓷的脸颊上,她颤声说道:“艾瑞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罢?你为何还把七色花和易魂树这些不祥之物留在金雕国?”说完还心有余悸地把手中的七色花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然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险些晕倒被图兰朵双手扶住。 程小莹趁机抢出地上的七色花交给了李长乐,李长乐又递给了岳喜画。 岳喜画看了看手里奄奄一息的七色花,柔声对王后帕克瑞丽说道:“世上每朵花每颗树自有它们生长的使命,放在对的地方,它们自有无穷力量拯救苍生,放在错的地方,它们也许就会毁天灭地无恶不作。我们把它们送还原来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越来越好。” 艾瑞德三步抢到帕克瑞丽身边,一把拥住帕克瑞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帕克瑞丽,又看了看岳喜画手中奄奄一息的七色花,低声说道:“帕克瑞丽,你怎么这么傻?你与七色花魂脉相连,你扔弃七色花等同于扔弃掉你自己的性命啊。” 瑞堤钮惊讶地“啊~~~”一声长叹,激动地问道:“艾瑞德,你居然给帕克瑞丽使用了巫医邪术,你用易魂汤双双系住帕克瑞丽和七色花,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你想过吗?七色花生命力固然顽强能助你延续帕克瑞丽的生命,但七色花需要复活泉滋养才能护住魂主的身体……呵呵,原来你如此急切训养人魂幼雕,就是为了再遣飞雕寻找复活泉……艾瑞德,你可真是……” 艾瑞德横抱起帕克瑞丽,冲着岳喜画怒喝道:“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别打七色花的主意。大医,大医,快给我传大医到内宫医治王后。众将士快捉住这几个叛逆,千万别伤着她们手里的七色花。”说完,抱着王后正打算向内宫奔去。 武二妹眼明手快地双手一拦,挡在了艾瑞德身前,看着眼里快要喷火的艾瑞德,冷声说道:“把王后放下,我能医治她。” 艾瑞德轻蔑地一瞥,冷冷地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武二妹影子一晃,把一粒药丸塞进了帕克瑞丽微张的嘴里。艾瑞德伸手去抠,想把帕克瑞丽嘴里的药丸抠出来,但已经晚了一步,武二妹的药丸已经滑进了帕克瑞丽的喉咙。艾瑞德怒火中烧,强自镇定地轻轻把帕克瑞丽递给身旁的图兰朵,顺手从一个士兵手里夺下一柄长长的刀戟,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武二妹。 岳喜画也不顾危险地闪身来到武二妹身旁,她高举着七色花,冷冷地冲着艾瑞德说道:“你若真想救还你的王后,就放下手里的刀戟。我们这位武医师是唐国非常有名的医者,她的药丸有起死回生之效。” 武二妹毫不畏惧地走到图兰朵身旁,把手指搭到帕克瑞丽的脉博上,听脉片刻便对艾瑞德说道:“王后积弱已久,她是血弱症,根本就不是能依靠七色花和易魂汤的手段就能长久支撑下去的。我刚给她服用的养血护心丸,正对她的病症……”果然,武二妹这边话没说完,帕克瑞丽已经悠悠醒转。 艾瑞德看到帕克瑞丽暂时已无大碍,才把她交给图兰朵等侍女,然后叮嘱侍女们把王后送回后宫。 瑞堤钮冲着岳喜画走过去,一把夺过七色花,然后把七色花塞到艾瑞德的手里,叹了口气,说道:“拿去罢。你也不要再全国通辑他们唐人,我会送他们离开这里,再不打扰你和帕克瑞丽。” 岳喜画生气地怒吼:“瑞堤钮,七色花不是药,救不了王后帕克瑞丽。艾瑞德,我们的武医师却可以留下药方医治你们的王后。” 武二妹也大声说道:“嗯啦,雪崖花可以治疗你们王后的血弱症,我这味养血护心丸的主药就是雪崖花。艾瑞德,你自己想想看,明明可以不用牺牲那么多勇士去寻复活泉,直接炼制养血护心丸就能医治王后,你何苦如此劳民伤财惹得天怒人怨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二) 艾瑞德正小心地用白纱包裹七色花,却发现七色花越来越暗淡,怔忡间,岳喜画一把夺过七色花,大喊一声:“快撤——”然后捂住口鼻,撒出一把晕晕粉。 李长乐、武二妹和程小莹也快速抛出手中的晕晕粉,然后与岳喜画一道冲出了包围圈。看着包围圈内正摇摇晃晃几乎栽倒的瑞堤钮,岳喜画暗喊一声麻蛋,又冲了回去搀扶瑞堤钮,一边格开有气无力快要晕倒的士兵们的刀戟,一边有惊无险费力莽哈地把瑞堤钮给拖出了勤政殿。 看了看晕厥中的瑞堤钮,又看了看勤政殿外渐渐围拢的士兵,武二妹准备点燃烟雾棒扔出去,岳喜画冷冷地按住了武二妹拈着火石的手,这群士兵很明显还没弄清楚勤政殿内的情况,士兵里有个小头目瞥见勤政殿里没出来其他人,但这四个丑女人却很显然是劫持了神庙的神侍大人,嗯,不能伤了神侍大人。岳喜画心念在电光火石间秒懂了殿外士兵们的顾虑,她把雪亮的匕首架在瑞堤钮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你们退出去….” 小头目有些犹豫打算再拖延一下时间,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炸响,“想走?一个都别想跑掉”,一个全身黑甲的彪型大汉一边怒吼一边扔出一把巨大的乌金刀,铿地一声,插在石梯上,绽得火花四溅。 说是迟那是快,程小莹的三柄飞刀冲着那大汉扔了过去,趁他侧身避让的同时,左手又甩出三柄飞刀划向他的右腿,大汉跃身一避,还是没避开其中一柄飞刀,不幸中镖,当时腿就麻了。大汉脸色剧变,“有毒?” 程小莹轻蔑地一笑,冷声说道:“当然有毒,想活命,就给我们起开!” 岳喜画和李长乐两人托着沉重的瑞堤钮,一边移步向外走,一边急声催促道,“给他们撒一下晕晕散,我们快撤,承乾他们还等着接应我们。” 小头目壮着胆子截住她们道,“你们不能走,你们不能虏走神侍大人。” 武二妹冷漠地抛出晕晕散,小头目眼前一花,嗅着一缕闷闷的甜香一头栽了下去。殿外的士兵们和那黑甲大汉纷纷怒声呵斥,却不料,也在嗅着一缕闷闷的甜香时一头栽了下去。一个离殿柱近的士兵在栽倒前,扯动了一根手臂般粗细的大绳,“嗡~~~”的一声铜钟的巨响回荡在整个王宫。 李长乐脸色苍白地说道:“糟了,咱们逃不出去了…..” 果然,不远处的高塔里飞出数个黑影,飞速凌冽般地朝着勤政殿的方向掠来,岳喜画五人还没挪走几步道,就再次陷入了黑影的重重包围。而恰在这时,瑞堤钮被武二妹一脑袋不要钱地乱抹醒脑香给生生齁醒了,见他醒来四女不约而同轻吁一口气。当瑞堤钮头筋跳疼着醒转的瞬间,就一眼看清楚了眼前的瘦高个黑衣人,顾不得蓝瘦香菇的猛料醒脑香,鸡皮疙瘩就先炸了一背,这不是神见神烦鬼见鬼愁的里德队长么,强忍着刺鼻的醒脑香,压着咳嗽哑声说道:“里德,咱们终于见面了,怎么,你想在这里杀了我?” 黑衣人里德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神侍大人,你是知道我们飞雕族不会伤及无辜。但你们不能离开王宫。国王没有同意你们离开,你们哪里也不能去。” 瑞堤钮嘴角轻轻扯了扯,面无表情地哑声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内殿走出来的么?内殿有那么多的士兵和护卫却无人阻挡,你不觉得奇怪么。内殿里的人都中毒了,包括国王艾瑞德,想清楚,要解药还是放我们走?” 里德着急地向内殿走去,不一会儿,又急匆匆回到殿外冲着士兵们挥了挥手,士兵们很不心甘地收起了剑戟。甚至有愤怒的士兵大声嚷嚷问为什么不搜他们的身,四个女的一个男的有啥可怕的。 里德一个过肩甩,把那个质疑他的士兵扔出了十丈外,然后转身冷冷地说道:“我的飞雕队可以放过你们,可其他飞雕队是不会放过你们。瑞堤钮,你想清楚……” 瑞堤钮冷冷地瞥了一眼里德,一扭头,就大步走了出去,岳喜画四人赶紧跟了上去。岳喜画追上瑞堤钮小声问道:“我们真要把解药给他们啊?” 瑞堤钮低声道:“先出王宫大门再说。” 岳喜画等人再无迟疑,一边护着瑞堤钮走出了王宫的第一重宫门。里德着领着他的飞雕队在上空紧紧跟随。李长乐和岳喜画联合用链镖击落了六只大雕,最后一次击落大雕时,链镖没能收回来,李长乐还肩膀受了重伤。光杆司令里德骑着飞雕继续紧紧尾随,程小莹放了数次袖箭都被里德灵巧避开。里德很狡猾,数次驱使大雕试图从空中虏人来反挟他们要解药。 众人知道里德不敢往死里攻击他们是为了国王的解药。但他们是在埋伏重重的金雕国王宫里腿着逃生步步惊心,既要提防天空上以逸待劳的里德寻隙攻击,还要提防王宫侍卫们和暗卫们时不时疾飞乱窜的暗箭,他们之所以撑到现在还没有变成刺猪敢死队,不是因为这些士兵们眼瞎,更不是这些士兵们面对四丑不忍直视准头奇差,而是因为指挥这些士兵们的将军在跟岳喜画等人在干耗时间,想要对她们生擒活捉,要挟解药。 最苦逼的是,瑞堤钮也不敢带着岳喜画等人从地道逃生,此时此刻地道里的埋伏和机关肯定更多。 岳喜画众人终于退到了与李承乾等人约定的神庙前,李长乐让岳喜画帮她取出挎兜里的玉哨,她鼓着腮帮子猛力地吹,但众人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程小莹继续用袖箭攻击里德,武二妹把两把铁扇舞得密不透风,二人额头细汗密布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岳喜画急得满头大汗地给李长乐包扎肩膀上的伤口,虽然李长乐的伤口不大,但拔下羽箭后却发现这道伤口颜色暗紫似乎是中毒了。李长乐强撑着精神猛力地吹着玉哨,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满眼焦急地扫视着四周天空。近处虽然只有一只里德的大雕,但肉眼可见的西方远处正有几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长乐再匆匆瞥了一眼里德,发现里德脸色胀红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完犊子了,肯定是又来了一支王宫飞雕队,咋办。 正在这时,程小莹出乎众人意料地击落了里德的坐骑。里德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也瞬间摔成了重伤。瑞堤钮从兜里揣出一瓶药水扔给了掉在不远处的里德,同时也递给了岳喜画一瓶药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最后一瓶复活泉,能解你朋友身上的箭毒。”岳喜画狐疑地嗅了嗅药水,不放心地问道:“我怎么信你?”瑞堤钮没有回答,却只见里德仰头就喝掉了瑞堤钮给他的那瓶药水,闭目说道:“这是来自茫海的复活泉,可治百病解百毒。如果不是陛下他们饮了这复活泉并没有解开你们唐人下的剧毒,我又如何能让你们安然活到现在。瑞堤钮,你背叛了金雕国,我虽饮了你一瓶复活泉,待我伤势恢复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岳喜画还在犹疑不定,只听叮呤一声,玉哨从李长乐嘴里掉到了地上,李长乐晕倒在她怀里。岳喜画颤声喊道:“长~~~乐~~~”,拿着复活泉瓶子的手颤抖个不停,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相信复活泉还是不相信这复活泉。瑞堤钮深叹一口气,夺过岳喜画手里的瓶子,把瓶子里的复活泉全部灌进了李长乐的嘴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三) 李长乐饮下复活泉后面色渐缓但还是没有苏醒。岳喜画正待拾取李长乐掉落的玉哨,却被里德扔出的一只飞爪,一下子搂住了玉哨。更不妙的是,就在这千均一刻之时,另一支王宫飞雕队已经转瞬突至眼前。这支飞雕队狂扇着翅膀,扇起的风沙甚是凛冽,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乱卷使人眯不起拉丝眼,岳喜画等人的包围圈更是被收缩困顿至无望的时候,忽然从神庙后方传来巨大的雕鸣声,尖啸震耳。一只庞然大物般的巨雕冲散了王宫飞雕队,有两只飞雕被巨雕啄伤翅膀,魂飞魄散地仓皇远逃。而那支飞雕队的首领待看清楚巨雕是格瑞武后,连忙喝斥其余飞雕调头逃离。 程小莹和武二妹见玉哨被里德夺走,不顾一切地揉身劈掌进攻里德,程小莹甚至又连发三枚飞刀直逼里德面门,却都被里德巧妙避过。里德见这二女身手凌厉招招致命,丝毫不敢大意,只能打起百分精神,勉力拆招。 岳喜画一边扶着昏迷中的李长乐,一边使用梨花爆雨针一遍又一遍地逼退四周的士兵。梨花爆雨针总共可以发射10次,现在已经发射7次,弹尽针绝就在眼前,但是玉哨还在里德手里。岳喜画忽然大喊一声:“你们国王和大臣们的命不想要了么?你们要敢再上前半步,我们就地服毒自尽,你们国王的解药也永远别想得到。”这声厉喝果然止住了士兵们的逼迫。 岳喜画推了推站立身侧面似刚毅实则战五渣的瑞堤钮,“快,快逼里德交出玉哨。我们的援军来了,格瑞武领着我们的人来救咱们了。此地不益久留。” 瑞堤钮不顾酸软的脚力,拼力冲向里德,大声吼道:“黑噶利(当地语黑火钳),收手罢,你如果还想要解药的话。那朵妖花在我手里,我是神庙侍者,我不会真的致咱们国王于死地,但也不能把妖花交还给那个糊涂的艾瑞德。你把玉哨给我,让我们走,国王的解药自会给你。” 里德手里一滞,被程小莹一镖扎中手臂,手里一松,玉哨掉落到了武二妹手里。 程小莹欲待再给里德补上一刀时,岳喜画及时阻止了程小莹。瑞堤钮感激了看了一眼岳喜画,语气诚恳地说:“格瑞武快回来了,请快把解药给里德。不给解药,我们是走不掉的。” 岳喜画瞅了一眼武二妹,武二妹扔给里德几包极品苦黄连,其实晕晕散是不用解药的,等上几个时辰也能自行恢复。正因为晕晕散根本就是无毒的,所以复活泉才对这无毒的晕晕散无解。但这种要命的话却是不能告诉金雕国的任何一只沙雕的,包括瑞堤钮,否则自己姐妹四人就只能留在金雕国被沙雕了。 里德小心叼上了一块极品苦黄连,脸都苦变了形,明显感觉着伤口不怎么酸麻了,才冲着周围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士兵们退了下去。里德五官高难度扭作一团地说道:“你们走罢。瑞堤钮,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看到你一次就灌你一次这大唐的解闹,咕(滚)~~~” 瑞堤钮看都不看里德一眼,和岳喜画搀着李长乐,一步一回头地警惕地往神庙的台阶上走去,程小莹和武二妹,一个手持飞镖,一个手持爆雨梨花针,一瞬不瞬地瞪着里德和士兵们,眼都不带瞥地,倒退着往台阶上踏去。 岳喜画鼓着腮帮子用力地吹着玉哨,但是远处的格瑞武领着四只大雕却被十几只大雕缠斗着,甚至格瑞武一方的一只大雕明显已经受了重创,开始歪歪斜斜向下滑翔。 这时李长乐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小……梦……,玉……哨……,两……长……一短……,咳咳……” 岳喜画顾不得吹玉哨,赶紧轻拍李长乐的后背,紧张地问道“长乐,你感觉怎么样?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么,你要是活不了,我都准备以身殉友了,呜~~~呜~~~,我年纪轻轻,如花年华,我才华横拽,颜值爆表,我容易么我……” 李长乐想掐一把不听口令吹玉哨的岳喜画,但刚抬起了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苦笑道:“你……永远……都……抓……不……住……重……点的么?玉哨……两长……一……短……”说完,一口气顺不上来,噎翻了眼。 岳喜画手忙脚乱地一顿猛捶李长乐的后背,一边哭喊:“长乐,别咽气呀,三长两短对不对,我这就吹过去。” 武二妹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准备抢岳喜画脖子上的玉哨,李长乐又脖子一梗醒转过来,一用力推开岳喜画,赤脸红脖地吼道:“快吹哨,两长一短。咱们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承乾他们过来了。咱们出不去了。快吹哨。” 岳喜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选择,她这次是真的懵了,讷讷地问:“长乐,你说真的?咱们真的会死在这里?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再想想,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万一格瑞武带着承乾他们飞过来了呢?万一呢?” 李长乐知道岳喜画问的十八层意思,她不甘心死在这场大唐梦的电影里,很不甘心。她又何尝甘心这局如此惨败,她也无法更无力直面岳喜画的问题。 就在半柱香前,岳喜画内心还很笃定她们是永远的胜利者,是高出这个时代的穿越者,是自带幸运光环的万能主角,所以哪怕被王宫卫士陆空全包围,也是毫不心怯的。但此时此刻,她听到来自同一时空的二号女主李长乐亲口告诉她,她们可能会死在这个两百年前还是异国他乡的支线坑时,她没来由地害怕起来。一直以来,她以外来者旅游者的视角来走这场大唐环球游是惬意的,是悠哉的,突然之间被壁咚到死角,她欲哭无泪,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是自括三百二十五个耳光……忽然她自括耳光的手停了下来,地道战,嘿,地道战,对了,这神庙是有地道的,想到这里,她目光如电地瞪住了搀扶李长乐的瑞堤钮“瑞大人,这神庙的地道还能走吗?” 瑞堤钮被岳喜画自带融点的目光炙烤着,狠狠地点了点头:“这很明显嘛,不走地道,咱们往神庙这边来干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四) 岳喜画就着轻吁的这口气,吹了两长一短的玉哨。果然,远处的格瑞武他们似乎听到玉哨的声音,五只大雕一个俯冲,又分四个方向振翅远遁。王宫飞雕队却没有分作四队分头追击,而是掉头直向神庙这边飞速过来。这时,瑞堤钮一把抢过李长乐背在身后,冲着岳喜画等人大吼一声:“快,跟我来。”然后就快速绕开阶梯,跨上了神庙阶梯旁边的一处石兽上,岳喜画三女……啥意思啊,生死攸关的时候,过家家骑马马呢,不要拉着,谁都不要拉着我,我爆力因子压不住了,必须教训教训这个脑袋里长沙子的神马钮人。 正待岳喜画打算不要命也要掴上瑞堤钮四百三十五个耳光的时候,瑞堤钮手里不知怎么就出现一把巴掌大的铜钥匙,不耐烦地吼道:“你们大唐人都是吃蜗牛长大的?这节骨眼还慢吞吞干啥?看不出这个石兽是个机括?” 岳喜画三女互看了一眼,然后闷不作声地各自骑上了一头石兽。 “岳喜画,你作甚?干嘛倒着骑石兽?”李长乐不满地吼道。 “长乐,你甭管我。那些该死的尾巴又跟上来了,那个瑞大人快点开启机关,我手上的爆雨梨花针只剩三发了。”岳喜画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嚷道。 瑞堤钮大吼一声:“把自己用绳子绑在石兽上,绑稳了……” 岳喜画一人单骑倒绑在石兽上,武二妹和陈小莹背靠背绑在另一头石兽上,瑞堤钮和李长乐骑在第一头石兽上。岳喜画额角冒汗地紧盯着尾随逼近的敌兵,心中计算着小学数数题如何能一次最大面积杀退敌兵,大概是扇形面积公式吧(s扇=扇形度数÷360xπr2),妈蛋,这么大面积里有多少士兵啊,这样的俯射应该是射杀率更高罢……哐铛……要不要再加上抛物线数学题啊……咔嚓……铛……逆水行舟题好像可以测算风速哒……哎嘛……石兽动了,哦且……滑行速度有点快呀……越来越快啊……看不清的人影儿了……妈呀……好黑呀……原来……前面几道题都推错啦……这是无端端的火车过隧道题啊…… 岳喜画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只感觉到石兽在向下滑行,那速度已经不能用飞速来形容了,只能用呕吐来形容,太快了,隔夜饭都吐了,但这速度还是没有缓下来。更过份地是,岳喜画虽然看不到眼前的幽黑狭长的隧道,但也明显听到前面两驾石兽骑士的凄惨尖叫,真刮耳朵,真废材,就这都吓到尖叫啦,我都没啃声,呕……就是胃难受点……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前面的石兽骑士们没再尖叫了,只听见呜呜声,岳喜画也没再呕吐了,只看见满眼的星星……蓝蓝的船……正在这时,石兽的滑行开始减速了,隧道也越行驶越宽敞,隧道里开始出现零星的光线,那是发光水晶,大概是莹石的一种,再往前似乎有隐约的火光,咦,真的是火光……石兽们停止了滑行,它们停在了一处极其高大的神庙底基前。白玉石般的神庙底座足足有四五十米的高度,虽是建在王宫地底,但恢弘高大,令人叹为观止,嗯,妥妥的梯形魔方组合题…… 瑞堤钮解开了李长乐身上的绳子,把李长乐扶下了石兽。岳喜画三女担忧地搀扶李长乐,小声问道:“长乐,你的毒?” 李长乐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地说:“我的毒现在已经不碍事了,瑞大人给的解药见效很快。现在我们得想法尽快赶赴茫海,只要把七色花送还茫海,我们就能回去了。喜画,再确认一下,我们是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么?” 岳喜画同样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没错,只剩一天。格瑞武和你二哥他们没有接应到我们,看来我们是无法在明天之前赶到茫海了。” 瑞堤钮不解地看向岳喜画,问道:“什么最后一天?为什么非得明天之前赶到茫海?” 岳喜画面向瑞堤钮严肃地说道:“瑞大人,这七色花是茫海毒物,有灵智会妖法,你应该知道罢?” 瑞堤钮继续不解地说道:“我知道啊,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岳喜画忍着爆力因子,缓缓说道:“是七色花告诉我们,它只剩下最后一天可以活着送我们返回大唐。别忘了,我们是两百年后的大唐人。” 瑞堤钮:“所以呢?” 岳喜画心中默默呐喊了几句“跟两百年前的朽木缺钙老外生气不值得”,“跟两百年前的朽木缺钙老外生气不值得”,“跟两百年前的朽木缺钙老外生气不值得”,然后冲着瑞堤钮青筋爆发地怒道:“所以呢?什么叫所以呢?你是不是没听懂要是这七色花不能送返茫海,我们将会永远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屌国了。而你们金雕国会分裂成三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还是长满毒物的食人国,你们金雕国的后代将会遭受毒物的侵害直止全部灭亡。这个结论还所不所以呢?瑞大人?” 瑞堤钮听到这里狐疑地说道:“这么严重的吗?哪些植物是毒物,我现在就可以安排把所有毒物全部烧掉。” 岳喜画轻蔑地说道:“你们用来饲养和控制巨雕的易魂树就是那种毒物。那是违反了生命生长规则违反了天道的毒药。你舍得除掉?就算你舍得一把火烧掉,你们金雕国国王呢?族人们呢?他们刚尝到这操控巨雕的甜头,他们会放弃?” 瑞堤钮不甘的说道:“难道把七色花送还茫海就可以避免这一些的发生?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群唐人来自两百年后的时空,凭什么?那个紫裙姑娘(手指着武二妹)在王宫大殿上嚷着什么你们来自两百年后,这么荒唐的话也只有艾瑞德那个傻瓜才信。” 岳喜画淡然地从挎兜里掏出一物递给瑞堤钮,说道:“这是你们族人两百年后的着作,这本羊皮卷的作者就是两百年后的驯雕王霍里汉斯。我们从寥寥无几的驯雕族后裔那里得到的它。你自己看看,这本羊皮卷里的驯雕秘诀是否正是你们现在所用的秘方。” 瑞堤钮割掉捆绳,展开厚厚的羊皮卷,待细细地看了几行后,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然后艰难地抬头看向岳喜画,声音沙哑地厉声问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驯雕秘方?怎么会与我所写的手稿一模一样?” 岳喜画默不啃声地瞪着他,李长乐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武二妹捏紧了手中的臂弩,程小莹缓缓抬起了手中飞镖。 瑞堤钮似乎全然不知危险地捏着岳喜画的肩膀,继续颤声问道:“你们唐人从哪里偷来的驯雕秘方?” 岳喜画一把甩开瑞堤钮的大手,狠声说道:“这秘诀既是你们金雕国的护国神器,如何能被我等外族人轻易知道和得手,当然是你们神雕族的后世继承者给我们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五) 瑞堤钮用力搓了几下脸,强自镇定了片刻,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早就看出艾瑞德使用的这朵七色花已经奄奄一息,帕克瑞丽与七色花绑定魂脉后病体康复得很快,但七色花的魂力也消耗得很快。艾瑞德为给帕克瑞丽续命,派遣飞雕队出海十余次也没再能寻得第二朵七色花回来,我们还损失了二十四支的巨雕队。要知道,巨雕是我们金雕国护国神器,移魂也罢,饲养和驯练也罢,都千难万险。我们神雕族已经死伤近百只巨雕了啊,这个艾瑞德为个女人如此行事,他如何不是昏君?所以当你们要抢夺七色花说要送返茫海,我是心甘情愿地帮助你们的。但是,我是没想到移魂树也是毒物根源。移魂树没了复活泉的泉水是无法结出成熟的黑果用于移魂汤的。我们的士兵之所以悍不畏死,也是因为这移魂汤的妙用之处。所以,我们才会派遣巨雕队一次又一次甘冒生命危险去寻找茫岛复活泉。原本以为是强国之策,却没想到是灭邦之灾。呜~~~呜~~~呜~~~~~~~”瑞堤钮说着说着痛哭起来。 岳喜画走上前,从挎兜里取出黯淡无色的七色花,冷漠地说道:“世上每朵花每颗树自有它们生长的使命,放在对的地方,它们自有无穷力量拯救苍生,放在错的地方,它们也许就会毁天灭地无恶不作。我确信你们自从寻得七色花和移魂树回来后就再没找到茫海的那处复活泉小岛了吧。要不然,你们的复活泉怎么会那么少,连给七色花浇灌续命都做不到。甚至你和艾瑞德都在争夺所剩不多的复活泉,你是为飞雕队,而艾瑞德是为了王后帕克瑞丽。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毫无意义。我们还是想办法赶快把它们送还茫海吧。” 李长乐也手抚利剑,冷声说道:“我很感谢你用最后的复活泉给我解毒,但是七色花若死在这里,我们也将永远留在这错误的时空。你知道么,我们唐人本是不懂你们金雕国语言,可随着停留在你们这里的时间一天多过一天,这七天里我们所有的唐人都能听能说你们金雕国的语言了。我们若被同化为你们金雕国人,那是你们金雕国的第二场灾难。你既是神庙侍者,应该有非常手段能寻到茫海复活岛。” 程小莹不耐烦地用飞镖抵住瑞堤钮的下巴,狠狠说道:“别啰嗦,怎么去茫海?” 武二妹伸手拉过程小莹,错位走上前,冷冷说道:“瑞大人,我们若是回不去原来的时空,你们金雕国会被灭得很惨,别忘了,你们的大英雄格瑞武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你所知道的,他也知道。为了他儿子欧芬达,他什么事都干是出来。” 瑞堤钮伸手自衣领里扯出一条金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枚小小的玉梳子。 岳喜画……几个意思,这是要梳头????? 李长乐……好胆,连赤果果的威胁都不怕了??? 武二妹…… 程小莹脸色一变,愤怒地再次用飞镖抵住瑞堤钮。瑞堤钮用手指轻轻推开飞镖的威胁,然后把玉梳放到唇边吹出了一支动听的音乐。 只听到上空传来三声尖啸声,有三只巨大的白雕从神庙巨大底座的某处急飞而来。三只白雕落到了瑞堤钮的身旁,非常警惕地护住了瑞堤钮。而瑞堤钮一脸悲痛与慈爱的复杂表情,悲声说道:“这三只白雕是我的三个儿子,他们当年为国舍命伤重不治,是我用易魂汤给他们哥仨儿换成这巨雕身体。你们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不能换人类的身体。这就是易魂汤的怪异之处,万法不能解。” 岳喜画等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瑞堤钮拍着一头蓝瞳白雕说:“这是我大儿子,福斯得”,又指了指棕瞳白雕说:“这是我二儿子,塞恩德。有少许黑色羽毛的,是我的小儿子斯尔登。他们振翅能飞万里,我的复活泉都是他们寻来的。只是那泉眼极浅,蓄存很久也不足一小碗,也不知道能不能复活七色花。走吧,我们去寻茫海复活泉。” 五人分别爬到了三只白雕的背上并用绳子缚住了自己。 三只白雕振翅了几下,猛地从地面一跃而起,呼扇着翅膀飞冲上去。沿着神庙底座的火台飞行了大约两刻钟,他们终于飞出了神庙的地宫,来到了一座高高的红色山崖。 