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司辰之剑》 第1章 暴雨之下 暴雨倾盆而下,隔着老旧的木门,向往自由的孩子们似乎闻到了湿润土壤与青草的芳香。 几只小手握住门把手,门缝中透出的光越来越多,孩子们的心情在光芒填满阴暗房间的那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高涨。 门外,便是他们向往的自由世界。远离了学校的高墙,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那么现在,外边自由的世界赋予了他们大把大把自由的时光——在雨中呐喊、远离学校、或者回到自己的国家。 “维尔汀!快出来呀!”棕褐色短发的小女孩欢快地在雨中奔跑,她尽力展开双臂如同一只拥抱自由的雪白鸽子。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维尔汀的心脏怦怦直跳,为了这一刻她做了很多,谋划了很久,如今的自由就摆在自己面前,只需踏出一步…… “我来了!”维尔汀迈开腿,鞋子踩在土壤上溅起一串水花。 “维尔汀!我……” 维尔汀突然踉跄后退一步,她曾想过,他们离开第一防线学校后,学校会派人将他们抓回去关禁闭,或者受到更严重的处罚。她曾想过,他们各自远走高飞,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但却不曾想到一只只白鸽就像完整的积木被拆开并突兀的消失在自己眼前,掉落的衣服就像散落一地的苍白羽毛。 “维尔汀。”成熟女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维尔汀在恍惚中转过头,模糊的视线中她只看到黑色的长发以及一支撑开的黑色雨伞。 “维尔汀……你想成为司辰吗?” 维尔汀耳边的嗡鸣声不断,在这一刻,或许她想明白了什么,只是她已无能为力。 z女士连忙抱住昏迷的维尔汀,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时,在余光中她看见一个瘦高高的身影。 “暴雨”逆流而上飞向天际,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暴雨”中倒退,而那个少年,站在“暴雨”中一动不动,眼神平淡的如一汪湖水。 他转身走进了森林。 z女士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回到学校安置好维尔汀后,z女士来到学校的学生档案库一个个去找一个个去对比。 当z女士合上最后一本学生档案,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这些档案送回去吧。” “好的。”助手抱起最后一摞学生档案离开了办公室,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走来。 “副会长好。”门外传来助手恭敬的声音。 康斯坦丁走进办公室,她笑道:“是哪个学生能让你如此上心。” “不是学校那边的。”z女士起身为康斯坦丁倒了杯水,“那个少年,他站在暴雨中没有被暴雨冲刷消失。” “哦?”康斯坦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你说,他会不会是重塑之手那边的人?” z女士沉默片刻,“希望他不是。” “那么我们换个话题。”康斯坦丁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政客的气质,“维尔汀怎么样了?”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一朵乌云将光芒吞噬,z女士的上半身被一片阴影笼罩,看不出她的喜怒,但言语中已有些怒意。 “残忍吗?”康斯坦丁摇摇头,“你要知道找到一枚优秀的棋子很难,培养一枚棋子更加难,想要棋子服从自己的命令不用一点强硬手段棋子会乖乖服从自己吗?” 一串脚步声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z女士一人。她坐在办公椅上,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她看着桌子上飘着水雾的水杯。 没人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 第2章 雨幕中 还没等闹钟打铃,韦铭叶伸手将再过一秒钟就要开始吵闹的闹钟给关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四年,韦铭叶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命。 鬼知道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他回到家后就下了一场暴雨,原以为是正常的暴雨,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穿越了。 没有系统,老天爷看他可怜就给他一枚空间戒指,戒指里有他最熟悉的蜗居小屋,除此之外还有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笼罩在小屋周围。 推开门扉,小屋外的院子里有一块开垦的田地,不习惯吃外国餐的他在这四年里种了不少的蔬菜,除了能在异国他乡品尝家乡的味道还能利用这些蔬菜卖个好价钱——不然这四年的修炼资源开销怎么填补?靠师父吗?他哪来的师父。 —— 浴室里水雾弥散,韦铭叶正在给自己的脸涂上“洗面奶”,准确来说是和洗面奶一种功效的特殊药膏。 乌黑的短发上水雾调皮地黏在上面变成一颗颗小水珠,棕色瞳仁的双眼里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冷静。 原本二十五岁的他穿越过来后身体素质和外貌都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如果不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如无根浮萍的十五岁少年在异国他乡根本活不成! 吃了早餐后,韦铭叶轻轻点一下戒指,整个人便传送出戒指空间。这条小巷阴暗潮湿,垃圾桶倒在一边,几个流浪汉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韦铭叶从巷子里出来,恶臭的垃圾桶和满是酸臭味的流浪汉并没有坏掉他一整天的好心情,可能这就是这四年磨砺出来的心境吧。 巷子对面是一家酒吧,推开门,因为现在是早上,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难得的清闲时间,调酒师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哼着轻快的歌。 “早上好鲍勃先生。”韦铭叶坐在一旁,“最近有啥大事?” “早上好w,这几个星期都没什么大事。”鲍勃愉快说道。他对这位十九岁的少年颇有好感,稳重的性格、锐利的双眼、还有一身好功夫,自从他来后鲍勃的业务愈发如日中天。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免费给你调。” “谢谢,不用了。如果有业务的话还请联系我”韦铭叶起身离开了酒吧。 “唉,要是那些酒蒙子能和你一样就好了。”鲍勃看着关上的大门心里越想越气,那些酒蒙子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街道上行人比较少,偶尔能看见双层巴士行驶而过。韦铭叶戴着墨镜身穿笔挺的西装走在大街上,已经有177的身高的他身穿西装的回头率还是挺高。 —— 现在的时间是1966年,地点位于英国伦敦泰晤士河入海口附近。韦铭叶坐在沿河搭建的长椅上,清晨的微光洒向泰晤士河一片波光粼粼。 韦铭叶当然不是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在公海上,一艘海盗船即将沉没。 “哈,最近占领报纸头条的海盗电台没咯!”韦铭叶无奈摇摇头,那家伙的电台可是养活了一酒吧的酒蒙子,每当海盗电台开启,那些酒蒙子就会借着酒劲开始欢呼摇摆。 “快跑!追兵追上来了!”身着洁白袍子的男性基金会调查员面色难看到极点。 棕色头发的少女身后,一柄大锤呼啸而至,少女尽力躲闪,她的命根子——也就是那些珍贵的唱片,却在躲闪中不幸被大锤击中,她的心血碎了一地。 “该死!我的唱片!你个混蛋!我要跟你拼了!”棕发少女怒斥,就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 还没等少女出手,韦铭叶就从暗处冲出,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大锤手还未做出反应一柄袖剑就划过他的喉咙。 “咳……吼……”大锤手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化作一团飞灰。 “你是……”少女愣愣看向眼前的这位西装少年,他脸上戴着的面具颇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发呆什么?快去帮忙!”韦铭叶丢下一句话转身冲向与基金会调查员鏖战的重塑之手伏击兵。 “啊好。”少女扶正墨镜,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她想起来那个面具的主人了。 “小心!”韦铭叶一把推开身旁的男性基金会调查员,左手袖剑朝前挥砍将一颗飞来的法球切碎。 “谢谢。”男性调查员说道。 “还有五个重塑之手……”正当韦铭叶要从口袋里摸出特制手雷。一抹白光闪过,紧接着是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瞬息已是夜晚!” 洁白辉光扫过众重塑之手的身体,一息之间,那些伏击者消散而去,就好像根本没有那号人一样。 两名少女凭空出现在街道上,橙红长发的少女上身是洁白连衣裙却又融合一点铠甲的元素使其胸口处还有肩膀的衣饰部分看起来有层次感。而下身则是白色紧身裤衬托出少女修长的双腿。最显眼的还是包住脖颈的衣领,这样能展现出少女脖子的细长优美。 另一位则是头戴一顶黑色圆帽,外套一件后衣片长度到膝部的黑色燕尾服,上身着白色衬衫和一件二十世纪初某个风格的军装夹克,下身是一件黑色裤子以及一双长及小腿的皮靴。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 “队长!”男性调查员来到橙红发少女身边,语气说不出的激动。 “多亏了司辰指挥,才能让我在传送中击溃敌人。”十四行诗呼出一口气,脸上有些泛红。 “你是我们的司辰?那遇到你是不是说明暴雨马上就来了?”女性调查员说道。 “是的。”维尔汀看了一眼小臂上的计时器,“我们还有四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吼—— 又有十三个重塑之手的敌人围过来,“所有人进入作战状态,星锑,你也一起。”维尔汀看向那位戴着墨镜的少女。 “我?好吧,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星锑嘟囔着将唱片藏起来随后加入队伍。 —— “十四行诗一点钟方向!星锑快往后退!”维尔汀被队伍围在中心,她是整个团队的核心,有了她的指挥,十四行诗一招击退偷袭的敌人,星锑踉跄一步后退躲过了一道法术攻击。 “那个人……”维尔汀冷静分析现在的局面,而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她没有见过,但是身手矫健就像一条泥鳅在敌人群中穿插而过,他藏在袖口的袖剑总是能精确无误命中敌人的致命要害。 “找到了!所有人向后退!我们的突破在身后那条通往国王路的小径!” 一行人迅速调整阵型边打边退,敌人的火力很猛,五个大锤手作为突破手皮糙肉厚,剩下的就是女性术士在后场进行输出,我方人数不占优势再拖下去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你们先撤!我来对付他们!”韦铭叶一脚踢飞一个大锤手喊道。 “相信我!”他看向维尔汀,维尔汀迅速思考后便点点头,“所有人快跑!” 维尔汀的判断总是没错的,众人边跑边打已经跟敌人拉开了距离,几个倒地的大锤手挣扎着站起来,见人已经跑远就把火气撒在韦铭叶身上。 韦铭叶当即掏出一枚瞎眼弹引爆,耀眼的光芒刺入眼眸,瞎眼弹效果持续时间是两秒,两秒内韦铭叶不可能完成逃跑,于是他拿出两枚手榴弹丢在地上。 剧烈的爆炸掀起无数碎石,顷刻间所有重塑之手有的灰飞烟灭有的则炸成碎块飞溅。韦铭叶躲在一旁的巷子里,他有些心疼自己的手榴弹,毕竟那玩意制作的材料可贵还不是一般的手榴弹。 —— “咳!大家没事吧?”维尔汀扶正头顶的圆帽,就在刚才,又一波重塑之手的敌人袭击了他们,不过好在一一解决……只是星锑趁乱用十四行诗给她的软盘启动仪式传送逃跑了,这是最后一张软盘。 天边有雷云滚滚,沉闷的雷声预示着“暴雨”即将到来。 “队长,‘暴雨’要来了,时间已经来不及,我们放弃任务吧。”男性调查员说道。 “是啊队长,现在只能徒步回去,在‘暴雨’期间逗留……会被剥夺调查员资格,你应该很清楚!队长!”女性调查员已有些惊慌,不只是对剥夺调查员资格感到恐惧……还有那“暴雨”。 十四行诗郑重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身为队长要留下坚持到最后一刻。” “我留下陪你,十四行诗。”维尔汀说道,“你还没见过‘暴雨’吧?” “没,没有,只有你才可以在‘暴雨’中自由行动。”十四行诗摇头道。 维尔汀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 韦铭叶坐在街角的长椅上,这里非常隐蔽不易被人发现,他抬头望向天空,乌黑的云里有银蛇在游走,等一会就要下“暴雨”了。 他看到维尔汀和十四行诗从街的一边赶来,然后跟卖报童说了些什么就直径走进一家咖啡店,接着就看见星锑跟着她们两个出来,在街头展开神秘术的对决。 调查员为什么找上星锑好像是因为星锑违反了什么规则,至于是啥规则韦铭叶想不起来,倒是十四行诗记得清清楚楚。 流光伴着闪耀的晶石砸落而下,星锑脚一软倒在地上,维尔汀上前不知道跟星锑说了什么,星锑就把维尔汀推开然后扔出一个圆球,圆球炸开一团粉红色烟雾将三人笼罩其中。 烟雾消散,星锑消失不见,而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兵分两路开始寻找星锑。 “暴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中滴落在韦铭叶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雨淅沥沥下着,街上的行人似乎没有感觉到“雨”的到来,街边的咖啡店里人们依然有说有笑,街角的流浪汉依旧大口大口喝着酒水,一切如往常一样。 “雨”下得更大了,街边一角开始融化,落下的雨瘫在地上,黄色的雨、蓝色的雨……就像五彩缤纷的颜料。 韦铭叶看到十四行诗匆匆跑过,她脸色苍白,因奔跑溅起的水花飞向空中,周围的事物如同液化的黑色颜料,飞向天空,回到颜料桶的怀抱。 韦铭叶起身准备走向维尔汀,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在向他招手,是鲍勃。 “鲍勃……”韦铭叶摘下面具,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鲍勃的身体化作红色的颜料跟着周围的事物一起飞向天空。 他的嗓音仿佛被砂纸摩擦了一般,沙哑说道:“再见……” —— “我是来保护你的,星锑。”维尔汀看着坐在箱子里发懵的小狮子,“我不想你被‘暴雨’冲刷……” “‘暴雨’……”星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在消失,一切都在化为虚无……这个时代就要消失了…… “维尔汀。” 维尔汀一愣,她转过身,看到一位少年站在“暴雨”中,神色冷静眼神平淡。 “帮我给z女士带给话。”韦铭叶说道,“那个站在暴雨中的少年,他要来找你了。” “你是……”维尔汀眨眼的一瞬间,那个少年消失在她的面前,然后一张纸条飞到她的手里。 “我们还会再见。” 维尔汀看着手中纸条上的内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3章 谋划 1929年,美国芝加哥。 韦铭叶站在一栋高楼上,芝加哥办事处的广场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阳光被乌云笼罩,无风的广场上压抑的气氛在一声高喊中被点燃。 人群就像一连串被引爆的炸药桶,他们高举着“芝加哥办事处以登记身份信息为由,收取高昂登记费用”的旗帜游走在广场上,咒骂声不绝于耳,每一个人都如发了狂的野兽,恨不得踏平整个芝加哥办事处。 突然,人群中传来尖叫声,似乎是普通人与神秘学家或是其他人起了冲突,人群瞬间像落在地面的水滴一样散开。 几十号人被人群疏远,他们有的是普通人,有的是神秘学家,他们缠斗在一起,以野蛮的行为去宣泄心中的愤怒。 很快,几十个人没一人能站起来,广场上鲜红的血水触目惊心。没多久警察与救护人员赶到将受伤的人抬走,这场闹剧才得以结束。 更戏剧性的是,芝加哥办事处的大门从闹剧开始到结束一直紧闭,小到普通员工,大到办事处顶层,一个出面阻止闹剧发生的人都没有。 韦铭叶手中的水晶球重复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将水晶球收回空间戒指,表情厌恶地对着办事处竖了个中指。 这还没完呢,你猜猜大早上为啥办事处大门是关着的?韦铭叶最近总是在办事处一些人下班的时候来广场附近闲逛,就在昨天,他得到了一点可靠信息。 —— “妈的,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去酒吧干活,真tm累!老子不干了!”两个工作人员走在一起,左边的年轻人骂道。 “嘿!可别这么说,你想想这些天给酒吧干活拿的钱有多少?”旁边的人说道。 “多是多,可是太累了啊!而且你也知道禁酒令下发对禁酒的力度有多大,要是被发现我们在地下酒吧售酒……” “你怕什么?上面不是顶着的吗?最近办事处缺钱,懂得都懂。” “呵……也不怕吃太饱把自己撑死!” “你也别这么说,你看最近,我们上班旷工都没人来说,这福利不挺好的嘛。” 以上,都是韦铭叶在昨天跟踪两名办事处员工以录影球记录下来的。 而今天,韦铭叶决定干点大的。 —— 1929年,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年代。 人类歧视神秘学家,神秘学家歧视人类。一声枪响过后,亚当·埃耶尔倒在血泊中。 “他……自杀了……”十四行诗声音有些颤抖。 “究竟是神秘学家的血太肮脏了……到死他也不愿意跟你们同流合污?”瘦小的少女有些有些慵懒的说道。 “你身后那群昏迷的神秘学家是原本的受害者吧……你要带他们回重塑之手?”维尔汀目光如炬直视那位瘦小少女。 “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在‘暴雨’来临之前,大家都想招有用的伙计。”瘦小少女语气黏的像罐子里的蜂蜜。 “这七个人都没呼吸了!你是有多憎恨人类才痛下杀手?!”十四行诗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几乎是喊出来道。 “呵呵……”瘦小少女满不在乎地转动手枪,“你觉得,在这场历史屠杀案里,死的该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 “没人该死。”维尔汀斩钉截铁说道,“与生俱来的天赋差异,不是剥夺生命的理由!” 瘦小少女身上亮起点点金光,众人大惊,可已经来不及阻止术式的传送。 “在我看来,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再见了,老爷。” 瘦小少女连带着那七个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散落在地上的股票受赠合同。 “她留下了一地赃物,我会把它处理的。”十四行诗准备烧毁合同时被维尔汀拦下。 “等一下十四行诗。”维尔汀说道,“合同上的的地址……复方魔药酒吧,瓦尔登湖……” 维尔汀思考后说道:“十四行诗,将行程汇报给总部,下一个目标,我们去瓦尔登湖找找线索。” “是。” —— 烧焦的草地是曾经的伤疤,蔓延的黑色与昏暗的天空相融。韦铭叶行走在焦黑的土地上,烧焦干枯的树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这里曾经是一片树林,如今只剩下树木的残骸与一股淡淡的烟尘味儿。 “那些幽灵很怕你呢,来访的神秘学家。”巨大的烧焦的树木好似那黑龙的骨骼,在一根树枝上,一位少女慵懒地靠在上面。 “你好槲寄生小姐,我来这里是为了等我的朋友。”韦铭叶瞪一眼靠自己太近的幽灵,那幽灵吓得飞出老远。 “你的朋友?”槲寄生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的金色头发,“森林告诉我,他们现在很危险。” “没事,以他们的能力能够脱险。”韦铭叶干脆靠在树干上,一身的黑色与烧焦的树干相融,不仔细看还真发不现树干下站着个人。 “嗯,他们来了。”许久,槲寄生说道。 维尔汀和一只漂浮的打领结的苹果正向这边奔来,在他们身后,跟着数百只黑色的幽灵,尽管apple先生尽力攻击,这些幽灵却不减反增。 “需要我帮忙吗?”槲寄生说道。 “不需要。”韦铭叶从袖口里拿出两张符箓,朝里面注入点灵力,符箓顿时光芒大盛化作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天空骤亮,两道雷霆从天而降瞬间将几百只幽灵击散。 “呼,呼……”维尔汀停下脚步,她张望四周,并没发现其他人。 “你好,来访的神秘学家。”维尔汀抬头,发现一位金发少女靠在树枝上。 “我是这座森林的林主,槲寄生……”话音刚落,槲寄生的一只高跟鞋就掉了下来。 维尔汀伸手接住了它。 “失礼了。”槲寄生歉意说道,她动动手指,泥土里钻出一根藤蔓将高跟鞋缠住,櫆寄生伸出脚藤蔓升高几米将高跟鞋帮槲寄生穿好。 “你们要走向森林深处,是要去寻找那位橘发姑娘吗?”槲寄生通过无数藤蔓编织的楼梯慢慢走下来到维尔汀身边。 “是的。” “她很安全,她登上了一辆墨绿色宾利往西北方向驶去了。” 维尔汀打开地图,“西北方向的出口,看来里瓦尔登湖很近。” “你们要去瓦尔登湖?看来你们也要去参加暴雨集会。” “暴雨集会?”维尔汀听着有些惊讶。 “就是一场召集各州菁英神秘学家参加的聚会。除此之外还邀请了酒吧老板相熟的名流和普通常客。 我想……流程就是常规的决斗演出、过于喧闹的宴会和宣布一个“好消息”。” “您知道‘好消息’是什么吗?槲寄生女士。”apple先生说道。 “不感兴趣。”槲寄生摇摇头,“不过,你们想要知道‘好消息’的内容,不妨带上我的邀请函去看看,这是一场地下酒吧的聚会,准入门门槛是邀请函和一张五万美金的股票持有券。” “我们本来有一份合同,不过被我们的一个朋友烧掉了。” “好吧……看来你们是空无一物走到这。1929年,现在的人们已经不需要现金支付,随着神秘学的介入,使股票交易便利到令人诧异。” “嗯……看来和我所了解的历史有些差异。”apple先生沉思道。 “如果你们仍想参加集会,看在你们朋友出手帮我清理幽灵的份上,这个赠予合同就收下吧。”槲寄生拿出五万美金的赠予合同。 维尔汀毫不犹豫在上面签了名,这样一来,他们就能进入这场集会了……不过槲寄生说的朋友是谁? “话说,你不跟你的朋友聊聊?”槲寄生看向干枯的树干。 韦铭叶走过来,维尔汀这才发现原来树干下站着个人,apple先生也很诧异。 “维尔汀,我们又见面了。”韦铭叶说道,“我的任务完成的早,就想着在这里和你碰头。既然相遇了,不妨让我与z女士直接进行沟通。” “你究竟是谁?”维尔汀问道。 “我只是一个流浪的神秘学家,没有任何阵营向我抛出过橄榄枝。维尔汀你想清楚,一个可以在“暴雨”里行走的人,哪个阵营不想要?” 维尔汀沉默片刻,旋即说道:“好,稍后我会与z女士通报的。” …… 第4章 暗中人 这还是韦铭叶第一次进入到箱子中,维尔汀随身携带的箱子里面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空间,正如韦铭叶手指上的那枚空间戒指一样。 巨大的落地窗前杂草丛生,残破的建筑隐匿于其中。客厅里摆放着许多书架,里面的书正如同放在地上的各种电视机、收音机一样,来自不同的年代。 而一旁的辉光管不停跳着数字:1929、2.14、16:30。 维尔汀拨弄转盘,很快,电话接通。 “您好,帮我联系圣洛夫基金会的z女士。” 电话那头传来z女士的声音,“是你,怎么了?” “我想申请查阅1929年美国金融市场的历史情报,具体为华尔街股灾的史实日期,以及股票交易手段中神秘学家的参与程度。” “还有吗?” “……还有,我请求新增兵力支援今晚的暴雨集会,必须身着常服。” “1929年股灾的第一史实日期为10月24日星期四,并在28日、29日持续爆发。部门情报显示,该事件无神秘学界势力参与。” 维尔汀不禁深吸一口气,“重塑在人为改变历史,z女士。” “我会给你一支特别行动队以及最高指挥权,在没有调查清楚他们改变历史的原因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收到。另外z女士,有个人想跟你聊聊。”维尔汀把电话交给韦铭叶。 韦铭叶接过电话,用华夏语说道,『好久不见,z女士,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位站在“暴雨”中的少年吧?』 z女士先是一愣,然后也用华夏语说道,『当然记得,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碰到老乡,这个缘分妙不可言。』 『其实这些年你应该也关注到过我的行动,“断手人”也是我。』 z女士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感谢你对圣洛夫基金会做出的贡献,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等维尔汀这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会与她一同返回基金会,到时候我们再碰面。』 『没问题,再见。』 『再见。』 z女士合上电话,脸上有说不出的喜悦,随后她又拿起电话打给康斯坦丁。 “还记得很早之前我跟你提到的那位‘暴雨’中的少年吗?他就是“断手人”。”尽管z女士努力平复心中的喜悦,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无法掩盖心中的那份心情。 “真没想到。”康斯坦丁语气平淡。 “他今天跟我通话,他说等维尔汀这次任务完成后,他会一同回到基金会。” “不错,z女士这次就麻烦你说服那位少年让他留下来,我不希望重塑之手那群疯子会转头诏安那位‘断手人’。” “明白。” —— “维尔汀,你们这次的行动会非常危险。据我搜集的全部信息来看,重塑之手那边已经获取了你的资料,你们这次去瓦尔登湖酒吧无异于是羊送虎口。” “可不管怎么样,瓦尔登湖我们必须要去。”维尔汀坚定说道。 “知道拦不住你,这两个你拿好。”韦铭叶递给维尔汀两个小物件。 一个是用黑色木头做的小老鼠,一个是黑如煤炭的木质小人。 “那个老鼠在你们进入酒吧之前拉一下它的尾巴,那个木头小人请你务必带在身上,在必要的时候小人会有大作用。”韦铭叶郑重说道。 “话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维尔汀抬起头看着韦铭叶,墨绿的眼眸好似一道直射心灵的光芒。 “我是‘断手人’这些年一直在帮助基金会处理一些小事,至于为什么要帮……可能是因为我心地善良吧。”韦铭叶转动门把手,身影消失在门后。 维尔汀看着那个做工粗糙的木头小人,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个奇怪的人。 —— “哦,看来她们已经创进去了。” 韦铭叶站在一堵墙前,名叫“自动小岛”的车前半身被嵌入墙中,这是瓦尔登湖酒吧的后墙。根据韦铭叶所想的剧情来看,苏芙比为了赶时间给司机喝了不知道叫什么的药剂,然后司机嗑嗨了一路猛冲最后创进了这里。 韦铭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箓贴在墙上,然后整个人穿进了墙里,而墙的里面是一个庞大的空间,就如一个迷宫一样。 “那么……”韦铭叶拿出一管吐真剂和五只小老鼠,将吐真剂倒在老鼠身上,那些木头做的老鼠仿佛活过来一样在韦铭叶手掌里吱吱叫个不停。 “嘘安静点。”韦铭叶小声说道。 那些老鼠乖乖点头立刻不叫。 “去找到一位身上有吐真剂气味的女士。”韦铭叶下达命令,几只老鼠跳出他的手掌融入于黑暗之中。 “接下来,就要等主角出场了。”韦铭叶后退一步,淹没于黑暗中。 —— 瓦尔登湖酒吧正门口,维尔汀轻轻拉一下老鼠的尾巴,老鼠仿佛活过来一样,跳出她的手掌迅速跑进酒吧中。 “多谢你们小队前来协助。”维尔汀微微点头。 行动队长身着常服站在维尔汀身边,在周围的人群中,同样也隐藏着行动小队的队员。 “能让你向z女士开口求助,这次任务不简单。” “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其他小队成员就位了?” “是的,参与集会的八个成员已经分批入场,其余成员则在酒吧各出入口随时待命。 另外,根据获得的瓦尔登湖情报,他们将在今晚举办一场勇者决斗观赏赛,参赛者能获得100万美金的持有券,投注者能获得5—10倍的翻倍利率。” “他们疯了吗?”维尔汀说道,如此夸张的奖励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的猫腻。 “司辰拿上这个吧。”行动队队长交给维尔汀一枚苹果大小的圆球,圆球上贴合着两只翅膀。 “这是科研中心研制出的新品,‘天堂使徒34:7’。这次添加爆轰球的细胞液,将它翅膀打开扇动15秒就能引发一场冲击波。 使用的时候请注意站位。” “明白了,我们进入酒吧,切记不要引人耳目。” —— 酒吧里人头攒动,服务员手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五颜六色的酒水。在场的所有人哪一位不是达官贵人,金项链,红水晶戒指,以及身上所散发的独有的金钱的恶臭,今夜,注定是一场金钱狂欢夜。 “欢迎,欢迎各位!” 几声拍手响起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他身着得体的西装,脸色苍白的与脖子上装饰用的黑色玫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是这家酒吧的酒吧老板,在这个禁酒令颁布的年代,他通过自己研制的魔药——只有进入口腔后才会转化成酒精的一种魔药,成为了全美国唯一一家没有被搜查过的酒馆。 他是一条狡猾的蛇,从原材料购买、拿到医药店执照、蒸馏运输与销售、与帮派联手确保安全,没有留下把柄。 酒馆愿意接纳所有边缘人,提供各种救赎性岗位信息;仅凭这一点,就奠定了瓦尔登湖酒吧就芝加哥地下酒馆的地位。 ”行动队队长说道。 “查到他与重塑之手的关系了吗?”维尔汀问道。 “没有,尽管他过去的信息被人为修改,但我们确定他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过我们发现,他与来自华盛顿的政治人物接触的时间,与国内金融市场异常繁荣的起步期是相近的。 从那以后,瓦尔登湖就与各类神秘学股票金融的交易紧紧结合在一起。” “噢!各位朋友没必要这样!眼珠子都掉进行情走势图里了! 朋友们!让我们把期望放到下一场决斗观赏赛上……听我的,你们会获得很高的回报!”他扶了扶眼镜,眼睛瞟一眼站在台下的维尔汀。 “让我们品尝今晚的餐前甜品吧! 欢迎我们去年的决斗之王!以一人之力,连续击倒了10位神秘学家与人类的挑战者!获得了不败荣誉的卫冕者!” 人群开始高呼,更有甚者撒起了钞票,墨绿色的钞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那位瘦小的少女站在决斗台的中央,灯光映衬着她羽毛般柔软的裙子;艳红的裙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是她?”维尔汀有些惊讶。 “那么,接下来要开始选择我们的挑战者了!” 聚光灯开始移动,台下的人不由得兴奋起来,哪怕挨一顿打,在床上躺个两个月,能拿到100万美金的持有券也不亏啊! 别墅、豪车、美女和香槟,哪个不能拥有呢? 最后,聚光灯照射在维尔汀身上,维尔汀反应过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么这位戴圆帽的小姐,请上台吧,丰厚的奖励正等着你拿回家呢!”酒吧老板笑道,那笑容真像一条阴恻恻的蛇。 已经没有退路,维尔汀硬着头皮来到决斗台上。 “哦~是你呀政府老爷。”瘦小少女笑道。 “现在台上的参赛者分别是去年的卫冕者斯奈德,以及来自圣洛夫基金会的司辰,维尔汀!”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维尔汀心想。 “我的老爷好像想要看到人家亲手杀了你呢……还特意制造这种机会。”斯奈德手中的枪喷射出火蛇,一颗子弹飞射而出将一只酒杯击碎,酒水飞溅,旁边的人只是随意抹了把脸,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决斗台。 “哎呀,打偏了。 真是的,你们为什么要来送死呢?难道是为了执行基金会的正义吗?” 砰—— 维尔汀侧身躲过飞来的子弹。 “可明明基金会连个正义都没有,连‘暴雨’都不敢公之于众。用可笑的谎言来回绝我的“家人”们,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斯奈德连续开枪,越说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齿。 这一刻,她身上的柑橘花香味愈发的浓重。 “你去过基金会?任务胶囊上的柑橘气味……所以你才能提前去车库外拦截人质?” “既然投奔不成,那我就继续完成老爷给给我的任务喽。” 精彩的打斗,不少人欢呼雀跃不停地投注。没有人注意到,在酒吧的一角,一只老鼠眼睛里的蓝光渐渐消退。 “她们打起来了……”韦铭叶右眼蓝光消退,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但自己又不能单枪匹马闯进去。 忽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柔弱的女子瘫软靠在墙边,她的嘴边残留着绿色的吐真剂。 “找到了!”韦铭叶大喜,他按下戒指,整个人消失不见。 “斯奈德……救救我……斯奈德……”那个女子虚弱喊道,声音已经沙哑,却有股信念支撑着她。 韦铭叶出现在她的面前,五只老鼠钻进他的口袋。他扶起女子,带着她来到戒指空间里。 “重塑之手的那群疯批,连普通人都不放过……”韦铭叶脸色冰冷,他将女子轻轻放在床上帮她擦去嘴边的吐真剂残留液,又喂她了点恢复体力的药水那位女子才沉沉睡去。 接着,他又回到那个迷宫里,他已经找到闯入酒吧的位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沉住气,敌人在明面,他在暗面。 重塑之手早已知道维尔汀他们到来,陷阱早就做好等他们跳入,而维尔汀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却又不得不去。 虽然重塑之手已经预料到,但他们估计没想到还有韦铭叶隐藏在黑暗中寻找着机会…… 第5章 暴雨的真相 1929年2月14日,16点30分 星锑通过十四行诗给她的软盘传送到了基金会办事处。 z女士放下电话,“看来你的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星锑。” “啧……”星锑有些不耐烦,“我说,这些手续办完是不是没有我的事了?接下来是要去科算中心办事处?” “没错,让我带你去办事处吧,星锑。” 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一件科研人员特制的袍子,一只眼睛是金色,另一只眼睛湛蓝如海水。 “这位是我们的机械科学家x,正好能让他带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科研装备,虽然你以摇滚出名,但我听说你对人类的科学技术感兴趣。”z女士在一旁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叫我船长r就行!” “呵呵……”x不好意思说道,“我的名字可不是这个意思。 跟我来吧,远方的朋友。我有很多有意思的新鲜玩意要跟你聊聊呢!” 他们两人一边走,x一边拿着纸质资料向星锑介绍,无非就是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科学技术。 “办事处是仅隶属于基金会的科算中心的一部分,因此,能共享的资料只有纸质部分。” x突然停下来,星锑走在他身后差点撞到他。 “嘿!怎么停下来了,搞得我差点撞到你!”星锑不满说道。 “科算中心相关的史实到这里就分享结束,你想了解更有趣的东西吗?比如……“暴雨”的真相。” “……你知道些什么?” x摇摇头,“不是我,是我们。一个在科算中心的内部机构……洛伦兹研究所。 这次邀请你来参观的,就是我们。尽管你没有把“小东西”带在身上,但我相信,我们还是有互相介绍的必要。” 星锑不禁皱眉,“啊……看起来你们基金会每个人都是情报专家呢。” “不,我们不属于基金会,更不属于科算中心。 与那些冲着“小东西”来的重塑之手不同。我们只对有着求索精神的神秘学家感兴趣。其他的一切,与我们无关。 洛伦兹研究所需要更多的有才能的合作者,这样才有更多知识认识“暴雨”。” 星锑和x站在一扇大门前,大门映照出少女精致的面庞。而门里的一切好似被迷雾笼罩,将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那么……这扇门后,就是你们的秘密基地了?”星锑问道。 “目前是的。”x回答。 …… —— “嘿!怎么回事,行情走势图怎么又掉了19个点?”雅座上,一位商人喊道。 “哦……我可以把之前投注的钱退回来吗?” 已经没人在意决斗台上两个交战的身影,比起看人打架,金钱的涨跌才是这群人最关心的。 “哦,已经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了老爷,不如我让你见见血,好让其他人注意到?”斯奈德举起枪,维尔汀躲闪不及,一颗子弹射进她的胳膊里,顿时鲜血流出。 “呃……该死,股市果然提前暴跌了,他们难道是想……”维尔汀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处,越是危险越要沉着应对。 人群开始骚乱,人挤人就像羊圈里的羊,酒杯被碰翻,浓烈的酒气越发使人的思考能力缓慢下降。 “该死!这tm要跌停了?刚才就应该要全部卖掉!” “我的房子!我的汽车!我的香槟!!!” 人群就像躁动的羊群,有人对着行情走势图破口大骂,有的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着头,有的甚至已经癫狂满嘴说胡话。 “哦,我应该打你的大腿,这样应该会有人注意到。”斯奈德笑道,子弹击中维尔汀的大腿。 “唔……”维尔汀半跪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裤子,但维尔汀脸色如常,似乎这种痛苦不值一提。 “哎呀呀,老爷的毅力真惊人,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会跪在地上给我求饶……”斯奈德收起玩味的笑容,重新举起手里的枪,“我玩够了,你去死吧。” 一道聚光灯的光芒突然打在舞台上,刺眼的灯光遮蔽住周围的一切。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这里赶来。 “司辰!”十四行诗扶起维尔汀,“司辰,你流了好多血……” “我没事……”维尔汀苦涩笑道,“不过你没受伤,真的太好了。” 斯奈德正要有所动作,上方二楼响起阵阵缓慢而响亮的掌声,所有人抬头看去,正是那酒吧老板。 “在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里,感谢各位精彩绝伦的演出!”酒吧老板张开双臂高呼,台下的人群先是一愣然后就有人喊道,“勿忘我?我在这买的股票跌停了!你怎么赔偿?!” “哦,比起这个,我想有一个好消息更能振奋人心!那就是——这个疯狂的二十世纪1929年,这个纸醉金迷的年代!即将迎来毁灭的句号!我恳请大家坐在这,喝一口香槟,安静等待句号的到来。” “你知道你tm在说什么……” 一道绿芒扫过客人的脖子,那客人立刻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躁动的羊群立刻安静下来,就像看到一头凶恶的灰狼。唱片机播放着欢快的音乐,酒水里的泡泡不断地上升爆裂周而复始,但是现在,无人敢听音乐,无人敢品尝美酒。 名为恐惧的沉默在人群里蔓延开来。 “暴雨,要来了。”勿忘我沙哑的声音仿佛蛇的嘶嘶低语,“先是落在地上形成的水洼,然后是落在雨伞上的水珠……最后是人、汽车、大楼! 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原始的线!或者融化为绚烂的颜料飞向天空……”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一位站在台上的演说家,“最后的最后!这个时代将会不复存在……而跟随我们的人,将会与我们跨越时代,回到崭新的过去……”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打破沉寂,勿忘我拿起电话大声说道,“嗯,好的,道琼指数已经跌停,最后的结果是230.07点……” 没人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各位,华尔街崩溃了……而暴雨马上就要到来。” 勿忘我狡黠的目光看向维尔汀,“我说的对吗?政府的老爷。这些不能公之于众的暴雨的细节,你们应该很清楚吧?维尔汀小姐?” 维尔汀深深叹了口气,“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 在基金会办事处,x为星锑讲述了暴雨的细节。 “以上,就是我们所了解到的‘暴雨’的细节。 而我们所做的事情,就是提前捕捉任何一个可能会引发“暴雨”的时间、地点、以及场所。 我们内部将其称为“混沌能量”。 根据最新的研究资料,我们推断,使世界倒退的“暴雨”现象是由远古时期的“最初的蝴蝶”扇动翅膀造成的。” “呃……你是说最远古的时期……远古的远古……嗯……那段空白的时期吗?” “恐怕是的。”x点点头,“‘蝴蝶’创造了史前混沌能量的雏形,随着经年的累计和演化,变得活跃与不稳定,而有人利用了这不稳定,创造了能让世界倒退的‘暴雨’。” x指着资料上的圈圈点点,其中一个圈闪着异样的红光,“这些都是对最近可能发生‘暴雨’的地点所标注的标记,而这个正在闪烁的,就是‘暴雨’即将发生的地方。 瓦尔登湖酒吧,看来你的朋友正处在暴雨的中心呢。” —— “我终于得到答案。”维尔汀说道,“你们利用社会的矛盾、历史的动荡、新科技的发生等加速了暴雨的进程。 从1999年开始,世界就一直在倒退,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回到那个秩序正确的过去。”勿忘我笑道,“我想人类的走狗是不会听懂的。” 说罢,他开始高喊,“各位各位,扪心自问,是谁把‘暴雨’的真相带给大众?是谁会将世界毁灭的真相公之于众? 在人生最后的24小时里,你可以哭泣、你可以悲叹这个时代的终结…… 还是接下我们重塑之手的使命——将生命延续下去,直到见证新秩序的诞生?” 一张面具摆在桌子上,那是足以遮蔽眼睛的双手,当戴上这幅面具,眼前的一切将会陷入黑暗,而佩戴者,将会迎来新生。 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有的已经毫不犹豫戴上面具,成为了重塑之手的一员。 “你们不要骗人!他们在密室里关押了一个普通人!” “这倒是真的。”韦铭叶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二楼的一个阴影处,“那个普通人,好像叫玛丽安。” 斯奈德不敢相信地看向勿忘我,勿忘我的脸色阴沉下来,“那么各位,加入重塑之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这些政府的走狗!” “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在利用你们的恐惧!”十四行诗喊道。 “利用恐惧?但是我们自由,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十四行诗小姐。”勿忘我轻笑道。 “我……我不想死……”一个人鼓起勇气,拿起旁边的酒瓶就冲了上去。 “快呀!快呀!完成我们的任务,与我们一起跨越时代!”勿忘我癫狂的笑道,人群在他的鼓动下将维尔汀等视为敌人,不少人戴上面具,拿起能用的工具朝维尔汀众人奔来。 “该死……”维尔汀环顾四周,周围的窗户与出入口都被封死,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你们快来!”那位衣着华丽,头戴奢华帽子的贵族大小姐苏芙比指着舞台后的洞口喊道。 “快!所有人往一点钟方向走!留下四个人在洞口掩护!”维尔汀喊道。 酒吧里枪声四起,不少重塑之手的人倒在血泊中,血液的腥味与酒水的味道交融,似乎更让那些人疯狂。 很快,维尔汀一行顺利进入洞口中。 “哦,他们进入了密道,那里可没有出口。”勿忘我笑道。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回来了。”身后,那位神秘的女人说道。 “你们跟我来。”韦铭叶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斯奈德,你姐姐已经被我救出,接下来你跟着我们。” 斯奈德迟疑片刻,“好,好的。” “所有人跟上他!”维尔汀说道。 酒吧后的迷宫错综复杂,但是韦铭叶却不像无头的苍蝇乱窜,很快,他们来到“自动小岛”边上。 而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脚步密密麻麻由远及近。 轰—— 强大的法术将经过的走廊毁灭的粉碎,一道身影在身后光晕的照射下如烛光般摇晃。 “快!用天堂使徒将车弄出去!”韦铭叶看向维尔汀。 维尔汀立即激活天堂使徒,15秒后,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将“自动小岛”推出密室。 而这面墙也因为冲击波变得摇摇欲坠。 “快!我们快走!墙要塌了!”apple先生喊道。 “抱歉,你们不能走。”那道身影来的很快,以她的法术和移动速度,不拦下她恐怕所有人都逃不了。 “抱歉。”韦铭叶扔出两张爆炸符箓,身影手持的手杖荡开绿色的波纹,将爆炸的火焰与冲击隔绝开来。 斯奈德手持双枪,宣泄而出的子弹穿过一个又一个藤蔓,却都被那绿色的波纹挡下。 “老大快走!”一堆黑衣人站在洞口外喊道。 “快走!我快撑不住了!”行动队队长以一人之力撑着墙的胳膊已经在止不住抖动。 “不,你们先走,作为老大要奋战到最后一刻!”斯奈德一改往日的懒惰情绪,眼神逐渐凌厉。 “你们两个快走!”维尔汀转头看向十四行诗和韦铭叶。 “可是司辰……”还没等十四行诗反应过来,韦铭叶就拉着她跑出洞口。 也就是在这一刻,洞口坍塌,希望的光芒被掩埋在外。 “司辰!司辰!”十四行诗带着有些哭腔的嗓音喊道。 “不用担心。”韦铭叶掏出一个黑色小木人,用华夏语咏诵着一道符文。 “移形换位!”最后一个词念出,韦铭叶瞬间消失,而维尔汀出现在韦铭叶刚刚出来的位置。 “司辰!”十四行诗激动地握紧拳头,维尔汀手摸进口袋,那个木头小人化作了一堆木屑。 “是移形换位的秘术,那个少年还有斯奈德还在里面。”apple先生说道。 “司辰,我们……” 维尔汀冷静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我们先撤退,那些重塑之手的人很快就会冲出来包围我们,我们得找一个据点落脚……” “去我家!我会说服管家让你们进来的!”苏芙比喊道。 “好。”维尔汀点头,“车启动好了吗?” 努力片刻,行动队队长总算是把汽车给启动完毕,重塑之手的人也在这一刻冲出酒吧,就要追上维尔汀一行。 “快上车!”行动队队长以手枪击倒几个重塑之手的敌人然后坐上主驾驶,因为人太多,车子里能挤就挤。 “出发!”行动队队长踩下油门,自动小岛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车流中。 “你跟我演场戏,斯奈德。”韦铭叶宽大的手掌搭在斯奈德瘦小的肩膀上。 “乐意奉陪。”斯奈德说道。 “话说槲寄生小姐,接下来我们还要打吗?”韦铭叶笑道。 那道身影停下,周围的藤蔓收缩没入缝隙中。 “……是你。”槲寄生摘下面具,“我不得不这么做,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第6章 重塑之手 用藤蔓编织的牢笼里囚禁着两只鸽子。韦铭叶脸色镇定,按照原剧情的发展,维尔汀会被槲寄生抓住,重塑之手的领导人——阿尔卡纳会问维尔汀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曾让游玩游戏的韦铭叶震惊不已。 但是现在,剧情发生改变,不知道这位重塑之手的领导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哦,我可爱的小狗似乎不在呢。” 阿尔卡纳坐在一张靠椅上,黑色的晚礼服衬托出她身躯优美的线条以及端庄优雅的气质,一双金色眼眸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 “我想,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尊敬的重塑之手领导人,阿尔卡纳小姐。” “哦?看来你了解过我们,素不相识的少年。”阿尔卡纳的兴趣提上来几分。 “当然,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就是“断手人”,你也可以叫我w。” 空气似乎凝固,周围安静的可怕,勿忘我顿时感觉后背发凉,那位少年就是重塑之手组织里老生常谈的那位杀人狂魔“断手人”吗? “有意思。”阿尔卡纳露出迷人的微笑,“没想到钓上了条大鱼……不过要是维尔汀在这就更好了。” “那么w,你有兴趣加入重塑之手么?” “什么?!”勿忘我诧异地看向阿尔卡纳,他想说几句,但是以这位领导人的性格想说的话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我有的选择吗?”韦铭叶无奈笑道,“另外,你就不怕我把重塑之手给掀了?” “呵呵……年轻气盛就是好。你不要把重塑之手想象的太简单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可伤不了我们的筋骨。” 韦铭叶沉默不语,阿尔卡纳伸手往太阳穴一抓,拉出几条黑色的粘液,拽出一根黑色的术杖。 “那么w,现在开始回答我三个问题。”阿尔卡纳气场爆发,压得韦铭叶几乎喘不了气。 “第一个问题,你是圣洛夫基金会那边的人吗?” “不是。”韦铭叶回答,“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前几年针对重塑之手的所有行动,纯粹是我的个人意愿。” “诚实的回答。第二个问题,你会背叛重塑之手么?” “会。” 一个致命的问题,勿忘我在一旁看着也在思考阿尔卡纳所说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出,不论错与对,似乎都不会让阿尔卡纳满意。 “我对重塑之手和圣洛夫基金会都没什么好感,无非就是看哪个组织给我的待遇有多大我才选择待哪。 当然,我想走,你们两方也拦不住我。”韦铭叶沉声回答,阿尔卡纳上位者独有的气场已经让他的冷汗浸湿了后背,犹如在老虎嘴边拔牙。 阿尔卡纳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韦铭叶的回答是否让她满意。几分钟后,阿尔卡纳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能在暴雨中行走。” “当然,不然我是怎么在每个时代下摧毁你们的据点的。”韦铭叶回答。 阿尔卡纳重新把术杖插入太阳穴,她满意地鼓掌,“w,欢迎你加入重塑之手。你和维尔汀不一样,我需要观察你一段时间。” “荣幸之至。”韦铭叶恭敬说道然后走出藤蔓囚笼。 “那么加入重塑之手的一个任务。”阿尔卡纳指着囚笼中的斯奈德,“把她杀了。” “什……”斯奈德腿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她看向迎面走来的韦铭叶,心中泛起无尽的愤怒,演戏……原来是这样。 “抱歉斯奈德,我不得不这么做。”韦铭叶举起枪抵住她的胸口,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姐姐。” “你真该……” 砰砰—— 瘦小的身躯就像一只白鸽,被人折断了翅膀撕碎了胸膛,她的羽毛在她死后更加的艳红,就像遥远的彼岸之花,就像橘子园里抓过的红色蝴蝶…… “完美。”阿尔卡纳扔给他一个橘子,“给你的奖励。” “多谢阿尔卡纳大人。”韦铭叶微微鞠躬,勿忘我看得起一身恶寒,这家伙杀伐果断,变脸又快,将他留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 阿尔卡纳又将韦铭叶招呼过来,这次韦铭叶只敢站在她的身侧微微弯着身子。 “如果再给你两个选择,去重塑之手和圣洛夫基金会,你会选择哪?” “我会选择维尔汀。”韦铭叶恭敬说道。 “有趣的回答。”阿尔卡纳笑道,“理由呢?” “她是一位合格的领袖;至少目前看来。我非常欣赏她,但是现在,我只效忠重塑之手。” “在某些方面,你还是太过幼稚,我可爱的小狗。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阿尔卡纳站起身,回到了酒吧二楼。 “跟这种人打交道真麻烦……”韦铭叶深深吐了口气,他有些如释重负。 槲寄生从座位上站起准备离开。 “槲寄生小姐,你要去哪?”勿忘我问道。 “去外面。” “哦,那这具尸体怎么办?”勿忘我指着瘦小的尸体。 “……将她送回原来的地方,让他们看看w的选择。” 尸体被带走,酒吧一楼的血迹迅速被清理,重塑之手的人带来了比较不错的餐食。 “w,你怎么不吃呢?难道说你也和外边的人一样?要吃水煮金条和爆炒钞票?”勿忘我打趣道。 “不,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华夏人。”韦铭叶放下刀叉,“暴雨侯症,这么恐怖?” “当然,没被暴雨筛选过的人,在他们眼里金条、钞票、银币,都是他们眼中的美味食物。你或许不知道,“暴雨”,就是基金会那边弄出来的。” 韦铭叶笑而不语,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重塑之手和圣洛夫基金会他都看不爽;至少现在他不会对这两个组织有多大的改观。 “这根树枝是……”韦铭叶发现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里放着一根烧焦的树枝。 “花楸树的树枝。”槲寄生说道。 “噢,想起来了。花楸树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哪怕从远欧移种到北美,花楸树仍能茁壮成长,绵延成一片林海。 ……只是我听说,林海被一场大火给烧毁了。” 槲寄生的眼神毫不察觉的暗淡几分,勿忘我左手下意识握拳,“要我去找人做一份华夏餐吗?w?” “不需要,我只是有些感慨。”韦铭叶催动灵力,附着在树枝上的石化神秘术被灵力摧毁,有了灵力的滋养,树枝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原本烧焦的外皮染上了一层翠绿,绿色的生机扩散,诞生了一个花苞。 “为什么重塑之手和圣洛夫基金会如此执着于过去?难道明天的太阳不艳丽么?就像每一棵树不都期待着明天的阳光么?” “够了!w!”勿忘我怒斥道,“我非常讨厌你的官腔,你需要受到一点教训才能在重塑之手里待的长久,来人!” 几个重塑之手的人走过来,还没动手,一股灵力波动直接将那几人震飞,韦铭叶亮出袖剑,冰冷的剑芒如他眸子一样冰冷。 “你……”勿忘我正要动手,突然想起一个任务还没交代,只能压下怒火,“总有一天你会懂的,w。槲寄生小姐,请跟我来,有一个任务是关于你的。” 韦铭叶重新坐回座位上,翠绿的花苞绽放,洁白无瑕的花朵里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谢谢。” “韦铭叶将树枝装进口袋,继续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 韦铭叶靠在巨大的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根烧焦的树枝,“这里的林海,都被你定格在烧毁的那一刻了,对吧?” 槲寄生没有说话,眼神飘向远方。 “重塑之手有没有告诉过你——暴雨侯症?在这个症状下,人们生吞金条,用钞票银币制作美餐,他们会发明出新的制作美食的工具,他们会将牛奶倒掉,变卖我们眼中的食物…… 他们很可怜,不是吗?他们回不去了,他们只是想尽可能活着,至少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总会有办法的……”槲寄生轻声说道。 韦铭叶手里的树枝突然焕发生机,一朵朵美丽的花朵盛开,在这片黑色之地刺眼的如阳光般闪耀。 “很美,不是吗?”韦铭叶蹲下身,将树枝轻轻插入土壤,“你应该听听这枝树枝的心声,每一棵树的命运,都是向着明天。” —— “这里风景不错。”槲寄生望着窗外那一片黑色林海。 “是的,刚好可以看见你的森林。”勿忘我说道,“我们刚与政府谈过,随着暴雨的侵蚀,患者的数量飞速激增,他们没有更多的空间安置患者,医疗设备也捉襟见肘。 你的森林,不论是容纳空间上,还是作为治疗仪式的场地上,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是来询问我最后的决定吗?如果我加入你们,你们会拒绝政府吗?” “我们有更好的打算。”勿忘我扶正眼镜,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他们要在城内建立起一座以神秘术治疗为主的大型救治场所。 他们能提供食物、资源、金钱,一切可以构建重塑之手的必要物资。 相对应的,我们会提供神秘术治疗那些难民,要知道,在神秘学界上只有我们出手相助。” “……那些难民怎么办?” “只有被暴雨筛选过的才会成为难民,你不会成为难民,我向你保证。 在救治难民那天,我希望身为森林主人的你能够到现场。” “我早已不是森林的主人。”槲寄生摇摇头。 “不,你始终是森林的主人。如果你需要,我会把森林所有权转让给你,而林木所那边,始终承认你是森林的所有者。” 槲寄生不语,勿忘我柔和说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们其实都一样……我会为你照看好森林,直到救治难民计划的最后一刻。” 勿忘我关上大门,槲寄生望着窗外那片黑色的林海,她知晓森林的故事,她读懂了新生枝丫的言语,她理解了少年的话语。 “每一棵树的命运,都应该向着明天。”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第7章 狼狈的蛇 吃饱喝足,韦铭叶套上一件乳白色的披风。这他前两年杀死的天蛾人的羽翼制成的,当时差点死在它手里。 随着灵力催动,羽翼化作透明,披上它就像披上了隐身衣一样。韦铭叶走进密道,虽然密道上偶尔会有巡逻的重塑之手,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韦铭叶。 几分钟后,结束在密道里的七绕八绕,韦铭叶终于找到了停放斯奈德“尸体”的密室。 “斯奈德。”韦铭叶轻声说道,“快醒醒,斯奈德。” “呃……老爷……原来子弹打在身上是这般疼痛……”斯奈德费力睁开眼睛,她现在虚弱的不能动弹。 “抱歉……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把这个喝了吧。”韦铭叶将恢复体力药水递到她嘴边,斯奈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几个小时前,韦铭叶把手搭在斯奈德肩膀时就在她身上贴上了物品转移符和龟息符;一个是能在受到伤害后把子弹转移的符箓,另一个是可以将气息伪装成气息奄奄的样子的符箓。 “你先保存好体力不要乱动,等会会有人将你抬走送到维尔汀他们那里,在此之前还是先委屈你了。”韦铭叶拿出两张龟息符,贴在她身上。 “等我出去了,你怎么办?”龟息符立刻生效,斯奈德的声音听起来和濒死之人没有区别。 “我会想办法。你一定要配合好,这是唯一救你出去的法子。” “好的老爷。”斯奈德闭上眼睛,整个人就像玻璃制品一样脆弱。 韦铭叶重新披上隐形衣离开,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脱下,他从西装里拿出一只乌鸦木雕,催动灵力后,乌鸦活了过来,乌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将这个纸条传递出去。”韦铭叶将纸条塞进乌鸦嘴里,乌鸦点点头,穿过那面墙飞向了黑夜中。做完这一切,韦铭叶松了口气,他重新回到酒吧。 “你刚刚去哪了?”一进酒吧就看见勿忘我锐利的眼芒向自己射来。 “随便逛逛。”韦铭叶淡淡说道。 —— 暴雨侯症的症状蔓延的很快,电视上、报纸里都在报道某某地方因为食物中毒或者其他原因住院了几千人几万人,患病的人数仍在迅速增加,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暴雨之下,所有人的命都与金钱一样一文不值。 —— 几小时前,维尔汀一行顺利来到苏芙比的豪华庄园,虽然中间apple先生因为之前战斗身中毒素,不过好在被治好了。 回到庄园,一行人整顿好后庄园的顾家——卡森先生为他们准备了“美食”,比如金条烤鸡,还有刷了一层酱的梅子酱哈斯基肉,准确来说是刷了一层梅子酱的绿油油钞票。 暴雨侯症的可怕之处就体现在此,病患不知道自己生吞黄金、生吃钞票,他们的视觉还有味觉等感官都因为这场“暴雨”发生改变。 而我们的天才炼药师苏芙比,经过第四十二次的实验后,美味嚼嚼剂又“重现于世”。 玛丽安、卡森先生、还有其他患有暴雨侯症的人乖乖服下这美味嚼嚼剂。 “怎么样?你们看见了什么?”苏芙比兴奋问道。 桌子上摆放着正常的餐食,而他们看来就像是匕首、菠萝圣女果披萨、勋章、甚至像卡森先生死在战壕里的爱犬。 “哦好吧,看来美味嚼嚼剂还需要改进!”苏芙比没有因为实验失败气馁,反而好胜心愈来愈强。 “司辰,刚刚接到巡逻小队的消息,有重塑之手的人来到庄园边缘附近。”十四行诗面色严肃。 “现在大家没有进食都很虚弱……”维尔汀起身说道,“苏芙比留在庄园继续做药剂,其余人,还有体力的都跟我来。” 巡逻小队与重塑之手的人仿佛隔江相望,双方都没出手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终于,维尔汀众人赶到。一位重塑之手的人这才开口道:“维尔汀小姐,我们这边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 说着,两名重塑之手抬着一副担架走来,然后将担架放在地上,担架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荡,洁白的盖布被猩红的颜色浸染,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 “你们的好朋友w先生已经做出选择,加入了光荣的重塑之手,这便是他的荣誉勋章。” 掀开白布,斯奈德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相信我,昨天的w先生就像一头猛虎,干脆利落地将鸽子撕成碎片……真是太精彩了,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这不可能,他还要跟我们回到基金会。”维尔汀沉声道,“消灭他们!” 今晚的风来得凶猛,埋葬在焦黑土地上干燥的灰烬味肆意飘荡在空中。几个重塑之手被击杀化作一滩黑色液体。 “她胸口处的伤口不深……”apple先生飘在斯奈德上方检查着她的伤口。 “呵……真是捡回了一条命。”斯奈德突然醒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斯奈德不要讲话,你还很虚弱。”维尔汀在一旁轻声说道。 “维尔汀老爷……你的头发,很像我喜欢的羽毛的颜色呢……”斯奈德虚弱笑道,又沉沉睡了过去。 回到庄园,苏芙比放下手中的活,第一时间给斯奈德治疗。 维尔汀坐在窗前,她看到一只乌鸦朝这边飞来。乌鸦停在窗户前,用喙轻轻敲着窗户。 维尔汀有所感应,她打开窗户,乌鸦从嘴里吐出一张纸条,维尔汀查看纸条上的内容顿时喜上眉梢。 “明早,10点,大雾,树林中央救治所处,他们要转移物资!” “十四行诗,给总部回信,我们还需要增加人手。” “收到。” —— 第二天早上。维尔汀一行人整顿好装备即刻前往救治所。 “哈……”苏芙比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她昨天因为制作美味嚼嚼剂没有获得充足的睡眠,“美味嚼嚼剂还差最后一步就完成了……剩下的最后一个素材是什么呢……哎呀!” “小心点小姐。”卡森先生扶住苏芙比。 维尔汀手里拿着一封信,随着信自动折叠与摊开,竟发出z女士的声音:“你们的增员请求已经收到。正如你们所说,根据华盛顿观测员报告,临近州的救援物资正在往芝加哥调动,重塑之手正是看上了这批物资。 你们的任务需要调整,任务内容就是阻止他们抢夺物资,解救难民。” “收到。”维尔汀在信上写下这个词。 —— 树林中央救治场所里,没人还有半日前的那股谈笑风生的劲儿,人们脸色苍白,呆呆的坐着。 救治所的中央处,一只巨大的坩埚和一架钢琴尤其显眼。 “你就是勿忘我?”一位服务兵走过来,语调提高道。 “是的。”勿忘我点头。 “勿忘我先生,一只坩埚,一架钢琴。你就是这样救治这些难民吗?”服务兵的眼里充满了嫌弃,正如这世道一样。 “当然,我是神秘学家。”勿忘我语气不卑不亢,至始至终,眼睛一直盯着坩埚里沸腾的药剂。 “呵……真不知道那些肥头大耳的军官在想什么。”服务兵厌恶地看一眼勿忘我便离开这里。 “要是我是你,刚刚就一拳给他脑袋开瓢了。”韦铭叶在一旁笑道。 “不不不,他们会感谢我们给予了他们‘新生’。”勿忘我满不在乎,手里不停拿着药棒搅动药水。 韦铭叶觉得没趣,就在救治所到处走。救治所里摆放的各种显眼的箱子里,装的不是药剂,而是一批批救援物资。 “你看起来并不紧张。”韦铭叶回过头,发现槲寄生站在身后。 “当然,闲得无聊就到处转悠。” 在说话的间隙,四周忽然飘起大雾,雾中携带着某种神秘术,这是一种能让人迷失方向的神秘术。 “那么,你的选择?”韦铭叶问道。 “新生的枝丫给了我答案。它告诉我忘却过去的痛处,去拥抱明天。”槲寄生笑道,如拂过草地的暖风。 “等会你隐藏起来,我不想那群记者撕开你的伤疤。”韦铭叶提醒道。 “不。”槲寄生摇摇头,“直面过往,才能向阳而生。” “看来你已经改变了。”韦铭叶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那么,我们一同战斗吧。” “好。”槲寄生点头。 —— 十几分钟后。 “服用药物的情况怎么样了?”勿忘我问道。 “担架区已经全部服用过药物。”槲寄生回答。 “嗯……w呢?” “他那边还在统计。” “哦好吧……”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位服务兵。 “嘿!我们还没抽查你们就擅自把药物喂给难民?!那些记者要来了,如果出现事故,你们要负责!” “记者?”槲寄生不解看向勿忘我。 “当然是为了纪念这一时代的落幕和新生的开始。” “哦,真搞不懂你们这群怪胎!”服务兵自顾自用杯子在坩埚里舀了一杯药水。 在跟随者的带领下,记者们鱼贯而入,在高台下张望着。 勿忘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他带着歉意说道:“原谅我想在暴雨前举办一场宴会的私心,槲寄生小姐。毕竟这个时代,对于重塑之手来说已经失去价值。” 槲寄生微微皱了修眉。 服务兵喝一口药水,突然脸色大变,摔碎的杯子倒映出天上闪烁的闪电,正如开幕前的灯光。 “这是啤酒!该死的,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呵呵!哈哈!”勿忘我脸色变得怪异,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蛇的低吼,“我可不会像你们这些人用那虚伪的法令,侵吞钱财!美国的禁酒令实行了近十年,你是怎么能立刻品尝出啤酒的味道呢?” “虚伪的人啊!”勿忘我高喊。 天边传来沉闷的鼓声,像是庆祝表演的开始。那位服务兵的身体突然炸开,他看着内脏飞出,看着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 “怎么回事?!”众记者看到周围的人群如礼花一般炸裂,血红的烟花绽放,裹挟着刺鼻的火药味。 “我将赐予你们新生!愿来世的世界不再有禁酒令!” 勿忘我沉浸在喜悦之中,他的脚下,躺着一只富豪的黄金手表。“我要你们如实记录!你们这群秃鹫!” 勿忘我一脚把手表踩碎,他看着那些喝了药水却还没有立刻生效的富豪。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往,就是这群人!夺去了他本应有的一切! “够了!勿忘我!”一条藤蔓向勿忘我抽来,勿忘我脚下的粘液生出一条蛇将藤蔓咬的粉碎。 “槲寄生小姐你……”勿忘我还未说完,他看见一柄飞速刺来的长剑,脚步一动,飞剑划过他的脸颊,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留下伤口。 “勿忘我,或许你还不明白,我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我也好,槲寄生小姐也好。从来都不是!”迷雾中,韦铭叶左侧悬停着三把飞剑,眼中已是杀意弥漫。 “你!”勿忘我抹去脸上的血迹坐在钢琴上,琴键按下,几条数米长的蛇自他脚下生成,向韦铭叶和槲寄生攻去。 “不顺我者,死!” —— “救治所传来好大的动静……好像有人在打架!”苏芙比说道。 “是打斗声!我们得赶快过去。”十四行诗看向维尔汀,维尔汀紧锁眉头,她仍在思考如何走出这片迷雾。 “看来你们遇到了麻烦。”迷雾中走来两个人影。 “原来援军是你们,x和星锑!太好了!”十四行诗说道。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想的那么复杂。神秘学能力的本质,是对万事万物的直觉性洞悉。 而我们的人类朋友,则擅长于神秘学界所排斥的,基于观察的逻辑推演。 既然我们的神秘术造诣无法胜过重塑之手……那么……” x从大衣里拿出一根铜管。 “为什么不用一个反直觉实验,来破解这个神秘术呢,接下来的实验,就是三分钟内,烧沸附近的一壶水!” “哦!我明白了!是戈德堡实验!”十四行诗恍然大悟。 星锑差点惊掉下巴,“你这都明白?看来基金会里的人多多少少沾点怪胎的成分。” —— “槲寄生!保护好记者!”韦铭叶甩出一道剑气一条黑蛇碰到剑气便化作一团无害的黑雾,槲寄生猛然转头,勿忘我居然释放神秘术攻击那些平民。 “勿忘我,你过分了!”槲寄生的修养不允许她骂人。术杖敲地,充满生机的绿色法阵里钻出许多藤蔓,将那些记者包围其中编织成一个笼子。 “哦!你是韦耶豪瑟的大小姐!”突然笼子里的一位记者兴奋喊道。 “是你!你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哦~我得赶紧拍下来,就算死也值得了。” 槲寄生叹了口气,秃鹫是一种食腐动物,就算死去了,也要吃下你的肉,一点点将你吞噬殆尽。 “槲寄生小姐!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纵火犯!那个将你一切都给烧毁的人吗?他现在就在这里!” 勿忘我单手揪住一个流浪汉的衣领,可怜的流浪汉在半空呜呜的喊着,双手不停扑腾。 “就是他,用了二十桶汽油毁掉了你所拥有的一切!假如你愿意留下来……” “不,已经不重要了。”槲寄生粗暴打断勿忘我的话。 “为什么不重要!你的家产、你的父母、属于你的森林!你为什么能释怀?!”勿忘我吼道,他似乎失去理智。 “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只会越陷越深,最后只会被自责、复仇的烈火焚尽自身。他不是当年的凶手,勿忘我。”槲寄生深深吸一口气,“谢谢当初你在火海里对我的救助,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动恻隐之心。” “现在,我已经站在过去的我的对立面。我的树木不会灭亡,它们终会面向明天,命运终会迈向明天!” “呵……”勿忘我踉跄地跌坐在钢琴椅上,他不太能理解槲寄生所说的话,不过旋即他面色狰狞,杂乱的音节敲出,一条黑蛇迎风暴涨十几米长,愤怒与邪恶组成的黑蛇冲向韦铭叶。 “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勿忘我歇斯底里大喊。 “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勿忘我。”韦铭叶体内灵力瞬间沸腾,浑身金光乍现,他后退一步,右手握拳,一股澎湃的力量凝聚在右手。 在槲寄生震惊的目光中,韦铭叶以肉身硬抗黑蛇的冲击,右拳轰出,一股劲风将黑蛇击碎,前方的土地被劲风撕碎形成几米的沟壑。 不知何时,一壶开水悄然来到勿忘我头顶,开水倒下,勿忘我似乎感觉不到烫,任凭开水浇灌他也只呆滞的看向韦铭叶。 “你已经在复仇中迷失了方向,勿忘我。”韦铭叶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勿忘我回过神,韦铭叶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血液喷溅在钢琴键上,勿忘我飞出去几米远倒在地上站不起身。 “迷雾里的神秘术被解除了!我们快走!”随着维尔汀加入实验,实验的进程就加快很多。 众人来到救治所只看见满地的狼藉和一个倒地不起的勿忘我。 “w!这里发生什么了?”维尔汀跑到韦铭叶身旁,急切问道。 “你们神秘学家身子板都这么弱?他到现在都还没起来。”韦铭叶指着勿忘我笑道。 “精彩的战斗!”阿尔卡纳突然出现,韦铭叶赶紧拉着维尔汀后退并大喊:“不要靠近那个女人!她很危险!” “看来,重塑之手还是容纳不了你。”阿尔卡纳看向韦铭叶的目光柔和。 “我已经做出选择,你也看到了。”韦铭叶说道。 “当然。”阿尔卡纳的眼神转移到维尔汀身上,“你的一部分也有我们重塑之手的杰作,你脑子里金色的东西我很喜欢……” “你……在说什么。”维尔汀质问道。 “没什么。”阿尔卡纳摇摇头,两滩粘液迅速组成两个人将勿忘我扶起。 “你们成功阻止了重塑之手的阴谋,成为了救世主……多好的故事啊。”阿尔卡纳看向天空,“只是暴雨要来了,你们要怎么救赎人们呢?” 阿尔卡纳的身影逐渐隐没在迷雾中,“两只可爱的观赏性小狗,最后送你们一个礼物好了。” 黑色粘液汇集成河,它们交织攀附,几秒中的时间,一个五米高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是一个断头女人,断头处不断流淌着蓝色的液体,两道光环在它断头处浮现。 自它出现,耳边就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声,在光环光芒的照耀下,看起来诡异异常。 “有点棘手了……”韦铭叶掏出几张天雷符,退至众人身后。 “维尔汀,叫他们掩护我,我有信心一击将它秒杀!” 维尔汀看向韦铭叶,韦铭叶眼中充满了自信。 “好。”维尔汀点点头,“所有人,保护w,确保w不会被攻击波及!” “是!” 第8章 完美结局 断头女怪物体型巨大,但好在不会移动。它断头处的光环释放出数道刺眼的光芒向维尔汀一众射去。 “司辰,请躲在我的身后!”十四行诗身体挡在维尔汀身前,手中的玻璃笔流淌出的白芒化作刀锋将一道飞来的光线击飞,光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命中一个帐篷并将它彻底摧毁。 无数藤蔓编织的盾牌不仅为槲寄生提供了安全的空间,也为那些不会使用神秘术的战斗人员提供了可以作战的地方。 “w,还没好吗?”维尔汀有些焦急,韦铭叶面色平静,他以灵气凝聚的符文源源不断汇入五张天雷符中,两只手不断捏着雷决,现在是关键阶段要沉得住气——一张雷符消耗一倍灵力,五张就是五倍,所以一旦雷决捏错,反噬自身的可是五倍灵力的消耗。 “天雷滚滚,五雷轰顶,天雷降!”随着最后一个决印成功捏出,五张雷符瞬间消散在空中。接着,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朵紫色的雷云。刺眼的光芒与雷霆的怒吼一同诞生,一道紫色天雷瞬间击中断头女并将它淹没。 刺耳的惨叫声几乎要冲破耳膜,所有人不得不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地的震动结束,在一瞬的爆炸过后,周围的大雾也跟着散去。天雷落下的地方出现一个直径五米的深坑,那个断头女显然是被雷给劈的渣都不剩。 “好耶!我们赢啦!”苏芙比兴奋地张开双臂高呼。 “妈的,灵力差点被榨干……”韦铭叶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伸出颤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几下,拿出一颗苦目糖果吃下。 糖果入口即化,体内的灵力也得到了些许的补充。 “w先生,这是东方的秘术吗?”apple先生飘过来好奇问道。 “当然,这可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韦铭叶脸色有些惨白,笑起来跟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虚弱。 “w先生是华夏人吗?”纵使apple先生见多识广,但在有些方面还只是停留在初步了解的阶段。 “当然,要我跟你讲讲华夏的一些事吗?”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已经问的够多的啦,谢谢你为我解惑。”apple先生还是这么有绅士风度,结束了对话,他就去找星锑了。 战斗结束后维尔汀一众就开始忙碌起来,维尔汀吩咐行动小队的人去寻找有没有受伤的难民,毕竟战斗波及范围大,难免会有伤亡。 韦铭叶盘坐在一棵树下打坐,他运转功法,周围蕴含的灵气正在被他吸入体内补充空缺。斯奈德来到他的身旁坐下,单手托腮看着忙碌的人群。 一阵微风吹过,浓烈的橘子花香气扑面而来,韦铭叶睁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你之后打算干什么?”韦铭叶问道。 “在得知‘暴雨’的真相后,我心里清楚再也不能回到西西里的橘子园了……倒是老爷,你把我姐姐弄到哪里了?” “在这里。”韦铭叶敲了敲戒指,“维尔汀的箱子挡得住暴雨,但是普通人在里面还是会被暴雨冲刷消失,但我的戒指不一样。” “那以后我们就要跟着老爷混了。”斯奈德的笑容勾人心弦,一双迷人的双眸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看向维尔汀。 “你喜欢她?”韦铭叶问道。 “当然,她的头发可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斯奈德笑道。 “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喜欢一个人那就奋力去追。” “老爷你可真会开玩笑。”雨有些大了,斯奈德撑开一把红伞走到维尔汀身边,不知道在跟她说些什么。 韦铭叶转过头,那群记者仍在追问槲寄生活像一叠粘人的狗皮膏药。他站起身来到槲寄生身边,身上散发的杀气让那群记者心头一颤。 “给我滚!”韦铭叶低吼,那群记者互相推搡着跑开了。 “谢谢你。”槲寄生语气平和一如往常。 “我已经一无所有。这场暴雨过后,这片森林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槲寄生有些落寞。 “那就再给我们看看最后的森林吧。”韦铭叶手里突然出现一个相机。 “这个是?”槲寄生有些好奇的看着韦铭叶手里的东西。 “这是我那个时代的相机,我想记录这最后一刻。” “好。”槲寄生点点头。这一刻,风停了,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槲寄生。她的脚下,郁郁葱葱的草地蔓延开来,如一层又一层翻涌的绿色波浪,充满生机的绿色将附着在大地上的污垢洗去,干枯的树枝破尘封已久的外壳,用新生的灵魂为这片复苏的大地增添了一抹色彩。 韦铭叶按下快门,没多久,照片便打印下来。照片里的槲寄生脸上的阴郁随着这片绿色之地的诞生而消逝,她的身后全新的森林展现在眼前。 “送你的。”韦铭叶递出照片。 槲寄生接过照片仔细打量,“拍的不错,我会好好珍藏的。” 韦铭叶闲的没事干,干脆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十四行诗着急的声音,“斯奈德你在干什么!不准突然贴上去!” 雨伞下也不知道斯奈德偷偷对维尔汀干了什么,维尔汀小脸微红,而恰巧十四行诗刚好看到那一幕,生气地五根手指捏在一起。这是意大利人独有的手势,这样似乎能更直观表达一个人当时的心情。 “十……十四行诗……”维尔汀赶忙从草地上站起身,眼神漂移不敢与十四行诗对视。 “司辰,剩余物资正在运往总部,难民也整顿好了。”十四行诗语气严肃,正如平时工作时一样。 “我刚得到消息,原来重塑之手的主阵地不在这里。就在今天早晨,阿尔卡纳带领其他成员,抢夺了在华盛顿的大量物资。 司辰,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维尔汀环顾四周,那些难民蜷缩在帐篷里,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取暖。暴雨马上就要来了,她该怎么办。 “老爷,你不去帮帮忙吗?”斯奈德走到韦铭叶身边说道。 韦铭叶叹了口气,“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基金会那边不可能要这么多闲人,重塑之手……算了,他们眼里普通人如草芥一样不值钱。 不是我不想帮他们,斯奈德。 在决定帮忙前要想想自己的能力能否承受带来的后果……我曾经帮助过一个人,那个人到最后差点把我杀了……” 韦铭叶不再说话,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经历。 “抱歉……老爷。” “没事,该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 “该……怎么办。”维尔汀低着头,眼中满是疲倦与劳累,她深知基金会那边会怎么样,但是自己看着那些难民又无能为力……救世主?真是可笑啊…… “老爷,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去听听大家的愿望?”斯奈德凑过来,亲昵的与维尔汀交谈。 “愿望……吗?” “对呀,倾听愿望。经历了这么多,大家一定有想说的话吧。” —— “嗯……”苏芙比手指沾一点坩埚里的药水尝了一口,“嗯……这些配方和我的美味嚼嚼剂差不了多少……” 忽然,她兴奋地小幅度跺跺脚,“哦!做这锅药水的人可真聪明!我知道美味嚼嚼剂缺的最后一个素材是什么了!” 她转过头,发现一群人排着队,一个个走进一座帐篷里。 “你好,你们在做什么?”苏芙比问一个难民。 “哦,你好。政府老爷在收集我们的愿望。”难民虚弱的说道,“哦,我现在只想吃一点东西,我们都太饿了。” “哦好的,我想我们一定能帮助到你们!”苏芙比离开这里,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放心好了,苏芙比我一定能让你们品尝到食物的!” —— 韦铭叶走进帐篷,他摘下墨镜,左眼上的刀疤异常显眼。 “你的左眼……”维尔汀说道。 “过去的事了,左眼没有瞎,只是不能长时间睁眼。”韦铭叶平淡说道。 “抱歉,你的愿望是什么?” “外面有些难民饿晕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要说愿望的话…… 这四年我一直在与重塑之手对抗,除此之外我还会去地下黑市找些悬赏任务做做。有时候会得罪些人。 总之,这些年我有一部分时间都是在生与死的边缘中度过的。 我的愿望很简单——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能吃上饭,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已经很满足了。” “感谢你的愿望。” 韦铭叶点点头,重新戴上墨镜离开帐篷。 —— 太阳落山了,原本阴云笼罩的天空现在更加的黑暗,雨也急了,雨水几乎浸湿了韦铭叶的鞋。 “呼……好累!总算是给所有难民送完了食物……”苏芙比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揉了揉微酸的肩膀。 韦铭叶和维尔汀还有管家卡森先生站在较远的地方谈论着什么。 韦铭叶与卡森先生交谈完后,卡森先生深深为韦铭叶行绅士礼,然后回到苏芙比身边。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维尔汀压下帽檐,眼眶有些微红。 “我明白……我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虽然这么做很残忍…… 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就不要去管了,最后自己只会遍体鳞伤。” “哈……”维尔汀叹了口气,她的心脏一阵刺痛,“这操蛋的时代……” 韦铭叶与维尔汀一起回到餐桌上,韦铭叶没有点食物只是要了杯水然后服下美味嚼嚼剂。现在那杯水在他眼里就是一杯肥宅快乐水。 “哦,我的宝贝……我想死你了。”韦铭叶与快乐水一见如故,他仰头猛灌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刺激着他的味蕾,韦铭叶忍不住打了个嗝。 “w先生,我可以问问你看到的是什么吗?”苏芙比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是我最珍视的回忆之一!美味嚼嚼剂做的非常好!苏芙比小姐!” “嘿嘿,苏芙比我可是天才炼药师!”苏芙比骄傲地双手叉着腰。 吃饱饭后,卡森先生与斯奈德不约而同站起身,和韦铭叶一起来到其他人看不见的角落。 韦铭叶按下戒指,三个人传送到戒指空间里。 “真是神奇。”斯奈德环顾四周,赞叹道。 “这枚戒指,别有洞天啊。”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管家,心里也不禁掀起浪涛。 这是韦铭叶父母在乡下建的房子,整个房子为l型,连着四座仓库,分别有北楼和东楼两座三层住人楼房。 从外表看,楼房就是刷了层白漆的长方体楼型,不带任何花里胡哨,朴素到极致。 而到了楼房里,里面的装修虽然算不上奢侈豪华,但也令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对于卡森和斯奈德两位来自较为遥远时代的普通人来说,韦铭叶室内的各种小玩意足够让他们感到惊讶。 “斯奈德跟我来。”韦铭叶带她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里,这里是次卧室,客人来访都是住在这里。 玛丽安躺在床上睡得深沉,斯奈德就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韦铭叶不打扰轻轻关上大门。 “我很好奇,w先生。”卡森先生站在原地,他是一位管家,哪怕周围的事物再怎么新奇,他也不能丢失身为管家的礼仪。 “你是怎么确定我们普通人待这里不会被暴雨冲刷消失?” 韦铭叶笑而不语,他快步走进一座仓库,很快里面传来狗的吠叫声,一头浑身杂毛的狗围着韦铭叶转圈圈跟韦铭叶来到客厅。 “它就是我的实验品。”韦铭叶狠狠搓了搓狗头,『想我了吗?』 “汪!”杂毛狗乖乖坐在地上开心地吐着舌头。 “它是一头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狗。暴雨冲刷的时代消失的不只是人,汽车、房子、动物,也会跟着时代消失。 所以,我将它带进戒指,很显然,我成功了。” “感谢您的帮助!”卡森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芙比小姐还小,她需要一位亲人陪伴,需要一位领航灯。”话说道一半,韦铭叶突然身体一颤,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暴雨……停止了。” —— “卡森先生……”苏芙比用宽大的帽子盖住自己的脸,小声的抽泣着,“为什么……你不告别啊……这么偷偷摸摸走了……” “小姐,需要为你拿帽子吗?” 熟悉的声音在后背响起,苏芙比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 “卡森先生!”苏芙比像只小鸟扑入卡森先生怀中。 这次,卡森先生没有责怪她没有淑女的风范,只是抱着她,任凭她在怀里撒娇。 “斯奈德……”玛丽安微微睁开眼睛,斯奈德握住她的手。 “姐姐,好点了吗?” 玛丽安点点头,她张望四周,“这里,是哪?” “姐姐你听我慢慢讲。”斯奈德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的讲着一个被改变的故事。 韦铭叶从角落里出现,他来到箱子外。 温暖的阳光刺破云层撒向大地。 “又活了一天。”韦铭叶浑身舒畅,他用力吐了口浊气,心中的心结也随之破碎。一股纯粹的澎湃的力量汇入自身。 四年的心结在此打破,韦铭叶成功突破到炼气中期! 第9章 筹码 偌大的箱子庭院里只剩下在沙发上熟睡的槲寄生。在梦里,她看到维尔汀、w还有其他人消失在了暴雨中。 “啊!w!维尔汀!”槲寄生猛然惊醒,确定是一场梦后不禁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w开导她让槲寄生不再被往日的梦魇笼罩,维尔汀则是给予他们一个可以栖身之所。在这混乱的时代,能有一个可以包容他人的住所已是很难找到。 夜光笼罩在残破的石像上,槲寄生站在落地窗前,影子被拉的修长。庭院里安静的很,自从回到基金会后,所有人都被邀请出去与基金会的人员交谈。 最先走的是维尔汀和w,维尔汀去找z女士谈论他们的编制归属问题,而w的目的似乎与维尔汀一样。 只是他们走后就再没有回来。接着被邀请的是苏芙比,当得知被邀请她高兴的连自己心爱的玩偶都没有带走,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接着就是apple先生,他对星锑被强迫加入基金会这件事很不满,以至于被邀请时连颜色都有些青绿。 —— 不久前…… 卡森先生与斯奈德还有韦铭叶坐在客厅里,玛丽安身体欠佳,还在房间里休息。 “我要去跟他们谈谈你们的归属问题。”韦铭叶说道,“基金会内部现在是暗流涌动,新成员的加入会让那些人感到不安。” “那如果,他们不同我们的加入怎么办?”斯奈德说道。 “不可能。”韦铭叶斩钉截铁说道,“维尔汀和我会解决这个问题。你们暂时就待在这里哪也别去。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不会抛下你们。” “感谢您的帮助。”卡森先生微微点头。 —— z女士办公室。 “这是我撰写的背景报告,请您过目。”维尔汀将苏芙比、apple先生、还有星锑的背景报告递给z女士。 z女士边看,维尔汀在一旁讲解,“apple先生对于星锑被迫加入基金会一直很不满,而基金会并没有正式接纳星锑。 她的人生错过了基金会成员应有的训练和教育,现在在基金会里,她就像一面过于鲜艳的旗帜。 这面旗帜的加入。在基金会里引发了争论——这一切让我们的派系矛盾变得更加尖锐。” z女士摇摇头,“派系?我们基金会不应该存在派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这一点,你很清楚。” “可是矛盾一直存在。”维尔汀说道,“而且愈演愈烈。” z女士扶正眼镜,示意维尔汀说下去。 “推崇人类至上的团体,正在分裂着基金会的信仰。” “看来这些年你不只是在观测时间。” “这些矛盾已经不能用一张章程来掩盖了,z女士。 暴雨持续了八年,所有停留在原地的人,都摆脱不了它的影响。 人类科技在倒退,神秘学却愈发昌盛。 第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让基金会损失了大半精英成员,直到现在,共融院与委员会的任职人数都无法回到当年的盛况。 为了与重塑之手对抗,我们不断吸取外部的神秘学家,一直到基金会内部抗议声越来越大。 大到凝聚成一个无法撼动的新群体,人类党团。 不可控的新力量另他们恐惧,他们需要一个毋庸置疑的话语权,以及对神秘学家的更严苛的管制。” “哦……你们神秘学家关我修仙者什么事?”韦铭叶心里吐槽。 “z女士,我不想我和我的朋友成为这场漩涡中心的牺牲品——就像四年前那样。” “所以你带来的这些神秘学家的背景分析报告,作为谈判桌上的佐证。 你想要什么,维尔汀。” “一个中立,合法,安全的立足之地。” “你不担心我是人类党团中的一员?” “我不了解您的立场,但是我相信,在你的未来里,一定不包含因党争而分崩离析的结局。 这一点,我在那个雨夜里找到了答案。 你的眼神,不属于那个棋局。” “资料留下吧,我需要一点时间。” “不管怎么样……谢谢您。”维尔汀离开了办公室。 『w,你的意向如何?』z女士看向坐在一旁的韦铭叶。 『您可以称呼我叫韦铭叶。我始终站在维尔汀这边,不管结局如何。』 『可是,基金会会提供你一个很好的发展空间,断手人。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我们需要这样的高战力成员。』 『您觉得人类党团会同意吗?』韦铭叶脱下身上的漆黑色风衣放在桌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风衣泛着一层金属光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鳞片的纹路。 『凶兆·天蛾人的皮肤制成的风衣,当年我差点死在它的手里。』韦铭叶重新穿上风衣,『不能杀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加强大。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加入你们,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抗议呼声。』 『嗯……这可不好办了。』z女士苦笑着摇头。 『所以需要您亲力亲为了。我的分量,可不是一个优秀的战斗人员,渡劫之后,我会更加强大。』韦铭叶笑道。 『你……』z女士一愣,一下子说不出话。 『我是修仙者,以后的我发展到一定程度一人足以撼动整个基金会,所以这件事,您一定要办好,不然哪天我杀回来就把基金会给掀了。』 『分量很重的筹码,我会想办法的。』z女士叹气道。 『感谢您。』韦铭叶起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袭白衣坐在靠背椅上。修仙者,她听自己的爷爷说过,那是一种以恐怖力量汇聚一身的强大者,翻江倒海、崩山撼天也不在话下。 只是不知何种原因,修仙者的数量越来越少,强者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韦铭叶,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z女士拿起电话,“帮我转接代表人马克的办公室。” “你跟z女士说了什么,怎么她愁眉不展的?”长廊里,维尔汀与韦铭叶并排走着,这是一条将共融院与委员会连接一起的桥梁,每天都有人拿着法案行色匆匆在长廊里奔走。 韦铭叶叹了口气,“我把自己拿上了赌桌,我自己,就是唯一的底牌。” “w你可以不用那么拼!我们还有很多办法……”维尔汀见韦铭叶摇头就没再说下去。 “你,还有大家,还有基金会。你们都不知道我以后的分量有多重。现在基金会可不敢把我纳入进去,他们知道后果。 而我,现在只需要等待结果出来就行。” “……好吧。”维尔汀不知道韦铭叶哪来的底气,看他那样,似乎势在必得。 “你好维尔汀。”忽然,面前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挡在二人前。 “你好。”维尔汀回应。 “你的朋友在康复中心等你,小梅斯梅尔,还记得吗?” “让我们带你去叙叙旧吧。”已经有几位医生突然出现站在维尔汀身边,韦铭叶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们不敢靠近。 “你先过去吧,我随便逛逛。”韦铭叶故作轻松说道。 维尔汀点点头,跟随几位医生前往康复中心。 “羊入虎口……行动开始了。”韦铭叶的身影没入人群中,他也要开始行动了。 第10章 扑克牌塔 槲寄生是最后一位被邀请出箱子的成员,当大门被叩响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而维尔汀,还有大家,都在那条路上等着她的到来。 “您好,槲寄生小姐。我是基金会接待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门外的基金会成员戴着一张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语气非常尊敬。 “好的。”槲寄生踏出箱子来到一条长廊,她张开手掌,几颗种子落进瓷砖的缝隙中,开始生根发芽。 长廊的尽头,是第一防线图书馆。空荡的图书馆里回响着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特有的书香味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槲寄生察觉有些不对劲,警惕性提高了几分。 “副会长,人带来了。”接待员恭敬的对桌子另一头的女人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图书馆,不像是一个接待人的好地方。”槲寄生坐在另一边,桌子上摆着一个引人注目的扑克牌塔。 “当然,图书馆的氛围能让人放下防备的心理。”康斯坦丁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槲寄生有些烦躁,眼前的女士身上有股令她讨厌的气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康斯坦丁,基金会联合委员会副会长。我代表基金会,欢迎你的到来。” 她旋即用钢笔在桌上敲了几敲,一份签署文件出现在槲寄生面前。这份文件,槲寄生很早以前就见过,签了它,就等于加入了基金会。 “这份签署文件,很早之前就送到箱子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韦耶豪瑟小姐?” 槲寄生眼神里带着些许怒意。康斯坦丁笑容满面,似乎势在必得。 “……加入基金会吗?我对基金会了解的不多,我需要与维尔汀协商这一事……目前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打算加入任何组织。” “也就是说,你对我的提议,呈反对意见。” 槲寄生脸上的冷漠又加了几分,她不太喜欢听见这个句式。 “维尔汀在‘暴雨’中救了我们,我更愿意听从她的意见。如果没有她的意见,我是不会加入任何组织的。” 康斯坦丁起身,来到桌子的另一边,她指着桌上用扑克牌搭成的塔,“你们,是这座塔的塔顶。而维尔汀,还有许多在基金会外救助外部神秘学家的职员,以及在基金会里工作的任何人,组成了塔身。” “或许,维尔汀是连结你们与基金会之间的桥梁。但是别忘了……”康斯坦丁将一张扑克牌抽出毫不留情扔掉。 “能永久庇护你们的,只有基金会,我们会提供你们相应的资源、食物、工作。而维尔汀,如果没有基金会,那么她,也只是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沙子。” “只有我们,才是能庇护你们的大厦。” 康斯坦丁语气平淡,这些,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基金会这头庞然大物,正是那些漂泊在外的凄惨神秘学家所要依靠的港湾。 “想好了吗?还需要和维尔汀商量吗?” 槲寄生没有讲话。 “她正在接受我们的治疗——在你们下定决心之前,她是不会和你们见面了。” 槲寄生脸色难看,呼吸有些急促。 “会谈结束后,我们会回收维尔汀的箱子,相对应的,我们会提供你们舒适的房间。 明天z女士会带你熟悉基金会的环境,跟她出去逛逛,见见朋友。好好想想如何做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我会等你的答复,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会谈结束,槲寄生神情落寞地跟着接待员前往她的房间。韦铭叶将书本重新放回它原本的位置,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康斯坦丁对面坐下。 “图书馆里可不能乱丢东西。”韦铭叶张开手,躺在地上的扑克牌飞进他的掌心。 “断手人,很荣幸能见到你,感谢你对基金会做出的些许贡献。”康斯坦丁温和说道。 “就我那点皮毛贡献不需要副会长来恭贺了。这图书馆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康斯坦丁笑道,“你的胃口很大。” 韦铭叶耸耸肩,“不是我胃口大,你们神秘学家的东西,我一个修仙者怎么看得懂。” “嗯,修仙者。我记得那些修仙者所需要用到的资源可多了,w你也才刚刚起步吧?” “当然,手头紧得很。”韦铭叶态度诚恳,倒是让康斯坦丁对他的印象好了点。 “加入我们基金会,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资源。” “加入?”韦铭叶摇摇头,“这个时候加入,人类党团那边会心态爆炸吧。我的手上,可是沾了一千条性命的鲜血。” “我会有办法解决,我们基金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康斯坦丁真诚说道。 “我不相信。”韦铭叶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大就要把我交给基金会,哪怕是会长在我面前,我也一样拒绝。 现在加入基金会,无异于走进漩涡的中心,等我这颗炸弹炸了,那时候就不好玩了。” 韦铭叶拍拍风衣上不存在的灰尘,他将手里的扑克牌放入胸前的口袋里,“我走了,基金会我已经转了一圈,熟得很。” 康斯坦丁目送韦铭叶离去,扑克牌塔也在这个时候轰然倒塌。 韦铭叶离开图书馆后依旧在基金会“瞎逛”,现在这个点是工作时间,走廊上很少人走动。韦铭叶神识扩散,以他为中心的直径八十米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哦,这里不错。”韦铭叶来到一个监控死角,这里的角落非常隐蔽,且没有任何重要设施在这里设置,韦铭叶拿出一张符箓贴在墙上,符箓立刻没入墙体。 做好这一切他刚出去就看见z女士走过。 『你好。』z女士回过头和韦铭叶打招呼。 “你好,z女士,我在四处逛逛。”韦铭叶对她的印象挺不错,不仅仅是基金会里唯一的老乡,主要是在原剧情里,如果没有她的帮助,维尔汀很难和康斯坦丁分出胜负。 『正好我手头上的事做完了,要我带你走走吗?基金会很大,逛一天可逛不完。』 『乐意至极。』韦铭叶点头。 —— 有z女士的带领,韦铭叶很快就熟悉了基金会里大部分的地方。很快,他们便来到拉普拉斯康复中心。 『要去见见她吗?』z女士说道。 『当然。』 二人乘坐电梯缓缓上升,他们几乎无话不谈,从工作上谈到上学的回忆,再谈到这座基金会的历史。 他们已经熟络,韦铭叶可以叫z女士为张姐。 『话说张姐,那些修仙者后来怎么样了?』韦铭叶好奇问道。之前的谈话里,韦铭叶得知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修仙者的。 就连游戏里的角色莫桑女士她曾在华夏见到过御剑飞行的华夏神秘学家。 『他们啊……听爷爷说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地球上的灵气愈发稀少,导致修仙者无法获取足够的修炼资源,修仙者几乎看不了。但是现在时代正在回溯,我想地球上的灵气也在回归,修仙者应该会越来越多。』 『话说韦铭叶你真的能御剑飞行吗?』 『目前不行。不过通过改造魔导石将其嵌入剑中,通过控制魔导石实现御剑飞行还是可以的。』 『我们到了。』 韦铭叶和z女士一同踏出电梯,在维尔汀病房外,韦铭叶看到维尔汀被一个巨大的玻璃护罩罩住头,旁边还有一个仪器正在分析着什么。 维尔汀沉睡着,韦铭叶摘下墨镜,窗子里倒映出韦铭叶不喜不悲的神情。 z女士抬头看到韦铭叶紧闭的左眼还有他的伤疤,『这四年你过得怎么样?』 『有两次差点把命都丢了。』韦铭叶回想起那个时候,不由得笑起来。一次差点死于强者手下,一次差点死在最信任的朋友手里。经历了这两次事件,韦铭叶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逗留了一会,二人便往回走。z女士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韦铭叶也不打扰,二人在一个岔道口分别。 见z女士走远,韦铭叶又开始原路返回,寻找一些偏僻的角落埋下符箓。 “抱歉,张姐。”韦铭叶小声说道。 第11章 东风吹 “芝加哥办事处的资料我已经收到,辛苦你了。”一封信件像一只鸟儿一样飞出窗外,z女士扶了扶眼镜,从秘书办公区穿过,走进一条安静的长廊里。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那是她办公室的所在地。 推开门,办公桌被一片阴影笼罩,隐约可以看见有个模糊的人影。 “你来了。”康斯坦丁说道。 z女士吓了一跳,高跟鞋慌乱的踩踏声如窗外掠过的鸟儿一样转瞬消失。 “抱歉吓到你了。”阴影中,康斯坦丁的脸模糊不清,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z女士平复好心情,有些不满,“你来怎么不通知一声秘书?” “我想,以我们的关系通不通知秘书没有关系吧?”康斯坦丁呵呵笑道,“我和w谈过了。他对加入基金会没有任何异议,不过他认为现在并不是加入基金会的好时机,他们所有人都没签下签署文件。” “你需要我做什么?”跟康斯坦丁这种人打交道总得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不然哪天被她下套了也不知道。 “我已经和韦耶豪瑟小姐谈过了。目前进展顺利,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夜猫,急需同伴的安慰。” z女士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很好。这时候你就需要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安慰他们抚平他们心中的痛苦,为他们答疑解惑……这关系到现在还有将来,他们的收编至关重要。我想,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我明白。” 康斯坦丁离开位子,手即将碰门把手的那一刻忽然停下来,“对了,槲寄生不喜欢韦耶豪瑟小姐这个称呼。” “了解。” —— “终于找到你了,w先生。” 韦铭叶转过身,看到一位基金会接待员员满头大汗朝自己走来。 “上面让我带你去你的专属房间。”接待员擦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 “好,带路吧。”韦铭叶说道,该做的他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森林的诞生。 韦铭叶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接待员不敢靠近,但因为好奇,还是鼓起勇气说道,“w先生,你……真的是千人斩吗?” 一路的沉默被打破,韦铭叶点头,语气轻松,“是的。” “真是……一个杀人魔。”接待员小声嘀咕,但还是被韦铭叶听到。 “话说,你是在第一防线特殊学校毕业的吗?”韦铭叶问道。 “当然。”接待员自豪说道。 “难怪……”韦铭叶摇摇头,“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杀人魔。我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底线,那种事,我做不出来。” 接待员松了口气,“是吗……那太好了。”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门前,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站在门的两边。 “这是做什么?”韦铭叶用力拍了一下接待员的肩膀,吓得他颤了三颤。 “抱……抱歉,w先生。接下来的时间你都得待在房间里,这是上面规定的……”接待员声音颤动,几乎要哭出来了。 w差点笑出声,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基金会的待客之道还得再学学。”韦铭叶说完自顾自开门走了进去。 接待员一看韦铭叶进门,立刻撒开腿就跑,一瞬间就没了影。 房间大概有一百来平方米,算不上豪华也谈不上简陋,该有的设施它都有,当然还是没自己狗窝住的舒服。 韦铭叶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人很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韦铭叶推开门半个身子探出门外,最后一道影子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发生什么了?”韦铭叶问守卫。 “呃……应该是某个设施出了问题。”守卫回答。 韦铭叶关上门,一只瓢虫落在地上。 瓢虫张开翅膀飞向那个拐角处,拐角处的尽头有一个敞开的房间,外面站着一群守卫,里面是一位气的跳脚的守卫和浑身附着魔药残渣生气的苏芙比。 韦铭叶通过瓢虫的视角看到这一幕,“哦,看来苏芙比小姐的逃跑计划失败了。” 原剧情里苏芙比为了逃跑匆忙做了个变形药水,没成想变成了一个衣帽架,而进门送餐的守卫在苏芙比不小心咳嗽后就发现了她……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我和苏芙比的房间距离不过五百米,贴上一张神行符两秒就可以到。”韦铭叶心中规划着未来的计划。 “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一场东风吹来……。”韦铭叶神识扩散,他感应到附近瓷砖的地缝中,有许多种子蠢蠢欲动。 单打独斗韦铭叶很擅长,但在必要情况下,有一个好队友,打一波漂亮的配合战也未尝不可。 —— 第二天。 z女士带着槲寄生在基金会里四处逛,槲寄生脸上的阴郁在这几天又重新回归,对于z女士的介绍,槲寄生表现的比较冷淡,她们来到康复中心,就看见一粉色头发的小女孩从身旁跑过,快得像一阵风。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z女士与面前的少女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也来看望病人?”少女头戴一顶皮革飞行员帽,披着一件棕黄色外套,手里拿着铁质水壶,最显眼的,还是她夹克衣领上闪烁的星星。 少女的眼神对着z女士旁边这位陌生的女士上下打量,槲寄生也在看着她。 槲寄生率先打破沉默,“我闻到了野牛草的香气,就在你的水壶里。” “嗯,是啊。野牛草伏特加。”少女晃了晃水壶,里面的存量还有一半,“二九年产的,距今……算了,反正挺久的。”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透过透明玻璃窗,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维尔汀仍昏睡不醒。 “你们也来看望维尔汀?”少女问道。 “我带她熟悉基金会的环境,顺便来看看。”z女士说道,“槲寄生小姐,我们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z女士与槲寄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少女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 “真有你的,‘越狱头子’。”少女笑道,“能在二九年禁酒令下的美国搞到这个……我想,我应该好好想想你说的“关键时刻,请照顾好她们”的想法了。” —— z女士办公室。 “基金会已经逛的差不多了,你还想要了解什么?”z女士说道。 槲寄生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已经用了大部分的勇气,“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肯放了维尔汀。” z女士一愣,然后说道,“这得取决于你们的根本目的。” “我们……吗?”槲寄生有些生气语气加重,“维尔汀现在依旧在康复中心昏睡,我们所住的箱子被回收。这些被刻意制造出的把柄让我们孤立无援。” “选择权在你们手里,z女士。” “不一定。”z女士摇头,“适当改变环境,把柄也能变成条件,w就是这个样子。” “w?他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z女士说道,“不过维尔汀在进康复中心之前,她跟我说过你们的编制问题,我们将它变成了一份可行的议案。” 槲寄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 “现在还缺少你们的行动,w已经将炸弹放置在基金会各个角落,谈不上危险,但也不能不重视。” 槲寄生忽然想到什么,“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是很危险,但是我与维尔汀还有w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这个僵化的管理制度,已经不符合现在所有人的发展。” “所以你……” “你可以签下签署文件,成为基金会的正式成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z女士的眼镜片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你不打算说服我加入基金会?” “哦,上级交代我只是让你熟悉基金会的环境,没有多余的任务交给我。”z女士笑道。 …… 韦铭叶看着盘子里的三菜一汤陷入沉思。熟悉,太熟悉了!没想到我穿越到这里还能看到高中乃至大学都有的配置。 “我tm吃吃吃吃!”韦铭叶暂时放下思考埋头干饭,忽然,他抬头看向门口。大门紧闭着,但地缝下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东风吹过来了。 第12章 掀桌 门外传来类似吸尘器嘈杂的声音,几个守卫正拿着仪器处理着地缝里的种子。 “这些种子好难处理!”见开到最大功率的吸尘器吸不出那些种子,守卫干脆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 “不只是我们这,康复中心那边的种子已经被全部清理完毕。”另一个守卫说道。 苏芙比踮起脚,模糊的窗户挡住了外边的景象,“哦~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就像有蚂蚁在爬,好奇心让她的心直发痒。 “啊……好无聊啊……”苏芙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从逃跑计划失败后,外面的守卫就增加了许多,让逃跑几乎不可能实现。 “难道真的要签字才能出去吗?”苏芙比喃喃自语,忽然,她想到卡森先生曾经不下几百次跟她说过的话。 “嗯……事关重大,或许得找大家商量商量!”苏芙比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要怎样才能出去呢……” 事情又回到原点。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材料区101房出现大片森林!是从司辰的箱子里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守卫诧异。 “事态紧急!102和103的人都来了!快点来帮忙!”守卫急促说道。 也不管是不是真的,门外的守卫脚步匆匆赶往材料室。 韦铭叶从床上下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韦铭叶推开门,那两个守卫还站在这里。还没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韦铭叶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手刀,速度快力气沉,两个守卫重重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就在这睡会吧。”韦铭叶给自己贴上神行符,这种低级神行符只能用一次,效果只持续一分钟,不过已经足够。 “哦……门锁上了。”苏芙比有些失望,她开始寻找周围可以开锁的工具。 砰—— 苏芙比吓了一跳,门把手被一个拳头砸烂,刺眼的阳光透过大洞照进房间。韦铭叶推开门,就看见苏芙比那双充满兴奋的双眸。 “好耶!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苏芙比高兴地跺跺脚,帽子上的羽毛一颤一颤的。 “我们走!你上剑!”韦铭叶牵起苏芙比一只小手将她扶到飞剑上,苏芙比跑步肯定跟不上韦铭叶,为了赶紧跟槲寄生汇合,就让她上飞剑了。 “哇哦!真是太酷啦!”飞剑速度不快,苏芙比站在上面稳稳当当,她神气十足,仿佛自己就是个御剑飞行的神秘学家。 “话说,这些种子都是槲寄生弄的吗?”苏芙比一路上有很多话跟韦铭叶说,毕竟活泼小羊关在圈子里太久,好多话都无法宣泄出来。 韦铭叶不厌其烦一一跟苏芙比解释,人家年纪小,活泼好动是小孩子的天性。 “哇!真是这样吗?”当得知这些种子是槲寄生弄的时候,苏芙比两眼放光,她从裙子里拿出一管药剂丢在地上。 试管破裂,流出的药水被种子吸收后,种子蓬勃生长,一条条藤蔓破土而出,逐渐将走廊占领,跟随满地绿草的指引,韦铭叶他们很快就来到一个开阔地。 这里已经完全被绿色占领,有十几个守卫手持武器匆匆赶来,当他们看见韦铭叶就呵止住他们。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这些植物是不是你们弄得?”为首的队长发出灵魂两问。 “是又怎样?”韦铭叶话音刚落,一眨眼来到队长面前,手变成爪,抓向队长的头,然后像扔皮球一样将队长扔飞,瞬间压倒几个守卫。 “你们还是太弱!”韦铭叶的速度很快,快到他们只看到被风带动的摇摆青草。 “w好酷!”苏芙比忍不住张大嘴巴。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十几个守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在五秒内被韦铭叶全部打昏,要不是不能下死手,韦铭叶还能更快一些。 “别发呆了,站稳。”韦铭叶走到苏芙比身边,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唔……”苏芙比不好意思揉着额头,然后又学韦铭叶的样子打了几记直拳,“w!w!能教教我你的功夫吗!真是太酷了!” “当然不行,苏芙比小姐。这些杀人功夫可不是一个淑女要学会的。”韦铭叶一想到苏芙比跟自己练,然后成为一个金刚芭比……哦老天!卡森先生估计会杀了他…… “嗯!这些物资应该能让你们撑一段时间了。”x点点头,满意说道。 烟囱里掉下一个物资箱,落在壁炉里,弄得满房间灰尘纷飞。 “哦我的天……咳咳!”星锑皱眉用手拍掉落在身上的灰尘。 apple先生也在房间里,显然,基金会试图让星锑说服apple先生加入基金会,因为星锑已经是基金会正式成员了。 “我们步入正题吧,这几年的‘暴雨’资料你们应该都看过了,发现什么规律了吗?”x说道。 “嗯……没有,不就是记录“暴雨”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吗?”星锑回答。 倒是apple先生有些见解,“apple某认为,当下的‘暴雨’不符合宇宙的自我调优内在特性。” “嗯……自我调优。就是你之前说过“至少需要一个人来干预或改良这个系统,以降低宇宙的不稳定性增长”是这句话吗?”星锑说道,“假如宇宙是一堆缆绳,那就必须要一个水手来维护它们之类的。” “听起来像几个世纪前的宇宙呢。”x说道,“不过缆绳的比喻,让我想到了z女士的弦理论研究学说。 她主张能量弦线是构成宇宙的最小基本单位。” “哦,你说的是维尔汀的老板吗?”星锑说道。 “嗯,可以这么认为吧——你要是这么理解直属上司的话。”x挠挠头,“她曾经是留学英国的科学家,后来才加入了基金会。” “嗯,为面包而折腰,可以理解。” “呵呵,对于大部分科学家来说,这都不是一条理想的道路。” “她最近从副会长的幕僚长升任为正式委员,应该很少有时间能来实验室了。” 闲聊之际,整栋楼突然颤动,好像是被一个庞然大物狠狠撞了一下。 透过窗户往外看,走廊上一根巨大的树枝上站立着一位橙色长发女子,在吟唱古老咒语的加持下,种子疯狂生长,无数藤蔓沿着建筑向上攀爬,很快,一片绿色的海洋就要形成。 苏芙比站在槲寄生身旁,槲寄生仿佛变了个人,化作了一位橙发巫师。韦铭叶站在飞剑上,眼神冰冷,在他周遭还有三把飞剑发出阵阵嗡鸣,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射而出。 “你们这是……看来你们是想将这里变成战场。”x愉快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我可不想卷入一场暴乱中,那么,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准备离开,这时,星锑拉住了他。 “等一下,如果我们加入槲寄生一起抗议……会发生什么?” “嗯……这里倒是一个绝佳的抗议地点。这里里基金会比较远,一楼二楼分别是材料室和研究办公区域,都是功能区,平时常驻人员也少。 而你们隔壁的房间是投影实验室,不过现在它已经没用,但投影中转器与线路还保留着。” x忽然笑起来,“要我说,抗议就要搞大一点动作,基金会很久没有这样的好戏上演了。” 说完这些,x跑出了房间,一刻都不想多待。 “槲寄生小姐,维尔汀是和基金会吵架了吗?”苏芙比看这个阵势,似乎事态很严重。 “是的。”槲寄生说道,“维尔汀在为我们寻求一种自由。但是,基金会似乎认为这是一种脱离他们规则范围的违法操作。 所以,我们遭受了监禁、恐吓、以及受到来自他们施加的压力。” “槲寄生小姐,我们这么做,是在帮维尔汀吗?”苏芙比澄澈的目光看向槲寄生,她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只想知道,这么做,能不能帮助到维尔汀。 “当然。”槲寄生点头,“我们在帮她,也在帮我们自己。等和星锑他们汇合,就以我们的力量去对抗基金会。在此期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帮助我们。 我始终相信,终有一日,我们的力量足以撼动天平,让胜利的希望倒向我们这边。” “哦!我明白了!既然能帮助到维尔汀,那我就制造些药剂,让这些树木变得很大!很大!” 槲寄生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冷漠的韦铭叶。 “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抗争战。” 第13章 宣战 星锑房间门口聚集了一百多号守卫,看来他们知道了槲寄生接下来的目标。 韦铭叶没有废话,踩着飞剑直接冲进人群,速度快的如一颗流星划过。 “他冲过来了!电击枪准备!”领头人喊道。 随着电击枪能量凝聚,一道电弧从枪口喷射而出,几个电击枪编织而成的电网飞向韦铭叶。韦铭叶全然不避,一巴掌直接拍散电网。 “什么?!”人群瞬间慌乱起来,那可是可以将人电晕的电流,居然被他轻描淡写破坏掉。 韦铭叶落入人群中,体内雄厚的灵力向四周扩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灵力拍打在普通人身上,顿时就有几十个人倒地不起。 “该死!快撤!”领头人喊道。 “我让你们走了吗?”韦铭叶瞬间来到领头人面前,一拳击穿他的头盔,砸的他鼻血直流,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那人立刻飞出去几米远。 基金会的做法让他很不舒服,他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领头人,声音冰冷刺骨,“你们谁还敢来这,下场会比他还惨!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还不快滚。” 声音通过灵力的强化,传进每个守卫的耳朵如同震耳的鼓鸣回荡在大脑里。没有人不敢重视韦铭叶的话,他的名声在基金会里传的很开,甚至越传越离谱,什么他将人杀死后会吃了他们的血肉,什么他杀人如麻会将人剁成肉酱…… 还能动的人动作利索地将那些昏迷的人拉起来狼狈的跑远了,至于那个领头人……没一个星期估计醒不来。 “他们好像很怕你。”星锑从门后探出头,“他们看见你就像医生见了苹果一样。” 韦铭叶擦掉手上的鼻血,有些无奈,“基金会那些人把我谣传的很离谱,有些人甚至认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 “老兄,确实挺离谱的。”星锑给了韦铭叶肩膀一下子,“我就没见过近身打架这么猛的神秘学家。” “现在你就见到了。”韦铭叶说道。 —— 基金会大堂。 以往的文件都是由专人送到副会长手里,但是今天,副会长亲自来取文件——一份名为代表人候选名单的文件。 “代表人候选名单出来了吗?给我看看。”康斯坦丁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文件马上出来。”接待员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份文件马上就打印出来。 忽然,一个灯亮起来,接待员有些疑惑,她转头看去。空荡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投影,巨大的红色苹果鲜红的如一个警告标志,在它的下方,写着“宣战”两个字。 “注意!注意!所有人都听好了!我们已经将基金会占领!我们的谈判条件是,解除监禁!释放维尔汀!限你们三天时间内做出选择,否则……”星锑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投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待员拔下电源,一脸惊恐,大堂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副,副会长……我……”接待员紧张的支支吾吾。 “怎么了?打印机出了问题?”康斯坦丁问道。 “没没有,代表人候选名单已经出来了。”接待员拿着文件的手都是抖的,她颤颤巍巍交给康斯坦丁。 “谢谢。”康斯坦丁说道,她看了一眼空荡的墙壁,投影已经消失。 “提出诉求,这是双方达成共识的必经之路。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中转器就不需要放着了,电路老化的太厉害。” 康斯坦丁走后,大堂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嘈杂,似乎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还有很多宣言没有讲!”星锑气呼呼说道。 apple先生安慰道,“船长,至少我们已经把诉求给提出,虽然我们还有很多宣言的机会,但我想还是不要频繁骚扰基金会为好。” “哦,好吧。”星锑顿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不过又很快振作,“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韦铭叶捏住戒指上的左龙爪,戒指是一条盘龙的样式,按下龙头就可以回到戒指空间,按下左龙爪——当韦铭叶按下龙爪,一道大门出现在面前。 “要进来看看吗?”韦铭叶推开门走了进去,星锑好奇跟上。 “哇哦!这就是你平常住的地方吗?”星锑环顾四周,她出了门来到门后,门后压根没有东西,然后她又进了门,“真是神奇!” “老爷,情况怎么样了?”斯奈德正在陪玛丽安晒太阳,戒指空间里只有白昼和黑夜,没有四季的区别。 “很不乐观,但我们仍在努力。”韦铭叶说道。 “需要我的帮助吗?” “当然,不过还不是时候。” 苏芙比刚从箱子里出来,就看见一扇门立在不远处,她好奇往里张望,看见韦铭叶星锑,还有卡森先生。 “卡森先生!”苏芙比提着裙子一路小跑。 “大小姐!”卡森先生听见呼唤立马放下手中的《老人与海》英语版,来到苏芙比身边。 “大小姐,你都瘦了。”卡森先生眉头紧锁,他刚刚听到韦铭叶与斯奈德的谈话,基金会将他们监禁起来,明显不符合礼数! “卡森先生,这里是哪?”苏芙比东张西望,像个好奇宝宝。 “这里是w先生的家。”卡森先生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这里非常适合做我们的基地!”苏芙比站在菜地边缘,一个个西红柿红中带绿,过不了多久就能成熟,一个个包菜都和篮球那么大,绿油油的可喜人。 “原来你们在这。”槲寄生走进门,“路障已经全部设置完毕。这里是哪?” “这是w的家!”苏芙比笑盈盈道。 “嗯,真是不错。”槲寄生说道。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而外面又看不到里面。 “可以带我们参观吗?w?”苏芙比有些兴奋,因为她看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当然,跟我走吧。”w乐意至极。 “好耶!”苏芙比跟在韦铭叶身后,走进客厅就开始这碰碰那戳戳。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等等!我知道这是什么!”苏芙比两眼放光,好多新奇的东西她都没见过。 “这个是电视吗?”星锑指着液晶电视。 “当然,不过已经不能用了。”w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电视、手机、电脑这些电器都无法使用,韦铭叶还以为是戒指空间的问题,他曾经带着手机离开戒指,在外边也无法使用。 “真是神奇,w先生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要更多。”apple先生还算比较镇定,就是看到榨汁机的时候脸色有些发青。 “哇!这是“自动小岛”吗?”他们来到车库,一辆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里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当然,不过基金会里似乎不能开车。”韦铭叶笑道。 “这些东西都过于超前,我想,基金会里的那些人应该大部分都没见过。”apple先生说道,“w先生,你之前所处的时代,是哪年。” “2029年。”韦铭叶回答。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出生于2004年,2029年穿越到这个世界,穿越来时,我的身体回到了我15岁那年,我现在是19岁。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相信。”槲寄生点点头,“‘暴雨’带来的时代回溯是我们所知的,但到现在暴雨还没有被我们完全认知。所以我想,你要是是真的穿越过来的话,恐怕会和“暴雨”的某些能力有关。” “没错,我就是被‘暴雨’带过来的。”韦铭叶说道。 “哦,想的我头大。”星锑摇摇头,她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响,“各位,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吧,不如先填饱肚子,再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嗯,眼下的事情才是我们要关心的。”韦铭叶说道,“卡森先生跟我来,我来教你厨房的那些电器怎么使用。” “好的。”卡森先生说道。 第14章 草案 1913年9月4日 基金会委员会会议室 委员已经全部到齐,这是一场紧急会议,但会议的内容大部分委员觉得没有开会讨论的必要。 “这件事,并没有开紧急会议的必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说道,“毫无战略可言,孤注一掷的计划。完全符合神秘学家一贯的作风。 他们所占领的区域,对于基金会而言,没有特别大的威胁性。” 一位金发女子说:“嗯,目前行政部门还没有出动。听说部门会派出一支队伍将他们送入教管学校” 黑框眼镜男一摊手,语气轻松,“那么这个事情解决了。” 所有人站起身,整理好资料准备离开会议室。 “那如果维尔汀下次再带回一批神秘学家,那么这件事还会重演吗?”z女士说道。 黑框眼镜男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z女士,“难道加入基金会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吗?要知道加入基金会,不仅可以在社会上拥有使用神秘术的权利,还拥有了莫大的荣誉。 很早之前,神秘学家的应聘申请书可是多到人事部门用一层楼都装不完。”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那些目光短浅的神秘学家不值得我们专门开一个议题讨论。” “但是……他们不是奔着基金会的名号来的。他们选择跟随维尔汀,完全是个人意愿以及对维尔汀的信服。 这和我们以往的招聘有很大的不同。” 金发女子:“你的意思是,对于他们来说……加入基金会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z女士点头,“恐怕是的。但是我们不能把他们驱逐出去,现在基金会需要新的人手加入,成为更大的势力。” 黑框眼镜男:“你想表达什么?直接说出来吧,z女士。” z女士回到座位上,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拿出一份文件。 “今天共融院又提交了这份《暴雨改革:增员与秩序》的修订草案。我认为现在有必要讨论是否通过这项草案,使其进入到立法辩论阶段。” “这是在自寻烦恼,z女士。”金发女子叹气道。 “请看第二十页第三节。由司辰招募来的人员,归入司辰编织内。司辰提供统一的教管及控制,并对他们的后续行为负责。 司辰编制内人员,在遵守《基金会员工守则》前提下,对司辰的命令负责,无需直接听命于基金会。这将给予非登记神秘学家更高的自主权,提高他们对基金会的认同。 同样,通过司辰,基金会仍然拥有调动和部署这些人士的军事权利。 这一节回答了我们现在面临的难题。” 黑框眼镜男:“换个说法,就是把他们变成基金会十八线的合法雇佣兵。” z女士:“我认为是紧急战时的预备役。” “这行不通,放开对神秘学家的管控能带来什么?历史上那些神秘学家的血腥暴力的行为以及各种极端例子已经告诉我们答案。 现实,就是一份完美的答案。” “没错。”金发女子赞同,“而且这种改革在基金会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 会议室里正在激烈的讨论,大多数人都怀有对神秘学家歧视的态度,少部分人默不作声坐在一旁,z女士此刻正如诸葛亮一般舌战群儒,缜密的分析,难以反驳的语句,让部分人刮目相看。 会议室外的空荡走廊传来脚步声,康斯坦丁缓步走来,在她身后,十四行诗身着洁白庄重的服饰,面色不安跟在康斯坦丁身后。 “w早上好,最近过得怎么样?”康斯坦丁忽然停下脚步,迎面走来一位少年,正是韦铭叶。 “早上好副会长,最近吃香的喝辣的别提有多舒服了。刚刚吃完早饭,在基金会里随便逛逛。”韦铭叶笑道,根本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康斯坦丁笑而不语,她走进会议室,独留十四行诗在门口站着。 “维尔汀怎么样了?”十四行诗问道,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应该是晚上没有睡好。 “好的很,躺在康复中心床上睡觉呢。”韦铭叶说道。 “那就好……”十四行诗悬着的心刚准备放下,康斯坦丁就叫她进来,心又被提上去。 —— 几分钟前,部分议员对于这份草案持有反对的态度,他们一一列举对草案反对的原因,如二九年酒吧事件,他们认为任务泄露是因为对于神秘学家管控的疏忽,需要加强对神秘学家的管制。 每个反对意见都十分合理,但都不在此次议题的中心范围内,而议题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维尔汀自身。 维尔汀在草案里是作为外部神秘学家与基金会的唯一纽带,也就是说,随着外出任务增加,带回来的神秘学家也就增多,一支武装队伍也就会逐渐成型。那么,维尔汀的态度便是决定这一切的关键。 于是康斯坦丁就把十四行诗叫过来——以她论证维尔汀的态度。 —— 十四行诗小心翼翼走进来,门关上前,门口还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副会长好。向各位委员致敬,愿和平与我们同在。”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十四行诗身体如拉紧的弓弦紧绷着。 “十四行诗,司辰的治疗尚未结束,在此期间,我委派你代表司辰处理相关事务。”康斯坦丁说道。 十四行诗:“明白。”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明白。” “根据你的观察,你认为司辰对基金会是否忠诚?” “当,当然!第一防线学校的所有成员,都将誓死守护人类和平,终身效忠于领导这一事业的基金会。” “妈的,康斯坦丁真有一手。”韦铭叶站在门外忍不住吐槽。十四行诗对于基金会绝对忠心,但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自由与束缚,二者的矛盾造就了这位少女一瞬间的破绽。 跟康斯坦丁这种人打交道真他妈麻烦。 “我说的不是这个。”康斯坦丁摇摇头,十四行诗后背有一滴冷汗泌出。 “这么说吧,据你了解,维尔汀在校期间为什么会组织学员逃离第一防线学校?” “不……我不知道……” “妈的。”韦铭叶真想敲开康斯坦丁脑壳,看看她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暴雨’事件结束后,维尔汀为什么迟迟不邀请非登记神秘学家加入基金会?” “因为……”十四行诗脑子飞快运转,但迟迟找不到适合说出的句子。 “w曾在和重塑之手交涉过程中提出加入重塑之手,为什么维尔汀还选择将w带回来?她的态度是什么?” 要是放在高中那会,康斯坦丁这么说,韦铭叶早就已经踹开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骂康斯坦丁老逼登,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要不要知道我的态度?”韦铭叶推开门,来到十四行诗身前,除了z女士,其他委员都不由得绷紧身体,那可是“断手人”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 “第一,维尔汀绝对忠诚于基金会,四年前那个事件,我不相信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逃离戒备森严的学校,你应该懂我说什么吧?”韦铭叶眼神直勾勾看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没有说话,脸色平淡。 “第二,十几把枪对着你脑袋,强迫你吃屎,你是吃还是不吃?不吃?阿尔卡纳可是拥有精神控制的神秘术,你不吃也得吃! 另外,重塑之手和基金会我对这两个组织的印象都非常差!我,始终站在维尔汀那边,永不背叛。” “哦,粗俗的回答。十四行诗,你先走吧,想要的答案我已经有了。”康斯坦丁微微点头,作为副会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韦铭叶跟十四行诗一同离开会议室。 “谢谢你。”十四行诗笑起来有些难看,她的眼眶有些微红,“我……是不是搞砸了这一切……司辰她会不会……” “当然不会。”韦铭叶温和说道,“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能放弃。”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着,康斯坦丁扫一眼众人,“说说你们的想法吧,z女士,你的想法是什么?” z女士站起身,“我认为,维尔汀对于现在的制度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怀疑的态度不代表对基金会的不忠诚。 一个灵活的制度,对于我们纳入新成员,对抗重塑之手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们应当针对不同的神秘学家,提供不同的管理制度。 这样才能解开维尔汀的存疑态度,并缓和非登记神秘学家的与我们之间紧张的关系。” “嗯,你考虑的很周全。”康斯坦丁不由得赞赏,“那就把草案继续推行下去吧,我很期待接下来的辩论环节。” —— “那个老女人真危险。”韦铭叶躺在院子的长椅上,看着头顶一方碧蓝的天空。 康斯坦丁已经被韦铭叶列入危险人员头号人物,狡猾的老狐狸,肯定哪天会阴他们一手! “w,你上午去哪了?”苏芙比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韦铭叶身边。 “去看维尔汀去了。”韦铭叶说道。 “她还好吗?” “很好。”韦铭叶点头。 “那就好。”苏芙比放心地拍拍胸脯,“w,我还想吃昨天那个红红甜甜的肉。” “红烧肉?反正也快到饭点了,我去给你做。”韦铭叶起身走向厨房。 “好耶!红烧肉!红烧肉!”苏芙比连蹦带跳跟着回了客厅。 昨天,韦铭叶给大伙做的八道华夏菜得到大家一致好评,就是使用筷子麻烦了些。就连卡森先生都不得不赞叹韦铭叶的厨艺高超。 这不废话,五千年上下的文化底蕴,任何一样底蕴摆在世界历史舞台上都是极其炸裂的存在。 对于吃这一方面,韦铭叶从高中就开始研究,只要材料管够,韦铭叶几乎可以一天做出不重样的菜。 用餐时间是愉快的,如果不是韦铭叶的话,按照原剧情,他们可能还要挨饿呢。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吃饱喝足后,韦铭叶和槲寄生一同到森林里巡逻,看看有没有外来人闯入领地。 “目前还算乐观。”韦铭叶说道,“维尔汀的上司,z女士,和我们是同一条船。我们有八成赢的机会。” “我们应该要好好感谢她。”槲寄生说道,“不管结局如何。” 韦铭叶表示赞同。 “话说你厨艺那么好,居然连糕点都不会做吗?”槲寄生有些好奇。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全能大师。”韦铭叶笑道。 第15章 你的选择是…… 黑色浸染整片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带着微风吹动窗帘缓缓飘动。玛蒂尔达坐在窗户边,桌子上洒满了月光的银屑。 她在准备着占卜仪式,所谓占卜,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今晚的月亮很给她面子,月光照在水晶球上闪闪发亮。 那么地利,便是她的房间,只是有几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来的。占卜还差几样器具,玛蒂尔达转过身准备拿所缺的器具,一抬头,就被那几个小家伙吓了一跳。 小家伙通体雪白,仿佛是银白的月光所化的凝聚物,小家伙名叫占卜妖精,似乎是过来捣乱的。 占卜妖精也被吓了一跳,器具被它手一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哦该死……”玛蒂尔达指着那些妖精,“这次绝对不会让你们偷走我的器具!” 妖精们见玛蒂尔达冲过来,翅膀扇动地更加卖力,它们拿着玛蒂尔达的器具,准备飞到窗外。 玛蒂尔达房间吵吵嚷嚷的,在走廊外都能听见里面器具摔落的声音,以及玛蒂尔达缺乏攻击性的咒骂声。 很快一切都结束了,妖精狼狈地飞出窗外,这一次,它们空手而归。玛蒂尔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来不及喘口气就赶紧来到占卜桌前。 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都不能少,还好没有错过时间,玛蒂尔达赶紧摆好道具,她开始全神贯注,引导能量…… 天时地利她全占了,现在只差人和。 她所要占卜的,正是她所想之人。只是,门外没有礼貌的家伙一直在轻叩房门。 “玛蒂尔达,你在里面吗?”十四行诗敲着门,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所想的人,不在水晶球里,在门口。 “十四行诗!”玛蒂尔达一个踉跄,差点把道具打翻。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玛蒂尔达。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十四行诗语气平和。 “稍,稍等!我马上就来!先在外边等一下子!”玛蒂尔达匆匆将水球等道具塞进一个角落,然后打开门。 十四行诗被玛蒂尔达迎进来,她的长发无意擦过玛蒂尔达的手,就像柳叶轻点水面荡起涟漪,她身上的香气很好闻,就像温暖的春风。 玛蒂尔达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这么晚了,她过来做什么? “说出你的请求吧!这么晚了你来找本小姐做什么?”玛蒂尔达语气慌乱,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十四行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请你为我占卜一下,玛蒂尔达小姐。” 她们在水晶球两边坐下,月光更盛,将两位的影子拉的狭长。 “现在是向月亮求助的好时间。双手在银盆中洗净,再放到我的手掌上。” “好。” 十四行诗将手放在玛蒂尔达手掌上。光滑,又带着一丝温暖。要是在以往,玛蒂尔达肯定害羞的满脸通红。但这次不一样,占卜是神圣且严肃的事情,十四行诗看到了玛蒂尔达的另一面,严肃、认真,不像是平常傲娇的冒失鬼。 “现在,请凝视着水晶球。” 十四行诗照做,水晶球里凝结着一抹白,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你是来告解,解梦,还是寻求水晶球的预言?” “我来告解……也来寻求预言。” “跟我说说你心中的那幅画面吧。” “嗯……” 周围似乎出现了不该有的迷雾,仿佛此刻,自己身处水晶球里。十四行诗看到自己在不断下坠,她看到了两块断裂的甲板,它们本应该是完整的一体。 当她靠近一块甲板,另一块就会沉没于水中,甲板上的人也会一同沉入水里。水是冰冷刺骨的,她似乎能与沉入水中的人感同身受,她能感觉到挣扎时的那份绝望。 “嗯……你的直觉告诉过你要接近哪块甲板吗?甲板上的人影你能看清楚吗?” “那块甲板上有明亮的东西,像司辰和槲寄生她们……那里很温暖。” “你不自觉被它吸引,它赋予了你心灵的指引。那另一块呢?” “让我感到舒适,仿佛我在那度过了一段很长的岁月。我能在那找到我的每一段轨迹。” “这或许代表了你的理性。十四行诗,你遇到了什么抉择吗? 我看到了你的直觉和理性之间的矛盾。听说你今天参加了委员会会议,发生什么事了?” 玛蒂尔达的占卜向来准确,这不一击命中要害。 十四行诗沉重叹了口气,“我说错了话,我没能做好充足的准备。我没有帮上司辰和槲寄生她们的忙,还让彼此加深了误解,如果不是w解围……” “嗯……那块明亮的甲板更大,离你更近。十四行诗,或许你可以尝试一次凭借直觉行动,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可是……四年前,我就是凭借直觉放走了他们……” 周围的雾更大了,将一切包裹其中。十四行诗看到玛蒂尔达在说着什么,可是自己什么也听不到,恍惚中,她看到维尔汀,还有大家,站在一起,等着她的到来。 而脑内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相信直觉。” 周围的雾散了,十四行诗目光坚定,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谢谢你,玛蒂尔达。”十四行诗笑道,“占卜时的你,和你平常不一样呢。” “不,不用客气……能让本小姐帮忙是你的荣幸!要,要知道,很多想要让我占卜的人需要提前几星期才能预约到呢!”玛蒂尔达双手叉着腰,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哈哈……”十四行诗的笑容似月光般澄澈,又像吹来的晚风,轻抚脸颊,勾人心弦。 “再次感谢你,玛蒂尔达,再见。” “再……再见。”她走了,和月光一起消失在房间里。房间安静的很,玛蒂尔达能听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玛蒂尔达捂着脸,红晕扩散到整张脸上,她兴奋的不知在说什么,就像蚊子的嗡嗡声一样细小。 —— 1913年9月4日 z女士办公室。 白板上的数据情况不容乐观,对于那份草案,大多数人都抱有反对的态度,只有少部分人表示赞同,剩下的就是保持中立态度。 z女士旁边站着一位男子,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有人在传播你们上次会议的内容,z女士。”马克说道,“似乎是有人给每个投票人看过了会议内容,但是我没有直接证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们谈论维尔汀的议题,对于我们投票票数来讲非常不利。” “两面夹击……”z女士忽然想到一招祺式,“原来是双飞燕吗?” 委员会议上否决的草案都无法作废,只要共融院重新申请一次,已然可以进行草案的立法程序。 看来康斯坦丁已经想到这一点,她有一个长远的目标——如果在辩论环节投票失败,那么这个草案就会彻底成为废案无法使用。 z女士看了一眼白板上的投票人数,“投票人数有变动吗?” “目前没有。” “嗯。”z女士点点头,“这份草案的重要内容不在于维尔汀。而是在于对未来的承诺。它要如何平衡不同群体的利益。” z女士正在分析当前局势,马克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 “事实上……”马克说道,“佩德拉向我提出公开辩论挑战,他认为这个法案对于未来有极大的风险。 他这是在进一步扩大维尔汀的问题,而我,已经搜集了大量证据,足以反驳他。” z女士看着这位年轻人,他的脸上贴着四个大字“胸有成竹”。 “他在媒体面前提出的?” “是的,当时我也在场,我没有办法拒绝。”马克摇头说道。 z女士说:“……这是一步险棋,马克。” 马克点头,“我很清楚,但是一味的防守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情况,唯有进攻,才是找到一线生机的机会。” 马克这步棋已经无法后退,佩德拉非常聪明,居然在媒体面前公开提出挑战,所以马克无法后退,只能进攻。 “你去好好准备吧,马克。”z女士打开保温杯,喝一口茶水。 马克离开了办公室,没一会,办公室的门被叩响,来者正是韦铭叶。 『听说你们要开始辩论了。』韦铭叶走进来将一块蛋糕放在桌子上,『我做的糕点,尝尝看?』 z女士脱下手套,掰下一小块送进嘴里,『还不错。你觉得这场辩论,我们有胜算吗?』 韦铭叶凝视着窗外的浮云,『没有,我在马克身上看到了年轻气盛,但是佩德拉,可是狡猾的猎人。』 双方陷入沉默,z女士脑海中浮现出一盘棋,马克这枚棋子,纵使发出进攻却以没有退路。 『我们当然得进攻,但是,不能鲁莽行事,或许还有别的方法……比如……』 z女士灵光一现,『比如,拉拢他人。』 『不亏是张姐。』韦铭叶笑道,『之后我还会再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韦铭叶走了,留下那块蛋糕。z女士又掰下一块品尝,不由得点点头,『做的是真不错。』 第16章 布局 佩德拉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为了这场辩论,他选择了一条颜色暗沉的领带,这样看起来庄重一些。 佩德拉脚步停下。他的面前,马克正在整理自己的领带,领带是彩色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两个人没说一句话,沉默的只剩下整理衣服的摩擦声。 佩德拉看到马克手边一沓厚重的文件他笑道:“看来你已经做足了准备。” 马克没有说话,整理好衣服就开始整理手中的文件。 辩论场外,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让我们有请佩德拉·保罗·冈萨雷斯·罗萨!他是圣保罗大学法学院的毕业生,担任联合委员会的委员要职,更重要的是,他是本次辩论的发起者。” 非常优秀的一个人,马克与他对比,就有点像石头与皓月争辉。 佩德拉首先入场,他来到台上向台下投票人鞠躬致意,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主持人:“辩论的另一方是共融院的代表人,马克·哈尔。他为基金会服务了十年,为我们起草了不可计数的法案与公约。” 马克再次整理好领带,走出更衣室来到台上向台下致意。这一次,掌声不再响亮,稀稀拉拉一片,就像乡下时不时断流的小溪。 “难办哦。”韦铭叶坐在观众席的边边角,他戴着一副面具,旁边的人问他:“兄弟,你觉得这场辩论谁会赢?” “佩德拉。”韦铭叶说道。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那人点点头,“佩德拉毕竟是法学院毕业,多多少少会点辩论。马克他就是一起草法案和公约的,他懂个屁辩论。” 辩论还有几分钟开始,韦铭叶看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康斯坦丁正坐在那里,她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韦铭叶又转头看向另一边,z女士坐在不远处,双眉微皱,手指轻轻敲打着保温杯瓶盖。 随着主持人一声辩论开始,嘈杂的辩论场瞬间安静下来,无数目光聚焦在两个人身上。 首先是让马克介绍这场辩论的议题,也就是《暴雨改革草案》。 马克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暴雨改革》展望一个这样的目标:在‘暴雨’肆虐,变数不断的环境里,用这项法案为基金会更高效地,更稳固地笼络住一群背景各异,才能兼备的神秘学家。” 佩德拉:“这正是我要提出异议的地方。马克恐怕不知道,这项法案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不,先生,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你们特意挑选几个可疑论点,以证明维尔汀的居心不良。那么,请允许我援引案例,来证明维尔汀足以担任编外神秘学家领袖……” 马克抛出自己的论点,他所收集的证据足以证明维尔汀始终效忠基金会。但是,佩德拉所提出的异议,根本不是马克说的论点——可以说,他们两个的话题丝毫不沾边。 “我想你应该误解了我的观点,马克先生。”佩德拉打断马克说话。 “我不关心维尔汀做了什么,我只关心草案的可行性。根据现在的规定,非登记神秘学家的教育责任由教管学校承担,你在草案中提到司辰的个人教育代替集体训练……你要没有考虑过中间的预算?” 马克还是太年轻,原以为他们所针对的只是维尔汀本身,没想到针对的,是未来发生的预算。 “基金会每年文教支出已经很惊人,我们无法为个人教管的预算买单。” “预算?”马克诧异,“我的草案里可没提到预算这个词……” 台下的人开始小声议论,马克殊不知,自己被对方抓住了尾巴。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维尔汀每次外出任务回来,都有可能会带回神秘学家。 日积月累,她带回的神秘学家就会越来越多,所支出的预算也会越多。基金会不是慈善机构,与其支付额外的个人预算,为什么不将他们送到教管学校统一接受教育呢?” 台下人纷纷表示赞同。 “预算……我不知道你什么会提到预算……”马克的语气有些急促,他有些慌了。 …… “看吧,我就说马克不行!他这次算是栽倒在别人专业的领域里了。”旁边的人说道。 “是啊,结局已经显而易见。”韦铭叶站起身离开了辩论场。 韦铭叶已经离开,然后z女士也起身离开,棋局已成,这枚棋子已经失去了价值,她要去寻找新的机会。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人拦下,秘书递给她一封信,是十四行诗给她的。 z女士拆开信封,娟秀的字迹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向你致意,z女士。 司辰在治疗期间,有我代表司辰处理相关事务。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不负所望,尽力而为。” “好消息。”z女士收起信封。 —— 辩论已经结束,马克狼狈回到了z女士办公室,已经有部分支持者倒向反对方,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投票环节对他们非常不利。 z女士来回踱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五子棋盘。她在推演,每一步棋落下,她就会想对方棋手会下在哪里,为什么会下在那里,他们的动机会是什么。 一味的防守注定找不到机会,但是鲁莽的进攻也会错失良机。忽然,她想到什么。 “马克,帮我查没有表态的多人领袖档案,能说动十几个人的那种。” “好。”马克快速翻阅资料,很快就查到几位人物资料。 z女士一一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在一名叫伯纳德的人的资料上。 “就是他了。”z女士拿起他的资料。 “可是z女士,他是人类党团那边的,恐怕……” “他善于雄辩,手下的十一号人都信服于他……只是他为什么没有表态呢……马克,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嗯……可是,我们都在为不同方向服务,他会帮我们吗?” “马克。”z女士认真说道,“我们都是在为基金会的明天服务,我想知道他需要什么。” “芝加哥办事处。他想把那边区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伯纳德认为,他们管理失责,区别对待不同阶层人类,且涉及与当地资本暗箱操作违法行为。 最高裁判所已经派相关人员介入,但是因为“暴雨”原因,没法外出取证,目前还没有定论。” “芝加哥办事处……我看过相关的报道。或许我们可以帮他们。” “怎么帮?”马克问道,他的眼里重新燃起斗志。 “十四行诗。”z女士说道,“我约她周五见面,通过她,我们可以打开双赢的局面。” “或许我也可以帮忙。”韦铭叶开门直径走过来,他把三颗录影球放在桌上,“芝加哥办事处违法的证据就在里面,我还有一个人证,足够了吧?” z女士用力拍了一下韦铭叶肩膀,笑道:“你干的好啊。” —— 夜晚笼罩整片森林,这几天一个守卫的影子都没见到,这并不代表不需要巡逻。吃过晚饭后,韦铭叶独自一人在森林里巡逻。 夜风吹来,带着野牛草的香气。韦铭叶看到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红弩箭?” “嗯,看来你认识我。”红弩箭从阴影里出来,手里拿着方形水壶。 “维尔汀嘱咐我要照顾你们,你们最近怎么样?” “非常好,苏芙比都长高了几厘米。” “那我就放心了。”红弩箭灌几口酒水,她又颠了颠水壶,里面滴出的最后一滴酒水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呐,给你。”韦铭叶递给她一瓶二锅头。 “这怎么好意思。”红弩箭嘴上拒绝,但是手已经把二锅头拿过来。她打开瓶盖闻了闻,“嗯,是瓶烈酒。” “你还想喝可以找我要,我不喝酒,这些都是我父亲的库存。” “你天天去看望维尔汀。我没见过你,你是她的朋友还是……”红弩箭的语气充满了八卦的味道。 “是朋友,我是‘断手人’。”韦铭叶淡淡说道。 “哦,好吧。”红弩箭有些失望,“断手人,我听说过你。听说你很厉害,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 韦铭叶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魔法扫帚,魔法扫帚是根据战斗机的样式打造的,速度很快。 “我可飞不过你。”韦铭叶苦笑道。 “啧,真没劲,我走了。好好照顾她们。”红弩箭骑上魔法扫帚,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第17章 球局 一群人围坐着,他们高声欢呼,有人打开香槟,喷出的酒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他们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日子。 z女士走了过来,她略带歉意说道:“我想,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兴致吧?” 人群安静下来,他们看向z女士还有她身旁戴着面具的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突然现身在此,让他们心生疑惑。 坐人群中间,身材高大的男子站起身,大步来到z女士身边,他微微一笑,道:“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委员给吹过来了?” z女士神情严肃,她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听见,“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原本脸色轻松的男子顿时感觉不对,他双眉一皱,道:“我们找个偏僻的角落谈谈。” 男子打开办公室的门,边走边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大驾光临。” z女士直截了当说道:“为我拉票。” 男子顿时大跌眼镜,他不敢相信说道:“为你拉票?你想想你说的什么话?” z女士表情如常,她对伯纳德的粗鲁并不感到生气,她缓缓说道:“我可以为《芝加哥办事处审查案》提供证人。” 伯纳德身体一顿,脑子飞速运转,他先跟z女士说了声抱歉,再语气平和说道:“那个证人在哪?我能见见吗?” z女士摇摇头,道:“当然不能见面,除非你跟我们合作。” “哦,让我想想……”伯纳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双手互相搓着,他是一群人的领袖,他要为自己还有手下权衡利弊。 韦铭叶见伯纳德踌躇不前,把三个录影球摆在桌上,道:“这是芝加哥办事处违法的证据,合不合作?” 伯纳德先是拿起一颗录影球查看,然后拿起第二颗,第三颗,脸上的喜悦止不住溢出。韦铭叶手一招,将三颗录影球收回。 “证据加证人,心动了吗?”z女士笑道。 伯纳德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只是我们是反对阵营,我不可能全部说服他们。但庭审时间晚于表决时间,你总不能先拿钱,再交货吧?” z女士扶了扶眼镜,她目光犀利看向伯纳德,说道:“庭审时间就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但是拉票这件事,就需要你多费口舌了。” 二人达成一致,互相握手致意,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伯纳德看向戴着面具的韦铭叶,好奇问道:“这位兄弟是……” 韦铭叶戴着面具,声音沉闷,道:“我是‘断手人’。” 伯纳德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久闻大名。” —— 几日后。 康斯坦丁办公室。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的阳光沿着窗沿爬进屋内,给予了一小部分的光明。康斯坦丁思考着什么。 门被叩响,门外传来佩德拉厚重的声音,“是我佩德拉。” “请进。” 佩德拉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道:“我来汇报今天的情况,有部分中立群体倒戈了。” 康斯坦丁眉头微皱,道:“数量有多少?” 佩德拉看一下报告,道:“不多,但加起来的总数,能使我们双方票数处于不相上下的态势。最近z女士在各处游说,但保守派那边没有动作,我们依然有优势。”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她从未见过z女士这么执着过。 “今日情况汇报完毕,我先走了,副会长。”佩德拉收起报告缓缓关上门。 康斯坦丁坐在靠椅上,心情复杂,她喃喃自语:“究竟是为什么,z女士……” —— 第一防线学校运动场。 z女士放下乒乓球拍,眼睛笑得像个月牙,她笑道:『韦铭叶,你好菜。』 