瑞堤钮让白雕们休息了半个时辰,众人又吃了一些肉干和果子,然后继续飞行前往茫茫的大海,就这样飞行一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大约飞行到天光微亮时,白雕们驮着众人来到了一处枯败荒芜的小岛。白雕们来到这座小岛便不再飞行,而是跳跃着步行引着众人向小岛的最高山峰走去。 李长乐见白雕们似乎并无伤患所以很是奇怪为啥不直接飞到山峰处,她在白雕背上被颠得胃疼,忍着难受高声问瑞堤钮:“瑞大人,福斯得他们是要带着咱们去山峰处罢?他们为什么不飞上去呢?” 瑞堤钮扭脸过来冲着李长乐说道:“我儿子他们告诉过我,在这处小岛上无法飞行。咱们还是走上去罢。那处泉眼离这里并不远。” 果然,白雕们和众人行了大约一刻钟,还没走到山峰脚下,他们就寻到了一处很大的溶洞。溶洞外挂着数支钟乳石在一滴……浸半刻钟又一滴……浸半刻钟又一滴地挂着晶莹的水珠,半晌没滴到众人的碗里来。 岳喜画不满地瞅着瑞堤钮问道:“这就是你们寻到的复活泉?这也太少了罢?是不是山峰处的泉水更多,要不我们还是爬山去吧?” 程小莹见水滴太慢,有些着急地想用勺子刮下水滴,被瑞堤钮阻止了。瑞堤钮爱怜地抚摸着三头大白雕,悲痛难奈地说道:“你们把七色花取出来罢,放到这钟乳石这里来。这就是我们找到它的地方。山峰处不用去了,那上面凶险异常,就没人能回来。这里的复活泉虽然少得可怜,但总是没断绝过,七色花种在这里应该能复活。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国王的婚礼(三十六) 岳喜画把七色花从兜里取了出来,小心地种在了钟乳石旁边。七色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颜色黯淡。 瑞堤钮也神色黯然地轻抚白雕们洁白的颈羽,低声说道:“七色花如果复活,我们金雕国的易魂树就再没有复活泉去浇灌了,易魂树会枯死。我儿子们没了易魂汤的支撑也会死去。他们哥仨儿若是死了,我是不愿独活人世了。你们如果能活着回到金雕国请转告国王艾瑞德,七色花活了,易魂树死了,不要再寻觅非常之物移植本国。一方水土一方人,咱们金雕国以后虽再无人魂大雕,但咱们诺大的土地从北到南物产丰富,足够养活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活物。大雕以后就是咱们金雕国的朋友而不是坐骑,人与自然当和谐共存。” 李长乐略有不忍地问道:“难道这岛上没有第二棵易魂树了么?只要寻到第二棵易魂树,只要你三个儿子不离开这座小岛,他们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瑞堤钮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岛的奇异之处颇多,看似枯败小岛,实则杀机重重。易魂树我们只碰巧遇到这么一棵,而后来,我们死伤近千人也没再寻到第二棵易魂树。这处泉眼也是我父子付出惨重代价寻来的。如果不是看到两百年后霍里汉斯写的那卷《驯雕术》,我是不会把这处泉眼告诉世间任何一个人的。” 岳喜画有些好奇地问道:“那霍里汉斯在那卷《驯雕术》上都写了些什么啊?” 瑞堤钮苦笑摇头道:“记录的都是我手稿上的文字。真可笑,我殚精竭虑为金雕国为神庙寻到的强国之策竟是灭世之源。霍里汉斯在《驯雕术》的尾页上写道,后世金雕国为操控更多的人魂大雕竟大兴刑狱,百姓们稍不小心就被处以死刑,然后易魂雏雕。然后国家分裂了,再然后毒物长遍南岛出现怪异风俗的食人族。” 武二妹用树枝划拉着地面,沉声说道:“食人族已经被灭。其实他们不是吃人的怪物,根本不是食人的怪人。因葬礼风俗不同,他们喜欢把亲人的颅骨挂在他们的帐篷顶上,以示他们亲人的灵魂还活在他们身边。你们金雕国这么一个大国,四分五裂,不能统一语言,不能互市物品,两百年来因误解仇战不断,最后被一朵异世毒花耍得团团转,真是令人惋惜啊。” 程小莹撑着下颔,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种植到自己的国土上的了?那咱们在石头城得到的土豆种子,在库页岛得到的那些植物种子还能不能用到大唐的土地上啊?” 岳喜画连忙从兜里取出土豆,护宝般地说道:“咱们都吃了那么多土豆都没出事,说明这土豆是安全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许许多多的异地植物和动物肯定是不能带回大唐的。咱们是出来旅游的,君子取物当循天理。象这样蛊惑人性的易魂树与七色花肯定是不能带回大唐的。但好吃的土豆,玉米,辣椒,蕃茄,番薯,香料等什么的还是可以带回大唐的。” 程小莹不服地反诘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植物不是毒物,万一把它们种在大唐出现变异,变成七色花这样的毒物怎么办?” 李长乐搂着岳喜画的脖子,夺过岳喜画手里的土豆,轻轻地抛了抛说道:“小莹,你别不相信,就喜画说的那几样植物还真可以有。知道为啥么,咱长安西市的外国商人吃这些玩意儿就没出啥糟心事。三个字,放心嗑。哎,对了,喜画还记得,那向日葵是不是出自这金雕国的半岛啊?” 岳喜画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向日葵的原产地就是北美洲。但是离这里往南六千多公里远呢。啥意思?咱们还要去北美洲?” 李长乐叉腰霸气反问:“难道不可以?” 岳喜画嘿嘿冷笑道:“刚才瑞堤钮都说了,这三只白雕可能快不行了。七色花也没复活。咱们连离开这座小岛都困难,离开茫海都困难,你还想着去北美洲,这也太扯了罢。” 话音刚落,只听嘀嗒一声,石钟乳上掉下一滴浑圆大颗的水珠,刚好掉到光秃秃的七色花的花根处。七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上缓缓立了起来,很快第二颗水珠也掉到了花根处,七色花原本光秃秃地花蕊处开始长出嫩黄色的花瓣,当第三颗水珠掉下时,七色花长出了六片花瓣,这些花瓣却不是七色的,而是嫩黄色的。一片湛蓝色的花瓣在第四颗五颗水珠掉下来后也长了出来,但奇怪的是这片花瓣非常与众不同,它是活动的,像翅膀一样。 果然,蓝色花瓣一边活动着,一边说出话来:“亲爱的朋友们,谢谢你们把我送返陨石岛。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不是之前的七种颜色,这淡金色才是我的本命颜色,蓝色花瓣是我的魂体不是真的花瓣,我其实只有六瓣花瓣。世间越是颜色绚丽多彩的花朵,越是毒素越多。金雕国的人寻到我时,我以七色最毒素保护自己,但还是被金雕国带走。现在回到溶洞了,回到家了,我才能够恢复本来面目。 我们陨石岛来自异世界,本就不属于你们这方世界。衷心地感谢你们人类战胜了贪欲,没有任由贪欲肆虐人间。作为报答,我将用我仅存的生命之力改变时空,把金雕国送返到发现陨石岛之前,把你们大唐人送返到两百年后你们自己的时空,我们陨石岛也将回到自己的陨星。让所有的不幸与悲剧都结束在这错乱的时空里,愿你们人类守住善良,与万物生灵携手未来。” 淡金色花朵说完化作金黄色的粉沫,粉沫又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快速地旋转起,众人只感到眼前强光一闪,浑身如挤入一扇狭窄的令人窒息的通道,感觉得头晕得快支撑不住后,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岳喜画,岳喜画,快醒醒……岳喜画,快醒醒……哎,李长乐也是一样,怎么唤都唤不醒。大相大人,是不是你们神雕国的果子酒太烈了,这都醉了一天了,怎么还没醒过来?”某人不满地说道。 大相国费德里缇呵呵笑道:“是你们唐人太逊了,这点酒都能醉倒。你自己看看,你们这边唐人都醉倒了十来个人,还都是一模一样的醉了一天。明天才是咱们国王的婚礼呢,真正的好酒还没上场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开 岳喜画悠悠醒转,猛吸两口充满花香的空气,咦,眼前是神雕国的王宫,不是两百年前的金雕国。哈哈,我岳喜画回来了,回来了……长乐?哎,怎么长乐还抱着一个酒壶干啥? 岳喜画推醒了李长乐,李长乐捂着脑袋直喊头疼,醉酒综合症嘛,好治,给大唐大长公主来碗腥气烘烘的醒酒汤,李长乐立刻脑袋一竖两眼乌眼鸡似地瞪着岳喜画说道:“岳喜画,铁石心肠说的就是你这种损友,这醒酒汤你喝一口给我看看,只要你咽得下去,我就不姓李了改姓岳。” 岳喜画大眼一瞪,捏着鼻子硬灌自己醒酒汤,边灌边说:“喝就喝,先说清楚啊,我不是占你便宜,趁着打赌抢个小妹好使唤,我这是纯粹口渴的啊。”灌了一口,憋红着脸冲着李长乐说道:“那个,岳长乐哈,我在咱家排行老大,你就吃点亏排老二罢。岳老二,快给你姐端盘甜点心过来,你姐被这醒酒汤齁得慌。” “啪”岳喜画脑袋瓜子被谁削了一下,转头一看,嘿,李承乾?武二妹?这两口子啥时候过来的? 李承乾和武二妹毫不客气地挤坐到岳喜画一桌,李承乾抓起桌上的红果就猛咬一口,然后大咧咧口齿不清地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两百年前的金雕国你们听说过没有?我梦到咱们都去了两百年前了。” 岳喜画与李长乐互看一眼,岳喜画神色紧张地追问道:“你们在两百年前的金雕国都干了啥?” 李承乾挠了挠头,讷讷地说:“好像是参加了一场初代国王的盛大婚礼,剩下的,都不记得了。你们醉酒有没有梦到两百年前的国王婚礼?二妹说她也梦到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跟二妹竟然做的同一个梦。” 岳喜画与李长乐不约而同长吁一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小手,否认道:“你俩本就心意相通,做同一个梦很正常。我们啥梦都没有,就是觉得醉酒后的头疼。” 李承乾神秘又得意地说:“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秘密。刚才国王未婚妻忒尔弥美请二妹她们吃茶,你们猜怎么着,忒尔弥美竟取出一幅初代王后的人像油画,太令人吃惊了,那绘画手法很像你岳喜画和武二妹的手笔。忒尔弥美说两百年前初代国王与王后成亲时受到上天的祝福,有几位外国使臣在给他们朝贡时留下的亲笔画。” 武二妹还神秘地补充道:“你们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给自己的画作留记号,那幅《帕克瑞丽的花园》上还真有我的记号。是不是吃了一大惊?我隐约觉得,我们的梦是真实的。你俩真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岳喜画强自镇定地小声问道:“国王的未婚妻忒尔弥美?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武二妹用力一掐岳喜画,低声说道:“你是还没醉醒吧?人家忒尔弥美,明天就要嫁给国王,成为这方国土上最尊贵的王后了。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倾世容貌,狠不得诅咒人家婚前就死个干净?” 李长乐轻抚洁白玉如玉的鬓额,有气无力地说道:“哥哥,我刚醉醒,脑袋还嗡嗡难受,啥都想不起了。你给说说咱们是怎么来这神雕国的罢。你是怎么懂这神雕国的语言的?你又没有舌人的天赋,走哪都能最快学会对方语言。” 李承乾心痛地揉起妹妹的太阳穴,一边揉一边低声说道:“咱们三天前因台风迫降到的这神雕国,这里的国王彼特蒙德十分好客,最巧的是大相费德里缇竟懂汉语,他俩对我们铭善书院那是非常友善。他的姐姐美若里,妹妹猛鹰图德也是美貌如仙……额……姿容一般。你们格物飞艇是因为昨天看到我们给她们姐妹俩燃放烟花以示大唐天朝天威赫赫,没想到把你们给引到这里来了。嘿嘿。” 武二妹生气地一把拎起李承乾的耳朵:“哟,貌美如仙,你怎么不去给那什么鹰当驸马鸭?” 岳喜画拉住武二妹,四周瞅了瞅,低声说道:“承乾,他们神雕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对我们大唐又是个什么态度?” 李承乾放松地嚼了一个果子,笑嘻嘻地说道:“他们神雕国就是一整国的凯子,对咱们大唐的瓷器和丝绸喜欢得不得了。我们这边才送给彼特蒙德12匹缎子,3套瓷器,这个傻国王就送给我们两大箱黄金。你说他们傻不傻?” 长桌的另一头,彼特蒙德正与大相费德里缇说道:“这些唐人真是傻得可爱,区区两箱子黄金就把他们馋成啥样儿了。咱们这里的黄金,连平民都嫌弃得用来包桌脚,他们还竟然当个宝。哈哈哈……” 大相费德里缇举着酒杯跟国王彼特蒙德轻碰一下后,呵呵笑道:“陛下,臣祖上曾到过东南之国大汉,看他们的衣料和面相倒是很像那画像里的大汉人。他们的织工手艺巧夺天工,他们的瓷器碗盘也是精美如玉,可惜我们这里学不来他们的手艺啊。既然他们大唐主动开通了两国的互市,我们神雕国不妨也大方一些给他们提供诸多方便罢。” 彼特蒙德碰了碰酒杯,说道:“甚善。” 第二天,国王彼特蒙德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美丽的王后忒尔弥美身穿大唐绸缎制作的精美礼服,头戴五彩缤纷的鲜花和珍珠王冠,高雅庄重地走到了国王的身旁,接受全国贵族的顶礼叩拜。 盛大的婚宴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李泰啃得满嘴流油的大龙虾大呼过瘾,李恪搂着大相费德里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称兄道弟难舍难离,李承乾搂着酒壶又给满大殿的王宫贵族们来了一段醉剑舞,摔跤舞,最后还上了一段风骚的回旋舞把自己给旋晕到酒桌上。尉迟宝琳、魏叔璘、李誉、程阿牛这四人喝多了打麻将,现场猛秀赌神风采,卷走了一大半王宫贵族的彩礼和财宝。猛鹰图德输红了眼,最后竟把自己和莽达吼都给押到了赌桌上,黑豹子莽达吼一声怒吼,赌神四人组酒醒了一大半……终于输出去一把牌……人生不易……女人是老虎……虎豹要远离…… 岳喜画和李长乐等诸位大唐女子苦撑女神范,尬笑已经练得炉火转紫,诸女心中都咬碎了一地的牙在强装矜持。铭善书院的思品老师是谁啊,特么太给大唐丢范儿了……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太极宫里听朝凑的李二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三天,大唐众人来到神雕国议政殿向国王彼特蒙德等人告辞,国王和大相再三挽留也没有留住大唐众人飞翔的心灵。在大相费德里缇与吴王李恪的再三翻译下,两国达成了长期的友好的《神雕国与大唐国永世友好的互市条约》,并给大唐诸位使臣的通关碟上盖上了国王的印戳。 岳喜画捧着通关碟傻愣愣地看着印戳的图案,这图案竟是一只淡金色的小雕,但随着光线的转变,它又似一朵淡金色的小花……李长乐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箱子,用肩膀撞了撞岳喜画:“你傻愣着干什么?” 岳喜画把通关碟递到李长乐面前,说:“看到这朵小花没?” 李长乐瞅了瞅印戳,又瞅了瞅岳喜画,呵呵笑道:“早看到了,有啥好奇怪的。咱俩穿越时空来到大唐不比这更神秘?甭纠结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这金雕国一行看似给他们国家解开了两百年前的错乱谬综,但其实是咱们自己受到的教育更多罢。” 岳喜画抬了抬眉毛:“怎么说?” 李长乐撇了瞥嘴角,言简意赅地说道:“最眼前的就是不贪非己之物得大自在。你看看承乾他们,昨天骗了人家神雕国上上下下一大票钱财,现在飞艇太沉运不走,多痛苦啊。” 岳喜画扭脸看了看铭善诸男愁衰苦闷的脸,心中大快,脚步也轻松起来了,对啊,何必执着于已经虚无的梦境,快乐地面对今天,快乐地走向明天,不美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在古代懂点绘画很吃香 岳喜画也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往飞艇上搬去。她看到公输兰在检查飞艇上的机括,放下行李后也跟了过来。岳喜画拾起公输兰桌上一枚小蛋,惊喜地问道:“兰姐,这小雕蛋是从哪儿捡的?”心中也在默问,你还记得欧芬达吗?公输兰磕了磕桌上的蛋,剥掉蛋壳吃了起来,嘟啷着说:“这个鸡蛋么?尉迟给的呀,他说这是他昨天从王宫婚宴上拿的,吃了吉利。我这儿还有两枚,你也来一个?” 岳喜画懒懒地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飞雕的蛋呢。” 公输兰呵呵傻笑道:“神雕国虽然使用‘神雕’之名,但根本就不驯养飞雕。这里的飞雕都是野生的,根本寻不到小雕的蛋。有鸡蛋吃就不错了,你就别得陇望蜀馋不知足。” 岳喜画见飞艇上众人都忙碌着,她小心试探公输兰:“兰姐,你有没有做过一个两百年前的金雕国的梦?很真实很真实的那种。” 公输兰见岳喜画也不帮她给滑轮齿轮拆卸抹油,不耐烦地说:“喜画,你在说啥梦话呢,什么两百年前?什么金雕国?咱们不是在神雕国做客的么?根本就没听他们大相说过什么金雕国。你别不是现实和梦境都傻傻分不清了罢!” 岳喜画轻吁一口气,麻溜地从公输兰手上接过齿轮帮忙安装复位。她转头看见程小莹正叉着腰凶巴巴地指挥李誉帮她控制住一头黑豹……莽达吼,嘿,这不是猛鹰图德的莽达吼么。怎么也牵到飞艇上来了? 岳喜画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妙。她清楚地记得在穿越金雕国之前,这猛鹰图德是蛮勇国的女王,跟神雕国的国王彼特蒙德半毛关系都没有,两国还经常打仗,两国还是敌对国呢。这时空穿越回来,猛鹰图德摇身一变,成了彼特蒙德的妹妹,兄妹感情还贼好,怎么说呢,怎么形容这种滚两圈犊子的感觉呢,彼特蒙德这个宠妹宠得哟,不惜万两黄金不惜奇珍异宝也要贿赂大唐收留他这个宝贝妹妹乘飞艇远赴大唐留学。收个外国学生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大唐格物女子学院气量恢弘海纳百川,但谁家学院收个学生还带包养宠物的鸭。再说了,这可不是鸭砸,是豹砸。 岳喜画满脸阴沉地推了推程小莹:“小莹,怎么回事啊,这莽达吼怎么也牵船上来了。咱们飞艇载重可是有数的,莽达吼装上船就超载了,不许往船上牵啊。” 程小莹无奈地摊了摊手:“猛鹰图德非要把莽达吼带走,她说莽达吼是她弟弟,她离不开他。” 岳喜画也摊了摊手:“那好办,让猛鹰图德也别上船了,他俩不就不分开了么。咱们飞艇上多出她一人都多了好多行李物品,载重已经超标。她还要把这两百多斤的豹子往船上牵,这不是捣乱不是?再说豹子的食量大得惊人,咱们这点仓库养得起?赶紧让人把他们的大相找来,咱们今天就要离开了,他们这不是给咱添乱么。” 李誉见岳喜画在撵走莽达吼,赶紧劝说道:“算了,喜画,人家国王和大相已经很给面子很有礼遇啦,又送黄金又送美食的。咱们这两艘飞艇那么大,总有地方给莽达吼住的。你们女孩子要是怕这黑豹子,我就把莽达吼牵铭善飞艇那边去了,我们那边还有的是空闲的仓库。再说了,人家小莽子才六十多斤,多纤细的身条啊,哪来的两百斤?你这眼睛该不是退化成鱼眼睛了罢,看啥都外凸得厉害?” 岳喜画见李誉牵走了黑豹莽达吼,才抚了抚胸口,惊魂稍定地说:“我不是对莽达吼有偏见,主要是闻不惯莽达吼身上那刺鼻的香料味。莽达吼本身自带动物汗腺臭味,这猛鹰图德还给莽达吼身上涂抹各种香料,这酸爽,真是让人大写一个呕字!哦,对了,小莹,你那套爆雨梨花针还在么?” 程小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无奈地叹口气说:“我刚才还在收拾行李来着,没看见。咳,嗯,我都记不清那些爆雨梨花针到底搁在哪儿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貌似只有我和长乐还隐约记得那个两百年前的金雕国,嗯,也好,穿越电影中的主角光环么,虽说是支线任务,主角的福利总算还是体现出来了,世人皆醉我独醒大概就是这种感脚吧……就是胸口闷闷地有点难受,可不难受么,白跑了一趟金雕国,啥好处都没捞着……这福利太鸡肋了……哎……,岳喜画默默地想着。 岳喜画见程小莹还在一脸研究地瞅着她,就差举个放大镜出来数雀斑了,赶紧把程小莹拉到一边,给搬运物品的诸女让道,一边让开一边说道:“也没啥事儿,就是咱们要离开神雕国了,想着国王公主们这么热情好客,咱们也该送点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回礼不是?咱们把爆雨梨花针送给他们,这礼物够贵重了罢?” 程小莹满脸警惕地认真说道:“你这损招,这些爆雨梨花针都是我的宝贝,我可没打算把这些爆雨梨花针送给旁人。你忘了?长孙院长可是禁止这些爆雨梨花针满世界使用的。甚至在咱们大唐,这些爆雨梨花针也是违禁物,只能是凤翅军和格物书院寥寥数人才能制作和使用。你自己脑补想想,要是人人都满世界使用这些爆雨梨花针,这不是给咱们大唐安全稳定的社会秩序埋隐患么?所以,你少打我的主意,想送回礼,自己一边准备去。我就没想明白,咱们也就在这个小国停留了三天而已,你至于这么礼数繁缛的?” 岳喜画摩挲着手中的通关印碟,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不懂,咱们此番周游列国,不仅仅是满世界旅游来了,更重要的任务是与各国建立友好的贸易关系。就如这神雕国,他们的木雕工艺品和一些精巧的手工品还有他们盛产的巨大个儿海蟹,他们盛产的三文鱼、鲍鱼、海参、鳕鱼、海胆,还有黄盖鲽、剑赤鲽和平头鲽等等,说不定以后就是咱们大唐交易的主要货物。这些海鲜在昨天国王的婚礼上你都尝过了罢,是不是鲜味十足?今天人家爱好美食的美若里公主还送给咱们一大筐一大筐的海鲜干货,你不感动?我也细细想过回礼,人家不缺金不缺银,更不缺珠宝首饰,既然送爆雨梨花针不合适,那还是我不嫌手拙地给人家王后和公主画两幅油画罢。” 程小莹这才满脸欣慰地拍了拍岳喜画的肩膀:“这就对喽,咱有手艺不是?顺便把路线图和特征很显着的大山地标给画出来,以便咱大唐以后的贸易路线顺畅,对罢?哎,那个,那边那个谁,快把喜画的画具找出来,油彩颜料用铭善的,我早侦查到了,他们的宝石粉颜料老宝贵了,谁让他们不拿珍珠珊瑚当宝石的,必须让他们心痛一把,咱们这就去给神雕国长公主画肖像去。” …… 岳喜画甩了甩略酸的手腕,终于和武二妹合作画完了《美若里的唐朝汉裙》、《忒尔弥美的豪奢婚礼》,大唐两艘飞艇也终于缓缓起航,神雕国国王和王后手牵着手,目送大唐飞艇消失在远处的天际后,齐齐转过身来欣赏梦幻般耀眼夺目的宝石粉肖像画。忽然,王后忒尔弥美指着画像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惊讶地呼喊出来:“陛下,您看,这处签名怎么跟咱们王室流传了两百年的《帕克瑞丽的花园》的签名一模一样?” 彼特蒙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亲呢地抚了抚忒尔弥美的脸颊,深情地说道:“兴许是这两个唐人画师的刻意模仿罢,年轻人有点好胜心很正常。她俩的画作再巧夺天工也比不上我曾曾曾祖母的绝世容颜肖像画。那可是两百年前骑着巨大神雕降临我国的两位画匠的惊世巨作,他们的传奇是我神雕国王室的秘辛……想听这个美丽的故事么……这里……来……啵一个……” 第一章 回归(一) 贞观16年(公元642年)12月10日,大唐帝国一派繁荣热闹准备迎接元正春节的喜气洋溢景象。乘飞艇远游百国的卫国公李靖,左光?大夫魏征和老将军刘弘基领着四架飞艇早在五天前回到大唐,带回了许多南海诸国的土特产,如天竺(印度)的甘蔗和香米,还有天竺的香料白胡椒、小茴香、八角、孜然等,如渤泥国(文莱)的可预防蚊虫的椰子油(压榨椰子肉干可得椰子油),如吕宋岛(菲律宾)的树皮香料和稀罕动物,如暹罗(泰国)的水果和香料,如淡马锡(新加坡)的香料和番梨果干等等近50个国家的各种土特产。 《贞观纪要新闻》、《马经》、《跑马报》、《京城要闻报》、《八卦之都》各竟手段地刨取各自所需的神秘消息,花样百出地报道了凯旋回来的四艘铭善飞艇的精彩事迹。 朝堂上文武百官热情澎湃地议论着卫国公李靖他们带回来的各国奇闻轶事,对数百件水果香料甘蔗香米等土特产却毫无兴趣。 大唐帝国最高长官李二陛下却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了这些土特产,卫国公李靖、左光?大夫魏征和老将军刘弘基随侍一旁。 李二拿起一节黑黑的甘蔗撇了撇嘴角,略带几分不屑地问道:“玄成,你们是怎么想的,这甘蔗有什么好带回来的。这几年岭南早就种上了甘蔗,南诏那边的许多蕃国也看在利益丰厚的份上种上了甘蔗。白糖,咱们大唐已经司空见惯,算不了新奇的物件儿了。” 魏征接过甘蔗,掂了掂手,笑着说道:“陛下难道不觉得这甘蔗比岭南和南诏的甘蔗沉手么?这天竺的甘蔗糖份比南诏的强,制成白糖,数量更多,味道更佳。还有这些天竺的香米,颗粒饱满,香糯可口。他们的香料跟不要钱似的长得到处都是,拿块饼子给当地人,他们就能采来百十斤胡椒茴香等物给我们整整齐齐地撂好。若跟天竺互市这些甘蔗、香米和香料,咱们只需要拿出一些民间土陶交易即可,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买卖。” 李二放下甘蔗,抓起一把茴香嗅了嗅,茴香香气刺鼻的浓郁,没控制住打了个喷嚏,满意地松开茴香,转头问李靖道:“药师,承乾他们这次怎么没跟着你们一道回来?” 李靖躬身回道:“陛下,实不相瞒,我们从白令海峡‘昨日岛’就决定分头行动,长乐公主她们决定往西边飞行说是去寻找太阳国,常山郡王、魏王、吴王同犬子他们乘坐四号飞艇也继续往西边飞行。臣偶然听到常山郡王不放心长乐公主她们单独行动。臣猜测长乐公主她们很有可能与常山郡王、魏王、吴王他们在一起。” 李二早从飞鹰传信得知此事,但是儿行千里父担忧,还是免不了想从李靖口中得知原由。 李二轻叹一口气,眉头深皱地说道:“朕自上月就没再收到承乾他们的飞鹰传信,长乐她们也是音信全无。” 刘弘基恭敬说道:“陛下无需担忧,郡王公主他们一定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魏征也拱手言道:“陛下,此番臣等出游各国,这铭善飞艇结实安全武备齐全,随行侍卫也是以万里挑一的个中好手。臣深信无论铭善学子还是格物飞艇的学子,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李二些微稍展眉头,揉了揉眉心,颔首说道:“玄成分析得很是,朕多虑了。” …… 三日后,甘露殿里的长孙皇后看着灯下伏案辛苦批改奏折的李二,瞅着那直坠胸前一绺白发,瞅着那暗黄憔悴干瘦的脸,生生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直接取过侍女手中的托盘,款款走到李二身边,柔声说道:“二哥,夜深了,吃碗枸杞莲子羮吧。别看折子了,先吃羹汤别累坏了眼睛。” 李二视若无睹地推开莲子羹,想要继续投入批阅奏折。长孙皇后温柔地夺过朱笔,柳眉倒竖地轻声薄怒道:“二哥……” 李二抬头看向眼前的妻子,才心惊地发现他的妻子长孙皇后近几个月来越发的纤瘦细弱面无血色。他感到心被什么无名的情绪紧紧地拎扭了一下,心痛得几乎缓不过气来。 皇帝一把搂过长孙皇后,紧紧地拥抱着长孙,颤声说道:“观音婢,无妨,朕只是……朕只是放不下这些奏折。你看,剩得不多了,再有一个时辰,朕就批完今天的奏折了。” 长孙被李二紧紧搂在怀里,却莫名感到浑身气力一丝也无,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问道:“二哥可有长乐他们的消息?他们出发前可是说好的12月15日以前一定回来。今天已经13号了,他们的飞鹰还没有传消息回来吗?”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闭紧了嘴唇,又狠狠咬了咬牙关,才松口说道:“观音婢,别担心…..我已经让李靖带人去迎他们了,李靖知道他们的飞行线路,一定会把孩子们平安带回来的。” 长孙没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濡湿了李二的灰白长发。长孙无声啜泣,李二心如刀绞。 “陛下,陛下,……,陛下,”远远有人往甘露殿跑来,边跑边喊,能在宫里如此毫无仪态急步奔跑的内侍只有那个常年给李二养鹰的一等内侍小顺子。卟通,有人重重摔了一跤,大殿外的小黄门连忙搀扶起来人,“陛下……,好消息,长乐公主他们有消息了,飞鹰送信来了。” 内侍总管迅速接过小顺子手里的布包,正待检查一番再递给皇帝。 李二却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内侍总管手里的细条布包,粗鲁地扯掉线封,取出里边的信笺,展开一看,却不见丝毫喜色,眉头皱得更深了。长孙趁其不备一把夺过李二手中的信笺,看完信笺,手一松,信笺掉到地上,人一软,直接晕厥过去。 李二眼明手快地抱起长孙,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快传太医院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李二把长孙轻放到长塌上,紧紧抓住长孙的手,用力摇晃道:“观音婢,醒醒,观音婢,观音婢!承乾从来就不是个福薄的,朕一定会把他寻找到的。青雀他们三日之内一定赶回来。观音婢,快醒过来啊!” 第二章 回归(二) 长孙昏睡了两日,直到12月15日清晨才悠悠醒转。她看到合衣趴在塌边的丈夫,想起她看到的信笺上的寥寥数笔的报信,再次心里钝痛如刀绞。 李二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默默看着抱着枕头无声恸哭的妻子,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说道:“青雀他们留了一艘飞艇和侍卫继续找寻承乾,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我们的长子岂会是那等福薄之人。朕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 “启禀陛下,我们大唐的格物飞艇又回来了两艘,已经停在了观星台。”一个小黄门急奔来报。 “观音婢,我们去看看是不是青雀他们回来了?”皇帝李二说道。 长孙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冲着侍女芍药说道:“整理妆容,速去观星台!” 侍女芍药连忙上前搀扶住如风中弱柳的长孙皇后…… 观星台上,红拂女等人刚从飞艇里走下来,便看到夹道欢迎的满朝文武。看到了仪容永远一丝不乱分毫有矩的大唐右相长孙无忌,看到了谦和儒雅老君子的褚遂良,看到了一脸板正正直不阿的魏征,看到了胖胖悠悠老谋深算的房玄龄,看到了瘦骨如柴又仙风道骨的杜如晦,看到了相貌平平无奇却才华惊才绝艳的杨师道,看到了牛进达、秦琼、尉迟恭、柴绍、侯君集、张公谨、屈突通等,最后看到了鸿庐寺官员领着的各国使臣,却不见自己的丈夫——大唐战神卫国公李靖,心里不由咯噔一瞬。 红拂女环顾了一周也没看到自己的儿子李得誉和闺女李雁,她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出声问道:“卫国公呢?誉儿和雁儿呢?他们回来了没有?” 礼部大臣低声道:“已经收到消息,他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常山郡王和一个外族女子叫什么猛鹰图德的暂时没找到,卫国公已经出发去寻他们了。” “陛下来了,娘娘也过来了……” 文臣武将大礼参拜大唐皇帝和皇后。 长孙皇后急切地四顾寻找熟悉的身影,没有看到青雀,也没有看到长乐,甚至没有看到岳喜画,只见到礼部大臣旁边的红拂女、杜梅瑞等人。 皇帝李二温柔地拍了拍长孙的手,低声安慰道:“他们既已飞鹰传书,相信今天之内一定能平安回来。” 长孙只能转脸面向文武百官,淡淡地微笑颔首。 这时,红拂女和杜梅瑞带领着两艘飞艇上的队友,过来向皇帝皇后呈上游历各国时所作的油画和各国给大唐的回礼。 皇帝皇后分别揭开一幅幅被细心保护的油画,看到了美丽狡黠的新罗女王善德正如痴如醉地品赏大唐美食,看到了美丽的库页岛雄伟的石头城魔幻的水晶城,看到了先秦寻找海外仙山的徐福的后人们,看到了怪石嶙峋白浪卷天的白令海峡,看到了冰天雪地却生气勃勃的枫树森林,看到了以捕杀海豹为生的穿着兽皮衣裳的当地土着,看到了白皮肤红头发却绿眼睛的土着脚踩两根树枝手撑着两根木杖在雪原上身姿灵动的滑雪…… 看完这百十幅油画,众人不由得长吸一口气,内心感慨万千,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无啊! 而各国大使在看到红拂女她们带回来如此多的蓝宝石和红宝石、绿宝石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红了。他们国家的国库都穷得能饿死老鼠,偏偏天朝大唐却如此能人倍出,连女子都能巡游四方经商赚钱,嫉妒啊! 哼,幸好大唐此次举办的“百日游百国”大赌盘里自己国主押下了百万两银子。今天12月15日是赌盘期限的最后一天,10艘飞艇才回来6艘,人也没有全员齐整,只要时辰到了,有人没回到大唐。我们就赢了。哈哈,我们国主快要赢了。 “陛下,又有两艘飞艇向观星台飞来!”一个手持望远镜的武将大声说道。 观星台上人群一听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岳喜画诸女在飞艇内看着熟悉的大唐,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安城,看着张灯结彩人人忙碌的长安,看着炊烟缭缭烟雾蒸腾的人世间,那种近乡情怯的不安逐渐被这些热闹景象给感染了。 “快看,长乐,那里就是郝婆婆馄饨摊,她老人家煮的馄饨最好吃了。”岳喜画激动地说道。 “嗯嗯,快看那里!喜画,咱们的歌剧院又扩建了。”李长乐拉着岳喜画也激动地又蹦又跳地嚷道,眼里冒着赚钱钱的小星星。 “喜画,长乐,你们看到玄都观了吗,他们的桃花坞规模真大啊!”公输兰从另一边的窗户看到了还在扩建的玄都观。 “公输兰,这玄都观的桃花坞是很壮观,但还是不及曲江园林的景致,那才是一步一景宛如仙境。”冯玉媛拍了拍公输兰的肩头说道。 “玉媛,我去过曲江园林当然知道不可比拟。但我就是喜欢桃花坞开遍桃花时的十里芬芳。”公输兰略有几分不满。 “可惜二妹没有跟我们回来,她非得亲自去寻承乾……”武小顺心情郁郁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小顺不用担心,有我爹爹亲自出马,肯定能平安带回承乾和二妹他们的。”李雁递给武小顺一盏热气腾腾的果茶。 “姐妹们,快看,皇城到了,观星台快到了……”魏芳蕾没有刻意压下内心的狂喜,快要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不过半晌,岳喜画她们的飞艇就停到了观星台上。 格物书院诸女有的欢喜有的忧虑地走下了飞艇,大唐的文臣武将们看到自家的闺女们都回来了,激动地顾不上君前失仪各自或高声呼喊自家闺女或冲上前去把虽已成人却仍可爱的女儿举高高。 李二夫妇也毫不介意此时文武百官的各种凡尔赛宝贝闺女,甚至李二自己也紧紧揽住了妻子和女儿笑作一团。 大唐君臣们仿佛集体失忆般默契地没有当着外国使臣的面问起失踪的常山郡王。 武士镬在人群里找了又找,看了又看,没看见武二妹,心下诧然,但也只能按下心头疑惑,眉开眼笑地拉着自己的大女儿武小顺吁长问短出门在外是否受苦了。 第三章 回归(三) 不同于大唐远游归国的海归游子们受到的热烈追捧和举国欢庆,身处枫叶国的李承乾就苦得有一逼。 大唐贞观16年(公元642年)的枫叶国还没被英国法国发现并殖民改造,不慎掉落此间的李承乾正披着厚厚的熊皮大氅,猫在临时搭建的树屋里苦逼地看着屋外的白雪。 猛鹰图德带着她的黑豹兄弟莽达吼出去狩猎了。这样的大雪天狩猎是非常不易且十分危险的,大小动物都在巢穴里冬眠,而同样不顾凛冽的寒风也要出来狩猎的同类只能是半月前追捕黑豹莽达吼的印第安人。如果猛鹰图德再次遇到那些印第安人就麻烦了。 那些印第安人追捕猎物非常玩命,明明脚上都踩着刺藜子三角钉了,也能毫不减速地继续追捕。如果当时不是李承乾趁他们不注意扔出了闪光粉,他和猛鹰图德不会那么容易脱逃出来。 李承乾受伤了,他是为救猛鹰图德受伤的。 李承乾对这点小伤搁在以前是不在意,毕竟大唐的金创药是闻名天下的好用,大唐玄都观孙思邈道长的解毒丹也是杏林界无人比肩的解毒圣药,可惜所有的金创药和解毒丹都留在了飞艇上,现在大腿上的毒箭伤口是猛鹰图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草药捣成泥敷上的。大腿上时不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所幸这半个月来伤口没发炎,只是也没见好转,心里着实着急。 现在肚子里饿得咕咕叫,腿上的伤口还火辣辣的疼着,李承乾心里更是比黄连还苦。若是留在这块满是枫树林大陆的婀娜女子是武二妹该多好,以媚娘的才智一定能绝处逢生扭转乾坤逃出生天飞回大唐的。哪怕留下来的是李长乐也好,那丫头鬼点子比鬼谷子还多,须臾片刻就能搬到救兵营救自己。 可老天爷偏偏留给自己这么个神雕国的蠢丫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老天爷这样的神操作,莫不是嫉妒我李承乾天生俊美英明神武难自弃罢?也不知道,二妹他们是否已经回到大唐,今天可是12月15号了,这可是当初预定的环游百国计划中的最后一天。 铭善因我的缺席,我大唐会不会被那些搓尔小国给哑巴吃黄连认下那个大赌盘的哑巴亏?应该不会,我大唐天朝上国怎么会输给那些搓尔小国,以父皇的响马脾性一定不会让这种无稽之事发生的。嗯,还是我这个孝顺儿子最了解父皇。可是我现在这种困局该如何解局啊?笨丫头猛鹰图德怎么还不回来?我肚子好饿啊! 李承乾毫不客气地开启了怼天怼地怼老爹不派人来寻他的怨念模式。贼老天怎么能让自己这俊美无铸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流落在这莽荒之地无人唠嗑,贼老天怎么能让这除了枫树就是风雪的莽荒之地没点能果腹的美食,大唐国主陛下是不是在坑掉那些蛮夷小国的钱货后还能良心发现地想起自己流落海外的嫡长子英雄儿子……可能老天被他的怼怼怨念烦透了,终于给他派来了个天大的惊喜。 树屋虽然建得简陋,但李承乾的军武思维决定了他安营扎寨的防御习惯,树屋外到处都是遍布尖桩的陷阱坑和撞木网。他听到有野兽的嘶吼声,透过树屋的缝隙就看到了一匹棕黑的土狼掉进了陷阱。 不知猛鹰图德是否猎到猎物,反正他已经钓到一头百十斤重的土狼了。狼肉粗砺腥膻难以下咽,但也总比饿肚子强。可惜了自己存着的最后一块肉干了,就是那块肉干上浓烈的香料味引来的馋狼,否则自己还真没把握守株猎兽。幸运的是肉干引来的不是熊瞎子,那熊瞎子狡猾得很,要是肉干引来的是熊瞎子,八成是肉干钓熊有去无回。 自己虽然还有臂弩和箭矢,但现在身处大森林,身后没有飞艇队员的补给,这些弩箭和箭矢是要留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和那个蠢丫头的。那个蠢丫头怎么还不回来?第一百零八遍怨念…..虽然猛鹰图德笨是笨了点,但有人说话总比对着空气说话要正常一点点不是?这绝逼不是自己患有话痨恐单症! 不远处有踩雪的脚步声在逼近树屋,李承乾深知树屋是在一颗巨大的树洞里隔空搭建的,隐蔽得很好,只能通过绳梯上下树屋。李承乾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黑豹莽达吼跑在前面,猛鹰图德抗着一个大包紧跟在莽达吼的后面。不用等猛鹰图德吹响木哨,李承乾就放下了绳梯。 等李承乾费了老鼻子力气把猛鹰图德和莽达吼拉上树屋,还来不及心疼自己又崩开的大腿上的伤口,猛鹰图德把背上的大包袱放到了李承乾的面前,得意的说道:“李承乾,你看看我寻到了什么?这是我从那些印第安部落里偷来的鱼肉干、糖浆和草药。你怎么知道那些红皮肤的人叫做印第安人?”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唐人什么不知道?我们书院里就有《山海志》,那里面就提到过(其实《山海志》也没提到过,神雕国的蛮夷丫头不需要懂这么深奥的忽悠)。反正长乐和岳喜画是这么称呼这里的红皮肤人的,念着也挺顺口,暂且给她们点面子相信她们一回罢。你是怎么寻到那些印第安人的老巢的?他们很狡猾的,你没被他们跟踪罢?” 猛鹰图德得意的拍了拍李承乾的肩头,邪魅地说道:“承乾哥,德德我可是神雕国第一女猎手,莽达吼也是神雕国第一嗅兽。凭着他们掉落的牙饰手环,莽达吼只嗅了嗅就寻到了他们的大部落。 我涂抹了自制的草药汁,观察了她们女子脸上的图案,就照着画了一脸,这里不得不佩服你们大唐的镜子真好使。 我很容易就混进了他们的大部落…..然后,看到了那个使毒箭伤你的男人,趁他落单时,把他砸晕了。 我从他那里搜来了草药,又顺走了他的鱼干和糖浆。返回的时候,我特意绕了几个圈子。”说完一脸的骄傲,快夸夸我,你这自命不凡还救人反带连累人的大唐傻货王子。为什么留在枫叶国的不是斤缺王子(青雀王子),猛鹰图德第两百零一遍念叨。 远在大唐长安武德殿的李泰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四章 回归(四) 李泰、李恪、程阿牛、尉迟、李誉等人已经在昨日按照皇帝的飞鹰传信悄悄返回长安。他们把飞艇停在远离长安的郊外,然后轻骑简从策马急驰低调回长安。 此刻,李泰在武德殿已经匆匆换上了大唐魏王服制,正准备到观星台去看看李长乐她们,因为他留在观星台的小六子已经连续跑了三趟告诉他观星台的情况,所以已经知道李长乐她们回来了。 刚走出武德殿就看到等在殿门外的三哥吴王李恪。 “三哥,长乐她们回来了,你的武小顺也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向父皇禀明你已经红鸾星动了啊?到时候收喜钱可不能割兄弟太甚哈!”李泰热情中满溢八卦地笑道。 李恪一把搂住李泰的脖子,狠狠压了压李泰的脖子,亲呢地说道:“青雀,你这个魏王殿下封地比我多了10多个州。我们兄弟里面除了太子就是你最肥,没暗地里套你口袋都是哥哥我大仁大义大德无疆。找你要点十箱八箱的金银俗物……你不会舍不得吧?别跟个貔貅似的,光吃不吐,你平时就该多照照镜子,真的太肥了!” 这都什么兄弟啊,跟李承乾一个臭德性,薅羊毛都盯着我这个小小的平平无奇的魏王欺负,当我胖就脾气好咯?跟这样的强盗皇子当兄弟真特么瘆得慌。不瓜哇,嘿嘿,我李泰从来都是脑力辗压一切阳谋阴谋,否则怎能嗲霸父皇“最宠小儿子”的地位而多年屹立不倒? 李泰调整好面部表情,脸色拉得忒黑,他用力挣开李恪,淡淡地说道:“阿恪啊,那个,观星台那边还有两艘飞艇没回来呢。皇爷爷的大赌盘‘百日游百国’就是今天到时辰,大哥如果今天赶不回来,我担心咱们要输给那些搓儿小国了。弟弟我心忧国事,就不跟三哥讨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阿睹物了。告辞,不送,先跑路了!”说完,撩起袍子就向着观星台跑去。 “青雀,哎,等等我,我也要去的…..”李恪匆忙向李泰追去。 …… 观星台上,日晷还没到大赌盘指定的酉时,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都各自焦虑地议论着大唐此次百日游百国已经返回的八艘飞艇。 程咬金抚着胡须低声问自家闺女说道:“小莹,你们这两艘格物飞艇走访了几个国家啊,凑够数了吗?你们格物怎么还有一艘飞艇没回来呢?是出了什么事?” 程小莹咬了咬嘴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老爹实情,忽闻程咬金朗声笑道:“只要人没有出事,损失一两艘飞艇于我大唐而言还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们格物书院的闺女娃子们全都回来了罢?” 程小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帝和皇后,然后附在老爹程咬金耳边轻声说道:“常山郡王和武二妹没有回来。” 程咬金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皇帝皇后和远处武士镬,诧异地低声问道:“为甚没回来?他们咋啦?” 程小莹继续附耳悄声说道:“我们为救金雕国的猛鹰图德,在枫叶国遇险,常山郡王也在那里失踪了。武二妹为寻找常山郡王也留在了那里。” 程咬金不由自主地再次眺望皇帝皇后,见帝后二人正笑语颜颜地拉着长乐公主说话,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最疼爱的长子失踪在枫叶国的事情,不由得一阵烦恼。 岳喜画跟在李长乐身边,羡慕地看着李长乐被皇帝搂了又被皇后抱,爹娘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啊。岳喜画也想念自己的爹娘,只是宫里侍卫去寻他们时,才得知他们回凤起山镇的老家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她派自己的亲卫八百里加急去报告家人自己回来的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爹娘了。岳喜画正畅想着,到时候见到爹娘就把自己这次在国外游历时得到的各样宝贝好好炫耀一番,忽然就听到鸿胪寺列队那边传来不和谐的嚷嚷闹声。 “陛下,酉时快到了,大唐天朝定下的‘百日游百国’大赌盘是否可以宣布结果了?”一个浑身臃肿个子矮胖的倭国使臣在鸿胪寺官员努力维持的外国使臣队列中尤其显眼,他正不顾形象地红着脖子扯着喉咙大声嚷道,似乎已经在认定大唐输钱不认帐似的。 李二不悦地瞅了瞅身边的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略微点了点头,转身向鸿胪寺的队列走去。 倭国使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长孙无忌带过来的金吾卫给按下拖了出去。 各国使臣本来还优哉游哉打算看好戏的,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也颇合适宜地换脸老神在在,不吭一声。 长孙无忌从身旁的侍者手里取过锦盒,揭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圣旨,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呈运,皇帝召曰。贞观十六年秋定下的‘百日游百国’出游方略旨在交好各国互通贸易并扬我大唐国威,所幸铭善书院和格物书院诸位学子不辱使命圆满完成‘百日游百国’计划,并带回百国特产以咨证明。 朕闻民间有‘百日游百国’大赌盘,朕心甚忧百姓因赌成风不好农事不务正业,特旨罚没民间‘百日游百国’大赌盘所有赌资以儆效尤。此赌盘赌资全数充作国库所用,违抗不尊者或从中贪墨者必受剐刑诛连九族。钦此。” 长孙无忌念完圣旨,也不敢再偷觑李二陛下,暗掐一把手心汗,这下好了,满朝文武满朝勋贵全部得罪全乎了,对了,还有太上皇,听闻他老人家还押下了五百万赌资,陛下这次可真心狠啊~~~~~~还好,我押得不多,还受得住这样的损失…..玛德,还是心疼肝疼肉也疼啊….. 长孙无忌刚感慨完抬眼一看,地上倒了一大片文武大臣国公候爷,鸿胪寺队列那边除了魏征杜如晦这两个官员和维护秩序的侍卫还站着,百多人的外国使臣无一例外倒了一地,更有甚者已经在口吐白沫进气没有出气多了。 早就候在一边的太医院孙院正已经领着百名的太医和医仆冲入现场急救起了这绝古况今的大型心梗现场….. 魏征几不可见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轻哼了一声,就闭目养神,不视外物了。魏芳蕾看着老爹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门儿清,老爹这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肯定是不屑为之,也没去押那什么劳什子大赌盘的。老爹威武啊! 第五章 回归(五) 跑马城,冠军宫里,太上皇李渊一边大口啃着炸鱼干大口饮着“含笑半步癫”,满嘴流油也没顾着擦一擦花白胡子上的酒渍油渍,乐呵呵地拉着老友几个说道:“哥儿几个,朕今天老开心了,孙子孙女们乘着那些飞艇回来了,给朕送来了这许多海外百国的鱼干肉干和石头来着。 看到那几箱金子吗,是朕的大孙女长乐搬来的,看到那几箱各型各样的化石吗,是朕的孙儿李恪送过来的。哥儿几个知道什么叫化石吗?就是几百万年前的花鸟鱼虫树变成的石头,没见识过吧? 还有这几箱的肉干,这可是手臂长的巨虾剥壳制作的,是朕的小孙孙李泰送过来的。李泰这小子最好嘴,这不,他还把这些彩色的大肥鱼都晒成鱼干给带回来了,这些海鱼的味道不用过多酱料,现烤现酟,这味道鲜得,尝得此海鲜,快活似神仙啊,哈哈哈…… 朕的孙子孙女们个个人中龙凤还孝心可嘉,就算朕的那个二小子坑了老子五百万两银子,朕也心里舒坦。朕是那差钱的银吗?来,把酒满上,咱哥儿几个,满饮此盏!” 裴寂、高士廉、萧瑀、唐检等人黢黑着脸齐齐暗自撇嘴,沏,太上皇这个老贼匪,你那是输掉五百万么,你特么分明是伙同你家二小子坑掉了我们这群铁忠老兄弟们的小金库啊……我家夫人辣么财迷辣么抠嗖,我存个小金库我容易么我,你特么太心黑了,你特么还大炫特炫你家孙子孙女们的孝敬,你咋还没上天! 武德老臣们纷纷在心里花式骂李渊,李渊仿佛毫不在意地继续炫晒儿孙们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孝顺,这得意狂拽的架势,不叨叨个几个时辰看来是不会散席放人的。 武德老臣们互相交换着憋火冒烟的眼神,手痒得很想招呼李渊几个黑麻袋,但最终都默契地按下火气,细细品鉴起太上皇的孙子孙女们带回来的奇石奇物来,嗯,果然是好物,世界那么大,读万卷书果然不及行万里路啊!吾该趁着尚能酒十斤肉五斤富有余力之年,乘东风游万里,逛天下奇地,食各国美味,观世界奇事……就知道太上皇叨叨这么多心里头盘算的估摸着跟吾也差不多罢,哼,李老贼匪,吾已经看透你的心肝脾肺肾了,绝不上道。 太上皇李渊嗓子快冒烟了,匆匆灌了一大口葡萄酿,现在得保持清醒不能再灌“含笑半步癫”,眯眼挨个把老哥几个瞅了一圈,心里暗搓搓地嘀咕:怎么还没被朕惊才绝艳的口才忽悠瘸呢?朕的大孙子李承乾还等着朕去寻他回来呢!难道哥几个都自甘承认年迈老弱不堪远行了?这不行,必须把他们忽悠瘸。 …… 半月后,枫叶国,李承乾。 李承乾嚼着草根饮着狼肉汤,瞥了一眼屋角的猛鹰图德,这姑娘太埋汰了,满头小辫子,满脸五颜六色,还,还抱着那头黑豹子悠闲地捋毛,还贼光烁烁地盯着劳资,怎一个女蛮子彪悍了得。叹,都怪我玉树临风魅力爆棚,都这样了,都虎落平阳了,都明珠蒙尘了,还能不经意间迷妹无数,真烦恼啊~~~~~~ 老天爷:哪里的迷妹无数,你眼前就一个莽妹子,你还真是无可救药的自恋脑啊~~~~~~ 李承乾饮完最后一口狼肉汤,嫌弃地抬眼看着猛鹰图德不耐烦地说道:“嗨,说你呢,咱们没吃的了,你再出去猎两只兔子回来。” 猛鹰图德懒懒地捋着毛,眼皮都不抬一下,慵懒地说道:“你的腿伤好了没有?没残废就起来跟我一道狩猎和捡柴火吧。现在风雪更急了,柴不好捡,动物也不好寻了。” 李承乾掐了掐手指算了算,嗯,在中土大唐大概该过正元节了,白胖胖的饺子,甜腻腻的元宵,油滋滋的肥鸡,火辣辣的含笑半步癫,还是别想了,越想越饿,越想越馋,越想越念着家乡的好,想当初这前三样还都是自己最腻烦的三大肴啊。就自己现在所剩的武器也就是一柄剑一张弓,猛鹰图德那里也只有一把刀一张弓和数支箭了,在这样的大风雪天气怎么才能活下去还真是烤脑花啊。 李承乾擦了擦嘴角疑似的晶莹液体,一本正经地建议道:“小鹰,我是为救你受的伤,照顾恩公这不是天经地义嘛。我仔细想过了,也爬上这棵巨树的树顶看过,这枫树森林里食物储藏最丰富的族群正是之前围捕咱俩的印弟安人部落。要不,你趁着这还没洗掉的绝色美颜再去出溜一趟印弟安部落?” 猛鹰图德懒懒地挥挥手,说道:“不去。你的腿伤已经被我治好了,我可不欠你什么了。咱俩现在是难兄难弟,有险一起闯,有福一起享。我这白树汁还剩余不少,要不,我给你也画个盛世美颜?” 发现了,这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绝逼是跟着李青雀学坏了,大唐官话张口就来,不看模样光听声儿还以为是大唐长安正宗土着,忽悠不动了,咋办? 李承乾长闭三息眼睛,嫌弃地沏声道:“沏,不用这么麻烦,我再落迫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涂抹这些乱七八糟的树汁泥汁儿太掉身份。你刀法不行,你只能化妆潜行,但我是可以正面硬杠的剑道高手,只可惜手下没有喽啰,否则这天气正是打劫抢财的好天气啊。” 猛鹰图德一听这话,颇为不满,翻了颗白眼,心下暗道,还打劫抢财好天气,这雪积得两尺厚,一步一脚印,都不用猎犬追踪就能直捣老巢。 李承乾灵光一闪,激动地说道:“对啊,我们必须要发展几个喽啰啊,我太聪明了。小鹰过来,山人已有妙计!” 猛鹰图德怀疑地看向李承乾,疑惑地说道:“你想说就说,这么小的树屋,你那撇鸭嗓子还能传音到别处去?” 李承乾此时此刻很想原地飞升,真的,第一千零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脑袋那么铁地去救这个黄毛女蛮子的?算了,算了,淡定,淡定,皇室的多年教养要以德服人,如果不能以德服人再以刀服人。猛鹰图德是可以给李泰那小子添堵的最佳人选,要珍惜人材,淡定,淡定。 第六章 回归(六) 李承乾还是习惯地撬开枯藤编成的窗户,四边里瞅了瞅,才低声说道:“森林顺河而下的南边还有几个小部落,你还记得不?” 猛鹰图德皱了皱眉头,想起那几处连毛皮衣裙都很少的赤贫小村落,“怎样?”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咱们去收编他们,如何?” 猛鹰图德,倏地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盯着李承乾,良久迟疑地问道:“收编?说得轻松,他们少说也有百来口人,咱俩收编得了么?你不会是打着收编的借口,想把我卖给那个小部落当压寨夫人罢?” 李承乾黑了黑脸,不悦地说道:“我要真这么不着调,我之前还犯得着那么拼出命去救你么?你看,你就是跟李青雀学得满肚子阴谋论,凡事都要看阳光一点,尤其是面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时候。其实收编他们不难,他们虽有百来口人,但长得瘦弱,而且看模样缺食少药缺衣少穿的。要是,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一个衣着华贵气质非凡貌似谪仙的男子,他们会怎么样?你仔细用你那芝麻大的小脑瓜仁想想。” 猛鹰图德鄙视了一眼李承乾,冷冷地说道:“就这,还用想的?肯定是先打劫你呗。谁让你是,一,个,人!你要是一群彪形大汉武装拱卫中的尊贵公子,他们才有可能会匍匐在地,跪拜于你。这莽荒之地,不论魅力论武力。还尊贵公子,还谪仙,沏,省省吧。” 李承乾嘿嘿笑道:“要是他们谁都打不过我呢?” 猛鹰图德,摊了摊手,颇感好笑地说道:“你不会脑残地以为那群野人跟你讲武德吧?看见你一个人出现,肯定是围殴混搭暴抢啊!你还能以一敌百?” 李承乾扯了扯嘴角,冷硬地说道:“在特定的环境里,我还真能以一敌百。你放莽达吼去吸引那些印弟安人过来,把他们引入到我们的陷阱圈里,到那时,我才惊鸿出鞘,一剑定乾坤。干掉他们最强战力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会乖乖臣服的。怎么样?这计策够帅吧?” 猛鹰图德一边捋着莽达吼的厚毛,一边冷静地思考着,半晌才说道:“引他们进陷阱圈不难,我还可以多削百十支尖木安装在陷阱里,在东南西三个方向安装撞木,独留北面给他们准备套脚索。你的剑术如果还能凑合,咱们拿下这百十号人的小部落不难。只是拿下他们之后,咱们不但要管他们吃喝,还要防他们寻仇反抗,感觉还是挺吃力不讨好似的。最麻烦的是,咱们还不通他们的语言。” 李承乾听到这话颇有几分不耐烦起来,“什么语言都没有‘民以食为天’这条至理名言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大。这寒冬腊月的,我不相信这个小部落的首领不想让自己部族吃顿饱饭。这里的印弟安人信奉强者,我们只有跟他们打过并且战败他们,才能交好于他们。而食物就是取得他们信任的另一个重要条件。你还颇懂草药,这就是赢得他们尊重的最重要最关键的一个条件了,我看好你!” 食物?草药?呵呵,这漫天风雪的,我们连根草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去喂饱那么多的印弟安人?跟他们鼓吹理想,画饼充饥吗?猛鹰图德想到这里,脑门青筋直蹦,没压住怒火,捋个毛却不小心揪下了一缕莽达吼的厚背毛。莽达吼本来在闭目养神,吃疼之后,站了起来移步到了李承乾这边。 李承乾搂过莽达吼亲呢地安抚地揉了揉这头大黑豹的大脑袋,瞥了眼气鼓如河豚的猛鹰图德,继续慢条丝理地说道:“瞅你这表情,你肯定是在暗搓搓骂我‘心比天高不自量力狂妄自大蠢笨如猪’罢?呵呵,我们唐人最大的本事可不是吹牛,我们大唐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学以致用绝处逢生。你知道枫树森林意味着什么吗?枫树森林意味着整个森林都是面包。有这么多的面包还会饿肚子?所以说知识储备决定上层建筑。枫树叶枫树枝烘干后碾成粉沫制成面包虽然不好吃,但也绝不会饿着肚子。黄毛丫头,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跟我来,现在暴风雪已经停了,我们快去找一块适合做伏击的陷阱地。” 李承乾拽起莽达吼的脖圈招呼着猛鹰图德,先用滑轮装置把莽达吼用藤框放了下去打前哨,他俩再踩着绳梯下了小木屋。在用枯树叶掩藏藤框和绳梯时,李承乾忍不住小得意了一把自己这个手工达人的小智慧。