韦铭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没办法,菜就多练。』 z女士微微压低身子,一手举起球拍一手托着乒乓球,目光如炬,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们再打几局。』 z女士发球,乒乓球落到对面桌上的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弹到桌外,韦铭叶滑步而去,乒乓球碰到球拍的一刹那,被极大的力道抽出去。 乒乓球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住,z女士一愣,为韦铭叶竖起大拇指,道:『漂亮的反手扣球,我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张姐教得好。』,韦铭叶甩动几下胳膊,『我们继续吧。』 今天天气正好,天空碧蓝如海,几朵浮云稀稀拉拉挂在天上。运动场上人群活跃,z女士和韦铭叶没像之前打得那么激进,你来我往的运球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直到一位金发女子走入视野,z女士给韦铭叶使了个眼色,韦铭叶心领神会。 z女士突然一个扣球暴露杀机,韦铭叶没有反应过来乒乓球就与他额头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输啦。”韦铭叶将球拍放好,站在一旁揉着额头。 “z女士,欺负一个新人有意思吗?”金发女子刚刚在一旁看着,z女士明显放了水,那小子估计刚接触乒乓球没多久。 “我在陪他练球,我们不都是这样走来的吗?卡兹。”z女士微笑说道。 卡兹活动活动手腕,将球拍握紧,“你难得有空,邀请我打乒乓球……还是说,你是来游说我的?” “两者皆有。”,z女士脱下外套,热身已经完毕,她拿起球拍,整个人的气势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自己。 “好久没打乒乓球了,不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如何。发球吧,z女士。” 韦铭叶坐在一旁,看着两位高手见的巅峰对决。二者脚步轻盈似风中飞燕,手中的球拍宛如一柄利剑。两位旗鼓相当的对手刀剑碰撞之间缺少的不是猛烈的进攻,而是在进攻中寻找对手的破绽,一击致命。 “这让我想到以前在乒乓球学生代表团的日子,可惜现在只有你能跟我练练手了。”卡兹面对z女士的进攻不慌不忙,甚至能聊上几句。 z女士笑道:“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每次结束工作,我都会叫上同事打几局乒乓。打的大汗淋漓,再回去冲个冷水澡,别提有多舒服。” 乒乓球飞到z女士的桌面上,在一瞬间,z女士找到了破绽,正如韦铭叶一样,反手扣球抽了回去。 “好球!我们继续!”卡兹捡回乒乓球,将球打过去。 “我们打算修改草案中的部分条款。”z女士的进攻态势缓和了许多。 “什么条款?”卡兹的进攻也同时放慢。 “加强对已登记神秘学家管制的条款。你说的对,我们应当提高基金会在外的信誉。 同时计划将司辰的教管权力交回给教管学校与基金会,由基金会对神秘学家进行统一的风险评估,确保这支编织外队伍的风险水平始终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卡兹顿时看出问题所在,“但实际编制仍在司辰的名下吧?” z女士肯定说道:“这是我们的根本要求,不会有所变动。” 卡兹笑道:“真没想到你们会做出让步。” z女士摇头,道:“这不是让步,卡兹,这是针对草案的合理改良。转移教管权力,对于降低预算和司辰的压力都有所帮助。” 卡兹的语气稍微变得平和,“你的改良里甚至包含了你的对手——我。” 而接下来z女士的话,直击卡兹的心坎,z女士说道:“合理的诉求不会因为不同阵营的原因导致褪色。我认为基金会需要的是团结与联合,而不是对抗和斗争。 如果草案注定要通过,我将尽我所能,满足不同人的诉求。” z女士手臂摆动,球接触拍面的一瞬间飞到球网上空,接着,白色的乒乓球稳稳落在二者之间的球网上。 z女士收回球拍,白色的球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就像这乒乓球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位于人群之中,才是立法根本。” 卡兹看着眼前的女人,从科学家一路走到现在,z女士的变化已是她不能想象的,这么多年,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兹叹了口气,“你赢了,这张票是你的了。” z女士呵呵一笑,道:“我需要的,可不只一张票。” 第18章 命运的丝线 基金会议事厅里原本还是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过了七个小时,已经有一半的人离开,剩下的要么在底下闲聊,要么已经开始打瞌睡。 主席站起身来到主席台后,她戴着一副老花镜,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表情和石头一样严肃。 她轻声提醒,道:“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合上书,思绪从书中的故事回到现实,她抬起头,问道:“怎么了主席?” 主席指着一个背影,z女士已经在台上整整站了七个小时,毅力如青竹那般坚韧,她在台上滔滔不绝演讲,什么事都不能动摇她的内心。 “恐怕今天不能表决了。”主席神色复杂,“z女士已经讲了七个小时,现在才讲到议事规则的第三点第五条。 等她讲完还有卡兹上台演讲。” 主席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眼镜布擦拭眼镜,康斯坦丁有些惊讶,惊讶于z女士的执着。躲在暗处昏昏欲睡的韦铭叶很佩服,要是自己的学习毅力能像z女士一般,自己就不用去上个大专了。 “拖延战术,有趣。”康斯坦丁眯起眼睛,“但这并没什么用,我刚刚推算了一下,赞成方会以五票落后反对方,这一次,你得向我提供一季度的邮票了。” 主席重新戴上眼镜,她笑起来眼角边的皱纹非常明显,“半场开香槟可不是什么好事,康斯坦丁。凡事皆有变数。”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有说话,她重新坐回位子上翻看书本,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韦铭叶终于沉不住气,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走廊上,韦铭叶停下脚步,他看到一朵白云快速向一个方向飘去,再仔细看,原来是一群洁白无瑕的鸽子。 他突然想到穿着一袭白衣的z女士,因为共同的理念让她四处奔走,耗费口舌让人投票。还有维尔汀这四年在外奔波,曾解救过神秘学家,也见证过普通人在她的箱子里消逝。维尔汀的心理,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总能在某件事上展现惊人的毅力,或许这种惊人的能量,会让命运的丝线发生改变。 一个男人从韦铭叶身旁匆匆走过,他走进会议厅仰着头张望,最后看到康斯坦丁朝她走去。 那人走到康斯坦丁身边,弯着身子压低声音,声音小的只有康斯坦丁一人听到,他说道:“副会长,会长回来了,他在办公室等你。” “我知道了。”康斯坦丁放下书本,高跟鞋踩的响亮,没一会就来到会长办公室门口。她在办公室门口旁边停下,整理好衣着,推开半虚掩的门走进去。 康斯坦丁停在离办公桌几米远的地方,在一片阴影里,勾勒出一个人影,康斯坦丁恭敬说道:“会长,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阴影里的那个声音有些虚弱,“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康斯坦丁面带微笑,眼神像只虚假的狐狸,她关心问道:“会长,身体怎么样了。” “尚且能坚持几年,多谢关心。” 康斯坦丁问:“他们怎么样了?” 会长平静说道:“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可费心的。” 他招了招手,影子也跟着晃动,康斯坦丁走上前,会长说道:“这几个月我会待在基金会里,议程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跟你说。” 门被关上,黑暗中,会长的声音似恶魔的低语,康斯坦丁听完后,从震惊中醒来,身子控制不住向后退,她连忙扶住身旁的东西稳住身子。 会长对于康斯坦丁的表现并不惊讶,“站稳点,我的朋友。” 康斯坦丁回过神,再次确认道,“这是……他们的判断?” “是的。” 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康斯坦丁又回到往常的那般姿态,她镇定说道:“这样的话,我不会有任何异议。谢谢你给我转告这个消息。” —— 十四行诗站在门口,她身旁站着韦铭叶还有斯奈德。门后,就是神圣的审判庭,为了今天的到来,她那身具有代表性意义的服装被她浆洗多次,又用熨斗熨平了褶皱。 不久前,十四行诗被叫到z女士办公室,z女士让她作为《芝加哥审查案》的证人之一出席此次审查庭会。 “十四行诗你可以的,大伙都相信着你。”,十四行诗深吸一口气,等待传唤人叫自己。 相比于十四行诗的紧张,旁边两位就显得有些随意,为了确保芝加哥办事处能受到处罚,保险起见,韦铭叶就跟斯奈德谈了这件事,斯奈德没有意见,现在她心不在焉地搓着自己的发梢。 韦铭叶打了个哈欠,周围的人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看着他左眼那条狰狞的刀疤。 一道声音透过关闭的大门传到三人耳边,“传唤十四行诗、w、斯奈德。” 韦铭叶走在最前面,人群因他令人胆寒的气场识相地向两边散开,推开大门,里面严肃的就连空气都要凝固起来。 三人坐在长桌的另一侧,另一边坐着芝加哥办事处的人,有几个看到斯奈德眼神下意识开始躲闪。 长桌的尽头,一个女人坐在双方中间,女人皮肤白的像作为装饰的石英,要不是眼神里还有些人性的光辉,韦铭叶就以为那是一个机器人。 人已到齐,坐在双方之间的特别检察官站起身,看向十四行诗,声音就像ai没有感情,“十四行诗小姐,如传票所述,伯纳德·威尔申请你们作为证人出庭。能否介绍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 十四行诗郑重说道:“我们并不认识,我在工作中听过他的名字,但鲜有交集,另外两位,也和我一样,并不认识伯纳德先生。” 检察官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指定你们作为证人?” 十四行诗:“我们是二九年暴雨时间的当事人,我提交过一份详细的事件报告,他在资料库里检索到报告后,就向我的领导,z女士提出了查阅申请。 因此,z女士询问我是否愿意提供报告及出庭作证。” 检察官:“能告诉我,你们出庭的理由吗?” 十四行诗:“我的直属上司现在正在接受治疗,我的工作日程比以往轻松了不少。我很高兴能在这段时间里有所作为,为已知既定的事实辩护。 另外……” 十四行诗鼓起勇气,将一个带有密码锁的文件盒放在桌子上。 检察官感到诧异,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十四行诗小姐。” 十四行诗:“我认为,芝加哥办事处仍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这是我从调研中心收到升职命令前往芝加哥办事处,到“暴雨”来临,我回到基金会总部的所有出行记录。 这一份是我所编写的二九年暴雨时间实地调查报告和日记。” 检察官:“你想证明什么?” 十四行诗不自觉攥紧双拳,“我想证明,基金会芝加哥办事处违背了‘为人类的和平秩序’而战的宣言,侵犯了部分人类和神秘学家的权利。” 突然一个声音像炸弹一样突然炸开,芝加哥办事处的总负责人猛地站起身,指着十四行诗喊道:“你这是在污蔑我们的名誉!” “请不要打断庭审进程,先生。”检察官冷漠说道。 负责人立刻蔫了气,坐回位子。 检察官的目光看向韦铭叶,韦铭叶点点头站起身,声音正气有力,回荡在整个会议厅,“首先,感谢十四行诗以及她的上司维尔汀,她们在暴雨来临前为我们姐弟提供了庇护。 原本,我们在芝加哥办事处寻求庇护,但是他们的作为侮辱了我们,正如十四行诗说的那样。” 韦铭叶看向斯奈德,斯奈德心领神会,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检察官,在检察官看信的同时,她说道:“我们没有理由向芝加哥办事处找麻烦,只是办事处的作为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 他们私自抬高登记身份信息的费用,导致我们这种穷苦人家交不起费用,这就算了,他们还回信辱骂我们……” 说到这,斯奈德牙齿有些发酸,眼眶微红,“如果不是维尔汀他们……恐怕我们已经被“暴雨”……” 其实信中就几个字,但是检察官看了很久,眉头紧皱,她把信交给负责人看。 信最后的署名,是芝加哥办事处盖的印章,是真的没错,只是信的内容让他胆颤心惊。 也不知道哪个没长脑子的,盖了印章也就算了,还在信里写着:“穷鬼滚开!” 负责人强装镇定,他把信交回给检察官,正色道:“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们办事处一直以为人类服务为宗旨,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如果你们对我们办事处有意见,可以向我们反馈,但不至于随便找个印章刻上芝加哥办事处的署名,作为证据告我们。” 韦铭叶在想自己经历过最悲伤的事情,他不能在这个严肃场合笑出声,也不能脱口而出把被告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负责人的心思转了个弯,他指着十四行诗说道说道:“检察官,我要向她提出辩论决斗!我不允许办事处几十年的历史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污蔑!我恳求与她当面对决!” 检察官话语严厉,道:“赛斯先生,我还没开始审查这些材料,请不要打断庭审议程!” 负责人请求道:“您可以在辩论决斗的同时审查这些材料。” 检察官深深看了负责人一眼,然后又看向十四行诗,“十四行诗小姐,你接受辩论决斗吗?” 十四行诗肯定道:“我接受。” 检察官站起身,双手展开,她示意两个人站在台上,“双方做好准备了吗?” 两人点头回应,随着检察官一声令下,辩论决斗就此开始。辩论决斗,并不是双方打架,当然他们也打不过十四行诗……辩论决斗,就是双方在与检察官申请后,进行类似辩论赛形式的口舌之争,对方如有三次辩论失利,辩论决斗就会终止。 台上双方辩论的激烈,负责人脖子涨得通红,无非是以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群体,大部分机构都有这些毛病等毫无意义的内容应付十四行诗的进攻。 反观十四行诗,通过手头上相关的证据,如照片,如纸质信息等,一一反驳了负责人的各种言论;士兵,可不能上战场不带子弹。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韦铭叶咳嗽一声,道:“抱歉检察官,我这还有三个关于芝加哥办事处违法的证据,请您过目。” 韦铭叶将三颗录影球放在检察官面前,第一颗球显示的是1929年2月14日早上发生的抗议游行活动,随着时间推移,抗议人群中突然爆发骚乱,造成的非常严重的斗殴事件,从事件发生到结束,办事处始终没有派人解决这个事件。 这颗球对应的,是十四行诗所说的白天旷工是被领导默许的行为,以及群众抗议办事处收取高昂登记身份信息费用的事件。 第二颗球,记录的是夜晚,某个酒吧里人群痛饮酒水的画面,好巧不巧,画面里有两个人和对桌坐着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这颗球记录的,是十四行诗说的员工夜间前往酒吧兜售酒水,为办事处谋取利润。1929年美国颁布了禁酒令,这无异于在红线中跳舞。 最后一个,记录了那两个员工之间的对话,他们抱怨早上除了工作还要晚上去酒吧销售酒精。 检察官愣住,严肃说道:“w先生,这些证据都是在哪获取的?” 韦铭叶认真说道:“检察官,录影球有什么作用你应该很清楚,里面的内容就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不可能造假。 我们不会为了得罪办事处,去建个酒吧,去找一大群人在办事处外抗议。我们没有那个能力!” 辩论结束,负责人急得都快要冒烟,双方你来我往,并未分出胜负。 “感谢双方的精彩辩论。”检察官起身,单手握拳放于胸口,眼神中带有歉意,她看向韦铭叶还有斯奈德,“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韦铭叶以同样的方式回礼,“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法庭会议结束,三人走在走廊上,十四行诗看向韦铭叶,道:“w,你觉得芝加哥办事处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会。”韦铭叶点点头,“我不认为天平会倾向他们。” 检察官从会议室出来,将他们三个叫住。 检察官没了法庭上的严肃感,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她温柔说道:“w先生,感谢你带来的关键性证据。也感谢十四行诗,你的辩论逻辑清晰,语言无可反驳,是一场精彩的辩论。” “您谬赞了。”十四行诗谦虚道,实际心里乐开了花。 “正义,在你们身上得到了体现。知道最高裁判所吗?有空可以来看看。”检察官说完,转身汇入人流,那不同于人类皮肤颜色的白,在人流中格外显眼。 “老爷,刚刚你是不是说了姐弟?”斯奈德笑道。 韦铭叶敷衍道:“逢场作戏罢了。” 斯奈德忽然单手抱住韦铭叶的左臂,撒娇道:“老爷~叫我声姐姐好不好嘛。” 韦铭叶一愣,心想这女人在搞什么飞机,他冷漠说道:“可是,我比你大一岁。” 斯奈德更紧地抱住韦铭叶的手臂,她抬起头,红珊瑚般润红的眼眸很快起了一片朦胧,就像云雾中淡红的太阳。 “好好好。”韦铭叶看不得女孩子哭,他清了清嗓子,不情愿说道:“斯奈德姐姐。” “哎!老爷!”斯奈德开心笑道,她欢快地跑来跑去,正如天边自由飞翔的白鸽。此刻的斯奈德,更像卸下伪装后的样子,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韦铭叶面前。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那瘦弱的肩膀终会被重担压垮,幸好她遇到了韦铭叶,这艘愿意载她的小船。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韦铭叶心里默念道。 第19章 归巢的鸟 1913年10月6日 康斯坦丁进入议事厅,来到主席面前。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康斯坦丁说道。 主席点点头,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看来是遇到什么好事,“漫长的演讲就要结束,z女士说他们要在今天中午停止演讲,申请进入正式投票表决环节。 如果你要继续辩论,别忘了派人上台。” 康斯坦丁眼神向代表人们扫去,她问道:“你看见伯纳德了吗?” “当然。”主席扶了一下老花镜,调侃道:“今天伯纳德党团出席率很高。他们一直没有对《暴雨改革》草案表态,我以为他们不会出席。 毕竟反对方的票数不缺这十几张票。” 康斯坦丁想到了什么,闭上眼无奈说道:“但是赞成方需要。” 主席并未理解康斯坦丁的意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康斯坦丁沉默不语,并不想过多解释自己的言论。 “两个小时后,我会交给你一份新的修订草案。”说这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她好像很疲惫。 “我昨晚临时组建了一个修订小组,和聘请的专家通宵修订了草案中的一些条款,届时请务必将新草案公示给所有人看。” 主席更加疑惑,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实,于是试探性问道:“为什么要修订草案?难道草案会通过吗?”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沉默的像是矗立的雕塑,许久,她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我也无法干预。我只能尽量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 我专门针对第二十一页第三节非登记神秘学家的教管权限与第四十页第一节的司辰队伍的责任义务内容进行了修改。 所有纳入司辰编制的神秘学家,都需要统一经过基金会的风险评估,根据结果划分等级。 普通神秘学家,只需要参加初级人工梦游训练即可,较为异常的神秘学家,则需要送入教管学校学习。” 主席诧异说道:“代表人马克也提交了一份草案,修改内容和你说的非常相近。” 真没想到,康斯坦丁怅然若失地笑起来,她苦涩说道:“真没想到啊……居然在未曾谋面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 只是一瞬间的失落,康斯坦丁的眼中又多了几分精明,“我这里还有更多的修订内容。考虑到司辰队伍对“暴雨”的抵抗性,他们将承担更多与重塑之手相关的工作。 基金会需要更好运用到这支队伍的能力。还有部分细节的修改,开放更多灵活的,执行上的权力给他们,但宏观的掌控权仍旧要保留在我们手里。 记住,一定要在表决前公示修订案。确保我们最后通过的是这个案子。” 主席点头,“明白。” 她看向那道仍在台上坚持的背影,老花镜镜片中泛起青色的光芒,她摘下老花镜用眼镜布仔细擦拭,感慨道:“真没想到啊……几十年来,第一场针对神秘学家的变革……” 她忽然笑起来,“可别忘了给我准备一季度的邮票。” z女士站在讲台上,她的双腿站的几乎没有了知觉,脖子也有些发酸,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亢奋异常,为了这一天,她演讲了数日之久,她的声音愈发响亮起来,眼神中带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台下,带着面具的韦铭叶默默陪着她度过这段漫长煎熬的时光,从最初的如坐针毡,到最后陪她一同离开,她曾经问过韦铭叶为什么闲的发慌在台下坐那么久,韦铭叶没有回答,给她了一瓶能缓解疲劳的药剂然后匆匆离开。 作为一个女人,直觉告诉她韦铭叶不擅长安慰女孩子,但收到药剂的那一刻z女士倍感温暖,就像在沙漠里找到一片水源,在烈日当空下一把伞盖在头顶。 明明刚认识不久,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大家……真是奇怪的人。 —— 星锑躺在一张躺椅上,惬意的晒太阳。菜园里,翡翠的绿映照着夕阳的火红;包菜还有西红柿已经成熟,斯奈德和玛丽安负责采摘包菜,卡森先生正在教苏芙比如何正确的摘取西红柿。 “要是没有w,我们真不能打这么长的持久战……”星锑头一歪,咬住吸管,狠狠吸了一口饮料。 “是啊。”一旁,槲寄生附和说道,“这几个星期下来,我已经忘不了w他做的饭菜了。” 星锑用胳膊支撑身体,侧身转向槲寄生,“w他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干什么,神秘兮兮的。你知道他去干什么吗?” 槲寄生摇摇头,“不知道,这几天他都很忙,早出晚归的,好像是去拆什么符箓?我有点想念他做的豆腐脑了。” 一听到豆腐脑这个词,原本躺下的星锑立马坐直身子,她恶狠狠说道:“甜豆腐脑才是真神!” “我看未必。”槲寄生轻蔑一笑,“你永远无法理解咸豆腐脑的真谛!” “我不管!”星锑气呼呼的噘着嘴,当她第一口吃到甜豆腐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爱上,甜豆腐脑在她心中是神圣不可取代的,“甜豆腐脑是最好的!” 槲寄生觉得星锑气呼呼的样子实在可爱,于是继续逗弄这头炸了毛的小狮子。俩女生坐在院子里硝烟无形弥漫,两道眼神碰撞在一起在空气中似乎要摩擦出火花。 菜园里寂静无声,如同暴雨来临前那片刻的宁静。 “我回来了。”韦铭叶的声音如雷电炸响,星锑看见韦铭叶就连忙跑上前,揪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说道:“甜豆腐脑好还是咸豆腐脑好?” 韦铭叶觉得莫名其妙,当他看到槲寄生顿时恍然大悟,他皱起眉严肃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斯奈德捂着嘴掩笑,老爷的作风一如往常。星锑听后垂着头,跟丢了魂似的重新躺在躺椅上。 和平常一样,槲寄生看见韦铭叶回来都会问一嘴:“情况怎么样?” 韦铭叶总是打谜语,就像藏在浮云后的太阳,害羞的不敢出来,他说道:“情况非常乐观。” 韦铭叶看了一眼竹筐里挤成一团的红,笑道:“收成不错。我先出去了,今天去接个人。” “他去接谁?”星锑茫然看向槲寄生。 槲寄生心底有了答案,但是她不说,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 韦铭叶站在第一防线学校的高墙上,他高举着一只手,好像能把天边的云抓下来。高墙太高了,像个巨人,不论风雨,始终屹立在这,守护身后的一切。 “风景不错吧?”红弩箭盘腿坐在地上,感受微风的指甲蹭在脸颊上的刺痒。 她喝一口酒,舒服地打了个酒嗝,声音随着风飘飘扬扬传进韦铭叶的耳朵里,“要是你也能喝酒就好了,这样又多一个酒友……晚上喝着酒看着满天的繁星……你会唱歌吗?他们唱歌可难听了。” 韦铭叶挠挠头,脸有些微红,他喉咙动了动有些羞涩说道:“我唱歌跟汽车刹车一样刺耳。” “好吧……”红弩箭撇撇嘴,又灌了一口酒。 近处的森林是翠绿的,远处的森林是墨绿的,再远一些,就是深黑色的了。连绵不绝的森林里有一位姑娘落下的蓝色丝带,丝带从森林的一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阳光稀稀碎碎铺洒在河面上晃得眼睛疼。 韦铭叶收回目光,他低着头,仔细看着剑鞘上的纹路,这把剑不是他的,家里放着的三把剑也不是他的。 时间是潺潺流过的水,有人在河边逗留,也有人沿着河追随水的脚步。红弩箭喝尽最后一滴甘露,跨上魔法扫帚。 韦铭叶双指并拢,以灵力激活长剑,长剑苏醒了,在灵力的操纵下长剑好似与韦铭叶相融,化作他身体的一个新器官,为他所用,非他不可。 “我先走一步!”红弩箭的声音还停留在原地,人却已经飞走,与那阵阵烈风相拥。 韦铭叶踩在长剑上,随心一动,速度快到化作一道白芒。 “你的速度不赖嘛。”红弩箭回过头,看那韦铭叶双手放于身后,站在飞剑上洒脱的气质都追不上他。 —— 康复中心,维尔汀的病房。 电视上正在播放法案的投票环节,小梅斯梅尔坐在凳子上,眼神直勾勾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电视里,主席的声音好像极寒之地吹来的寒风,“正式表决的最后一轮投票,与会成员抓紧时间。” 躺在躺椅上的星锑摘掉墨镜,揉了揉眼睛,她刚刚好像看到两颗流星划过这一方小天地上空。 倒计时下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的生命,它并不认输,死死掐着每一个人心弦妄图同归于尽。 主持人的声音更像雨幕中突然降下的天雷,“赞成票超过了反对票,但要到三分之二的支持率还有点距离。” “什么……!”小梅斯梅尔像被一颗子弹击碎了心脏,她绷紧了身子,瞳孔微缩,左手不自觉攥紧了右手的衣袖。 主席的声音跃进耳朵,亦如最后的钟声,“还剩下三十秒的时间,还未投票的与会成员请抓紧投票。” 滴滴—— 病房里的仪器弹奏着交响乐,一切正常,维尔汀睡得深沉,童话里的王子也叫不醒她。 『10』 『9』 时间仍不屈服,在最后一刻,它狠狠将人的心脏捏碎,当时间停止,心脏为之停滞,而后,更加欢快的输送血液,流入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个细胞都在庆祝。 那道声音,像绽放的火花,洒满了整片夜空:“《暴雨改革:增员与秩序》法案通过!” 嘭——! 刺眼的阳光撕碎了玻璃窗,风中传来红弩箭豪爽的笑声:“终身成就之一,达成!没想到这里的玻璃那么脆!” 鞋底碾碎了玻璃最后的尊严,韦铭叶来到仪器前,拔掉插头,也拔掉了束缚维尔汀的枷锁。 他低声呼唤道:“维尔汀快醒醒。” “那边怎么回事?”站在病房外的守卫听到响动,走到维尔汀病房前,夺目阳光在挑衅他们身为守卫的底线。 站在病房外的职员都冲了进来,韦铭叶向前一踏,灵力外放,如浪潮扑面而来的灵力,刚踏入病房的职员立刻被浪潮掀飞,撞在身后跑来的职员身上,接着就是一连串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照面,韦铭叶就放倒了十个职员。 “哦,看来不用我出手了。”红弩箭干脆就在维尔汀身旁呼唤维尔汀醒来。 “呃……”一位守卫挣扎着将压在自己身上昏迷的同事推开,他手里拿着对讲机,急促呼喊:“救援!1525房间紧急呼叫救援!” 韦铭叶抬起手,地上一片玻璃碎片随他的操控飞出,将那个对讲机轰碎,小梅斯梅尔缩在角落,抖得像筛糠一样。 一连串的脚步声正从走廊尽头赶来,也就是这个时候,维尔汀醒了。 “唔……”维尔汀朦胧中看到几颗闪烁的五角星,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她从床上坐起身,阳光刺眼,但是她的身躯为维尔汀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红……红弩箭?” 维尔汀的声音像是融化的奶糖粘稠的很,红弩箭轻轻搓着她的脸蛋好让她清醒点。 “我们走,离开这个地方。”红弩箭将维尔汀拉到扫帚旁边,“坐到我的扫帚上,坐到我的后边,抓稳了,在半空掉下去可是会没命的!” “嗯……”维尔汀还没反应过来,就像一个还没启动完毕的机器,她握住扫帚侧边的扶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流入体内。 “w!我们先走了!”红弩箭喊道。 “w?”失重感托着她的身躯向天空飞去,她回头看去,破碎的窗户里有一道黑影闪动,如一簇摇曳的烛火。 “各位,有缘再见!” 韦铭叶抛下一句话,身旁的飞剑载着他飞入碧空,压制着几十号人的灵力场这才消失不见。 暖意包裹着维尔汀,她很快清醒过来,阳光不再刺眼,身旁就是触手可及的白色海洋。 “怎么样?清醒了没?”红弩箭问道。 “嗯……风……很舒服。”维尔汀说道。 “哈哈,还有更舒服的,但看在你刚‘出院’我就开慢一点。” 白色海洋被抛在身后,视野里出现了一片建筑群,就像一块电路板一样,每个建筑都是电路板里精密的元器件,有规划的设立在规定处。 “他们还好吗?”维尔汀说道。 韦铭叶终于赶上,维尔汀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我们好的很!”韦铭叶笑道,“从修订草案到抗议……我们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也就你是睡得很舒服的一个。” 维尔汀尴尬笑道,“谢谢你们。”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维尔汀,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束洁白的羽毛飞入维尔汀手里,这是象征自由的勋章。白鸽与浮云共游,维尔汀松开手,让那根羽毛自由的在这个世界中飘荡。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 “我回来了。” 等待了无数的日夜,熟悉的声音像清晨透过雾霾的阳光照进所有人心底。 “维尔汀!”星锑几乎是从躺椅上弹起来的,她顾不得歪掉的墨镜,干脆将丢在一旁,像鸟一样扑入维尔汀怀中。 “维尔汀!” “维尔汀老爷!”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靠拢,维尔汀张开嘴,心里所有想说的话一股脑堵在喉咙,发不出声。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被层层筛选的阳光淡化成薄雾贴在维尔汀身上,白色的衣服,银白的头发,被阳光染上一层光辉,她更像一朵瘦弱的白花了。 “维尔汀,你看起来瘦了很多。”槲寄生关切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维尔汀笑着抚摸星锑柔软的头发,她摇摇头,“我很好,他们没对我做什么。谢谢你们等着我。”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当然要等你回来……”星锑紧紧搂住维尔汀,生怕这是一场幻梦,醒来一切都化为泡影消散在白茫茫的阳光下,“你可是我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了。” 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韦铭叶总算追上他们,他累的直接从剑上跳下,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气,“你们……飞的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红弩箭笑得嘴角上扬,“那是你太菜了!多练练,以后就能追上我了。” 林子里顿时欢声笑语,苏芙比拉住维尔汀一只手,目光坚定,“你一定要尝尝w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我会的。”维尔汀应道,她看向韦铭叶,这个少年给了她很多惊喜,就像颗石子落入水中泛起的涟漪。 森林的另一头传来沉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领头的人是康斯坦丁,旁边跟着z女士还有十四行诗,z女士眼中泛着血丝,但是精气神十足。 十四行诗见到他们其乐融融,心也放下了,她轻松的低声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韦铭叶站起身,目光略过康斯坦丁看向她身后一百号穿着工作服的职员,手里的剑又握紧几分。 “欢迎回来,维尔汀。”康斯坦丁的笑容让韦铭叶想到方便面包装封面和里面的实物完全不一样,虚假的很。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她的目光落在那扇门上,又随意看了眼韦铭叶,“《暴雨改革:秩序与增员》法案在基金会里通过了。 等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审阅无误,它便会成为一部正式的法律。 届时你和你的朋友将会拥有更独立的自主权和更自由的生活方式。而你也会在基金会里受到更多的尊重。” 韦铭叶和红弩箭同时说道:“那治疗呢?” 康斯坦丁诧异说道:“治疗不是刚好结束了吗?这次审查治疗结果为低风险,判定为安全。正如z女士所说,维尔汀小姐具有坚毅的精神,足以担当司辰一职。 不过,对于非法破坏公共场所财物的行为,我们会施与一定的惩罚,以示警戒。” 红弩箭翻了个白眼,韦铭叶差点破口大骂康斯坦丁这个老逼登。 “我们走了,请各位好好休息。”康斯坦丁转身的时候无意中看见韦铭叶肩膀上蹲着一只白鸽,脚步便停了下来。 韦铭叶不知道这只白鸽怎么回事,飞到自己肩膀上就开始休息,怎么摸都没反应,要不拿回去炖了吧…… “看来你们遇到了来自白色石屋的鸽子。” 维尔汀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代表着,他们开始注意到你了。”康斯坦丁说道。 第20章 生日快乐 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就连墙角边的野菊花都露出笑脸。和其他人一样,维尔汀和z女士走进客厅后,惊讶的表情爬到脸上。 冰箱还是冰箱,电视还是方正的,只是旧东西整了容,差点没认出来。 z女士还有维尔汀坐在沙发上,z女士耐心为维尔汀介绍法案的细节内容。每个人都很忙,卡森先生与玛丽安把装好西红柿和包菜的箱子搬进仓库,苏芙比和斯奈德在厨房为韦铭叶打下手,星锑去冰窟取冻鱼。 做饭是件慢活,容不得急躁和马虎;首先要想好今天做什么菜,然后把食材一一选取,接着还要把辅料做好。 今天韦铭叶要做十道菜,食材满满当当放在台子上,韦铭叶正在做炖鸡汤的辅料,很多材料很早就被他用完,他便选择了一些神秘学界里的材料作为辅助。 苏芙比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曼德拉草不是不能吃吗?蛇尾草不是有剧毒吗? 没有人能在吃的方面打败华夏,对于吃这一块,韦铭叶很早深入神秘学界开始研究。什么东西不能吃,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韦铭叶这四年间已经写了一本和字典那么厚的笔记,美其名曰:《吃货的神秘学》。 蛇尾草有剧毒,但只要把其中的毒囊取掉,整株草就可以用来熬汤,作用就一个字:“提鲜。”,毒囊里的毒作用也大,一滴就能杀死一头牛,韦铭叶手头就有满满一罐毒液。 曼德拉草只取额头那一块,将它打碎成粉末涂抹在鸡肉上,粉末充分融入肉里从而祛除肉独有的腥味。 星锑手里空空回来,她说道:“w,里面没有冻鱼!” “嗯,你们先把菜洗干净,我去去就回。”韦铭叶脱下围裙,踩着飞剑离开。没一会就提着条鱼回来了,还刚好碰见离开的z女士。 『张姐,你不留下来吃饭吗?』韦铭叶拦下z女士。 『不了,今天比较忙。』z女士说道。 韦铭叶觉得可惜,说道:『那你下次一定要来啊!』 『我会的。』z女士说道,她走了,脚步比以往更加欢快。 鱼是早上处理好的,韦铭叶到基金会食堂后厨跟厨师掰扯,以三箱土豆、一箱冬瓜、两筐西红柿,换回了这条小臂一样长的鱼。 将葱姜蒜切好放一旁,撒上料酒和盐,再把曼德拉草粉末涂抹在鱼身里,腌制二十分钟左右,鱼腥味就会消除。 接着是制作炸虾球,虾仁交给斯奈德和苏芙比处理,韦铭叶将猪肉剁碎备用,然后打几个鸡蛋搅拌,再拿出面包糠。 等她们剥好虾仁,韦铭叶就捞一小点碎猪肉把虾仁包进去,双手反复按压形成一个球,如此反复,做出几十个虾球留着备用。 —— 时间从指缝间溜走,转眼已接近傍晚,太阳与青山紧紧贴在一起,像一对情侣,裂开的石砖似乎被太阳烤的赤红,鸟群掠过头顶,叫声传得很远。 “干杯!” 清脆的碰撞声带走这些天的烦恼与忧愁,酒水和饮料在灯光的照射下编织出彩虹般缤纷的颜色。 “咳咳!”苏芙比吃太快被噎着,卡森先生轻轻拍她的背,说道:“小姐,菜还有呢不会被吃完的。” 十四行诗用筷子夹住一颗虾球,虾球却像顽皮的孩子从她筷子间溜走,维尔汀见状用自己筷子夹起虾球送进十四行诗碗里。 “谢谢。”十四行诗说道,脸上泛起的是喝醉的红晕还是怦然心动的害羞呢? 韦铭叶放下酒杯,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眼前朦朦胧胧,好像做了一场梦,在梦里,他能御剑,他会制作符箓,还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所有的幻影随着气体喷出口腔消散在空气中,韦铭叶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说道:“可惜了,z女士没有来……” “是啊。”维尔汀说道,“她可是我们的大功臣。” 韦铭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语气软的和棉花一样,“农历九月十一……也就是十月十日,是z女士的生日……我们得做些什么。” “难怪你要学做糕点。”槲寄生扭头看向韦铭叶,发现他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空酒杯。 “我带他去休息。”卡森先生拉起韦铭叶,将他背起,韦铭叶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到了一袭白衣,和那坚毅的背影。 红弩箭把空酒瓶放回箱子,里面全部都是空酒瓶的同乡,她笑道:“w也算大功臣之一,不是吗?” 提供住所和食物,与z女士一同说服佩德拉,甚至还在基金会里埋下爆炸符箓。 维尔汀摸了摸鼻子,说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感谢他什么,他似乎什么都有……” 红弩箭摇摇头,打断维尔汀的话,“在你们来之前,他是不是一个人住这?他好像什么都有,但却又什么都没有。” 维尔汀忽然想到韦铭叶那双棕色的眼眸,深幽的如一口古井,与他长时间对视就仿佛跌入冰冷和黑暗共存的深海。 红弩箭低着头,沉思良久,道:“他身上总有若有若无的疏离感,还有他的气质,明明是十九岁少年,灵魂好像已经二三十多岁了。” “这四年我一直在与重塑之手对抗,除此之外我还会去地下黑市找些悬赏任务做做。有时候会得罪些人。 总之,这些年我有一部分时间都是在生与死的边缘中度过的。” 维尔汀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以及韦铭叶左眼上的刀疤,她笑道,“我知道他缺什么了。” —— 深夜,韦铭叶突然醒来,脑袋似乎突突直跳,疼痛化作针扎在他的大脑里,睡不着,韦铭叶就走下楼来到客厅。 大门敞开着,月亮这位访客在客厅里留下银白的痕迹,已证明它来过。客厅被他们整理完毕。韦铭叶打开冰箱拿出一罐饮料,刺啦一声,一缕白烟顺着瓶口弥散在空气中,韦铭叶灌一口,舒服地打嗝,一切疼痛似乎烟消云散。 韦铭叶来到院子里,维尔汀躺在躺椅上,眸子中倒映着星河。 韦铭叶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太兴奋了,睡不着。”维尔汀用手枕着头,夜晚的天空上流淌着一条河,河里的石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维尔汀眨巴眨巴眼睛,道:“听他们说,你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你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韦铭叶抬头看向无数星辰纺织的夜幕,他忽然笑道:“你看,最闪耀的那颗星星就是我的故乡。” 他突然沉默了,心刺痛无比,喃喃道:“每颗星星都很耀眼啊……我在哪,哪就是我的家乡。” 韦铭叶搬来板凳坐在维尔汀身边,他慢慢说着以前的事,每每想到触动心底的回忆,脸上就会不自觉露出微笑。 在他原来生活的世界,没有“暴雨”,没有重塑之手,孩子能开开心心上学,大人都有一份工作。 家乡的河水,云朵倒映在其中,游动的鱼仿佛在空中畅游。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铺洒在森林中,随着一声空灵的鸟叫,整个森林都活了过来。 高粱是什么维尔汀没见过,但她知晓了韦铭叶小时候偷喝高粱酒醉倒在酒缸边。 他跟她说小时候家乡的雨季到来,青蛙就会在池塘聚集,开演唱会。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就会带着他去池塘捉青蛙,然后拿到镇子上卖钱。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冰棍,甜甜的回忆在他脸上留下一抹微笑。 维尔汀也跟着笑起来,她说,她小时候经常去学校围栏边,每逢雨季,雨蛙就会开始鸣叫,她把雨蛙送给十四行诗,那只雨蛙至今还在十四行诗的房间里。 每逢雨季,雨蛙开始鸣叫,十四行诗是否会想起那个小不点维尔汀,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收下雨蛙,又往她口袋里塞太妃糖的回忆呢? “至少在捉青蛙这一块,我们是有相似点的。”维尔汀说道,她与韦铭叶对视,两个人不由得笑起来。 忽然,维尔汀看向前方,兴奋说道:“w!你快看!” 天上的银河不知怎的落入林间,萤火燃烧了整片森林,小屋置身其中,萤火荡漾,小屋仿佛飘荡在海里的小船,摇摇晃晃,载着他们进入梦乡。 韦铭叶迅速擦掉眼泪,他突然想到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森林抓萤火虫,漫天的萤火每一颗都像星辰,抓一把放进玻璃罐里,就像有了一片星星,满满一罐子全是孩子的欢喜。 维尔汀比他先回去休息,韦铭叶在外面站了很久,他突然觉得心中的某一块空缺被填满,究竟是什么,韦铭叶也不知道。 —— 韦铭叶看着锅里翻腾的油条,深深打了个哈欠,我们的韦师傅昨天熬夜到一点,早上还要六点起来给大伙做早餐,还好有卡森先生帮忙,早餐不到二十分钟就做好了。 韦铭叶坐在门口啃着包子喝着粥,清晨的阳光是温柔的,阳光这位染发师轻柔地把金色撒在杂毛狗阿黄身上,远远看去,真像一块巨大的黄色面包。 韦铭叶抬起头,看向门口,一位客人不请自来。 “早上好,w!”x挥挥手,“我听星锑说你做饭一流,所以我就过来蹭口饭吃。” “这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韦铭叶笑道。 x坐在韦铭叶旁边,两个人坐着矮凳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蹲着的。 包子软糯香甜,里面的馅是蘑菇猪肉馅,正好符合x口味,x边吃边不停的称赞,搞得韦铭叶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早饭后,韦铭叶带着x来到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放着一个压制机,和一个摆满各种刻刀的工作台。 “这里是我制作符箓的地方,有些简陋。” x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看了一眼压制机,里面还配备着一个切割机。 韦铭叶手里拿着一块魔导石,介绍道:“魔导石,切割后再压制成一张纸的厚度,再用刻刀在上面雕刻出符纹,这是最低级符箓的制作方法。如果机器再高级点,就可以实现量产。” “这个没问题,就看你同不同意了。”x笑道,他见过天雷符的威力,这还是最低级的符箓,再往上的……他不敢想。 商讨后,x同意符箓的制作场地设在韦铭叶的其中一座仓库,韦铭叶提供技术,一种符箓,代表一项技术,技术是要买的,x决定回去跟团队商讨一下这个技术问题。 “合作愉快。” 两人互相握手,已然达成共识。 “对了,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临走前,x说道。 “我刚好有件事要拜托你。”韦铭叶说道,“帮我造一根三十五千克重的棒球棍。” “啊?”x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三十五千克。”韦铭叶认真说道,“事成后我会免费给你一项技术。” “好。”x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韦铭叶,“你也太恐怖了。” “哈哈。”韦铭叶挠挠头,“修仙嘛,力气大很正常。” “但是也太离谱了……” —— 和往常一样,z女士正在穿过秘书办公区域前往办公室。 “z女士请稍等。”秘书莎朗叫住她,“副会长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她递给z女士一个紫色的小木盒,小叶紫檀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z女士说道:“她有说明原因吗?” 莎朗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但是她好像说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一日。” z女士微笑道:“帮我转告一下谢意。” 莎朗点头,重新回到了办公区。 z女士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黑白棋子,以及一个贺函:“很高兴见证了你的成长。” 她把盒子装进口袋,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豪华的外表,也没有奢华的装饰。普通的如一杯白开水,z女士站在镜子前,身后墙上挂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那时她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女,浑身的热血好似天边的炎阳。如今,太阳依旧火热,眼中的青涩却早已被成熟占领,或许有一天,白鹿会变成猛虎。 忽然,窗边飘来一封信。z女士拿在手里查看,是在熟悉不过的文字:『张姐,听说你今晚不怎么忙,可以来我们这吃饭吗?』 当太阳沉没于山后,森林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z女士如约而至,她的一袭白衣在黑暗中非常刺眼。 韦铭叶倚在门上,老远看见z女士就疯狂挥动手臂打招呼,z女士脚步加快了许多。 『我听维尔汀说,你的厨艺不错,今天特地过来尝尝。』z女士扶了扶眼镜,说道。 『我必须行!』韦铭叶拍拍胸脯,自信两字贴在他的脸上。 z女士走进院子,阿黄就摇着尾巴过来围着她转圈。所有人都在等她,桌子中央的火锅冒着滚滚热气,还在院子里,香气就抢先一步,钻入鼻腔中,勾人馋虫。 “好久没吃到火锅了。”z女士放下筷子,白净的脸上泌出汗水,韦铭叶递给她几张纸巾,说道:“你想吃,可以天天来找我,顿顿给你吃火锅。” “好呀,那以后我就天天来这里蹭饭了。”z女士开玩笑道。 有人打翻了墨水,将天穹染黑,漆黑的夜里,小屋散发的光芒闪耀如星。 他们从六点吃饭,一直吃到八点,气氛依旧火热,红弩箭正在分析手里两瓶白酒,一个二锅头一个五粮液,到底哪个好喝。 维尔汀已经有些许醉意,她靠在十四行诗肩膀上,十四行诗身体一僵,动都不敢动。 家乡的话总是说不完的,韦铭叶在讲这四年发生的事情,z女士在一旁认真倾听,她不曾想到,一位少年是如何在异世界独自成长,这里面的酸甜苦辣,也是她不能够品尝到的。 到故事的最后,她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一只手搭在韦铭叶肩膀上,用力拍了几拍,往往最简单的动作,就能表达自身最确切的含义。 忽然,顶灯被蒙上眼,客厅中陷入一片黑暗,韦铭叶说了声抱歉,便起身去检查电路的问题。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没了人声,只有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伴随歌声到来,韦铭叶推着小车,蛋糕上的烛光映照出z女士震惊的神情,蛋糕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张姐,生日快乐。” “你……”z女士只觉得耳朵被什么堵住,模模糊糊的人声此起彼伏,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张姐……』韦铭叶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此时的歌声已经停止,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许个愿吧。』韦铭叶笑道。 『嗯……』z女士闭上眼,双手合十,为自己,为大家,许了个美好的愿望。 蜡烛吹灭,灯光也在这个时候亮起,这块蛋糕,杂乱的和阿黄一样,这是大家集思广益的结果。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z女士吃一口蛋糕,甜的腮帮子发酸,甜的心都快要融化。 『康斯坦丁告诉我的,你信吗?』韦铭叶坏笑道。 『真没劲。』z女士说道,眼眶有些微红。 『张姐,这是你的生日礼物。』韦铭叶将礼物放到桌上。 z女士的泪水顿时止不住流下来。1949年10月1日,所有华夏人民都必须要记住的日子,第一面红旗迎着风舞动,那天,人山人海,呐喊声响彻天际,仿佛是巨龙的咆哮。 现在,天安门城楼的缩小版木雕模型,呈现在自己眼中,精致无比的模型在她眼里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举国欢庆的日子,仿佛此刻,她就站在城楼下,凝望着比太阳还耀眼的红旗。 『你的手……』她突然注意到韦铭叶的几根手指上贴着创可贴。 『雕刻时划伤的,不碍事。』韦铭叶憨憨笑着。 —— z女士回到卧室,她将模型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她看了又看,抚摸了一遍又一遍,鼻子仍在发酸。 所有人都给了她生日礼物,比如苏芙比给她缝制的大头玩偶,手掌那么大,和自己长的差不多,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再比如,十四行诗送给她的药膏,z女士经常脖子发酸,这是职业病,于是十四行诗请教苏芙比,用了两天做出缓解脖子酸痛的药膏。 她每一件礼物都认真查看一遍,心中就像燃起了篝火,温暖无比。 『谢谢你们』 z女士看着窗外那一轮金黄的月轮。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 第1章 穿越暴雨 四台摄像机聚焦于舞台上,一位穿着得体,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缓步走上舞台。台下座无虚席,当年轻人踏上舞台,直播间的人气瞬间增长几倍,全场起立鼓掌,掌声如礼炮轰鸣,欢迎年轻人的到来。 韦铭叶挥着手,面带微笑与直播间还有台下的观众打招呼,主持人也不忘在这个时候介绍这位闻名天下的小说家。 “韦铭叶,二十五岁,天文文创公司旗下修仙玄幻类小说首席写手。十年磨一剑,一剑震天下,他的代表作《修仙大陆》最高在线阅读人数曾高达一亿人之多。 此外,他还出版了《修仙大陆》英语版,为天文文创公司打开了海外小说发展的大门,如今,他的小说在国内外名气十足,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读过他的小说……” 等主持人讲完,韦铭叶便走下台,然后另一位小说家接着上台介绍。这是天文文创公司的年度人气最高小说家投票直播活动。 由观众投票选择人气最高的小说家,到最后,投票最多的小说家会获得丰厚的奖励,而投票观众也会获得不菲的礼物。 韦铭叶到后台休息,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韦铭叶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韦哥,《修仙大陆》设定集最终版修订完毕,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好,我等会就过去。”韦铭叶挂断电话,脱下闷热的西装,走进电梯。 “韦哥好。” 刚走进电梯,里面先到的人纷纷给韦铭叶挤出点位置,还不忘打招呼。韦铭叶点头一一回应。 成名之后,韦铭叶并没有飘起来,在小说即将完结的那段时间,他着手在公司组织了一支《修仙大陆》小说二创团队,除了团队产出不少二创周边外,还在公司小说网站推出二创活动,以此回馈支持自己的读者和粉丝。 韦铭叶来到自己的团队工作室,工作室很大,有十几号人,他们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工作室安静的只剩下韦铭叶清脆的脚步声。 “韦哥。”一位年纪轻轻就有点秃顶的男子站起身来到韦铭叶身边,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厚如字典的书,这便是小说的设定集。 “辛苦你了。”韦铭叶说道,他拿着那本书来到自己专属的位子上,打开电脑,找到自己的小说资料,开始和设定集内容进行对比。 设定集里的设定,韦铭叶要求必须无比详细,就比如小说里出现的一株仙草,他要求设定的时候要把草的构造、图片、有什么功效、用途有什么……等设定列出。 如果是功法神通的设定,他会去搜集文献史书,去拜访道教名人向他们请教修炼的方式,以确保神通的合理性与更贴近现实的真实性。 韦铭叶从下午三点开始工作,一直到六点的下班铃响起,他关掉闹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修订的设定有很多,他才看到一半。 韦铭叶把设定集装进公文包,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办公室除了他,就只剩下电脑陪伴了。 打卡下班,韦铭叶来到地下车库。漆黑色的越野车是他小时候的梦想,如今已经实现。 车辆行驶在城市中,城市的霓虹灯比天上的繁星还要闪耀,以至于繁星的光辉都被堙灭。车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无名指上的盘龙戒指散发出微红的光晕。 这枚戒指,也是二创的产物,在小说里,这枚戒指是主角师父送给主角的。戒指里蕴藏了一片空间,这片空间会随着佩戴者的境界提高从而扩展空间大小。 此外,盘龙戒指的每个部位都有不同的功能,按下龙头是个人传送到戒指里,按下左龙爪是投影一扇门,开门就可以进入戒指空间,按下右龙爪是带人传送进戒指空间,按下龙尾,则是启动九龙聚灵阵,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 黑色的车与车流分道扬镳,投入到月光铺成的小路上,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背靠青山的小镇,远远看去,小镇的灯火连成一片,就像落在地上的银河。 这条小路以前是没有的,小镇的混凝土桥前身是一座石板桥。小时候经常可以进去的森林现在不让进了,说是什么自然保护区闲人勿入。 月光透过车窗撒在韦铭叶脸上,他不再是稚嫩的少年,成熟得,就像高粱酒弥散的醇香。 车辆驶过桥面,拐了个弯,最后停在院子中。韦铭叶的家门口有一片田地,如今种上的冬瓜隐藏在一片绿色海洋中,月光照下来仿佛泛起一层糖霜。 家里没有开灯,整座房子拥抱黑暗,与灯火通明的小镇格格不入。父母有两套房,这一套是送给韦铭叶的,儿子出息了,当爸妈的自然高兴,这几年韦铭叶的父母一直在国内外旅游,前几天就已经出发去外面浪。 客厅被灯光笼罩,韦铭叶换上舒适的拖鞋,打开电视把音量调最大,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韦铭叶来到厨房,开始洗菜切肉,旁边锅里的汤汁吐着水泡,韦铭叶把切好的肉还有萝卜放进汤汁里,再撒点料汁然后盖上锅盖,再去做下一道菜。 圆月忽然被黑色遮盖,星星害羞的闭上眼睛,韦铭叶用布擦干手上的水,望向窗外那一片黑暗,小雨淅沥沥下着,一滴滴落在窗户上又顺着滚到窗沿,韦铭叶关掉电磁炉,最后一道菜上桌了。 桌上只有两道菜,一道萝卜炖猪肉汤,一道洋葱炒肉。韦铭叶再一次看向窗户,雨点拍打窗户的节奏越发的急促,韦铭叶放下筷子,闯进雨夜中,把车开进车库。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餐桌,喝一口暖人心窝的汤,手机突然弹出一个特别关心的消息。 视频里,漆黑的海面上有一道银色的路延伸至脚下,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白沫,那边的月亮还能看到,这里的雨夜他们感受不到。 韦铭叶回了一句:“记得带特产回来。”,老爸立刻回了一个ok手势的动画表情。 吃完饭的同时在浴缸里放了热水,韦铭叶先把碗筷洗了然后才去享受泡澡带来的舒适感。氤氲的水汽中,韦铭叶闭着眼思考设定集的问题,目前设定集做完后只在国内发售,国外的还需要另外编写。 当初韦铭叶为了把小说推广到国外,便对自己下了狠心,开启了地狱式学习英语、法语、德语。 从大学刚开始,一直到正式进入天文文创公司工作,韦铭叶用了六年时间,三国语言就能和外国人沟通无阻,接着又去国外进修几年,才达到国外优秀级小说家的水准,这样已经足够,但他仍在努力。 换上睡衣,吹干头发,韦铭叶回到卧室,坐在办公桌前,翻看设定集并和小说设定一一对比。 雨越下越大了,就像一个泼妇狠狠捶打着窗户,韦铭叶觉得雨声实在美妙,他喜欢雨的天气,不管是小雨、中雨、大雨甚至是暴雨,韦铭叶非常享受雨这位演奏家带来的交响曲,这能让他的内心感受到无比的宁静,如同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 一道惊雷划破夜空,韦铭叶从工作中回过神,闹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韦铭叶没有熬夜的习惯,整理好桌面,韦铭叶关上灯钻进被窝。 韦铭叶有了睡意,眼睛就快要合上,又是一道闪电如银蛇游弋在天空,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贴在窗户上的雨珠向上爬行着…… —— 水珠在叶片上凝聚,最后挣脱束缚,落在地面炸开无数阳光。一声悠远的鸟叫撕碎了迷雾,一切似乎都活了过来。 韦铭叶醒了,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什么消息未读。 “嗯?”韦铭叶按下开机键手机没有反应,他又按了几次,手机倒映着他疑惑的表情,坏了?他上星期才买的手机。 “真是奇怪……”韦铭叶决定等会吃完饭就去跟手机实体店的人掰扯掰扯。 “卧槽……” 韦铭叶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映照着翠绿的树冠,身上好似披七彩云霞的鸟从他面前飞过,韦铭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把窗帘拉回来再拉开。 “怎么回事?”韦铭叶踩着拖鞋噔噔噔极速下了楼来到外边。 房子被绿色包围,仿佛置身一座孤岛上,周围是绿色蔓延的海水,他孤立无援。 “妈的我穿越了?”韦铭叶心脏突突直跳,他回到客厅,突然看到一楼楼梯旁边多了一扇活板门,他打开活板门,一条通到地下未知地方的楼梯映入眼帘。 韦铭叶想都没想,当即拿上手电筒和一把菜刀走下去。 楼梯不长,转了个弯,就来到一片开阔处。韦铭叶不记得自己家地下有这么大的空间,周围黑漆漆一片,脚下的路使用黑色石板打造,还有细密的纹路雕刻在上面。 韦铭叶往深处走,突然,他看到九根石柱如定海神针一般突兀出现在视野里。韦铭叶抬头看,手电筒的光源顺着视野向上照,怎么也照不到尽头。 韦铭叶仿佛来到了另一片空间,九条盘龙攀附在石柱上,栩栩如生的雕工使韦铭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九条盘龙下一刻就要一飞冲天似的。 他来到九根石柱的中心,脚下的花纹更加密集,九个龙头张着嘴,从嘴里喷出的白色气体源源不断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颗白色球体。 韦铭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看向那枚盘龙戒指,按下它的龙头。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客厅里。 “卧槽!他妈的!”韦铭叶忍不住喷了几声国粹,往往最简单粗暴的话语更能直接表达现在的心情。 他站在一扇门前,一头梅花鹿从草丛里钻出来,它抬头嗅着空气中食物的味道,然后走到一棵树下,吃起了蘑菇。 韦铭叶就站在离它几米远的位置,却被当做空气一样无视,这让韦铭叶更加确定自己可能穿越了。 而且有可能是穿书了——客厅下面的那片空间,就是戒指空间里的九龙聚灵阵。 “怎么就穿越了……”韦铭叶切着菜,思绪飘向远方。 韦铭叶突然身体一颤,刚刚没注意手指被菜刀划开一个小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挤出来。韦铭叶只觉得晦气,冲洗好伤口贴上创可贴。 现在他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干脆嚼着干面包配牛奶,坐在院子里发呆。 穿越了,穿越到了哪里?韦铭叶心想,既然戒指都能用,那设定集里的功法是不是也可以使用? “妈的好烦!”韦铭叶咒骂道,他不像那些小说主角,一穿越就坦然接受穿越的事实,他的父母在他失踪后会怎么样,会哭晕在家吗?还是接受他失踪的事实,将这份痛苦深深埋在心底。 越想越烦,越想越焦虑,他感觉脑袋昏沉沉,四肢被灌了铅似的。韦铭叶干脆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第二天一早,韦铭叶来到浴室,看着镜子里充满稚气与青春的面庞,没想到穿越了,身体还回到十五岁时的模样。 这是唯一让韦铭叶勉强能接受的事实,身上的成熟被关在眼睛里,十五岁的外表与二十五岁的成熟毫不相称,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他叹了口气,明明睡了一天没有熬夜,眼中却多了几条血丝。 “韦铭叶,哪怕身处异界,你也要好好活着,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韦铭叶努力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回不去了,那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 身为设定集的作者,韦铭叶肯定比笔下的主角更懂如何修炼。 《炼体决》最初是修仙界烂大街的入门修炼法诀,但因为小说男主逆天的智商,将法诀一步步改进完善,最后男主成就天帝大道,这本炼体决也就成了绝世神通。 炼体决的第一个阶段,就是练气。以灵气引入体内,打通各个经脉穴位之间的联系,再以灵气辅助强化,从而解封人体潜藏的能量。 韦铭叶盘坐在聚灵阵中心,念诵引气入体的口诀。那些白色灵气,当真就从他的每个毛孔钻入体内,温暖的热流在身体里流淌,仿佛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韦铭叶忍不住舒服的叫了一声。 人体就像一块电路板,污垢就是堵塞线路的罪魁祸首,而灵气,就是来除垢的清洁工,它会把体内存在的污垢全部消灭,污垢消除,导电的效果就会加强。 但清除污垢还不够,这些灵气储量足够多,韦铭叶要用这些灵气修缮渠道,稳固城墙。 那些穴位,就是把控能量传输的城池,脉络就是联系城池间的纽带,如果这些不强化,污垢迟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再清理,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 三天后,韦铭叶结束修炼。他内视自身,身上的每个穴位脉络都打通了,体内气血翻涌,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所有穴位打通,就算是正式踏入练气前期,但是要强化的穴位有362个,脉络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这不是几个月就能修炼完毕的工程。 “任重道远啊。”韦铭叶心中感慨。 第2章 男孩 练气期的第一个阶段,是打通每个穴位以及脉络之间的联系。第二个阶段,就是强化各个穴位与脉络,人有362个穴位,炼体决将362穴位分成三大域,既:空明、神速、神体,三个域。 强化不同区域内的穴位,反哺自身的效果也就不同,比如强化神体域,增强的是自身的气血与力量还有防御,强化神速域,则可以提升自身的速度、柔韧性、爆发力。 提升空明域,就是增强自身的感知力,反应力,直觉等,并且随着空明域的提升,自身的神识扩散范围也会跟着提升。 韦铭叶结束修炼,九龙聚灵阵的灵气已经被他完全榨取干净。 等待灵气重新聚集的时间是漫长的,这两个星期下来,他发现,灵气的凝聚速度时快时慢,产量非常不稳定,韦铭叶打算不再这里待着了,准备动身寻找一块灵气产出稳定的地方定居。 随着自身身体素质不断提升,韦铭叶从食物方面获取的营养需求也在逐渐增大,以前他只能吃两碗米饭,现在吃四碗才能饱腹。 按照家里的粮食储备,估计不到一年就会被他消耗完毕,食物的获取也是目前的目标之一。 韦铭叶按下戒指,投影的消失在原地。他在周围找了一棵较高的树,像只壁虎一样行动迅速地爬到树木的最高处。 周围全是绿的颜色,韦铭叶眼神如鹰眼般锐利,没一会就看见一条蓝色的河流在前方五百米远的位置。 一般来说,沿着河走,最有可能找到人类居住的地方。韦铭叶朝河流奔去,十几秒后就来到河岸边,河面不宽,深邃的看不见河底。 他把手伸进河里,指尖感受着水的温度还有水流的方向,最终韦铭叶确定好方位,沿着河朝下游走。 湿润的空气中包含着花木的芬芳,空灵婉转的鸟叫声若有若无回荡在森林中,森林的空气比起城市要好上很多,韦铭叶不怎么喜欢城市,因为不能看到夜晚的星空。 走了十几分钟,土地变得平整,粗大的石头变换成细腻的沙粒,一艘小木船停靠在岸上,旁边有一座石桥,石桥横跨两岸,流水缓缓从桥墩两侧流走。 桥上站着一个男孩,大概有十一岁,头发干枯卷曲,黄的和稻草一样,他的脸上有雀斑,一双水蓝色的眼眸正凝视着浮在水面的浮标,手里握着用木棍简单制作的鱼竿。 韦铭叶看着他有点像外国人,于是用英语说道:“你好。” 男孩回头,仔细打量韦铭叶,说道:“你好,你不是本地人吧?” 韦铭叶外貌是他从未见过的,虽然大家都是人,但是韦铭叶和他就好像南瓜和冬瓜一样,同样都是瓜,就是种类不一样。 韦铭叶点头说道,“嗯,我是四处流浪的旅行家,这附近有镇子吗?” 男孩又上下打量韦铭叶,韦铭叶身上的服饰他从未见过。 还有他的口音比较独特,外貌也和镇子上那些人不一样,这下男孩更加肯定,“确实像个旅行者。”,说完,又继续盯着浮标。 “这附近有镇子吗?”韦铭叶再问道。 “给钱。” “什么?” 浮标突然下沉,男孩用力拉起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韦铭叶立刻发现他不会钓鱼。 “给钱我就告诉你。”男孩收起鱼竿,面色平静看着韦铭叶,仿佛给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韦铭叶转身就走,男孩立马拉住韦铭叶,急切说道:“别走呀!打欠条也行!不给钱可以给其他的……吃的也行!” 韦铭叶愣住,他看向男孩,脸上干干净净,穿的衣服似乎是用粗糙的布料缝制而成,衣领被他洗得泛白。 韦铭叶笑道:“要是打了欠条我不认账怎么办?” 小男孩说道:“你要找镇子肯定是要去休息,休息多少天,我就去提醒你多少天。” 韦铭叶淡淡说道:“挺聪明,但不多。打欠条吧。” “跟我来。”小男孩走下石桥,来到对岸。韦铭叶跟上,他并不担心男孩使诈,跟在男孩后面,韦铭叶不停环顾四周,没有陷阱,也没有隐藏的人。 森林中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破败的教堂,教堂门口的喷水池里堆积了不知道多少枯叶,散发出浓重的霉味。 走进教堂,教堂的一面墙已经倒塌,阳光顺着倒塌的墙体,照射在一尊破碎的石雕上,石雕半个身子已经碎裂,只剩下两条放在膝盖上的手臂。 教堂的另一端,有一间小房间。男孩推开布满苔藓的木门,邀请韦铭叶进屋。韦铭叶目前的身高是169㎝,进门都要低着头。 房间里被男孩打扫的干净,男孩把挂在窗户上的粗布拿下,好让阳光照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小床,一条厚实的旧棉被显然是别人送给他的。 韦铭叶看不到男孩眼里的自卑,当男孩看向韦铭叶,韦铭叶能感受到男孩眼里传递出的兴奋与活力,似乎韦铭叶是男孩第一位来他房间参观的人。 男孩拿出一块石子,石子在墙壁上留下白色的划痕,他在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欠条,忽然,他停住了,看向韦铭叶说道:“你的名字是?” 取名字开头的首字母,韦铭叶说道:“我叫w。” 男孩说道:“w?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韦铭叶说道:“对,旅行者四处漂泊,名字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 男孩说道:“也对,反正旅行者随时会走,没人会记得他们。” 男孩继续写字,每次下笔,他都要仔细思考一番,然后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刻字。他写的很用力,墙灰都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他忽然停住了,沾着墙灰的手挠挠头发,枯黄的稻草上赫然出现一点雪花。他不好意思说道:“你知道欠条两个字怎么写吗?” 韦铭叶接过他的石子,刻下最后一个单词。 男孩说道:“欠条是这样写的吗?” “当然。”韦铭叶说道,他没必要骗男孩。 然后他又说道:“你的名字是?” “我叫乔治,我的爸爸叫乔治,那我也叫乔治。”说这话的时候,乔治眼里的光芒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无光,乔治这个名字让他无比自豪。 韦铭叶出了门,乔治用布盖上窗户,然后关门,再用一个生锈的锁锁好门。一切安排妥当,乔治带着韦铭叶前往附近最近的镇子。 一路上,乔治无话不说,无话不讲。一路的沉默陪伴着韦铭叶,他更像一位倾听者,乔治时而抬起手,声音激昂,时而摇头叹气,感到惋惜。 终于,面前出现了一个缓坡,韦铭叶二人走上缓坡,来到一条沙石路上。 沙石路旁边有一片牧场,风一吹,鼻子里满是青草的芳香,牧场里牛羊成群,羊群挤在一起仿佛掉在地上的白云。 走在路上,周围没有一个行人,陪伴他们的只有奶牛悠长的长鸣,和绵羊急促的咩咩叫。 乔治没话讲了,像个漏完水的水桶。两个人沉默着,忽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一位骑着黑马,身穿棕褐色马甲,头戴牛仔帽的牛仔停在他们身边,他是真像个牛仔,腰间挂着一把左轮。 “乔治你旁边是谁?”牛仔好奇打量着韦铭叶。 乔治说道:“他叫w,是个旅行者。” “旅行者?”牛仔摇摇头,“他更像离家出走的小孩。” 韦铭叶沉默不语,这种情况下,沉默是最好的发言。牛仔啧了一声,觉得没劲,掉头就走。马蹄声渐行渐远,韦铭叶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乔治赶紧追上去。 道路的尽头出现许多建筑,清一色的灰白,就像画布里朴素的素描画。韦铭叶停下脚步,一块牌子立在路边,用红油漆醒目的写着:胡桃镇。 韦铭叶问道:“这个镇子里有工作的地方吗?” 乔治想了想,说道:“约翰酒吧有一份保安的工作……你问这个干什么?” 韦铭叶说道:“旅行者从不随身带钱,因为会被过路的土匪打劫,挣到的钱我们都是全部花完不留一点。” 乔治信以为真,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带你去约翰酒吧。” 道路两旁的建筑低矮,有的是混凝土加上一点木质结构,还有的房子干脆全部都是木质结构打造而成。 路上的行人衣物说不上华丽,男人穿着的衣服多为粗糙的布料制成,女人穿着的裙子看起来更像一块单调的抹布。 他们都非常好奇地看着韦铭叶,一副陌生面孔就像一个新鲜事物突然出现,那些见过韦铭叶的人,都把韦铭叶当做饭后谈资,猜测这个陌生人来自哪,到这做什么。 韦铭叶停在酒吧门口,酒吧的招牌让韦铭叶不由得想到一部西部牛仔电影,仿佛此刻就身在牛仔电影中,不过小镇周围全是森林,没有沙漠。 推开门,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木质的圆桌,木质的圆凳,都被人刷了层漆,看起来油光锃亮。 韦铭叶二人来到吧台前,调酒师正在擦拭酒杯,他看起来高高瘦瘦,脸上的颧骨凸起,眼睛深深陷在眼窝里,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乔治?”调酒师放下酒杯,他的手指干瘦的仿佛枯枝,手上的皮肤更像干裂的土地,老人斑在他手臂上留下密集的岁月痕迹。 “你好,葛林爷爷。”乔治说道,“我的朋友想在这里应聘保安的工作。” “是吗……”葛林看向韦铭叶,稚气的脸上有一双深邃的眼眸。 葛林曾离开小镇打拼,韦铭叶的眼神,让他想到那些精英阶层的人士,你从来不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表情,一双眼睛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海,所有的表情活动都藏在眼睛里,想要读懂他们,就要读懂他们的眼睛。 “稍等。”葛林离开吧台,黑白格子的短袖贴在他身上,高高瘦瘦的身体仿佛一根移动的电线杆。 他绕过吧台,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跟着葛林出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他走路大步,脚步稳重。走路带风似的来到韦铭叶身边。 他先是打量一番韦铭叶,韦铭叶也抬头盯着男子的眼睛,然后男子又捏了捏韦铭叶的手臂,最后开口道:“保安工资一个月一百利齿子儿,并且包吃包住,你愿意吗?” “当然。”韦铭叶点头。 “好,现在你就是约翰酒吧的员工了,你的工作,就是在那些酒鬼喝醉发癫的时候,将他们赶出酒吧。 可以揍人,出了事我负责。” 男子淡淡说道,“我是约翰酒吧的老板,名字就在酒吧牌子上,葛林,你带他去员工房间。” “好的。”葛林说道。 约翰又脚步匆匆回到了房间里,没有合同,简单到韦铭叶震惊,他看得出约翰有些烦躁,以至于刚刚一直在用手整理衣袖。 但是这么敷衍的应聘方式,让韦铭叶感觉自己被诈骗了。 “恭喜你呀!”乔治笑道,咧开的嘴里缺了颗门牙。 “这么简单就找到工作了,我有点不放心。”韦铭叶说道。 乔治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干保安可是很吃香的,就是会辛苦些。” 韦铭叶忽然想到约翰那句“把发癫酒鬼赶出酒吧。”,顿时觉得头大,酒鬼发癫,一般人可拦不住,但韦铭叶不一样。 “跟我来,小伙子,带你去员工房间。”葛林说道,当韦铭叶愿意在这里工作后,他的脸上的精气神似乎增加了许多。 员工房间在一楼,推开门,里面是单人间,一张床一条洗干净的被褥,一个衣柜,组成了普通且适用的房间。 “厕所和浴室在另外一边,我带你去看看。”葛林说道,接着他又提了一嘴,“镇子里没有见过你,你是外地人吗?” “路过镇子的旅行者,你信吗?”韦铭叶说道。 葛林没有说话,这座酒吧里,经常来往形形色色的人,比如牧场里的牛仔,林场的伐木工,比如干瑟瑟勾当的女人……什么角色他都见过,对于韦铭叶的身份,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感兴趣。 任务完成,乔治如释重负,他欢快地跑出酒吧,离开前说道:“w!记得欠条!” 韦铭叶叹了口气,道:“聪明的孩子。” “可不是嘛。”葛林又回到吧台擦拭酒杯,“如果不聪明,早就死了。” 韦铭叶没有接话,他觉得无所事事,干脆回到房间反锁门,开始修炼。 第3章 酒吧琐事 太阳落山,夜幕拽着最后一缕阳光的尾巴爬上天空。韦铭叶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恰巧这个时候,葛林轻敲着门,叫韦铭叶出来工作。 韦铭叶出来,葛林递给他一根铁棍。酒吧没有提供保安制服,手里的铁棍,就是象征保安的标志。 “要喝点什么吗?”葛林说道。 韦铭叶感到奇怪,保安工作时可以喝酒吗? 他摇摇头,说道:“不了,不过有饮料的话可以给我一杯。” 葛林点点头,倒给他一杯橘子汁。韦铭叶抿了一口,就把果汁放在桌上。酒吧从下午五点一直营业晚上十一点,随着门被打开,预示着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这是一位穿着工装服的男人,头发没有打理,乱得和鸡窝一样,上身穿着的短袖脏兮兮,还挂着许多木屑,他来到吧台,韦铭叶坐的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汗臭味。 他点了一扎啤酒,葛林单手托着盘子,脚步快而稳健,满满一扎啤酒在行走的过程中一滴都没有撒漏出来。 葛林回到吧台继续擦着酒杯,他说道:“那位是伐木工德劳克,在镇子西边的伐木场工作。” 韦铭叶看向德劳克,他猛地灌一口啤酒,杯子里的啤酒立刻少了一半。然后他摸索着口袋,拿出一本封面破旧的账本以及一支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如果你要了解镇子上的人,来酒吧准没错。”葛林说道,“醉酒的人会用酒精麻痹自己,做出平常根本不敢做的事。” 韦铭叶说道:“醉酒的人,才是人最真实的样子吧?” 葛林点头,说道:“是的。” 一扎啤酒很快就见底,只剩下白色沫子瘫在酒杯里。德劳克没有醉,他依旧在账本上写东西,偶尔停下笔,摸着山羊胡,思考着什么。 夜幕就像一个信号,当夜色完全吞噬了天空,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到酒吧里,五百张凳子很快就坐满了人,葛林将一张唱片放在留声机上。 舒缓而宁静的古典音乐填满了整座酒吧,人们围坐在一起,或者独自一人。他们手里的酒杯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酒水的颜色,花花绿绿一片,全是酒精的味道。 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刚开始的酒吧,哪怕有再多的人,他们也只是聚在一起,聊家常,谈李四说张三。 年轻人总是喜欢喝烈酒,就如他们桀骜不驯的性格和一腔的热血。中年人则更喜欢喝口感绵软,入口醇香的酒,亦如他们曾经的青春,细细回忆那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能品尝到。 舞女杰茜卡穿着单薄的衣服,展露出她曼妙的腰肢,下身的短裙短到几乎是一弯腰,就能看见裙下全部风光,她喜欢烈酒,每次喝不同的酒她都喜欢加一片柠檬。 她坐在一个男人腿上,男人搂着她的腰肢,上下轻抚,她并不反感,眼里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 那个男人,据葛林所说,是另一个镇子上有钱人的儿子,名叫卡福斯,他最近刚和舞女谈上,他们的爱情热烈如熊熊燃烧的篝火。 舞女,并不是个能让人正眼相看的职业,正如这座酒吧一样,来喝酒的从来没有中年妇女,只有年轻男女和工作疲惫急需酒水滋养的中年男人。 那些中年妇女对杰茜卡的态度就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舞女曾在城市的酒吧工作,在酒吧里跳钢管舞,穿着最艳丽,最单薄的衣服,吸引那些被荷尔蒙控制的野兽,来到酒吧消费。 听说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回到镇子建了一座小屋,最近又和有钱人卡福斯勾搭上。那些妇女嫉妒,为什么这个小骚货能跟有钱人的儿子傍上,一想到自己老公没那点赚钱本事,等他们回去肯定又获得一顿臭骂。 德劳克坐在吧台和葛林闲聊,说的都是家庭琐事,德劳克嘴碎,嘴巴张开就像开了闸泄洪的水库。他太孤单啦,每天就是伐木锯树,伐木场小的很,只有他一个人,葛林曾看见他对着一个树桩讲话。 要是树桩是个人,恐怕会跪着求他不要讲了,都讲一个小时了。 “明天你女儿是不是回来了?”葛林问道。 “是啊。”德劳克想到女儿,两眼就发光,那是他的宝贝,掌上明珠。她在另一个镇上的小学上学,是住宿的,每个周末才能回家。 突然,一声尖叫刺破人们的耳膜。卡福斯的脸上被鲜血浸染,他死死抱着杰茜卡,用他的身躯挡住那个醉酒汉子的攻击。 “妈的,臭婊子,你是不是跟别人做了才有一座房子的!”男人醉醺醺,脸上通红像是被泼了红油漆,他咒骂着,一脚又脚踢在卡福斯身上。 “我没有……我没有……”杰茜卡哭着紧紧抱住卡福斯,卡福斯脸上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 事发突然,韦铭叶来不及多想,飞快跑过去,对着醉酒汉子就是一个飞踢。咚一声,醉酒汉子重重倒在地上,一脸疑惑的表情,喃喃说道:“是谁……是谁……” 韦铭叶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对着他肚子来了几脚,醉酒汉子眼睛一瞪,吐出一堆呕吐物,空气里弥漫着恶臭,周围的人立刻走远了些。 他突然开始哭了,像个孩子一样蜷缩一团,韦铭叶可没有怜悯之心,他抓住醉酒汉子的衣领,把他拖到酒吧门口,一脚给他踹出门外。 醉酒汉子在路上滚了几圈,身上的衣服沾着灰尘与吐在身上的呕吐物,模样很是狼狈。 他爬起来坐在路上嚎啕大哭,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接着瞬间站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见醉酒汉子走远了,韦铭叶才放下心来,他回到酒吧里,酒吧安静的只有古典音乐的旋律,无数眼睛盯着韦铭叶看。 葛林笑眯眯说道:“这是我们酒吧新来的保安,请不要在我们酒吧里闹事,杰森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 韦铭叶重新坐回位子上,喝了一口牛奶,盯着杯子上滚落的水珠发呆。 “这小子身手不错啊,看着好像十五岁的样子。”德劳克摸着山羊胡,一脸欣赏的看着韦铭叶,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 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上次你们保安办事不利,让那些酒鬼砸了酒吧,赔了些钱。这个小子不错,如果他也能来我的伐木场的话……” “想什么呢?挖人墙角?”葛林没好气说道。 德劳克挠挠头,嘿嘿笑道:“我开玩笑的嘛……您别生气。” 葛林没接话,转身拿起旋钮电话机拨通电话。 杰茜卡用毛巾擦去卡福斯脸上的鲜血,卡福斯笑着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没一会,酒吧外传来一声马的长啸,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停在酒吧门口,三个身穿西装的男子急匆匆下了马车,猛地推开酒吧大门。 “少爷!”为首的中年男人两鬓已经发白,他来到卡福斯身边,查看卡福斯的伤势,伤口不深,却非常狭长,从太阳穴延伸到眼角。 简单处理好伤口后,卡福斯跟着管家乘坐马车前往诊所医治。杰茜卡没有跟去,因为管家看她的眼神就如一柄利剑刺穿了她的心脏,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杰茜卡选择留在酒吧,处理残局。她向葛林借来扫把和畚斗,在外面找来沙子撒在呕吐物上,然后扫进畚斗,再拿来拖把,把地给拖干净。 葛林没说什么,她做不做都没关系,因为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把拖把放回原位,杰茜卡长舒一口气,她来到韦铭叶跟前,深深给他鞠躬,说道:“谢谢你。” “应该做的,不必客气。”韦铭叶摆摆手,淡淡说道。 杰茜卡坐到韦铭叶对面,语气轻柔说道:“我请你喝杯,你要点哪个?” 韦铭叶说道:“谢谢,我不喝酒。” 不喝酒?杰茜卡一愣,来酒吧的人大多都喝酒,就连前几个保安都会喝酒,她看了一眼韦铭叶杯中的牛奶,便不再说话。 她站起身再次表达感谢,然后离开了酒吧融入到夜色中。 火山喷发结束了,后半夜的酒吧已经没有多少人,剩下的人大多是已经醉倒的,趴在桌子上说着胡话。 陆陆续续有女人过来接他们的男人,无一例外,她们都是拽着自家男人回去的,一边走,嘴里一边骂着男人。 —— 十一点过后的小镇已经没有灯火亮起,韦铭叶帮葛林整理空酒瓶,他抬头顺着窗户望去,天边的银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你是离家出走的吧?”葛林问道。 韦铭叶低着头整理酒瓶,没有回答。葛林也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离家出走的,孤独像灯光撒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太阳照常为大地赋予充满生机的阳光,韦铭叶坐在酒吧门口,清晨的空气中似乎带来牧场里牧草的香甜,阳光撒在身上温暖的快要融化。 经过昨晚那件事,镇子上很快就传出酒吧里有位身手不错的保安的消息,以及杰森的左腿被人打瘸的悲剧。 杰森腿被打瘸,自然不是韦铭叶出手弄的,至于是谁,韦铭叶不想打听,他现在只想享受清晨带来的宁静。 韦铭叶转过头,看到杰茜卡正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牛皮袋子。 她没再穿身着暴露的衣服,一条天蓝色长裙盖到脚踝,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短袖。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色泽。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杰茜卡现在给韦铭叶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安静的淑女,她水蓝色的眼眸很干净,如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水潭。 韦铭叶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做舞女,干脆就不再想了。 她来到韦铭叶面前,微微点头致意,说道:“这是给你做的烤饼干,谢谢你昨天帮助我们。” 韦铭叶点头,收下了这袋饼干。她似乎正在期待地看着自己,韦铭叶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一块饼干。 饼干是土地的焦黄色,被烤的酥脆,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但是硬度有点硌牙。 “怎么样?”杰茜卡问道,她的手紧紧攥着裙子。 “挺甜的,有点硌牙。”韦铭叶说道,“刚学没多久吧?为了给你男朋友做。” 心里那点小心思被韦铭叶点穿,杰茜卡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又过了一会,路的尽头扬起的一片沙尘里冲出一匹白马。 卡福斯坐在白马上,他身材修长,一头柔软的金发迎风飘扬,皮肤白皙,经常惹得女生嫉妒,而一双深沉的眼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但他从未靠这双眼睛广泛播撒爱的种子。 他停在酒吧门口,翻身下马。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他也是来找韦铭叶的。 “感谢你昨天的帮助。”他郑重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收下盒子,一股香气已经从盒子的缝隙中钻出来,卡福斯也在等,眼里充满了期待。 韦铭叶打开盒子,里面盛放着几个精致的糕点,他拿起一块,咬一小口细品。 甜而不腻,松软可口,韦铭叶点点头,道:“无可挑剔的糕点,是你做的吗?” 卡福斯突然发现这个十五岁少年过于成熟,谈吐间仿佛面对的是同龄人,他说道:“当然是我做的,你觉得好吃就好。” 韦铭叶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被这对情侣拿来做实验了,他拿出那袋饼干说道:“杰茜卡小姐送我的,你尝尝。” 卡福斯没觉得不妥,自己女朋友送人家礼物是为了还人情,他拿起一块饼干咬下,然后笑道:“手艺有待提高。” 卡福斯跨上马,临走前说道:“我家那边缺个保安职业,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韦铭叶望着那一抹白消失在视野里,嘀咕道:“妈的,被喂狗粮了。” 今天是周末,卡福斯前脚刚走,一辆马车行驶缓慢来到镇子的大路上,马车很大,用五匹马拉着。 车夫是位胡子拉碴的老年人,他叼着烟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浓烟,又狠狠吸了几口,他打开马车们,十一位少男少女欢快地跳下马车,朝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有一位小女孩,一蹦一跳朝酒吧过来,金黄色长发垂落至腰部,她穿着水蓝色连衣裙,墨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活力,她来到酒吧门口,停下脚步,好奇看着韦铭叶。 “你好。”韦铭叶温柔说道。 “你好。”女孩笑道,她的声音清脆干净,就像空荡山谷里回响的鸟鸣。 她凑到韦铭叶身旁仔细瞧瞧,然后说道:“你是镇子外来的吗?我之前没见过你。” “当然。”韦铭叶说道,“我是旅行者,路过这个镇子,在这个酒吧干保安的工作。” “你好,我叫德劳克·海伦妮,你叫什么?”海伦妮认真说道。 “我叫w。” 海伦妮说道:“w?奇怪的名字。” 她没有计较,她踏入酒吧,朝着葛林喊道:“葛林爷爷!我回来了!” 她像一头金色的小狮子,扑入葛林怀里,葛林弯着腰笑道:“小海伦妮回来啦,你要不要吃些什么?” “我早餐吃过啦,葛林爷爷。”海伦妮笑道。 葛林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海伦妮喝一口,就开始一段亢长的演讲,和她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个话痨。 第4章 幸运男孩 海伦妮坐在吧台,伏案写着作业。韦铭叶把糕点吃完,觉得没事可做,就起身在镇子里瞎逛。 镇子很大,住着五千人,镇子的西边是一片森林,一条河从森林的深处出来,沿着小镇的西侧,一路远走。 小镇的南边,是平坦的草场,白云投射而下的阴影,远远看去似乎是一群黑色的牛。牛仔骑着马,手里扬起长鞭,高呼着驱赶羊群。 韦铭叶心想,他们或许不是真正的牛仔,因为牛仔从不赶羊。 他又回到那座古老的石桥,石桥布满了青苔,古老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乔治坐在上面像一颗新生的太阳,他手里拿着鱼竿,眼睛盯着浮标。 古老的石桥,和孤独的男孩,共同组成了一幅孤寂的画。 浮标突然动了,乔治立刻抬起鱼竿,他有些失望,韦铭叶坐到他旁边,递给他那袋饼干。 “你说我是不是运气太差了。”乔治拿着热乎的饼干一口塞了下去,“这几天钓鱼明明鱼咬钩了,鱼却不上来。” “不是你运气太差。”韦铭叶拿过乔治的鱼竿,上了些鱼饵,这里水很深,水深就代表鱼多,韦铭叶看着鱼钩沉入水底,又说道:“是你不懂得钓鱼的技巧。” 乔治没有回话,因为他的嘴里塞满了饼干,他吃的“嘎吱嘎吱”响,饼干屑掉在衣服上,他又拾起来吃了。 钓鱼是极需要耐心的,鱼什么时候咬钩,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钓鱼,也是种磨炼心性的法子,韦铭叶很有耐心,坐在地上仿佛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乔治很快就把一袋饼干吃完,他拍拍肚子,表情非常满足,他笑道:“平常我都是很快就能钓上鱼了。” 韦铭叶道:“是吗?可是你把握不住机会,每次鱼都跑了。” 乔治瘪了瘪嘴,说道:“运气不好嘛。” 他抬头看向似海的天,自言自语道:“六岁那年,我的爸妈死了。那些人说我们一家子是神秘学家,是邪恶的巫师。那天我不在家,回到家后只看见一场大火把我家烧了个干净。 一群人围在我家,我看到两个袋子被装进救护车里,我不敢过去看,因为我怕那些人会把我抓起来,活活把我烧死。” 他收紧了些外套,明明阳光明媚,他依然感到冰冷,乔治继续说道:“那之后我就开始流浪,饿了就翻垃圾桶,或者偷包子吃。每次我都能偷到几个包子。” 他笑了笑,道:“后来有一次,我饿昏了,醒来后就发现我躺在葛林爷爷的马车上。” 韦铭叶说道:“所以你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乔治没有否认,他点头说道:“对,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吃的穿的,但我不能一直靠他们,所以我离开镇子很远,在那个教堂,生活了好久。” 韦铭叶鼻子有点酸。那个少年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温暖,却瘦的跟小猴子一样。 忽然,手里的鱼竿动了,浮标开始下沉,当浮标完全没入水中后,韦铭叶轻轻提一下鱼竿,确认鱼的力气不大后,他猛地一拉,一条巴掌大的鱼跃出水面,银白的鳞片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可惜了,等这么久,钓上来这么小的鱼。”乔治叹了口气说道。 韦铭叶一巴掌把鱼拍晕,说道:“鱼上钩了总比空钩好。” 他瞥了眼韦铭叶,不屑说道:“那是你运气好罢了。” 他拿出一把小刀,快速刮下鱼鳞,然后剖开鱼腹,将鱼的内脏清理出来。韦铭叶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惊讶说道:“你还会处理鱼?” “当然。”乔治淡淡说道,这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我去看渔夫杀鱼,看几次就会了。” 韦铭叶忽然想到葛林的那句话,他心中感慨万千,是啊,如果男孩不聪明点,早就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 鱼被一根树枝串起来,篝火燃烧着,高温扭曲了周围的景物,鱼放在火上烤,发出滋滋冒油的声音。没有调料,所以鱼要烤的焦一些才有滋味。 韦铭叶趁烤鱼的间隙又钓上来一条鱼,还是巴掌大,把鱼交给乔治处理,自己把烤鱼翻了个面。 鱼的香气钻入鼻腔,乔治肚子开始打鼓,韦铭叶又给鱼翻了个面,鱼还没烤好,乔治干脆拿出一本小册子,念着单词缓解饥饿感。 韦铭叶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里的疑惑出卖了他,乔治看出韦铭叶心中的疑问,说道:“海伦妮经常会找我,教我学单词。你们应该见过面了。” 韦铭叶点头,他看到乔治眼里那一缕名为喜欢的微风。他打趣说道:“说不定海伦妮喜欢你,才教你学单词。” “怎么……怎么可能……我这么穷,她不会喜欢我的。”乔治越说声音越小,脸蛋上浮现出名为害羞的红。 鱼烤好了,烤的酥脆,就连鱼骨都可以直接吃下。宁静而闲暇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小的时候,韦铭叶和伙伴们经常去溪边捉鱼,捉到的鱼处理好直接烤了吃,味道也是美滋滋。 现在坐在桥上,脚下的河水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一片叶子落在水面点起的涟漪将二人的影子搅浑,涟漪过后,水面出现第三个人的影子。 “你也是乔治的朋友?”海伦妮问道。 “嗯。”韦铭叶回答。 海伦妮顿时露出笑容,她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的很。乔治喜欢她的笑容,就像夏天里吃到一根冰棍一样凉快,就像冬天喝到一碗热汤暖到心窝。 “你在傻笑什么?”海伦妮凑过去,用手指弹了一下乔治的脑袋,墨绿色的眸子里占满了乔治手足无措的神情。 “没,没什么……”乔治心虚地挠挠头,眼神瞥向一边。 海伦妮没察觉什么不对,她双手叉着腰,一脸严肃说道:“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当然完成了。”乔治将册子翻开,满满几页都是他抄写工整的单词。 海伦妮翻看册子,目光认真落在每一个单词上,乔治仿佛真像一个局促不安的学生,双手紧紧抓着裤子,低着头看着砖石上爬行的蚂蚁。 过了许久,海伦妮合上册子,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好似一位大人,她说道:“写的不错,乔治同学。” 乔治收回册子,长呼一口气,不过接下来海伦妮说的话,又让他的脸皱的跟苦瓜一样。 “今天你要学十个单词,学不完不准吃饭!”海伦妮说道,她拿出一个封面干净的练习本,坐到乔治身边。 “看好了,这个单词是这么写的。”海伦妮说道,白皙的小手拿着笔,写下娟秀的字体。韦铭叶好奇过来看,他发现乔治的字迹和海伦妮几乎一样。 海伦妮靠得很近,她穿着短袖,乔治无意碰到她的胳膊就会如触电一般缩回去。 “怎么了?乔治?”海伦妮问道,一双大眼睛盯着乔治。 “没,没什么。”乔治摇摇头,她的皮肤很滑,应该保养的很不错。 韦铭叶和乔治都是男生,韦铭叶知道乔治现在是什么情况,感觉到自己又被塞了一波狗粮,韦铭叶就去附近瞎晃荡。 时间来到正午,天上的日光灯更加耀眼。在吃中饭前,乔治终于学完了十个单词。 “记得每个单词抄十遍哦。”海伦妮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神情愉快,“今天你学的很快,来酒吧吃饭吧。” “我……”乔治刚想拒绝,韦铭叶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韦铭叶的手就像钳子死死抓着乔治的胳膊,让他不能挣扎。 韦铭叶说道:“海伦妮邀请你去吃饭,你能忍心拒绝吗?” “我……我去。”乔治实在无法拒绝,只好妥协。 —— “葛林爷爷!我们回来啦!”海伦妮推开门大喊。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葛林见乔治来并没显得惊讶,多一双碗筷影响不大。 韦铭叶驻足在门口,门的一侧墙被人泼上红油漆,在开店的人看来,不管店门口被泼了什么,都是认为别人在店门口泼脏水。 这是非常不吉利的,更何况泼的是红油漆,这不就相当于店门口被人泼了鲜血,恶心又刺鼻,影响客流量。 韦铭叶走进门,和大家吃了中饭,吃完中饭后,两个精力充沛的小孩就冲出酒吧玩去了。 韦铭叶见他们走后,就沉声说道:“外边的红油漆谁泼的?” “杰森他老婆。”葛林淡淡说道,“你也别放心上,老板回来会处理的。” 韦铭叶起身回房间,锁好门,按下戒指,投影出通往戒指空间的大门,他走进去,来到屋子,刚刚那点饭量他没吃饱,又不好意思吃四块牛排,只好回戒指里自己做菜。 夜幕降临前,海伦妮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酒吧,太阳落山,也代表着工作开始。 门外的红油漆并不影响客人的到来,第一位来的客人,依旧是德劳克,当他看到海伦妮,高兴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爸爸!”海伦妮跑过去也不嫌弃父亲身上的汗臭,猛地跳起来搂住德劳克的脖子,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德劳克的胡子。 德劳克亲了一口海伦妮,宠溺说道:“宝贝女儿,咱们回家!” 两道其乐融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德劳克很忙,所以每次海伦妮回镇子,都会拜托葛林带着,晚上德劳克才接海伦妮回家,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天。 客人陆续到来,还是熟悉的身影,唯独少了杰森。估计是被韦铭叶打怕了,不敢来酒吧,这样也好,权当戒酒了。 今夜的酒吧比以往还要安静许多,吵不到哪里去,没有人敢翻天,韦铭叶坐在角落已经喝了三杯果汁。 今夜无事,晚上十一点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踏着月光筑成的道路,约翰回来了,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着小麦色健康的皮肤,穿着极短的黑色短裤,一双大长腿紧致有型,一看就是练过的。 她上身披着一个黑色披风,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露出一双血红的眸子。 他们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但韦铭叶还是从酒气里捕捉到一股非常淡的血腥味,他们不是去喝酒了。 “新伙计?”女人停下来打量着韦铭叶。 “你好。”韦铭叶说道。 “这小子身手还不错,比前面几个废物保安好多了。”约翰说道,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女人很少见到约翰脸上有过表情,那个男人平常比石头还要死气沉沉。 “外面的红油漆怎么回事?”约翰问道。 葛林回答:“是杰森老婆泼的,他们气不过卡福斯那一家,干脆就把怒火撒在我们身上。” “啧,真麻烦。”约翰用力抓了抓头发,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意。 他快步出门,女人叹了口气,幸灾乐祸说道:“有个倒霉蛋要倒霉喽。” 宁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近似于杀猪,猪的惨叫声,叫声凄厉仿佛索命的厉鬼,声音回荡在镇子的上空,半个镇子的灯光瞬间亮起。 “什么b动静?”韦铭叶推开大门。灯光下,一个女人被约翰拽着头发拖着走,那个女人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脸上的痛感疼的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有不少人探出窗外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当看到是约翰,便露出一副“原来是约翰,那没事了”的表情把窗户关上。 约翰把女人扔在店门口,指着油漆说道:“把油漆给我清理好了,明天要是油漆还在,我就打断你的手。” 听镇子里那些人讲,约翰酒吧的老板可不好惹,杰森这对刚搬来镇子没多久的夫妇,这下就深刻体会到约翰的恐怖了。 约翰锁好门,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走进房间。 女人喊道:“晚上我睡哪?” 房间里传来约翰沉闷的声音,“你跟那小子睡!” 哪个小子?葛林是老爷爷,当然只有韦铭叶了。 “妈的。” 韦铭叶被一双手抱住,一团柔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他心中有一万只乔治跑过,现在他也体会到乔治那种心动的感觉。 那个女人已经睡熟,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但是韦铭叶作为二十一世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良好青年,是不会这个时候动手动脚的。 “是福是祸,只有自己能体会到。”韦铭叶心中念起清心决,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5章 少年叙事 青山和天际的交界线处泛起一抹雪白,这是黎明前最刺眼的光芒,它比太阳更加耀眼,是唤醒沉睡大地的钟声。 韦铭叶挣扎着逃离女人的怀抱,他揉了揉鼻子,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他眼睛睁不开。 女人也在这个时候醒来,她揉着眼睛,声音慵懒说道:“昨晚睡得好吗?” 韦铭叶语气平淡,说道:“还行,我先出去了。” 韦铭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女人下了床,来到镜子前。她脱下遮盖上半身的斗篷,一件黑色软甲只覆盖住胸口的位置。 旁边有梳子,韦铭叶不常用。她手法轻柔,梳着那头比秋天枫叶林还要火红的长发,这是她的骄傲,他们家族一直以红色头发作为荣耀,因为那是无限接近于初代祖先的标志。 祖先值得他们敬仰,赤红的头发就如同祖先赐福给他们的瑰宝,从小女人就在家族里备受宠爱,一直到那天到来……赤红的家族带着遗憾与怨恨,埋没在历史的长河。 她给自己扎了个马尾辫,然后走出房间。酒吧冷清的只有葛林在吧台擦拭酒杯发出的摩擦声。旁边的房间忽然传来动静,约翰从里面抱出一个箱子,将它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女人走进去,这里是一间仓库,大大小小的箱子整齐摆放在三个货架上,有一个货架被清空,约翰把它推进仓库的尽头。 “昨晚睡得好吗?那小子没对你动手动脚吧?”约翰笑道,他很少笑,平常脸上的表情比一块石头还要死气沉沉。 “还好,那小子还算老实。”女人说道,“对了,不告诉那小子我们的事吗?他们估计五个星期后就要来了。” 约翰转过身,说道:“你还记得前几个保安的身份吗?” 女人点头,“知道,一个是流浪剑客,一个是百步穿杨的枪手……他们最后都被你打发走了,你当时还觉得可惜,那些人被酒精迷得神魂颠倒,不适合加入我们……” 女人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道:“你该不会想把那小子拉入伙吧?培养一个新人很难的。” 约翰满不在乎说道:“你不也是从新人过渡来的?怎么你行他就不行了?” 女人哽住说不出话,她赶紧换了个话题,道:“我看那小子平平无奇,就算之前那几个人选你不满意,也不至于找个普通人充数吧。” “你不懂。”约翰摇摇头,“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道成熟的灵魂。就仿佛,那道灵魂是被强行塞入少年的体内,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磨砺过后的那种平静,他本应该怀有一腔热血。” “就这?”女人笑道,“什么时候你眼光变低了?成熟又怎样,身手好不好才是根本。” 约翰沉默地转身,将一个箱子抱起来拿到外面。她是没见过,一个169㎝的少年拖着一个185㎝左右的成年人,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轻松,还能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 约翰从不吝啬自己的眼光,他看得出来,韦铭叶实力深不可测。成熟,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座冰山山顶,水下的山体,恐怕比约翰想象的还要庞大。 韦铭叶离开镇子,沿着那条河走。天空碧蓝澄澈,就像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精致蓝宝石,惊艳于世人的眼中,微风吹过,引得树林沙沙响,几只麻雀挤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 韦铭叶找到一块地势平坦的草地,他坐下双腿盘起来,河水无声地从他眼前流过。森林有独特的味道,河水也有独特的味道,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让韦铭叶内心感到平静。 他闭上眼睛开始修炼,感受灵气流入体内,滋养每一寸肌肉,每一寸筋骨,他的身体,就像干旱已久的大地,贪婪地吸收着从天而降的甘露。 过了很久,韦铭叶有所感应,他睁开眼,看到乔治学着他的样子,盘腿闭着眼睛打坐,乔治当然不懂韦铭叶在做什么,但他愿意学,哪怕学不到精髓。 韦铭叶笑着用手弹了乔治的额头,乔治突然惊醒,委屈巴巴地揉着额头。 “你刚刚在干嘛?我学着你的样子都快睡着了。”乔治说道。 “这是秘密。”韦铭叶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埋藏在心底的花园,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两个少年躺在草地上,天边飘过一朵浮云,乔治盯着浮云,看它从完整的一体分裂成许多小棉花,最后各自流浪飘向不同的远方。 他终于鼓起勇气,坐起身认真对韦铭叶说道:“我最近在锻炼,打算帮海伦妮父亲打下手。” “是吗?那你要加油。”韦铭叶说道。 “我会加油的!”乔治说道,他身上爆发出前所未见的活力,眼睛中那名为爱情的能量极为耀眼。 他又说道:“海伦妮的父亲每次都工作那么晚,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一天。我想,只要我帮她的父亲打下手,减少工作量,那他们的相处时间就会变长了吧。” 少年的喜欢源于一次怦然心动,从小,他就没有朋友,孤独是最忠实的玩伴,因为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神秘学家的血液, 一种名为怪胎,巫师,于一身的可怕血脉,不管是哪个年代,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惧怕神秘学家——因为他们拥有非人的力量。 当楼下几个小孩聚在一起,分享手中零食的时候,乔治只能隔着窗户,羡慕地看着他们,而陪伴他的,只有玩掉色的毛绒玩具。 那一天,乔治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家,他站的很远,耳朵里传来刺耳的嗡鸣,恍惚中,他看到邻居们脸上露出得意,释然,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遗憾神色。 乔治手脚冰凉,他拔腿就跑,深怕晚一步就会被他们发现丢进火海,这之后,他开始了流浪。 他曾一度想要去死,结束自己身为神秘学家的一生,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放下顶在脖子上的刀。 有一次乔治饿得昏倒在地,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你醒啦,这个给你吃。”女孩把一块面包递给他。 蓬松香甜,柔软的面包。他狼吞虎咽,眼角不自觉流下泪水。 “你怎么哭了?”女孩伸出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女孩的手很软很光滑,仿佛是一块玉雕刻而成,而自己,肮脏如泥地里粗糙的石头。 一碗热汤放在他眼前,汤中飘散出的烟雾将女孩精致的五官遮挡,她的声音像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进他的心底。 “喝汤吧,别着凉了。” 乔治依稀记得那天他嚎啕大哭,除了父母,还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名为喜欢的种子埋进心底,直到今天才发了芽。 风吹走了往日的回忆,它与青草共舞,又吹动少年的心。 乔治心中突然感到拥堵,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喊出来,于是他站起身,将全身的力气汇集在咽喉,他高声喊道:“海伦妮!我喜欢你!” 声音嘹亮惊起森林里无数飞禽,他已经没了力气,脸色通红瘫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气,没来由的放声大笑。 “你看身后。”韦铭叶总觉得这种剧情不会发生在身边,可运气就是这么好。 海伦妮站在乔治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是要给乔治的。 此刻,她怔怔站在那里,脸上浮现出晚霞一样的红,她突然回过神,往乔治手里塞了那个袋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乔治将袋子打开,里面是烤好的饼干,他转头看向韦铭叶,眼中失去了光泽,他说道:“我是不是搞砸了?海伦妮会不会不喜欢我?” 韦铭叶摇头,“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还喜欢你,能让喜欢的人感受到自己的真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是吗?”乔治心里打鼓,他怕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件事逐渐疏远。 “不用担心,少年。”韦铭叶安慰道,“勇敢一点,不主动出击,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心意如何?别忘了,你还要锻炼帮助他们。” 韦铭叶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先行离去。乔治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等他回过神,韦铭叶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一条河陪着他。 “或许,w说的对。”乔治说道,他立刻下定决心,等下星期海伦妮回来便去问个明白。 回到酒吧,那个女人趴在吧台,百无聊赖地玩弄手里的玻璃杯,见韦铭叶回来,她立刻拉住韦铭叶的胳膊,说道:“陪我去镇子走走。” 镇子不算太大,韦铭叶最近沉迷修炼没有去镇上其他地方转转,他说道:“行。” 走在路上,女人身上的黑色斗篷非常吸引人的注意,谁没事大白天穿斗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镇子上大多数都是居民房,杂货铺在镇子的入口,而且只有那一家,最近杂货铺老板去外面进货,大门上都沾满了灰尘。 “我叫玛尼恩,你呢?”女人说道。 “w。”韦铭叶说。 很快他们没了下文,两个人沉默着一路走,过了许久,敲铁的声音在一个十字路口拐角处响起。 “走,我们去那。”玛尼恩拉着韦铭叶寻着敲铁的声音而去。 离铁匠铺越来越近,热浪也跟着扑面而来,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铁砧前敲铁,他赤裸着上半身,一身健壮的肌肉散发出健康的古铜色。 他一手拿着铁钳,一手拿着铁锤,一下一下砸在烧红的铁条上,铁匠铺温度很高,他已经汗流浃背,却依然一丝不苟地捶打着铁条。 “安里克叔叔!”隔着老远,玛尼恩喊道。 安里克寻声看来,眼中充满了惊讶。 “这么多年了,小玛尼恩长成大美人了,旁边这位是?”安里克说道。 玛尼恩摇头,道:“这是我朋友,现在在镇子上干酒吧保安的工作。” “就是你把酒鬼杰森揍得这几天不敢去酒吧?”安里克上下打量,这小子这么矮,怎么可能打过杰森。 “当然,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酒吧老板。”韦铭叶说道。 安里克挠挠头,赞赏道:“不用去问了,杰森那小子一喝酒就发酒疯,被揍了也是活该。” “安里克叔叔,这几年过得怎么样?”玛尼恩回答。 小镇离最近的城市很远,要在途中休息五个晚上才能到达最近的城市,来回就要十天左右。城市里没有铁匠铺,他们也不需要铁匠铺,小镇属于乡下,每个人的工作除了饲养家畜,就是种植谷物,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铁匠铺最近的营收还算不错,铁匠的手艺很好,再加上周围的小镇只有他一个铁匠铺,所以每天都有人找他制作农具或者修理农具,这些年安里克攒了不少钱,盖了一座小房子。 闲聊过后玛尼恩又带着韦铭叶去其他地方转,玛尼恩对这座小镇无比熟悉,每个人都能和她聊的来。 他们一路南下,来到小镇的牧场里,站在小山坡上,眼前是一望无际平坦的草场,牛仔骑着马赶羊,他们高声驱赶,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平原上。 有风吹来,掀起淡淡的青草香味,天上的绵云随风而动,最后停留在两人头顶,撒下一片阴影。 除了韦铭叶,周围只有白云陪着他们。玛尼恩放下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对深棕色的猫耳。 “你是半兽人?”韦铭叶诧异问道。 “嗯。”玛尼恩点头,“镇子上除了葛林爷爷还有约翰,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可是,知道别人的秘密未必是件好事。”韦铭叶说道,“你不要套近乎,你想告诉我什么?” “约翰说你很成熟,看来确实如此。”玛尼恩说道,“约翰想把你拉入我们的组织。前三个保安都被他淘汰,只有你入了他眼。” 韦铭叶手摸着下巴思考,目前来看,加入一个组织能有效增加自身的食物来源,还能更加了解这个世界,说不定,还可以获得优质的修炼资源。 他说道:“你们组织,是干什么的?” “我们组织叫断手人。”玛尼恩说道,“我们组织是杀手组织,断贪财不义之手,断强抢民女之手……” “我知道了。”韦铭叶说道,“就是个正义的杀手组织呗。” 玛尼恩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 “好啊,我加入你们。”韦铭叶说道,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去哪都一样,加入一个组织,还能有人陪说话,至少不用那么孤独。 第6章 断手人 韦铭叶加入了断手人,没有复杂的欢迎仪式,当约翰知道韦铭叶加入后脸上的表情依旧死气沉沉,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感到高兴。一切如平常那般平静。 直到晚上,韦铭叶看到约翰在厨房里“乒铃乓啷”用锅勺敲打出美妙的交响乐,一盘盘美味菜肴端上桌后,他才明白,约翰是一位不善言辞的男人,他只会用行动告知一切。 吃完晚饭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关上酒吧大门,他们在小镇中行走。四人肩并肩走在大路上,街边的灯光将他们影子拉的狭长。他们都没有说话,整个小镇已经进入梦乡,他们不想破坏小镇甜美的梦境。 他们来到南边的牧场,阴暗的小山坡就像一只黑暗中匍匐的巨兽,他们站在巨兽的背脊上,最后几个人干脆坐下来,享受夜风带来的凉爽。 韦铭叶躺在草地上,眼中倒映着星空,他从未见过如此繁密的星空,就像撒一把盐在黑布上,盐数不清,星星也数不清,那些来自几百几千光年外的星辰,眨巴着眼睛,向他们的蓝色邻居打招呼。 葛林开始讲话,接着是玛尼恩最后是约翰,他们在讲自己的经历,这似乎是断手人的欢迎仪式,前辈会向后辈讲述他们的故事,后辈只需要认真倾听就好。 葛林曾经是一名士兵,跟着自己国家打了几年仗,后面因为伤病从前线退伍,拿了不少退伍金,他准备回家与妻子盖一栋新房子,再买下几块地种点庄稼养点家畜,平平淡淡过日子。 回到家,那栋小房子已经破旧不堪,屋顶的瓦没人维护已经碎裂,阳光直直照进屋内,屋里长期没人打扫都成了灰尘的乐园。 葛林有些发懵,他去找人问,原来是自己的妻子忍受不了这几年的寂寞,跟一个富商跑了,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 他恨,他想到自己与她在神圣教堂下进行婚宴宣誓时,她那张青涩泛红的脸,他想到了很多未来,但唯独这个未来他未曾想到,那段誓言和中指上始终散发爱情光芒的戒指现在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那之后,他不再相信爱情,每天都泡在酒吧,浑身酒气,身边的酒杯堆的很高,仿佛一座坟墓将他埋没。 一直到葛林遇到约翰,约翰将这位醉酒烂人带回杀手组织,在那之后,葛林什么任务都不接,唯独接取各种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杀手任务。 他将那些背叛之人,忘恩负义之人刺杀后,就会拔下他们的一颗牙,以做纪念,如今,那些牙齿泡在特制的液体中,它们堆积在一起,足足有一百零三颗。 从古至今,每个大家族都逃不了被时间侵蚀的命运,在某一天,一个庞大的家族突然衰落,就像埋葬在时间坟茔的那些家族一样,逃不出命运的掌心。 她的父亲,是新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家族族长,从小身为族长的女儿,还有一头象征荣耀的红色头发,玛尼恩在家族里备受宠爱。 但是美好的一切就在父亲接触到赌博后发生改变,起初赌小的,输了几百块毫不在乎,最后越赌越大,金灿灿的钱掉进饕餮之口,永远也无法满足贪婪的欲望。 父亲最后欠了一大笔家族都无法偿还的赌债,家族所有人鸟飞兽散,空荡的家族大堂只剩下他们三个,还有一位大腹便便的富豪。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父亲将家族的荣耀抛在地上,他弯下的腰,是家族刻在历史上的耻辱。母亲麻木地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像一张白纸,眼神空洞无光。 “你的夫人,可以抵一半的债务。”富豪像一团肉球瘫在地上,腰上的皮带绷得很紧,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随时会崩开。 他的脸,更像一头猪的脸,肥肉挤在一起,说话时肥肉颤动得厉害,就像水中泛起的涟漪。 母亲瘫坐在地上,像个散架的木偶,富豪贪婪的目光在母亲身上来回游弋仿佛下一刻就会化身野兽,扑在母亲身上,将她吞噬殆尽。 玛尼恩握紧拳头,几乎歇斯底里喊道:“不许你这么看我妈妈!” 回应她的只有父亲呼啸而来的巴掌,玛尼恩倒在地上,半张脸已经麻木,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刺耳的嗡鸣声。 “不许你这么无理!”父亲吼道,她不敢相信父亲会这么对她,她好像看到父亲身后有一条狗尾巴在拼命摇晃。 “你的女儿,可以抵另一半债务。”富豪收起贪婪的目光,空荡的家族大堂里,跟着富豪一起来的还有一群黑衣人,他们就像不知疲倦的工蚁,将一切值钱的东西搬进门口的卡车。 父亲弯着腰,脸色比狗还要忠诚,看得玛尼恩只想吐,她的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一刻,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 “只要您喜欢,她也可以给您。”父亲连连笑着,腰弯的更厉害了。 富豪摇摇头,“不是我想要,是他们想要。” 玛尼恩被粗暴丢进一个笼子,一个装狗的笼子。她的胸口被什么堵住,急促地呼吸着,心脏随着呼吸发出阵阵刺痛,在离开庄园大门前,她看到富豪突然掏出左轮,抵住父亲的额头。 后面的画面她没看到,脑袋近乎缺氧,她在车上昏了过去。 那个婆婆脸上的粉擦了厚厚一层,惨白的比墙还要白,她扭动肥胖的躯体,声音尖的像是老鼠的尖叫,“我的老天!你们抓来的可是范尼恩家族的大小姐!这是要……” 开车的人满不在乎,道:“范尼恩家族毁在现任族长手里了,赌博,知道吗?他把老婆给了我们老爷,又把女儿送到这里,好还清赌债。” “是吗。”婆婆面色变得很快,“如果真是这个,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钱给你。” “我们老爷不会骗你。”司机笑道,他把笼子放在地上,震动惊醒了玛尼恩,她率先闻到潮湿且刺鼻的味道,然后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脸色苍白的鬼。 她吓坏了,缩在笼子一角,嗓子已经喊不出声,她累坏了。 “抱歉,这个女孩,我要了。”突兀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回头看,是一个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 婆婆喜上眉梢,道:“你要买?这个女孩可是范尼恩家族的大小姐……” 男人摇摇头,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从鼻孔喷出的白雾笼罩住他的面庞,“我是说,这里的孩子我都要了。” 砸场子的,婆婆心中冒出这句话,她拍拍手,里屋走出十几个健壮男子,每一个手里都握着闪着寒光的武器,而那个男人,手无寸铁,只有嘴里叼着的烟。 男人又吸一口烟,黯淡的烟头忽然明亮起来,就像男人脚下亮起的光芒。 玛尼恩闭上眼睛,一束火焰顺着男人脚下瞬间蔓延开来,耳边充斥着惨叫声,震得玛尼恩耳朵嗡嗡响。 片刻过后,周围恢复安静,玛尼恩睁开眼睛,周围黑压压一片的人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灰烬。 男人双手握住笼子,轻松将其撕开,她实在没有力气站起身,男人便轻轻抱住她,将她放在卡车上。 她抬头看天,今天天气阴郁像一块肮脏的白抹布,男人回身走进一扇门后。片刻后,十几个孩子簇拥着男人走出来,他们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不过十几岁。 一阵强风吹来,玛尼恩下意识闭上眼睛,当她睁眼,天边乌云被破开一个口,阳光顺着破碎的洞撒在男人身上,他的脸,像是一块石头,死气沉沉。 玛尼恩用力打了一下约翰,约翰咳嗽的厉害,玛尼恩笑道:“妈的,要是当时没遇见你,我就被卖了。” 玛尼恩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悲伤,很难想象他们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自己的故事的,就像在撕开自己的伤口一样。 “那些孩子后面怎么样了?”韦铭叶问道。 玛尼恩想了想,说道:“约翰把我们养到成年,大部分孩子都选择远走高飞,少数的孩子去了其他杀手组织。” 她一手环住约翰的脖子,又说道:“看吧,还是我对你好,一直陪着你。” 约翰沉默着,为自己点了根烟,烟头的红色在黑暗很是显眼,玛尼恩轻轻拍了一下他,说道:“到你了。” “嗯。”约翰吐出一团烟雾,缓缓说道:“我的故事很长,就简略说吧。” 约翰出生在贫民窟,他不知道父母是谁,奶奶在他六岁那年因为生病去世。 贫民窟很黑暗,你所想象到的,你所不知的事情都在那里发生,从小,约翰就见识到人性的黑暗、扭曲、贪婪。 他认为,所有人都是那样的,直到遇到他的老师。 那年他十岁,靠他的机灵在贫民窟混得风生水起,他是同龄人中最强壮的那一个,也是最机灵的那一个。 那一天,贫民窟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豪华程度是他当时无法想象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木材打造的马车,约翰从未见过那种木材,它被雕刻的十分精美,车上的雕纹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一般。 那匹拉车的马,竟然生着六条腿,这和他在废弃图书馆里找到的图画集里的马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一个光头站在垃圾堆满的大街上,穿着一件敞开的马甲,露出胸膛密密麻麻的刀疤,他是掌管整个贫民窟的老大,胸膛的刀疤,是勋章,壮硕的肌肉,是征服贫民窟的武器。 但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在看到马车缓慢朝自己驶来时,都不得不将马甲扣好,微微弓着身躯。 马车停在他的面前,六条腿的马歪头看着男人,喷出的鼻息拍在男人脸上,把男人吓得后退几步。 贫民窟的大街常年堆放着着垃圾,潮湿混合着垃圾刺鼻的味道久久不散,但对于生活在贫民窟的人来说,已经习惯。 一位老人从马车里下来,他穿的黑色法袍拖在地上,将他整个身躯完全盖住,法袍上绣着一条飞龙图案,用金丝勾勒的飞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他的手中拿着一根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法杖,法杖的顶端是九条互相纠缠的黑龙,它们身躯缠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九颗龙头含着不同颜色的宝珠。约翰站在远处,相比于老人,龙头里的宝珠更吸引他的注意。 率先落地的是那根法杖,法杖底端触碰到潮湿灰暗的地面,一股神秘能量驱散老人脚下肮脏的物质,这时约翰才知道,原本街道路面的颜色,是灰白色的。 老人头发灰白,随意披散在肩膀,饱经沧桑的脸上被岁月一点点雕刻出皱纹,老人神色庄严,就像约翰遇到的每个老人一样,脸上永远凝固着庄严的表情。 老人比光头还要高一个头,脚被法袍遮住,让他走路看起来像飘着一样,他来到光头面前,光头踮起脚,老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光头立刻点点头,像一阵风刮过,一溜烟不见了。 接着大街小巷里突然冒出光头的手下,他们将婴儿,孩子,少年少女,都带到广场上,约翰站在广场中,人挤人,混杂着汗臭味与嘈杂的人声。 那个老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人群,他的声音像是神明降临凡间的预言,神圣且无法反抗,随着他的一声:“肃静。”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哪怕是婴儿,也在此刻闭上嘴巴,瞪着大眼睛看向老人。 老人的眼神扫视整片人群,最后锁定在约翰身上,接着,光头的手下拨开人群,也不等约翰反抗,他就被抬起来,送到老人身边。 后续,老人又选中了几个孩子,跟着他,进了马车。 马车被一扇门分成两个部分,孩子们坐在最里面,老人坐在马车头。孩子们缩在一起,眼睛里带着一丝惶恐。 唯独约翰,他在观察整个马车车厢,他转了转把手,发现马车被锁住,四周也没有窗户,他叹了口气。 马车行驶在路上,车厢随着不平整的道路轻微晃动,就像在摇篮里一样,而清脆的马蹄声有规律可循,越听越觉得困倦。 其他孩子已经睡着,只有约翰醒着,一路上的沉默在此打破,约翰说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老人说道:“去一个好地方。” “会杀了我们吗?” “不会。” 如此一来,约翰便放心,他靠在车厢上,沉沉睡了过去,实际上,约翰心里没有底,他完全不放心老人带他们去哪,这么问纯粹是为了麻痹内心,约翰知道,自己逃不出老人的掌心。 他们在一座教堂前停下,那是一个温馨的地方,在那里,老人提供他们食物、衣服、甚至是知识。 他曾经询问过老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们,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约翰非常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一直认为老人是在计划什么,他的这个猜想,在每个人都到达十六岁后得到了验证。 那天,老人搬来一具男性尸体,尸体很完整,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印记,那是其他杀手组织的印记。 老人用刀将尸体剖开,浓烈的血腥味和沾满鲜血的器官曾是约翰的阴影,当时,孩子们都被吓哭,有的边哭边呕吐。 老人呵斥他们,用一种神秘术将他们定在原地,他们的眼睛不自然瞪着,就像被人用手强行掀起眼皮。 唯独约翰,强忍着恶心,听老人讲解人体的结构,老人后来才告诉他们,他来自一个杀手组织,专门培养杀手。 也是在那之后,老人看约翰的眼神越发欣赏,给他的食物也是最多,他穿的衣服也是最舒适。 约翰很清楚,老人给他们一个活着的机会,不用再去贫民窟翻垃圾吃,不用再回到那个充斥人性阴暗面的地方。 他非常感谢老人,但唯一能做的,只有认真完成他布置的训练任务,这便是对老人最好的回馈。 “后来呢?”韦铭叶问道。 约翰把烟头掐灭,放进口袋,口袋已经塞的鼓胀,他说道:“后来,我们去执行任务,所有孩子就我活了下来,任务成功了,付出的代价很大。” 他叹了口气,地平线上一缕阳光撒在他死气沉沉的脸上,他像一个雕塑坐在那里,手里烟头泛起的白烟跟着风走,一抬头,烟好像化作头顶上的绵云。 约翰背起睡熟的玛尼恩,天边的星辰闭上眼睛,太阳跃出地平线,草地上青草挂着露珠,被太阳光反射,一片片亮晶晶的鳞片铺在草地上。 回到酒吧,约翰在酒吧门口挂上“歇业”牌子,他们放一个星期的假期,就当新人加入组织的奖励。 韦铭叶躺在床上,他总算明白断手人成立的初衷。 他们因为世间命运对他们的不公而聚在一起,凝聚的力量化作天平,用手中的刀刃斩断世间一切邪恶。 曾经,他们的伞被他人撕碎,现在,他们撑着伞去保护每一个受到不公人们的利益,这并不像一个杀手组织。 更像一个审判团。 第7章 雨中客 韦铭叶结束修炼,他走出房间,葛林依旧在吧台擦酒杯,似乎没有什么比得上擦酒杯这件趣事了。 一大早,约翰和玛尼恩就去其他小镇采购物资,韦铭叶走出酒吧,今天天气阴郁的像是纯白棉花沾满灰尘,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那个熟悉的老头,还有那辆庞大的马车如约而至,停在大街上。孩子们欢呼雀跃跳下马车,各自回到温暖的家。 海伦妮跟着下车,只是她走地缓慢,纤细如柳叶的眉毛挤在一起,她慢悠悠来到韦铭叶身边坐下,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韦铭叶问道。 海伦妮皱着眉,说道:“你说,我那天突然跑走会不会伤了他的心呀。” “当然不会。”韦铭叶说道,“要是乔治那么脆弱,他就不是乔治了。” 海伦妮忽然觉得这句话没毛病,乔治曾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她,她看着男孩讲述那段悲惨经历,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悲伤。 “那么,你喜欢他吗?”韦铭叶问道。 海伦妮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揉着发梢,“我不知道……每次看见他,我的心跳就会加快。” 韦铭叶叹口气,郑重说道,“不管你喜不喜欢乔治,他一定喜欢你,不要让他等的太久,去表达你的心意,不论结局如何。” “嗯!我会的!”海伦妮拍拍胸脯,她站起身,心中为自己打气,她现在就要去找乔治,说出自己的心声。 但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先是一滴雨水落在海伦妮脸颊,紧接着就像突然泄洪的大坝,暴雨倾盆而下,海伦妮金色长发被雨水冲刷显得黯淡无光,要不是韦铭叶及时把她拉回来,恐怕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葛林用毛巾擦拭海伦妮湿漉漉的长发,韦铭叶站在门外,暴雨泼洒在大地上,形成雨雾笼罩整个镇子,街道上,房子边,都是氤氲雾霭。 “嗯?”韦铭叶眯起眼睛,眼神穿过层层叠叠的迷雾落在一辆马车上,马是一匹黑马,马车是纯黑色马车,几盏灯勉强驱散马车周围的迷雾。 马车行驶在暴雨中,只能看见一团庞大且模糊的黑色影子,清脆的铃铛声幽幽回荡在暴雨和雾交织的世界,显得无比诡异。 马车一路向南边驶去,铃铛声渐行渐远,被迷雾笼罩的马车最后消失在韦铭叶视野中。 暴雨天气下,有谁会赶路呢?韦铭叶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发现端倪。暴雨限制人们的出行,韦铭叶干脆回到房间继续修炼。 中午,天色愈发暗沉,暴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街道上的积水已经可以淹没到脚踝。 没有什么,比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更能抚慰人心,如果有,那就两顿。 街边的路灯亮起,天色仿佛已经到了晚上。吃完中饭,韦铭叶找了把靠椅舒舒服服靠在上面,欣赏门口模糊的雨幕。 忽然,韦铭叶坐起身。朦胧的雨幕中走来两道黑影,他们穿着黑色软甲,手中长刀泛着寒光,他们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如两道黑色鬼影。 韦铭叶收回打量他们的目光,他们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熏得他眼睛疼。 “葛林,有客人来了。”韦铭叶朝屋子里喊道。 葛林脸色微变,他弯下身嘱咐海伦妮不要离开吧台,海伦妮从未见过葛林脸上严肃的神情,一定是事情不对劲。 这大雨天,哪会有客人来酒吧?海伦妮点点头,整个人缩在吧台角落。 葛林迈步来到韦铭叶身边,那两道身影站立在那久久不动,见到葛林后,他们开始动身,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积水被他们踩出一阵阵涟漪。 “他们实力很弱,我想,你可以对付的了。”葛林看了一眼,拍了拍韦铭叶肩膀。 “嗯。”韦铭叶点头,从体内逼出灵力,并覆盖在身上。 他一拍靠椅,整个人借力跃进雨幕中。那两个人暂且称为刀客,两位刀客握紧长刀,刀身泛起蓝色微光,只见他们同时挥刀,周围的雨水被刀身吸附,化作两道水刀气飞向韦铭叶。 韦铭叶瞬间急停,在他身后,一名刀客从暗处出现,他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来到韦铭叶身后,手中长刀直直刺出,前有刀气后有刀,韦铭叶陷入两面夹击的劣势中。 韦铭叶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如惊涛拍岸,汹涌澎湃。他大喝一声,灵力迸发而出,周围雨水肉眼可见的被一股无形力量震散,两道刀气与偷袭的刀客刚好到来,刀气被灵力震散,刀客直接被掀飞。 此刻,另外两名刀客袭来,他们同时举刀,一个高举长刀奋力砍下,另一个扭转腰身,使出一记斜斩。 韦铭叶以灵力覆盖双手,金色的光晕笼罩在手掌上,他抬起左手探出似金龙出海,右手直拳刺出气势凶猛。 只听一声金石碰撞声响起,竖劈而下的刀砍在韦铭叶手上就像以卵击石,刀身立刻粉碎零零碎碎落在地上,右手直拳瞬间击碎斜砍而来的长刀,紧接着一拳打在右侧刀客胸口。 骨头碎裂声刺耳无比,被拳头击中的刀客脸色狰狞,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至两米开外,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左侧的刀客,以刀竖劈而下时,刀身碎裂并有一股反震之力顺着刀身传遍刀客全身,拿刀的手被反震之力震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泌出伤口浸染整个手掌。 刀客用黑布盖住的脸,已是惊恐万分,他竭尽全力想要双腿动起来,腿被反震力震得酥麻已经无法动弹。 韦铭叶握紧拳头,接近全力一击的力量瞬间打在刀客胸口,周围的雨水都被惊人的力量震成水花,那刀客眼睛一瞪,跪倒在地上,他的胸口出现一个可怕的凹陷,整个胸脯几乎碎裂。 葛林在酒吧门口观看,眼皮直突突地跳,骨裂的声音他站老远都能听见,这一拳下去没有任何人可以抗住。 韦铭叶长呼一口气,他脚步迈开,二十米的距离,他两秒瞬间抵达,逃跑的最后一名刀客转过头,看到韦铭叶面无表情的脸宛如死神降临。 他吓得腿一软,跌倒在积水中。 韦铭叶趁机抓住刀客的脑壳,奋力往地面上砸。刀客惨叫声回荡在漆黑的雨夜中,第二天天晴,人们聚在一起,津津乐道讨论那个昨晚的叫声。 刀客的鼻骨碎了,鼻子软踏踏黏在脸上。韦铭叶沉声在刀客耳边说道:“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吉,吉尔……”刀客声音颤抖,鼻骨碎裂瞬间带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其实,还不如昏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都在抖动。 “你们老大现在在哪?”韦铭叶说道,握着脑袋的手又用力几分,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脑袋捏爆。 “现在……在镇子南边的牧场上。”刀客喘着粗气,腥咸的血液流入嘴巴。 韦铭叶另一只手突然扶住刀客下巴,他用力一拧,刀客脖子被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他站起身,看着面色狰狞流出血水的刀客面庞,心中毫无波澜,脸上更是没有一丝惊恐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雨水早就冲散手上的血液,韦铭叶回到酒吧,葛林已经给他准备了热水,算是接风洗尘。当他看到韦铭叶身上没有淋湿的迹象,惊奇的表情写在脸上。 肾上腺素提供的兴奋感在此时消失,副作用就是疲惫感袭来,韦铭叶瘫在靠椅上,葛林见情况不对,拿了一杯热牛奶给韦铭叶。 “谢谢。”一口牛奶下肚,身子立刻温暖许多。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葛林问道。 韦铭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感觉,他们想杀了我,我就必须杀了他们。” 葛林露出赞赏的神色,说道:“这点你比玛尼恩要强,当初她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裤子都吓得浸湿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远在另一个镇子上的玛尼恩打了个喷嚏,她感觉有人在骂她。 喝完牛奶,韦铭叶说道:“葛林爷爷,这些刀客的老大,吉尔,在镇子南边的牧场上,吉尔他是谁。” “吉尔,是我们的死对头。”葛林说道,“他原本是位连胜五年的拳王,但是因为享受拳击杀人的快感,在第六年强制禁赛。 后来他离开拳击界,转身当上杀手,每天都在享受着杀人的快感。” “是吗?”韦铭叶握紧拳头,拳王,是一个值得挑战的对手,他的身躯经过修炼不知道到强化到什么地步,他需要一个对手,以证明自己的修炼成果。 “如果我跟拳王打近战,你觉得谁胜谁负?”韦铭叶问道。 葛林思考片刻,说道:“吉尔虽然是拳王,但是没有一点格斗技巧,全靠身高与体格优势占据上风。 如果是你的话……” 葛林又看韦铭叶一眼,说道:“恐怕我无法分辨,你们两个,似乎实力相当。” 能一拳击碎人胸骨的力量,恐怕与拳王吉尔的力量相差不到哪里去。 韦铭叶去洗热水澡,葛林撑开一把伞,走进雨幕中,他手里拿着一包紫红色粉末,将粉末撒在尸体上,尸体立刻化成水,跟着积水一同流进下水道,杀手消失,就像他们不曾来到这里一样。 雨势渐渐小了,时间来到晚上九点。约翰和玛尼恩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酒吧,一凑近他们,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有人找你们了?”韦铭叶问道。 玛尼恩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叫也有?” 韦铭叶便把酒吧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们两个,两个人表现得并不惊讶,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 约翰说道:“前不久我们刚刚得罪吉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韦铭叶有些担心吉尔会对无辜人下手,便说道:“吉尔会对镇子里的人下手吗?” 约翰摇摇头,说道:“他只会对强者,或者任务中的人痛下杀手,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韦铭叶点点头,“那就好。” 约翰用力拍了一下韦铭叶肩膀,称赞道:“你小子表现的不错,这些物资你看着多拿点。” 每个月约翰都会去附近镇子买点提升神秘术力量的物资,至于怎么提升,韦铭叶到现在都不知道。 修仙与神秘学道路不同,韦铭叶不理解神秘学,神秘学也不理解修仙。 韦铭叶打开一个个物资包,什么风干黑蝎子,眼镜蛇王的蛇蜕,甚至还有浸泡在绿色液体里的牙齿。 虽然神秘学与修仙不相同,但物资的用处基本一样。韦铭叶摸遍所有物资,没有他想要的。 人作为最有智慧的生物之一,很早就在世界万物中找到阴阳属性,比如男人属阳,女人属阴,修仙界中有双修功法,通过男女双修达到阴阳调和的作用从而加快修炼速度。 如果人体阴阳属性紊乱,就会造成很多身体上的不适,韦铭叶最近阳气过重,修炼时经常流鼻血,体温比正常人多两度,这就属于体内阴阳失调。 “没有我想要的物资。”韦铭叶说道,蝎子属阴,但是因为风干过,导致储存的阴属性流失,蛇蜕属阴,数量太少,不够治本。 约翰挠挠头,说道:“那下次你跟我们去采购好了,看看你需要什么物资。”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镇子里没有一点火光,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牧场里,一群人围着巨大的篝火载歌载舞,不管男女,他们都赤裸上半身,围着篝火,跳着最狂野最豪放的舞蹈。 吉尔坐在一张两人宽的凳子上,他体型壮硕,就像一头脱毛的狗熊,每一块肌肉都硕大无比,身体挪动的时候,那些肌肉互相挤压变形,好像随时都会被挤爆。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那些人回不来了。” 一旁一位波涛汹涌,身材火辣的女子贴上去,轻柔抚摸着吉尔结实的臂膀,含情脉脉说道:“老大~要是他们能回来,你这趟不就白来了吗?” 吉尔笑着朝女人捏了一把,女人红着脸喘息一声,吉尔说道:“那些人还不能死在我的手下手里。” 他看向一位光着膀子,后背纹着撒旦的男子,说道:“擂台准备怎么样了?” 男子肌肉壮实,但相比于吉尔,他就像野草与皓月争辉,男子微微低着头,恭敬说道:“擂台在明天早上准备完毕,届时就能下发邀请函。” 吉尔点点头,他看着眼前三米高的篝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一条伤疤像一条蛇攀附在他的胸口,每每想起那天的回忆,他的伤疤就会隐隐作痛。 第8章 好运男孩 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人间再度迎来光明。暴雨过后,空气中充满凉爽之意,不禁让人心情愉悦。 早上九点,镇子里突然热闹非凡,不少镇子外的人赶到这里,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份宣传单,宣传单里夹着一张邀请函。 不出意外,酒吧也收到宣传单,韦铭叶拿着宣传单反复观看。 无规则擂台赛在胡桃镇南边牧场举办,观众可以对参赛选手进行押注,获胜的选手,押在选手身上的赌注就会翻一倍,选手需要连胜两场,赌注才能取出,连胜三场赌注翻两倍,同时可以将赌注取出。 连胜三场后,选手会被禁赛一场再上台参赛,三场连胜后,选手如果继续连胜,每赢一场赌注就翻两倍。 而夹在宣传单里的邀请函,正是成为擂台赛参赛选手的必经之路,选手比赛两场后可以主动退出比赛,届时,所有赌注下发,选手可以获得比赌注少一半的抽成。 所以擂台赛宣传单一经分发,很快引来一大波看热闹图个新鲜的吃瓜群众,甚至还有人拿着邀请函兴冲冲前往比赛举办地。 周围的镇子加上胡桃镇有四个镇子,加起来人数有两万人,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来往在四个镇子中,入土了都可能没去过镇子外的世界。 宁静的日子里突然闯进一个新乐子,不管是普通人,开店的,还是镇子里的豪绅,都纷纷前来,一看究竟。 镇子一早上就多了很多人,韦铭叶走在街上,他看到卡福斯骑着马缓步走着,杰茜卡不在身旁。 卡福斯转头看到韦铭叶,下了马微笑着朝他招手。 “早上好……呃……”卡福斯有些尴尬,他还不知道韦铭叶的名字。 “早上好,你可以叫我w。”韦铭叶说道。 卡福斯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三张金灿灿的邀请函,韦铭叶看着邀请函上面的字,吃惊说道:“你要结婚了?” “嗯。”卡福斯满面红光,气色不错,他说道:“下个月一号,我和杰茜卡的婚礼你一定要来。” “好。”韦铭叶说道,“祝你们天长地久。” 骑着白马的身影渐渐消失,韦铭叶觉得奇怪,明明才谈了没多久,怎么就结婚了?想了会干脆不想了,别人的事他管什么。 韦铭叶手里拿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着他自己做的饭菜,他打算送给乔治吃,就他瘦成猴子的体格,锻炼不补充营养迟早活活炼死。 离开镇子,沿着河走,韦铭叶看到乔治身边跟着一个人,那个人长得凶神恶煞,半张脸纹着密密麻麻的纹身,浑身散发的气息让韦铭叶很是不舒服。 三个人停下来,那人对乔治说道:“那是你朋友?” “嗯。”乔治点点头。 纹身男子打量一番韦铭叶,说道:“你就是断手人新进的新人?” 韦铭叶说道:“我是,你们这是干什么?” 纹身男子笑道,“恐怕你不知道杀手组织的规矩,我这是在找新人,而且契约已签,你不能插手此事。” 他拿出一张纸,所有杀手组织都出自同一个大组织,就像树干上开枝散叶的分叉树枝。而这张纸,就是杀手组织总部的契约文件。 杀手可以外出寻找新人加入杀手组织,如果新人签署这份文件,那么其他杀手组织都不能对其挖墙脚。 “我凭什么相信你?”韦铭叶盯着纹身男子,身体微微前倾,已然有了进攻态势。 约翰突然出现在韦铭叶身后,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w。” 纹身男子一摊手,说道:“看吧,我没有撒谎,那么我人就带走了,我们在这停留三天,有空你可以来看看他。” 两个人转身离开,乔治一步三回头,总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像是被堵住一样,所有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你现在后悔来得及。”纹身男子说道,“干我们这行,是要杀人见血的,你想好了吗?” “我不怕吃苦!”乔治说道,“我肯定能胜任这份职业!” 纹身男子摇摇头,轻笑一声。杀手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除了杀手组织总部,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日子过得苦,但是钱赚得多——前提是有命花。 那个男孩在听到杀手的条件后眼睛都瞪大了,男子从从未见过比太阳还要夺目的眼神,男孩迫不及待签下文件,比男子预想的还要顺利。 男孩无意中展现的神秘术被男子看到,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多招一个神秘学家,总比没有好。 韦铭叶和约翰并肩走着,约翰说道:“我在巡逻,怕吉尔那些人暗地里干坏事,目前看来他们还算老实。” 韦铭叶不禁感叹道:“乔治那小子真幸运,这下他不愁吃喝了。” 约翰说道:“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加入了杀手组织,不幸的是加入了杀手组织。” 回到酒吧,海伦妮很早就被德劳克接走,酒吧里现在满是人,大多是从镇子外来的,一些嗜酒之人听说这里有酒吧,便陆陆续续到来,一边喝酒,一边等待擂台赛开始。 韦铭叶鼻子抽动,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许多花香混合着果香的气味,而气味的来源就在仓库里,此刻,仓库外贴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玛尼恩在里面干嘛?”韦铭叶问道。 “她在精进神秘术。”葛林说道。 韦铭叶没再过问,精进神秘术和修炼一样,不能被外人打扰。 中午十点,海伦妮来到酒吧,她找到韦铭叶说道:“乔治去哪了?我找不到他。” 该来的还是来了,韦铭叶说道:“你知道镇子南边的擂台比赛吗?” 海伦妮点点头,“知道,我爸爸不让我去那里。” 韦铭叶说道:“乔治去那边工作了。” “啊?”海伦妮大吃一惊,“他能打拳击比赛吗?” “当然不是打拳。”韦铭叶笑着轻轻敲了一下海伦妮脑袋,“他去那里工作,至少能吃饱穿暖,不用再发愁下一顿吃什么。” “是吗……”海伦妮应该为乔治感到开心,但是为什么心中就是高兴不起来。 韦铭叶看出海伦妮怎么回事,他起身说道:“走,我带你去见他。” 擂台今早已经搭建完毕,这是一个宽十米长十米的正方形擂台,就像一个笼子一样,选手就在这里面进行对决。 擂台被观众席包围,观众坐在观众席上,围观选手搏斗,同时主办方还提供酒水与零食,为观众缓解疲劳。 韦铭叶不理解吉尔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可以冲进镇子与他们战斗,却非要用这种方式进行对决。 真是奇怪的人,韦铭叶内心吐槽。他们两个绕过擂台,来到一圈帐篷搭建的营地内。营地的人并不在意韦铭叶旁边的小女孩,他们目光一致,疑惑的看向韦铭叶。 纹身男子看到韦铭叶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孩,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他拍了一下一旁狼吞虎咽吃面的乔治。 “你朋友。”纹身男子指着乔治身后。 乔治转头,眼中的欢喜溢出,他立刻放下碗,边跑边咽下嘴中的面条,他擦了擦嘴边的食物残渣,急匆匆来到海伦妮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乔治疑惑说道。 韦铭叶翻了个白眼,道:“我们不为你来还能为谁来?”,说罢,韦铭叶戳了戳海伦妮,示意她说话。 海伦妮微微低着头,眼中的羞涩让男孩心跳加快几分。 “乔治……”海伦妮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我喜欢你。” 女孩的声音就像夏天里一罐放在冰箱的饮料,喝一口浑身畅爽无比。营地里所有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齐齐看向韦铭叶这边,纹身男子放下碗,饶有兴致看着他们。 乔治脑袋宕机,缓了很久才支支吾吾说道:“为,为什么……喜欢我?” 那么多人看着她,女孩觉得有些羞耻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因为你和学校里那些男生不一样,他们只会堆沙堡和欺负女生,我不喜欢他们。” 说着,女孩头更低了,眼角含着晶莹的泪花,“那些女生……说我是没妈妈的孩子……不跟我玩……” 她突然抬起头,含着泪花的双眸有男孩从未见过的欣喜,她说道:“只有你肯陪我玩,带我去河里抓鱼,帮我抓蝴蝶,还赶跑欺负我的大坏蛋……所以……我喜欢你。” 纹身男子竟有一丝感触,他想到年少时曾经憧憬过的少女,但是没有勇气跟她表白,她的身影就像泡沫消失在海滩上再也回忆不起来。 成年后他收到过很多女生表白,他长相还不错,那些女生只馋他身子,让他很是惶恐,就连他身边的哥们,谈恋爱的时候都是问给不给测,不给就找下一个。 很少有最纯粹的爱情了,纹身男子站起身,来到乔治身边,说道:“还不带你女朋友去玩?” 乔治回过神,帮海伦妮擦去泪水,他牵起女孩的手,女孩没有反抗,反而攥紧了乔治粗糙的手掌。 两个人像是两只欢快的麻雀,互相打闹着大笑着跑远了。 韦铭叶刚想走,两个肌肉壮汉立刻拦住他,一米八的身高对上一米六九身高的韦铭叶,韦铭叶面前就像堵着两面墙。 “你们这是做什么?”韦铭叶沉声道。 纹身男子坐回凳子上,捧起碗,淡淡说道:“我们组织比较仇视断手人,你怕是回不去喽。” 两个拳头呼啸而来,韦铭叶瞬间抓住两个壮汉的手腕,比钳子抓力还大的手一使劲,两个手腕断裂,壮汉惨叫着倒在地上。 韦铭叶抬起腿,一脚一个面门,将壮汉踹昏厥。 营地的人瞬间暴怒,抄起手中的东西就要冲过去,这时,一道吼声传来,“住手!” 宛如虎啸的吼声将所有人镇住,吉尔缓步走到韦铭叶身前,就像一座移动的大山。 吉尔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的手下有些鲁莽,冲撞了你。” 他向韦铭叶伸出手,那个手掌就像蒲扇那么大,比韦铭叶还要大两圈,韦铭叶也伸出手,两人相互握手,算是达成和解。 吉尔叫来两个人,吩咐道:“带我们的特邀嘉宾去一号观众席。” 特邀嘉宾,指的是断手人,宣传单上有写。既然来了,韦铭叶也没打算回去,他倒要看看吉尔搞什么把戏。 韦铭叶跟着手下走远,吉尔脸上才露出凝重的表情。 纹身男子从未见过老大脸上有过这种表情,每次执行任务或者办事的时候,从来都是轻松快意的表情写在脸上。 “他的手,和钢铁一样硬。”吉尔说道,握手时他分明使了一点劲,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成年人都会疼的大叫,韦铭叶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纹身男子立刻拍马屁,道:“老大您力大无穷,掰钢管,碎水泥,对您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断手人那些肉体凡胎。” 吉尔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纹身男子转身就走,男人感觉受宠若惊,现在看什么都顺眼许多。 时间来到中午一点,观众席上已经座无虚席,韦铭叶坐在一号观众席,这个观众席是单独设立,视角是观看擂台赛最好的角度,吉尔那边还算贴心,给了韦铭叶一顿丰盛的中饭,让韦铭叶以为自己要上刑场了。 “原来你在这。”玛尼恩坐到韦铭叶身边,“吉尔没对你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韦铭叶说道。 葛林留在酒吧看着客人,就约翰吉尔玛尼恩来了,约翰坐在韦铭叶右边,点燃一根烟,说道:“吉尔有个怪癖,他喜欢让人在擂台上搏命,越是打得狠,他就越兴奋。” “真是奇怪的人”韦铭叶吐槽道。 观众席大多是男人,更多的是游手好闲的人,一位兔女郎装扮的大波美女走上台,那些人眼睛都直了。 “各位好,欢迎来观看吉尔的无规则擂台比赛,感谢各位捧场哦~”兔女郎骚弄身子,把那些男人挑逗得吱哇乱叫,气氛已经活跃到定点。 韦铭叶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妈的,那个兔女郎比夹子还要夹,呕(老八音)。 “各位观众老爷,现在摆上我们的开胃菜,有请“地狱恶魔”杰克!” 随着观众的呐喊,纹身男子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狰狞的纹身,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早在未加入吉尔组织前,就已经是一名连环杀人犯,因为行凶手段残忍,被吉尔诏安,再也不用过被通缉的生活。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断手人中的新人上台!” 话音刚落,两位兔女郎来到韦铭叶面前,一人一只手环住韦铭叶两边的胳膊,嗲声嗲气喊道:“老爷~上台吧。” 韦铭叶两眼一抹黑,差点昏过去,妈的,捅了夹子窝了。 两人来到台上,杰克搬来一张靠椅坐下,有兔女郎给他揉肩捶背,模样很是享受,韦铭叶站立在对面闭目养神。 “现在开始投注!” 几位兔女郎端着盘子穿行在观众间,每一个投注的观众,兔女郎都会投以妖媚的笑容,惹得男人们心花怒放。 第一场为开幕赛,赌注比例是一比一,赌注少得可怜,观众席中的豪绅正在观望,等个几场再投注也不迟。 —— (赌注一比一指的是一千美元比一千美元) 第9章 拳拳碰撞 韦铭叶与杰克没有出手,杰克依旧在享受兔女郎的按摩。观众已经有些不耐烦,高声呼喊催促他们快动手。 “你不动手吗?”杰克打了个哈欠,手里转动一把左轮,半睁的右眼睛从水蓝色转变成紫色。 “他的眼睛,难道是神秘术?”韦铭叶察觉到杰克的变化,在没有搞清楚杰克的神秘术有什么效果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杰克有些不耐烦,挥手驱散兔女郎,他坐在靠椅上浑身都是破绽,杰克第一次遇到这么谨慎的敌人,既然敌人不出手,那就自己制造先机。 一声枪响,子弹飞射而出,韦铭叶神识已经有三米的范围,当子弹进入神识范围内,他便察觉到。 韦铭叶刚侧身躲过子弹,又是一声枪响,子弹飞向他的头部。 “w!”玛尼恩急得站起身,冷汗从背后冒出,杰克的第二枪,在她看来已经决定胜局,韦铭叶会死。 杰克嘴角翘起,第二次扣动扳机后,他认为胜负已定,韦铭叶,他会成为又一个倒在他枪下的亡魂。 “铛” 结结实实的碰撞声响起,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杰克不禁张大了嘴巴。 “w没事。”约翰轻轻拍了一下双手捂着脸的玛尼恩。 没事?玛尼恩透过指缝,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韦铭叶依旧站在台上,手里握着扭曲的左轮子弹。 “妈的!w!你吓死我了!”玛尼恩擦去眼角的泪花,高声喊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这怎么可能……”杰克不敢相信,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徒手接子弹,难不成……他也是神秘学家?可是他刚刚没有施展神秘术啊…… 杰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当那种可能冒出脑海,牙齿就不停打颤,握着枪的手抖得厉害——他的肉体,和老大一样强悍,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韦铭叶把玩手中扭曲的子弹,现在的肉身确实不能挡子弹,但是将灵力外放,利用灵力挡子弹还是能做到的。 “你的能力,是预判我的下一次动作,对吧?”韦铭叶眼神直直射向杰克,将他的内心洞穿。 在韦铭叶躲开子弹的瞬间,他就在观察杰克的动作,杰克抬起手,果断且坚决地开枪,第二颗子弹发射,刚好就在自己闪避的必经之路上。 两颗子弹就像夺命双刀,正常人即使躲过第一颗子弹,也会被第二颗子弹命中,完全不给反应时间,只可惜,杰克遇到了韦铭叶。 韦铭叶将子弹抵在手指上,杰克脑子立马做出反馈:“韦铭叶要将子弹弹射出去!” 杰克立马开枪,子弹从枪膛射出,却在离韦铭叶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来。全场惊呼,那些豪绅眼光炙热,齐齐看向韦铭叶,可惜比赛已经开始不能投注,不然他们肯定会把钱全部押在韦铭叶身上。 灵力外放,如一面墙将子弹挡住,韦铭叶眼神比一方湖水还要平静,但在杰克看来,却是死亡的丧钟敲响。 这一刻,他犹豫了,哪怕韦铭叶再有动作,自己引以为傲的神秘术对他没有作用,手里的枪也就成了无用的废铁。 韦铭叶弹指一瞬间,子弹射入杰克的右眼。鲜血迸发而出,杰克两眼一黑,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倒在地上。 杰克死死咬紧牙关,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使得他没有发出凄惨的嚎叫。 韦铭叶抓起杰克的衣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打开擂台大门,将杰克丢下去。 杰克输了,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刺耳的敲击声,那是代表比赛结束的信号。 他被两名医生拿着担架抬走,韦铭叶站在擂台上,此刻他就是唯一的胜利者,观众席上有人为他欢呼,也有人阴沉着脸。 韦铭叶胜出,押在他身上的赌注自然翻一倍,而输掉的赌注,三七分成,韦铭叶三,吉尔七。 擂台的正对面,是一个比其他帐篷还要大的帐篷,帐篷门帘半遮半掩,模糊的光挤进门帘,光与黑暗交织在吉尔严肃的面庞上。 “那小子,挺有趣的。”吉尔身后传来粗重的男声,那是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身旁放着一把大刀像是一块巨大的门板,四五个成年人都无法搬动。 “你有把握干掉他吗?”男人问道。 “九成。”吉尔说道,“九成的机会能干掉他。” “哦?”男人忽然笑了,身子下的凳子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男人轻笑道:“为什么不是十成?你以前可是十分自信的。” 吉尔沉默一会,说道:“那小子很特别,明明没有使用神秘术就可以徒手接子弹,而且反应力也是相当惊人。” 男人说道:“很少从你口中听到赞赏别人的句子,看来那小子值得你一战。” 第一个人倒下,就会有第二个人上台,韦铭叶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主,每次比赛开始,他都会先询问对方是否想死。 如果对手摇头,那么韦铭叶只会把对手打昏,如果没有说话,韦铭叶就会默认,把对手打惨一点然后打昏。 我的天,他真的好温柔! 然后根据擂台赛规则,韦铭叶连胜三场后就会被禁赛一场。后面两场比赛几乎没有悬念,韦铭叶单方面碾压,观众们甚至没看清韦铭叶的动作,对手就倒下了。 不愧是风一样的男人,嗯! 那些豪绅越看韦铭叶越顺眼,好吧,他们只对韦铭叶带来的利益感兴趣,如果韦铭叶输了估计就破口大骂了。 很不幸,乔治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就一直看到第三场,海伦妮因为家里有事就没有跟来,幸好她没来,小孩子可看不得这个。 他第一次看到韦铭叶如此凶狠,就像一头嗜血的狮子,出手果断、招式狠辣。眼眸中的冰冷像是冬天倾泻而下的暴雪,将他淹没在雪中,把血液都给冻结。 乔治脸色泛白,心脏刺痛地跳着,杀手的工作就是这样吗?他的右眼开始疼了,仿佛,那只受伤的右眼才是他的。 乔治有些后悔,他不应该签署那份文件,可是他签了,现在他无论躲到哪里,只要那份文件一直在,那么吉尔组织就会一辈子找他。 乔治像头落水的狼狈小狗,失落地走了。他回到帐篷里,每个帐篷可以住两个人,他和杰克住一个帐篷。 乔治坐在床上,眼神呆滞,杰克躺在床上,右眼缠着沾染血的绷带,刚刚他经过手术,把子弹取出,但是右眼已经废掉,再也无法恢复视力。 “你怎么了?”杰克问道,现在每次说话,都会感觉到面部传来阵阵刺痛。 “我……”乔治低着头,犹豫半天还是说道:“我有点后悔。” 杰克气笑了,“现在知道后悔?是看到我的下场才后悔的吧?” 乔治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呼吸加快了很多,身体在微微颤抖。 杰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掀开被子两三步来到乔治面前,举起手,一巴掌扇在乔治脸上。 半张脸像是被火烤了一样,麻木爬满脸颊,乔治不知道杰克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双眸中浸满泪花。 “你现在后悔有用吗?”杰克吼道,帐篷外都能听见他的吼声。 他咬牙切齿说道:“你肯定不知道你的神秘术有多好,我要是你,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手,而不是跑过来跟我说‘我后悔了’。” 杰克叹了口气,说道:“实话告诉你,杀手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杀手眼里没有输赢两个字,只有生或死,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杰克躺会床上,盖上被子没一会就开始打呼噜,似乎发泄完心中的郁闷睡觉都踏实许多。 下午的擂台赛在两点开始,韦铭叶没有上场,作为特邀嘉宾,他们有自由上场的权利。 擂台赛的过程是无趣的,约翰找来一个烟灰缸,上面已经插满十几根烟头,玛尼恩已经从中午睡到下午,仍没有睡醒的征兆。 只有我们的主角韦铭叶,闭上眼,偷偷修炼然后惊艳所有人。 韦铭叶突然睁开眼睛,双目看向那个巨♂大的帐篷,一股灼热的气息在里面翻腾。起初韦铭叶还不在意,可那道气息随着比赛进展越发浓烈,韦铭叶怀疑里面有人在悄悄叠buff。 “约翰,吉尔每次执行任务前,是不是都会观看格斗比赛?”韦铭叶问道。 约翰点头,“没错,这或许是他的个人爱好吧。” 这就对了,吉尔这个老六。韦铭叶对旁边站着的兔女郎说道,“帮我给吉尔传个话,我现在就要挑战他。” “好的老爷~”兔女郎给韦铭叶一个飞吻,韦铭叶差点晕过去,死夹子不要再夹了! 兔女郎来到帐篷内,将韦铭叶的话传递给吉尔,吉尔点点头,示意她离开。 下午第二场擂台赛结束,这时,主持人走上台高声说道:“接来下是我们的重头戏擂台赛!原本这场比赛是放在最后一场,但是我们断手人的新人饥渴难耐,现在就要与我们的重量级拳王比试一番!” 韦铭叶嘴角抽搐,恨不得飞到台上抽主持人几个嘴巴子,什么叫饥渴难耐啊?我可不是同!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兴奋喊道:“有请我们的吉尔无规则擂台赛一百连胜者,拳王吉尔!” 吉尔掀开门帘,一米九将近两米的身高加上自身强壮的体魄,宛如一座大山,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竟被血红的颜色浸染,好像碰一下,血液下一刻就会喷出来。 韦铭叶脸色凝重,他不在意对方的身高压制,也不在意他的腹肌比自己多两块,而是吉尔体内气血雄厚,竟把周围空气都给扭曲起来。 这场比赛没有赌注这个项目,因为吉尔认为,在自己身上下注,是对自己的侮辱。 “我认得他!”一位豪绅兴奋说道,“我的哥哥跟他合影过,他是鲍尔!连胜五年的美国拳王!” 人群开始纷纷讨论,那个豪绅越说越起劲,他在讲吉尔曾经的辉煌事迹。 而如今,吉尔抛弃过去的种种,改了姓名,成为一名杀手,过着嗜血为乐的生活。 当豪绅讲完吉尔的事迹,人们才知道吉尔有多离谱,他们心里开始哀悼,希望韦铭叶不会被打得很惨。 吉尔双手环抱在胸前,满不在乎说道:“我给你三拳,三拳过后你要是还站着,我就放弃针对你们。” 韦铭叶点点头,“好,要是我抗住三拳,你也要接我三拳,三拳过后你要是还站着,我们就放弃针对你。” 天大的笑话,吉尔面部青筋暴起,他哈哈大笑,笑声几乎要震破耳膜,周围人纷纷捂住耳朵,龇牙咧嘴。 离吉尔最近的韦铭叶面色正常,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时,韦铭叶发现,吉尔的气血正在一点点流失,还没等韦铭叶搞清楚怎么回事,吉尔已经一步跃起。 拳头还没逼近韦铭叶,拳头带来的拳风就将韦铭叶身后的地面震得粉碎,韦铭叶双臂交叉抵挡,拳头落在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见擂台震动,几乎在崩塌的边缘,韦铭叶脚下地板破碎,脚踝以下深深陷入擂台中。 韦铭叶长呼一口气,这一拳只是让他手臂发酸,没有大碍,他敏锐捕捉到,吉尔身上的气血少了二分之一,要是再继续打下去,吉尔的气血就会被消耗完毕。 这不是气血,韦铭叶心想,应该是某种增加力量的能量。 “好小子。”吉尔笑道,此刻,他体内的能量汇集在左臂,这一次,消耗的能量有三分之一。 拳头再次挥出,韦铭叶感觉到一股恐怖力量向自己袭来,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一颗陨石砸向自己。 体内灵力激活,流向四肢百骸,韦铭叶不打算防守,他爆发出可怖的灵力气场,将地板震碎,手臂覆盖上一层金色光辉,他也挥拳而出,以矛战矛,两拳相撞,力量旗鼓相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被双方的力量震退,韦铭叶连退几步,深深在擂台上留下几个脚印勉强才停下。 吉尔更是后退数十步抓住擂台的隔离网才停下来,他的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这小子的力量竟与他不相上下。 吉尔重重喘了口气,说道:“还有最后一拳,你可要接好了!”他紧握左手,整条手臂瞬间烧的通红,一股热气从左臂冒出,怒吼一声,一步跃向韦铭叶。 这一记拳头来势凶猛,竟把擂台都给震塌卷起一股烟尘,人群安静下来,他们呆呆望着烟尘,试图看清里面的一切。 玛尼恩依旧熟睡,约翰手里的烟头快要烧到手他都没有感觉,眼神穿过烟尘,看到两道身影站着。 吉尔汗如雨下,他的能量已经消耗完毕,可是那个少年,他左手死死抓着自己挥出的拳头,力量之大让他无法挣脱。 “三拳了。”韦铭叶神色淡然,他松开左手,右手握拳,体内一半灵力凝聚其中,顿时,右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拳未到,但拳带动的气流却如锋利的刀将吉尔的肌肤撕开一道道伤口。 如此近的距离,滚滚气流吹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完全不能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 “砰”一声巨响,韦铭叶一拳打在一把大剑上,周围气流汹涌澎湃,将吉尔掀飞,飞到大帐篷上空,将帐篷压塌。 韦铭叶瞬间后退数米,那个拿着大刀,穿着漆黑铠甲的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比吉尔还危险数倍。 约翰察觉不对,拍醒玛尼恩拉着她来到韦铭叶身边。 约翰看到那把大刀顿时心中升起不妙之感,“是你!月冥!” “是我。”月冥收回大刀,大刀上一个拳印触目惊心,拳印周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吉尔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报酬。”月冥说道,“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获得报酬。” 约翰将玛尼恩护在身后,对着她低声说道:“等会开打你就带着w跑,越远越好。” 约翰脸色凝重,如临大敌,玛尼恩点点头,手心里泌出许多汗。 只见月冥叹了口气,将大刀搭在肩膀上,说道:“那小子损坏了我的刀,我没法出刀,所以我下次再来取你们的人头。” 说罢,他扛起昏迷不醒的吉尔,走进一辆马车。 马车车顶的四个角放着四盏灯,就像那天雨幕中的那辆马车一样。 马车走远,约翰的脸色才缓和一点,他转过头,严肃看着韦铭叶与玛尼恩二人,说道:“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第10章 月下 场地一片狼藉,吉尔被带走,留在这里的手下自然要跟着走,但走的前提是要把赌注给那些赌博者。 但是杀手终归是杀手,送来的钱岂有归还的道理?那些赌徒兴冲冲走进帐篷领赌注,前门进后门出,前门进去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后门出来就变得眼神呆滞,只会阿巴阿巴。 是失忆神秘术!小子! 约翰三人懒得管这些赌徒,送点钱出去算是买了个教训,(谨防诈骗!家人们!)。 回酒吧的路上,韦铭叶问道:“那个月冥,有多强?” “月冥,一个被月光精灵祝福的幸运儿。他是杀手组织里唯一一个独来独往的,实力在所有杀手组织里算精英的一个存在。 当月光笼罩大地,体内的月光祝福苏醒,他就会获得无人能敌的力量,据说,他曾在一个夜晚,屠杀了一个五十人的杀手组织,没有一个人活下来。”约翰双手摩挲,脸色不太好,“要是在白天跟他战斗,我们有八成胜算,如果是晚上,只有五成。”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韦铭叶一眼,“他的大刀,开采需要锻造的原矿用了四个月,锻造大刀用了两年。可见它的坚硬程度。 没想到你一拳直接在上面留下印子,我觉得,是时候给你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回到酒吧,酒吧里的客人早就走光,只剩下一大堆空酒杯,葛林在慢慢整理,三人回来先是帮忙整理好酒吧,然后约翰挂上“歇业”牌子,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会。 “这个镇子不能待了,葛林,你明天早上七点出发,一路上放置好眼哨,我们下午出发。到时候我们在组织基地汇合。” 考虑到葛林年纪大,无法与月冥正面对抗,约翰就给他了这个差事。 “没问题。”葛林点头说道,“同时我会联系各路眼线,观察月冥的一举一动,如果有必要,我会叫他们设置障碍,延缓月冥行动。” 如此一来,计划便落定了。月冥武器损坏,需要去杀手组织总部,通过总部传送阵前往英国某个不知名的湖泊进行月光洗礼,从而修复损坏的部位。 从胡桃镇出发需要五六天的路程抵达最近的城市,然后通过城市里设立的杀手分部传送回总部,再通过总部传送到英国。 这种跨国传送最快也要一天才能抵达,所以约翰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小镇,如果运气好,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们三天就能抵达城市。 时间推移,转眼来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整理好行李,他们来到离胡桃镇最近的金桔镇。 金桔镇有一座马场,约翰的马寄养在这里。管理马场的是一个老头,正坐在门口,嘴里的旱烟被他抽得吧嗒吧嗒响。 约翰递给他一瓶上好的酒,老头看了一眼,就示意他们进去。 马厩很大,每匹马都有单独的房间,马厩打理的不错,空气中只有些许淡淡的干草味,马厩干净整洁,每一匹马都在舒舒服服的睡觉。 约翰的马进门右拐就可以看到,那是四匹长着六条腿的骏马,体格壮硕,高大威猛。是神秘学产生的产物。 约翰吹了个口哨,那四匹马立刻苏醒,看到约翰就凑过去,欢快地打着响鼻。 四匹马很是听话,没有牵绳还能乖乖待在约翰身边。马场的空地上,停放着两辆马车,说不上豪华但是绝对坚固。 一辆车,两匹马。这种马不吃不喝跑上一天一夜绝对没有问题,马车开动,往酒吧方向驶去。 门口停放的马车不新奇,倒是那六条腿的马引得路人目不转睛。 约翰打开仓库大门,径直走向刷着红漆的箱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许多暗器,吹管、飞镖,应有尽有。 这种箱子一共五个,除此之外,还放了五个绿色箱子,里面放满各种医疗物资,分配好物资后,便把这些放进两辆马车里。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七点钟,骏马一声长啸,马蹄卷起尘土,带着葛林扬长而去。 目前来看没有事情可做,韦铭叶回到房间便开始修炼,约翰则坐在吧台,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细细品味。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一只白鸽飞进酒吧内,脚上挂着一个密封管,打开封盖,一张卷纸被约翰倒出来,纸上写着:胡桃镇到提亚镇道路安全,可以通行。 这是葛林的鸽子,约翰拿来笔纸,写下“收到,注意安全。”,再把纸塞进密封管,鸽子扑腾翅膀,很快飞走了。 “我们出发!”约翰喊道,韦铭叶和玛尼恩立刻从房间里出来。 约翰锁上大门,三人坐进马车里,车轮滚滚而动,酒吧在视野中越变越小,最后整座小镇也消失在眼睛里。 韦铭叶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月冥的到来,下个月他们就可以去参加卡福斯的婚礼,见证这两个恋人走入婚姻的殿堂。 一路上阳光明媚,道路两旁是平坦无垠的草地,偶尔能看见牛羊在草地上嬉戏打闹,或者遇见骑着马的人,跟他们马车赛跑,结果可想而知,被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这种马名为六脚马,比正常马还要能跑,它们生来就是要在大地上尽情驰骋的,待在马厩两个月,它们早就憋坏。 马越跑越快,模糊的景物好像糅合成模糊的线,在视野中极速倒退。 即使在高速奔跑下,马车已然稳稳当当,玛尼恩缩在毯子上睡觉,韦铭叶闭着眼睛修炼,约翰侧躺在驾驶位,欣赏沿路的风景。 下午三点,约翰长啸一声,这是对六脚马发号施令,叫它们慢下脚步。 韦铭叶看向窗外,道路两旁行人三三两两走着,小贩扯着嗓子高声呼喊,以便推荐自家的商品。 经过三小时的长途跋涉,他们来到了名为提亚镇的镇子中。 提亚镇地理位置优越,交通发达,所以人数比胡桃镇多了好几倍。街上人来人往,胡桃镇里不常见的马车在这里遍地都是。 约翰找了个地方停放马车,韦铭叶留在马车里,约翰和玛尼恩去买吃的顺便去找葛林的线人。 不久后二人顺利返回,玛尼恩递给韦铭叶一张烧饼,她知道韦铭叶吃得多,所以多买了三张饼。 约翰啃着饼,边吃边说道:“这边的线人在三小时前收到葛林的来信,我们等会前往的绿水镇可能会有杀手埋伏在那里,让我们务必小心。” 韦铭叶有些疑惑,“葛林不出手解决他们吗?” 约翰笑了笑:“葛林的作用是探查情报,他的任务是回到基地后尽量拖着月冥不让他行动,任务外的事,他很少做。” 韦铭叶点点头,埋头啃烧饼。 等六脚马吃完草,他们就离开了提亚镇。又过了很久,在夕阳的照映下,他们终于来到绿水镇。 绿水镇旁边有一片湖泊,湖泊靠在山脚下被一片绿林包围,夕阳下的湖水好似烧起来一般,湖上有船,钓鱼人收起鱼竿,摆动船桨,将湖中倒影搅动得支离破碎。 旅店外站着一个拉客的,他伸长脖子眺望远方,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被夜幕吞噬,清脆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最后马车停在店门口,约翰说道:“店里还能住人不?” 拉客人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住!可以住人!你们有几位?” “三位。”约翰说道,“你这店,有停放马车的地方吗?” “有!当然有!”拉客人笑盈盈道,他刚要伸手去拿拴在马上的缰绳,六脚马抬头对着他狠狠喷了一道鼻息,吓得拉客人把手缩回去。 约翰跳下马车,抓住缰绳,道:“我的马不让生人靠近,你带我们去就好。” 他们来到一座小院子,院子中央有一棵榕树,树干粗壮,十五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抱住。 他们在这里住一晚上,院子房间有十个,却只有韦铭叶三人居住,拉客人看那两匹马长的新奇,心里觉得肯定是稀罕物,便拉来最好的草料喂给它们。 晚餐还算丰盛,住宿环境也还可以,马车终究没有床舒服,奔波了一天,疲倦感在吃饭后袭来,大伙都熄了灯睡觉,只有我们的韦铭叶还在偷偷修炼。 星空浩瀚,明月当空。韦铭叶突然结束修炼,超乎寻常人的感知力与直觉告诉他,院子周围突然来人了。 韦铭叶推开门,听见破风之声,他头一歪,一枚飞镖从他耳边擦过,钉在门板上。 旁边大门突然碎裂,一道黑影从里面飞出撞在树干上抖落几片树叶。约翰从屋里走出,拳头上燃起火焰。 玛尼恩也从屋里走出来,她单手提着一具尸体丢在地上,这两具尸体都穿着统一制服还携带暗器,显然是有人来暗杀他们。 忽然,一束月光直直向韦铭叶刺来,韦铭叶体内灵力滚动,一掌拍出,掌风将月光击退,仔细一看,那月光竟是一条银色长鞭,因为速度太快就好像一束月光刺来。 “还没有人能够挡住我的鞭子呢,你是头一个。” 温柔无比的女声从远处飘来,只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用银白色薄纱制成的衣物,朦胧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隐隐勾勒出女人诱人的身材。 她赤着足,足尖轻轻点地,仿佛飞过来一般,立在韦铭叶不远处。 约翰皱眉,说道:“是你,月泷。” 月泷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鬓发,“好久不见,火神。” 约翰握紧拳头,眼眸变得火红,“是月冥叫你来杀我们的?” “当然。”月泷笑道,“月冥给了我无法拒绝的报酬,另外,我还想领教一下火神的实力究竟如何!” 话音刚落,韦铭叶突然极速向月泷冲去,就像一头突然暴怒的狮子,既然是来刺杀自己,那就不多废话了。 “这位小兄弟没见过呢,性子真急。”见韦铭叶奔来,月泷只是轻笑一声,足尖点地,轻飘飘向后飞去,与此同时,三道黑影朝韦铭叶奔来,他们手中的刀闪着渗人的白芒。 韦铭叶猛地急停,左拳挥出一股拳风,拳风来势凶猛,三个杀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拳风吹飞,玛尼恩手掌向上抬起,从地面凝聚出三根土刺飞向杀手。 三根土刺皆命中心脏,三个杀手当场断气。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十几位杀手,他们甩出暗器,密密麻麻如雨下,玛尼恩大惊,蹲下身手掌拍向地面,凝聚出两个土墙将自己和马车护住。 约翰向屋内撤退,他脱下衣服,双臂缠着两根手指粗的铁链,只见他奋力一跳,冲破屋顶撞飞几个杀手,手中铁链甩出,火焰附着在上面。 那是一种猩红的火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地狱火,铁链甩出呼啸而过,被铁链命中的杀手立刻化作一团飞灰飘散在空中。 韦铭叶与月泷打得你来我往,月泷手中那把晶莹如玉的剑就像弹簧一样,时而化作长鞭,时而化作锐利的剑,手段变换莫测,韦铭叶纵使有惊人的反应力与判断力,一时间也近身不了。 月泷很是头疼,这小子身子比石头还硬,鞭打,剑砍,都没有见血。她看了一眼带来的杀手们,约翰浑身染火,铁链在他手中舞动好似火龙游弋,火龙过境之处,杀手全部化作灰烬。 “w!低头!”玛尼恩踢出一块巨石,飞向月泷,韦铭叶立刻俯身,双拳握紧。 月泷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热浪袭来,不用想,肯定是约翰来了。 铁链横扫而去,草地瞬间被热浪烧成灰烬,铁链明明命中月泷,却仿佛打在棉花上那般空虚。 “是虚影!”韦铭叶大惊。 月泷突然出现在三人围攻之外,她高举长剑,晶莹剑身在月光照射下光芒大盛,仿佛融入于月光之中。 突然,剑身反射的月光凝聚在一起,然后向四周扩散,化作无数把长剑向三人袭来。 剑光如雨密密麻麻射来,约翰挥动双臂,铁链高速转动,化作一面赤红的盾牌,玛尼恩脚踏地,地面突出一块岩石形成一面土盾。 韦铭叶更是狠人,双拳挥动显化出无数拳头的残影,剑雨飞来全部被拳头击碎。 月泷轻喝一声,身体突然模糊一阵,接着出现满天的月泷,她们眼中闪着寒光,朝三人冲来。 韦铭叶手掌生风,一巴掌拍在一个月泷脸上,“月泷”便化作雾气消散,然后又有许多月泷冲过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韦铭叶心想,月泷制造的分身众多,本体藏在其中,只有本体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分身亦真亦假,很难分辨,约翰喘着粗气,身上已经挂彩。 韦铭叶灵力外放,将周围分身震散,他闭上眼睛,既然眼睛无法分辨,那就用耳朵分辨。 他听到约翰挥动铁链的风声,听到玛尼恩躲避分身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他听到剑切开空气发出的破空之声。 “找到你了!”韦铭叶怒吼一声,体内瞬间消耗一半灵力,所有身体机能瞬间提高不知道多少倍。 他几乎是一瞬间来到月泷身边,双拳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砸下。 “咚”一声,大地都在颤抖,周围分身消散,真正的月泷被双拳砸进地面,身体软踏踏像一滩烂泥。 “终于……结束了……”约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点燃一根烟吸一口,好像身上所有伤势都在这个时候有所缓解。 第11章 在杀手分部内 约翰拿出一包紫红色的粉末,粉末名为解尸粉。撒在月泷尸体上,尸体立刻化作一滩水被草地吸收。 “这把剑你保管好。”约翰将月泷的剑丢给韦铭叶,“等我们回去,把剑交给悬赏部,我们就能换到一大笔钱。” 韦铭叶握住长剑,随意挥动几下,笑道:“我以为你们杀手组织内部很团结呢。” 约翰耸耸肩,道:“除了队友,其他人都不可相信,没人愿意跟杀手打交道。” 将所有尸体处理完毕,约翰在房间里留下一笔钱,算是给店主修补房顶用的。 沐浴在月光下,马车缓缓离开绿水镇。韦铭叶手里拿着那把剑,琢磨了半天也没搞懂月泷如何把剑变成长鞭。 第二天,他们来到新的镇子,在镇子里找到了葛林的线人,线人是一位胡子拉碴的醉酒大叔,当他看到韦铭叶手里月泷的那把剑,酒瞬间就醒了。 “你们把月泷杀了?”大叔震惊说道。 “不然呢?”约翰笑道,“她的剑都在我们手里,这就足够证明了。” 很快,月泷被杀的消息传到杀手总部,里面的杀手们得知此消息后并没多少震惊,杀手随时会死,无非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在这之后,他们的行程一路畅通无阻。月泷的实力放在杀手组织里也算中上层,月泷刺杀反被杀,足以证明约翰他们实力强悍,就没有人再敢去刺杀。 三天后,他们来到一座名为海迪的城市,城市的繁华是乡下人无法想象的,在那个年代已有高楼林立。 品牌商热衷于把自家产品的广告挂在最显眼的高楼上,而为了推销产品,常常能看到许多广告牌挤在同一栋楼,势必要把其他产品给挤下去。 街道上人潮涌动,他们衣着非常像上个世纪美国某个年代的风格,具体是哪个年代,韦铭叶想不起来。 之前他还询问约翰现在的年份是哪一年,约翰笑着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这个混乱的时代,年份最不值得引人深思,越是在意年份,时间观念就越发混乱,所以不要再去想这些。” 马车停靠在城市的边缘,路上的行人看到奇异的六脚马就老远避开,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在街边等了一会,一辆卡车驶来停靠在他们附近,卡车的驾驶员约翰认识,寒暄一会后就把马车装进卡车里。 卡车刚走,一辆黑色汽车行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开车的人自然是葛林。这是韦铭叶第一次坐上这个充满年代感的汽车,舒适度跟戒指空间里的那辆车相比,逊色了很多。 车辆行驶在高楼之中,车载广播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海迪市施兰特广场在今早七点发生神秘学家暴动,起因是两位神秘学家不喜欢双方的领带颜色而大打出手,造成三人受伤,五人死亡,两名神秘学家已经被圣洛夫基金会外派人员制服……” “圣洛夫基金会?”韦铭叶心想,他记得自己玩的游戏“重返未来1999”里倒是有个叫圣洛夫基金会的组织。 加上这里的人对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称呼为神秘学家,韦铭叶现在很难不相信,自己穿越到了1999的世界中。 车辆行驶了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一栋高楼前。他们下了车,走进高楼中,刚走进高楼内部,韦铭叶就看到一座喷泉,喷泉中拿着弓箭的爱神居然是用黄金做的。 就连支撑整栋楼的支撑柱,表面也都铺满各色鹅蛋大小的宝石,韦铭叶左看右看,这栋楼无时无刻在向他展示杀手组织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你好,帮我给这位兄弟领一个杀手勋章。”约翰对前台小姐说道。 前台小姐看向韦铭叶,报以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她温柔说道:“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 “w。”韦铭叶说道。 “好的。”前台小姐低着头,双手飞快地打字,打字机噼里啪啦的响,很快,一份文件就被打印出来。 紧接着,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走过来接过打印文件,递给韦铭叶一块勋章,说道:“欢迎你加入杀手组织。” 勋章呈圆形,勋章上的图案是两把剑交叉在一起,勋章的背面刻着韦铭叶名字“w”。 “那份文件和勋章是在杀手分部和总部里的通行证。”约翰讲解道,“没有这两样东西,你连分部和总部都进不了。” 前台后面有两个通道,每个通道有两位肌肉壮硕的男人看守,他们同样穿着西装,身上的肌肉把西装绷得很紧,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开。 韦铭叶把勋章递给其中一位壮汉,壮汉把勋章放进一个装置里,那个装置整体是一个正方形,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当勋章放进装置凹槽中,装置便震动一下,然后紫色光芒冒出,将纹路填充。 壮汉把勋章还给韦铭叶,道:“你可以进去了。” 走在狭长的通道中,韦铭叶有些疑惑,便说道:“我这就成为杀手组织的一员了?不会太简单了吧?” 约翰说道:“我们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杀手组织进去容易,活着难,哪怕你在杀手组织里安安分分,总会有人找茬,说不定哪天出门执行任务,任务还没完成,就被自家人杀了。” “所以啊。”玛尼恩拍拍韦铭叶肩膀,“等会要是有人故意找茬,你就揍回去,约翰帮你顶着。” 约翰笑道:“放心好了,只要不在杀手组织里杀人,怎么整都没关系。” 韦铭叶一脸无语样,这窝里斗比他想的还要狠。 推开通道大门,映入眼帘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金碧辉煌,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悬挂在大厅上空,仿佛繁星闪烁,将大厅每个角落照亮。 穿着各种装备的杀手行走在大道上,人来人往,各种铺子应接不暇,但大多都是锻造装备和各种医疗场所。 韦铭叶腰间斜挂着月泷的剑,引来很多人侧目而视,但大多都远远避开,尤其是看到约翰走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快速离开。 “他们好像很怕你。”韦铭叶说道。 “杀手组织里,强者为尊,所以他们很怕我。”约翰淡淡说道。 他们来到一家当铺前,当铺老板是个老头,长的贼眉鼠眼的,韦铭叶第一眼把老头看成一个成精的老鼠。 韦铭叶把剑放到桌上,老头立刻戴上老花镜,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了剑身,他双手轻抚剑身,鼻子贴在剑上狠狠吸了一口。 享受的神态,抚摸的动作。在韦铭叶眼里他好像在抚摸一个女人,所以身体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价值四颗纯雨滴。”老头从柜子里拿出四颗水晶,四颗雨滴状的水晶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金黄的光泽。 “才四颗纯雨滴?这也太少了吧?”约翰用手敲了敲桌子,“这可是月泷的剑。” “你要是把她带过来,我给你十颗纯雨滴。”老头笑容猥琐,咧开的嘴里几颗大黄牙很是显眼。 约翰感觉一阵恶心涌到头顶,他才知道这个老头有这个癖好,他摆摆手,把纯雨滴收好,“我们走。” “纯雨滴可以给我看看吗?”韦铭叶说道。 约翰点头,给了韦铭叶一颗,“小心点拿,这玩意一颗价值一百万利齿子儿呢。” “这玩意这么值钱?”韦铭叶小心翼翼捏在手里,纯雨滴表面光滑冰凉,这是“暴雨”过后的产物——当雨水从大地飘起,回归于天幕,没有来得及回归的雨滴就会重回大地的怀抱,变成价值连城的纯雨滴。 韦铭叶把纯雨滴还给约翰,他问道:“它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粹雨滴?” “当然。”约翰说道,“一百颗纯雨滴可以换一颗粹雨滴。” “好贵。”韦铭叶嘟囔道。 接着他们来到一家售卖武器的店铺,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全是放在武器架上的各式武器,杀手很少使用热武器,冷兵器都是首选,在店内的尽头,是一扇连通后面铁匠铺的门,老板就在里面打铁。 “埃德森!来买武器了!”约翰朝铁匠铺喊道。 “来了!”铁匠铺传来浑厚的男声,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从铁匠铺走来,他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汗水,笑盈盈走来。 “你们组织新来的?”埃德森打量了韦铭叶一番,“要买什么武器?” 韦铭叶思考一番,目前看来,还是自己的拳头比较硬,于是他说道:“有没有拳类武器?” “有。”埃德森拿来一双指虎,“精钢打造的,够硬。” 约翰摇摇头,“太脆了,这小子能在月冥的大刀上留下一个拳印;这指虎套在他手上,一拳打出去手没事,指虎先碎了。” 埃德森一脸鄙夷看着韦铭叶,“真的假的?月冥的刀我可是打造了两年,有多硬我难道不知道吗?” “赌不赌?我知道你手里还有点锻造月冥大刀的边角料。”约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小子要是一拳把边角料干碎,你就送我们一把品质和月冥大刀一样的武器!” “你……!”埃德森的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赌就赌!我还真就不信,有人能一拳把月冥大刀打出个印子!” 埃德森转头像风一样冲进铁匠铺,韦铭叶到现在才发觉,约翰带他们来这个武器店的原因——主打一个白嫖,埃德森苦喽! 埃德森拿来一块两个拳头那么大的漆黑色的矿石,将它轻轻放在桌子上。 “来!你给我敲碎它!”埃德森指着矿石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韦铭叶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消耗一半,一股狂风从韦铭叶体内席卷而出,将周围放在武器架上的武器吹得叮当响。 只听一声巨响,矿石跟桌子一起碎裂,门外的路人听见巨大动静都好奇地伸长脖子,从落地窗望进店内。 埃德森嘴巴张得老大,好像可以塞下十个鸡蛋,这玩意……就这么碎了?敲敲打打两年,不如人家一拳。 “我赢了。”约翰得逞笑道,“愿赌服输。” “唉……”埃德森失落地摇摇头,“妈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愿赌服输,你们想要什么武器?” 约翰指了指韦铭叶,“给他一把趁手的武器。” 埃德森点点头,他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一把指虎躺在里面。 指虎整体为黑色,血红的丝线点缀在指虎上煞是好看。 “血泊指虎,保养它的方法是用血液将它浸染。”埃德森介绍道,他拿来两把开了血槽的短刃卡在指虎的凹槽处,“这两把短刃也送给你。” “多谢。”韦铭叶收起指虎。 免费白嫖一把武器,所有人心情都很不错,他们来到一家餐厅,吃饱饭后就开始谈正事。 葛林说道:“我昨天刚到分部,就开始调查吉尔答应月冥的报酬,经过打探,吉尔答应给月冥的报酬是月冥的心脏。” “心脏?”玛尼恩吃一口甜点,“月冥不是人?” 葛林点头,“可以说是半人半怪物的存在,当年月冥获得月光精灵的祝福,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将自己的心脏献给月光精灵。” “也就是说,吉尔手里,有月冥的心脏,吉尔就威胁月冥把我们除掉,从而换取心脏?”韦铭叶问道。 “不,另有原因。”葛林说道,“吉尔找到了存放月冥心脏的地方,就在英国韦斯克城旁边的月亮湖内,那片湖里有一座城,心脏在湖里被一头湖怪看守着。” “那个湖怪,强不强?”约翰问道。 “不强,你们三个刚好能应付。”葛林说道,“明天就是满月,那时,月亮湖中心就会产生通往真正湖心城的通道,通道显现三个小时左右,你们要在三个小时内在城里找到月冥的心脏,并带回。” “如果通道关闭,我们会怎么样?”玛尼恩问道。 “那么只能等下一年第一次满月的时候才能离开了。” 他们离开餐厅,来到大厅中央的传送阵内,传送阵是一块巨大的石台,六芒星阵的刻纹雕刻在上面。 约翰将一颗纯雨滴捏碎,雨滴化成金色的液体流到石台上,顿时,石台刻纹绽放出夺目光芒,复杂的刻纹仿佛飘起来一样,围绕在韦铭叶几人周围。 韦铭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抹白光闪过,他们便消失在法阵中。 第12章 行动之前 美国,杀手组织总部。 头晕目眩,并伴随着悬浮的感觉,又感觉身体像是皮球一样四处乱撞,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感觉才缓缓消失,韦铭叶发觉到脚踩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面,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感觉如何?”约翰问道。 韦铭叶摇摇头,脸色苍白,“传送的感觉,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约翰叹口气,“没办法,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吗?韦铭叶看向一旁蹲在地上呕吐的玛尼恩,她似乎没有完全适应传送带来的不适感。 “这里,是杀手总部?”韦铭叶觉得有点新奇,他以为的杀手总部就像军事基地一样戒备森严。 他们走在宽敞的大道上,路边是修剪平整的草坪,几个小孩欢快地在草坪上奔跑,他们的父母依偎在一起,宠溺的看着孩子们玩耍。 这里的建筑全部都是豪华的别墅,每一个路人身上穿的衣服无不衣着华丽,韦铭叶忽然想到约翰手里的纯雨滴,想想就释然了,几颗纯雨滴,就可以买下一栋别墅了。 他们来到一栋别墅前,这便是约翰他们的基地,走进别墅,里面的装饰正如别墅的外表一样低调,约翰对于装饰别墅并不感兴趣,他来到一面墙前,用手在墙上有规律地敲了几敲,墙的中间就开始分裂,一个房间出现在墙后。 房间里摆放着各种装备,装备武器做工精良,种类丰富,适合用于不同的作战环境,就连约翰手臂上绑着的铁链也是私人定做。韦铭叶这才知道约翰把钱花在哪了。 约翰拿来三件潜水服,这是用海豹皮外加各种神秘学材料制作而成的潜水服,韧性极强,两百多斤的胖子也能穿上,此外还有优秀的保暖效果,并自带一个抗压神秘术回路——能有效减少水压对身体造成的负担。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约翰将墙壁合上,葛林去开门,门外站着葛林的线人。 “这些是关于月亮湖湖心城的资料。”线人将一个文件夹交给葛林。 “嗯,辛苦你们了。”葛林给他一颗纯雨滴,“拿去跟大伙享受。” “好的!”线人收到纯雨滴笑容灿烂无比,他小心拿着雨滴,愉快地跑去总部银行兑换成现金。 “真是出手阔绰啊。”韦铭叶戳戳葛林,“像你这么富的,除了约翰还有几个?” 葛林胳膊环住韦铭叶脖子,两个人脸凑到一块,葛林小声说道:“玛尼恩挺有钱的,她总说自己穷,实际上每个月交纯雨滴的时候都会偷偷藏一颗。” 韦铭叶恍然大悟,原来就我一个是死穷鬼,其他人都是富哥,但是他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吗?有手有脚,钱还是自己赚自己花才放心。 “家里没食物了。”约翰从厨房出来,这几个月他们一直待在酒吧,家里的食物很早就清理完毕,“玛尼恩,你和w出去采购。” “好。”玛尼恩点点头,她来到门口,就看到两道窃窃私语的背影。 “你们在聊什么?”玛尼恩好奇问道。 “没什么。”两人同时分开,葛林对韦铭叶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韦铭叶则是耸了耸肩,玛尼恩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拉着韦铭叶就往屋外走。 “我们去附近的集市上买点吃的。”玛尼恩手里拿着一大袋利齿子儿,眼睛贼溜溜的转。 韦铭叶一眼看穿玛尼恩的心思,笑道:“公费买其他东西,是不是……唔……” 玛尼恩一巴掌捂住韦铭叶的嘴,做贼心虚地朝四周看,见没有一个人便松了口气,她义正言辞道:“我这叫补充食物库存种类,怎么能说是乱花钱呢。” 她用力拍了拍韦铭叶肩膀,说道:“你想买什么?姐姐给你买!” 韦铭叶突然发现年纪小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他摇摇头,“没什么想买的。” 集市热闹非凡,各种小摊子应接不暇,玛尼恩东走走西买买,很快韦铭叶就提着很多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玛尼恩身后,当然,玛尼恩也拿了很多东西。 “不行!逛街累死我了。”玛尼恩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韦铭叶拿了点钱去买水。 “玛尼恩?”一道男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寻声望去,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一位年轻男子走来,青衫配黑裤,模样文绉绉的,他来到玛尼恩身边,看到地上一堆购物袋,便说道:“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需要!”玛尼恩头一撇,压根不想理他。 男子尴尬地干咳一声,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坐在玛尼恩身边,轻声说道:“哎呀,好歹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别这么见外嘛。” “我回来了,水给你。”韦铭叶把水瓶扔给玛尼恩,玛尼恩接住但是喝水的心情没了,她迅速拿起购物袋,“我们走。” 韦铭叶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玛尼恩旁边坐着的男子,准备绕开他去拿剩下的购物袋。 男子站起身,拦在韦铭叶面前,这明摆就是故意的,韦铭叶不悦,道:“麻烦你让开一下,挡住路了。” “是吗?”男子歉意笑道,那副笑容虚假无比,“那我就让开了。” 男子侧身,伸手准备拍韦铭叶肩膀,语气阴恻恻,“真是不好意思,小兄弟。” 忽然,他的手腕被韦铭叶抓住,一股强劲的力道逼迫他合拢的手掌下意识松开,一根银针从指缝间掉落。 “你这是……?”韦铭叶歪着头,好奇打量男子。 还没等男子有所反应,韦铭叶就一拳落在男子肚子上,瞬间把他击飞两米远。男子倒在地上嘴里喷出鲜血半天起不来。 “那男的什么毛病?”回去的路上,韦铭叶抱怨道。 玛尼恩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发小,杰恩特,他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接近我。” 韦铭叶有些疑惑,道:“难不成他喜欢你?” 玛尼恩一脸无奈,“是啊,他喜欢我,可我已经拒绝他了,硬的软的方法都试过了,还是像胶水一样黏着我。” 回到别墅,把食材放进厨房就算是完成任务,葛林对于玛尼恩买来许多零食并不感到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约翰去哪了?”韦铭叶从厨房出来,不见约翰人影。 葛林指了指门口,“他去左边那栋别墅了,他在那整理东西,你们可以去帮忙。” 韦铭叶没想到约翰这么有钱,居然买了两栋别墅,真是跟对人了! 他来到别墅门口,门口左侧有一个小花圃,里面摆满鲜花,再仔细一看,却看到一块墓碑,那是约翰老师的墓碑,他永远沉睡在充满芳香的花圃中了。 走进别墅,扑面而来是一股清香木头的味道,别墅地板使用木材做的,客厅的大部分装饰也是用木材做的,深红的沙发,黑红的地板,色调比约翰的别墅还要低调。 约翰站在一个柜子前,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那年带回来的孩子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他们的身影,就像照片永远定格在那一个夜晚。 照片早已失真,老师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约翰只记得他永远穿着一身黑色法袍,永远喜欢修剪院子里的花圃。 约翰回过头,把相框放下,“你来了?” “嗯。”韦铭叶点头,“我来看看有没有可以让我帮上忙的地方。” 约翰摇摇头,“我已经打扫好了,二楼不可以上去,客厅可以随意参观。” 韦铭叶目光落在一个书架上,想要了解这个世界,书籍是必不可少的了解渠道。 《魔精的一百零一种辨认方法》,《魔药入门指南》,《我和炎火龙的故事》。大部分都是最基础的神秘学入门书籍,少部分是神秘学界里发行的小说。 “这些书,我可以看吗?”韦铭叶问道。 “当然可以。”约翰说,“这些书放在这好久了,你可以全部拿回去,不然书烂了也不好清理。” 于是韦铭叶找来一个箱子,把这些书全部装了进去,抱回自己的房间就开始钻研起来。 这一研读就是一下午,韦铭叶超强的记忆力,已经把《魔精的一百零一种辨认方法》学习完毕,甚至,还有继续学习下去的意思。 这家伙可以同时学习三国语言,关键是还给它们学会了!由此可见韦铭叶记忆超群,再加上修炼提升身体素质,记忆力已经打败地球上98%的人类。 所以请不要得罪韦铭叶,他会永远记住你,即使你不记得他了,要是哪天走在路上被一个陌生人一拳送到祖宗那报道,不用想,那个人就是韦铭叶。 “w!吃饭了!”玛尼恩扯着嗓子在门外喊道。 韦铭叶这才放下书,又不舍地看了一眼,才走下楼。 晚饭过后,他们便开始讨论明天的行动。 葛林把一张素描画放在桌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内容,韦铭叶第一时间想到都市传说中的下水道蜥蜴人(走近科学以前有放这个系列)。 不过这幅画像比蜥蜴人更大,如果把它等比例放大,估计有三米高,并且浑身长满鳞片,肌肉健壮,整张脸更近似于安康鱼狰狞的样子,是个类人生物。 葛林指着画像说道:“曾有人目击到月亮湖附近出现过这种生物,第一次目击年份无从知晓,第二次目击是在上个月二十九号。” “其他组织有过来调查吗?”约翰问道。 “圣洛夫基金会这个月十九号刚撤离月亮湖,估计是调查完毕。”葛林说道,“那种生物并没有击杀人类的案列,但不排除拥有极大的危险性。” 这种家伙不吃肉韦铭叶还真不信,他看到画像上那个怪物和匕首一样长的指甲以及锋利的牙齿,且维持这种庞大身材就必须要获取极大的营养。 “另外还有一点。”葛林说道,“1739年,这里曾经有一座神秘学发达的城市,这里的神秘学家热衷于研究空间神秘学术以及人体改造。后来因为一场大洪水,将这座城市淹没。” 韦铭叶忽然想到一点,“要维持空间神秘术正常运转,是不是需要人来维护?” “对。”约翰思考片刻,忽然一拍桌子,“要到那座真正的湖中城,不是需要穿越漩涡吗?那个鱼人,应该有了智慧,所以每次满月,通往湖中城的大门才会打开!” 约翰说的没错,漩涡是一道空间神秘术,如果不希望该神秘术失效,就必须要长期维护。 所有人都沉默了,玛尼恩受不了沉寂的氛围,便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要去拿回心脏,不然到时候月冥杀过来我们挡不住。” “玛尼恩说的对。”约翰点点头,“如果那个怪物真的有智慧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跟它谈条件,用其他东西交换回月冥的心脏。” 就这样,几人聊了三个小时,最后确定好计划方案,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别墅的灯火熄了,但韦铭叶的房间还亮着烛火,他在看书,书中的知识是他从未见过的,就仿佛一个人踏上一块未知的大陆,全新的世界正在等着他探索。 漆黑的客厅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一只老鼠,它在客厅四处爬动,最后找到一个通往别墅外的裂缝。 钻出裂缝,老鼠穿过街道,来到一处拐角,一个人隐没在黑暗中,他蹲下身,老鼠乖乖爬上他的手掌。 月亮扒拉开挡住它的乌云,月光撒在大地上,那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是玛尼恩的发小。 他捏住老鼠的头,轻轻一扭,老鼠的头颅便被拆下来,原来,这是一个木偶老鼠。他从老鼠的头颅里拿出一颗比指甲盖还小的石头,里面记录的约翰几人刚刚的聊天声音。 “去月亮湖?怎么不能带上我呢?”他的声音阴柔无比,面容清秀俊美,只是他笑起来仿佛一个癫狂的疯子,笑容扭曲令人胆寒。 “该去准备东西了。”男子转身离去,最后消失在韦铭叶视野中。 “他怎么在这?”韦铭叶刚刚阅读的时候感觉到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凭着感觉,韦铭叶最终发现那个离开的男子。 “感觉有问题。”韦铭叶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了一会,便又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第13章 湖中战役 天色微亮。 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餐,而制作早餐的人,也就是葛林,很早就出发,带着几个线人提前前往英国韦斯克城,去月亮湖踩点。 每次执行任务,葛林都是率先行动,他拥有的线人遍布美国与英国,就像一张蜘蛛网将每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合战斗,葛林就担任任务踩点与规划还有侦查的工作。 吃完早饭,约翰和玛尼恩还有韦铭叶三人,人手一只黑色箱子赶往传送阵进行跨国传送。 跨国传送的传送阵更大,更精致,同时花费的纯雨滴也会翻倍,站在传送阵中,眼前突然一闪,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整个人仿佛躺在柔软的棉花中。 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一种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好像又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下一刻睁眼,他们便来到位于英国的杀手分部内。在他们看来,传送只是一瞬间的事,实际上当他们来到英国分部,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葛林的计划永远是最高效的,刚离开分部,就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头发赤红的人站在一辆车前,那是葛林的线人。 “久等了。”约翰上前与线人握手。 “几位客人,请上车。”线人恭敬地行了个绅士礼,然后帮他们把箱子放到车厢,他现在不是线人,他要做的是扮演一位接待老爷客人的司机。 汽车汇入车流,男子刚从分部出来,左看右看不见约翰三人的影子。 “哟!威尔斯,来英国玩女人了?” 寻声看去,是一位面容猥琐,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威尔斯后退一步,指着油腻男子的鼻子说道:“你不要靠过来。” 男子也确实不靠近,摆摆手,道:“好好好,不靠近你,之前那个女窑被查封了,要我带你去新的地方吗?” 威尔斯抬头看一眼满天的繁星,语气不悦:“没心情,改天吧。” “真是奇怪。”油腻男子用大肥手挠了挠发油的头发,走进杀手分部。 车辆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最后停在一座酒店前,韦铭叶不得不感叹葛林计划的周密,才过去几分钟,他们便来到名为月亮湖的酒店。 从酒店出发,往西走五百米穿过一片树林,就能来到他们的任务地点,月亮湖湖畔。不过现在还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明天才是满月之日,届时通往真正湖心城的通道才会打开。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明晚的到来。 韦铭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闪着银光的月亮湖,风一吹,如丝绸一般顺滑柔软的湖水荡漾,亦如流转的银色流光。 紧挨着月亮湖的正是这座名为韦斯克的不夜城市,白天的城市永远是忙碌的,而到了晚上却是一副醉纸迷金的样子。 夜晚的繁星都没这座城市的灯火璀璨,劳累一天的人们选择在夜晚释放一天的疲劳,沉沦在酒水中,或者投入女人的怀抱。 “葛林,将我送到这就行啦,你快去休息吧。”一位男子拍拍葛林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葛林看到男子鬓发已经花白,感慨道:“这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 “是啊。”男子点燃一根烟,整张脸陷入迷雾中,“你不退休吗?这么多钱,都够花一辈子了。” 葛林叹口气,“习惯了这种生活,平静下来总觉得没事干,再者,要是我离开了,玛尼恩那小妮子不得哭个稀里哗啦。” 两人哈哈大笑,他们继续往前走,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得他们背影略微弯曲。 “干这行并不安全,要是你死了,你苦心经营十几年的情报网与线人网怎么办?”男子问道。 身为杀手,早就对死亡不忌讳,甚至死亡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解脱,葛林说道:“等我哪天真的干不动了,就把经营的成果全部给他们,就算到时候他们经营不善,也不关我事,估计那个时候我都入土了,哈哈哈!” 男子招手截停一辆出租车,“任务完成,我先走了。” 葛林目送出租车离开,当车辆融化在远处的一片朦胧灯光中,他在慢悠悠回到酒店。乘坐电梯,电梯里的镜子倒映出他被岁月偷走青春的脸庞。 他已经不再年轻,脸上只剩下古板严肃的表情,他更像一位老人了。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所有的一切都在周而复始的进行着,他们的任务在晚上七点进行,所以白天他们有自由的时间支配。 玛尼恩吵嚷着韦铭叶陪她出去玩,葛林早就料到这一点,酒店楼下有一个司机随时待命,就等着他们去玩。 韦铭叶欣然答应,他先去浴室假装洗漱,然后用戒指放了扇门,进门回到戒指空间,拿了相机出来。 “这是什么?”玛尼恩指着韦铭叶手上的相机问道。 “照相机。”韦铭叶说,“新款的,没见过吧?” 玛尼恩皱眉,吐槽道:“长得有点奇怪,不过你说是就是啦。” 楼下门口停放的车,是为他们准备的,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司机带着韦铭叶和玛尼恩二人沿着泰晤士河缓缓行驶。 韦斯克城是伦敦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如果不是月亮湖,它就是一颗永远被灰尘埋没的普通石头。 风,来带一群洁白的鸽子,它们盘旋在天际,又忽的落下来,落在那座古老的伦敦桥中,他们下了车,漫步于沿河搭建的街道。 泰晤士河就像一位安静的姑娘,静静坐在那里,缓缓地流淌,伦敦桥更像位垂暮老者,时间给予磨损,历史赋予辉煌。 韦铭叶从没像这般悠闲过,他曾经来过英国,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建筑,更多是刺耳的汽车鸣笛,还有嘈杂的人声,仿佛掉进波涛汹涌的漩涡。 “w,发什么呆呢?”玛尼恩戳戳韦铭叶脸蛋,别的不说,脸蛋软乎乎的。 “没事。”韦铭叶摇摇头,“要拍照吗?” “拍!”玛尼恩一蹦一跳来到不远处,韦铭叶拿起照相机,将人,桥,河,一起记录在相机那一小方空间中。 相机打印出照片,玛尼恩拿着照片仔细端详,然后用力抱住韦铭叶,“拍得真好,奖励你一个拥抱!” 韦铭叶轻轻推开玛尼恩,抱怨道:“差点勒死我。” 玛尼恩不好意思挠挠头,“抱歉哈,太激动了。” 她将照片放进衣服里层口袋,开始对韦铭叶手里的相机好奇起来。韦铭叶便教她怎么使用相机,学会如何拍照后,她拿着相机到处拍,拍人,拍河,拍草,一张张照片将她的口袋塞满。 他们一直玩到中午一点,在外面吃了中饭后,玛尼恩就已经疲倦,坐车回去的路上她一头歪在韦铭叶肩膀上,睡着了。 韦铭叶叹了口气,将她背回酒店房间。 夜幕已深。 月亮湖包括沿湖生长的树林被围上一圈警戒线,几个警察正拿着手电筒在警戒线外巡逻,今天早上,他们接到通知,月亮湖沿湖搭建的石板路有一段严重损坏,需要修复,所以拉上警戒线防止有人进入月亮湖。 道路坏没坏他们不知道,只是一天快过完,一个施工队的影子都没见到。 警察走远,三道黑影立刻窜进树林中,三人来到树林中心,约翰停下脚步,道:“都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韦铭叶说道。 他们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手里还拿着一个探照灯,这些都是必要的装备,除此之外,就只有约翰带了武器——那根铁链。 湖面波光粼粼,明明无风,湖面却涌起点点浪花。 确认装备完好,三人便戴上呼吸面罩,潜入水下。 湖里漆黑无比,哪怕是探照灯也只能照亮附近五米的范围,他们沿着一个缓坡逐渐下潜,大概三分钟后,他们便看到湖底。 湖底下果然有城市的残骸,巨大的石柱横躺在湖底,上面布满了泥沙,偶尔有鱼从面前游过。 约翰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继续前进,越是往前走,城市的残骸就越多,这里曾经或许很繁华,但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场洪水中消失,沦为一段记载在纸上的文字。 周围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只见一道蓝色漩涡出现在三人眼前,约翰看向二人点点头,整个人扎进漩涡不见踪影。 没人知道漩涡内是安全还是危险,杀手从不考虑这些,死亡一直伴随在身边,也唯有死亡,才能摆脱杀手的身份。 韦铭叶脚踩到一个冰冷的硬质物上,一阵恍惚后,发现他们还在湖底,只是头顶的天空,变成了那一方湖水,天上的月亮,不知是倒映在天空,还是淹没于湖水中。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韦铭叶放下氧气瓶,赶忙过去。 那个类人怪物来势凶猛,庞大的身躯踏在地上每一脚都让大地颤抖。 约翰猛地甩出铁链,赤红铁链伴随着火焰狠狠抽打在怪物身上,怪物的攻势突然停住,血光乍现,怪物胸口赫然出现一条伤疤,猩红的血液不断喷涌而出。 那怪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咆哮,极速朝约翰冲去,约翰急忙朝左侧跃起躲避,要是被这么一撞,估计半条命都给撞没。 怪物的冲锋几乎没有停滞,一直撞到岩壁卷起灰尘与碎石才停下来。 怪物从遮蔽视野的灰尘里走出,刚一出来,韦铭叶高高跃起,一记飞踢踹在怪物头部。 怪物头部立刻凹陷一半,但是它好像没有疼痛一般,一只手瞬间抓住韦铭叶的小腿,将他甩在地上。 快要触地的一瞬间,韦铭叶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平稳落地,刚落地,就感觉身旁有一阵风吹过。 比他脸还大的拳头直击面门,韦铭叶迎拳而上,两个拳头撞在一起,竟发出刺耳的爆炸声,韦铭叶心中很是震惊,他这个力道下去,正常人拳头早就碎了,那怪物的拳头居然完好无损。 看来是碰到硬茬子了。 怪物又是一拳向韦铭叶打去,两拳相撞声音更刺耳几分,怪物咆哮着,双拳如雨点般砸落,韦铭叶毫不退让,两个人的拳头快到极致,虚虚幻幻的拳影交加,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玛尼恩当即双手结印按在地上,怪物身后的岩壁凝集成一只大手,瞬间将怪物牢牢困住,约翰双臂挥动带动铁链,两条铁链交缠在一起,化作一条游蛇直直刺向怪物的胸膛。 铁链洞穿了怪物胸膛,怪物身体一颤,血红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暗淡下来,岩石巨手松开,怪物的躯体“轰隆”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没事了?”韦铭叶缓慢靠近怪物尸体,突然,他快速向后退去,其余二人也察觉不对,警惕地看向怪物尸体。 仅仅两秒,怪物墨绿色的身躯转变为红,被洞穿的胸口也在这几秒愈合。 原本趴在地上的怪物双手抓地,借助反推力张口猛地扑向韦铭叶,约翰甩出铁链,将韦铭叶捆住,然后一拉,将韦铭叶拉离怪物的攻击范围。 玛尼恩轻喝一声,两只比怪物还大的岩石拳头拔地而起,一拳将怪物砸进地里。拳头不停歇,一拳拳气势凶猛,周围的地都被砸得裂开,估计那个怪物会被活生生砸死吧。 韦铭叶没想到玛尼恩那么生猛,可怪物的生命力更强,它顶着拳头的攻击硬生生站立起来,两拳直接把岩石巨拳击碎。 又见怪物怒嚎一声,身躯瞬间化作一道红光,约翰大惊,他只看到卷起的尘土,怪物庞大的身躯移动速度居然这般快! “遭……”韦铭叶以灵力强化肉身,瞬间向玛尼恩冲过去,怪物的攻击目标正是玛尼恩。 当玛尼恩还在寻找怪物的踪影时,怪物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怪物举起的右手仿佛一把即将收割死亡的镰刀。 已经来不及防御,玛尼恩看着怪物大手落下,那些长如匕首的利爪就要抓向她时,韦铭叶终于赶到。 韦铭叶抱紧玛尼恩,后背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撕碎背部,紧接着两个人就被这股力道给掀飞几米远。 韦铭叶狼狈站起身,他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背部湿热一片,用手一摸,满手是血。 “w!你受伤了!”玛尼恩赶快爬起来,韦铭叶背部的衣物被撕烂,三道手掌那么长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伤口不长,但是却很深,从伤口中冒出的血液很快将韦铭叶背部浸湿。 “我没事……”韦铭叶忍着剧痛,往自己几个穴位上用力一点,伤口冒出的血液有所减缓,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那怪物或许是闻到血腥味,直接朝玛尼恩那边冲来,玛尼恩挡在韦铭叶面前,她怒喝一声,又是一个拳头从地面钻出,将怪物掀飞,而后拳头变换成剑,朝怪物斩去。 怪物挣扎着站起身,身体一扭躲过长剑的攻击,而这个时候,一道漆黑的身影从漩涡入口冲进来,速度很快,瞬间来到怪物面前。 “没想到你们真找到了我的心脏。”月冥突然出现,让几人感到诧异,只见他一拳挥出,那怪物的头颅瞬间击碎,身体飞出五米开外。 怪物站起身,头颅在几秒内重新凝聚,它看向月冥,浑身战意爆发,直直向月冥冲去。 第14章 归终 见怪物朝自己冲来,月冥避也不避,此刻圆月当空,月光祝福笼罩全身,怪物一拳打来,月冥伸手一抓,顿时脚下地面碎裂,冲击波将周围尘土掀起。 月冥却是连一步都没后退,他紧紧抓住怪物的拳头,朝地上连续猛砸,最后将它甩飞,然后猛地一跃,单手抓住怪物的脑袋,一掌将它打入地面。 月亮湖很大,湖下的空间更大,那怪物仿佛打不死的蟑螂,再次爬起来,这次怪物身上有金色光芒流转,身体胀大一倍。 月冥身着漆黑铠甲,下一刻,铠甲上竟燃起青蓝色火焰,犹如鬼火现世。两个人又是交战在一起,从废墟外打到废墟内,所过之处碎石尘土飞扬,大地碎裂。 两个人攻势凶猛几乎不留余地,约翰和玛尼恩好歹还能在远处压制怪物,韦铭叶却只能坐在原地看他们混战。 身后的伤口已经止血,虽然还有点疼,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韦铭叶忽然想到葛林之前跟他们说过的资料。 这里曾经有一座城市,城里的神秘学家热衷于研究空间神秘术和人体改造。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这怪物却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难道这座废墟城市里有提供力量的装置? 想到这,韦铭叶起身深入这座废墟城市。 沿着一条破碎的街道走,残垣断壁间,韦铭叶发现一片墓地,墓地保存完整,有些墓碑上的字已经分辨不清,但有两块墓碑上的字还是能认出一点。 韦铭叶凑近看,其中一个墓碑写着,某某学家死于1809年,看起来最崭新的墓碑上写着一句话:孩子,当年看见这个墓碑时,我已经死去,前辈留下的研究请你务必完成! 韦铭叶大概能猜出来怎么一回事,这块地方是一个实验室,哪怕洪水将城市淹没,这片地方仍完好无损,这些墓碑就是每一个死去的实验研究员。 难道那个怪物,就是实验体?韦铭叶带着疑问,继续往城市中进发。而那个怪物,看到韦铭叶继续深入,一拳将月冥打退,发了疯似的往韦铭叶那个方向赶。 怪物还没跑几米,月冥就抓住它的脚踝,将它摔在地上,四只岩石巨手从地里钻出抓住怪物的四肢,然后向外拉扯,好一个车裂之刑。 月冥骑在怪物身上,青蓝色火焰包裹住拳头,一拳又一拳落在怪物身上,留下显眼的拳坑却又瞬间愈合。 “这家伙……”玛尼恩以意念控制四只岩石巨手,怪物的力气比她想的还要大,隐隐中,玛尼恩已经有点压制不住怪物。 约翰喘着粗气,身上的火焰摇曳有了熄灭的迹象,他们已经打了两个小时,约翰全身通红,蒸汽从体内飘散而出,他已经不能再战,若是继续使用神秘术,只会把自己活生生烧死。 “这是……祭坛?”韦铭叶已经来到城市废墟深处,这里被人为清空出一片干净的场地,从地里突出一块直径五米的方形黑色石台。 石台上布满花纹,那些神秘的花纹组成了一个图案,韦铭叶看不出来是什么,在石台的中央,有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的蓝色液体浸泡着一个未知胚胎。 在容器周围,同样放置着四个玻璃容器,里面装着金色液体,四颗心脏哪怕离开了宿主,依然在金色液体中蓬勃跳动。 看样子这里是一个举行某种仪式的场所,韦铭叶在周围探索,发现许多废弃的装置堆放在一起,要是收废品老爷爷拿去卖,估计能当上世界首富…… 最让韦铭叶引起注意的,还是几个崭新的柜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文件资料,能让收废纸的老大爷高兴到飞起来。 大多数文件已经陈旧,韦铭叶不敢动,怕一动那些文件就碎了,最后,还是找到一本全新的日记本,翻开日记本,随便看了几眼,韦铭叶大概了解了这个场所是干什么的。 这座被淹没的城市名为格兰迪,1739年,这座城市的神秘学家已经初步掌握空间神秘术的使用,但也仅仅是初步掌握,1740年十二月,因为一位神秘学家的操作不当,开启的空间门里涌出洪水,洪水滔天,直接将这座城市淹没。 前面有提到,这座城市的神秘学家除了研究空间神秘术外,还研究人体改造。 其中一位研究空间神秘术的神秘学家,在洪水中拼死启动空间神秘术,将一片空间与洪水隔绝开来。 那片空间,就是如今的月亮湖,而月亮湖前身,是一栋两层的实验楼,实验楼下面的空间是存放实验物品的地方。 那位研究空间神秘术的神秘学家并不孤独,另一位研究人体改造的神秘学家被洪水的乱流,冲进了这片空间中。 好巧不巧,这两位神秘学家刚好就是研究空间神秘术和人体研究中的精英,他们为了完成各自的实验而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洪水三个月都还没有退去的迹象,幸好这片空间里还存放着大量实验道具,以至于他们投身于实验中,全然忘记了实验外的一切。 但因为一场实验意外,导致研究空间神秘术的神秘学家死去,研究人体改造的神秘学家将他的尸体解剖,通过一种神秘术仪式,以尸体作为培养皿,造出了第一个人工胚胎。 培养出第一个胚胎时,那位神秘学家已经年老体弱,为了不让实验结果白费,他将自己的记忆与死去神秘学家的记忆一同植入第一个胚胎中。 那个胚胎名为“最初之人”,也是这个实验的产物,第一个胚胎长大成人,他自然有那两位神秘学家的记忆,于是便开始着手研究人体改造与空间神秘术,而人体改造的实验体,就是他本身。 人体改造实验的终极目的,就是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人,他将自己的一部分肉体作为培养皿培养下一代实验体,但自己也会因为实验体诞生而死亡。 新生实验体会继承上一代实验体的基因与记忆,并一直传承下去,直到出现“完美”的人。 这本日记的主人,就是那个类人的怪物,此刻它还在跟月冥缠斗,时间也只剩下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没有出来,那他们只能待在这里,等待新的满月出现才能离开。 这本日记中记录了怪物的所有实验记录,自它诞生起,它就是这般模样,长相是丑陋了些,却拥有了几乎刀枪不入的身体,惊人的愈合能力,以及与庞大体型不相符的极快速度。 前人已经把所有能改造身体的方法都尝试过一遍,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怪物选择与恶魔达成交易,从而强化自身。 恶魔告诉它,要完成交易需要四个人的心脏,那四个人分别是:因暴怒失控之人,因疾病绝望之人,因恋情崩溃之人,因色欲堕落之人。 于是怪物带着恶魔,很顺利找到那四个人,而恶魔在此期间也赋予了这四个人独有的能力,其中一位,便是月冥。 四颗心脏集齐,怪物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割下,作为培养皿使用,然后与恶魔进行交易仪式,新的力量成功融入进培养皿,胚胎也顺利植入进去。 怪物自以为很聪明,它清楚与恶魔交易除了会获得强大力量,也会带来负面诅咒,所以它就将新力量注入培养皿中——自己能获得新力量,且受到的诅咒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简直一举两得。 可惜它想错了,四颗心脏构筑的法阵将心脏主人的所有负面情绪一股脑强行塞入它的脑子里,它近乎崩溃,时而暴怒无常,时而痛哭流涕,哪怕没有疾病也会因为感同身受一度想过自杀。 随着时间推移,怪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所写的日记字迹也越发潦草,到最后,它已经失去理智,变成了真正的怪物。 其实怪物并非无敌,只要将法阵破坏掉,恶魔给予它的力量就会消失。 “原来是这样!”韦铭叶合上日记本,握紧拳头就对着石台法阵猛砸,法阵突然传来阵阵哀鸣,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法阵的一角被韦铭叶打碎,石台震颤一下,便没了动静,而那四颗心脏,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跳动。 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约翰已经无力再战,玛尼恩的意念力也透支完毕,她无法再凝聚岩石的力量。 唯独月冥,独战怪物一个小时,越打越猛,将那怪物的愈合能力打到快要失效,现在的怪物仿佛一滩烂泥,浑身的骨头几乎被月冥打碎。 那怪物像是察觉到什么,见它悲惨地长啸,庞大的身躯居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点点缩小,最后缩小到和约翰体型差不多的大小。 月冥最后一拳没有落下,怪物已经死了,就在变小的时候,月冥看到一股力量从他体内外泄最后消失。 “真够难缠的。”月冥叹了口气,他从未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敌人,就像一台永动机,可这个世上永远无法造出永动机。 三人来到城市深处,看到了那座石台,和废弃的实验仪器,韦铭叶将这里的一切告知了他们。 月冥来到石台上,他一伸手就拿起一个装着心脏的容器,这是他的心脏,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它的联系异常强烈,因为液体的缘故,哪怕离开宿主多年,心脏仍保持着最初的鲜活。 “这些实验用品还有资料怎么办?”韦铭叶问道。 “这些东西应该交给政府的那些人,他们会感兴趣的。”约翰说道。 这里的实验资料或许能对神秘学界产生一定的影响,但这不是他们所要关心的,葛林已经通知圣洛夫基金会那边,估计下一个满月的到来,他们就会将这些实验资料带回去。 “这家伙伤口不能碰水,我带着他离开。”月冥说道,比起第一次见面,这次见面的语气更加温和了许多。 距离漩涡通道关闭还剩五分钟,月冥背上韦铭叶,浑身燃起的火焰将二人包裹,火焰隔绝了湖水,月冥沿着缓坡一路走到岸上。 心脏已经到手,回到酒店房间,就看见葛林坐在房间里。 “你受伤了?”葛林看到韦铭叶背后的伤口眉头紧锁,“需要将伤口缝合,我没带麻醉药,你忍着点。” 葛林缝合伤口的手法熟练,没几分钟,伤口便缝合完毕,韦铭叶缝合伤口期间一声不吭,身体却紧绷着,额头青筋都要爆起。 最后,葛林在伤口处涂抹上药膏,就算是伤口处理完毕,他说道:“你这种伤,估计要留疤,要不要等伤口愈合了,就把伤疤去除?” “不需要。”韦铭叶摇摇头,“我要留下这道伤疤,作为警示。” 月冥对韦铭叶这种行为表示赞赏,他笑着跟约翰说道:“看来你们找了个好苗子。” “那是自然。”约翰疲惫地点燃一根烟,然后递给月冥一根,“抽不抽?” “算了。”月冥笑道,“幸好葛林及时通知我,也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们就要被活活耗死了。” 月冥看着手中容器里的心脏,头盔将他的面容遮住,不知现在的他表情如何。 “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月冥突然说道,约翰诧异回过头,月冥很少求人,从他嘴里说出拜托二字,就像让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难。 “我要你们跟着我去一个地方。”月冥说道,“不会害了你们,事情完成后报酬很多的。” “现在出发?” “嗯,就现在。” 月冥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这座城里,在一座山上。 他们来到一座山崖上,清凉微风吹拂面庞,从山崖远望,城市灯火璀璨,比天穹上繁星还要闪耀。 月冥面前有一个大坑,里面躺着他的大刀,月冥坐在坑边,摘下了头盔,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月冥的真面目,如今,头盔摘下,月冥的面容让他们大吃一惊。 瘦削的脸苍白无比,皮肤如干枯褶皱的树皮紧紧贴在脸上,那两颗没有神采的眼球近乎陷入眼眶几厘米,头发快要掉光,仅剩的头发可怜巴巴贴在头皮,似乎风一吹就会飞走。 “我患上了绝症,就在十几年前。”月冥语气平静说道。 “当时的我什么医疗方法都试过了,病情却没有一丝好转,于是我放弃了希望,回到我的家乡,也就是这座城市,准备从这座山崖跳下去,了却此生。” “那个月光精灵找到了我,说只要付出代价,就能治好我的病。”月冥笑道,但是他的笑容很难看,就像强行挤出来的一样。 “一个人为了获得生的希望,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与月光精灵做了交易,将心脏献给它,同时我也获得了月光祝福,这个祝福确实帮我抑制了病情,让我不再忍受病痛折磨。” “因为这个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大笔钱,我的父亲最后忍受不了负债带来的压力,投河了,我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郁郁而终。” 月冥慢慢说着,就像讲故事一样,他的语气平和,神态自若,好像这件事带来的痛苦早已烟消云散。 “这十几年我一直外出做任务,为的就是还清债务,同时我也托人帮我寻找我的心脏的下落,今年,我的债务还清了,心脏也找到了。” 原本月冥空洞无神的眼中忽然有了光,那一道光辉煌如明月,甚至天上的月亮都没有那道光明亮。 他将身上的铠甲脱下,约翰很难想象,一个形如枯槁,身体就像脱水的干尸的人,是怎么穿上这身厚重的铠甲。 月冥佝偻着身躯,胸膛贯穿的洞触目惊心,他与月光精灵做了交易,让他成为了一个非人的怪物。 他慢慢躺进坑里,闭上眼睛,嘶哑的声音挤出喉咙:“用刀刺进心脏,我就会死了。” 约翰手里拿着那个容器,从月冥开始将故事时,他就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约翰说道:“你真的要我们这么做?这颗心脏不死,你依然是那个月下无敌的月冥。” 月冥睁开眼睛,眼中倒映着繁星,他长叹一口气,道:“我累了,因为杀人太多,每天晚上睡觉我都会梦到一片墓地,那里全是我杀死的人,他们惨叫着向我扑来,每次我都会惊醒。” “没想到堂堂月冥骑士,居然会怕一个噩梦。”约翰笑道。 月冥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挺对不起他们,但是我要还钱,也只有做杀手来钱快。” “你真是个杀人恶魔!”约翰骂道。 月冥并没有生气,他点点头,“是啊,杀人恶魔要下地狱喽!” 月冥抱着大刀,这是陪伴他多年的兄弟,约翰将心脏放在月冥空洞的胸口。 月冥缓缓闭上眼睛,此刻,他感觉到无比的放松,他看到他的父母在向他招手,月冥迈开脚步,奔向了他们。 黎明刺破黑暗,一缕阳光撒在山崖的坟墓上,这座山上多了一座无名坟墓,世上少了一位在月下英勇善战的月冥骑士。 第15章 需要休息 (这是第二卷穿越之人卷,第十五章) 当他们把月冥的铠甲往桌子上一摆,路过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个开当铺的老板双手都是颤抖的,他颤颤巍巍抚摸着月冥的铠甲,铠甲特殊的质感在指尖上久久不散。 月冥的铠甲很特殊,当时为了锻造这副铠甲,杀手总部派出了十位技艺超群的铁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锻造出来。 这个质感,这个色泽,绝对错不了,月冥的铠甲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有人闲的没事干仿造这副铠甲——要是获得制造铠甲的原材料,把原材料拿去卖都比仿造划算。 “你们……把月冥杀了?”老头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敬畏,月冥也算杀手组织里精英中的精英了,能杀他的人只有几个。 “不,他是自杀的。”约翰说道,真诚永远都是必杀技,不要想着往脸上贴金,月冥实力有目共睹,很多人都想杀他以此获得莫大的荣誉。 假如约翰说“月冥是我们杀的。”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更多的人前来刺杀他们。 “自杀?”老头不解,于是约翰把他们之前的经历全部说出来,老头这才点点头。 老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月冥已经死了,这是二十颗纯雨滴,收下吧。” 拿到了钱,大伙们就直奔建立在杀手总部的酒店而去,这里面的菜肴可以说是天上珍品,是神仙才能吃到的,虽然好吃,但也十分的贵。 他们几个吃饱喝足就花了将近五十万利齿子儿,当然,贵也有贵的好处。 韦铭叶吃完饭后,立刻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稳步提升,这就是这些珍品菜肴带来的好处——吃也可以提升修为。 月冥已经死了,被埋在那座名为韦斯克城的旁边的山上,人死了,故事就落下帷幕。 几天后,葛林带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圣洛夫基金会已经全面接管月亮湖,他们通过某种手段打开了月亮湖的传送门。 而藏在湖中遗迹里的资料有一部分被他们销毁,基金会认为,这种改造人体的实验违背了人类和平准则,而另一个消息,就是昨天夜里,有一个神秘人闯入月亮湖,击杀几名圣洛夫基金会的人后,带着一部分资料逃离。 当然这些事都与韦铭叶他们无关,葛林只是觉得消息有趣,便告知他们。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大伙都很少出门,除了韦铭叶偶尔会去接一些c级任务,就只有玛尼恩经常拉着韦铭叶出去玩。 杀手组织里有d、c、b、a,四种任务分配,d级任务危险性最小,可以说几乎没有危险,a级任务最危险,在去年的报告里,约翰小队也只接了两次a级任务。 不过任务越危险,回报就越大,前提是有命花,除此之外,就是雇佣任务了,杀手可以去雇佣部那边接取任务,大多都是刺杀别人啊,或者保护什么东西。 这一天,韦铭叶完成两个c级任务回到了杀手分部,在任务部接取任务后,完成任务并把任务道具交给那个当铺老板,就可以获取奖励。 “又是你小子,这个月你来了有十几次了。”老头笑道,“当杀手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没什么感觉。”韦铭叶将一袋魔精牙齿放在桌上,每一颗牙齿都有匕首那么大。 “你小子,每次都是超额完成任务。”老头把魔精牙齿收好,将一袋利齿子儿交给韦铭叶。 “二十万利齿子儿,多出来的十万是超额完成任务的钱。”老头淡淡说道。 “多谢。”韦铭叶收好钱袋准备离开。 “等一下。”老头拉住韦铭叶。 “怎么了?”韦铭叶转头疑惑说道。 老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身上杀气和戾气太重了,好好休息,不要拼命。” “可我觉得还好。”韦铭叶不以为然说道。 “听我一句劝,少年。”老头双手握在一起,语重心长说道:“干我们这行是要见血没错,如果长时间接取任务,杀人、见血、闻血腥味,可能会让杀气与戾气滋生,从而使人容易暴躁。” 韦铭叶静静听老头讲话,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妈的,你挡我路了知道吗?”一个壮汉骂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就像下水道的污水那样臭。 “你不会从旁边走?”韦铭叶拧眉,瞬间感觉到不爽。 “我爱走哪走哪,他妈的要你管?”壮汉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拍向韦铭叶,突然他感到肚子一痛,肠子仿佛被绞断了一样,接着壮汉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咳咳!”壮汉挣扎着爬起来,喷了几口鲜血,他一脸惊恐地看向韦铭叶,狼狈地跑走了。 这一幕老头看在眼里,韦铭叶出拳的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非常浓烈的杀气与戾气,当他收拳后,令人胆寒的气场又没了。 “你的杀气收放自如,这一点你知道吗?”老头手指敲着桌子,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韦铭叶如实回答,杀气消失,他看起来更像一位不善言辞的少年。 “那个浑身充满恶臭的男人,他是活在杀手组织底层的杀手。”老头眼神扫视着街边形形色色走过的路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手。 “你怎么知道?”反正没事干,韦铭叶干脆坐在椅子上,跟老头聊天。 “他身上散发的恶臭,那是杀气凝实的表现。”老头说道,“只有活在最底层,且实力弱小的杀手,才会天天去接d级任务,赚点小钱花花,混日子。 而实力强大的杀手,最会享受,估计约翰现在就在洗脚城被服务呢。” 老头又喃喃说道:“其实说起来,我们杀手组织还真是一个慈善组织,那些流浪在外的神秘学家,那一个不是被抓紧精神病院,那一个不是冻死在桥洞里?” 老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啐了一口痰,没好气说道:“妈的,这个世道,没个好运气投胎到大户人家,那就只能凭自己运气加入神秘学家的组织……” 老头自言自语,无非就是说当今世道对神秘学家有多不公,感叹人性的丑恶,韦铭叶坐在一边,只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老头,这个是什么?”韦铭叶指着一个挂在墙上的榜单问道。 “你说这个啊。”老头把榜单取下,“这个是杀手组织排在前五的杀手,上面写着他们执行的任务等级与次数。” 前五名杀手的代号,都是姓名开头的字母大写,那个排在第一的杀手,只执行过三次a级任务,比第二名要少五次执行任务次数。 “为啥执行三次a级任务就能排上第一了?”韦铭叶疑惑道,“这排名不会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假的。”老头说道,“别人是执行a级任务,第一名那位他执行的是超过a级任务的任务。 他的三次任务,全部都是屠龙!而且从未失手!” “屠龙!”韦铭叶心脏一颤,满脸震惊,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龙。 老头沉声说道:“他杀的龙全部都是成年纯血飞龙,每一头龙,都足以毁灭一座小城。” 太牛逼了,韦铭叶心中感慨,但他并不羡慕,总有一天,他也可以屠龙。 老头打了个哈欠,“说了这么多,我也困了,你回去吧,我要关门了。” 韦铭叶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老头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记住我说的话,多去享受,不要被杀气蒙了眼!” 韦铭叶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才到的总部,回到别墅,所有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空荡的只有韦铭叶一人。 “我回来啦!”韦铭叶刚躺在沙发上,玛尼恩就从门口冲了进来,她抱着一罐糖果边走边吃。 “要吃吗?”玛尼恩递给韦铭叶一颗绿色的糖果,“这是青苹果味的苦目糖,你想要其他口味的也可以。” “苦目糖?”韦铭叶接过糖果,这就是那个可以回复体力的苦目糖? 韦铭叶把糖含在嘴里,如同玻璃般脆弱的糖身被轻轻咬碎,青绿色的糖水浸润口腔,韦铭叶将其咽了下去,他感觉到体力有所恢复,就连体内的灵力都增加了些许。 “好吃吧?”玛尼恩期待的看向韦铭叶。 “嗯,好吃。”韦铭叶点头。 玛尼恩放下糖果罐,拉起韦铭叶,“走!陪我去玩,待家里太无聊了!” 玛尼恩总是闲不住,韦铭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活力,估计是以前一个人玩太无聊了——玛尼恩不过二十多岁,约翰可能有四五十岁,葛林更别提了,她怎么会跟那两个大老爷们玩。 之前总是她一人,现在好不容易加入一个少年,总算是有了玩伴,估计就开始报复性玩耍了。 碧空如洗,没有一朵浮云,今天阳光正好,不算太热,走在路上,玛尼恩哼着小曲儿,心情大好。 “玛尼恩姐姐!”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几个小不点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杰克!还有杰妮!好久不见!”玛尼恩蹲下身,捏了捏小不点柔软的脸蛋。 杰克和杰妮是兄妹,杰妮搂住玛尼恩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杰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说道:“玛尼恩姐姐,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玛尼恩揉了揉杰克的脑袋,温柔说道:“姐姐我啊,去了外面的城市,那边有很多很多吃的,玩的,我在那边玩了一整天,可好玩了!” “哇!真的吗?”杰妮两眼闪闪发光,她十分羡慕,“那玛尼恩姐姐,下次能带我们去外面玩吗?” “当然可以。”玛尼恩点头。 “好耶!”两兄妹高呼,然后兴奋地跑远了。 “他们很喜欢你。”韦铭叶望着远去的小豆包说道。 “那当然!”玛尼恩拍拍胸脯,自豪说道:“我可是这一带的孩子王!” 韦铭叶和玛尼恩在外面转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物品,大多都是玛尼恩的零食。 夜色已深,葛林和约翰并没有回来,两个人吃完晚饭,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韦铭叶盘腿坐着修炼,随着时间推进,韦铭叶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这是修炼的最高境界,进入这个境界,修炼速度会加快很多。 忽然,韦铭叶中断修炼,他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全都是冷汗。 “妈的,又来了。”韦铭叶揉了揉刺痛的脑袋,刚刚他在修炼时,看到了无数扭曲的画面,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骷髅头,无数残肢缝合在一起的巨大怪物,这些画面先前不曾有过,都是在最近才出现的。 难道是因为杀生太多导致出现心魔了?韦铭叶心想,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答案非常靠谱。 韦铭叶站起身进入浴室,背后的冷汗黏糊糊十分难受,韦铭叶洗完澡脑袋依旧刺痛,他给自己泡了杯牛奶,拉开窗帘,任由月光闯进房间。 牛奶香甜的味道让他的心情舒缓了许多,或许,那个老头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要好好享受。 于是第二天,韦铭叶来到城市里,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他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修炼,在修炼之余,还可以做其他事情。 比如,炼制丹药,弄点小玩意打法时间。 韦铭叶的脚步已经偏移城市的边缘,他穿过一道灌木丛,一片建筑映入眼帘。 “那是……第一防线学校?”韦铭叶眼尖,他一眼就看到那个老逼登校长走进校门口,除此之外,围栏后面玩耍的孩子们身穿的校服也让韦铭叶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 “小汀汀?”韦铭叶扫视一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会维尔汀不过十二岁,她正蹲在围栏前,伸出手抓住外面的一只雨蛙。 “啊……”维尔汀吃痛叫了一声,她迅速收回手,围栏通着电,她现在感觉手酥麻麻的,不过好在雨蛙抓住了,小维尔汀脸上便绽放出笑容。 韦铭叶离开了这里,在这之后,第一防线学校外边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家糖果店,人们不知道这家糖果店为何开在这里,毕竟那块地方偏离城市,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但韦铭叶丝毫不在意,躺在一张摇椅上,晒着太阳,活像个老大爷。 第1章 故人相见 (此为第三卷:绿湖噩梦之卷第一章) “嗯……这个是……”韦铭叶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光碟,上面赫然写着“寂静岭”三个字。 思绪被拉回很多年前,那时的电视可以插入光碟,然后播放光碟的内容,这张名为“寂静岭”的光碟,就是他父亲买下的。 那年韦铭叶6岁,父亲放寂静岭的时候他还觉得没有意思,现在却忽然心生兴趣,想看它一看。 韦铭叶把光碟揣进兜里,继续整理父母的房间,哪怕穿越到异世界,韦铭叶仍不会忘记他们,就连他们的房间,都会定期打扫。 整理好房间,韦铭叶便下了楼,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正坐在客厅整理资料,苏芙比一大早就牵着阿黄跟着槲寄生出去玩,估计等一会就会回来。 “寂静岭,恐怖电影,2006年上映,晚上有兴趣看吗?”韦铭叶将光碟放在桌子上。 维尔汀放下笔,问道:“你看过吗?这部电影怎么样?” “小时候没看懂,现在突然想看了。”韦铭叶说道,“一部从未看过的恐怖电影,更能引起好奇心,不是吗?” 每个生物都有好奇心,人也不例外,越是未知的东西越能激发心中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失忆药剂?喷一下。” “这是什么?失忆药剂?喷一下。” 维尔汀点点头,非常赞同韦铭叶的说法,显然,她对这部来自2006年的恐怖电影产生了非常感兴趣。 维尔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看向十四行诗,“十四行诗,晚上来看恐怖电影吗?” “呃……我……”十四行诗有点想拒绝的意思,但是看到维尔汀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眸,心还是软了,“我会来的,只是w,你的电视坏了,怎么播放电影呢?” “或许约书亚有办法。”z女士走进客厅,她在门外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约书亚?是谁?”韦铭叶问道。 “约书亚在上一年的评选中获得了‘年度突出贡献’奖励勋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z女士介绍道,“他自称‘恐怖通’似乎对恐怖电影非常了解。” “这样的话,把他邀请过来或许他有办法解决看电影的问题。”维尔汀说道。 十四行诗立刻领会维尔汀的意思,“我现在就写邀请信。” 闲话交谈结束,现在该谈正事了,z女士扶了扶眼镜,说道:“韦铭叶,这个月符箓的生产量有多少?” 韦铭叶将自己的一座仓库空出来,作为制造符箓的场地,x带人制造了可以制作符箓的机器,韦铭叶提供场地,每个月可以从打造的符箓中拿取十张。 “生产了一百张。”韦铭叶说道。 基金会用的是最优质的魔导石用以承载符纹带来的能量,那种魔导石比较稀缺,没想到基金会会如此大手大脚,着实让韦铭叶高看了一眼。 z女士点点头,“经过测试,天雷符和爆炸符效果显着,如果你还愿意提供符箓的配方,我们会以一个配方十万的价格收购配方。” “这是你们能最大提出的收购价格吗?”韦铭叶问道。 “嗯,基金会需要用到资金的地方非常多,这是我们能提供的最大收购价格了。”z女士叹了口气。 韦铭叶并不想为难老乡,z女士帮了他们大忙,以后说不定还需要z女士的帮助,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将他们的朋友关系弄僵。 “行,这个价格我能接受。”韦铭叶说道,z女士欣然点头,他们二者握手,算是达成合作。 z女士递给韦铭叶一张白色的银行卡,“这是你的银行卡,里面存着二十万利齿子儿。” “对了张姐。”韦铭叶将隔音符的配方文件交给z女士,“这个配方送给你们,你们帮了我们,总得送什么给你们。” “好,那我就收下了。”z女士收下配方,语气温和说道:“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找我。”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来得更加实在,韦铭叶看着z女士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忽然,一只手抓住韦铭叶的衣袖轻轻扯了一下,韦铭叶转头,就看见星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得不说,星锑摘下眼镜的样子就像第一次恋爱遇到的青春活力青涩少女,让人永远忘不了。 可惜她长了张嘴,不说话就是美人,一开口那只能称兄道弟了。 “w~”星锑扭扭捏捏说道,微微夹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让韦铭叶差点笑出声。 兄弟何故做出女儿态? “怎么啦?老兄?”韦铭叶憋着笑意,他已经猜到星锑下一句话要说什么,坐在旁边整理资料的维尔汀还有十四行诗也都停下手头活,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看向他们两个。 能吸引穷鬼的还能是什么东西? “刚刚我都听到了……能不能把钱……分我点……”星锑不敢直视韦铭叶,她低着头,手拉着韦铭叶生怕他跑走,而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和蚊子叫没区别。 “妈的,早说嘛!”韦铭叶用力拍了一下星锑的肩膀,把她吓得虎躯一震。 韦铭叶缺钱吗?不缺钱,自从当了杀手,钱就像水一样,哗啦啦流进他的口袋,要是哪天没钱了,再回去找任务做,钱又像水一样涨回来。 “走,我带你去买东西!”韦铭叶拍拍胸脯,豪爽说道,“跟着大哥,有肉吃!” 星锑紧紧握住韦铭叶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大哥!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 两个人飞快地离开了这里,话说回来,也只有星锑手上没几个钱,韦铭叶不用说,槲寄生和苏芙比本就是贵族,据说苏芙比有一次炼药,把伦敦半个城的药材都买了下来。 没多久,韦铭叶和星锑就回来了,星锑红光满面,在他们身后,一位老板带着几个员工,把几十箱胡椒博士推到院子里。 星锑紧紧抱着四张唱片,生怕唱片长了腿跑走。 “箱子就放在这吧,辛苦你们了。”韦铭叶扔出一小袋利齿子儿,外国那边很吃小费那一套。 “好好好。”老板接住小费满脸堆笑,这一单不知道赚了多少,反正这个月的业绩一定很好看,上级那边肯定会多发点奖金。 将箱子全部搬进客厅,星锑就迫不及待拆开一箱胡椒博士,拿起一罐仰头灌了一口。 此刻的星锑真是老泪纵横,她已经有几个星期没碰这个玩意了,十四行诗申请的胡椒博士还没批下来,幸好有韦铭叶在,不然星锑没了胡椒博士就要走火入魔了。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维尔汀淡淡说道,星锑手里的唱片,没个一万左右的利齿子儿可买不下来。 韦铭叶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豪说道:“那当然,你也不想想你经常光顾的苦目糖果店是谁开的?” 维尔汀一愣,聪明的脑袋快速思考,然后尴尬说道:“啊哈哈,那个店主是你呀……这些年你变化真大,我都看不出来。” 变化确实挺大,第一次见到韦铭叶,维尔汀总觉得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现在这么一说现在她全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好像还叫他叔叔来着……(详情见隔壁《重返未来去当老师是否搞错了什么》第一百零一章。 注意嗷!入群申请条件是说出9里面的角色,不是我的原创角色韦铭叶!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们的qq群号,大部分9同人作者都在那,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一起聊天!) “那么……那些年你白嫖的苦目糖果,要怎么偿还呢?”韦铭叶阴恻恻笑道,维尔汀只觉得后背发凉,坏了,来要利息了。 “我……我……”维尔汀头一次这么惊慌失措,情急之下,维尔汀做了个巨大的决定,她满脸通红,有些羞耻的举起了手。 “喵~” 很难想象,聪明高冷帅气的维尔汀有朝一日在众人面前卖萌,星锑张大了嘴巴,手中的胡椒博士掉在地上。 坐在维尔汀身边的十四行诗身子抖得厉害,她在憋着笑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卖萌的维尔汀好可爱啊啊啊啊!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韦铭叶身体一顿,脑袋宕机,这就好像平日只会咩咩叫的羊突然有一天跟你说了声:“你好。”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韦铭叶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维尔汀拿着帽子,遮住了发烫的脸,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当时小维尔汀只要一卖萌,韦铭叶就会给她几罐苦目糖果,而且这种方法屡试不爽,十分有效。 但事实的真相是,就算小维尔汀不给钱,韦铭叶也会给她苦目糖果,只是觉得她卖萌太可爱了,就等她卖萌完再给她苦目糖果。 不愧是你,计划通! 韦铭叶重重叹了口气,笑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就开个玩笑,你还想要苦目糖果,我也可以去给你搞到。” 这一次,轮到维尔汀脑子宕机了。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故人。”温柔平和的女声自门外飘来。 她穿着一身棕色长裙,棕褐色的长发垂挂至腰间,她双手捧着一个罐子,里面装着几只金色的小家伙,在她的脸上,挂着老式的整牙器,看起来十分怪异。 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语气温柔醇厚,说的就是她与z女士。 “牙仙姐姐,好久不见。”韦铭叶笑道。 牙仙仔细打量一番韦铭叶,感叹道:“好久没见到你了,这些年你的变化真大。” “原来你就是断手人。”旁边那位年轻人同样也在打量韦铭叶,他看起来文文静静,戴着一副厚片眼镜,但如果要仔细研究他的往事,就会发现他的气质并不与性格相同。 年轻人伸出手,“你好,你可以叫我恐怖通,我收到你们的邀请,就迫不及待赶来啦!” 韦铭叶与他握手,“你好,你可以叫我w。” 韦铭叶将他们请进屋内,对于牙仙的到来,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感到意外,小朋友们非常喜欢牙仙这位平易近人的大姐姐,维尔汀和十四行诗也不例外。 恐怖通将一个长得像盒子的装置放在桌上,然后把光碟放进去,“嗯,能正常运作,我们晚上再看吧!” 恐怖通对于这部2006年上映的电影非常感兴趣,未知的剧情,未知的拍摄手法,足以勾起他的好奇心。 尤其是只有一个人的晚上,外面还下着暴雨,关上灯躲在沙发中,这样看恐怖片才有氛围感。 “我还记得,当时你的情绪比较不稳定,容易焦躁不安,现在看来你已经好了。”牙仙坐在沙发中间唠嗑。 韦铭叶点头赞同,当时他刚进杀手组织,长时间神经紧绷又干见血的活,换谁谁不焦躁,不过好在有清心诀,加上前一年就不干杀手,情绪也就越来越稳定了。 牙仙忽然笑了,道:“我还记得维尔汀经常光顾你的小店,每次都能带回一大堆糖果,导致一部分孩子蛀牙。” “嘿嘿……”维尔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十四行诗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太妃糖是在w的店里买的啊。” 牙仙摇头,“这是另一回事了,维尔汀经常去w店里买苦目糖,而太妃糖,是在我这拿的,她经常装头疼,胃疼,在医务室躺个半天课,然后从我这拿一些安慰糖果。” “哦~”十四行诗睁大眼睛,她又凑了过去,还想听听维尔汀那些黑历史。 而维尔汀呢,则是双手捂着脸,害羞了。 恐怖通笑道:“没想到我们伟大的司辰大人,小时候居然如此顽皮。” 牙仙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和维尔汀,是最经常光顾医务室的两个人。” “呃……对,是啊哈哈……”恐怖通尴尬地用左手挠着右臂。 没多久苏芙比和槲寄生也回来了,她们也加入到唠嗑的行列,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转眼就到做饭的时间了。 韦铭叶起身与卡森先生前往厨房做菜,牙仙一直好奇华夏餐的做法,也跟着去看看,顺便打下手。 聊天结束,十四行诗仍觉得意犹未尽,她还想再多听听维尔汀的黑历史…… 第2章 十四行诗大胜利 (此为绿湖噩梦卷,第二章) 吃完晚饭,一群人坐在一起,将灯关上,恐怖通便启动了那个装置,装置将画面投射到墙上,不寒而栗的音乐前奏回荡在漆黑的客厅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十四行诗缩了缩脖子,紧挨着维尔汀,斯奈德一条胳膊环住维尔汀的胳膊,她紧靠着维尔汀,头几乎要埋进维尔汀怀中。 斯奈德其实并不怕观看恐怖电影,她只是想和维尔汀贴贴。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急促的音乐声,三角头破门而出,密密麻麻的血丝从它脚下钻出,瞬间覆盖一条走廊。 十四行诗被音乐吓了一跳,她紧闭双眼,整个人靠在维尔汀身上,维尔汀感受到十四行诗发抖的身体,她便伸手搂住十四行诗,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相比于十四行诗,其他人的反应就没那么大,韦铭叶不相信鬼神,自然就不怕这些鬼怪,苏芙比对啥都好奇,看到三角头登场眼睛都瞪大了,恐怖通则是抱着充满欣赏的态度观看这部电影,顺便还拿笔,记下笔记。 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电影的结束,客厅灯光便亮起来,恐怖通表情亢奋,他几乎激动的语无伦次,缓和了一会才说道:“这部电影和我看过的大部分电影完全不一样,精美的场景布置,华丽的特效,演员出色的表演能力……哦我的老天!它是我看过最好的一部电影!” “十四行诗,你没事吧?”电影后半段十四行诗一直缩在维尔汀怀里,受到惊吓的小表情很难不让人产生保护欲,维尔汀就这样顺理成章摸十四行诗头发摸了个爽。 “我……我没事……”十四行诗脸色不太好,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但不可否认,这部电影确实是她有史以来,看过最恐怖的电影。 “哦,说起来,维尔汀小姐,你收到那封无名信了吗?”恐怖通说道,“那封信是我写的,因为你不认识我,所以就没给信上写署名,既然现在我们都在,不如直接说说你的意向如何?” 就在今天早上,维尔汀收到一封无名信件,里面附赠一张绿湖营地的地图,写信人在信中非常诚恳的邀请维尔汀与他一起前往绿湖营地,但是信中没有写署名,维尔汀就把它搁置在一旁没有理会。 “原来这封信是你写的,难怪字迹那么熟悉。”十四行诗说道,“收到信封后我去查了一下绿湖营地的资料,它建设于60年代,70年代停止使用,是芝诺军备学院少年军的训练营地之一。 虽然它是军事训练营地,但和童子军露营地没有太多差别。” 恐怖通摇头,“这些都是旧信息了,最近,我找到了关于它的最新消息。” 恐怖通声音压低,神色凝重,“那是1974年的一个夜晚,一场暴雨将绿湖营地笼罩,雨势浩大就像从天而降的瀑布,又仿佛是一个屏障,将绿湖营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也就是在那个夜晚,芝诺的联络中心失去了绿湖营地的通讯信号。” “那是普通的雨吗?”维尔汀问道。 “当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雨水,它们自天上落下,冲刷着泥土,浸润了植物,而这场普通的雨,居然带走了驻扎在营地的所有少年军。 水杯中的热水还飘散着雾气,桌上的飞行棋还没有走完一圈,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唯独那些活生生的少年军突然消失在这场雨夜中!” 十四行诗不禁捂住了耳朵,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这个恐怖故事绷紧心弦。 “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些少年军,芝诺没见过,拉普拉斯没见过,我们的人也没见过,绿湖营地从此成了一片阴森,破败的荒地。 哦,十四行诗小姐,请不要捂住耳朵,这样你会错过精彩的部分。” 十四行诗一时哽住,磨蹭了半天声音才略微颤抖道:“……多谢提醒” “那场离奇古怪的雨夜之后,又过了三个月,离奇消失的少年军们回到了芝诺军备学院。他们身上带着菌类与潮湿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军备学院宿舍。 他们声称自己刚从雨林回来,办成了一件麻烦的大事。没人知道那个任务,没人知道那个雨林,但那些消失又回来的孩子们全都变了性格。 沉默寡言的孩子突然变得热情开朗,性格温顺的孩子突然性情暴躁……他们都变了,但没有人说得清楚是哪儿有所改变。”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而那股混杂着菌类与土腥味的气息,一周,两周,三周……再也没有退去。” “直到一个深夜,芝诺军备学院的一年级新生小德利斯在梦中惊醒……” 恐怖通顿了顿,声音也从低沉逐渐走向高昂,“沾满泥土的怪手从床下伸出!拉住他的脚腕,将他拽入地面!似人非人的面孔狰狞可怖,张开血盆大口!” “噗嗤……”韦铭叶没忍住笑出了声,恐怖的气氛也因此打破。 “恐怖通先生。”韦铭叶叹了口气,“我承认你的故事前半段还算不错,但后半段就有点用力过猛的样子,让整个故事都往抽象的方面走,破坏了现实的真实性。故事是好故事,但是还能再编的精彩一点。” 低情商:故事拉胯 高情商:故事是好故事,但是还能再编的精彩一点。 “十四行诗,放轻松。”维尔汀轻轻抚摸十四行诗后背,好让她放松心情。 一旁没说话的牙仙开口了,“芝诺军备学院,是当下最优秀的军事人才培养基地。虽然少年军年纪尚轻,作战经验与战力比不上毕业生,但也是接受了数年军事训练的预备役军人。 我们都知道,芝诺军备学院会为驻外的少年军配备随行教官与训练用武器武装。想在他们的地盘上,仅用一夜就无人知晓悄无声息的将其剿灭,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 旋即,牙仙一转话锋,道:“床下怪手,尖叫的午夜,你改编了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和我所知的都一样。” “可是……”十四行诗提出疑问,“您刚刚也说了,少年军几乎不可能在营地里被……” 牙仙说道:“这就是我要与恐怖通一同前往绿湖营地的目的,那儿充满了神秘故事与危险性,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我还能收集到许多未成年人的乳牙。” 恐怖通拍拍手,吸引了大家注意,他激动说道:“有没人想去绿湖营地游玩?司辰,你的意见是?” 维尔汀微微一笑,“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司辰……”十四行诗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她还没来得及邀请维尔汀去坐观光列车呢,但是司辰要去的话,身为她的第一助手肯定也会去。 “我也去好了,最近闲的没事做。”韦铭叶说道,斯奈德和她姐姐玛丽安作为符箓制作仓库的管理人员,每天都要待在那里寸步不离。 槲寄生最近有任务做,所以不能一同前往,而苏芙比刚好在炼药,虽然她很想去绿湖营地,但是游玩旅行可没炼药有趣。 我们的卡森先生,因为是退役军人有一定作战经验,最近正在和基金会作战人员一同培养新人,也没有时间。 那么只剩下韦铭叶这位闲人,每天除了待房间修炼就是去图书馆看书,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太好了!”恐怖通高兴叫道,“有w这位高战力人员加入,想必探索绿湖营地的过程一定很轻松!” 时间不早了,他们便约定好明早十点出发前往绿湖营地。 喧嚣的夜沉寂下来,维尔汀回到箱子里休息,她刚躺上床,门就被叩响,这个时间段除了十四行诗就没别人会在箱子里了。 “司辰……”十四行诗抱着一个枕头,怯生生说道,“我……我有点睡不着。” 维尔汀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是睡不着,其实是看了恐怖电影又听了恐怖故事害怕了,想找人陪她。 “上来吧。”维尔汀拍拍被子。 十四行诗立刻钻进被窝,心中难免有些小激动,这是她第一次跟维尔汀睡一起。 关上灯,黑暗笼罩的房间仿佛变成了寂静岭里的场景,在黑暗中矗立的落地钟化作手拿大刀的三角头,更低矮的靠椅,则是变成身体扭曲的猥琐怪。 这一切都是大脑所幻想出来的,十四行诗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她完全睡不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脑海中全是电影中印象深刻的画面。 后半夜,维尔汀被抽泣声惊醒,她转过身,看到十四行诗缩在被窝里,小声抽泣着,或许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噩梦了。 “十四行诗?”维尔汀轻声呼唤。 “啊!”十四行诗突然大叫一声惊醒,身后被冷汗浸湿,她大口喘着气,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 “做噩梦了?”维尔汀温柔说道,然后将十四行诗抱进自己怀里。 维尔汀紧紧抱着十四行诗,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维尔汀……”十四行诗缩在维尔汀怀里,就像一头瑟瑟发抖的小狗,她嚅嗫着说道:“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维尔汀轻柔拍着十四行诗的后背,为她小声唱起她所熟悉的童谣。 维尔汀的歌声化作了安眠曲,令人安心,也令人感到困倦,十四行诗再也支撑不起沉重的眼皮,在维尔汀的歌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今日,十四行诗大胜利。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在被子上,将被子烤的暖烘烘的,十四行诗被热醒,维尔汀仍紧紧抱着她,十四行诗不敢动,她盯着维尔汀的睡颜,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唔……”维尔汀发出可爱的梦呓,又更加用力抱住了十四行诗,手脚并用就像一只八爪鱼缠住了她。 “欸?”十四行诗脸更红了,有一缕青烟似乎从她头顶飘出,又仿佛听见烧开水水沸腾发出的尖叫声。 “嗯?十四行诗?”维尔汀忽然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道:“早上好,十四行诗。” “早上好,司辰。”十四行诗笑容如和煦阳光般温暖,她又说道:“需要我为你梳头吗?” “好呀。”维尔汀笑道。 维尔汀的头发比纱还要柔软,手抚摸上去顺滑无比,这还是十四行诗第一次为维尔汀梳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十四行诗这么想,心中乐开了花。 “我来给你梳头吧,十四行诗。”维尔汀扎好头发,拿过十四行诗手中的梳子。 “好,好的。”十四行诗心中小鹿乱撞,像个乖孩子坐姿端正坐在梳妆台前,小脸有些红扑扑的。 梳妆洗漱完毕,她们来到客厅吃早餐,韦铭叶很早就出去,因为x告诉他,他的棒球棍造好了。 韦铭叶踩着飞剑归来,基金会允许他御剑飞行,但是不能离地超过三米,这让韦铭叶很是难受,限制飞行高度,比不能飞行还要难受。 韦铭叶一落地,飞剑就飞进背着的剑匣中,x想的周到,将装棒球棍的箱子改造成一个剑匣,除了能装棒球棍,还能装下四柄飞剑。 等维尔汀与十四行诗把资料交给z女士,距离集合的时间就只剩下十分钟,他们是在基金会大门口集合,从这里到大门口十分钟根本不够。 于是乎韦铭叶控制三把飞剑,载着他们快速向大门口飞去。 坐在飞剑上,感受风从指尖流过,有一种比做魔法扫帚还要特殊的感觉自心中油然而生,看到周围的路人露出羡慕的表情看着他们,维尔汀立刻明白那个感觉是什么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基金会大门,恐怖通看到他们御剑而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尤其是看到韦铭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踩在飞剑上,恐怖通只想到一个词形容韦铭叶,那就是“潇洒”! “御剑飞行,很酷的出行方式。”就连牙仙都不由得赞美。 不过该坐车还是得坐车,牙仙需要确保出行时这几位年轻人的安全。 车辆发动引擎,很快就消失在基金会大门口。 第3章 绿湖营地 (此为绿湖噩梦卷第三章) 车辆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略微起伏的草地与松树林接壤,若是仔细看,还看到在树木间来回跳跃的松鼠。 韦铭叶坐在副驾驶,车载广播里发出毫无语气波动的女声让他有了些困意。 广播这样说着:“非常感谢艾米丽小姐的来信,接来下本台将为各位司机朋友带来实时更新的天气预报。近日,俄亥俄州天气晴朗,湿度适宜,不会降雨——” 牙仙顺手关上了车载广播,她转头问韦铭叶,“现在还困吗?要不你先睡一觉,达到目的地再叫你醒来。” “不用了。”韦铭叶已经回过神,“这车载广播真催眠,差点睡着了。” 车辆忽然颠簸了一下,放在瓶子里的那些金色小精灵也因此躁动起来,它们拍打着瓶身,发出清脆的响动。 牙仙看了一眼瓶中精灵,笑道:“看来牙仙们对你的牙齿很感兴趣呢,w。” “对我的牙齿感兴趣?”韦铭叶瞪一眼那些金色牙仙,眼神中蕴含的杀气吓得那些牙仙互相挤在一起缩成一团,躲在瓶子的一角瑟瑟发抖。 韦铭叶笑道:“在老虎嘴边拔牙,想得挺美。”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想到了什么,“牙仙姐姐,这些小精灵到现在还在纠缠你吗?我记得上次你来我的店,就引来了一群牙仙。” “当然。”牙仙点头,“它们从未离开过,但值得高兴的是,它们无法理解什么是‘谎言’,它们时刻偷听着我的动静,全心相信我口中说的话。 只要我对你们说“捂着嘴儿,咬紧牙齿”,它们便绝不会袭击你们。” “真是愚蠢的精灵。”韦铭叶笑着用手指弹了一下瓶子,那些装在瓶子里的精灵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它们不擅长分辨‘谎言’,关于这一点,我们还要感谢坎贝尔先生。”恐怖通发话道,“他在牙仙女士身边偷去了所有牙齿,人们终于察觉到那些‘小东西’的报复心有多强,他们四处寻找良方,最终找到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法。” 十四行诗有些疑惑,“坎贝尔先生?请问他是谁?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牙仙解释道:“坎贝尔先生是我的兄弟,那时我们还小,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吃掉了牙仙,牙仙因此诅咒了我,我与它的同伴发誓要偷走我的每一颗牙齿。” 回首往事,牙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淡如一杯清水。 “起初,它们成功了,我留下了九只牙仙,它们带走了我的十一颗乳牙。我的父母很快发现了这件事,他们便为我定制了特殊的牙套。” 这个时候,恐怖通接过话茬,说道,“第二次袭击中,牙仙发现了自己的失败,它们便转头飞向一旁的坎贝尔先生,将他的所有牙齿全部夺走,从此,空荡荡的牙床上再也没有长出一颗新牙。” 正如书上所写的,类人且善于飞行的魔精大多性格偏执,善于恒久地保持爱与仇恨,所以牙仙身边至今还有那些小精灵徘徊,势必要夺走她的牙齿。 “……我很抱歉牙仙女士……我不该询问这件事的。”十四行诗有些惭愧,她似乎询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上。 牙仙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别太担心,孩子,我的弟弟在后来重新长了新牙……或者说,牙仙从来没有对他找过麻烦,他的身上从未留下过任何神秘学可见的诅咒痕迹。” 而牙仙接下来的话,可谓是揭开了这么多年来一个谣言的真实面纱,“比起诅咒,我弟弟身上所呈现出的情况更接近于人类医学中所说的‘恒牙缺失’。” 这句话让沉默不语的维尔汀眉头一挑,她说道:“我听说过这件事,但我没想到坎贝尔先生竟然是因为这个病症导致缺失恒齿。 当时谈论这件事的,不管是同学们还是教员,都没怀疑过“诅咒”的真实性。” 牙仙说道:“第一防线学校是由一群年幼神秘学家与少部分教导者组成的社会。对于那些孩子来说,诅咒距离生活近,而人类医学判定的疾病距离生活远。” 这一点韦铭叶非常认同,他的店开在学校附近,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学校高大的围栏还有顶天的高墙。 学校给这些孩子提供了舒适且安全的生活与学习环境——大部分学校的孩子都是来自孤儿院或者其他地方。 虽然环境优渥,但也因为学校的高墙,封闭了绝大多数的外界信息,让他们如井底之蛙一般,一直生活与学习到成年,然后为基金会以及其他机构工作。 十四行诗就是很好的例子,这也是她为什么非常喜欢看报纸的原因。 十四行诗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抛弃了自己读不懂的部分,片面地理解真相,紧接着,谣言广泛地传播开来……” 恐怖通点了点头,认同道:“毕竟那是一个诅咒,一不小心沾上就可能携带一辈子的麻烦事儿。 人们对此印象深刻,牙仙能诅咒他的姐姐,自然也能诅咒他,自然而然的,事情就成了。” 十四行诗说:“所以,孩子们受限于认知有限,成人们则困于思维惯性……传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更让人难以分辨。” 恐怖通笑道:“毕竟生活可不是电影,不会在你要碰到那个关键之时就恰巧有个声音跳出来,阻止你,告诉你它有多可怕……” “小心!”韦铭叶喊道,他猛地跺脚,灵力自他脚下覆盖到整辆车上,然后让车迅速朝左偏头。 牙仙瞬间反应过来,操控车辆华丽地漂了个移驶离马路,稳稳当当停在草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恐怖通紧紧抓着扶手,满脸惊恐。 “刚刚有个老人家扑向我们的车。”牙仙显得更为镇静许多,韦铭叶也是如此,碰瓷这玩意他也不是没看见过。 那个老人家挣扎着爬起来,边跑边喊道:“滚!滚!滚出这个森林!” 他像头失控的野兽冲向十四行诗,韦铭叶伸手拉住老人的衣领,老人反手握拳甩向韦铭叶,韦铭叶侧头躲过。 老人站在原地神情癫狂,“我听到了……神的旨意……我将会遵循神的旨意……将孩子们……带离这片……恶,恶魔之地……” 韦铭叶歪头看向十四行诗,“他是不是嗑药了?” “目前来看,是的。”十四行诗点头。 “w把他打昏,他的神智已经不归属于他控制了。”牙仙说道。 韦铭叶点点头,一个手刀甩出,老人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过一会他就会清醒了。”牙仙说道,转身走进车内,没一会便从车里出来,“和我想的没错,车辆刹车坏了,看来我们只能走到那里了。” “嗯……这是……”十四行诗从地上捡起一本封面破旧的笔记本,这是那个老人持有的,翻开笔记本,绿湖故事四个潦草的字映入眼帘。 笔记本有很多页被撕毁,十四行诗翻开新的一页,一行字迹呈现在眼前。 [杰克带着一把切肉刀,从一栋屋,走到下一栋屋子,你要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入侵地盘的坏孩子……] 牙仙看了一眼内容,说道:“这本笔记里记载了许多绿湖的传闻,看来那个神志不清的老人是知道这些事才阻拦我们。” 恐怖通顿时兴奋起来,“或许我们只要找到被撕毁的纸条,就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维尔汀思考片刻,说道:“有点像走进了恐怖电影,神经兮兮的拦路人,刻意出现的相关道具……” 她的脸上流露出严肃的表情,“这个挑战,我很喜欢。” 好嘛,探索精神被触发了,韦铭叶可是见她逃课过十三次,每次都来自家店摸糖果。 “很好!”恐怖通也是一样斗志昂扬,“走,我们出发!” —— 森林里空气湿润清新,混杂着淡淡的土壤腥味与潮湿的霉味,脚下的枯叶与针叶铺成一条通往森林的路,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 “我们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恐怖通停下脚步,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形成优美的丁达尔效应,并零零碎碎地撒在一个绿色的帐篷上。 这里是一个营地,用来架锅的木质支架已经生了蘑菇,帐篷上也有许多灰尘堆积,这个营地已经很久没有来人了。 牙仙前往营地后方查看,韦铭叶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其他人则在营地里探索。 “这个是……”十四行诗蹲下身,一个金属物体半埋在土壤中,她拿来一根树枝,将周围土壤拨弄开,然后拿起了那个金属物体。 “嗯,一个盒子。”恐怖通摸了摸下巴,“有点像糖果盒,看生锈的程度,应该埋在这里好几年了。 让我想想……一个糖果盒怎么会丢在地上?或许它的主人生前遭到了攻击?又或许是它的主人正在分享糖果然后突然人间蒸发,掉在了地上?” “通过周围留下的痕迹来看,这里应该就是绿湖营地了。”韦铭叶走过来说道,“这个盒子里说不定藏着当年疑案的信息,不如打开看看?” 十四行诗打开盒子,众人凑上去查看,盒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维尔汀分析道:“或许这是某个冒失鬼丢下的。” 牙仙走到众人面前,看了眼盒子道:“这是一个空的药盒。” “您回来了,牙仙女士。”维尔汀说道,“营地后方情况如何?” “和这里的情况一样,靠近森林边缘处有一块砍柴用的空地。比起营地内部,靠近森林外侧魔精的行动痕迹要更多,可以清晰地看见巨型魔精磨爪与排泄的痕迹。”牙仙说道。 话音刚落,韦铭叶身后三把飞剑同时飞出剑匣,韦铭叶拔出剑匣内的棒球棍,眼睛凝视着一个方向。 “有大家伙来了。”韦铭叶沉声说道。 —— 基金会办公室。 “好的,明白了,我会叮嘱他们的,是的……感谢你的建议,再见。”z女士放下电话,又说道:“安洁,进来吧。” 一位女性调查员走进办公室,z女士将一份文件夹交给安洁,“这是司辰本次提交的‘暴雨’相关信息,麻烦你交给研究部门。” “没问题。”安洁说道。 “另外,下个月你的小队将前往北美与芝诺军方共同执行任务,司辰名下可调动的机动队伍替换为第三小队,请在离开前完成交接任务。 另外,你提交的外出申请已经通过了,许可证书将在明天晚上七点前送到你的宿舍信箱。” 安洁的语气变得愉快轻松起来,“非常感谢你的帮助,z女士。” z女士微微笑道:“这是你们应得的,好好放松一下吧。” 安洁准备离开,z女士却叫住了她,z女士说道:“对了,安洁。我听说牙仙已经回到基金会了,请你转告她有空时来我办公室一趟。” “呃……”安洁挠挠头,“今天早上十点左右,我看到牙仙跟着约书亚还有司辰他们开车离开了基金会。” “他们去哪了?”z女士问道。 安洁想了想,前天早上约书亚(恐怖通)还邀请自己跟他一起去绿湖营地他们说不定是去那了,于是说道:“他们可能去了芝诺那边的绿湖营地。” z女士眉头一皱,她可没收到他们的外出申请通知,尤其是约书亚,他曾违反了很多条例,他不可能得到外出许可。 但也只有约书亚,才可能邀请他们一起去绿湖营地游玩,但那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安洁,麻烦你帮我通知第七小队和第五小队集合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是。”安洁点头,离开办公室去执行命令。 安洁刚离开,z女士就忍不住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约书亚那小子也太乱来了,维尔汀跟着去还挺正常,牙仙怎么也跟着过去了?韦铭叶跟着吗?要是跟着他们或许还安全一些。 她立刻拿起电话,道:“喂,你好,是芝诺军军备学院联络大厅吗?我是z,请为我转接万尼亚少校的办公室。” 第4章 恐怖电影开场 (此为绿湖噩梦卷第四章) 三把飞剑发出破空之声,极速朝等人高的灌木丛飞去,只听一声野兽的咆哮,三把飞剑被巨大的力道拍飞,插在树干上。 所有人面带严肃,立刻做出战斗姿态,如临大敌。只见一头和熊一般高大的怪物从灌木丛扑出,它落在不远处,嘴角几乎咧开到耳根,数十只眼睛长在脸上,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落地的一瞬间,它朝韦铭叶扑去,率先而至的是它身上一股浓烈的发霉味道与苔藓的土腥味。 韦铭叶握紧棒球棍甩出,一声闷响,棒球棍打在怪物下巴,惊人的力道竟将腾空的怪物改变轨迹,怪物狠狠砸落在帐篷上,将帐篷压塌,掀起厚实的尘土。 怪物爬起来,下巴已经碎裂,但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快速愈合。 “快跑!”维尔汀喊道。 怪物发了狂,地面被它踩得咚咚响,不到五秒的时间,它就追上逃跑的恐怖通。 “哦!该死!”恐怖通手持一把特殊枪械,向后射出一颗子弹,子弹在飞行中展开,变成一张粘性极高的蜘蛛网。 蜘蛛网成功命中怪物,将其困住,怪物奋力挣扎,以蛮力撕开蛛网,韦铭叶赶到,拳头挥出砸在怪物身上。 怪物飞出数米远,压扁许多灌木丛,它的胸膛也和这些灌木丛一样瘪了下去,和韦铭叶想的一样,怪物的胸膛正在快速愈合。 那怪物甩了甩头,发出“咕噜噜”的怪叫,然后一头窜进旁边的灌木丛不见了踪影,韦铭叶赶紧贴上疾行符,没多久就追上了维尔汀三人。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十四行诗气喘吁吁说道,“它比我熟知的魔精更大,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而且……还很怪异。” “坏消息。”韦铭叶眉头紧锁,“那个大型魔精不见了。” 维尔汀展开地图,扫了几眼说道:“我们去这边的营地,那里更加开阔,非常适合对付它。” 刻不容缓,众人当即迈开脚步,跑步前往那个营地。 “它又来了!”韦铭叶喊道,从他身后十米远的阴影中,那个大型魔精又冲了过来,它就像一头疯牛,速度越来越快,直冲韦铭叶而去。 韦铭叶周身忽然有洁白之气环绕,那是灵力外泄的表现,那怪物离他还有五米远时,韦铭叶动了。 围绕自身的灵力附着在银色的棒球棍上,使它更加耀眼夺目,怪物更近了,只剩两米的距离。 突然,韦铭叶看到怪物嘴里含着一颗紫色的圆球,怪物将圆球咬碎,紫色的气体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棒球棍挥出。 怪物惨叫着飞了出去,它的半颗头颅碎裂,各种颜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洒落在草地上。韦铭叶不小心吸入那个紫色气体,他瞬间感觉精神一阵恍惚,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怪物挣扎着站起,对着韦铭叶发出挑衅意味的叫声,然后转身去追维尔汀几人。 “*优美的华夏粗口*!”韦铭叶盘坐在地上,逆转体内的灵力,将毒素排出体外。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韦铭叶喘着粗气,脚步沉重追去。 周围的树木变得稀疏,地势也逐渐平坦起来,所有人心中窃喜,他们就快到新的营地了。 拨开草丛,却看到惊人一幕,一个头戴面具的屠夫手里拿着长刀正在追着一位少女,那把银色的长刀上还滴着鲜血,一旁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猩红血液遍地都是,尸体的头颅滚落在一旁。 那个少女尖叫着跑过来,脸上的惊恐还未褪去,她喘了口气说道:“你们……哪里来的?” 十四行诗上前一步,护住少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是个凶杀现场,十四行诗手中术杖举起,银白流光在杖尖闪耀。 维尔汀拦住了欲要攻击的十四行诗,她说道:“十四行诗,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位屠夫突然停下脚步,倒在地上的尸体颤动几下然后坐起。 “咳咳!这玩意真呛!”倒下地上,长相有点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擦去嘴角的鲜血,然后指着维尔汀几人,脸色不悦说道:“你们是谁?怎么来这里了?” 十四行诗顿时蒙了,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她从未见过这般情景,“尸体”怎么诈尸了? “这是一个拍摄现场。”维尔汀说道,“不过你们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拍摄?这片地方很危险。” 本来被中断拍摄就很不舒服,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顿时叫起来,“我们选择什么拍摄场地关你们什么事?” “喂喂!怎么这么吵?”草丛中钻出两个人,为首的人是一位少女,她的衣服上沾着“血液”,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红色夹克的年轻人。 “你们是谁?”金发少女打量着维尔汀几人,恐怖通则是好奇看着少女身旁漂浮在半空的类似照相机的东西。 那位被屠夫追着的褐色头发,眼眸碧绿的少女有些疑惑她看向那位金发少女,“珍妮弗,他们不是你请来的演员吗?” 珍妮弗没好气说道:“当然不是!” 她有些不高兴地走到众人面前,语气有些不耐烦,“请你们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拍摄。” “一个强壮的人,一个学者,一个看起来愚蠢的人,还有一位人畜无害的小羊羔,以及一位金发妞……”恐怖通思考片刻,说道:“你们是在拍恐怖电影吗?” 褐发少女点头,“当然,我们在拍恐怖电影。珍妮弗是我们的导……导演?应该是这么说吧。” 恐怖通一拍手,说道:“我就说嘛,五个要素都集齐了,除了恐怖电影还能是哪个电影?” 他看向珍妮弗笑嘻嘻说道,“能给我看看你们的剧情吗?” “哈?”珍妮弗被他这个操作整不会了,你们干扰拍摄,还想看剧情?什么逻辑? “为什么要给你看?”珍妮弗双手环抱于胸前,生气说道。 恐怖通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淡淡说道:“难道你对自己的作品不够自信吗?” 珍妮弗叹了口气,旁边飘浮的设备飞向恐怖通手中,她咬牙切齿说道:“看个够吧!书呆子!” 恐怖通拿到设备,脸上立刻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他兴冲冲说道:“哇哦d-tr57?漂亮的最新款,这玩意可不便宜,功能也多。 光学迷彩隐形,长时间独立拍摄,还有手势触发的闪光灯与光线调证功能……那么它的闪光指令是什么?”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装置没反应,然后又拍了拍手,记录者的闪光灯有了点反应,但没有完全启动。 “哦!原来是这样!”恐怖通笑道。 “嘿!你干什么?!”珍妮弗三两步来到恐怖通身前,她已经有些生气,这家伙不看剧情居然在捣鼓自己的装置,简直不可理喻。 珍妮弗夺过恐怖通手上的装置,突然,草丛中蹦出那个怪物,吼声震天响,吓得那个大高个躲在树后身子抖得厉害。 珍妮弗腿一软,倒在地上,恐怖通一把拉起她,说道:“快!用你那个闪光灯照瞎它!” “哦……我的老天……”珍妮弗脸色苍白,但还是执行了命令,她拍拍手,记录者飞到怪物面前,闪光灯爆发出夺目的光芒,将怪物所有眼睛照瞎,怪物咆哮着,乱挥爪子。 不巧的是,空中挥舞的爪子刚好打到记录者,将它拍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片,而那个怪物,发出尖利的惨叫,跑远了。 “你们没事?太好了……”韦铭叶匆匆跑过来,见大伙没事,猛地跌倒在地上。 “w!”维尔汀赶忙扶起韦铭叶,“你怎么了?” 韦铭叶苦笑着说道:“被那个怪物阴了一手,中了毒,不过毒素被我消除,现在就是有点虚弱。” 灵力逆流对身体造成的负担较大,韦铭叶现在脸跟刷了白漆一样,两只手都在抖。 “我没事,缓一缓就好。”韦铭叶笑道,他递给维尔汀一张纸条,“这是我在怪物手中夺到的,或许有用。” 纸条上写着:那是一只浑身漆黑,尖牙利齿的怪物,它吃掉一头熊,就像是吃掉糖果一样简单! 维尔汀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报以一个笑容给韦铭叶,“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维尔汀来到众人身前,语气严肃,“我们需要一个落脚点休息,就去附近的那个木屋,恐怖通,等会你背着w。” “当然,维尔汀女士。”恐怖通说道。 牙仙语气平缓说道:“前提是,得给他们一个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恐怖通,恐怖通不解,疑惑说道:“看我干什么?我衣服还有眼镜有问题吗?” 接着牙仙看向那群围坐在一起的年轻人,他们身上的血浆已经凝固,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而那个金发少女,双手捂着头,发出悲鸣。 “摄像机……我的摄像机……全毁了,胶卷也全毁了……”珍妮弗抽噎着,眼里聚着泪花。 “不用担心,珍妮弗。”褐发少女安慰道,“或许我可以尝试把它拼起来,拼成原来的样子……” “不……安妮……你不懂……”珍妮弗摇摇头,双肩在颤抖,“里面所有的记录……都没有了……” “不要难过,虽然摄像机毁了,但是你做出了贡献,让所有人都幸免于难。”恐怖通安慰道。 他是知道怎么安慰的,珍妮弗的脸都被他气成猪肝色,就连一旁的韦铭叶都被他逗笑了。 byd,钢铁直男是吧。 “你根本就不懂!这台摄像机的价值!”珍妮弗吼道,尖利的美甲指着恐怖通的鼻子。 恐怖通并没生气,他语气镇定说道:“或许我们可以理性点聊聊,这类摄像机属于家庭录像机的那一类,拍摄出来的成品效果并不能称之为电影……” “不!你不懂!”珍妮弗粗暴打断他的话,“我不在乎拍出什么样的电影!那是记录者和lugus的限量联名款,全球限量三台!只有三台!” 天气就像珍妮弗的脸色一样阴沉,珍妮弗刚说完话,天边就落下密密麻麻的小雨。 “我的妆……”珍妮弗擦了把眼角的泪水,这一整天真是糟糕透了。 “所有人都过来!”珍妮弗喊道,通往小屋的路被怪物撞倒的树木拦住,“弗兰迪,去找找斧头,我们把这颗树砍断返回木屋!” 牙仙来到珍妮弗身边,说道:“你们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我的学生会护送你们离开这片森林,去附近的小镇休息。” 珍妮弗摇头抗议,“不,我们不会离开!我的电影还没拍完。” 安妮小声说道:“可是……你的摄像机……” 珍妮弗瞪了安妮一眼,“你在质疑我吗?” 安妮立刻摆摆手,“没,没有。” 牙仙又劝道:“建议你们赶快离开这里,那个怪物逃跑,说不定还会回来,这样会威胁到你们的人身安全。” “你们没有权利赶走我们!”珍妮弗怒气腾腾说道。 “是的,我们没有这个权利。”牙仙点点头,“那就请你们待在我们身边,我们会给你们提供安全保障。” 道路被清理出来,恐怖通背上韦铭叶,众人出发前往那个木屋。 两个团队,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了几米的空间,仿佛不能逾越,安妮脱离了她的团队,来到维尔汀身边。 她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今天珍妮弗心情不好,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没关系。”维尔汀说道。 见他们并不生气,安妮便松了口气,她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维尔汀,“我叫安妮,那边高个子的叫弗兰迪,戴眼镜的叫杰森,比较矮的男人叫迈克尔,金色头发的女孩叫珍妮弗,当然她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金蜜儿。” 等安妮介绍完,维尔汀也开始介绍她的朋友。 路程并不远,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他们看到了那座木屋,与此同时,天空也暗了下来。 他们走进木屋,十四行诗顺手解决屋子里藏匿的小型魔精,大家才安定下来。 韦铭叶坐在沙发上,他旁边坐着那个高大的弗兰迪。 “你是橄榄球队队长吗?”韦铭叶问道。 “哦,是的,你怎么知道?”弗兰迪诧异看向他。 韦铭叶笑道:“因为你很强壮。” “谢谢夸奖。”弗兰迪说道,他笑得嘴角都要飞上天了。 韦铭叶心中不禁感叹,真有恐怖电影那味儿了。 第5章 木屋冲突 (绿湖噩梦卷,第五章) “司辰,这是我在营地发现的纸条。”说着,十四行诗递给维尔汀一张纸条。 纸条内容是这样的:就像是每一个可怕的怪物一样,他也有悲伤的过去,那时候杰克仍是一个孩子,却没有同龄人的聪慧。 维尔汀接过纸条,将它贴在笔记本中正确的位置上,恐怖通正在检查蜘蛛子弹的数量,他叹了口气,道:“很不幸,我的蜘蛛子弹只有三颗了,真没想到那些小型魔精居然会复活!浪费了几颗子弹!” “这里的魔精并不寻常,恐怕是新生的变异魔精。”牙仙说道,他们遇到的魔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拥有超高的自愈能力,受到致命伤害后会迅速愈合,以至于认为那些魔精都有“第二条命”。 唯一能彻底消灭这些魔精的手段,就是攻击它们的大脑以及心脏,这样可以直接造成死亡。 昏暗的灯光将房间黑暗驱散,壁炉里明亮的火焰将房间温度升高了几许,韦铭叶掏出一罐苦目糖罐,伸手往里拿了一颗橘黄色的糖果。 “你要吃吗?”韦铭叶将罐子送到维尔汀面前,刚掏出苦目糖罐,维尔汀就眼巴巴地看过来了。 “谢谢。”维尔汀拿了三颗苦目糖,一颗给牙仙一颗给十四行诗,剩下的给自己。 苦目糖果有很多口味,韦铭叶手里橘黄色的糖果是橘子味的,维尔汀她们拿的分别是青苹果味,苦咖啡味,青草味。 维尔汀很幸运,拿到了自己喜欢的苦咖啡味。 “你们要吃吗?”韦铭叶看向弗兰迪,“苦目糖能有效缓解疲劳,增加些许体力。” “谢谢……”弗兰迪摆摆手,“呃……但是我们并不需要。” 人类并不喜欢和神秘学家接触,更何况是神秘学家手里的东西,不管是哪个时代,人类普遍歧视神秘学家,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伤病。 “好吧。”韦铭叶将罐子放在小木桌上,“有需要可以自己拿。” 短暂的沉默后,就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金发妞珍妮弗,当然也可以叫金蜜儿,她正在寻找什么。 “摄像机……我的摄像机呢?明明放在这里的。”金蜜儿翻了一个又一个柜子,她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将柜子里整齐摆放的东西翻得混乱不堪。 安妮走上前,轻声说道:“你是在找东西吗?我可以过来帮忙……” “不需要你帮忙,走开!”金蜜儿伸手拦住安妮,她的心情很不好,摄像机毁了,电影毁了,现在看到安妮,心情没来由的更加不爽。 “或许你可以去打扫一下这片地方,让我能有一个干净的地方休息!”金蜜儿下达命令,至少在短时间内,安妮不会打扰她。 “哦……好的,我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的。”安妮并没有生气,她似乎并不容易生气,要是把安妮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受不了金蜜儿了。 安妮好像很乐意接受金蜜儿对她发号施令,她现在正拿着工具准备清理房间,十四行诗也过来帮忙。 没一会,房间就被整理干净,她们顺便拿了毛毯,分发给众人。韦铭叶裹着毛毯,他离壁炉最近,高温将毛毯烤的暖烘烘的,没一会他就有了困意,于是缩在沙发中,很快睡了过去。 “他以前很少睡觉。”牙仙看向睡着的韦铭叶,“那会他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我曾给他开过几服药,都不见他好转,如今再相遇,他的身体状况令我感到欣慰。” 牙仙身为一位医生,自己的患者能够康复是一件值得感到开心与欣慰的事情。 “牙仙女士,w以前是干什么的?”维尔汀比较好奇韦铭叶的往事。 牙仙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w没跟我提及过他的过往,不过根据我的推测,w以前可能从事过见血的工作,比如杀手。” “杀手?”维尔汀表情显得比较惊讶,“我以为他只是一位对重塑之手厌恶到骨子里的人,没想到……” 是啊,小时候维尔汀都不敢直视韦铭叶的双眼,他的眼神就像万丈深渊,冰冷刺骨的寒气自深渊而来,仿佛能把心脏冻结。 有一次小维尔汀真把韦铭叶惹生气了,那个眼神吓得她晚上一直做噩梦,惊醒后还发现尿裤子了。 byd,吓唬我家汀汀是吧(恼) 不过后来小维尔汀去道歉,韦铭叶也就原谅了她,还顺手给她几罐苦目糖果,高兴她好几天。 韦老板财大气粗,他真的我哭死。 牙仙看了一眼维尔汀手中的罐子,笑道:“维尔汀,你把糖果吃完了。” “啊……抱歉,不知不觉就……”维尔汀抱着那个罐子,脸红的发烫,苦目糖果是她最喜欢吃的糖果之一,每个口味她都很喜欢,特别是对苦咖啡味情有独钟。 “我还记得你当时吃了一罐苦目糖果,第二天就来到医务室,因为牙齿疼大哭一场。幸好蛀牙不算太严重能治好,不然就得拔掉了。” “牙仙姐姐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维尔汀摘下帽子将脸埋进去,十四行诗在一旁坏笑,又听到维尔汀的黑历史了捏(大喜)。 房间又陷入沉默中,柴火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噼啪的响声,偶尔会有火星飞到半空,最后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 那个贼眉鼠眼的迈克尔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然后说道:“你们就是那个‘圣洛夫基金会’的调查员?” 圣洛夫基金会在人类界和神秘学界还算有名,迈克尔在看到十四行诗和恐怖通所佩戴的基金会标志就已经猜出来。 安妮有些疑惑,“圣洛夫基金会是什么?” 迈克尔感到意外,他的语气略微带着嘲讽,“不是吧,你连圣洛夫基金会都不知道?” 十四行诗介绍道:“圣洛夫基金会是负责收容与管理神秘学界力量的官方组织,安妮小姐。我与我的伙伴们都来自那里,所以我们会尽全力保障各位安全。” 迈克尔显得非常兴奋,他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货——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捉人去做人体实验?行走在各地收集政党信息?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吗?” 好吧,神秘学家的口碑一直不咋样,一部分是因为人类那边的历史,将他们描绘成邪恶的“反派”,另一部分可能就是富有心机的人刻意制造神秘学家舆论以及谣言,重塑之手可能也参与其中。 当然也不是说基金会一定是好的,基金会就对维尔汀做过人体实验,而且还成功了,但也因为这场实验或者某些原因,导致重塑之手分离出基金会独霸一方。 不然阿尔卡纳也不至于说出“维尔汀,你身上也有我们的一部分。”这句话。 迈克尔这番话直接把十四行诗整不会了,“人体实验?政党信息?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会伤害人类,我们有着明确的规定……” 可怜的十四行诗依旧蒙在鼓里,今后她要是真正接触到基金会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会作何反应? “哦!别打官腔了,小姑娘!”迈克尔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看过那些书,知道你们肯定有些肮脏事儿的,讲给我听听嘛!” “闭嘴!迈克尔!”金蜜儿骂道,“我是来叫你演‘蠢货’,而不是真正变成一头臭气熏天的蠢驴!别让州立青藤大学蒙羞!” 维尔汀说道:“你们是州立青藤大学的学生吗?” 金蜜儿点头,“是,我读导演系,这个蠢驴读化学系,那边的高个子专攻英文文学与诗歌。我的教授让我下次开学无论如何也要带一部片子去学校。” 接下来的话她有些说的难听了,“所以我就雇上了身边所有不学无术的垃圾,跑到这个鬼地方,拍那些蠢得冒泡的恐怖片。” “愚蠢的恐怖片?”恐怖通有些疑惑,这句话怎么会从她嘴出来,“我还以为你是恐怖电影资深爱好者。” 金蜜儿翻了个白眼,“哦得了吧,谁喜欢那种脏兮兮,剧情到处充斥暴力与血腥的电影?” 恐怖通惊讶说道:“你对恐怖电影不感兴趣,但还是来这拍这种毫无意义的恐怖电影?” “当然!毫无意义烂俗的恐怖电影它们最适合我打发作业的主题,仅此而已,我从不喜欢它们!” 这个时候恐怖通有些小冲动,他指了指睡着的韦铭叶,说道:“我那个朋友手里有一部恐怖电影,非常不错,如果我们离开绿湖就去他那里看,那部电影剧情优秀,至少比起你的老套的剧情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哈?你说我剧情老套?”金蜜儿用力瞪了恐怖通一眼。 “难道不是吗?”恐怖通耸耸肩,“我看了你的剧本,它缺少逻辑和新意,冲突场面也不够精彩。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经典,但换句话说就是老套。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进入导演系的,州立青藤大学应是一所不错的大学。” “你懂什么?”金蜜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毛,“你就是来自基金会的打手!和我爸爸手下的保镖没有区别!” “放轻松,金蜜儿。”一旁那位长相斯文浑身书生气的杰森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套恐怖电影里总会有一位聪明且自负的人,他(她)总认为自己的队友相当愚蠢,说出的话往往尖酸刻薄,直指人心。 杰森说道:“如果不是你爸爸给学校捐了两栋图书馆,你也不会在导演系坐上那把属于自己的椅子。 而且你发疯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神秘学家,别这样,这样就不好看了。” 好嘛,句句刺入人的心里,金蜜儿立刻恼火起来,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她骂道“他妈的杰森你在说什么?!你想被我揍吗?我今天心情不好,我的摄像机刚刚报废!你如果想惹我就经管来吧!” “哇哦——哇哦。”杰森频频后退,语气依旧令人生气,“你平时可不会为这种玩笑生气的,是你的神秘学家‘伙伴’给了你底气吗?” 金蜜儿怒火中烧,她紧咬着牙,一手紧紧攥住杰森的衣领,安妮发现气氛不太对劲,立马出现在二人的中间,用双手将他们隔开。 安妮经管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杰森,你不应该这么说珍妮弗小姐,她正在努力完成自己的电影,你不应该这么说她! 还有珍妮弗,不要跟他打架……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要你管?”珍妮弗一把推开安妮,扑向杰森。 安妮身体不稳,跌坐在地上,她有些委屈,带着哭腔说道:“我以为朋友不应该互相谩骂的……我不明白,难道外面的世界是这样交朋友的吗?” 怒火一触即发,两个人跌倒在地上互相推搡,珍妮弗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她用美甲用力撕扯着杰森的脸、头发,还有耳朵,并怒骂道:“我要把你的牙齿打掉!送给那个莫名其妙的牙齿收集狂做礼物!让你这颗愚蠢的脑袋记住我有多不喜欢别人叫我“神秘学家”!” 牙仙:? 杰森也是被她惹急,用力推开珍妮弗还不忘火上浇油,“可你从来都是神秘学家,即使你从小到大想尽办法和人类混在一起,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忽然,一道人影翻过沙发,直逼打架的二人而去,韦铭叶一把提起杰森,一脚将他踹向墙角。 “呕!咳咳……”杰森靠在墙面,弯腰直咳嗽。 “w!冷静!”维尔汀站起身赶忙过去。 “你他……”杰森刚想骂人,却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打在自己脸颊旁边的墙上,整面墙都因此颤动起来。 杰森喉咙一动,撤回了一个“妈”字。 “w,不要这样……”维尔汀拉住韦铭叶一条胳膊,却发现他像一块巨石,怎么拉也拉不走。 杰森身子抖得厉害,他对上韦铭叶那双眼睛,那双眸子似乎泛着寒光,让他如同掉进冰窟。 杰森再怎么嘴臭也能看出来,韦铭叶那道眼神是真想杀了他。 韦铭叶收回拳头,墙面也因此留下一个拳坑,木屑像下雪翩翩落在地板上。 “你他妈要是再满嘴喷粪,我就打断你一条腿。”韦铭叶用棒球棍抵住杰森一条腿,冷声说道。 杰森连忙频频点头,韦铭叶收回棒球棍,跟着维尔汀回到团队中。 “哼。”金蜜儿火气消散了很多,她一屁股坐在安妮身边,环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双膝中。 牙仙长呼一口气,她遇到的许多患者中,患者往往会因为某些特定场景,特定声音,产生极大的应激反应,韦铭叶那个气势,她真以为他要把杰森杀了。 牙仙顺手捏住韦铭叶脸颊,她愣了一下,意外的好捏,于是一边用力去捏一边说道:“你刚刚太冲动了,如果你真的下手,我恐怕会采取强制措施,下次不许这样了,听明白没?” “明白。”韦铭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牙仙也收回手,心满意足。维尔汀看得好奇心提了上来,韦铭叶的脸,真有这么好捏吗?下次找机会也捏一把! 第6章 雨夜中 (绿湖噩梦卷,第六章) 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名为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韦铭叶环顾四周,然后说道:“那个扮演屠夫的人去哪了?” “你是说扮演屠夫的罗德?”金蜜儿立刻站起身,眼神扫遍整间房间没有发现罗德的身影。 坐在角落的弗兰迪肩膀突然哆嗦了一下,他说道:“你还记得吗?罗德他住院了。” “罗德住院了?那扮演屠夫的人是谁?”金蜜儿说道,显然,她并不知道扮演屠夫的人是谁。 “他不是你请来的演员吗?和安妮一起,就住在小镇边缘靠近森林的地方。”弗兰迪觉得莫名其妙,珍妮弗自己请的演员怎么会忘记?还是说今天心情不好忘了这件事。 金蜜儿摇摇头,“不,我没请过男演员。从头到尾我只请了安妮一个人,因为她和安娜长得很像,而安娜因为肠胃炎住院……” 金蜜儿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她语气颤抖说道:“安娜和罗德一同住院……罗德他……他一开始就没在车上……” 恐怖电影最经典的桥段之一,团队中会突然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察觉到多出一个人。 那个大块头身体开始发抖,他的上牙与下牙开始打架,颤颤巍巍说道:“我的玛利亚……我的老天……” 金蜜儿吸了口凉气,脑子嗡一下一片空白,她满脸惊恐,“也就是说……我们之间……混进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屠夫”……”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烈风在木屋周围徘徊发出鬼嚎般的声响,伴随着惊雷响动,木屋震颤了一下,随后灯光熄灭。 “呀!”金蜜儿突然尖叫起来。 安妮来到金蜜儿身旁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别怕珍妮弗!我会保护你的!” “哦……老天……呜……”高个子弗兰迪蜷缩一团,身体抖如筛糠,嘴巴扭曲发出呜呜的声音。 “天怎么黑了?”金蜜儿看向窗外,窗外是凝固的黑夜,她转头喊道:“嘿!弗兰迪!别缩成一团了,看看现在是几点!” “哦……好的……”弗兰迪抽噎着,看向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 “下午一点……怎么可能?”金蜜儿立刻远离窗户,诡异的黑暗仿佛贴在窗户上,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只大手冲破窗户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中。 “咳!妈的……”韦铭叶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把大伙吓了一跳。 “我没事!”韦铭叶摆摆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液,他凝视着窗外,“我的感知能力遭到反噬,现在感知范围只能覆盖到整个房间。” “你需要治疗,w。”牙仙柔声说道,她伸出手握住w的手,金色流光从她手中蔓延开来,将韦铭叶的手包裹住。 金色流光如纱一般柔软,就像清风拂过面庞,韦铭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体内流动,牙仙这是在检查韦铭叶的身体状况。 许久,牙仙松了口气,“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灯光消失,只剩下壁炉的火焰微微驱散出一小方昏黄的区域,橘黄色的火光打在每个人脸上,年轻人们已经疲惫,他们耷拉着脸,恐惧与疲倦交汇,最后席卷全身。 十四行诗有些害怕,她往维尔汀那边靠了过去,维尔汀搂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别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惊雷的咆哮过后,弗兰迪突然叫起来:“是屠夫!他要来杀我们了!” “别慌!弗兰迪。”杰森用力拍了一下弗兰迪的肩膀,“杀手哪有那么好遇见的?这又不是在拍恐怖电影,那只是雷声,不要惊慌。” 好吧,他们中间还真有一个杀手(悲) 这个时候,恐怖通说话了,“这不就是在拍恐怖电影吗?巨大的怪物,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人,白天变成黑夜……” 杰森恶狠狠看向恐怖通,骂道:“见鬼!难道他们还不神经质吗?你不要在这煽风点火!” 杰森站起身来到门口,“你们就在这,哪也不准去!我去检查电箱修好它!灯火会让你们的理智重新占据大脑!”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恐怖通走过去淡淡说道,“在恐怖电影里落单的人往往最容易陷入危险,虽然你有点血种歧视,但我还是建议你带上一个同伴……” “滚开!蛤蟆皮!”杰森粗暴地推开恐怖通,转身猛地关上门,恐怖通揉了揉被一拳打疼的肩膀,重新坐回沙发。 等待是漫长而枯燥的,珍妮弗用铁钳扒拉着烧的焦黑的木炭,许多星火飞向半空,年轻人们已经有些不耐烦,迈克尔烦躁地揉着头发,弗兰迪搓着衣袖将它弄出许多褶皱。 “距离我们的‘勇敢老哥’落单已经过了七分钟零二十五秒。”恐怖通轻松的语气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没修理过电箱,谁能告诉我这是修理电箱的正常时间吗?” 牙仙分析道:“按照我在人类社会中行走得到的经验来看,这段时间不算太长,如果电子设备损坏严重,或是维修者并不熟悉相对型号的机器,维修时间便会被延长,这是常见的情况。” “我们得出去找他。”维尔汀说道,“这里情况特殊,即使没有遭遇‘屠夫’,也可能会遇到其他麻烦。” “十四行诗,恐怖通,你们与牙仙女士待在房间确保其他人的安全,我和w出去寻找杰森。五分钟后,无论是否找到杰森,我们都会返回。” 维尔汀看向牙仙,“牙仙女士,如果五分钟后我们没有回来,请您带着他们离开营地,并联系救援。” “哦。”恐怖通拦下韦铭叶,“我跟维尔汀去就好了,你的实力已经可以走遍大部分恐怖电影,但是你并不了解恐怖电影,所以还是让我跟着维尔汀出去就好。” 韦铭叶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下一秒,灯光闪烁,重新照亮整个房间。 “哦!是杰森!太好了!”迈克尔高兴地跳起来,他高声欢呼,欣喜若狂地看向那扇木门,嘴里还不忘嘲讽那些不如杰森勇敢的胆小鬼。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时间仍在流逝,那扇木门始终紧闭,杰森并没有推开木门走进来。 “我他妈受不了了!”迈克尔发疯似的跺脚,活像暴躁的蠢驴,他几步来到自己的行李前,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中,东西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表情扭曲狰狞,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受不了这里了!这部电影不拍了!都跟我走!我们上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要冲动伙计。”恐怖通轻轻拍一下迈克尔的肩膀,“最先消失的是‘落单的人’其次就是‘失败的逃亡者’,我们必须采取集体行动,而且退一步说,一切的怪事情都是因为这场雨而开始的,现在贸然进入雨中恐怕会陷入危险。” 雨很早就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形成薄薄的雾气。 维尔汀依旧如往常般冷静,“我记得今天天气预报说这片地区不会有降雨……看来我们遇上真家伙了,和芝诺少年军一样。” “芝诺?你是说芝诺军备学院吗?”安妮问道。 恐怖通说道:“你知道芝诺?这个镇子里也有关于芝诺的传说?” 安妮点头说道:“他们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就在这个木屋……” “够了!别再说了!安妮我们走!离开这里!”迈克尔吼道,但是声音尖利就像老鼠的尖叫。 “可是……维尔汀他们帮助过我们,我们应该……呀!”安妮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拉扯过去,迈克尔用一条手臂紧紧锁住安妮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左轮对着维尔汀他们。 “迈克尔!冷静!”维尔汀说道。 “哈哈!哈哈!”迈克尔此刻已经失去理智,他癫狂笑着,“如果罗德可以是假扮的,你们又何尝不是这个营地弄出来的幻觉? 你们看起来正常,就像是……就像是任何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正常人一样出现在我们身边,潜入我们之间!” 迈克尔忽然看向韦铭叶,他看到韦铭叶眼中冰冷的眼神,他突然开始吼道:“屠夫!你就是那个屠夫!” “迈克尔先生冷静!想想一路上我们提供的帮助……” 下一秒,迈克尔扣下扳机,子弹飞出,巨大的枪声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w!”维尔汀猛地转头看去,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迈克尔会开枪,维尔汀心脏砰砰直跳,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我没事。”熟悉的声音响起,瞬间让维尔汀松了口气,那颗子弹悬停在韦铭叶额头前,子弹与额头只剩下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迈克尔大叫着,挟持安妮来到门边,“就和杰森说的一样!神秘学家都是疯子!我不会让你们上我的车的!你们就在这等死吧!” 木门被粗暴推开,狂风裹挟着雨水冲进屋内,迈克尔带着安妮冲进漆黑的雨夜中。 “该死!你们怎么可以抛下我!”金蜜儿高喊着跑出木屋,身影融入与黑夜中。 “他们不可以这样出去!我们追!”维尔汀率先冲进雨夜中。 雨水几乎浸湿了十四行诗的衣服,周围的黑暗不同寻常,就像粘稠的黑色沥青,手中术杖散发的光芒只能照亮两米范围内的一切。 “快看这里。”牙仙说道,“地面上的车辙印与脚印朝南方向去了,附近还有魔精的抓痕,他们应该遇到危险了,我们快走。” “各位!我找到金蜜儿小姐了!”维尔汀喊道。 吼—— 那头巨型魔精一步步走来,金蜜儿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水。 “救命!救命!”金蜜儿双腿无力,已是不能再跑,眼看魔精越来越近,一抹银光闪过,那头巨型魔精发出惨叫。 “这里由我和维尔汀对付,你们去找迈克尔他们。”飞剑入鞘,韦铭叶握紧棒球棍,死死盯着受伤的魔精。 “小心,我们走了。”牙仙说道,十四行诗还有恐怖通跟上她的脚步消失在森林深处。 维尔汀将金蜜儿抱起,躲在韦铭叶身后,韦铭叶瞬间冲向魔精,手中棒球棍舞动,发出沉闷类似虎啸的声音。 他挥动速度越来越快,漆黑的夜中银白色的流光在他周身流淌,美轮美奂却又暗藏杀机。 一连串骨裂的声音不停歇,魔精发出凄惨的叫声,它体型庞大速度却没韦铭叶快,它已经被韦铭叶黏上,一双可以撕碎熊的爪子被打成烂泥,胸骨已经碎裂。 韦铭叶猛地跃起,一棍下去,魔精半边头颅击碎,又准备横扫一棍,一道黑影从黑夜中窜出。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魔精,它将韦铭叶撞倒,韦铭叶迅速翻身,却看到魔精们一同消失在黑暗中,又给它们放跑了。 维尔汀抱着金蜜儿,金蜜儿已经昏了过去,此外还在她身后的衣服上找到了一张纸条,和在房间里找到的纸条一样,都是关于那个巨型魔精的线索。 