这大半个月,猛鹰图德负责狩猎和煮饭,自己虽然是个光荣的伤员但还是主动揽活,又是编藤框,又是编藤墙,又是搭木屋的。还好这棵千年大树够巨大够中空,自己一行的两人一豹才能够好好活下来,真是多亏了这棵树祖宗。 李承乾一行走出树洞,迎面就是冻浸沏骨的寒意,两人都冻红了脸,呼吸之处都是喷着一团团白蒙蒙的雾气。猛鹰图德跺着脚跑回了树洞,李承乾返回树洞一看,只见猛鹰图德正从木柴堆里挑选木头。李承乾不解地问道:“你找木头作甚?” 猛鹰图德眨了眨水汪汪的蓝眼睛,得意一笑说道:“你刚还自称知识渊博呢,你猜猜看我找这样又宽又扁的木头作甚?”说完,举刀冲着木头削制起来。 李承乾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觉的挑出一丛细木枝堆成一堆,燃起了篝火取暖。 李承乾脱了围脖和手套烤了一会儿火,觉得肚子还是有些饿,就刨出绳梯,爬回木屋取下来小铁锅,就着树洞外厚厚的积雪团了几团捧进小铁锅烧起水来。眼见着锅里的几团雪融化了,烧沸了,李承乾几经犹豫还是从背包里取了两包方便面,这方便面还是李长乐开的食品加工厂制作的,本来很嫌弃的速食面现在竟然还要节省着吃了,也不知道那群小没良心的丫头们平安回到大唐没有。 第七章 回归(七) 在李承乾还在寻思着兄弟姐妹们是否平安回到大唐的时候,武二妹带领着凤翅军在这块陌生的大陆搜寻了快一个月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变得更加的狂躁,眼睛布满血丝,情绪低迷濒临崩溃。 今天收到飞鹰传书,卫国公李靖赶来援助了。跟随卫国公一同前来的,还有李泰,李恪,李誉,程阿牛,尉迟,魏叔璘,李长乐,岳喜画、武小顺,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等人。 收到这个消息,武二妹终于心里缓了口气,捱不住疲惫,仰头晕了过去。 凤翅军首领李卫谨搀扶着武二妹送回了船舱,她掰开武二妹紧握的拳头取出手心里的布条,皱着秀眉细看消息后,也不自觉的轻吁了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来,武二妹一天比一天憔悴,进食也一天比一天的少,要是再找不到常山郡王,真担心武二妹会香消玉殒在这陌生大陆。 卫国公携同魏王,吴王与长乐公主前来援助搜救常山郡王,再有两天就能赶到当初分离时的那处蘑菇形状的大山下。现在起航飞过去,还能及时接应到他们。 想到这里,李卫谨快步走进驾驶舱,指挥着一众凤翅军收拾东西,系好安全带,赶快出发。 …… 蘑菇山下,李承乾终于习惯了猛鹰图德临时削制出来的滑雪板,手杵木杖,左一点,右一杵,如飞般灵活地掠过莽莽丛林。 李承乾不知道他此番打算去收编的几个赤贫部落正处在当初跟大唐飞艇队走失散的蘑菇山附近。 蘑菇山高耸入云,大唐飞艇是因为视角更高能看到全貌,才把此处大山命名为蘑菇山。但是蘑菇山下的人却是无法得知这座大山形同蘑菇可以作为地标的。 李承乾和猛鹰图德已经挖好了陷阱坑,此时正是打算前去扰敌诱敌然后再歼敌于陷阱坑。他与猛鹰图德分工合作,猛鹰图德在陷阱圈内埋伏候敌,他领着黑豹莽达吼前去诱敌。 黑豹莽达吼冲到那个赤贫部落的村子边,招摇地跑了一圈,没人睬它,又跑了两圈,还是没人睬它,最后毛着胆子跑进了村子里,立刻涌出一群手拿弓箭或手持木棍的印弟安人,莽达吼吓得转头就逃。但是那些印弟安人还是没有追过来。 这不是连毛皮衣服草籽食物都很希缺的赤贫部落吗,看到四条腿两百来斤的肉来了都不饿的么?为嘛不出来追一追呢?难道是自己误判了?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 莽达吼很委屈地跑回到李承乾身边,黑乎乎的大猫脸来回蹭着李承乾的衣袖,喉咙里咕噜咕噜地低声鸣吼,似乎在抗议李承乾对它下达的不靠谱诱敌败策。 李承乾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探个究竟。 李承乾还是派莽达吼作诱饵再次跑进了那个村子,他自己则悄悄摸进村子边上那个用厚厚的兽皮搭建而成的帐篷。刚一进帐篷,他就听到了咳嗽声,也闻到了一股又苦又臭又呛眼睛的药水味,他赶紧憋住一口气,又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刚呼吸到一口气冰寒的清新空气,尽吐浊气,瞬间清凉时,忽地感觉到一件冰飕飕的尖锐铁器抵在了背脊。 他暗自吐槽大意了,正打算跟这些土着来个星神的媚眼,以换取为数不多的翻牌机会时,一串凶神恶煞的叽里咕噜土着语灭掉了他的男神野望。太粗鲁了,这也太粗鲁了,虽然听不懂这些土着语,但是李承乾以他老爹的名义起誓,这一定是极其难听的嘲讽他的外国话。一个满头花草芬芳,满脸彩画艺术,身穿兽裙的少女走到了身前,冰冷的铁刃也移到了他的喉间。 这彩画脸谱的不对称有些破防眼睛的审美,李承乾猛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只短短数息时间,他又睁开了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还自我感觉把桃花眼调节到了最好看的弧度,然后用他拙劣的男性鸭嗓,嫩声嫩气地唱起了近几年比较流行的长安童谣:“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完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斩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去买酒,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满街走......”曲调活泼快乐,不知不觉地感染了身前的少女。如果说美术是沟通陌生世界的通行语,那么音乐就是碎防陌生世界的礼貌语,虽然来自陌生大陆的人们听不懂这歌词表达的意思,但这欢快的曲调却能清晰地表达出这个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丑男很有才华。 彩画脸少女觉得像这样有才华的青壮男子正是他们大豹部落需要的人才。现在族里病倒的人实在太多,连许多青壮也病倒了。巫医需要会唱歌的歌者来协助她施展医术,正好,豹神就给他们送来了这么个又瘦又丑的歌者。阿啦嗯,豹神保佑!少女冲着李承乾双手交叉行了个躬身礼。 正当李承乾明显感觉到少女对他充满好感,连铁刃都收起来时,少女快速地在他鼻间涂抹了刺鼻的药水,李承乾只觉得一阵猝不及防的头晕无力。 少女拍了拍手,从帐篷里走出来两个高大的壮妇,一左一右地把他双臂架了起来。少女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根小木棍和一个蛇皮包,用木棍粘着蛇皮包里面的不明颜料体,信手豪放地在他脸上作起画来。李承乾觉得他现在可以立刻死掉了,太特么伤自尊了。堂堂大唐第一美男子居然被化妆了~~~~~~ 终于,彩画脸少女停下了手中画笔,细细审察了一翻眼前的作品,嗯,眼前的歌者总算美丽了那么一点点。但愿巫医能够喜欢他,否则他就会被族里用来祭献豹神,现在族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猎物来祭献豹神呢。真心累啊,为了族人们能够早日恢复健康,未婚女子不能男子脸上作画的族规,她都无视了。只要族人们可以被治愈,就算嫁给这个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丑男,也不是不可以...... 第八章 回归 不知真相还被画了个大花脸的李承乾被彩画脸少女带到了大豹部落最里面的一个很大的帐篷里。 整个帐篷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道,所以一进这个帐篷,李承乾就连打好几个喷嚏,真是又呛鼻子,又令人作呕。李承乾赶紧用手帕给自己系了个简易版的口罩。 李承乾看着这些明显病弱无力的土着们,看着他们躺在枯草垫上,身上披着草编的垫子和兽皮,他们在有气无力地痛苦的呻吟,他们深陷在这个奇臭刺鼻的氛围里,都这样了,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啊! 李承乾觉得这个彩画脸少女可能是把自己当作能看病抓药的大夫了,他就有点些许疑惑,是不是所有长得帅的男人都有被世人天然看作万能救世主的特质。 不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要是这些土着们发现自己不会抓药看病,那就永远回不了大唐了。甚至连那个猛鹰图德也会嘲笑自己,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故事编成歌谣四处传唱,不敢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小妹长乐和武二妹她们听到自己的故事,会不会笑比哭多,那可真是个恶梦啊,不能想,不能想...... 李承乾正脸色苍白地天马行空地发散思维,彩画脸少女带来了一个年老的白头发老者。从老人身上挂满的彩色石头和野兽牙齿看来,应该在这个土着部落里很有身份。 早已有过金雕国坎坷经历的李承乾,慧眼看出老者身份在这个部落里不是男一号,就是男二号。反正这老者是掌权者就对了。 李承乾不带犹豫地从自己腰袋里拿出一块洁白的雕龙佩,很有礼貌地递给老者。 老者奇怪地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才接过玉佩,翻来覆去地反复查看玉佩,惊羡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来。这图案像蛇又不是蛇,这雕工浑然天成堪比完美。老者从这块玉佩上就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外族青年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大豹部落。老者把玉佩递还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把玉佩揣回兜里,又掏出笔和本子,用简易画描述他和同伴被困这里的囧境。 老者似乎看懂了李承乾的简易画,也满怀新奇地用这支笔在本子上画了一幅线条流畅的简易画。李承乾一眼就看明白了老者现在在寻找治愈族人们的方法,或草药,或兽骨,或祭献。老者非常需要他这个贵客的帮助。老者觉得他就是他们的守护神豹神带来的使者。 被无端端冠名豹神使者的李承乾...... 老者非常热情地拉着李承乾的手从这个满是病患的帐篷里出来,拐了个弯,又走了几百步,来到了一个全是大型猛兽皮搭建的豪奢帐篷。这里随便一块用来搭作围帐的大块兽皮放在长安城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宝。 感觉局面越来越复杂的李承乾,深思了起来,到底要不要亮出自己的底牌——猛鹰图德这个傻丫头,猛鹰图德可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外援。莽达吼显然被误会成这个土着部落的神灵了,这个局,该怎么解? 李承乾拿出自己的口哨,吹响了他们的暗语:德德,我现在就在之前我们打算收编的小部落里,你不要过来,这里的病患很多,不知道会不会传染。把莽达吼派过来,我需要它的协助。 口哨吹响第一遍.....猛鹰图德没有回复,第二遍.....猛鹰图德没有回复,第三遍...... 正在低空飞行的格物院飞艇上,本是昏睡中的武二妹忽然睁开了眼睛,“承乾!” 凤翅军队长李卫谨连忙轻轻扶起武二妹,正打算递给她水杯时,武二妹推开水杯,急步走到窗前,抓住窗前悬挂的收音喇叭闭目凝听,在呼啸的风声中真切地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口哨声。武二妹抓紧了收音喇叭,抓得指节发白,激动地颤声说道:“是承乾,一定是承乾,快降落。我们不去蘑菇山山顶跟卫国公他们汇合了,我们去蘑菇山下面的枫树林去寻找。” 李卫谨看着武二妹颤抖的嘴唇,坚定的神情,犹疑了片刻,也抓起收音喇叭侧耳倾听了半晌,什么也没有听到,尽管内心觉得跟卫国公他们汇合后再一起寻找常山郡王更合适,但是看着武二妹憔悴的眼眶,终究还是下达了降落的指令。 猛鹰图德本就躲藏在李承乾指定的位置,等着李承乾或者莽达吼带着那个小部落的人过来进埋伏圈,忽然就听到了李承乾的口哨声。以她绝顶聪明的智慧,她是听懂了李承乾被困小部落的险境,需要她带着莽达吼去救他。 于是忽,孤胆女汉子猛鹰图德作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 李承乾反复吹着自己的暗语,终于等到了远方传来的口哨暗语:我来也...... 李承乾...... 李承乾转过头来,表情复杂地看着大豹部落的老者,拿起铅笔又给老者画了一幅简笔画,意思是自己有个朋友等会儿会过来。 老者这次没有再画简笔画,而是直接把笔和画本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冲着李承乾端起了面前的果子酒,示意他喝点酒,压压惊。 旁边的彩画脸少女心有不甘地扯了扯老者的兽皮衣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老者听得连连摇头,最后还把少女推出了帐篷。 老者回到帐篷,看到李承乾还是没有喝掉眼前的果子酒,就哂然一笑,拍了拍手,一队衣着粗制葛布的花脸少女端着一盘盘的肉食走进了帐篷。 李承乾还是没有吃眼前的食物,他半眯着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东摇西晃,表示自己头晕,又指了指鼻子和脸上的涂鸦。 老者哈哈大笑,亲自端起果子酒坐到李承乾的身边,把果子酒递到了李承乾的唇边,示意他喝酒。 李承乾嗅了嗅鼻翼边的果子酒,果然感觉头晕的症状减轻了许多,难道这果子酒是那麻药的解药。想到这里,李承乾把心一横,大着胆子泯了一口,那头重脚轻的病状果然消失了。 第九章 回归 李承乾从眼前这杯普通的果子酒里感受到了老者温和的善意,他豪迈地仰头喝下了果子酒,双手一展,左右开工地大块朵颐起面前的美食,真特么饿啊,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顿热呼食了。猛鹰图德那小丫头片子,煮盅狼肉汤还要掺三团雪水,那狼肉还是本王钓的,真不知道这扣搜的节省劲儿是跟哪个缺德玩意儿学的。 不知不觉中,李承乾吃了很多肉也喝了很多酒。老者陪坐在旁边,一开始脸上带着豪爽大方的笑意,随着李承乾越吃越多,越喝越多,老者的笑脸也终于垮了下来。 今年枫树森林这边冰天雪地的,积雪厚过往年,大豹部落的族人们也三灾两病的,现在就是酋长家也不富裕啊,这远方来的贵客,这吃相可真像是奔着他家粮仓清盘来的......好不容易,老者等到了李承乾酒足肉饱还打了个饱嗝,才赶紧招呼小姑娘们把桌子的食物撤了下去。 老者拿出一根长长木雕细管,在管口的一端塞了许多的枯草叶子,然后点燃了枯叶,他在木管的另一头深吸一口烟雾,吧唧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老者吐完烟圈,把烟管递给李承乾,示意他也吸一口这木管里的蓝色烟雾。 李承乾好奇地接过木管,左看看,右看看,把燃烟的红色烟头放在鼻端嗅了嗅,又看了看老者吧唧过的暗黄烟嘴,迟迟下不了这口。作为大唐皇室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样的异国礼仪其实是跟着老太傅学习了解过的。这是番国国主在邀请他品尝奇风异俗的吸烟礼仪。如果不吸这口蓝色烟雾,估计就是对这位老者礼仪的蔑视。李承乾硬着头皮,嘴唇轻触暗黄烟嘴深吸了一口烟雾,正想模仿着老者吐个烟圈出来,却被这火辣辣的烟雾呛进了肺管子,一阵猛烈的咳嗽,直咳得脸红如猪血才缓了过来。 老者一把夺过烟管,又惬意地吐了个烟圈儿,指着李承乾的咳嗽样哈哈大笑起来。老者没有再把烟管递给李承乾,而是掏出李承乾的小本子和碳笔在上面作起画来。 李承乾伸长脖子看着老者作画,老者的画风简朴易懂,看得出这老者是经常使用别的笔和材料画了许多画的,因为他的画作一眼就能看懂表达的什么意思,是表达型画风,在这个没有文字的部落世界里,表达型画风应该是很通行的。 李承乾看明白了老者需要他帮助治疗他们部落里的病人,而治疗方法竟然是唱歌。 如果唱歌真能治愈这个部落里的病人们,李承乾毫不介意给这里热情的主人们来个百十场的个人专场演唱会。但是李承乾之前被那个彩画脸少女带到药篷子里看过,他们的病人们应该是跟营养不良和气候太冷有关。再加上药篷子里熬煮的刺鼻草药,讲真话,也许病人们不使用那什么刺鼻的草药,兴许病情不会这么严重。 李承乾正狡尽脑汁想把自己的想法通过碳笔画下来给老者看时,忽然听到了莽达吼的连续不断的吼叫声。 部落里顿时乱糟糟地尖叫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尖叫乱跑。奇怪的是,之前莽达吼进村来的时候,这里还静悄悄无人搭理它呢,怎么这个时候又乱嚷嚷了起来。李承乾担心莽达吼被这些印弟安人伤害了,赶紧扔下笔,提着剑,快步走出了帐篷。 老者也跟了出来。 李承乾拿出口哨长吹一串悦耳的哨声,莽达吼的吼叫声忽地不那么激烈和凶狠了。而不远处竟然也传来了急切的哨声,好像是在呼救,糟糕,猛鹰图德遇险了。 李承乾来不及给这个身份特殊的老者解释,直接从兜里掏出雕龙佩放在老者手里,又着急地用手指了指哨声传来的远方。 老者拍了拍手,有个壮年小伙递给了老者一个巨大的兽骨喇叭,老者鼓着腮帮子吹响了兽骨喇叭。部落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很快听到几十声似狼似狗的叫声,十来个青壮驱赶着一群长毛巨型犬拉着雪撬冲了过来。 老者跳上其中一个雪撬,示意李承乾跳上另一个雪撬,然后赶雪撬的青壮把鞭子一扬,空中“啪”一声巨响,巨型犬们拖着雪撬,飞快地冲了出去。 李承乾紧攥着雪撬上的护栏,冷静地吹响了口哨。莽达吼听见了哨音,忽地从部落村口处掉转头向村外飞奔而去,而这些训练有素的雪撬犬们则一路狂奔地追着莽达吼跑进了深山。 雪撬犬们刚进深山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李承乾听到远方的哨声越来越急促,这是猛鹰图德快撑不住了的求救声。李承乾内心停不住的吐槽这个猛鹰图德,喊她躲藏在山谷那边树林的陷阱圈里,她怎么爬到这边的雪山上来了。就这妥妥猪队友的精选种子队友,难怪她哥不惜重金把她撵到我们大唐来。她大哥可真腹黑呀。 这处雪山地势有点陡峭,雪撬犬们根本无法攀登上去。 李承乾等不了印弟安人们的犹疑和争执,他从口袋里取出抓钩往峭壁上一扔,用力拽了拽绳子,又助跑两步,然后身手矫健地攀登上了雪山。 李承乾刚攀登到半山腰就看到猛鹰图德背着个藤框悬挂在崖壁的仅一脚掌之地,而这崖壁上有处热气蒸腾的温泉,而这处温泉边上有一只巨大的估摸着七八百斤的熊罴正虎视耽耽地盯着猛鹰图德。 猛鹰图德被这山崖的风雪吹着面色发青,眉毛头发上覆满了霜雪,本已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的时候,忽然看到眼前一道黑影向着那头巨熊急掠而去,眨眼的功夫,那头巨熊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猛鹰图德觉得自己的脚快要被冻得失去知觉了,正在这时,黄昏迷蒙中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扔下一根绳套,套在她的腰上,那道黑影再回到山崖上,用力一拉,猛鹰图德被拉上了这处有温泉的山崖。 第十章 回归 猛鹰图德借着黄昏微亮的光线,看清了眼前这道黑影就是李承乾时,心里一松,直接晕了过去。 李承乾把猛鹰图德拖进了温泉旁边的那个巨大山洞里,山洞里那个味儿啊,就知道这处山洞以前就是这头熊罴的老巢。李承乾又去温泉附近的树林里捡到了许多枯树枝,在山洞里燃起了篝火。 看着猛鹰图德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李承乾才轻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猛鹰图德从饥肠辘辘中醒来,看到李承乾手里正烤着几条腥膻的肉串,正疑惑这肉串哪来的,忽然就看到了那头死去的黑熊。 猛鹰图德还没有说话,这肚子就先咕咕叫起来,李承乾递给她肉串和热水,猛鹰图德顾不得形象,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李承乾拔弄了下火堆,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跑到这处山崖温泉这里来的,我不是让你待在我们设计好的陷阱圈里的吗?” 猛鹰图德一边囫囵着肉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吹口哨说你堕落了,生病了。我这不得要寻些草药来拯救你吗?我是好不容易跟踪这头熊罴来到这处温泉的,也只有这温泉附近才有草药可用啊!” 李承乾一阵急咳,顺了顺心气儿,才缓缓说道:“我就不追究你装没文化,故意乱用词汇损我形象。我只想问你,你既然是来采药的,怎么就招惹到这头黑熊的?要不是我救援及时,此刻你已是这黑熊的腹中美餐了。” 猛鹰图德委屈地撇了撇嘴角,泪眼汪汪地说道:“你这个大伯子都被那些土着抓了,我要是不能把你全须全尾地救回去,李青雀他还能理我吗?我能不知这处山崖有危险么,可要救你,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他们急需的草药换人,难道这也有错?” 李承乾一阵语塞,好吧,小丫头对青雀一片痴情,为了救自己这个未来的大伯子,脑细胞能开发到这个状态,已经很为难她了。一句半句的损语,就不跟这个黄毛丫头计较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把小瓷瓶抛给猛鹰图德,淡淡地说道:“这是青雀在大唐时自制的山楂丸,你也知道他有贪吃的毛病,吃噎食的时候,他都会嚼两粒山楂丸。这瓶山楂丸你留着吧。” 猛鹰图德收好了小瓷瓶,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担忧地说道:“莽达吼怎么还没找过来?” 李承乾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说道:“我让莽达吼不上来的。天亮咱们就下山,我们先去帮助枫树林的那个小部落治病救人。你确定你采的这药是对症的草药?” 猛鹰图德翻了翻白眼,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可是连莽达吼的病都治好的神医,以后可不许再小瞧我了哦。” 李承乾看着猛鹰图德傲娇的小模样不由得想起了李长乐,忍不住用手刀削了削猛鹰图德的额前发,威胁说道:“医治人类跟医治野兽可不是一回事,用错草药会出人命的。这些印弟安人善良纯朴,你可不能乱用草药害了人家。” 猛鹰图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原来是不懂草药的,只是在格物飞艇上跟武二妹学习了一些常用的草药知识。我采的草药都是人吃的药,你就放心好了。你看,我采了满满一背筐的草药,下山后我们把草药交给他们部落里的巫医,他们的巫医会有办法的。” 李承乾又蹲在火堆旁,给火堆又添加了几根枯树枝,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觉得猛鹰图德跟着他的武二妹学的草药知识应该是靠谱的。 李承乾一夜无眠,看到火堆的火苗弱下去时,又给火堆添些枯枝,就这样在天光微亮时,远山传来莽达吼的呼吼声。猛鹰图德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几步跑到崖边,从衣领扯出了一个铜哨吹了起来,铜哨的声音几不可闻,但这时远山的莽达吼再吼叫了一声浑厚的短音之后,就再没有吼叫。 李承乾好奇地歪头看着猛鹰图德,抬了抬下巴,瞅了瞅铜哨问道:“这什么哨子,怎么没声儿那莽达吼还能听见?” 猛鹰图德收起脸上的笑意,收起铜哨,转身回到山洞收拾背筐和草药,“我也不明白这铜哨的声音为什么只有莽达吼能听见。当年我在神雕国黑水森林捡到病弱的莽达吼的时候,在它脖子上发现了这个铜哨。黑水森林就是你们铭善书院寻找‘黑水’提炼火油的那块森林。” 李承乾摸了摸后脑勺才想起来找到石漆的那片黑幽幽的沼泽森林,当时过去收集石漆还真是很危险的。当时不小心燃起了火,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地逃出来以后,还以为会发生森林火灾,无法对神雕国的国王进行交待。结果一场大雾之后,那片森林依然矗立在那里,起火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色的泡沫。看来这个世界之大,隐士之奇,无奇不有啊。 李承乾在山洞外悬崖边的一棵参天老树上,系紧了两根爬绳,然后扯下猛鹰图德背上的背筐,把背筐系紧在自己的背脊上,手拉着爬绳,开始一步一步向山崖下掠去。 猛鹰图德在衣摆上狠狠地擦了擦手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拿出昨天攀岩的勇气,把绳子在自己腰上绕了一圈,把凿子插在腰带上,手拉紧了爬绳,开始一步一步向山崖下爬去。 李承乾刚下到山崖底,就看到昨天跟来的那老者和他的随从们。老者惊讶地看着他背上背筐里的草药,笑逐颜开的展中双手,给了李承乾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李承乾从老者的画本上看懂(现在这个碳条笔和画本已经被老者当作礼物划归为己有),老者他们是知道这处山崖、温泉和黑熊的,他们为豹神使者不顾安危帮着采药感到感激。 李承乾刚爬下山崖,也没有兴致作画,只是从背筐里取出一个黑熊的脑袋递给老者,比划动作,让老者赶快派人上去把黑熊的几百斤肉都搬运下来。 老者双手颤抖地接过黑熊头,然后仰天大笑,又抱头痛哭,最后把黑熊头递给身边的随从,然后冲着李承乾跪下磕起了头。 第十一章 回归 李承乾连忙扶起老者,把他搂进胸膛,让他尽情大哭。旁边一个酷似老者的青年也冲着李承乾磕起头来,李承乾想要阻止,却被老者紧紧拉住,不让他阻止青年磕头。 半晌之后,李承乾终于从老者的画作里看懂,这青年是老者的儿子,老者的妻子大概在很多年前来这处山崖采药被这头黑熊杀害了。自那以后,他们族人生病就再没来这处山崖采药。 这次李承乾为救猛鹰图德这个小丫头,竟无意中处掉了当地一害。纯朴的印第安人此时此刻已经把李承乾当作天神一般的人物来看了。 他们一堆人在这里磨叽了半天,猛鹰图德也顺利地爬下了山崖。 大豹部落的印第安人们热情地簇拥着李承乾和猛鹰图德乘着雪橇,拉着黑熊肉,急驰飞奔地回到了他们的部落里。 一进到处都兽皮树枝搭建的帐篷村,酋长也就是这帐篷村天字一号房的业主老爷,也热情地拥抱了李承乾。现在李承乾才连猜带蒙地估摸出“老者”是酋长的父亲欧德,也是这里的巫医。而这个满脸红光、身材高大、肌肉壮硕的酋长,应该就是巫医的大儿子契虎。 那个满脸彩画不对称少女应该就是巫医的小女儿维契,因为看这少女对老者又是撒娇又是发脾气又被宠溺的小模样,妥妥的家养小棉袄。在山崖下给他磕头的青年应该是巫医的小儿子哈特。 酋长契虎邀请李承乾去他的帐篷吃酒肉,李承乾拒绝了,而是用画作告诉老者欧德,那山崖上的温泉可以治病,让他们赶快带着部落里的病人们去温泉治疗。 须臾片刻,大豹部落的人们接到巫医的指令,闹闹纷纷地冲进药气弥漫的大帐篷,然后抬着病人或背着病人,向着山崖温泉蜂涌而去。 李承乾还看见有几人抬着一口大大的熬着刺鼻草药的石锅也向山崖方向走去。 李承乾指着石锅问老者欧德这是什么,老者欧德用手比划表达出的意思就是这石锅里的东西就是病人吃的草药。李承乾皱着眉头连连摇头,示意这玩意儿不能吃,治不了病。 老者欧德看了看李承乾,似乎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派人追上那几个抬石锅的青年,让他们又抬了回来。老者欧德从石锅里捞出几株草药给李承乾看,那虚心的表情让李承乾感到很惭愧,因为李承乾对草药这玩意儿懂个毛,他只是凭着本能觉得这锅草药太臭了,简直就是能要人命的臭。这锅草药要是放在大唐,能直接媲美老鼠药了,滴上几滴在老鼠洞里,一窝老鼠瞬息嗝屁。 因为语言不通,只能笔墨伺候,所以李承乾在小本上画出这草药不能吃的意思。还推荐猛鹰图德给老者欧德指点如何使用草药。 猛鹰图德自信满满地取出自己的小画本,一脸认真地给老者欧德画起了草药图。不明真相的老者欧德还以为猛鹰图德也是一位巫医,好在猛鹰图德还是有自知之明更不敢草菅人命,她所画的草药都是她有把握的并且熟悉的常用药。 而此时此刻的武二妹在凤翅军首领李卫谨的努力劝说下,终于同意跟卫国公带来的援助飞艇汇合了。 