另一边,牙仙三人找到了那辆汽车,车辆已经彻底报废,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恐怖通在车里找到了一个钥匙以及一张纸条,纸条的信息是关于屠夫的,除此之外迈克尔还有安妮的身影却不在此处,仿佛人间蒸发。 “不……不要!”金蜜儿突然惊醒,她喘着粗气,发现自己在木屋里。 “太好了,金蜜儿小姐你醒了。”十四行诗说道,“我给你的伤口做了应急处理,现在就等牙仙女士回来做进一步医疗治疗。” 金蜜儿显得有些激动,“这是木屋!太好了!我没死!我没死!” 维尔汀双手抓住金蜜儿的手,说道:“你很安全,那只魔精不在这里,来深呼吸,对……再深呼吸一次。” 金蜜儿的呼吸逐渐平稳,但双手仍旧颤抖。 “好些了吗?”维尔汀问道。 “好……好多了,谢谢你。”金蜜儿环顾四周,又说道:“安妮呢?安妮在哪里?她受伤了吗?” 维尔汀摇摇头,“抱歉,我们没找到安妮小姐,她不是在迈克尔的车里吗?” “不……”金蜜儿摇摇头,“她看见我被魔精袭击,就跳下了车窗……哦……不……那个屠夫,那个屠夫突然出现,靠近她……将她带走了……” 金蜜儿开始抽泣起来,“就像……就像恐怖电影里……一样……” 第7章 女孩们 “不用担心。”维尔汀拉住金蜜儿的手,“至少我们知道了安妮的下落,我们会去找她。” 帽檐下的面庞依旧沉着冷静,语气也是那么令人安心,金蜜儿紧绷的神经也在维尔汀话音落下时逐渐放松。 十四行诗是提前返回木屋的,没过多久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牙仙与恐怖通顺利返回,但是只有他们两位。 “迈克尔先生他们……”十四行诗一只手不禁握紧。 “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牙仙摇头,将一枚快要生锈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她说道:“汽车速度太快,我们无法拦截,那辆汽车在我们眼前撞到了森林的……边界。” “森林的边界?那是什么?”十四行诗问道。 “汽车行驶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撞在一面透明的……墙上,汽车车头被挤压,引擎盖被冲击力弄得弯折,紧接着就是引擎爆炸,滚滚浓烟与火焰又被雨水熄灭,当我们赶到后,汽车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把钥匙。” “这是你的钥匙吗?金蜜儿小姐。”维尔汀拿起桌子上那枚被铁锈感染一半身体,还散发着奇怪气味的钥匙说道。 “当然不是。”金蜜儿说道,“我可没有这种老旧的,还散发怪味的钥匙。” 恐怖通摸着下巴,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芒,“或许,这是某个人留给我们的道具,那个人要我们用这枚钥匙去开启某个东西,从而开启下一段剧情。” 一开始突然出现的老人,被撕碎的笔记本,莫名出现的纸条,这一切,就像某个人刻意引导他们,让他们一步步走入恐怖电影中。 而现在,他们确实在恐怖电影中,身处一部充满经典桥段与谜团还有危险伴身的恐怖电影。 人们又重新围坐在一起,为壁炉重新添加柴火,温暖的火焰正在烘干他们潮湿的衣物,也在抚慰他们内心的不安。 “也就是说,安妮为了营救被魔精袭击的金蜜儿而跳车。而金蜜儿最后看到屠夫突然出现,将安妮带走……”牙仙绣眉紧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现在很危险,我们需要进行救援。”维尔汀说道,“另外,我们还需要将木屋布置成一个提供安全的据点,方便后续作战。” 我的天,维尔汀还是那么可靠,总能在关键时刻想出完美的法子,有一位可靠的领袖,更能增加团队的凝聚力。 “另外……”维尔汀望向恐怖通,“我和恐怖通去营救安妮,他了解恐怖电影,这会带来很大的帮助。” “乐意至极。”恐怖通说道。 “而您与十四行诗留在木屋,照顾金蜜儿的伤势,并检查房间的安全。”维尔汀看向牙仙与十四行诗。 “是。”十四行诗郑重说道,牙仙点点头接受这个提议。 “另外,w。”维尔汀说道,“你需要在木屋外巡逻,至少在据点建成前,不要让森林里的魔精踏入木屋周围半步。” “当然。”韦铭叶说道,“我会完成任务的。” 任务布置完成便立刻展开行动,维尔汀与恐怖通一同前往森林深处营救安妮,韦铭叶则是在木屋外巡逻,至于剩下的人,牙仙正在帮金蜜儿治疗伤口。 “唔嘶……好疼!”金蜜儿身体抽搐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请忍耐。”牙仙语气平和,“魔精造成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导致患上破伤风,所以需要彻底清理伤口。” “哦……”金蜜儿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咬着牙颤巍巍说道:“止痛药……有没有止痛药……” “抱歉,我的医疗箱里没有止痛药。”牙仙说道,这句话无疑是五雷轰顶,金蜜儿彻底呆住了,好像忘记了伤口带来的疼痛。 医生的医疗箱里居然不会携带止痛药? “嘶……”伤口又是一阵刺痛传来,金蜜儿需要转移注意力,她便跟十四行诗说道:“你们神秘学家平时就是这么治疗病人的?啊!好疼……!” “抱歉……”牙仙收回手,她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金蜜儿伤口处,“这样应该会好一点。” 确实好了一些,至少伤口带来的痛感没有先前那么明显。 “抱歉……”十四行诗歉意说道,“牙仙女士从来没有这样治疗我们,她会让我们服用‘牙仙’。” “‘牙仙?’什么是‘牙仙’?”金蜜儿有些疑惑。 “就是我罐子里装的那些小精灵。”牙仙敲了敲罐子,“它们对伤口愈合有着显着的效果。” “你是说……吃那些东西?”金蜜儿看向那个罐子,里面的金色小精灵正扑闪着翅膀,在罐子里窜来窜去。 这是人能吃的玩意?这就好像外国人看到华夏人吃毛蛋,光是外形就能劝退大部分外国人。 外国人:这玩意能吃? 华夏人:怎么不能吃?我tm吃吃吃! “没错。”十四行诗说道,她的表情淡定,好像吃“牙仙”就是一件惺忪平常的事,“它的味道就像薄荷与话梅,就是长得有些奇怪。” 要是韦铭叶在这,估计就要求牙仙姐姐给他几只“牙仙”精灵,然后当天晚上就给你做出“牙仙”的十种吃法。 这有什么不能吃的?我tm吃吃吃!“牙仙”吃完了把罐子也吃了! 倒是金蜜儿表情不淡定了,她瞪大了眼睛,“你们居然吃这怪东西……” “请把大腿伸直。”牙仙柔和说道,“我要清理内侧伤口了。” “呜……呃……”金蜜儿的身体猛地抽了一下,她委屈巴巴说道:“太疼了……快,快给我吃那个小东西……我受不了了!” “抱歉,金蜜儿小姐,我有我的医疗准则,你现在不能服用‘牙仙’。”牙仙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涂上卡邦克鲁增生原液,这种药膏具有有麻痹、镇痛和加速细胞复生的效果。” “为什么?”金蜜儿不解,“我为什么不能服用‘牙仙?’。” 好吧,金蜜儿只是有些好奇,并不是对涂药膏有多大的抗议。 “因为你并不承认自己是位‘神秘学家’只有神秘学家才能服用‘牙仙’。”牙仙耐心解释道。 “我……”金蜜儿一时语塞,“那现在我承认自己是神秘学家呢?你会给我服用这些小玩意吗?” “当然不会。”牙仙摇摇头,她轻言细语说道,“问问你的心,你自己认为自己是神秘学家吗?” “我……”金蜜儿低下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我从不认为自己是神秘学家,我一直想融入到人类社会,让他们接纳我……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个玩笑。” 当迈克尔开着她的车,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她是个“怪胎”让她在这等死,或许她已经死心了吧? “我的孩子……”牙仙轻轻抚摸金蜜儿的脑袋,就像一位家中温柔的长辈一样,“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都会接纳你。 金蜜儿鼻子发酸,忍着泪水不让流出来,牙仙收回手,将医疗用具收好,“你的伤口在半个小时后就会愈合,这是你的血脉带给你的好结果。” “哦对了。”牙仙转过身,微微笑道,“如果你真想要吃‘牙仙’,你得先承认自己是位神秘学家。” “好吧……”金蜜儿叹了口气,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想要成为一个人类吗?当同学抛弃自己离开这里,如果没有维尔汀他们的帮助自己会不会在这孤独的死去? 在金蜜儿的目光中,牙仙缓缓上了楼,这时候韦铭叶恰好走来,她们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你连自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想让其他人接纳自己?”韦铭叶的话语一下点醒了金蜜儿。 他说的没错,金蜜儿一直在欺骗自己,认为自己融入人类社会,就能摆脱神秘学家的身份,可这有什么用?自己身体里流淌的就是神秘学家的血脉。 用端木的话来说,就是你以前是欧克瑟,一天是欧克瑟,这辈子都是欧克瑟。 以瑟,一瑟,辈瑟,永远也无法改变。 金蜜儿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接受自己是神秘学家的理由。 “牙仙姐姐呢?”韦铭叶问道。 “她去楼上了。”十四行诗有些担忧说道,“要不我们上楼找她吧,恐怖通说在恐怖电影里落单会非常危险。” “没关系。”韦铭叶说道,“木屋非常安全,我在外面转了几圈,埋下许多爆炸符,周围也没有一只魔精出现,目前来说,木屋十分安全。” “是吗?那太好了。”十四行诗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不过我们还是要修缮一下木屋,并且还要做一些陷阱。”韦铭叶说道。 “当然。”十四行诗点头,“这是司辰交给我们的任务。” 在准备修缮木屋前,韦铭叶先上了楼,这里是一间阁楼,里面漆黑无比,只有牙仙抱着的罐子里,那些金色小精灵散发的微光照亮一点点区域。 “牙仙姐姐!”韦铭叶喊道,他来到牙仙跟前,拿出一颗大门牙,那玩意确实大,有他手掌一半大。 “这是那头巨型魔精被我打掉的门牙。”韦铭叶憨憨笑道,“听说姐姐你喜欢收集牙齿,这颗大门牙就送给你啦!” “哦!谢谢你!”牙仙眼睛似乎都明亮了几分,“这是一个上好的‘牙仙’捕捉陷阱,你知道吗?“牙仙”其实是可以吃的。” 卧槽,韦铭叶一愣,他还真不知道“牙仙”可以吃。 于是乎,韦铭叶请教牙仙怎么捕捉“牙仙”小精灵,在牙仙耐心的教导下,韦铭叶可算是理解怎么捕捉“牙仙”了。 又有可以吃的食材了(喜) 牙仙轻轻拍一下韦铭叶的肩膀,笑得好似冬日暖阳般温暖,“从来没有人愿意食用‘牙仙’,而你是头一个打算把‘牙仙’做成菜的,我看好你,到时候菜品出来,可要叫上我品尝。”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姐姐你?”韦铭叶郑重说道。 —— 维尔汀抹掉脸上的雨水,哪怕衣服已经湿透,他们也得在森林里寻找到安妮,毕竟他们不敢保证屠夫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 “‘最后的女孩’通常分为两种。”恐怖通说道,“一种兼备着羊羔的清纯、懵懂、温和,与孩子般天真的姑娘,正如我们所见的安妮。 而另一种是酷女孩,她更高高在上,更有丰富的学识与过人的阅历她能够很好地处理所见的困难,做出更加富有智慧的选择,正如我们所知道的牙仙女士。” “还有一种。”恐怖通笑道,“这是恐怖电影里非常少见的,正如w那样拥有‘超人’般的力量,足以横扫大部分恐怖电影的实力派。” “通常来讲,只要拥有以上三点中的一点,就能在恐怖电影里活到最后。” “你意思是,安妮现在并无生命危险?”维尔汀说道。 “没错。”恐怖通说道,“这种女孩往往身负超好的运气,屠夫的刀不会伤到她,魔精的尖牙不会将她撕碎。甚至我们待在她的身边,也会被好运女神眷顾。 只要待在她身边,我们就能一直活到恐怖电影的最后,当然,如果弄丢了她,我们的死亡概率会大大增加。” 他们在草地上停下来,一片青草被某种重物压垮,形成一条通往森林深处的小径,维尔汀俯下身子,拿起一颗匕首般大小的尖牙。 “这是那个大型魔精的虎牙。”维尔汀将它收下,或许牙仙会喜欢它的。 “嘿,你看。”恐怖通在一摊毛发中拿到一张纸条,“恐怖电影操纵者留给我们的线索。” “维尔汀眼尖,一下发现了更令人振奋的线索,除此之外还有一串人类脚印,这是屠夫留下的,我们跟上去。” 他们往森林更深处走去,这里的野草更加茂密,踩在上面都能挤出许多泥水。 “过于茂盛的植被也能遮盖住脚印……”恐怖通无奈说道,“线索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苔藓……”维尔汀闻了一闻,“这些苔藓的味道和钥匙上的味道一样……或许苔藓有什么特别之处,拿一些回去给牙仙女士研究。” 在恐怖电影里,任何引人注意的线索都值得记录,或许那就是逃离恐怖电影的正确选项。 “维尔汀?是维尔汀吗?”安妮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但是周围并无安妮的身影。 “安妮!”维尔汀提高声音喊道,“安妮你在哪?我们找不到你!” “我……我在下面!”安妮喊道。 “在下面?”维尔汀寻着声音走到一个土坡前,土坡下是一面平整的岩壁,有人为开凿的痕迹,维尔汀将附着在岩壁上的苔藓与枯草扒开,一个洞穴赫然出现在面前。 “安妮,我看到你了,快伸出手我们把你拉出来!”维尔汀惊喜说道。 于是乎,他们将安妮从洞穴里拉出来,恐怖通见到安妮后便骄傲说道:“我就说她没事吧?好运女孩的运气,总能让她留到恐怖电影的最后!” 第8章 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太好了……我得救了……”安妮跌坐在地上,双手放置于胸前,缓缓呼出口气,“其他人……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得救了吗?” 维尔汀将她扶起,说道:“珍妮弗现在很安全,但是其他男性依旧处于失踪状态下落不明,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太好了,珍妮弗没事……”安妮略微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旋即她又忧愁起来,“那个屠夫把我关进这里然后离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森林深处漆黑一片,雨水的滴答声在耳边环绕,恐怖电影最经典的桥段之一,那便是言出法随,说难听点就是乌鸦嘴。 身后湿热的气息打在背脊上,安妮瞳孔收缩,脖子像生锈的机械一卡一卡带动脑袋转头看向身后。 屠夫不知何时出现在安妮背后,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就像一只漂浮的幽灵,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猎手。 女孩发出尖叫,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忙跑开,恐怖通扣动手里枪械的扳机,一枚蜘蛛子弹射向屠夫。 屠夫瞬间急停,后退数步,蜘蛛子弹没有命中屠夫,但让安妮逃离了屠夫的攻击范围。 “咕……”屠夫喉咙里发出怪叫,他看向恐怖通,举着猩红色砍刀就朝他冲来。 “倒霉!倒霉!倒霉!”恐怖通立刻撒开腿就跑,屠夫紧随其后,砍刀挥舞,每次都差几厘米就能命中恐怖通。 “流光浮现!”维尔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术杖,她念诵咒语,术杖顶端射出一缕银白流光,这是最基础的咒语,维尔汀似乎只能使用最基础的咒语。 流光打在屠夫身上不疼不痒,果然,这次攻击让他放弃追击恐怖通,屠夫跑向维尔汀,然后高高跃起。 维尔汀果断转身就跑,没成想踩到隐藏在浓密杂草里的光滑石头,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而屠夫的身影也在她眼里越来越大。 “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安妮喉咙里挤出一点尖叫,她冲向屠夫,手中的树枝触碰到屠夫的砍刀,只听见金属碰撞声并迸溅细小的火星,屠夫的砍刀脱手飞出几米开外。 在场的人除了安妮都愣了一下,屠夫反应过来立刻跑去就要拿砍刀,安妮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的眼神无比坚毅。 安妮追上了屠夫,瘦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她奋力一撞,本就是地面湿滑的环境,屠夫稳不住身形跌倒在地上,恰巧这时安妮拿到了砍刀。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安妮鼓足了勇气,尖叫着将砍刀插进屠夫的胸口,一股腥臭且温热的液体从屠夫胸口流出。 “呃……啊……”屠夫艰难喘了几口气,便没了动静,然后他的身体就像碰到热水融化的冰块,先是手再是脚,最后是整个身躯,都化作一种不知名的液体,融化在土地上,又被土壤吸收。 沁出的冷汗与冰冷的雨水相遇,更让身上的寒意加重几分,安妮仍旧跌坐在地上,紧紧握着那把砍刀,她双手颤抖着,嘴里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中。 安妮回过神,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劫后余生让她激动地浑身发抖。 “我做到了……”她高兴说道,眼中有一滴热泪滚落在地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是啊,你做到了。”维尔汀用手擦去安妮脸上的泪花,并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她,“你创造了一个奇迹。” —— 牙仙在阁楼里翻找着什么,每个物品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灰,不过用简单的清理神秘术就能把灰尘清除。 阁楼放了许多东西,两只破旧的玩偶,一块通灵板,一本日记本,甚至还有一个戒指盒,嗯……奇怪的东西太多了。 牙仙打开那本日记本,一行字映入眼帘: 献给我永恒至爱的维多利亚,我将把我一生的秘密藏于其中,在1973年夏季,我曾杀死过一个少女。 她又翻了几页,然后微微点头,“嗯,有许多有趣的故事……或许孩子们会喜欢这些。” 而在阁楼下,其余三人正在修缮木屋以及安置陷阱。 “呼~这个也完成了。”十四行诗将一个陷阱安置好,抱起一堆木材准备前往下一个区域。 “哦,我的天……”金蜜儿揉了揉酸痛的腰,“你看起来那么苗条,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十四行诗脸微微红了一下,“这是平常训练的结果……金蜜儿小姐,你看起来很累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木材交给我,我去安置最后几个陷阱。” 十四行诗刚要伸手接过金蜜儿的木材,一双手就将木材揽了过去,牙仙将木材抱起,语气愉快说道:“孩子们,我在阁楼里发现了新玩意……那是……哦,是维尔汀!” 顺着牙仙的目光看去,就看见恐怖通还有维尔汀包括安妮正在跑步赶过来。 “是他们!他们找到安妮了!”喜悦的神情在金蜜儿脸上尽显,但很快,她的脸色大变,“他们……身后那是……” 不是一只魔精,也不是两只魔精,而是一群魔精,黑压压一片的魔精正在追击他们三个。 “我……我快跑不动了!”安妮喘着粗气,脚步杂乱,似乎下一秒她就会跌倒在地上。 “再坚持一下!”维尔汀拉着安妮的手又握紧几分,“我们快到了。” 三把飞剑出鞘,韦铭叶迅速来到他们身边,并甩出三张疾行符贴在他们身上,“你们快走!我殿后!” 原本沉重似灌了铅的脚一下子轻盈了许多,他们三瞬间与魔精群拉开一大段距离,并顺利来到木屋的安全范围。 至于韦铭叶,他操控三把飞剑,边退边与魔精群拉扯,一下子把魔精群的仇恨都往他这边拉,这便是他预想的结果。 “起爆!”韦铭叶催动灵力,将灵力汇集到脚上,然后踏地,灵力顺着脚流进埋在地里的爆符。 漆黑的夜中火光冲天,金蜜儿吓得捂住了耳朵,哪怕相隔甚远,都能感受到地面在颤动。 地面出现一个两米深三米宽的巨大深坑,所有魔精都没来得及修复身体就被炸了个粉碎,到处都是残肢,空气中弥漫着血的铁锈味。 “安妮!”金蜜儿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她带着哭腔说道:“现在只有你陪我了……”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安妮楼主金蜜儿,轻柔地摸着金蜜儿柔软的长发。 “孩子们……”牙仙拍拍手说道,“我们先回木屋,外面还是太危险了。” 众人围坐在壁炉前,温暖的火焰依旧令人安心,维尔汀开始讲他们是怎么碰到安妮,又是怎么在屠夫手中脱困的。 “没想到你的身份是‘最后的女孩’这太令人高兴了。”金蜜儿笑道,她依偎在安妮身边,安妮害羞地用手指卷着发梢。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就是运气好而已。”安妮不好意思说道。 “不,你很厉害,而且你还温柔,又天真,又有一颗勇敢的心,用树枝弹开屠夫的刀又用他的刀将他解决……”金蜜儿脸上露出笑意,“我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就待在你身边,要好好保护我哦,‘最后的女孩’。” “哦!我会的!”安妮眼中闪过欢喜的神色,她悄悄往金蜜儿身边靠了靠。 “牙仙女士,这是我们从外面带来的苔藓。”维尔汀将苔藓递给牙仙。 “嗯……”牙仙想了想说道,“它的味道和报废的汽车上,还有木屋沙发中,以及那枚钥匙上的气味一样,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森林中心的一处特殊地带,那里的温度与湿度非常大,长满了这种苔藓。”维尔汀说道。 “有人工栽培的痕迹吗?” 维尔汀摇摇头,“我们没有发现人工栽培的痕迹。” 牙仙捧着那块苔藓思考片刻,然后笃定说道,“这是一种魔药,和大部分苔类魔药一样,它有麻痹人类神经中枢的效用,受试者会在药物影响下变得冲动,混乱,从而癫狂。” 牙仙叹了口气,“这些苔藓的气息顺着雨水,还有风弥漫到整个营地,这也是为什么杰森、弗兰迪和迈克尔会突然失去理智发狂的原因。” “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样丧失理智吗?”十四行诗有些担忧说道。 “会,只是发作的时间会慢些。”牙仙说道,有时候说出真相比隐藏真相更能让人接受,“我们的神秘学家血脉拥有一定的魔药抗性,所以发作时间会比人类要慢很多。” “这也难怪……”恐怖通大悟,“那些芝诺少年军就是因为吸入这些苔藓产生的气味,才导致性格大变。” 说罢,他又笑起来说道:“或许我们现在已经疯了呢?只是我们察觉不到。” 这一次,没人回应他,恐怖通识趣地靠在沙发上,忽然他又坐起来,捣鼓桌上的小玩意,“这些小东西哪来的?它们看起来非常有趣!” 牙仙笑道:“这是我在阁楼上寻找到的,看来你非常喜欢他们。” “对了,牙仙女士。”维尔汀拿出那颗巨型魔精的虎牙,“这是那个巨型魔精掉落的牙齿,送给您。” “非常感谢。”牙仙收好那枚虎牙,“哦……我没带太妃糖过来,等这次回去,我会给你一罐。” “嘿嘿……”维尔汀很少露出笑容,当维尔汀放下司辰的身份,她依然是十六岁的少女,这个年纪,应当该玩就玩,该笑就笑。 十四行诗看在眼里,默默把维尔汀喜欢吃太妃糖记在心里。 “那些纸条我已经整理差不多了。”维尔汀将笔记本摊开,“还差一些线索,但我们可以用已有的纸条来推理出剩余的线索……” 来自基金会的年轻人开始讨论并推演剩下的线索,而来自城市里与偏僻乡下的两位姑娘,却是靠在沙发上,摆弄着牙仙拿来的小玩意。 “哦……或许我应该再多读几本书,不然也不至于坐在这,不过去帮忙……”金蜜儿叹了口气,将一个小玩意重新放在桌子上。 “不用担心,珍妮弗,其实我也听不懂……”安妮安慰道。 这句话确实把金蜜儿逗笑了,她看向安妮充满天真无邪的眼眸,缓缓说道,“我们不一样,你来自偏远的乡下,这个小地方偏僻,当时我找到你,你还一个劲儿问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但我不一样,我来自大城市,还上过学,理应知道他们在聊是什么……或许……我不应该在学校里吃喝玩乐,忘了学习……” “不,别这样说自己,珍妮弗。”安妮握紧了金蜜儿的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严肃,“你很聪明,很努力,自己写剧本,又拍了电影,你还很漂亮,善良,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请别自暴自弃!” “哦……我知道……”金蜜儿抽回手,“你有些捏疼我了。” “啊……抱歉……”安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需要我给你擦药吗?” 金蜜儿忽然笑了,她头靠在安妮肩膀上,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进安妮耳朵里。 “安妮,你太有趣了!”金蜜儿擦去笑出来的泪珠,“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吗?”安妮有些开心,“能让你感到开心,那太好了。” 金蜜儿笑够了,她又往安妮那边靠近了一些,安妮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金蜜儿凑上去,澄澈的眼眸与天真可爱的碧眼对视。 “你好像很喜欢我。”金蜜儿笑道。 韦铭叶:《穿越之关于我的身边全是橘里橘气的女孩子这件事》 安妮的眼神瞥向一边,她有些害羞了。 金蜜儿不管安妮害不害羞,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会跳下车不顾一切保护我,还会夸奖我,甚至因为我笑一笑感到高兴。” 安妮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因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非常漂亮的人,你很特殊,和大家都不太一样。” “哦,别夸奖我了。”金蜜儿笑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夸奖声中度过,即使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感到害臊。” 金蜜儿叹了口气,握住安妮的手,“很抱歉我之前那么对你,你还能来救我,作为奖励,你要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第9章 故事的开场 “阁楼上的那间仓库里堆满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牙仙说道,“这本日记本的主人笔迹稚嫩,年龄大概在八到十三岁之间,其中故事有些直白,但具有创意。” 金蜜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上恐怖电影,她每天都泡在绿湖营地中,用手里的笔与自己的创意在纸上描绘出一个又一个富有想象力的恐怖电影。 后来,他们搬家了,她的父母经商成功,他们搬出了绿湖营地,住进了几乎只有人类落户的高级社区。 神秘学家投胎需要极大的运气,运气好,可能就出生在一个富豪家族,享受最优质的神秘学资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如果运气极差,进入不了神秘学家相关的组织,那只能被人类社会所排挤,最好的待遇恐怕就是被抓入精神病院,最坏的,估计就是被当做“恶魔”绑在木桩子上活活烧死。 金蜜儿就是运气最好的那一批,在进入人类社区后,金蜜儿身处的环境就开始潜移默化改造她的思想,周围全是人类,而人类并不喜欢与神秘学家交往。 于是她开始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类,她放弃了恐怖电影那样情绪化的东西,放弃了恐怖电影的创作,也就是在那一天,日记本便停止书写。 她开始融入人类社会,和普通人一样,开始购物、烫发、看电视剧……很显然她成功了,但刻板印象始终不会改变,人们认为这就是“金发姑娘”该有的样子,和大部分恐怖电影里一样愚蠢的“金发姑娘”。 他们认为金蜜儿就应该讨厌书本,喜欢逛街购物,烫发……金蜜儿也确实是这样生活着,这种生活一直到高中毕业时的那场毕业舞会才结束。 她对一个出言不逊的混蛋使用了暴力,然后赌气似的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导演系,然后因为作业回到绿湖营地拍摄“烂俗”的电影。 金蜜儿感慨说道:“或许我一直很喜欢恐怖电影,因为我从未忘记它。”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原本还在讨论线索的年轻人们都看着她们两个,或者说,在很早就看着她们了。 “嘿!你们!”金蜜儿脸上荡开一层红晕,“你们这样偷听别人说话很没礼貌!” “呃……怎么说呢?”恐怖通摸了摸脖子,“房间就那么大,你们说什么话我们都能听到……不过我还是想请你继续拍恐怖电影,相机我会赔偿给你的。” 牙仙将那本粉色的笔记本放在金蜜儿手里,脸上还流露出一副“嗑到了”的表情,她笑着说道:“现在物归原主了。” “我的天!”金蜜儿瞪大了双眼,“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她小心翼翼翻开日记本,就像两位旧识在很多年后再次重逢,许多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所有人注意,外面有东西来了。”韦铭叶突然说道,“而且数量还不少。” 头顶的灯光忽然闪烁一下,紧接着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金蜜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呜……呜呜……”凄惨的女性呜咽声穿过木屋,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那道女声太过诡异,以至于金蜜儿吓得汗毛竖起。 韦铭叶率先推开门,外面的景象仿佛来到了末日,无数男性僵尸从地里爬出来,就像浪潮一般缓慢推进,在僵尸群的中央是一位穿着婚纱的女性。 洁白的婚纱似乎蒙上一层灰,金色长发暗淡无光就像干草一样黏在灰白的皮肤上,她也是一只僵尸,一只手拿着如同白纸扎的鲜花,另一手拿着一枚戒指,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微光。 金蜜儿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大惊失色,“我的戒指怎么到她手里了?” 韦铭叶不语,冲入僵尸群中,那些行动缓慢的僵尸一闻到人的气息,就立刻变得狂暴起来,无数血液凝聚而成的法球自僵尸手中飞向韦铭叶,而韦铭叶却像一位舞者,在密密麻麻的法球攻击中优雅迈步,躲过一个个袭来的法球。 “我的老天!那些僵尸太多了!”在慌乱中,金蜜儿躲过一只僵尸的攻击。 她看向韦铭叶,韦铭叶那边更是吸引了一大波僵尸的火力,她只看见密密麻麻的僵尸围在那里,时不时有残肢与绿色液体飞溅而出。 “或许只要击败那个僵尸新娘就可以了……”金蜜儿瞥一眼朝自己走过来的僵尸新娘。 “你给我……呀!”那个僵尸新娘突然扑向金蜜儿将她压倒在地,金蜜儿挣扎着,那个僵尸新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差点让她昏厥。 “糟糕!”十四行诗准备前去营救金蜜儿,却又被魔精群给围住。 恐怖通扯着嗓子大喊:“嘿!不要戴上那枚戒指!” 僵尸新娘压在金蜜儿身上,死死抓住金蜜儿的一只手,然后就要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我愿意……我……愿意……”僵尸新娘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在金蜜儿看来却是诡异无比。 “我当然知道不能戴!”金蜜儿喊道,用力一脚踢向僵尸新娘,僵尸新娘一个不稳,向后瘫倒在地上,这下它哭得更凶了,浑浊的泪珠滴落在地面,周围土壤中冒出无数只毫无血色的手,新一批的男性僵尸即将破土而出。 “该死……有完没完?”韦铭叶甩出一张天雷符,雷电落地,劈碎一大片僵尸,然后又有许多僵尸在一瞬间填补上空缺。 僵尸怎么都杀不完,就好像这雨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歇。 牙仙缓步走到僵尸海潮中,闪烁的金色粉末自她身边扩散而出,落在每一只僵尸身上。 婉转动听的歌声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中,牙仙的歌声仿佛流入心中的小溪,顿时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所有的疲劳感仿佛烟消云散。 那些覆盖在僵尸身上的金色粉末随着歌声有节奏的闪烁,歌声里蕴含的魔力竟然让狂暴的僵尸平静下来,它们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像矗立的雕像。 “牙仙女士!小心!”十四行诗奔向牙仙,牙仙转头,看到那个僵尸新娘朝自己扑来。 “芜——湖!”金蜜儿不知从哪找来一辆车,那辆车造型怪异,车头仿佛是一头野兽碾碎了阻挡自己的怪物,车头张开血盆大口,车头灯的光芒从尖牙利齿里射出,刺破了黑暗。 金蜜儿驾驶汽车稳稳当当停在牙仙面前,她仍意犹未尽,高兴说道:“我觉得我车技还算不错,等我出去了得考个驾照。” 好家伙,无证驾驶是吧。 “你这辆车……哪搞来的?”恐怖通摸了一下车头,他不敢敲,万一这车真的有生命,下一秒估计就把他吞了。 这辆车并不属于科技的产物,它是用一只油性笔,勾列出线条赋予其色彩,用神秘术创造的产物。 “这是金蜜儿小姐的神秘术。”牙仙向恐怖通解释道,她感到欣慰,“金蜜儿小姐,看来你已经接受了神秘学家这个身份。” “哦,是的!当我拿回那本日记本,我身上就发生了某种变化……那种感觉太神奇了!”金蜜儿兴奋说道,“那现在……我可以吃那些金色小精灵了?” “当然可以。”牙仙点头,“不过你没有受伤以及出现牙疼现象,我依然不能给你食用‘牙仙’。” “好吧……”金蜜儿摆摆手,“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吃那些玩意,它们看起来太……呀!” 车辆融化成彩色的液体,金蜜儿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车辆消失了。 “看起来,你还需要多多练习,以熟练运用神秘术。”恐怖通评价道。 那个僵尸新娘被车撞得支离破碎,最后她的肉块消失在地面上,和那个屠夫一样,消失后便留下一张纸条。 “恐怖电影的‘幕后主使者’惯用的伎俩,他们都有这种毛病,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恐怖通拿起那张纸条。 “或许我们打更多的怪物,就能获得更多的纸条。”维尔汀说道。 “说的没错。”恐怖通看向众人,露出一张笑脸,“在恐怖电影中,某些东西往往蕴含着诅咒的成分,就如这枚戒指,它带来的僵尸新娘。而阁楼里的那些小玩意,也都指向了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些怪物特点。” 维尔汀点点头,“也就是说,通过它们,我们可以提前将那些怪物‘召唤’过来。” “说的没错!”恐怖通打了个响指,非常认同维尔汀的观点,“我们甚至可以挑选目标,并推演,再分析它们的弱点,那么胜利的天平终会倾向我们。” 韦铭叶忽然产生一种泰拉瑞亚刷怪的感觉,把水蜡烛一放,就会有许多怪物不请自来。 “我们有w在,自然是不用怕那些成群的怪物。”恐怖通用力一拍韦铭叶的肩膀,肯定地点点头。 韦铭叶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什么。 “恐怖通,你有多少把握知道怪物的弱点?”维尔汀问道。 “百分之百。”恐怖通给予答复,“我可是冠以‘恐怖通’名号的人,相信我的实力!另外,我们这不是还有个恐怖电影创作型选手?双重保险套在身上,完全可以放心。” 恐怖通看起来非常亢奋,果然一提到关于恐怖电影那方面的事,总能勾起他的兴趣。 “他……一直都那么奇怪吗?”金蜜儿看向十四行诗。 “呃……他只是……有些特殊。”十四行诗犹豫着说道。 雨不知不觉停了,所有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当最后一张纸条掉落,所有人立刻回到木屋开始整理起线索。 维尔汀很早就已经把线索整理好一半,她现在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望着银光笼罩的森林发呆。 “维尔汀小姐!”安妮踩着碎步来到维尔汀身边,“木屋后侧的纸条整理好了,我刚刚去看了珍妮弗和十四行诗小姐,她们还在整理,但不会用太久。” “感谢你的消息。”维尔汀说道。 安妮双手捏在一起,神情有些严肃说道:“维尔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是什么问题?” 安妮说道:“你有想要的任何东西吗?” 维尔汀想了想,“嗯……目前来看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嗯……你和w先生一样。珍妮弗想要装满热水的浴缸,恐怖通想要一杯咖啡或者一块口香糖……牙仙女士想要各种各样的魔精牙齿。 十四行诗小姐想要一颗太妃糖,嗯……她说她很久没有吃过太妃糖了,她想再试一次。” 韦铭叶当然有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成仙,但成仙的目标过于庞大宏伟,那是安妮所无法实现的事情。 “只要我们成功脱离危险,这些愿望不难实现。”维尔汀看向安妮水灵灵的眼眸,“安妮你呢?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当然有。”安妮害羞地挠挠鼻尖,“不过这是我的秘密……但我会为你们准备礼物的,我没什么朋友,所有我真的很喜欢你们。” 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响声,维尔汀转头看去,来者是十四行诗。 “太好了,司辰和安妮小姐!你们在这里!”十四行诗看起来心情不错,就连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我们的信息已经整理完成,现在就差核对环节了。” “明白,我们现在一起回去吧。”维尔汀说道,十四行诗立刻跟上维尔汀的脚步,走在一旁的安妮忽然说道,“你们没发现吗?雨已经停了。” 当所有线索整理在一起,便完整的呈现出三个故事,沉入水中的杰克,在水底嚎哭的怪物,还有陷入波光粼粼“镜面”之中的新娘。 三个故事或许内容并不相同,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这三个故事都指向“水”,也就是那片称之为绿湖的湖泊。 或许绿湖并不出彩,但是发生在它身上的离奇事件却给它增添了别样的诡异。 探讨完毕后,他们便准备离开木屋,前往绿湖发掘最后的秘密。 第10章 大型系列之绿湖传奇女同 (byd,不知不觉写了五千八百多字累死了) 明月高悬于夜空上,不知何时,周围升起了淡薄的雾气,韦铭叶将神识收回,这些迷雾居然能干扰神识运作,或许当时因为雾气突然出现没有做好防备,他才会受伤吐血。 脚下的土壤从干燥转变成湿润,耳边传来湖水拍打湖岸才会产生的沙沙声,泥泞小路的尽头,便是所有故事的开端。 这片湖泊就静静地躺在这里,若是白天来这游玩,看到这片湖水,便会当真觉得像一块碧绿的宝石,这便是绿湖名字的由来。 “你们看那里!”金蜜儿举起的手有些颤抖,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一座灯塔矗立在湖的中央。 她声音颤抖的说道:“那座灯塔……我们来的时候它是没有的。” “嗯,一座凭空出现的灯塔,这也是恐怖元素的构成之一。”恐怖通说道,“或许这些故事的终幕,就藏在这座灯塔里。” “你们快来!我找到一艘船了!”韦铭叶喊道,众人走过去,果然看到一艘木船停靠在湖岸边,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身,让木船上下起伏。 金蜜儿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们……要坐船过去吗?” “当然,而且这船本身就是幕后主使刻意留在这里的,他非常希望我们能通过船前往湖中灯塔。”恐怖通说着,率先踏入船内。 “好吧……”金蜜儿也跟着入了船内坐下。 将拴着船的绳子松开,用木浆一拨,木船顺利滑入湖中,湖中没有迷雾笼罩,韦铭叶踩着飞剑飞行,神识扩散开来,观察木船周围的一举一动。 要知道这湖里可能藏着一个哀嚎的怪物,不过好在韦铭叶并没有发出预警,木船很顺利来到灯塔下,金蜜儿松了口气。 “哦好吧,看来这只是一座普通的灯塔。”恐怖通探出头,仔细观察灯塔顶层,通往灯塔顶层的楼梯弯弯绕绕,他们就像偷偷摸摸进入人家的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探索这座灯塔。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恐怖通一脚踏上灯塔顶层,大摇大摆地四处走动,金属打造的地板被他踩得“当当”响。 “我还以为,这里会出现一个坐在宝座上的吸血鬼,或者有一位科学怪人正在这里做着实验。”恐怖通来到牙仙身边,忍不住吐槽道。 牙仙微微一笑道:“现实往往没有故事中发展的那么有趣,就像‘恒牙缺失’远没有‘受到诅咒’更为精彩动人。” “这里……太过诡异了……”金蜜儿后背发凉,寒意顺着背脊传遍全身,让她抖了个寒颤,“我以前天天来绿湖营地,却从未见过这座灯塔,它像是凭空出现,带来许多恐怖故事……” 金蜜儿越说越害怕,然后往安妮身边靠了靠。 “司辰!快来看!”十四行诗喊道。 众人寻声过去,一只破旧的木箱子躺在地上,在箱子前的地板上有一句用鲜血写成的话:“往里看。” 恐怖通忽然笑了,“这位幕后主使比我想得要单纯很多,或许,这一切都是个坏孩子做的恶作剧?” “我们……真的要打开它吗?”金蜜儿看向众人,“它看起来就像一个诅咒。” “我们非打开它不可。”维尔汀肯定说道,“要是这真的是一个诅咒,那么它也是为我们准备的。” “你们后退,我来打开它。”韦铭叶说道,众人立刻后退几米,韦铭叶手里拿着一张爆炸符,另一只手拿着飞剑。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箱子被打开,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打开后会出现可以实现愿望的精灵?还是在一声巨响过后灯塔倒塌? 韦铭叶用剑将锁挑开,吱呀一声,箱子打开,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心头都颤了一下,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箱子里冒出来。 一个小小的舞台出现在箱子里,正在为大家讲述一段关于绿湖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金发小女孩与一位小鹿女孩在绿湖相识,金发女孩很喜欢写恐怖故事,她常常带着写好的恐怖故事去跟小鹿女孩分享。 小鹿女孩也喜欢恐怖故事,当然,她更喜欢和金发女孩一起玩,所以小鹿女孩天天期盼着金发女孩的到来。 这一天,金发女孩又找到了小鹿女孩,她们坐在湖边的木桥上,两个人贴在一起,金发女孩正在为小鹿女孩讲述一个新的故事。 “这是一个有关猎人的故事。猎人又高又大,身材粗壮,他的双手可以扭断钢筋,抓住的人都没法逃脱。 猎人居住在营地的深处,杀死一切进入自己领地的活物。直到有一天,有一群大学生来到了森林里。 他们在森林中玩乐,饮酒与跳舞,到了夜晚,其中最健壮的男性消失了。” “哦……他去哪了?”小鹿女孩问道。 金发女孩的声音徒然升高,“猎人杀了他!将他的脑袋挂在树梢上,然后轮到了那个金发女孩儿。” “哦!”小鹿女孩惊讶地捂住嘴巴。 金发女孩说道:“她也没了呼吸,第三个是笨笨的矮个子,第四个是读书的高个子。最后,猎人来到了乖巧的、善良的女主角身边……” 这便是金发女孩为小鹿女孩讲的第一个故事,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从那以后,小鹿女孩就喜欢上金发女孩为她讲故事。 时光一点点流逝,这一天,金发女孩又找到了小鹿女孩,她们依偎在一起,金色的夕阳撒在湖面,湖水仿佛烧起来一样。 “这是一个关于洁西卡的故事。”金发女孩说道。 小鹿女孩看起来很高兴,她说道:“真好,你又来了,你已经一个月没来这里了。” 金发女孩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依旧在讲她的故事,“杰茜卡是一位善良,不放荡的好姑娘,她的朋友们带她来到了一处美丽的营地,那儿的湖泊美丽,最适合开泳装派对。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湖水的深处,残留着战败后躲入地底的邪恶军队。他们保存着无数邪恶的野兽,酝酿着自己邪恶的计划,一场屠杀就要由此展开……” 金发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是的,那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洁西卡拼了命地逃。跑,跑……直到跑到脚腕打折,滚入泥塘浑身长满黑毛、血盆大口的怪物已经站在她身后,紧接着……” “珍妮弗——你在哪——?”年轻女性高喊着金发女孩名字。 “哦……我得走了……永远不回来了……虽然我很喜欢这里……妈妈!我在这!”金发女孩擦了把眼泪,用力将日记本丢进湖里,匆忙地跑开了。 “再见!洁西卡!”金发女孩最后的身影停留在这一刻。 之后的一个月,两个月,就像金发女孩说的那样,她似乎再也不回来了……但是小鹿女孩并不懂“再见”是什么意思,她用营地里的东西编造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当然,她也在等金发女孩回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有一群年轻人来到这里,小鹿女孩与他们玩耍,他们玩得很开心,但是小鹿女孩依然想念金发女孩,直到不久前,她又回来了。 箱子里的小舞台发生变换,映入眼帘的便是长得像珍妮弗、杰森、弗兰迪、迈克尔的小玩偶。 她带着许多不认识的人来到这里,还带着一个小鹿女孩不认识的摄像机,她说,她在拍电影,小鹿女孩常常听她说到电影,那是一种藏在盒子里的神奇故事。 她在拍恐怖电影,小鹿女孩很高兴,这么多年来,金发女孩还是这么喜欢恐怖电影,但是她们的队伍里缺少一位女演员,于是,小鹿女孩加入了他们,她有一个擅自主张的绝妙主意。 她扮演一位隐藏在队伍里的可怕怪兽,当金发女孩发现她时,肯定会惊讶于小鹿女孩的好故事。 当然意外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突然闯入拍摄场地,还和金发女孩吵了起来,小鹿女孩降下雨水,将局外人也拉入了故事里。 那些人很不错,他们不像那些被吓得昏倒哭泣的胆小鬼,他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好故事。 他们分别是懂得恐怖电影知识的男人,戴着帽子冷静的女人,脸上戴着奇怪物品的奇怪女人,有一身小狗气味儿的女人,以及一个非常能打架的男人。 他们很有趣,就像那位金发女孩一样,小鹿女孩想让他们成为朋友,她要告诉他们一切的真相。 小鹿女孩并不叫安妮,而是洁西卡。 舞台剧放映完毕,恐怖通震惊地看着安妮,准确来说是洁西卡,他扶了扶要从鼻梁掉落的眼镜,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 洁西卡站在灯塔靠近落地窗的边缘,一双鹿耳浮现在她的头上,她的下半身早已不是人形——她变成了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鹿的半兽人。 周围的突然传来噪音,那是无数类似蝠鲼的魔精煽动翅膀发出的响声,洁西卡撞破玻璃从高大的灯塔上跳下去。 “好好享受最后的故事吧!”这是她离开灯塔时最后留下的话。 灯塔在颤抖,那些怪物正在撞击这座灯塔。 “安妮……洁西卡她是……”金蜜儿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抱着头,恐惧爬满脸庞,“完了……最后的女孩……跑了,我们的希望……” 她开始抽泣起来,“是我……是我创造了洁西卡……那些怪物……也是我创造的……是我害了大家……我的老天……” “冷静点珍妮弗。”一只手搭在珍妮弗肩膀上,牙仙的脸上看不出惊慌,“你创造了故事,洁西卡从你那知道如何编造故事,这些怪物是她创造的,她是你创造的,你是创造‘创造者’的创造者。” 牙仙将她扶起,整理了一下珍妮弗凌乱的发丝,“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是你的故事诞生了这些故事,所有的所有都是你的,别畏惧它,去接受它,掌握它。” 灯塔终于支撑不住,化作无数碎块分崩离析,众人在半空中坠落,韦铭叶神识一动,三把飞剑瞬间接住半空坠落的牙仙、维尔汀、还有十四行诗。 他并不慌张,在半空调整身体伸手抓住了金蜜儿还有恐怖通,灵力化作一面圆形护盾将他们裹住。 “憋气!要入水了!”韦铭叶喊道。 平滑如镜面的湖面炸开一串涟漪,也是在下一瞬间,一艘游艇冲出水面。 “太好了!w你们没事!”十四行诗半跪在剑上,惊喜喊道。 飞剑载着三人来到游艇里,金蜜儿脸色有些难看,她喃喃说道:“哦……我不该造这么大的游艇……我现在有些力不从心控制它开往岸边了……” “不用担心!你现在只需要维持游艇不让它沉没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恐怖通说道,他举起枪,瞄准岸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一个钩爪从枪里射出,牢牢抓住岩石。 “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岸上!”恐怖通喊道,钩爪正在回收并牵引着游艇,没一会他们便来到岸上。 岸上,无数魔精龇牙咧嘴等着他们到来。 “洁西卡,我们可以谈谈。”韦铭叶说道,“你是不可能击败我们的,我有能力带他们安全离开,在此之前,你能否现身与我们交谈?” 韦铭叶知道洁西卡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她的操作,却让韦铭叶看不明白。 那些魔精纷纷后退,藏在层层迷雾中,而一道身影,从迷雾里出现,就像所有童话故事一样,洁西卡更像一位森林的公主,她眨巴着眼睛,神情依旧天真无邪。 “哦……是的,我们可以谈谈,你们喜欢这些故事吗?”洁西卡微微歪着头问道,天真烂漫的神情溢于言表,她可能不知道韦铭叶说的“谈谈”是什么意思。 “当然喜欢,充满了刺激,与创造性的故事。”恐怖通说道,“你或许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恐怖电影制作人。” 洁西卡当然不知道制作人是谁,但是她知道他们很喜欢她的故事,于是她抿着嘴笑起来,“你们喜欢就好,希望你们不会忘记……就像我不会忘记珍妮弗一样……” 洁西卡伸出手邀请他们,脸上满是欢喜,“跟我走吧,我为你们准备了新家,那里有充满热水的浴缸,以及许多魔精的牙齿,我想,你们会喜欢那里的。 而我们要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什么病娇发言?韦铭叶听得汗毛竖起,但是病娇又与洁西卡不沾边,她是真心想和他们做朋友,洁西卡属于那种天真无知的孩童,她单纯的示好只是方式不太对。 “洁西卡,你一直很想念我,对吗?”金蜜儿说道。 “当然!”洁西卡用力点了点头。 “你也一直喜欢恐怖故事,以及我的恐怖故事对吗?” “是的,我喜欢你,珍妮弗。”天真烂漫的少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那,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金蜜儿说道,“把弗兰迪、迈克尔、杰森,以及他们都放走吧……你伤害了他们,这是不对的……这并不有趣……” “你……不喜欢我的故事吗?”洁西卡柔软的鹿耳朵抖了一下,她似乎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我很喜欢。”珍妮弗微笑着说道,“就像你小的时候认真听我讲故事一样,你因为很喜欢这些故事才会一直记得,包括记得我。” 珍妮弗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说道:“我每个月,不每个星期……我毕业以后都会来看你的,我拍的第一部电影,我会邀请你过来看!” “可是……”洁西卡垂着头,盈盈泪光在眼眸中闪烁,“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我想要人陪着我……” “很少人来到这里,陪伴我的,只有那些只会吼叫的伙伴们,我们一遍遍扮演着那些故事里的角色,一遍遍扮演,一直到玩腻为止……而你,也从小时候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 洁西卡一步步走过来,周围的浓雾伴随她的脚步逐渐笼罩周围的一切。 “我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了……我讨厌这样的生活!” 洁西卡脚下浮现出一个红色法阵,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住手!洁西卡!”韦铭叶呵斥道,体内的灵力化作汹涌浪涛将周围迷雾震散,韦铭叶眼神中泛着杀气,洁西卡对上韦铭叶的眼眸,吓得跌倒在地上。 “呜……珍妮弗……我怕……我怕!不要离开我……”洁西卡双手抱着头,整个人缩在一起,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滚落。 “我在,洁西卡,不要怕……”珍妮弗上前抱住洁西卡,洁西卡就像投入母亲的怀抱,把头埋进珍妮弗怀里,哭得更凶了。 韦铭叶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坏人不想当都难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本相册出现在手里,韦铭叶把相册交给维尔汀,示意她去洁西卡那边,维尔汀翻看相册顿时理解了韦铭叶的意思。 维尔汀来到洁西卡身边,轻声说道,“洁西卡,还记得你问我想要什么东西吗?” “当……当然记得。”洁西卡抹去泪水,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现在知道我要什么了。”维尔汀语气温和说道,“我想要你。” “司辰?!”十四行诗瞪大了眼睛。 韦铭叶:被女同吓晕。 “欸?”洁西卡同样也瞪大眼睛,维尔汀用手帮忙把洁西卡脸颊边的泪水擦去。 “跟我们走吧,洁西卡,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维尔汀伸手握住洁西卡颤抖的手,“外面的世界,比这里精彩多了。” “可是……”洁西卡摇摇头,“我离开这里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喜欢人们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向你保证,洁西卡。”维尔汀语气庄重,“我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在那里,不会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不会有人觉得你奇怪。你会和我们一同,去探索外面的新奇的世界。” 维尔汀翻开相册,里面全是韦铭叶拍摄的风景照,高耸巍峨的雪山,绵延万里的长城,古老的伦敦桥,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新奇的事物被洁西卡收进眼底。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维尔汀说道,“外面的世界,有新奇的人,也有新奇的事物。我向你保证,我会带你去探索,去见证这个新奇的世界。” “嗯……保证,我知道保证是什么意思。”洁西卡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你要保证带我去新奇的世界哦。” “我向你保证。”维尔汀点头。 洁西卡凑了过去,用鼻子仔仔细细闻了闻维尔汀身上的味道。 “你是一个新奇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新奇的人,你的气味很特别,但现在我们是朋友啦。”洁西卡笑容灿烂,她递给维尔汀一个黑色的陈旧的按钮。 “这是……” “你按下就知道啦。”洁西卡愉快说道,她看着维尔汀,眼神好像在告诉维尔汀快点按下去! 维尔汀按下按钮,按钮发出“滴”的一声,黑色的夜消散于天空,温暖的,真实的阳光重新铺洒在大地上。 所有人都不禁眯起眼睛,以适应刺眼的阳光。 韦铭叶看向恐怖通,吐槽道:“又是一部老套的恐怖电影,不是吗?” “是啊,是啊。”恐怖通点头附和,“先是温情招降,然后机械降神,我实在找不出比这部电影还‘经典’的恐怖电影了。” 所有的一切,融化在夕阳的余晖中,恐怖电影自此落下帷幕。 第11章 这章又名为绿湖后记(喜) “找到了!他们在那里!”身穿军服的芝诺士兵高声呼喊,紧接着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 “他们是谁?”洁西卡往维尔汀身后靠了靠,她有些害怕。 “不用怕,那些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不会伤害你。”维尔汀安慰道。 人群中钻出一道洁白的身影,身穿基金会战斗服的调查员上前向维尔汀致敬,然后说道:“很高兴能再次碰到你,司辰,你的小队有伤员需要治疗吗?” 维尔汀摇头,“我的小队里没有人员受伤的情况。” “这样便好。”调查员点头,然后看向恐怖通,“恐怖通先生,z女士已经在森林外围的车中等您,请跟我们走一趟。” “啊……我的头好痛!我是伤员!我需要担架!”恐怖通扶着额头病恹恹喊道,他的演技太差,最后还是被调查员们拉着前往森林外围。 恐怖通要被z女士雷普哩(悲) 绿湖营地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年轻人们坐在车里已经有了困倦之意,本来牙仙的车还能载人,只可惜坏了,已经被人拿去维修。 汽车座位不够,韦铭叶干脆躺在三把飞剑上,慢悠悠跟着汽车,躺在飞剑上,吹着清风,看着风景,要是手中还有一瓶肥宅快乐水那就更完美了。 牙仙收回目光,笑道:“你们华夏的神秘学家都是这么潇洒吗?” “当然。”z女士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牙仙关心说道:“你看起来又开始头疼了,需要吃点‘牙仙’吗?” “嗯,是的,是有那么一点头疼……不过喝点水就好了……那些东西……不用吃。”z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搪瓷杯,搪瓷杯上面印着她的形象,还写着“劳动最光荣”五个大字。 “好吧……”牙仙将罐子放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食用“牙仙”它的外表,它的口感,就能劝退大部分人,也包括神秘学家。 “我这有为人类准备的药物,你可以吃它们。”牙仙翻出一些治疗头疼的药物。 “哦,谢谢。”z女士接过药物。 紧接着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后排的年轻人陆续睡过去,与魔精战斗,探索绿湖,他们在那一段时间里都处于亢奋的状态,现在一切都结束,积累的疲劳感席卷全身。 就连韦铭叶都调整了一下飞剑位置,开始闭眼休息。 许久,牙仙说道:“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z女士扶了下眼镜,说道:“约书亚这次的行为非常严重,擅自离岗是非常严重的违规,他将会下调职位,并有三到五个月的禁足。” 她深深叹了口气,“我会为他争取最宽大的处理方式……但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维尔汀可以帮助到他。” “你是说,让他到维尔汀麾下工作?” “是的,如果维尔汀要他的话,他只会象征性的受到处罚,然后就可以拿家伙事去维尔汀那边工作。” “那洁西卡呢?” z女士想了想,说道:“我们在她的洞穴里营救出了三位来自摄影小组的成员,还有半年前失踪的六名学生探险队。 按照修订版神秘学家安全性评估量表结果显示,洁西卡属于非常危险的那一类,她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社会教育。 当然,回到基金会后,我们还需要再给她做一次全面的评估量表。” “那……她在基金会的时间里,我能过去看望她吗?” “当然可以”z女士说道,“跟熟悉的人聊天,有助于社会化。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她身上的实验价值与神秘学呈现的方式都很特殊,我们是不会亏待她的。” “这样就好。”牙仙放心下来,“对了,芝诺的人过来,是你联系的吧。” “嗯。”z女士没有否认,“事实上,这件烂摊子事本来就算在芝诺军方那边弄出来的。” “是指芝诺少年军失踪案吗?”牙仙说道。 “呃……什么是芝诺少年军失踪案?” “芝诺少年军在绿湖营地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的传说……”牙仙看向z女士惊讶的神色,“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故事。”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 “是约书亚告诉我的。” “哦……好吧……”z女士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恐怖通,“那个孩子挺不错的……就是太冲动,不明事理……算了不说这个了。” z女士越想越头疼,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在五十年代末,芝诺的人在绿湖营地所在的森林中发现了一批外貌特异的魔精。 随着调查深入,他们发现森林里生长的一种特殊苔藓,促使了这些魔精变异……为了进一步研究,他们便开展一系列露营活动,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随着时间推移,周边小镇逐渐繁荣,人口也多了起来。因为几次魔精闯入周围镇子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芝诺出资搬移了整座实验基地。 而洁西卡,就是在那次搬移过程中被人遗忘,最后一直隐秘的生活在这里。” “顺带一提,遗留在这里的魔精大多为实验体,所以比野外的魔精更容易驯服,所以洁西卡就能通过手里按钮的传声装置对湖底的魔精下达命令,让它们在准确时间统一出动。” 牙仙惊讶的看着z女士,“看来你是知道绿湖营地的真相的。” “芝诺打算请基金会一起解决问题,他们曾联系过我……”z女士又揉了一下发酸的脖子,“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在出行前问问我,我们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所以,孩子们受限于认知有限,成人们则困于思维惯性……传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更让人难以分辨。” “你在说什么?”z女士疑惑道。 “没什么……”牙仙摇摇头,“你知道我弟弟牙齿的事吗?” “呃……虽然有些不礼貌,难道你弟弟不是被牙仙诅咒了吗。” 牙仙忽然笑了,“并不是这样,回基金会的路还很长,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哦,把相机给我。” 相机快门按下,车内年轻人们的身姿被定格在相机里,他们已经很累,现在依然沉睡着,维尔汀将帽子放在大腿上,十四行诗依偎在她身边。 金蜜儿靠在洁西卡身旁,她的睡姿有那么些豪放,韦铭叶稍微休息了一会,现在躺在飞剑上,侧着头看着落日余晖,他的头发被夕阳染的通红,同样的,韦铭叶的身姿也被收进相机里。 —— “你知道吗?第一防线学校那边开了一家糖果店!里面的苦目糖果比外面的还要便宜!” “真的吗?我下班了就去看看。” 走廊上人来人往,不经意的一串对话,让维尔汀停下了脚步,绿湖营地的探险已经结束,时间也来到一星期之后。 洁西卡的社会教育进展非常顺利,金蜜儿经常来看她,洁西卡对什么都很好奇,教授她课程的老师都非常喜欢她那天真烂漫的性格。 维尔汀想了想,反正最近没什么事,于是她前往传送阵,传送到第一防线学校,现在已经是放学阶段,操场上,道路边,都是孩子们嬉戏打闹的身影。 唯独一个地方,那里站满了许多孩子,大多是八九岁的小豆包,偶尔也会有十几岁的孩子驻足观看。 这便引起了维尔汀好奇,孩子们不嬉戏打闹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她走过去看看究竟。 “苦目糖的作用是什么?”韦铭叶问道。 “刘邦!” 谁喊的刘邦?韦铭叶伸长脖子扫视一周,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苦目糖果店。”维尔汀看了眼招牌,“没想到你还重操旧业了。” “没事干,重新开店玩玩。”韦铭叶笑道,“倒是你,闻着味儿来的?” “我哪有!”维尔汀生气地打了他一下,“听别人说的,你的苦目糖果还是以前的价格吗?会不会有点亏?” “亏?不存在的,顶多不亏不赚。”韦铭叶说道,他的苦目糖一罐卖十五美元,到外边买就要二十美元。 并不是韦铭叶傻,苦目糖的制作成本最多十五美元不到,就是因为它的功效所以才卖这么贵,要是韦铭叶愿意,自己也可以做一堆出来。 “好久没吃了,你给我来一罐吧。”维尔汀说道,韦铭叶这个糖果店非常特别,你只能按罐买,想到这,维尔汀有些羞耻,以前居然还偷偷摸摸偷苦目糖。 虽然被发现,但韦铭叶还是把苦目糖送给她,也幸亏遇到的是韦铭叶,不然早被人提着上门,然后关禁闭室。 韦铭叶看着维尔汀准备掏钱包的样子顿时皱了皱眉,他掏出一罐全是苦咖啡味的苦目糖果罐子放在桌上,“这罐就当我送你的了。” “欸?”维尔汀一愣,准备付钱的手停在半空,“可是……” “可是什么?拿着!”韦铭叶直接把罐子塞进维尔汀怀里,周围吃瓜的孩子发出了“哦~”的声音。 “大姐姐!”旁边一位小女孩扯了扯维尔汀的衣袖,奶声奶气说道:“你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吗?” “我……我不是……”维尔汀老脸红了一下。 “你撒谎!”小女孩撅起嘴有些生气,“如果不是女朋友,大哥哥怎么会送你那么贵的礼物!” “我……真不是……他……我……”维尔汀慌了神,她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整张脸全都红了起来。 韦铭叶按下戒指,然后维尔汀就消失在原地。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韦铭叶捏了一下女孩肥嘟嘟的脸,“乱说话下次没糖吃。” “好吧。”小女孩顿时老实多了。 维尔汀被传送回戒指空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 “维尔汀老爷!”斯奈德一个飞扑抱住维尔汀,她仰起头,看向维尔汀羞红的脸蛋。 “维尔汀老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斯奈德摸了摸维尔汀的额头,也没发烧啊,然后看向维尔汀手里的一罐苦目糖果。 “哦~我懂了!”斯奈德恍然大悟,“是喜欢你的人送你糖果你才害羞的吧?” “才……才没有!”维尔汀瞪了她一眼,一路小跑钻进放在客厅的箱子里,回到箱子里仍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另一边,韦铭叶已经收摊关店,“抱歉,小店关门了,请你明天再来。” 韦铭叶回过头,道:“原来是副会长,幸会幸会。” 康斯坦丁笑道:“我听别人说这里开了个糖果店,果然没错,我只是顺路过来,顺便看一下。” 韦铭叶锁好店门,康斯坦丁已经走了很远,忽然,她停下脚步,韦铭叶走在后面,居然与她同路。 “你也去图书馆?”康斯坦丁问道。 “当然。”韦铭叶点头,“读书使我快乐。”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个人干脆并排走一起前往图书馆,一路上能碰见的成人挺少,大多是待在学校的教师。 而那些在奔跑玩耍的孩子们没几个认识康斯坦丁,但因为康斯坦丁的气质,让他们以为是学校的老师,所以都会停下脚步,恭敬的喊一声“老师好”。 “我一直很好奇,所有神秘学家都能变成尤提姆吗?”一路上,他们两个很少讲话,最多讲几句就又沉默不语。 “当然,只要是神秘学家都能变成尤提姆,难道你不知道?”康斯坦丁感到诧异,他一个神秘学家怎么不知道尤提姆这件事? 康斯坦丁并不知道韦铭叶是修仙者,z女士在他的档案里把他修改成神秘学家,所以除了z女士外,没有人知道韦铭叶的真实身份是修仙者。 “那变成尤提姆的咒语,会有反噬效果吗?”韦铭叶再次问道。 康斯坦丁对韦铭叶还算有一些好感,毕竟他提供的爆炸符以及其他符箓,都有很好的效果,所以康斯坦丁才会不厌其烦说道:“并没有反噬效果,大部分人可能会变成青蛙,猫什么的,少数的人可能会变成比较稀有的物种,你的内心是什么样,变出来的物种就是什么样。” 既然人人都能变尤提姆,那我应该也可以,韦铭叶心想,通常最简单的东西最容易使用,比如筷子,是个人都能学会使用。 而最简单的咒语同样也能被韦铭叶使用,于是乎韦铭叶念动尤提姆咒语,只听“嘭”一声,烟雾凭空出现,将韦铭叶遮盖住。 康斯坦丁驻足,她有些好奇韦铭叶的尤提姆长什么样。 烟雾散去,哪怕是浸淫政治多年的政客康斯坦丁都有些不淡定。 山海经写道:应龙的特征大概是生有双翼,浑身被鳞片覆盖,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前额凸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 这大概和西方龙的长相差不了多少,同样的,韦铭叶变成的尤提姆和应龙的长相差不多,但不是应龙本身。 “我变成什么了?”韦铭叶看向康斯坦丁问道,他感觉自己变得很高,新的身体带来一种奇特的感觉,他正在努力适应。 “你自己看。”康斯坦丁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镜子,韦铭叶定睛一看,顿时爆发出优美的华夏粗口。 [卧槽,我tm变成龙了!] 龙怎么叫? “芜湖!”韦铭叶有些兴奋,都说相由心生,腾飞之龙岂会被束缚?总有一天潜龙出渊,定会闪耀世间。 他的心境,便是自由洒脱,却也会因为触动逆鳞降下怒火,这便是翱翔天穹之龙该有的心境,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变成龙。 “嗯……你能喷火吗?”康斯坦丁开玩笑道,她的心情很快就平复,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看到估计要被吓死。 “我试试……”韦铭叶开始酝酿……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臭的龙吟(悲) “喷不出来。”韦铭叶尴尬说道。 “好吧。”康斯坦丁耸耸肩,“第一次使用尤提姆咒语后,你的尤提姆就会永远是这个样子。” 韦铭叶看着康斯坦丁走了老远,这时候才喊道:“尤提姆咒语怎么解除?” “倒着念一遍!” 康斯坦丁老登诚不欺我,韦铭叶顺利变了回去。 “你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w……”康斯坦丁手里拿着一张爆炸符,喃喃说道。 第12章 失踪的探险队 韦铭叶回到家中,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刚到院子,他就张开双手举起来,“ok!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 发生甚么事了?躺在院子躺椅上晒太阳的星锑不由得直起身子,就连在炼药室炼药的苏芙比都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看向韦铭叶。 韦铭叶念动尤提姆变身咒语,烟雾散去后,龙的身姿展现在众人面前。 “wtf?w你……”星锑嘴巴张得老大,仿佛下一刻就要脱臼,旁边的apple先生更是惊讶地上下浮动。 “真是令人惊讶。”纵使槲寄生阅历较为资深,但看到韦铭叶的尤提姆后,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有一部分神秘学家可以变成较为珍稀的尤提姆,但是像韦铭叶这种变成龙的,在神秘学界估计只有他一例。 “哇哦!”苏芙比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过来,她先是戳了戳韦铭叶身上的龙鳞,然后又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龙翼。 韦铭叶身上并未太多西方龙的特征,一双龙翼更像鸟类的羽翼。 鼻子两边长着两根较长的白色龙须,龙头还有颈部覆盖着许多金白色绒毛,绒毛沿着背脊一路延伸到龙尾的尽头,头上长着的龙角类似分叉的深褐色珊瑚,这与他们所熟知的西方龙有很大的差别。 韦铭叶就蹲坐在那里,浑身银白,就像一尊雕像,当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层圣洁纯白的光晕自他身上扩散开来,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我可以要你一根羽毛吗?”苏芙比看着韦铭叶,眸子中闪着精光,韦铭叶便拔下一根羽毛递给苏芙比。 “好耶!”苏芙比捧着比自己手掌还大的龙羽,兴冲冲回到炼药室。 “槲寄生小姐午好……哦!我的天!”十四行诗刚从门外进来,先是跟槲寄生打招呼,然后就看见那一大坨东西蹲在院子里,仔细一看居然是龙。 龙不是很稀有吗?怎么在这里刷新出来了?韦铭叶转过头跟十四行诗打招呼,十四行诗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龙类的尤提姆。 十四行诗平复好心情,说道:“w,我们又有任务了。” “是吗?”韦铭叶变回人形,“什么任务?” “我们先跟司辰汇合。”十四行诗说道,于是二人走进箱子里,维尔汀正在看一本《珍稀魔精图鉴》 “司辰!”十四行诗来到维尔汀身边,将一份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司辰我们又有任务了,这次的任务是紧急任务。” 维尔汀点点头,将文件夹打开,这次的任务地点是绿湖森林附近的一座废弃小镇,那座小镇原本是芝诺军方那边建造的实验基地,因为搬迁的原因,除了实验用的所有东西外,其他的都被遗弃在那里。 最就在前两天,有一支五人组成的探险小队前往废弃小镇探险,最后离奇失踪,芝诺军方派出两支十人小队前往废弃小镇搜寻无果后,便请求圣洛夫基金会派出小队前往支援。 “那支探险小队离奇失踪,但是他们的部分物品却被找到。”十四行诗说着,将一些照片整理好放在维尔汀面前。 照片里大多是探险小队遗落的背包,甚至是鞋子与衣物,而另外一些照片,则是探险小队的录像机里的内容,录像机被神秘力量干扰,所以只有部分录像被记录下来。 探险队伍由三男两女组成,根据他们的资料来看,这五个人的博客专门写关于灵异鬼怪的内容,他们最新更新的博客,就是五个人联动,前往那座被芝诺废弃的小镇。 “这些是鬼魂类的魔精……”维尔汀放下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根据特征来看,属于鬼魂类魔精。 “他们有可能遇害了。”维尔汀叹了口气,鬼魂类魔精对生者抱有强烈的敌意,况且这五个人都不是神秘学家,被鬼魂袭击生还的概率大大减小。 不过任务做还是得做,根据芝诺军方提供的资料来看,那座小镇附近游荡着大量鬼魂魔精,需要用到特殊手段才能击杀它们。 “李安安小姐明天上午十点就能抵达基金会,届时我们会与她对接。”十四行诗说道。 李安安,代号泥鯭的士,是名道士,擅长捉鬼灭鬼,这次的任务便是她擅长的领域。 鬼魂类魔精,属于阴物,可以用至阳之物消灭,比如天雷、火焰,当然神秘术可以造成伤害,尤其是精神类神秘术,造成的伤害更大。 “或许,我们可以带上斯奈德。”韦铭叶说道。 (本文斯奈德的设定采用官方的废案设定) “正有此意。”维尔汀说道,斯奈德表现出来的神秘术为精神创伤类神秘术,对付鬼魂类魔精再合适不过。 “我去通知她吧。”十四行诗说道,虽然她对那位总想和维尔汀贴贴的女人没有多少好感,但维尔汀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 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事情,其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关系。 之后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议此次的任务,等明天和泥鯭的士汇合后,他们便立刻前往废弃小镇。 特殊小队都来了,想必此次任务会比较难,于是到了晚上,等那些制作符箓的工作人员下班离开,韦铭叶便进入符箓制作室,他有这里的最高权限,所以有权力使用任何机器制造符箓。 他制作了三种符箓,离火符箓与防御符箓以及疾行符箓,制作完成后,顺便把前两种符箓的制造方法发给了x。 没多久,银行卡里又多出了二十万。 这次的年度贡献奖必有韦铭叶一席之地,韦铭叶倒是不在意这些,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四人准时来到任务集合地点,李安安的身影在逐渐靠近。 “呦!你们好!”李安安挥着手打招呼,“我的代号是泥鯭的士,你们也可以叫我安安!这次的任务请多指教啦!” 她背着一个奇怪的机器,这是用来抓鬼用的。 “你好,安安。”维尔汀与她握手,然后开始介绍自己这边的成员。 当维尔汀介绍到韦铭叶,李安安眸子都亮了起来,『你是华夏人?』 『当然。』韦铭叶点头说道。 『老乡啊!老乡。』李安安紧紧握着韦铭叶的手。 能在异国他乡遇到老乡,尤其是听到李安安那一口熟悉的华夏口音英语,韦铭叶心中就感到无比亲切。 所有人都确认一遍任务后,他们便乘坐基金会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专车,前往废弃小镇。 他们坐在车厢里,车厢的中央摆放着两个大箱子,将箱子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装有不同口径枪械子弹的弹药盒,这是专门为对接的特殊小队准备的。 这些子弹,可以对鬼魂类魔精造成非常大的伤害,维尔汀从没见过基金会如此破费,看来从此的任务远比她想的要难。 特殊小队,是芝诺军方培养的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军队精英中的精英,另外特殊小队都是人类,他们通常会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所以听说过他们的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神秘学家,都十分敬佩他们。 狙击镜里出现维尔汀一行的车辆,这位英姿飒爽的短发女性打开对讲机说道:“老大,他们来了。” “明白。”对讲机里头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 过了很久,车辆停在一段废弃的道路中,众人下车打量周围环境,昏黄阳光下,干枯的树干看起来模糊无比,就像张牙舞爪的鬼怪,这里的树都是枯树,一点翠绿的颜色都没有。 韦铭叶神识一直开着,瞬间就发现藏在不远处的狙击手,三把飞剑出鞘,剑锋对准狙击手隐藏的地方。 “金芙妮,你被发现了。”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身穿军用作战服,双手上有明显的老茧。 “你们好。”男人对维尔汀一行行了个军礼,“我是特殊小队队长,查尔斯。” “查尔斯队长你好。”维尔汀与他握手,她相信特殊小队那边已经看过了他们的资料,“车厢里放着基金会为你们准备的特殊弹药,对付鬼魂类魔精非常有效。” 车辆开进一个营地,狙击手金芙妮一直看着韦铭叶,她有些好奇,韦铭叶是怎么发现到她的。 待在营地的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位体格健壮正擦拭一把重机枪,另外一位是精瘦的体格,正在把玩一把小刀。 大块头名为布鲁斯,玩刀的叫克里埃。 “果然是群小屁孩。”克里埃不屑笑道,手中的刀甩得更快了。 “别这样讲,克里埃。”布鲁斯说道,“他们好歹是基金会那边派来与我们合作的。” “我当然知道。”克里埃不耐烦地挠了挠头,“除了那个叫维尔汀、十四行诗、李安安的,其他人我是真看不进眼里。” 他们看过了维尔汀一行的个人资料,除了维尔汀和十四行诗以及李安安,其他人的资料都非常浅薄,因为他们是刚进基金会当然没什么成绩。 基金会派人也该派靠谱点的吧,这又不是郊游,就因为这件事克里埃吐槽了一晚上。 “两位别闲着,过来拿弹药。”查尔斯跳下车说道。 弹药箱被放进营地中心,打开包裹弹药的纸盒,清一色白色的弹药,上面还刻着特殊铭文,特殊小队拿出各自的武器,开始装填弹药。 其他人没什么事,韦铭叶盘坐在篝火前,闭目养神,忽然,他感觉到一个人正朝自己靠近,刚一睁眼,一把匕首出现在眼前几厘米的位置。 克里埃正准备嘲讽一波,就感觉身体腾空,被韦铭叶单手扔了出去,其他人停下手中的活,纷纷看过来。 克里埃一直抱怨基金会怎么派了个不像样的队伍过来,这下好了,碰到硬茬子了。 “你要是敌人,我刚刚就把你的手打折了。”韦铭叶淡淡说道,轻蔑的语气瞬间激起了克里埃的怒火。 他猛地冲出去,如离弦的箭一般,这种距离下没人能挡住克里埃的冲锋,可韦铭叶只是一记上勾拳,轻描淡写地命中克里埃的下巴,克里埃就直挺挺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查尔斯摇摇头,扛起克里埃将他送回帐篷里,还好周围没有其他的特殊小队,不然被看见就要丢人了。 “军队里一直以实力为尊,克里埃对你们小队的到来一直抱着轻视的态度,这次过后,我想他会收敛些。”查尔斯出了帐篷,便对韦铭叶说道。 “能改观就好。”韦铭叶说道。 接下来,查尔斯与维尔汀一同探讨明天的行动,他们对着一张地图商量。 这是废弃小镇的地图,小镇非常大,一共分成三个区域:实验区、住宿区、娱乐餐饮区,他们的任务除了搜寻失踪的探险小队,还要探索废弃小镇的所有区域,并消灭其中潜藏的魔精,防止魔精闯入周边城镇。 “先前搜寻的小队在小镇里寻找到许多特殊的标志,我们怀疑有特殊的教会藏在小镇里,所以请你们务必小心。” “明白。”维尔汀说道。 夜色降临,营地篝火更加明亮,维尔汀坐在篝火旁看着小镇资料,斯奈德不知何时戴上了维尔汀的帽子,正靠着她盯着资料。 十四行诗不甘示弱,也靠过来看资料,旁边那几位大男人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金芙妮忍着笑意没有笑出声。 韦铭叶正和安安用华夏语唠家常,他们听不懂两人在讲什么,只知道安安笑得很大声。 克里埃摸着疼痛的下巴走出帐篷,他老老实实坐在查尔斯身边,闷头开着一个罐头。 “服了吧?”查尔斯问道。 “服了。”克里埃耷拉着脑袋,“这次真服了。” 今夜过得很平静,帐篷不多,维尔汀和斯奈德还有十四行诗挤在一起睡,安安跟金芙妮睡,汽车作为基金会的物资同样要守护好,于是韦铭叶睡在车厢里。 “好热……”维尔汀半夜被热醒,那两个女孩子跟八爪鱼一样缠着她的身体,稍微动一下就会被抱得很紧。 维尔汀轻轻叹了口气,为明天用最好的状态行动,她只能嗯睡。 今夜,斯奈德和十四行诗大胜利。 第13章 死亡之地 今日天气阴沉。 整理好装备后,一行人就开始徒步前往废弃小镇,特殊小队组成一个方阵,将维尔汀几人围在其中。今天天气欠佳,阴沉的天气环境下鬼魂类魔精会有概率出没。 一阵冷风吹过,几只漆黑的鬼魂魔精朝他们冲来,安安刚要启动机器,几声枪响后,那几只鬼魂化作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鬼魂类魔精伤害性高,但却十分脆弱,像这种银制子弹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废弃小镇正门口。正门是一扇厚实紧闭的铁门,已经好久没有维修,铁门上爬满了枯草与铁锈。 自从这里被废弃后,芝诺军方便很少关注这里,要不是那支探险队在这失踪,他们估计绞尽脑汁才能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被他们废弃的小镇。 铁门门没锁,所有人站在铁门两侧,查尔斯向布鲁斯示意,布鲁斯点头,端着重机枪对准铁门,然后一脚踹开。 “前方安全。”布鲁斯说道,紧接着克里埃与查尔斯贴着铁门朝两侧看去,然后说道:“左右两边安全。” 他们目前的位置是在小镇的娱乐餐饮区,就算前面的搜寻小队已经将全部区域搜寻过,他们还是要重新搜寻一遍,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石砖道路已经破碎不堪,餐厅的墙皮已经脱落,招牌也落在路边,经过风吹雨打,招牌早就被腐蚀的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旋转木马早已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它们被遗弃在这,只有杂草和灰尘为伴,几只乌鸦落在房顶凄惨地叫着,让这片被遗弃之地显得更加荒芜。 他们来到一家餐厅门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还有魔精来过的痕迹,灰尘早已布满其中,十四行诗举起术杖,一缕银白流光从杖尖落在地板上。 流光化作波浪扩散,波浪所过之处灰尘全被消除,查尔斯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心中不禁吐槽,要是自己也是神秘学家就好了。 接着就开始分配任务,韦铭叶、安安、金芙妮在餐厅外看守,其他人进入餐厅开始搜索活人的踪迹。 金芙妮打量着安安背上的机器,看到一个小人在玻璃罩里跟她打招呼,那是一个小女孩,小的真像一个玩偶。 安安注意到金芙妮的目光,她说道:“这个小家伙名字叫莉莉,她可是消灭鬼怪的好手!” 莉莉听到安安对她的夸赞,得意地双手叉腰满脸自豪。 很快进入餐厅的人全部出来,餐厅里没有生活过的痕迹,于是他们继续在这片区域搜索其他建筑。 “你们快看。”维尔汀指着一辆废弃的冰激凌车,冰激凌车上赫然印着一个昆虫的形状,但是因为风吹日晒,看不出来这是哪种昆虫。 在这之后,他们在不同地方找到了许多昆虫的印记,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这些昆虫的大致特征就是长着两只巨大翅膀,腹部很大,头顶的触须像梳子一样。 临近正午,他们在一栋楼下的空地休息,今天的中午餐是罐头,但总比没有好。吃完午饭后,维尔汀对着那些拍摄下来的昆虫照片思考。 “维尔汀老爷,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斯奈德贴上去,嘴巴呼出来的气让维尔汀脸颊发痒。 “我……我在想,这些昆虫标志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维尔汀小脸微红,但语气镇定说道。 斯奈德想了想,说道:“或许……这些是民间教会留下的标志。” “民间教会?”维尔汀思考片刻,“或许是的。” 除了一些正统教会,民间也有许多教会存在,只是它们没有大肆宣传,而且信仰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或许这些昆虫标志,是信仰昆虫的信徒留下的。 “什么人?出来!”韦铭叶突然喊道,特殊小队反应迅速,枪口瞬间指向韦铭叶眼神看去的方向。 两个人从建筑的角落走出来,是两名男性,他们穿着朴素的短袖短裤,肚子很大,四肢瘦小,面庞瘦削,两只眼睛深深陷入眼眶里。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那两个人宛如丧尸一般站在原地,眸子里一点光彩都没有,其中一个人张开嘴巴,虚弱的声音仿佛是来自深渊幽灵的低语:“你们……是“死亡使者”的信徒吗?” “我们……”维尔汀刚想说话,另一个男人开口了,“他们……身上……没有死亡的味道……你们不是“死亡使者”的信徒!你们擅自来到死亡之地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突然,那两个人仰面直挺挺倒在地上,隆起的肚子开始蠕动,紧接着六条细长的蜘蛛腿钻出他们的肚皮,然后他们的头和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他们早已不是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这是什么怪物?”十四行诗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术杖差点拿不稳。 特殊小队率先反应过来,密集的子弹射入怪物的体内,不到两秒,那两个怪物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诈尸,他们又往尸体上补了几枪,然后才敢上前查看。 『卧槽,呕!』安安刚靠近尸体就闻到一股恶臭,刚吃完的午饭又给吐出来。 其他人纷纷远离尸体,那种恶臭真的难以形容,反正比舍友的脚臭还臭就对了。 论专业还得是特殊小队,他们在那分析了一会后得出结论——那两个男性已经死了将近五天。 “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刚才还和我们说话……”十四行诗脸色难看,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但事实摆在眼前。”查尔斯说道,“用你们神秘学家的角度来看,他们有可能被寄生了。” “能看出被什么寄生吗?”维尔汀问道。 “看不出来。”查尔斯摇头,“但可以肯定,他们是被某种昆虫寄生了。” 所有人都想到了出现在小镇各处角落的昆虫标志,又想到那两名男性说的话,“死亡使者”是谁?废弃小镇又为何变成“死亡之地”? 将那两具尸体拍摄下来,他们赶紧原路返回营地,来到营地,营地里一片狼藉,帐篷被撕扯成一块破布,那辆汽车车厢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有人用篝火里的木炭在地上写道:“滚出这里!” “布鲁斯,马上给芝诺还有基金会那边发消息,废弃小镇那边可能成了‘昆虫’教会的聚集地。”查尔斯说道。 布鲁斯点头,放下背负的通讯仪器,幸好这玩意带在身上,要是损坏了只会更加麻烦。 信息发送出去,五分钟后,芝诺军方回复信息,基金会那边提供了一些用神秘学改造的枪械,芝诺这边提供一些弹药并派出运输机运送,五分钟后运输机就会抵达他们那边。 所有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用可燃物做成一个标志,当运输机的声音在上空回荡,便把可燃物点燃。 这种运输机的噪音很大,机未到声先至,运输机上的观察员看到了地面上的浓烟以及用火焰组成的x,“开始投放!” 空投并不能准确无误落在标记点上,这是因为各种环境因素导致的,空投落下,将外壳拆开,一个武器箱呈现其中。 武器箱里放着五把冲锋枪和两把狙击枪,韦铭叶看两把狙击枪有点眼熟,好像是巴雷特? 除了武器,还有一些弹药,基金会还贴心的附上一个枪械使用的说明书,毕竟维尔汀一行大部分没摸过枪。 这些枪械是用神秘学改造过的,除了可以使用普通弹药,还可以通过枪械里的装置,将体内的神秘术能量转化为子弹。 “这两把狙击枪我要了。”韦铭叶将一把巴雷特背起来,两只手端着另外一把。 克里埃莫名觉得有些喜感,他戳戳布鲁斯说道:“你说,他们会使枪吗?” “不知道。”布鲁斯沉思说道,“我想,上级那边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意思。” 武器子弹分发完毕,十四行诗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冲锋枪,有点爱不释手,韦铭叶把狙击镜拆下来,金芙妮看得嘴角抽搐。 你打算打机瞄是吧? “两边的上级现在给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失踪的探险队,并消灭藏在废弃小镇的教徒。”查尔斯说道,“他们给我们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这里将会被炮火夷为平地。” 事不宜迟,众人又立刻出发前往废弃小镇。 娱乐餐饮区没有被搜寻完毕,等到他们把这片区域搜索完,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个小时。 天已经完全暗了,狂风呼呼吹着,卷起地上的枯叶,周围的一切都融入进灰暗中,让原本荒凉无人的小镇更加阴森。 “我们得找个制高点。”安安突然说道,“这里的鬼魂要出来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查尔斯点点头,带领他们找到了地理位置非常好的地方,他们站在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小镇。 “阿嚏!”斯奈德缩了缩脖子,“你们不觉得周围变冷了吗?” “是有点。”维尔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斯奈德身上。 “维尔汀老爷真好。”斯奈德笑容灿烂,一旁的十四行诗有些不开心地撅起嘴,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 “周围阴气在逐渐增加。”安安撇眉,“这种环境下的鬼魂能凝聚出实体,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出现这样的环境?” 温度越来越低,呼出的气都能看到,楼下出现了许多黑影,那些鬼魂看到活人,发出尖利的嚎叫,飞了上去。 “它们来了!开火!”查尔斯喊道。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十四行诗轻声念道,然后扣下扳机。 韦铭叶将巴雷特切换到自动挡,飞出的子弹没入鬼魂体内后炸开,爆炸的余波同样消灭了周围的鬼魂。 金芙妮总算知道韦铭叶为何拆下狙击镜,因为没啥卵用,这byd两只手单压巴雷特,还开自动挡,巴雷特的后坐力很大,他居然站起来稳稳地拿着。 神秘学家真是怪物,金芙妮内心吐槽道。 “哈哈哈!”韦铭叶脸上露出火力充足的灿烂笑容,“妈的,这玩意比棒球棍好使多了!” 另一边,安安没有用枪,她手里类似喇叭的装置喷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波,光波触碰鬼魂就把鬼魂拉扯过来,然后吸入到背后的机器里。 鬼魂如潮水般涌来,巴雷特枪口都冒烟了也不见鬼魂数量减少,于是韦铭叶放下枪,撒出一堆天雷符。 数道闪电从天而降,瞬间将一大片鬼魂消灭,安安看得心惊肉跳,天雷符可是个好玩意就是太贵了,老乡居然这么有钱,天雷符不要钱似的撒。 随着温度上升,周围的鬼魂越来越少,最后一只鬼魂被消灭,所有人开始清点剩余子弹。 特殊小队这边子弹还算充裕,维尔汀一行弹药几乎没有消耗,因为他们用神秘术能量代替子弹。 “莉莉告诉我,周围的鬼魂已经全部被消灭了。”安安说道,“我们一共杀了四千只鬼魂……这里的教会力量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两小时三十分钟,他们还得继续完成任务,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在住宿区搜索探险小队。 三十分钟后,他们在实验区集合,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找到探险小队的踪迹。 那么,只剩下实验区没有搜索,实验区是四个大楼组成的区域,刚一踏入大门,韦铭叶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被特殊小队围在中心,缓慢在楼道里行走。 “这个房间有东西。”韦铭叶说道,所有人看向一扇紧闭的大门。 “里面有活物吗?”查尔斯问道。 “算是……活物吧?”韦铭叶犹豫着说道,“应该是类似胚胎的东西。” 众人怀着紧张的心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几个肉色的透明的茧挂在天花板上,依稀可见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在地板上,竟然铺着一堆血肉,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十四行诗立刻闭上眼睛不敢在看,韦铭叶拿出离火符扔进去,火焰瞬间吞噬了里面的一切。 而这些诡异的源头,都指向那个神秘的“昆虫”教会。 第14章 你是一个一个 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们搜索了整栋楼,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恶心至极的“茧”,他们怀疑,这四栋楼已经被信仰昆虫的教会当成了孕育昆虫的产房。 一想到满地的尸体,维尔汀就脸色难看,他们没有再去搜索其他楼,当他们回到第一层时,在一个拐角处,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大洞里的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一节台阶向下延伸,通往未知的地域。 经过讨论后,他们决定下去看看,韦铭叶的神识一直开着,有他在没意外。手电筒的亮光刺破黑暗,在向下行走几分钟后,眼前的空间就豁然开朗。 “这里曾经是芝诺的地下实验室……但是怎么会变成这样?”查尔斯眉头紧皱。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原本洁白的墙壁上竟附着黑色的粘稠物质,散发难闻的气味,唯一一扇通向另外区域的门上,爬满了血色的藤蔓。 当他们靠近那个门,那些藤蔓蠕动着,而这些不像是藤蔓,更像是血管。 查尔斯和克里埃拿出腰间的砍刀,干脆利落地将藤蔓清理干净,众人推开门,脚边赫然出现一堆碎肉。 这边的气味更加难闻,满地都是血肉,隐约能看见人类的遗骸,从查尔斯震惊的程度来看,芝诺并不知晓地下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许多的茧悬挂在天花板,或者黏在地上,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看得让人头皮发麻,韦铭叶掏出几张离火符扔出,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座房间。 等他们再次进来查看,整个房间都被灰烬占领,除此之外还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个房间,那里曾被血肉覆盖,要是没有那一把火,还真不能找到它。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纵使是身经百战的特殊小队,也无比震惊,而维尔汀这边,每个人的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没错,那五人组成的探险小队已经死了,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面部狰狞,死亡前的恐惧让他们面部扭曲。 他们的身躯被剖开,巨大的昆虫肢体缝合在他们身上,很难想象他们生前遇到了多大的痛苦。 “真是……太可怕了……”十四行诗转过头不敢再看,她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花,特殊小队沉默不语,他们很震惊这究竟是谁弄出来的惨绝人寰的事情。 用相机记录其中的一切,便一把火烧了这里,他们还要继续深入,至少要找到杀死这支探险小队的始作俑者。 越是深入,周围黑色的粘稠物质就愈发多了起来,这并不像阿尔卡纳喷出的类似石油一样的玩意,更像是无数混合物组成的未知材料。 “前面有人。”韦铭叶说道,众人停下脚步,手电筒照亮前方二十米外的事物,那是两只蚂蚁,准确来说,是两只人形蚂蚁,有着和之前碰到的两个变异人一样的外貌,但他们是活的。 只见他们嘴里流出昏黄的液体,又将血肉放在液体里拍打搅拌,然后那些血肉就变成了附着在墙壁上的黑色物质,接着他们就把这些黑色物质黏附在墙上。 这种特征很像蚂蚁筑巢时的表现,它们正在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巢穴。 查尔斯与布鲁斯拿出消音手枪,缓慢靠近它们两个,怪物进入手枪射程内后,一枪头两枪胸口,那两个怪物立刻倒下。 果然任何一个碳基生物都挡不住子弹的威力,当然韦铭叶不算,他已经快不是人了。 “我想,我们快到昆虫教会的中心地带了。”维尔汀轻声说道。 查尔斯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第二实验区域”维尔汀说的没错,实验场所分成三块区域,最后一块区域就在这扇门后面。 “你们在这等我。”韦铭叶拦住其他人,“这扇门由我一个人打开。” “相信w。”维尔汀看向查尔斯说道。 “嗯。”查尔斯点头,“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一旦门打开,如果出现怪物立刻开枪。” 韦铭叶捏住门把手,猛地打开的同时往后撤退,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众人准备进入门后,却又被韦铭叶叫住。 “不要过来。”韦铭叶做出止步的动作,“教会的老巢就在这里了。” 这扇门后是黑色物质堆积而成的世界,有一缕阳光从洞口落下,撒在一座祭坛中,无数人形蚂蚁匍匐在祭坛前,人头攒动,估计有一千来只。 在祭坛上,有一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它的腹部隆起,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在它的身旁,一个干瘪的天蛾人尸体摆在祭坛中央。 蜘蛛人发出奇怪的叫声,然后所有怪物都低头跪着,为那只天蛾人磕头。接着,那个蜘蛛人长啸一声,几个蚂蚁人双手碰着心脏来到祭坛上。 那几颗心脏被黑色物质包裹,哪怕离开了人体,依然在慢慢跳动。 蜘蛛人接过一颗心脏,举到天蛾人头顶然后划开,猩红的血液流淌而下,被天蛾人的尸体吸收,紧接着蜘蛛人又划开第二颗、第三颗,一直到心脏被用完。 而那具天蛾人尸体的翅膀随着吸收血液诞生出许多闪耀的粉尘,蜘蛛人轻轻一吹,粉尘飘荡,蚂蚁人和蜘蛛人抬起头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粉尘,表情无比陶醉。 天蛾人翅膀上的粉尘具有致幻的作用,这一点韦铭叶记得无比清楚。 “他们崇拜的居然是天蛾人。”维尔汀不敢相信,那么先前他们见到的昆虫标志就可以说的通了——是天蛾的图案。 蜘蛛人舒舒服服地抖了一下身躯,他的眼神直直看向韦铭叶,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巢穴里,“你们……也是死亡使者的崇拜者吗?” 天蛾人的目击报告很少,是因为发现它的人都没能活着逃离它的掌心,所以大部分天蛾人的目击报告都是将天蛾人死亡报告。 “我们撤。”韦铭叶说道,查尔斯与维尔汀会意,众人迅速离开。 “不要让他们跑了!死亡之地不可被外人知道!”蜘蛛人吼道,蚂蚁人发出不明意义的吼叫,迅速爬了过去。 韦铭叶甩出几张爆炸符,爆炸的冲击波震飞一群蚂蚁人,并将洞口摧毁。 几分钟后,众人逃出了地下实验室,此时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正当所有人感到庆幸时,无数类人昆虫从角落,从井盖里爬出。 它们有着人类的身躯,昆虫的特征,比如在地上阴暗爬行的类人蠕虫,那是几个人类缝合在一起的产物,比如一蹦级两米高的类人蚂蚱…… 它们嘴里一边低沉喊着:“加入死亡使者教会。”一边朝他们靠近。 “我们要进行突破,离开这里。”查尔斯检查了一下弹药,心中没底,这些弹药不知道能不能突破这些怪物的防线。 “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维尔汀说道,“如果离开这里,它们跟着一起离开怎么办?那些坐落在周边的城镇会不会被它们入侵?” “我懂了。”查尔斯说道,“所有人!占领至高处,坚持到任务结束。” 蜘蛛人顺着洞口爬出来到小镇最高的地方,它长啸一声,怪物群立刻狂躁起来,冲向众人,顿时,无数子弹与神秘术倾泻而出,怪物一个个被打成残肢,黑红色的血液浸染土地。 “w呢?”维尔汀环顾四周,突然抬头望向天空,一头飞龙从天而降撞向蜘蛛人。 庞大的躯体重重砸向地面,蜘蛛人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周围昆虫转头冲向韦铭叶,韦铭叶重新化作人形,手中棒球棍甩动,周围的昆虫还没靠近他就被棒球棍击碎。 “你们的小兄弟……这么猛?”查尔斯瞪大双眼,韦铭叶顶着虫潮一路猛冲,所过之处鲜血纷飞,一条血路被他硬生生打出来。 “他一直这么猛。”维尔汀说道,“他是我们这边最强的。” “强的离谱。”查尔斯吞了口唾沫,哪怕他身经百战,也不敢冲进虫群,更何况是在虫群里肆意乱杀。 “没摔死它……”韦铭叶跳上至高处,浑身都是鲜血,“那家伙命挺硬……” 蜘蛛人挣扎着爬起来,那个巨大的腹部异常显眼,它腹部微微翘起,从皮燕子里钻出一大堆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落在地上,瞬间张开翅膀飞向维尔汀一行。 “司辰!我需要你的帮助!”十四行诗眉头紧皱,她吟诵一首诗,无数银白色的符纹飘然而起。 “好。”维尔汀点头,将手放在十四行诗的肩膀上,一股能量流入十四行诗体内,十四行诗猛然睁开眼,高举的术杖发出璀璨的光芒。 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所有人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被强化了不少,释放出的神秘术破坏力更大了。 律的调校,小子,三阶强化咒语释放! 天上,银色光环组成的法阵突然出现,伴随术杖的落下,满天莹白水晶如雨般倾泻而下,飞过来的小型飞蛾全被扎成刺猬,强大的神秘术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十四行诗喘着粗气,术杖尖端的光芒愈发暗淡,开大完激情全没哩,进入贤者模式哩(悲) 虫群确实少了很多,但剩余的虫群数量依旧棘手,蜘蛛人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从皮燕子里拉出黑黑长长的虫子。 “那家伙能指挥虫群,或许击败虫群的方法就在它身上。”维尔汀思考片刻,她与韦铭叶对上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刀借我使使。”韦铭叶说着拿走查尔斯和克里埃腰间的长砍刀。 韦铭叶轻喝一声,身上低阶增幅咒语的特效亮起,组成一道暗淡的蓝光。 “交给你了。”维尔汀把手放在韦铭叶肩膀上,一股能量流入韦铭叶体内。 顿时,韦铭叶身上的蓝光暴涨,眼眸都变成了白色,呼出的气都化作了蓝色,二十种中阶增幅咒语,小子! 韦铭叶立刻跳入虫群,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似乎可以灼烧一切的蓝色火焰,所过之处,虫群被砍得稀碎。 他是朝自己来的,蜘蛛人大惊,韦铭叶身上的能量波动另它胆战心惊,它喷射得更快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飞蛾如同乌云压顶,冲向韦铭叶。 “呃啊!”韦铭叶咆哮一声,体内力量再次暴涨,他挥刀挥出了残影,蓝色的刀气向四周扩散,瞬间清扫出一大片空地。 他已然化身成了一个一个…… 韦铭叶的背影与一道熟悉的背影融合交叠,同样也是双刀,在他双刀下死去的生化幽灵无数,那是背负着全人类最后希望的一束光,那是尸潮中的一声咆哮,是代表怒火的蓝光。 血海尸山中,唯有双刀一往无前,密集虫潮中,唯有双刀所向披靡,韦铭叶似乎与那位名为终极猎手的英雄身影相融。 他化身成了一个一个……蓝老头! 畅快,畅快啊!韦铭叶的怒吼响彻天际,身上的杀气凝结成实质,周围的虫群不再敢进攻,它们匍匐在地上,已然被杀气压弯了腰。 “进攻!快进攻!”蜘蛛人歇斯底里的大喊,它被吓得喷射的更厉害了,韦铭叶的眼神一直没有偏移过它,它已经被韦铭叶锁定。 虫群没有听它的话,韦铭叶双刀每次落下,就会让虫群恐惧一分,终于,第一只昆虫被吓跑了,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回来!都给我回……”蜘蛛人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 韦铭叶已经来到它的身边,他现在感觉无比的愉悦,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就仿佛他是为杀戮而生的。 韦铭叶:508\/0\/0 已经杀疯哩(喜) 韦铭叶深深吐出一口气,哪怕是这种无足轻重的动作,也让蜘蛛人吓得喷射而出。 “别喷。”韦铭叶皱眉盯着蜘蛛人的眼睛,蜘蛛人吓得拉出一半卡住。 韦铭叶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多亏这个蜘蛛人,让他体悟到杀戮的真谛,使得他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还剩下最后一半的路程,他就能突破到炼气后期。 “我应该要感谢你。”韦铭叶笑容灿烂,手中的双刀握紧了几分,“你去死吧!” 刀在嗡鸣,大地在颤抖,蜘蛛人身体一颤,分裂成两半砸落在地上,紧接着,方圆百米内的地面被刀气震碎,那些存留在蜘蛛人体内的飞蛾还没来得及飞走同样被刀气撕碎。 “他……究竟……”查尔斯从未见过如此生猛的神秘学家,一手刀法行云流水,破坏力也如此惊人。 所有人都呆住了,安安兴奋的大喊:『韦铭叶!你好牛批!』 安安的呼喊声让韦铭叶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刚刚进入了一种类似“忘我”的境界,在这个境界里,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刀道,刀道名为“杀戮”! 而手中的双刀也在此刻无法承受韦铭叶带来的力量,化成粉末被风吹走,周围的怪物因为没了母体控制,全部变成僵硬的木偶定在原地。 “要去寻找好刀了。”韦铭叶喃喃说道,“不过你们俩也是好样的,帮我找到了用刀的真谛。” “终于……结束了……”维尔汀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倒在十四行诗的怀里。 天边传来战斗机呼啸的声音,任务结束,这里,要被夷为平地。 韦铭叶立刻化作飞龙冲向众人,“快上来!” 十四行诗背起维尔汀坐上龙背,龙背宽大,可以坐下三个人,龙背人满了,安安只能苦逼地抱着龙脖子,紧紧趴在那里,而查尔斯还有克里埃则是抱着龙爪,布鲁斯盘住龙尾。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雪龙(悲)长啸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飞离了这里。 数架战斗机来到小镇上空,导弹落下,炮火连绵不断,一共来了三批战斗机才将废弃的小镇夷为平地。 第15章 二弟走哩(悲) 在这次战役后维尔汀昏迷了两天,原因是身体透支,需要静养。韦铭叶顺利找到自己的刀道如今已经闭关了一个星期。 “呼~”韦铭叶吐出一口浊气,他内视自身,丹田处除了蕴藏着灵力外,还蕴含了他所获得的所有杀气。 这时候他才明白,杀气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凝结成实质为己所用,他的刀道是以杀养道,以血养刀,但这么做韦铭叶怀疑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杀气蒙蔽双眼,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魔。 所以在非必要情况下,韦铭叶是绝对不会拔刀战斗,他叹了口气,心想那清心诀怕是以后没什么作用,得找个方法压制住杀气,不然就会走火入魔。 此次任务过后就真的没有任务派发给他们,所以难得清静了一回,维尔汀很早就苏醒,在静养几天后又回到生龙活虎的样子。 十四行诗也如愿和维尔汀一起去搭乘观景列车欣赏沿途的风景,十四行诗真的喜欢外面的世界吗?当然喜欢,但她更喜欢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欣赏外面的世界。 韦铭叶从房间出来来到楼下,其他人都不在,他们偶尔会接到基金会专项训练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接受教育,让他们更能融入到基金会里。 “w!”苏芙比兴冲冲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试管,试管里的蓝色液体正冒着气泡,“帮我做个实验呗?” “实验?喝下这个吗?”韦铭叶指着那根试管说道。 “嗯嗯!”苏芙比点点头,“这是我花了好几天才做成的新魔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试试魔药的效果是什么。” “不会喝死人吧?”韦铭叶拿着那根试管,有点难以下嘴。 “放心好了,苏芙比我可是很有分寸的!”苏芙比手叉着腰,肯定说道。 韦铭叶也相信苏芙比不会乱来,于是他一仰头把魔药全部喝了下去,魔药入口,是清香的薄荷味,没过一分钟,韦铭叶顿时感觉困意袭来。 他打了个哈欠,“这魔药似乎有助人睡眠的功效,我有点困,先回去睡觉了。” “我跟你一起去。”苏芙比跟着韦铭叶来到他的房间,万一这魔药对韦铭叶造成什么意外,她还能及时补救。 韦铭叶刚一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苏芙比则是坐在一边,等待魔药效果消失。 目前看来,魔药的效果是让人产生极大的困意,从而使人极快的进入睡眠状态。 时间推移,韦铭叶依然没有睡醒,苏芙比无聊透顶,她也有了困意,但秉承着时时刻刻记录魔药效果的决心,她依然在跟睡魔做斗争。 然后苏芙比没打过睡魔,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韦铭叶醒了,他感觉胸口有些沉,于是伸手抓了一下胸口。 “嗯……”不明意义的娇声响起,韦铭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坐起身。 “不会吧……”韦铭叶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白皙仿佛是用白玉雕琢,宽大的手掌变小了一圈,手指也更加纤长。 她看向自己胸口那一坨大的,然后慌张地缩进被窝,脱下裤子一看……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恶臭的女声响彻整个房间,苏芙比被惊醒,揉了揉眼睛慵懒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二弟!我的二弟!”韦铭叶欲哭无泪,那个陪他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就这么没了。 韦大叔也变成了一个一个一个韦阿姨(悲) “哦……我的天啊!”苏芙比看着韦铭叶,此时的韦铭叶已经完全变性。 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冰冷气质与自身清纯可爱的面容完全不相符,再加上左眼的刀疤以及她常年不展露表情的神色。 一个兼备清纯可爱以及高冷气场的少女就这么诞生了。 韦铭叶气不打一处来,她伸出手使劲揉着苏芙比的脸蛋,“怎么办?快想办法把我变回去!” “我错了嘛,错了嘛……”苏芙比揉着有些微肿的脸颊,“不过姐姐你实在好看,不如继续保持这个样子?” 韦铭叶看着苏芙比澄澈且真诚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身体变了但是修为没变,她依然还是生猛的韦铭叶,所以无论是男是女,好像都不需要在意? “罢了罢了,就听你的吧。”韦铭叶揉了揉苏芙比的脑袋,说实话她也有些小期待与小兴奋,毕竟变性了,就可以体验女孩子的生活。 不过说实话这衣服怎么突然变紧了?喝,长大啦。 韦铭叶披了件风衣大步流星走出了家门,她的身高依旧没变,一双大长腿把路过的男性眼神都勾引了过去,同样也引起了一些女生的嫉妒。 她戴着墨镜,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让那些试图搭讪的男性望而却步。也就是在那天,基金会里流传了那张冰山美人的照片。 韦铭叶来到z女士办公室门前,叩响了门扉。 “进来吧。”z女士的声音透过门扉传进韦铭叶耳里。 韦铭叶走进去并摘下墨镜,z女士抬起头好奇打量着韦铭叶,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我的一位朋友。 『我是韦铭叶。』韦铭叶笑着说道,『如你所见,我变成女孩子了。』 『啊?』z女士站起身,捏了捏韦铭叶的脸,嗯,手感意外的好,而且她的气息也绝对错不了,那就是韦铭叶。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z女士哭笑不得。 韦铭叶便把遭遇的事情告知给z女士,当听到韦铭叶说还不想变回去z女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算了算了,这样也无所谓。』z女士开玩笑道,『要我给你找男朋友吗?』 『哎呀,别开玩笑了张姐。』韦铭叶脸颊微红,『我要出去采购一些物资,麻烦你申请一下。』 『行。』z女士点点头,韦铭叶刚刚变成女孩子,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缺的是什么,也算是不枉费这么多年教舍友追女孩子的经验了。 拿到外出申请,韦铭叶就直奔城里的内衣店而去,byd,这衣服磨得她痛死了。 “总算是舒服了。”韦铭叶长叹一口气,她已经完完全全融入到女孩子的角色中,不愧是你韦铭叶。 反正外出申请申请了将近一天,韦铭叶也没什么事干,就在外面闲逛,这不,逛着逛着就遇到了两小只,十四行诗和维尔汀。 她们刚才观景列车那边离开,十四行诗仍意犹未尽,她左臂环着维尔汀一条胳膊,笑容灿烂。 韦铭叶快步上前挡住了两小只的去路,她摘下眼镜,说道:“维尔汀好久不见。” “她是……”十四行诗抬头看向韦铭叶,那一坨大的让她自愧不如,甚至连身高都被碾压。 维尔汀眼神上下扫视了韦铭叶一遍,她的手上戴着和w一摸一样的戒指,“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朋友,不过我们貌似并不相识,还是说……你就是w?” 韦铭叶真像看看维尔汀脑袋里装了什么,居然这么聪明,她说道:“我是w。” 然后又把今早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为了让她们相信自己,就把不久前前往废弃小镇的细节也跟她们说了,两小只这才相信她就是韦铭叶。 “我们去附近新开的糕点店看看吧,那里正在打折。”维尔汀说道,“w,一起去吗?” “当然。”韦铭叶说道。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很快引来路人的目光,虽然三人的外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独树一帜别具一格的存在了。 那家糕点店里挤满了人,连门外都排起了长龙,三女生站在店外面神情落寞,她们来晚了,正当维尔汀想带她们去其他好玩的地方,韦铭叶拉住了她。 “或许我有办法。”韦铭叶说道,她看到玛尼恩正站在店门口维持秩序。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便不再做杀手,而是在城里尝试开店,过普通人的生活,先前他们失败了很多次,这一次看来是成功了。 韦铭叶走过去,玛尼恩立刻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她看到走来的韦铭叶,犹豫了一下,然后扑了上去。 “w!”玛尼恩挂在韦铭叶脖子上,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你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说来话长。”韦铭叶说道,“你们的糕点店做的很成功嘛,人这么多。” “嘿嘿,厉害吧!”玛尼恩笑着拉住韦铭叶的手,“进来坐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我还有朋友。”韦铭叶指着两小只说道。 “那就让她们一起来。”玛尼恩说道。 于是乎,两小只还有韦铭叶被请进糕点店,糕点店里装饰精致,空间很大,可能是因为糕点好吃从而导致店面火爆,店里几乎坐满了人。 她们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是专门庆祝生日开设的,平常一直空着,今天总算有人用上。 包厢环境很好,尽管外面人声鼎沸,一进到包厢里,就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算是我请了。”玛尼恩很热情,但是也不能占她便宜,这里的糕点最便宜也要两位数,而且看起来做工都很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韦铭叶点了个熔岩蛋糕,她嘴上是那么说着,其实已经盘算好等离开后把钱偷偷付了。 两小只也是那么想,总不能吃人家白食吧? 很快三个人的糕点都上齐了,糕点确实做工不错,令人眼前一亮,韦铭叶吃一口蛋糕,点了点头。 甜而不腻,糕点松软适中,外加精致的外表,不想打满分都难。 “怎么样,好吃吧。”玛尼恩看着韦铭叶一脸震惊的表情,心中无比开心。 “好吃。”韦铭叶为她竖起大拇指,“对了,我怎么没看见约翰和葛林?” “他们出去采购了,估计明天才回来。”玛尼恩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管理好这家店的!” 玛尼恩还要管理店面先行离开,这时,十四行诗小手就有些不干净了,她用叉子挖起一点蛋糕,递到维尔汀面前。 “维尔汀……啊……”十四行诗一脸期待看着维尔汀,就连喊的称呼都变了。 维尔汀转头一口把糕点吃下,“嗯,还不错。” “好吃吧。”十四行诗笑道,内心已经如火山喷发,司辰吃了我的蛋糕!还是用我的叉子吃的!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十四行诗,啊……”维尔汀也挖了一叉子,递到十四行诗面前,十四行诗顿时脑袋宕机,反应过来后红着脸将蛋糕吃下。 她的腮帮子被甜的发麻,这算不算和维尔汀间接性接吻啊……羞死了! 这两小只感情真好,韦铭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就像一个灯泡杵在那里,为女同发光发热。 吃完糕点,喝了下午茶,她们三个准备回去了,韦铭叶走下楼,楼下已经人山人海,玛尼恩依然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玛尼恩姐姐,我们要离开了。”韦铭叶说道,“糕点真的不错,下次还来,顺便帮你宣传一下。” “好耶!下次记得来哦。”玛尼恩踮起脚伸手揉揉韦铭叶的脸蛋,嗯,比之前还要好揉。 一旁的维尔汀双手握紧,她已经蠢蠢欲动,这种感觉她从未拥有,她也想揉揉韦铭叶的脸蛋。 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玛尼恩无意把手伸进口袋,触碰到硬硬的东西,是利齿子儿,韦铭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她的口袋里,利齿子儿的数量刚好对应她们糕点的价格。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已经玩了将近一天,虽然有点累,但是能和维尔汀在一起,再累也是值得的。 十四行诗已经有些困倦,她先回到箱子里休息,韦铭叶躺在沙发上休息,等一下就要开始做饭菜了。 维尔汀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人在,他们大多都外出了,于是维尔汀一个飞扑,骑在韦铭叶身上。 “维……维尔汀……你干嘛?”韦铭叶被维尔汀吓了一跳,她双手被维尔汀死死按着。 韦铭叶要被维尔汀撅力(喜) “让我揉揉!”维尔汀的魔爪伸向一脸惊恐的韦铭叶,什么时候维尔汀变得这么硬气了? “维哥!不要!” “听话!让我揉揉!” 维尔汀心满意足地揉着韦铭叶的脸蛋,她感觉此生无憾了,别的不说,韦铭叶的脸手感确实好,越揉越上瘾。 “你们在干嘛?”槲寄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维尔汀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此时,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苏芙比一副惊讶的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而斯奈德捂嘴笑着,投以一个“我懂”的眼神。 维尔汀脸瞬间红了起来,似乎还有白烟从她头顶冒出,没想到我们沉着冷静的维尔汀小姐,私下居然这么……咳咳! 槲寄生秒懂,招呼大家先离开客厅让她们两个独处,维尔汀脸红的要滴出水,她慌乱地拿起帽子,三步并作两步跳进箱子,到了晚餐时间也没出来…… 第16章 好臭的汀汀(喜) 第二天一早,韦铭叶依然没有变回来,反而亲戚来了,不是大伯,不是舅舅,是姨妈来力(悲) 可怜的韦铭叶刚变成女孩子第二天就来生理期,现在整个人躺在床上嘴唇泛白,浑身无力,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鼻音发出“哼哼”的音节。 “还好,没有大碍,休息一天就好了。”牙仙收回手,看向旁边担心的苏芙比还有维尔汀。 “妈的……真疼啊……”韦铭叶艰难睁开眼睛,她现在算是体验到女生的痛苦,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好好休息,孩子。”牙仙轻轻揉了一下韦铭叶脑袋,她乖巧地点点头,很快睡了过去。 其他人也不打扰一起离开了房间,韦铭叶变成女孩子的事情已经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当然也只有他们知道。 中午,韦铭叶苏醒,她感觉好了很多,就是体内的气血少了一些,她叹了口气,慢慢走下楼,这次的体验让她记忆犹新,这也算是一种修行,不是吗? “w?身体好点了吗?”维尔汀扶着韦铭叶让她坐到沙发上,韦铭叶点点头,脸上的气色正在恢复正常。 “要不找苏芙比研制解药吧,我看你挺难受的。”维尔汀说道,身为女生自然知道月经到来时的痛苦,只不过因为身体素质不一样,有的就很痛苦,有的就和没事人一样。 “没关系。”韦铭叶轻声说道,“我这辈子当定男孩子了,突然有个短暂体验女孩子的机会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实际上就在刚刚,韦铭叶发现自己修炼的炼体决居然开始自动运行,补充缺损的气血,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气血在人体中占有非常高的地位,气血可以对人体进行推动与调控,巩固正气、温养五脏六腑的作用。 平常炼体决最多强化自身不会产生气血,而现在自动补充气血的原因无从而知,韦铭叶正在感受并体悟炼体决补充气血的方式,她打算尝试自己补充气血。 现在来说,韦铭叶必须要找到炼体决如何产生气血,但这谈何容易?所以她这段时间暂时不会变回去, “困死了……”韦铭叶忽然来了困意,她慢悠悠回到房间重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到了晚上,斯奈德去叫韦铭叶吃饭。 “老爷,起床吃饭了哦。”斯奈德趴在床边,用手指戳戳韦铭叶的脸,韦铭叶哼哼几声,带着困意醒来。 “我们走吧。”韦铭叶挠了挠头发,眼中的疲倦已经消失,气色也好了很多,她正准备离开房间,就被斯奈德拉住。 “老爷,你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斯奈德郑重说道,“你还没有梳头。” “哦,对。”韦铭叶恍然大悟,她现在是女孩子,而且头发还长,睡觉就会压乱头发,事实就是如此,韦铭叶现在的长发就像干枯的稻草一样杂乱。 “老爷,要我帮你梳头吗?”斯奈德已经拿着梳子跃跃欲试,韦铭叶点头,坐在凳子上。 韦铭叶的长发如丝般顺滑,这就是用了飘柔的效果,要是再搭配上德芙,那就是丝滑翻倍爽滑满天! “老爷的发量真是惊人呢,我都有些羡慕了。”斯奈德笑道,然后不知道从哪拿出几个头绳,“老爷不要动哦,我要给你做发型了。” 捣鼓了几分钟后,发型总算是弄好,新的发型让韦铭叶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许多,并更凸显那种超脱凡俗的气质,长发飘飘,手拿长剑,凹出来的新发型更让人以为这是位真剑仙, “真有你的,斯奈德。”韦铭叶轻轻捏了一下斯奈德的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瞬间的心动。 《震惊,某男子性转后竟对自己产生那种想法!》 下了楼吃饭,每个人都对韦铭叶的新发型给出很高的评价,斯奈德得意洋洋,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吃完晚饭,韦铭叶踩着飞剑出去兜风,飒爽英姿配上一袭长发,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感受着晚风带来的清凉,韦铭叶发现前方有两位故人。 “晚上好,珍妮弗小姐,洁西卡小姐。” “晚上好……你是……”珍妮弗打量着韦铭叶,这位小姐她从未见过。 洁西卡凑上去嗅了嗅韦铭叶身上的气味,眼眸子都发亮了,“w?你怎么变成女孩子了?你身上还有淡淡的花香,是去花园里游玩了吗?” 洁西卡欢快地甩动小尾巴,她刚来到这里,问的问题可比现在多很多,经过一段时间教育后,她才慢慢接受新的环境。 韦铭叶一一解释洁西卡刚刚问到的问题,她身上的花香其实是沐浴露的香味,好嘛,现在洁西卡又沐浴露产生好奇了。 “老兄,没想到你变成了女孩子。”珍妮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女孩子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时候会感到奇怪。”韦铭叶说道,她还在想念她的二弟,平常都是鼓鼓的,现在没了空荡荡的感觉蛮奇怪的。 时间不早了,珍妮弗毕竟不是基金会的人,她还要回家,正好韦铭叶顺路,也跟着洁西卡送珍妮弗到基金会大门口。 就在离基金会大门口还有几百米的位置时,珍妮弗忽然不走了,她说道:“洁西卡你别动,这次我要自己上去。” “好的。”洁西卡说道,现在她是半人半鹿的形态,珍妮弗一直想尝试坐在洁西卡背上,可都没成功过一次——因为这种形态下的洁西卡实在太高,最近一次骑在背上还是洁西卡蹲下身子才让她上去。 珍妮弗捣腾两条腿怎么也跳不上去,洁西卡盯了她好一会,然后顺势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 “洁西卡你干什么?!”珍妮弗被洁西卡这个举动吓到,洁西卡用真诚的目光看向她,小鹿呆萌的模样让珍妮弗很难生气起来。 洁西卡看了一眼基金会大门,说道:“珍妮弗,大门快关上了,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哎呀我知道啦,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等等你慢点呀!”珍妮弗缩在洁西卡怀里,洁西卡仿佛化作一阵风,没一会就将珍妮弗送到基金会大门口。 “太,太刺激了……好快!”珍妮弗被放下来,心脏还是剧烈跳动着。 忽然,洁西卡抱住珍妮弗,过了一会才松开,她有些不舍地后退几步,眼中泛着点点星光,“记得来找我玩哦,珍妮弗!” “当然知道啦!再见啦洁西卡!”珍妮弗尽力踮着脚去摸摸洁西卡的脑袋,洁西卡低着头任由珍妮弗抚摸。 “我得走了,不然父母要担心啦。”珍妮弗收回手与洁西卡告别,洁西卡站在原地,一直到珍妮弗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到家里,韦铭叶整个人泡在浴缸中,她的脸有些微红,为什么那两坨肉能浮起来啊? 不知道泡了多久,等水冷了,韦铭叶才起身,水雾缭绕,晶莹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滚落而下,韦铭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羞得绯红。 byd身材真好,还能看到八块腹肌(吸溜) 反正晚上也没人来房间,韦铭叶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走出浴室,她没有睡觉穿裤子的习惯,两条大白腿紧致并富有弹性。 “奇怪?被子什么时候铺好的?”韦铭叶一掀开被子,斯奈德便跟她打招呼,“老爷晚上好~”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韦铭叶合上被子又掀开,斯奈德仍笑眯眯地看着她,“老爷,没想到你这么开放,穿的黑色的哦。” 韦铭叶贴在斯奈德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更开放的一面,要不要看看?” 斯奈德眼中带着羞涩,扭捏说道:“好……好呀。” 园绳……启洞! 好啦开玩笑的啦,其实没有这个剧情,只是因为十四行诗不让斯奈德跑去跟维尔汀睡,她只好悄咪咪来到韦铭叶房间,反正都是女孩子,睡一起也没关系~ 另外你猜猜十四行诗为啥不让斯奈德睡?因为她要跟维尔汀睡(喜) 今夜,斯奈德和十四行诗大胜利。 第二天一早,韦铭叶被热醒,斯奈德紧紧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胸口,好嘛,便宜给人家占了。 韦铭叶轻轻将斯奈德扒拉开,洗漱完毕后就下楼准备早饭。 “早上好,w先……小姐。”卡森先生依旧很准时,他已经准备好了食材。 “叫哪个称呼都可以。”韦铭叶哭笑不得,果然自己变成女孩子,周围的人都发生了些改变。 韦铭叶洗好手戴上围裙,活脱脱一个贤妻模样,斯奈德醒了,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后下了楼,她看向韦铭叶,有些生气说道:“老爷,你又忘记梳头了!” “啊?抱歉……”韦铭叶不好意思挠着头,这个习惯她还需要慢慢接受,“等会你帮我梳头吧,好不好?” “当然可以,老爷。”斯奈德高兴地跑上楼拿着梳子坐在沙发上等韦铭叶弄好早餐。 吃完早饭,让斯奈德梳完头,韦铭叶就来到第一防线学校开店,店门刚打开,就有一堆小豆包跑过来,好奇打量着韦铭叶。 “大姐姐你是谁呀?那个开店的大哥哥去哪了?”一位小女孩说道。 “那个大哥哥有事回家了,就由我来看店。”韦铭叶笑道。 “哦~”小女孩点点头,“那大姐姐你是大哥哥的谁啊?是女朋友吗?” 韦铭叶被逗笑了,自己是自己的女朋友?想想就奇怪,她柔声说道:“是普通好友关系哦。” 小女孩神秘兮兮地凑近,然后小声说道:“大姐姐我跟你说……大哥哥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很漂亮!” “真哒?”两个人大脸贴小脸,在那说悄悄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星期的事情。”小女孩一脸严肃样,“大哥哥送给她一大罐苦目糖果,不是女朋友怎么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那你能再跟我说说那个大哥哥的事吗?”韦铭叶递给小女孩一把苦目糖。 “当然可以!”小女孩接过苦目糖想了想,然后瞎编了许多故事,韦铭叶认真听她胡说八道,她忽然觉得逗小孩真有意思。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五分钟,小女孩讲累了,韦铭叶给她一罐饮料。 “谢谢你!大姐姐!”小女孩道谢后迈开小短腿没跑多远又停下来,她喊道:“大姐姐!这些事不要跟大哥哥讲呀!” 韦铭叶笑盈盈地看着小女孩离去的背影,喊道:“知道啦!” 没有任务的日子平淡如水,时间在闹钟的滴答声中流淌而过,韦铭叶关了店,走向医务室,牙仙在那里工作,正好自己最近开创了“牙仙”小精灵的吃法,准备邀请她晚上来家里做客。 “哼哼……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熟悉的惨叫声从医务室里传出来,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那是以前小汀汀偷她苦目糖果被她抓个正着才会发出的惨叫。 韦铭叶搞不懂以前可可爱爱小汀汀,现在高冷帅气大汀汀为什么会发出这种恶臭的惨叫,不过她喜欢(喜) “幸好还能治”牙仙叹了口气,“要是再多吃点恐怕那个牙齿就得拔掉了。” “呜呜……”维尔汀委屈的低着头,里面那颗牙齿实在太疼了,一张嘴说话,上牙和下牙打在一起,那颗坏牙就会像触发弹反一样,将伤害反馈给神经,所以现在维尔汀嘴里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哈喽!牙仙姐姐!”韦铭叶大步走进医务室,“我最近创新了一道用‘牙仙’做的菜,晚上要来吃饭吗?” “我会过去的。”牙仙点点头。 维尔汀望向韦铭叶,眼神可怜巴巴的,牙仙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放着一些果酱,这是牙仙秘制小果酱,用“牙仙”小精灵制成,具有很好的治疗牙疼功效。 维尔汀忍着痛,将果酱一点点咽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疼正在缓解,牙仙递给维尔汀一小瓶果酱,“这个果酱吃完再来找我,使用说明写在上面了。” “好……”维尔汀乖巧点点头,她终于能说出话了。 “对了。”牙仙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维尔汀额头,“最近不要吃太多甜食,不然那颗牙齿只能拔掉了。” “明白啦!牙仙姐姐。”维尔汀俏皮说道,拿着果酱离开了,韦铭叶也跟牙仙道别,维尔汀正在外面等着她。 “呜呜呜……我们的小汀汀最近不能吃苦目糖了,好可怜哦,呜呜呜……”韦铭叶垮个批脸开玩笑道。 “你!”维尔汀被韦铭叶气笑了,“你不要跑!” 她逃,她追,维尔汀很少露出少女的一面,她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光的影子里仿佛变成了一条条简单的线段。 “呼呼……”维尔汀弯着身子,双手扶着膝盖,韦铭叶跑太快了,一眨眼就看不见她了。 “嘿嘿嘿……累了吧。”韦铭叶从角落冲出来,“让我揉揉!” “等……等一下……”维尔汀实在跑不动,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让我揉揉!”韦铭叶扑了上去。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所谓天道好轮回,今天轮到你,韦铭叶揉什么呢?当然是维尔汀的脸啦。 今日,维尔汀被撅力(悲)韦铭叶大胜利! 第17章 牙仙个人故事 今日微风不燥,土黄色的高山被阳光晒得金黄,高大的仙人掌经过雨水的浸润更加艳丽,一辆黄色凯迪拉克傲慢的引擎声划破宁静的第六十六号公路。 不过这辆凯迪拉克车型自从洲际公路法案推出后,公路上就很少看见它的身影,它已然从盛转衰,成为了鲜有人问津的老古董。 车载电台播放着《东部龙卷》这档节目,车辆卷起的沙尘飘散在空中又落下,如今这个年代,车辆是每个美国家庭的必需品,而对于刚满十八岁的牙仙来说,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就在不久前,牙仙收到了恩师的来电,突如其来的来电才是她踏上这次旅途的原因。 她的父亲告诉她,她能顺利完成在梅奥的学业,多了她的恩师的帮助,牙仙对于她的恩师怀有感激之心,毕竟她刚来学校那会还没学校器材高。 她的恩师对她挺不错,她可以说是恩师最得意的门生,恩师每每跟其他人说起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溢出,而恩师每次都会称赞她为天才。 说她是天才也不为过,她的事例,足以在梅奥毕业史上留下最浓重的一笔。 而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那不过是通唠唠家常的电话,但在这次通话后牙仙决定去看望恩师,带着那瓶鹿跃酒庄赤霞珠去看望。 说实话,牙仙刚刚成年,没有驾车横跨小半大陆的经验,一路上很少看见车辆,沿途的风景都被甩在车后,很少有人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开车也一样。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公路上,牙仙猛地转动方向盘,脚把刹车踩到底,车辆瞬间偏头,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公路,汽车在公路表面留下狭长的车轮印。 车辆彻底停下来时,牙仙的心脏极速跳动着,她几乎喘不过气,眼前的似乎蒙上了一层黑布。 她的收藏品里有一颗带着血迹的乳牙,这是她最不愿意收藏的藏品…… 那个孩子倒在血泊中,他又小又瘦,血液几乎将他全身浸染,这位不幸的孩子被她撞上,身上有几道可怖的骨折伤口。 她颤抖的双手拿起电话,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换做谁都想不到,这条与荒原为伴的公路上会突然窜出一个小孩子,哪怕是小动物都不会觉得奇怪。 急救中心大概要五十分钟后抵达,但是男孩身上的伤势太严重,如果十分钟后再不过来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周围除了山还是山,连一片瓦砾的影子都看不到,实际上牙仙可以采取非人类的救治手段治疗这个小男孩。 只是……她没有把握,可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把土壤浸红,男孩的脸色也愈来愈苍白,她还是下定决心,采取了治疗神秘学家的那套医治手段救治这个可怜的男孩。 这是她第一次用神秘学家那套治疗方式治疗一个普通人类,她第一次对用量没有把握……第一只“牙仙”被他食用,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一直到第五只。 “成功了……”牙仙松了口气,她靠在车辆上浑身无力,男孩的脸色正在一点点恢复,而牙仙也对救治成功感到庆幸。 小男孩被她带到附近的汽车旅馆,他在那里苏醒,牙仙问了他几个问题——这是必要的流程用来评估患者神经是否受到损伤。 这个男孩名字叫约翰·加西亚,住在附近的母马镇,他跑到公路中央的原因嘛……是因为他的甲虫跑到公路上了。 这次的遭遇能让他刻骨铭心,至少他下次不会再跑到公路上了,也幸好他遇到的是牙仙,不然就要去投胎了。 小男孩很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没有哭泣,甚至因为乳牙掉了而感到开心,牙仙向来喜欢这种乖巧的孩子,男孩没有要回他的乳牙,牙仙正在口袋里翻找着东西。 她的口袋里有很多东西,大多数都是牙齿,当然,也有孩子们喜欢吃的糖果……不过说实话,当男孩喊她老奶奶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感到无语。 古有十五岁韦铭叶被小汀汀喊叔叔,今有十八岁少女牙仙被喊奶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倒是小男孩家附近有一位叫苏西的老奶奶,她也是位神秘学家,不过她脾气不好,但是她依然会给男孩一些玉米脆片,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小男孩对于牙仙救了他非常感激,他用一颗牙齿在牙仙手中交换了一颗糖,这颗牙的主人是一头寻血猎犬,不过血脉并不纯粹……似乎还有点营养不良,就和这位瘦小的男孩一样。 小男孩认为牙仙非常厉害,居然能救活他,可事实上神秘学家不是万能的,世上仍然有许多治不好的病症。 小男孩邀请牙仙去看他的妈妈,牙仙没有拒绝,休息许久后带着小男孩,驾驶那辆凯迪拉克前往母马镇。 这片地方说是“小镇”还真是夸大了,破败的墙壁与土黄色的山丘几乎融为一体,风带起了一片黄沙,所谓的道路早已损坏被永远埋在黄沙之中。 这里的人大部分已经搬走,只剩下几个住户,那只瘦小的寻血猎犬正躲在一栋废弃的房屋内,警惕地看着来访的陌生人。 约翰一家的房子很小,蜡烛的灯光照亮昏暗的房间,四面墙壁也没有一扇窗户。 约翰母亲躺在房间里唯一一个家具中,她的面容干瘪,头发稀稀拉拉耷拉在头皮上,她对于牙仙到来感到意外,哪怕是说话都已经用尽全力。 牙仙为她做了检查,疾病是种可怕的东西,它们能让一个健康的人变得死气沉沉,也能让富有的家庭变得家徒四壁。 它会把尊严撕碎,就像丢垃圾一样丢掉这种毫无价值之物,然后就会让人在离去的时候比诞生之初还要赤裸。 而不治之症更是可怕的恶魔,死亡不是它最恐怖的地方,迈向死亡的过程才是最痛苦的,正如约翰的母亲那样…… 那天,牙仙用完了随身携带的“牙仙”。 约翰的母亲沉沉睡了过去,约翰很高兴,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安稳睡过,她咳嗽起来很痛苦,到了晚上就更加剧烈,这就让她经常睡不好觉。 临近傍晚的晚霞赤红一片,令人烦躁的高温逐渐褪去,晚风中裹挟着丝丝凉意。 世上仍有许多治不好的病症,这是踏入医学界必须要面对的事实,男孩并没有对此感到难过,或许他已经早已麻木。 他让牙仙在原地等他,来回一趟的时间并不久,男孩手里握着一颗尖利的牙齿。 男孩说这是用两包托托的毛跟苏西老奶奶换的,托托是那头瘦小的寻血猎犬,老奶奶跟他说,只要对着这颗牙齿虔诚许愿,它就能够有求必应。 这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许愿小道具,约翰每天都对着它祈祷,希望妈妈的病能好起来,估计是有一次自己抓甲虫忘记祈祷,所以牙齿才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这颗牙齿确实珍贵,名叫罗潘齿,是来自一种栖息在温博伊岛岩石上的带翼飞龙。但是约翰手上这颗是赝品,是来自人工的产物。 可就算是真品,也没有实现愿望的作用,这或许是一位老人给予孩子的心理安慰而已。 后来牙仙离开了这个小镇,而那颗赝品被她收藏下来,至今仍是她藏品中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汽车旅馆的床铺并不舒服,它可以让人产生噩梦。 很早之前,可能是十六岁,也可能是十五岁。在大学里,牙仙并没有归属感,那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同学们会好奇她脸上架着的奇怪装置,是整形牙齿?还是把脸固定的很好看?这种装置让她在人群中极其显眼。 大学那会,她一直饱受智齿的折磨,每到深夜,智齿带来的疼痛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智齿就像一把刀,几乎将她身体切碎,那种痛楚直入骨髓,而那个时候,她的小绒布袋还是空空如也(用来装牙齿的袋子)。 她是坎贝尔家族的孩子,她的母亲告诫过她,人类和神秘学家要和谐共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 或许并不是一件难事?事实往往差强人意,那次小神秘学家的生日聚会,她成了聚会上滑稽的小丑,他们嘲笑她与人类交往。 在人类的幼儿园里,她被其他孩子当成一个怪物看待,一个脸上戴着铁栅栏的怪物。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是最纯粹的,但至少还能看出来,而随着年龄渐长,恶意被悉心伪装,那样更加可怕。 人类医学上几乎不可能救治的伤势,在神秘医学上来看估计还能救治,牙仙有很多问题从童年一直想到智齿脱落的那天。 或许神秘学家就是神秘学家,人类就是人类,就和两种医学一样,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或许有一天,神秘学家能和人类共处,但那天真的会到来吗?至少现在不会。 那天她使用了神秘术,整个过程毫无痛苦可言,她的智齿脱落了,也是在那一刻很多问题都想通了。 她要走自己的路,有些事本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 过了几天,她见到了自己的恩师,名为埃文的教授看起来和蔼可亲,人到中年却早早的染上白头发。 他为牙仙安排了舒服的旅店房间,那可是公爵房,跟汽车旅馆比起来,就像耀眼星辰与一颗沉沙,当然,也只有他的学生能享受这种待遇。 这次的会议里,有她熟悉的面孔,而且还很多,当然大部分都是人类,关于这次会议,在那次唠唠家常的通话里谈及过,这似乎是一场由人类主导的会议? 而这次会议内容的主角,名叫“美鲁酚”,这是一种强效镇痛,是一种中重度疼痛的阿类药物。 里面的内容曾让牙仙感到惊讶,那是她与教授在大学里的私人课题,能在这次重大会议里提出,想必有她父母的帮助。 美鲁酚是一种人类阿类药物与神秘学生物温尼波戈体内的修复能力结合的一种药物。 但是这种药物能在人类身上起到效果吗?或者说,人类能承受住温尼波戈带来的修复效果以及阿类药物带来的痛苦吗? 如果美鲁酚研制成功,它可以拯救数以万计的癌症患者,包括开拓出全新的市场并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 但这个目标与牙仙的理念并不相同,在会议结束后,埃文教授送给她一份礼物,一份成年礼礼物。 那是一颗乳白色的罗潘齿,仿佛出自顶级工匠之手,色泽鲜亮仿佛一块美玉。这颗罗潘齿与她之前见到的罗潘齿有很大区别。 这一颗牙齿的价值,足以能让约翰和他母亲过上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想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还有终年躺在床上与黄沙抗争的约翰母亲,这是否是一种命运的安排?那个孩子不带偏见对待自己,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身为神秘学家被认可感觉。 三枚命运的齿轮紧扣在一起,她同意了这个项目,这让埃文教授感到无比兴奋。 …… 接下来的时间,牙仙一直为这个项目工作着,埃文教授其实很早就把设备调试好,她只需要研制试剂,照顾那些实验动物就行。 动物有很多,小到老鼠,大到犬狗,甚至还有不同种类的卡邦克鲁与奥利图欧,她要做的就是定时为它们注射试剂,并如实记录它们的身体状况。 也是在那个时候,ind的审批下来,正常来讲ind的审批至少要等半年及以上才会批下来,这才过了一个月就审批下来,这也多亏了坎贝尔的名号。 但当时她并未想太多,审批下来了,再整理好相关文件,就可以进入第一期临床实验,而如果临床申请没有在三十天内被fda驳回,那么他们就可以召集志愿者。 当然他们很有自信通过申请,于是现在就开始准备志愿者的名单了,牙仙第一时间想到约翰的母亲,她与约翰通话,通话进展的很顺利,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牙仙从未感到过如此开心和愉悦,她的余光看到那是白色的卡邦克鲁,那只十二号神秘学生物忽然身体抽动了一下,它的身下压着一颗小小的牙齿。 当时牙仙想到了很多可能,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挂掉电话,兴冲冲离开了实验室。 …… 第三期实验应该来说是耗时最久的,来回倒腾至少要六个月的时间,而美鲁酚只用了三个月就拿到上市销售许可,过不了多久,这种足以改写人类历史的药物就要问世。 人们聚在一起庆祝,为美鲁酚干杯,为坎贝尔家族干杯——美鲁酚的成功,也有坎贝尔家族一手推动的功劳。 但这一切似乎进展太过顺利了,顺利的令牙仙感到毛骨悚然,她隐隐有些不安,她并不认为人类能和神秘学家相提并论,更何况使用神秘学家制作的药物。 她回到实验室,眼前的景象让她无比震惊,所有的普通实验动物全部死亡,它们身上遍布的伤口是死亡前最后的挣扎留下的。 相比于死亡的动物,那些卡邦克鲁以及奥利图欧奄奄一息躺在笼子里,气若游丝,那只白色的卡邦克鲁早已没了呼吸,被它自己折断的牙齿散落一地。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切都清晰起来,会议,牙齿,过快的审查速度,甚至还有即将入职医药公司职员的名单。 她从未想过教授会是这般人,她的心死了,教授高大的身影也在她心目中崩塌,他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教授。 后来她回到旅馆,电话机里是约翰最后的留言,他的母亲去世了,约翰希望牙仙能来参加葬礼。 牙仙握着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她不敢想象约翰的母亲在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就像那些死去的动物一样……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教授,那个待她不薄的教授在最后一刻露出了狰狞的面容,这种药上市,大部分的钱都会流入到他的口袋。 而那些买到药物的人,最后要么在痛苦中死去,要么因为药物极高的成瘾性变成一个赤裸裸的瘾君子。 埃文教授可不在乎这些,他只要钱,那些充满迷人气味的钱!教授已经变了,还是说他一直都这样?只是牙仙从未见过。 牙仙的藏品里有一个成年人的门牙,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教授争吵后,一向温柔的牙仙大打出手,把教授按在地上揍。 “他妈的!”很难想象,这种词汇能在一位淑女嘴里说出,牙仙眼里闪着泪花,沉重的拳头不停落在教授脸上。 那颗带血的门牙是从那个浑身充满钱的酸臭味的男人嘴里掉出的,这是一颗令她感到厌恶的牙齿,而其中蕴含的故事也让她足以刻苦铭心。 在这之后药物的丑闻被曝光,而那个男人为了把事情压下去,花掉了一大半的金钱,钱还没捂热就砸进公关里,那个男人晚上一定会睡不着觉吧。 神秘学家就是神秘学家,人类就是人类,欧克瑟就是欧克瑟,端木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同样,在这事件过后牙仙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牙仙还是没能阻止美鲁酚上市,不过在上市之前她的家族出手将药物成分修改,虽然做不到治疗癌症且还具有一定的成瘾性,但也比那个傻逼男人做的事要好。 最后的最后,她的母亲给了她圣洛夫基金会的入职申请,圣洛夫基金会缺少一位经验丰富、且温柔耐心的校医,如果牙仙愿意,随时都能来基金会工作。 第18章 开赛之前 “好冷……” 夜已深,韦铭叶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一缕寒气,空调已经开到三十度,韦铭叶还是感觉体内寒气逼人。 男性属阳,女性属阴,韦铭叶体内的阴气正在温养存放在丹田里的杀气,杀气属阴,两阴相叠杀气更重,床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韦铭叶立刻动身前往杀手总部,寻找可以压制杀气的至阳之物。 回到杀手总部,韦铭叶的身姿很难不让人引起注意,但是她身上漂浮的寒气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味道,那种味道杀手再熟悉不过。 浓郁的杀气化成寒气,纵使韦铭叶是个大美女也没人敢上前搭讪,杀气化成实质,恐怕连杀手榜第一的那位也做不到吧。 杀手总部的武器店比埃德森的那个店铺还要大,刚走进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奢侈感扑面而来。 武器店老板是个矮小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单片眼镜,站在那活像个打铁的矮人。 他第一眼看见韦铭叶就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杀手组织里多出了一个杀性极重的大美女? “十颗纯雨滴价格的武器给我看看。”韦铭叶站的很远,脚下的地板被溢出的寒气凝结出一层薄冰,要是靠近老板估计他会被寒气活生生冻死。 “好。”老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可是十纯雨滴的单子,客户再奇怪也得完成。 十颗纯雨滴价格的武器并不多,只有大概五十把,当韦铭叶靠近它们,那些武器竟然微微颤抖发出悲鸣。 老板惊讶万分,这位究竟是哪来的神仙,身上的杀气居然让没有生命的武器产生害怕的情绪。 韦铭叶转了一圈,最终眼神停留在两块纯黑色的矿石身上,这里存放的武器做工可谓是珍品中的珍品,制造它们需要的材料都十分珍贵。 正如那两块纯黑的矿石一样,这两块是坠落人间的陨石。 两块矿石短而宽,它们的形状非常适合打造大砍刀,韦铭叶将手放在矿石表面,杀气竟被有效压制住。 “就它们了。”韦铭叶将存放十颗纯雨滴的袋子丢给老板,老板赶忙接住,他心中一阵肉疼,这位客户真是不心疼纯雨滴啊。 “需要找人给您锻造吗?”老板赔笑道。 “不需要。”韦铭叶拿起那两块陨石矿就走,锻造时间长,到时候等不到武器造完自己会就被杀气反噬冻死。 一路赶回家中,回到房间,韦铭叶盘腿而坐,把体内杀气逼出缓缓流进两块陨石矿中。 锻造武器的方法并不只有用铁锤敲打,以气养刀,哪怕是一段枯枝都能变成趁手的武器,两块陨石矿被韦铭叶赋予杀气,她的刀道是以杀证道,当大部分杀气传输进陨石矿中,韦铭叶便停止传输。 她留了一点杀气在体内温养,杀气有利有弊,不能一棒子打死,而那两块陨石矿居然有了一点刀的形状,若是再温养许久,两把陨铁刀就能问世。 韦铭叶手指一勾,两把有了刀轮廓的陨石矿便乖乖飞到角落躺好,她已经能和刀沟通了。 天边一缕金光刺破黑暗,天明了,万物正在复苏,来回一趟的时间耗费许久,韦铭叶干脆来到楼下开始选择做早餐的食材。 说实话,“牙仙”小精灵的口感在韦铭叶看来与榨菜有些相似,她之前还发愁哪里能搞到榨菜这下就有了榨菜的替代品。 十四行诗吃完早饭后就去工作,中午回来时带来一张宣传海报,众人好奇凑上去看。 宣传海报上有几个亮眼的大字《神秘学术交流会》,说是交流会,实际上就是基金会联合几个神秘学界有名号的组织一起举办的一年一度的神秘学家比赛。 比赛分为三大场,第一天比术杖制作,第五天比魔药炼制,第十天比神秘术擂台战。 每个组织派十五支队伍参赛,每只队伍最多三个人,且每个人不能同时参加同一种比赛,比赛名次越靠前,奖励越丰富。 槲寄生看到术杖比赛顿时来了兴致,她对术杖制作有一定的造诣,若是能在术杖比赛上与其他选手交流心得,从而提升自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而苏芙比看到魔药比赛就已经按耐不住,她想去玩玩,但是她还需要其他两名队友才能报名参赛。 “w,你要比赛吗?”槲寄生问道,她看得出苏芙比非常兴奋,现在就差一位参加擂台赛的队友。 “当然,我们一起去报名吧。”韦铭叶点点头,她自认为无人能敌,要是在擂台赛上能碰上一位值得尽全力出手的对手,也算是不枉费这一身好修为。 “好耶!”苏芙比蹦得老高,她牵起两女的手拉着她们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快点!我们快过去看看!” 卡森先生感到无比欣慰,苏芙比小姐总算是有了很多能和她一起玩耍的朋友。 报名明天截止,来到报名地点,这里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报名的人,当然还有过来参观基金会的其他组织。 都灵神秘学学院的院长正与康斯坦丁走在一块,她是位女性,年纪与康斯坦丁相仿,脸上也是一副严肃模样。 她的学生正在排队报名,都灵学院的校服奢华至极,用的是上好的布料与宝石点缀,都灵学院是一所人才济济的学院,入学门槛很高,所以能进入这所学院的学生大多是精英级别的神秘学家。 骄傲的神色写在每位都灵学院学生的脸上,是的,他们有资格骄傲,体内流淌的纯种神秘学家血脉,以及傲人的能力,不足以让他们低下头来。 “今年你们基金会的队伍有点少啊。”都灵院长嘴角微扯,最早的那场“暴雨”让基金会损失了一大批人员,其中不乏优秀的神秘学家,而且培养一位优秀的神秘学家又谈何容易? 见康斯坦丁没有说话,都灵院长笑容满面,“看来,这次的第一名就要到我们手中了。” 韦铭叶三人来到比赛场地立刻引来许多人的目光,槲寄生身段优雅,苏芙比活泼可爱,而韦铭叶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身上散发的气场让人很难靠近。 “看来你们基金会还是什么人都敢招。”都灵院长淡淡说道,基金会和都灵学院的理念并不相通,当然基金会也不是一家独大,和基金会差不多实力的组织有的是,就像都灵学院。 一个落魄的大小姐,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屁孩,还有一个板着个脸的大美女,在都灵学院里身份并不值得炫耀,实力才是。 三人顺利报完名,苏芙比仍然意犹未尽,两位姐姐便带着她去其他地方玩。 其他学院的人陆续到来,所有院长聚在一块交流,他们带来的学生都会选择与其他学院交流,隐隐中有了孤立基金会参赛选手的态势。 基金会以前可是包揽了三年第一名的头衔,自从那场“暴雨”让基金会元气大伤,基金会已经从第一名掉到第四名,隐隐还有继续跌落的态势。 这种比赛不仅仅展现的是一个组织的实力,更是展现一个组织能不能成为培养神秘学家的优质平台。 以前基金会的办事处可是被求职信塞满,现在还要靠自己去外面招人,真是可悲。 这次基金会只有十支队伍参赛,十四行诗一脸忧愁地看着基金会这边的参赛人员名单,基金会这批队伍已经是相当优秀,但还是有五支队伍之差的距离。 他们只有十支队伍,其他组织却是满满当当十五支队伍,想要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还是太难了。 十四行诗这边的队伍死气沉沉,他们也想为基金会争光,他们一直在努力,但基金会如今的境况很难让他们有巨大的提升。 反观韦铭叶这边,三女生来到比赛举办地点,这里开设了一条美食街,专门接待来访人员,她们三个一路吃吃吃,全然没有比赛前的紧张感。 走在美食街上,韦铭叶抱着一堆美食吃吃吃,难得今天有好心情,得满足一下自己。 一路上能看见其他的参赛选手,他们远远避开基金会的参赛队伍,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丝不屑。 好歹比赛是在基金会举办,居然不给基金会点面子,韦铭叶觉得有些可笑,这些神秘学家骨子可真高傲,不要到时候被她打得抬不起头。 “w姐姐,啊~”苏芙比用签子扎一个肉丸,韦铭叶蹲下身子一口把丸子咬下。 韦铭叶是真能吃,美食街一眼望不到头,她几乎每个路边摊的美食都吃了一遍,食量大是件好事,不然吃那么多还不长大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第二天报名截止,紧接着下午参赛队伍名单很快出现,每一支队伍人员都是相关组织培养的精英,每个人都很优秀。 其他组织的学生有些瞧不起基金会这边,毕竟基金会这个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鱼龙混杂实力忽高忽低。 今天下午所有比赛队伍聚集在一起,他们坐在台下精神奕奕,比赛前宣讲即将开始,这次的比赛有现场直播,所有参赛组织都可以看到。 台上的大银幕播放着每支队伍队员的可公开资料,现场也是坐满了观众,大部分都是来给自家队伍加油助威的。 每当有自家队员出现在大银幕上,全场都会欢呼鼓掌,很快就到了基金会这边展示队伍,前面的队伍资料还算不错,都赢得了观众的掌声。 到了韦铭叶这支队伍,掌声稀稀拉拉一片,甚至还有观众倒喝彩,无他,因为这只队伍的可公开资料几乎没有,也就是说,他们刚到基金会没多久就来参加这个比赛了。 其他队伍纷纷看向韦铭叶那支队伍,眼神中带着讥讽,长相挺不错,但这不是引人为傲的资本,韦铭叶这边倒是毫不在意,她们三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心态好是件好事。”都灵院长看向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微微点头,对于这种人,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要乘胜追击。 往往沉默更能带来巨大的伤害,都灵院长见康斯坦丁没有反应,也没再理她。 康斯坦丁上台宣讲了一些事例,最后鼓励一下所有参赛队伍算是演讲完成,接着就是每支队伍派一个代表人上台演讲。 每一个人都是语气激昂慷慨,鼓励自己鼓励队友,最后还不忘嘲讽一下其他队伍,基金会这边还算儒雅随和,以十四行诗为首的成员,演讲都比较官方,没有一点心意。 过了很久,终于到了韦铭叶演讲,所有人都很好奇这支“小白”队伍的演讲会是什么样的。 韦铭叶缓步上台,脚步沉着稳重,她握着话筒清了清嗓子,“我们基金会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嘲笑的,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顿时台下队伍还有观众怒火冲天,他们前一秒还优雅从容,不失仪态,这下瞬间集体破防。 这就是韦铭叶想要的结果,她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逐渐提高,“你们说什么?没有听清楚?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妈的,这个臭婊子找死!” “这支队伍一定要针对!不!所有基金会的队伍都要针对!” 已经有人开始着手联合起来,寻找方法对抗基金会的队伍,他们那边真的太嚣张了,一个刚进基金会没多久的“小虾米”怎么敢这么大放厥词? 都灵院长脸色不悦,“你不管管你这边的队伍?” 康斯坦丁笑着说道:“心态好是件好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灵院长话哽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只能撇过头不再理康斯坦丁。 也只有基金会这边少数人知道,自从酒吧任务被泄密后,基金会对于人员资料包括很多方面都进行了更严格的保护。 韦铭叶他们的所有资料都被保密设置,这也让其他队伍误认为韦铭叶她们是刚加入基金会不久的新成员,再加上基金会这几年实力大减,因此对她们放松警惕。 赛前演讲在一片嘈杂声中结束尾声,她们回到基金会驻地,每个组织都会有一个驻地,参赛选手就在这里休息。 刚回到驻地,就有几个基金会成员不满,他们拦住韦铭叶,“你这么做让我们树敌多少知道吗?” “我当然清楚。”韦铭叶淡淡说道,然后一把推开那个人,“如果你想让他们骑在你头上拉屎,你可以继续憋着,我可忍不了。” 叔可忍,阿姨可不忍,比赛还没开始就被人飞龙骑脸,就算比赛会输,那也要把气势赢回来。 十四行诗除了比赛,还要整理之前废弃小镇的资料,至少要在比赛开始前整理完成,她这一天都很忙碌。 到了晚上,资料整理完毕,她将文件送给z女士,z女士收到文件后反复观看许久,最后她拿出韦铭叶的资料,将她的资料修改。 韦铭叶,a级战斗人员,但其实力恐怕已经超过a级,是值得培养的人员之一。 第19章 一刀秒了 月轮高挂,基金会驻地里灯火通明,众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忽然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愉快的氛围。 是三位来自都灵神秘学学院的学生,他们的到来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立刻安静下来,其他学院学生有意孤立基金会参赛选手,他们来到驻地准没好事。 那三位都灵学生以一位金发少女为首,她的脸上有显眼的雀斑,就叫她雀斑妹吧。 “我要跟你打赌。”雀斑妹指着韦铭叶,一脸高傲。 “哦?什么赌?”韦铭叶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傲人的身高,冰冷的气场,让那三位都灵学生都后退一步。 雀斑妹深吸一口气,她可是来提出赌约的可不能怯场,“我赌你神秘术擂台赛进不了前五!” 韦铭叶不屑地轻哼一声,赌什么不好居然赌这个,这不是小看她了吗? “要是我进了前五名怎么办?”韦铭叶露出玩味的笑容,看向雀斑妹。 雀斑妹一愣,她真没想到这一点,这届比赛的参赛选手实力强劲,完全没有一点水分,她认为韦铭叶根本不可能进入前五名。 韦铭叶见她没有回答便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赌约我接下了。” 她实在不愿意跟这种小屁孩玩,太幼稚了,虽然自己不喜欢基金会,但好歹也吃它的用它的,总不能放下碗筷骂娘吧? 赌约接下,只是为了维护基金会的脸面,仅此而已。 见韦铭叶接下赌约,雀斑妹的神色更加骄傲,她的声音略有提高,“要是你进不了前五名,你就得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基金会实力不如我们都灵神秘学学院!” 雀斑妹一甩自己金色的长发,大步离开了,她的两个跟班还回头露出嘲讽的笑容。 等他们走远,韦铭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byd,跟小屁孩玩真有意思,倒不是韦铭叶轻视这些选手,试问有哪个选手在四年时间里一直在生与死边缘度过? 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韦铭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全力以赴,要是韦铭叶真的动了杀心,这些选手能不能活着走出基金会还是个问题。 众人围在一起吃着烧烤,每个人都吃的满嘴流油,不得不说韦铭叶做的海鲜秘制小蘸料真是一绝,得到了大伙的称赞。 “这次基金会能不能挤进前五就靠你们三个了。”一位少年举起饮料向韦铭叶她们三个人致意。 这些基金会队伍中,大部分都是来自第一防线学校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他们都不知道韦铭叶的名号,要不是他们的前辈十四行诗告诉他们韦铭叶有多厉害,他们真就以为这次比赛基金会有点悬了。 韦铭叶也举杯回敬,“你们也要努力,不求进入前五,那也要成绩好看些,不能让基金会丢脸!” 众人举起杯子,月光将水杯盛满,清脆的杯子碰撞声响起,大伙们心中燃起无边战意,“敬基金会!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术杖制作比赛有三天的时间准备材料,比赛的内容是寻找到合适的杖芯与杖身匹配,说起来简单,但基金会提供的橡木杖身能与许多杖芯材料契合。 “我们需要最好的杖芯。”槲寄生说道,“其他队伍肯定会寻找最优质的杖芯材料……比如孽障鬼的心脏,或者不死鸟的羽毛,基金会没有限制寻找的方法,这些稀有材料肯定很容易获得。” 基金会的所有成员除了她们三个都已经离开驻地去寻找合适的杖芯,她们还在讨论要哪种材料制作杖芯。 一个摄影机漂浮在她们周围,通过这个摄影机观众们能实时观看选手们的一举一动,别问为什么那么高级,问就是神奇的神秘学造物。 “她们该不会怯场了吧?” “毕竟她们才刚来基金会没多久,正常……” 观众席上观众可以通过装置切换自己想要观看的选手视角,不得不说韦铭叶她们还是很养眼的,但不妨碍嘲笑她们。 “槲寄生,你认为最好的杖芯材料是什么?”韦铭叶问道。 槲寄生思考片刻,“维苏威火山熔岩龙的心脏碎片和它的牙齿粉末。” 韦铭叶立刻从书架上取出《龙类大全》,经过她不断的寻找,终于在书中找到维苏威火山熔岩龙的资料。 这种龙不会飞,属于地龙类,最早发现在维苏威火山,这种龙四肢粗壮体型庞大,成年龙最长为五米高三米,全身覆盖厚重且炙热的鳞甲,除了维苏威火山,在其它地方也发现有这类种群。 韦铭叶看完资料合上书,眼中似乎闪着璀璨的光芒,她高兴说道:“我们去屠龙吧!” “啊?” “她真敢说啊。” “哈哈哈!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去他妈的屠龙?” 观众席上顿时嘲笑声一片,维尔汀几人也在观看直播,对于韦铭叶的做法他们并不感到奇怪——她似乎真有那个实力屠龙,z女士看到后立刻起身回办公室为她们三个人准备外出申请。 “不用了,我已经给她们准备了传送阵,随时都能出发。”康斯坦丁拦住z女士,z女士点点头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真的要屠龙?”槲寄生不敢相信,再确认一遍好了,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维苏威火山熔岩龙皮糙肉厚,大部分神秘术都对它无效。 “当然。”韦铭叶用力点头,“我们现在就做准备。” 一封信从窗户外飞进来,那封信里传来z女士的声音,“我已经通知了基金会驻维苏威火山分部,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找他们帮忙。” “多谢。”韦铭叶在信上写道,z女士又交代了一些事项后信件就飞走了,现在她们不需要准备什么,过了几分钟一位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来到驻地,带着她们来到传送阵里。 “记得安全回来。”工作人员郑重说道,“不要勉强自己,打不过就跑。” “我明白。”韦铭叶点头答应,这种比赛不管是组织上层还是底层员工都对选手很重视,都对他们报以希望,毕竟这些选手相当于一个组织的脸面。 “屠龙?有意思,还是屠杀对神秘术抗性极强的维苏威火山熔岩龙。”都灵院长笑容灿烂,她看向康斯坦丁,“要不我们打个赌,赌下下个季度的邮票?” “当然可以。”康斯坦丁接下赌约,“我相信他们能胜利归来。” 传送阵启动,一阵光芒过后,她们消失在法阵中,与此同时,基金会驻维苏威火山分部收到总部消息,参赛选手正在前往他们那里,请务必配合好她们。 “真要屠龙啊……”分部部长擦了把额头泌出的汗水,屠龙可不是儿戏,万一她们三个失败了他可是要被问责的。 一小时后,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分部传送阵内,一个浑身散发精明能干气质的中年男子大步来到她们面前,与她们一一握手。 “我是基金会驻维苏威火山分部的部长,你们可以叫我麦斯特。”男人说道,“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既然他这么说了,韦铭叶就不客气了,“我们需要一间炼药室炼药,炼药的材料还需要你们准备。” “没问题,跟我来。”麦斯特很早就看了她们的资料,苏芙比是位优秀的炼药师,刚好分部里有一间炼药室。 推开炼药室,里面设备齐全,苏芙比看得两眼放光,“哇喔!真的太酷啦!” 麦斯特恭敬说道:“苏芙比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 “当然!”苏芙比已经按耐不住,“我需要以下材料……还要两位炼药助手” 麦斯特拿着笔记一一记下,然后叫其他人赶紧集齐这些材料,等一切准备完毕,韦铭叶和槲寄生还有麦斯特离开炼药室,他们不懂炼药没必要在那帮忙。 他们三人站在窗户边,透过窗户能看见维苏威火山魁梧的身躯,麦斯特犹豫许久,才开口说道:“说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能帮忙已是再好不过,韦铭叶说道:“你说,如果能帮上忙我们会做的。” 麦斯特挠挠头,说道:“假如你们真的成功屠龙了,材料能留下来一点吗?我是说……呃我们需要研究这种龙种……很早之前我们尝试过抓捕,但是都失败了。” “当然可以。”韦铭叶说道,“前提是能击杀。” “那就好那就好。”麦斯特长呼一口气,“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比赛场地这边已经有人入场,是雀斑妹的一位跟班,她是第一位入场的选手,她们在中午就找到了制作杖芯的材料,一根不死鸟羽毛,以及一些焚鬼余烬,二者都是上等的杖芯制作材料。 术杖比赛的评判条件不是谁做得快成绩就越好,裁判需要对选手的术杖做出综合评判,比如硬度、韧性、神秘术释放威力等。 时间流逝,下午三点,苏芙比走出炼药室,手里拿着五瓶药剂,在等待的时间里其他人也没闲着,他们在维苏威火山山脚下,找到了一头熔岩龙。 “增幅药水做完啦!”苏芙比举着药剂笑道,韦铭叶揉了揉苏芙比的小脑袋,“辛苦你了,接下来就看我们了,你去休息吧。” “你们俩怎么回事?”麦斯特看向那两位魂不守舍的炼药助手。 “我觉得我这么多年白活了。”一位助手哭丧着说道,“苏芙比小姐的炼药造诣比我们还要资深……我们居然比不过一个小孩……” 苏芙比的炼药技能当真那么厉害?这一幕被观众看在眼里,从屏幕里光看药水的成色当然看不出所以然,只有喝下去才能知晓。 “我们出发。”韦铭叶接过药水,众人赶紧跟上她的脚步,韦铭叶从来没有那么兴奋过,她的战意正在不断攀升。 众人乘车来到维苏威火山山脚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在他们不远处一头赤红色熔岩龙趴在地上睡觉。 熔岩龙更像远古时代存在过的甲龙,但是体型要比甲龙更加庞大,四肢粗大宛如四根石柱,宽大的前爪要是拍在车上能把车都给压扁。 它正在睡觉,一呼一吸间覆盖在身上的甲板也跟着闪烁忽明忽暗的红光。 韦铭叶喝下增幅药水,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自韦铭叶体内爆发,只见她轻喝一声,脚下的地面被震裂开来。 韦铭叶浑身战意爆发,两把陨星刀感知到韦铭叶澎湃战意从剑匣里飞出围在她身侧,陨星刀这是她取的名字。 “这是什么?刀吗?” “哪有人用这种刀的?搞笑!” 观众席又有人嘲讽,他们真心觉得这一队全都是活宝,不仅要屠龙,还拿出两把还没锻造完成的刀。 韦铭叶深吸一口气,两把刀内的杀气毫无保留倾泻而出,她的身体瞬间被蓝色火焰覆盖,火焰冲天,脚下的地面被杀气凝结出一层寒冰,哪怕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太恐怖了……”麦斯特后退数步,他不敢靠近韦铭叶,韦铭叶身上的杀气吓得他们手中的术杖都发出微微悲鸣。 “她……实力又变强了。”槲寄生看向韦铭叶的背影,手中颤抖的术杖被她紧紧握着,紧紧是一个杀气,就能让术杖发出悲鸣,她的实力,或许真的可以屠龙! “我上了!”韦铭叶瞬间冲出,摄像机的画面里只看到一道蓝光冲出,观众们瞪大双眼,她的速度好快。 槲寄生术杖轻点地面,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好似那遮天的浪涛直逼熔岩龙而去,速度竟比韦铭叶还快几分。 熔岩龙惊醒,它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庞大的身躯站起来投下巨大的阴影,它猛地转身,粗大的尾巴如一条鞭子甩出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 空气中传来爆炸声,熔岩龙的尾巴一击就击碎袭来的藤蔓群,然后再次高高站起,此时韦铭叶已经杀到它的跟前。 熔岩龙发出怒吼,足以拍扁汽车的巨大龙爪裹挟着阵阵烈风朝韦铭叶拍去,韦铭叶刹住脚步,左手握拳。 “让我看看你有几分实力!”韦铭叶咧嘴一笑,体内气血沸腾灵力涌动,她的全身被一抹金光笼罩。 “她疯了?要跟熔岩龙对拳?” “多好的美女……要死在这里喽!” “等一下!我的上帝!你们快看!” 观众席哗然声一片,甚至有人惊讶地站起,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韦铭叶左拳挥出,与龙爪碰撞,小小的拳头竟然挡住了熔岩龙的攻击,她又呵斥一声,左拳再度发力。 “轰!” 以韦铭叶为中心的地面寸寸炸开,方圆百米的地面全部震成粉末,熔岩龙被一拳击飞,庞大的身躯落在地面卷起满天沙尘。 “难怪……她要屠龙……”槲寄生还想要帮忙,但是想了想,韦铭叶确定要帮忙吗? 熔岩龙再度站起身,韦铭叶已经冲向它,韦铭叶高高跃起,一脚踹在熔岩龙的胸口,这一招竟是以人类之躯硬生生撼动庞大的熔岩龙。 熔岩龙发出一声嘶鸣,炽热的龙血从口中喷出,巨大的身躯再度倒下,而熔岩龙倒下的声响再度惊醒了发呆的观众。 “她……让熔岩龙受伤了……”有人颤巍巍说道,“她究竟是什么怪物?” 有气血以及灵力加持,再加上苏芙比给的增幅药水,她的实力已经无限逼近练气后期。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韦铭叶叹了口气,她握住陨星刀,眸子顿时变成蓝白色,长发随风狂舞,身上的杀气再度暴涨。 蓝老头形态下的韦阿姨(喜) “那是什么……”观众失声喊道。 韦铭叶身上的杀气竟凝聚成型,那是一尊手持双刀的模糊身影,仔细看居然与韦铭叶有些相似。 熔岩龙不敢再恋战,它看了一眼韦铭叶的眼神就仿佛掉入万丈深渊,好像全身血液都给冻结一般,它要逃,可是双腿却使不上力气。 “斩!”韦铭叶瞬间来到熔岩龙身前,双刀爆发出无穷力量,刀未到,气先至,阵阵刀气将熔岩龙的皮肤撕开。 这一刻,世间仿佛被定格,每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呼吸,观众席安静的落针可闻,突然,惊雷般炸响的欢呼声响彻观众席。 基金会的观众高声欢呼,他们有的热泪盈眶,有的激动地相互抱在一起。 韦铭叶站在熔岩龙的身躯上,她的躯体很渺小,熔岩龙的身躯很大,滚烫的龙血顺着刀身滚落而下,她的身上也沾满了猩红的血液。 就是这么一个渺小的人,将熔岩龙的头颅一刀斩下,龙血喷洒在地面,湿润了土壤,韦铭叶回过神,身上的杀气重回双刀,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嘴边腥咸的龙血,表情怅然若失。 “太弱了……”韦铭叶喃喃自语,“就没有厉害点的对手吗?” “我赢了。”康斯坦丁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旁边沉浸在震惊中的都灵院长,“记得送我下下季度的邮票。” 第20章 术杖制作人 麦斯特回过神,赶紧回到车子里拿出通信装置,“快!快来装车!她们真的屠龙了!” 没有人能想象到她们居然真能屠龙,就算真的屠龙也会付出点代价吧?但是韦铭叶仿佛天神下凡,一刀就把熔岩龙头颅斩下。 韦铭叶用灵力驱散身上的血迹,回到槲寄生身边,她拍拍胸脯骄傲说道:“我厉害吧?” “不是厉害……是非常厉害。”槲寄生不由得竖起大拇哥,韦铭叶强的变态,其实力已经不在同一个梯队。 很快一辆卡车驶来,从车里跳下几十个工作人员,他们拿着专业的仪器十几分钟后就把熔岩龙分割完毕。 “这些是你们的比赛用材料。”麦斯特现在看韦铭叶的眼神比之前还要恭敬许多,一人单杀熔岩龙,这个战绩在基金会里少之又少,韦铭叶的实力足以让人敬佩。 韦铭叶接过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里面盛放着术杖制作要用到的材料。 “辛苦你们了。”韦铭叶轻轻拍了一下麦斯特的肩膀,“我还需要两桶龙血,一根龙骨,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麦斯特笑着搓搓手,“后续会给您送达的。” 韦铭叶点点头,坐进车里,材料已经收集完毕,现在她们要返回基金会总部参加比赛。 苏芙比在分部里到处游玩,每到一个新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能吸引她的好奇心,见到韦铭叶二人回来,苏芙比高兴地跑过去。 “成功了吗?”苏芙比急切问道。 “成功了。”韦铭叶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回去。” “好耶!”苏芙比高兴地跳起来,“我们走吧!” “诸位保重!”麦斯特还有分部的工作人员与她们告别,伴随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中,分部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起来。 “w小姐真是厉害啊……”麦斯特摸了摸胡子,这头熔岩龙估计能研究好几个月了。 光芒散去,她们重新回到基金会,传送阵外的走廊两侧站满了人,他们看到三人回来就开始热烈欢呼。 韦铭叶三人就好像胜利归来的英雄,热烈欢呼的人群,飘洒在半空的彩带,如此热闹的场景竟然让苏芙比有些害羞地贴在韦铭叶身边。 槲寄生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也没做什么事,屠龙是韦铭叶一人完成的,自己算是沾了她的光。 走廊的尽头康斯坦丁站在那里,古板如雕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三人在她面前站定,康斯坦丁伸出手与韦铭叶相握。 “你干得不错,w。”康斯坦丁收回手,脸上笑容依旧不减。 韦铭叶有些疑惑,“副会长,半场开香槟可不是件好事。”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康斯坦丁有些惊讶,“龙,是一种神秘的生物,它们生前拥有伟大的力量,死后,它们的身体就变成充满宝藏的宝库。 你给我们带来了丰富的宝藏,今年的年度优秀作战人员,和杰出贡献奖必有你一席之地。” 虽然不知道这俩称号有什么用,但能从康斯坦丁嘴里说出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称号,韦铭叶语气不卑不亢,“那就多谢副会长能给予我那一席之地。” “这是你应得的。”康斯坦丁缓步离开,“你们还有比赛我就不打扰了,快去准备吧。” 三人站在赛场门口,槲寄生与她们挥手告别,“槲寄生姐姐加油呀!”苏芙比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槲寄生走了很远,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向二人微微点头,脸色从容不迫,身段尽显优雅,她是位真正的淑女,无论什么时候身处什么地方,她的教养时刻告诉她身为一位贵族淑女的一言一行以及仪态行为。 入场走廊的出口被明媚阳光遮挡,槲寄生的身影淹没在光影中,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站在赛场外的二人才离开返回驻地。 比赛场地非常大,相当于半个足球场。槲寄生抬头,头顶上方有无数流光流转,编织成绚烂的银河。 这道银河挡住了观众的视线与声音,让选手们不受影响安心完成比赛,槲寄生手持一根术杖,那是属于她的术杖,名为“他方世界”。 裁判们很快注意到她手持的术杖,那是一根经典的德鲁伊款式术杖,用一轮银月作为装饰,以槲寄生种子作为衬托,整根术杖细长,雕刻的花纹精致丰富。 裁判们低声讨论,他们觉得这根术杖外观精致优雅,正如她的主人一般,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根术杖的制作者是谁,有可能是槲寄生,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对这根术杖的评价很高。 槲寄生来到自己的比赛位置,制作术杖的设备齐全,但是她并不着急开始制作,而是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橡木杖身。 槲寄生手中荡漾着柔和绿光,她闭上眼睛,用心与这根还未雕刻的杖身沟通,所有的术杖都是有生命的,它们也会有高兴、伤心、害怕,等情绪。 而术杖制作者们,更像一位为它们服务的雕刻师,与它们沟通,用手里的工具雕刻出它们满意的形状。 “她在干什么?”一位女性裁判问旁边的人,陆续有比赛选手进场,他们一到自己的工位就开始着手雕刻术杖,只有槲寄生还站在那里,手握着那根杖身闭着眼睛好像在发呆。 “不知道。”那人耸耸肩,“或许是她独有的术杖制作方法吧。” 槲寄生终于动了,她拿起旁边的刻刀,一点点雕刻起杖身,木屑片片飘落,杖身逐渐呈现出新的轮廓。 忽然,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打破了宁静,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雀斑妹的那个小跟班,她用不死鸟羽毛和焚鬼的余烬制作杖芯时操作不当,导致二者融合发生爆炸。 这两种材料用来制作杖芯再合适不过,如果制作完成,那么这根术杖就能提高神秘学家对火元素神秘术的掌控,但同时二者融合难度较大,稍有不慎就会发生爆炸。 槲寄生很明智,没有选择制作难度较高的材料,她主打一个稳中求胜,而雀斑妹那边就显得有些急躁,她们为了赢下这场比赛可是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将最好的材料集齐。 雀斑妹小跟班垂着头,脸色难看,因为操作不当导致爆炸,她们也就无缘术杖制作比赛。 都灵院长脸色难看,雀斑妹这支队伍是她最看好的队伍之一,现在居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失误。 时间一点点流逝,雕刻杖身是最考验耐心与耐力的工作,大部分选手选择休息一会,只有槲寄生还在雕刻术杖, 术杖成型,是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眼镜蛇,蛇身为杖身,两个蛇头为存放杖芯的地方,每根术杖的造型不一样,它们的造型大多契合主人的性格,而槲寄生手中出产的术杖,造型则是以术杖本身决定。 造型制造完毕,接下来就是处理细节,槲寄生稍微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指,手中的术杖很高兴,它对新造型非常满意。 槲寄生从来不接制作术杖的单子,因为这些单子的要求是术杖主人决定,而不是术杖本身决定,她也知道其他人不能像自己可以沟通植物,但正因为自己可以沟通植物,她才真正了解术杖,了解它们的心声。 它们非常不满意自己的造型,主人们叫术杖制作者雕刻出来的造型总是不让它们满意,这使得有些术杖原本能发挥十成力量,却不知为何只能发挥出五成力量。 术杖也会生气,它们就和人一样有着鲜活的生命。 槲寄生不接术杖制作单子,就是因为自己不能在术杖们的哭嚎、咆哮、求饶中按着它们主人的意愿雕刻它们,这么做太残忍,术杖也会死——那是她第一次为外人制作术杖得到的教训。 那根术杖哭着求她不要那么对它,但是槲寄生没有照做,在那之后她没有办法与那根术杖沟通,因为那根术杖死了,身死了,心也死了,死在她的手中。 术杖的主人对术杖造型很满意,回去用了没几个月术杖就损坏了,主人没有怀疑槲寄生的问题,只是抱怨术杖材料太差。 只有槲寄生清楚,他手里的术杖只是一具尸体,尸体渐渐腐烂,最后断裂,成了没用的术杖然后再被丢弃。 手中术杖的造型栩栩如生,两条蛇真的像有生命一样,眼神伶俐透着蛇一般的阴狠恶毒,裁判们偶尔会到台下观看选手制作术杖,每次走到槲寄生身边都会站的很久。 “槲寄生小姐的术杖做的很不错。”女性裁判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么精美的术杖,你们瞧瞧那两条蛇,我真怕它们窜过来咬我。” 众位裁判被她的言语逗笑,裁判们对槲寄生的评价很高,一开始他们确实不怎么看好这支队伍,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她们在玩扮猪吃虎的游戏? 自从槲寄生觉醒神秘术后,她就能和植物沟通,这些植物比那些贵族少爷更懂幽默风趣,更知道许多见闻,所以哪怕在聚会上,她也会寻找办法离开,去她的森林,与风相伴,以植物为友。 槲寄生学会制作术杖这门技术,是那群植物教的,她身上有种莫名的植物亲和力,它们很喜欢这位少女,就好像槲寄生本就是森林的女儿。 森林里时刻有植物在老去,有些植物不愿看到自己的伙伴死去,最后变成养料被自己吸收——这样太残忍了,两位挚友其中一位死去,死去的挚友被做成晚餐送到活着的挚友面前,试问谁能吃下去? 于是那些植物就教槲寄生雕刻,时间久了,来森林参观的人时常能在森林里找到遗落的雕塑,雕塑形态各异,做工精美却不知出自谁人之手。 后来槲寄生要去贵族学院上学,森林里那颗最大最老的树将一根自己的树枝赠与槲寄生,槲寄生将它做成术杖陪在她身边。 那根术杖名为“他方世界”,一根陪她走过童年,直至现在的术杖。 杖身雕刻完毕,最后就是杖芯的融合,槲寄生打开装着材料的盒子,熔岩龙一小块心脏碎片躺在里面,旁边还放置着它的牙齿粉末。 如果杖芯是两种材料,最好两种材料要互相制约,就比如火元素材料要配合水元素材料制作出杖芯,这样的杖芯能够互相制约对方达到一种平衡作用。 像不死鸟羽毛和焚鬼的余烬,二者都为火元素,还是脾气最爆燥的两位老哥,两种材料碰到一起不处理好的话发生爆炸再正常不过。 但如果两种材料同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熔岩龙的心脏是释放火元素神秘术最好的媒介,而它的牙齿相当于滑动变阻器,能让施法者更好控制释放神秘术的能量。 槲寄生分别把两种材料镶嵌在两个蛇头的嘴里,这两种材料不需要融合,相对来说要制作简单些。 “裁判先生,我的术杖制作完毕。”槲寄生提醒旁边看得入神的男性裁判。 “哦哦,好。”裁判回过神,他将槲寄生制作的术杖拿起,来到裁判席位。 术杖制作完毕,槲寄生就可以离场,她临走前看了几眼还在制作术杖的其他选手,她原本还想赛后与他们交流术杖制作心得,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槲寄生制作的术杖长十五厘米,每位裁判一一入手端详,无不称赞它的手感极好,术杖整体没有华丽的装饰,比赛的要求可不是外观华丽就行,实用性同样非常重要。 术杖在手中转动,两条蛇好像活过来一样,好似在手中游弋,如此精湛的雕工让裁判们无不佩服。 槲寄生出了赛场,才知道天已经黑了,她看到两道身影在门口等着她,苏芙比等困了,正缩在韦铭叶怀里熟睡。 她们回去休息了一会,就来到赛场出口等着槲寄生出来,谁知道一等就是一天。 “比赛什么样?”韦铭叶问道。 “我们先回去吧,该休息了。”槲寄生笑道,她的笑容里藏着疲态,被韦铭叶发觉。 韦铭叶没再询问比赛的事情,她轻轻抱起苏芙比,两人踩着月光回到基金会驻地。 第21章 闲暇时刻 术杖比赛收集材料的时间为三天,制作术杖的时间为一天,加起来一共四天,材料收集完就可以开始制作术杖。 能来这个比赛的选手都是每个组织里的精英高手,大部分选手在第一天就完成术杖制作,晚一些的可能在第二天第三天就完成赛项任务。 其实这个比赛用不着四天时间,还是基金会这边太宽容,放宽了比赛时间。 第四天赛事结束后,有三天的休息时间,若是早点比完赛,还能多出两天时间休息,因为术杖赛项她们提前完成,驻地待不待都无所谓,韦铭叶三人先去驻地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家。 清晨薄雾散去,草地上附着的晶莹的晨露反射着微弱的光芒,韦铭叶从修炼中醒来,她已经摸到了炼体决产生气血的门道,只要再进一步摸索,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摸清炼体决产生气血的方法。 驻地里冷冷清清只有韦铭叶三人,其他人还在比赛,三人一走,整个驻地就空荡无人。 走在路上,不少人与韦铭叶打招呼,韦铭叶一一回应,自从她单人屠龙后,她的地位在基金会里显着提高,以前只是一位司辰手下的队员,现在和司辰平起平坐。 回到家,卡森先生做好了丰富的早餐欢迎三人归来,吃早餐的人里好像还少了一人,韦铭叶扫视一眼,原来是小汀汀没来。 “她应该还在休息。”卡森先生说道。 “我去看看吧。”韦铭叶起身进入箱子,她敲了敲门,“小汀汀~我进来了哦。” 无人回应,韦铭叶又敲了一下门,“小汀汀,再不回应我就进来了哦~” 昏睡过去了?韦铭叶拧动门把手走进箱子大厅,维尔汀睡在客厅里那张宽大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名叫《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玩意也看?韦铭叶嘴角忍不住翘起,维尔汀有成兽医之资! “苦目糖……嘿嘿……苦目糖……”维尔汀似乎梦到了自己畅游在苦目糖的海洋中,嘴角边不自觉滴下口水。 维尔汀的可爱梦呓让韦铭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她凑到维尔汀耳边,低声说道:“你的苦目糖过期啦。” “什么!”维尔汀猛地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看到韦铭叶笑眯眯坐在她身边,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windows开启中……维尔汀一脸呆滞坐着,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韦铭叶笑着用纸巾擦去她嘴角边的口水。 windows启动成功,欢迎回来。维尔汀回过神,用力哼了一声,把头撇过去不理韦铭叶。 小汀汀有起床气(喜) 对付维尔汀只需要用简单的方法,韦铭叶递给维尔汀一颗苦目糖,维尔汀还是没理她,于是又拿出第二颗第三颗。 维尔汀还是气鼓鼓地噘着嘴,韦铭叶干脆拿出五罐苦目糖塞进维尔汀怀里。 不愧是苦目糖果批发商,迟早有一天维尔汀会被她拐回家。 “我家的苦目糖会后空翻哦。” “真的吗?带我去看看!” …… 得到五罐苦目糖的维尔汀心情大好,“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不许这样。” “好好好。”韦铭叶连连答应。 用苦目糖就能哄好的小汀汀(喜) 吃完早饭,维尔汀来到韦铭叶身边,“对了,洁西卡今天在行为教管矫正学校正式毕业,我们去看看吧。” “好。”韦铭叶点头,听说洁西卡为了早日见到朋友们,可是下足了功夫学习,虽然中间犯了几次错误,但也无关紧要。 因为洁西卡学习成绩优秀,几个星期就顺利毕业。 二人来到教管学校,正好碰到洁西卡在拍毕业照。 “洁西卡笑一个。”为她拍照的正是那十五行诗,玛蒂尔达。 洁西卡身穿淡灰色的毕业服,双手捧着一束鲜花,只是她的笑容有些憨憨的,从鹿变成了一头傻狍子。 “哦……你笑的太傻了。”玛蒂尔达忍不住吐槽道。 “好吧……”洁西卡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这一次,终于不是傻乎乎的笑容了。 “对,就是这样!”玛蒂尔达按下相机快门,洁西卡在教管学校的时光就此定格。 “好久不见,玛蒂尔达。”维尔汀走过来说道。 “维尔汀?你怎么来了?”玛蒂尔达有些疑惑,她看了一眼维尔汀旁边站着的人,顿时声音提高,“哦!是你!那个屠龙者!” 韦铭叶屠龙的事迹让基金会所有机构的人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我,可以叫我w,玛蒂尔达小姐。”韦铭叶微微点头,她们两个算第一次见面,第一印象要搞好。 “维尔汀!还有w!你们是来看我的吗?”洁西卡小尾巴摇晃得厉害,她一蹦一跳来到她们身边。 “当然洁西卡,恭喜你顺利毕业。”维尔汀上去拥抱了洁西卡一下。 “谢谢……”洁西卡俏脸微红。 “原来你们认识。”玛蒂尔达恍然大悟,“话说回来,洁西卡,你说的那两个人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越来越近,是金蜜儿还有恐怖通。 “好久不见两位!”恐怖通朝维尔汀、韦铭叶她们俩挥手,原本他要关几个月的禁闭,最后维尔汀出手将他申请到自己麾下,恐怖通就象征性关了两个星期便被放出来。 “洁西卡!”金蜜儿跳起来给了洁西卡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你成功毕业!” “路上堵车了,所以来晚了几分钟……”金蜜儿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洁西卡并不在意,她安慰道:“没关系,只要到了就好。” 金蜜儿牵起洁西卡的手,兴奋说道:“你应该会喜欢我的新家的!走,我带你去我家玩。” “金发妞,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恐怖通提醒道。 “哎呀知道了!还有别叫我金发妞!”金蜜儿不满地瞪了恐怖通一眼,她和洁西卡先行离开。 “对了维尔汀,晚上我要来你们那边。”玛蒂尔达说道。 她要去看望十四行诗,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她本人了,平常都是在水晶球里看…… “好呀,欢迎你到来。”维尔汀说道。 “到时候热烈欢迎本教员到来吧!”玛蒂尔达昂起头的样子,真像一只傲娇的鸭子,也确实,她的尤提姆是只鸭鸭。 “说起来,我和金蜜儿的约定其实是去你那边看恐怖电影。”恐怖通打量一番韦铭叶,“不过老兄,你变成女孩子着实让我惊讶到了。” “啊?”玛蒂尔达震惊地看着韦铭叶,“你以前不是女孩子?” “嗯。”韦铭叶点头,“变成女孩子的事说来话长……” “算了,不纠结这些了。”玛蒂尔达摆摆手,“总之,我晚上会来你们那边,我先走啦!再见!” 玛蒂尔达的背影渐行渐远,维尔汀三人不知道,玛蒂尔达走远后她展露出一副痴汉脸。 嘿嘿嘿……好久没见到十四行诗了……嘿嘿嘿。 我在想什么!脸蛋变得发烫起来,玛蒂尔达拍拍脸好让自己清醒。 玛蒂尔达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这一点大伙都知道,尤其是害羞的时候那副嘴硬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回到家,家里就苏芙比在跟阿黄玩,其他人都有事外出了,韦铭叶她们一回来,苏芙比就扑过去抱住维尔汀。 “我好无聊……”苏芙比撒娇道,“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玩?” “汪!”就连阿黄都应声附和,它从屋子里叼出项圈和绳子放在韦铭叶脚边,韦铭叶已经好久没溜它,再不带它去玩,阿黄估计要发霉了。 “我们走吧。”维尔汀说道。 三人离开基金会来到伦敦市区,附近有条叫迈尔斯的街道,那里正在举办集会。 “人好多!”苏芙比坐在韦铭叶肩上,到处都是人,维尔汀的小身板快要被人群淹没,她抓着韦铭叶衣袖紧紧跟着她。 集会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和人群的嘈杂声混合在一起,组成热闹的交响曲。 “走!我们去那里!”苏芙比说道,她坐在韦铭叶肩膀上周围景物一览无余,跟随苏芙比的指引,她们来到一座戏台边。 戏台上一位女孩身穿华丽的戏服,肢体动作干净利落,声音高昂有力,她的气场全开,仿佛化身成一位暴君,精湛的演技吸引了一大波人驻足观看。 夏利?韦铭叶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不知不觉,三人也被她的演技深深吸引,周围掌声如潮水般涌来,这时三人才发觉表演已经结束,也跟着观众献上自己的掌声。 夏利优雅行礼,然后匆匆回到后台,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今天来看表演的人意外的多,她的心跳很快,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演能不能让观众满意。 “夏利,辛苦你了。”剧团团长递给她一瓶水,“你的演出很成功。” “谢……谢谢……”夏利接过水瓶,得到团长的赞许后脸更加红了,台上她是位优雅与暴戾并存的暴君,到了台下就变成性格内向不太擅长说话的社恐少女。 如此巨大的反差很让人意外,夏利就是这么一位充满矛盾的少女。 “她的表演掺杂了一点神秘术。”三人坐在街边的靠椅上,吃着买来的小吃。 “神秘学家,但那些台下的人类都很喜欢她的表演。”韦铭叶说道。 “或许他们认为这是一种魔术,神秘术千变万化,用途也会因此有所不同。” 人类一边厌恶神秘学家一边却接受神秘学家带来的便利,比如表演魔术,他们始终认为魔术只是一种障眼法,再比如卡邦克鲁增生原液,虽然有一定负面效果,但它带来的惊人愈合能力也让人类花重金购买。 说好听点是矛与盾的结合体,说难听点就是又当又立。 饱腹之后她们又继续逛集会,苏芙比买了不少小玩意,她把一个粉色发箍套在韦铭叶头上,嗯……看着有些怪。 玛尼恩的糕点店就开在迈尔斯街上,集会带来的人流又让她的店爆满。 “w!”玛尼恩看见韦铭叶走来,一个大跳加一个飞扑扑进韦铭叶怀里,她还是那么热情。 “这位妹妹没见过呢。”玛尼恩说道,她指的是苏芙比。 “漂亮姐姐好!我叫苏芙比!”苏芙比笑容灿烂,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哎呀!你真可爱!”玛尼恩揉了揉苏芙比婴儿肥的脸,“你们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w?你怎么变成这样?”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原来是约翰,他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两鬓沾了点雪白。 “说来话长。”韦铭叶笑道,“生意不错呀,约翰老板。” “还好还好。”约翰笑了笑,“进基金会后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那边对待我不薄。” “那就好。”约翰点点头,“要是哪天在那边干不顺了,就来我们这。” “当然。”韦铭叶说着,拍拍约翰的肩膀,“要是哪天你们干不顺了,来基金会报我的名号,保准你们能进去。” “看来你是真混得不错。”约翰哈哈笑道。 闲聊之际,玛尼恩拿着一袋烤好的糕点走过来,她顺手塞进苏芙比怀里。 “姐姐……这……”苏芙比顿时手足无措。 “拿好。”玛尼摸摸苏芙比脑袋,“回去后记得帮我宣传糕点店,这算是一笔交易吧!” 玛尼恩可说不过韦铭叶,但糕点必须送,谁让她是自己的弟弟呢?不过现在是妹妹…… 韦铭叶来糕点店是想跟玛尼恩说件事,最近基金会在比赛期间开了条美食街,韦铭叶回去向基金会申请一个摊位,让玛尼恩入驻。 玛尼恩立刻赞同韦铭叶的计划,这种宣传糕点店的机会可不能放弃。 维尔汀三人回到基金会后韦铭叶便找到z女士提起这件事,z女士当即同意,韦铭叶等了二十分钟,摊位申请就批了下来。 韦铭叶立刻回到糕点店,将摊位申请书交给玛尼恩,玛尼恩兴奋地狠狠亲了她几口,摊位已经审批下来,明天就可以去基金会里摆摊卖糕点。 第22章 奇妙的元素反应 不得不说,玛尼恩在做糕点这一方面展现的惊人天赋着实让人大开眼界,除了市面上常见的糕点,她还自己原创了五种糕点。 这些天她的摊位人气火爆,刚一开摊不到三十分钟,糕点就卖完了,她不得不跑大老远回去进货,累是肯定累,不过带来的收益能让她开心好几天,所以再累也是值得的。 日月变换,阴阳交替,转眼间就到了炼制魔药比赛的日子,苏芙比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别人参加比赛为的是争抢名次,苏芙比不一样,纯粹是为了玩,排名高不高无所谓的。 与此同时,在都灵神秘学学院驻地,雀斑妹三人正在讨论这项比赛。 魔药炼制比赛限制一人参赛,通常情况下炼制魔药需要两人及两人以上的人数,比赛规则这么做是为了展现选手个人炼制魔药的能力,体现高超的炼制魔药水准。 此外选手可以额外带一份魔药材料入场,雀斑妹她们讨论的就是要带什么材料进去。 赛项没有限制魔药的种类,只要品质越高,成绩就越好。 三人都有炼药的经验,她们对着魔药图鉴讨论激烈,术杖比赛失败的教训让她们清醒过来,在魔药材料上的选择也就更为谨慎。 最后她们选择一份名为“海默斯灵龟”龟壳的魔药材料,这种材料药性温和,还与大部分魔药材料相匹配,有着优秀的融合性。 苏芙比这边,单纯过去玩玩,对魔药材料选择就没有太多的要求,她选择前不久从韦铭叶身上拔下的龙羽。 龙羽的成分她还没有分析,但也无妨,苏芙比对炼制魔药有着十分甚至九分的自信! “苏芙比加油哦!” 所有人都来了,他们站在赛场入口,目送苏芙比入场,苏芙比轻哼着歌,脚步轻盈走入赛场。 “苏芙比,她是魔药比赛年龄最小的孩子。”魔药比赛裁判拿着苏芙比的资料查看,“来自豪门贵族的大小姐,我想她的炼药天赋不会太差。” 另一位裁判并不认同他的话,“我倒是比较看好都灵神秘学学院的芙兰特,她在上届魔药比赛中炼制出名为‘不死鸟火焰’的魔药,我更看好她的实力。” “不死鸟火焰”是一种愈合能力极强的魔药,它能让濒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它能从地府里把人拉回来。 阎王见了这魔药,都要直呼这个月月绩要变少了。 同时这种魔药极难制作,可以说一千位魔药师里也找不出能炼制这种魔药的人。 芙兰特一踏入赛场就很快吸引裁判的注意,观众席上每一位观众都在为她欢呼,当然她听不到也看不到——每个赛场都会被特殊的屏障屏蔽,屏障外的人能看见里面,屏障里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外面的情况。 芙兰特是上届魔药炼制比赛的第一名,她炼制魔药的成绩,可比她脖子上挂着的名贵项链还要耀眼。 她将“海默斯灵龟”龟壳摆在炼药台上,龟壳的大小和她手掌一般大,龟壳随小却是制作魔药的昂贵材料。 海默斯灵龟是极其稀有的物种,英国这边可能不到一百只,它们发育时间极长,且寿命悠久,最近一次目击到的最老海默斯灵龟可能已经活了两千年。 她手上这个龟壳,是一只因疾病去世的海默斯灵龟留给世间的最后礼物,它活着的时候,和她父亲年龄相仿。 “那是……什么魔药材料?”她作为都灵神秘学学院最厉害的炼药师之一,纵使她熟读《魔药大全》,也看不出苏芙比的炼药台上放置的那片羽毛是属于哪个生物的一部分。 “还是抓紧炼药为好。”芙兰特将好奇心收回,全身心投入到魔药炼制中。 基金会给每位炼药选手的材料完全一样,且品质不俗,当选手们炼制魔药完成,这些魔药经过专业人员鉴定,就会被基金会收取。 魔药材料的搭配有千万种,可能只有一种材料之差,炼制出的魔药就会产生不同的药效。 芙兰特将几朵花碾成粉末,把龟壳放进坩埚里,再倒入清水,最后用高温煮沸,龟壳里蕴藏的精华经过高温分离出龟壳并融入水中,水的颜色便从透明变成天一样的碧蓝色。 她举起术杖,往坩埚锅壁轻轻一点,寒气顺着术杖钻入锅内,没几分钟,坩埚冷却下来,她又往锅里放一块冷凝石并迅速将碾成粉末的花撒进锅中。 冷凝石不断散发冷气,芙兰特算准时间,迅速把冷凝石取出来,时机刚刚好,锅里的水经过冷却又与花粉末融合变成类似凝胶的物质。 “芙兰特小姐不愧为都灵神秘学最出色的炼药师。”一位戴眼镜的裁判对芙兰特表示肯定,“这是我见过成色最好的海默斯灵龟膏,没有之一。” 而另外一边,两位裁判站在苏芙比附近观看她炼药。蒸馏、提纯、磨药……她的操作流程裁判们能看懂,但是她加的材料他们就看不懂了。 苏芙比材料的配比与混合,他们在书籍上都没有见过,也就是说,苏芙比在做一种全新的魔药。 两位裁判站了一分钟便离开了,在他们看来,苏芙比这是在瞎胡闹,万一魔药的配比不对,在某个环节上出现失误,造成的损失那是未知的。 “嗯嗯……再加一百克黄金液。”苏芙比将液化黄金小心翼翼倒入试管中,试管里沸腾的红色液体与黄金接触,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了玫瑰的酒红色。 “又变色了。”裁判指着装有玫瑰色的试管,“这是第十次变色了吧?” “嗯。”另一位裁判认同地点头,“别人在认真做魔药……她好像在玩?” 听到这句话,女性裁判不禁笑了,“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的。” “何以见得?”戴眼镜裁判问道。 女性裁判面带笑意,缓缓说道:“不管是芙兰特,还是其他选手,他们都选择炼制前人留下的药方。 《 魔药大全》、《魔药全图鉴》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更新了,我找一个资质普通的炼药师,给他一切资源让他炼药,总有一天他也能有芙兰特那般成就。” 戴眼镜裁判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天才,不应该放眼现在,而是展望未知的未来?” “没错。”女性裁判点头道,“我们日复一日精进炼药技能,可不是以成功炼制出他人已经炼成的魔药为目标,人人如此,那记录魔药的书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女性裁判再次将目光落在苏芙比身上,“你们看,苏芙比小姐的蒸馏方法其实是用两种蒸馏法结合起来的……而且蒸馏效率也确实有提升。” 这一点裁判们没有反驳,苏芙比的蒸馏技术里的确有两位前辈的影子,这种蒸馏技术还是她与莫桑女士探讨出来的结果。 关于苏芙比,莫桑女士的评价是,“她在炼制魔药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与想象力,是位优秀的炼药师。” 戴眼镜裁判道:“坦丝娜女士,很少有人能得到您的赞赏,那位苏芙比小姐,你很看好。” 坦丝娜笑而不语,目光始终停留在苏芙比身上。 “终于……完成了。”芙兰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试管里的魔药如黑夜般深邃,若是摇晃试管,就能看见点点星光闪烁其中。 这是炼药大师莫尔德的杰作,名为“星空”,正如名字一样,将药水装进试管,就像把黑夜与星空一同装进去。 神秘学家喝了这个药水,就能强行把神秘术提升至高阶神秘术一段时间。 芙兰特将药水交给裁判,从裁判们震惊的表情来判断,她似乎已经赢定,为了复刻出“星空”她可是研究了将近两个月。 观众席也是欢呼声与惊叹声一片,时隔一年,天才炼药师芙兰特成功复刻“星空”魔药,在所有人看来,第一名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坦丝娜拿着那瓶“星空”药水,众裁判纷纷看向她。 “挺不错的。”坦丝娜说道,“但也仅限于此,药水成色优秀,但效果比原魔药差上很多,她炼制的这瓶魔药,勉强能让神秘术抵达中阶的门槛。” 当然,芙兰特没有听到,交付药水后她就立刻离开,回到驻地,雀斑妹还有另一位跟班为她庆贺。 要知道能成功复刻炼制难度极大的魔药并能成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恭喜你呀芙兰特。”雀斑妹拉着她的手,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芙兰特害羞说道,“魔药是炼制出来了,但是效果却差上很多。” “这有什么关系?”雀斑妹安慰道,“在场的选手我敢打赌,没有一个人能复刻出‘星空’魔药!这届比赛的第一名,你肯定能拿到!” 坦丝娜叹了口气,道:“她的药水按比赛标准来看是品质极好的魔药不错……但按我的标准来评判,完全不合格。” 戴眼镜裁判道:“您的标注一如既往严格呢。” “当然。”坦丝娜挑了一下绣眉,“我需要的可不是能复刻药水的人,复刻药水谁不会?我要看到的,是一位有创造力的人。” 苏芙比炼制魔药接近尾声,她将一小撮龙羽放进药水中。 “会发生什么呢?”苏芙比有些好奇,她看到龙羽融化于药水中,接着药水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 药水在沸腾,无数气泡从瓶底生成,最后飘出瓶口形成五彩斑斓的泡泡,泡泡在空气中炸开,顿时空气中弥散出类似苹果的清香味。 苏芙比这边的异样很快被裁判们捕捉到,药水剧烈沸腾三分钟后回归平静,原本玫瑰色的药水变成了金黄的颜色,在阳光的映射下隐约能看见细密的花纹浮现在药水里。 苏芙比悬着的心也放下,她还以为最后试管会爆炸呢,毕竟自己在炼制全新的魔药,一切都是未知数。 “应该是成功了吧?”几位裁判面面相视,苏芙比炼制的药水成色特殊,不像是记录在案的任何一种药水。 “不会真成功了吧?”裁判们走过来站了几分钟,也没见药水出现极端剧烈波动反应。 “试一试就知道了。”坦丝娜拿出一个笼子,里面放着一只小型卡邦克鲁。 坦丝娜用神奇的神秘术取出一滴金色药水喂给卡邦克鲁,那只卡邦克鲁颤动了一下身躯,兴奋地在笼子里蹦来跳去。 难道是可以让人产生亢奋情绪的药水?裁判们开始猜测,观众们也开始纷纷议论,有些懂魔药的吃瓜群众不由得赞叹。 苏芙比或许不能复刻“星空”魔药,但她的创造力大家有目共睹,这种药水送到特殊机构研究分析,如果确定为新的魔药,那么她的名字将会被载入魔药史册,成为一代新星。 又过了几分钟,那只卡邦克鲁竟然飘了起来,裁判们不由得瞪大眼睛,笼子里的卡邦克鲁不具备飞行能力,也就是说,这是魔药带来的效果。 “她真的……我的天……”坦丝娜已经语无伦次,双手紧握成拳止不住颤抖,本来她不愿意来当比赛的评委,奈何最近实在无聊就想着来这打发时间。 这类比赛带来精英无数,天才也齐聚一堂,但都没入她的眼,而现在,眼前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就是她想要找到的富有极高创造力的天才! “不行,现在还不能收徒……”坦丝娜压制住兴奋的情绪,苏芙比的天赋肯定是被别人发掘并进一步培养才如此优秀的,她的身后肯定有位老师。 如果现在收她为徒那不就是挖人家墙角吗?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那只卡邦克鲁在笼子里来回飞行,这是它第一次飞行,所以不可避免地撞在笼子上,就这样跌跌撞撞飞行了几分钟,它才缓缓落下。 卡邦克鲁趴在笼子里,大口喘着气,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它很疲惫,看来这种药也不是没有负面效果。 几位身穿特殊制服的工作人员将这瓶药剂装进特制仪器中,准备送到特殊机构研究。 “她居然……”芙兰特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但摄像机传回的画面高清无码,每一帧都是货真价实没有一点p图痕迹。 芙兰特一屁股坐在床上,她脸色苍白,眼中的光正一点点消失。 那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居然创造出了一种新魔药。 复刻魔药和创造魔药是两回事,后者可比前者牛逼太多,芙兰特躺在床上望着好似蒙了一层灰的天花板,心中感到无比难受,身为万中无一的天才,在被别人比下去的时候,那种落差感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到。 “真是没想到。”康斯坦丁意味深长地看了都灵院长一眼,“某人晚上要睡不着喽!” 都灵院长脑袋一昏,没上血怒反手给自己套了眩晕buff,康斯坦丁面无表情,但是眼里的讥讽如剑刺入她的心脏,刺进去就算了,还进进出出折磨她。 都灵院长猛地站起身,去外边透透气,康斯坦丁则悠闲地看着报纸喝着茶,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基金会又赢了。 第23章 客人 (两千字,中午还有一章不要急) 魔药比赛落幕,距离神秘术擂台赛开赛还有几天,韦铭叶便带着苏芙比到处去玩。 她对苏芙比夺冠可是比苏芙比本人还要自信,苏芙比的炼药技能可是靠氪钱外加自己的努力与天赋获得的。 简单来说苏芙比就是氪佬与肝帝汇集一身,试问谁不喜欢这个又厉害又有钱的小富婆呢? 创造魔药是一种壮举——不管魔药效果有多差或者多厉害,哪怕魔药效果只是让人的头发像七彩镭射灯一样闪烁七天,只要是前所未有的魔药,都能载入魔药史册。 “我们回来啦!”苏芙比猛地推开门像只鸟儿一样飞扑进卡森先生怀里,韦铭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慢悠悠进门。 “我来帮你拿吧,w小姐。”卡森先生接过韦铭叶手里的购物袋,接着说道:“客厅里有位客人在等你,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 究竟是谁?韦铭叶把脑海里的人物全都想了一遍也猜不出是谁,大概是哪个组织派来的人吧。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他穿着白色法袍,银色龙纹攀附其中,他的法师帽很宽大,就像头顶了个白色尖房顶。 “你好,w小姐。”老人说话声音温柔,面容慈祥,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没跟你提前通知,我听卡森先生说你们在外出游玩就没想着打扰你们。” “老先生,不知你前来是有何事?”韦铭叶为老人倒了杯温水,她大概猜出来一些眉目,难不成是来挖墙脚的? “你屠龙的画面我们看了。”老人的笑意又增加几分,“你先不用开口,我不是来挖墙脚的,只是想和你们基金会要点合作伙伴罢了。” 韦铭叶眉头一挑,道:“还请老先生细讲。” 老人并不着急,他用术杖点一下杯中温水,那温水竟然变成了飘香四溢的热牛奶。 老人捧起水杯一点点喝着牛奶,韦铭叶没有着急问他什么原因,老人能等自己三个小时,自己也一样可以等。 “还是牛奶好。”老人放下杯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嘴角边残留的牛奶,韦铭叶竟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俏皮的神色。 老人打了个嗝,丝毫没有长辈的威严,他缓缓说道:“我们阿福德洛斯学院想跟你们基金会合作,而你是我们的合作人之一。” “怎么个合作法?”韦铭叶问道。 老人凭空变出一张羊皮纸,羊皮纸很新,上面的字迹也是整齐漂亮。 韦铭叶接过羊皮纸仔细看了一番。 阿福德洛斯学院和圣洛夫基金会达成合作关系,基金会将会派优秀人员与阿福德洛斯学院进行长达三年的委托合作。 合作人员只需执行阿福德洛斯委派的任务并完成,就可以获得对应的奖励。当然,委托任务可以自由选择。 “你应该知道基金会这几年一直不景气。”老人看韦铭叶在沉思便提醒道。 韦铭叶点点头,这不可否认,基金会不像那些学院,学院是用来培养人才的,基金会则更像一座很大的公司。 许多人都在里面工作,基金会除了要发工资还要支出额外的开销用以维持基金会运作,就比如第一防线学校,还有教管学校。 基金会不仅要维持运作还要培养人才,这些人才在毕业后可能会留在基金会,也可能会去其他机构。 人才流入其他机构的最大原因,恐怕就是外面资源比基金会要多、要好,尤其是最近几年,离开基金会的人才愈发增多。 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一场“暴雨”带来的灾祸。 为了稳住人才基金会推出了一系列的政策,最近也是跟部分学院合作,基金会派人执行学院的委托,学院支付相应的奖励。 韦铭叶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道:“这是一种变相的培养。” “没错。”老人双手插进宽大的衣袖里,神色愉快,“我挺欣赏你,年纪轻轻就能屠龙,只是你已经加入基金会……或者说,按你的实力,绝不应该进入基金会,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暂时不会离开基金会。” 韦铭叶一愣,还真被这老头说中了,她不离开基金会是因为维尔汀在这里。 她来到这个世界,熟悉的人也就维尔汀一众,与其在不熟悉的世界一人飘荡,还不如找熟悉的人一同前行。 在基金会里有维尔汀还有z女士的帮助,日子还是过得挺舒服。 老人靠在沙发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我打算培养你,w小姐。” 韦铭叶斟酌老人的这句话许久,眉头不禁一皱,“恐怕不止培养那么简单吧?你究竟想做什么事?” 老人笑容依旧,语气温和说道:“不用紧张,w小姐,有些事你现在不必知道,只要在羊皮纸上签下你的名字,完成一些小任务和大任务,再不久的将来你就能知晓答案。” 韦铭叶很是头疼,这些大人物就这么喜欢玩猜谜语?她再次看了羊皮纸里的内容,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要突破到炼气后期,她还需要两年的时间,如果修炼中途获得较好的资源,修行的道路就能大大缩短。 “欢迎你和阿福德洛斯学院合作。”老人伸出手,“我是阿福德洛斯的院长,你可以叫我罗兰德。” “合作愉快,罗兰德院长。”韦铭叶伸出手,两人双手相握,算是达成合作。 “我得走了,学院还有事需要我做。”老人站起身活动一下肩膀,“不得不说,这沙发做工优良,我坐上去都快睡着了。” 韦铭叶笑了笑,“您可以常来坐坐。” “等有时间再来吧。”罗兰德摆摆手,“最后祝你比赛顺利,w小姐。” 一阵微风吹过,罗兰德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客厅里。 韦铭叶叹了口气,手中的羊皮纸碎裂成金色碎屑融入进她的体内,她能感觉到自己与某种未知物达成了合作关系。 罗兰德院长一走,韦铭叶立刻就烦躁起来,她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猛灌了一口,她需要变强,现在的她恐怕已经成了桌上的棋子。 不只是她,维尔汀包括周围的人也一样,恐怕都成了棋子。 韦铭叶平复好心情,将来的打算暂时先别想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参加的神秘术擂台赛。 第24章 人呢? (下午还有一章(喜)) 转眼就到比赛的日子,这三项比赛用的场地其实是一座格斗场,建筑风格和罗马竞技场相似。 不同于前两场比赛,这场比赛将屏障取消,观众们坐在观众席上就能观看比赛。 相比前两场比赛,神秘术擂台赛更有看头,观众也对这项比赛的期待度很高,比赛时间还没到,观众席就已经坐满了人。 有些机灵鬼瞅准商机,开始私下做赌注,压今年前三名的选手是谁,这种押赌的行为早在第二届比赛开始时就有,举办方一直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基金会选手等候室里,十四行诗换上一身洁白的作战服,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韦铭叶的身影。 还有十分钟入场,如果开赛五分钟后选手还未到场就视作放弃比赛,但韦铭叶应该不是那种人,大概是有事情耽误了点时间。 “我要给w小姐压十万利齿子儿。”韦铭叶将一袋利齿子儿放在托盘上。 收钱的人笑得比菊花还灿烂,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来这里押注的人大多数都是随便玩玩,最高的面额都不超过三位数。 收钱人打开钱袋用神秘术算了一遍,真金白银的十万利齿子儿,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出手如此阔绰。 韦铭叶来到走廊,她解除易容术,这种低级的神秘术她倒是会一点,也幸好开放赌注的那些人实力不强,没有认出她的真正面容。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分钟,十四行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询问每一位陆续进入等候室的选手,大家伙都说没看见韦铭叶。 “不应该呀……”十四行诗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一块,十四行诗实在想不出韦铭叶弃赛的理由,她实力明明那么强…… “请选手听到广播后有序入场,现在即将入场的是,圣洛夫基金会的参赛选手们!”广播洪亮的声音打破等候室的宁静。 入场仪式开始,韦铭叶不来,他们可不会在等候室等着她,十四行诗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率先踏入赛场。 观众席上欢呼声呐喊声不断,无数彩带与气球飞到空中组成绚烂的“银河”,紧接着气球爆开,金色碎屑与彩带同时坠落,化作一场“黄金雨” 赛场旁边树立着一块大屏幕,屏幕上是选手们热情洋溢的笑脸,他们挥着手与观众打招呼。 “欸?w人呢?” “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她!” “哦!我懂了,w小姐从不打低端局,这次比赛选手太菜,她就不来参赛了。” 有些观众发现屏幕中没有韦铭叶的影子就开始议论,究竟是她实力强大不屑于参赛,还是肚子疼蹲厕所出不来,总之,没人知道韦铭叶去了哪里。 “这里足够高了。”韦铭叶坐在赛场的最高处,从她的视角来看,赛场里的人就如同蚂蚁一样小。 俗话说,自古ct不抬头,不管是观众还是选手,亦或是坐在豪华看台的各路院长,都没发现韦铭叶坐在赛场最高处。 陆续有参赛队伍进场,他们绕场一圈后就会坐在观众席隔壁的选手看台上。 谁人不知韦铭叶屠龙?参赛选手中有实力强劲的不错,但也没有一人屠龙的实力,韦铭叶不来,其他队伍都乐开了花。 尤其是雀斑妹,她心里默念着韦铭叶最好不要来,还贴心“诅咒”她上厕所掉坑里,走路走到一半腿摔折送进医院。 雀斑妹的名字叫佩妮德,是上届神秘术擂台赛的冠军,她可是一路过关斩将,连胜十场站在冠军台上。 她有这个实力去找韦铭叶做赌注,奈何佩妮德小看韦铭叶,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都能梦到韦铭叶屠龙的英姿。 z女士走上演讲台,开始宣讲比赛规则,选手有三次放弃机会,三次机会用完就无法弃权,哪怕打不过也要打下去。 另外选手有两次登台挑战机会,两次机会用完,若被击败则视为淘汰。 “现在开始选择选手对决!”z女士按下按钮,大屏幕上闪烁着选手们的名字,大家伙紧张的不行,有的人已经双手合十握拳开始祈祷,生怕自己会选到实力强大的对手。 大屏幕名字定下,z女士提高声音说道:“有请都灵第三队,本杰明选手上台,有请圣洛夫基金会第二队,十四行诗上台。” “没想到首发居然是我。”十四行诗握紧了术杖,她抬头看向观众席,第一眼就看见维尔汀和大家坐在一起。 大家伙都在看着她,十四行诗目光变得坚定,她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双方选手站在竞技台两侧,双方相互行礼,并报出自家名号。 本杰明:“都灵神秘学参赛选手,本杰明,应战而来。” 十四行诗:“圣洛夫基金会选手,十四行诗,约战而来。” 接着双方将术杖举至胸口,随着z女士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作为有几年外出实战经验的十四行诗,出手速度可比待在学院练习神秘术的学生要快很多。 只见十四行诗术杖爆发出夺目光辉,三道银白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本杰明。 本杰明当即抬手制造出一面护盾,三道流光看似杀机肆溢,实则暗藏玄机。三道流光中突然分裂出一道紫色法球,众人大惊,那紫色的法球正是禁锢咒术。 本杰明没有想到这招,十四行诗没保留实力,她把比赛当做实战演习看待,禁锢咒术成功命中本杰明,紫色铭文组成的锁链牢牢将他身体禁锢住,十四行诗顺手夺过他的术杖。 神秘学家术杖一旦离手,那就代表失败。 “十四行诗胜利,本杰明还有一次登台挑战机会!” 十四行诗将禁锢效果解除,并把术杖还给本杰明,本杰明拿着术杖灰溜溜跑走了。 现在的擂主是十四行诗,大屏幕上对手的名字被定格下来,全场的欢呼声变得更加热烈。 “都灵学院第一队,佩妮德,对战擂主十四行诗!” 佩妮德当即站起身,她优雅地甩了一下头发,然后变成一只雪鸮飞向擂台。 第25章 谁敢与我一战 雪鸮本就是稀有的猫头鹰,再加上她独特的绿蓝双色异眸,更让她的雪鸮尤提姆魅力拔高了不少。 “我放弃擂主资格。”还没等佩妮德飞到擂台,十四行诗这番话差点让她直直坠落地面。 佩妮德落到擂台上变回人形,脸色不满地看着十四行诗,十四行诗今年才参赛,她知道佩妮德有过十连胜的战绩,所以打算放弃一次机会,观察佩妮德的实力如何。 “十四行诗放弃擂主资格,佩妮德自动担任擂主!” 紧接着大屏幕开始选取佩妮德的对手,当对手名字定格,佩妮德心脏“咯噔”一下差点停止跳动,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后背不由得绷紧。 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字母“w”。 “w!w!w!”全场开始呼喊韦铭叶名字,准确来说是代号,观众们的呼喊声传进佩妮德的耳朵里更让她紧张不已,本来就白皙的小脸蛋更加惨白。 以前都是观众呼喊她的名字,现在时代变了,她早已不是十连胜最强擂主,屠龙者w,才是他们心目中优秀的选手。 “到我了吗?”韦铭叶咧嘴一笑,站起身,以灵力强化嗓子,然后喊道:“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儿!” 这一吼比恶臭先辈的声音还要响亮,偌大的竞技场上将近一万名观众纷纷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厚礼蟹!她怎么站在那里!” “梅林的胡子啊!她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皆惊叹,他们的目光顺着一根将近十几米长的石柱往上看,韦铭叶正站在石柱上,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长发在空中飞舞,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只见她大手一挥,喊道:“我的粉丝们!想我了没?” “想!” “想啊!很想啊!” 屠龙一事传开,她立马斩获大量粉丝,他们欢呼的声音如海潮将竞技场淹没,甚至还拉起横幅想引起韦铭叶的注意。 就连康斯坦丁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还是年轻人玩得花。 是时候了,韦铭叶猛地一跃,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更有人吓得直接昏了过去,那可是十几米的高度,这要是摔下来,以后只能挂在墙上了。 坐在康斯坦丁旁边的z女士手一抖,保温瓶里撒出一点水,她被韦铭叶这个举动吓到了,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没跟你说过吗?”康斯坦丁转头看向z女士。 z女士疑惑问道:“说过什么?” 为了这一刻,她可是足足练习了次,在空中,韦铭叶顺利完成尤提姆变身,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将全程的气氛抬高至顶点。 (终于不是“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的雪龙吟了(喜)) “梅林的大尾巴!!!她的尤提姆居然是龙!事龙啊!”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我要高兴地昏过去了!” 人们总对一些实力强大的事物产生敬畏与崇拜感,正如畏惧海啸的力量,膜拜创世主的无所不能。 当真正的龙出现在眼前,全场每一个人都近乎拼了老命地欢呼,韦铭叶贴着观众席近距离飞行,龙翼带来的气流扫过所有人的面庞,他们越来越兴奋,已经有将近十几人因为兴奋导致昏厥被送往医院。 佩妮德几乎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她像一座雕像,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境,怎么可能有人会变成龙啊,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嗯,一定是! 一片阴影投射在佩妮德身上,韦铭叶降落在佩妮德身前,降落时卷起的狂风打在佩妮德脸上如同尖利指甲刮擦脸颊。 在一阵刺痛感中,佩妮德回过神,她的眼神空洞完全没了战意。 韦铭叶站在她的面前,阳光照射在韦铭叶身上泛起一层纯白圣洁的光晕,她就站立在那,仿佛是一尊由造物主创造的完美雕塑。 一头洁白无瑕的龙,一头接近完美生物形态的龙,龙,无限接近完美的最强生物! 韦铭叶深吸一口气,声音洪如钟鼓,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佩妮德选手,敢可与我一战!” 全场皆静,他们看向佩妮德,想知道她接下来有何反应。 “我……我不打了……”佩妮德抽泣着,泪水止不住溢出,她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浑身颤抖着,她不断后退,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奋力想站起来,却已完全没了力气,韦铭叶带来的压迫感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当她无意中抬头看向那双褐色龙瞳,整个人仿佛掉进没有底的深渊,她没来由的感觉到寒冷,冷的几乎把肺叶冻结。 “我要回家……我……我要回家……”一向高傲的都灵学院学生佩妮德,完全没了高傲者的姿态,什么十连胜,什么上届冠军,在韦铭叶面前这些荣耀比屁都不如。 她的心态也在此刻爆炸,佩妮德就像走丢了的孩子,可怜地坐在地上大声哭泣,没有人嘲笑她,沉默是最大的尊重。 她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再厉害那也只是优秀的十几岁孩子,就算是成年人对战韦铭叶,也会被吓得落荒而逃吧。 韦铭叶变回人身,一个公主抱将佩妮德抱起,泪水浸湿了佩妮德的眼眸,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抱起,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很令人安心。 佩妮德紧紧搂着韦铭叶脖子,哭得撕心裂肺,“我不打了……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来参加比赛了……呜哇!” 都灵院长站起身,面露疲态,她看向康斯坦丁,笑容有些狼狈,“基金会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怪物?”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消失在看台中。 都灵院长出现在韦铭叶面前,她叹了口气,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你很强。” 韦铭叶点头,“我知道。” 都灵院长将佩妮德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佩妮德抹了把眼泪,转过头看到韦铭叶的脸,才意识到刚刚韦铭叶抱了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韦铭叶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吓人,但比赛还是要比,她如闲庭信步般慢慢走到擂台上,高声念一句“刀来!” 两道黑光从天边一角飞到韦铭叶身边,两柄黑如墨的陨星刀发出阵阵刀鸣,只见她怒喝一声,体内还有刀内的杀气毫无保留倾泻而出。 百米范围内的地面结上一层厚实蓝冰,杀气凝结而成的火焰比极地吹来的寒风还要冰冷。 观众都被韦铭叶的气场吓了一跳,他们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仿佛真的能杀人一样。 就连她身边燃烧的火焰,有些心境差的观众只是看了一眼,都几乎感觉到窒息。 韦铭叶当真是死神下凡,身上的杀气就连康斯坦丁都十分惊讶,她眯着眼睛才能勉强直视韦铭叶的双眼。 “她究竟……”z女士撇过头,不敢再看,她看了韦铭叶十几秒,心脏就因为恐惧跳动得厉害。 “谁敢上台与我一战!”韦铭叶声音如狮吼,震慑每个人的心神。 她指着选手观赛台上的选手,吼道:“你们谁敢上台与我一战!” 第26章 赛事落幕 (今天一共两章) “谁敢与我一战!” 韦铭叶喊了三声,便不再发出应战邀请,她盘腿坐在竞技台上,闭眼凝神冥想。 大屏幕上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在变换,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空旷的竞技台上依旧只有韦铭叶的身影。 以往比赛从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十分钟过去了竟无一人敢上台应战。 韦铭叶没了耐心,她不屑一笑,嘲讽道:“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以后还是别来参加这种比赛了!” 她指着选手观赛台,把那些选手吓得冷汗直冒,韦铭叶一字一顿说着,就像下达死亡通缉令,“三分钟后,我会亲自下台挑选对手。” “梅林的裤衩……我术杖动了!我不玩了!”一位选手终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连术杖都不要了,连滚带爬逃离比赛场地。 这一行为迅速点燃心中充满胆怯与恐惧的选手们,一瞬间,一大半的选手都动了起来,他们相互推搡,分不清南北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不过最后都顺利逃跑也算是可喜可贺,只是坐在看台里的各路院长面子挂不住了,他们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有的甚至起身离开这里,再没有回来。 基金会的选手都还在,他们不是不惧怕韦铭叶,而是心里清楚韦铭叶是在向各路学院选手示威,见那些选手跑得都差不多了,基金会选手脸上都挂着得意的微笑。 他们打又打不过,只能逃跑喽,同时基金会的选手也暗自窃喜韦铭叶是自己人,就算韦铭叶把他们打下擂台,只要能拿名次,白挨顿打也是值得的。 就目前情况来看,今年的擂台赛擂主肯定是韦铭叶无疑。 十四行诗握紧术杖,她似乎下定决心,走下选手观赛台,站在擂台上。 当她踏上擂台的那一刻,周围的风起了,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肌肤,杀气,可以算是气场,当一个人的气场足够强大,甚至能改变周围的环境。 周围的风来的更加猛烈,烈风毫不留情灌入她的鼻腔,几乎让十四行诗窒息,她施展咒术,浑身被洁白光辉笼罩,光辉减小了烈风的侵袭这让她更好受点。 “没想到她这么强……”十四行诗突然感觉有点失落,但心中的那份失落很快就被抛出脑海。 韦铭叶站在十四行诗对面,她居然看到十四行诗眼中那一簇名叫勇气的火焰,没有人能在她的杀气下展露出胆怯以外的情绪,十四行诗是第一个。 “我认可你了,十四行诗。”韦铭叶收回杀气,十四行诗重重吸了口气,要是韦铭叶再不收回杀气,恐怕还没开打十四行诗就撑不住了。 十四行诗将术杖举在胸前,做对决行礼,她的目光如炬,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阻挡的英勇气势,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我想变得更强。”十四行诗郑重说道,她将一只手放置于胸前,眼神坚定,又用更加庄重的语气说道:“我想变得更强,请你帮我。” 韦铭叶双手抱拳行礼,“我会帮助你。” 接着她看向观众席上的维尔汀一众,“我会帮助你,还有大家。” 韦铭叶向后退一步,双手握住刀柄进入战斗姿态,“十四行诗,用上你最厉害的神秘术!不要让我失望!” “如你所愿。”十四行诗脚下出现一道白色的魔法阵,无数铭文漂浮在空中组成一种极其复杂的图案。 “十四行诗!加油!” “加油!橘色头发的大姐姐!” 观众们被十四行诗的情感带动,他们挥着手高喊着为十四行诗加油鼓劲,这是对勇敢者的褒奖,也是对胆小者的嘲笑。 那些还没离开赛场的众学院选手羞愧难当,恨不得施展传送法术离开这里,要是那些逃跑的选手能有十四行诗一丝的勇气,也不至于让自家学院变成小丑成为饭桌上的谈资。 十四行诗体内的力量正在沸腾,她吟诵着古老的诗词,这是一首赞颂勇者的诗。 勇者为了找回被恶魔夺走的妻子,不惜上刀山下火海,穿过毒气弥漫的沼泽,与终年波涛汹涌的大海搏斗,经历了一切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后,闯入魔王的城堡一刀砍下魔王的头颅,重新与妻子回归生活。 十四行诗的能力,是将自己脑内的诗歌具象化。 随着她的吟唱,无数白鸽从脚下法阵中飞出,象征幸福与和平的白鸽翱翔于天际最后隐匿于浮云中。 一道红色法阵在十四行诗身后亮起,代表刀山火海,一道蓝色法阵亮起,这是代表汹涌海洋。 五元素法阵接连在她身后亮起,震撼了全场观众,能够同时操控五元素的神秘学家并不多,基金会可真是藏龙卧虎。 十四行诗捏紧术杖,咬紧了牙关,她停止具象——体内的能量不足以再支撑她的具象能力,这不是她最拿手的神秘术,但为了韦铭叶认可自己,她将尽力展现自己的能力。 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束从五元素法阵中喷射而出,火的炙热,水的冰冷,木的剧毒……光束如同千万铁骑踏城而来,连同绽放的光芒就连天上的太阳都似乎比下去。 光束还未到,扩散出来的余波就将脚下地板撕裂成碎块,十四行诗既然全力以赴,那自己也定当不让她失望。 灵力在充斥身体每个角落,韦铭叶不留余地将灵力全部消耗干净,顿时晦暗狂乱的旋风自韦铭叶脚下升起,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旋风硬生生逼停冲来的光束。 高达几米的旋风散去,光束再次发起冲锋,韦铭叶举起双刀,这一刻,风止了,旗落了,就连周围都安静的可怕。 一抹刀光斩落,瞬间将光束斩碎化作点点绚烂光辉,大地在颤动,风在呜咽,十四行诗跌坐在地上,在她的身侧,是长达近百米的沟壑,浓烈的杀气化成烈风在沟壑中肆意流窜。 这一刀仿佛暂停了时间,所有人在几分钟后才回过神,他们惊叹于韦铭叶的一刀,也惊叹十四行诗施展的神秘术。 坐台上只剩下康斯坦丁和z女士两个人,其他院长在看见刀光落下后就离开了这里,这一届的神秘术擂台赛擂主已经知晓,他们也没有继续观看的必要。 第27章 邀请函 神秘术擂台赛在韦铭叶惊艳的一刀下完美落幕,三天后所有比赛的排名已然知晓。 托韦铭叶的福,那些学院选手中途放弃比赛遭到扣分,基金会一共十支队伍,全部入围前十名。 韦铭叶的队伍自然是第一名。 这一届的颁奖仪式远没有以前的盛大,原本颁奖仪式是要在竞技场举办,但韦铭叶一刀斩下严重损坏了竞技场,他们就改地点到第一防线学校操场举办。 举办场地如火如荼布置着,那个长得有点像铸币的第一防线校长正在指挥学生挂横幅,在艳阳的照射下,肥胖的脸上汗如雨下。 要不是这次任务重,通常这个点他早去办公室吹空调,偷看秘书姐姐的黑丝大长腿。 “呦,校长好。” 校长转过头,原本皱的和苦瓜一样的脸顿时露出灿烂笑容,韦铭叶一愣,感觉这校长更适合去耍脸谱。 韦铭叶那惊骇世俗的变身,还有那可怖的一刀斩,很快就让她出名,现在韦铭叶走在路上,不管是谁,就连狗都能跟她聊上几句。 总之她出名了,不止基金会,其他学院也知道了韦铭叶这个人物,韦铭叶估摸着重塑之手也已知晓她的实力。 就是不知道阿尔卡纳看到她的表现会不会吓得石油溢出…… 成名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好事是她将会获得许多优质物资,以及更多的福利,坏事就是会被许多组织密切关注。 “久仰大名,w小姐。”校长笑着与韦铭叶握手,脸上肥肉激动地颤动,“您可是基金会难得一遇的天才……呃比天才还要天才的天才!” “您过誉了。”韦铭叶笑道,这铸币校长真不会拍马屁,等会估计会激动闪了舌头。 “w小姐,您过来是要干什么呢?”校长搓了搓手,“需要我帮忙吗?” 韦铭叶摇摇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顺便回去整理下自己的店铺,几天没去店里,里面都积灰了。” 说罢,韦铭叶就转身离开,校长好歹也是老油条,他知道韦铭叶在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后立刻通知相关部门,取消对韦铭叶店铺的租金费用。 手下不知道校长的用意但还是照做,校长那叫一个心情大好啊,反正那块地也不重要,白送就白送呗,他已经开始想象了,要是韦铭叶知道后说不定会留意自己,以后可能还会分到点好处。 嘿!想想就美滋滋,校长嘿嘿笑着,看得出来,他也只能做个校长当当了。 韦铭叶刚回到家里,z女士就找上她,两个人来到办公室,z女士反手甩出隔音神秘术,她对办公室的隔音很自信,但还是小心为好。 z女士递给韦铭叶一张邀请函,邀请函用金丝点缀,火漆暗沉无光,信封表面好似蒙了一层灰,看来已经存放很久。 “这封信里存放着神秘术图书馆的邀请函,通过邀请函你可以直接传送到那边。” z女士喝了一口茶,眼中充满笑意,“基金会上层对你的评价很高,邀请函原本就是为最优秀的基金会成员准备的,现在它归你了。” “神秘术图书馆,那是什么地方?”韦铭叶问道。 “那是一座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图书馆,你知道桃花源记吧?”z女士问道。 “当然。”韦铭叶点头。 “桃源村和那个图书馆一样,存在于特殊的空间中,我称那些空间为洞天福地。”z女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神秘,有些事情甚至连科学和神秘学都暂时无法解释。” “我懂。”韦铭叶也觉得这个世界非同寻常,只是奈何游戏主线才刚刚开始,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还未展现出来。 z女士轻咳一声,“话扯远了,神秘术图书馆很早之前基金会就派人调查过,里面几乎包含了所有已知的神秘术书籍。” z女士递给韦铭叶一张照片,照片显示的是神秘术图书馆的内部场景,一望无际的长廊两侧放着将近五米高的书架,里面密密麻麻存放的书籍多如牛毛。 “之前的调查队在图书馆走了一天时间也没走到图书馆尽头……哦对了,我们能在图书馆里待上一星期的时间,这片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一样,希望你能在里面有所收获。” 韦铭叶接着询问了关于图书馆的一些问题,最后她说道:“我可以带人进去吗?” “当然,带多少人都没问题,这是你的权力。”z女士笑道,“但是最近先别进去,三天后颁奖场地布置完毕,你这位明星可不能不到场。” “明白。”韦铭叶说道。 他将信封收进空间戒指,而那封信则出现在空间戒指里房子的一处隐蔽角落。 回到家,韦铭叶就召集众人来到客厅,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他要带大家前往神秘术图书馆进一步提升神秘术。 他不能独自变强,自己也没强大到可以一人保护身边所有人,所以韦铭叶想让伙伴们都变强,这个想法在很早之前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而且老爹有句话说得好,当邪恶的气被封印,就会产生更邪恶的气。 同理,重塑之手一定看了这场直播,他们又不是傻子反派——主角都变强了自己还是那个鸟样,下一次遇到重塑之手,恐怕就没有先前那么容易对付了。 比较遗憾的是维尔汀不打算一同前往,她好像只能使用基础神秘术,难道是因为人体改造的原因? 此外她还有许多事要忙,毕竟司辰小队才刚刚建立,于是一行人的安全保障全部落在韦铭叶的肩膀上。 讨论结束,大伙散去,韦铭叶坐在沙发上思考,那座图书馆里,有没有解决“暴雨”的方法?或许真有,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韦铭叶越想越觉得头大,有太多的谜团需要她去驱散,“暴雨”、重塑之手、维尔汀的身世,放鸽子的白色石屋。 所有的一切好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紧密缠绕在一起,人如此,命运亦是如此。 现在想这些只会徒增烦恼,韦铭叶叹了口气,熔岩龙的龙骨还有龙血已经送达,她刚接到通知,准备现在就去取。 第28章 你也不想…… (今天三章) 韦铭叶回来了,还顺带拉回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是用特殊合金打造并在上面附加许多神秘术进行保护,里面存放着两桶龙血和一根龙骨。 “这里面装的什么?”苏芙比走过来,眼中充满了好奇之色。 韦铭叶打开箱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龙血呈现猩红的颜色,哪怕已经放置两天有余,龙血依然滚烫散发着灼热蒸气。 龙血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进行冷却处理,因为冷却过后龙血会丧失活性。 见大家都围过来,韦铭叶便说道,“这些龙血大家都可以使用。” 苏芙比高兴地眼睫毛都在颤动,她用力抱了一下韦铭叶,“哇!谢谢w姐姐!” 韦铭叶揉了一下苏芙比脑袋,看了几眼伙伴们,语气柔和道:“以后缺什么材料,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争取。” 基金会不会为每个神秘学家提供材料,购买材料的支出一直占支出费用的大头,不过基金会为了鼓励神秘学家会经常性举办大大小小的活动。 通过参加这些活动神秘学家才能获取自己想要的材料或者资金,如果在活动里表现出色被基金会看上,或许基金会会自愿掏出费用培养自己。 就如韦铭叶、苏芙比、槲寄生,她们在这次比赛中表现出色,且本身实力不俗,最近基金会派专项人员跟她们谈话。 基金会愿意为她们提供优质的资源,相对应的,她们需要为基金会工作,这也是最近很少看见槲寄生的原因,她被委派担任第一防线学校的术杖使用老师,现在估计还在为那些小豆包们上课。 苏芙比还小,暂时不需要担任职务,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并且莫桑女士听闻这次比赛后,去找基金会交谈,苏芙比的资源变得更多了些。 韦铭叶并不指望基金会会给予她想要的修炼材料,韦铭叶想要的材料非常稀有而且很难获得,这也让基金会有些难办。 不过在其他方面基金会做的比较好,比如在基金会麾下的超市、服装店购买商品可以打七折。 韦铭叶用特制玻璃瓶装了点龙血拿回房间研究,她取出一滴龙血,思考半天后一口将它吞下。 嗯,身体没什么反应,难道是服用的龙血太少?韦铭叶直接提取出五升龙血,一口气咽下去。 “唔……”韦铭叶的皮肤瞬间通红起来,体内的汗液刚被排出来就被体表温度蒸发,白浊蒸气不断冒出,很快将韦铭叶吞没。 “真尼玛热……”韦铭叶感觉体内像是有火焰在灼烧她的身躯,好像血液都因为服用龙血的缘故在体内剧烈翻涌。 韦铭叶赶紧盘坐好,双刀释放杀气流入韦铭叶体内,灼热与寒冷交错,这种感受就像发烧一般,忽冷忽热很不是滋味。 但是这种痛苦都挺不过来,韦铭叶还不如废去这身修为,在冷热交替中,她的身体素质正在稳步提高。 过了不知多久,赤红的肌肤恢复正常颜色,韦铭叶睁开眼睛,吐了口气,感觉浑身轻松头脑清明。 龙血本来就不是本源之血,盲目吸收只会出现排异反应。 在吸收龙血过程中,韦铭叶意外发现炼体诀以一种奇特方式将龙血转换成本源之血供自己吸收。 这种方式和产生气血的运作方式相似,或者说它们俩本身就是同源的。 韦铭叶摸着下巴思考,“或许搞清楚龙血怎么转换成本源血,同样也能弄清楚怎么产生气血。” 于是在后续的三个小时里,韦铭叶把十五升龙血全部吸收干净,而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 忍……忍不住了……要出来了! 韦铭叶用纸巾擦了一下鼻血,龙血还是太过霸道,以目前的身体素质来看,吸收十五升龙血已经是极限。 力量又深厚了一些,体内气血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洋,气血之盛寻常鬼怪见到她都得吓得跑走,要是普通鬼魂被她看上一眼,肯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韦铭叶神识一动,原本只有直径八十米的神识范围,吸收完龙血后直接涨了两米。 一开始修炼神识还算简单,靠自己修炼还有材料辅助,神识的范围就像火箭发射,噌噌噌往上涨。 只是越到后面,修炼越难,韦铭叶已经在八十米这个单位上卡了将近几个月,如今突破至八十二米让她欢喜异常。 用天材地宝辅助修炼,比自己纯修炼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同时修为也会堆积深厚。 不过天材地宝吸收越多,修炼速度也会逐渐变慢,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出现抗药性了,需要寻找新的、更上乘的天材地宝辅助自身。 “龙血还有很多,估计得几个星期才能消耗完毕。”韦铭叶心想着,然后掏出龙骨,龙骨的长度到她肩膀那么高,有三条成年人手臂那么粗。 韦铭叶坐在桌前拿出笔和纸,细细想了一番然后开始绘画。 幸好有绘画的功底,韦铭叶看着纸上的武器构造图十分满意。 熔岩龙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血肉都有至阳之力,这是常年生活在炙热地区生物才有的特点,韦铭叶要用这根龙骨,制作压制杀气的武器。 龙骨太小无法做护甲等防身护具,为了充分利用这根龙骨,他在纸上设计出一柄长剑,两个袖剑,两柄匕首,和几串珠子。 将图纸整理好,韦铭叶带着图纸前往x的工作室。 韦铭叶推开门,发现工作室里全是奇奇怪怪的仪器,比如机械手正在搅拌一锅绿油油粘稠的玩意……一看就很好吃…… 还有一些做工精良的机械,体内的齿轮密密麻麻看得韦铭叶眼花,虽然不知道这些机械有什么用,但韦铭叶看得大受震撼。 韦铭叶在工作室转了一圈,终于在堆满零件的桌子后面发现了x。 x这小子拿着一个游戏机正打得激烈,丝毫没有注意到韦铭叶到来。 连摸鱼都不会摸,要是被领导发现怎么办?韦铭叶一脸无语,她凑到x耳边,低声说道:“x,你也不想你摸鱼的事情被发现吧?” 第29章 好大 “你也不想被领导发现你在摸鱼吧?” 韦铭叶这句话仿佛死神的低语,x顿时汗毛竖起,吓得手中游戏机都飞了出去,韦铭叶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x肩膀上,“我有那么吓人吗?” 见到来者是韦铭叶,x便松了口气,他有些不满说道:“你来我的工作室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做东西啦。”韦铭叶将图纸还有龙骨放在干净的桌子上,“图纸你应该能看得懂吧?” 韦铭叶怕x看不懂准备跟他讲解来着,但x曲解了韦铭叶的意思——杂鱼?杂鱼?x大哥哥不会连图纸都看不懂吧……噗噗真有趣? x拍拍胸膛,正色说道:“我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不懂图纸?” “那我就放心了拜拜咯!”韦铭叶转身的功夫就来到门口,临走之前她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来找我!” x拿起图纸仔细研究,语气敷衍道:“再说吧。” “哦对了。”韦铭叶从门后探出头,“你摸鱼技术太差劲,小心下次被领导发现!” x的心仿佛被插进一刀,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能叫摸鱼吗?这叫适当休息! 这小日子过得滋润,转眼就到了第二天,韦铭叶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 “不对……”韦铭叶身体一顿,才想起来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没做——没有梳头。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具身体,那两坨那么些大带着老累,还经常能看到钢板汀汀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 “w,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十四行诗的声音。 韦铭叶已经梳好头发,将梳子放下,“进来吧,门没锁。” 十四行诗走进房间,手上拿着一条软尺,她说道:“颁奖仪式改了,改成宴会,基金会那边找我帮你测量三围,然后做礼服裙给你。” “啊?”韦铭叶一脸诧异,她虽然变成女孩子但依旧穿着男装,因为从心理上来讲她还是男孩子,所以对穿裙子比较排斥。 十四行诗早就猜到韦铭叶会这样子,于是采用第二套方案,她环住韦铭叶胳膊撒娇道:“穿一次嘛!w姐姐!” “可是……”韦铭叶话还没说完,斯奈德突然闯入然后扑进韦铭叶怀里。 “老爷~”斯奈德眼里似乎闪着泪光,她又往怀里蹭了蹭,“穿一次嘛~全当实现斯奈德我的愿望了。” 苏芙比也突然出现她双臂搂住韦铭叶脖子,在她后背晃荡,苏芙比说的更直接,“我想看w姐姐穿裙子,w姐姐穿裙子一定很美!” “好好好,依你们的。”韦铭叶想了想勉强接受这个提议,反正不是男孩子形态下穿裙子,穿一次又何妨? “好耶!”见计划奏效三位女孩子高兴相互击掌,苏芙比和斯奈德先下楼吃饭,十四行诗帮韦铭叶量三围。 过了一会十四行诗下了楼,她躺在沙发上一副葛优躺的姿势,满脸的惆怅。 维尔汀坐在十四行诗身边,维尔汀有些好奇,刚刚上楼没一会怎么下来就emo了? 维尔汀问道:“怎么了?十四行诗?” “好大……”十四行诗眼中突然增添一丝恐惧,“太大了……” 维尔汀意识到什么,她看了眼十四行诗又看看自己,然后也葛优躺躺在沙发上,钢板汀汀也emo了(悲) “你们俩怎么回事?”韦铭叶下楼就看见同桌组躺在沙发上emo,维尔汀回过神,狠狠剐了韦铭叶一眼,红着脸骂了一句“变态!”然后钻进箱子里。 “啊?”韦铭叶此刻的表情和“地铁、老人、手机”那张表情图片差不了多少。 “她们被你吓到了~老爷。”斯奈德伸手弹了一下韦铭叶胸脯,韦铭叶刚反应过来斯奈德就一溜烟跑远了。 这也确实,她有时候都会被吓到。 (大早上就能听见汀汀骂变态真是爽!我也要被汀汀骂变态!呜呜呜x﹏x) 中午,十四行诗将韦铭叶的资料交给裁缝店,裁缝店老板很早就接到了韦铭叶礼服裙的订单,她本人已经设计好几套方案,就等韦铭叶的资料到手。 “这……”裁缝店老板看到韦铭叶其中一围狠狠的羡慕了许久,当看到韦铭叶的身高资料,嫉妒几乎占满了大脑。 呜呜呜……怎么会有人又大长得又高啊……呜呜呜…… 她立刻把方案丢进垃圾桶,那几套礼服裙不适合韦铭叶,她要重新做新的! 原本基金会是要举办颁奖仪式并邀请外边的学院来参加,奈何他们不是有事就是在忙,于是基金会将颁奖仪式改为宴会,自己组织人自己嗨。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没有基金会的邀请,群星还是在黑夜中缓缓浮现身影,它们高悬于天穹之上,等待宴会的开始。 第一防线学校的操场还算大,一万人只坐满了操场一半,绝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学校的师生,那些小豆包可没见过桌上丰盛的山珍海味,但没有老师的允许,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 韦铭叶坐在化妆室里,化妆师从未见过底子这么离谱的美人,只需画点淡妆,那面容就夸张到足以倾国倾城,当韦铭叶睁眼看到自己的面庞,说真的,她居然有怦然心动恋爱的感觉。 byd,自己居然对自己心动了。 “还要戴饰品?”韦铭叶看到化妆师正手忙脚乱翻着饰品柜。 “是……是啊……”化妆师看了一眼韦铭叶,脸颊立刻羞红,妈妈!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美! 女同未来:1999(确信) 以繁星与新月的造型打造的项链古典而优雅,头冠用冷调色宝石点缀,造型独特做工复杂,显然出自优秀工匠之手。 “w姐姐准备这么久吗?”苏芙比和槲寄生站在不远处,她们同样穿着礼服裙。 苏芙比的礼服裙是由一件芭蕾舞裙为设计灵感精心裁剪而出,整体为青蓝色调,胸前的红宝石如血迹一般刺目惊心,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槲寄生的深色礼服裙就更显得端庄大气又不失典雅,她手持“他方世界”术杖,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明说的女王气质。 维尔汀走过来,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哇哦,你们真好看。” 她没换礼服裙,依旧是那身英气十足的服装,“宴会要开始了,w还没出来吗?” “你们先走吧!我晚点到!”韦铭叶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入三人耳朵。 “我们先走吧。”槲寄生说道。 第30章 姐就是女王 三人来到宴会举办地点,宴会中央被红色地毯分割开来,地毯一路通向演讲台,地毯的两边摆放着桌子。 不同于那些学生,大人们换上了美丽动人的礼服裙,或者帅气逼人的西装,他们扎堆交谈,香槟碰撞中,柑橘、苹果、杏仁,混合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 三人的身影自然引起许多男性的注目,但无人敢上前邀请她们,光是她们身上散发的气质,就已经让那些人黯然失色哪敢厚着脸皮邀请? 她们坐到专属座位与伙伴们交谈,今天所有伙伴都是一身正装,十四行诗虽然没有礼服裙,但是穿了巡礼服过来。 没人敢嘲笑这件礼服,这身巡礼服代表着第一防线学校最高荣誉毕业生的勋章,同时也是基金会对巡礼服主人的最大认可。 洁白无瑕的巡礼服象征着白鸽,也象征着对于美好和平的向往与憧憬。 “看来她迟到了。”康斯坦丁放下杯子,她难得有空,也来参加这次宴会。 z女士却是淡然一笑,“只有主角才会最后出场。” 全场的欢笑声和碰杯声都静了,就连嬉戏打闹的孩子们都不由得停下脚步,望向那道身影。 她仿佛是群星之首,是黑夜的女儿,苍穹为她撕下一块星空缝制出那套星河荡漾的黑色礼服裙。 谁都可以穿那件礼服裙,但唯有她——服装能将人妆点华丽,而她却是赋予礼服神韵,她走得缓慢而优雅,高挑的身材让在场的所有女性甚至部分男性都黯然失色。 微风一吹,扬起黑色长发,左眼的刀疤没有影响到她动人心弦的面容,左眼也在这时睁开,是绿色的眼眸,如同打磨光滑的绿宝石经过水洗澄澈无比。 这是其实韦铭叶特意戴上的美瞳。 这件礼服裙采用露背款式,露出优美的身体曲线外,还露出了那三条长达五厘米的可怖伤疤,但是韦铭叶不在乎,那左肩膀上,肉眼可见覆盖着灼伤后的疤痕,就像难看的蛤蟆皮。 她都不在乎,这些伤疤是属于她的荣耀,韦铭叶很乐意展现出来,自信既巅峰,她挺乐意伸出手给那些嘲笑他人缺陷的小丑一个大逼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尊重。 但是现场无人敢嘲笑她,全场都已落座,唯独她一人独站红毯上,双手放置于腹前,妖异的异瞳和清冷的气质相融合,举手投足间那种自信的气场,她比女王更像女王。 韦铭叶扫视一圈终于找到维尔汀一行,最后一位嘉宾到场,宴会也就正式开始。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炸开几簇绚烂夺目的花,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不同种类的花朵争相斗艳,小孩子们大声欢呼着,他们眼里满是欢喜。 十四行诗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烟花表演,眼中不止有星空与烟火,还有藏不住的好奇心。 烟火表演结束,今夜的记忆将会被十四行诗牢牢记在脑海中,每当想起这些,就好像昨天发生过的一样,如此遥不可及,却又如此接近。 烟火表演将宴会气氛推向热烈,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已经有人在一旁的空地上跳起交谊舞。 “今晚的你真是惊艳。”牙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香槟,“干杯。” “干杯。”韦铭叶与牙仙碰杯,忽然她想到什么,掏出两枚熔岩龙牙齿,一颗较为完整,一颗被她打斗的时候一拳碎成两半。 “牙仙姐姐给你!”韦铭叶笑道,牙仙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毕竟韦铭叶画起淡妆就连女孩子看了都能害羞。 “你干的好啊。”牙仙收起熔岩龙的牙齿,双手捧起韦铭叶的脸颊一个劲儿地揉。 此刻牙仙内心:呜呜呜她的脸好好揉呜呜呜再让姐姐多揉会。 韦铭叶此刻全然没了清冷的气质,更像那邻家呆萌大姐姐(byd写到这里不知道是写大姐姐还是小姐姐) 牙仙揉够后又塞给韦铭叶一堆太妃糖,心满意足离开了,韦铭叶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卷来让她迷了眼,再睁眼时怀里抱着的太妃糖全部消失了。 “怪事……”韦铭叶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奇怪之处,周围的人也没有注意到,维尔汀的口袋鼓鼓的。 “维尔汀老爷,我们也去跳交谊舞吧。”斯奈德笑眯眯拉维尔汀的手。 “可是……我不会……”还没等维尔汀拒绝,斯奈德已经拉着她前往空地参加舞会。 “没事,我教你呀。”斯奈德一副得逞的样子,得意的看了十四行诗一眼。 十四行诗气得头顶冒烟,下次……下次一定要抢到主权! 槲寄生将酒杯放下,视野从舞会拉回,“w,我们也去吧。” 韦铭叶点点头,“好,你得教我。” 槲寄生牵起韦铭叶的手,两人步态优雅走入舞会,不禁让旁人为之侧目,槲寄生很少在聚会上跳交谊舞,她宁愿为植物们独舞,那些贵族少爷她是真心喜欢不来。 “左脚往回收一点,右脚迈出。” “好。”韦铭叶照做,作为一名修仙者,协调性肯定好,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也不至于踩到槲寄生。 很快,韦铭叶就已经掌握精髓,二人舞于灯光之下,动作随着音乐时快时慢,舞步自信且从容,好似两只翩翩起舞的黑天鹅。 维尔汀用她那聪明的脑袋瓜思考了一番便很快掌握交谊舞精髓,十四行诗看到这一幕几乎要气得昏厥过去。 我的司辰……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 在这之后,十四行诗开始学习交谊舞,等到下一次的宴会,一定要抢占先机! 舞了一段时间,槲寄生有些累了但是过程却很愉快,她从未见过哪个人像韦铭叶那般舞动优雅而灵动。 槲寄生刚一走,有些男性就想邀请韦铭叶跳交谊舞,却没想到被z女士抢占机会。 “来一段?”z女士绅士般伸出手,在大学期间她多多少少学会一些,今日是心血来潮,也想舞一段。 “对了,苏芙比那瓶药剂的成分我们分析出来了。”说是跳舞,实际上是在谈论一些重要的事。 z女士说道:“药剂里面有一种特殊成分我们没法分析出来,它很特殊,不像是我们所熟知的元素。” “呃……”韦铭叶尴尬说道:“可能那个成分是我的龙羽。” “你的龙羽?”z女士诧异看向她。 “你们不会要把我拉过去研究吧?”韦铭叶后背发凉,脚步差点稳不住。 “当然不会。”z女士摇摇头,安慰道:“我们不是那种人,对了,关于神秘术图书馆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第31章 神秘术图书馆 (今天两章) 风,吹起窗帘的一角,阳光照旧光顾人间,桌子上放置的奖杯被阳光擦得金灿灿,奖杯用某种金黄色的矿石打造而成,又镶嵌诸多货真价实的宝石作为点缀。 在奖杯的一侧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这次比赛前十名的队伍合影照,十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队伍合影,是比赛举办许久头一次遇到的情况。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躺在床上睡觉的少女,韦铭叶。 “卧槽……真尼玛酸……”韦铭叶一醒来就双手捂着腰一个劲儿揉,韦铭叶独有的魅力在昨晚宴会上体现出来——跟z女士跳交谊舞后十四行诗扭扭捏捏过来要韦铭叶教她跳交谊舞,教完以后又有女生过来邀请她。 这一下子就上头了,韦铭叶足足换了一百多位舞伴全部都是女性。 好嘛,比维尔汀还厉害的女同之王出现了! 揉了好一会稍微有点缓解,韦铭叶便下了楼,今天是前往神秘术图书馆的日子,大伙早早就准备好。 昨晚z女士又跟韦铭叶聊了一会关于图书馆的事情,那边什么神秘术书籍都有,包括邪恶神秘术。 邪恶神秘术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神秘术种,它们的破坏力、增幅效果等等都十分强悍,相对应使用它们的代价就非常高,比如消耗寿命,清除记忆,使人癫狂等。 不过好在邪恶神秘术被单独存放起来,z女士再三提醒韦铭叶,一定要跟伙伴们说清楚,韦铭叶不认为她的伙伴会为了变强就去找邪恶神秘术,但还是照做跟她们特意去强调。 前往图书馆的人员除了韦铭叶还有槲寄生、苏芙比、十四行诗、斯奈德,大伙都没见过神秘术图书馆,对此都报以好奇的心态。 韦铭叶拆开信封,拿出类似金箔纸一样的邀请函,邀请函上刻着精致的花纹,十四行诗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种传送神秘术符文,而且是那种失传已久的符文。 韦铭叶将邀请函的一角撕开,顿时几人脚下出现一道六芒星法阵,六芒星法阵里的空间扭曲了一下,五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转眼她们出现在一座废弃的钟楼内,脚下不是地板而是一座半透明的法阵,钟楼整体采用石块搭建而成,通过钟楼的破损程度来看,这座钟楼恐怕有百年的历史。 十四行诗弯下身子抚摸着脚下的法阵,她正惊叹于法阵的复杂程度,这种法阵估计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法阵构造师也造不出来。 钟楼唯一的出口被迷雾挡住,正当大家讨论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迷雾自动往两边散去,一条石桥出现在众人眼前。 石桥周围全是迷雾,韦铭叶神识展开却发现自己的神识被迷雾阻挡,不过还好这里非常安全,迷雾里不会突然窜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苏芙比忽然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建筑,“它比我的房子要大好多!” 苏芙比作为贵族大小姐,她的房子足以容纳几百人甚至还有一座堆满金条的金库,而眼前的建筑抬头往上看都看不见它的房顶,往建筑两侧看,都看不见墙的尽头。 这栋建筑便是神秘术图书馆,据说是一栋容纳了几乎所有的神秘术书籍的巨大宝藏库! 闭合的大门自己打开,众人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走进图书馆。 苏芙比嘴巴张得老大,好像能塞下几个鸡蛋,槲寄生踏入图书馆后,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们的位置在图书馆大厅,几十张柔软长沙发摆在角落,大厅的中心是一座真金打造的喷泉,喷泉里放着密密麻麻的宝石,宝石经过常年冲刷都变成了光滑的“鹅卵石”,或许图书馆的主人就是想把宝石充当鹅卵石作为装饰。 喷泉里流出的水是五彩缤纷的颜色,淡淡的果香弥漫在空气中,韦铭叶身为修仙者,鼻子一吸,便闻出来这喷泉的泉水居然有十几种水果以上的气味! 槲寄生被一整面墙的术杖震撼到,每根术杖的造型都不能用精致、漂亮来形容,世界上任何可以称赞它们的词都不能用在它们身上。 每根术杖都已凌驾于艺术之上,那是不可名状不可形容的艺术,它们已经超脱世间只能用“此物只应天上有”这句话表述才恰当。 “真的,好多书……”十四行诗看得头晕眼花,大厅两侧的长廊望不到尽头,要是那些书架倒了,恐怕她们真的会被“知识的海洋”淹没。 “远道而来的来访者,欢迎你们!”两只巴掌大,尖耳朵,类人形态的小精灵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 大伙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那两只小精灵。 “我叫多比。”头戴红色尖顶帽的小精灵绅士般行礼。 “我叫多拉。”头戴蓝色尖顶帽的小精灵围着她们转圈。 “你们好。”韦铭叶说道,“请问这座图书馆的主人是谁?” 多拉摆摆手,面色严肃,“这可不能告诉你们,只有他找你们,你们找不到他。” “哦好吧……”韦铭叶想了想,问道:“这么多书,我们要怎么找到适合自己看的书籍呢?” 多比双手叉腰得意说道,“这你就问对人了!” 只见他念动咒语,五颗光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多比解释道:“把你们的手放在光球上,光球就会自动为你匹配适合看的书籍。” 众人照做,将手放在光球上,只见光球嗡鸣一声,震动了一下,除了韦铭叶外,每个人面前都出现几本书的虚影。 槲寄生用手朝虚影一抓,虚影化作实体书被她拿着。 槲寄生随意翻看了几页,满意地点点头,“嗯,正是我需要。” 其他人都心满意足拿着书本到沙发那安静看书,只有韦铭叶站在原地,她手刚放在光球上,光球就裂开碎了一地。 原本以为两只精灵会恼火将她们赶出图书馆,现实情况是两只精灵抓耳挠腮,一个劲的说:“咋回事呀?怎么会这样?” 看来韦铭叶这种状况是第一次发生,两只精灵不知怎么办才好。 第32章 与梅林对话 “我们要不汇报上去?”多比看向多拉,表情犹豫不定。 相比多比,多拉要冷静许多,光球可是出自那个男人之手,保质期比它俩还久,不可能突然报废。 而且眼前这位少女,境界肯定没那个男人高,不可能一巴掌拍碎光球。 “上报吧。”多拉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门出现在三人面前,门里传来一道苍老醇厚的男性声音,“来自远方的朋友,进来吧。” “梅林大人!”两只精灵落在地上单膝下跪,语气恭敬。 “梅林?”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抬头看向韦铭叶那边,梅林这一名字在神秘学界都非常有名,他是“始源神秘术”拥有者之一,他的预言术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他的预言术是所有预言体系的顶点,每个拥有预言力量的人都以他作为目标追赶。 “韦铭叶,来自远方的友人,进来陪我聊聊天吧。”梅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竟有些恳求态度。 “当然可以,梅林先生。”韦铭叶踏入门中,她倒要看看梅林的真实面目长什么样。 十四行诗轻声低语,“里面那位自称梅林的老者会不会就是这座图书馆的主人。” 小精灵们飞过来,语气变得毕恭毕敬,“这座图书馆就是梅林所建的,十四行诗小姐。” 十四行诗被震惊到头皮发麻,但仔细一想,好像也只有梅林那一类人,可以获得世界上所有神秘术书籍。 刚刚梅林称韦铭叶是远方的朋友,那肯定是重要的客人,那韦铭叶的朋友也是重要的客人,小精灵们干脆陪在十四行诗她们身边,如果有需要它们就会立刻帮忙。 韦铭叶穿过门扉,来到一间房间内,房间整体为暖色调,旁边的壁炉里火焰在燃烧,使房间温暖而舒适。 一位穿着白色睡衣的老人靠在毛茸茸的沙发里,他的脸韦铭叶看不清楚,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 “请坐,远方的朋友。”梅林伸出手邀请韦铭叶坐到对面,他的手枯黄干瘦,就像旱地里干裂的枯枝。 韦铭叶坐到梅林对面,她疑惑问道:“梅林先生,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梅林哈哈一笑,“当然,你只认识另一个世界的我,而你是来自另一颗地球的朋友,准确来说是初始地球。” 还没等韦铭叶说话,梅林便抢先开口,“初始地球是所有分支地球的起源,盘古开天地、宙斯诞生、世界是梵天的梦……那边的规则极其混乱,混乱中又诞生新的生命,分支地球,就是在混乱的规则中诞生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分支地球。”韦铭叶更疑惑了,“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因为‘暴雨’。”梅林语气依旧平静,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暴雨’的规则也极其混乱,它导致了这颗地球的时间混乱空间混乱,在混乱中它可能打开了通往那里的通道,而你,就刚好掉进这个通道。” 好嘛,这概率比彩票中五百万还低,但偏偏韦铭叶刚好碰到。 韦铭叶没有说话,她在努力吸收梅林带给她的信息,然后她说道:“您能告诉我停止‘暴雨’的方法吗?” “不可以。”梅林摆手拒绝,“我的所有能量都化为了世间所有的预言类书籍、能力等,这就是‘始源神秘术’拥有者的痛,当能力修炼到圆满,就要将身上的一切播撒给大地,献给地上的所有一切。” 梅林能看出来韦铭叶眼中那一点怜悯,他不在乎也不生气,只是瘫在沙发里说道:“始源神秘术拥有者其实是这个世界规则的载体,当规则足够成熟,就会离开载体,当然这个世界也不会亏待我们……” 他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说起来你还挺幸运,如果不是你修炼了你那个世界的功法,现在这座图书馆里的书你都可以学习,包括邪恶神秘术。” 韦铭叶无所谓地摇摇头,“这是适合我的道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小说设定可以在这里使用吗?”梅林换了一个话题,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您请说。”韦铭叶虚心请教。 “因为你来自初始地球,身上的规则,带来物品的规则要比这个世界规则高很多。”梅林扣了扣耳朵,淡淡说道,“虽然世界将你身上的规则进行了抹除,但还是有些规则留在你身上,你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要强。” “所以我能修炼,都是因为规则所制?” “没错!”梅林打了个响指,“知道为什么你的尤提姆是龙吗?因为你是龙的传人。” “呃……好吧,所以您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吗?” “当然不是!”梅林握住韦铭叶的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韦铭叶能感受到一股充满期待的情绪扑面而来。 “你那个世界的梅林是什么样的人?”梅林充满了期待,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非常牛批? “呃……那个世界的梅林可以加攻击,加红卡威力,全体无敌……”韦铭叶挠挠头,她只知道这些,确实挺牛批的,红卡队少不了梅林就像3d区不能没有蒂法……哦对了,还有女梅林她忘记说了。 “什么玩意?”梅林听得头大,他一挥手,那扇门出现在眼前。 “我有些累了。”梅林打了个哈欠,韦铭叶点点头,起身离开。 “对了韦铭叶。”韦铭叶离开前,梅林叫住她,“原本我能预言到这个世界的命运,但是因你的到来让命运变得混乱,有些事会因你而改变。” “我明白了,多谢梅林先生。”韦铭叶朝他微微鞠躬,然后转身踏入门里。 韦铭叶重新回到图书馆,就看见小精灵把那几个女生服侍的非常舒服,什么揉肩捶背,甚至面膜都贴上了,敢情是到图书馆来度假。 苏芙比怀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韦铭叶,说道:“w姐姐,刚刚那个人真的是梅林吗?” “不是。”韦铭叶摇摇头,“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把我看成他远方的朋友,我跟他聊了一会。” 第33章 邪恶神秘术 在神秘术图书馆过去了三天,图书馆里没有任何光源却明亮如白天,而且还能在白昼与黑夜之间变换——这是在模拟外界环境的变化。 两位小精灵对她们不薄,饿了就变出美食,渴了就造出饮品,其实喷泉里的泉水是专门为来访者准备的,喝一口就顶一天人体所要吸收的营养。 要不是因为韦铭叶是梅林来自远方的朋友,小精灵们肯定不会搭理她们。 在图书馆里吃好的喝好的,还能免费看书,沙发也非常舒适,这里简直就是书籍爱好者的天堂! 这三天里,韦铭叶一直在闭关修炼,她找了个安静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修炼的同时把随身携带的龙血吸收干净。 现在韦铭叶的实力,哪怕只是轻轻挥拳,拳头带动的风声就如同猛虎的低吼,打出的拳风擦到身上就像刀割刺痛。 三天修炼结束,韦铭叶回到大厅,大家都有随身携带笔记本,图书馆的书籍不能被摄影记录、摘抄,但可以记在脑子里,这几天下来大家都有所收获,笔记本里的心得都快要写满。 韦铭叶准备去找几本书看看,自己可以使用低阶神秘术但是不能升阶,可随着低阶神秘术学习越多,量变总能引起质变。 比如二十种低阶增幅神秘术配合韦铭叶当前的修为,一旦神秘术全部开启,韦铭叶的实力就能获得飞跃式的提升,但同时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快。 别问为什么韦铭叶可以用灵力催动神秘术,问就是越低级的东西越容易被改造,不过那些神秘术改造完后上限就定死在那。 无论以后韦铭叶变得有多强,那些改造后的神秘术都不会提升。 韦铭叶轻轻戳了一下多拉,“带我去存放邪恶神秘术的地方。” 多拉照做,两个人脚下突然出现传送阵,将二人传送到一扇大门前,大门紧闭,门上有无数妖魔鬼怪的造型,个个面目狰狞,形态可怖。 多拉围着韦铭叶转了一圈然后落在韦铭叶面前,它提醒道:“很多学习邪恶神秘术的人到最后都会被反噬不得善终,你确定要学这些东西吗?” 韦铭叶没有给肯定的答复,她说道:“学与不学,只在一念之间,打开这扇门吧。” 大门被打开,里面的景象没有韦铭叶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毕竟这里是存放邪恶神秘术的地方,怎么说也得有邪恶的样子吧。 大门后是一个房间,大概五十平米左右,书架围着墙壁而建,书架里放满了世人谈之色变的邪恶神秘术。 房间中央是一个沙发,梅林甚至还贴心的在房间里建了一个壁炉。 韦铭叶忽然转头看向多拉,并问道:“对了,梅林为什么会把他的图书馆供外人借阅?” “这是因为梅林大人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无私的一面。”多拉仰起小脸,它因梅林大人感到自豪,没有人比梅林大人还要厉害。 多拉继续说下去,“每位拥有始源神秘术的人的性格都代表这个世界的意志,梅林大人代表无私与温柔,而其他始源神秘术拥有者可能就代表邪恶与暴戾、粗心与胆小、聪明与孤僻……总之,始源神秘术拥有者都是非常特殊的人。” 韦铭叶算是明白了,难怪她能感受到梅林身上有种温暖与温柔的光环,他的性格如此,只而因为世界的缘故,将他的性格放大。 话题结束,多拉先行离开,韦铭叶随便拿了一本书籍翻看,这是一本关于血源神秘术的书。 通过消耗体内的血液增强自身,韦铭叶一愣,这不刚好适合自己吗?气血一低,炼体诀就会开始造气血,自己也能摸清炼体诀怎么产生气血,一举两得美滋滋! 于是她就开始潜心研究,多拉叫韦铭叶吃晚饭前,韦铭叶就已经研究完毕,她合上书感觉意犹未尽,但还是干饭要紧。 回到客厅,十四行诗就拉着韦铭叶,两人坐到沙发上,十四行诗紧紧握着她的手,双眸中严肃的眼神直直射向韦铭叶。 “多拉跟我说了,你去学习邪恶神秘术。”十四行诗语重心长说道:“别学那些邪恶的咒术可以吗?为了你,也为了大家。” 韦铭叶将双手搭在十四行诗肩膀上,两人双眼对视,韦铭叶的眼神无比郑重,她一改平常平淡慵懒的语气,严肃说道:“我当然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学习了一种叫血源神秘术的咒术,它是消耗体内血液转化为增幅效果提供自身。 或许正常人不可以学习这个,因为会被吸干血而死,但是我身上有造血的神秘术,你明白吧?” “欸?”十四行诗一愣,眼睛不敢相信地眨巴着,她又想了一下,以韦铭叶的性格来说,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再者韦铭叶那么聪明,她不会知道这些邪恶神秘术带来的负面影响吗? “好吧……”十四行诗叹了口气,“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被强大的邪恶神秘术蒙蔽了双眼。” “我明白。”韦铭叶郑重说道,世人为什么害怕邪恶神秘术不是因为它强大的力量,而是怕那些无法逆转的负面影响。 神秘学历史上曾有记载许多因为学习邪恶神秘术导致暴走的人,他们带来了灾祸,比如屠城、带来瘟疫、招来蝗灾,而杀死他们的代价也非常大。 那位屠城的人,最终是因为被邪恶神秘术抽干体内能量而死,在他死之前就有一百位神秘学家壮烈牺牲,以百换一,怎么想都不值。 可韦铭叶不一样,她脑袋瓜机灵的很,不是那种为了获得强大力量而走入歧途的人,只有傻子才会傻不愣登不考虑后果学习邪恶神秘术。 吃完晚饭,韦铭叶又屁颠屁颠回到邪恶の小房间,继续学习邪恶神秘术。 她将血源神秘术改造了一番,将它的上限固定死,这样以后使用血源神秘术就不会吸血越吸越多。 接着韦铭叶在房间搜寻了一会,实在没有可以使用的神秘术,便回到大厅。 第34章 我的世界,启动! (卡文了,明天请假一天找找灵感) 距离图书馆关闭还剩下两天时间,韦铭叶在有限的时间内改造了五种增幅神秘术,改造神秘术并不容易——精神与灵力消耗巨大,韦铭叶在改造完最后一个神秘术后躺了一天,根本不想动。 今天原本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韦铭叶正准备返回大厅修炼度过一整天,当她看到一本书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 那本书名为《武器附魔》,韦铭叶抽出书本仔细翻看,想要给武器附魔先要拥有附魔台,另外还得学会附魔铭文。 韦铭叶看了个大概算是明白附魔的整个流程,首先要有附魔台,附魔台可以自己造,其次还要会雕刻附魔铭文,附魔的同时需要准备特定的材料进行融合才能附魔成功。 比如要附魔锋利铭文,得先学会锋利铭文的雕刻,同时还要准备斑斓虎的牙齿五颗进行附魔献祭。 韦铭叶总感觉这玩意有某个方块游戏的那个味道了,书籍里记载着一百二十种附魔铭文,韦铭叶粗略地看了几眼,大部分的附魔都是针对近战武器。 这就奇了怪了,韦铭叶至少现在没见过打近战的神秘学家,难道是因为打近战很容易被拉扯吗? 带着这个疑问,韦铭叶去询问十四行诗,从她口中得到的答案和韦铭叶预想的差不多。 所有近战武器都不适合作为释放神秘术的媒介,原因就是神秘学家体内的能量流入武器中后,武器需要承受能量带来的负载。 打近战难免要兵刃相向,碰撞产生的波动会影响到武器承受负载的能力,同时释放神秘术也会对武器造成一定的压力。 压力与负载还有武器碰撞的冲击,三者交叠在一起,产生的巨大能量足以让近战武器破碎,能承受三者能量的武器也不是没有。 但造价可不是普通人可负担的起的。 因为近战武器无法承载三者带来的能量冲击,经过神秘学家不断探索后,术杖类武器便问世。 术杖武器种类繁多,通常用到的术杖都是小巧方便携带,通过术杖材质与杖芯材料的配合,使释放的神秘术更加稳定,且负载能力更强。 术杖的出现让近战武器淡化出神秘学家的眼中,但不是说近战武器就此无人问津。 术杖发明后,神秘学家放弃近战转而改成远程攻击,拉扯能力增强局限性也变小。 而为了弥补近战武器无法近身术杖,附魔也诞生于世间。 通过雕刻附魔铭文,为近战武器附魔,比如剑可以附魔疾风之刃,也就是释放剑气,盾可以附魔荆棘——打人疼的同时还能反弹部分伤害。 但是因为附魔消耗的时间与精力太高,外加大部分近战武器无法承载复杂的附魔铭文,神秘学家还是选择了术杖作为武器。 而能附魔的近战武器少之又少,但却是武器中的极品,不然为什么大部分西方魔幻电影里,那些魔法近战武器一出来,逼格都特别高? 话扯远了,韦铭叶的记忆力本就异于常人,加上自己已经快不是人了,那记忆力便是更上一层楼,在最后一天即将结束时,她把一百二十种附魔铭文全部记下。 一个星期的时间刚好过去,两只小精灵嘱咐韦铭叶她们,她们会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传送离开图书馆。 这七天下来大家都是醍醐灌顶,脑内的知识都是一刻不停的在涨,大伙都对自己专攻的领域有了全新的认识,技术也进一步提高。 在最后的时间,大家也没再继续学习,而是互相讨论这几天的心得。 这时间也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凌晨十二点,她们的身子变得虚幻透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她们就回到了家中院子里。 神秘术图书馆,准确来说是梅林图书馆的七日行到此结束。 第二天韦铭叶联系了一下x,他说武器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做完,趁空闲的时间,韦铭叶回到杀手组织总部,买了几把精良的长剑,准备练习附魔。 韦铭叶找上z女士,通过了解,基金会里倒是有一个附魔台,只不过很早就废弃了,附魔台有一张桌子那么大,分别有四个放置附魔材料的凹槽,和一个放置需要附魔武器的祭坛,除此之外就是附魔需要用到的工具。 韦铭叶将它收回空间戒指,让附魔台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回到家,韦铭叶开始着手雕刻附魔铭文,她打算雕刻五级锋利铭文,五级锋利铭文总共二十五笔画,才画了两道,韦铭叶的灵力几乎被榨干。 她只好放弃雕刻,而那柄雕刻未完成的长剑,此刻也成了废品,雕刻需要一口气完成,半途而废绝对不允许。 手里的长剑还剩下五把可以雕刻,韦铭叶退而求次,选择一级锋利附魔铭文。 一级锋利铭文一共十笔画,韦铭叶只花了三小时就将四把剑成功附魔,就在她准备伏魔第五把剑时,突然脑袋瓜子一个托马斯回旋漂移,灵感狠狠的喷射而出。 韦铭叶将四把附魔了一级锋利铭文的剑放在四个凹槽内,将第五把剑放在祭坛上,灵力注入附魔台内,四把附魔剑化成铁水流入祭坛中。 祭坛突然爆发金色的光芒,光芒几乎填满了整个房间,哇!金色传说! 光芒消退,绿油油的流光特效附着在祭坛中的长剑上,和韦铭叶想的一样,四个一级锋利铭文可以合成一个二级锋利铭文。 小朋友们,我们要玩叠叠高了哦~ 接下来的几天,韦铭叶一直在不停附魔附魔,终于在第四天,韦铭叶停止附魔。 房间里放着三把冒着蓝光的长剑,经过这几天研究,韦铭叶发现附魔叠叠高只能叠到三级,三级之后就需要用到特殊材料才能进行附魔。 四个一级铭文可以合成一个二级铭文,六个二级铭文可以合成一个三级铭文。 亏吗?别人这么做肯定亏,但韦铭叶又双叒叕不一样,附魔不仅消耗灵力还消耗精力,韦铭叶的精力现在可不是人能比的,她可以连续一星期不吃不喝不睡,不间断看书。 消耗精力同样是在磨炼意志,这几天下来韦铭叶发现精力上限变高,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第35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小汀汀偷家 (以后标题写有“主角的记忆碎片”的章节,都是写男主韦铭叶以前的事情。) 小维尔汀今天又逃课了,她来到学校的一处隐蔽角落,这里在被小维尔汀发现前完全没人光顾;无数藤蔓化作入侵者爬满一段铁围栏,将藤蔓拨开,里面的围栏早已生锈散发着淡淡难闻的铁锈味,除此之外铁围栏被挖开一个洞,这是小维尔汀利用工具开凿的。 这是小维尔汀不久前发现的一个秘密地点,她没跟其他人提起过。 从洞中钻出,就来到外面的世界,第一防线学校建立在较为偏僻的地方,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一条水泥路将一片森林拦腰斩断,水泥路的一头连接着学校,另一头连接到不远的城市中,那条路,是学校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小维尔汀不敢去大路那边,那里来往的人很多,而且学校里的学生在没有老师的允许下是绝对不能离开学校。 大路那边还有警卫巡逻,现在的时间线小维尔汀还没有带大家逃离学校的想法,学校的课程枯燥乏味,她只是想到外面玩会,玩够了再回去。 外面的世界可比学校有趣多了,小维尔汀蹲在小溪旁边,伸出手放在水里,流水轻抚她的手流淌而过,冰冰凉又有些许痒意。 溪水里的鹅卵石自然是小维尔汀的最爱,但不是所有鹅卵石都能入小维尔汀眼里。 她搜集的鹅卵石都是独特的,宿舍的小柜子里就放着她搜集的鹅卵石,比如金黄如柑橘的表皮,用灯光一照还能看见石头里面独特花纹的“老虎石”,再比如一颗知更鸟蛋般的蓝色鹅卵石上遍布丝丝缕缕的淡白——就像浮云一样,蓝色与白色交汇就像一小块天空掉进水里,形成那颗名为“蓝天石”的鹅卵石。 小维尔汀很乐意搜集这些石头因为它们太奇特太能勾起小孩子的好奇心。这条小溪里遍布鹅卵石,只要认真搜寻准能找到一块不错的石头。 这位脸上长有雀斑的小女孩沿着小溪一路往东走,时不时眼神看向大路那边,确保自己不会被巡逻的警卫看到。 其实不必担心——警卫们拿着墨绿色长颈瓶相互碰撞,然后仰脖一股脑将瓶子里的液体喝到肚子里,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们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空气中弥漫着麦芽的香甜。 小维尔汀停下脚步,也许是阳光太耀眼产生了朦胧的幻觉,她揉了揉眼睛,盯着矗立在溪流边上的房子。 这并不是幻觉——小维尔汀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房子整体为灰白色是二层楼房,在一楼,大门旁边有一扇落地窗,因为距离太远,小维尔汀没有发现落地窗后面摆放着的东西——苦目糖果罐。 小维尔汀挠了挠后脑勺,她的记忆告诉她这座房子以前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她可以肯定;这座房子是凭空出现的!就像老师突然出现在身后抽走她的课外书一样。 她走近了些,房子的大门虚掩着,阳光挤进门缝被房间的黑暗吞没,小维尔汀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整个人趴在落地窗上;小脸蛋都被落地窗给挤扁。 让我们顺着小维尔汀的目光往房间里看去——阳光畅通无阻穿过落地窗,撒在一个货架上,货架里摆放着许多透明罐子,它们整整齐齐摆放好,将货架的可用空间全部填满。 罐子并不新奇,稀奇的是罐子里装的东西;五颜六色的糖果——货架上所有罐子的肚子里存放着孩子们最喜欢的食物。 小维尔汀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不知不觉流下的口水,太妃糖、巧克力豆、软糖……大部分的糖果她都吃过;唯独没吃过货架上罐子里的那些糖果。 苦目糖果,一种在教科书里出现的糖果,它具有缓解疲劳感恢复体力的功效,苦目糖果一经问世就受到神秘学家的一致好评;而它的发明者也因此大赚一笔。 这种教科书里才能出现的糖果如今就出现在眼前,它们似乎在招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展露自己裸露的身躯——没有哪个小孩能抵挡糖果的诱惑,尤其是小维尔汀这位糖果爱好者。 小维尔汀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心就像被柔软羽毛来回抚摸,奇痒无比。 小维尔汀轻轻推开大门防止大门发出刺耳的响动惊扰到里面的人,她探头往房间里看,房间里的一切就像被涂上灰色颜料,难以看清事物的轮廓。 在房间左侧有一个收银台,小维尔汀搞不懂——既然想赚钱为什么要把店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而房间的右侧排列着四个货架,所有货架上全是苦目糖糖罐,空气中弥漫着苦目糖果特有的气味。 这种气味就像全球唯一一辆限量跑车,看到它的人永远忘不了它独具一格的造型。 小维尔汀伸出左脚慢慢地踩在房间地板上,忽然地板发出“吱”的轻响就像一只老鼠;小维尔汀呼吸一滞,她瞪大双眼看向房间最里面那扇开着的门,那扇门后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 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又缓慢吸了口气,楼梯那边没有脚步声传来——实际上她可以装作一名顾客——在这座房子的主人到来之前。 她收回迈出的左脚,伸手将鞋子脱下来;她就像一只猫一样,脚掌落在地板上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得益于她轻盈如棉花般的体重(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小维尔汀才十二岁,还没一张桌子高。 小维尔汀伸手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罐子,将它抱在怀里,苦目糖果的气味顺着瓶口的缝隙钻入她的鼻腔,让她的多巴胺迅速激增;心脏好像快要跳出胸膛似的。 小维尔汀紧紧抱着罐子,生怕罐子活过来长了腿跑走,她伸出右脚触碰到地板的瞬间;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指尖在罐子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响声。 小维尔汀缩回货架旁,露出半张脸望向楼梯,她只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小维尔汀再次迈出右脚,她离开货架的庇护,挪动着身躯回到门口。 她重新穿好鞋子,扭头再一次看向楼梯那边,她抱起罐子,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响动。 第36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韦叔叔猛醒 (人在高速,回老家办事会比较忙,9月3号之前肯定不能正常更新了) 二楼卧室里的光线被完全吞没,十厘米厚的黑色窗帘就像忠诚的卫士,将阳光挡在身前。 韦铭叶结束修炼,他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是生锈已久的机器,伸展躯体的同时骨骼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韦铭叶将窗帘掀开,阳光好像喝醉酒的汉子,鲁莽地撞在他身上然后倒在房间里,韦铭叶眯着眼睛没多久就适应了刺眼的阳光。 房间整洁朴素:一块圆形红色地毯,一张宽大舒适的床,一个深褐色橡木书架——里面只放了十本书,橡木书桌上放着一沓报纸,它们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书桌的角落。 房间不大,刚好够一个人居住,要是再多一人,就会显得拥挤。 “那是……”韦铭叶站在窗户旁,眼神跳过草地跃过溪流,最终锁定在一道矮小的白色背影上。 错不了,韦铭叶的记忆力好的很,他还记得上个月十二号星期四;玛尼恩吃了一块非常难吃的吐司面包——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他非常肯定,那道洁白如雪的背影就是小维尔汀,她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韦铭叶只看到一小撮闪耀的光芒。 韦铭叶修炼了五天,他沉浸于清心诀带来的宁静与安逸;就像被母亲抱在怀里一样。 自从修炼了清心诀,很少再梦到那种白骨与血肉遍地;乌鸦成群结队盘旋于血红色的天空中;铁锈味与腐肉腥臭味灌进大脑的梦境。 很少有人会构筑这种梦境,韦铭叶干着死亡为伴血腥为友的工作——这种工作环境非常容易影响人的心智——就比如梦见那些血肉模糊的梦境——或者产生严重的心理创伤。 所以韦铭叶暂时放下这份工作;虽然工作报酬很高——他需要修复受创的内心;就像一位水泥工拿着抹子(抹子是铺水泥的工具)将水泥填补到墙面破损的缺口处。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车辆刺耳的鸣笛;小孩尖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素质低下的人的吐痰声——所有声音都糅合在一起变成令人烦躁的噪音——韦铭叶击杀各种魔精、刺杀任务目标的时候他们都会发出噪音例如惨叫声、鲜血喷溅声;他一听到那些噪音大脑就像被一万根针扎了一样。 韦铭叶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入房间,被子整齐铺在床上;他很少睡觉,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以韦铭叶现在的修为来看;将他关进禁闭室,让他不吃不喝不睡觉一个星期,再放出来依然生龙活虎。 但是胃部带来的空虚感还是让他决定做一些可口的饭菜——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干些活。 他来到二楼的走廊中,二楼只有一室一卫,韦铭叶先是来到浴室把窗户打开,然后再去走廊把窗户打开;一个星期的密闭环境让房子里充满了淡淡的霉味。 他走下楼梯,木质楼梯与鞋底击掌发出“咚咚”的声音,一小卷灰尘随着震动飘起,在阳光下显得颗粒分明。 灯泡闪烁了几下,昏黄的灯光将一楼房间的昏暗驱散,收银台的表面沉积着一层灰尘,韦铭叶手指一勾,那些灰尘被灵力带动,化作肉眼可见的灰色旋风落进垃圾桶里。 一个星期没打扫,店里的陈设快要被灰尘占领,韦铭叶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抓出一只和老鼠幼崽般大小的卡邦克鲁。 它趴在韦铭叶手掌心,浑身黑色的绒毛蹭的韦铭叶手掌发痒。 这是一种长得和黑煤球一样的魔精,它们不知如何诞生,总之有灰尘堆积的地方必有它们的身影出现,幼崽时期它们以灰尘为食,成年后宽大的利爪足以撕碎一头成年棕熊。 韦铭叶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草地上,他攥住卡邦克鲁用力往森林方向抛去,卡邦克鲁落到地上就像弹力球似的弹了几下然后钻入浓密的灌木丛中。 他不喜欢这些魔精,它们像老鼠一样吵闹。韦铭叶返回店中,他的脚步停在店门口,靠近店门口的货架上缺了一罐苦目糖果——就像一个人当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发现他少了颗门牙。 难道是小汀汀偷走的?韦铭叶心想。他往地板上看去,灰尘编织而成的地毯上突兀的出现几个没他手掌大的小脚印。 韦铭叶神识扩散,就像在脑内建立模型一样;石砖上的裂缝,滴着水的水龙头;门外草地里每一棵青草的脉络,方圆十米内所有事物的细节全部展现在脑海中。 神识散去,他来到草地上,微风拂过草地每一棵青草都是风的舞伴,它们扭动腰肢尽情舞蹈,韦铭叶蹲下身,看到一簇青草被某种力量压弯了腰,那是一个鞋印,和残留在地板上的脚印一样大。 韦铭叶抬起头,第一防线学校的高墙泛着刺眼的白光,那几个警卫醉倒在警卫室,酒瓶从他们手中逃离,“乒里乓啷”与地面亲密接触。 视野可及地方哪还有白色的身影,忽然,韦铭叶看到一位穿着警卫服的男人从校门口里面出来。 他的个子挺拔就像一棵松树,警卫服经过反复浆洗没有一丝褶皱,他的面部皮肤黝黑,一双眼神严肃的眼睛正盯着那些醉酒呼呼大睡的肥胖警卫。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也有青筋暴起,他伸出手抓住离他最近的醉酒警卫的衣领,用力一拉将醉酒警卫放倒。 醉酒警卫倒在地上像猪似的哼哼了几声,咂了咂嘴又沉沉睡过去,那位个子挺拔的警卫用力踢了地上的警卫一脚——依然没反应。 高个子警卫深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图案都变了形,他摇了摇头,迈开步子重新回到校内。 韦铭叶回到屋内,一楼房间其实有两扇门,一扇通往二楼,另一扇带着锁被货架挡着, 韦铭叶拿出钥匙将锁解开,推开门,一股薄荷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是一种薄荷气味的干燥剂,出自神秘学家之手,它能使环境变得干燥,增长部分物品的储存时间。 这间房间是储物间,里面只有两个货架,货架里放着木质箱子,大部分箱子都用钉子钉好密封,韦铭叶打开一个解封的箱子,里面摆着十罐苦目糖。 韦铭叶将一罐苦目糖取出,又把箱子摆好,他往罐子上哈一口气,用布擦拭几番,直到罐子反射出细微的光芒,他才满意地放在缺了苦目糖果罐的货架中。 第37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小汀汀被逮到哩 (今天总算是清闲下来,这几天太忙累的好像被十几个大汉撅了一样) 小维尔汀一共在自己这里拿了十三次苦目糖罐;在外人看来是偷,但韦铭叶巴不得小维尔汀过来。 不过偷这么多次要是以后偷上瘾了,可就不是“司辰”维尔汀而是“怪盗”维尔汀——韦铭叶还是觉得要给小汀汀上一课。 那栋房子依旧站立在溪水边,灰白色的墙面好似一件朴素衬衫让它与周围绿色的环境格格不入,小维尔汀又来光顾这座房子,苦目糖果独特的味道让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这座房子。 她一共在那偷了十五罐苦目糖,用不了几个星期这十五罐糖要么被分享完,要么被她自己吃掉。 苦目糖具有一定的成瘾性,成年人可以克制小孩子就不一定了,小维尔汀昨晚在被窝里来回折腾,苦目糖果就像勾引人的性感美人,挠的她心痒痒。 于是她就下床来到自己的柜子前,柜子打开里面只有几罐空的罐子——这就是她来溪流旁边房子的原因。 房子大门依旧是虚掩的,小维尔汀探头观察里面的情况,依旧没有人,她怀疑这座房子的主人有健忘症,出了门门都关不好。 和之前的十三次一样,小维尔汀脱了鞋光着脚踩到地板上;这样可以降低噪音。苦目糖果近在咫尺,当她伸手准备去拿一罐苦目糖时,衣领被提起来,双脚立刻腾空。 完了……她心中这么想。她缩着脖子,双腿蜷起来,心脏“咚咚”直跳,冷汗顺着脊背一路滑下。 韦铭叶单手提着小维尔汀,心想小汀汀的体重好像比羽毛还要轻,是没吃好饭吗?( 也难怪到十六岁还是“咣咣”响的钢板汀汀)。 韦铭叶将小维尔汀转过来与她对视,他能感受到对视的一瞬间小维尔汀身体颤动了一下,只见小维尔汀鼻子一抽,眼泪顺着眼眶流淌而下。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韦铭叶吓得手一抖,松开了小维尔汀,心想这孩子为什么哭声这么臭,跟谁学的?(就喜欢臭汀汀) 小维尔汀一屁股掉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响声,小维尔汀一愣,又立刻大哭起来。哭声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就好像有人撕开韦铭叶的耳膜闯进他的大脑,在大脑里来回蹦跳。 韦铭叶捂住耳朵,耳边的嗡鸣声好似有人用尖指甲在黑板上刮擦,他的心跳得很快,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他从未有这么大的反应,后背的汗水都把衣服打湿了。 韦铭叶咬着牙,忍受着大脑传递出类似被锤击的疼痛,他伸手去抓一罐苦目糖果,手指接触光滑的罐子差点就擦身而过——好在韦铭叶及时用另一手抓住罐子底部,不然价值二十五美元的苦目糖果罐就掉在地上与灰尘亲密拥抱。 他打开罐子罐口,伸手抓住一把苦目糖果然后塞进小维尔汀的嘴巴里。 臭臭的哭声停止了,小维尔汀鼓着嘴发出细微的咀嚼声,柑橘的甜;薄荷的清凉;咖啡的苦涩……在口腔里扩散并化作包含各种味道的糖水流进咽喉。 小维尔汀喉咙明显地上下动了动,鼓着的嘴也恢复到正常样子。她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浸润看起来忽闪忽闪的,就像被水冲刷过的绿宝石。 韦铭叶一只手扶着货架,另一只手揉着额头,肩膀上下剧烈起伏,脑中的刺痛感随着小维尔汀的哭声消失从而缓解。 他呼出一口气,眼睛中的血丝慢慢退散。小维尔汀眼神看向韦铭叶的眼睛,又迅速转动眼睛看向别处。 韦铭叶的脸庞在房间昏暗的光线照射下显得模糊无比,就仿佛他是黑暗的化身。哪怕韦铭叶有认真保养头发,刘海依然像蔫了的野草胡乱耷拉在前额头上。 一双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水井,若与他对视就会不由自主地转移注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杀气犹如实质,尽管他表现的较为平和,眼中的戾气与杀气还是掩藏不住。 韦铭叶蹲下身,与小维尔汀保持平视,小维尔汀吞了口唾沫,往后边挪了挪。 偷东西不是很好的行为,小维尔汀还小,心智不成熟,韦铭叶并不指望第一防线学校能给他们教什么好东西——尽管第一防线学校接纳了来自外面的神秘学家孤儿。 他需要矫正小维尔汀这种错误的行为,韦铭叶伸出手在小维尔汀额头上弹了一下,小维尔汀发出一声呜咽,虽然不疼但还是伸出手揉着额头。 韦铭叶依旧蹲着,他与小维尔汀四目平视,这让小维尔汀紧张的心放松一些,若是居高临下俯视,小维尔汀估计会紧张地说不出话。 “你这种行为是偷盗,知道吗?” 小维尔汀身子缩着,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白色刺猬,她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摇摇头,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又点了点头。 天边的云被阳光拨开,金色碎屑铺洒在房间里,货架上的苦目糖果被照耀的反射出各色光芒,好像被人存放在罐子里的彩虹。 韦铭叶伸出手擦掉小维尔汀眼角上的泪珠,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小维尔汀低着头,胖乎乎的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小维尔汀的声音极小,和刚出生的幼鼠声音差不多大,但还是被韦铭叶听到,“对……对不起……”她这样说。 韦铭叶语气严肃说道:“可事实已经发生了不是?赔偿什么的我猜你也拿不出来。但是你行为需要矫正,你光顾我的店十三次,那你就得为我打扫卫生十三次。” 韦铭叶把小维尔汀的鞋子拿过来,帮她穿上,语重心长的说:“你也清楚这是不好的行为,这算是一种惩罚,要让你记忆犹新。别想着耍花招维尔汀,你现在斗不过我的。” 小维尔汀点点头,她双手紧紧抓着裙子,褶皱都被她抓出来。韦铭叶拿来一个扫把递给小维尔汀。 小维尔汀拿着扫把,扫把都比她高两个头,韦铭叶将一张纸交给小维尔汀,上面写着她需要做的任务。 “有空的时候来这,来十三天,并完成纸上的任务,我们就一笔勾销。” 第38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叔叔人还怪好哩 (byd,总算是有些灵感了) 天边的乌云散去,苍穹碧蓝如洗,微风拂过大地带来雨后的清新。韦铭叶站在溪水旁,一阵风吹过整片森林都在“沙沙”响。 风把褐色枯叶卷落到溪水中,枯叶在湍急的溪水里就像大海中对抗波涛汹涌的浪涛的航船,当枯叶被溪水高高抛起再落下,隐藏在溪水里的漩涡无情将枯叶吞噬。 经过一晚上暴雨的滋润(不是让时间回溯的“暴雨”),溪流比之前扩大了一米,溪水拍打在石头上飞溅出晶莹水珠,水流“哗啦啦”流淌而过,声势比之前浩大就像在炫耀自己扩大的领地。 韦铭叶站在溪流最深处,溪水将他的半个小腿淹没,他能感受到水在流动就像一位按摩师为他做腿部按摩。 “叔叔!”小维尔汀迈着小短腿一路跑来,她来到溪流边上,弯着身子双手扶着膝盖喘气。 韦铭叶嘴角一抽,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出不来。“叔叔。”现在小维尔汀这么叫他,可是现在自己才十五岁(原本穿越前是二十五岁),韦铭叶曾想让小维尔汀改口叫哥哥,但是看到她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还是让她继续叫叔叔。 可见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气质,以及外貌。 “叔叔你在干什么呀?”小维尔汀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放进水里,冰凉的触感很快让她缩回手,再看看韦铭叶,整个人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站在水里,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韦铭叶迈开腿,水的阻力微乎其微,它们抵挡不了韦铭叶的前进,大腿推开流水搅乱了水流方向,并掀起一小片涟漪。 韦铭叶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他弯下身早有预谋地伸手探进水里,然后拿出一块扁平的绿莹莹的溪中石。 它真的像一片树叶,有着扁平的身体和森林一样的墨绿,流水这位雕刻师为它细心雕琢一条条脉络;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复杂又精美的花纹图案。 韦铭叶收回神识,走到草地上。像这种长相奇特的溪中石并不常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着实令人惊叹。 “送你了。”韦铭叶把那颗石头塞进小维尔汀手里,小维尔汀捧着那颗石头小心抚摸着,冰冷的触感,细腻润滑的花纹,半透明墨绿的石头上倒映着小维尔汀的脸庞。 小维尔汀将石头塞进口袋最深处,她迈开步子脚步轻盈且欢快,她又有一个新的藏品了。 她跟着韦铭叶来到店里,小维尔汀拿出那张卫生清单看了一眼,今天她要把货架上的苦目糖果罐擦干净。 小维尔汀双手拿着一只小水盆,水盆只有她脸那么大,盆里放着一条白色抹布。她来到房子外面,走到房子的一侧,那里有一个水龙头。 轻轻拧动水龙头旋转开关,清水便从水龙头出水口流淌而下。小维尔汀蹲在水盆边,水中浮现出她的身影和蔚蓝的天穹。 小维尔汀捧着自己的脸开始做鬼脸,水中的影子也同样做着鬼脸,微风拂过草地也吹起小维尔汀的头发,小维尔汀扭过头,只看见溪流延伸到视野之外,第一防线学校高墙的白色比天上浮云的白还要苍白无力;高墙反射出的光却极其刺眼。 小维尔汀端着水盆走进店里,她从货架上拿下一个苦目糖果罐,苦目糖果在罐子里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小维尔汀咽了一口唾沫,苦目糖果近在咫尺她环顾四周,韦叔叔不在这里,她的魂都快被苦目糖果勾走。 当小维尔汀把手放在瓶口上时,她回过神将苦目糖果轻轻放在地上。还是赶紧把罐子擦干净吧,她心里想。 小维尔汀将浸在水里的抹布拿起,将它折叠起来并用力拧动,抹布被拧成麻花状,水滴“哗啦啦”从抹布里流出最后落进水盆里,溅起一串水花。 小维尔汀拿着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罐子,抹布和罐子亲密接触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小维尔汀抱着罐子仔细端详,然后哈出一口热气,罐子上覆盖一层白雾,小维尔汀拿着抹布又擦了一遍。 擦了两遍后,小维尔汀将罐子举起来来到阳光下,罐子反射出微弱的光线,小维尔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罐子放回原位。 时间一点点过去,韦铭叶从二楼下来,准确来说是从二楼的空间戒指的门出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他亲手做的牛肉土豆盖浇饭。 还没走到楼梯口,饭的香气就让小维尔汀忍不住伸长脖子往楼梯口看。 韦铭叶将饭放在桌子上,拿来一张长凳,他说道:“维尔汀先别做卫生了,过来吃饭。” “好。”小维尔汀把罐子放回原位,来到桌子前,凳子比她人还高,韦铭叶就将她抱到凳子上。 牛肉土豆盖浇饭,光是一闻这个味道都能馋的让人直流口水,小维尔汀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着饭,米饭的软糯配上土豆的香软还有牛肉的嫩滑——不仅让人食欲大开,再配上特制的酱汁,味道更是一绝。 小维尔汀已经来这里做了两次卫生,现在是第三次,每次她一来,韦铭叶都会给她做饭。说真的,韦铭叶真想去第一防线学校的食堂看看;到底是哪个厨师,能让小维尔汀轻的还没一箱矿泉水重(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小维尔汀那么瘦肯定没吃好过,或者说食堂饭菜太难吃。) 小维尔汀吃得津津有味,她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饭,反正比学校的干面包好吃多了。这大叔叔人还怪好哩,小维尔汀心想。 吃完饭韦铭叶用纸巾帮小维尔汀擦了下嘴,这个时候,第一防线学校的下课铃响起,铃声乘着风飘过来,传进二人的耳朵里。 这是特殊的下课铃,欢快的就像小绵羊在草原上蹦跶,就像麻雀在枝头上高歌一曲。这是大课间的铃声,这个时候,孩子们可以结束一上午的课程,来到操场或是其他地方玩耍。 小维尔汀已经逃了一上午的课程,再不回去就又得关禁闭。 “叔叔我走啦!”小维尔汀跳下凳子,她咂了咂嘴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把盘子舔个干净。 韦铭叶望着那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小维尔汀的身影融入到第一防线学校白色的高墙中,韦铭叶抬起头,一朵浮云飘到他的头顶,投射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他拿出一张躺椅,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韦铭叶躺在躺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微风的吹拂,流水的演奏,这是独属于他的闲暇时刻。 第39章 哇!金色传说! x身后跟着一只箱子,那个箱子有两米长一点五米宽,六只白色的翅膀快速扑扇着,发出不亚于直升机桨叶旋转的动静。 x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要不是这些武器贵重,他也不会亲自来送。韦铭叶很早就收到x的信息,她早早在院子里等,x一过来,先是把他请进客厅,又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好的胡椒博士递给x。 x脱下外套,感受空调带来的凉风,他靠在沙发上,长长吐了口气,“你知道吗,我用了最好的隔热材料做的箱子,还是挡不住龙骨产生的热气……我的天,还好及时赶来,不然就要中暑了。” 韦铭叶看了一眼被x一口气喝完的胡椒博士,又递给他一瓶,“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x摆摆手,打开新的胡椒博士,冰凉爽口的饮料流入口进入体内,顿时体温下降了很多,x忍不住打了个嗝。 韦铭叶打开箱子,刚一打开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箱子里放着一柄长剑,两把匕首,两个袖剑还有十颗珠子。 龙骨被充分利用,连点残渣都没剩下。韦铭叶拿起那把长剑,长剑长一点五米,是双刃剑,剑身通体赤红,剑柄用深黑色离木打造,具有极好的隔热性。 剑鞘也是用离木打造,韦铭叶的画图能力并不高超,x也就没有在剑上剑鞘上雕刻出精美的花纹,整体就是朴素无华,若不知道造剑的材料,还真以为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 韦铭叶又测试了其他武器,x不愧为来自洛伦兹研究所的科学家,打造的武器深得人心,若是x放在修仙界,肯定是一位优秀的炼器师。 休息了一会,x起身准备离开,韦铭叶拉住他,说道:“晚上有空吗?来我这吃饭。” x想了想,晚上自己没有安排,研究所那里也没有任务,于是点头答应,“好,我晚上六点过来。” 韦铭叶挥动那柄长剑,红色的剑影分外鲜明,她忽然想到维尔汀箱子里的那个荒原还有那座神奇的纺车。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本剑诀与刀诀,小说设定书里也有剑诀与刀诀,但只有到了三魂境(筑基期)才能使用,她不想等到那个时候。 韦铭叶走进箱子里,维尔汀正待在大厅看着手里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维尔汀。”韦铭叶坐到她身旁,“带我去看看荒原和那座纺车呗。” 维尔汀放下书本,墨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有荒原还有纺车的?” “秘密,不能告诉你。”韦铭叶俏皮说道,“哎呀,带我去看看嘛。” “行。”维尔汀答应下来,“我们走吧。” 箱子大厅还有一扇门,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平原,平原有起伏的小山丘,茂密的森林,还有一条不知道源头的河流蜿蜒曲折,就像一条蛇一样扭动身躯去往平原遥远的尽头。 平原到处都是枯草,踩在上面会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韦铭叶扫视四周,她看到许多魔精但大多性格温和,韦铭叶甚至还看到那棵黑色的枯木——枯木是一种魔精,经过变异后会长出类似人一样形状的树枝。 韦铭叶回过头,大厅的入口连接着一座废墟,废墟长满了翠绿的藤蔓,碎石散落一地,一道破碎的楼梯的尽头有一口铜钟,没人知道这座建筑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这片足以容纳一座城市的荒原是怎么形成的。 在废墟的两侧分别有一座钟楼,和一座放置在高大石柱上的巨大鸟笼,顺着石柱旁边的楼梯上去,就可以看到鸟笼里躺着一堆金灿灿的利齿子儿。 荒原是在不久前被维尔汀发现的,她完全不知道箱子里别有洞天,如今鸟笼里堆积的利齿子儿已经有四位数,维尔汀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在正对荒原入口的地方,有一座喷泉,从喷水口源源不断流出碧绿的泉水,奇特的小精灵经常围着喷泉转。 韦铭叶当然知道这喷泉是什么——用来合成物品的工作台,它被称为如愿甘泉,或许往里面投个硬币许个愿就能梦想成真? 韦铭叶倒是不期望用喷泉合成素材,那些素材她可以直接外出刷取,或者用钱就可以买到。 施工队正在建造房屋,随着维尔汀外出执行任务,带来的神秘学家也就越多,韦铭叶的戒指空间扩展速度太慢,不足以容纳后续到来的神秘学家。 于是维尔汀把荒原利用起来,建造房屋供那些神秘学家居住。 她们来到一片湖泊前,湖泊平静的如一面镜子,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不知何时,湖泊周围飘起淡淡迷雾,在湖泊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座纺车,这座纺车的身世和荒原一样神秘。 维尔汀率先进入湖泊,湖泊没过她的腰部却没有浸湿她的衣服,韦铭叶跟着入水,当踏入湖中的一瞬间,她犹如被人施展定身咒,定在原地。 韦铭叶仿佛置身于时间长河之中,无数时间的记忆冲刷着她的脑海,大大小小的时间故事浮现在脑中又转瞬即逝,韦铭叶回过神,发现维尔汀正捏着她的脸。 “你怎么了?”维尔汀捏着韦铭叶的脸蛋的手收回,“发什么呆呢?” “没事。”韦铭叶摇摇头,她努力回想那些时间故事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也就不再深究。 这片湖泊更像是时间长河的一角,湖水无色无味,触感也像抚摸空气那般空虚。 这个箱子的秘密比梅林的蕾丝内裤还要触不可及,她们来到纺车前,维尔汀伸手转动纺车一点现象都没有发生,当时她可是转动纺车召唤来十四行诗。 韦铭叶伸手触摸纺车,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传进她的脑海中,“吾已知晓汝内心的诉求。” 紧接着纺车自己转动,放置在纺车上的纺线被金色光芒包裹。下一秒,湖水开始剧烈波动,耀眼的金光从纺车内部倾泻而出,化作一道金色光束飞向灰蒙蒙的天穹。 无数金色碎片如同降雨一般从天空落下融入进干燥的土壤中,建房子的施工队工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那束直入苍穹的光束。 光束在三秒后散去,汹涌的湖水也在一瞬间恢复平静,周围嘈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安静的荒原平静的湖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40章 屠龙诀 (byd总算是回家了,这几天上高速累死,跟被人撅了小时一样累) 韦铭叶转动纺车造成的动静比之前维尔汀转动纺车的动静还要大上几十倍甚至十倍。整片荒原寂静了几分钟后又充满了活力,魔精开始打闹,流水继续流动。 韦铭叶手里多了一本书,书封面是用牛皮纸装饰,《屠龙诀》几个字用鎏金技艺烫在黑色的书封上。 这不可能吧……韦铭叶心想,这和博物馆里放着的那本书好像。韦铭叶原来的那个世界也有一本叫《屠龙诀》的古书,距今已有三千年历史。 据说这本书的创始人曾用一剑、一刀、一拳,斩杀三头恶龙,那三头恶龙死后便化作白雪皑皑的昆仑山脉。 这本书曾辗转多地,传说落入过秦始皇嬴政手里。总之,这本书经历过三千年的时光还能展出在博物馆已经是件不易之事,当时韦铭叶去博物馆看这本书,这本书已经残缺不全,若不是被玻璃罩罩着,恐怕风一吹就会碎吧。 当然韦铭叶去博物馆也不是为了去看它,这本书已经残缺不堪,能看的部分寥寥无几,博物馆将书中部分内容翻译并展览出来,韦铭叶去那完全是为了获取写书灵感。 《炼体诀》的部分设定就是借鉴那本《屠龙诀》创作出来的,韦铭叶打开手里崭新如刚出厂的《屠龙诀》,刚看了一眼,手就止不住地抖动。 “真品……”韦铭叶喃喃自语,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真的是真品,那本屠龙诀居然真的存在!” 书中的部分内容和博物馆里放着的那本完全一致,甚至还贴心的添加了韦铭叶能看懂的注释。 韦铭叶收起书,高兴地跳起来,然后使劲揉了揉旁边维尔汀的脸蛋,维尔汀一脸懵,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韦铭叶又紧紧地抱住她。 维尔汀挣扎着,还好韦铭叶及时松手,不然维尔汀真的要被那两坨闷得昏过去。 “芜湖!”韦铭叶蹦跶着,现在看什么都顺眼,身体好像轻的要飞起来一样。她当时还以为那本书是杜撰的——毕竟世上哪有真龙,哪有神仙屠龙。 现在她才相信;原来世上真有龙(她自己就是半个龙),原来真有异世界,原来真有钢板汀汀(就要钢板汀汀!)。 韦铭叶跑出箱子,看到苏芙比便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又和斯奈德狠狠贴了贴,接着跑进房间锁了门。 “老爷这是怎么了?”斯奈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从未见过韦铭叶如此亢奋,就像被人灌了媚药一样,虽然老爷贴贴有些粗暴,但是她很喜欢呢。 韦铭叶回到房间,翻开《屠龙诀》,她粗略地看了几眼,当翻到第二十页的时候就怎么也翻不开后面几页,就好像被人用胶水黏住了一样;甚至比胶水粘的还要严丝合缝。 难道需要到一定境界才能解锁下一页?韦铭叶心想,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也只有这种说法得以信服。 韦铭叶翻开第一页开始阅读,这本书的作者在写这本书时已经有一百五十岁高龄,他曾在五十岁、八十岁、一百二十岁,斩杀三头恶龙,但因为身患隐疾无法根治,在知晓自己将会在十年后死去,于是用尽毕生修为,硬生生创造了这本法诀。 同时因为修为散去,这本书的作者在写书一年后便死去。 这本书可谓是凝聚了作者的毕生精华,根据书里记载,作者是当时的陆地神仙,要不是因为身患隐疾,寿命就可以达到两百年。 两百年,韦铭叶刚好可以活这么久。若不是这位写书前辈身患隐疾,无法医治,或许他真能创造出一段辉煌的历史——毕竟屠龙可不是随便就能屠的。 目前可翻看的书页里记载:这本书一共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名为内劲,第二个境界名为锻体,第三个境界名为屠龙。 而可翻看书页记载的境界就是第一个境界“内劲”,内劲境界又分三个小境界:“养气”,“内劲”,“内劲外放”。 