卫国公此次带来的还有李泰,李恪,李誉,程阿牛,尉迟,魏叔璘,李长乐,岳喜画、武小顺,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等人。 众人看着憔悴苍白但眼睛亮得渗人的武二妹,心下了然,肯定是常山郡王李承乾还没有找到。否则以武二妹的聪敏慎重不会这么内耗自己。 卫国公李靖直接开门见山地宣读大唐陛下的旨意,旨意内容就是务必快速找到李承乾,尤其是大唐工部给飞艇补足了彩色烟火弹,只要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采用地毯式搜救,每晚寻处山顶燃放彩色烟火弹报告已方位置,大家伙儿都不会走散,而且,只要李承乾还活着,就有一定有机会看到大唐不一样的烟火。 武二妹在听到卫国公李靖带来的旨意和办法后,终于心里一松,晕倒在姐姐武小顺的怀里。 武小顺连忙给武二妹灌下半竹筒的清心静气汤,让二妹好好休息休息恢复精神力。 李长乐拿出自己制作的,用艾草香草和各种药草捣鼓出来草药包递给武小顺,让她转交武二妹,这草药包有静气宁神效用,正好合适武二妹。对于这个真实历史上应该是自己弟妹而如今很可能成为自己嫂子的武二妹,李长乐觉得那个不再是历史上足跛自卑的阴翳少年,而是如今英气勃发心胸豁达的李承乾,应该配得上这个仿若西腊神话里雅典娜般智勇双全的女人。 岳喜画正与武二妹的副手李卫谨交谈着,岳喜画从李卫谨的三言两语中提炼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武二妹在几天前经过一片被大雪覆盖的枫树森林时声称听到了李承乾的求救哨音。 岳喜画取出自己一路行来通过望远镜和计算自画的枫树国(加拿大)地图,在地图上标注了他们目前在蘑菇山的位置,然后询问李卫谨她们从哪个方向来的蘑菇山,时速多少,具体时间是几天前。得到大概的数据后,岳喜画推算了武二妹可能听到的哨音地点,在地图上画了个圈,然后就径直去找正在分配路线和调度人员的卫国公李靖。 众人听到了岳喜画的汇报和看到了她画的地图。 李泰和李恪哥俩毫不犹疑地提出,他们哥俩要去这个画圈的地方搜寻,卫国公李靖听后沉默半晌只好重新分配和部署人员。 本来汇合后只有四艘飞艇,正好可以按照陛下的旨意兵分四路搜寻,现在李泰和李恪哥俩要单独行动,陛下现在已经走丢了一个儿子,如果李泰和李恪哥俩也在他手里走丢,这个后果想都不敢想,李靖坚决不同意这对纨绔王爷单独行动。 稀奇的是,卫国公李靖发现他提出反对意见后,这哥俩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跳脚大骂,也没有急刺白脸地和他拒理力争,他忽然间想明白了,嘿嘿冷笑,遂后唤过自家儿郎李誉,当着李泰和李恪的面,重新布置搜寻任务。 兵分六路,一艘飞艇留在蘑菇山大本营,李泰李恪武二妹武小顺以及自家儿子李誉乘坐武二妹的飞艇直接前往岳喜画推测出的地点,自己和程阿牛,尉迟,魏叔璘,李长乐,岳喜画、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等人仍是兵分四路,格物书院的女子们乘坐一艘飞艇向南边搜寻,程阿牛,尉迟,魏叔璘乘坐最后一艘飞艇向东边搜寻,自己和带来的数百名将士们兵分两路,分别向北边和西边搜寻。每晚六路兵马都必须在各自路线的山顶处发彩色烟火弹通迅号,沿途必须留下大唐特有的路标。 第十二章 回归 就在大唐众人火急火燎地搜寻李承乾时,李承乾似乎也心有所感地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能有一两日没有下雪已经算是好天气了,这样的好天气多合适大唐飞艇的飞行啊! 猛鹰图德好不容易跟这个把豹子奉为神明的老巫医表述明白自己不是个会唱歌的巫医后,她就发现她帐篷里的食物少了一多半,只剩下两块干瘪瘪的肉干了,石盆里的柴火好像也凭空消失一大半。而莽达吼的帐篷里不但人满为患还非常温暖,更过份的是,那个老巫医的女儿还带领着几个满脸画花的年轻女子在给莽达吼唱歌跳舞和投食黑熊肉。 猛鹰图德有些看不过眼,扭头就去找李承乾商量画本和碳条不够用的事。 李承乾正在埋头研究酋长契虎给他的几块地图,这个狡猾的印弟安酋长显然是个很有想法的家伙,他听说李承乾仅一人一剑就削翻了冰雪崖上的那头恶熊。他认为这不是人的力量,应该是那头豹神赐给了这个瘦弱青年的力量。既然豹神带着两个使者来到了他们的部落,他们就应该好好利用好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们大豹部落因今年冬季雪灾连连,已经被大鹰部落逼得没有活路了。猎物越来越少,他们以前常去的北边森林已经被大鹰部落抢去,现在仅剩的栖息地只有这里的枫树森林,可枫树森林是他们的老窝,在这里过冬的动物不但不能杀害,甚至还要保护。他们的青壮去北方森林狩猎时,被大鹰部落埋伏,重伤了几人,现在还在疗伤。青壮人数太少,食物也越来越少。这时候豹神来到我部落,一定是天神的旨意,这两位豹神使者一定要好好款待,这次也一定要反攻大鹰部落,报这抢夺森林之仇。于是,这个头脑发热的契虎把部落里的地图翻出来给李承乾看,希望李承乾能带领豹神帮他们大豹部落收复失地。 李承乾研究了很久的地图,从地图上绿色颜料和红色颜料涂抹的痕迹上看,这副地图应该不是老人欧德的表达派画风。这地图应该属于印象派画风,既不能从颜色上分辨丘陵高原或森林,也不能从线条上理解哪是河流哪是高山。李承乾决定拿着这副地图去找已经喝醉的老巫医欧德,让他翻译一下,兴许就看懂了这份地图。 因为地图很重要,他需要找回他和猛鹰图德掉落来这里的初始地点,他深信大唐众人不会把他撂在这里,一定会来找寻他的。 李承乾刚从帐篷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冻得直跳脚的猛鹰图德。 猛鹰图德抬眼一看,李承乾,连忙把自己手画本快用完的事儿说了。猛鹰图德清楚的记得,青雀王子告诉过她,这画本是他们大唐铭善书院自己研制的,叫做造纸术。 李承乾是青雀的哥哥,应该也知道这神秘的造纸术吧? 果然,李承乾听到猛鹰图德提出的困难后,眉头一松,顺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金发,把她当自己妹子一般拍了拍小脑袋,大步离开。 就这样? 猛鹰图德在李承乾身后咋咋呼呼地边追边问:“大哥,我真没本子作画了,他们印弟安人太能哔哔了。我在画本上就画了几株草药,那个欧德巫医就把我整个画本画满了问题。我觉得,我要是一条条答清楚他的问题,我得画套词典,还是你们大唐出的那种又厚又沉的词画典。青雀说过,你们都学过造纸术,要是真的,就赶紧造几本画册吧!” 李承乾踩着积雪,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没有继续向欧德的帐篷走去,而是换了个方向,朝着采石场走去。 沏,现在是捣鼓造纸术这风雅事儿的时候吗?这大豹部落的印弟安兄弟们是缺几张纸重要,还是缺几顿饭重要?不过这傻丫头倒是提醒了我用类似造纸术的办法来解决大豹部落食物的问题,都是熬树浆但是用枫树熬出的浆是可以吃的。 李承乾从酋长契虎给地图开始,酋长契虎一直没少比划请他带领青壮去打仗。为什么大冬天的不猫冬取暖费那老劲儿去拼命?还不是部落里的地盘被别的部落给盘了,部落里开始缺衣少食了,重点是食物不够吃了会要人命的。 李承乾路过一处老枫树的成熟林,抽出腰间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把一棵有点朽木的枫树吹了下来。拖着枫树去了大豹部落凿石锅的地方。 李承乾取出画本,把自画的石臼递给这里的负责人哈特(老巫医欧德的小儿子),让哈特照着这个图样打造石臼。 哈特拿着这张画纸,觉得就是凿个厚厚石盘,在石盘中间凿个深深的洞,这工艺不难啊。哈特这里采石场的青壮们都是力气大的石匠,天刚黑的时候,哈特已经领着青壮位凿出了一套石臼给李承乾。 李承乾看着这粗糙的石臼,知道这是在没有铁器的辅助下,大豹部落的兄弟已经尽力做出的精品,反正能捣树汁就可以了。 李承乾从自己的剑囊里取出自己的钜剑,脚踩木头,三两下就把那截成熟森枫木锯成了一块一块的木料,然后举着哈特的石锤把木料捣成了木渣。又把木渣一勺一勺地舀进石臼,用哈特的石锤一下下地捣木渣,为避免木渣绽出来,又给石臼里添了少许的水。 哈特不知道李承乾到底要干啥,但是听父亲和兄长说过这个豹神使者应该会些医术,既然豹神使者要捣木渣,这么使力气的事情应该合该我哈特来干。哈特抢过石锤学着李承乾的动作,把石臼里的木渣捣得又细又软。 李承乾见哈特手底下的几个青壮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他们青壮们宝贵的力气。部落里的石器都不够用,酋长怎么还让这个外来人来采石场这么重要的地方消遣他们。 有两个青壮悄悄退出圈子,向着酋长的训练场跑去。 李承乾和哈特轮流捣着枫木渣,不一会儿,那棵成熟木被全部捣成了又细又软的木渣。这时两个青壮把酋长契虎请来了,猛鹰图德不知青雀的大哥捣木头干啥,怕他的行为惹怒酋长,她也连拉带拽地把老巫医欧德请来了。 李承乾一看,呵,该来的人都来了,正好,可以煮枫木粥开饭了!开~~~饭~~~了~~~! 第十三章 回归 夜晚来得很快,当印弟安大豹部落的族人们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泞的积雪回到村落里时,兽皮鞋上已经糊满了厚厚的泥巴。他们又累又饿,辛苦了一天却没有找到多少可吃的食物,眼看着化雪的天气快要到来,这样的天气,比下雪天更冷,森林里的路更难行,食物也更难寻。他们很担心他们会活不到即将到来的春天。 还好,部落里新来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带来了黑熊肉,一个带来了治冻伤的草药,大豹部落还能勉强撑两天嚼用。 饿得眼晕的猎手青壮们忽然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还闻到了一股苦甜苦甜的汤汁味儿。手里一沉,青壮们发现手里已经端着一个盛满浓稠浆汁的木碗。 是吃食吗?这闻着不怎么香的东西是能吃的吗?青壮们的疲惫之意一扫而空。 青壮们仔细瞅了瞅碗里软软的木头渣浆汁,又闻了闻,肚子这时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索性吸溜了一口浆汁,怎么有点像木头,应该就是木头,但是又苦又清甜的,好像还是可以吃的。青壮们再没有细品,两三口便吞没了一大碗的枫树木浆。连吃三碗枫树浆后,青壮们觉得飘乎的精气神儿开始回魂了,手里也开始有了热呼气儿。这是酋长找来的新食物?青壮们觉得不可思议,决定集体去找酋长问个明白。 酋长契虎正在帐篷里招待李承乾和猛鹰图德吃枫树浆和黑熊肉。酋长契虎觉得这豹神带来的两个使者太给力了,两天时间便帮他解决了困扰他们部落多年的恶熊和饥饿。不愧是豹神的使者,必须把他俩哄好了,最好能让这个男使者带领他们去夺回北部森林的狩猎权。 酋长契虎让自己的老父亲欧德用画本的方式清晰地表达出了他收复失地的渴望。李承乾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还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受伤了,没有能力帮助他们收复失地。 酋长契虎看到李承乾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时,内疚地哭了,觉得自己的部落太拉垮,不说让俩位豹神使者吃好喝好,还连累了豹神男使者受此重伤,真是罪该万死。酋长契虎赶紧找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神药(一截黑泥巴)递给李承乾,比划用这截黑呼呼的泥巴直接涂在伤口上,伤口能恢复得很快。 李承乾赶紧阻止酋长契虎给他伤口涂这不明物体的举动,表示自己有办法治伤口,见酋长契虎不信。李承乾从火堆里找了根相对干净的烧得红红的木头,对着自己伤得有点严重的手臂狠狠地烙了一下,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止血药末,小心地抖落在创面上,才让猛鹰图德给他包扎起来。 老者欧德很想看看那个精致的小药瓶,李承乾就大方地把药瓶递给了欧德。 欧德接过瓶子,拧开瓶盖,小心地嗅了嗅,然后满意地拧紧瓶盖,很不见外地把小药瓶揣进了自己的兽皮袋。与此同时,酋长契虎也很大方地把那截自己珍藏多年的黑泥巴十分热情地塞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把黑泥巴扔进了火堆,果然黑泥巴燃出了明亮的蓝色火焰。李承乾的这个举动让酋长契虎很伤感,毕竟这是他珍藏多年的神药啊,这豹神使者如果看不上也不该把神药就这么烧了呀,还给他不就行了嘛。 李承乾等燃烧黑泥巴的火苗熄了之后,把黑泥巴燃烧后的灰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还把其中一半的灰烬给了酋长契虎。蛇胆是清热解毒,但是这蛇胆都干了多少年了,黑糊糊的,就这印弟安兄弟还把它当个宝。蛇胆如果要制成外伤药,最好的方法不是涂抹,而是烤成干捣成灰后使用。 李承乾把酋长契虎视作神药的黑泥巴是蛇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巫医欧德。 老巫医欧德仔细一回想,还真是,当年他们部落的最强勇士莽森曾深入南部的丛林杀大蛇,结果他们十来个人去的,仅活着回来莽森一人。这颗黑泥巴一样的神药就是莽森带回来的,莽森回到部落后没病没灾地活到老病而死。所以族人们才把莽森带回来的这团不起眼的黑泥巴视作神药,因为他们多次看到莽林用这团黑泥巴涂抹伤口。 酋长契虎很有学习精神,觉得豹神使者难得降临人间,趁着两位豹神使者还没有离开,得赶紧多跟着豹神使者学习更多的实用的东西。同时酋长契虎又觉得豹神使者给予了他们如此多的良方,自己部落也不能亏待了豹神使者,否则自己部落再遇到灾难或者难解之迷时,豹神或许就不会再来了。 酋长契虎又把自己最珍贵的象征身份的羽毛从头上拔了下来,虔诚地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 这什么风俗啊,太傅没教过啊,算了,这也将将就就算是千里送鹅毛的那枚珍贵的礼物吧,礼轻,情义重! 李承乾慎重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把鹅毛,不是,酋长契虎送的大雁毛收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破空的呼啸声,还有爆炸声。大豹部落里瞬间人声鼎沸,还有人大声尖叫,更有杂乱的脚步声朝着酋长契虎的帐篷奔来。老欧德的女儿维契在大声吼叫着什么。 李承乾虽然听不懂这印弟安的语言,但他还是撑地站了起来,那是,那是烟花弹的声音,怎么可能? 李承乾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帐篷,抬头看天,正正好,看到了那朵大大的火红的烟花。 李承乾激动地掏出口哨拼命地吹响口哨,猛鹰图德扯着莽哒吼的耳朵也跟了过来。四周的印弟安人乱纷纷的,有的操着木棍举着弓箭唤过雪撬犬就要去看个究竟,有的冲着布满烟火的天空跪下叩拜。 酋长契虎和老巫医欧德也凑了过来,李承乾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连比带划地告诉这两个印弟安首领,他的朋友们来了。 第十四章 回归 风中的哨音断断续续,似乎传了出去,又似乎没传出去多远。 李承乾一边鼓着腮帮子猛吹口哨,一边让印弟安兄弟们带路,架着狗拉雪撬向着那天空大大的火红烟花追去。 猛鹰图德和莽哒吼紧跟在李承乾后面,眼见着天边的烟花快散去,他们一着急,撞坏了雪撬。 当他们扔掉坏掉的雪撬,重组雪撬载人的队形时,天空的烟花已无踪迹。 李承乾眉毛眼睫毛上都是雪渣,他知道在这暗黑的夜里带着印弟安兄弟们进森林是很危险的,但是大唐的搜救队来了,他要回家,他要见到大唐的亲人朋友们,他要见到心爱的武二妹。这森林里再危险也不过两三群财狼虎豹,他有钜剑在手,武艺在身,有何可惧? 果然,黑夜是大型猛兽狩猎的乐园,一群野狼把李承乾众人给围了。 猛鹰图德这几日除了给印弟安姐妹们传授医药知识,还给姑娘们露了两手她射箭的身手。印弟安姑娘们很馋猛鹰图德孔武有力潇洒射箭的俊俏手段,争先恐后地供献自己极其稀罕的大雁羽毛,还热情地帮着猛鹰图德筑造了好几百支羽箭。 现在印弟安兄弟们手持削尖的木棍临阵以待,而猛鹰图德在黑豹莽哒吼的配合下,箭无虚发地主动射向狼群密集的地方,转眼间射翻了十几头黑狼。 狼王生气了,吼叫着,呼唤着,下令其他黑狼攻击被包围的众人。 雪撬犬们被放了出来,它们与黑狼是天生的敌人,它们见主人朋友带来的大黑豹都在主动咬狼脖子,它们早就喧嚣着要冲上去干仗了。雪撬犬们跟随莽哒吼身边跟狼王的身边的大块头褐狼撕咬起来。 印弟安兄弟们熟练着聚拢一圈,以长棍削尖的部分戳戮狼群。 李承乾则是孤身冲进狼群,以极快的身法闪躲狼群的攻击,以极快的剑法收割着狼群的性命。 远处的狼王眼看着自己的狼崽子们越来越少,而那群人类却是毫发无损,越发的气极败坏。它仰天长啸,呼喊远处的狼群过来支援。 远处有狼叫声与它呼应,狼王心中大定,眼光冷漠地继续看着战场。 .......... 在群狼大战不远处的狼头山的山顶上,武二妹和武小顺正准备收拾东西换处地方燃放焰火时,李泰和李恪哥俩拿着收音器(一个巨大的喇叭)跑了过来,李泰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森林里不太平,好多狼群在彼此呼喊,似乎在狩猎。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换处地方放焰火吧。” 凤翅军队长李卫谨在吹着口哨嗺促众人赶快撤离。 武二妹驾驶着飞艇刚升上狼头山的上空,李泰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李长乐的飞艇缓缓靠了过来。李长乐的飞艇上有厚重的海螺音传了过来。 什么? 下降到森林里去看群狼大战?有那么闲吗?李承乾还没有找到呢? 李长乐的飞艇没等武二妹回复,就缓缓降到了狼头山的平顶坡上。 武二妹心急着想换个地方燃放焰火,不想降落。还是李泰哥俩坚持跟李长乐她们见个面,询问下情况,武二妹才同意降了下来。 刚走出飞艇,李长乐和岳喜画就一脸严肃地快步跑了过来。 武二妹皱眉说道:“这里正在狼群大战,附近的狼群越聚越多,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已经在这里燃放过焰火,没有承乾的消息,赶快换个地方找承乾吧。” 李长乐和岳喜画对视一眼,岳喜画咬唇狠心说道:“我们本来是被安排跑南边的,可行到半路,正打算寻处山顶燃放焰火。忽然听到附近的许多狼群在呼应着什么,然后这些狼群疯了般地往你们这里跑。我们就跟过来了。 看到天空消失烟花的痕迹,看到你们在这里,就有个大胆的猜测。李承乾和猛鹰图德就在这处森林里面。他们很有可能被狼群包围了。” 什么? 武二妹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集体都有,取出攀山索和武器火器,我们赶快下山去查看。” 众人打着手电筒,揣好暴雨梨花针,背上绑紧了武器,这黑夜入森林打怪杀兽一点儿也不轻松,这是野兽的主战场,对于不熟悉道路的人类而言,这暗夜下的森林就像是个巨大的兽口,他们虽有利器也前路叵测。 .............. 李承乾已经拼杀了快两个时辰了,踩在堆积如山的狼尸上,脸上胳膊上尽是鲜血,衣衫已经破坏如缕。 猛鹰图德的箭已经射完了,为了给她收回射出的箭,印弟安兄弟已经重伤好几人。雪撬犬已经壮烈牺牲一大半,而莽哒吼为了掩护和救助猛鹰图德也是遍体伤痕血迹斑斑。 而狼群的数量却是越聚越多,似乎越杀越多。 不但狼群来了,鬣狗群也来了..... 李承乾的口哨在厮杀时掉落了,他一边心急如焚地试图从微弱的火光中寻找口哨,一边挥舞着越来越重的胳膊厮杀着这群财狼虎豹。 印弟安兄弟点燃的火堆越来越小,狼群太多,已经无暇顾及捡拾木柴续燃火堆。 李承乾急了,眼看着火堆快要熄灭,顾不上围拢过来四周的狼,砍下一截很大的枯树枝,把怀里仅剩的一团松树脂挂了上去,凑火堆上一触,烘地一声,火势嘭燃而上。刚要跃近李承乾的四匹狼被这巨大的火把给烧着了皮毛,危机化解仅一瞬间,狼王跃了过来。 狼王不惧火焰,巨大的身躯撞向了没被点燃的树干上。 李承乾顺势把火把向着狼王戳了过去,狼王尖叫一声,四周的小狼让开了位置,四匹身材估摸着两三百斤的大狼堵了过来。猛鹰图德急了,挥舞着短刀冲了过来,四匹大狼默契地让她冲进了包围圈。 在包围圈外的印弟安兄弟们焦急地大声吼叫,挺着长矛一边抵挡狼群的攻击,一边试图冲击包围圈,却没有成功。而莽哒吼被几匹小狼紧紧纠缠,险象环生。 狼王又是一声尖叫,李承乾众人以为此命休矣,有破空声急掠而至,直真没入狼王的头颅。 第十五章 回归 李承乾不用细看,仅听声音就听出了这是大唐的破风箭,心里一松,手上挥剑胳膊一缓,一匹巨狼冲了上来咬住了他的胳膊。 李承乾右手松剑换到左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剑戳穿了巨狼的喉咙。 但此时另外三头巨狼,有两头狼去对付猛鹰图德,而狼王则直冲着李承乾的咽喉,流着恶臭的口涎,张嘴跳了起来,这几息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又是那么的紧迫,嗡~~~~~~~~一支长长的铁枪扎进了狼王的口中穿过后脑,嗡地钉在厚厚的积雪上。 李承乾手里还拽着钜剑,有点愣忡地看着眼前死掉的狼王,这柄熟悉的铁枪,这柄熟悉的铁枪是三弟李恪的......李承乾觉得脑子有点糨糊,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幻觉? “承乾......”武二妹的声音响在了耳畔。 这肯定是幻觉,李承乾眼睛一黑,仰倒下去。 .......... 天亮了,战斗了一夜的大唐勇士们和印弟安兄弟们,疲惫地互相搀扶着挪到树脚下席地而坐,暂作休息。 李长乐、岳喜画带着李卫谨等凤翅军清扫战场。 武二妹在给昏迷的李承乾清洗和包扎伤口。看着李承乾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样子,武二妹忍着眼泪轻轻地用棉球沾了玉冻春高度酒清洗这一条条血口子。 岳小顺在给李恪检查了手臂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后,继续给其他重伤的伤员检查和治疗。她带的药品齐全,金疮药、消炎药、清洁药、包扎用的绵布和缝伤口的羊肠线都带了。 李长乐一边割下狼的耳朵作统数,跟一边做着同样工作的岳喜画说道:“姐们儿,这加拿大黑森林里的狼群可真多啊。我手里都有百多只耳朵了,你呢?” 岳喜画嫌弃地提了提手中的几圈耳朵,撇嘴说道:“也有百多只耳朵了,这黑森林的狼群是不是都摞这儿了。怕不是有千多斤狼肉了吧?这狼肉腥膻,我可吃不下去。” 岳喜画走到最后四头巨狼和狼王这里时,正打算割耳朵,却见李长乐用一根长长的木根撬开一头巨狼的嘴巴,于是停下了手。 李长乐看着长长的狼牙觉得很锋利很恶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操起一块大石头砸下了一颗锋利的狼牙,用绵布沾酒擦拭狼牙上的污渍,低声说道:“听说狼牙避邪是很珍贵的,我把这颗狼牙送给父皇,他一定很欢喜的。” 这时李泰远远看到了,他顾不得跟猛鹰图德柔情蜜意叙述重逢,哎哎哎地跑了过来。 李泰赶紧阻拦李长乐砸牙齿,“长乐,长乐,听我说,别砸了。咱们把这几头巨狼做成标本带回去,给满朝文武观赏观赏,给土番各国开开眼,这异国的森林巨狼是啥模样的,岂不更好?” 岳喜画见李泰不让割这最后四匹巨狼和狼王的耳朵,把几串耳朵扔给李泰,抓把地上的冰雪洗洗手,又用玉冻春高度酒擦干净小手,才双手一拍,转身就走。 李长乐也把耳朵扔给了李泰,直接用玉冻春高度酒清洗手,说道:“四哥,你这么喜欢这几头巨狼,我就把它们都给你了,拿着啊!” 李泰嫌弃地拎着几串狼耳朵,急步跟上,一边跟一边说:“长乐,喜画,你们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得想个辄,让卫国公他们先回大唐去,咱们继续环球旅行,这不是还没有逛完一圈地球来着。那本《山海经》说这地球有七大洲四大洋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那本《山海经》什么时候能借给我啊?哎,你俩等等!” 李泰之前率领的文学馆刚完成《大唐地图志》,所以他对编撰《世界地图志》充满了野望。眼见着大伙儿都找回了大哥承乾,很可能就要即刻返航回大唐,他很着急这事儿。 岳喜画听出了李泰的言外之意,她也猛然想起,这个虚拟大唐位面的攻略,好像就是环游世界。如果没有环游世界,她和李长乐都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她停了下脚步,看向李长乐,“长乐,你四哥说得对,咱们都从大唐出来了,这环球旅行还没有走完呢。” 李长乐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说话管用的是卫国公李叔。大哥既已找回,按照父皇的旨意,咱们就得即刻返航回大唐。我们还是问一问大哥的意思,他说的话,李叔或许会考虑考虑。” 李承乾在迷蒙中闻到了米粥的香味儿,还有武二妹身上特有的香草味儿。二妹?李承乾猛地一睁眼睛,果然映入眼帘的正是朝思暮想的武二妹。 武二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竹筒的小米粥。 李承乾顾不上身上生生地扯着疼的伤口,他一把抱住武二妹,深吸两口青草的香味儿,幸福溢满胸膛,颤声说道:“二妹,我不是在做梦吧?” 武二妹无奈地看着撒了一地的小米粥,柔声说道:“承乾,是我。” 李承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武二妹,又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在给武小顺打下手的三弟李恪,看到了一蹦一跳追着李长乐和岳喜画的四弟李泰,还看到了处理狼耳朵的凤翅军女兵们,还看到爬在莽哒吼背上惬意休息的猛鹰图德,不远处的印弟安兄弟们正在酋长契虎的带领下对着满地的猎物剥皮削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酋长契虎带着大豹部落的所有青壮过来了,他们本是来援助李承乾他们杀狼的,没想到赶到地方,狼群都被杀没了。他们只能帮着豹神使者收拾这堆积如山的狼群尸体。 李承乾在喝下了三竹筒小米粥后,感觉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 酋长契虎在李承乾的热情邀请下也喝了三竹筒的小米粥,虽觉得美味,但细品这粥肯定不是此间事物,遂又觉得还不如枫木浆实在顶饿。契虎放下竹筒,用手指着剥离出来的千多斤狼肉,意思是询问豹神使者如何安排。 第十六章 回归 李承乾指着堆积如山的狼肉,搂过契虎的肩膀,拍着他的胸膛,比划着示意这些狼肉都是给他们印弟安大豹部落的。 酋长契虎激动得热泪盈眶,今年的雪灾终于可以安然渡过了,有这么多的狼肉,这么多的腐朽枫树(李承乾细心教过他们,只能吃成熟林里腐朽掉的枫树),这食物充足了,就算没有豹神使者帮他们抢地盘,他们也有信心休养生息抢回北部森林。 等春天到来,他们就把成熟林里腐朽掉的枫树全都做成枫树饼,在那里从新种植新的枫树苗,不用几年,那里又会长成一遍美丽的枫树林。 酋长契虎热情地挽留李承乾众人跟他们回大豹部落,他和巫医珍藏的枫糖浆还没有给豹神使者尝尝。李承乾等人实在执拗不过酋长契虎,也想顺便养伤几日,于是留下几人驾驶飞艇返回蘑菇山报告行踪,其余人等就乘坐狗拉雪撬去了大豹部落。 还差着十几里路才到大豹部落,李承乾众人就看到,部落里不论男女老少都满脸笑意地催赶着雪撬去往狼头山森林,那一骑绝尘的架式,根本来不及跟你打招呼,今晚吃肉,你说激动不激动? 刚到大豹部落的村落外,老巫医欧德已经身穿他最华贵的皮袄,领着部落里的老人们热情地端着果子酒和枫糖浆站在那里迎接凯旋的英雄们。 李承乾众人走进了酋长契虎的帐篷,帐篷的地上铺满了各种动物的毛皮。酋长的妹妹维契正带领着几个少女,用香香的花汁撒满帐篷里的各个地方。 岳喜画对印弟安少女脸上的涂画很感兴趣,她凑到维契身边,友好地递给维契一支湖州狼毫笔。在大唐这支狼毫笔可不便宜,因为只有湖州有狼可猎,物以稀为贵么,现在么,打了这么多狼,还会愁没有狼毫笔么? 维契善意地冲着岳喜画浅浅一笑,接过她手中扁长的木盒,打开一看,一支笔杆上刻有细小文字的狼毛笔。维契作画一直用的羽毛笔,虽然没见过这奇怪的笔,但不难分辨出,这是一支可以作画的笔,这笔尖处细软的毛正是狼尾上的毛,这笔的制作工艺真是生平仅见。 维契惊喜地喊了一声,然后又热情给了岳喜画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捧着心爱的礼物跑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又捧着一大卷兽皮回来了。