书里所写的“气”,是内劲的最初阶段,通过学习书里的法诀,便可以产生“气”,而“气”的功效则是温养气血,提升身体机能,这和《炼体诀》相差不大。 韦铭叶盘坐好,念动书中法诀,没多久体内就产生了“气”,这种“气”和灵力区别很大,“气”是人体本源之力,灵力则是天地之间产生的力量。 二者在韦铭叶体内没有产生冲突,反而以一种非常有规律的状态在韦铭叶体内游弋——也就是说,韦铭叶现在可以操控两种力量为己所用。 第一个小境界达成,接下来就是第二个小境界:“内劲”。 内劲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是通过特殊的吐纳法诀将“气”转换而成的。这种能量可以帮助修行者更细致入微地操控身体的力量,从而达到随心所欲控制力量的地步。 此境界高深者,对力量的掌控可谓是细致入微——比如出拳打熟鸡蛋,只是把鸡蛋壳打破,里面的构造都完好无损。 想要获得“内劲”就需要将体内的“气”压缩到一定程度,压缩到一个顶点后“内劲”就会自然而然产生。 韦铭叶运作吐纳法诀,感觉“气”在体内流动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气”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里流淌,最后汇集到丹田,那是存放灵力、和杀气的地方。 三者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在丹田处旋转,三种力量本不契合,却以一种微妙的平衡维持着当前的状况。 真是奇怪,韦铭叶内视自身,想不明白这仨力量是怎么做到互相制约互相做到平衡的——总之,人体真是奇妙。 这一打坐吐纳就是一个下午,韦铭叶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修为又增强了许多。对于法诀,韦铭叶自是来者不拒。 法诀相当于被动技能,会随着自身提升而提升,而那些剑法、刀法、遁术,只要词语后面没带“诀”字的相当于主动技能——主动技能有一定上限,但被动技能没有。 现在的韦铭叶没有主动技能,但是被动技能却给予了她极高的提升——别人平a是平a,她平a可能就是一个小技能,认真平a就是一个大招。 韦铭叶将《屠龙诀》收好,正准备下楼做饭时,一只猫头鹰飞到窗户旁,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第41章 第三十九号 韦铭叶打开窗户,那只浑身黑色的猫头鹰把信丢在桌子上扑扇着翅膀走了。她打开信件,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你好w小姐,阿福德洛斯学院需要你的帮助——我们需要清扫一座废弃的钟塔。如果你有时间,请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前往迈尔斯街第三十九号。 这封信是罗兰德亲自写的,足以证明罗兰德这位院长很看好韦铭叶。 韦铭叶收起信件,能赚外快的事情谁不愿意去做呢? 她来到一楼客厅,十四行诗正在看一封信,将最后一个字看完,十四行诗将信叠好放进衣服口袋。 “w,你收到外面学院的任务邀请了吗?”十四行诗问道。与基金会合作的学院派发任务没有固定日期,可能今天就有任务可能一个月内都没有任务。 “收到了。是阿福德洛斯学院的任务,你呢?” “好巧。”十四行诗喜上眉梢,“我的任务也是阿福德洛斯学院派发的……可以说说你的任务内容吗?” “学院那边叫我去打扫钟塔。” 十四行诗点点头,说:“我的任务内容和你一样,我们明天一块出发吧。”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韦铭叶和十四行诗如约来到迈尔斯街道第三十九号门口。 围着院子的围栏黑色的油漆早已剥落,一条破碎的砖石路从生锈的大门外延伸到屋子前,院子里杂草肆意生长,爬山虎占满了房子半个屋顶,剩下的半个屋顶瓦片早已消失,依稀可见黑色的横梁。 这里的确是迈尔斯街第三十九号,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韦铭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窗框,出于礼貌,她还是按下门前放置的门铃。 生锈的大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响,缓缓向两侧分开。韦铭叶与十四行诗相互对视一眼,接着踏入门后。 她们走在灰黑色的石砖路上,石砖路的两侧是修剪平整的草地,草地上摆放着一个野餐桌,在草地的另一侧摆放着许多花盆,不同品种的花尽情舒展花瓣展现傲人的身姿。 这是一种独特的障眼法,房子屋顶是完整的,就连窗户都还在,韦铭叶二人来到房子门口,十四行诗轻轻叩响房门,“有人吗?” 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法袍,她大概四五十岁,脸上已经有了几条皱纹,一头金色卷发就像干枯的稻草塞在一顶黑色巫师尖顶帽里。 “你们好,我是阿福德洛斯的接待员,你们可以叫我斯福德。”女人语气欢快,她扶正了歪倒的尖顶帽。 “你好,斯福德女士。”十四行诗礼貌回应。 “w小姐和十四行诗小姐,先进来吧,这里以后就是阿福德洛斯的接待处了。” 斯福德转身走进房间里,宽大的法袍紧贴着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她们穿过一条狭小的过道来到客厅,白色的墙面和深褐色的木质地板分外鲜明,客厅里有一张桌子;桌子表面铺着毛茸茸的布,还有四张靠椅和两张沙发,沙发前摆着仅到膝盖那么高的小桌子。 三人坐到在沙发中,斯福德女士坐在她们对面。 “现在是喝咖啡的好时间,你们要咖啡吗?”斯福德女士说。 “谢谢,我要七分糖。”十四行诗双手放在膝盖上模样乖巧,韦铭叶则是看向一面不算太大的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图案。 “我和十四行诗一样。”韦铭叶说道。 斯福德挥动手中赭红色的术杖,“物品飞来。”,一扇开着的门后飞出三只杯子和一只长嘴壶还有一个碟子——碟子上放着一些方糖。 杯子飞到三人面前的小桌子上,漂浮的长嘴壶微微倾斜,咖啡顺着壶嘴流入杯子中,房间里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味。 将方糖放进咖啡,十四行诗拿着咖啡搅拌棒慢慢搅动杯中咖啡。 韦铭叶喝一口咖啡,满嘴留香,她说:“能跟我们讲讲这次任务的详细内容吗?斯福德女士。” “现在还不是讨论任务内容的时候。”斯福德女士摇摇头,“这座房子你们可以随意参观,如果有点困意可以到二楼的房间里休息。阿福德洛斯现在是开学高峰期,新生就像归巢的蜜蜂涌进学院里——我想现在不适合回学院。” “好吧。”韦铭叶耸耸肩,“这地方倒是不错。” 斯福德女士站起身,微微笑道:“你们喜欢就好,我要去浇花了,稍后见。” 十四行诗看见一张叠好的报纸放在桌的一角,她将报纸摊开放好,这是另外一种报纸,名为《阿福德洛斯报》——是阿福德洛斯内部的报纸,专门写学院发生的事,这个报纸已经发行了一百二十期了。 ——震惊,某四年级男生半夜到黑树林竟做那种事情。 ——阿福德洛斯学院与基金会合作竟然是为了…… 韦铭叶看到这些标题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阿福德洛斯报能活到一百二十期也不是没有原因。 十四行诗认真看着报纸内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带微笑,她很容易沉浸在文字描绘的世界里,十四行诗用术杖描绘的世界也正是来自文字中。 十四行诗看完报纸便将报纸叠好放回原位,她习惯将报纸里有趣的内容裁剪下来,但是这是别人的报纸,这么做并不礼貌。 韦铭叶从二楼下来,刚好斯福德女士走进客厅,她放下洒水壶:“我们可以去阿福德洛斯啦,各位随我到后院。” 屋子后院停着一辆马车,一黑一白两匹马正互相蹭来蹭去举止亲昵。见到斯福德过来,两匹马欢快打着响鼻,背上宽大的翅膀愉快地抖动。 “是日月神驹!”十四行诗惊讶万分,她伸出手摸摸白色骏马的头,白马不反抗任由她抚摸。 日月神驹性格温顺不怕人,且可以日行百公里,这是十四行诗在教科书里得到的知识。 “我们走吧。”斯福德坐在马车头牵着缰绳。 韦铭叶二人坐进马车里,斯福德念动“踪迹无形”咒语,马车还有两匹马消失在原地——她们隐身了。 第42章 初到阿福德洛斯学院 马车从伦敦市区上空飞过,十四行诗透过窗户看向下方的伦敦市区,高楼房屋就像积木一样矮小,行人更像是一只只黑色蚂蚁在街道中穿梭。 斯福德从马车头进来,日月神驹认得回家的方向她无需担心。斯福德坐在一条毯子上,她看了看韦铭叶又看了看十四行诗,她说:“我想,现在就可以聊聊任务的细节内容。” “院方叫我们来打扫钟塔,不单纯是打扫钟塔吧?”韦铭叶说,“打扫钟塔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 斯福德打量着韦铭叶,韦铭叶敏锐的直觉让她很是欣赏,对韦铭叶的好印象也就加深了几分。 “钟塔很早就废弃,它的周边是荒芜的废墟。这次院长打算把钟塔还有周围的废墟进行改造,改造成供学院学生试炼的地方。” 斯福德眨了眨眼,“你知道,不管是大嘴巴还是嘴严的人总有一天都会把不该说的说出来——钟塔还有废墟里有许多宝贝,院方需要你们将他们带出来,我们会给你们足够的报酬。” “好。”韦铭叶点头,“我们值得你们信任。” 马车飞驰将近一个小时,她们离开了一座又一座城市,最后马车突然开始下降,她们便身处在一片青山环绕的地方。 十四行诗头靠在窗框边,她看到一条铁轨桥建立在群山的怀抱中,也就在这时,火车喷射出滚滚浓烟从山洞中行驶而出。 火车头是红黑相间的,火车厢是金黄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十四行诗看得入迷,她从未见过真正的火车——只在报纸上见到过,她还想坐一趟飞机,可惜没有机会。 (虽说因为“暴雨”的原因时代在倒退,但是活着的人脚步依然向前——科技仍在进步。 ) 斯福德解除隐身咒,偶尔会有跟她们同样乘坐飞行载具的人与她们擦身而过。能乘坐飞行载具的人往往都是贵族,也只有普通百姓才乘坐火车。 “我们快到了。”斯福德指着窗外说道。 韦铭叶还有十四行诗两个脑袋瓜挤在一起从唯一的窗户看向外边。 群山中突然出现一片湛蓝的湖泊,在湖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岛屿,岛屿东面宽阔西面狭窄就像一条鱼。 阿福德洛斯学院就建立在岛屿东面,从高空俯瞰,阿福德洛斯学院有四座尖塔,尖塔塔顶有四面不同颜色和标志的旗帜迎风飘扬。阿福德洛斯学院整体为中世纪哥特式风格的城堡建筑,韦铭叶下意识认为自己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 阿福德洛斯学院处在的岛屿是湖中最大的岛屿,除此之外还有四座小岛屿分布在周围,四座小岛屿上的建筑有所不同,一个类似古罗马的竞技场,一个韦铭叶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的建筑,一个类似天文台的建筑——可能是占星站,最后一个是方形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关押受到处罚的学生的地方。 马车飞低许多,这使得她们能看清阿福德洛斯学院的更多细节,她们没在正门口降落,正门口摆放着将近五米高的天使雕塑,祂们闭着眼睛面色安详。 马车跃过正门,最后停在学院里的一个浮空的平台上。她们下了马车,斯福德贴在白马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她们听不到。两匹马点点头,打了个响鼻又飞走了。 平台中央突然出现一股粉色旋风,罗兰德从旋风中走出,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欢迎两位小姐来到阿福德洛斯学院。”说话的时候胡子还一翘一翘颇为喜感。 斯福德微微鞠躬,说:“院长好。” “哦对了斯福德女士,你的班级人员分配好了,有十几个小机灵鬼哦。”罗兰德用手抚摸着胸口鹅蛋大小的紫色宝石,“去看看你的班级吧。” “好的院长。”随着一道光闪过,斯福德消失在原地。 罗兰德又摸了摸紫色宝石,韦铭叶觉得很早之前这颗宝石应该是有棱有角的,现在已经被盘成圆滑的样子,哦悲悲。 “现在还不是去做任务的时候。”罗兰德说,“我带你们去看看分班仪式吧,以后咱们会接触的多,先相互熟悉一下。” 又是一阵粉色旋风吹过,三人消失在原地。韦铭叶回过神,发现她们来到了学院内部某一处大厅的高台中。 大厅上方是一幅壁画,内容是学院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噪的历史。十四行诗双手捂住嘴,眼睫毛震惊到略微颤动,她的眼睛一直停在壁画上,正惊叹于壁画如巧夺天工一般的画面感,心中赞叹着壁画画师超凡的技艺。 “这两位,便是基金会的外派人员吧。” 韦铭叶转过头,看向一个女人。女人约莫五十岁,法袍熨烫的笔挺干净,深红色长发被扎成单马尾,面部表情和康斯坦丁一样古板,好像上了年纪的人面部表情都挺严肃……当然也有个例。 “你们好,我叫莫里星·迪安,是占星站的总负责人。”女人扶了一下黑框眼镜说道。 “你好,迪安女士。”韦铭叶还有十四行诗与迪安握手。 “其他总负责人呢?”罗兰德问道。 迪安说:“还在赶来的路上。” “好吧。”罗兰德捏了一下胡须,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他看向韦铭叶,“w小姐,你不是英国人吧?” “不是,是华夏人。”韦铭叶说道。 “怪了……”罗兰德挠挠头,“除了z女士……你是怎么出国的?” “不可言说。”韦铭叶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挂在墙壁上的肖像画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吧,有时候一些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罗兰德也不过问,他看着高台下的人群,全都是好奇打量新奇事物的小豆包们,最大的还不到十三岁。 “你对华夏的评价是什么样的?”韦铭叶突然问道,她迫切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华夏的一切信息,哪怕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只有华夏才有归属感。 罗兰德不再摸紫色宝石,他眼神里充满了尊敬之意,“一个诞生于战火和牛鬼蛇神出现的时代的国家,足以让人敬佩!” 韦铭叶心中一凉,华夏的情况要比她想象的要糟糕许多,别的国家可能还算是普通简单模式,华夏那边已经是困难模式和极限模式双开。 “现在有办法过去吗?”韦铭叶问道。 “暂时没有。”罗兰德叹了口气,旋即话锋一转,“虽然待在国外的华夏人寥寥无几,但是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这边有两位华夏交换生,他们过几天做完任务回来,你们可以见上一面。” 第43章 分班仪式 韦铭叶这时才注意到两侧墙壁中有许多凹槽,大概几十个,里面放置着半个西瓜大小的珍珠,这些珍珠散发的光芒把整个大厅照亮,长桌上放置的金色器皿反射出让人昏昏欲睡的微光。 这些统一身穿黑色法袍的孩子们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就像一群麻雀,韦铭叶觉得这里好像是哈利波特的拍摄场地。 “你知道哈利波特吗?院长?”韦铭叶问道。 “哈利波特?”罗兰德想了想,“不知道,是哪位神秘学家?” “一位非常厉害的巫师……有一本小说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韦铭叶说道,“我想你会喜欢那本小说的,只是它已经绝版,又不小心被卡邦克鲁吃掉了。” 罗兰德看着韦铭叶一脸惋惜的神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真是可惜,我知道一本名叫《纳兰耶德》的书,是一位人类写的——主要讲了纳兰耶德在神秘学界里的故事,我想你会喜欢的,毕竟这本书在人类界很畅销。” 闲谈之际,其他几位总负责人陆续赶来,他们分别是:炼药部总负责人——安比多,炼金部总负责人——德牢克·莫比尔,巡查部总负责人——埃德尔·摩力克。 “你们好,w小姐还有十四行诗小姐。”安比多的金色长发和金色的器皿一样闪着令人犯困的光芒,她穿着绿色法袍,指甲上涂着红色指甲油。 “你就是屠龙者?w?”巡查部总负责人摩力克皮肤蜡黄,眼球深深陷进眼眶里,一双带着审视的琥珀色眼睛盯着韦铭叶看。 “是我。”韦铭叶回答。 摩力克只是哼一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韦铭叶感到不解,自己貌似没有惹他生气。罗兰德从法袍口袋里拿出一只怀表,怀表是金色的,时针、分针、秒针的形状是幼稚的蜡笔,就连时间数字都是卡通版的可爱外表。 他看了一眼钟表然后重新放回口袋,罗兰德站在主席台的边缘,双手放在栏杆上,声音洪亮:“肃静!” 吵闹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罗兰德继续说道:“欢迎各位新生来到阿福德洛斯学院!在这里,你们将进行为期四年的学院生活。接下来你们要进行分班仪式,它将会决定你们未来的走向。” 罗兰德话音刚落,几位总负责人站起来,他们和罗兰德围成一个圈,并将术杖拿出,嘴里吟唱着魔咒,最后,他们将术杖一同插入地板上,几根术杖绽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化成光线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请维斯特·莫林上台进行分班仪式!”罗兰德拿着三张人员名单,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就像咆哮的狮子。 一位红头发的小女孩跑上主席台,罗兰德示意她站在六芒星阵中,等她站好,六芒星阵的六个角冒出六元素光球,那些光球盘旋在女孩头顶越转越快,变成了一道七彩光环,最后光球停止运转,一颗白色光球和黄色光球落到女孩面前。 “维斯特·莫林!炼金部c班!”罗兰德喊道。炼金部的成员们欢呼着,几位学姐热情地拉着小女孩的手带她来到炼金部这个大家庭内。 “这种分班仪式从学院建立起就一直延续到现在。”迪安讲解道,“这种选择仪式向来正确,让那些天才走向了正确的道路,你们瞧,墙壁上的肖像画就是从学院里出来的天才。” “韦伯·戈伯德,他是第一位在黑夜中拍摄到夜翼黑龙的神秘学家,为龙种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唐纳德·休斯顿,研究出十三种炼金术配方;洛奇女士是第二十四任共融院院长……真没想到这三位伟人居然出自贵院!” 十四行诗目光如炬,但同时心中感到疑惑,既然出了伟人,为什么阿福德洛斯学院的名声在神秘学界并不响当当?难道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十四行诗心想,这种问题还是不问为好。 分班仪式枯燥且乏味,迪安女士努力支撑着眼皮不要合上,莫比尔无聊的用手摩擦黑色法袍上的纹路,炼药部总负责人安比多来到炼药部所在的长桌,正与他们畅聊。 基金会那两位可不敢如此放松,她们代表着基金会的脸面。韦铭叶和十四行诗坐在靠椅上,偶尔会聊几句,或者看看新生,再看看报名字的罗兰德——他可真厉害,已经念了两张纸的名字,嗓子不会冒烟吗? 迪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她伸了伸略微酸痛的腰,站起身来到韦铭叶二人跟前,她说:“我带你们出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她们从主席台一侧的大门离开,来到一条走廊上,走廊外侧是乱石遍地的空地,那些岩石质地坚硬,经常作为练习神秘术的对象,所以几乎所有岩石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风吹过那些孔洞就会发出不同音调的“呜呜”声——这里就被称为“哭嚎岩地”。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分班仪式。”迪安扶好歪掉的尖顶帽,“过程太枯燥太无聊……哦你们好!”她跟路过的学生打了声招呼。 “我带你们去待客区。”迪安说道,她的脚步轻快,就像一只猫,“我想你们会喜欢那里的,谁不喜欢柔软的大床?” 她们走过一个拐角,韦铭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臭袜子里放了适量的香水,又臭又香。那股味道是从一扇厚重的木门里飘出来的,迪安抓住门把手拉开大门,嗓子尖锐喊道:“是谁把曼陀罗花和牛磺石放在一起了?杰洛芬,你应该看好他们不让他们炼药失误!” 门被重重关上,墙上的灰都掉了一点,迪安歉意笑了笑,“要知道,炼药失误会造成很严重的事故。” “我能理解。”韦铭叶说。 她们穿过三条走廊一道上坡楼梯,最后停在一扇门前,门口放着两副铠甲,铠甲是活的,见到迪安到来便弯腰致意,金属的关节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们进去吧。”迪安愉快说道,“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第44章 饭桌闲谈 这里是待客区,像这种待客区阿福德洛斯学院一共有五十处。门后是一个客厅,天花板上挂着水晶吊灯,吊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光笼罩整个客厅,地板是暖色调的木板;铺着一条红色地毯,客厅里有一个壁炉,迪安挥动术杖,壁炉里立刻燃起一簇火焰,韦铭叶靠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勾起了一丝困意。 “哦,w小姐,可不能在这睡觉呀。”迪安笑着把韦铭叶拉起来,“跟我来。” 迪安打开客厅里的一扇门,她们来到客人休息室,房间里有四张大床,被褥已经铺好看起来像蓬松的稻草,窗户是拱形的,可以透过窗户看到碧波荡漾的湖面。 韦铭叶靠在窗户旁,说:“原来那里有一座港湾。” 顺着窗户望去,除了可以看到湖泊一角还可以看到一座港湾,港湾也是阿福德洛斯的一部分,名为“阿福德洛斯港”,白墙红瓦的建筑在港口上非常显眼,港口里停着几艘小型渔船,人们正从渔船里搬出一个个装着鱼的箱子,每搬出一个箱子,船身就会上浮一点,看来他们收获颇丰。 韦铭叶打了个哈欠,说:“我想,我现在需要休息了。” “当然可以,亲爱的。”迪安换了个称谓,看来她对韦铭叶颇有好感,“你们可以待学院很久,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韦铭叶二人将迪安送到门口,迪安忽然想起什么事,她说:“如果有需要,可以按门铃,会有人来帮助你们的。对了,下午餐厅开启时间是五点整,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们。” 迪安一走,韦铭叶就躺在柔软的长沙发上,身体陷进去几厘米,身旁的壁炉散发着温暖的火焰,韦铭叶缩成一团很快就睡着了。 十四行诗站在门外目送迪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回过身关上门,发现韦铭叶躺在沙发里睡得很熟。 温暖的客厅让十四行诗也有了困意,她先从柜子里拿出毛毯盖在韦铭叶身上,然后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房间的位置非常特殊,冬暖夏凉根本不需要壁炉,十四行诗缩在被窝里就像一只橙色的刺猬,很快,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呼噜声。 韦铭叶翻了个身,从沙发滚到地板上,她哼哼几声,从地板上爬起来,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大门却被人敲响,韦铭叶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 “你好w小姐。”门口那位穿着得体的年轻人说道,“请允许我带你们前往餐厅就餐。” “好,请稍等五分钟。”韦铭叶说。 韦铭叶去叫醒十四行诗,她戳戳十四行诗的脸,十四行诗就像小猪哼唧了几声才揉着眼睛坐起来,两女生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仪表然后跟着年轻人前往餐厅。 餐厅一楼坐满了人,大概有几千人左右,一年级的学生坐在一楼,二年级坐在二楼,以此类推,韦铭叶环顾四周,那些学生坐在长桌旁吃着品相极好且美味的食物,他们通过旋转楼梯来到四楼,到目前为止韦铭叶还没看到对着食物愁眉不展的人。 四楼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学生餐厅,一部分是教工餐厅,韦铭叶和十四行诗作为来访者拥有和教工们一起吃饭的待遇。 年轻人带她们到教工餐厅门口后就离开了,韦铭叶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吃饭吃的满嘴流油的院长罗兰德。 “你们快来。”罗兰德挥挥手,然后用餐布抹一把泛着油光的嘴。 放饭菜的桌子和学生一样用的都是长桌,但坐的却不是长凳子,而是靠背椅。韦铭叶二人坐到罗兰德身边,也只有他身边有两张空靠背椅,其他负责人坐在一旁,迪安和安比多低声讲话,摩力克正喝着白葡萄酒,他的脸有些微红;莫比尔正在用刀切着盘子里的全熟牛排。 罗兰德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他说:“味道怎么样?” 韦铭叶点点头,“这些食材不是普通的食材吧?” “你说对了。”罗兰德笑道,“如果你是某个班的学生我会因此给你加分;这些食材来自神秘学界的神秘生物,在阿福德洛斯港附近就有一个汉德罗牛养殖场,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汉德罗牛是什么?”韦铭叶问十四行诗。 “最常见的神秘生物之一,它们的牛角长得和三角龙的角一样,受到惊吓会发出马一样的嘶鸣。”十四行诗说。 主菜很快就吃完了,罗兰德术杖点了点,餐后甜点出现在每个人的盘子里,韦铭叶已经吃了三块抹了葡萄酱的三明治,她很喜欢这个。 罗兰德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曲奇饼干,他“哦”了一声,说:“烛星节要开始了。”,他看了一眼占星站总负责人迪安。 迪安皱了一下眉,狠狠地咬了一口有点烤焦的香肠,“这届学生太难带了,他们的成绩不足以获得烛星节的节日假期审批许可证。” “哦,好吧。”罗兰德耸耸肩,“占星术确实有点难,你不要点白葡萄酒吗?今年的白葡萄酒酿的很好。” “烛星节是什么?”韦铭叶问道。 “南国那边一个叫昌迪加尔的地方,那边把每年的流星雨期定为烛星节,以此祈求毗因陀神的护佑。”罗兰德说,“每次流星雨划过天际,那是感应星星最佳的时刻……” (我现在就在玩重返未来:1999,1.3版本《行至玛卡巴卡》) “哦得了吧。”迪安打断他的话,语气烦躁,“今年的学生用坏了一百五十颗水晶球,分班仪式法阵或许是坏了吧?” 罗兰德不再聊关于烛星节的事,他换了个话题——关于一位顽皮学生把一位意大利来的老师披萨上撒菠萝的事,那个老师气得一个星期没来学院。 吃饱喝足,众人寒暄一会准备离开,迪安叫住韦铭叶二人,她从口袋里拿出四张邀请函,正是前往烛星节的节日假期许可证。 “这届学生不太行。”迪安说,“但这四张门票不用怪可惜的,就给你们吧。” 韦铭叶还想说什么,迪安不给她机会,把门票往韦铭叶手里一塞,然后消失在原地。 第45章 遇见故人 韦铭叶和十四行诗的外派任务总负责人是占星站总负责人迪安,但一天过去了迪安并没有跟她们聊任务的内容,她的意思和罗兰德的意思一样明确——让她们两位在这里多玩几天,然后再做任务;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自己给基金会留下个好印象。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二人便返回待客区。韦铭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有事做又无事可做,她翻了个身看向十四行诗那边,她正拿着一本书认真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韦铭叶真心感叹——不愧是当时的第一防线学校学霸,旁边放着的书每一本厚的都能砸死人。 韦铭叶又翻了个身,她决定找点事做,床头柜上放着三张学院日程表,她随手拿一张看了看,把日程表塞进口袋,便出了门。 现在是早晨八点三十分,走廊上那些穿着黑色法袍的一年级小豆丁抱着上课用的东西东奔西跑,活像黑色的蝙蝠,韦铭叶看了眼日程表,有些羡慕,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基本上都是六点起床,大学毕业后的工作每天八点半上班算是可喜可贺。 “小心点。”韦铭叶抓住一个差点撞上自己的小朋友,她有点面熟,是第一个上台进行分班仪式的小女孩:维斯特·莫林。 “抱歉……我会注意的。”莫林的脸立刻红起来,她被韦铭叶放下,小皮鞋踩在石制地板上“噔噔”响,没一会就消失在拐角处。 “真高兴遇见你,w小姐。”巡查部总负责人摩力克突然出现在韦铭叶身后,手里正拿着几本上课用的教材。 “你好,摩力克先生。”韦铭叶说,“你是要去上课吗?” 摩力克嘴巴撇了撇,哼了一声,说:“我想,迪安给你的日程表上有我的名字。”,说完,他大步走开了,韦铭叶觉得他好像对自己的印象不怎么好——好像他们两个有仇似的,但事实上他们才刚见面不过两天。 韦铭叶掏出日程表,她决定去看看《神秘生物辨识》课程。 迪安给她们两个一种名叫“观课券”的玩意,持有这种券就可以旁听学院所有的课程。韦铭叶往这座鱼形岛的西面走,她路过一座广场,早晨的清风吹的广场上那四面旗帜猎猎作响。 炼金部的旗帜是紫色底面,印着一块金色的点金石,炼药部旗帜是绿色底面,图案是几瓶药瓶;巡查部旗帜是红色底面,上面印着一个金色天平。 除此之外广场中央还有一口铜钟,需要十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抱住它,当时间来到九点整,铜钟发出悠长的钟声,回荡在整座学院。 像是被施了魔法,整座学院几乎看不见人影,偶尔会有几位学生跑过——迟到了,韦铭叶心想。 又一阵风吹过,旁边灌木丛传来沙沙的响声,这不是风吹的,几只长得和煤球一样的卡邦克鲁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鸡蛋般大小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韦铭叶,它们并不怕人,且不会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韦铭叶猜测这些是岛上原生的卡邦克鲁,长期跟人接触便不再怕人。 韦铭叶踩着石板路一路向西走,湖水光滑如镜,几艘捕鱼船停在湖中,水手们穿着粗制工作服(不怎么舒适但是耐用),脸和手臂都被晒得黑黝黝,他们正在把一张渔网撒进湖里;据说湖底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巨大洞穴,许多鱼类都是通过洞穴来到湖里的。 石板路两侧有几家店铺,分别是零食店、神秘玩具店、裁缝店还有术杖店。零食店的老板是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胖男人,《巴洛零食店》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神秘玩具店大门紧闭,橱窗里摆放着几只毛绒熊玩偶,裁缝店同样关着门,店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写着:外出进货;术杖店老板是位矮女人,她的身高刚到韦铭叶的膝盖,更夸张点说就像一个立起来的冬瓜,她有着一个鹰钩鼻,头发乱糟糟就像一个鸡窝,她正在店门口整理一个摆着花盆的架子。 矮女人名叫温福思经营这家术杖店铺已经有五年的时间,她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皱纹,原本如绿宝石般富有光泽的眼眸如今已是近乎暗淡无光,“你好。”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韦铭叶停下脚步,温福思的眼神和鹰眼一样锐利但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如枯枝般的手指敲了敲旁边的花盆,温福思说:“你能帮我把这个花盆放到上面吗?” “当然可以。”韦铭叶说,她把花盆放在架子最高处,温福思可以用神秘术将花盆移到上面,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谢谢你。”温福思笑道,脸上的皱纹随着肌肉拉的细长,她的眼神对着韦铭叶从上往下看了一遍,说道:“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韦铭叶摇摇头,“我是学院这边的外派人员。” “好吧。”温福思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如果你有空可以来我的店里坐坐。”,她关上店门,旁边的窗户里倒映出一团火光,烟囱中冒出缕缕青烟。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石桥,石桥扶手每隔一米就会放置一个雕像,经过风吹日晒雨淋,这些雕像的轮廓早已模糊,勉强能看出个人样。湖水从桥下流淌而过,湿润黑色的岩壁上攀附着一些水生神秘生物。 过了石桥,石板路又出现在眼前,石板路两侧不再有建筑,取而代之的是随风而舞的草地以及高大挺拔松树组成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土壤的清香与苔藓淡淡腥味。 树林里随处可见长得和煤球一样的卡邦克鲁,它们并不怕人也绝不会攻击人,因为生存环境有限,它们不会长得很大,韦铭叶看到的最大的一只只有小型犬那么大。 树林里有一片空地,一座木屋建在空地的左侧,几十位一年级学生正坐在木桩型的凳子上,好奇的看着一位男人,准确来说是看他手上的卡邦克鲁。 “卡邦克鲁最常见的种类为黑色的卡邦克鲁,但也有变异的卡邦克鲁,我手里的这只就是白化后的卡邦克鲁。” 男人穿着棕褐色的皮衣,上面沾着许多木屑与松树叶,他有浓密的胡子就像一个鸟窝挂在脸上,褐色的头发就像狮子的鬃毛,垂挂至腰间。 他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九,手掌如盘子那么大,身体宽阔如同一头小型黑熊,他的声音浑厚如雷却没有如身高一般的压迫感。 他手里的卡邦克鲁浑身洁白,就像一块精致的白玉,它正趴在他手里睡觉呢。 “你们要记住。”男人语气认真,“不要小看卡邦克鲁,它们成年以后的力量足以撕碎一头棕熊!幼年的卡邦克鲁也有一定攻击性——它们会从嘴里喷出石头、粉尘……或者用几乎占据身体一半的大嘴撕咬攻击者。” “布鲁特先生!”有一位学生举手说道,“这片树林的卡邦克鲁都不会攻击人!” “当然。”布鲁特说,“这就是新的知识点了,接下来我们要讲环境对卡邦克鲁的影响……” 韦铭叶靠在一棵树下,她并不想打扰他们上课,布鲁特当然发现了她,他对韦铭叶眨了眨眼,韦铭叶点头回应。 一节课是三十分钟,随着布鲁特响亮的声音响起,他喊了声:“下课!”,学生们吵吵嚷嚷离开了这里。 “你好。”布鲁特走过来,脚下的枯枝干草被他踩的“噼啪”响,“我想,你是新来的老师吧?” “不是,我是基金会过来的外派人员。”韦铭叶说道。 布鲁特浓密的眉毛挑了一下,“哦,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w,那位屠龙者!” 韦铭叶点点头,布鲁特高兴地搓着手,他说:“要不要来我的小屋坐会?我想你会喜欢松针茶的。” 韦铭叶跟着布鲁特走进他的小木屋,说是小木屋,可屋子里的布局却像帐篷一样,一根粗大的柱子立在屋子中央,进门有一块灰色熊皮地毯,屋子里暖乎乎的,壁炉里橘黄色的火焰欢快地跳动,整个房间也是橘黄色的。 韦铭叶坐在一张木质靠背椅上,靠背椅是纯手工打造的,还有一些细微的雕刻痕迹,布鲁特正拿着一壶茶来到一个柜子前,宽大的手掌显得茶壶小巧玲珑,他茶壶里放了一些松针还有其他配料,旁边火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叫着,布鲁特把烧好的水倒进茶壶。 “松针茶要过五分钟才能喝,那时候才是味道最鲜美的时候。”布鲁特将茶壶摆在韦铭叶面前的桌子上。 “看来你挺懂煮茶。”韦铭叶说。 布鲁特谦虚笑了笑,说:“我只懂煮松针茶,不过对于阿福德洛斯神秘森林,我可比其他人懂的多了去了。” “你指的森林是在哪?”韦铭叶问道。 布鲁特起身将墙上的一幅地图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这是阿福德洛斯学院的鸟瞰图,它被施了神秘术——它可以放大和缩小,而且地图上的画面是动态的,实时更新的——他们看到有几位迟到的学生正匆匆往广场那边跑。 “真是神奇。”韦铭叶说。 布鲁特将地图重新挂在墙上,说:“一种奇妙的神秘术罢了,说实话,这幅地图并不精妙,有些地方地图上显示不出来。” 韦铭叶并不是擅长讲话的人,她有些微社恐,不过好在布鲁特是个话痨——如果他是位社恐人士恐怕他们俩说不了几句话。 他正眉飞色舞地讲神秘森林里的一些趣闻,以阿福德洛斯为中心,方圆一千公里内的森林都是阿福德洛斯森林——这种森林充满了神秘力量,里面生活着神秘生物,甚至还有稀有的神秘生物;阿福德洛斯不是森林的主人,学院是为了维护神秘森林的环境才将森林纳入麾下。 “最近偷猎者少了很多。”布鲁特看起来很高兴,浓密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这也多亏了森林里的朋友,我一个人可管理不了这么大的森林!” 五分钟过去了,布鲁特举起茶壶,绿色的茶水缓缓流进茶杯,一股浓郁的属于森林的清香充斥在鼻腔里。 韦铭叶轻抿了一口,“茶水滋味鲜美,醇厚柔和,清香回味悠长,是一杯好茶。” “我就知道!”布鲁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我就知道会有人欣赏这种茶的,你知道我们这边很少喝茶,他们只会说‘真好喝,棒极了’!” 就在这时,一旁柜子上的闹钟发出刺耳的声音,闹钟没有时间数字,并只有一根时针,现在时针正指在一串英文上:该上雕刻课了。 布鲁特一巴掌拍在闹钟上,闹钟立刻安静下来,他从柜子里拖出一只大箱子,里面放着雕刻用的工具。 韦铭叶疑惑地说:“神秘学家上这种课吗?” “这叫陶冶情操,罗兰德是这么说的。”布鲁特说道,将箱子搬到空地上,然后他来到木屋后面,抱着一堆木条放到箱子边。 学生们的身影还没看到,他们欢笑打闹的嬉戏声已经传到韦铭叶耳边,雕刻课到二年级就不再上了,学生们到二年级就可以自选课程,虽然一年级的课程还算有趣,但是他们到了二年级就不能再选择一年级的课程。 “我回去了。”韦铭叶说,“跟你聊天很愉快。” “欢迎你下次再来!”布鲁特的眼睛就像黑珍珠一样小,他笑得眯起眼睛就更看不到眼睛了,他目送着韦铭叶离开,看着一年级小豆丁们陆续到来。 韦铭叶走到石桥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在另外一个岛上的占星站,占星站整体为圆柱形,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类似天文望远镜一样的房顶,她忽然心血来潮决定去占星站看看。 广场左侧有五座传送法阵,它们分别可以传送到占星站、惩戒部(就是那个方形建筑)、炼金部、炼药部、竞技场。 韦铭叶站在其中一座传送阵中,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轻飘飘的,等她回过神就已经站在占星站所处的岛上。 这座岛名叫石头岛,岛上没有一棵树,到处都是白色的岩石,杂草在石缝中艰难求生,韦铭叶眯着眼——阳光将那些岩石照的非常刺眼,占星站虽然也是白色,但是使用特殊材料建造,所以看起来不怎么晃眼,除此之外还有五座小建筑围在占星站周围,它们整体也是圆柱形状,五条玻璃桥将它们和占星站相连。 占星站外表朴实无华,就好像是用巨大的白色岩石打造而成的,等走进了占星站内部,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地方。 头顶天花板倒映着一片星空,仿佛真的来到了夜晚,每过一段时间,星空中就会出现特定的星座,现在是双鱼座,等一会可能就是狮子座。 大厅两侧有四根白色大理石打造的石柱,如银河般绚烂多彩的绸缎缠绕在石柱上如水般流淌而下,韦铭叶亲手触碰这般美丽的事物,它似乎比纱还要细腻柔和,比丝还要轻。 这座建筑里到处都是星空、太阳、月亮还有八大行星的装饰元素;一二年级占星部学生穿着纯黑色法袍,三年级学生法袍上有了星空的装饰,四年级则是八大行星中其中一颗行星作为装饰;老师的法袍则印着太阳和月亮。 韦铭叶站在一面落地窗前,落地窗里面是一间梯形教室,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一道道公式,密密麻麻的字母数字把韦铭叶看晕了——更别提那些一年级小豆包,他们已经有一半人开始打呼噜了。 “哦,是你!w小姐!” 玛蒂尔达走过来双手抱着一堆文件,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语气非常愉快。 “你好,玛蒂尔达。”韦铭叶说,“你怎么在这里?” 玛蒂尔达神情骄傲,她微微抬起下巴,“伟大的玛蒂尔达要在这里研修一段时间,你呢?w?” 韦铭叶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微笑说道:“我和十四行诗作为外派人员来阿福德洛斯执行任务。” 一听到十四行诗在这,玛蒂尔达脸上立刻起了红晕,不愧是十五行诗啊,韦铭叶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 “十……十四行诗现在在哪?”玛蒂尔达语气急促,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 “嗯……她现在可能在待客区里看书……”韦铭叶看了眼走廊上挂着的挂钟,“或许她去吃饭了,现在已经到饭点了。” 玛蒂尔达想了想,说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正好我肚子饿了。” 韦铭叶当然知道玛蒂尔达心里想的什么,于是便跟着她一起离开占星部,她们传送到广场,那橘色的背影倒映在眼眸中。 十四行诗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待客区,她正坐在一张长椅上,一只手掌里趴着一只白色卡邦克鲁,卡邦克鲁就像糯米糍一样软踏踏趴在手掌里,十四行诗满脸好奇地看着它,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它的脑袋,白色卡邦克鲁发出细微的声音,用头蹭蹭十四行诗的手指。 韦铭叶:好可爱(指白色卡邦克鲁) 玛蒂尔达:好可爱(指十四行诗) 她们两位走到十四行诗跟前,十四行诗捧着卡邦克鲁将它放回草丛,“玛蒂尔达你也来执行任务?” “当……当然不是!”玛蒂尔达看到十四行诗,脸更加红了,仿佛着了火一样,“我……我来这是为了研修!” “好吧。”十四行诗说,“现在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韦铭叶挠了一下长发,说:“哦……我好像把什么东西落在占星部了,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韦铭叶意味深长地看了玛蒂尔达一眼,然后就走开了,现在只剩下玛蒂尔达和十四行诗二人,韦铭叶一走,玛蒂尔达就显得更加慌乱了。 “玛蒂尔达?”十四行诗疑惑的看着她,“不走吗?” “哦哦!我们走吧。”玛蒂尔达回过神跟着十四行诗前往餐厅。 第46章 前往废墟 玛蒂尔达面前摆着许多食物,但是她没怎么吃,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局促不安地用余光看向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还有很好闻的味道,玛蒂尔达心想。她用叉子去叉一颗葡萄,没叉稳让葡萄掉到地上,玛蒂尔达迅速瞟了一眼十四行诗,十四行诗在看进入餐厅的教工并没有注意到玛蒂尔达紧张的神情。 幸好十四行诗没看到自己出洋相,玛蒂尔达松了口气。 韦铭叶过来了,她跟她们两位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到十四行诗右侧,紧接着是迪安从门口走进来,她跟她们三个人寒暄了一会就坐到自己专属的位置上,布鲁特也来了,他一屁股坐下,啃着一根鸡腿。 吃饱喝足,玛蒂尔达先行离开,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哪怕有待在十四行诗身边的机会——她需要精进自己的神秘术,永远要当最厉害的“第一名”。 韦铭叶和十四行诗刚想准备走,就被迪安叫住,她笑容和蔼,说:“我想是时候讨论我们的任务了,跟我来吧。” 她们离开餐厅来到占星部,走过一条旋转楼梯最后停在一座石拱门前,说是门,却更像一堵墙,迪安用术杖在墙上点了几下,便跨步融入墙体中。 韦铭叶二人见状也跟着进入墙内,当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墙中,如水一般波动的墙体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墙后就是迪安的办公室,作为占星站的总负责人,迪安的办公室风格也就更倾向星空、行星、太阳和月亮等关于占星的元素。 脚下的地毯是流淌的星河——这并不奇怪,神奇的神秘术总能带来惊喜,十四行诗正在看着太阳系的模型,它们被关在一个圆形玻璃罩里,漂浮在一团白烟中,模型精致小巧;十四行诗能看到太阳模型正在迸发火焰。 迪安拿出一张地图,这幅地图是阿福德洛斯其中的一块区域,迪安将地图放大再放大,调整了视角后,平面地图转化成立体,一座废墟呈现在眼前。 “这座废墟在我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迪安说,“你们要做的就是探索这座废墟,当然我们会给你们安全保障,如果你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什么好宝贝——请务必完整带回来,我们会给予奖励。”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迪安竖起一根手指,“废墟是要重建给学生进行试炼的,废墟里可能会有陷阱什么的,尽量确保那些设施完整无缺。” 接着迪安又讲了一些任务事项,韦铭叶二人确认没问题后就离开办公室,去学院的装备区领取装备。 装备区在学院地下,她们走过一条阴暗的走廊,还没到装备区就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刺耳声音和硬物掉在地上的响声,紧接着她们听到一个男人的吼声:“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两个小男孩嬉笑着从拐角处跑出来,边跑还往后面做鬼脸,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秃了的地方被吊灯照的锃光瓦亮,穿的灰色衣服有几块补丁,他脸涨得通红,鼻子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跑起来两肩上下起伏明显——他的右边大腿以下是金属做的小腿,或许是太重了,跑起来有些吃力。 “嘿!你们两个!拦住那两个小偷!”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十四行诗正犹豫不决,韦铭叶已经上前抓住那两个孩子的衣领,她用神识探查到两个男孩口袋里藏着三把匕首,那家孩子会闲的没事兜里放匕首呢? 两个男孩被抓住也没反抗,像两只蔫掉的鸡毫无生气的垂着头。男人呼哧呼哧跑过来,他拿出一块脏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用力吸几口气才说道:“谢谢你们,这两个小偷实在过分,我现在要把他们送到惩戒部去。” “呃……这位先生,我们要来借装备。”十四行诗拿出迪安给的纸条,男人拿过纸条将纸条放在眼前仔细看,然后把纸条塞进沾有油渍的口袋里。 “你们按纸条里的装备拿就行。”男人说道,“我想你们不会像这两个小偷一样。” “我们不是小偷!”红头发的男孩喊道,另一位红头发的男孩也同样这么说,他们长得非常相似,是双胞胎。 “闭嘴!卢格兄弟,你们现在就要去惩戒部接受惩罚!”男人吼道,从韦铭叶手中接过卢格两兄弟一瘸一拐地走了。 装备区里摆满了各种装备,两个架子上摆满了术杖,皮甲擦得乌黑发亮,金属盔甲甚至能当镜子来用,十四行诗注意到天花板上挂着十个监控器,她说:“那两个男孩是怎么躲过监控偷东西的呢?” “怪事,难道那俩男孩有奇特的神秘术不成?”韦铭叶神识扩散发现几十个隐藏在暗处的监控器,那两个男孩是怎么在监控下偷东西的,难道是用了隐形衣? 对于这件事,二人拿了装备后没再谈起,她们通过广场传送阵来到阿福德洛斯港,现在是中午一点整,这个时间点很容易让人产生疲倦,渔船停泊在港湾里,随着湖水起伏着,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大部分人都选择躺在家中床上午睡,就连路边的大黄狗都靠在墙角呼呼大睡。 十四行诗打开地图,确定了废墟的方向二人才继续前进,离开渔港,她们深入到森林中,韦铭叶发现森林里的灵气比外面还要浓郁许多,十四行诗感受到体内的神秘力量异常活跃。 她们沿着一条新建不久的石板路走着,树冠挤在一起,阳光只能从细小的树叶之间的缝隙中钻出,投下微小的光斑。 “玛蒂尔达?你也来执行任务?”韦铭叶转过身,看向八十米开外的法兰西女同。 “当……当然不是!”玛蒂尔达看到十四行诗立刻红了脸,但还是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说:“玛蒂尔达我放心不下你们,就打算过来帮你们,感谢伟大的玛蒂尔达出手相助吧!” “谢谢你,玛蒂尔达,我们一起走吧。”十四行诗说道,玛蒂尔达开心极了,一路小跑来到十四行诗身边,她有些搞不懂韦铭叶是怎么发现她的。 (只要韦铭叶愿意,她就能用神识知道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子,更别提发现人。) 五分钟后,众人来到废墟前,这座废墟存在了很久,在迪安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它就一直在这里,究竟是宝藏还是充满危险?没人知道废墟里到底有什么。 为了确保安全,她们多拿了一些装备,韦铭叶戴上一条项链,这种项链被扯碎后会产生一面护盾,同时每个人口袋里都塞了一只娃娃,它能挡住一次致命攻击。 废墟并不大,全是杂草与碎石堆,她们在废墟中穿行,偶尔会碰见一些卡邦克鲁,这些卡邦克鲁可没岛上的温顺,对于这三位入侵者它们抱有敌意——所以都被全部解决。 “嘿!你们快来!”玛蒂尔达喊道。 韦铭叶、十四行诗来到玛蒂尔达身边,在玛蒂尔达脚边有一堆大块石砖堆积的石头堆,从石头之间的缝隙看向里面,隐约可以看见金属打造的地板。 “或许这里藏着什么。”玛蒂尔达叉着腰说道,“一块金属地板……嗯……或许里面藏着宝藏是不是?” “或许吧。”十四行诗说道,“也有可能蕴藏着危险。” 二人用神秘术将堆在地板上的石头搬走,这不是一块金属地板,而是一扇早已生锈的大门,要不是上面的神秘术还没消失,这扇门早就化作一堆废铁。 韦铭叶用神识探查,里面非常安全,暂时没有危险,十四行诗用神秘术将门打开,被时间侵蚀的破败不堪的大门也在这一刻碎裂化作一堆废铁。 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呈现在眼前,楼梯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玛蒂尔达吞了口唾沫,她看向十四行诗,十四行诗脸上毫无畏惧可言,韦铭叶漫不经心地把废铁往旁边挪。 她们两个都不怕,你也不能怕!玛蒂尔达心中为自己鼓劲儿。她又看了一眼楼梯尽头的黑暗,声音提高,说:“我们走吧!” 第47章 日记本与石像 “荧火闪耀。”十四行诗和玛蒂尔达同时说道,术杖和水晶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周围黑暗驱散。 她们下了楼梯,走在一条没有灯光的地道中,除了有些杂草和灰尘还有微不足道的裂缝,地道还算保存完好。 十四行诗举起术杖,术杖顶端滴落一滴纯白水滴,“回荡。”十四行诗这么说。水滴落在地上变成一道道向外扩散的水波,水波碰到墙壁就会反弹回来,水波蔓延的范围很广,十四行诗可以提前知晓在黑暗中有没有潜在的危险。 韦铭叶神识外放,在神识范围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走了大概几十米,十四行诗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水波碰到了地面凸起的物体,不管是石头还是其他东西,都必须提高警惕。 十四行诗手持术杖甩出一道光芒,凸起物被光芒碰到立刻陷入地面,接着前方天花板开出几个洞口,从洞口里刺出数十根长矛,长矛碰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长矛缓慢收回,长矛矛身上甚至还有血的痕迹,看来已经有人命丧于此了。 “这也太危险了。”十四行诗说,“他们打算用这个给学生们试炼吗?” 韦铭叶摸着下巴想了一会,说:“先把陷阱的位置记录下来吧,到时候再由他们定夺,我们只是过来探索的。” 玛蒂尔达认同韦铭叶的观点,她把陷阱的位置用神秘术标记下来,以防有人误触陷阱。 她们继续往里深入,期间遇到了喷火器陷阱和毒箭陷阱,但都被她们一一破解,鬼知道黑暗之中还会藏着什么陷阱,她们走的比之前慢多了,谁知道前方还会藏着什么危险陷阱。 或许是到尽头了,一扇门挡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这是一扇石门,长着一张人脸,当她们来到门前,那人脸睁开眼睛,用干巴巴的声音说:“回答我三个问题,全部答对就可以开门。” 两位学霸信心满满,还没等石门说出问题,韦铭叶就让她们两位退到她身后。 “你要干什么?”十四行诗疑惑问道,看韦铭叶的架势似乎不打算回答问题。 “磨磨唧唧的真是麻烦。”韦铭叶握紧拳头,一拳打出狂乱的拳风,拳声如虎啸,仅仅是一道拳风就瞬间将石门击碎。 “呃……”十四行诗说不出话,这也算是一种通关方式吧。 门后是一座空荡的大厅,大厅建立在一座洞穴内,当她们踏入大厅,蓝色的火焰自动从火炬中冒出,将整个大厅点亮。 大厅里满是灰尘,玛蒂尔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十四行诗赶紧用神秘术将灰尘全部清除,这也惹恼了生活在这里的主人——一群煤球样的卡邦克鲁从四面八方而来,大概有五十来只,不过体型都只有篮球大小。 五十只卡邦克鲁根本不是三人的对手,在卡邦克鲁的惨叫声中,最后一只卡邦克鲁化作灰尘消失在这个世界,韦铭叶收起棒球棍,她们开始在大厅里探索。 十四行诗找到一处类似咖啡厅的地方,这里已经被卡邦克鲁破坏的不成样子,十四行诗勉强能看出咖啡厅的布局,她来到一堆木条前,将木条推开,一本书映入眼帘。 这是一本日记本,上面的神秘术还未消散,不然这么多年过去日记本早就变成一堆废纸了。 十四行诗将日记本打开,里面的字迹依旧清晰。 [迪安说老师们不让他们到学院的废墟内探索,我寻思废墟哪会有什么危险?好吧,在遇到那些陷阱前我还是保持着之前乐观的心态。 我的胳膊被长矛擦到,不过不要紧,治疗术能解决这件糟糕事,后面的几个陷阱都被我完美破解,就是在石门那花了点时间。 哦……现在到晚上七点了,我该回去了不然三年级学长罗兰德该发火了。] 十四行诗翻到日记本第二页:[石门又关上了,不过以我的聪明才智很快就破解出其中的奥秘,这个大厅好像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一座桥,哦……桥的尽头有一扇大概十五米高的大门,还有两个十米高的石像守卫! 我刚靠近它们它们开始攻击我,好在我逃了出来,不过那座桥被它们的攻击打断了,我大概永远不能过去了吧……] 十四行诗迅速将日记本翻完,只有那两页写着字,写日记的人似乎是故意留下日记本让后人发现;现在她们知道了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很快她们在大厅中央汇合,除了十四行诗其他人一无所获,十四行诗将她所发现的告诉她们两个。 韦铭叶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隐藏的东西,三人继续深入探索,她们果然发现了一座桥,桥墩长的深不见底,十四行诗将一颗石头丢下去,足足等了五分钟也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果真是万丈深渊。 桥的尽头果然有一扇大门,门扉上有一个y型的缺口,蓝光从缺口中冒出,桥断成两节,断裂口有十米长,她们不可能跳过去。 “交给我吧!”玛蒂尔达神气十足,终于到她表现的时间了。 “烈风熊熊!”玛蒂尔达喊道,手中水晶球飞出,接着一缕缕绿色烈风从水晶球里飞出,缠绕在三人身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许多。 韦铭叶一个助跑,落在桥对岸,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安全跳到桥的对面,走过桥,她们来到一个平台,平台残缺不堪,根据日记本的说法,日记本的主人或许和石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才使得这座平台千疮百孔。 平台中心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击败石像守卫,方可进入门后的世界。 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两尊石像从门两边的凹槽处走出,它们分别拿着一把长剑一柄斧头,身上有细小的神秘术破坏的痕迹。 十四行诗眯着眼,看到一尊石像的膝盖处有道缺口,里面的机关正在运作,如果是用机关运行,那么只要找到控制机关的电源并关掉就可以击败石像。 正当十四行诗思考之际,巨大的斧头忽然向她头顶劈来。 第48章 蓝水晶骑士 巨大的石斧劈头而下发出阵阵呼啸之声,韦铭叶抓住十四行诗的衣领将她拽到旁边,石斧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原本千疮百孔的平台又添了一道新伤疤,还没等十四行诗缓过神另一个石像将手中的长矛刺出。 韦铭叶手中棒球棍挥动,一棍子将长矛打得偏移位置,手持巨斧的石像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它缓缓将嵌在平台里的石斧举起,每抬起一寸,关节处的齿轮都会发出哀鸣——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上油润滑了。 玛蒂尔达率先发现这两个石像行动不是很方便,她举起水晶球念出咒语:“结霜。”,寒气从水晶球里飘出,将那两尊石像包裹住,没过一会石像身上就覆盖一层冰霜,石像的动作被强制停住,每一个齿轮都在奋力运转试图挣脱冰霜的禁锢;石像胸口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一颗蓝色的圆形石头,石头上布满了花纹,无数类似电线一样的管子插在石头上。 “是运转核心!”十四行诗指着那颗蓝色石头说道,“只要把核心摘除就可以使石像停止运作了。” “那你们快去!我坚持不了多久!”玛蒂尔达喊道,她手上的水晶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就像即将没电的手电筒。运转核心散发出炙热的蒸汽,冰霜正在被齿轮一点点磨蚀殆尽,时间不多了,韦铭叶和十四行诗立刻行动,韦铭叶相信学院这边一定能将运作核心修复好,于是她将巨斧石像的核心击碎,十四行诗用流光护体,挡住那些灼热的蒸汽,她伸手顺利将核心摘除。 没了核心运转,两尊石像发光的眼睛没了光泽,庞大的躯体倒在地上卷起一股灰尘,十四行诗手里的核心冒着淡淡的蓝光,很难想象苹果大小的核心居然能提供惊人的能量维持石像的运作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平台中央的石碑忽然光芒大作,众人不禁闭上眼睛,等光芒消散三人前往石碑查看,发现石碑多出了几行字:恭喜三位冒险者完成第二道试炼,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试炼即将开启,请三位冒险者做好准备。 冒着蓝光的大门向两侧打开,更多的蓝光从门后冒出,玛蒂尔达小嘴张的老大,好像能塞下两个鸡蛋,无数水晶仿佛散落在石壁上地板间的杂草,门后的世界就像是水晶组成的一般,这些水晶是货真价实的,且还是价格昂贵的蓝水晶;蓝水晶除了可以作为贵族的装饰品外,还可以用于占星等占卜仪式中,而且用蓝水晶作为媒介的占卜仪式,仪式的成功率将会大大增加——这也使蓝水晶成为了占星师等职业供不应求的货物。 三人行走在一片水晶花海中,柔和的蓝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蓝水晶作为占卜行业中的抢手货,每年都会大面积开采,正因为这样导致蓝水晶极度短缺,再加上人为因素,又让蓝水晶的价格翻上一番。 这么多蓝水晶,卖出去一定会暴富吧,玛蒂尔达心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蓝水晶,一不小心就撞在了十四行诗身上。“玛蒂尔达?”十四行诗转过头看向她,玛蒂尔达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玛蒂尔达你没事吧?”十四行诗关心问道。 “我……我当然没事!”玛蒂尔达羞红了脸,只是周围全是蓝光看不清她红的和红皮烤鸭颜色一样的脸蛋,玛蒂尔达既然没事,她们就顺着石板路继续走。 一路走下去,周围的蓝水晶逐渐从花的大小变成了树木那般大,玛蒂尔达双手泌出汗水不断地搓着衣角,她有些心神不宁,这些蓝水晶随便拿一块走都能在市场上卖个极好的价钱——或许这样也能得到父母的夸奖吧?——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不,不行!玛蒂尔达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出脑海,她的爷爷在她小的时候经常给她讲故事,其中包含了那些因为掉进钱眼里而被金钱毁灭的道理。 玛蒂尔达想了一会,深知自己把握不住但还是拿了一颗鹅卵石大小的蓝水晶放进口袋里;不要说玛蒂尔达贪,就算是大人来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 石板路的尽头又是一个大厅,大厅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矗立四个雕像,他们神情肃穆仿佛守护神一般站立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大厅早已毁坏,支撑走廊的柱子只剩下四根依然坚挺,其它的都已经倒塌,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一人高的石柱,石柱顶端有一团蓝色的光球,正当三人准备去查看光球,一串脚步声从暗处传来。 “欢迎你们冒险者,恭喜你们抵达最后一关。”说话的是一位男子,他的声音粗犷浑厚又略带点沙哑,他穿着漆黑的铠甲将整个人包裹住看不见真容。 他站在三人的对面,个头比韦铭叶高一个头,他又说:“你们拥有珍贵的品质——不会被蓝水晶的价值所迷惑。” 韦铭叶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那得看蓝水晶是否能为我提供价值,如果我心动了,那是不是就过不了最后一关?” 铠甲人摇摇头,说:“并不是,就算你们拿了蓝水晶,你们一样可以进行最后一关的试炼。”,只见铠甲人单手握拳,玛蒂尔达口袋里的蓝水晶变成一团蓝色气体飘出,最后被铠甲人吸收,韦铭叶能感受到铠甲人身上的气息变强了一些,原来是吸收蓝水晶的缘故。 这个时候三人立刻明白了,从大门开始进入,蓝水晶的大小都和花差不多,越往后走蓝水晶越大,通常人们都是经不起诱惑的,认为往里走蓝水晶就越大并不断开采,然后遇到铠甲人将那些蓝水晶吸收——只要蓝水晶吸收越多,铠甲人就越强,不过幸好三人都没被蓝水晶诱惑到,不然后续怎么打铠甲人都不知道。 一柄两米长的双刃大刀从暗处飞来被铠甲人握住,吸收了蓝水晶后铠甲布满了点点蓝光,他将大刀放置于胸前,做骑士战斗前的礼仪。 “你们离开这里。”韦铭叶说,“在远处消耗他,我来跟他打近战。” 两人也听韦铭叶的话,立刻离开这里,韦铭叶双手抱拳行礼,然后拔出棒球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对方。 第49章 拳拳真伤 大刀与棒球棍相撞,韦铭叶和骑士战斗火热,处在战斗区域外围的十四行诗和玛蒂尔达发现自己的神秘术对骑士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她们没想到骑士铠甲的现实创伤和精神创伤抗性非常高,不过好在她们还是可以用神秘术对骑士造成干扰。 骑士双手持大刀,奋力向前下劈,大刀切开空气形成的气流刮到韦铭叶脸上,韦铭叶立刻用棒球棍抵挡,只听一声脆响,棒球棍被砍出一条裂纹。二者战斗已经有十个回合,骑士愈战愈勇,而韦铭叶的棒球棍布满刀痕。 “你为什么不拔刀拔剑?”骑士抬起大刀划出一道月牙,韦铭叶向后撤退并未被伤到。 韦铭叶轻笑一声,“你还不配让我拔刀拔剑。” “好好好。”骑士被气笑了,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轻看过,只见他甩动大刀,大刀裹挟着气流形成一道风刃,随着大刀挥动,风刃将周围的地面撕裂,无数乱石纷飞,接着风刃脱离刀身直逼韦铭叶而去。 看来棒球棍要在这里退休了,韦铭叶心想,棒球棍的强度不足以再支撑几个回合,她握紧棒球棍,将灵力注入到棒球棍中,顿时棒球棍白光闪耀,韦铭叶用力投掷出棒球棍,棒球棍在空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与风刃碰撞。 昏暗的大厅中突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芒——棒球棍承受不住澎拜的灵力爆炸开来,蕴含的光芒也让众人不禁闭上眼睛,只有韦铭叶没有受到影响,藏在袖子里的袖剑露出锋芒,韦铭叶冲向骑士,双臂带动拳头打出眼花缭乱的残影,袖剑剑锋刺在骑士铠甲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韦铭叶心中一惊猛地向后退去拉开距离,骑士铠甲是用什么打造的?就连用龙骨制造的袖剑都不能破开铠甲的防御。 光芒消散,骑士回过神,他当然知道韦铭叶刚刚在攻击他,但他非常自信,深知以韦铭叶目前的手段是不能破开铠甲的,也就任由她随意攻击,骑士看了眼韦铭叶身后背着的一把长剑和两柄大刀,说:“你真的不打算拔刀拔剑?在这么下去你迟早会体力不支败给我。” 韦铭叶将袖剑收回,淡然笑道:“我说了,你还不配我拔刀拔剑。” “那我就打到你服我为止!”骑士突然跃起,手中大刀爆发出刺眼蓝光,韦铭叶没有躲避,双臂被金色灵力包裹,然后奋力出拳。 拳头撞在刀刃上,二者产生一股气流将地面震裂开来,骑士在空中翻身收刀然后再次挥动大刀,而韦铭叶很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她瞬间转身,打出一记直拳,拳风宛如刀锋在铠甲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强劲的气流将大刀的轨迹强行偏移,但依旧没有破开骑士的防御。 骑士稳稳落地,韦铭叶迅速冲上前,她没有拔刀拔剑,而是以自己的拳头与之对抗,韦铭叶出手凶狠,逼得骑士无法出刀攻击,一时间韦铭叶占据了上风,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骑士身上,发出的打铁声震耳欲聋,骑士干脆放弃了大刀,他也挥拳迎击。 硕大的拳头就快要砸向韦铭叶的脸庞,韦铭叶单手抓住攻来的拳头,左腿提膝做一个假动作,骑士以为韦铭叶要抬腿攻击,便下意识另一只手往身下探去,韦铭叶只是左脚踏地,双手抓住骑士的一只手,浑身肌肉发力,转身一个过肩摔将骑士摔翻在地。 接下来就是韦铭叶的“欧啦”时间,韦铭叶的拳势来的更加凶猛,要是之前的攻击是小雨,那么这次的攻击就是大暴雨。骑士被韦铭叶压在地上揍动弹不得,铠甲清脆的响声好像组成了一首不怎么好听的交响乐。 韦铭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韦铭叶攻击的动作突然一顿,骑士欲要翻身脱离,却见韦铭叶又一拳砸在他的头盔上。 “当”的一阵回声响彻整座大厅,韦铭叶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步踏入屠龙诀第一个大境界中的第二个小境界“内劲”境界。体内储存的气在一瞬间压缩到极限,当极限被突破后,所有的气都转化为一颗绿豆大小的金色气体,那便是“内劲”。 “原来你不是人。”韦铭叶说,刚刚那一拳她没有用灵力强化,而是带动全身力量汇聚成一个点然后再出手,虽然没有达到内劲外放这个境界。 出手的破坏力还是足以令人惊讶,由内劲增幅的拳头一旦出手,轻则五脏六腑位移,重则器官破裂。更简单的说法就是韦铭叶的平a伤害从物理伤害转换为了真实伤害——无视防御直达要害! 骑士站不起来了,韦铭叶不打算给他机会,体内的内劲瞬间被她吸收一半的量,拳头挥动,砸在铠甲上不断发出回响,骑士的身体不断抽搐一缕蓝光飘出他的体内。只听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骑士的头盔被韦铭叶一拳打碎,躲在不远处的两位少女踮起脚看向韦铭叶这边。 铠甲破碎,里面没有中年男人的面容,铠甲里面空无一物,难道跟韦铭叶对战的是一个幽灵吗?为了防止骑士复活,韦铭叶将铠甲砸的稀碎。忽然,位于大厅中央的石柱上的蓝色光球碎裂,蓝色光芒似潮水般流向四周,又像银河一般充满了蓝白色的颗粒好像一颗颗星辰。 韦铭叶伸手触摸,蓝光从指间溜走触不可及,“你们看!”十四行诗指着大厅中央,那根石柱上出现一个小盒子,盒子使用红色云杉木打造,金丝镶边,又点缀精美图案,这个盒子估计是存放在光球里的,骑士死了,光球这个保护机制也就消失。 韦铭叶捧着这个盒子,其他人凑过来看,几双眼睛互相对视,都有些犹豫不决,“我们还是直接交给他们吧。”十四行诗说道。 “嗯,交给他们。”玛蒂尔达赞同说道,谁都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万一是个潘多拉魔盒,开出个妖魔鬼怪,到头来还得怪罪她们,而且谁会没事干设定这些关卡?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人通关过?越来越多的疑问不断从脑海里冒出。 第50章 任务结束 三人返回学院,迪安在办公室等着她们,看到三人顺利返回,迪安不禁勾起笑容,眼角边的皱纹更多了。 “你们带来了什么消息呢?”迪安问道。 韦铭叶将盒子放到办公桌上,说:“那座废墟似乎是一个供人试炼的地方,我们最后发现了这个盒子,另外我们还发现了这本日记。” 韦铭叶把那本日记本交给迪安,迪安翻开日记本简单看了几眼,说:“这个字迹和我的一位同学很像,他现在在神秘术研究部工作……或许我可以把这本日记交给他留作我们之间珍贵的回忆;不错,他上学那会确实喜欢冒险。” 迪安轻咳几声又说:“你们有打开过这个盒子吗?” “没有。”韦铭叶说。 迪安点点头,她对三人的行动表示满意,接着十四行诗将这次的任务行动报告交给迪安让她做此次任务行动的评估,如果任务评估风险高,那么她们能获得的奖励就越多,反之越低,当然我们的橘色小狗可不会做出伪造任务行动报告的行为。 任务行动结束,也就代表着韦铭叶和十四行诗要离开阿福德洛斯回到基金会,但迪安跟韦铭叶说明天那两位来自华夏的交换生就要返回学院,为了见一眼老乡,韦铭叶又申请了几天时间待在阿福德洛斯。 “拜拜。”十四行诗向韦铭叶挥手,两三步钻进马车里,韦铭叶站在平台上,看着马车飞向蔚蓝的天穹。 迪安突然出现在韦铭叶身边,她说道:“你想知道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韦铭叶说。 迪安点了下头,说:“你当然可以知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听了也不会有多大事反正无关紧要。” 迪安拿出那个盒子打开,盒子里用一块红布垫着,两颗石头躺在红布中,一块石头漆黑如墨,倒映出韦铭叶好奇的眼神,另一块石头呈现透明状,里面有一团雾气缓缓翻滚移动。 “这两块石头是什么?” 迪安说:“黑色石头能增强现实创伤伤害,透明有雾气的石头可以增强精神创伤伤害。”说完她将盒子关上收好,“下一次学院神秘术比赛奖励有着落了。” “有一点我感到奇怪。”韦铭叶说,见迪安没有说话的意思,韦铭叶便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不知道遗迹的事情,明明你们都是这所学院的学生。” “我们当然不知道。”迪安笑了笑,“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探索这座学院——这座学院从建立开始就一直藏着许多谜团,比如藏在马桶里的通道、女生宿舍传来的怪声……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探索,只是因为它们隐藏的太好。” 迪安望了一眼和海洋一样澄澈的天空,感慨道:“人上了年纪就没了当初探索的欲望,还是你们年轻人富有活力啊。” 迪安转身抛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在学院里玩的愉快。” “我会的。”韦铭叶看着迪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韦铭叶返回待客区,站在门外的铠甲递给她一封信,韦铭叶坐到沙发上将信封拆开,是维尔汀写来的,在信里她说等你们回来就会有一个大惊喜等着,韦铭叶想了想,维尔汀那个聪明的脑袋瓜会想到什么惊喜呢?她忽然想到之前恐怖通说他们会来她家做客,直到她外出执行任务之前都还没有过来。 难道他们在憋着坏?韦铭叶心想,以他们的尿性估计会准备一个以恐怖主题为元素的派对吧?韦铭叶将信封销毁,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嘿!老妈。”男人一瘸一拐地来到温福思旁边坐下,略带些微寒的风将男人稀稀拉拉的头发吹起。 “哦,保利,你来啦。”老人脸上绽露出的笑容比即将落山的夕阳还要灿烂,“最近过得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保利摸了摸他的地中海,那块秃顶在橙红色的阳光下看起来就像一颗大卤蛋。 “哦,对了老妈。”保利说,“卢格兄弟又来偷东西了。” 温福思吸了下鼻子,说:“后来呢?” “他们被我送到惩戒部,这次该关上三天的禁闭。”温福格叹了口气。“他们偷的是价值一百利齿子儿的匕首,我在想他们家里人不会给他们送伙食费吗?我已经看了两个星期,他们几乎都在蹭饭!” 学院不是慈善机构,但只要交了伙食费,就可以无条件吃学院的饭菜。温福思看着保利,儿子继承了他老爸的蓝色眼睛和强壮的体魄,以及刚正不阿的正义感。 温福思说:“或许他们家本来就穷,付不起伙食费。” “是啊是啊,老妈,我也这么想的。”保利说,“所以我帮他们付了伙食费,这下他们不用厚着脸皮去蹭饭了。” 温福思浑浊的眼球里有保利的身影,只是他的身影似乎和另一个身影重叠,温福思说:“你和你老爸很像。” “那是当然!”保利高声说道,“我要是不像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 温福思笑着骂了句脏话,保利憨憨地挠着头,夕阳垂落于山后,一抹夜色从天的尽头弥漫开来,晚风拨弄湖水荡开层层涟漪,母子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凝望着夜色将天空浸染。 脚步声打破了安静时刻,保利转过头,愉快的说:“是你!” “你好,我来这边散步。”韦铭叶说。 “你们俩认识?”温福思说道。 “当然,老妈。”保利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是她帮我抓住了偷窃的卢格兄弟,你好小姐,我叫保利。” “我叫w。”韦铭叶和他握手,两个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天色渐晚,路灯刚亮起明亮的灯光,便有无数蚊虫围绕在路灯飞行盘旋,保利牵起温福思枯枝般干瘪的手,温福思慢慢站起身,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不如来我老人家坐坐,吃顿晚饭?” “是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保利也邀请道。 “行。”韦铭叶说,“那我就打扰了。” 第51章 华夏交换生 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韦铭叶走进门内就闻到淡淡的木香,客厅的地板使用青木做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青光,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狭长的盒子,那些盒子里都放着术杖,偶尔会有学生过来买术杖,温福思还是比较讨厌那些买术杖的家伙——他们不懂得如何保养与使用术杖——这些都是神秘学家的基本功,一本名叫《术杖的保养与维护》的书学院就专门让学生去买。 客厅里放着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还有一台电视机被布盖着,布上落着一层灰,电视可以看,但是温福思不常看,只有保利回家的时候才会开电视看节目。 保利热情的领着韦铭叶到椅子上落座,然后拿出冰箱里的一些水果甜点招待,接着又把布拿下来,用神秘术清理了一下灰尘,然后开启电视机,电视机闪烁了几下,然后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是一头金色波浪卷长发,穿着红色西装,正拿着一份文件讲今天的新闻。 “南国的烛星节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开始举办,相信大家已经做好了旅行的准备,好好享受南国的异域风情和浪漫的流星雨吧!” 接着主持人翻开文件新的一页,说:“究竟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扭曲,今日,南国一男子竟与牛产生兴关系,目前该男子已被警方控制。” 难绷,韦铭叶嘴角扯了扯,自己差点绷不住笑出声,那主持人心理素质令韦铭叶佩服,她是怎么忍住不笑出声的? 保利和温福思正在厨房做饭菜,没多久就从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保利穿着一身蓝色围裙,围裙沾了些许油渍,他双手套着隔热手套,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桌子上。 保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再过十分钟饭菜就做好了,不要着急。” 韦铭叶点点头,看着保利又进入了厨房。电视机里的节目都是神秘学家的专线节目,正好韦铭叶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电视也是一种方便的了解通道,韦铭叶正看得起劲,忽然门边的窗户发出一丝响动,韦铭叶转头看去,只看到路灯昏黄的光芒。 或许是自己幻听了吧,韦铭叶将视线收回,无意中发现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照片的一角有些泛黄,看来已经有些岁月了,照片里是一个男人,他的面容瘦削刚毅,炯炯有神的眼眸好像湛蓝的海洋,若是将他与保利对比,二人还真有几分相似。 保利拿着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摆好餐具,他看到韦铭叶的眼神正落在照片上,便说:“那是我的父亲,虽然他已经去世很久。” “抱歉。”韦铭叶说。 “没多大事。”保利笑了笑,“我老爸死的光荣,他战死在击杀黑魔王的战场上,在此期间他击杀了五十位黑魔王杂兵和五位黑魔王的高层精英。” “我们都为他感到自豪。”温福思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将围裙放到衣架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展露出笑容,她又说:“我们为他感到光荣,神秘学界的所有人都为他感到光荣!” 这是韦铭叶吃过的最好吃的西式晚餐,尤其是那碗甜菜根加奥尔良天牛(一种生活在奥尔良的会飞的牛,是神秘生物)制作的牛肉汤,味道鲜美爽口,韦铭叶吃了差点大呼真是绝绝子家人们! 三人聊得火热,温福思忽然说道:“w小姐,你是华夏人吧?” “是的。”韦铭叶说。 “我们这里也有两位来自华夏的朋友。”温福思说,“他们明天就要回来了,我想你会非常愿意见他们。” “他们是一男一女,女的叫安娜,十三岁,男的叫罗杰,二十三岁。”保利说,“他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院学生之一,而且他们心肠也好,经常帮助我的老妈。” 保利腿脚不方便,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装备区管理装备并维护,温福思年近七十自然身体素质下降,有些活还是需要其他人帮助才能完成,“优秀的学院学生”,韦铭叶开始期待那两位老乡的归来了。 吃饱喝足后,韦铭叶准备返回待客区,保利坚持护送韦铭叶过去,说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外不安全,韦铭叶哭笑不得,自己哪会遇到危险啊,应该是危险不要遇上她才对;不过还是让保利一路护送到了学院大门。 第二天一早,门外的铠甲又给她一封信,信是迪安写的,她说九点钟那两位华夏交换生就要抵达学院了,信里还详细写了他们两位的资料。 安娜,十三岁,女,本名婷玉虹。是一名剑修,年纪轻轻就抵达了宗师境,但是自身境界虚浮,目前还在稳固境界中。 罗杰,二十三岁,男,本名潘宗宇。拳修,修为已经抵达宗师境后期,有望突破至至尊境。 看起来还挺牛皮的,韦铭叶收起信封,距离九点整还有二十分钟,韦铭叶立刻赶往了迎接他们的地点,平台上,迪安很早就来到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学生也在这等着,他们肤色各异,显然也是交换生。 “这几位也是交换班的学生。”迪安介绍道,韦铭叶礼貌跟他们打招呼,交换生们对待韦铭叶的态度显得格外尊敬,或许是因为看到她屠龙的风采才这样子的吧。 九点整一到,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一辆马车御空而来,马车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华夏风格,马车停在平台中,交换生们格外兴奋,好像在迎接什么领导似的。 马车打开,一个女孩子率先跳下马车,她绑着双马尾,眼睛居然是一红一金的异瞳,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连蹦带跳来到迪安身边,热情地跟她拥抱了一下,然后有些好奇地看了韦铭叶一眼,就来到交换生人群中。 婷玉虹是交换生里年纪最小的,自然获得那些大哥哥大姐姐的关照,一到人群中,他们就开始嘘寒问暖,紧接着沉闷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潘宗宇从马车下来,他身材高大肌肉壮硕,仿佛一头猛虎,他穿着一件背心,左手臂上纹着一条凶神恶煞的黑龙。 “老大好。”一位交换生恭敬说道。 其他交换生也纷纷恭敬的打招呼,显然潘宗宇的地位在交换生班级里是最高的。 他与迪安握手,然后看向韦铭叶。 “你是……”潘宗宇有些疑惑。 “我叫韦铭叶,你也可以叫我w。”韦铭叶用华夏语说道。 神奇的设定 byd参加条件达不到,只能在这发,有能力的兄弟可以去参加哦 韦铭叶 星级:6星 标签:现实创伤、输出、防御、削弱、 灵感:异界小说家【灵】穿越异界之人 香调:皮革调\/书墨香\/龙血\/焚香 神秘学家(修仙者)艺术品,展出自21世纪20年代,诞生自3月25日春,原参展地为异世界华夏,现活跃于圣洛夫基金会。 洞悉传承(小说设定集): 进入战斗时获得“炼体诀”、“屠龙诀·内劲”两种设定。 炼体诀:当生命值低于25%时,立即恢复生命值至75%。该效果在战斗中只能触发一次。 屠龙诀·内劲:韦铭叶的所有技能和至终仪式攻击敌人时都会无视敌人15%的防御力。 个人属性:(以满级为主) 初始lv30: 攻击450 生命2470 现实防御195 精神防御195 暴击技巧275 —— 洞悉一: 攻击500 生命2725 现实防御205 精神防御205 暴击技巧310 —— 洞悉二: 攻击1100 生命6170 现实防御480 精神防御480 暴击技巧350 —— 洞悉三: 攻击1190 生命7380 现实防御560 精神防御560 暴击技巧391 —— 洞悉传承: 洞悉1: 当生命值低于25%时,立即恢复生命值至50%,并获得两次免疫伤害的机会。 韦铭叶的所有技能和至终仪式攻击敌人时都会无视敌人20%的防御力。 洞悉2:对生命值低于3%的敌人,立即进行斩杀击杀敌人。 洞悉三:韦铭叶受到致命伤害后,会立即恢复自己生命到50%。 —— 塑造详情: lv1:所有至终仪式增加100%的现实创伤伤害。 lv2:所有单体神秘术,在咒语1\/2\/3阶时的现实创伤伤害提升至210%\/330%\/490%。 lv3:任意至终仪式攻击敌人后,赋予敌人重伤3回合。 lv4:所有群体神秘术,在咒语1\/2\/3阶时的现实创伤伤害提升至200%\/230%\/340% lv5:所有至终仪式增加150%的现实创伤伤害。 —— 神秘术: 普通形态: 神秘术——棍击 lv1:单体攻击,造成19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重伤2回合。 [棒球棍还算趁手,但不如刀剑。] lv2:单体攻击,造成26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重伤2回合。 [你值得我认真对待,仅此而已。] lv3:单体攻击,造成40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重伤2回合。 [你还不配我拔刀拔剑。] 重伤:敌人受到的伤害提升至5%,重伤效果不可叠加,不可刷新回合数 —— 神秘术——棍击·横扫 lv1:对2名敌人造成150%的现实创伤。 [值得认真一战的对手] lv2:对2名敌人造成20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缴械状态1回合。 [无数次挥动棒球棍,不死不休。] lv3:对2名敌人造成325%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缴械状态1回合 [无数次挥动棒球棍,不死不休,直至分出胜负。] 缴械:无法使用攻击类咒语。 杀戮刀状态: 神秘术——屠戮: lv1:单体攻击,对敌人造成19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攻击力*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断魂魄。] lv2:单体攻击,对敌人造成26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攻击力*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断魂魄,斩肉身。] lv3:单体攻击,对敌人造成40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攻击力*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断魂魄,斩肉身,你值得我拔刀。] 流血:回合结束时,受到基于韦铭叶攻击的本源创伤*1,最多叠加到4层,4层后若再次获得流血状态,则刷新层数。 神秘术——断魄斩: lv1:对2名敌人造成15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状态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为杀而生。] lv2:对2名敌人造成26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状态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为杀而生,在杀戮中绽放。] lv3:对2名敌人造成325%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流血状态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1的本源创伤。 [杀戮刀,为杀而生,在杀戮中绽放,在杀戮中凋零,无法守护重要之人。] 流血:回合结束时,受到基于韦铭叶攻击的本源创伤,最多叠加到4层,4层后若再次获得流血状态,则刷新层数。 守护剑形态: 神秘术——熔火剑: lv1:单体攻击,造成19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灼烧3回合。 [用龙骨打造的长剑] lv2:单体攻击,造成26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灼烧3回合。 [用龙骨打造的长剑,足够坚硬。] lv3:单体攻击,造成40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灼烧3回合。 [用龙骨打造的长剑,足够坚硬,足够炙热。] 灼烧:回合结束时,受到基于韦铭叶攻击的本源创伤,最多叠加五层,层数达到五层时,会立即使敌人受到韦铭叶攻击力的本源创伤*1,并使韦铭叶立即恢复自己攻击力的*3的生命。 神秘术——炎火盾: lv1:群体增强,使全队获得韦铭叶攻击力*3的护盾,持续三回合,敌人攻击带有护盾的角色时,会被赋予灼烧状态3回合。 [守护剑,意为守护。] lv2:群体增强,使全队获得韦铭叶攻击力*3的护盾,持续三回合,敌人攻击带有护盾的角色时,会被赋予灼烧状态3回合。 [守护剑,意为守护,锋芒隐去。] lv3:群体增强,使全队获得韦铭叶攻击力*3的护盾,持续三回合,敌人攻击带有护盾的角色时,会被赋予灼烧状态3回合。 [守护剑,意为守护,锋芒隐去,只为守护重要之人。] 灼烧:回合结束时,受到基于韦铭叶攻击的本源创伤*1,最多叠加五层,层数达到五层时,会立即使敌人受到韦铭叶攻击的本源创伤*1,并使韦铭叶立即恢复自己攻击力的*3的生命值。 至终仪式: 点击至终仪式图标后,会出现三种至终仪式图标,可选择其中一种。 普通状态: 至终仪式——流光棍舞:单体攻击,对敌人造成750%的现实创伤,并赋予敌人重伤1回合。 [挥舞的棍棒快到好似银色流光流转在周身,而本人好似在跳着战斗之舞。] 杀戮刀状态: 至终仪式——拔刀·刀光斩:群体攻击,对所有敌人造成410%的现实创伤,赋予敌人流血状态3回合。回合结束时,对敌人造成使用者*1的本源创伤。并将神秘术切换至杀戮刀状态。 [曾经震撼无数人的最强一击。] 守护剑形态: 至终仪式——拔剑·守护:群体攻击,对所有敌人造成410%的现实创伤,使全队获得韦铭叶攻击力*4的护盾,持续三回合,敌人攻击带有护盾的角色时,会被赋予灼烧状态3回合。并将神秘术切换至守护剑形态。 [火焰炽热,却也温暖。] —— 语音: 初遇:奇妙的穿越体验……你使用纺车召唤我而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 箱中气候:你的箱子比我的戒指要神奇的多,我喜欢下雨天,这会使我感到无比宁静。 —— 致未来:未来的世界我早已体验到,现在,我会陪着你一起重新步入未来。 —— 孑立:你看着我干什么?我现在没带苦目糖……好吧……我会去拿点给你。 —— 问候:维尔汀,你吃了吗? —— 朝晨:早上好维尔汀,我刚刚做好包子,你要吃吗? —— 信任——朝晨:我准备去店里看看,苦目糖果罐放在你桌子上了,少吃点,不然牙齿得掉光。 —— 夜幕:满天的星辰……哪一颗才是我的家乡……你怎么在这?我?我没事…… —— 信任——夜幕:晚饭想吃什么? —— 帽檐与发鬓:左眼的刀疤?没事,左眼还能睁开,但是不能睁眼太久,虽然我可以祛除刀疤,但留下刀疤却可以时刻警示我。 —— 袖与手:行了行了,我可没拿苦目糖果过来,你想吃?不行!这个星期你已经吃得够多了!不行!没门! —— 衣着与身形:这件黑色风衣是用凶兆·天蛾人的皮制作而成的,它和刀疤一样,总能警示我。 —— 赞赏:不愧是维尔汀!轻易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什么?我可没贬低的意思。 —— 亲昵:最近店里到了新口味的苦目糖果,我给你放桌子上了。 —— 闲谈1:话说第一防线学校的伙食不怎么好,对吧?你小时候到我店里偷苦目糖果被我一只手就提起来……好吧,现在也可以……等……等下……我错了!别打我! —— 闲谈2:嗯……你帮我把旁边的盐递过来,好的,再翻炒个三分钟菜就可以出锅了,哎呀不要急呀,菜又不会跑。 —— 独白:最近的材料素材又少了很多,再去多打点回来好了。 —— 入队:明白。 —— 战前:任何敌人都该认真对待。 选择咒语: 普通形态: 咒语1:好。 咒语2:看看是你头硬还是棒球棍硬。 选择高阶咒语:来一个全垒打吧! —— 杀戮刀形态: 咒语1:出刀,必死。 咒语2:你还能抗住我几刀? 选择高阶咒语:你值得我认真对待。 —— 守护剑形态: 咒语1:火焰不会伤害你,敌人除外。 咒语2:不要怕,我在这。 选择高阶咒语:守护我想守护之人。 —— 选择至终的仪式: 普通形态:无尽棍舞,至死方休! —— 杀戮刀形态:这一刀,你扛得住吗? —— 守护剑形态:将敌人化为灰烬! —— 释放神秘术1(单体):希望你能抗住我的攻击。 释放神秘术1(群体):太弱了!太弱了! —— 释放神秘术2(单体):你的防御不堪一击! 释放神秘术2(群体):拿出你真实的实力! —— 召唤至终的仪式: 普通形态:果然,阁下的实力还不配让我拔刀拔剑。 —— 杀戮刀形态:这一刀,亦是我全部的实力,给我接好了! —— 守护剑形态:不要怕,火焰会保护你。 —— 受敌1:可敬的对手。 受敌2:区区致命伤…… —— 战斗胜利:呵,好弱。 —— 洞悉:很美妙的感觉,谢谢你帮助我。 —— 单品: 盘龙戒指: 无估值。 一条黑色的华夏盘龙形象打造而成的戒指,其制造材料未知,似乎不在已知制造材料范畴内,而它的具体功能,持有者并未提及。 黑色风衣: 价值1000纯雨滴。 用凶兆·天蛾人的皮裁剪缝制而成的风衣,其材料拥有很好的防火、防水、避油等效果,但材料难以获取,不建议去猎杀凶兆·天蛾人。 武器保养箱: 价值纯雨滴。 箱子里都是上乘的物品,价格昂贵但保养效果极好,显然拥有它的主人一定很心爱自己的冷兵器。 —— 文化: 文化1:因为一场“暴雨”而来到异世界的小说家,根据本人描述,他的小说设定在这个世界得以呈现。 作为一个来自异界的人,他身上的谜题还有很多;强大、成熟,令人安心,如果能和他做朋友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文化2: “他带给了我们很多惊喜,目前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单人屠杀地龙,你知道,很少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完成屠龙这个壮举。” “他真的很强,强大的神秘术、强大的身体素质、以及……强大的尤提姆,要是你看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变成龙,我想你会昏过去吧?” —— 文化3: 白雪松:你好w,让我想想,这是你的代号吧?和z女士一样,你们都是华夏人。 韦铭叶:是的,我的真名叫韦铭叶。 白雪松:额……是叫……喂……米儿……爷……吗? 韦铭叶:哈哈,看来你的华夏语还需要多练练,我只能说你的华夏语不及格。 —— 尤提姆: 一头白色的华夏龙,目前长四米高三米,翼展长六米,很难想象居然有人的尤提姆是一头龙! 第52章 会友方式 \"华夏人?\"潘宗宇一愣,眉头翘起,他不禁咧开嘴笑道:“你是哪里人?” “苍梧人。”韦铭叶说,“你呢?” “我和婷玉虹一样,都是扬州人。”潘宗宇说,招呼婷玉虹过来,“玉虹,叫人家韦铭叶姐姐,她也是华夏人。” “姐姐好。”婷玉虹脆生生说道,“姐姐好漂亮。” 韦铭叶不知道该不该谢谢她,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在远离故土的异国,能遇到老乡其缘分妙不可言,三个人边走边聊天,一来二去大家都熟悉了一些,潘宗宇和婷玉虹出自同一个宗门同一位师父,很早之前他们的师父就接到阿福德洛斯学院的邀请函,想请他的徒弟作为交换生与学院交流,谁知道这一去“暴雨”突然降临,将回去的道路抹去,两位来自华夏的孩子如同无根浮萍漂泊在异国他乡。 “你毕业了打算干什么?”韦铭叶问潘宗宇。 “我?师妹年纪还小,师父在我们临走前就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师妹,所以我等她毕业了再做打算。” 韦铭叶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说:“我现在在圣洛夫基金会待着,那里还有一位老乡。” 潘宗宇点点头,“我是有打算去圣洛夫基金会的想法,我在想,没有哪位华夏人不愿意寻找机会回到故乡吧。” 在当时的年代,能出国留学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学习知识然后回国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z女士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是潘宗宇的反问时间了。 “我?我当然是要回家去看一看。”韦铭叶说,不管在哪里,或许只有华夏能给予她一个温暖的家。 阳光正好,在走廊上投下一片阴影,下课铃突然叫起来,震耳欲聋。紧接着无数一年级小豆包从教室门里跑出来,宽大的黑色法袍摆动着,就像趴在身上的巨大蝙蝠。潘宗宇停下脚步,笑容依旧灿烂,他说:“正好到了饭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餐厅呗,韦铭叶心想,难不成餐厅里还有特别的地方?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他们来到餐厅二楼,这里有一个小包厢。潘宗宇说:“这是学院为我们交换生打造的包厢,只有我们能使用。” 推开门,包厢里的装饰说不上奢侈却也足够精致美观,因为到了饭点,包厢里的厨师也开始上班,厨师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叔,长得憨态可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站在一条履带边;当他们把菜点好,厨师就会带着菜单进入包厢后的厨房开始做菜,做出来的菜通过履带送到他们桌前。 “嘿!吉尔。”潘宗宇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拿出一包包装精致的烟盒丢给名叫吉尔的厨师。 “好好好,没想到真被你找到了。”吉尔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他仔细摸索着烟盒好像在抚摸一位赤身裸体的美女——眼睛里的喜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咳咳!”潘宗宇用力咳了几声提醒吉尔,“该做饭了。” “好好。”吉尔恋恋不舍地将烟放进口袋,将菜单拿出来,“老样子还是……” “老样子。”潘宗宇说,“到你点了,韦铭叶。” 韦铭叶接过餐单,吉尔看了韦铭叶几眼,拉着潘宗宇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女朋友?” “不是。”潘宗宇摇头,他深深看了韦铭叶一会才收回眼神,说:“我要是比她还优秀,我就去表白了,可惜我配不上她。” “居然还有比你厉害的人。”吉尔眉头上挑,左手揉了下有些油渍印记的右手衣袖,“她是谁?没见过。” “我老乡,圣洛夫基金会派来的。”潘宗宇拍了下吉尔肩膀,“去做饭吧,我们都饿啦。” 十二位交换生外加韦铭叶坐到一张圆桌边都不显得拥挤,大家有说有笑,潘宗宇今日心情大好,问大家要不要喝点什么,大多数人都选择喝点小酒浅浅品味,韦铭叶酒量不好就要了杯葡萄果汁。 外面学生的待遇可没有他们这么好;可以喝酒,菜也可以私人定制。这就是交换生的特权,但是想要享受这种特权得先拥有强大的实力,本来潘宗宇去年就得毕业离开学院,他稍微展现了一下实力,院方就特许他留下来陪婷玉虹直到毕业。 且不说他们两位,其他人的实力也是自家学院中流砥柱的存在,只是潘宗宇和婷玉虹太过耀眼才遮蔽住其他交换生的光彩;毕竟那个年代能出国的人,除了非常有钱就只剩下自身傲人 天赋了。 饭菜端上桌,不同国家的菜摆在桌上真像那大杂烩,韦铭叶浅尝一口,居然有家乡的味道,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真没想到这位鼻子好像小茄子的外国人,居然能做出她熟悉的味道来,韦铭叶有些敬佩这位厨师了。 除了韦铭叶还有几位女生不喝酒,其他人都拿着酒杯不断碰杯执意,每个人都敬了潘宗宇一杯酒,潘宗宇也微笑着举杯回敬,潘宗宇身上究竟有多么惊人能量,居然让每个人都无比尊敬他。 “来,韦铭叶,我敬你一杯。”潘宗宇举起酒杯,二人碰杯致敬对方。 潘宗宇仰着脖子一口气将酒喝下肚,他将酒杯放回桌上,眼神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菜,似乎在沉思什么,然后他回过神,说:“韦铭叶,我要跟你打一架。” “啊?”韦铭叶表示疑惑,其他人充满震惊地看着他,“你喝醉了?”韦铭叶说。 “我没有喝醉。”潘宗宇用力摇摇头,“我就是想和你打一架,我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每次碰到值得深交的人,我都会和他打一架。” “确实是这样。”婷玉虹接过话茬,“上次师兄碰到一位厉害的剑客就和他打了一架,然后他们就成为兄弟了。” “真是奇怪……”婷玉虹挠挠头,“为什么男生打一架就能称兄道弟了呢?” 第53章 以拳会友 吃饱喝足之后,潘宗宇领着韦铭叶来到学院唯一的竞技场里,穿过一条走廊,他们便来到竞技场的中央区域,中央区域里有四块凸起的平台,是五米长五米宽的正方形平台,上面有人正在切磋神秘术。 神秘术有千万种,释放神秘术的术杖也有千万种,比如怀表、比如一个发卡,不同的术杖释放的神秘术也有所不同。此刻,四个平台上的学生正打得激烈,把中央区域包围着的是呈阶梯状的观众席,观众席上坐着那些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他们正在加油助威——只有到了三年级,他们才有资格进入中央区域进行实战练习。 潘宗宇找到了竞技场的负责人,负责人正坐在咨询台前,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怀表,眼睛时不时看向一旁的闹钟。 潘宗宇拿出两颗纯雨滴放在负责人面前,“我要把竞技场包下来。” 负责人带有困意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看着散发琥珀色光芒的雨滴,他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他将雨滴收好,并把旁边的麦克风打开。 “竞技场有人包场了,还在竞技场里训练的人赶紧离开。” 今天的日程表里没有写到哪个班级要来竞技场训练,所以负责人才会同意潘宗宇包场。竞技场使用守则里有写到:在非日程下使用竞技场需要向竞技场负责人缴费,两小时一千利齿子,医疗费用另算。而包场的意思就是包场后,这个竞技场在二十四小时内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不得进入。 待在竞技场的人都识相离开,没人会愿意被竞技场的强制传送术强行带离竞技场,那种传送的感觉就像是被塞进洗衣机里跟着滚筒一起天旋地转一样。 负责人拿出一张表格,潘宗宇接过表格拿起旁边的笔开始填写,他一边写一边说:“这张表格是一种通行证,只有写在表格上的人,才不会被竞技场的强制传送术传送离开,你把名字也写一下吧。” 韦铭叶接过笔把名字写上,过了几分钟,潘宗宇停下笔,他再次确认表格没有填写错误后就交给负责人,负责人按下咨询台里一个蓝色的按钮,顿时竞技场被一种蓝色的光幕笼罩其中,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只鸟飞了过来,刚触碰到蓝色光幕整个鸟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距离竞技场五百米远的地方。 “确定没问题了吗?”负责人甩了甩表格。 潘宗宇点头,“没问题了。” 负责人拿着打火机,将表格点燃,火焰将纸张吞噬,只留下金色的光点漂浮在空气中,写在表格上的人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感应,他们不管是在图书馆还是在渔船上钓鱼,都知道了竞技场被人包场,且只有自己能进去观看。 “包场的感觉就是爽!”潘宗宇走到贩售机前,随便点了几下也不用付钱,就拿着零食还有饮料走过来,“谢谢。”韦铭叶拿了一罐胡椒博士,潘宗宇把零食塞进婷玉虹怀里。 包场,包的不仅仅是竞技场。包场的费用昂贵,价格是两颗雨滴,里面的费用包括了场地费、人工费、治疗费等费用,一般都是贵族过来包场举行友谊赛,不像潘宗宇就带了两个人过来包场,真是财大气粗。 四个平台下沉合并,组成了一个更大的竞技平台,韦铭叶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压抑感,他们好像野兽一样被几千几万个人俯视着围观,这大概是一种恶趣味吧。 医疗人员正在候场等着,毕竟人家出大钱包场,为了让人家满意,负责人找到啦啦队的人员站在观众席上跳着加油舞为他们鼓劲儿。 韦铭叶和潘宗宇各退到竞技场两边,二人抱拳行礼,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杀意,两人没有出手,究竟哪一方是猎物哪一方是猎手犹未可知,两人死死盯着对方,脚步开始移动。 起先,二人的脚步缓慢,如同匍匐在地的狮子一点点靠近猎物,然后到达某个顶点后,二人突然双腿发力,化作射出的箭矢一般急速冲向对方,速度快到只能看见灰与黑的颜色撞在一起。 韦铭叶率先出拳,拳风猎猎如虎啸,潘宗宇后出拳,拳势霸道似乎听到了龙吟之声。他们的拳头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个人的力量相冲,居然有势均力敌的态势,这一拳对撞,让两个人连连后退数十步。 韦铭叶看了眼拳头上细小的伤口,丝丝血液从伤口处流出,但不到两秒就愈合完毕,她不禁咧开嘴笑道:“很不错,我要认真了。” 潘宗宇对拳的左手微微颤抖,他强行克制住发抖的左手不让它再抖。 潘宗宇心想韦铭叶的力气可真大,他从六岁开始学拳,直到现在除了他师父还没有人能和他对拳让他拳头发抖过。 有意思,潘宗宇的目光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只见他单手握紧,左臂立刻燃起金色的火焰,脸上渐渐浮现出奇怪的条纹,不只是脸部,就连裸露出来的双臂上都爬满了奇异的条纹,火焰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在一片模糊中,左臂纹着的黑龙好像扭动着身躯,仿佛活了一样。 潘宗宇一拳打出,拳风将路径上的地板震裂,紧跟着的是由火焰组成的猛虎,猛虎气势霸道威猛,无人能敌,这一路冲锋,破军之势愈发强烈。 猛虎即将到来,韦铭叶能感受到热气贴着自己的肌肤,她避也不避,捏紧了拳头,就在猛虎即将扑来的一瞬间,韦铭叶浑身肌肉发力,打出一记上勾拳,两股拳风相撞所爆发出来的杂乱旋风将周围地面撕裂出蜘蛛网形状的裂痕。 而那头猛虎的确是被那一拳打成金光,这一招叫猛虎冲拳,破坏力极大。说是认真打,实际上潘宗宇只用了四成的力量,他倒要看看这韦铭叶的实力究竟如何,就目前看来,韦铭叶的确有宗师境界的力量。 第54章 谢谢你 观众席跳加油舞蹈的啦啦队美女姐姐们都不自觉地停下舞步,哪怕她们穿着性感,汗水顺着锁骨和人鱼线缓缓流到地上;呼吸急促导致胸口剧烈起伏——也没有人看向她们,平时一身色胆的大老爷们都目不转睛地看向竞技场平台。 竞技场平台中起了一股旋风,旋风呼啸夹杂着红光与金光向周围扩散。婷玉虹微张小嘴,手中的薯片掉了都不知道。他们根本看不到韦铭叶和潘宗宇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向竞技场周围乱窜,还有凝结成实质的灰黑色旋风不断破碎凝结。 负责人揉了揉眼睛,他看了一眼啦啦队美女们修长紧致的大长腿,能看到汗珠顺着大腿优美的曲线流淌到地板上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没眼花啊?负责人眯着眼睛再望向竞技场中央,他还是看不到切磋的二人。 拳声阵阵响,如同两只被敲响的鼓震耳欲聋,韦铭叶和潘宗宇的速度已然快到了极致,观众们只能看到灰色和黑色组成的旋风在竞技场里移动,所过之处无不地板破碎亦或是突然出现两米甚至十米长的沟壑——这是潘宗宇一拳打出的威力,韦铭叶没有躲避而是挥拳迎击。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坐在离竞技场平台最近的婷玉虹感受到微小的震动,旋风终于是破碎——原来那旋风是二人的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所形成的现象。此时二人一个左拳挥出,一个右拳迎接,二者相撞产生的能量将脚下的地面都震成粉末,一股狂风吹过,将粉末吹起。 潘宗宇的左拳虎口迸裂,鲜血流淌而下,韦铭叶右拳被潘宗宇的拳风如刀割一般切出密密麻麻的伤口,血液同样流出。 韦铭叶目光炙热,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让她受伤的对手了,而浓郁的血腥味更让她的神经感到兴奋,潘宗宇同样兴奋异常,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能打的拳修;一直以来他迫切想要寻找到一位实力高强的拳修朋友,他在想,现在总算是等到了。 两个人同时收拳,他们没有说话,互相注视对方,在某一刻,二人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以拳对拳,场地中央看到那无数拳头残影碰撞,仅仅是不断产生的余波都将附近的墙壁撕开触目惊心的裂缝,众人都不自觉吞了口唾沫,这要是被一拳打中,上了天堂祖宗都会认不出自己吧? 骨裂声突然响起,接着就是猩红的血珠抛洒在半空中,婷玉虹猛地站起身,她不安地看向对拳的两人,又看了看医疗队那边,医疗队每个成员都捏紧了手里的医疗设备,队长更是额头流下许多汗,如果出了事故他可是要负责的。 好久没这么畅快了,两个人面部表情管理失控,表情狰狞的就连撒旦看一眼都得绕道走,是谁在流血?不重要了,是谁骨折了?这点伤都受不了就不要做拳修了! 挥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鬼嚎的拳声转变为了沉闷的虎啸与震慑人心的龙吟,黑与红的光芒将韦铭叶和潘宗宇区分开来,果然拳修都是变态,婷玉虹心想,简单的对拳居然让潘宗宇的功法更上一层楼。 当然,对拳中的感悟是婷玉虹理解不了的。潘宗宇修炼的功法名为“虎啸龙吟”,功法拳势霸道有着千万铁蹄破阵杀敌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小成拳法挥拳就有虎啸之声,大成就有龙吟阵阵,而圆满据说能一拳断江。 突破了!潘宗宇愣了一下,韦铭叶抓住潘宗宇愣神的间隙,一拳打中他的肋骨,潘宗宇闷哼一声,这一拳大概打断了他三根肋骨,是自己大意了,潘宗宇将喉咙里快要涌出的血咽回去,只听他咆哮一声,韦铭叶连连后退,潘宗宇一时间居然占了上风。 但韦铭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意识到潘宗宇动用了功法,那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灵力瞬间强化自身,潘宗宇大惊,韦铭叶的气势突然拔高许多,她挥动的拳头速度又更快了,快到自己只能看到她拳头的残影——根本捕捉不到哪个才是韦铭叶真正的拳头。 没办法了,潘宗宇直接开始运转功法,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后韦铭叶迅速向后撤离拉开了将近五米的距离。 韦铭叶擦掉嘴角边的血液,“你的功法能吸收别人的气血?” “看来被你发现了。”一团红色雾气钻入潘宗宇体内,手臂上和体内的内伤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潘宗宇有些惊讶,韦铭叶的气血居然这般纯粹,仅仅是拳头大小的气血,就恢复了一大半的伤势。 “好好好!”韦铭叶大笑起来,声音癫狂,浑身都是血;面部狰狞的她好像疯魔了一般。血源邪恶神秘术开启,体内的气血开始加速流失,于此同时炼体诀隐藏功能——恢复气血的能力开启。 “妈的,这么疯!”潘宗宇看到韦铭叶的拳头已经轰击而来,他也不管了,迎拳而上,简单的碰撞,让人心中一凉的碎骨声不断响起,这一次两个人都发了狠,红与黑的光芒又在竞技场里乱窜,让原本就破碎不堪的竞技场平台雪上加霜。 “妈惹法克!”医疗队队长嘴里不断喷出脏话,这两个人不是切磋吗?这么打下去可是会死人的啊,他不敢过去拉开他们俩,估计过去就得被一拳揍飞,所以只能在这里不断喷脏话缓解紧张的心情。 要不要叫院长来?婷玉虹双手攥紧了薯片包装,两个人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现在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满地都是他们的鲜血,就连空气都被他们两个的攻势卷动;一阵阵烈风打在脸上就如同被针扎了一样。 还是去叫院长吧,婷玉虹心想,上次潘宗宇交友,跟那剑客打了三天两夜,打得双方都住进了医院,虽然最后二者成了兄弟,但是她真怕哪天师兄真的被人干废,她只有这么一个师兄,可不能死了啊…… “院……院长?!”婷玉虹转过身,就看见罗兰德坐在她身后,那一身宽大的法袍上沾着些许薯片碎屑,罗兰德一只手拿着一包薯片(“那不是师兄给我买的吗?什么时候……”)另一手拿着冰镇胡椒博士,那浓密的胡子上也沾着一些碎屑。 罗兰德看得出来婷玉虹想说什么,他温和的声音如温暖人心的鸡汤,“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出手的。” 有这句话婷玉虹就放心了,她重新坐回座位,却已经没了享受零食的心情。 她究竟是什么怪物?潘宗宇的心突然乱了,明明韦铭叶的气息萎靡,挥出的拳头依然如泰山压顶一般难以招架,他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怪物,和他一样也是个拳修。 不断地出拳,体内的气血不断的流失,当身体到达极限的时候,唯有意志能带领肉体突破极限,每一次挥拳,韦铭叶都无比认真,她已经开始麻木了,肉体上的疼痛近乎感觉不到,她只感觉好困,好想睡觉。 好机会!韦铭叶的身体突然一顿,潘宗宇拳头化掌,一个手刀准备结束这场战斗,韦铭叶好像真的停了下来,双臂无力的垂着,眼神涣散。忽然,她感觉到一股热流流遍全身,原本不断供给的气血像是潺潺流水一样,但是现在,却如同开了闸泄洪一般,浑身都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再来!”韦铭叶大吼,左拳瞬间将劈来的手掌打成如同挂在手臂上的烂泥一样,潘宗宇猛地后退几步,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原本气息萎靡的韦铭叶突然像回光返照了一样,难道是她想起大号密码了? 拼了!潘宗宇字典里没有输这一个字,但真的要输了也不能输的狼狈,他的一只手已经废了,但还剩下另一只手,他捏紧了拳头,单拳迎接两拳的攻伐,韦铭叶的气息越来越高,气血也越发的雄厚,潘宗宇心中一颤,他知道有恢复气血的方法,但像韦铭叶这样不到几分钟就把气血补满的功法他还真不知道是哪种。 最终单拳还是不敌双拳,坚持了五十分钟后,潘宗宇终于是支撑不住,他的内力已经消耗殆尽,无力支撑功法的运转,他重重跪倒在地面,夕阳血红好像被他们的血液浸染似的。 韦铭叶站在潘宗宇面前,一头长发迎风而动,血红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她轻轻叹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她终于掌握了炼体诀产生气血的方法。 谢我……为什么?潘宗宇不理解,疲劳感席卷全身,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潘宗宇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一群穿着洁白衣服的人朝自己跑来,是白无常吗?那黑无常去哪了? 他又看到不远处站在观众席上的小师妹,婷玉虹眼角挂着泪水,不知道喊了什么。 潘宗宇离得太远听不到,但根据嘴型来看,好像是在说…… “笨蛋师兄!” 第55章 理应改变 得亏学院里的医疗队手段高超,也幸好潘宗宇的身体素质极好,第二天早上九点整,潘宗宇在医务室苏醒。他先是闻到一股清淡的气味,大概是消毒水吧,然后他睁开眼就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 潘宗宇浑身缠满了绷带,紧绷的绷带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微微侧过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淡黄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白黄色茉莉花,他深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绷带被扩大的胸腔绷断。 自己输了,潘宗宇双眼盯着天花板,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事实如此,韦铭叶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实力高强的拳修,曾经他的师父对他的评价是“同阶无敌大拳师”,现在看来还是有人比他更加强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现在特别的应景。 病床左边有一块厚实的白色帘子,探望病人的家属得先掀开帘子才能看望病人。潘宗宇动了一下身子,浑身就像蚂蚁咬一样特别的刺痒,他干脆不动了,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被人推开发出“嘎吱”的响声,有三种不同的脚步声,隔着帘子,潘宗宇听到一个语气严肃的女声说:“你们看望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就要离开病房,到时候会有人来检查病人的身体,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就可以出院。” “谢谢你告知。”这是他小师妹也就是婷玉虹的声音。 帘子被掀开,就看见小师妹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有些生气地看着潘宗宇,在她身后站着一位年轻人,他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左眼上有一道刀疤。 “师兄大笨蛋!”婷玉虹气呼呼的看着潘宗宇,一双眼神凶恶的眼睛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我……” “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婷玉虹的声音有些嘶哑,再看她的眼睛,她眼眸有些湿润,“你可是我的唯一一位师兄啊,要是……要是……” “抱歉师妹。”这时候潘宗宇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这样伤人,他不禁开始回想起以前,自己也是和人打架会友,每次都是浑身带伤回到宗门,每次回去师父都会骂几句然后开始给他治疗。 他认为师父这是默许他这么做——不然早就禁足不让他出宗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暴雨”来袭,回家的路断了,自己的依靠也只有自己,而师妹的依靠也只有自己,他是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师父退休,那自己就是宗门宗主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潘宗宇认真说道,“我可以下毒誓,如果师妹你不放心。” “真的不会了?”婷玉虹吸了一下鼻子,“你不要骗我!” “绝对不会!”潘宗宇郑重看着婷玉虹清澈的眼眸,不一样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也幸好韦铭叶把他给揍清醒,当然,交友还是要交的,只是不能在像之前那样鲁莽行事。 “你是……” 潘宗宇看向站在一旁的年轻人,韦铭叶脸上也有条刀疤,和这位年轻人的刀疤位置一样……难不成这位是韦铭叶的哥哥? “他是韦铭叶啦。”婷玉虹解释道,“说实话,她变回男孩子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变换性别的功法。” “我就是韦铭叶。”韦铭叶说,“如果你不信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证明。” “不用了,不用了。”潘宗宇摇摇头,但是他还是难以接受,明明昨天还是个大美女,今天就变成了带把的了。 看着潘宗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韦铭叶真想一拳干在他脸上,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着泡我。 死变态! 潘宗宇既然没事韦铭叶也就放心下来,婷玉虹坐在病床边正给他削着水果,韦铭叶也不再打扰,跟他们道别后离开了医院。他是在昨天晚上变回来的,炼体诀产生气血的方法已经被他掌握,那自己就不用维持女性的身体,说实话,变回来的过程非常诡异——如果是用旁人视角来看的话。 昨天晚上十点,韦铭叶就体内的药效驱散,然后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滩烂泥,肉是软的,就连骨头也变得和泥巴一样柔软,接着体内就像冒着泡的沸腾的热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这种变化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柔软的凝胶附着在体外,不断地蹭着身体,体内的所有东西也在不断变化着,浑身奇痒无比。 变身的过程持续了二十分才结束,韦铭叶成功的从女身变回了男身。 不管是修仙者还是神秘学家,都能通过气息来分辨他人,但这需要长期的练习,所以当韦铭叶和玛蒂尔达碰面后,玛蒂尔达的cpu都要被他干烧了——韦铭叶(w)原来是带把的吗? 玛蒂尔达的大脑差点就死机力(悲) “对了w。”玛蒂尔达迅速将话题一转,说:“你今天收到杰西卡的信了吗?” “嗯,我收到了。”韦铭叶说。 六点整的时候,门外的铠甲就递给他一封信,信是杰西卡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她已经很努力在写字,她在信中说;很早之前就说过要来韦铭叶家玩,但是她想到了一个很棒的点子,就是要举行一个派对,这些天她一直在准备举办派对的东西,至于派对的内容是什么,她没在信里写,大概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现在派对已经布置完毕,就等韦铭叶和玛蒂尔达回来了。 “我就说十四行诗为什么要让我晚一点回去。”一提到十四行诗,玛蒂尔达脸上就会泛起红晕,“原来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怕不是惊吓吧,韦铭叶心想,按照他们的尿性,派对是杰西卡亲手操办的,肯定离不开恐怖元素,韦铭叶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玛蒂尔达的承受能力怎么样。 任务很早就结束,老乡也认识了,韦铭叶就不打算继续待在学院,玛蒂尔达短暂的学习时间也在今天结束,她回去参加完派对后,再过几天就要去南国那边一个名叫摩卢旁卡的城市钻研神秘术。 第56章 恐怖派对 韦铭叶和玛蒂尔达准备离开学院,他们两个站在浮空平台上,罗兰德亲自过来送他们,除此之外,迪安还有一位韦铭叶没有见过的女性在罗兰德来到之后也跟着到来。 “你是我见过占星神秘术天赋最好的神秘学家。”那位女性拥抱了一下玛蒂尔达,她的头发灰白,眼角边刻着几道鱼尾纹,玛蒂尔达被她这么一夸神情都得以了起来,她双手叉腰,自豪说道:“当然!玛蒂尔达我可是最厉害的!” “学院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罗兰德正和韦铭叶聊天,“这座学院的历史非常久远,当年阿福德洛斯学院的初代创始人寻找到一座遗迹,并把遗迹改造成现在的学院,不仅仅是我,就连前十几任院长都不知道学院蕴含的所有秘密。” “真是有趣。”韦铭叶说,“说不定哪天有人会在学院的厕所里发现一大堆闪着金光的金币。” 罗兰德笑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众人闲谈之际,天边飞来一辆马车,韦铭叶还有玛蒂尔达要返回基金会了。 “摩卢旁卡是个不错的城市,那里的占星文化丰富,特别是烛星节,一定要去看看。”临走前,那位女性再三叮嘱,玛蒂尔达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若不是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神秘术,或许她现在就在帮母亲贩卖黄水晶。 “欢迎你下次来学院玩。”罗兰德眨巴着眼睛,眼神中竟有孩子那般俏皮天真。 “我会的。”韦铭叶点头。 马车重新飞入蓝天之中,韦铭叶望向逐渐变小的学院,他突然看到潘宗宇和婷玉虹正站在一座高塔上注视着自己离开。 收回目光,韦铭叶看向玛蒂尔达,她端着水晶球,里面逐渐浮现出一道橘色的身影。 “玛蒂尔达。”韦铭叶说,“你也去摩卢旁卡吗?” “啊!我……”玛蒂尔达身子突然一颤,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她赶忙将水晶球塞到背后,满脸通红。 “你没事吧?脸这么红?”韦铭叶关心问道。 还好还好,玛蒂尔达松了口气,她以为韦铭叶看到了呢,她迅速调整好情绪,说:“当然,我十三号就去那边了。” 韦铭叶拿出四张票,“我打算拉三个人一起去摩卢旁卡,我给了十四行诗一张,我自己一张,还有三张,你要不要?” “我不用了。”玛蒂尔达说,“我已经定好了机票,这三张票你就留给别人吧。” 玛蒂尔达脸色平静,但心中那份窃喜就快要让她的嘴角上扬啦,她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嘴角不要翘到天上去。 “好吧。”韦铭叶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票,这些票可以在任何神秘学家机构兑换成头等舱机票,而飞机起飞的日期则是这星期的十四号上午八点三十分。 这次马车的速度就很快,窗外的景物好像化作了模糊的线条一般糅合在一起,让人看得头晕眼花。 接待员斯福德早早就坐在后院的一张靠椅上,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捧着一本书看,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随着一声嘶鸣,马车解除隐身咒术,稳稳的停在后院中,斯福德放下书,走到马车前,韦铭叶和玛蒂尔达下了马车,斯福德先是一愣,眼神古怪的看着韦铭叶。 “神秘术的原因,我本来就是男的。”韦铭叶解释道。 斯福德这才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说:“w,学院的奖励物资在下星期一送到,到时还请注意查收。” “嗯。”韦铭叶应道。 总算是回来了,看着伫立在空地上的门,韦铭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踏入门内,玛蒂尔达高兴地双手攥在一起,她终于可以再次看见那道橘色的身影了。 嗯?刚踏入门内,韦铭叶就抬头看到漆黑一片的天空,是神奇的神秘术做的吗?也只有这种可能。 看来他们为了派对做足了准备,韦铭叶开始环顾四周,菜地里如蛟龙般缠绕着的绿色藤蔓中藏匿着许多南瓜,它们被掏空了身体,里面放着冒着绿光的蜡烛,绿光将南瓜狰狞的面部映衬的无比诡异。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一片似乎光线都会被吞没。“维尔汀!十四行诗!苏芙比!”韦铭叶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玛蒂尔达咽了口口水,声音颤颤说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派对吗?” “应该是了。”韦铭叶说,“杰西卡非常喜欢恐怖电影,他们能搞出这样的派对我不觉得奇怪。” 玛蒂尔达干笑几声,“真是……奇妙的派对呢。” 一阵风吹过,竟然冰冷无比,风带来了寒冷也带来的浓烈的血腥味,玛蒂尔达凑近韦铭叶,小脸惨白,“你确定是派对吗?这股血腥味怎么回事?” “假的,放心。”韦铭叶说道,他刚闻到血腥味也被吓了一跳,便开启神识扩散——原来这血腥味是从屋子里飘出来的,有两个人正在捣鼓着什么装置,让气味飘散出去。 “这也太逼真了。”虽然有些吓人,但玛蒂尔达还是惊叹这种逼真的味道,居然能骗过嗅觉。 看玛蒂尔达的表现,她好像真的很害怕,于是韦铭叶说:“跟紧我。” 玛蒂尔达自然是乖乖跟着韦铭叶,突然,身后传出稀稀疏疏的声响,有什么东西从身后跑过去,玛蒂尔达猛地转过头,身后没有人,但是南瓜地里却传来响动,玛蒂尔达看向南瓜地,看到一个背影钻进了绿叶与藤蔓的深处。 那究竟是什么?玛蒂尔达心脏突突直跳,那道背影像极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黑色的血液与绿色的烂肉揉捏而成,她好像闻到了那种尸体恶臭的气味。 玛蒂尔达很顺利的将自己带入到派对的环境中,她一只手死死拉着韦铭叶的衣服,生怕他突然跑了。 他们走进客厅,客厅天花板上的灯泡忽闪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w!前面有人!”玛蒂尔达指着正前方,在昏暗的角落,站着一道黑影,看不清是什么,轮廓像是拥有纤长身躯的女人。 灯泡在下一秒突然爆碎,在短暂的光亮中,玛蒂尔达看到那道黑影朝他们冲了过来,并裹挟着冷风与凄厉的嚎叫。 第57章 活死人之王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yd怎么叫声都这么臭啊?韦铭叶一脸地铁老人手机的模样,难道是野兽仙贝入侵1999的世界中了?九分甚至十分有这个可能。 那道黑影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突然消失不见,闪烁的灯光也在这一刻恢复,只是还是有些昏暗,灯光笼罩在家具上投射出扭曲的阴影。 “没事,玛蒂尔达,那是幻影,大概是某种投影吧。”韦铭叶安慰道。 低沉稳重的声音让玛蒂尔达心安许多,忽然,她看到地面上有一条蜿蜒的血迹,血迹一路延伸到维尔汀打开的箱子里,这似乎是某种暗示——他们必须要进入箱子。 “我们走。”韦铭叶说,“看来我们不得不进入箱子了。” “好……好吧……”玛蒂尔达有些虚弱说道,她的神经有些衰弱了,但为了再次见到十四行诗,她还是跟着韦铭叶进入箱子。不愧是十五行诗。 推开箱庭的大门,大厅里也是昏暗一片,落地窗外没有一丝月光落下,只有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韦铭叶走到落地窗前,那风一吹带动树丛杂草,没有月光的笼罩,那些绿色植物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嗯?下雨了?”韦铭叶抬头,看到雨水顺着玻璃缓缓落下,摔在地上不见了踪影。 玛蒂尔达躲在烛光笼罩的地方,小小的身子缩在大大的靠椅里,眼神胆怯地环顾四周,好像有脚步声,玛蒂尔达猛地转头,只看到韦铭叶站在落地窗前好像在思考,原来是雨吗?玛蒂尔达松了口气,她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呢,毕竟那个声音很像步伐极快的人踩踏的声音。 落地窗外的景物突然被一道强光笼罩,烛光在它的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紧接着是一声惊雷的咆哮,整个大厅都被耀眼的白光笼罩。 雷声终究落幕,玛蒂尔达费力地睁开眼睛,突然看到面前站着一坨白色的东西。 “嗷!”十四行诗发出可爱的吼叫——这是在韦铭叶认为的,而玛蒂尔达真的好像遇到了一只白色的类似巨大窗帘成精的鬼,然后发出凄惨的鸭叫。 “玛蒂尔达,是我啦~”十四行诗脱下白色窗帘改造的鬼服,轻声安慰道。 “哦~是你……”玛蒂尔达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就像软塌塌的泥巴瘫在十四行诗怀里,十四行诗认为自己太吓人了,于是抱着玛蒂尔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w?很高兴你能变回来。”阴影处走来的人是x,他穿着快要拖到地板的黑色大衣,随便在衣服上划开几道口子并撒上红色颜料突出老旧的质感,手里拿着一把塑料长刀。 “我不认为这样能吓到你。”x耸了耸肩,他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变成女孩子的这段时间感觉如何?” “太累了。”韦铭叶说,“还是男孩子好。” “是吗?我看你最近一直精神不振,还想给你配点药来着。”x说。 “不不不,你没懂我意思。”韦铭叶摇摇头,“我说的太累了不是精神上的问题,对了,维尔汀她们去哪了?” “她们在荒原拍电影。”x说,他想了一下韦铭叶的话,然后脸瞬间红了起来,正想骂韦铭叶是个变态,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来x是个纯情小男生呢~ 荒原上空繁星点点,一点没有下雨的意思,韦铭叶行走在枯黄的野草丛里,鞋子踩断枯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周围莫名其妙起雾了,韦铭叶展开神识,周围突然出现了几个人,维尔汀他们想干什么?韦铭叶心想,难道是要自己配合他们演出吗? 于是韦铭叶假装自语:“谢特!怎么起雾了?维尔汀!你们在哪?”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一只浑身冒着脓血,全身糜烂的两米高僵尸冲破迷雾朝韦铭叶跑来。 “呜呜呜……嘎哦呼噜呼噜……”丧尸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低吼。 紧接着一道画外音传来:“颤抖吧!凡人!” 韦铭叶神色慌张后退几步,将一根树枝踩成两半,自己也因为身体不平衡跌坐在地上,“妈惹法克!梅林的袜子!这究竟是tm什么东西!” 韦铭叶好像两条腿都软了,他只能用手臂支撑着自己,一点点向后挪动。僵尸也不着急,一点点朝他靠近,发出声调略微高昂的吼叫。 “我要把你的肠子,你的眼睛都吃掉!”又是那个画外音。 “该死的!你!你不要过来!”韦铭叶神色惊恐,努力挤出泪水,就连声音都异常颤抖,跟被撅了一样。 “嗷!”僵尸直接扑在了韦铭叶身上。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韦铭叶恶臭的惨叫声好似把大地吓得震了三颤。就在僵尸扑在韦铭叶身上的一瞬间,那个画外音便说道:“我……我是活死人之王!” 浓雾消散,韦铭叶扒拉开身上的僵尸,这是一个非常逼真的道具,用近乎透明的线拴着全部关节,杰西卡走过来,大屁股上的尾巴晃得厉害,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似的。 “w,你的演技堪称完美!”恐怖通将他扶起来,用力拍了下韦铭叶的肩膀。 “就是最后一声惨叫有些奇怪……”金蜜儿微微皱着绣眉,“但是无伤大雅,后期可以修改掉。” “嗯,我觉得还是不要加画外音好了。”恐怖通提议,他们看了一眼维尔汀,维尔汀正低着头,帽子盖住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也这么认为。”韦铭叶说,“尴尬的我的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他走向维尔汀,把她帽子摘下,“你说是吧?活死人之王?” “把……把帽子还给我!”维尔汀语气还是那么冷淡,但是身体已经踮起脚,试图抢韦铭叶举到头顶的帽子。 “好好好,我的活死人之王。”韦铭叶笑着把帽子放回维尔汀头顶,然后拿出那张机票,“去不去昌迪加尔玩?” 维尔汀轻哼了一声,只有韦铭叶听到,虽然维尔汀没有说话,但还是伸出手把机票拿走。 第58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 黄水晶 以下的故事围绕着一颗“不存在”的行星展开。 两颗流星划破夜空,最后在某一段距离内开始分离,最后分道扬镳…… 玛蒂尔达提前一天前往南国,中间转了两次飞机,从十三号开始,一直到十五号才结束了与白云为伴的旅程。 玛蒂尔达环顾四周,发现车厢里的人们都非常的疲惫,年轻人正靠在行李箱边休息,他睡得并不好,旁边的老人正拿着一杆烟枪“吧嗒吧嗒”抽着烟,没一会车厢就云雾缭绕,也许是尊老,也许是长途火车耗尽了人们的精力,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老人的行为,除了偶尔有人低声说话或者发出叹息声外,车厢里一片沉寂。 玛蒂尔达受不了刺鼻的烟味,她站起身走出了车厢,临走前她看了一眼车厢里贴着的“禁止吸烟”牌子,在烟雾里鲜红无比。 她来到走廊,听到火车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应该是火车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的声响,也可能是各种零部件齿轮一起工作的“吭哧吭哧”声。 玛蒂尔达想了想,距离目的地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让她感觉到有些无聊,她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开始想到自己到达目的地就要奔波忙碌,去寻找那个神秘且充沛的天体能量——哦,那个天体能量简直就是为自己这种天才占卜师准备的。 走廊里的灯光忽然昏暗了起来,月光趁机溜进走廊内,银光洒在玛蒂尔达淡金色的头发上,随着月光洒落,玛蒂尔达感到一阵落寞,她静静的站在走廊里,感受着周围的寂静与孤寂。 忽然,不知道从那个车厢里传来雄浑有力的呼噜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玛蒂尔达心想,要是没有这趟旅途,她现在就在德里和她妈妈一起售卖黄水晶。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车厢中,老头没再抽烟了,他正缩在角落,披着厚实的毯子睡觉,玛蒂尔达刚坐下,就听到呼噜声在耳边回荡,是那位年轻人发出的。 经过几个小时漫长的火车之旅,伴随着火车刺耳的刹车声,火车缓缓停站。又有人在抽烟,玛蒂尔达不禁皱眉,又看了眼禁烟牌子。人们纷纷拿着行李准备下车。 “摩卢旁卡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玛蒂尔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奈地揉着酸痛的脖子。这趟火车旅途实在太无聊了,除了一路上的风景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充实起来的事情可做。 车门打开,人群就像密集的沙丁鱼群涌出车厢,玛蒂尔达拿着行李,尽量避免与其他人发生摩擦,努力往外面挤去。 离开站台,阳光明媚的洒在车站内,玛蒂尔达回首,看了眼令她厌烦的红皮火车,还有五分钟它就要发车了。 火车站里人群熙熙攘攘,南国的天气十分炎热,尽管玛蒂尔达穿上了运动短裤和水蓝色的薄衫,汗水还是打湿了里面的内衣。有不少小贩摆着摊,大多是一些南国的土特产,当然不要试图去买这些小贩的东西,他们手里的货放在火车站外可都卖的非常便宜。 玛蒂尔达终于找到了一个空座位,她几乎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靠椅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天体的资料。南国的天气炎热,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沉闷。玛蒂尔达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翻开资料,专注地阅读。 在这种炎热天气下,很少会有人对天文学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小贩,他们只关心如何在市场里售卖出自己的商品,但玛蒂尔达不一样,她对那个天体尤为执着,甚至放弃了和妈妈一起贩卖黄水晶的时光。 嗯……她思考了一会,寻找天体的第一个步骤,就是要找到那个冥想的修习地点。 玛蒂尔达将资料另一页抽出来,那是一张旅游宣传海报,宣传的内容是她所行的目的地“摩卢旁卡”一年一度的烛星节 海报上是这样写的“……而摩卢旁卡将每年的流星雨定为烛星节,以祈求毗因陀神的护佑……” 玛蒂尔达瞬间明白一些事,那个神秘的天体能量为何突然出现,大概是和这边的流星雨周期有关,而毗因陀,她查找的资料中出现过这个名字。 她将资料收好,然后打开地图,玛蒂尔达目前位于摩卢旁卡东面,这里的景点标识少得可怜,就像校长快要秃顶的地中海。 玛蒂尔达之前占卜出来的冥想修习点是一个叫摩卢旁卡的神庙的北窟,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一旁的小贩看了只能摇摇头寻找下一位顾客。 或许那座神庙与自己所调查的彗星神话有所关系,她十分笃定这个观点,她对自己的占卜术非常自信——玛蒂尔达的占卜从来没有出错过。 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确定好目标后玛蒂尔达浑身舒畅。她抬头看了眼火车站的天花板,天花板是新的,应该是刚建成不久。她又想起她的爸爸妈妈,德里那边好像比这里要旧的许多。 玛蒂尔达心中涌出一股思念之情,她有些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了,还有那座旧城市,尽管它看起来比其他城市要老旧许多,但是那却是承载她家人与童年记忆的港湾,是她内心的一部分。 她静静地注视着火车站天花板,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与陌生的环境。尽管她身处一座陌生的城市,但她心里清楚,无论身在何方,家人的爱和温暖都会伴随着她。 想到这,玛蒂尔达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会继续朝着目标前行,但是现在她实在是太困了,她需要休息,坚硬的火车座位还有老人抽烟、打呼噜声,火车嘈杂的声音真的让她身心俱疲。 她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她将手提箱放在双腿后侧,松懈的身躯靠在座位上,困乏的神经逐渐占领全身,玛蒂尔达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在一根柱子后面,有两个小孩正注视着她。 “哦……真是大胆啊。”其中一位小女孩笑道。 第59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研究所之夜 研究所的深夜是一种特殊而富有神秘感的时间段。在夜幕降临后,在繁星落满天穹后,整座研究所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灯光昏黄的光线与隔绝在外的黑暗。 这是一个能让人更加专注和沉思的时刻,许多研究人员借着宁静的夜晚,专心致志地完成手里的各种研究、分析、和实验。 走进深夜里的研究所,并来到实验室里,你会看到灯光闪烁的各种种类的实验仪器,显示器上不断滚动着实验数据,研究员们都低着头琢磨着复杂的问题,或者相互低声交谈,又或者坐在电脑前,运行模拟计算和数据分析。当然在某些时刻,他们可能会聚集在会议室,分享自己实验的心得与新的探索方法。 资料还有厚实的计划书被压在手臂下,我突然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气,墙壁上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四点十五分……看来我已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尽管我已经睡了四个小时的时间,但这短暂的睡眠并没有消除我的疲劳感,我有些怀念家里的软床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回家的好时机,短暂的睡眠时间能让我稍微重新集中注意力。我打开窗户,拉开窗帘,寒冷的空气灌入房间内,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让冰冷充斥我的全身,现在精神状态又更好了一些。 我环顾四周,沙发上,椅子上,桌子边,其他的研究人员正在休息,他们睡得深沉,发出细微的鼾息声。 我回到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思绪,计划期限来得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快,自己必须得更加努力工作了。 我拿起那本厚实的计划书,这是我投入了无数个日夜的努力,现在我需要一页页地翻阅过去并将一些瑕疵给修改。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算太长,却是一种不错的提神方式,现在我已经有些许精力修改这份计划书——在我的精神消耗完毕之前。 我忽然看到研究员达莎躺在地板上,这可不好,很容易着凉。 “达莎,醒醒。”我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她就像婴儿一样蜷缩着,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有些不怎么……雅观。 达莎醒了,她揉着眼睛,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达莎,你可以去会议室休息。”我说道。 她将眼镜戴好,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跳了起来,“天呐!我居然在地上睡过去了?” 我示意她声音小点,其他人还在休息,达莎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我有些疑惑,问道:“你的汇报不是完成了吗?怎么还不回家?” 达莎摇了摇头,她说库玛尔对她的科研方向有一些新的“建议”……换句话说,就是她的研究内容得推倒重来。 库玛尔是我的老师,但是她非常的严厉,我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又……” “没事。”达莎摇了摇头,她的脸色有些泛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疲惫说道:“这该是我在这里做的最后一个项目……没错……最后一个 ……” 她重新投入到了研究中,就像一个机器人专心致志地重复干着同一件事情,我微微叹了口气,往其他地方走去。 研究所里如果论什么东西最多,那非得废纸莫属,垃圾桶排第二。每个垃圾桶都塞满了卷成球状的稿纸,这些都是研究过程中的废案,它们分文不值,只有垃圾桶才是它们真正的归宿。 我有些饿了,刚刚理清的思路快要离我而去,我需要补充点营养。 我在研究所转了一会,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半块褪去外衣的营养棒,那可是个好东西,我们研究员时刻都在研究、实验、填写数据……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吃饭,而营养棒,正好能弥补研究过程中所消耗的体力与精力——方便又快捷。 尽管这根营养棒已经放置了大概两天左右,已经很干燥,就像干裂的树皮,但是有总比没有好,我吃了一点,味道还算好。 “等等……这是……”我看着这根营养棒,突然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有一个见习生,名字叫加拉瓦,新来的不比我们待在这里好几年的老练,他的实验数据出了点错误,哪怕是非常细微的错误,我们团队都因为他的这个错误买单。 嗯,他似乎把单体恒星和分光双星混淆了,当时达莎可是气得破口大骂。他还有一条小狗——那条狗太过热情了,希玛妮不太喜欢那条狗。 正是因为加拉瓦的细小失误,导致我们的团队彻夜未眠,尽管熬夜已成家常便饭。 他后面好像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大概是无关紧要的话。 回忆中,我突然想到什么,我看向营养棒的侧面,上面有一排参差不齐的狗牙印。 “哦……好吧……”我不禁苦笑,还好没咬到那里。 这里有一包速溶咖啡,这非常不错,能解决燃眉之急,我将咖啡泡好,用简单的神秘术将咖啡降温到合适的温度,现在可不是悠闲品尝咖啡的时间段,我一口气把咖啡喝完,尽管有些苦涩,不过能让我在短时间内精神焕发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大脑完全清醒,是时候回到位置上继续研究了,我拉开靠椅,坐下准备继续研究,可大脑却一片空白,思绪和灵感仿佛被风吹散了。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思绪重新聚集,但仍无法将注意力放到研究中。 这可不是件好事,我扫视了一遍房间,这里和研究所一样,好像一个狭小的蜗牛壳,又挤又闷,我看了一下窗外,尽管研究所外漆黑如墨,但却是寻找灵感的好地方。 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研究所门外,抬头看,那不是天空,而是迎接自己的神秘且广阔的宇宙。 此刻繁星点点,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这样抬头看星星了,人类无法接触到除了月球外的星辰,为此,我们用精密的仪器,严谨的科学数据,计算出这些神秘的行星究竟存不存在,又或者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忽然想到,似乎埋头看那些数据,远比抬头看星星了解的更多。 第60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计划与反转 小女孩和几个小家伙躲在石柱后面,巨大的石柱轻易将他们完全隐藏起来,此刻,小女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计划。 “大伙儿,看到没?那个敢在火车站睡觉的家伙。”小女孩指着玛蒂尔达说道,墨绿色的眼眸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一位名叫阿贾尔的男孩睁大了眼睛四处环顾,他赞叹道:“坎吉拉大姐你眼神真好,我都没看到那个人在哪……哦,谢谢你的望远镜,我现在看到啦!” 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那位冒失的家伙居然戴着闪亮亮的宝石,钱包在裤子口袋里露出一半出来,阿贾尔说:“她也太不小心了,为什么她会把一堆纸攥的很紧,难道那些纸比宝石和钱包还要重要吗?” “嗯……”坎吉拉摸着下巴思考,她的手腕处居然缠绕着一条粉红色的小蛇,小蛇吐着信子正满脸疑惑歪着头看着坎吉拉。 “大家,我有一个计划。”坎吉拉低声说道,“现在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悄悄接近她,将她的钱包、宝石、还有那些纸偷走……” 其他小伙伴们听到计划后,眼神中都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偷那些纸呢?”阿贾尔表示不解。 坎吉拉微笑着解释道:“因为她这样大意的保管贵重物品,却对那些纸保护的很好,我想,那些纸对她来说比宝石和钱包更加重要……或许,那些纸是书中插画里的藏宝图!” 小伙伴们互相交流自己的看法,最终一致同意坎吉拉的计划。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玛蒂尔达,阿贾尔从左边靠近玛蒂尔达,他是第一个接近的;按照计划,他一旦得手就会打个手势,表示自己得手了。 “我能行的,我能行的!”阿贾尔在心中为自己打气,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会紧张但兴奋占了大多数,一旦得手了,将这些物品转手卖掉就可以拿很多钱,当然,这些事不能被夏尔贾知道。 “嗯……怎么摇摇晃晃的?”玛蒂尔达费力地睁开眼睛,她忽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转身就要走的身影。 阿贾尔看到玛蒂尔达忽然醒了,此刻他脑海里浮现出坎吉拉不久前说的话:“如果被发现了,不要逃跑,按我刚刚说的去做。” “嘿……小姐。”阿贾尔将那颗黄水晶挂坠捧在手心里,这个挂坠是有名字的,名字叫灵摆,是一种特殊的占卜工具,这条灵摆是玛蒂尔达的妈妈送给她的。 “那是我的灵摆!”玛蒂尔达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是啊,小姐。”阿贾尔说,“它刚刚掉地上了,我刚帮你把它捡起来。” “哦,谢——” 道谢还未说完,成年男性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小姑娘,要道谢的话恐怕说的太早了。” 玛蒂尔达转过头,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将他们都给笼罩住了,他有着深棕色的皮肤,穿着一件棕色皮衣,腰间挂着一副表情狰狞面具,他的整条左臂居然是一条机械臂,很难想象他以前经历了什么……也许是位上战场受了伤退役的军人……也许是游泳爱好者在鲨鱼的口中侥幸逃脱但失去了整条左臂。 “在几分钟前,这个小伙子在你身边儿打转,就像一头寻找机会准备狩猎的郊狼一样,他 的眼神一直盯着你的灵摆看,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巧合太不友好了。” 他的左手抬起来,两根手指间夹着一个皮夹。 “嘿!那是我的皮夹!”玛蒂尔达喊道。 “嗯,也是这个小伙子的杰作,他的手法并不高明,应该是个初犯。”男人将皮夹还给玛蒂尔达,然后转过身,迅速探出充满科技感的左臂,一把将想要溜走的阿贾尔提起来,就像过年抓鸡一样轻易的将他提到半空中。 “嘿!放开我!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阿贾尔挣扎着,嘴皮子倒是挺硬。 男人笑着说道:“真是不巧,目前我的主业务就是多管闲事,貌似你身上还有许多东西,我觉得我们要去一个能够解决这些事情的地方。” 阿贾尔突然猛地扭转身子,就像咸鱼突然翻身一样,他一口咬在男人正常的右手上。 男人吃痛的叫了一声,右手上留下一道很深的牙印。阿贾尔成功从男人手里挣脱,他迅速跑进人群中,灵活地在人与人的空隙间来回穿梭。 “我的灵摆!还在他手上!给我站住!”玛蒂尔达凄惨的叫了一声,同样钻进人群。 男人没有追上去,但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逃跑的阿贾尔身上。看来他早就规划好了路线,男人心想,这个小屁孩倒是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男人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条捷径,那么接下来,那个男孩要经过的地方……就是左边! 男人庞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阿贾尔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然后身体迅速一转又溜走了。 “嘿!给我站住!”玛蒂尔达气喘吁吁地喊道,她已经追的很累了,双腿微微打颤,但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 “他们怎么还在追?”男孩失声尖叫了一声,猫和老鼠的追逐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有些累了,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抓住。 男孩似乎下定了决心,突然往回跑,男人有些吃惊,男孩究竟要干什么?难道回心转意了?男人伸出手,阿贾尔微微弯下身子,男人的手只是擦过他的后背,紧接着往右边一跳躲过玛蒂尔达的拦截。 “你小子……体力真不错,或许能当个运动员。”男人同样喘着粗气,“不过放手吧,你是跑不过我们的,把东西还给那个小姑娘,警察局可不是孩子该待的地方。” “我……我就不!”男孩扯着嗓子喊道,他有些恼火,早知道就不干这个差事了。 他越看手里闪着金光的灵摆就越感觉气愤,恼羞成怒之下他奋力将灵摆往前一抛。 “那个灵摆你不能摔!”玛蒂尔达吼道。 “你给我站住!”男人和阿贾尔再次钻进了密集的人群中。 完蛋了,玛蒂尔达看到灵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她双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 黄水晶灵摆如同即将坠地的流星,就在这千钧一发,一只大手抓住了快要坠地的灵摆。 “好险,幸好赶上了。”女人松了口气,“这是你的灵摆吗?” 要是韦铭叶和小寂寂还有陆号在这,看到那女人恐怕会同时说道:“厚礼蟹,这也太大了吧!” “呃……是的。”玛蒂尔达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这剧情反转太快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走上前,微微附身,声音轻柔,“拿好了孩子。” 灵摆顺着女人的掌心滑落到玛蒂尔达的手心,“谢谢。”玛蒂尔达说。 那个女人轻轻点了下头,像一阵风迅速离开了。 第61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星辰大海 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凝望着浩瀚的宇宙。人类是那么渺小,我们用短浅的目光去凝视着天上的星辰,看似很近,实则我们之间的距离都得用“光年”这个单位衡量。 我感受着晚风吹拂我的脸颊,仿佛宇宙的呼吸与我的心灵相连。仰望星空,我不禁沉浸在宇宙的奇妙中。 我们在广袤的宇宙中好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然而经过数亿年的进化,让我们拥有了不再平凡的生命,我们学会了钻木取火,学会了制造载具;还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生命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每一颗星辰何尝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奇迹中诞生的生命呢? 每一颗行星都承载它独特的生命与故事。尽管我们用光年来衡量我们之间的距离,但对于我们这些研究星辰与宇宙的研究人员来说,距离不仅仅是空间的概念,更是心与心之间的链接。 或许,我们无法亲身踏足遥远的星系,但我们可以通过思想与感受,与宇宙交流,在精神层面与星辰对话。 我闭上双眼,放空思绪,深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宇宙能量灌注进我的心灵。在这一刻,我感受到自身与宇宙的共鸣,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一部分。 宇宙中的奥秘与无限,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吸引到了我,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这门课程——然后一步步从学生成为研究员的原因。 同样的,宇宙蕴含的奥秘与无限,激励着我追求更高的境界。我站在草地上,凝望着那一轮圆月,我的思维从未像现在这般活跃;我明白了人类的渺小并不意味着无能,而是一个启示,要让我们谦卑地面对宇宙的壮美。 微风仍旧吹拂着我的脸颊,脑海里的思绪与灵感已经很充实了,但我还是不想回去。 “该死……”我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几双黑漆漆的手抓住了我的小腿,事情有些棘手了,那些手的源头,正是来自一种名叫“计划书”的神奇生物,是生物吗?或许不是又或许是。 它们不喜欢勤快的人,它们需要进食,食物就来自人性的懒惰,尽管研究所里每天都忙忙碌碌,但精神总有松懈的时候,它们的鼻子非常的灵敏,哪怕隔了几面墙,它都能闻到你身上有没有懒惰的气味产生。 “饿……计划……禁止拖延!”黑漆漆的生物喉咙里发出简单的发音,它们只会这些词语,但显然可以正常沟通。 我还想说些什么,那个生物身上突然伸出无数细长的手臂将我死死缠住,被它抓住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它的力气很大,让我无法挣脱,更不能施展神秘术。 它早就已经饥肠辘辘,对它来说,我现在就是一块肥美的牛肉。这是对拖延者的惩罚,没人会愿意被这种古怪的生物抓住,它就像警钟一样警示着我们这类人。 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满,不就是在外面待了一小会吗?而且期限还是足够的。不等我解释——好吧,我在想这种生物估计听不懂我的解释——我就被黑暗蒙住了双眼,我应该是被“计划书”吞进了肚子里——接下来我也不用消耗体力自己回工作地点了。 光明得以重现,我回头看到那“计划书”满意地打了个嗝,挪动着它庞大的身躯离开了。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我需要让大脑跟上手的节奏,首先先整理好资料让大脑活络起来吧。 我手里拿着的是五月份其中的一份观测数据,那天天气不怎么好,乌云挡住了美丽的夜空,让我们白跑一趟,不过那天倒是有很多孩子涌来天文台,好奇地看着天文望远镜和器材,那群孩子里似乎有我以前的影子。 那些孩子家境宽裕,有很多出身自教授家庭,而大部分孩子能来到这全都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对班纳尔大学的慷慨资助,大学那边这才发出邀请让他们过来参观。 说实话,踏入探索宇宙的门扉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我们不会乘坐宇宙飞船前往每一颗星球,只能每天对着冰冷的仪器,枯黄的稿纸,一遍又一遍书写着单调的数字与文字,很少人能坚持下来,所以从我入学那会,一直到现在,正式踏上这条路的人几乎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回忆不断。我记得五月份那天,那些孩子在得知今天天气不好无法观测星星时都大失所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刚下了楼他们就忘记了这件伤心事,一个个兴奋地往门外跑。 而我,遇见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小女孩,她的衣服脏兮兮的,和那些家庭优渥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探索宇宙的眼神。很早以前跟教授谈论过往时,她也跟我说在我小的时候,她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探索宇宙的向往,这也许是教授为什么愿意带我这么多年的原因吧。 那个女孩大概是从山底下过来的,从山底下到山上可是足足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很难想象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的,不过我确信一点,那个女孩如果要干一件事情的话,是会很容易成功的。 她还是非常幸运的,毕竟我不是天文台的管理员,我并没有把她驱逐。她当时央求着我让她看一眼那台比她还高的天文望远镜。我确实心软了,但我必须让她答应坐我的车回去,她答应了,同时也如愿以偿近距离观看天文望远镜。 回忆到此结束,有一股信念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出,在探索宇宙的路上,的确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与努力。 我们在追逐星辰的过程中,常常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观测、实验和数据分析。每一次的研究都需要不断的推翻与验证,进行反复的实践与思考。 我在想,我能坚持到现在大概是因为心中的那份热爱吧,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像那个小女孩,怀着强烈的意志来到天文台,只为看那星辰一眼。 第62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狡猾的小蛇,呆呆的鸭 那个女人走得很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玛蒂尔达收回眼神,她得整理好刚刚被弄乱的资料,她有些郁闷,刚来到这里就被小偷给盯上了,不过还好什么东西都没…… “嗯?怎么少了两张资料?”玛蒂尔达挠挠头,难道是自己数错了? 小女孩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探出石柱,她不禁叹息一声,她为阿贾尔规划的逃跑路线是最好的,但愿他不会被抓到。 忽然一阵风吹过,坎吉拉看到有两张纸飘到自己脚下,她捡起纸仔细看了一遍,这两张纸好像是那头金色的小肥羊的,她的眼神很好,这绝对是玛蒂尔达的东西。 坎吉拉仔细看着纸张里的每一处细节,紧接着,她的眉头忽然翘起,语气愉悦:“我就知道这是一张藏宝图,上面还标着星星,和书里说的一样。” 坎吉拉如获至宝,她更加仔细地查看地图,“嗯……得按照标注才能抵达埋藏宝藏的地点……可是旁边写的词语是什么?她怎么把词都拼错了?英语单词上怎么可能有花纹?” 玛蒂尔达走了过来,她刚才就发现了这个黑头发的可疑人士,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肯定不怀好意,应该是那个男孩同伙吧? “那是法语。”玛蒂尔达说道,她有些不满地双手叉着腰,“你拿着我的地图,鬼鬼祟祟的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坎吉拉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她摇晃着脑袋,用浓重的南国英式发音说道:“我……我这不是帮您捡到了地图,正准备还给您吗?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真的假的?玛蒂尔达盯着坎吉拉,坎吉拉的眼神到处闪躲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有一些可疑,玛蒂尔达心想,她已经没心情跟别人讲话了,“帮我?哼!玛蒂尔达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等一下!你,你别碰我!” “哇!您真厉害啊!”坎吉拉亲昵地挽住了玛蒂尔达的手臂,满脸笑容灿烂,“您是第一次来吗?自己来的?来做什么?观光?探亲?还是寻找某些……” 玛蒂尔达被坎吉拉这么一夸,嘴角不禁翘起。坎吉拉不禁心想,天呐!这个客人也太好哄了吧。 但很快玛蒂尔达把笑容收敛了起来,她低声说道:“你问这么多问题干什么?还有,把地图还给我,我实在没有耐心和你继续讲话了。” 坎吉拉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笑容不减,她自豪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位非常有个人追的向导!” 向导?玛蒂尔达想了一下,她有那张地图,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目的地,她并不需要向导。 “可是我并不需要向导。”玛蒂尔达说,就要抽出被紧紧抓住的手臂。 “您别着急呀。”坎吉拉几乎贴在了玛蒂尔达的手臂上,“我可是这个村子最厉害的向导,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村子了!” 玛蒂尔达看着坎吉拉真诚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感觉坎吉拉并没有恶意,或许可以让她带着自己去走一走,“你真的是向导?”玛蒂尔达再次确认。 “当然!”坎吉拉拍拍胸脯,“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到处闲逛不去招揽客人吗?我有一个个人的习惯——我只愿意为那些厉害的,优秀的,有眼光的家伙服务。” “所以我才选择了您!” 被坎吉拉这么一说,玛蒂尔达顿时心情大好,她得意的微微扬起下巴,自豪说道:“当然,我可是最优秀的,算你眼神好使。” “没错!您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客人,您选择的位置非常的好……那里除了本地人就没有几个游客会……”坎吉拉连忙一个嘴皮子漂移,差点就要说漏嘴了,她继续说:“我是说,那里现在只开放了三个洞窟。” 玛蒂尔达有些失落,只开放了三个洞窟吗?看来是自己来太早了。坎吉拉瞬间就捕捉到了玛蒂尔达眼中的失落感,她指了指地图上被标记的五角星,说:“我刚刚说了,我是这个村子里最厉害的向导,不管是哪个地方,我都有能力带你过去!” 其实玛蒂尔达并没有放弃前往摩卢旁卡神庙的打算,那个天体能量很难观测到,距离上次观测到还是一个月以前,她不能放弃机会,要是这次错过了,下一次能观测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是那里没有开放诶,她要怎么带自己进去?玛蒂尔达皱起眉头,有些质疑她的能力,她说:“你要怎么带我进去呢?” “当然是靠我的人脉啦!”坎吉拉自信满满的说。 “嗯……难怪搜集的资料和旅游册上写的内容有些出入。”玛蒂尔达低声说道。毕竟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那里是非常适合冥想修习的地点,只有神秘学家才会刻意去找如此偏僻的景点——当然他们可不是为了去那边观光。 坎吉拉差点笑出声,她很快收起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是时候收些利息了。 坎吉拉说:“你看我这个小个子,就算有经验,但也根本不可能跟那些大人抢生意……” 坎吉拉眼角挤出一滴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玛蒂尔达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了? 坎吉拉看到玛蒂尔达一副呆呆的样子,心想事情快成了,她再次挽住玛蒂尔达的手臂,语气委屈说道:“您这样厉害的人,也不会忍心看我这种幼小又脆弱的孩子因为赚不到钱而饿肚子吧……” 坎吉拉抽泣一声,紧接着小手大幅度一挥,好像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似的,“您是我遇见的有史以来最厉害最优秀的客人,我只能吃大亏了!只要两百卢比,不光是神庙,我还能带您玩儿遍整个摩卢旁卡村~还附赠烛星节特殊观景点!” 这么一听玛蒂尔达有些心动了,两百卢比对她来说只是小钱,可对这个孩子来说,或许是一天的饭钱,而且听她说可以带自己去摩卢旁卡神庙,玛蒂尔达更加心动了。 “好。”玛蒂尔达点头,“那你就当我的帮手吧!” 唉,我的呆呆鸭哦……各位读者独自出门旅游也要小心点,虽然碰不到坎吉拉这个可爱的小萝莉,但碰到爱噶人腰子的大姐姐概率很大哦!不要像呆呆鸭呆呆傻傻的被人骗去了! 第63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争辩 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星体运行轨迹模型,我需要把数据给补充完毕,将缺失的信息补充完整。这确实是一份枯燥的工作,我们都如此,但对于我来说,星体运行的轨迹是自然界中最美妙的表演之一,理解它们让我感到无比兴奋和满足。 在补充完数据后,我就要开始运算,这是一件非常消耗脑细胞的事情,我需要输入数据模型中的各个参数,让计算机按照设定的算法进行推导和预测。 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数字和图形,我必须要专注地看着每一次计算结果,确保得出的数据不会超出一定的范围之外。 原本这项工作是见习生该做的事情,但是我的老师,也就是库玛尔,却让我们必须亲自输入观测数据,这项工作是枯燥且漫长的,正因为老师的固执,导致很多同事受不了纷纷辞职。 我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希玛妮和老师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因为需要亲自输入观测数据这件事。我的老师认为每一项观测数据都需要自己亲手输入,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总不能把孩子丢给其他人抚养吧? 希玛妮是个可怜人,她为了填写观测数据,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她有一个孩子,她总是不放心家里的保姆,生怕保姆会带坏孩子。我在想,那两天希玛妮一定很焦虑吧,她估计会想自家的孩子有没有吃饱,保姆有没有背着她打孩子,用最恶毒的话语辱骂孩子。 她是个好母亲,但是却选择了一份非常折磨人的工作——这是对于她来说。 大吵一架之后希玛妮便摔门而去,老师的脸色依旧如常,她让人将希玛妮的私人物品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了研究所。我在外面见到了蹲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希玛妮。 她抹了一把泪水,然后跟我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师徒一样,愿意把整个生命都献给摸不着尽头的宇宙。” 我很难想象她所承受的压力和焦虑,以及作为母亲的牵挂,让我深感震撼。她后来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这是作为一位母亲的坚持吧?我心里也很清楚,真的,没有人能像我和老师一样会愿意为广袤无垠的宇宙献出一生的精力。 总算是填写完毕了,我揉了揉酸痛的手指,旁边地板上趴着身躯庞大的“计划书”它正在呼呼大睡,是在消化名为懒惰的食物吧?我从座位上站起身,用力舒展了腰肢,噩梦并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很多事项需要等着我去完成。 我拉开窗帘,天边的繁星隐去,黑色的夜空快要被一抹青光占领,这个时间点人们估计快苏醒了。 又是一场不眠之夜,但是至少现在我有一点空闲的时间,旁边“计划书”的呼噜声震耳欲聋,真怕它的呼噜声会把天花板掀飞。 我来到车里,我需要做一场无人打搅的美梦。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我需要演讲汇报成果的日子。我来到班纳尔大学的演讲厅里,缓步走向演讲台,台下座无虚席,无数带着审视的目光如箭矢射在我的身上,熟悉,又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此次报告,是有关于《白矮星fydl 82a在双星系统下的超新星爆炸》……” 台下的听众安静下来,那几位教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报告,他们或许有些疑问就像他们对待神秘学术语一样,抱有疑虑和困惑。 是的,我是位神秘学家,但这不代表着我不能从事普通人才能从事的工作。 演讲的时间非常漫长,我的嘴唇有些干裂,而台下的教授们每个都紧绷着脸,好让自己看起来庄严肃穆。在后来,我有时会回忆起那会演讲的时候,那些教授真的配得上“教授”这个职位吗? “……以上便是此次报告的所有内容,感谢各位与会倾听。” 台下非常安静,落针可闻,他们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这份报告他们仍带着锐利的审视与疑虑。因为我是神秘学家,我不仅运用了各种仪器,也运用了神秘术,所以我才能观测到那个神秘的天体。 门外趴着浑身漆黑的“计划书”它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我心想,要是这次演讲失败了,我会不会当着全部人的面,被“计划书”吞进肚子,从而制造出一起恐慌事件。 我不应该这么焦虑,为了这场演讲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在一瞬间我的大脑突然清明,所有的焦虑一消而散,大概是肾上腺素起作用了。 台下的一位教授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相撞,我希望他认真阅读了我的报告,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像是吃了一盘烧焦的食物。 “首先,你是位神秘学家,对吗?” 我看了一眼他胸前别着的工作证,他的名字叫卡普尔。他们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当然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的身份,对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从未对身为神秘学家这件事感到羞耻。 “是的。”我说,“但我认为我的血统与我的研究报告并无关联。” 对于这样的发言我并不慌张,我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问,但我不希望他们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话,他们知道我的底细,就像我知道“计划书”本来就有一张血盆大口一样。 “您看见了报告上的署名了,上面已经清楚标注了我神秘学家的身份。我认为这并不值得避讳。” 卡普尔点了点头,他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当然,天文学的大门向任何人敞开,我们——是包容的!” 有些虚假,我心想。 很快他话锋一转,“但我在你的运行轨迹数据上,发现其中包含了许多不可能观测到的数据——根据学界评估,观测这项数据所需的工具尚未有技术生产,我们现存的工具无法达到那样的观测精度。”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么,这些数据若非你凭空捏造,就是通过使用所谓的神秘术——” 我不喜欢他的语气,就好像我是站在台上表演的小丑,他就是在哈哈大笑的观众。 我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不能观测的数据”并非全由神秘术取得,我参考了大量光谱分析图与过往其他学者的观测,神秘术在其中的参与微乎其微。” “我在第二十四页中附上了过往占卜的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七,这个误差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卡普尔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战败的将军,“嗯……你的报告内容非常……详尽。” 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提出问题的人需要在问题中找到漏洞,才能提出问题,我的回答非常完美 ——他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教授,该轮到下一位教授提问了。 他的名字叫拉哈尔,我在想,要是我的性格暴躁,在那时他提问的时候我估计会冲下演讲台,一拳将他的鼻梁骨打断。 他的丝毫话语不带掩饰,充满了不屑与轻蔑,“我不会认同一个神秘学家的研究报告,你们脑子里装的有多少经得起推敲?星盘、香料、沙漏……我不是在陪我的小女儿做游戏。” 他非常愤怒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看起来像个发怒的雄狮,但在我看来只是无能狂怒被链子拴着的狗罢了,很高兴当时我并不生气。 拉哈尔表情几乎要扭曲成一团了,“我欢迎你以人类的方式参与研究,但你所有的数据都建立在荒谬之上!” 人类歧视神秘学家,神秘学家歧视人类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对此我早已司空见惯。我能来到班纳尔大学读书,也正是因为我做好了准备。 “抱歉,您的发问与我的研究 内容毫无关联,您仅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不会回应您的期待。不过,允许我向您提个建议——尊重您的小女儿。” 我看到周围有人掩面笑了起来,四周的目光纷纷看向拉哈尔,此刻,他才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拉哈尔脸颊发烫,慌张的坐下来。 相比于前两位教授,最让我感到舒心的还是一位叫达特的教授,他是真的有在阅读我的报告。他是最后一位提问的教授,达特抬起头,说:“你能解释一下,占卜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上,百分之三的误差吗?” “百分之三的误差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我想知道,这百分之三不相符的数据上,有什么相同的共性吗?如果这个共性具有普适性,那么你可能存在刻意筛选数据,甚至捏造学术成果的问题。” “您的目光很敏锐,我无法自证这一点。但我可以向您展示更多的对比数据,您可以通过随机筛选来判断我是否存在造假行为。” 达特点点头,坐回位子上,“嗯,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疑虑了。真理并不会因为你是神秘学家而有所偏颇。” 达特认可了我的研究,这让我松了口气。我看向门外,那头庞大的“计划书”变成了野猫般大小,看来这次的演讲效果显着。 第64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摩卢旁卡神庙 “不过,我们要怎么过去呢?”玛蒂尔达问道,火车站距离摩卢旁卡村大概三公里,离摩卢旁卡神庙就更远了,“我们是乘车过去吗?” “当然不是但又完全是。”坎吉拉神秘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带着疑惑,玛蒂尔达跟上坎吉拉的脚步,她们走出火车站,外面的阳光更加炽热了,鞋子踩在被炙烤的发烫的蜡黄沙土路上卷起一小撮尘土。玛蒂尔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道路两边全都是小贩们的摊位,几块布横在两边摊位之间的路上,勉强能挡住强烈的阳光。她们站立在一辆黄色的电动三轮车前,这便是她们要搭乘的交通工具了。 “上车吧。”坎吉拉率先进入驾驶室,将车钥匙插入钥匙孔扭动,电动三轮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就像即将苏醒的狮子。 这也不算太糟糕,玛蒂尔达安慰自己,最起码有车不是吗?而且南国最常见的车好像就是电动三轮车。 玛蒂尔达坐入后车厢,开始打量车的内部,怎么没有安全带?正当玛蒂尔达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发动,如同潜伏在草丛突然发动偷袭的雄狮,车子一下子就冲出去几米远,玛蒂尔达吓坏了,头上的帽子差点飞出去。 “嘿!你这个小鬼!”一个小贩吼道,他的水果被三轮车卷起的尘土给玷污了,这下可就卖不出去了。 不只是他遭殃,其他小贩就连路过的行人都被三轮车卷起的尘土波及,这条路顿时鸡飞狗跳,但也算热闹了不是吗? “又是你这个崽子!该死的,辛哈怎么总是把这种惹人厌烦的人类玩意给你!”一位来自摩卢旁卡村的村民愤怒喊道。 电动三轮车在坎吉拉的操作下亦如勇敢冲锋的战士,三轮车离地飞起一米高,在空中划过靓丽的弧线后稳稳落地。 “抱歉啦!”坎吉拉兴奋喊道,她的声音很快就隐匿在充满棕黄色尘土的街道中。 电动三轮车不到三分钟就来到了摩卢旁卡村的一条街道上,一个完美的漂移,电动三轮车稳稳停下。坎吉拉下了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她好久没这么飙车了,这辆电动三轮车可是她好不容易用卢比跟辛哈借来的,为了这辆电动三轮车她可是过了几个星期清汤寡水的日子。 玛蒂尔达下了车就再也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坎吉拉在一旁轻轻拍着玛蒂尔达的背部,这或许能让她好受些。 过了一会,玛蒂尔达惨白的小脸才恢复正常,她问道:“我们到哪了?神庙在哪里?” “喏,就在身后。”坎吉拉指了指,玛蒂尔达转过头,,看到一面灰色的石墙,因为年代久远,石墙上的漆纷纷剥落。这里是最瞧不起眼的地方——墙上破了个洞,浓郁的芒果味混杂着檀香的气味从洞中飘出。 “该不会我们要从这里进去吧?”玛蒂尔达看向坎吉拉,坎吉拉表情认真,不像再骗她。 “你不是说通过“人脉”进入这里吗?”玛蒂尔达吐槽道。 “是啊,没错。我们这不是来了吗?”坎吉拉说道,“这辆电动三轮车可是我付出了很大代价才借来的。而且想要进入没有开放的洞窟,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玛蒂尔达一阵无语,她可算知道坎吉拉所谓的“人脉”了。 “我们走吧。”坎吉拉说,“需要我搭把手让你翻进去吗?” “不需要。”玛蒂尔达说,“这点高度算不了什么。” 只见她轻轻一跳,双手抓住洞口边缘,浑身肌肉发力将自己带到洞口处,玛蒂尔达站在高处得意说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坎吉拉摇摇头,她同样高高跳起,迅速来到了洞口与玛蒂尔达并排站立。 “没想到你身手还算不错。”玛蒂尔达难得给其他人做出评价。 她们顺利翻进神庙内部,玛蒂尔达抬起头,愣了一下,她看到神庙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仿佛整个神庙都在云端之中。雾气里流动着淡淡的太阳的金色光芒,为神庙增添了一份神圣之感。 神庙内部的墙壁上,画满了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当地的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经过时间的洗礼,大部分壁画颜色都已经黯淡无光,但这并不影响壁画给人们来到了直观的感受,它们勾勒出悠久的历史和繁荣的文化。每一幅画都细致入微,笔触自然,仿佛在向世人述说着一个个古老动人的传说。 神庙内弥漫着一种神圣而安详的氛围。香火缭绕,沉静而肃穆,人们虔诚地向神像敬香祈祷。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小小的身影钻进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玛蒂尔达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偷偷摸摸地进入景点。但在坎吉拉看来,这种方法能省下好多卢比,最重要的,就是既刺激又好玩。 “你……你在干什么?”玛蒂尔达压低了声音说话,但还是藏不住她语气中的震惊。 “嗯……真不错。”坎吉拉手里正拿着一块芒果,嘴巴正在咀嚼,“你要吃吗?那些家伙很虔诚,带来的水果品质都非常好,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去给你弄一个。” (byd,偷吃人家贡品是吧。) “你怎么可以偷吃人家的贡品?”玛蒂尔达血压顿时上升。 “没事的。”坎吉拉将芒果皮丢在角落,“像我这种可怜的小孩,偷拿一个水果神明是不会介意的,曼咔~过来。” 一条黑色的小蛇从不远处爬来,它整体颜色漆黑,腹部有一点粉色点缀。小蛇缠住坎吉拉的手腕,亲昵地用头蹭蹭坎吉拉的手臂。 “希望您别害怕它。”坎吉拉说,“我有些特别,和其他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玛蒂尔达不满说道,“非常的粗鲁,也令我有些恼火。” “哦,我是指——我是位神秘学家。”坎吉拉也有些不满,“希望您别被我吓得跑掉,你放心,在这个村子我属于比较友……”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位优秀的神秘学家?”玛蒂尔达吃惊的说。 “嗯……不太像。”坎吉拉话说的很诚实,话语却像一把刀扎进玛蒂尔达的心脏,“我以为的神秘学家会像这里的村民,一些迂腐的老头儿和大叔一样,见到人类就会大呼小叫。甚至还会把帮助他们的人类赶出他们的地盘。” “不然您以为,火车站为什么光洁如新?因为这里的其他人类,都被他们赶走啦!呃……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像您一样的……” 玛蒂尔达说:“那只能说明你见识太短浅了,读书不够多,我建议你跟着我好好学,学习神秘学家该有的姿态。” “哦哦,说的没错。”坎吉拉语气有些敷衍,“曼咔跟我说现在外面人很少,我们现在就走吧!” 第65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牙仙 牙仙把今天的医疗报告放到柜子里,她叹了口气。尽管孩子们喜欢吃糖果,但身为医生的她并不希望孩子们得上蛀牙,最近患上牙病的孩子突然增多,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桌子上放着每个患者的病例,牙仙拿起病例报告开始分析,并开始思考如何有效地预防蛀牙。她想到了一些方法:首先,她需要通过老师们,让他们教育孩子们正确的刷牙习惯,例如在早晚刷牙后用漱口水进行口腔清洁。其次,少吃糖果和高糖饮料,尤其是睡前不要再吃东西。最后,定期检查,以便及早发现问题并进行治疗。 她还想到让家长们提醒孩子,但是突然想到这座学校里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孤儿,这个方案也就被放弃。牙仙望着窗外的风景,她在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大规模的牙病患者(尽管只有十几个人,但值得重视),这所学校压根没有小卖铺,哪来的糖给孩子们吃? 牙仙沉思着,或许是孩子们的口腔卫生没有做好,比如没有定期刷牙等,如果孩子们没有养成良好的口腔习惯,即使不摄入太多糖分,也可能引发牙齿问题。 另外也有可能是孩子们外出购买了糖果、零食等食品,并且长时间食用这些含糖量较高的食物,从而导致牙齿问题的发生。 “维尔汀带来的糖果太好吃了。” “是啊,可惜很快就被分完了,我只拿到一颗。” 门外,两个小豆包无意中的对话引起了牙仙的注意。维尔汀?她当然知道名字的主人是谁,那个小女孩非常喜欢吃糖,经常假装头痛、肚子疼来到医务室,然后撒娇着求来太妃糖或者是夹心糖。 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孩,脸蛋软乎乎的就像,捏起来手感非常好。就是有些顽皮,和约书亚一样是医务室的“常客”,但是顽皮也是小孩子的天性,只有长大了,这种天性才会消失或者收敛。 维尔汀哪来的糖?又一个问题随之产生,她从自己这边拿的糖根本不够维尔汀吃的,更别提分给别人……难道是出去买的?可是维尔汀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这里了(个人档案有写),她根本没有家人(牙仙或许不知道维尔汀身上发生的事),更别提有钱出去买东西。 紧接着,另一种思绪油然而生,逃学?跑去别人店里偷东西?但牙仙很快就把这种想法压下去,第一防线学校的安保系统还是非常完善,那些孩子估计不会逃出去。 刺耳的下课铃响遍整座学校,这是午餐铃。待在教室一上午的孩子们就像挣脱了缰绳的马儿,撒了欢似的在学校里跑来跑去,他们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女生是白色的连衣裙,男生是白色长衫和白色短裤。 “牙仙姐姐!” “牙仙姐姐你好!” 牙仙刚出门就被孩子们热情包围,她微笑着与他们互动。正如她母亲所说的,以她的性格将来可以成为一名幼师教导孩子,不过最后成为了一名医生,但也相差不了多少——她真的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孩子们喜欢牙仙的温柔和美妙的歌声。她的歌声好像有神奇的魔力,在孩子们饱受蛀牙带来的疼痛时,她会唱些动听的歌曲,让孩子感受不到蛀牙带来的疼痛,并在歌声中沉沉的睡去。 和孩子们告别后,牙仙顺着走廊准备前往教工食堂吃饭。有几个孩子从她面前路过,他们的谈话不禁让牙仙停下脚步。 “你说维尔汀哪来的苦目糖果?这所学校甚至连零食店都没有!真不知道我爸妈送我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该不会是从外面偷来的?” 牙仙不敢相信这是维尔汀做的,如果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那就必须亲自发掘其中的秘密。 她深知维尔汀性格调皮捣蛋,教他们班级的老师经常抱怨维尔汀太顽皮了,还喜欢逃课。但是他们无可奈何,除了关她禁闭就没什么惩罚方式了——但是这种方式并不起作用,维尔汀还是喜欢逃课,不知悔改。 那么,维尔汀逃课的时候她会去哪里?牙仙开始思考,她将自己带入到维尔汀的视角中;学校的每个角落都已经逛遍,她甚至比每一位老师都了解这所学校的结构,她会赶在午餐铃响起的那一刻抄小道来到食堂;去一条僻静的小路,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她已经厌倦了学校的一切,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她要出去,那只能从隐蔽的角落逃离。 牙仙将罐子盖打开,里面飞出几只浑身金灿灿的类人型小精灵——它们的名字叫“牙仙”。 牙仙使用神秘术操控那些小精灵,小精灵急速扇动翅膀朝着额学校每个角落飞去。 今天小维尔汀很乖,没有逃课,她正在恶补这几天落下的功课,小十四行诗就坐在她的身边,有些无语的看着小维尔汀手里的笔快速抖动。小十四行诗叹了口气,要是维尔汀这几天不逃课,也不至于要补这么多笔记和作业。 “你为什么喜欢逃课呢?”小十四行诗问道。 小维尔汀停下笔,认真回答:“因为上课很无趣,让我上课还不如让我待在阁楼发呆。” “好吧。”小十四行诗决定不再劝维尔汀了,或许老师安排自己做维尔汀同桌是有原因的,想让自己这位好学生劝导维尔汀改邪归正,好让维尔汀好好学习。 自己真的能做好吗?小十四行诗有些没信心,她已经劝了维尔汀好几次,但维尔汀依旧我行我素,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劝导维尔汀了。 一只小精灵飞到牙仙身边,它告诉牙仙,在学校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面爬满藤蔓的废弃围栏,围栏里破了一个洞。 真相大白了,维尔汀的确通过那里逃出学校,前往更自由的天地。出逃的谜题已经解开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维尔汀的苦目糖果是怎么来的?要知道,普通人类的店里可没有这种糖果。 第66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石窟遇险 玛蒂尔达和坎吉拉来到了北窟的洞口,里面同样雾气缭绕,唯一的亮光是从洞窟顶端的洞口投射而下。 洞窟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很正常,毕竟这里还未开放,神庙的僧人们现在都在招待旅客,没有时间来这边巡逻。 “一个人都没有,真不错。不过我建议您还是小心行事,毕竟如果要挖掘的话动静会很大的,嗯……如果您执意挖掘破坏的话……别和我扯上关系就行。” 玛蒂尔达没有听见坎吉拉的话语,她正凝视着前方,在朦胧的雾气中有一抹昏黄的光芒,她好像看见了一面壁画,等她收回视线,旁边那位女孩依然说着细碎的话语,真像一位唠唠叨叨的老太婆。 “宝藏?你在说些什么?你不会误会了什么吧?”玛蒂尔达觉得莫名奇妙,“不过你还是将我带到了这里,总之,感谢你啦。” 说罢她朝着洞窟深处走去。坎吉拉看着玛蒂尔达的身影淹没在不远的黑暗中,她瘪了瘪嘴,说:“不想告诉我宝藏位置就直说嘛,我也不是那种人。” 她往裙子口袋摸了一下,整整两百卢比呢,够她生活一段时间了。坎吉拉权当这是封口费了,她不会把玛蒂尔达深入洞窟寻找宝藏的事情说出去,这件事就当烂在肚子好了。 穿过层层雾气,逐渐地,那抹光芒变得越来越亮,最后雾气消散,一面壁画展现在眼前。 “这就是“毗因陀之首”吗?”玛蒂尔达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她调查神秘天体的资料。 眼前的壁画似乎和那个神话有所关系,玛蒂尔达迅速翻着厚实的笔记本,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资料。 壁画中有一位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人”,祂有着八条手臂,两条手臂做合掌的手势与胸口齐平,背后则生出六条手臂,六个手掌中分别握着不同的物品,大概是年代久远,壁画早就模糊不清,看不出祂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另外祂还头戴一顶王冠,额头前有一颗竖眼,表情怒目圆睁。有三团火焰组成的光环漂浮在祂的背后。 玛蒂尔达找到了关于祂的资料:“彗首降世之初,毗因陀之首以北有石生长……石之子,处处生足,处处生目,并阿修罗之相,使致人之子庇佑之处倾塌……” 玛蒂尔达心想,这说不定就是某种神秘动物的起源。她正在努力翻译这句话,玛蒂尔达推测,“彗首”,指的就是天体能量的最佳修习时间,而最佳的修习时间就是等流星降落的那一刻。 “继而彗发临地,人子没入虚妄域,因欲而堕……因妄念而不可回。” 整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彗首”大概是流星,“毗因陀之首”应该是某个地点又或者是位神明,“石之子”诞生时生有许多眼睛和足,并且有阿修罗的外貌,据说阿修罗有九个头,千只眼睛;也有说是千头两千手。 那个类似“阿修罗”的“神”(大概?)由于身材过于庞大(传说有些阿修罗的身躯能和须弥山相比,甚至能跨越须弥山)摧毁了“人之子”所依靠的地方,从而导致彗星降临,带来某种灾祸或者困难。 而“人之子”(大概指的是人类或者人类的子孙)因为这种灾难或者困难,没入了虚妄(妄想、错觉)中,因欲望而堕落,因为执着于妄念而不可回头。 这也是为什么人有七情六欲的原因吧?而有些修行的过程中,就需要斩断这些念想,才能得道成仙。 “继而彗发临地,人子没入虚妄域,因欲而堕……因妄念而不可回。”,玛蒂尔达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看来想要修习还是先要进行冥想练习才行——据说在南国冥想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修行方法,被视为通往灵性或启迪的方法之一。 玛蒂尔达的目光移动到另一个图案上,这个图案是一个圆形,有着复杂的花纹。 “万物终于彗尾,皆……” 突然,身后传来回响,就像石子跌入空水井发出的声音。玛蒂尔达猛地回头,那道声音消失不见,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 难道是我听错了?玛蒂尔达心想,又是“咚”的一声,玛蒂尔达吓了一跳,这一次她没有听错,她看到一尊雕像,雕像怒目圆睁,有着八条手臂。周围的石壁里都是这种类型的雕像,有的双手合十,作慈悲佛相,有的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而眼前的雕像,它的姿势原来是这样的吗? 正当玛蒂尔达思索之时,所有的雕像都动了起来,它们钻出石壁,冲破了束缚自身的牢笼,向着玛蒂尔达靠近。 “呀!”玛蒂尔达尖叫一声,那些雕像可不是火车站里的小贩,要向她推荐商品。玛蒂尔达就像一个入侵者,闯入了它们的世界。 降魔杵、长棍、长刀,各种武器从雕像们的手中飞出,飞向玛蒂尔达的位置。 玛蒂尔达撒腿就跑,可脚下的地面就像回收的地毯一样,任凭玛蒂尔达拼命的跑,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原地跑步一样。 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玛蒂尔达回身掏出水晶球,水晶球绽放出刺眼光芒,将那些飞来的武器逼退。 地面剧烈颤抖,周围的石壁开始坍塌,无数碎石飞溅,灰尘弥漫。玛蒂尔达小腿打颤,她的呼吸急促,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她一咬牙,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重新迈开腿奋力朝洞口的方向跑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呃!该死!”玛蒂尔达喘着粗气,一只手捂住腰间的伤口。她回头望去,那些雕像就像荒原上的野草,就算被烧尽,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依然能遍布整片荒原。 “这些雕像怎么这么多……”玛蒂尔达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她一直跑,一直跑。但明亮的洞口仿佛和她捉迷藏,隐藏在黑暗中。 雕像们聚集过来了,玛蒂尔达后退一步,她的双腿满是细小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往外冒出。 玛蒂尔达双手也沾着血液,她掏出水晶球,可鲜血沾染的指尖在水晶球表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水晶球就从手中滚落掉在地上。 此时有一尊雕像已经举起手来,手中的宝伞劈向玛蒂尔达。 “不不可以!”玛蒂尔达闭上眼睛,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爷爷。 一阵狂风吹来,耳边传来沉闷的碎裂声。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声说道:“小占星师,不要怕” 第67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命运的相遇 少女娇弱的身躯被一股力量给托起。玛蒂尔达回头,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儿,她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身影——是那位在火车站帮助自己抓住即将掉落在地上的黄水晶灵摆的那位年轻女子。 女子单手搂住玛蒂尔达,将她护至身前。女子手中绽放出白色的光芒,这是她神秘术发动的效果,玛蒂尔达身上的伤口在一瞬间愈合,玛蒂尔达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将自己搂在怀里的女子。 两个人原本像飘落在茫茫大海的两片落叶,即使相遇也会被洋流分开。可偏偏命运的编织者却让她们两位在此刻相遇。 “不要害怕,小占星师。”年轻女子柔声说道。玛蒂尔达感受到被一股温暖和安全感包围,力量和活力似乎又占领了全身。 “闭上眼,幻觉会摧毁你的意志。”年轻女子说,手中白色的光芒向四周扩散,凝结,变成一个个金色字符。 年轻女子嘴里吐出玛蒂尔达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南国这边的语言。周围漂浮的字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皆化为了飞灰与粉末。 玛蒂尔达紧闭双眼,耳边传来的崩解声让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发生了什么?她不敢睁开眼睛,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玛蒂尔达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力,身体在空气中自由地飘荡着。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会持续多久,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惧的时候,周围崩解的声音停止了,她的脚碰到了结实的物体,大概是地面吧?不管是什么,那种令人恐惧的失重感消失了,这让她无比安心。 “睁开眼睛吧,小占星师。”女子的声音传来,温柔而坚定。 石窟内的环境依旧黑暗寒冷,雕像们镶嵌在石壁里,它们一动不动,这是必然的——玛蒂尔达这才发觉自己先前陷入了一种幻觉神秘术中,就连身上受过的伤也是幻觉。 “嗯……你是车站上的那个女人!”玛蒂尔达惊讶说道,她的脸有些泛红,“谢谢你……帮我解围。” “看来我们的部分命运交织在了一起,孩子。”年轻女子说,“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这的景点并不对外开放……” 玛蒂尔达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回答,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无数暗黄干裂的手撕破黑暗,熟悉的土黄色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又是幻觉吗?玛蒂尔达心想。 年轻女子向前踏出一步,将玛蒂尔达护在身后,她的脸上同样带着困惑之色,那些用泥浆或是金属糅合而成的雕像仿佛突破了某种界限,它们更加鲜活的出现在眼前。 “这些……似乎是实体。”年轻女子推测道。 “小心!它们过来了!”玛蒂尔达大喊。 石窟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在南国女子的带领下,她们两位默契地分开行动。南国女子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力量和神秘术技巧,她不仅能召唤出小型的流星对那群雕像造成损伤;即使被雕像们包围,她展现出来的神秘术能使她化作一位勇猛的战士,突破包围圈。 玛蒂尔达跟在女子身后进行辅助,她的水晶球里不断释放出水晶尖刺、火焰,还有冰霜,尽管这些元素都没能对雕像们造成太大的破坏,但却成功分散了它们的注意力,给了南国女子机会进行反击。 南国女子犹如一阵狂风般穿梭在雕像群中,她身法灵活,攻击犀利。她一拳打出,拳头裹挟着一朵绽放的莲花击碎了一尊雕像,然后一个灵活的侧闪躲过另一尊雕像的攻击,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拳头崩碎了它的头颅。 玛蒂尔达则借助水晶球的力量,释放出一道强大的冰霜之箭,直指一座雕像的心脏。将其冻结成冰块,使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这给了女子更多的时间和空间用来对付其他雕像。 战斗在石窟中持续了一段时间,玛蒂尔达和年轻女子奋勇作战。她们展现出了超乎寻常默契——很难想象两位刚碰面不久的陌生人,能像多年一起作战的战友一般——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下一秒就要干什么。 最终,最后一座雕像被摧毁,它发出了一声巨响,化为碎石四溅。石窟中重新回归了宁静。 “成……成功了!”玛蒂尔达猛地吸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南国女子微笑着点头,“是啊……我们成功了。” 或许现在她们可以庆祝一番,喝一杯散发浓郁味道和香气的南国奶茶,吃一些用羊肉和咖喱混合熬煮而成的羊肉咖喱。她们也可以漫步在奈伊谷最古老的水坝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互相交谈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们走吧。”年轻女子说道。 她们两个刚转过身,那些被粉碎成碎石的雕像又重新凝聚而成,它们浑身布满了裂缝,但是攻势依旧凶猛。 “我们快跑!”年轻女子紧紧抓住玛蒂尔达的手腕,二人毫不犹豫朝着洞窟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的雕像们纷纷展开了追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碎石破碎声。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玛蒂尔达大口地吸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部让她的精神无比活跃。雕像们围过来了,攻势并未丝毫减弱。玛蒂尔达心脏急剧跳动着,她低下头躲过一把宝剑的袭击,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慌,专注于与年轻女子的配合。 她们迅速闪避着飞来的碎石和攻击,灵活地穿梭于石窟的石壁之间。 她们躲在一个岩壁后方,碎石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暂时没有出现,她们现在是安全的,年轻女子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用手指拨开玛蒂尔达额前金色的头发,一道伤口触目惊心的展现在眼前。 “呜……好痛,这是怎么回事?”玛蒂尔达眼睛里闪着亮光,那是晶莹的泪花,“我……我只是来……” “没事的,没事的。”年轻女子搂住玛蒂尔达,玛蒂尔达感到自己被一股温暖和安全感包围,极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库玛尔是怎么做到的?年轻女子心想,正当她思索之际,碎石的响声突兀的出现,紧接着面前的岩壁突然化作了齑粉,那些雕像追了上来,用手中的宝物将岩壁轻松摧毁。 “你先走。”年轻女子再一次挡在玛蒂尔达面前,她的表情无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决心和勇气,“离开石窟的路就在后面,等你离开了石窟就立刻离开这个村子,永远也不要回来!” 她开始凝聚自身的力量,在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能量屏障,将追赶而来的雕像彻底挡在外面,雕像们不断轰击着屏障,年轻女子眉头紧锁,她的屏障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她需要寻找脱身的方法。 “嘿——” 忽然一道陌生的声音闯入昏暗的石窟中,棕色的身影擦过玛蒂尔达的身边,硕大的拳头将一尊雕像的左脸击碎。 “我的老爸好像没跟我说过这些雕像会动。”男子语气轻松说道。 第68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质询会 “根据数据,白矮星fydl 82a与伴星之间的间距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缩小。它们像两颗旋转着同时落入球洞的玻璃球。不同的是,届时它们不会彼此碰撞、分离……” 又是熟悉的演讲大厅,台下的听众依旧是熟悉的面孔。我为了这次演讲做足了准备,大厅门外的“计划书”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白矮星将吸收伴星的物质,两者相互交合,产生热核反应。” “最终,将会发生有史以来,距离地球最近的超新星爆炸……” 听众们开始感叹不已,他们明白这个发现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何等的启示和突破。我看着听众们惊讶的神情,内心产生了一丝期待。 台下的教授们鸦雀无声,超新星爆炸,一场壮观而致命的天文事件,这个发现无疑具有重大的科学意义。这一事件的发生,就会提供重要的宇宙演化的奥秘。 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些教授需要足够的时间用来吸收这始料未及的信息。 “根据现有的数据,我们还无法推测此次超新星爆炸对地球运行轨道的作用。但爆炸所产生的射线……” 我停顿了一下,这些信息的冲击力不亚于小行星撞击地球,当我第一次推测出来这些信息时也感到非常震惊,“那些射线可能对地球上的生物具有——毁灭性的影响。” 大厅里仍旧安静无比,教授们依然沉默不语。他们就像不会言语的雕像,窗户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将光和暗打在他们身上,让身体的线条鲜明呈现。 我有些担心,门外的“计划书”已经蠢蠢欲动。他们是否认可了我的报告?还是觉得这个报告荒谬至极——超新星爆炸真的可以预测出来?我在想他们大概又要对我的神秘学家身份大做文章。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个可能——他们可能被这个危险的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挂钟,时针、分针、秒针,好像在缓慢地行走着,大厅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似乎是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天文事件带来的不确定感。哦……要是有个滑稽小丑在场就好了,或许他能将沉闷的气氛打破。 终于一位教授站起身,他的名字叫杰定。他说道:“你的研究结论令我们非常震惊,我想你有所预见。” “是的……”我点点头。 杰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和那些棱角分明的雕塑别无二致,他说道:“你有考虑过发布这篇报道后,可能会引起群众的恐慌吗?如果你的推测错误,研究所将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 我在写这篇报告前就考虑过这一点,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成熟的答案:“天气预报并不会因预报暴风雨,而收到谴责。质疑、恐慌……没有任何一项研究能独善其身,躲开这些。” 当我写完这篇报告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最后我因为这篇报告发布被大众的言论弄得遍体鳞伤——但这就是研究必须经历的一部分。 我看着杰定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愿意为后续的舆论承担责任,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 杰定叹了口气,已经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是认可了我的报告,还是认为我的回答太过幼稚轻浮。门外的“计划书”依旧没有动身,仍是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 教授查特吉已经迈入花甲之年,他的身上有留有岁月的痕迹,并散发着一股深沉的智慧和韵味。他的双眼透露出对生活乃至学术研究特有的洞察力,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的本质。在研究所里还有大学中,很少有教授的能力资质能和他相提并论。 “我对你的结论没有异议,你的数据足够完善严谨……但我很好奇的是,你是否研究过防范这种射线的方法?还是说你选择置之不理。” 这一点我并没有想到,因为这并不是现在我需要操心的问题,我说道:“现阶段我们仅能到这一步,至于对该射线的研究分析,暂且还未列上日程。但如果这个报告通过,我想我可以申请到更多的科研经费进行这项研究。” “当然,这同时也是一种赌约……推测与事实并非没有距离。我无法保证这项“投资”的收益。” 查特吉点点头,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坐回位子上松了口气。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就知道他考虑的是什么,我的确不会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只是现阶段无法着手研究而已。 拉杰夫看起来还算年轻,大概三十岁出头,这个年龄段的热血尚未退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我倾向把这看作是一份带着末日论调的报告。不得不承认,这份报告带着很深的神秘学的影子。” “我应该如何信任一位神秘学家?”他的目光犀利,如一柄利剑刺向我。但对于这种问题,我已经遇上了不知道多少次,情绪上已经不会有剧烈的波动。 他说道:“我有理由推测,你试图通过这份报告引起舆论关注,借此让神秘学家崭露头角——像某种宗教。” 普通人类和神秘学家之间的隔阂比东非大裂谷还要深,我无法让他们认可我的身份,但这种歧视不应该放到科学研究报告上,这是非常不严谨的,甚至是夹杂个人情绪的。对此我只能一遍遍解释回答,已经有些麻木了。 “星体的运行并不以我的意志为变化。是资料所列出的观测、对照数据,给出了可能性。在您看来,神秘学家也许谎话连篇,但数据材料,它比任何东西都诚实。” 拉杰夫耸耸肩,脑袋略微摇了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聪明的回答……但你是不是一个狡猾的神秘学家,我们拭目以待。” 质询会结束了,教授们先行离开。我长舒一口气,慢慢整理手中的资料报告,门外的怪物早已失去了踪影。 至少现在,我不用担心会像上次那样,狼狈的被“计划书”拖进研究所了。 抛开那些敌意和质疑,教授们给我的建议还是非常重要的。我收拾好资料,边走边思考教授们给我的建议,看来报告还需要完善几分了。 第69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我再说一次:命运的相遇 男子如同狮子进入羊群,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以及战斗技巧。那些本就快要崩碎的雕像在他的拳头下全部化作了一堆堆毫无生机的尘土。 年轻女子拉住玛蒂尔达的手,二人往旁边挪动了几步,下一秒,一堆碎石飞出刚好落到之前落脚的地方。年轻女子心想,这人也太莽撞了,不顾及他人安全。 心里话是这么说,但是没过几分钟,那些雕像都被男子击碎成尘土与碎石,而洞窟也因为男子横冲直撞的战斗方式被弄得坑坑洼洼,满是狼藉。 男子掀开眼前的岩石,从雕像堆积成的碎石堆里爬出来。他甩了甩棕色的长发,土黄色的灰尘立刻飘散开来。 他来到玛蒂尔达二人面前,咧嘴笑道:“这些雕像虽然很酷,但是也太不友善了。” 他打量着二人,说道:“你们知道这些雕像怎么来的吗?我刚到门口就差点被它们敲碎了脑壳。” 男子开始自言自语,语速快的好像嘴里装了一挺机关枪,“我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到这儿了,刚回来就遇到这个,真是个大惊喜,算是一份不错的见面礼?大概吧。” 玛蒂尔达和女子互相对视,玛蒂尔达说道:“呃……他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男子转过身来到玛蒂尔达面前,他低下头看着玛蒂尔达,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过了几秒眉头舒展并高高扬起,他语气愉快说道:“哦!是你!你是那个在车站被人偷了东西的小家伙,还记得我吗?” 玛蒂尔达看着面前的男子,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不久前,在车站里,她的钱包还有黄水晶灵摆被人偷走,多亏了这位男子才能把钱包还有灵摆找回。 “是你!”玛蒂尔达吃惊说道,“那个被扒手啃了一口的大叔!” “哦,是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一口咬的真是实在,我到现在还感觉到有些刺痛。” 接着他开始环顾四周,然后耸耸肩,“这里看起来不像是能举办介绍会的好地方。但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鬃毛砂砾,虽然之前帮你拿回了皮夹,但是那个小鬼头还是跑掉了。不过现在倒是成功帮助了你们。” “抱歉。”旁边的女人插入话题,“我想目前这里只是暂时安全,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稳妥的选择……我是说你们不仅要离开这个石窟,你们是游客吧?这个村子现在非常不安全,我希望你们能离刻离开这里。” “嗯?这是为什么?”玛蒂尔达疑惑问道。 女子把手伸进口袋,试图拿出文件,可是手用力一拽,一堆文件从口袋里飞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没事的女士,我们在听,不要着急。”鬃毛砂砾嘴上说道,身子蹲下来帮女子捡起文件。 鬃毛砂砾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女子,“你的证件……伽菈波那小姐,拿好了。” “谢谢。”伽菈波那伸手去拿文件,她拿住文件的一角准备拿回来,却发现鬃毛砂砾的手死死抓着文件不松手。 “嗯?你怎么了?”伽菈波那问道,男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指了指伽菈波那的腰间。 顺着鬃毛砂砾的目光看去,伽菈波那腰间挂着断了一只眼镜腿的玳瑁色眼镜,那只眼镜和往常一样挂在那里。 “我绝对没有认错。”鬃毛砂砾说,“库玛尔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伽菈波那下意识捏紧了证件,她同样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你……你认识库玛尔?” 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玛蒂尔达似乎成了局外人,她问道:“库玛尔是谁?” 玛蒂尔达看到远处还有一张资料躺在地上,她走过去拾起资料,说道:“而且你们俩怎么停下了?不是说要先离开这里吗?” 玛蒂尔达弯着腰将还未捡起的纸张拿起、抚平,并将它们按照页码整理好。 “嗯?这是……”玛蒂尔达的动作也同样停下了,纸张里的内容令她感到无比的熟悉,这些资料和她所收集的资料近乎一样,都是关于那个神秘的彗星能量的。玛蒂尔达感到意外,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同道中人。 她的目光继续在手中资料里移动,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单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重塑之手?” —— 坎吉拉拍了拍肚子,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她的目光看向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那家伙被怪物吃掉了?坎吉拉心想。故事书里有过介绍,那些藏着宝箱的地方总会有陷阱,以及看守宝藏的怪物。 “嗯……”坎吉拉了认真思考了一番,“随便什么神好啦,保佑她已经顺利逃跑了——嗯,希望她没有带走那些宝藏。” 她迈开腿,往洞窟里迈进。 “原来她在这里。”坎吉拉从一块岩壁后面探出头,“看来她没有找到宝藏,而且怎么还多出了两个人?” 这块岩石也太挡视野了,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坎吉拉爬上了一块岩石。 “这里岩石好多……”坎吉拉伸出脏兮兮的脚丫踩在一块凸起物上,然后手脚并用,就快要爬上岩石顶端,就在这时,坎吉拉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 那是一只断手,坎吉拉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将断手踢走。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浑身已经没了力气,她不能再继续爬到岩石上了,于是她爬回地面,远处躺着那只土黄色的断手。 出于好奇心,坎吉拉凑上前仔细瞧了瞧那只断手,周围散落着许多碎片,坎吉拉似乎想到了什么,将那些碎片与断手拼凑在一起。 “哇哦!”女孩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被拼好的雕像正在缓缓移动。 “真的是这样!”坎吉拉高兴地跺脚脚,“这和书里写的一样,“守护财宝的石像”!原来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夏尔贾在这就好了,坎吉拉心想,他一直认为这些故事都是骗小孩用的,她真的想把夏尔贾拉过来,让他好好看看这尊会动的石像。 坎吉拉同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玛蒂尔达身边多出了两个人,他们就是“寻宝小队”,他们打败了这些“守卫”! 第70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第三次说了:命运的相遇 “真不错~”坎吉拉对于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她探出头正看到那三位“寻宝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大概是去寻找下一个宝藏的地点吧。坎吉拉不禁感到兴奋,自己只要跟在那三个人身后,他们吃肉,那自己就喝汤,总能拿到点什么。 想到这里,坎吉拉决定立刻行动起来。小巧灵活的身躯在昏暗的石窟里穿梭,没一会她就攀附在一块岩石上,坎吉拉离三个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五米左右的距离。 鬃毛沙砾挠了挠头,土黄色的灰尘从浓密的头发里倾斜而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头皮屑。他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子,“呃……虽然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它们连在一起却又听不懂了……等等,让我好好消化一下信息……” 男人在石窟里来回踱步,空荡的石窟里回荡着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许久,他停下步伐,转身看向伽菈波那,说道:“你是说——库玛尔,我那位从小到大只有一面之缘的姐姐……” “是我大学时期的导师。”伽菈波那说道。 与此同时,玛蒂尔达也说道:“还是个与重塑之手有关系的坏家伙?!” 玛蒂尔达将文件交给伽菈波那,“所以说,这个奇怪的增长曲线还有那个天体能量波动,都是人为造成的?” 伽菈波那微微摇了下头,说:“关于她是否跟重塑之手有关系,我没有肯定的答案。但……你理解的也没有错。” 伽菈波那接过文件收好,说道:“天体能量波动来源于一颗未被命名的天体……而它的存在,只有我和库玛尔两人知道。” “它曾是我们在班纳尔大学的研究项目。当时我们发现某些神秘学文献对研究非常有帮助……但后来……” 伽菈波那叹了口气,“神秘学在人类科学的研究内是被禁止的。我们被迫离开学校后分歧越来越严重,她太过激进……总之,我们最终分道扬镳。” “但显然,她和我都没放弃对这颗天体的研究。我们时常能从天体的变化中察觉到彼此的存在。而我在一次观测时发现了它的异常——此前从未有过这样剧烈而特殊的波动。但等我终于找到她研究所的位置时,那边的人说她早就已经离开了那里……” 伽菈波那看向玛蒂尔达,说:“有熟人告诉过我,她偶然见到过库玛尔跟着重塑之手的人离开了。” 伽菈波那张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枚黑漆漆的石块。石块是一个轮廓模糊不清的雕像,看来已经有很久的年头了。 伽菈波那说道:“我在她留下的东西里发现了这个。它来自于这个石窟,而且……它似乎与那颗天体对应的神秘学文献有所关联。但有个问题,以库玛尔的性格而言,她绝不会在任何事情“”上出现纰漏,我觉得她留下这个雕像,是故意为我留下线索。” “真是个奇怪的人。”玛蒂尔达说。 伽菈波那看了一眼玛蒂尔达,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懵的鬃毛砂砾。她说:“看来她不仅仅“邀请”我来到这里。” “对于我来说,这封信才叫奇怪。”鬃毛砂砾拿出一封信,它看来皱巴巴的,信封上面有着蓝色的邮戳,蜡封上印着一只象的图案。当他把信拿出来,信上没有一个字,空无一物。 鬃毛砂砾晃了晃那封信,说道:“库玛尔可以说是——我家“最后一个人”了。”,他指了指蜡封上的象图案,继续说:“这本应该是唯一一个所谓继承人的印章。不过很不巧,我不小心把那个印章留在了一头熊的肚子里。” 鬃毛砂砾露出一个笑容,说:“介于那头黑熊不会大老远跑到这写信寄给我,所以我打算过来看一看是怎么一个情况。然后我就跟着邮戳的指引,来到了石窟这里,接着就遇到了你们。” “只是有个问题……”男子皱起了眉头,“我的姐姐虽然是神秘学家,但是是非常“不合格”的那一类,就像学校的差生一样。她使用最基础的神秘术都难如登天——几乎和人类没有区别,更别提操控这些“七手八脚”的雕像了。” “她确实不能。”伽菈波那说,“她知道一些方法,她可以通过这些方法制造幻觉……”,她看了一眼地面上雕像的残肢断腿,“但能让幻觉具象化……或许她受到了重塑之手的帮助,才有可能为我们制造这些麻烦。” “好吧,我确实忘了还有这一茬。”鬃毛砂砾摊开手,耸了耸肩,“我只收到了她的“邀请”。我在想,她这么做……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关于她家那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伽菈波那说,“但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让我们聚集到这里,这不是她的最终目标。” 伽菈波那看向玛蒂尔达,“不过幸好这里有位来自基金会的调查员……” “不,不用强调职位!每一位来自基金会的成员都有义务为了和平做出贡献——更何况是我这么出色的神秘学家!”玛蒂尔达说到这里,表情神气十足。 “放心好了。”玛蒂尔达说,“还有几位基金会的成员……大概在明天下午就能到这,他们也非常优秀,尽管交给我们!” —— 银色的飞机划破浮云,缓缓降落到机场。十四行诗迫不及待地走下飞机,回到熟悉的地面,这是她第一次乘坐飞机。在飞机上她能感到一股令人陶醉的自由;脚踏实地之外,心也能翱翔。 身后,维尔汀和韦铭叶并肩而来,维尔汀手里依然拿着那个手提箱,韦铭叶的左眼附近纹着当地特有的纹身,据说这个纹身代表阿修罗骁勇善战的一面,那个纹身老头跟他说纹上这个纹身就可以一个打十个。 韦铭叶心想自己都可以一打百,这纹身纹了有啥用?但为了图个新奇,他还是纹上了。 他们离开的机场,步入陌生的街道,十四行诗满怀着期待和好奇心,新的旅程在她的心中绽放,欢笑与喧闹交织,就连头顶上的太阳都有些凉快下来了呢。 火车站离这里不远,他们需要乘坐火车前往摩卢旁卡神庙,大概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来到火车站里,人们匆忙穿梭着,站台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色的面孔各自追逐着归途。 “老板不来看一看吗?”一个小贩凑到韦铭叶身边,他双手端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许多东西,比如槟榔、几盒饮料、一些纸牌。韦铭叶起初并不在意,但看到摆放整齐的烟盒,脚步便停了下来。 韦铭叶拿起一个烟盒,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他被烟盒上精美的图案所吸引,那些图案取自南国特有的神话故事,描绘着太阳、月亮、星星等元素。 这些图案色彩鲜艳,线条流畅,仿佛在跃动生动的故事情节。每个图案元素似乎都具有独特的象征 意义,让人感受到浓厚的神秘氛围。 “这些烟,每个种类都给我来一包。”韦铭叶说。 小贩大喜,将那些烟都交给了韦铭叶,韦铭叶付了钱,跟上维尔汀二人的脚步。 “没想到你还会抽烟。”维尔汀说。 韦铭叶用手感受着烟盒上图案的纹理与质感,心想这么精致的烟盒,烟的味道估计也不差,他说:“偶尔会抽,只是觉得这些烟盒好看,就都买下来了。” 维尔汀看了一眼韦铭叶手上的烟盒,说:“很早之前就听说南国这边有着很浓厚的神话底蕴,看来的确如此,希望我们这次的旅途不会太单调。” 第71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不存在的数据 回到研究所,教授们在资料上的圈圈点点令我忧心忡忡。伴星的运动轨迹数据仍然存在缺漏,我非常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这是一个比较好解决的问题,但如果用寻常的方法进行测量数据只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使用神秘术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我有些不能接受那“微不足道”的误差。 “唔……”我的脑袋突然被某种东西敲击了一下,不怎么疼。我抬起头,看到一颗漆黑色的天体飘在我的头顶,是它砸的我吗?大概是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这颗星体可比“计划书”还要烦人,它会不断的敲击头顶,让支撑头部的脊柱发出哀嚎——如果能及时做出选择,那么那个天体只会像一个装饰品飘在空中。 没错,现在我必须要进行选择,选择需要研究的对象。我先开车来到了天文台,天文台位于一座几乎高耸入云的山的山峰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只剩下无限的宁静。周围是一片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茂密的树木和郁郁葱葱的植被环绕着整个天台,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天文台是由一座主楼和数座辅助设施组成。主楼是一个现代化风格的建筑,外观采用玻璃幕墙设计,让人可以尽情欣赏周围美丽的自然景色。楼顶有一座巨大穹顶,可以完全打开,让望远镜和科研设备拥入星空的怀抱中。 我停好车,走入主楼中。夜晚下的天文台像一位安静的姑娘,大厅里没有一个人,明亮的月光穿过窗户撒在灰色的地板上,泛起一层银光。 我们研究所的人都有天文台的最高权限,即使天文台的工作人员不在,我们依然可以进入天文台。 我来到天文台的资料室中,刚推开门,浓郁的霉味就扑面而来。我赶紧用神秘术将这些霉味驱散掉,真不敢相信这里的工作人员如此粗心,这些可都是重要的天文资料,要是发霉了被虫蛀了,他们要怎么交代? 我忍着恶心走进资料室,说实话,这里的环境可比库玛尔的卧室好多了——库玛尔几乎将全身心都投入到科研工作中,导致卧室长时间没有打理,她的卧室总有许多怪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若没有必要,我是绝对不会进入她的卧室里。 我在一排排书架中寻找着旧观星记录,没一会就找到了关于它的资料本。我刚一翻开本子,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就从书页里爬出,我有一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那些天文台工作人员真应该被关进这个资料室,闻着浓郁的发霉味道与这些虫子住个几天! 在散落于地上的资料书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找到了几本符合我预期的资料本,将它们放进包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嗯……或许回去以后我会向天文台那边反馈关于资料室的问题——前提是我还能想起来。 回到研究所,将包里的资料书拿出来翻看,很幸运,这些资料书只有极少的虫蛀痕迹,重要的数据都保存完好。我看着那些数据,不敢相信伴星过去的运动幅度比现在还要剧烈,且它与白矮星之间的距离要比现在还要接近;同时又引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当它极值抵达到某一个点后,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难道我的推测是错误的?我心想,如果真的是推测错误,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白浪费,一切都得推倒重来。 但这不可能,我对自己的这些资料报告有着极度的自信,要么是观测人员的失误,要么就是我的疏忽导致了某些数据出现了偏差,不过这些偏差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需要一组对照数据,但那些数据副本都存放在班纳尔大学的图书馆里。我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黑暗,此刻已入深夜,图书馆早就大门紧闭。我的心完全被这些错误的数据揪紧,看来我不得不采取行动,不然我将会彻夜无眠。 还好我的身手还算灵活,我顺着一扇打开的窗户翻进图书馆里,极少的月光照进图书馆,昏暗的光线让那些书架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墓碑。 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资料的副本,我迅速在资料本里翻阅,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可当我找到了关键数据时,原本应该存在关键数据的位置上却是空白一片——有人将这些数据刻意抹除了。 这很奇怪,就像一位做事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的杀手突然留下了一些关键证据然后被警方发现接着就被逮捕;这本资料的主人曾记录下非常详细的推演过程,而到最后却将一部分数据抹去,关键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数据。 这一部分数据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那一行行文字与数字,极有可能成为推翻我研究课题的致命一击,也有可能完美证实我的发现。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这本资料的主人,早就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拿着他(她)的资料与我研究课题的资料进行验证。 而这本资料的主人,他知晓这些数据对于我的重要性,所以将这些数据抹除。究竟是谁呢?我一时想不起来。我在大学里甚至在研究所中都没有树敌,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 我忽然看到书架上贴着一句熟悉的诫言:“高昂时目空一切,谦卑时方能洞彻道路。”,我低下头,在脚底边,有一块书角露了出来。 我打开数据副本资料,观测员签名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可是这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哪怕这个答案是正确的,但我宁愿它是错误的答案。 库玛尔……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签名处的名字,她可是我的导师,自始至终都非常赞同我研究结论的人……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为什么?我一遍遍回想着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尽管她说话的方式辛辣无比,比一块石头还要严肃,但是她在我的研究课题行动中帮助了我许多。 很少人能获得她的认可,我很荣幸能被她欣赏……可是现在…… 我抬起头,头顶上那颗漆黑的星体正如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摇摇欲坠,无限接近崩落。 第72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星的陨落 “前往摩卢旁卡的火车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暂时无法返回火车站。请订购摩卢旁卡火车票的乘客前往改签处进行火车票改签。” 韦铭叶和维尔汀还有十四行诗互相看了几眼,三人都被这个广播弄沉默了。好不容易转机两次才来到这里,然后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导致无法到达目的地,换谁都不怎么好受。 “司辰,我们要改变行程吗?”十四行诗问道。 维尔汀摇头说道:“不需要。” 她看了眼韦铭叶,说:“你能飞过去吗?” 韦铭叶听了维尔汀的提议后,思考了一会儿。他的确有能力化身成龙并进行飞行。他说道:“可以,最慢需要两天抵达,最快需要一天的时间。” 骑龙飞行,这可是非常奇妙的体验。他们出了火车站,打来一辆电动三轮车。他们需要离开城市,来到郊外,韦铭叶变身的过程可不能被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是神秘学家还好,如果是普通人类看见了,可能就会造成恐慌,而且后续问题的解决也会非常麻烦。 三十分钟后,他们离开了城市,来到城市外的一片森林里。维尔汀和十四行诗都充满期待地看着韦铭叶,准备迎接一次非同寻常的旅行。 韦铭叶闭上眼睛,调整心态,集中精神并默念咒语。随着他身体逐渐发生变化,一头白色飞龙出现在她们面前。韦铭叶将龙翼放下,两个人顺着龙翼爬上龙背,十四行诗施展隐身咒语,两人一龙消失在森林中。 “我们出发。”韦铭叶扇动龙翼,翩然起飞。 十四行诗和维尔汀紧紧抓住韦铭叶化身的飞龙龙背上的白色绒毛,感受着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他们俯瞰着下方的美丽景色,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山脉和绿草如茵的原野。虽然他们无法坐在火车上继续旅行,但这趟不同寻常的飞行之旅也给了他们一种别样的体验。 他们在通往摩卢旁卡的火车铁轨上空飞行,当飞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一座桥梁出现在眼前。桥梁的中央断裂,似乎被某种力量撕成两段。 三人察觉不对劲,便降落在桥梁附近,他们仔细观察着桥梁断裂处以及明显的火药灼烧痕迹。这个意外的情况让他们不禁提高警觉,同时也勾起了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奇心。 维尔汀沉思片刻,也不知道是何人故意将这座桥梁炸断,如果是恐怖袭击的话,附近应该有火车的残骸。 突然,维尔汀想到另一种可能,除非是有人刻意阻止其他人通过这里,前往摩卢旁卡——而炸断桥梁的罪魁祸首可能就在火车上。 维尔汀说:“十四行诗,从这里可以联系上玛蒂尔达吗?” 十四行诗掏出一个装置,是一个长得有点像正方形计算机的通讯装置,装置里设置有基金会独有的无线电通讯频道,通过这个装置,基金会的人可以进行远程通讯。 “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讯号。”十四行诗说,她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 “我们走。”维尔汀说,“十四行诗,你现在需要不断的搜索讯号,直到找到玛蒂尔达的讯号为止。” “明白。”十四行诗说。 他们再次启程,韦铭叶的飞行速度加快了许多,他们已经没有心情慢悠悠欣赏沿途的风景了,不管这件事危险性如何,他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 “我们还是很幸运的。”伽菈波那说。 “那是当然!”玛蒂尔达双手叉着腰,鼻子神气的快要飞到天上了,“有我这种基金会优秀的学员在,什么困难都不用怕!” 伽菈波那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说道:“我以天文学教授以及神秘学家的身份向基金会正式提出申请——” “我们现在需要尽快疏散摩卢旁卡村的居民和游客,那颗天体——嗯……还不算近地……大概不算是小行星……总之,那颗被我们研究的,无法被人类科学技术所捕捉到的天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这座村子。该星体的都灵指数为5,巴勒莫撞击指数预计为……0.01。” “什么?!”玛蒂尔达突然喊出声,只有鬃毛沙砾瞪着大眼睛,一脸“你们在说什么啊”的表情。 “这个村子要被陨石……大概吧,总之村子要被天外来客给摧毁。”玛蒂尔达耐心跟鬃毛沙砾说道,这时鬃毛沙砾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没错,烛星节的这场流星雨即将成为毁灭村子的灾难。我最近向周边地区的机构寻求救援,但是村子地理位置特殊,并不在昌迪加尔的管辖区内。”伽菈波那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村子地理位置偏远,且不在最近的管辖区内——就像流浪汉一样,只能自生自灭。 “没关系,我可以联系基金会那边寻求救援。”玛蒂尔达说道。 伽菈波那点点头,但眉头依旧不展,“还有一点我非常担心,这座村子的居民全是神秘学家,他们非常……固执,他们不信任任何与人类有所关系的机构。” 玛蒂尔达顿时觉得有块巨大的岩石挡在自己面前,可不管怎么说,她是基金会的一员,秉承着为和平与人类服务的宗旨,这个困难再大,她也要解决;这几乎关系到全村子人的性命。 “还好现在距离烛星节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去疏散村子里的居民……至于库玛尔,我会找到她——不管她要做什么。” “所以……她居然……” “没错。”伽菈波那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她在做实验,我们进入石窟只是她实验计划中的一环,整个村子都是她的实验室。我必须要阻止她,阻止这座村子被摧毁。” “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鬃毛沙砾撅了噘嘴,有些不满,“虽然我不敢相信这一切……但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我也会帮助你。毕竟……她是我的姐姐。” 第73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急急急 玛蒂尔达和伽菈波那还有鬃毛沙砾正在讨论如何解决神秘天体坠落这件事,三人讨论的激烈。就在这时,鬃毛沙砾忽然看向石窟某个方位,耳朵动了动,说道:“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其他人的目光也转向鬃毛砂砾所指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刚刚也好像听见了什么。”伽菈波那说。 三人互相交换眼神,仿佛知晓对方心里所想之事。他们缓步前行,逐渐靠近坎吉拉所在的方向。 糟糕……坎吉拉心头一紧,她迅速朝着石窟方向跑去。她暗自倒霉——真没想到头顶上的岩石会突然掉下来。 “有细微的脚步声。”鬃毛砂砾紧闭双眼,他听见了缥缈而杂乱的脚步声正离他们远去,很快就要听不到了。 究竟是谁?黑暗中根本看不到逃跑的人的身影,难道是库玛尔派来监视他们的?三人在冥冥中似乎达成了共识。鬃毛沙砾率先迈开脚步,他的耳朵最为敏锐,所以跑在其他人前面,追逐着快要消失的脚步声。 坎吉拉跑出洞口,亮眼的阳光瞬间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差点撞在旁边的石柱上。她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爬上石墙上的缺口。 真是太糟糕了,坎吉拉有些后悔进入石窟,什么财宝都没找到,还差一点就被发现了。但这些都不是最坏的。 坎吉拉穿行在一座座房子之间的小道内。这几条近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早就轻车熟路。眼前是一面土黄色的墙,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石砖。坎吉拉扒住墙头,翻身进入院子。 这是一座很久没人居住的院子,院子里花草丛生——要不是坎吉拉他们偶尔会打扫院子,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原始森林。藤蔓攀附在墙上,院子的石板道被新生的破土而出的野草崩裂。 坎吉拉觉得自己的肺快要裂开了,一呼一吸间肺部如同针扎般刺痛;曾经她偷人东西被人发现然后逃跑时,都没有现在跑得这么快过。 坎吉拉推开院子中那座破败屋子的木门,门窗已经残破不堪,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带来黄色的沙土与暗黄的土壤。 坎吉拉前脚刚一进门就大喊:“快,快跑!阿贾尔,你带着大家……” 坎吉拉快要岔气了,她深吸一口气让新鲜的空气充满疼痛的肺部,再吸一口气让几乎缺氧的大脑恢复理智。她的眼神开始聚焦,坎吉拉扫视一圈房间,里面哪有阿贾尔的影子——只有一位身穿紫色短袖衣服的女人看着她。 女人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在南国炎热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小麦色的肌肤已是不易。她有一头黑发,扎成单麻花辫,额头中央点着一颗痣——是较为传统的南国女人。 “坎吉拉?”女人对坎吉拉的到来并不惊讶,她说:“看来你们已经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了。” 坎吉拉吃惊说道:“夏尔贾老师?!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晓。”夏尔贾将面露紧张神色的小女孩拉到自己身旁,她语气严肃,说:“你们擅自把别人家当做秘密基地呢?” “等,等一下,夏尔贾老师……”坎吉拉语气弱了一些,人也完全没了之前得意洋洋的姿态,“夏尔贾老师……这次是真的有大事……” “哦?是吗?”夏尔贾一只手揪住坎吉拉的一只耳朵,稍微往上一提,“这种谎话你要用多少次呢?” “可是……”坎吉拉话没说完,就被夏尔贾严厉的话语打断。 “教唆阿贾尔偷窃,闯入无人居住的屋子……”夏尔贾将手伸进坎吉拉的口袋里,她摸出一个皮夹,顿时,脸上除了有震惊的神色外,还有愤怒的表情。 “你难道把我教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这位老师捏着小女孩耳朵的手又捏紧了一些,疼的坎吉拉眼泪快要挤出眼眶。 坎吉拉挣扎着,几乎快哭出来了,“我……我错了……这些都是我做的……对,对不起夏尔贾老师……可是,可是现在再不逃跑就要晚了——这个村子就要被毁了!” 夏尔贾松开手,适当的惩罚能让孩子们记忆犹新。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我从神庙那跑了出来——都忘了开从辛哈大叔那借来的车……” “嗯?你去神庙那干什么?”夏尔贾问道。 坎吉拉揉了揉耳朵,说:“当然是带游客领略神庙的风光啦。” 然后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几个游客进了一个石窟,在里面找什么宝藏。接着他们突然激烈讨论着什么——没错!他们说这座村子就要被毁灭了!就在几天后烛星节!会有一颗星星落到村子里……然后整个村子就会被星星砸平!” 坎吉拉抓住夏尔贾的裤子,要带她出去。坎吉拉语气急促说道:“我们得赶紧通知其他人,最好能在今晚顺利爬上火车!” 夏尔贾将手掌放在坎吉拉额头上,说:“没有发烧呀?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是真的!都是真的!”坎吉拉大叫着,几乎要蹦起来,“我在石窟里被一个会动的石头手抓住了脚踝,还偷听到那几位“寻宝人”的对话。绝对错不了,我们现在就要采取行动!” “可是,亲爱的……”夏尔贾说,“我说过那些只是故事。” 坎吉拉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些石像真的会动!夏尔贾老师你要相信我呀!” 院子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错不了,这里是我曾经的家,看啊,门锁都坏了。这里的布局我还记的清清楚楚,哪怕我成了老头儿得了健忘症,我也不会忘记这里……”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玛蒂尔达为首的三人“寻宝队”和坎吉拉“师生组”两队相遇,几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呃……你们好?”鬃毛沙砾率先打破寂静的氛围。 “嘿!”玛蒂尔达后来居上,指着坎吉拉说道:“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皮夹?” 第74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破屋会议 破旧的屋子并不大,鬃毛沙砾站在众人身后,宽大的身躯将后背的墙蹭掉些许墙皮。 “呃……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吧。”鬃毛沙砾绕过众人,从一旁拿出一张桌子——嗯……是一个看起来像“桌子”的家具,桌面早就被虫子啃咬出密密麻麻的洞。 众人围坐在桌子边,夏尔贾老师率先开口:“感谢你们的原谅,鬃毛沙砾先生,玛蒂尔达小姐。” “没关系,女士。”鬃毛沙砾说,“这间屋子还有外边的院子——实际上已经不属于我了。不过这间房子仍然属于我姐姐,库玛尔的。” 接着他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这间房子在以后还能给你们使用。但是现在——我在想这间房子恐怕不能挡住一颗即将坠落的陨石。” 鬃毛沙砾话说完,房间里的寂静气氛又回来了。大家都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次危机的方案。鬃毛沙砾忽然转身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几只泥陶制的杯子。 男人笑着说道:“新鲜的大吉岭~前几日我徒步时那边村里人给的好东西,哦呦,得小心烫……” 鬃毛沙砾将杯子小心翼翼推了出去。坎吉拉刚把杯子拿稳就被玛蒂尔达抢了过去——玛蒂尔达已经从夏尔贾那得知了一些事情,比如——玛蒂尔达气愤填膺的说道:“好啊!真没想到你和那小子是一伙的!” “哎呀,你小声点嘛……在夏尔贾老师面前。”坎吉拉说道,“而且大小姐,你也没吃什么亏呀,就别再和我计较了嘛……把饼干还给我,我吃饱了还要出去忙活呢。” “哼……”玛蒂尔达将杯子还给坎吉拉,头一扭出门去了。 “很抱歉,夏尔贾女士,我知道这一切来的非常突然。”伽菈波那说,“眼下我们需要更多人加入我们,一同解决村子的危机。” 伽菈波那将那些文件再一次拿了出来。她已经做足了准备——文件上的文字和数字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夏尔贾拿着文件,眼神在一行行晦涩难懂的文字上行走。伽菈波那,她忽然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她仔细回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夏尔贾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哦!我想起来了,你和希玛妮教授发表过的一篇论文我曾经有读到过。” 伽菈波那感到意外,说:“你读过我的论文?” “是的。”夏尔贾有些激动,说:“我……我目前在昌迪加尔的一所公立大学里借读……在那里……我可以接触到很多新的东西。”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天文学产生了一点兴趣,我还记得那篇论文是在一本期刊上见到的。” 她用手指指着文件上的一些数据,说:“有些数据我曾经见过……但是在哪我忘记了,还有一些是我没有见过的。” 伽菈波那说道:“没关系,那些部分涉及到了神秘学。” 伽菈波那真心觉得自己运气好,居然找到了一位看过自己论文的人,既然这样,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只是她还有些疑问,于是她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些孩子们吗?” “是的。”夏尔贾说道,“我在没课的时候就会过来照顾那些孩子,大部分是人类孩子……也有少量的神秘学家孩子。” 鬃毛沙砾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大学借读吗?他非常清楚在南国当前的环境下,女人想获取知识是非常困难的——可以说,现在大部分的南国人思想都认为女人读书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在家里操持家务,喂喂猪、养养鸡。 这么一想,伽菈波那是成功的,而夏尔贾是幸运的……鬃毛沙砾打心底觉得夏尔贾太不容易,除了要上学还要教导那些孩子们知识与做人的道理。于是乎,一股敬佩的情绪不由得从心底油然而生。 坎吉拉听到夏尔贾这句话,顿时感觉自己脸火辣辣的烫,愧疚感忽然升起,小女孩不安地用脚踢开旁边的小石子。 夏尔贾同样感到不安与担忧,她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想让村子里的人都离开这里吗?” 伽菈波那说:“是的。” “这可不好办……”夏尔贾秀气的眉毛挤在一起,“距离烛星节还有四天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让村子里的人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但现在村子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夏尔贾想到了一些事,叹了口气,说:“其实村子里的大部分家庭早就离开了,搬到了昌迪加尔。而留下来的……” 摩卢旁卡村位置偏远,许多东西都十分稀缺,比如教育、医疗,光是这两项就已经让大部分家庭选择离开这里,前往名叫昌迪加尔的城市。 伽菈波那说:“我到这座村子时也有所耳闻。大多数村民都十分抗拒离开这里,我曾尝试过游说那些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神秘学家……但非常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伽菈波那看了一眼刚从门外进来的玛蒂尔达,“不过好在玛蒂尔达小姐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我们会想办法尽快与基金会取得联系……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劝说那些村民,我仍然认为离开村子的人越多越好。”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眼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飞起来一巴掌干碎那个陨石吧? “还有一个问题。”伽菈波那说,“我们需要找到库玛尔——她现在人在何处,是抱着怎么样的思想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们还没有她确切的消息。” “没事。”夏尔贾安慰道,“我会帮助你们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伽菈波那脸上勉强勾起一丝笑容,这几天为了解决这件事,她都快心力交瘁了。但是眼下事情还未有进展,情况依然不乐观。 但大致的方向他们已经明确了——一个是劝说村民离开村子,如果事情到了近乎极端的地步,恐怕就需要武力手段让村民们离开村子。另一个方向就是找到库玛尔,她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找到她,说不定有办法解决这场灾难。 第75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幻境 没必要和那个小屁孩赌气,是的,没有必要,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刚玛蒂尔达出去是因为口袋里那个装置突然震动了一下——那个长得像计算机的银色装置全名为“spf-1”型便携联络装置。 没错,刚刚有人在附近发消息给她了,或许是打声招呼,或许真有什么事需要其他人帮忙。总之玛蒂尔达出去看了一眼,很不巧,这里的信号极差,绿色的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消息送达。 —— 与此同时。 “司辰,我刚刚联系上了玛蒂尔达。”十四行诗说道,“只是这里信号太差,联络中断了。” 维尔汀说:“没事,继续保持联络状态,直到能联系上玛蒂尔达。” —— 玛蒂尔达回到破屋,几人已经分工完毕。坎吉拉和夏尔贾熟悉这座村子,就由她们劝说村民离开村子,而伽菈波那和鬃毛砂砾则是在这座院子里寻找库玛尔存在过的痕迹。那么联系基金会的重任自然由玛蒂尔达承担。 玛蒂尔达再次离开破屋,找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场地。她启动便携联络装置,装置屏幕上出现黑色像素组成的图案,紧接着装置发出语气毫无波动的电子音女声:“欢迎使用spf-1型便携联络装置。已开启神秘术验证,请保持未装备施咒术杖的状态。清晰念出屏幕上随机出现的神秘术咒语,注意声调平稳。” 验证成功后,屏幕上便显示出玛蒂尔达的信息:玛蒂尔达·布翁尼,目前开放权限等级——d。 目前基金会最高的权限等级为a,再高一些就属于康斯坦丁那种级别的权限了。而d级权限仅支持快速汇报功能。 “啊?”玛蒂尔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d级权限仅支持快速汇报功能啊?她看了眼说明页,上面明确写到只有调查员才能使用它申请支援。 玛蒂尔达叹了口气,吐槽道:“什么嘛,那我一直带着它有什么用?还以为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玛蒂尔达越想越觉得烦躁,这下研究天体能量的想法化成了泡影,就连抓住重塑之手的机会都从指间溜走,最重要的是还不能联系基金会申请支援。 “哦……我的天!”玛蒂尔达捻着发梢,在空地里走来走去,“为什么这里信号这么差啊!” 在房间里的鬃毛沙砾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说道:“看来那位小姐进展的不太顺利。” 他在房间的书架中寻找可能用得上的线索,这些书早已破损不堪,书角不是折了就是被虫子啃食出一个个洞。 “这是……”鬃毛沙砾从书架里拿出一本名叫《犊牛的饲养与管理》,他笑起来,说:“《犊牛的饲养与管理》,天文学家还看这种书吗?我姐姐是要转行了?” “我%#@¥%!”门外玛蒂尔达的吐槽声依旧不减,还越说越激动。 “嘿!玛蒂尔达,桌子上应该还有最后两块派尔拉饼干,记得泡着茶吃,不然可能会噎坏你的好嗓子——” 他忽然想到坎吉拉了,那个小崽子非常能吃,几乎大部分饼干都被她包了,临走前还带走了三块。接着他又想到那位名叫夏尔贾的人类老师——嗯,希望她能带着那些孩子乘坐火车离开这里。 鬃毛沙砾的眼神在书架一处停住了,那块石头总不会是一本书吧?石头突兀的出现在书架中,就像警官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与众不同的犯罪线索。 鬃毛沙砾将那块石头拿起,石头顿时碎裂,露出了它的真容——是一尊小小的神像——还没他巴掌大。 “这是……毗湿奴?”鬃毛沙砾开玩笑道,“你们天文学家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副业——神话研究员?” “梵天主创造,湿婆主毁灭,毗湿奴主护持。毗湿奴沉睡在宇宙之海上,是维护宇宙秩序的主神……嗯……神话中曾提到了三尊神像,不过在她留下的东西里我只看到了这个。想必其他两尊神像在她那里,或许……这也证明了库玛尔早就放弃了中间的道路。” “创造与毁灭吗?”鬃毛沙砾摩挲着手中的雕像,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找到姐姐的决心——他需要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那个石窟里的壁画。她跟我说过她的家族一直传颂着它。” 鬃毛沙砾说:“是啊,她说的没错。那个故事我至少背了有二十回。说实话,壁画里的那段故事讲的没头没尾的……就像一个没有素质的插队者,突然出现在传颂的很广的神话里……我感觉更像是给马头上安了一副牛角。” 伽菈波那笑着摇了摇头,鬃毛沙砾并不懂这些,但是她懂。于是她耐心说道:“实际上,它是非常重要的维系者,是连结诸多神话中的一环。一直以来,我们以那些神话作为研究的蓝本,试图用基础神秘学理论去反证人类科学。” “说实话,二者之间确实存在关联,它们相辅相成……”伽菈波那叹口气,“如果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水深火热,我想我们生存的世界会进步得更加快。” 鬃毛沙砾没有听懂伽菈波那的话,他瞪大了眼睛,就像一头懵逼的牛看着眼前的直立猿对它说人类复杂的科学。 “好吧……这些东西说起来太复杂了,不是一天两天能说完的。”伽菈波那说,“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个如同鸽卵的宇宙影响着现实世界。我们通常称之为“幻境”。” “就像我们通常做梦一样,所谓的梦境就是“幻境”。而我们则是通过某些特殊的冥想方式,将自己的一部分灵知与其相连。当然能连接到幻境并非易事,要么和我们一样掌握纯熟的技巧,要么就是通过一些特殊的介质作为锚点……” 鬃毛沙砾感觉自己脑袋很热,新鲜的知识在脑子里翻滚沸腾——奇怪的知识增加力(喜)。 第76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星与星的分离 褪去木质圆盘的遮布,上面布满藤蔓般繁复的花纹——曼陀罗之花。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这是最轻松的方式,当然会缺少一点冒险精神和耐心。我拿起笔,再找来一张纸盖在圆盘上,并用笔在纸上临摹出一个圆圈。 闭上眼,松懈意识,会有一种意志之外的力量推动我的手臂,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那股力量操控我的手臂,笔尖在纸张上描绘着我不知道的图案,我只能听到笔与纸接触发出的沙沙声。 很快,我的手臂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一幅古怪的画出现在眼前,就像现代人观看远古人类所留下来的壁画一样——我不能理解,但是绝对有用。 记下这幅画,我再次合上眼,这是一种冥想的方式。现在,我需要想象伴星围绕白矮星的画面…… 黑暗中浮现出一抹白,渐渐地扩散开来。那是一束明亮的光芒,随着光芒扩散,周围的画面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在这盛开的光芒中,我看到了一个颁奖台,耀眼的聚光灯光芒洒在一个女人身上。 周围掌声雷动,女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是库玛尔,她戴着那副玳瑁色眼镜,两鬓早已泛白,我很少看见她的笑容,此刻她正缓慢走到颁奖台上,她面带微笑,以往漠然的脸庞一去不返,这一刻,她才不像一块严肃的石头。 我中断冥想,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画面,我集中精神,再次进入冥想状态……奇怪?怎么会有马桶抽水的声音?马桶内部,水流旋转而下,两颗黑色的球体混在水流之中,中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身临其境,我感受到了水的冰冷贴在我的肌肤上。 而那两颗球体的运动轨迹非常接近之前的运动轨迹数据……我结束冥想,这次的冥想研究进展不算太顺利,主要有两个外部因素干扰,就这是为什么冥想的时候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不然你可能会见到飞行的马桶,或者在陆地上奔跑的鲨鱼…… 这些数据虽然相近,但怎么说也算一个新的发现。我叹了口气,将这些数据记录下来。 回到图书馆,翻看库玛尔的观测记录,根据她的观星记录来看,伴星的轨迹变化是周期性的,有规律的。从远到近,在距离达到极值后,所有运行轨迹都会发生改变…… 数据是真实的,它是一个绝对不会说谎的老实人。按照库玛尔的数据来看,我所认为的超新星爆炸其实是一次荒谬的推测……也就是说我以前所有的研究将会成为丢弃在垃圾桶里的废纸。 但是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我的推测是错误的,那库玛尔为什么要将那些数据隐藏?她大可当面与我对峙,将这些数据甩在我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摧毁我所有研究的一切……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一个老师不可能会放任学生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除非……我很快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抹去,以她如石头般严肃漠然的性格来看,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她又不会获得什么好处。 既然库玛尔不愿意提供我那些数据,那我就亲自去观测,去证实自己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如果想要证明我是否错误,就需要在周期变化的节点日观测伴星,而节点日……就在明天?哦……事情来得太突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漂浮在海上的船,起起伏伏。最后这艘船究竟是被海浪击沉,还是顺利登岸……一切都要靠明天观测出的数据了。 现在我需要准备适合用来观测的望远镜,当然,这是我擅长的项目。 …… 回到天文台,找到存放天文望远镜的地方,身为一位天文学家,理应清楚在什么天气环境下,选择什么样的天文望远镜。头顶那颗黑色天体逐渐膨胀,它并不希望我犹豫太久。它真的好无情,实际上,当看到那些天文望远镜时,我突然想到了与库玛尔回忆。 她究竟是怎么了?我曾想找到她询问这一切,但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似乎是刻意躲着我。 今日天空被厚实的乌云笼罩,大部分望远镜都不能使用。唯独那个叫射电望远镜的装置留有价值——它能接收到非常遥远的星体的信息——通过射电辐射,当然,它不会像光学望远镜一样,将宇宙的模样粗糙的展现在眼前。 不过可以将射电辐射信号进行数据处理,转化成纸上的一串串字符,这需要大量的计算,是最繁琐的。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知识哪来的?当然是库玛尔传授的,她将所有的知识都传授与我,她对待他人都没对待我那么好,所以有些人在私底下都称呼我和库玛尔为“连体婴”。 可是她现在……究竟是为什么? 我打开开关,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此刻验证。 几个小时后,我回到了研究所。是的,库玛尔是对的,我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我现在只想休息,这些天所付出的成果都化为了泡影,我所做的研究——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哈!超新星大爆炸,这怎么可能?我苦笑着,库玛尔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没有告诉我,或许她是想让我明白失败的滋味。 灯泡突然熄灭,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哦,是啊,研究所里老旧的电路早该换掉,只是大家都习惯了,就连我都没感到意外,好像停电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并不着急点上蜡烛,黑暗中,我的思绪更加活络。库玛尔……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从踏入研究所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把我当做学生……而是……当做培养另一个自己。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有些怒火中烧,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却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入错误的陷阱。或许……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要培养出和她一样优秀的学生,不断的培养不断的筛选,直到那个令她满意的学生出现。 火焰在眼前燃烧,我将写有数据的纸张放入火焰中,火焰舔舐着纸张,灰烬漂浮在空中最后融入于黑暗。我倒是希望这是库玛尔留给我最后的教训。那时的我,恐怕已经不能再次受到打击。 报告即将燃尽,亦如我已死的心脏,我大可回到家中,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沉沉睡过去,不再去想那些研究,不再坐到冰冷的靠椅上。 “伴星运行轨迹稳定,不过有少量观测数据存在异常变化。但数据量过少,将此判断为观测误差。”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这张纸瞬间化作了灰烬,飘散在空中…… 第77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命定的旅途 “某些神话便是最初对幻境的解析代码,只要与现实一一对应,就可以找到那些原本不在这个世界视野内的存在——我们就是这样定位到了那颗天体。” “只是很可惜,如果不用人类科技所呈现的实际数据来证明,我们的发现就是一纸空谈。”伽菈波那说道。 鬃毛沙砾说:“真没想到她从来没有放弃我们家族的神秘学研究。” 伽菈波那点点头,“是的,她从未放弃,并热衷于此。只是……我们能进入幻境,并且能在幻境中做出超乎现实的事情——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够进入幻境,并保持幻境不会崩溃,我们就能在幻境里为所欲为。但是仅限在幻境内部。” “你是说,石窟里的雕像,是她从幻境里带出来的?” “是的,所以我之前说过幻境影响了现实世界……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幻境更像是一个镜子,它所映射的,不过是我们现实世界的倒影——理应不会影响现实世界。” 鬃毛沙砾理解了一些,“是啊,梦里什么都有,但是什么也带不出来。” 伽菈波那皱起眉头,“嗯,本来应该和你说的一样。但是那些石像确确实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我在想,她的研究比我成功许多,比我走得更远——她知晓了我不知道的方法……只是她的神秘学能力,如果没有重塑之手的帮助,她又是怎么能……” “哦……别伤心,她了解那个石窟可比我了解的更多。”鬃毛沙砾说道,“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有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我还把她的眼镜坐坏了——就是你腰上挂着的那个。” 鬃毛沙砾边说,边把一本名叫《地下生存手册》的书塞回书架,他说:“真是奇怪,明明是天文学家,却看这些不搭边的书……” 鬃毛沙砾回忆起一些事,说道:“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哪个远房亲戚,你知道这个村子很少有那种聪明、眼界开阔的家伙。我还把这间屋子借给了她——就是这间破屋,这里当初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接着他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面布满了灰黑色的蜘蛛网。他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直到向她告别后,我才从父亲那里得知,那个远房亲戚居然是我的姐姐!被他们嫌弃神秘学天赋平平,亲手送出去的好女儿!” “……那段时间我也有点印象。那时候我去研究所,经常看不见她的身影。抱歉……让你想到这些。” “没关系,都过去了。”鬃毛沙砾笑起来,完全没有沮丧的迹象,“不过说实话,这件事发生后,也成了我日后叛逆的种子——我放弃那些训练,懒得听父亲的教诲,逃避一切可逃避的练习,死活不想当那个被所谓“继承”束缚住的蠢人!” “当然故事的最后我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举起了那只机械手臂。 他从一本书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那张老旧泛黄的照片里有一棵菩提树,菩提树下站着一群人,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还有其他人。而他和库玛尔则站在众人的中央,宛如众星捧月。 他捏着那张照片,声音有些嘶哑,“我在想,比起我,她有一座更加难以逾越的高山。或许,她“邀请”我来到这里——这个给她带来烂回忆的地方,再用一颗星星将这个地方砸平——哈,这样就可以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都一次性给解决掉。” “不过很可惜……令她仇恨的坏家伙早就不在了,只留下我这么一个弟弟。” 他把照片交给伽菈波那,说:“那么你呢?你得罪她什么了?” “嗯……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在离开大学之后。”伽菈波那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因为我们的神秘学家身份被暴露,便很难在研究所里待下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有了分歧。” “说实话,我认为在证明我们这条自己的道路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最棒的同僚。如果没有她,我又是怎么能在那个满是人类的大学里坚持下来呢?” 伽菈波那看着那个小小的神像,深深吸一口气,“但在那之后就变了……希玛妮说过她与重塑之手的人有过接触,但我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认为她会与重塑之手走到一起……但我很早就知道,她已经和重塑之手有过接触。” “我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亮点,吸引到了那些人……当时她把他们拒之门外,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会她身上有个东西已经变了,在那之后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她带着所有研究资料离开了我。” “不过我相信,只要我还在研究这颗天体的道路上走下去,我们总有一天能再次相遇,这就是我为什么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原因——重塑之手不知道给了她什么,我之前说过,我们经常能通过这颗天体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她能察觉到的比我多,因为研究的特殊性,神秘术留下的痕迹总是更加明显。” “所以我坚信,也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们能重新以同僚的形式相逢……但是我从没想到,我最终的观测成功会使我们走向对立面……” “嗯……这两个故事并不能成为故事对吧……充满了伤心的韵味。”鬃毛沙砾说,“不过话说回来,外面那个来自基金会的大小姐,又是怎么惹到我姐姐的?” 伽菈波那摇摇头,“我们还是先不想这个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间屋子里没有库玛尔的线索。或许我们可以再次回到那个神庙,你关于家族里那个的神话还记得多少?” “哈哈!不愧是我!天才的——天才的玛蒂尔达!”玛蒂尔达拿着一个茶杯高兴地蹦蹦跳跳。 房间里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被她给整活了。 鬃毛沙砾笑着说道:“嗯……要是我还在你这个年纪,估计会和你一起高兴。不过现在,我只会提醒你小心杯子烫手。” 玛蒂尔达急切的说:“香料!这个杯子里的香料!” 鬃毛沙砾说:“哦,我带了几十种这种香料,你好像很喜欢这些,需要我为你加点儿吗?” 第78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抉择·无关乎对错 作为一名优秀的占卜师,玛蒂尔达自然会利用各种香料进行占卜——就比如现在,她使用鬃毛沙砾带来的各种茶叶来进行占卜,这是一种古老的占卜方式,通过茶叶在杯中的形状、分布和纹路来进行解读。 当然玛蒂尔达有水晶球,就不需要用杯子进行占卜。 伽菈波那自嘲一声,说道:“我差点忘了,跟人类待太久,现在才想起来神秘术是方便之物。” 占卜仪式很快就准备完毕,玛蒂尔达说:“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深呼吸……将手放在水晶球上。” 伽菈波那和鬃毛沙砾照做。玛蒂尔达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想象你们脑海中库玛尔的样子……” 其余二人闭上眼睛,想象着库玛尔的样子。黑暗中泛起稀薄的雾气,一个玳瑁色眼镜浮现在水晶球里,这不对,库玛尔又不是眼镜,紧接着,水晶球里出现了火车站的样子。 众人有些吃惊,搞不懂库玛尔和火车站有什么联系,难不成库玛尔要乘坐火车跑了?而接下来的画面更让众人大吃一惊;水晶球瞬间被黑色的粘液覆盖,一副面具出现在水晶球里。 “什么?!”玛蒂尔达大叫一声,“重塑之手已经抵达摩卢旁卡了?!” 另一边,土黄色的电动三轮车行驶在大街小巷中,坎吉拉还有其他的孩子们以及夏尔贾正在不停游说村民们。他们的计划还算成功,已经有几个村民相信了他们的话,同样也加入到游说的行动中。 坎吉拉指挥着孩子们,就像一个小大人,“阿贾尔,你去叫那些人上车,我的大篷车还能载几个人。接着我们要去火车站……夏尔贾她人呢?” 有火车靠站了,现在走还来得及……”阿贾尔指着村子的一个方向说:“她好像去村子的那边了。” 坎吉拉看向阿贾尔所指的方向,顿时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她跳下大篷车,对阿贾尔说道:“你再叫几个村民上车,我去帮夏尔贾老师。” 夏尔贾老师遇到了一些麻烦,她正在劝说一位满面愁容的中年人,“先生,您就再劝说一下您的父亲吧……这次的情况可不一样……” “这……我也没有办法呀。”中年人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一起,挤出的皱纹一点都不比他的父亲少,“我父亲他……” 他重重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父亲不喜欢吉娜学那些人类的玩意,我让吉娜在你这读书就已经不知道被他骂了多少回……” 一个老年人走了过来,他的语气不悦,“拉杰什,你在这跟谁讲话呢?厨房里还缺少帮手呢,嘿!怎么是你!” 夏尔贾语气极快,“老先生,您听我说。这件事情非常的严重……我……我,情况紧急不能跟您细说……总之这个村子要被一颗陨石摧毁了,您快带着您的家人离开村子吧。” “哈!陨石!”老年人胡子颤了颤,枯瘦的手指指着夏尔贾,毫不留情说道:“少用这些话术骗人了!你们已经来了几十次了,不就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吗?哼!门儿都没有!” 接着,老头儿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打向夏尔贾,好在中年人拉住了他的父亲,中年人劝说道:“父亲!你不能这样,夏尔贾至少帮了……” 老头吼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放开我!我要将这个人类……” 突然,旁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小女孩喊道:“喷吉!拦住他!” 小蛇从坎吉拉手腕处激射而出,落在老头面前喷出一团没有毒性的烟雾。这把老头吓了一跳,佝偻的身躯往后退了几步,老头怒目圆睁地看着坎吉拉,气愤说道:“你!你怎么可以……” “闭嘴!你这个猪猡!”坎吉拉吼道,她挡在老头和夏尔贾二人之间,活像一条进入攻击姿态的眼镜蛇,“夏尔贾帮助你们那么多次,你们却要找她麻烦。夏尔贾好心帮你们,你们还这样对待她,活该你们被星星砸扁!” “你……你……”老头浑身发抖,被气得说不出话。 坎吉拉冷哼一声,拉住夏尔贾的手,说道:“夏尔贾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帮助!” 夏尔贾还想说些什么,坎吉拉便动用浑身解数将她拉走。 “等一下,坎吉拉……你拉疼我了。” 两个人停在一面墙下,坎吉拉转过身,胸膛充满了愤怒,正在剧烈起伏着,她说:“你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去那边?他们平常那么欺负你……你还……” “坎吉拉,我……”夏尔贾想说些什么,可她忽然看到坎吉拉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顿时手足无措。 “明明……明明你平常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那样对待你……”坎吉拉用袖口擦了一把眼睛,眼眶微红,“你……你不要管他们了!跟我走吧,我这里有你的位置!火车在这个点已经到站了,我们走!” “坎吉拉。”夏尔贾俯下身与坎吉拉平视,就像平常那样用温和缓慢的语气说道:“尽管我可以愤怒,可以不用管他们。但是我这么做了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丢掉性命。” “可……可是……” 夏尔贾语重心长说道:“坎吉拉,仇恨是不会停止的,但总是要有人站出来停止这一切。” 坎吉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声音像挤牙膏一样慢吞吞说道:“我……我不懂……可是你每次都选择他们……每次都会考虑他们……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们都不重要吗?” 夏尔贾拉住坎吉拉的手,认真说道:“重要!怎么不重要!你们可都是我的宝物。坎吉拉,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值得尊重和帮助,在这场天灾下,无关乎谁对谁错。我们需要的,是要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给成功撤离出去。” 坎吉拉已经知道夏尔贾的想法了,她感觉胃部都在翻腾着,难以言说的酸涩感布满全身,最后集中在眼眶附近,“要……要是……我不是神秘学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阿贾尔,和你们在一起……和你们一样。” 她已经止不住泪水,如同决堤的泪珠吧嗒吧嗒滴落在地上,“虽然我不认识字,但是道理我都懂……夏尔贾老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让你和村子一起消失……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坎吉拉。”夏尔贾摇摇头,这是她平生做的最大的一个决定之一;最早的那个决定,就是留在这个村子,照顾这群孩子们。如今,她不得不在孩子们和村民的存亡中做出选择。 “我不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这里,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我放弃了他们,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平等对待……” 小女孩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那你就当你的救世主去吧!我们自己走!”坎吉拉吼道。她猛地转身而去,晶莹的泪花在阳光下异常刺眼。 伸出去挽留的手无力地放下,夏尔贾望着坎吉拉离去的背影,脸色苍白。是的,她知道,她不能强迫任何人接受她的理念,尤其是坎吉拉,这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因为她的坚持而感到无力且痛苦。 坎吉拉回到大篷车上,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大篷车发出痛苦的惨叫。 “我……我再也不理她了!”坎吉拉抹掉泪水,发动引擎,大篷车发出一声咆哮往火车站行驶而去。 坎吉拉真的是这样绝情的人吗?或许只有夏尔贾明白,坎吉拉愤怒的背后,是她对自己的担忧和惋惜。坎吉拉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帮助他人,而是害怕,害怕夏尔贾在帮助其他人的过程中,忽略了她自身的安全。 小女孩害怕失去这位对待自己很好的老师。 她是对的,她也是对的。 而我们的韦铭叶、维尔汀还有十四行诗还在赶来的路上。 第79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群星汇聚 土黄色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一片建筑物,韦铭叶他们成功抵达摩卢旁卡上空。“司辰!我联系上玛蒂尔达了!”十四行诗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维尔汀看着红皮火车缓缓入站,一旦火车靠站,恐怕会出现大规模的暴动,维尔汀希望这是她的猜测,“好,尽快与玛蒂尔达说明情况。” “明白。” —— 钢筋铁骨筑成的火车站与旁边小小的村子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坎吉拉将大篷车停在火车站门口,然后走进火车站里。 坎吉拉扯着嗓子喊道:“阿贾尔——辛哈大叔——!” 火车站里空无一人。站台上铺设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没了往日熙熙攘攘的人流,只有几片落叶在微风中轻轻飘舞。巨大的钟楼高耸在站前的广场上,钟声已经停止了,只剩下静谧的时光。 奇怪,他们人呢?坎吉拉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以往如同行军蚁过境的火车站如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的火车站里还在回荡着她的声音。 “明明上午还有人来……难道火车站停运了?”坎吉拉小声嘟囔着,突然她尖叫一声,在旁边的石柱下,猩红色的血液异常刺眼,不远的月台上,几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正朝着坎吉拉的方向走来。 “坎吉拉大姐头!这边!快来!”旁边堆积的杂物后传来阿贾尔的声音,坎吉拉回过神,立刻跑了过去。 坎吉拉来到杂物堆后,看到面容惊恐的阿贾尔,她说道:“火车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有奇怪的人出现?” 阿贾尔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来的,可能是从火车里,也可能是其他地方来的……总之他们来到这就开始攻击游客们,不过幸好大部分游客都被夏尔贾老师疏散了……欸?夏尔贾老师呢?” “她……”坎吉拉话还没说完,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前方响起,那个手拿大锤,身穿铠甲的怪人正往月台方向走,并没有看见他们。 阿贾尔蹲下身子,尽量缩小身体以防被发现,可就在这时,口袋里偷来的东西掉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火车站里刺耳无比,距离他们最近的铠甲怪人转过身,朝着坎吉拉他们所处的位置奔来。 坎吉拉大惊,喊道:“不好!我们跑!”他们连忙起身,拔腿就往火车站的出口冲去。阿贾尔顺手抓起掉落的东西,心中焦急地祈祷着能够顺利逃脱。 铠甲怪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迅速追赶上来,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一个刁钻的角度飞来,将坎吉拉的肩膀划开一道伤口。 “啊……该死……”坎吉拉倒吸一口气,她的步伐也在这时候停顿一下,偏偏就是这个一秒不到的停顿,让铠甲怪人成功追了上来,比磨盘还大的锤子高高举起,即将落下。 阿贾尔转过头,发现坎吉拉陷入了危险,他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冲向坎吉拉。 完蛋了……坎吉拉看到锤子在眼前越来越大,她闭上了眼睛,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或许,自己再也看不到夏尔贾,还有其他伙伴了吧……她的眼角边流出一滴泪水。 周身突然刮起烈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吹回她恍惚的灵魂。坎吉拉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头白色飞龙从她的头顶飞过,飞龙一口咬住铠甲怪人,将它扔到半空,紧接着铠甲怪人摔了下来,变成一滩黑色液体。 两位少女从飞龙背上一跃而下,落到坎吉拉身边,将她护至身后。坎吉拉对于突如其来的反转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听到面前那位橘色头发的大姐姐说道:“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 火车站大的出奇,韦铭叶飞龙状态下依旧可以在火车站里飞行,他瞬间落到几名重塑之手的喽啰跟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巴掌拍成黑色液体。 “撤!我们撤!”不远处几名喽啰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朝火车站另一个出口方向跑去,他们面具下的表情惊恐无比——妈的,基金会什么时候养龙了? “哪里走?”韦铭叶张开龙翼,仅仅一个瞬息的时间,降落在火车站出口处,挡住喽啰的逃跑路线。 “梅林的蕾丝……”这几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被韦铭叶硕大的龙爪带走性命。确定周围没有重塑之手的人后,韦铭叶飞回到四人身前,化为人形。 “周围的重塑之手都已经处理完毕。”十四行诗说,“不过还是有少部分重塑之手的人逃跑了。” “明白。”韦铭叶说,“那你们先去和玛蒂尔达汇合,我去追击那些逃跑的重塑之手。” 韦铭叶立刻行动,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十四行诗感觉有人在扯她袖口,她低下头,看到那个脸颊有些脏兮兮的小女孩,正用欢喜并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坎吉拉说道:“大姐姐……你们是龙骑士吗?就是故事里说的那样。” “故事?”十四行诗想了想,她大概说的是故事书里的情节吧。 十四行诗并不想破坏坎吉拉美好的幻想——毕竟这小女孩有些天真可爱,于是说:“是啊,我们是龙骑士。” “哇!好厉害!”坎吉拉羡慕的情绪几乎如滔滔江水从眼睛里喷涌而出,她戳了戳愣神的阿贾尔,得意说道:“我就说吧,那些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阿贾尔从震惊中回过神,喃喃说道:“是……是啊……都是真的。” 玛蒂尔达、鬃毛沙砾还有伽菈波那从不远处赶来,当看到十四行诗的背影后,玛蒂尔达松了口气,她说道:“真没想到你们来的非常及时!” 不久前十四行诗发送给玛蒂尔达的信息被玛蒂尔达接收到,当时玛蒂尔达已经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这也证实了玛蒂尔达的占卜并没有错,鬃毛沙砾和伽菈波那互相对视,他们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这位小占卜师的能力真的非常优秀。 “坎吉拉!”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坎吉拉猛地转头,看到夏尔贾朝他们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村民。 “夏……夏尔贾……”坎吉拉的眼睛瞬间模糊起来,她奔向夏尔贾,如同归巢的鸟雀扑入夏尔贾的怀里,接着放声大哭。 “夏……夏尔贾……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第80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菩提树下 返回沙尔玛祖宅(就是前几章鬃毛沙砾的家)的路上,坎吉拉绘声绘色的描述十四行诗他们三位是怎么从天而降,那头白色飞龙是怎么英勇杀敌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和兴奋,不禁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 大部分人都没看到飞龙,都以为坎吉拉看到的是神秘术式。毕竟那玩意就算真的存在,被发现的概率也是非常低,能看到一头飞龙估计祖坟都得冒青烟——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破坏这个小孩子的美好幻想,坎吉拉一直讲到嗓子要冒烟了才停下来。 那座院子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平地中,周围一片荒芜。院子的墙壁已经被风吹日晒,显得破旧不堪,许多地方都已经裂开,露出了里面的砖石。墙角处的青苔已经爬满了一半,另一半还留有火焰灼烧的痕迹。 他们来到院子内部,院子的中央有一棵干枯的菩提树,曾经挺拔的树干如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翠绿,变得焦黄而枯槁。,尽管这座院子已经被修缮完毕,但院子里,房屋内都留有火焰肆意吞噬留下的无情痕迹。 鬃毛沙砾来到菩提树下,说道:“好久不见。”他伸出手触摸菩提树被火烧得蜷缩起来的树皮,曾经熙熙攘攘的院子现在只剩下黄沙与孤独,他抚摸着树干,扭曲的树皮好像是一幅抽象的艺术画,在残存的树皮上交织成奇特的图案。它们以深灰色为底,点缀着暗红、黑褐和焦黄色的斑点,仿佛是火焰最后的挣扎。 这是火焰对他的惩罚。 坎吉拉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凝血结痂,但还需要进一步消毒处理。韦铭叶不在,不能从他神奇的戒指里拿出医疗物品处理伤口。于是玛蒂尔达就简单的为坎吉拉包扎了一下伤口。 “嘿!你弄疼我了!”坎吉拉缩回肩膀,不满地嘟着嘴。 玛蒂尔达一本正经说:“你不能这么说,好歹我帮了你。”然后又往坎吉拉肩膀拍了几拍,坎吉拉吓得后退了几步。 玛蒂尔达心中暗爽,坎吉拉折腾她这么久,总算是报复回来了,不愧是玛蒂尔达! “目前救下的人都安置好了……真没想到重塑之手的人这么多。”伽菈波那说。 他们返回院子的途中就遭遇到了几名重塑之手的人,都被他们一一解决。玛蒂尔达将她所知的情况告诉给维尔汀她们,维尔汀使用便携联络装置通知了基金会那边,这让玛蒂尔达羡慕了好一会。 哼……玛蒂尔达心中不服,她暗暗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比维尔汀还厉害!到时候十四行诗就会成为我的第一助手~” 基金会很快就给出回复,基金会会派出飞艇进行支援,最快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抵达,最慢的话——毕竟村子的位置偏远,飞艇最晚可能都需要半天才能抵达。 这是伽菈波那第一次遇到重塑之手的人,那些人无法沟通,简直不可理喻,见到人就会发动攻击,就像被野性驱使的野兽。 维尔汀已经梳理完当前的情况,她说道:“既然重塑之手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库玛尔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合作……只是村子太大,就算是我们分开去找库玛尔可能也需要花很久的时间。” 伽菈波那完全搞不清楚库玛尔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说:“或许是库玛尔在石窟里留下了某种神秘术才发现了我们,现在她为了阻止我……居然让重塑之手的人在村子里大开杀戒……” 玛蒂尔达说:“难道她已经被复仇的火焰吞噬了?” “这就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伽菈波那说,“按照库玛尔的性格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并非你的错,伽菈波那。”维尔汀说,“复仇的确会让人蒙蔽双眼,它会让人失去理智,进行不择手段的报复……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仇恨占据理智。” 伽菈波那点点头,她十分赞同维尔汀的话,鬃毛沙砾同样点头赞同,他说:“那些念头很难摆脱,只要有一丝的松懈,它就会钻入你的灵魂里……要想再摆脱它就难如登天了。正如维尔汀所说的,它会蒙蔽人的双眼,唤醒心中那头恶兽,最后成为那头恶兽……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那样。” 伽菈波那不敢相信地看着鬃毛沙砾,鬃毛沙砾耸耸肩,说:“别这么看着我,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姐姐还是那个又酷又博学的天文学家。尽管她变成现在这样……但我会将她拉回正途的!” 另一边,玛蒂尔达看着手里便携联络装置,陷入沉思。装置发出机械女声:“周围出现神秘术波动,已确认神秘术波动来源,近似群集:重塑之手。偏差预计0.121%,已为您自动投放紧急支援申请。” 玛蒂尔达差点把装置捏碎,好好好,支援都到了你现在才投送出紧急支援申请是吧。接着装置又说道:“神秘术波动消失,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已取消紧急支援申请。” “我¥#@!”玛蒂尔达举起手就要把装置扔出。 “玛蒂尔达!冷静!”十四行诗抓住玛蒂尔达的手,“根据基金会《外派人员条例》第二十四条,刻意损坏装备要进行赔款,并禁止外出三天,情节严重者会被禁止外出一年!” 严肃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但情况仍然不乐观。 “目前库玛尔已经占据上风。”伽菈波那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现在重塑之手在外游荡,基金会的支援还没赶到,恐怕村子里的人都要遭殃……” 忽然,院子的大门被推开,手持双刀的韦铭叶踏入院子中,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黑色的粘液,一身的杀气让众人汗毛倒竖。 “难道……是重塑之手的人?”鬃毛沙砾看韦铭叶煞气缠身,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便立刻做出攻击姿态。 “不要紧张,是我们的人。”维尔汀说,“w,外面的重塑之手处理的怎么样了?” “重塑之手的人还很多。”韦铭叶说,“我刚杀完几个,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你们在这里非常安全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临走前顺手关了门。 第81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踏入幻境 伽菈波那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一个方案,她说道:“我和库玛尔都能进入幻境。既然这样,那我就进入幻境寻找库玛尔的蛛丝马迹。” 想要进入幻境,需要一定的冥想技巧。伽菈波那恰好有冥想的经验,这还是库玛尔教授给她的。伽菈波那从未想过会使用库玛尔传授给自己的经验去对付她,这位天文学家心中立刻泛起五味杂陈的情绪。 但有一股信念带着她冲破了复杂情绪的牢笼,伽菈波那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是的,她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就像其他人一样,为了保护这座村子而努力。 她需要一些水,足够覆盖全身的水——这种冥想方式被称为水中冥想。它结合了水的舒缓感和冥想的专注性,可以促进身心的放松和平静,这种方法最适合伽菈波那,也更容易进入幻境。 她的视线在院子里来回游弋,最后停在一个深棕色的大水缸身上。水缸里装满了水,可这里早就没人住了,水缸里怎么会有水? 现在没人管这个,伽菈波那准备进入水缸但被鬃毛沙砾叫住了。他说:“你很早就知道用这个方法找到库玛尔对吗?” 伽菈波那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可是你怎么知道……” “直觉。”鬃毛沙砾指了指脑袋,“但要是可以实施这个方案,你早就实施了。是因为这个方案存在一定的风险吗?” “嗯。”伽菈波那点点头。 “我觉得这是个陷阱。”鬃毛沙砾说,“这里怎么可能会存在满满一缸的水?要知道最近这里可没有下雨。这难道不是我姐姐计划中的一环吗?她现在可能已经在幻境里等待你的到来,等着你踏入她的“领地”中——你说过,她熟知你不知道的幻境操控方法。” “我很清楚这一点。”伽菈波那捏紧自己的衣摆,“可现在我们没有其他方法了不是吗?村子这么大,我们不可能找到她。” “所以……”鬃毛沙砾从她的眼眸中看到坚定的信念,如同视死如归的勇士,“你已经准备好了?” 伽菈波那说:“是的。” “可我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以我这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来说。”男人的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严肃,他现在才有成熟男人该有的形象。 伽菈波那问道:“为什么?” “嗯……那些临死前的动物它们往往会产生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自己能逃离猎人的掌控,或者拼死杀死猎人,但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意思是,哪怕陷入死局,也不能盲目冲动……或许我们还有别的方法……” 维尔汀站起身,“十四行诗,我们走。” “我们去哪?”十四行诗问道。 维尔汀说:“去找库玛尔。与其待在这里不动,不如离开这里寻找机会。” “哦……”玛蒂尔达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撅起嘴,她需要留在这里看守,以防重塑之手突然袭击……可是她很想和十四行诗一起呢……好吧,有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 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院子当中,坎吉拉跳下凳子,她将绷带撕开,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淡粉色的痕迹,坎吉拉也想做些什么,她跟上了俩人的脚步加入了寻找库玛尔的队伍当中。 “你知道吗?我知道那种只剩下一只独木桥又不得不踏上去的感觉。”鬃毛沙砾认真地看着伽菈波那,“相信我。” 伽菈波那摇了摇头,说:“即使外面的重塑之手被清理干净,库玛尔还是会制造其他“实体幻象”阻止我们,村子很大,寻找到库玛尔的机会渺茫,我不希望这座村子会被那颗天体摧毁……现在,也只能进入幻境,当面对峙库玛尔。” “哪怕……”伽菈波那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哪怕这真的是个陷阱,也有尝试的必要。我必须要见到她,这是我能真正见到她的机会……这段时间下来,我一直朝着那个不存在的目标前进,如同浓雾般的谜团始终笼罩着我……许多疑问,只有库玛尔能回答我……总之,我有很多不能放弃的理由,这个机会,我不能失去,哪怕真是陷阱。” 鬃毛沙砾觉得伽菈波那身上那股信念愈发的浓烈,他只能败下阵来,“好吧……唉,看来我拦不住你了……确实,总得试那么一试——哪怕是失败的结局。嗯……你可要在幻境里保护好自己,你可是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我会的。”伽菈波那点头。 水缸里的水并不干净,飘着几片枯叶藏着一些脏污。伽菈波那想了一会,将毗湿奴神像交给了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有些搞不懂,“呃……这是为什么?” 伽菈波那解释道:“神像相当于坐标,它能准确定位到所在的方位……鬃毛沙砾先生说的没错,我们需要有所防备,越是陷入绝境就越要深思熟虑。” 嗯,只要伽菈波那不拿着神像,库玛尔就不能定位到她,这是个好办法。玛蒂尔达接过神像,然后伸手将自己的黄水晶灵摆塞进伽菈波那的手里。 这次,轮到伽菈波那感到疑惑了。 玛蒂尔达自豪说道:“这是我珍藏的、品相极好的水晶。我发现你所说的冥想理论,一定程度上来说和水晶占卜的某些根源理论非常相似~所以如果有水晶帮助你平衡磁场、引导灵知走向……想必一切都会顺利很多。” “……谢谢你。”伽菈波那说。 她踏入水缸中,水并不冰冷,反而有些温暖。伽菈波那感受着温暖的水包围自身,她那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她逐渐陷入宁静的氛围中,仿佛身体与水融为一体。 水的触感和温度成为了伽菈波那思绪的锚点,她回想着库玛尔,回想着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回想着她踏上颁奖台的那一刻。 黑暗中,玳瑁色的眼镜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紧接着,库玛尔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伽菈波那的思想好像化为了实体,伸手触碰库玛尔的身体时,只觉得眼前一白,接着周围环境变化,她踏入了那个亦真亦假的世界中。 第82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往事·今日 幻境被迷雾笼罩,眼前的建筑物正是她们两位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曼塔天文台,承载了她们太多的回忆。 伽菈波那来到台阶前,抬起头,眼前的阶梯高耸入云,比她记忆中的还要长得多。看来库玛尔为了这次会面做足了准备。在台阶的尽头,有一个黑色的小点,伽菈波那很清楚,那是她即将面对的困难。 左脚率先踏上石制的台阶,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是伽菈波那小时候的样子,但这不过是“幻影”罢了。 幻影攥紧了拳头,脸上的愤怒来自于伽菈波那——这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入侵者。 幻影冲了过来,伽菈波那后撤一步,但幻影的拳头还是打在她的手臂上。伽菈波那不禁皱起眉头,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红印子,没想到小小的过去的自己,打人居然这么疼。 是的,她想起来了,曾经她的母亲告诉过她如何保护自己,不被那些坏蛋男孩欺负。 幻影站立在原地,这次出拳仅仅是一个警告,她说:“你不该来这。” 伽菈波那摇头,说道:“不,这里是我应该来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 她有许多的问题要问清楚,那个曾经待她如子的老师,如今为何变成这样? 伽菈波那迅速躲过幻影的拳头,并一招将幻影击退,在随后的时间里,幻影抵挡不住伽菈波那的攻势,陷入了下风。伽菈波那展现出了她成长后的技巧与智慧。她知道这个幻影只是过去的一部分,她需要面对自己和理解自己的过去才能继续前进。 伽菈波那凝视着幻影的眼眸,与过去的自己对话,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我并不想伤害你,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谜团的真相。” 幻影低下头,随后抬起,脸上的愤怒已然消失,幻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伽菈波那知道,自己已经过了第一关的考验,冥想,本就是一场问心的旅途。 她继续前进,阶梯再高始终是有终点的,这一次,她遇到了十六岁时的自己。十六岁的幻影比十二岁时更加了解伽菈波那本身,这一次幻影并没有过多的阻拦,两个来自过去的幻影变成两团流光,最后凝聚在一起。 过去的自己又再次出现,幻影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幻境中,她说:“在过去……现在……未来……你所要执着的,追逐的,面对的……是什么?” 伽菈波那看着眼前即将消散的幻影,她明白眼前的幻影不是过去自己,而是库玛尔给她的考验。 伽菈波那说:“你总是问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库玛尔。你认为我追逐的“应该”是什么?”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就像第一次踏入天文学时那般,伽菈波那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别想误导我,库玛尔。天文学这条路,从那天之后我就没有放弃过。” 幻影消失了,伽菈波那继续前进。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过去的自己挡在这条寻找真相的道路上,唯有坚定不移的内心,才能走完这条道路。 而当伽菈波那踏上天文台顶端的地板时,她已经成功了。面前的身影无比熟悉,那是只有在回忆里才会出现的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上来。”库玛尔说,“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伽菈波那内心泛起复杂的情绪,眼前的人,既是老师也是如今的敌人,伽菈波那喉咙动了动,艰难开口:“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库玛尔。” “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库玛尔脸上很少出现笑容,只有面对伽菈波那时,她才会露出为数不多的温柔一面,她说道:“希望你能满意我的安排。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天文台的环境——而且这里颇具有纪念意义,很适合寒暄。” 伽菈波那说:“但我希望你能过得难受一点,老师。” 当她们分道扬镳再相会时,彼此之间的裂缝恐怕永远都无法填补,这是她们早就意料到的,但库玛尔脸上还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表情很快恢复平静。 伽菈波那四处张望,库玛尔知道她在找什么,她说:“不用找了,我再怎么说也比你研究还要早个几年,掩盖现实中的痕迹,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伽菈波那皱眉说道:“你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那封信,我的弟弟收到了吧?”库玛尔说,“你很聪明,和以前一样。没有将毗湿奴神像带过来是正确的选择,虽然带过来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他牵扯进来。” 库玛尔推了一下眼镜,“这就是你们说的……仇恨导致的报复心理吧。我最开始的路,早就被他们堵得死死的……虽然那孩子不是始作俑者,但还是需要找个人承担这一切。” 库玛尔平静的语气让伽菈波那很不舒服,她的话语依旧那么刻薄,库玛尔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了身躯,哪怕是无辜的村民,也被她卷入了复仇的火焰中。 库玛尔已经变了,在这一刻,伽菈波那的心已死,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老师了。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我大可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你所渴望的,你的小脑袋瓜想不到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伽菈波那沉默了一会,她说:“你就不怕我找到你?” 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库玛尔笑了几声,然后说:“找到我?不可能的伽菈波那,你的脑筋还是没有那么灵活,你就像白纸一样纯真。” “这是你第一次质疑我的能力。” “不,我没有。”库玛尔温和说道,“你只是……缺少了一些时间,以及缺乏了一点——良好的心态。我很早就试图纠正过这些,一些即兴的演讲,还记吗?” 伽菈波那忽然想起,之前在学校时的质询会,以及论文报告演讲。 “原来你……”这个时候伽菈波那才明白,她早就掉进了库玛尔的陷阱中。 “不不不,我没有在害你,至少之前是那样。”库玛尔说,“你可是唯一能跟上我脚步的孩子。” 第83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正确的错误 库玛尔的报告中,运用神秘术所得的观测数据里有百分之三的误差,我的观测数据里也有百分之三误差……我仿佛找到了新大陆,或许突破点就在与普通观测数据之间相差的百分之三的误差里! 或许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库玛尔不可能和我一样犯同一种错误。桌子上的数据文件都被我烧完了,我对自己一时间的冲动感到懊悔,不过好在图书馆里还存着资料副本,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灯泡忽闪几下,办公室里又重现光明。见到光的感觉真好,思绪源源不断汇聚在脑海里,我坐在靠椅上,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轨迹的变化,是不是同样遵循着某种既定的规律?我拿来一些观测记录本,将它们摊开放在桌子上,里面的所有观测记录,无一例外完全一致,就连误差都一模一样。 但世界上的双胞胎不可能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怕这些观测记录看起来一样,总会有蛛丝马迹出现,一个小数点,都有可能让我找到突破当前困境的方法。 我吸了一口咖啡,抬起酸涩的脖子。窗外的黑夜即将离开,白粉笔灰铺在天与山的边界线,人们就要从睡梦中苏醒,开启全新的一天,而我从昨天跨越到今日依然毫无收获。 难道要失败了吗?我站起身,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骨骼在哀鸣。这个失败的代价有些大,我会因为这篇错误的论文陷入舆论的风波——是的,一个编造超新星大爆炸会影响地球的神秘学家……哈……或许我会被他们称为魔女,然后叫嚷着让我上十字架,接着被火活活烧死。 该死的……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库玛尔经常说我容易冲动,看来她是对的,我需要针对这项缺点进行专项练习……当然不是现在。 “这是……”我俯下身,拿起一本名叫《星体简史(神话汇编)》的书,书封有些老旧,边角都起了毛。 我不知道它是从哪出现的,难道是长了腿要逃跑被我看见?拍掉书上的尘土,现在看来,它不能逃跑了;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把它弄丢了。 书脊上贴着标签“班纳尔小学图书馆藏书”,我想起来了,这本书所在的图书馆把我来拉进了读者黑名单里……好吧,我已经忘记我是怎么被拉入读者黑名单里的了…… 鬼知道这本书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翻开书,首先看到的是“浮士德星的起源”这个故事: 那是,宇宙尚未具雏形,漆黑、寂静。仿若一口深井。一粒尘埃,坠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便是最初的浮士德。 他圈出自己的领地,国王殿守候着秩序,但这是一片没有臣民的疆域…… 在这句话的下方,有一段灰色笔迹,这段笔迹歪歪扭扭,略显稚嫩。 而一段回忆随之浮现。 那个小女孩当时聚精会神的听着我念完这段故事,她对“他圈出自己的领地,国王殿守候着秩序,但这是一片没有臣民的疆域。”这句话表示非常肯定。 她说:“这就像棚屋里教书的萨卡什老师一样……她说棚屋里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块烂木头。但谁都不想跟她学知识,他们说,与其在那里对着几个数字干瞪眼,不如去放牛赚点薄饼钱。” 我一直对萨卡什老师怀着崇敬的心理,她是一位好老师。南国的知识普及并不广泛,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我当时不禁感叹,如果没有知识的普及,那么许多天才只能被埋没在厚实的尘埃中,永不见天日。 我很庆幸,至少自己是幸运的。 萨卡什老师确实是位好老师。在随后的对话中,我了解到,那些小孩并非不想学习知识,他们只是外出寻找一切可以用到的学习道具,譬如一把尺子,缺了条腿的桌凳……那间棚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更多的人也来听萨卡什老师的课了。 女孩感叹了一声,说道:“萨卡什老师说过,天上的星星比米缸里的米粒还要多。虽然我没数过星星,但米粒我数过。萨卡什老师说的没错!” “可是……”女孩又说,“萨卡什老师说过,米缸里的米总有一天会比天上的星星要多得多。可是这不可能!米缸里的米总有一天会被吃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答案。” 女孩的眼睛里有星空的影子,或许,她已经找到答案了。 “老师也会犯错误。”这是她最后说的话,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她说过那个棚屋要被拆走,他们会去新的地方学习知识,也许她会回来看看……但好像她失约了。 那个笔迹,是她写下的地址,但只是开头。 老师也会犯错误……先前我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因为老师这个职业给从业者都带上了一个标签,那些学生就认为“老师永远是对的”。是啊,我似乎被这个标签蒙住了双眼。 我翻开新的一页,后面的书页已经散佚许多。我猛然想到另外一个事情。 当时我在找这本书,来到了这个办公室,当时库玛尔还在这间办公室。我确实找到了那本书——是库玛尔扔给我的,就像扔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一样。里面的书页被她撕了一些作为草稿用。 啊……大概是还书的时候因为被撕坏的书页,导致我被图书馆拉进读者黑名单……呵呵,我真该谢谢库玛尔,她还以为是那个愣头青男孩带过来的。 我开始在办公室里寻找缺失的书页,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皱巴巴的糖果纸,揉成纸团的废弃数据,还有一个抱着书页睡着的老鼠。 那只老鼠瘦削的仿佛吹一口气都能化成灰。我们研究所很少聚餐,大多数时间都啃着营养棒喝着咖啡,急匆匆从一个办公室走向另一个办公室。偶尔会遗落一些吃的,但那些玩意真的能喂饱阴影中的生物吗? 老鼠抱着书页睡着了,显然它是要把书页当做储备粮,留着下次吃。 虽然它有些可怜,但我还是从它手中拿过那张书页,毕竟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老鼠吱吱怪叫几声跑了,那张书页回到了书的怀抱中 “嘿!早点搬家,去外面都比这里好。” 希望它能听懂我说的话。 第84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终章 梦境 我忽然想到那个愣头青男孩——实习生加拉瓦。