她把自己兽皮画作一一翻给岳喜画和李长乐等人看。这兽皮画上线条均匀,图案是表达型画风,画作上大多是记录他们族人的生活狩猎场景。 岳喜画和李长乐被维契的画作给惊艳到了,印弟安人的绘画风格虽然是扁平画风,但画面丰富细腻饱满,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绝对算得上人类古画中的瑰宝之一。这副图是鱼狩图,这副图是猎狼图,这副图是晒鱼图,这副图是熏鱼图,这副图是采石图,这副图大概就是取浆图(枫树的树汁就是糖份很高的枫糖浆)。 岳喜画和李长乐不约而同地翻找自己的背包,岳喜画找出一件漂亮的长裙,李长乐找出一只金灿灿的手镯,但是维契拒绝了她俩的长裙和手镯,而是裂嘴一笑,把自己的画作推给了她们二人。 小姑娘没有不喜欢漂亮的衣裙的,如果不喜欢,一定不是心头好。 岳喜画再次把自己的背包里里外外翻找一遍,总算找出一盒自制的颜料送给维契。李长乐则是找出一个厚厚的画本送给维契。 维契再次惊喜地接过礼物,她早就看到过父亲手里的画本(她父亲老巫医欧德是从李承乾那里得到的画本),这次自己也终于有了一个画本,这是一本没被使用过的全新的画本。 岳喜画看着维契如获至宝般捧着长乐给她的画本,沉吟了一下,决定在这里停留的短短几天里,她一定要教会维契使用腐木沤泥打熬成浆的造纸术。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以后就再也不愁没地方作画了。 会不会扰乱这个时空的历史?沏,这是“随时开玩笑导演”的虚拟大唐,怎么可能? 这边几个小姑娘虽然语言不通,但相处甚欢。 另一边的李承乾李泰等人,正在大块朵颐枫糖浆和烟熏鱼,这可是酋长契虎一直舍不得拿出的压箱底的好东西。 武二妹浅尝了一口的枫糖浆,果然清香甘甜不腻人。见武二妹对这枫糖浆甚是喜欢,李承乾心中有了点小小的计较。 武小顺则是对印弟安部落里的治蛇毒的药草很感兴趣,原来老巫医欧德见她医术精湛,把自己珍藏的蛇药草送给了她。武小顺从老巫医画本上看懂了这蛇药的解毒效果很厉害,于是她想请老巫医带领她去采这种蛇药的药草。老巫医比划着解释,现在是大冬天,根本就找不到这味草药。 武小顺也不贪心,能得到一株形状完好的草药已经很好了,把草药的形状描画出来,以后有机会遇到,一定要多采几株。 傍晚的时候,大豹部落所有的族人都回来了,他们把堆积在狼头山森林的所有狼肉都搬运了回来。跟随他们回来的,还有大鹰部落的首领。 大鹰部落的猎人早就发现大豹部落倾巢而出,十分的不对劲。他们跟过去,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狼群尸体后,他们被震惊到了,赶紧回到北部森林向酋长汇报。 大鹰部落的酋长听到这事,直觉是不相信,亲自走了一趟后,也被震惊到了。这大豹部落前不久还被他们撵出了北部森林,他们哪来的实力可以灭杀这堆积如山的狼头山群狼? 大鹰部落的酋长派遣手下前去探听消息,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大豹部落崇拜的豹神带领了好多的豹神使者前来灭杀了狼群,现在豹神和使者们还在大豹部落里休息呢。 这还了得?我们大鹰部落也是有鹰神的大部落,邻居的神明来了,怎么也要走动走动,以示我们两个部落的和平! 第十七章 回归 大鹰部落的酋长不请自来了,大豹部落酋长契虎眼睛里开始飘火星子了,要不是老巫医欧德按住了他,他能一上勾拳把人给轰天上去。 李承乾咳嗽了两声,主动客窜起了解说员,给大唐众人普及两大部落的爱恨情仇。李泰啃了口烟熏鱼,用手指了指帐篷里那个目测2米多的大个子问道:“按你这么一解说,这满脑袋插羽毛的大个子就是他们隔壁部落的大王?还大王呢,这也捯饬得太寒酸了吧,还没有这大豹部落有钱呢,人家大豹部落的大王穿的是熊皮,地上铺的是狼皮。这崇拜老鹰的部落是怎么把大豹部落的地盘给抢了去的啊?” 李承乾也不好解释大豹部落酋长身上穿的熊皮大袄是他供献的,那多不给契虎兄弟面子,他讲了酋长契虎之前用地图和画本告诉他的两大部落的旧怨。 两大部落各有崇拜的信仰物,大豹部落不用说了,就是特别喜欢豹子,每年秋狩都会给豹子的领地送去猎物贡品。而大鹰部落崇拜的老鹰呢,就每年在豹子部落献上贡品时掠夺贡品。契虎他们那个气啊,就用猎物设陷阱抓了几次老鹰。就这样,两大部落干起了仗来。 大鹰部落常年住在北面沿海的地方,他们懂得捕冰里的鱼和海兽,他们喜欢吃生肉,他们捕的鱼获吃都吃不完,这狗拉雪撬也是他们发明的。 因为信仰的问题,两个部落打仗打得头破血流的,大鹰部落偶然从大豹部落掉落的物品里发现了海盐和熟食,大鹰部落的首领觉得这些食物是人间美味,为了这些美味的食物,大鹰部落当时是主动表示愿意和谈。 两个部落的首领终于坐到一起谈判后,才谈判不到一天,又打起了架来。原来大豹部落的首领提出的要求是把大鹰部落的老鹰赶走。因为大鹰部落保护的那只老鹰已经骚扰他们很久了,他们已经不胜其烦了。 两个部落的打打和和就这么不知道传续了多少代人。 现任的大豹部落首领契虎跟大鹰部落首领在幼年时就开始打架,现在两个都三十郎当的成年人了,一见面还是跟狗见猫似的,非得咬得一嘴毛才浑身得劲。 大鹰部落的酋长并不是空手来的大豹部落的,毕竟人家供奉的豹子神明是真的显灵了,而自家供奉的老鹰神明还在天空自由翱翔心在远方呢。大鹰部落的酋长再次暗搓搓地小啐一口,他不敢把自己并不信老鹰神明这件事情敞亮地说出来,他还需要统领族人呢。 大鹰部落把自家土特产烟熏鳟鱼和烟熏三文鱼提溜了两筐过来,反正家里多的是。大鹰部落的酋长热情地搂着大豹部落的老巫医说着什么话,老巫医先是连连摇头,大鹰部落又大声威胁,契虎和哈特(老巫医欧德的小儿子)脸色一变正要动手打人,老巫医把两儿子拦了下来,枯瘦的手拍了拍大鹰部落酋长的肩膀低声说了什么,大鹰部落酋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很生气,但是没有发作。 老巫医老神在在地等在一旁,再没说话,偶而眼底一瞥,瞅瞅这大个子想明白没有。 大鹰部落酋长站了起来,冲着他带来的族人招了招手,然后附耳说了几句话。大鹰部落的族人不可至信地看着他们的酋长,没有听吩咐走开,直到大鹰部落的酋长不耐烦地一脚踹了过去,他才连赶带爬地跑出了帐篷。 李恪捉狭地追问李承乾:“大哥,继续解说啊,这大豹部落的老头给这老鹰部落的大个王到底说了啥?为啥他的族人是这副表情?”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肯定是老欧德让人家退出北部森林,把本属于他们大豹部落的地盘还回来。之前契虎就一直在鼓动我帮他抢地盘。我觉得这大豹部落的领地意识也太顽固了。” 大鹰部落的酋长终于被同意觐见豹神和豹神使者,虽然付出了整个北部森林还给大豹部落的代价,谁让他们的神鹰不给力呢。 今天的雪灾如此严重,北部的冰厚得砸都砸不开,渔获越来越少。虽然部落里现阶段他们的渔获多得吃都吃不完,但是他们的巫师告诉他们,以后的冰层会更厚,渔获不好捕了,他们得未雨绸缪抢地盘了,这才有了抢夺大豹部落地盘的战争。 他们一抢地盘,人家大豹部落的守护神就来了,他还能说啥,只能主动来示好,自家神鹰不给力还能指望谁?难道傻等着被大豹部落的守护神打爆头吗,跟那狼头山森林里的狼王一样? 契虎在得知父亲已经跟大鹰部落谈妥条件后,哼了一声,扭头就去找李承乾他们学外语去了。 大鹰部落的族人很快乘着雪撬返回,他带来了一块狼皮地图。大鹰部落的酋长毫不犹疑地把狼皮地图交给了契虎。契虎接过地图,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乐呵呵笑着把地图收入了怀中。契虎走上前正要拉着大鹰部落的酋长来个大大的熊抱。 大鹰部落的酋长毫不给面子地推开契虎,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莽哒吼和李承乾的面前。他看到了豹神光滑的毛皮和冷峻睿智的眼神,看到了豹神使者华贵的衣服和天神般的俊颜,他痛哭失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 嗯~~~~~~~~~~ 李承乾众人表示听不懂。 直到老欧德取出画本,画了起来,李承乾等人才明白,这大鹰部落酋长请求他们帮忙融化那些厚厚的冰层,冰层太厚他们无法捕渔。 大唐众人七言八语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岳喜画给的办法最合适。岳喜画画出了一艘窄窄的像尖?般的小船和大大的渔网。 众人问她这是什么办法? 岳喜画浅笑说道:“既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出现了小冰河期气候,他们完全可以制造出这样的独木舟,乘风破浪寻找新的渔获地啊。山既然转不动,那我转起来不就成了?勤劳的人啊,永远不会被眼前的困境迷惑住的。” 第十八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大鹰部落对豹神使者送出的长?小船敢怒不敢言,他们满面怀疑地带着大唐众人齐心协力打造好的独木舟和渔网离开了。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大唐飞艇带来的工具,这北部森林三人环抱的巨树又很多,钜截这样的树木,刨空树木,两头再造个长?的型状,顺便划拉出两柄长长的桨,这独木舟的制造,简直不要太简单。 因独木舟的特殊结构,一般善泳和鱼猎的大鹰部落,适应起来很容易。独木舟狭窄轻巧的特点正是能让人在急湍的河流中游刃有余地随心驾驭。 大鹰部落虽然全程围观了大唐众人造船术的过程,甚至也看到了豹神使者灵活地驾驭这艘小船在急湍的河流中穿行,但是他们心里真的没底,他们急匆匆地抬着独木舟离开了。哼,要是豹神使者给出的这个划船渔猎的主意是个馊主意,他们大鹰部落还是会来继续抢地盘的。让他们先得瑟,走着瞧。 大鹰部落刚走没多久,大唐的四艘飞艇缓缓飞到了大豹部落。 大豹部落的印弟安族人们已经从酋长契虎和巫医欧德那里得知豹神和使者们要离开了。 本来还欢快的歌声,顿时化作了一遍叽里咕噜的不舍声。青壮们拿出了自己最心爱的狼牙项链送给豹神的男使者们(大唐的男士们),这些狼牙项链对他们而言是武力地位的象征,是拿命拼来的狼牙。少女们拿出了最心爱的颜料热情地给豹神的女使者们(大唐的女士们)画妆,这些颜料都是夏天的鲜花制成。她们平时用的画脸颜料都是草根的汁液,这些鲜花制成的养料是很舍不得用的。老人们捧出了家里积存多年的枫糖浆,孩子们捧出了五彩斑斓的各种石头,妇女们则是捧出了家里不多的烟熏鱼...... 大唐飞艇终于还是离开了,纯朴的印弟安部落的朋友们依依不舍地冲着飞艇猛挥手,渐渐地,飞艇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天边的云层里。 大唐飞艇一路顺风而行,一路飞行没有雷雨天气十分顺利,但是越飞越快越飞越热,根本停不下来。数日后风势渐缓,飞艇能自己掌控风向了,这时卫国公李靖查觉到路线不对劲。这风向怎么不是西北风呢,想要调整风向,却怎么都调不了头,这大唐飞艇不得不找了处山谷停了下来。 大唐四艘飞艇都停到了一处平阔的峡谷,凤翅军和羽卫军去四处查看环境和修建临时防御。 卫国公李靖对大唐飞艇被这不知名的怪风带来这里很恼火。如果不是这阵不明风向的怪风,他们本可以顺着原路返回大唐。 只要不是大风大雨的天气,大唐飞艇是可以自控航向的。这飞艇的四个顶部热气球是呈佛门的“卍”字形状分布,当时这样的设计是格物书院提出的。 格物书院认为四个独立且均匀分布的热气球呈“卍”字形状摆放,可以极大的保障飞艇的安全性,若是飞行途中一个热气球坏了,还有三个热气球可以继续倾斜着继续飞行,寻找安全的落脚地。四个热气球上还配有四个转向风帆,通过对风帆的控制,正常条件下是可以控制航向的。 但是现在大唐飞艇没能成功掌控航向,被这不知名的也不太剧烈的怪风带到这块有点热的土地上。这是一处雾气蒙胧的丛林地带,已近傍晚的时间,众人很多天在飞艇上没有吃过热食了。由于飞行太颠簸,他们都不敢使用热食盒里的加热包。这热食盒是鱼骨熬制的胶盒。加热包是鹅卵石烧制而成的石灰做成的布包,这加热包一粘水就自热很快。现在出门在外,用一个就少一个,所以他们非常节省。 羽卫军已经修筑好了防御工事,凤翅军也巡查清理了营地附近的丛林。 岳喜画和魏芳蕾趁着这傍晚的夕阳,从飞艇里取出画本快速作画。风景太美,不容错过啊,岳喜画不由得感慨万分!众人看到了,宽容地笑笑,这两个丫头看到没见过的美景就忍不住想要画下来,这艺术的魅力真能颠覆饥饿吗? 李长乐蹦蹦跳跳地跟着武二妹、武小顺一起去捡柴搭灶做晚饭。程小莹、冯玉媛和公输兰对四艘飞艇进行检修。猛鹰图德带着莽哒吼去寻找凤翅军想去附近狩猎一番。 卫国公李靖看向另一边!儿子李誉在舞剑活动筋骨,嗯,有他劳资的格调。李泰也在作画,不是画风景,而是画地图,这魏王对《山海地图志》很执着啊。李承乾在殷勤地帮助武二妹做晚饭,常山郡王终究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啊。程阿牛,尉迟,魏叔璘在营地的防御工事上继续安装机关利器,仨小子不愧是我大唐名将的后人。吴王李恪在研究营地附近的植物,看到很特别的,就戴手套把植物摘下来细看。吴王对岐黄之术的迷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出来,更是收集了许多药物的植株和种子。 既然每个人都有事可忙活,那就等把今天的补食(晚餐)吃了,老夫再告诉他们石漆快用完的糟心事儿吧,这也是为了不影响这些娃子们用膳的胃口,看我多善良。 天擦黑的时候,大唐营地里的补食(晚餐)已经煮好了,众人端着竹筒饭盒围着篝火吃得喷香。这都多少天尽吃饼干和冷水了,谁吃过谁知道。现在终于吃到了热呼呼的鱼肉粥和枫糖浆烙饼,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卫国公李靖见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吧唧一口大豹部落老欧德送给他的烟枪和烟叶。他悠哉地吐出一个淡蓝的烟圈,漠然地说道:“娃儿们,咱们偏离航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李承乾看着那支黄黑的熟悉的老烟枪,心里悄悄地默了几息,李叔威武! 吸烟有害健康,唐人勿学啊! 第十九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李承乾见兄弟姐妹们都不吭声,看来也只有他这个大哥来捧李叔的哏了,“李叔,您有话就直说呗,还整个选择题,那不论好消息坏消息,您是不是都得说的嘛。” 卫国公李靖放下烟枪,抬头看了看天空,闭眼听了听远处峡谷的风啸声,揉了揉眉头说道:“我就不卖关子了。咱们现在偏离航向不知多少千里了,我们四艘飞艇的石漆也快要用完了。咱们以前是飞飞停停,航向航线都一路走一路画,怎么来的是可以怎么返回大唐的。现在被这没明堂的怪风吹来这里,我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好消息是我们停留的这块峡谷后面似乎有个不小的城邦,我在飞艇上用望远镜看到了那边很是壮观的石头建筑。有人的地方,以咱们大唐诸位才俊的能力是肯定能搞到补给的。来吧,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大唐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什么?石漆快用完了?这陌生的大陆从哪里去搞石漆?万一这里没有石漆怎么办? 岳喜画自吃完鱼肉粥后,就一直在本子上速写作画,她觉得这处风景非常的眼熟,所以才刚下飞艇就不管不顾地作起画来,她想通过作画找出现代记忆里的名胜地标,说不定就能想起这个地方的地名来。她一边作画一边听着耳边众人花样百出的智计,嗯,无论怎么想主意都是绕不开去找当地人打听情况,语言不通也是个麻烦事儿啊。 这时李长乐突然尖叫一声,众人看着她惨白惊恐的眼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唐众人在清澈的月光下模糊地看到了远处森林里打架的两只比大树还高还粗壮的大蛇?啊不对,是森蚺,卖糕的,是比大莽还粗壮还凶猛的森蚺。这森蚺一个摆尾就可以移山填河,一个脑袋就比整头大象都大。人类在它面前就是卡牙缝的肉渣。 大唐众人重新审视这处峡谷,就明显感到危机重重,必须连夜赶到人类居住的城邦里去。若等那两条森蚺决出胜负,他们这一行几百人就逃不了了。 大唐众人都不用卫国公下达口令,各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跑回飞艇。他们的动静引起了远处打架的森蚺们的注意,两条森蚺默契地停下了打斗,迅速地朝着大唐营地蜿蜒游来。 大唐众人的腿肚子开始转筋,隔着数十里地似乎都能闻到腥臭的森蚺。快,快,快,再快点。点火啊,点不点得着啊,让我来,你个手寒党,终于四个油阀全都着火。飞艇快起来啊,快飞啊,快飞啊! 森蚺快到了!焰火弹呢?焰火弹呢?你们谁手里还有焰火弹,快炸它,快炸它呀! 卫国公驾驶的一号飞艇冲着一只森蚺扔出了数枚燃烧的焰火弹,李承乾驾驶的二号飞艇冲着后面跟过来的那只森蚺扔出了点着引线的猛火油。焰火弹掉进了第一只森蚺的嘴里,森蚺吐出一口闷烟儿,似乎根本没有炸伤森蚺。而猛火油却是结结实实地烧在了第二只森蚺的莽皮上,烧得滋滋作响。 四艘飞艇有惊无险地飞入了高空,飞艇里的石漆太少根本飞不远,大唐众人只能撞运气般地朝着那座雄伟的石头大城急速飞去。 望山跑断腿说的就是大唐众人现在的惨状,看着石头大城也不远,可是飞了快一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飞到石头大城。相对众人的焦虑,岳喜画反而冷静下来了,她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那座石头城,看得很清楚,那是世界闻名的玛雅金字塔。也就是说他们大唐飞艇现在正深入了后世墨西哥地界的热带丛林。 大唐贞观17年的墨西哥,还是拉丁美洲古代印第安人族作为原始居民统治的半岛。 而属于整个人类石器时代的玛雅文明,早在中国的夏朝时期就消失了,换言之,早在大唐的2600多年前就消失了。大唐飞艇现在正向着玛雅金字塔飞去,这是打算飞过去找个寂寞吗?那里还有人类吗? 岳喜画犹豫再三还是找到李长乐和武二妹说出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目的地可能就是座荒弃的玛雅空城。 李长乐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在学校看到过的历史教材,玛蛋,真的是玛雅金字塔。 武二妹不明白岳喜画怎么就那么肯定那座远处的雄伟的石头城是座空城。武二妹深吸一口气没有深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这玛雅城附近有没有石漆可采集?空不空城的不重要,关键是咱们飞艇的燃料没有了。” 岳喜画知道墨西哥某个海边的玛雅遗址附近是有石油的,但是具体位置还是很模糊,只有到了地方沿着玛雅遗址的边缘寻找,想到这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三人讨论了半晌没有讨论出个切实可行的预案,只能装作不知玛雅空城的尬状,硬着头皮继续向前飞行。 飞行大概又一刻钟的时间,大唐飞艇上的众人终于到达了这座雄伟的玛雅石头城近郊。他们没有冒然驶入石头城,毕竟在异国他乡还是入乡随俗文明礼貌的好。 刚出飞艇,就有约莫两百多的持着尖锐兽骨的士兵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虽然大唐众人的人数比这些手持骨刀的士兵多出不少,但大唐众人还是从善入流地空举双手,跟着士兵进了石头城。 岳喜画惊奇地观看着这里明显玛雅风格的一栋栋石屋建筑。这里宽阔的街道上人流如织,洁白的石头房子上种满了各色的鲜花和植物。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身穿一种奇异面料的长袍,长袍的花纹十分近似蛇皮。岳喜画瞬间想到了那两条森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大唐众人被士兵们带到了一座雄伟高大的白石头建筑前。大唐众人仰头看着这精雕细琢的石雕廊柱和高大的石厅,正低声议论他们是怎么修建的时候,嘿,士兵们用骨刀拔拉着他们,示意他们走到石厅里面去。 第二十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高高的王座上一个颅骨很高很长的白袍人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他们。白袍人眼睛一扫士兵,士兵就手持骨刀退到了大厅廊柱外。 白袍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虚指了一下岳喜画,岳喜画就在大唐众人惊诧又担忧的目光中走到了白袍人的面前。 白袍人仍是没有说话,他悠闲地把手放在身旁的水晶石上,水晶石刚被触动,就闪出了紫光。岳喜画耳中出现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异乡人,你们从哪里来?” 岳喜画猜测这可能就是后世传说中的高智能玛雅人,她一点儿都不诧异玛雅人的神奇。因为后世关于玛雅传说得最厉害的一条就是玛雅外星说和玛雅水晶头骨。既然这个玛雅人能无视空间无视时间地说出她能秒懂的大唐话,那么岳喜画觉得在这种神秘科技的玛雅人面前直言直说是最好的,“我们来自遥远的大唐。这个遥远的程度也许还跨越了时空。因为在我们的时代,你们玛雅文明已经消失2600多年了。” 白袍人觉得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个小姑娘似乎知道玛雅的后世。来玛雅城的人千千万万,但是能驾驶飞船来玛雅城的人却是生平仅见,这群人的来历果然不凡。 白袍人冷淡麻木的表情上终于松出了一丝微笑,“大唐人?好吧,大唐人,你们的飞船能够来到两千多年前的玛雅城,是你们的幸运。我们玛雅城有时空传送阵,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回到你们原来的时空,但是我们需要你们的飞船作为交换。惊喜吧?” 岳喜画觉得这个白袍人说的条件很难决策,她沉吟了一会儿,小心问道:“我们如果不把飞船交换给你们,你们会怎么对待我们?” 白袍人的语气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你们还有选择吗?” 岳喜画有点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们,只见他们都眼都不带眨地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向他们,个个连声追问:“喜画,你怎么在自言自语?” 岳喜画不便回答大唐众人,垂眸隐怒地继续向白袍人说道:“尊敬的大人,我们只是误入此间的后世人。我们可以把其他有大用的技术交换给贵邦。只是这飞船技术需要大量的金属、火油和防火布,你们这里应该没有这些东西。飞船就算被您强抢而去,也是无用之物。” 白袍人冷漠地抬起了下巴,右手不耐烦地一挥,手持骨刀的士兵们就蜂涌而入再次包围了大唐众人。 大唐众人从岳喜画的言语中,瞬懂了这白袍人想要抢夺他们的四艘飞艇。 卫国公李靖凑到岳喜画身边低声说道:“告诉那个白袍老儿,我们可以把飞艇送给他们。” 岳喜画惊得一趔趄,左右看了看,好像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扭脸对卫国公李靖低声说道:“李叔,这不可以,那是我们的交通工具。没了飞艇,我们如何返回大唐?” 卫国公李靖双眼一瞪,低声怒道:“就按我说的去回复那个白袍老儿。先争取到自由权再论其他的。他们拿到飞艇又不会驾驶飞艇,给他们又何妨?再说,咱们说不给,难道他们还真能把飞艇乖乖还给咱们?一句话的事儿,别磨唧。” 岳喜画被卫国公李靖这么一通怒喝,立即清醒过来,在即将跨出大厅的时候,她转身冲着白袍人举起了右手,大声喊道:“尊敬的玛雅长老,我们大唐愿意奉上我们的两艘飞艇换取传送阵的传送。对了,我们的交通工具是飞艇不是飞船。” 岳喜画故意少说两艘飞艇方便讨价还价。 白袍人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王座回官署时,听到大唐众人改了条件,又重新坐了回去。 白袍人面无表情地手抚水晶球,仍然是没动嘴唇,浑厚的声音却能传音入耳“是飞艇啊,这飞艇和飞船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飞行物吗?”显然这个白袍老人是个好奇心挺重的玛雅人。 岳喜画用大唐礼仪躬身行礼,没有表情地垂眸说道:“飞船是利用空气的气流动力学做惯性飞行,飞艇是利用热空气比冷空气轻的原理制作热气球挂物飞行。我们大唐现在的飞行工具就是热气球挂物飞行,所以称作飞艇。” 白袍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点头传音道:“原来这样简单啊!你们大唐人可真是聪颖不凡啊。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赠送两艘飞艇给我们玛雅城,你们以后就是我们玛雅城的朋友了。 这块水晶是语言石,能译万国语言,现在就借给你们在城内使用。你们如果带着水晶离开玛雅城,这水晶就会自动爆炸。你们先去城里的西大道第二街找异国事务馆,那里管吃住。咱们明天再约时间教授驾驶飞艇!” 有士兵上前把白袍人手中的水晶,恭敬地接过来,然后放到了岳喜画的手中。 岳喜画接过水晶,小心谨慎地揣进了贴身的布兜里。 白袍人见此,满意的暗暗点头,又传音入耳地给全部大唐人嘱咐了一句“这水晶在我玛雅城邦是身份的象征,数量不多,只有玛雅贵族才有。它的翻译功能你们也见识过了,很神奇,对不对?要是语言水晶弄丢了,可是要用另外两艘飞艇来赔偿的。”说完不等大唐众人的反应,走下王座,隐入了王座后面的一扇石门里。 大唐众人心情沉重地跟随士兵们走出了这个象广场般宽大的石厅,走下了百多阶的齐整的石梯,最后他们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 一路无言,大唐众人终于在两个士兵的带领下找到了管吃管住的异国事务馆。两个士兵取出一块水晶牌递给了这个事务馆里一个身穿黑袍的大胖子。 大胖子懒洋洋地抬眼看了大唐众人一眼,嗬,两百多人啊,那就安排到树屋馆吧。大胖子扯了扯绳子,他的身后掉下来一道长长的绳梯,一个身手矫健的褐发美女从绳梯上跳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岳喜画拿出水晶石,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什么开启翻译功能的开关,她尴尬地红着小脸把水晶石递给了褐发美女。果然,正如她猜想的那般,褐发美女的手触碰到水晶石后,她的耳朵就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诸位大唐友人,我们白长老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了。可是我们万国事务馆里住客有数万人之多啊,我现在能找到的马上安置你们的屋子,就只有树屋了。你们介意吗?” 大唐众人连说不介意不介意,都飞行好多天了,实在累不起了,还是先把我等带去树屋安置休息吧,真的好累啊~~~~~~~ 褐发美女冲着柜台上的一根彩色的绳子扯了扯,柜台后方又掉下来十多条绳梯。褐发美女脚踩绳梯,示意各位依次排队踩上绳梯,然后她以额头触碰了水晶石,水晶石大亮,大唐众人的绳梯迅速地升了上去。 短短数息时间,绳梯升到了一个广阔的平台,平台的四个方向都搭有绳桥,绳桥的尽头正是一棵棵参天巨树,那巨树里的树洞就是褐发美女说的“树屋”。 李长乐走在晃荡的绳桥上,不敢睁开眼睛,她怕自己还没走完绳桥就心态崩了。现在她三哥和四哥一左一右护着她,她才心里一边打鼓一边前行,她不信任这条绳桥,但她信任她的哥哥们。李长乐终于走过了绳桥,她脚软蹒跚地走进树屋倒在了床上。 岳喜画也不敢看脚下,她和大唐诸女(包括凤翅军)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挪过了绳桥。 武二妹是李承乾背着走过的绳桥,大唐众人早已习以为常,褐发美女却被李承乾对女友的细致周到雷了个外焦里嫩。 卫国公李靖和羽卫军则是等诸位书院学子全部走过绳梯后,才最后快步渡过绳梯。 褐发美女见这拔自称大唐人的天外来客都已经顺利安置妥当,她便叮嘱大唐众人这树屋里有充足的食物和饮用水,没有她的带领最好不要随意离开树屋。最后她把水晶石交还给岳喜画,然后踩着一条长长的绳梯,用力一荡就不知所踪了。 岳喜画拿着水晶石来找卫国公李靖,“李叔,这石头还是您来保管吧。我又没习过武艺,要是把这玩意儿弄丢了,咱们大唐还要再赔偿两艘飞艇,咱们真的伤不起了。” 卫国公李靖接过水晶石,好奇地仔细察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机巧开关,果然这石头的翻译功能只有玛雅人才能使用。李靖把水晶石收了起来,点头说道:“好吧,水晶放我这里,你要使用时再来我这里取用。” 岳喜画离开卫国公的树屋,就径直去找了李长乐。她推开李长乐的树屋门,就看到李长乐已经呼呼大睡酣梦正甜。 岳喜画又返回自己的树屋,虽然她也十分的疲惫,她也想倒头就睡,但是这个两千六百年前的玛雅文明太神秘了。要知道与玛雅文明同时期的文明还是石器时代的文明。他们竟然能不用开口说话就能把声音凝聚成一条线精准传入耳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高手间的传音入秘。 岳喜画不断地从脑子里寻找前世看过的有关玛雅人的记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忆变得十分模糊。岳喜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还是疲惫地陷入了梦乡。 翌日,李长乐带着一小筐食物来敲她的门。岳喜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屋里木盆里的冷水给自己洗了个激灵的冷水脸。她懒懒地打开房门,迎面看到李长乐捧来的小筐里竟然装着两个玉米。 玉米?没错,正是黄澄澄的玉米。 在自己的前世,这玉米可是要到1531年明朝中期嘉靖年间才传入到中国的广西省。这一亩能产近千斤的玉米在这个到处都是莽荒的石器时代就已经帮助玛雅人实现了温饱问题。难怪玛雅文明如此发达。大家伙儿都不愁吃饭的问题了,可不就是竞相争夺地研究历法研究建筑研究星空了嘛。 咕噜,岳喜画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肚子还真饿得不行。岳喜画一手抢过框里的玉米,狠狠地啃上一大口,哎嘛,记忆中的味道又回来了,真甜啊! 岳喜画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含糊不清地跟李长乐说道:“这墨西哥可是辣椒的原产地,就是不知道这几千年前的玛雅城邦里有没有把辣椒当作食物来种植。如果没有,咱们就只能碰碰运气找找看了。” 李长乐也拿起一个玉米边啃边说:“辣椒肯定是这块土地上的老牌土特产,就算玛雅人不重视没留意到,咱们去山里寻寻看,一定有收获。” 山里?岳喜画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两条巨大的森蚺,连忙摇头把这个恐怖的画面甩掉,忧心忡忡地说道:“就算山里长满了辣椒,如果那里也有森蚺这玩意儿,咱们还是没辄。”说到这里,心里忽然觉得有点莫名的不安。这玛雅城的士兵没有铁器没有弓箭,即便是玛雅城的城墙高大厚实,那两只森蚺怎么就没有攻击这里呢?这墨西哥的热带丛林里到底是只有两只森蚺还是很多只??? 刚吃完玉米没多久,那个褐发美女就来了。这次她没穿昨日的洁白长裙,而是身穿一套贴身的精短猎装和蛇皮长靴。这蛇皮长靴的手工堪称精美无铸,这真是石器时代人类的手艺?岳喜画觉得这玛雅人长得精致美丽已经不属于石器时代初智人类的长像特征。如果此时有人告诉她,这玛雅人是外星人她都信。 毕竟玛雅人生活在满是怪兽的热带丛林里,跟怪兽抢口粮还没有铁制的武器,跟怪兽抢地盘建城市还没有冶铁的技术,这不是咄咄称奇的怪事才怪。 岳喜画用手比划让这个褐发美女等等她,这褐发美女肯定是因为大唐飞艇的事过来找她,飞艇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她还是省省自己的小脑瓜力量,找大唐战神李靖出面最好。战神一般谋略多嘛。 第二十二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褐发美女本以为过来找岳喜画,岳喜画就会立刻跟她去白长老那里。没想到岳喜画给她比划了几个花里胡哨狗屁不通的手势,然后一溜烟儿跑了。留下一个只顾着啃玉米的傻姑娘陪着她。 “傻姑娘”李长乐一边装愣充傻埋头啃玉米一边细细打量眼前的褐发美女。褐色眼睛,褐色的头发,小麦色的嫩肤,目测一米七左右的高个子,玫瑰般娇艳的红唇,脖子上挂了一块质地通透的紫水晶,兽皮袋上插着一把制造精美的骨刀。这褐发美女应该很有身份吧?李长乐暗自猜想道。 “喂,看什么呢?对,就是问你,看什么呢?”李长乐耳中传来一道娇喝的女声。 李长乐尽管昨日就已经知晓,他们大唐人跟玛雅人交流必须凭借水晶石的翻译,但亲眼看到褐发美女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把手抚在了水晶项链上,这声音就传了出来。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会怀疑这是不是腹语术呢。 太神奇了,玛雅人的水晶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吗? 李长乐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取出小镜子照了照,用手帕擦去嘴角的玉米粒,一脸平静地说道:“初来乍到,不通贵邦礼仪,还望见谅!” 褐发美女就更不懂礼仪了,直接把手伸向了小镜子,“这是什么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长乐无所谓地把小镜子递给了褐发美女。褐发美女仔细一看镜子,被镜子里秋毫毕现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镜子没拿稳跳了起来,遂又被她稳稳地抓在了手心里。褐发美女第二次再看镜子,满眼都是惊喜与惊喜,正看得陶醉洋洋,忽然手里一空,小镜子已经被李长乐夺了回去。 褐发美女满眼的不舍,尴尬了片刻,她从腰间的兽皮袋里取出一柄骨刀递给李长乐,“我用这骨刀换你的那个小圆片。这骨刀可是用异域犀兽的角打磨而成,可锋利了。你拿着吧。” 李长乐接过骨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这里的武器都是用兽骨制成的骨刀吗?有没有铁器或者铜器?” 褐发美女手抚紫水晶,不解地传音道:“什么是铁器?什么是铜器?有兽骨锋利吗?” 李长乐翻看着骨刀,又用骨刀用力地砍向面前的矮木墩,木墩被骨刀劈成了两半,骨刀都没有被崩口,仍然很是坚硬锋利。异域犀兽?那是什么样的野兽? 褐发美女伸手夺回骨刀,满眼热望地看着李长乐,继续传音:“这骨刀可是我立下战功得到的奖赏,可不容易呢!你......你那个小圆片又薄又小的,骨刀换你的小圆片,我都吃亏了呢。” 李长乐从兜里再次拿出小镜子,毫不迟疑地递给褐发美女,淡淡地说道:“这小圆片叫镜子,咱们女人居家旅行梳妆打扮的必备好物。我可没占你便宜。怎么称呼你?” 褐发美女收下小镜子,也把犀兽骨刀同时递给了李长乐。她欣喜地抚摸了几下平滑的小镜子,就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称呼是什么意思?” 李长乐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看来跟这玛雅人对话必须是大白话才行,“怎么喊你的名字?” 褐发美女手抚紫水晶,微笑传音道:“我叫紫晶。你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穿绿衣服的小姑娘(岳喜画穿着一套自制的绿色迷彩装)叫什么名字?” 李长乐把骨刀在手指上舞动了一圈,呵呵笑道:“我的名字叫李长乐,她叫岳喜画。紫晶姑娘,你们这里的人都是用水晶传音的吗?” 紫晶惊讶地看着在李长乐手指间灵活跳动的骨刀,原来骨刀可以这么玩啊,长知识了。紫晶听到李长乐的问题,又微笑地对李长乐传音道:“嗯,不是的。我们这里大部分人跟你们一样没有晶核,无法使用水晶的能量。” 李长乐听到一个新名词“晶核”,嗯? 李长乐觉得这“晶核”可能就是玛雅人神秘力量的解释,“什么是晶核?” 紫晶觉得自己似乎秃噜出了不该说的秘密,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水晶项链的手,垂下了眼眸,有些尴尬地没再传音。 正在这时,岳喜画带着卫国公李靖回来了。跟随卫国公李靖过来的还有李承乾、李泰、武二妹、猛鹰图德和莽哒吼,剩下的各位大唐学子都留守在树屋这里开会商讨预案。什么预案?当然是打听消息和夺回飞艇的预案。 岳喜画把白袍人给的翻译水晶递给紫晶,紫晶摇了摇头,她轻抚自己的水晶项链,柔声传音道:“我有紫水晶可以翻译,你们的水晶还是自己收放好吧。白长老已经在议政厅等了很久了,虽然长老为人和气,但是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 一行人匆匆跟着紫晶离开了树屋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唐众人觉得街上行人大多也是匆匆忙忙挤挤攘攘的,似乎街上的玛雅人都在严肃地准备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满大街都是食物和武器的大抢购。 出售武器的店铺前更是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玛雅人。那些武器或漆黑如墨,或亮白如铁,或通红似火,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武器的形状也是千奇百怪,看着像把大砍刀,但是刀刃上全是细小的倒勾,看着像杆红缨枪,但枪头却能喷出一张满是粘液的网,还有一件武器更离谱,看着像截挂满藤条的树木,但却是可以把藤条当弓弦的弹弓。 岳喜画注意到武器铺这边的玛雅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长得高大威猛,满身的肌肉。他们喔哩哇啦地大声议论,根本没人使用水晶石传音。或许也有人使用水晶石,只是大唐众人步履勿勿没看到罢了。 李长乐凑到岳喜画身边,低声说道:“你听说过玛雅人的‘晶核’ 吗?” 岳喜画听得一脸懵逼,转头问她:“什么‘星河’?” 额勒个沏,聋子乱安名。李长乐撇了撇嘴角,继续说道:“水晶的晶,晶核。这是今天我用小镜子换来的消息。给我们带路的这位紫晶姑娘说,他们玛雅人不是所有人都有‘晶核’。听她那话的意思,好像没有‘晶核’就不能使用水晶石里的能量。” 第二十三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岳喜画觉得这个消息很炸,能震碎ai智能般的炸。玛雅人原来不是发明了什么水晶万能翻译器这样高大尚的迷之科技,而是运用了一种名为“晶核”的特殊天赋。 玛雅人很重视“晶核”这样的天赋,因为这天赋可以使用到水晶矿石里的神秘能量。这个神秘能量可以输出哪些神通呢?是不是修仙文里的仙魔巫法?又是不是只有通译语言这一项神通? 毕竟没有看到玛雅人使用金属器械,而金属冶炼才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大神通嘛!他们都能直接上手使用水晶矿石里的能量,居然都没有冶炼金属。是没发现金属的优点还是看不上金属的作用?那这个“晶核”是通过什么特殊办法修炼的还是先天自带的? 岳喜画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众人走进了一个篮球场般大小的石头大殿,也就是紫晶姑娘说的议政厅。 议政厅上并坐着七个人,中间那个红袍男子的石座最高大,显然是这里的主事人。他左边的石座上正是昨天接见过大唐众人的白长老。 议政厅下面的两边站满了身穿各种颜色长袍的玛雅人。当大唐众人走进大厅时,本来闹哄哄的议政厅忽然静得连风都停了。 紫晶姑娘单手抚肩冲着议政厅上座的七人躬身行礼,然后喔哩哇啦说了一大通的话后就退到了一旁。 红袍男子手按在一块红色的水晶球上,一边摩挲着水晶球一边传音道:“你们这些大唐人怎么这么不安份呢?我们玛雅人可以操控水晶石里的能量,你们不是见到了嘛。怎么还打听起‘晶核’来了呢?你......你说,那个穿黄衣服的小姑娘。”红袍男子把手指向了李长乐。 李长乐从背包里取出紫晶给的骨刀,双手捧上,严肃地说道:“长老请明见,非是我有意打听贵邦的秘密,只是我跟紫晶姑娘在交易物品时,话赶话地说到这个事情。 毕竟,我们大唐学子虽见识有限却也走过不少国家,还没见过使用水晶就能翻译语言的神通。我们以前跟那些不通语言的小国,都是采用比划动作或者在画本上作画,才能勉强正常交谈。” 红袍男子把手从水晶球上移开,转身同身旁的六个人喔哩哇啦地说了起来。这期间白长老还唤过紫晶上前问了一些问题,紫晶取出一面小镜子给白长老,然后恭敬回答后又退了下来。 卫国公李靖担心长乐公主的话会惹怒红袍男子,他挺身上前把李长乐护在身后。李承乾和李泰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李长乐的两边。 昨天接见过他们的白长老这时传音过来,“李长乐姑娘,这名唤镜子的小圆片是你交换给紫晶的东西罢。这样的东西,你还有没有?我们这里有很多的骨刀,你们大唐人或许不久就要用上了。” 大唐众人面面相觑,白长老这意思是威胁呢还是威胁呢?他们飞艇还没学会驾驶呢,这么快过河拆桥就是为了一块镜子?不会这么离谱吧~~~~~~ 岳喜画见李长乐一脸为难不好回答的样子,勇敢地站了出来,学着紫晶姑娘之前的礼节,单手抚肩说道:“长老们,请恕我们不知如何称呼各位。不过,在我们大唐,最有威望的最高智者都称长老。 长老们,这镜子在我们大唐仅是女子梳妆打扮用的小物件,甚至都不怎么值钱。您们若是真的喜欢,不用骨刀交换,我这布包里就有两块上好的镜子。”说完取出两块镜子捧给了走过来的紫晶姑娘。 红袍男子从紫晶手里接过两块镜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又呜哩哇哇地说了几句。他右手边的黄袍女子抢走了一块镜子,也呜哩哇哇地吼了他几句。 红袍男子表情似乎有些破防,但眼角余光瞥见了大唐众人,又挂上了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手触水晶传音道:“你们的礼物,我们很喜欢,就笑纳了。作为回礼,我们还是要赠送给诸位大唐友人每人一柄煞兽腿骨制成的骨刀,给你们防身用。放心吧,这煞兽骨刀非常锋利。 我们玛雅族人世代守在这处炎热的丛林里,只为阻止异界怪兽毁了这里的家园。昨日傍晚,你们驾驶四艘飞艇来我们这里时,我们远远看到有两只异种森蚺在追杀你们。你们应该见过那堪比参天大树的森蚺了吧?那也是异界怪兽。 虽然你们来者是客,也赠送了飞艇给我们,礼数非常周到。但是我们这里的人,无论什么人,无论是主是客,都有杀怪兽的责任。 森蚺已经打到玛雅城来了,我们不能被它们给围了城。明天就是一场大战,来自大唐的朋友们,你们敢战吗?” 大唐卫国公李靖,骨子里就是个战争狂魔,一听这里明天有仗可打,还是杀怪兽,那激动的目光可以把红袍长老的石座给融化了。李靖生怕李承乾等人冷静过头坏他好事,抢着回答:“怎么不敢?老夫在大唐可是百胜将军。老夫要是领军杀掉了那两只森蚺,这战利品怎么算?” 红袍男子沉吟片刻,传音说道:“你们昨天被那两只森蚺追得屁滚尿流的,你们不是怕它们吗?怎么还敢主动出战?” 卫国公李靖正了正衣襟,正色说道:“前些时日连续飞行,好不容易在昨日寻了处休憩地,结果突然乍现两只森蚺。这毫无准备的,怎么迎战?昨日交战时,我们已用猛火油烧伤了其中一头森蚺。今天多准备一些猛火油,明天的交战,肯定轻松拿下。” 红袍男子闻言有些不敢相信,但跟身旁的几个长老商讨了一番后,对卫国公李靖传音道:“你们打头仗,我们有猛士队从旁掠阵。如果你们顺利杀掉那两只祸害,它们的尸体归你们,你们可以用它们的血肉在城里换到许多好东西。如果你们败下阵来,就由我们的猛士队补上,这森蚺的血肉就跟你们无关了。这样,公道吧?”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大唐众人没有被要求传授驾驶飞艇的技术,就心情愉快地跟着紫晶姑娘离开了议政厅。 刚出议政厅,李长乐就呼喊紫晶姑娘等一下。紫晶手触水晶传音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长乐通过观察,早就看出玛雅人不触碰水晶就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看着紫晶装模作样的还想隐瞒,也没有想要去拆穿她。 李长乐伸手挽住紫晶的胳膊,热情地说道:“紫晶姑娘,我们需要购买能够燃烧的油脂。你们的主业既然是杀怪兽,那么应该有屠宰怪兽的屠宰场。怪兽的油脂可以炼成猛火油。你能带我们去屠宰场看看有没有合用的油脂么?” 紫晶手抚水晶项链,想了想,传音众人,“普通武者杀的怪兽又瘦又小,根本没多少油脂。高阶武者组团杀的怪兽又大又壮,肉膘也厚,就是他们的屠宰场从不对外开放,也不对外出售怪兽的血肉。你们还是想其他办法罢。” 岳喜画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琉璃瓶,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驱虫花露水的香味四散开来。岳喜画举着这支琉璃瓶,晃了晃琉璃瓶里不多的香水,微笑地问道:“我们用这个能驱虫子的香水,换两桶能燃烧的动物油脂,不过份吧?” 紫晶皱着鼻子深吸了两口香气,觉得这个交易值得一试,她接过香水瓶,低声传音道:“你们跟我来。” 大唐众人就跟着紫晶东钻西绕地走进了一个正在盖房子的院子里。 紫晶让大唐众人站宅基地的外面等,她走进了一扇巨大的石门里。 大唐众人站在外边无所事事,就只能围观玛雅人的建筑工事了。岳喜画和李长乐在参观玛雅人已经修建一半的房子,果然是堆砌四四方方的条石,这些条石严丝合缝竟然没使用粘合剂。 武二妹指着一堆整齐的木板说道:“这些玛雅人建筑房子不用木梁却用木板,这些房子能结实吗?” 猛鹰图德拽着满身石粉的莽哒吼过来了,她一边拍打莽哒吼短毛上的石粉,一边生气地说道:“莽哒吼真是蠢豹子一只,那么大一堆石粉,它竟然眼瞎地掉了进去。它会不会伤到了眼睛啊?” 李泰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小瓶香油递给猛鹰图德,让她用来给莽哒吼洗眼睛。这是他治嘴挠的最爱调味品,为了猛鹰图德,他最近都瘦了。 猛鹰图德甜蜜地接过香油,整瓶倒在手帕上,开始给莽哒吼洗眼睛。 “快过来看,快过来看~~~~~~”这是李承乾在呼喊。卫国公李靖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李承乾的呼喊,大步向李承乾身处的木箱子堆踱了过去。 武二妹小跑地冲过去。 李承乾见自己只喊动了两人过来,有些生气,“青雀,长乐,岳喜画,小德子,你们也过来啊。我有重大发现,真的。” 四人慢悠悠走了过去,看到李承乾正蹲在几个长形的木箱子面前。李泰不解地问:“大哥,你大呼小叫地唤我们过来就为了看这个木箱子?” 李承乾站起身来推开李泰,“你不是自诩大唐第一聪明人嘛,你看看这木箱子有啥蹊跷之处。” 李承乾走到武二妹身边,搂着武二妹的香肩,挑起嘴角得意地笑道:“我一来就觉得这玛雅人建筑的石头房子比库页岛的石头城高大整齐。最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巨大的条石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你们看这些个长长的大木箱子,能联想到啥?” 岳喜画恍然大悟,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你是说,你是说,玛雅人的建筑条石不是从采石场凿下来的,是类似速干水泥的方法制造出来的?怎么可能?” 李长乐跑到那修了半截的石头房子前,仔细观察了一圈,看到了条石的缝隙之间有木屑和蚂蚁,解密了,解密了,李长乐激动地大声宣布道:“我知道玛雅人是怎么制造巨大的条石修建金字塔的了。” 李长乐指着堆积如山的大木箱子说道:“先伐木制造大木箱子,把所有的箱子抹上蚂蚁喜欢吃的酸蜜汁,把木箱子按照地基的形状排列分布。然后采石磨粉,这石粉必须能在拌水搅均后,速干成坚硬的大条石。 等房子地基的第一层所有条石都干透后放入这种喜欢啃食酸木头的小蚂蚁。不出几日,蚂蚁把木箱子啃食干净后,蚂蚁自然分泌的唾液就是条石之间最牢固的粘合剂。 那么第二层条石也是运用木箱子排列法制造的。每层条石都不需要牺牲人力搬运,只需要每层铺木箱、填石粉、等速干、放蚂蚁,就可以丝毫不差地逐层浇筑巨大的条石。” 听完李长乐分析的这一切,岳喜画震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前世的人们也曾猜想玛雅金字塔的修建和搬运可能是外星人所为。因为每块条石都重达1-2.5吨,玛雅金字塔又那么高,条石怎么运输上去啊?就算是滚木法,或者杠杆原理,或者滑轮组原理,都不可能把几吨重的条石运送到30米高的塔顶。 如果玛雅人从来没有运送过条石呢,就是这样每层都在木箱子模具里倒速干水泥。那这样修建金字塔的办法才是最合乎省人省力的好办法。 李承乾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吧,这玛雅人修建房子的智慧就是从这木箱子做起来的。当初格物书院研究出速干水泥时,我可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水泥监工呢。” 武二妹见不得李承乾轻浮得瑟的模样,伸手一拧耳朵,娇笑地说道:“你一个堂堂郡王就这么缺工作的吗?还水泥监工,还到处招摇。近来是不是又想练膝盖神功啦?” 李承乾享受地眯着眼睛撒娇道:“二妹,别呀,我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 紫晶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有些羡慕大唐人的自由浪漫,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这对大唐情侣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了。而其他大唐人则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由此可见,大唐是个开明的国度。 第二十五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大唐众人见到紫晶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全都围了上来。 卫国公李靖第一个发问猛兽的油脂换到了没有?紫晶遗憾地摇了摇头,把香水瓶还给了岳喜画。 紫晶手触水晶项链传音众人,“红长老不同意把能燃火的油脂交换你们的驱虫香水。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能拿出手以物换物吗?” 岳喜画一边收回香水瓶,一边慎重问道:“紫晶姑娘,不知道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东西是能拿出手的?服饰?艺术品?武器?还是食物?” 紫晶沉吟了一下,传音众人:“长老们已经告诉过你们,我们玛雅城处在怪兽出没的热带丛林,我们需要很多的武器。我们这里虽然武器也算精良,但是我们对你们的金属武器和飞艇制造技术更感兴趣。如果你们能教会我们这两项技术,长老们不但同意使用我们古老的传送阵送你们离开这里,还能给你们十桶猛火油。” 卫国公李靖紧抓关键词着急地问道:“猛火油?你们长老炼化了许多的野兽油脂吗?那些野兽的油脂虽能燃烧,但火势很弱,算不得猛火油这三个字。” 紫晶摇了摇头,传音道:“多年前,我们玛雅城的一处海边有其臭无比的黑油冒出来,被我们玛雅城一个顽童扔出的火把燎起了无边的火势。待火焰熄灭后,我们的一个长老跑去研究那些黑油,终于研究出了猛火油。 我们之所以能灭杀和控制这热带丛林里源源不断的异界怪兽,猛火油是绝秘武器。 今日你们提到野兽的油脂可以炼制能燃烧的火油时,红长老才会拒绝把野兽的油脂交易给你们。因为长老们深知一种能燃烧的油脂是多么的珍贵。 从今日起,野兽的油脂于我们而言已经改变用途,不再是餐桌上的膏腴,而是保护玛雅城的武器。这还得多谢你们大唐人的提醒。” 大唐众人一听这话,都觉得玛雅人处处算计处处精明,由衷祝福他们的长老们都变秃然的早秃。 卫国公李靖知道自己只会打仗,其他的一概不懂,遂把眼睛放在大唐学子们身上,沉声问道:“老夫只懂打仗,即便没有猛火油,明日大战那两只孽畜也断不会失手。只是咱们的飞艇需要补充油料,尔等可有办法与他们筹谋斡旋?” 卫国公李靖觉得自己把语言说得如此的文绉绉,这外邦女子应该听不明白吧。 万万没想到,紫晶手抚水晶,淡淡传音道:“你们大唐人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们耍小心眼儿。你们才两百来号人,深陷数万人的玛雅城邦。不说我们的晶核异能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团灭你们,就是不给食物这一条也能活活饿死你们。看在你们是两千多年后的来客,我们长老们才如此礼重,给你们开出这般优厚的条件。这里离万国事务馆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回去吧。”传音完,松开水晶,紫晶生气地一扭腰肢,转身走了。 留下大唐众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卫国公李靖两手一摊,愤怒地说道:“老夫说错话了吗?‘筹谋斡旋’而已,她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还晶核异能,还团灭我们,信不信老夫就凭两艘飞艇这两百来号人就敢把他们玛雅城捅个窟窿。” 李承乾赶紧上前拦住卫国公李靖,低声说道:“李叔,息怒,他们开出的条件也不是很苛刻,我们铭善学院的精英在此,区区一个冶铁术而已。” 李长乐也拉住卫国公李靖另一边的胳膊,低声劝道:“李叔,咱们不跟两千多前的古人计较。制造飞艇的图纸而已,咱们就算不差分毫地画给他们,他们还真能造得出来?” 武二妹也凑上前,低声说道:“各位,这玛雅人的晶核异能到底是什么,咱们也不清楚,这里不是谈话之地。咱们.....”武二妹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大家伙儿都明白她没说出口的意思,大都闭嘴不言,向着万国事务馆走去。 刚回到万国事务馆的大厅,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四人就找了过来。四人焦急地对卫国公李靖说道:“李叔,程阿牛、尉迟和魏叔璘他们出去打听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卫国公李靖脸色一沉,问道:“他们出去多久了?” 程小莹着急地答道:“我哥他们出去大概有两个时辰了,他们出发前就跟我们说好就在附近转转,随时用鸟哨传音。可我们没有收到他们的鸟哨传音。” “李叔,我们回来了,”程阿牛手里拎着两个树叶包着的东西,尉迟背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骨刀,魏叔璘扛着一把长长的骨刺,三人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大厅。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卫国公李靖刚提着的心脏又安然落回到心腔,三个臭小子尽给老夫整虚惊,哼,给老夫记着,他冲着程阿牛三人翻了个白眼,不悦地说道:“你们用什么东西换的这些垃圾?” 尉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没用东西换,就是看他们的石匠在房子上雕刻,一时手庠,炫了一把大唐铭善书院的浮雕技术。他们的工头非常热情,又是请我们喝酒又把他们最喜欢的武器送给我们,还让我们传授浮雕的技能。我们也就勉为其难的好为人师了一会儿。” 公输兰气愤地怼道:“嗬,你们可真行,打听消息原来就是找机会出来白吃白喝白拿啊?咱们大唐飞艇上随便一件武器都强这些石器时代的骨器一百倍。你们铭善学子如果实在缺少武器,我们格物飞艇上的武器很多的,说一声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扛把骨刀当个宝。” “你,”尉迟被怼红了脸,一时气急竟不知如何反怼。 程阿牛放下手里的两包东西,拍了拍尉迟的肩膀,冲着公输兰扬了扬下巴,傲然地说道:“公输妹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我们之于玛雅人而言是外来的人族,两方本来就缺少信任,他们还扣压了我们的两艘飞艇。我们跟这些玛雅人还不通语言,打听消息可不容易。如果不是我们三个铭善学子多才多艺,这些玛雅工匠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们。”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玛雅城邦 卫国公李靖沉着脸,觑了一眼大唐学子们,蒲扇般的大手一挥,“走”,然后就率先向树屋走去。 大唐众人跟着卫国公李靖回到树屋,凤翅军安排士兵轮流警戒,羽林军则设置暗哨守住要道。 卫国公李靖、李承乾、李泰和李恪哥仨儿,武二妹、武小顺、李誉、程阿牛、尉迟、魏叔璘、李长乐、岳喜画、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齐聚一起开起会来。 卫国公李靖浅浅地呷了一口铭善书院带来的果子酒,低声说道:“程阿牛,别给老夫绕那么多的弯弯道,直接说打听来的有用的消息。老夫没那么多瞎功夫听你小子整那些虚热闹。” 程阿牛闭目筛选了一下各类消息的主次,然后睁开他的大牛眼,娓娓道来:“拥有晶核的玛雅人是玛雅城的统治者,而没有晶核的玛雅人是玛雅城的平民百姓。晶核是玛雅人与生俱来的神秘异能,拥有晶核的玛雅人只要接触到水晶,就可以使用水晶里的神秘力量。 玛雅人的晶核能量虽然很神奇,但是也只是局限在语言翻译、照明和寻物查看这三类功能上。 拥有晶核的玛雅人他们可以通过水晶球了解不同人族的语言,夜晚的时候可以使用水晶照明,丢失物品的时候可以通过水晶球找寻物品在哪里。 玛雅人的主要农作物是这树叶包裹里的黄米棒子,这棒子上的数十颗黄色的米粒又甜又糯,很好吃。我们暂时就收到这些消息。” 魏叔璘连忙举起骨刺补充道:“玛雅城的工匠铺都是打制怪兽的骨头做武器或者做工具。我看到他们用怪兽的骨刺磨成的骨针,我拿的这把象剑一般长的骨刺俱说是从一只满身长刺的怪兽身上拔下来的。 我们还看到他们用怪兽的骨头制成农具,他们的耕地整齐方正,承乾拿回来的那种黄米棒子就长在象甘蔗的杆子上,很是神奇。” 尉迟举了举手里的骨刀,裂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到他们用怪兽的骨头在石头上磨刀,因我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骨刀就随口问了一句,还在猜想是什么怪兽的骨头,他们就热情地把骨刀塞进了我的手里。反正,我觉得这骨刀的原形应该是很巨大的怪兽,就不知道这些武器落后的玛雅人是怎么干掉那么巨大的怪兽的。” 李承乾抢过骨刀试了试,的确有些沉手,递还给尉迟,说道:“我们在议政厅得到一个任务,明天出城猎杀那两只被我们猛火油烧伤的森蚺。那堪比参天巨树的森蚺都出现了,那堪比两层楼的巨兽也不奇怪了。弟兄们,操家伙,咱们杀怪兽喽~~~~~~~~~~~~嘻嘻” 岳喜画看着大唐众人无论男女各个摩拳擦掌闹闹哄哄的,恨不得现在就出城去寻找森蚺大战一场。她以手握拳挡在唇前轻咳了两声,“大家伙儿有没有想过什么战术,那两只森蚺之前可是差点毁掉咱们的飞艇,不可大意啊!” 李长乐拍了拍岳喜画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什么战术都不需要咱们伤脑筋,有李叔在呢。我瞅着那紫晶的衣袍面料似乎就是莽皮制成的,挺好看的呢,到时候我把那更宽更大的森蚺皮制成什么款式的衣裙好呢?”李长乐眼冒星星地畅想着。 李承乾一个手刀削在李长乐的发髻上,正要耍酷扮帅打击妹妹,被武二妹拎着耳朵提到了树屋的边上。 李长乐扶正了头上被削歪的发髻,不服气地问道:“怎么?大哥你有不同的意见?” 李承乾揉了揉得到解放的耳朵,搂过武二妹的腰,笑道:“那是,意见还很大。我们家武二妹穿着森蚺皮制成的袍服比你这个柴和妞好看。对吧?二妹?” 武二妹撇开李承乾环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掐,咬牙说道:“臭小子别胡说,我对象征你们皇家的莽袍不感兴趣。” 虽然大唐其他女子也觉得紫晶的那件蛇莽皮制成的袍服好看,但在大唐等阶森严的封建王朝制度下,只有皇家子弟才配象征龙文化的莽袍或者森蚺袍。 卫国公李靖这时用力敲了敲桌子,高声提醒道:“李承乾,你在想什么呢,还有你,李长乐,一个个尽想美事儿。这森蚺皮肯定是要献给陛下的,你俩逾矩了啊! 言归正传,诸位听清楚了,咱们只有两百来号人,猛火油已经不够用了,还是得布阵杀敌才有指望。老夫倒想考考诸位,斗战那两只巨大的森蚺,咱们应该采取什么战术?” 岳喜画揉了揉眉心,犹豫不定地说道:“雄黄焰火阵如何?” 卫国公李靖把眼睛猛地一撑大,精神一振,“计将安出?” 岳喜画掏出画本,用碳笔在本子潦草画了一个草图,用指着这个用兽骨兽筋制成的投射器说道:“我发现这玛雅城的武器铺有许多这样的投射器,我们把平时用不着的物品跟他们交换,咱们的东西在他们这里就是物以稀为贵,他们肯定同意以物换物。投射器能换多少尽可能多换一些出来,合用的骨刺也要准备起来。到时候使用骨刺浸猛火油,点燃再投射。咱们飞艇里的猛火油虽然不够用了,但有几斤算几斤,先打赢眼巴前的这场仗再说其他。 咱们飞艇上储存有大量的雄黄粉,就是悬壶医馆杜医正给咱们准备的避蛇虫的那些雄黄药粉。咱们把雄黄粉绑在咱们的烟火信号弹上,点燃信号弹瞄准森蚺的大嘴再发射。 可能我的想法过于简单和想当然了,但是蛇怕雄黄应该不是假的吧?只要森蚺出现头晕眼花,行动迟缓下来,咱们大唐的战士们就可以轻松收割森蚺的战功了。” 卫国公李靖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摸了摸胡子,点头说道:“此计甚好,只是嘛,嗯~~~~~~~你们谁还有补充的?”说完,环顾了一圈,用手指了指李承乾说道:“承乾,老夫见你神采飞扬面有得色,似乎已经看到了岳喜画计策里的不足之处,你又想逮着机会装逼王。嘿嘿,老夫偏不要你来说,儿咂,李得誉,你来说说看。” 李誉听到老爹略带浮夸的点名,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李叔,你到底是来开帐定计的还是来涮我们开心的?大唐众人都觉得卫国公李靖有点那么不严谨,这人还是那个咱们大唐百战百胜的战神吗? 第二十七章 智计百出战森蚺 卫国公李靖见儿子李誉迟迟不啃声,一脚踢过去,李誉啮牙裂嘴抚着痛脚吸着气地抱怨道:“老爹,你有这闲功夫指东扯西的,还不如明明白白儿地说说你的计策。我是真没看出岳喜画的雄黄火焰阵有什么不足之处。” 卫国公李靖内心无奈地暗自生气,臭小子是真不明白当老子的一片苦心啊。算了,孩子们的事情,看各自缘份吧!李靖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沉声说道:“岳丫头提出的雄黄焰火阵虽然有些奇思妙想,但却不符合斗战大蛇这种动物。我没说错,森蚺不就是比森莽更巨大的蛇而已。蛇的特点是什么?蛇牙,蛇毒和敏锐的反应力。要破坏它的反应力,雄黄燃烧的大量烟雾会影响它。要破坏它的绞缠力,锋利的武器可以专攻它的眼睛和心脏。这需要我们严密的大雁阵和锐突阵配合才能成功。” 翌日,大唐众人披甲带胄磨万霍霍,在卫国公李靖的带领下骑着玛雅人已经驯得温顺的独角兽跑出了玛雅城。 刚出玛雅城就遇见了蓝袍长老带领的勇士队。 蓝袍长老斜睨了大唐众人一眼,继续闭目,只见他左手旋转着水晶球,右手以食指轻抚,原本晶莹透明的水晶球出现了一圈圈细小的画面。 大唐众人虽觉惊奇却默默地看着,早前听程阿牛提到过拥有晶核的玛雅人的神秘窥视寻物力量,就在眼前展示,他们心里都在默写一个大写的“佩服”,玛雅人,魔术师啊? 蓝袍长老没找多久,很快就寻找到了那两只潜藏在丛林沼泽地的森蚺。沼泽地虽然凶险,那是对立足而行的人类而言,对于蛇类爬行动物,沼泽地是狩猎的宝地。既然人类不来沼泽地,又有许多小动物口渴了都来沼泽地饮水,森蚺在这里的口福甚至可用“挑肥拣瘦”来形容了。 大唐众人虽然距离蓝袍长老有点远,看不清楚水晶球上的画面,但也清楚看到蓝袍长老扯了扯嘴角,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玛雅城蓝袍长老其实根本没信心也没把握猎杀那两只为祸很久的森蚺。玛雅城勇士队都为此事牺牲了不少人了,带着骨刺和骨刀去围剿森蚺,根本扎不破森蚺的皮。他们玛雅人都多年不去沼泽地了。 既然已经寻到了两只森蚺的位置,玛雅城蓝袍长老脚跟轻磕独角兽的肚腹,独角兽没有缰绳牵引,却似得到什么指令一般朝着即定的方向徐徐前行。 玛雅城勇士们驾驭着独角兽也紧跟着蓝袍长老的身后步入西边的沼泽地。 大唐卫国公李靖捻着胡子沉思片刻,也大手一挥,大唐众人跟进了玛雅城的勇士们。 大唐众人骑着独角兽行进了大半日才走到西沼泽的边上,看着水雾蒸腾的沼泽地中间那两只盘立的巨大森蚺,众人都禁不住头皮发炸,眼角直跳。 森蚺绿莹莹幽深的眼眸毫无情绪,只是时不时吐出长长的舌信子。 玛雅城的勇士们都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准备着随时给大唐的勇士们补缺猎杀森蚺的攻势。而大唐卫国公李靖当先一骑,以长枪挑起一个燃烧着雄黄粉的木球用力甩向了两头巨蚺的头上,木球在半空炸开,扬起漫天的雄黄尘粉。 两头巨蚺没来得及闪避开雄黄粉迷踪阵,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大量的雄黄粉,两个巨大的森蚺头开始一边点头一边摇晃。巨大的蛇尾向着大唐众人这边横扫过来。 卫国公李靖大喊一声:“锐突阵右攻,大雁阵右攻!” 尉迟扛着一对巨大的金斧大吼一声:“锐突阵得令!”便领着程阿牛和魏叔璘等十多人直接攻向了左边烫伤严重的森蚺。 李承乾也一声“大雁阵得令”,便拎着长剑,揉身向前,直攻右边森蚺的眼睛。李恪也挺着长枪直插右边森蚺的另一只眼睛。李泰跳下独角兽,指挥着羽林军帮着快速组装兽骨版的攻城驽。 岳喜画、李长乐、冯玉媛、公输兰等恪物书院女子也骑着独角兽穿插在森蚺与勇士们之间狂扔燃烧的猛火油罐子。 大唐卫国公李靖眼见着左边那只重伤的森蚺摇头晃脑越来越迟顿,这一张一合的呲牙着尖尖蛇牙的血盆大口被他投掷过去的金枪刺穿了蛇口,金枪重重地落在了蛇尾附近。被重伤的森蚺彻底痛疯了,它用蛇尾卷住了最近前的尉迟,越勒越紧。程阿牛等人急红了眼,纷纷不顾危险包围了森蚺,下死力用刀剑又戳又砍森蚺肥硕的身体,却眼见尉迟被勒得出气多进气少脸膛呈现酱紫色,千均一发之时,一柄巨大的骨刀砍向了森蚺的蛇尾。玛雅人出手了! 森蚺的蛇尾没被骨刀砍断,但是尉迟得此机会喘了口气,趁机掰开蛇尾逃了出来。但是那位使骨刀的玛雅勇士却不幸被蛇尾缚住不能脱身。眼见着玛雅勇士快被蛇尾扔向森蚺的蛇口。蓝袍长老站立在独角兽的背脊上手举骨箭射了过去,骨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森蚺的左眼,森蚺眼睛吃痛,蛇尾一松,玛雅勇士掉了下来,刚好掉到了蛇腹旁边。 程阿牛瞅准时机,一把大唐制式的红绸砍刀扔了过去,玛雅勇士本能地接住了砍刀,一瞥眼旁边肥硕的蛇腹,一刀挥过去,森蚺被大唐砍刀拦腰砍断。 森蚺的上半身在地上蠕动,蛇血喷得玛雅勇士满头满脸十分可怖,玛雅勇士却提着森蚺的蛇尾,咧着满口白牙,乐呵呵地跑到了蓝袍长老身旁。 还没死透的烫伤森蚺被尉迟、程阿牛和魏叔璘等人齐齐补刀,把它杀得死得不能再死。 右边的森蚺疲于应对眼前李承乾的剑和李恪的长枪,来不及救援左边的森蚺,眼见着左边的森蚺被拦腰砍断。右边的森蚺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不顾羽林军的枪戳剑刺,扭着身子冲向左边的森蚺。刚冲到近前,它就被卫国公李靖手持金枪捅穿了肚腹,这头森蚺被洞穿肚腹仍张开獠牙咬向卫国公李靖,这时一柄如长枪般的骨刺攻城驽冲了过来,又准又狠地冲破了森蚺的脑袋。 卫国公李靖抹开脸上的血汗,咧嘴笑得合都合不拢,大步走向森蚺头,接过身边儿子李誉递过来的砍刀,一刀砍下了森蚺的头。 第二十八章 玛雅城的狂欢 玛雅城的勇士们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两条森蚺,又看到大唐卫国公李靖正领着他的弟子和士兵们如火如荼地剥着森蚺的皮,有些觉得不真实。这祸害玛雅城多年的森蚺怪兽就这么被干掉了?还是没有骨刀的外族人干掉的。玛雅勇士们嫌弃地看了看手里的骨刀和骨刺。 这时蓝袍长老推开众人,一脸笑意地来到了大唐卫国公李靖面前,他示意玛雅勇士们把他们砍杀成两截的森蚺献给李靖,手抚项圈上的蓝晶传音说道:“这条森蚺还给贵邦。我蓝晶长老代表玛雅族人诚挚感谢大唐友邦助力除害。我们玛雅城答应的传送阵和猛火油会一样不少地送到万国事务馆,请友邦放心。” 卫国公李靖站起身来,将双手的血污在羽林军递上的毛巾上揩干净,才走上前热情地拍了拍蓝袍长老的肩头,豪迈地说道:“传送阵、猛火油这些小事儿都好说。这条森蚺是你们的勇士砍杀的,这森蚺还是留给你们玛雅城的勇士们吧。我们唐人自己猎杀的森蚺,我们就自己收作战利品了。这样分配才对嘛,对吧,哦,对了,我们大唐的飞艇什么时候还给我们?” 蓝晶长老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才手抚水晶传音说道:“森蚺作为战利品如此分配,我没有异议。只是你们大唐飞艇的归还有些麻烦,长老们想要你们飞艇制作工艺和武器制作的手艺,不知大唐友邦可有考虑好?” 卫国公李靖眼骨碌一转,用手指着眼前的大唐学子们,对蓝晶长老说道:“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制作工艺,这些孩子们倒是有点这方面的本事,让他们亲手打制是肯定不成,但是他们可以把制作的图纸画下来,以你们玛雅人的才智应该很快就能掌握这两门手艺。” 李誉也站出来拱手说道:“还请蓝晶长老看在我们为玛雅城除害一事上,烦请帮忙与其他长老们斡旋一二。你们这里铁矿难寻,铸刀铸剑很难实现。” 李承乾也拱手补充说道:“大唐飞艇是我们很重要的旅行工具,但对于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的玛雅城,飞艇就是个大型的木头房子,没什么好新奇的。你们要是实在眼热飞艇,以你们现有的条件,咱们帮你们做个热气球还是可以的。” 蓝晶长老沉吟片刻,肆然一笑,手抚水晶传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玛雅城也不是不通礼数的城邦,这样吧,我们即刻安排人归还你们的飞艇。传送阵那里也已经准备好了能量石,你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可是我们玛雅城里准备了盛大的庆祝活动,我们玛雅城的百姓热切期望能见到猎杀森蚺的英雄们,大唐的朋友们可否赏光参加我们这个盛大的庆祝活动再离开?” 卫国公李靖看了看大唐众人,见这群年青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这一个个好热闹的激动眼神毫不掩饰地直白了对玛雅人庆祝活动的好奇心。卫国公李靖拈着胡须,颔首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叨扰了。” 岳喜画听见有玛雅人的庆祝活动可以嗨皮,赶紧俯耳李长乐悄悄说道:“这玛雅人的庆祝活动即将开始,我们赶紧和武二妹她们汇总一下绘画材料,这狩猎森蚺的庆功宴肯定不比寻常,必须画下来。” 李长乐目光炯炯地盯着脖子上挂有水晶的玛雅贵族们,吞咽了下口水,小声说道:“不知道,我们的画作能不能换到几块神奇水晶回来,哪怕不能像他们一样传音和窥图,就这么不灵不灵挂脖子上看看也是可以的哦。” 武二妹在一旁听到李长乐的话,呵呵笑道:“你们两个真无趣,一个想画《玛雅狩猎庆功宴》带回大唐炫耀功绩,一个想用画作换神奇水晶炫耀美丽。我告诉你俩,格局太小了,他们的玉米可是又好吃又甜糯,如果有办法把玉米种子带回大唐才不负咱们大唐美女吃货团的美誉。” 李长乐一听这话,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惊醒梦中人般说道:“额嘞个去,要不是二妹提醒,咱俩都把高产农作物玉米给忘掉了,还有美味辣呼的红辣椒也给整忘了。二妹,喜画,咱们今天油画要画,水晶要挣,最最重要的是,红辣椒要找到。走,向玛雅城出发!” 还没等武二妹问啥是红辣椒时,李承乾蹑手蹑脚地挪到武二妹身边,生怕被兄弟萌看到又在外人面前起哄调侃,低声说道:“喂,你们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是不是听到有庆功宴又想画几幅油画挣这些玛雅人的水晶?清醒点哈,这些玛雅人的水晶是不外售的。再说你们这个套路都套了一路了,整点新鲜的活儿成不成?” 李长乐给他翻了一下白眼,不屑地说道:“你这个猥琐的潜行挪步打哪儿学的?大家伙儿又不是不知道你丫的在追求二妹。二妹别打我,要打就打我哥承乾,他这是故意的怪里怪气在惹人注目,这里谁不知道他稀罕你到骨子里。你瞅瞅周围,凡是没盯着看咱们的,都在屏声静气地偷听咱们唠嗑呢。再说,画点油画儿挣点物资不是咱们这一路走来的常识嘛,哪里套路了?套路谁了?艺术的境界是无止境的,你个老六啥也不懂。” 李承乾一听这话气急败坏地想要上前教训教训李长乐,却被卫国公李靖瞅见,他故意重重地咳嗽一声,瞪了一眼这个浑小子,才回首笑容满面冲着蓝晶长老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回玛雅城吧?” 蓝晶长老也手抚水晶颔首传音道:“如此甚好!玛雅勇士们,把森蚺扛起来,咱们回玛雅城!” ...... 虽然把森蚺皮给刮了下来,但几千斤的森蚺肉让这一行满载而归的人们也累得够呛,所有的独角兽都驮上了森蚺肉,每个人无论男女都负重前行。幸得走到一半路时,被蓝晶长老通过水晶传讯赶来的运输队才接替了他们。一行人急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赶回到了玛雅城。 刚走出森林,大唐众人就看见玛雅城外人山人海,到处点燃了篝火,美酒和烤肉的香味儿随着傍晚的微风传得满山遍野。 第二十九章 回到现实世界 岳喜画跟着大唐众人在人山人海的漫山遍野的庆功宴上逛美食。她吃到久违的烤玉米,还吃到了玛雅人用玉米面做的烤面包,最有趣的是玛雅人还早早就研究出了爆米花。 吃着火辣辣的爆米花,岳喜画和李长乐两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是辣椒的辣味,绝对没错,没想到玛雅人不但会烤出爆米花,居然还懂得使用辣椒作调料,尽管辣椒味的爆米花让人一言难尽,但是能在这个异时空意外得到辣椒,这次玛雅之行真是赚到了。 李承乾拉着武二妹穿行在美食街上,他从卫国公李靖那里已经得知,紫晶姑娘过来取回放在卫国公李靖处的翻译水晶时,已经告知传送阵修复好了,传送阵需要的能量水晶也已经准备好了,玛雅城的长老们为避免传送阵再出错漏,让大唐众人早点结束庆功宴,赶紧乘飞艇前往传送阵。趁着还有两个时辰的庆功宴的功夫,李承乾想用自己在金雕国收集的各色宝石给武二妹换一颗玛雅人的水晶。 可爱的玛雅人们看了李承乾带来的各色宝石,虽觉得耀眼好看,却没一个人愿意用玛雅水晶交换的。李承乾解下佩剑,表示也可以用佩剑交换玛雅水晶。有一位跟随蓝袍长老前往森蚋谷斩杀森蚋的玛雅勇士看到李承乾手中的大唐宝剑时,眼睛亮了,他是没有晶核的玛雅人,虽然听不懂李承乾说的大唐语言,但是从李承乾面红耳赤着急比划的手势上和潦草的画本上,可以明显看出这个锦袍华服的大唐勇士是想交换玛雅水晶给身旁的红衣少女献殷勤。 这位玛雅勇士也知道这些大唐人快离开玛雅城了,他犹豫再三,终于上前两步,热情地搂住李承乾,然后把李承乾两人拉到无人处,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兽皮包,解开兽皮包,里面赫然搁着一块耀眼的红水晶。水晶鲜红如血,形如圆球。 李承乾正在诧异这个玛雅勇士为什么不手抚水晶传音给他,却见这位玛雅勇士深情地看着水晶,眼眶里盈出了泪光,最后似乎下定决心般一言不发地把兽皮包连同红水晶塞进他手里,然后手指李承乾的佩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李承乾心中一阵惊喜,连忙把手中的宝剑递给了这位年轻的玛雅勇士。玛雅勇士如获至宝般捧着宝剑,目不转睛地欣赏剑鞘上精美的纹饰,然后猛地一用力拔出宝剑,看着剑身上闪耀的寒芒,连连点头。忽然他抡起宝剑向着一旁的一块大石头猛地砍去,铿锵一声,石头被毫不费力地削去半截。 武二妹看着这个已经陷入抡剑模式的玛雅勇士,悄悄拉着李承乾站得远了一点。 李承乾则是把鲜红如血的红水晶摘出兽皮包递到了武二妹的眼前,武二妹小心地接过水晶,透过水晶眺望星空,又透过水晶眺望不远处的篝火,那水晶里的红,耀眼夺目炫如红日。她珍惜地用软帕包裹红水晶贴身放好。然后转过身来,冲着李承乾甜甜一笑,说道:“玛雅人对水晶非常看重,这些水晶不仅划分了他们的阶层,而且还拥有特殊的能量。这颗玛雅水晶看似非常不凡,我们以一把大唐制式剑换走人家的晶核,我觉得太占人家便宜了。我打算给他留下一幅油画作为抱答。” 李承乾轻抚武二妹的香肩,轻声说道:“不妨事,我再把那几颗红宝石也留给他好了。” 李承乾走上前,灵活闪避开了玛雅勇士胡乱挥舞过来的剑招,捉住玛雅勇士的手腕,学着之前玛雅勇士的搂抱礼,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然后,笑嘻嘻地拿出画本,用自制的炭笔在上面画出了自己打算给他作画和给他宝石的意图。 玛雅勇士认真看了看李承乾的简笔画,然后欣喜又热情地给了李承乾一个大大的拥抱,又然后夺下画本和碳笔,撕下李承乾刚才画的那幅简笔画递还给李承乾,珍惜地用兽皮包裹起画本,而后扛起宝剑潇洒地离开。 武二妹忍住笑走上前,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李承乾,“承乾,干么呢?收起你那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这也不能怪人家看不懂你的简笔画,也许在这位玛雅勇士的眼里,新鲜的事物才是胜过世间一切权位和阿睹物罢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快去卫国公那里汇合。” 这边厢,岳喜画、李长乐伙同魏芳蕾、程小莹、冯玉媛、公输兰等人正如火如荼地给玛雅城的姑娘们画画像,她们身边堆满各种各样的自制颜料。她们把所存的画板都拿了出来,凭借熟稔地边画边烤技能,她们给玛雅城的姑娘们画出了《篝火舞》、《献酒舞》、《玛雅姑娘梳妆扮大唐仕女图》以及《玛雅姑娘赠送辣椒图》。 岳喜画等人画得手腕都酸痛了,才总算完成所有画作。玛雅姑娘们心满意足地捧着自己的画像离开了岳喜画等人的篝火营地。 李长乐甩着酸痛的手腕,咧嘴笑道:“总算没有白来一趟玛雅城,这么多的玉米和辣椒带回大唐,总得有几颗种子能成活吧?” 岳喜画用包袱皮大包大揽地包裹住了所有的玉米和辣椒,用力一束,麻耶,好大一包,大概二三十斤,愕~~~~~~,到底这些玉米能不能通过传送阵带到大唐啊?她也禁不住嘀咕了起来。 魏芳蕾看着这包玉米和辣椒,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咱们费这么大的劲,画这么多画就为了交换这些农作物?这些东西本就是玛雅城拿来招待咱们的食物,咱们就算不作画,向他们要些种粮回去,想必他们也不会不答应吧?” 李长乐走过来给魏芳蕾弹了个脑瓜崩儿,呵呵笑道:“傻丫头,真诚的交友哪来那么多算道!再者说,玛雅城的人们都毫不惜力地把传送阵修复好了,咱们这些小小的画作,真不算什么。你要是觉得你的宝石颜料粉用多了,等回到大唐,我双倍还你若何?” 魏芳蕾急红了脸赶紧争辩道:“我哪里是舍不得宝石颜料,只是有点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以这种方式去讨要玉米和那啥辣椒。” 岳喜画见徒弟魏芳蕾着急了,笑嘻嘻走过来,搂住魏芳蕾的肩膀晃了晃,逗趣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不当家不知材米贵。玉米在玛雅城是常见的吃食,但在咱们所处时空的大唐你见过吗?这些玉米要是能成功带回大唐,咱们大唐就多了一样能吃的高产农作物。这样的好事,轻易予之,你认为咱们真能顺利通过传送阵把这些玉米带回去?为得到这些农作物,辛苦你这个小丫头画几幅画,难道不可以吗?” 魏芳蕾听师傅岳喜画说得在理,缓缓点头道:“师傅所言有理,原来是这个道理。” 冯玉媛看着手里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疑惑地问道:“我们都能全须全尾地穿到这个二千六百年前的玛雅城。这小小的玉米难道就不能穿到我们的大唐时空?” 李长乐轻吁一口气道:“就是不知道啊,希望能成功吧!”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卫国公的篝火营地那边声音嘈杂起来,然后看到李承乾拉着武二妹跑了过来。 “大唐格物书院的姑娘们,咱们得赶紧走了。紫晶姑娘刚才过来通知咱们的飞艇也修好了,可以立刻出发去传送阵了。”武二妹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承乾轻松地从李长乐手里拎过大包的玉米和辣椒扛在肩上,小跑地向卫国公营地跑去。 大唐诸女纷纷忙乱地收拾颜料和画笔画具等物,一小会儿的功夫,大家伙儿就收拾整档,遥遥看见四艘飞艇飞了过来,看来大唐的羽林军和凤翅军都已经给飞艇加满了油。终于可以回家了,大唐诸女满怀欢喜地背上画具向卫国公的营地跑去。 飞艇旁,玛雅城的长老们给大唐众人送行,蓝袍长老代表玛雅城给大唐众人传音道:“勇敢慷慨的大唐朋友们,感谢你们为我们玛雅城所作的一切,希望我们跨越时空的友谊能永远长存!” 卫国公李靖代表大唐诚挚地说道:“勤劳善良的玛雅城朋友们,我们真诚地感谢你们不遗余力地相助我们返回大唐,我们会永远记得玛雅城的友谊、智慧和善良。” 大唐飞艇缓缓起飞,载着大唐众人向着传送阵的山谷飞去。在紫晶长老的带领下,即使是不利于飞行的夜晚,他们也十分顺利地飞到了传送阵山谷。 到达山谷的谷口,紫晶长老带领着玛雅勇士们走下飞艇,然后径直登上了山谷中间的神庙。有数百名玛雅武士迎了出来,然后紫晶长老从一个兽皮包里取出几颗不同颜色的水晶球,把这些水晶球放进神庙中间对应颜色的凹槽里。 只见他用力按顺序把每颗水晶球按进凹槽,各色水晶球闪耀出彩色的长虹,直接忽然间,神庙被环状的五光十色的彩虹笼罩住,环状彩虹越来越亮,忽然强光猛地一闪,大唐众人扛不住眼睛一闭,当眼睛睁开时,山谷里哪里还有神庙? 大唐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改变,但又似乎又有些不同。 卫国公李靖觉得嗓子有些干,那些玛雅人哪儿去了?嘛得,连神庙都不见了。这传送阵到底在哪里啊? 突然听到岳喜画尖叫了一声:“你们快看那边,那不是太上皇的冠军宫吗?太魔幻了吧?这是还在玛雅城山谷还是已经回到大唐了?谁能言语一声帮忙解个疑啊?” 卫国公李靖强按住心里的紧张和疑惑,下令羽林军和凤翅军升起飞艇,当飞艇越升越高,他们真的看到了朝阳下的冠军宫。 第三十章 回到现实世界 大唐众人总算看到了太上皇修建的造型如奖杯般奇怪的冠军宫。 卫国公李靖再向下俯看那处玛雅城的山谷时,那处山谷不见了,替代那处山谷的 地方正是一块块郁郁葱葱的农田。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玛雅人的魔术还是真的通过那个神奇的传送阵回到了大唐,大唐众人心里都心惊得直打鼓,直到听到冠军宫那边传来的悠长的法螺声,大唐众人才惊喜地相信他们真的穿越千年回到了大唐。 卫国公李靖命令一艘飞艇前往冠军宫向太上皇报喜他们回来了。剩下的三艘飞艇继续向长安城飞去。三艘飞艇刚飞抵大唐皇宫的观星台,皇帝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氏已经率领着文武百官焦急地等候着了,毕竟卫国公一行出去寻人后,有很久都没有收到飞鹰传书,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寻回李承乾等人。 猛鹰图德有些忐忑地问李泰:“你爹你娘是大唐的国王和王后,他们厉害吗?” 李泰轻轻拍了拍猛鹰图德的手,信心十足地说道:“我爹是大唐的皇帝,母亲是皇后,怎么可能不厉害!” 猛鹰图德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只能俯身揉了揉莽哒吼黝黑的绒毛,怯生说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讨厌莽哒吼?” 李泰爱怜地揉揉猛鹰图德漂亮的满头金发,柔声说道:“放心吧,我对付我爹和我娘那是打娘胎开始就练得一手的炉火纯青。他们可宠着我呐!我说要娶你当魏王妃,看谁敢拦着?我就算说要娶头老虎当老婆,他们也只能夸老虎长得真是贤良淑德温婉可人!” 猛鹰图德顿时感觉可以放心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哎嘛,汉语果真博大精深,值得仔细学,学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