哦……又一个记忆浮现出来,当时加拉瓦擅自翻阅了那本名叫《星体简史(神话汇编)》的故事书,这没什么,反正里面没有我的个人隐私。 现在这本书就在我的手里,那缺了的书页正是我一手造成的;当时加拉瓦跟我说那本书里有库玛尔抄下的数据,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呢,毕竟库玛尔随手将书扔过来,换谁都感到不舒服,然后我就叫他帮我处理一下。 好吧,一切都真相大白。一想到加拉瓦,我突然想到他填写的谱线数据,我的天!这位实习生实际上分清楚了单体恒星和分光双星,他的数据并没有错! 毕竟“实习生”这个称号让我们都认为加拉瓦不过是个刚踏入天文学不久的新人,什么都不懂。但实际上,加拉瓦一直的记录都事无巨细,他非常认真,从来都没有疏漏过。 我从将从研究室里拿过来的图纸一一对应起来,是的,加拉瓦的数据并没有出错,而我和库玛尔使用神秘术观测得到数据,误导了整个团队……现在懊悔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着自己和库玛尔观测到的数据,在看看这位被我们轻视的实习生记录的数据。我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用我们使用神秘术测得的数据与加拉瓦的数据结合起来,那么就会产生一种新的可能! 全新的灵感如同电流流过大脑,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没错,将这些数据结合起来,我发现了一颗并没有被我们团队所发现的恒星! 那一颗恒星,只会在节点发生变化的时候才会出现,剩下的时间里它销声匿迹,隐藏在无法被观测到的地方。 我所有的理论和依据,都在这颗新发现的恒星面前一点点被推翻,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一颗从未被发现的恒星,难道不更加让人激动万分吗? 那颗恒星,间断性地对伴星产生吸引——每当那颗伴星面临超新星爆炸的边缘,恒星就会将它牵引回正确的轨道。 这是一个有趣的宇宙奇观,这就是我为什么当初要进入天文学的大门原因之一,宇宙中蕴藏着无尽的宝藏,每一个全新的发现,都会使我们收益颇丰。 库玛尔……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我步入她的后尘,但现在来看,我已经有破局的能力。这次的对局,会变得更加有趣。 返回天文台,射电望远镜依然是正确的选择。我开启望远镜,接下来,最终的结果就会呈现在眼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廉·赫歇尔的交响曲在天文台中飘荡。我忽然有些感同身受,在1758年那会,这位音乐家还在演奏厅里徜徉时,他或许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将会取得众多天文学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成就。 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彗星和太阳存在和人一样的生物,于是他用折射望远镜去观察那些星辰,但模糊不清的画面让他大失所望,于是他只能耗费大量精力和财富,自行磨制望远镜。 而就在某一天的夜晚,当他把望远镜转到双子座时,发现了一颗陌生的星——正是这颗星让他名声大噪,那颗星星就是后来的天王星。 很少有天文学家和他一样幸运,在我的望远镜中,那颗神秘的天体没有如期而至。我叹了口气,但并不失望。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看看头顶的星辰了。我倚靠在天文台的栏杆上,星空中有双子座的影子,猎户座的眺望。宇宙中还有无数未知的奥秘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正如威廉·赫歇尔一样,有多少人类因为宇宙的壮丽与神秘,踏入天文学的大门? 天穹之外的星辰,它们的光芒穿越亿万光年的时空,抵达我们的眼睛。每一颗星星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们用亮度、距离、寿命——以人类的尺度去衡量这些美丽的星辰,以文字与数字去描述它们,为它们立下坐标。 但美索不达米亚的神秘学家,如果看到了现在的天文学,大概会歇斯底里,想把关于人类天文学的一切付之一炬。他们观测了数以万计的星星,将这些星群称以生命,最后构筑出伟大的星座体系。 收集星象的征兆,汇编成指导人类前行的观星手册,却最终因诚实的语言被绞死。 这也许是星座的由来。 当时的库玛尔站在讲台上,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动容的神情。 库玛尔说:“三个月前,考古学家在底格里斯河附近,发现了写有楔形文字的石板。美索不达米亚被绞死的神秘学家,在石板上,写下这样的话语——” “我们曾经以方寸身躯,丈量无垠;以须臾的存在,记载永恒。无需铭记,无需附庸。我们消亡,而真理永在……” 这就是我们的意义,我一直将这个规训牢记于心。 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在这一刻,我放弃了之前所有的理论,转而向一条新的道路走去,头顶那颗漆黑的星体,也因为我的改变,越飘越高,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或许,它回到了宇宙的怀抱里吧。 宇宙中每一颗星辰都有属于它的位置,很早的时候,我看过一篇故事;说的是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继续凝望着生活过的土地,宇宙中,始终会有你的位置。但我并不想变成星星,我在想,在我死后,或许会化作缥缈的灵魂,畅游在无尽的星河中。 我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框出一个区域,那是白矮星fydl 82a的位置。 这些天的时光里,它一直陪伴着我,哪怕不曾露面。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让我收获了很多,也许,我已经成长了,只是还没意识到。总而言之,我要好好感谢这位未曾见面的熟悉的陌生人。 “嗯?”我看了一眼它所在的区域,它似乎回应了我的感谢,爆发出一道洁白的光芒。 “超新星爆炸?!”我非常惊讶,但这怎么可能? 白光越来越来,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将我的双眼覆盖。 “啊!” 我大叫了一声,猛然惊醒。旁边站着眼神中露出惊愕神色的实习生加拉瓦。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里,刺眼的阳光穿过百叶窗落在地板上。我示意加拉瓦将百叶窗关上。 这一切……都是梦吗?桌子上的研究报告整齐如新,上面没有任何关于神秘学家的署名,我仍然躲藏其中,以人类的身份。 我忽然想到了那本书,寻着记忆中的位置寻找,在书架中找到了它的身影。书页中的笔迹依稀可辨。 这是一份尚未实现的约定。 我将车钥匙递给加拉瓦,让他开车带我去书中的地址。 车外的景物向后倒退着,亦如消失的梦境,我叹了口气,这梦境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直到现在我还无法分辨…… 第85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守护者们 村子里的环境已经大变样,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如今破碎不堪。黄土纷飞的村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在一个倒塌的房屋下,十四行诗和维尔汀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村民,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哪怕韦铭叶再强,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她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韦铭叶,尽可能多的救回村民。但目前,她们还没找到韦铭叶的身影。 重塑之手的人依旧在村子里游荡,它们已经被吞噬了理智,变成被野性驱使的野兽;它们看见其他人就会攻击,并摧毁周围一切可以摧毁的建筑物,不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村民,都沦为了它们手下的尸体。 残存的村民们很早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将悲愤与绝望转换成坚定的意志,团结在一起共同抵抗重塑之手的威胁。面对这些丧失理智的野兽,他们组织起来,建立起一支游击小队,希望能够保护更多的村民受伤害。 黄土纷飞中的村子成为了一片战场,年轻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在巷子里,在街道上,共同正面对抗每一个重塑之手的人,而那些勇敢的孩子们,则使用石头、玻璃瓶等可以投掷的武器,在远处帮助那些年轻人。 而老年人则是被部分年轻人保护起来,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安全隐蔽的庇护所。 这里的村民每一位都是神秘学家,但是能力却和普通人相差无几。随着时间的推移,临时组织起来的反击队伍受伤人员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可以对抗重塑之手。 “吼!”几个身穿重甲,手拿巨锤的重塑之手重甲兵冲向那几个年轻人。 “该死!我们快跑!”为首的年轻人喊道。 他们朝着那几名重甲兵丢了几个自制燃烧瓶后就拔腿就跑,燃烧瓶破碎,火焰附着在铠甲上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重甲兵边跑边拍灭身上的火焰,年轻人和重甲兵的距离,已经不到十米。 忽然,从阴暗的角落中突然出现几名重塑之手术士的身影,她们举起术杖,漆黑的法球从术杖里飞出,不偏不倚命中那几名年轻人。 年轻人们倒在地上,嘴里喷出鲜血,重甲兵来到他们的身边,高高举起巨锤就要砸下。 一阵风吹过,重甲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他们的身躯向后倒去,黑色粘稠的粘液从颈部的切口处喷涌而出。 韦铭叶甩掉袖剑上的粘液,他仿佛化身轻盈的飞燕,以极快的速度将躲藏在附近的术士一一解决。他来到年轻人们的身边,说道:“有没有事?” “我们……浑身都疼……”一位年轻人说,他的伤势是三个人中最轻的,其他两个人已经没有力气讲话,只能倒在地上剧烈喘气。 韦铭叶递给他一瓶药水,“喝下这个。” 年轻人明白韦铭叶是来帮他们的,就毫不犹豫喝下药水,顿时疼痛感消失,伤口正在缓慢愈合,韦铭叶帮其他两个伤者服下药水。 韦铭叶看向一个角落,说道:“你们都出来。” “尼格玛大叔?佩妮大婶?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年轻人激动地站起身,跟尼格玛大叔来个结实的拥抱。 尼格玛指了指韦铭叶,说:“多亏了这位小伙子,我们才能安全来到这里。” 韦铭叶摇了摇头,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年轻人紧紧握住了韦铭叶的手,感激之情已经从眼神中流露而出。佩妮大婶简单说了几句,对他们的重聚感到欣慰。 其他两位年轻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但他们的心情有些沮丧,尼格玛大叔看懂了他们现在的情绪,于是坚定说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我们的家园和村民。” 几个孩子从不远处跑来,他们围住韦铭叶,叽叽喳喳的汇报着当前的情况。 听完孩子们的汇报,韦铭叶高兴说道:“这条街道已经完全安全,重塑之手暂时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连孩子们都加入对抗重塑之手的队伍中,其他人又怎么能感到畏惧和气馁?几位年轻人的情绪立刻拔高几分,浑身都来了力气。 缓了好一会,一位年轻人说道:“这附近有一个隐蔽的庇护所,里面有几个村民,我带你们去。” 韦铭叶点点头,“好,带我们去看看。” 庇护所藏在两座大房子之间的巷子里,巷子笔直延伸且狭长无比,走了几分钟就看到巷子的尽头其实是一堵墙。 韦铭叶还以为年轻人骗了他,正想说什么,只见年轻人突然一个拐弯,消失在视野里。 巷子的左侧有一扇门,里面是储存物品的地方。这个地方的确环境隐蔽不易被发现,也庆幸那些重塑之手的人没有理智,不会刻意寻找能藏身的地方。 储藏室里有三个小孩和两个老人,见到来者是熟人,原本惊恐的神色都转为平静。 几人坐在地板上,开始讨论当前的情况。孩子们也在讨论着,身为侦察队的孩子正打算拉那三个小孩入伙。 韦铭叶墨镜下的眼睛看了众人几眼,然后说:“重塑之手已经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我们不能退缩。我们要联合起来,组织得更加有序,利用我们的智慧和力量,去寻找对付那些怪物的方法。” 尼格玛大叔算是当前人群中颇有威望的人,他思考一会,建议将幸存的村民分成几个小组,作为联络其他村民、治疗伤者、搜集物资等等。基金会的支援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他们只能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韦铭叶赞同这些建议,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他认为首要的任务是寻找重塑之手的弱点,并尝试寻找到操控他们的主谋——也就是库玛尔,她现在就藏在村子当中,需要找到她才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经过讨论之后,他们便确定好解决这次危机的方案,随即展开行动,并准备把计划说给其他的村民,以达成统一意见。 第86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硕鼠的智慧 我们将视线转移到幻境内。 库玛尔说:“你可能认为我太过于依赖重塑了。比起重塑,我更信任自己的手段——当然也更加信任你。” “说实话,我不太信任那群家伙。但我善于伪装,就像当时在班纳尔大学当教授那会一样。” 库玛尔看着伽菈波那的一举一动,她笑了起来,“那个老旧的望远镜并不是什么突破点,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她将望远镜抛起,伽菈波那伸手接住这个破旧的望远镜,她的猜想并不正确——伽菈波那以为这个望远镜是破坏幻境的关键点,但是她想错了。 “其实,当你进入这里的时候,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库玛尔的语气依旧温和,“你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追上我,而是为了获胜才会来到这里。你还很年轻,没有老道的经验,或许你现在才发觉自己已经完全掉入我的陷阱当中。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包括现在做的事,都在无形中帮助了我很多……” 伽菈波那呼吸急促,她的内心在一点点崩溃。可是她突然回过神,她跟着库玛尔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她的性格吗?她不过是在用激将法让自己的防线溃败罢了。 伽菈波那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库玛尔看得出来,她满意地点点头,好像她们根本不是敌人,而是和以前一样,一位是学生,一位是传授经验的老师。 伽菈波那问道:“我不明白……我究竟帮助你了什么?” 库玛尔说:“你应该清楚,幻境其实很难影响到现实,毕竟,幻境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倒影。我耗费了大量的力气,浪费了一尊神像——才让里面的东西,伸出一点点影子来。” “你是说……石窟里的那些石像?” 库玛尔点点头,“没错。如果我要让幻境里的东西影响到现实,那就需要一个由外向内的力,帮我打破这层难以单向冲破的薄膜。” “说的简单点,就是镜子里的东西难以冲破镜子,但只要外界有人将镜子打碎,里面的东西就会进入现实。所以,当幻境中的流星坠落之时……” 库玛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伽菈波那已经很清楚答案,她的声音略带颤抖:“所以……” “没错。”库玛尔得意的看着身影有些落魄的伽菈波那,“你就是帮助我打破镜子的人。” “但这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你不该……” 库玛尔打断了她的话,“不不不,你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身上。我的怒火,总归有人要承受。而其他人的到来,那只是意料之外的事罢了。” “说到底,还是你的身为捕猎者的经验太少。事实上,我只是利用了你的一点竞争心理——稍微那么刺激一下,你就会开始急于在我的面前证明自己。“明明库玛尔是个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神秘学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局?”,孩子,你对我的了解,比了解天边的月亮还要少之甚少。” “而我,却了解你,比你自己还要了解的多得多。当然,你始终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差一点就能成为和我同台竞技的好同事。你的智慧并不输于我,你比我差的那一点,就是你不了解自身。” 伽菈波那深深吸一口气,她说:“如果……我没有进入幻境……” “是的,那你们就成功了。你们可以得到一个快乐的烛星节,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反思我的失败。” 伽菈波那还想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幻境正在逐渐消失。 “再见啦,伽菈波那。”库玛尔微笑着与她告别,“希望你们能过个开心的烛星节……当然不开心也行,毕竟流星即将坠地。这是独属于我的胜利,我已经没有回头路,所以我会一直走下去。而你的失败,也包括在我的胜利之内。” 周围的环境消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伽菈波那仿佛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窒息感充斥着全身…… 视线转到幻境外。 “她已经冥想了四分多钟了,真的没事吗?”玛蒂尔达看着泡在水里的伽菈波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这位基金会的成员,看了一眼盘坐在枯瘦菩提树下的男人。 他双眼微微闭合,感受着干燥的空气、树干细微龟裂的声音……所有声音都化为了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仿佛感受到了火焰的灼烧感,就连左边的身躯,都传来阵阵幻痛——哪怕失去了它。 男人失去了所有,就在那一天。当通往对岸的路只有一条独木桥的时候……你会选择踏上独木桥吗?哪怕前方的道路会让你粉身碎骨,让你沉浸在无边的绝望与懊悔中……当时的情况,和这位天文学家的遭遇没有两样。 无非是付出的代价不同罢了。或许,如果当初没有踏上那座错误独木桥,如今的菩提树依然枝繁叶茂——但谁没有过错误的选择,谁没有跌倒在泥泞中过呢——可又是否应以未至的“美好”来界定过去的对错呢? 不过好在男人依然踏在这片土地上。 耳边传来破碎的声音,男人睁开眼睛,看到伽菈波那跌坐在地上,浑身被水浸湿,长发毫无生气地贴在她的身上。 伽菈波那剧烈咳嗽着,鬃毛沙砾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大家……快走……”伽菈波那虚弱说道,“我才是始作俑者……我……我太蠢了……我早该想到我不是库玛尔的对手……” 周围寂静无声,事情的反转太过突然,玛蒂尔达呆愣在原地。 伽菈波那深吸一口气,说道:“流星的坠落时间被缩短了,我们得尽快……” 眼前出现一块粗布,男人说道:“先擦干身子吧。” 伽菈波那把头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对不起?天文学家,现在可不是把所有错误都担在身上的时候。”鬃毛沙砾轻松的语气让伽菈波那不由得抬起头看向男人。 男人蹲下身,与她平视。他说:“伽菈波那,你无需为自己的信任懊恼,同样,也不要因为勇敢而谴责自己。我已经猜到了,她是不是说因为你的愚蠢才让大家都倒了霉?” 伽菈波那没有回答,鬃毛沙砾继续说下去,“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事实。勇敢还是鲁莽,谨慎还是退缩——这不全是行动前的定义,更多时候,它们是一切发生后,他人的总结。好消息是,现在还没到总结的时候。” “要知道,被捕兽夹夹伤过的熊,才是最令猎人恐惧的存在。而且,并不是所有捕猎者,都能永恒站立在这个位置上。算计,不过是自然发展的一环,熊吃鱼,狼食兔,但它们的皮毛最后都会成为我们柔软的毯子。” “老虎有老虎的力量,硕鼠有硕鼠的智慧——你的胜利不需要建立在她的败北之上。” 院子的大门被推开,十四行诗、维尔汀、韦铭叶,还有身后的几位村子里颇有威望的人踏入院子当中。 不久前,维尔汀二人与韦铭叶取得联系,他们在村子不同的地方解救并聚集村民,成功在村子最隐蔽的地方安置了许多庇护所。 他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鬃毛沙砾等人,现在只需要集结所有村民撤离,那么他们就安全了。 伽菈波那的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是啊,他们还没有输。 第87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人类的勇气就是…… 伽菈波那说:“……库玛尔利用我将现实和幻境的边界打开……这会让流星提前降落。” 这个时候,十四行诗收到基金会的支援消息,她说道:“基金会的支援恐怕到明天早晨六时才能抵达,如果流星提前降临,那么基金会的支援根本来不及赶到。” 夕阳渐渐西沉,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向大地,天空逐渐失去白昼的明亮,一片静谧的黑暗将大地笼罩。院子里的所有人围坐在篝火旁,昏黄的火光照射在每个人脸上,没有欢喜,也没有哀愁。 维尔汀开口说道:“假如流星真的降临,那么它波及的范围会有多大?” 伽菈波那拿着笔,在地图上勾勒几笔,然后将地图摊开让其他人都能看得到。她说:“只要我们能逃离这个范围就行。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带着所有人以直线的路线撤离,最快也要几个小时才能撤离出流星波及的范围……这是最优解的方案。” 玛蒂尔达叹了口气,“要是能藏在地下就好了……” 鬃毛沙砾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在那间房子的下面,有一条连通着外部山林的隧道,目的就是为了应对灾难。当初他教导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以后能管理整个村子,如果我记得没错,那片山林就在这个范围之外。” 令人振奋的消息,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伽菈波那说:“太好了,就算我们来不及撤离,躲在隧道中也能躲过流星的波及。” 尼格玛大叔站起身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召集村民,准备前往隧道避难。” 尼格玛和几位村民准备离开去庇护所集合其他村民,这个时候坎吉拉拉住尼格玛,说:“尼格玛大叔,你看见夏尔贾老师了吗?” “没有。”尼格玛摇摇头,“如果她不见了,你可以叫基金会的人去找她。” 韦铭叶起身跟上几位村民,他说道:“村民要分批进入隧道,以防重塑之手偷袭。” 参加会议的村民们纷纷点头,简单说了几句后就确定好撤离方案。韦铭叶也立刻开始行动,他在院子周边巡逻,确保重塑之手或者其他未知的危险不靠近这里。 维尔汀自然是听到坎吉拉的话,她安慰说道:“不要担心,我们会跟你去找夏尔贾老师的。” 坎吉拉乖巧地点点头,维尔汀和十四行诗跟着坎吉拉乘坐大篷车,外出寻找夏尔贾老师,而玛蒂尔达则是辅助伽菈波那,使用神秘术预测流星可能坠落的时间。 鬃毛沙砾无奈地耸耸肩,说:“啊……你们行动真快……我话还没说完呢——实际上,在隧道的入口处有一扇大门挡着。我的父亲说过“只有被子民信任着的领导者才能开启这扇大门。”。” 伽菈波那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时间已经不多,我们得先集合村民撤离到隧道中……然后再想其他办法打开那扇门。” 说罢,伽菈波那又埋头预测流星坠落的时间,鬃毛沙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然没有人责怪他的意思,说实话,在危机面前产生内讧的话,只会堵住自己的后路。 鬃毛沙砾凑到两位占卜师跟前,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符,他感觉头都大了。 接着不懂占卜的大叔环顾四周,其他人都有任务出去了,自己怎么说也得忙起来吧?至少得看起来不那么闲,他想到坎吉拉要外出寻找夏尔贾老师,那自己也去尽一份力好了。 黑暗中,夏尔贾怀里抱着名叫吉娜的女孩。她们浑身布满了伤口,残破的衣服上沾着许多尘土。 “老师……我……我妈妈她……”怀里的孩子声音已经沙哑,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泣,也没有力气流泪,只能无助的在老师温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 夏尔贾闭上了眼睛,吉娜的母亲其实已经被杀害……血腥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夏尔贾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那位母亲的惨叫声。 老师紧紧抱住女孩,“没事的吉娜……没事的……你妈妈她……只是晕过去了……她很快就能醒来……” 沉重的脚步声在前方传来,两个人都屏住呼吸,只见重甲兵缓缓往不远处走去,它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与此同时,夏尔贾好像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 年轻村民手中的弯刀被打飞,他咒骂了一声,使用神秘术将弯刀召回,“父亲,我们快逃吧!再这么下去……” “闭嘴!你这个胆小鬼!”年老的村民吼道,“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你这个胆小鬼,居然还要人类帮助我们!” 老人的经验还算丰富,他操控着弯刀飞出,将重塑之手门徒的一条手臂斩断。可当他转过身时,重甲兵已经举起巨锤就要砸下。 “父亲!不!”年轻村民绝望嘶吼着,他的距离无法赶过去。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夏尔贾,身体比意志还要先快一步行动,她挡在二人中间,但普通人类对上神秘学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夏尔贾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心跳都停止了,她的眼前闪过白光,紧接着是重物“砰”的一声巨响。 “夏尔贾!” 女孩的声音让恍惚的夏尔贾猛然回过神,她看到坎吉拉挡在自己身前,这一次,轮到小蛇来保护她了。 几道纯白流光闪过,重塑之手的门徒应声倒地,化为一滩粘液。十四行诗紧紧握着术杖,环顾四周,鬃毛沙砾刚好路过这,准备上前打招呼。 坎吉拉看着灰头土脸的夏尔贾,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嘴巴动了动,所有的话语都汇聚成一句话:“夏尔贾……还有吉娜……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夏尔贾弯下身抱住坎吉拉,说:“是啊……你也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边在叙旧,另一边却陷入焦灼的情况。那位老先生怎么劝说都不愿意跟他们走,这可把十四行诗整不会了。 老人额头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骂道:“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这群神秘学家居然与人类共……” 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老人面前,来者正是鬃毛沙砾。 鬃毛沙砾拍拍老人的肩膀,说:“卡塔尔叔叔好久不见,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卡塔尔看到鬃毛沙砾的机械臂,脸上的表情就像见到了鬼似的,他语气颤抖说道:“你……你是沙尔玛家的……” “哦……我也很想和你叙旧,但现在不是时候。”鬃毛沙砾说,“你可以跟我们走,等安全了之后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泡点茶,吃点饼,回忆以前的事……” 卡塔尔回过神,他目光坚定,语气坚决:“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嘿!你干什么!” 鬃毛沙砾抓住卡塔尔衣领并提起来,然后把他放到大篷车座位上,“抱歉啦,卡塔尔叔叔。你要骂就骂吧,最起码我没有绑你不是?” 鬃毛沙砾看了几眼周围的村民,他们不满地嘟囔着也上了车。 第88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旧与新 夜幕低垂,星光点缀着深邃的夜空,如同无数闪烁的宝石。月亮高悬,洒下柔和的银光,将大地映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 夜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在黑暗中,无数火把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这是第二批到来的村民,尼格玛大叔正在清点人数,将人数数完,他点点头说道:“维尔汀小姐,人数无误。” “好。”维尔汀说,“你们都下去吧。” 村民们跟着夏尔贾走进隧道里,火把将众人的影子拉的狭长,照射在土黄色的墙壁上,而隧道的尽头,有一扇灰黄色的石门,石门上有一头石象高举着前足,就像一位守护者。 “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用过无数的方法试图打开这扇大门,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鬃毛沙砾抬头看着石象,叹了口气,“或许我的父亲说的是真的,“只有被子民信任着的领导者才能打开大门”……说实话,我想成为领导者的意愿不足,这也是我以前叛逆的原因之一……其次,那些老人并不希望我成为领导者。” 伽菈波那看了一眼扎堆在一起的老人们,他们挤在一起,缩成一团,眼神中透露着怨恨与讥讽。 伽菈波那说:“你可以把大门砸开吗?” “你确定?”鬃毛沙砾诧异地看向伽菈波那,“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调侃吗?” “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伽菈波那说。 鬃毛沙砾双手环抱在胸前,紧锁着眉头,“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明月高挂在夜空中央,随着最后一批村民顺利进入隧道,众人的心也随之放下。 但韦铭叶依然满脸愁容,维尔汀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事。”韦铭叶说,“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没有敌人的拦截、伏击,撤离计划几乎水到渠成,我有点担心这是不是有诈。” 狂风呼啸,席卷而来,呈现一幅激烈的自然画卷。风势汹涌,维尔汀不得不用手按住帽子以防吹飞。狂风吹过大地,掀起漫天尘土,形成一道模糊的景象,宛如迷幻的幕布遮掩了不远的景物。 韦铭叶眯起眼睛,他展开神识。即使视野被遮挡,利用神识他仍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风声中夹杂着石头摩擦地面的声响,韦铭叶将袖剑弹出,对维尔汀说道:“你们先撤离到隧道入口处,这里交给我。” 维尔汀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叫上十四行诗还有其他逗留的村民来到隧道入口处。“十四行诗,我们守在这里。”维尔汀说,“这沙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 十四行诗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但司辰的命令大于一切,手中的术杖亮起点点银光。 “退散!”韦铭叶呵斥一声,体内灵力爆发形成一股旋风将周围漫天沙尘震散。无数土黄色的雕像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它们手拿兵器,眼珠通红。 “去通知鬃毛沙砾他们,大门必须立刻开启。”维尔汀对一位村民说道。 村民点点头,跑入隧道中。 雕像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愤怒,它们手中的兵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仿佛在表达对韦铭叶的挑战。 韦铭叶率先行动,他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来到离他最近的雕像面前,手中袖剑挥动,雕像的头颅应声落地。 开战信号打响,所有雕像一起冲了过来,韦铭叶身手敏捷,他轻盈地躲避着雕像们的攻击,同时施展出独特的剑术技巧,迅速反击。 挥动着袖剑,他将一尊雕像的手臂切断,又一个转身,袖剑劈开另一尊雕像的胸膛。他的身影如影随形,快速穿梭在战场之中,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精准和力量。 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响声不绝于耳,韦铭叶与雕像们的战斗如同一场华丽的舞蹈。雕像们的目标是隧道里躲藏着的村民们,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雕像,韦铭叶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能力——他的攻击迅猛无比,以隧道洞口为中心的五米范围内,没有一个雕像能踏入这个范围。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又一次被韦铭叶的战斗能力所折服,她们在后方辅助韦铭叶,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于此同时,隧道内的鬃毛沙砾收到了村民带来的通知,一时间,村民中开始出现恐慌的情绪,老人们咒骂着,稍微年幼的孩子被吓到开始尖叫哭泣。 鬃毛沙砾已经试了大概几十条咒语,但大门依然纹丝不动,吵闹的人群更让他心情烦躁。 有人在祈祷神明庇佑他们,也有人在咒骂着。 有个老村民不屑说道:“呵……沙尔玛家的小子连自己家的人都保护不好,还来管别人的死活吗?” “我看啊,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好了,反正门也打不开,与其待在这里死去,不如英勇的反抗!哪怕死在这里。” “我就说跟人类天天待在一起准没……” “你们说够了没有!”女孩大吼,声音几乎盖过了众人嘈杂的声响。 坎吉拉指着那群人,眼神中的愤怒仿佛要化作火焰喷涌而出,她骂道:“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说这些话!烦不烦?!” “还有你!”女孩仰头面带怒意看着鬃毛沙砾。 “我?”鬃毛沙砾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坎吉拉说,“你要是像我刚刚那样子,就可以让他们闭嘴!” 鬃毛沙砾看着雅雀无数的人群,他们低着头沉默着,眼神都不敢和他对视。 坎吉拉苦口婆心说道:“我们现在需要把精力放到最重要的事情上——如何开启这扇大门,所以说,才要让那些无关的人闭嘴,好把事情解决。” “那小家伙,你觉得这扇门要怎么打开?”鬃毛沙砾问道。 “别问我呀,我的观点不重要,其他人的观点也不重要,这才是我为什么叫他们闭嘴的原因。”坎吉拉说,“这是属于你的门,只有你才能打开。” 接着她又说:“总会有故事为我准备一扇门的……到时候,我会用我的方式打开它!能决定怎么开门的人只有我自己,我的咒语肯定比“芝麻开门”更长——更酷。” 小孩子的话说不上有什么大道理,但是依然点醒了鬃毛沙砾。 这扇门已经存在了很久。以前,他的爷爷打开过它,他的父亲打开过它,但那是属于他们的门,不是自己的,如今,站立在门前的身影,比他的亲人还要高大。 “小家伙说得对。”鬃毛沙砾握紧了拳头,“我已经对你们那一套老掉牙的说辞烦透了。” 奋力挥出的拳头将大门打出一个深坑,鬃毛沙砾表情惊讶,以前阻挡自己如同不可逾越的大山的门竟然这般脆弱。 每一拳的挥动,击碎的不只是岩石,当最后一拳打出,大门彻底粉碎,化作一堆碎石。 鬃毛沙砾笑起来,他从未觉得有这般畅快过,似乎所有的包袱都在随着大门破碎而消失——现在在这里站立着的,不是一个新的沙尔玛,而是鬃毛沙砾,他就是他,不一样的烟火。 第89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星陨落 一具具土黄色雕像倒在地上,化成碎片。战场上弥漫着黄土和汗水的气味,而韦铭叶依然屹立不倒,毫发无损。 “太好了……”十四行诗欢喜的说,“终于……结束了……” 维尔汀踢开脚边的碎石块,她愉快说道:“我们快去和大家汇合吧。” 三人正准备离开,异象突生。地面上破碎的石块突然动起来,它们漂浮在空中,逐渐凝结成一个将近四米高的雕像,这座雕像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它面部狰狞,生有八条手臂,分别握着不同的兵器。 巨大的雕像向他们迈步而来,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次踏出的脚步都震动着整个战场,它的目光冷漠无情,仿佛要将三人彻底摧毁。 十四行诗和韦铭叶挡在维尔汀面前,将她护至身后。面对这尊巨大的雕像,他们三人毫不畏惧地凝视着雕像那双冷漠的眼眸。韦铭叶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双手微微颤抖,这不是因为面对巨大敌人产生的恐惧——而是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所散发出的浓烈的战意。 韦铭叶瞬间化作飞龙站立在战场上,一声龙吟回荡于战场的上空,宛如响彻天穹的战鼓声,维尔汀和十四行诗瞬间热血沸腾,浑身战意在这一刻拔高。 坎吉拉一愣,动了动耳朵,然后说:“你们刚刚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东西?”鬃毛沙砾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坎吉拉,“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坎吉拉小声嘟囔着:“可是我明明……”,然后她摇摇头,说:“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巨大雕像迈动脚步,它发出震人心魄的咆哮声,手中武器挥舞,发出刺耳的撕裂之声。韦铭叶腾空飞起,躲过雕像的攻击。飞龙在空中盘旋,目光凌厉地锁定着雕像,伴随着无尽的威势向着敌人袭去。 龙爪挥动,犹如天罚般重击在雕像身上带来雷鸣般的轰鸣声。 “描绘我所想的世界……”十四行诗背后展开一双洁白的翅膀,以往基金会的任务没有多大危险性,所以,她很少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十四行诗先是一个公主抱,抱起维尔汀将她带离战场,然后再腾空而起重新进入战场中。 维尔汀看着远处战斗的身影,羞愧感席卷全身,“要是我也可以使用神秘术就好了……”维尔汀下意识压低了帽檐,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鬃毛沙砾带领着的队伍不断使用神秘术赶路,很快就来到后山林地之中。 “快看!那里有一座山洞!”坎吉拉指着前方喊道。 夜晚的林地并不安全,山洞倒是一个不错的安全保障。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山洞里,精力还算充沛的孩子们找来干柴树枝,将其组成篝火点燃。 温暖的火焰暂时抚平了一天的疲惫。鬃毛沙砾靠在洞口岩壁下,眼神好像穿过无尽黑暗,来到那座村子里。 “刚刚大叔真是泰酷辣!”阿贾尔模仿着鬃毛沙砾,双手在空中挥动,发出“哼!嘿!哈!”的声音。 鬃毛沙砾听到后不禁微微一笑,哈!真是幼稚的小鬼头! 伽菈波那走过来,看了一眼鬃毛沙砾,说:“你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是啊。”鬃毛沙砾长呼一口气,“我那么做,算是和以前的自己说再见啦!说实话,我以为那扇门会有什么“反弹咒语”存在。要知道,我小时候试图强行打开这扇门,但是却被弹开了。” “这么看来,我的父亲确实有哄骗小孩的高招,那些故弄玄虚的教导——什么“足够的力量”啦,“责任心”啦之类的,那段时间确实唬住了我……” “可是现在门不是打开了么?”伽菈波那说,“这是很好的结果,比我预想的结局要好一万倍。” “嗯,是啊。现在的你,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绷紧着神经。”鬃毛沙砾愉快说道。 二人相互对视,都不禁笑起来。 兔子被架在火上烤着,鲜嫩的肉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冒油的声音。阿贾尔吞了吞口水,说:“坎吉拉大姐头,兔子什么时候烤好呀?” “不要着急,快好了。”坎吉拉说着,给兔子翻了个面。 篝火带来的温暖在山洞里弥漫,妇女们抱着孩子轻声唱着歌儿哄睡,而坎吉拉为首的大孩子们,则慢慢吃着捕获而来的兔子。 伽菈波那看着吃兔子肉津津有味的孩子们,说:“如果当初,谁给了库玛尔这样的一个归宿,或许今天这样荒唐的事就不会发生。” “是啊,夏尔贾是个好老师……或许我也得做什么……”鬃毛沙砾摸着下巴思考,忽然,他的思维又跳到另一个地方,他说:“也许她不会感到难过,她现在可能身处一个视野优良的观众席上,坐在一个绝妙的角度,欣赏什么湿婆之舞呢!” “嗯……一个视野极好的观众席,以她的智慧,现在确实会在某个舒适的地方,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们。” 鬃毛沙砾说:“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在幻境里有没有提到过我?” “没有。”伽菈波那摇摇头,“不过她承认了自己的报复心理,她说过“这就是你们说的……报复心理吧。”……哦等等。” 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伽菈波那率先开口:“她是怎么知道我们讨论过这个的?在幻境里的人不可能窥视到外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非……”鬃毛沙砾说,“她当时就在我们的身边。” 村子里已经一片狼藉,建筑破碎,大地崩裂。韦铭叶和十四行诗的攻击如同暴风般猛烈。雕像的四条手臂已经断裂,身上也布满细密的裂缝,它的处境岌岌可危,但敌人并不甘心失败,试图反击。 但现在的它已经是烈风中摇曳的烛火,十四行诗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术杖,“星之河!” 随着她开口,一道银白色的光束从术杖里喷发而出,正如那天边悬挂的银河一样绚烂夺目,飞龙从高空俯冲而下,如流星般压向巨大雕像。 银白光束命中雕像,贯穿了它的躯体,发出耀眼的光芒。 最终,雕像发出绝望的咆哮声,化作了无数碎片。战场重新恢复了平静,韦铭叶、十四行诗和维尔汀都松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于此同时,伽菈波那和鬃毛沙砾正通过隧道赶往村子。 第90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观众与演员们 时间退回到十几分钟前。伽菈波那和鬃毛沙砾坐在篝火旁,伽菈波那紧锁眉头,说:“当时她就在我们那,这可能吗?那么多人,我们都没发现她。” 鬃毛沙砾肯定说:“以我对那座房子的了解,我们已经把每一寸地方都找过了,除非当时她跟蜘蛛一样挂在天花板上。” “她身处于一个绝佳的观景位,既能看到演员的一举一动,也能听到演员们的窃窃私语……”伽菈波那低声说着,思绪在大脑里异常活跃,她想到了当时进入幻境时的环境——迷雾包围着天文台,天空呈现出不同寻常的土黄色。 伽菈波那思考良久,说:“或许是我想错了……库玛尔并不是为了报复村子才创造这场星体坠落。” “那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制造这场灾祸?”鬃毛沙砾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我只有模糊的推论……”伽菈波那答道,“但可以肯定,她当时确实不是挂在天花板上的。” 鬃毛沙砾挠挠头发,“呃……那只是一个活跃气氛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说的不对。”伽菈波那说,“她当时并不是挂在天花板上,而是在地下。那张照片还记得吗?它被夹在《地下生存手册》这本书里。” “哦,我的天!”鬃毛沙砾顿时茅塞顿开,“她的确找到了一个视野优良的观众席——在那间房间的 地下,我们看不到她,而她却能听到甚至能看到我们。” 时间来到现在,伽菈波那和鬃毛沙砾二人刚出隧道,就被眼前破败的村子环境惊呆,才离开几十分钟,原本充满烟火气的村子好像遭受了破败与荒芜的攻击。 “究竟发生了什么……”伽菈波那环顾四周,大片大片的房屋都已残破,屋顶倾斜,有的已经化为了一堆土渣,几棵枯黄的树木在村子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像是对逝去繁华的默哀。 他们走在破碎的街道上,将近五米长的沟壑将街道拦腰斩断。重塑之手的人早被完全肃清,那这么恐怖的破坏力是谁造成的? 带着疑惑,二人来到沙尔玛家族的院子附近,在一片空地上,躺着半张巨大雕像的脸,几条两三米长的手臂散落在附近,韦铭叶、十四行诗还有维尔汀正站在雕像的脸旁边,准备把雕像摧毁,防止再次复活。 “原来你们在这。”伽菈波那说,“村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它?” “是的。”维尔汀边往雕像上贴爆炸符边说,“村民们怎么样了?” 伽菈波那说:“都很安全。而且我们大概清楚库玛尔藏在什么地方了。” 鬃毛沙砾帮伽菈波那回答:“就在院子的地下,很难想象对吧?真是太令人诧异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真的在此刻应验了。说实话,我跟过来的原因是想看看——我姐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将院子地下挖出一个地下室。” 所有人都被鬃毛沙砾的脑回路整无语了,他的思维好像一直这么活跃跳脱。 “说实话,我觉得库玛尔这么做有很大一部分和你一样——因为好奇心。”伽菈波那打趣说道,“毕竟你们是姐弟,怎么说都有相似之处……那次她请假回乡估计做足了准备……当时我还以为她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早料到了我们会被踢出那个项目。” 鬃毛沙砾说:“所以按照你的推测……她只是为了看那颗星星才做那种事的?” 伽菈波那点点头,“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在离开我之后,她的神秘术支持只能来自于重塑之手。那会她的精神状态就不稳定,现在这个时候,如果重塑之手想要招揽她,只需要轻轻推一把……” 伽菈波那深深叹了口气,“按她目前的精神状况来看,她就没打算活着看完这场烛星节的流星雨。” 十四行诗看了看韦铭叶,下意识开口,“w,你能把陨石斩断吗?” “啊?”韦铭叶不敢相信地看向十四行诗,他笑道:“或许……可以吧?只要陨石不算太大——计算出陨石的坠落地点,我就可以待那去……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有可能挡住陨石,我很强的,而且就算挡不住,我也可以逃走。” “吼吼!大家的体内都流淌着神秘学家的血液。”鬃毛沙砾咧嘴笑道,“难怪大家能聚集在一起,都说神秘学家是疯子,现在可不就是疯子开大会吗?哈哈!” 众人向鬃毛沙砾投出鄙夷的目光,鬃毛沙砾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然后说:“对了,伽菈波那小姐,临走前你教玛蒂尔达的东西是什么呀?” “那是对抗库玛尔的唯一手段。”伽菈波那说,“很早之前我就研究过,如果观测幻境的观测者增多,那就会使幻境崩塌——这是库玛尔唯一不知道的理论,我非常肯定,因为这是未被严格实验过的。” “真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鬃毛沙砾竖起大拇指,“我就说你不会善罢甘休,就像虎崽子一样,哪怕最后同归于尽,也得给她咬上一口。”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伽菈波那语气平淡,“我相信那个孩子,她确实是个天才。” 破败屋子的大门正向他们敞开,进入屋子的道路畅通无阻,安全的令人发怵。 “她会不会偷偷阴我们一手?”鬃毛沙砾点燃蜡烛,昏黄的烛光散去周围的黑暗。 “大概不会了。”维尔汀说,“外面那座巨大的雕像,恐怕是她的底牌之一。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之前用掉它。” 原本就破败的屋子经过不久前那场“撼天震地”的战斗后,地面就裂开一个裂缝,和伽菈波那预想的没错,屋子底下果然是空的。 “好姐姐我来哩!”鬃毛沙砾率先进入裂缝中,其次是伽菈波那,她的心剧烈跳动着,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而她们,终于能真正见面。 第91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意外发现 门外走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红发女人,她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说:“牙仙小姐,这是这个星期的医疗用品使用清单。” 牙仙点头,“好的,辛苦你了。” 女人离开了医务室,牙仙拿起那张医疗用品使用清单。大部分都是手术用的医疗药物,偶尔会有肚子疼什么的用到的寻常药物消耗。 牙仙对这个星期的医疗用品消耗比上个星期的要少很多感到安心。这意味着这段时间内没有出现严重疾病导致需要进行手术的情况,这对于他们医务室来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门再次被推开,张之之(z女士)揉着脖子走了进来,她叹了口气,说:“老毛病又犯了。” “或许你需要适当的休息一下,比如请个假什么的。”牙仙说着站起身,在药柜里找寻治脖子酸痛的药。 “最近基金会这边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亲力亲为。”张之之依然揉着脖子,她发现桌子上躺着一张清单表,便好奇地拿起来查看。 不管是张之之的职位还是牙仙的职位,她们就像连接蜘蛛网的蜘蛛丝,二者密不可分。所有人从上到下都组成了一个连通的网络。所以当看到这星期医疗用品消耗减少时,张之之不禁笑了起来,她说:“这是件好事。” 牙仙将药放到桌上,她点点头,说:“是啊 ,较少的手术用品消耗可能暗示着病人的健康状况相对稳定,没有出现紧急的、需要干预的情况。” 她看了一眼张之之,说:“需要我为你按摩吗?至少能暂时缓解一下疼痛。” 感受到牙仙小姐的关心,张之之微微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提议,牙仙小姐,我很愿意接受你的按摩。” 牙仙温柔地揉捏着张之之的颈部肌肉,用适当的力度和手法,帮助舒缓她的不适感,张之之感受到一股暖流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的脖子开始放松,疼痛感也逐渐减轻。 张之之呼了口气,说:“你的按摩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牙仙小姐轻轻一笑,说道:“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希望能够帮到你。” 张之之静静享受着按摩的舒适,思绪渐渐飘远。等回过神时,按摩已经结束了,张之之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脖子的酸痛几乎没有了。 “记得按时吃药哦。”牙仙说,“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能好好的休息,长时间吃药依然治标不治本。” “我会的。”张之之起身说道,“感谢你的帮助。” 牙仙说:“不用客气,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张之之是过来的最后一个病人,在她之后就没人来医务室了。医务室不来病人,不代表牙仙清闲的很,她正在配药,将一瓶瓶药归类好并贴上标签,同时还要清点药物的消耗情况——早中晚清点三次,虽说不太忙,也算不得清闲,毕竟医生的任务可不止这些。 中午吃完饭过后,牙仙正在填写请假条。只要工作优秀的话,基金会会额外给予优秀员工一个月好几次的外出请假机会,最近牙仙并不忙,她难得可以外出游玩一会。 提交请假条,申请通过后,牙仙便离开第一防线学校,开着车,听着愉快的车载音乐,她开始了一场漫无目的的兜风旅行。 牙仙驾驶,沿着风景优美的乡村小路慢慢地前行着。她驶过一片茂密的森林,看到几只小鸟在枝头跳跃。天空中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留下一串稀疏的羽毛。 接着,她驶过了一座山丘,眼前展现出一幅壮丽的风景画卷。下面是一片广阔的平原,黄金麦浪随风轻摆,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远处的山脉则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显得更加神秘和美丽。 她继续往前走,途中经过了几个小村庄,看到村民们忙碌地从田间回来,收割着成熟的庄稼。牙仙感受到了浓郁的乡村气息,发现这些小村庄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驾车过了几个弯道之后,牙仙来到了一座小山丘,停下车。从上面往下看,可以看到一条优美的河流蜿蜒而过,河水清澈见底,沿岸密密麻麻地长着各种绿色植物。在远处的山峰上,可以看到白色的云朵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牙仙被大自然的壮丽景色所震撼到,她拿出照相机,按下快门,一幅画卷便倒映在胶卷里。 行程的最后,她来到城市里的一家糖果店中,店里飘散着香甜的糖果气味,而里面最忠实的顾客当然都是那些跟着大人来的小孩子们。 牙仙很清楚孩子们喜欢吃什么糖果,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被孩子们喜欢的原因。 买完糖果,牙仙驱车返回第一防线学校,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整。而当学校苍白无力的墙壁出现在眼前时,她忽然踩下刹车,眼神飘向旁边溪流的某个地方。 她看到了一座小屋,奇怪的是,那座小屋用光学神秘术遮掩——看起来就像隐身了一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个小房子。 会是谁住在那里?牙仙心想,难道是不爱城市嘈杂环境而搬到这里的老人吗?牙仙心中充满了好奇,她把车停在路边,刚下车,她就看到小小的白色身影从屋子里出来。 “维尔汀?”牙仙惊讶地看着维尔汀像只欢呼雀跃的小鸟,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小屋,双手还抱着一罐苦目糖果罐,这下她知道维尔汀的苦目糖果是哪来的了。 接着,她又看到一个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那是一位少年,他看着小维尔汀的身影消失不见,然后回到屋子,将一张躺椅拿出来,放到屋子前的空地上,然后躺上去,享受着太阳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光明与余温。 真是奇了怪了,牙仙心中的疑惑更加多了,她穿过草地,来到小屋的边上,牙仙礼貌说道:“你好。” 韦铭叶摘下墨镜,回过头看向牙仙,“你好,有什么事吗?” 第92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这个杀手不太冷 当韦铭叶摘下墨镜的时候,牙仙愣了一下,她看到了韦铭叶眼中的冷漠和疲惫。她立刻意识到,韦铭叶的眼神和那些剃刀小队的成员一样,这位年轻人内心深处可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同时,她还看到韦铭叶眼神深处隐藏的“血腥”,只有长时间干见血的活才会有这种眼神——比如杀猪的大叔,杀鸭的大婶。 “女士?”韦铭叶看到牙仙愣神,轻轻呼唤了一声,“你没事吧?” 牙仙回过神,她柔声说道:“你好,我叫牙仙,是圣洛夫第一防线学校的医生。” 韦铭叶点点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w。” 牙仙听到韦铭叶称呼自己为w,更加确信他的职业可能与军事或安全领域有关,就像那些剃刀小队的成员,都称呼对方为“鲱鱼罐头”啦(因为那个人脚很臭,符合粥礼),或者“岩石块”(那个人不擅长讲话)。 接着她注意到他身上的一些细节,如手指上的疤痕和坚毅的表情,这些都暗示着他曾经历过许多危险和艰难的时刻。 韦铭叶平静说道:“不知道牙仙女士来我这小屋有什么事?” “有个学生偷偷跑到你这边,所以我过来看看。”牙仙轻声说道,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位看起来十四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静和沉稳,仿佛经历了许多人生的洗礼。他的举止从容,透露出对自己实力和能力的自信。 这种成熟的气质并非是出于偶然,而是经过时间和经历的沉淀。尽管他的外表年轻,但内心却早已经历了成长和锤炼。这种成熟的气质,牙仙敢笃定,他一定能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韦铭叶同样在打量牙仙,那位女人温柔而又不失成熟与睿智,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优雅和自信。眼神明亮而富有智慧,仿佛看透了世间的纷繁与变幻。她微笑的表情温暖而亲切,给人一种宽慰和安心的感觉。 “这个女人不简单。”韦铭叶心想,同样的,牙仙觉得这位少年不简单。 韦铭叶说:“你是说维尔汀?她偶尔会来我这里……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的。” 牙仙没有接上这句话,她扭头看向橱窗里摆着的一罐罐苦目糖果,五颜六色的糖果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反光。 “你要吗?”韦铭叶说,还没等牙仙回话,他就起身来到屋子里,将一罐苦目糖果塞进牙仙怀里。 “这……”牙仙刚想说话,韦铭叶率先开口,他说:“我看你和我有缘,这罐苦目糖果就算是送你了。” “多谢。”牙仙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好友。” 当然,这只是表面话。尽管韦铭叶这个人已经让牙仙大受震撼,但越是有城府的人,越是难以对付捉摸不透。 夕阳即将落下,天空被温暖的橙红色所染。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轻轻地抚摸着一切。橙红色光芒穿透了树林的缝隙,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绿色,宛如一片片宝石散落在大地上。微风轻拂,树叶轻轻摇曳,似乎在与夕阳共舞。 “时候不早了。”牙仙说,她看着远处的群山被夕阳的余辉包围,山峦之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紫红色。山顶上的云彩被渲染成了绯红色,宛如火焰在天空中燃烧。整个景象仿佛是一个梦幻的画卷,令人陶醉其中。 韦铭叶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那一幅犹如幻梦中的景色,他说:“嗯……下次再见,需要我送你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车就在边上,我可以开车走。”牙仙说着,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融入进火红的大地中,不见了踪影。 韦铭叶重新躺回躺椅上,他看着天空逐渐由紫变成黑,不禁嘴角勾起,“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她明天还会再来,韦铭叶十分肯定,她已经看透了自己一部分,也许她猜到了什么,或许明天她会带一批警察过来,查封自己的店面,又或者向学校高层建议增强学校巡视力度——这样小维尔汀就不能跑出来了。 学校的灯火总归没有天上繁星那般明亮;星海洒满天空,无数星点闪烁。夜晚的天空铺展开来,仿佛黑色的绢帐,星星在其中点缀,熠熠生辉。 韦铭叶看了今天的报纸,听说晚上会有流星,他准备躺个一夜看看是真是假。 另一边,牙仙下了班回到自己家,她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苦目糖果罐,决定明天再去韦铭叶那边看看。 晨曦初现,朝雾轻盈而柔美地弥漫在大地上。凝练的水汽缭绕,犹如一层薄纱,将大地包裹起来。 牙仙驾车来到屋子前,屋子大门是开着的,似乎房屋的主人早就意料到她会到来。 还没等牙仙进入屋子里,房间内就传来小维尔汀的声音:“你做的饭菜可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多了,就像臭袜子和牛奶糖一样。” “真是奇妙的比喻……”韦铭叶笑道,然后拿纸巾擦去小维尔汀嘴角边的米粒。接着他抬起头,看向门外,说:“牙仙女士,早上好。” “早上好,w先生。”牙仙推门而入,房间里还飘着饭菜的香味,而饭菜早就被小维尔汀吃完,她正躲在韦铭叶身后,怯生生地看着牙仙。 韦铭叶说:“不管怎么样,维尔汀她已经获得了惩罚——就在她离开学校的时候。” 牙仙呆了一下,她在想这位少年为什么会成为“护犊子”,过了一会,她便释然了,韦铭叶再怎么成熟,那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是有少年心的,或许维尔汀是他的玩伴也说不准。 小维尔汀轻声说道:“牙仙姐姐别带我回去嘛~我想在外面多待会……” 牙仙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小维尔汀的撒娇——毕竟她从自己这拿了这么多糖果,肯定是有什么办法的——比如撒娇。 牙仙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好了,好了。玩归玩,但要回去知道吗?” 小维尔汀笑道:“知道!牙仙姐姐最好啦!” 第93章 主角的记忆碎片·杀手故事 清晨的景色渐渐明亮起来,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随着薄雾淡去,山川的轮廓逐渐显露,青翠的树木和彩色的花朵点缀其间。 小维尔汀换上防水鞋在溪流边寻找大自然雕刻的神奇的鹅卵石。韦铭叶搬出两张靠椅,他和牙仙便坐在屋外的空地上,感受着早晨的空气清新而湿润。 “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牙仙说,“我觉得你这个人非常不简单,似乎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早晨的景色宁静而安详,大自然苏醒的声音伴随着和煦的阳光,营造出一种宁谧的氛围。韦铭叶自然喜欢这种氛围,以往他会躺在靠椅上,静静享受着早晨片刻的祥和,当然,在这种气氛下,讲故事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既然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好了。”韦铭叶说。 牙仙不禁坐直了身子,说:“愿洗耳恭听。” 韦铭叶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编造的故事。 说起来,我的童年时光过得异常孤独,不像寻常孩子们一样,有着父母的陪伴,过生日时能获得酷炫的玩具车,或者毛茸茸的玩偶。实际上,我是个孤儿,在我逃离孤儿院之前,那里的生活让我感到压抑,每天都是枯燥乏味的重复,仿佛我不是个人类,真实的身份其实是机器人一样。 牙仙突然看到韦铭叶眼中泛起一道明亮的光芒,就像太阳从冰冷的海平面升起那般——如此的温暖与炙热。 我非常讨厌孤儿院,尽管他们给予了我衣服、食物、教育,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干面包、稀粥、粗制布衣,还有酗酒的院长,背着自己老公与院长偷情的女教师……这一切都太糟糕了。 所以我开始逃跑,逃离令我感到厌烦的地方,我记得我那会一共逃跑了四次,前三次都被抓了回去,他们关我禁闭,那个禁闭室寒冷而潮湿,只有蟑螂和老鼠为伴。 但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主要是他们不会给我提供食物,比空洞还要空虚的胃是最令人折磨的。 “但你还是逃跑成功了。”牙仙说,“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你逃离那里的?” “是阳光。”韦铭叶说。晨光洒在溪流上,映照出水波粼粼的美景。溪水中倒映的树木、花草仿佛与现实交相辉映。 每次我饿昏了,第一个叫醒我的人并不是看守老头,而是禁闭室那小小窗户外投射而下的阳光。阳光透过窗户,温暖地洒在我身上,给予我力量和希望。 所以在待在禁闭室的时光里,阳光成为了我逃离的动力和支撑。我总是期待着阳光到来,照耀那阴暗狭小的禁闭室。 我知道,只有逃出这个阴暗的禁闭室,逃离那个孤儿院,我才能迎接那灿烂的阳光,享受自由的呼吸和广阔的世界。 于是,在第四次逃跑的夜晚,我决定再次挑战命运。那个看守老头喝酒喝得烂醉,禁闭室的锁早就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那是我唯一的逃跑机会。 我离开了禁闭室,躲开其他守卫的巡逻,我爬过了高墙,开始迈开腿奔跑。我一直跑一直跑,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那是最美妙的声音,它好像在跟我说:“加油!就要逃离那里了!” 我穿越森林,越过溪流,翻过山丘。当黎明在我眼前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将阳光赐予大地时,我才回过神。我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没有守卫的追击,也没有孤儿院高耸的建筑。 那一刻,我感受到风的欢呼和阳光的拥抱,我知道,我成功了。我逃脱了这个让我厌倦、饥饿、孤独的地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我去过很多地方,在古老的石桥上钓鱼,在森林里近距离观察美丽的梅花鹿,也看过华丽的马车从我面前经过——但那不是属于我的,自由才是。 我的旅程说不上美好,困难和挑战始终如影随形。但我也因此体验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在路上,我结交了很多朋友;老实憨厚的打铁匠、生活在废弃教堂的孤儿、愿意让我留在酒吧打工的酒保和老板。 说起那酒吧,又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一间普通的酒吧,在旅行的过程中,我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增长,而那个酒吧老板看上了我——别想太多,他和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天夜晚,他跟我聊了很久,那时我才知道,他们运营酒吧的人,全都是杀手——干见血工作的杀手。 “所以你……” “没错。”韦铭叶点点头,“我现在是一名杀手。” 牙仙沉思片刻,说:“但你看起来不像个杀手,更像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韦铭叶笑了几声,说:“事实上,像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那些享受于杀戮和鲜血的人,我们一般不称为杀手,那种人一共有两种,一种叫机器人,那种是专门被培养成为杀戮机器的,一生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而另一种,是被体内野性占据思想的人,我们一般叫野兽。机器人是最可怜的,野兽是最可恨的。合格的杀手可不会被杀戮和血腥占据大脑。” “你说得很对。”牙仙轻声说道,“合格的杀手应该是那些保持理智和良知的人,他们知道何时行动,何时止步,他们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这种人其实并不多。”韦铭叶说,“但至少我是幸运的。” 牙仙注视着韦铭叶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定和正直。她明白,韦铭叶并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她微笑着说:“你的故事很精彩。” 韦铭叶也微笑着回应道:“谢谢你的听讲。” 牙仙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呢?还是继续当杀手吗?” 韦铭叶沉思片刻,说:“我现在依然是一名杀手,但我偶尔才会去工作。杀手这份工作很容易影响身心健康,所以杀手们都会在工作之余,狂撒钞票,花天酒地。” “叔叔!牙仙姐姐!”小维尔汀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两颗鹅卵石。 韦铭叶无奈地笑了笑,“你看吧,这份工作很容易影响人的身心,我才十五岁,维尔汀都喊我叔叔了。” 第94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神的崛起 收音机里传来令人兴奋的消息:“流星雨将于今日凌晨四时降落,届时,彗星将也……” “嗯……还有三个小时,哦,哦对了,音乐……” 她将收音机调到另一个频道,一段优美的小提琴声回荡在幽暗狭小的空间内。 “哦……这个裂缝可真挤……大伙都小心点,不要摔着了。”鬃毛沙砾艰难地从裂缝中钻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惊讶于这片几乎不是人可以生存的空间。 这就像是一个束缚蝴蝶幼虫的茧,几个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光芒就要被黑暗所吞噬。鬃毛沙砾向前踏出一步,清脆的响声令他抬起了腿。 地面上铺满了蜡黄的图纸就像地毯一样。图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不仅仅是地面,就连墙壁上、桌子上,都占满了这种图纸,而灰白的墙壁中,还刻着许多具有某种意义的日期。 其他人陆续钻出裂缝,他们环顾四周,向洞穴的深处走去。忽然,伽菈波那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见到的人,“库玛尔,我们又见面了。” 那道身影从阴暗的角落中出现,她的外貌让众人大吃一惊,特别是伽菈波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库玛尔,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都来了?都坐吧……这是我修的地方……虽然隔音不怎么好。”库玛尔虚弱地说,她的白色外套残破不堪,沾满了灰尘,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已发白,就像干枯的树枝粘在头顶。 库玛尔挪动着身躯,颤颤巍巍地走着,不停喃喃自语:“……你们在上面的话我都听到了——《犊牛的饲养与管理》怎么就不能让天文学家读了?” 众人沉默不语,凝望着那具佝偻的身躯,其实他们已经预想过很多情况,做好了与库玛尔对决的准备,但现在的局面显然令他们无从下手。 十四行诗说:“库玛尔现在的情况,显然是透支神秘术与身体导致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库玛尔扶着椅子坐下,她重重吸了口气,桌子上的灰尘令她剧烈咳嗽着,缓了好一会,她才说:“你们……你们不应该来的……我已经不想……” 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来了也好……这就是命运,伽菈波那,你应该知道这个……让我们一起看星星吧……就像以前那样……” 伽菈波那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老旧望远镜上,她的心被一个无形大手揪紧,满是心酸。她想说些什么,但始终开不了口。 接着,库玛尔将目光转移到鬃毛沙砾上。迎着姐姐的目光,鬃毛沙砾不自觉低下头,说:“库玛尔……姐姐……” “姐姐……姐姐……”库玛尔嘴角扯了扯,又无力地垂下。 伽菈波那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重塑之手吗?” 库玛尔摇了摇头,“不……他们对我很好……给我最厉害的神秘术,实验设备……还有很多,很多的食物……”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烤饼堆积在一块,灰尘铺满表面,许多虫子在烤饼堆里爬来爬去,将烤饼啃得千疮百孔。 鬃毛沙砾深吸一口气,他已经不惊讶于自己的冷静,他低声对伽菈波那说:“看起来她已经无法在控制重塑之手了……目前我们需要阻止她防止星星坠落。” 库玛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突然大吼:“星星!你们要阻止那颗星星——你们,你们又要抢走那颗星星!” 虚弱的身体不知为何拥有了巨大的力量,将靠过来的伽菈波那和鬃毛沙砾推走。 库玛尔面目狰狞,说:“你们!你们不能夺走我最后的东西!那是属于我的!你们不准抢走!” “我绝对不会……” 原本狭小的空间开始溶解、无限的延伸、展开,最后,绚烂的宇宙如同幕布般升起,星河在脚下翻滚蜿蜒,库玛尔漂浮在虚空之中,星辰的辉光如同聚光灯般照射在库玛尔身上,仿佛她就是宇宙的中心。 “呕……”鬃毛沙砾弯身干呕,“哦……你们怎么回事?所有的一切都旋转起来了……呃……那是师父的脸吗?” 伽菈波那说:“第一次进入幻境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习惯就好。” “你确定?”鬃毛沙砾看着维尔汀、十四行诗,还有韦铭叶,维尔汀扶着快要昏倒的十四行诗,韦铭叶则是双手环抱于胸前,完全不受影响,“他们两个怎么没事?” 伽菈波那没有回答他,她看着眼前恢复成记忆中的样子的库玛尔,她说:“为什么你变成那副样子也要……” 库玛尔回答:“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单纯。我一直想象着,当星星砸向抛弃我的父母时,他们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自食其果。” 她的目光从还在干呕的身躯上移回来,说:“我的计划并没有实现,这种滋味着实令人不好受,毕竟我付出了一切……当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罢了,所以,在计划的最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想要见见它。” 伽菈波那说:“你想见那颗看不见的星星?” 库玛尔摇摇头,说:“看来当时我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那不是星星,那个天体……它可能是一个移动的黑洞。” “只是为了见它吗……”伽菈波那说,“我宁愿你是因为恨我粗心大意暴露神秘学家的身份……恨抛弃你的人……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恨?孩子——我也想恨一个人,但是我做不到。”库玛尔看着晕眩的鬃毛沙砾,“这件事和他并无关联,我本来是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的——可是我不能对一无所知的孩子下手。” “可是重塑之手把你……” “实际上,孩子。班纳尔大学能让我发sci,重塑之手能让我接触宇宙。两个组织对我来说其实并无差别。” 鬃毛沙砾终于克服了眩晕感,他说道:“可是老姐,母亲告诉过我——你的体质无法承载这样强度的神秘术,你会……” 库玛尔打断了他的话,她说:“很高兴他们还能记得我,但这都是我自愿的。” 库玛尔低下头,看着如浮云般翻滚的星云,“你们都不懂……当我抬头看向星空时,属于我的自由就在那里。无论你是谁,人类也好,神秘学家也罢……宇宙中都会有你的位置,宇宙是包容的,它会包容所有的一切。” “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他们却将我的事业毁灭,将我逐出家庭……我累了,伽菈波那,我只想见见它。” “可是库玛尔。”伽菈波那注视着库玛尔的眼睛,“看星星不应该是垂着头,在地下摆放一个看不见星空的望远镜……你已经有多久没有抬头看星星了?” “而且……如果那颗星星真的坠落了,那这座村子就会不复存在,村子里的人、孩子们都将无一幸免……你控制重塑之手已经伤害了太多的家庭,他们不应该为你的愿望而陪葬,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库玛尔。” 库玛尔再次摇头,就像驳回一个毫无意义的题案,“我不在乎这些,伽菈波那——就像没人在乎我一样。抱歉,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我没有选择,我只想走下去。” 她的身体漂浮起来,无数紫黑色的物质将她包裹,变成一个巨大的神像。那个神像身高数十米,它的全身覆盖着未知的符文和图案,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宛如一个神明。 神像的形象非常古老而神秘,身上的符文和图案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极其精密的几何图案,每一处似乎都流露着无尽的神秘和力量。 库玛尔的声音回荡在无垠的宇宙中,“抱歉,伽菈波那,你们不能阻止我。” “那就不得不开打了。”韦铭叶拔出长剑,赤红的火焰顺着长剑蔓延全身,“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目前看来,这两个选项,只能选择一个。” 说罢,韦铭叶第一个冲了过去。 第95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星闪耀 韦铭叶紧握着长剑,剑身上燃烧着赤红的火焰,他毫不犹豫地向库玛尔冲了过去。 剑气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光芒四溢。韦铭叶的剑技犹如流光般迅速而准确,他挥舞着长剑,将剑气斩向库玛尔。 但库玛尔的神像似乎无法被击倒。神像身体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愈发强大,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将韦铭叶的攻击拦截在外。 无数辉光流转,几乎照亮了整片宇宙,十四行诗吟诵着诗词,随着她的每一句话语落下,在神像上空,出现了一座洁白的法阵。 “已至时刻,将至夜境。”十四行诗将最后一句诗词念出,那座洁白无瑕的法阵突然绽放刺眼夺目的光芒,无数纯白水晶倾泻而下,宛如暴雨袭来。 神像双手合掌,在它的身后升起罗睺、紫炁、月孛、计都,这四颗星辰,接着,四颗星辰围绕神像漂浮旋转,产生出一股强大的五彩能量波动将无数水晶,连同那座法阵全部震碎。 十四行诗受到反噬,她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库玛尔……好强……” 伽菈波那不敢相信地看着庞大的神像,她说:“凶星计都……库玛尔,你究竟……” 神像中,库玛尔的声音仿佛被神话了一般,尽显无尽的威严:“凶星亦可扭转命运,伽菈波那。你们是无法阻止我的。” 神像抬起一只手,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神像手中散发而出;众人脚下的星云开始剧烈翻滚、颤抖,天边的星辰也在回应着,无穷无尽的星辰汇集在一起,凝聚成一个遮天的手掌盖向韦铭叶几人。 伽菈波那当即施展神秘术,一朵莲花从她手中绽放、变大。莲花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无数金光在莲花周围流转荡漾,接着,莲花与手掌碰撞在一起,整个宇宙都因为碰撞在颤抖,一时间,两股力量竟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这里是我的主场,伽菈波那,你应该很清楚。”库玛尔说,“你们是无法击败我的,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会放过你们。” “天文学家,我们还有办法吗?”鬃毛沙砾说,“目前我们的攻击都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有两种方法。”伽菈波那深吸一口气说,“第一种,只要我们的精神力比库玛尔强,然后进入冥想状态来到幻境里,就可以击败她,但现在情况有人能进入冥想状态吗?”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伽菈波那还没说完,就看到韦铭叶盘坐在地上,立刻进入了冥想状态。伽菈波那嘴角扯了扯,无话可说,要知道,在极度嘈杂的环境下,大部分人都无法进入冥想,这个少年倒是个例外,可以说——是逆天。 “早说嘛,不就是冥想?轻轻松松。”韦铭叶的精神力量汇聚成他的模样,此时,有两个韦铭叶在场,一个是韦铭叶本体——盘坐在地上,另一个是精神力显化的韦铭叶。 “接下来就看我的吧。”韦铭叶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力量不断地提升。 韦铭叶朝着神像的方向迈出一步,然后大喊:“法相天地!” 整个宇宙仿佛被锤子猛地敲击的一下,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所有人,包括库玛尔都感觉精神恍惚了一阵,紧接着,只听一声咆哮,韦铭叶浑身爆发金色神光,整个人逐渐变大。 他高举着双臂,硬生生将遮天巨掌撑起,然后以惊人的力量将其撕碎。 这是一尊金色的神像,身披龙鳞战甲,腰挂金色长剑,他站立在宇宙之中所有的星辰都因为他散发的璀璨神光而黯然失色。 韦铭叶化身的神像开口:“斩!” 这一声正如审判之锤敲响,库玛尔的心跳都因此漏了半拍。她看到金色的长剑撕破星云,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席卷而来。 库玛尔冷汗直冒,她操控神像撑起一片护盾,长剑斩落,如切豆腐一般轻易斩碎护盾。 “他……好强……”鬃毛沙砾嘴巴张大的都可以塞下十个鸡蛋,“伽菈波那,你觉得现在我们有几成把握赢?” “五成……”伽菈波那说,“幻境的本质和梦境毫无区别,只要精神力够强,我们就可以掌控梦境,幻境亦是如此。” “我们能在幻境中为所欲为,但幻境里的实力,正如如同幻境那般不切实际……话说回来,虽然w很强,可这里依然是库玛尔的主场……” 长剑斩碎护盾,还未接触到库玛尔,狂乱的剑风就将库玛尔神像身体切割出细密的裂纹。 库玛尔大惊,但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只见紫黑色神像扭曲起来,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又出现在不远处。 “你是打不过我的。”库玛尔说,“你的精神力在我之上,但如何运用幻境,我可比你熟练的多。” 那四颗星辰落下,化作四个手拿武器的神像,他们举起武器,带着无尽的愤怒冲向韦铭叶幻化而成的神像。 五个神像交战在一起,打的天崩地裂,韦铭叶虽然被四个神像牵制,但好歹有多年拼杀的经验,只见他长剑一挥,击退三个神像,然后顺着突破口冲向库玛尔。 库玛尔好像已经预料到,她抬起手,韦铭叶脚下突然出现泥沼,将他束缚住。 另一边,玛蒂尔达和几个拥有神秘学家血脉的孩子们围坐在一起。 玛蒂尔达满脸焦急,“怎么会……明明已经找到锚点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两道强大的乱流……” 回到幻境,韦铭叶靠着惊人的力量挣脱出泥沼,他挥动着长剑,展现出无可匹敌的神勇与精湛的剑技,一时间,竟压制住六个神像的攻击。 但库玛尔似乎并不着急,伽菈波那思考着,突然她灵光一现,紧接着以意念沟通韦铭叶。 韦铭叶听到伽菈波那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当前的局势,他说:“真有你的,库玛尔,我差点就被你骗了……你的确是个聪明人,虽然我无法打过你,但我可以……” 韦铭叶神像躯体瞬间膨胀,还没等库玛尔反应过来, 刺眼的白光就覆盖眼眸,耳边更是传来响彻天际的爆炸声。 “乱流消失了!”玛蒂尔达大喜,“快!我们抓紧时间,就像伽菈波那之前教的那样!” 孩子们闭上眼,想象着宇宙,以及它奇妙的演化。他们一只手放在水晶球上,一只手放在一枚神像上。 爆炸过后,宇宙几乎支离破碎,星云黯淡无光,天边的星辰摇摇欲坠。库玛尔的神像如同这破碎的宇宙,近乎碎裂。 “呵呵……”库玛尔轻笑一声,“很聪明的想法,以强大的精神力来摧毁这片宇宙。但我说过,操控幻境,我比你熟练的多。” 破碎的宇宙正在缓慢愈合,伽菈波那却摇摇头,说:“不,你失败了,这场爆炸只是铺垫,好戏还在后头。” 原本缓慢恢复原样的宇宙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碎裂,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你怎么可能!”库玛尔绝望地喊道,“你……究竟用了什么?!” “一个我们很早就用过的观测技巧。”伽菈波那说。 “你把观测技巧教授给别人……可又怎么能……”库玛尔突然想到,伽菈波那身上令她欣赏的特质,就是她的聪慧。 “我想起来了。”库玛尔欣慰地点点头,她的神像在一点点破碎,露出她人类的样貌,她继续说:“你之前提交过那个研究方向。” “是的。”伽菈波那点头,“尽管你一直要求我守口如瓶——这个“卵”虽然是宇宙的投影,但依然有宇宙的特性。” “宇宙是无限的,只要我有意识的,以自己为原点观测,那么我就是宇宙的中心。” “而“卵”则会因为观测者过多从而破碎、塌缩,最后寂灭——连同那颗星。只要拳头够多,镜子终会破碎。” “……”库玛尔看着伽菈波那,在她的眼眸中,她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和失败。 库玛尔说:“是那群老顽固吗?” “不,不是。”伽菈波那摇头,“是一群孩子,抬头仰望星空的孩子。” 幻境破碎,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洞穴,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洞穴开始抖动,崩塌。 “小心!”鬃毛沙砾将三个人包括昏迷的韦铭叶挡在身下,任凭坚硬的岩石砸在自己的背部。 等到震动过去,鬃毛沙砾奋力起身,将岩石堆推开,他高喊着:“姐姐!你在哪里!” 洞穴坍塌,掩埋了无数库玛尔夜以继日的观测成果,他们抬起头,洞穴坍塌出一个缺口,从缺口处可以看到满天繁星以及璀璨的银河。 库玛尔瘫坐在缺口下方,她仰起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宇宙星河,手边的老式望远镜被岩石砸的破碎。 “一切……都没了……”库玛尔的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毁了它!毁了我的一切!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夺走我的……身份造假……然后交出资料……你们为什么可以堂皇而知的夺走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逐渐的嘶哑,自言自语中,她说:“妈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众人沉默着,无数把刀好像扎进了众人的心脏,刺痛无比。 “库玛尔……”伽菈波那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又咽到肚子里。 库玛尔转过头,表情凄凉地看着他们,“星空真美啊……我确实好久没见到她了。” 库玛尔费力转过头,重新看向星空,这一刻,她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好像有一团火,照进了她黑暗的心灵。 库玛尔叹口气,说:“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伽菈波那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咬了咬嘴唇,“再见,库玛尔。” 伽菈波那转过身,脚步沉重无比,鬃毛沙砾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寂静的洞穴中,响起突兀的枪械保险开启的声音。 “司辰!”十四行诗正转过身,却被维尔汀拉住。 “我们走。”维尔汀沉声说,“我们走……” “可是……” 鬃毛沙砾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十四行诗耳边传来,“我们走吧,姐姐她要拥入宇宙的怀抱啦。” 鬃毛沙砾最后看了角落一眼,库玛尔举起了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此时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那是他在世界上最后的一位亲人,但他的眼神好像不在看着她,而是看着一个即将解脱的灵魂。 他尊重她的选择。 “希望下次……宇宙再重构我的时候……不要让我再来到这个世界啦……” 大地沉寂在黑暗的怀抱中。天空被星光闪烁所点缀,月亮则若隐若现,投下淡淡的光芒。在这静谧的夜晚,一切都变得幽静而神秘。 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草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夜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在交响着自然的乐曲。 他们将库玛尔埋葬在这片山丘上,从这里,可以看见广阔无垠的星空。鬃毛沙砾靠在那块凸起的表面,他低声唱诵着古老的歌谣,那是为逝者离别的哀悼。 伽菈波那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有无尽的思绪。十四行诗和维尔汀则低着头,在一旁静默。 悠扬而哀婉的歌声停止,鬃毛沙砾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将其点燃,他猛地吸了一口,“咳咳!真呛啊……” “也给我来一根。”伽菈波那说。接过烟,将其点燃,香烟刺鼻的味道差点熏得她流泪,但她还是按捺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她好像又看见库玛尔的身影。 她转过头,说:“我还以为你会吸烟呢。” 鬃毛沙砾耸耸肩,“是从那家伙口袋里掉出来的……嗯……总得有东西缓解情绪,对吧?” 那个家伙——韦铭叶还在昏迷,估计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众人沉默着,享受着深夜的微风,香烟忽明忽暗的火光渺小而又脆弱。他们一根一根抽着,很快,烟被他们抽完,他们只能望着漫天的繁星发呆。 “哦!你们快看!”鬃毛沙砾突然喊道。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一颗星辰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闪耀在黑夜中,它比任何星辰都更加耀眼夺目。 第96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终章]烟火流星雨 “这里……是哪里?”韦铭叶睁开眼,一片浓密的迷雾将他四面八方笼罩其中,使他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 韦铭叶心中微动,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神识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这片迷雾究竟是什么?”韦铭叶心中疑惑不已,但他并不恐慌,而是思索着应对的方法。他尝试着调动自身的灵力,希望能够驱散这片迷雾,但迷雾却像是一层坚实的薄膜,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打破它的束缚。 就在这时,韦铭叶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仿佛有某种力量在迷雾深处向他招手。他顺着这能量波动的来源走去,一步步地穿越迷雾的重重阻隔,直至来到了迷雾的核心区域。 一头龙出现在他的眼前。韦铭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巨龙,它蓝色的鳞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庞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威严和力量。龙目光如同星辰般深邃,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一切。 《山海经》曾有记载应龙的样貌,面前的这头巨龙竟然与应龙毫无差别。 “我的孩子,你来了。”龙的声音似幽风拂过,仿佛从亘古而来,带着无尽的威严。韦铭叶感受到浑身血液在沸腾,他惊讶地看着巨龙,自己怎会与祂产生血脉共鸣。 “你肯定有很多的不解,比如——为何你会与我产生血脉共鸣。”应龙温和说道,“实际上,地球上的每一位华夏人,从下往上推几百年,甚至几万年。每一个人的血脉里都存在着我们神明的血脉——我们是真实存在于世上的,只是……算了这件事你不可听。” 韦铭叶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见过先祖。” 应龙笑着说:“哈哈哈!不必行此大礼。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地球天道压制血脉太厉害,我们都无法感应到你们的存在……既然你穿越到了这个地球的平行世界,那就好好修炼,等机会成熟,就可以回到主地球。” 应龙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韦铭叶知道,应龙准备离开了。临走前,应龙说道:“你的血脉在此地逐渐解开压制,不必刻意压制它。它会带给你想不到的惊喜——等你醒来就会有一份大惊喜等着你。” 维尔汀靠在围栏前,微风轻轻吹拂她的发丝。维尔汀闭上双眼,感受着微风在脸颊上的轻抚,心中涌起一股宁静。她注视着远方的山峦和苍翠的森林,思绪在这片静谧中渐渐飘荡。 身后传来响动,维尔汀转头看去,“我的天!w,你怎么回事?!” 苏醒的欢喜远没有韦铭叶身上变化的惊讶来得多。韦铭叶揉了揉头发,突然碰到一个硬质物,他接过维尔汀递来的镜子,看了一眼,同样惊讶说道:“厚礼蟹!” 韦铭叶头顶长出了一对洁白的龙角,身后拖着一条纯白龙尾。这位小龙人立刻明白了应龙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司辰!怎么了?”十四行诗听到维尔汀惊讶的喊声便匆匆赶到二楼,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同样和维尔汀一样惊讶地呆在原地。 坎吉拉从拐角探出头,她闻着热闹的气息就过来了,不过她并不显得惊讶,而是双手叉腰,淡淡说道:“他都可以变成龙,身上能出现龙的部位不是正常的事吗?” “太令人惊讶了。”维尔汀收回激动的情绪,笑着说道:“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了一个星期了。” “是吗?”韦铭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变了模样。 原本崎岖的土路变成了平坦的街道,破旧矮小的房屋拔地而起,换成了两层的楼房。街道上的行人还是熟悉的身影,但他们脸上的阴郁已然消失,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奔跑,大人们高声交谈着,脸上笑意不减。 维尔汀说:“在你昏迷的一个星期里,基金会提供帮助,将所有摩卢旁卡村的居民搬进昌迪加尔城市中,这里还叫摩卢旁卡,不过变成了一个镇子的名字。” “麻烦你们了。”韦铭叶说。 “没关系,w。”十四行诗笑容满面,“你的苏醒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嗯,还有一件事,流星雨的出现时间延后了,原本是上个星期五就要降落,现在延迟到今晚十点。” 天空被画家染上了一层橙红色的霞光,夕阳的余晖渐渐弥漫在天际,将整个天空映得金黄灿烂。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仿佛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薄雾之中。 余辉洒在大地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色光晕,照射在树木和建筑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微风吹拂,树叶在夕阳下摇曳生姿,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美好时刻准备的一场视觉盛宴。 维尔汀接上话茬:“因为流星雨的推迟,加上搬移的原因,所以烛星节延期到今天才开展。” 韦铭叶笑道:“来了一个星期都没好好玩玩,咱的经费够吗?不够就用我的。今夜的消费由我w公子买单!” “好耶!”一旁听着的坎吉拉高兴地蹦起来,“那我就要狠狠地宰你一波啦!” “能宰得动我,算我输。”韦铭叶rua了一下坎吉拉的小脑袋。 “我说楼上怎么动静那么大,原来是你醒了。”鬃毛沙砾走过来,“看来坎吉拉说的没有错,你真是一个小龙人,都快下来吧,我们要出发庆祝节日了。” 来到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伽菈波那、夏尔贾还有一个来自基金会的女性职员。 职员见到韦铭叶,便立刻站起身与他握手,“w先生,看起来您的身子无碍……嗯……您怎么变成这样?” 韦铭叶道:“多谢关心,至于我的身体,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 “那好吧。”职员点头,“w先生,你们此次的行动表现出色,解除了一次大危机,基金会会给予你们相应的奖励。” “另外就是伽菈波那和夏尔贾女士的事情。”职员说,“伽菈波那女士的个人意愿是加入到司辰您的队伍当中,而夏尔贾女士——因为她这次行动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特此邀请夏尔贾女士加入到基金会的大家庭中。” “基金会驻昌迪加尔分部还在建设中,我们需要她这样一位富有责任心的人类成员加入。” 韦铭叶说:“都是不错的好消息。” “是的。”职员说,“基金会有你们这样出色的成员是莫大的荣幸。祝你们玩得开心,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职员走后,坎吉拉扑入夏尔贾的怀里,她撒娇道:“夏尔贾老师~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用担心的,坎吉拉。”玛蒂尔达说,“虽然你会进入第一防线学校学习,但夏尔贾女士仍可以通过基金会的传送阵来到学校陪你们。” “哇!太好啦!”坎吉拉大喊,然后贼兮兮说:“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半吊子——毕竟级别太低,申请不了支援。看在你这么了解基金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承认你厉害啦~” “哼哼!我可是非常了解基金会……等一下,你说什么?!你别跑!站住!不许对着我做鬼脸!”玛蒂尔达追着坎吉拉来到街道,她们没入了人群不见踪影,客厅里的人都被她们逗笑,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夜幕降临,镇子上空布满了绚烂的彩灯和装饰灯,点缀成一片灿烂的星空。节日的灯光给整个镇子披上了一层喜庆的外衣,将人们的喜悦情绪渲染得淋漓尽致。 街道两旁都挤满了人群,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笑容满面,有的手里拿着色彩斑斓的气球,有的手捧着香甜的糖果,还有的手牵着彼此,一起感受着这温馨的时刻。商铺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特色商品,小贩们吆喝着各自的特色美食,热闹非凡。 韦铭叶几人穿行在不同的摊位中,正如坎吉拉所说的,她真的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都已经塞满一个小袋子了。 而韦铭叶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钱,任由他们随便花,反正多的花不完,他自己也是一样,买来一堆吃的用来填补空虚了一个星期的胃。 十四行诗跟着维尔汀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鬃毛沙砾在不远的摊位拿着两个面具作对比,似乎陷入两难的决定,韦铭叶和伽菈波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这位天文学家看起来有些心事,从出门后眉头一直紧锁着。 “喝一杯?”韦铭叶递给她一杯马萨拉茶,“喝一点,或许心情可以变好。” “谢谢你。”伽菈波那接过茶杯,吸了一口。 马萨拉茶鲜香可口,伽菈波那又喝了一口,她的眉头舒展,叹了一口气,吐露心声:“我有点想库玛尔了。” “或许她就站在边上看着呢。”韦铭叶睁开紧闭的左眼,左眼赫然变成一颗金色竖瞳——这是龙瞳的样子。这份血脉的确给了他很大的惊喜,韦铭叶现在可以看到已故之人。 库玛尔站在伽菈波那身旁,她的模样正如她第一次踏入班纳尔大学那般意气风发。 库玛尔注意到韦铭叶的目光,她惊讶说道:“你能看见我?” 韦铭叶点头,“是的,我能看见你。” “库玛尔……”伽菈波那望着韦铭叶看向的方向,但是她看不到库玛尔。忽然,一阵暖风吹过,这是库玛尔在轻抚她的脸颊,伽菈波那微微低下头,说:“宇宙……很神秘,对吧?” 库玛尔笑道:“是啊,宇宙中蕴藏着无限的奥秘和可能,我们所能理解和探索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正是这种神秘和未知,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探索未知,勇往直前。” 韦铭叶将库玛尔说的话一字一句说给伽菈波那听,伽菈波那明白,这并非韦铭叶在安慰她,她清楚,库玛尔就在她的身边。 “我很早就跟在你的身边,我倒想看看我离开之后你们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库玛尔得意的说,“不过,我快要走啦,马上就拥入宇宙的怀抱,我也没什么可以对你说的。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想不起来,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们曾经以方寸身躯,丈量无垠;以须臾的存在,记载永恒。无需铭记,无需附庸。我们消亡,而真理永在。” “记住这句话,孩子,把它深深印在脑海里……”库玛尔的身体逐渐化作泡沫,消散在虚无中,韦铭叶不敢确定这是彻底消失还是去投胎了。 于是他说:“她回到宇宙的怀抱中了。” “嗯。”伽菈波那点点头,“有那么一瞬,我也感受到她的存在,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 她拿出一枚铜黄色的子弹壳,子弹壳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这是库玛尔唯一在世上留下的东西了。 “可算找到你们了!”鬃毛沙砾朝他们挥手,“你们快来!烟火表演就要开始了!” 两人站起身,朝着大家走去。他们重新聚集在一起。这时,韦铭叶想到什么,他说:“跟我来,我知道一个看烟火的绝妙观赏地点!” 他们远离了喧闹的街道,站在一片草地上,微风吹拂着衣摆,远处镇子的灯火和天上的繁星一样闪耀。 鬃毛沙砾说:“嗯……这里的确是看烟火的好地方,但是不是太过冷清了?” “怎么会?”韦铭叶说罢,变成洁白飞龙,他放下龙翼,“都上来,我们在上面看烟火。” “哦!不错的想法!”鬃毛沙砾激动说道,“这下我也是龙骑士啦!芜湖!” 众人迎风而起,坎吉拉张开双臂迎接呼啸而来的狂风,“好爽啊!头发都要吹飞啦!” 在他们下方,一片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绚烂的花朵在燃放。他们俯瞰着这幅壮观的景象。身处高空,烟火在他们周围绽放,将整个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 “这是我见过最华丽的烟火!”十四行诗感慨地说道。 “没错,真是美不胜收。”鬃毛沙砾也兴奋地回应道。 坎吉拉则张开双臂,尽情地感受着风的拥抱,笑容洋溢:“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他们在飞龙的背上荡起,随着烟火的绽放,仿佛自己融入了这场壮观的表演之中。这一刻,他们忘却了一切烦恼,只沉浸在这美妙的时刻中。 于此同时,随着璀璨的烟花绽放,流星雨如约从夜空中划过。无数颗明亮的流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轨迹,如同闪烁的钻石般美丽动人。 韦铭叶和伙伴们抬头望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了。流星雨的美丽,超乎了任何烟火的绚丽,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这场盛大的庆典增添的神秘礼物。 “别愣着,大家快许愿!”鬃毛沙砾提醒道。 众人被鬃毛沙砾这么一提醒,纷纷闭上双眼,默默地许下心愿。 在流星雨的神秘光辉中,他们的心愿如同一颗颗明亮的星星般闪耀着。 “哦对了。”韦铭叶说道,“你们有没有帮我许愿?我现在不怎么方便。” 第97章 新的开端 从摩卢旁卡回来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日子过得平淡如水,韦铭叶身上的变化并未惊动基金会那边,似乎韦铭叶并不值得他们研究。 倒是苏芙比,经常追着韦铭叶尾巴玩。而有了尾巴,韦铭叶进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尾巴被门夹到。 今天韦铭叶来到车库,里面停着那辆漆黑色的越野车,这款越野车是当年的最新款新能源汽车,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可以配置充电桩,所以韦铭叶从来不担心到了这个世界不能开这辆车。 今日他心血来潮,加上越野车放在车库好几个月没动,就打算开出来洗一洗,然后在基金会周边转悠一会。 另一边,维尔汀受邀来到基金会联合委员办公室,张之之女士正在等她。 “恭喜你,维尔汀。”张之之将一份意义非凡的文件递给维尔汀,“经过漫长的评议和复核后……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正式通过了法案《暴雨改革:秩序与增员》。” “司辰小队将成为法律意义上得到认可的独立部门。你们将会拥有更加自由的自主权与独立编制的预算。” 维尔汀郑重说道:“感谢您的帮助。” 张之之摇摇头,柔和说道:“不仅仅是我,你的伙伴们也为了这个法案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你努力我们也有目共睹。” 张之之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关于w的……”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粗暴地推开,星锑老早闻着味儿就来了,她兴奋地说:“预算?那是不是意味着基金会能给我重新配一艘“摇滚巨轮”?” 跟在星锑身边的apple先生看了一下司辰小队的详细规则说明,然后说:“虽然我不想打击你,星锑船长。这里的独立编制预算指的是“自己负责”……” “是的。”张之之附和说道。 “啧……真小气!”星锑不满的嘟囔着,“不过还好我有大哥在……这点小钱不要也罢!” 星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维尔汀看了一眼关于韦铭叶的资料,“什么?s+级别?基金会可从来没有这种级别……这是新加的?” “嗯,这是经过连夜讨论后,基金会新加的神秘学家等级。”张之之说,“之前所有司辰小队的人都经过了基金会系统性的测试。w的各方面数据都远远超乎我们的意料,这个等级意味着w具有极高的培养价值,也就是说,无论他身处哪个领域,都能大放异彩。” “真是令人惊讶。”维尔汀感叹,然后她翻开下一页,“神秘生物探寻小队?这是……” 张之之解释道:“随着暴雨的回溯,我们建立在世界各地的分部或多或少发现过世界上非常稀有的神秘生物出现痕迹。” “基金会跟鬃毛银行在不久前达成合作,他们需要一定的人手去找寻那些神秘生物,这正好与我们的目的不谋而合。” 维尔汀点头,说道:“所以基金会打算让w组建一支神秘生物探寻小队。” “没错。”张之之说,“他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基金会会给予他最大的支持,用不了多久,基金会就会以这支小队为基础,建立起一个全新的部门。” “我明白了。”维尔汀说,“我会转告给他。” 维尔汀离开后,张之之叹了口气,她看着韦铭叶亲手雕刻给她的天安门木雕。她不清楚这是否对韦铭叶有坏处……毕竟韦铭叶这块肥肉,基金会咬住了肯定不会松口。 “哇哦!好大的移动小岛!”小可爱苏芙比正围着越野车转圈圈,在阳光的照射下,车身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富有流线型与科技美感的车身,放在这个年代无异于非常炸裂的存在。 卡森先生感叹道:“w先生,你生活的那个年代要是我能亲眼所见就好了。” 韦铭叶拍了拍车头,“看到了吗?这辆车,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个时代的影子,您已经亲眼看见了。” “w先生所言极是。” “对了,她们不回来吃饭吗?” “嗯,我刚刚联系了斯奈德、玛丽安还有槲寄生,她们都很忙。制造符箓的工作室已经搬迁到基金会内部,那里空间更大,人也更多,但我想斯奈德小姐会应付过来的。” “那确实。”韦铭叶说。斯奈德以前好歹是黑帮老大,管理手下她有一手。 “槲寄生小姐最近参加了术杖制作研究心得讨论会,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卡森先生说,“所以院子里只剩下苏芙比小姐,和您还有我。” “不对,还有一只狗。”韦铭叶指着正在和自己尾巴玩的阿黄,“它太调皮了。” “是啊。”卡森先生笑容满面。 车内干净整洁,不需要整理,韦铭叶打开后车门,道:“苏芙比,进去吧,我们出去转转。” “好耶!”苏芙比高兴地跳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够淑女,害羞地钻进车里。 “嗯……你们这是要去哪?”维尔汀走进院子,好奇问道。 “我们准备出去转转,要不要上车感受一下?”韦铭叶邀请道。 “好呀。”维尔汀坐进后车座,和苏芙比一样,开始好奇地打量车内环境。 准备完毕后,韦铭叶坐进驾驶室,卡森先生坐在副驾驶,随着韦铭叶催动戒指,一束光将车辆包裹,带着他们离开戒指空间。 漆黑色的越野车行驶在基金会周边,苏芙比给车施展了隐身咒术,韦铭叶才敢放心开。 车辆平稳行驶在马路上,苏芙比打量着车外的景物,“家里的移动小岛真没有w的移动小岛舒适……哦我有些困了……” 韦铭叶说:“靠椅是可以调的,坐位旁边的红色按钮看到没?按下就可以调整座位。” “嗯,看到啦。躺着真舒服……午安……各位……” 苏芙比很快就睡着了,车辆的稳定性极好,是这个年代的汽车所比不上的。 维尔汀看着手中《xxx越野车操作指南》看得头都大了,她说:“如果这辆车交给基金会研究,那将会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说的没错。”韦铭叶说,“我正有此打算。不过基金会那边如果把我的车拆成废铁,我不介意再一次大闹基金会。” 第98章 先成人,后成仙 槲寄生今天依然去参加“术杖制作研究心得讨论会”,这几天的讨论会开下来,槲寄生收获颇丰,还结识了几个好姐妹。 槲寄生推开会议室的门,几张柔软的沙发围成一个圈,圈的中心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摆着一些茶杯和甜点。 正坐在沙发上讨论的几位女士看向槲寄生,其中一位金发女士说道:“槲寄生小姐早上好,快来坐。” 槲寄生笑着点头,说道:“拉尼翁小姐早上好,诸位早。” 另外一位棕色头发的女士说道:“槲寄生小姐,你听说了吗?基金会最新的新基金会传说。” 槲寄生有些疑惑,她说:“没听说过,愿闻其详。” 那棕发女士清了清嗓子,说道:“继“无名垂钓者”和“神出鬼没的吼吼点唱机”基金会传说后,就在前天,又出了一个名叫“隐形的车辆”的基金会传说。” ““隐形的车辆”基金会传说一共有两百名目击证人,他们均在基金会附近听到过“由远至近的车辆行驶声”但就是没看到一辆车行驶而过。但我猜肯定是一个用了隐形神秘术的车辆吧——毕竟基金会的基金会传说报刊栏目已经很久没更新了,说不定是栏目作者为了不让栏目下架,从而制造出一个新的传说出来。” 槲寄生轻抿一口咖啡,然后说:“确实是个有趣的基金会传说。能再跟我说说其他两个基金会传说吗?” “可以呀……关于那个无名垂钓者……” 接着让我们来到箱中庭。 维尔汀正看着《基金会每周报》,她将目光移到基金会传说那一栏,这个栏目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但不妨碍她每次都要看一眼,期待着栏目的更新。 维尔汀目光一亮,兴奋说道:“终于是更新了!呃……“隐形的车辆”?” 维尔汀继续看下去,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她哭笑不得,说道:“栏目更新是更新了……怎么自己成了基金会传说了……” 而我们的车主韦铭叶,正在拉普拉斯科算中心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们目光炙热,眼神比看到兔女郎的时候还要闪耀。 “性感的车身……漂亮的内饰……我,我要晕……” “医生!医生快来!这里有人昏倒了!” 比起韦铭叶这个人,科算中心里的成员更看好这辆黑色越野车,这是一辆不属于19世纪的越野车——毕竟这辆车上的零部件放到现在都尤为超前。 “没想到你居然要当个大善人。”x站在韦铭叶身旁,他又说:“你知道这辆车能为我们提供多少研究目标吗?非常非常的多,它身上的科技足以改变当前基金会的现状……我们能造出更先进的车辆,甚至造出以这些科技为基础的分支……说夸张点,或许会有狂热者将它供起来,每天都对着祈祷一遍。” x叹了口气,说:“w,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究竟来自哪个世纪?” “21世纪。”韦铭叶说,“你肯定不相信,对吧?我要是说我是来自另一个地球的,你会相信吗?” “我信。”x说道,“这也太离谱了……算了,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提供这辆车,将会成为拉普拉斯的大红人……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代号“哑谜”,是位人类科学家,他以后负责管理与研究这辆越野车。” “你总算是想起我这个人了……”旁边传来慵懒的声音。 名叫哑谜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看起来有些老旧,在他的右肩膀挂着一个奇怪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留着胡子茬,头发都快遮住眼睛了——后脑勺的头发则是简单地扎了个单马尾。 他伸出手,顺带打了个哈欠,“哈~你好,我叫哑谜,是人类科学家。” “很高兴认识你。”韦铭叶跟他握手,“希望你们的团队能妥善使用这辆车,我不希望看到它成为一堆废铁而且还不能组装回去。” “这是自然。”哑谜原本颓废的眼神中忽然来了精神,“感谢您的贡献,神秘学家。” 气氛有些不对劲,韦铭叶笑着说:“我可不是神秘学家。不过你说的有一点很对,我愿意提供这辆车,不仅仅是为了基金会和拉普拉斯,还是为了整个倒退的人类科技。” “哈!别开玩笑了。”哑谜用手捻了捻额头前的长刘海,“哪个普通人类可以屠龙的?” “我是修仙者。”韦铭叶说,“先成人,后成仙。” “修仙者?”哑谜看了眼x,“又是新的神秘学家种类?” x笑着摇了下头,他凝视着韦铭叶,试图从韦铭叶眼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最后他放弃了,x无奈笑道:“w,我真的好难懂你。” “难懂就不要懂了。”韦铭叶说,“你只要把我当做好友,一个能做出美味佳肴的厨子就行。” 时间来到下午,韦铭叶御剑飞行离开了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回到自家院子。 家中没有人,自从符箓工作室搬离,少了机器的嘈杂声后,家中就变得尤其冷清,特别是没人在家的时候——韦铭叶觉得自己有点像空巢老人了。 家里没人,不代表箱子里没有人,韦铭叶走进箱子里,打开门,就看见戴帽子的小矮个坐在沙发上。韦铭叶坏笑着静步走过去,拿起维尔汀的帽子。 维尔汀回过头,立刻跳起来想够到帽子,但韦铭叶比她还高。韦铭叶笑着说道:“小汀汀,你在干什么?” “不要你管!哼!”维尔汀生气说道,“坏叔叔快把帽子给我!” “什么?!”韦铭叶大惊,赶紧把帽子给维尔汀戴上,然后双手捏住她的脸蛋往外拉,显然是破大防了。 韦铭叶恶狠狠说道:“不许你说我是大叔!” “我错了!我错了!”维尔汀赶紧扒拉开韦铭叶的手,然后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样。韦铭叶心中感叹:“要是她依然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一想到维尔汀的心理创伤是二级,韦铭叶真想把康斯坦丁扬了。 “对了,你在干什么?”韦铭叶看着桌上放着的文件。 维尔汀说:“我在看司辰小队的各项条款,对于我们来说不好不坏……你呢?你的神秘生物探寻小队成员选谁?” “第一个当然是你啦!”韦铭叶笑道,“司辰永远是我们的后盾。” 维尔汀忍不住笑出声,脸颊有点微红。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说:“可是……我除了谋划和增幅其他人……就什么都不会了,你知道,我并不会使用神秘术……” “不会用神秘术怎么了?”韦铭叶拿出自己小说的设定书拍在桌面,那厚度都让桌子抖三抖。 韦铭叶自信满满说道:“这本书里总有你适合的近身格斗技巧,既然你不能使用神秘术,那为什么就不能当一名近战勇士呢?” 第99章 修习之事 “阴阳两仪拳?这是什么武术?”维尔汀好奇说道。 “这个武术强调以柔克刚,追求动静结合、刚柔相济。”韦铭叶说,“这个比较适合女性修习。另外还有一个名叫月灵战舞的武术,它融合了当地独特的舞蹈与独有的武术,战斗时犹如在跳着优美的舞蹈,其中的每一个动作中都蕴含杀机。” 维尔汀看着能砸死人的书,沉默了一会,说:“还有其他的武术吗?” 韦铭叶摇摇头,“这两个武术我强烈推荐,其他的……练是可以练,但是效果没它们两个好;阴阳两仪拳有助于增强身体柔韧性和平衡能力,再配合气功功法,通过调节呼吸和身体姿势来练习身体的内外调和效果更加。” “月灵战舞则需要一定的基础才能练习,阴阳两仪拳学个大概后,月灵战舞也可以修习了。” 见维尔汀还在犹豫,韦铭叶笑着说:“你跟我认识那么久了,大叔我还会骗你吗?没有人比我更懂这本书上的武术,绝对没有!” 维尔汀摇头说道:“不,我当然相信你,我是在想能不能坚持下来。毕竟修习武术是要日积月累才能见效的。” 韦铭叶说,“我能修行到今天的程度,就是需要靠日积月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没人可以躲过去。” 维尔汀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她说:“嗯,我想好了,我想试试这两个武术。但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韦铭叶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修习武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只要你坚持下来,收获将会是非常丰富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维尔汀问,她已经开始充满期待了。 “明天吧。”韦铭叶说,“今天你去定制一套练功服,这个练功服的要求是这样的……” 韦铭叶说完练功服的要求后,维尔汀点点头,立刻前去定制一套。 “最近有的忙喽。”韦铭叶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成为师父这个角色。” 韦铭叶刚想离开箱中庭,大门就被人打开,张之之走了进来,她见到韦铭叶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看来我想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里……维尔汀刚离开时笑容满面,我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韦铭叶感慨道,“张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是关于你那个神秘生物探寻小队的事情,有几个条款经过讨论后已经修改过,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韦铭叶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这几项条款对于他来说不好不坏,基金会不想自己得到天大的好处,当然也不会让他们那边吃亏。 “我没问题。”韦铭叶说。 “嗯,那就好。”张之之扶了一下眼镜,“对了,关于你的小队成员……你找到人选了吗?” 韦铭叶想了想,说:“有三个人选,但是他们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去找他们谈谈这件事。” 张之之笑道:“能被你看中的人选一定不差,如果他们不加入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找找人选。” “那就多谢张姐了。”韦铭叶说,“或许以后小队规模会扩大,到时候我会找张姐帮忙的。” 阳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箱中庭里,在这个宁静而又温暖的午后,庭院里弥漫着花香和静谧的氛围。 韦铭叶和张之之坐在庭院的休闲椅上,韦铭叶找来一点茶叶泡起来,他们一边品着清茶,一边谈论着未来的打算。 张之之放下茶杯,说:“很早之前,在我还没出国那会,我的舅舅他是习武的。他在我的出国的前夕送我了一本功法,希望我好好修习。” 张之之苦笑了一下,说:“可惜我没有好好修习,只是稍微练了一下,平常防卫是没问题的。这本功法我带了过来,给你看看。” 张之之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本老旧的书,虽然书封面有些残破,但经过张之之的日常维护,书本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气。 韦铭叶拿着这本书一页一页翻看过去,这一看,他稍微有些了解了,这本功法恐怕有太极拳的影子——而自己自创的阴阳两仪拳里也有太极拳的影子。 看完后,韦铭叶合上书,说:“这功法给我一种刚猛、霸道的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修习的功法,当然想学也不是不行……” 张之之噗嗤一笑,说:“我并不是找你指导我修习,我太忙了,可没那个时间。我是在想,让你修习这个功法,等你熟练后再去教授给基金会的外派人员,我相信你的天赋,而且多一套武术也没有害处不是?” “原来是这样。”韦铭叶恍然大悟,“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给我一段时间,修习功法不是一朝就能学会。” “这是自然。”张之之说,“我期待你学成的那一天。” 他们又继续聊了下去,一直聊到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橙红。张之之这才离开箱中庭,等张之之走后,韦铭叶来到荒原。 荒原上已经建立起许多建筑——这是很早之前为了让加入司辰小队的神秘学家有地方住才建设的,不过现在好像没人入住。 韦铭叶找到一个空地,开始练习张之之带来的功法。 韦铭叶在空地上站定,闭上双眼,沉下心来调整呼吸。他慢慢地张开双臂,然后开始运转功法中的内力,一股强大的气势开始在他体内流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 随着他身体内部的内力运转,他开始缓缓舒展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和韵律。他仿佛融入了这份功法之中,身体与内力渐渐融为一体,释放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 他的拳招如闪电般迅猛,每一招都蕴含着霸道绝伦的威力,仿佛能撕裂一切。他的脚步如同疾风骤雨,快速变换着节奏和方向,将空地上的尘土激荡起来。 练习进行到了高潮,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周围的树木、草丛都在这股力量之下微微颤抖,仿佛对他的尊严和力量臣服。 渐渐地,功法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身体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一种绝对的霸道。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力量与优雅的化身。 “喝!” 随着韦铭叶挥出最后一拳,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形成一股拳风,将前方的地面撕开一条沟壑,他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舒畅无比。 “果真是一本好功法!”韦铭叶笑道,“只是还需要多加练习……” 第100章 月下诉事 r 第101章 练功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轻轻洒在荒原上,唤醒了沉睡的大地。魔精们在荒原里嬉戏,鸟儿在枝头歌唱。维尔汀和韦铭叶站在一起,维尔汀穿着黑色的练功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神。 韦铭叶说:“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这和练功有关系吗?”维尔汀问道。 “当然有关系。当你的身心得到充分的休息,你在练功时会更加专注,效果也会更好——如果一味的练功,身体得不到休息,练的再久也是徒劳。”韦铭叶解释道。他看着维尔汀,眼中闪烁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嗯,我明白了。”维尔汀说。 “那么接下来,我要开始讲解这套武功了。”韦铭叶席地而坐,清了清嗓子。 维尔汀也跟着坐下来,满怀期待看着韦铭叶,昨天她看了很久的《阴阳两仪拳》,没怎么看明白,有很多疑问想问韦铭叶。 “这门武功的精髓,是“以柔克刚,动静结合”,这个精髓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了。”韦铭叶说,“该拳法追求身心合一、内外兼修,注重发挥人体的自然力量,通过练习来达到调理身心、强健体魄的目的。” “而这个拳法的特点,就是缓慢的动作、循序渐进的练习方法和呼吸配合。我之前说过,这本武功的精髓在于“以柔克刚,动静结合”,在实战中,拳法通过特殊的技巧,以小博大,以弱打强,从而化解对手的攻击,并以对手的力量来反制对方。” “同时,拳法还注重身法的灵活变化,追求以静制动的战斗理念,通过柔和的招式化解对手的攻势,使对手难以把握拳招的来向和力度。” “这本拳法最注重“意气贯通、心行气贯、气行体贯、体行劲贯”的修炼方法,这样可以培养出内劲和外劲相结合的功夫。” 韦铭叶合上拳法书,说:“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一些。”维尔汀说,“这本武功是不是太强了些?如果我修习到极致,是不是阿尔卡纳都不是我的对手。” 韦铭叶笑着说:“是你想得太厉害了,“以小博大,以弱打强”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我再教授你一句话,习武之后,不要想着自己天下无敌,打不过就跑,明白吗——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技术都是花里胡哨。” “嗯嗯。”维尔汀乖巧地点点头。 韦铭叶站起身,“好了,接下来我就开始示范这套武功,你好好看着。” 韦铭叶站在空地中央,眼神严肃而庄重,他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他的动作非常的缓慢,仿佛化作山岳,维尔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接着韦铭叶缓缓转身,周围的气流都被他带动,起先是微风,接着狂风袭来,以韦铭叶为中心,空地上空竟形成了一个气旋,韦铭叶抬手扫出,动作也是极为缓慢,宛如清风推浮云,可维尔汀却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韦铭叶手掌附近汇集。 随着韦铭叶一掌完全推出,那气旋在前方炸裂开来,将枯草撕碎的漫天飞舞,将那土地都给震裂成土块。 韦铭叶的动作还没有结束。他踏步凝神,犹若树根深埋大地。他的动作缓缓展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沉稳和内敛,仿佛在传达一种无声的力量。 可是突然,韦铭叶的身法忽然变了,他脚步一旋,身形宛如行云流水,犹如一片飘忽不定的树叶,他出手迅速,又不失沉稳刚毅的力量,每一次的出拳,都带着如闷雷般的拳声。 维尔汀注视着韦铭叶的每一个动作,她几乎都看入迷了,小嘴微张都全然不知。她心中很明白,韦铭叶已经演示到武功的中间部分——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他的身法灵活,却不比轻燕,灵活中又藏着稳重,他出手绵软,却又带着霸道的力量,给人一种自相矛盾的感觉。 “这套拳法,你看清楚了吗?”韦铭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感觉酣畅淋漓,此时维尔汀还沉浸在韦铭叶的武功演示中,没有发现演示已经结束了。 “维尔汀,在想什么呢?”韦铭叶拿走维尔汀的帽子,维尔汀这才缓过神,踮着脚去够帽子。 “我……我在想你刚刚打的那一套动作嘛。”维尔汀拿回帽子,狠狠瞪了韦铭叶一眼。 接着她说:“但是我看到你演示的武功,其中的精髓和你说的不一样。” “这是自然。”韦铭叶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术都是花里胡哨。我已经很尽力压制自己的力量,去演示这本武功的精髓。说实话,我已经看透了这本武功的极限,这不是我想追求的境界。” “说实在话,你确实挺厉害的。”维尔汀称赞道。 “还好啦……”韦铭叶被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脸颊。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韦铭叶严肃说道,“武功,追求的不是动作上的极致,而是它的核心,它的精髓。只要抵达了武功的精髓境界,那么你就成功学会这本武功了。” 维尔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说:“嗯,我懂了。” “那么接下来我就要指导你怎么练功了。你先试着自己打一遍动作。” 在清晨的宁静中,微风吹拂着大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微风不再,晨露被阳光蒸干,慵懒温热的和风带来了正午到来的讯息。 维尔汀挥出最后一拳,黑色的练功服已经湿透,袖口处甚至滴出水来,韦铭叶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维尔汀,夸赞道:“维尔汀你可真有天赋,才几个小时时间,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还……还不是你教的好。”维尔汀咧嘴笑道,“我感觉浑身舒畅,好像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这么跟你说吧。在某些电影里,反派总是会学习那些阴险恶毒的武功,正派总是修炼那些富有正气、心胸浩荡的武功……嗯……我的意思是,日复一日的练武,就像水滴石头一样,渗透进修习者的心灵深处,一本武功的力量很容易影响修习者的内心,塑造他们的性格和行动。” “所以……你给我选的武功……” 韦铭叶拍了拍维尔汀的肩膀,笑道:“我会害你吗?” “是啊。谢谢你的帮助。”维尔汀侧过头,不让韦铭叶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庞。 “希望这本功法能改善维尔汀的性格吧。”韦铭叶心想,他看到维尔汀发红的耳朵,微微笑了笑,然后说:“你累吗?” “嗯,有一点。” 韦铭叶拔出长剑,“坐上去吧,感受一下御剑飞行的感觉,我们回家吃饭。” 第102章 探索基地 一个星期下来,维尔汀的阴阳两仪拳有所长进,韦铭叶随即展开实战训练,用一只手跟维尔汀对打。虽然每次对打维尔汀都被韦铭叶压制,但维尔汀进步神速,为了狠狠地奖励维尔汀,韦铭叶买来了限量版口味的苦目糖果,高兴了维尔汀好几天。 今天,他们不练功,因为新的任务出现了;根据司辰小队条款里写的——维尔汀需要给基金会提交每月一度的汇报——关于暴雨和重塑之手的汇报。 “那么,维尔汀,这是我们司辰小队的第一次外出任务,我们的出发点从哪里开始呢?”韦铭叶问道。 “嗯。我已经想好了。”维尔汀说,“就是四年前,重塑之手用来饲养奥利图欧的基地,那里始终没有被回溯,我想,那里应该有关于暴雨的线索。z女士已经给我们找好帮手了。” “那我们就立刻出发。” “阿嚏!这里可真冷啊……”星锑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外套。 四周水雾氤氲,灰黑色的石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周围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蕨类植物。空气异常湿润,韦铭叶头发上都结了一些水珠。 维尔汀解释道:“奥利图欧喜欢生活在有水源的山谷中……各位小心一点,地面有些湿滑。” 话刚说完,星锑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她尖叫着向前滑去,韦铭叶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无畏冲锋的星锑。 “哦,谢谢……”星锑松了口气,然后她看到韦铭叶风衣里那件白色的短袖,“老大,你不冷吗?” “嗯,不冷。”韦铭叶说,“多谢关心。” “不愧是老大!”星锑笑道,实则心里吐槽:卧槽,真尼玛牛逼! 沿着石板路一直走,韦铭叶越发觉得这里异常熟悉,他停下脚步,看向一处石壁上留下的拳坑,“真没想到,我又回到这里了。” “你以前来过这里?”维尔汀惊讶道,“那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 韦铭叶边走边说:“当年我接到任务,去寻找稀有神秘生物——斑斓虎,然后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刚刚那个拳坑就是我当年留下的,当时发生了一场大战,人数太多我打不过,最后跑了。” 他们停在大门前,红弩箭正蹲在那边无聊地把玩钥匙,而另外一位,她头戴圆顶帽,帽子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淡金色长发扎成单麻花辫,身着蓝色长裙,看起来落落大方,一双水灵的蓝色眼眸中透露着兴奋的神色。 还没等维尔汀和这位女士开口,韦铭叶率先说道:“原来z女士说的帮手是你们两位,幸会,莫桑女士,好久不见,红弩箭。” 红弩箭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而莫桑女士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看来她之前准备的开场白不能用了。 “哦……你好……韦……韦铭叶先生。”莫桑女士用不太熟练的华夏语打招呼,看她的表情,似乎在期待韦铭叶有什么回应。 “你的华夏语学的不错。”韦铭叶同样用华夏语回应,他怕莫桑女士听不懂,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莫桑女士谦虚的说:“以后在华夏语方面有些困难的话,我就请教w先生你啦!” “没问题。”韦铭叶说。 莫桑女士转过头,对维尔汀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维尔汀小姐。我以后也是司辰小队的正式成员了,感谢你一直对苏芙比的照顾。” “原来你认识苏芙比?!”星锑惊讶说道。 维尔汀说:“嗯,莫桑女士以前是苏芙比的家庭指导教师。”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吧,关于这个基地,就请红弩箭小姐介绍一下。”莫桑女士说。 “终于到我了吗?”红弩箭站起身,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嗯……关于这个基地,事实上,并非整个基地具有免疫暴雨回溯的能力,能免疫暴雨回溯的,只有这条狭窄的,二十米左右的长廊。” “我的前同僚们还有那群来自拉普拉斯的家伙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个特殊的玩意出来,倒是找到了许多奥利图欧的粪便……” “或许还有很多线索藏在隐秘的角落。”维尔汀看向星锑,“我们的光学神秘学专家,或许能通过光线找到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嗯,专家,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啦!”星锑得意说道,“不过比起找宝藏,海盗更擅长藏匿宝藏。” 星锑一脚踏入充满雾气的大门里,“如果是我藏宝藏的话……” 突然,维尔汀喊道:“星锑小心!” 一道白光向星锑袭来,星锑还没来得及反应,韦铭叶立刻挡在星锑面前,一巴掌将白光拍散。 “吓死我了。”星锑松了口气,“还好有你在,老大!” “什么人,出来!”韦铭叶朗声道。 “不,不要攻击!是自己人!”从迷雾中走来两人,他们穿着基金会的制服,缓缓走过来。 “抱歉,先生。”对面的一位女士说道,“我们是基金会的人,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 韦铭叶刚接过女士的身份证明,脸色陡然一变,他一拳将女士打飞,另外一位男士刚反应过来就被一柄袖剑洞穿了喉咙。 星锑扶了一下快要掉下的墨镜,她震惊说道:“老大……你……” 赶来的人除了维尔汀都被吓了一跳,韦铭叶却淡淡说道:“他们不是基金会的人,他们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重塑之手的气息。”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倒下后,洁白的基金会制服立刻变黑,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真是意外的收获。”红弩箭笑道,“我还以为你发什么神经,砍自己人。” 韦铭叶环抱双臂,说:“我从来不会拔剑伤害自家人。” 维尔汀看着那两具尸体,“重塑之手的人重新返回这里,说明这里藏着具有极高价值的东西,诸位,我们仔细去找找。” 众人点点头,分散开来,寻找基地里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星锑大喊道:“哦!我找到了好东西!是一堆拉普拉斯产出的军用巧克力!” 红弩箭翻了个白眼:“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那玩意的味道和口感……狗都不吃。” 第103章 大宝贝 “真有这么难吃吗?”星锑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犹豫不决,到底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星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小海盗的身影,她在星锑脑海里说:“这么犹豫可没有海盗精神哦~” 顿时,星锑目光变得坚定无比,“难吃还是美味,吃了就知道了!” 撕开包装纸,星锑咬一口巧克力,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呕!” 红弩箭笑道:“我就说吧,这个巧克力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跟橡胶鞋鞋底一个味儿。” 星锑弯着腰,扶着堆放的箱子直咳嗽,“真是要我本海盗的老命了……” 当她直起身子,眼前的一个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星锑凑近看了一眼,然后大叫:“维尔汀快来!这个箱子上有你的亲笔签名!” 众人围了上去,那个木质的箱子上刻着维尔汀的名字。维尔汀感到疑惑,说:“这里怎么会有属于我的箱子?” 星锑说道:“会不会是重塑之手里面也有一个叫维尔汀的人?” 众人被星锑的天才想法干沉默了,维尔汀摇头道:“但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叫维尔汀。” 红弩箭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重塑之手故意留下的线索?” 莫桑女士仔细看了箱子一会,说:“这个箱子已经存放了很久,不像是最近放到这的。” “哎呀管他的!”星锑双手扒住箱子的锁扣,“打开来看看或许就真相大白啦!” “星锑!等等!”维尔汀正准备出手制止,星锑已经把箱子打开了。 众人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箱子那边——谁知道箱子里会出现什么东西,炸弹?还是箱子许愿精灵? 星锑离箱子最近,她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大失所望,“收音机?我还以为有什么宝藏呢。” 韦铭叶走过来轻轻敲了一下星锑的脑袋,说:“以后开箱小心点,毕竟是重塑之手的东西,万一藏着什么危险物品呢?” 星锑揉了揉脑袋,“知……知道了啦……老大……” 浅绿色的外壳看起来年代已久,一朵蓝色的小花佩戴在上面。维尔汀试着扭动了一下收音机的旋钮,只听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收音机抖动了一下,竟然飘了起来。 “现在为您播报每日日报。”那收音机居然发出了温柔的女性声音,“被放逐者于肯塔基州的猛犸洞穴开起来第次晨间动员大会……” 韦铭叶:为什么数字这么臭啊(恼) “哦,真是神奇。”星锑饶有兴致地看着收音机,“维尔汀,你说这位收音机小姐,会不会是重塑之手的一员呢?” 收音机:“传记家兀尔德于今日出版了最新游记《漫步阿派朗》,引发了一轮爱琴海旅游狂潮。” “你觉得这个收音机能给重塑之手提供什么价值呢?”红弩箭笑道,“为他们播报每日日报吗?” 收音机:“如果不使用福特t型六分仪校正3.14°,自驾游客很容易迷失在戈尔贡洋流的回潮中。接下来为您播报晚间新闻……” 维尔汀将所有日报信息认真听了一遍,她有些震惊的说:“二十世纪末?《千禧年之声》?这个收音机播报的是1999年的新闻?” “嘿!各位,我找到了大宝贝!”韦铭叶在不远处喊道。 “老大!你是找到了巧克力了吗?”星锑坏笑道。 “当然不是。”韦铭叶拿着一个重塑之手的面具,“要不你把这个吃了?” “看来重塑之手想要拿回的东西,就是这些了。”维尔汀看着韦铭叶脚边放着的崭新的箱子,“能够免疫暴雨的面具,看来我们不虚此行。” 返回基金会的路上,星锑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仿佛开闸泄洪的水坝,当然众人已经习惯了这位活力四射的海盗。 “基金会也真是的,居然被重塑之手的人冒充……会不会基金会里也有重塑之手藏匿着吧?” 维尔汀说:“1929年的时代只持续了2天,频繁的时间变动下,基金会人员的架构很容易出现混乱。” “哦,好吧。”星锑耸耸肩,“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要一艘apple号航船……维尔汀你能帮帮我吗?” “我会想办法的。”维尔汀说。 “好耶!”星锑用力抱了一下维尔汀,“就知道你最好啦!” 他们一回到戒指小院中,就看到基金会的人坐在客厅里。 “w先生。”身着基金会制服的女士站起身说道,“我是基金会巴尔干半岛分部的工作人员。长话短说,巴尔干半岛最近出现了一些神秘生物活动的痕迹,根据活动痕迹来看,那些神秘生物可能具有极高的危险性,阿尔干半岛分部需要您的帮助。” “我明白了。”韦铭叶点头说。 “再次感谢您。”女士点头致意,然后将资料交给韦铭叶,“w先生,这些是有关最近出没的神秘生物的详细资料,您看,您什么时候出发?” 韦铭叶想了想,“两天后出发。” “好的。”女士说,“巴尔干半岛分部等候您的到来。” 等女士走远,韦铭叶叹了口气,他看向维尔汀,“看来,这次不能和你一起同行了。” “没关系。”维尔汀摇摇头,“我不是小孩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韦铭叶捏了捏维尔汀的脸,维尔汀没有反抗,抬起头看着韦铭叶,说:“那你怎么办?槲寄生和苏芙比现在仍在清理广场上的森林,十四行诗正在总部办理编制转移的交接手续,星锑……她需要和我一同前行……对了,还有红弩箭,她可以和你一起去行动。” “算了。”韦铭叶说,“目前看来,你那边更需要像红弩箭这样的高端战斗人员。” “可是你总不能一个人行动吧?”维尔汀看着文件上的危险等级,“这可是危险等级a的任务,你可要安全回来啊……” “放心好了。”韦铭叶说,“我已经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不会有事的。” 维尔汀刚想说些什么,又被韦铭叶狠狠地揉了揉脸颊。“好啦。”韦铭叶笑道,“我很强的。而且你现在不是还有事吗?快去把面具交给拉普拉斯那些神奇的科学家吧。” 第104章 令人振奋的消息 戒指小院外的邮箱发出清脆的声响。韦铭叶来到邮箱前,打开邮箱,里面放着几张报纸。“嗯,新鲜的报纸。”韦铭叶说。手中的报纸还有一丝余温,散发着浓郁的油墨香气。 找来躺椅,韦铭叶躺在上面将《基金会日报》展开,他念道:“出售二手吸尘机……哦……我的老天,这价格也太贵了吧?什么样的吸尘机能配上这个价格?嗯……基金会驻巴尔干半岛分部最近发现大型神秘生物活动痕迹,根据专家评估,该神秘生物具有较高的危险性,基金会已派出相关人员前往调查……嗯,这个信息有用。” 韦铭叶接着往下读,眼睛忽然就瞪大了。 “司辰维尔汀将重塑之手面具送往拉普拉斯科算中心进行分析,根据面具的分析来看,其面具中蕴含着和暴雨一样的成分,即“非对称核素r”。拉普拉斯的科研人员很高兴,他们说这是我们在重塑之手的面具里,提取到的最稳定的核素。在此,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所有成员,非常感谢司辰维尔汀的贡献,她的功劳将无人能比。” “哦……暴雨中的成分……”韦铭叶想了一会,“就拉普拉斯的那些怪胎,他们真的有可能仿造出可以免疫暴雨的面具。虽然我用不着……维尔汀,你回来啦。” “嗯。”维尔汀走进院子,她看起来很高兴,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提着一个深蓝色的箱子。 韦铭叶指了一下维尔汀手中的箱子,说:“你给你的手提箱换了个颜色?深蓝色,看起来挺不错。” “这不是我的箱子。”维尔汀笑道,“这箱子里面装着非对称核素r的采样装置。我想,你应该从报纸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韦铭叶点头说:“那是自然。” 两人谈话之际,十四行诗快步走过来,她依然穿着那件熟悉的基金会制服,而脸上流露出真切的喜悦。 十四行诗愉快的说:“司辰,这真是重大的发现。我在大厅那里听说了——这是对抗重塑的重大突破,总部的每个人都在欢呼。” “真是了不起的成就。”韦铭叶说,“所以司辰,你是想要限量版口味的苦目糖果呢,还是限量版口味的苦目糖果呢?” “哎呀……先别说这个……”维尔汀压低了帽子,但韦铭叶是躺着的,能仰头看到维尔汀羞涩的脸庞。 见到维尔汀有些窘迫,十四行诗瞪了一眼韦铭叶,然后说:“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成分的具体指向……它是一种术式吗?还是一种独特的物质?” 维尔汀缓了过来,说:“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目标。不管是了解暴雨,还是免疫暴雨。重塑之手都比我们掌握着更多的信息。我们只能尽力追平差距。” “那么……你们要从哪里入手呢?”韦铭叶说,“奥利图欧饲养基地已经被我们探索的差不多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十四行诗递给维尔汀一摞旧杂志,说:“对了,这是您拜托我查找的资料。” 韦铭叶站起身看了一眼杂志封面,杂志的名称叫《环球神秘地理》。杂志存放的时间久远,封面都变得蜡黄,但原来的褶皱都被精心抚平过。“我知道了。”韦铭叶恍然大悟,“你要去的地方会不会是那个收音机小姐播放的那个地方,好像是在爱琴海那一带?” “是的。”维尔汀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韦铭叶挠挠头,有时候他并不太聪明,就比如现在,“呃……可是你们怎么过去呢?又没有船。” “苏芙比小姐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十四行诗说。 “哎呀,我就说嘛。”韦铭叶一拍脑袋,乐呵呵的说:“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儿,如此一来,你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我这边也要开始行动啦!” 院子的一个仓库里传出各种物品掉落的清脆声响,韦铭叶猛地转头,只看到那个绿壳收音机小姐极速向自己这边飞来,她的身后跟着气急败坏的星锑。 “给我站住!你这个狡猾的脑袋长花的小铁皮壳!”星锑气喘吁吁的说,显然她们在仓库里发生了一场大战,“老大!帮我拦住她!” 韦铭叶伸手抓住了收音机小姐,收音机小姐发出一阵颤抖的电流声,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不要往我身上倒福尔马林……” “哈哈!抓住你啦!”星锑高兴地大笑。 韦铭叶并没有打算将收音机小姐交给星锑,他说:“审问出什么结果出来了?” “没有。”星锑摇摇头,“这家伙的嘴和她身体一样硬,问不出什么结果出来。” 跟着星锑审问的红弩箭走出仓库,她说:“这家伙很可疑,她所播报的新闻的内容,其实是真实存在的。我以前闲的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杂志” “红弩箭说的对。”维尔汀说,“戈尔贡洋流在爱琴海近巴尔干半岛一带,70年代的一本神秘学期刊曾详细介绍了这种圆形洋流。它会在地球位于近日点和远日点时规律地进入逆行期,学界也有人称其为“回潮”。也就是今年的1月3日和7月3日。” “那时间也快了。”韦铭叶说,“今天刚好1月1日。” “所以……我们又要行动了?”星锑说。 “嗯。”维尔汀回答道:“苏芙比和槲寄生正在休假,w有自己的任务,莫桑女士作为联络人会留在基金会总部。现在,只有你可以外出行动了。” “哦……好吧。”星锑叹了口气,“本以为还能休息一阵子的呢。” “说到这里……”维尔汀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星锑,你不是想要一艘船吗?假如说……我弄到了一艘船呢?” “哇!真哒!”星锑高兴地蹦起来,她用力抱了一下维尔汀然后亲了一口,“哈哈!我就知道维尔汀会有办法的!” 韦铭叶无奈地笑了笑,“瞧给孩子兴奋的。维尔汀,现在能让我们看一下船吗?” “当然可以。”维尔汀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星锑恶狠狠看着韦铭叶手里的收音机小姐,“这家伙还要更加严厉的审问一番。” “算了吧,我的船长大人。”韦铭叶说,“不要难为收音机了,她就是一个接收无线电信号的装置。我想,阿尔卡纳不会天天坐在桌子前,收听《天气预报》吧?” 第105章 启航前夕 通过传送阵,他们来到了基金会驻巴尔干半岛分部。分部人员看到韦铭叶的身影,就一路小跑过来,“w先生,您……” “我过来只是为了来看船。”韦铭叶说,“我说过,两天后会来这里行动,那就是两天后开始行动。况且,我不相信基金会不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分部人员戴着面具,但仍能猜到她面具下失望的神色,她说:“好吧。那么请各位随我来。” 星锑看来异常兴奋,她催促着大伙们快点走,似乎她恨不得大家能长出翅膀,飞到放置船的位置。“快点走呀!”星锑催促道,“我已经能想象到它的样子了!” 众人站在明媚的海岸线上,站在海岸边,海风拂过脸庞,远处波涛汹涌,近处浪花拍打着礁石,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大海的气息中。 一艘整体为红白相间的船停在港口,“哇哦!”星锑大叫道,“它可真大!可以装下许多胡椒博士和我的宝贝唱片了!” “那么,我们的船长星锑。”韦铭叶忽然郑重说道,“您要给这艘船取什么名字呢?” 星锑踮起脚用力拍了一下韦铭叶,同样认真的说:“我的第二位副船长,我觉得将这艘船命名为——apple 二号!” “好吧,看来星锑不怎么会取名字……”韦铭叶心想。然后说:“非常棒的名字,令我的海盗之魂沸腾!” 星锑大手一挥:“吼吼!我的船员们。随我登船吧!” 不得不说,由苏芙比资助建造的船非常宽敞,至少有四个房间,每间可以住两个人。此外,还有设备齐全的船长室,以及可以洗浴、制作菜肴的地方,另外还有一个仓库用来堆放杂物。苏芙比还贴心的配备了星锑的dj室,可以让她在里面尽情的摇滚还不会影响到其他人——那隔音效果,星锑在里面吼个三天三夜,外面的人也不会有所察觉。 作为一个长期旅行用的船只,它已经足够优秀。星锑抚摸着被阳光照射的温暖的船身,她仿佛感受到了这艘船的灵魂,正在迫切的告诉她,它想立刻出发前往遥远的海域探索新的世界。 “苏芙比……”星锑在这个时刻已经对苏芙比产生了感激之情,“哦……我真的太喜欢她啦!嗯,对!等到我们出航的时候,我要给她写一份出航的所见所闻……哦!还有收集一些炼金要用到的材料!” 韦铭叶将工作人员拉到一旁,低声跟她说道:“到时候你给我准备一下这些东西……费用我来出,放心好了……” 参观完船只后,星锑仍然意犹未尽,她走三步就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好像那个宝贝船只随时会自己出发航海似的。 “w,你刚刚在和工作人员说什么?”维尔汀好奇问道。 韦铭叶回答:“没什么,只是在询问关于我的行动的事情。” “真的?”维尔汀看着韦铭叶抽搐的嘴角,“我看你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别压着它啦,快和我说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来瞒不住了,韦铭叶笑道:“我打算在你们出航前留点小惊喜在船里。” 他看着落在身后的星锑,“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星锑说,这个惊喜你不感兴趣,但星锑一定感兴趣。” “好。”维尔汀点头,“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听完韦铭叶说的惊喜,维尔汀说:“嗯,这个想法挺不错的,这算是给星锑作为apple 二号新船长的任职礼物吧?” “是的。”韦铭叶说,“她一定很感兴趣。” 回到戒指小院,韦铭叶和大伙分别。他来到伦敦的迈尔斯街道,站在那家糕点店前。韦铭叶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很早之前,他们经历过一些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导致他们不再做杀手——他们的的确确是金盆洗手了,除了韦铭叶。 “w?” 门里走出一个中年人,他的皮肤黝黑,穿着一件羊毛衣,羊毛衣已经穿了很久了,边缘都起了毛。韦铭叶当时看到他还非常的年轻,现在眼角都起了一些皱纹,但眼睛仍然和以前一样,闪烁着富有活力的目光。 “约翰,好久不见。”韦铭叶上前用力拥抱了他一下,约翰反应过来,也给韦铭叶一个结实的拥抱,差点让韦铭叶缓不过劲儿。 “哈哈!好久不见!”约翰爽朗的笑着,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什么动静?”玛尼恩从门后探出头,看到韦铭叶的身影后,眼睛都要迸发出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芒,她冲了上来,一把抱住韦铭叶,若不是韦铭叶身子骨硬,稳住身形。不然他早就被带球撞人,撞飞出去。 许久未见,还是一个比一个热情,韦铭叶笑道:“姐姐,近来可好?” “好着呢。”玛尼恩说,“糕点店虽然没之前那么火爆,但也经营的还不错。” 韦铭叶被两个人请进了店里,店中零零星星坐着一些客人,韦铭叶沉默了一会,这也算生意好吗? “哎呀,你别看这样,现在是工作日呢,周末人很多的!”玛尼恩双手叉着腰,神气十足。 即便离开对方身边很久,韦铭叶还是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他说:“如果有什么困难,来基金会找我,我会帮忙的。” “知道啦!我的好弟弟~”玛尼恩说,“只要你没忘记我这个姐姐就行!” “w?”葛林走了过来,他身材瘦削高大,经过几年后,他笔直的身躯已经有些弯曲,但端着盘子的手,依旧稳健。 “葛林。”韦铭叶同样拥抱了他一下,葛林乌黑的头发已经有很多白发,就像埋在雪里的乌黑煤炭,干瘦的手掌上也散布了很多老人斑。 葛林说:“我在基金会里的线人最近一直在说着你们司辰小队的丰功伟绩,而你,最近也接取了一个任务……我想,你是为了任务而来的吧?” “是的。”韦铭叶说,“他们同样有任务在身,无法与我同行……基金会里的人,我就信任他们……所以我就找上了你们。” 第106章 小队集结 到了晚上,糕点店就闭店打烊了。路边的街灯散发出孤独凄冷的灯光,迈尔斯街道冷冷清清,只有一两个行人和几辆车辆路过, 糕点店里,众人围坐在一起。一月的季节还是有些寒冷的,玛尼恩拿来一只暖炉放在桌子边,顺手将脖子上的围巾裹紧。约翰拿着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点白兰地暖暖胃,他知道韦铭叶不喜欢喝酒,就没给他倒酒;葛林从厨房拿来两杯热牛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韦铭叶。 约翰一口闷掉白兰地咂了咂嘴,说:“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韦铭叶有些惊讶,他说:“我以为……你们会拒绝。” 玛尼恩坐在暖炉旁边,暖炉的温度让她的脸颊升起一点红晕,她笑道:“我的好弟弟,我们是不会拒绝你的呀。” 葛林坐在旁边,他拿着一支笔和一沓纸,看起来是在算账。听到对话,他停下了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的笔,他说:“w,你要清楚一点。当年我们退出杀手组织,是为了和他们划清界限——以后绝不再当杀手,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日后有麻烦找上门。但你的请求不一样。” “没错。”约翰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们就不再提及,说说吧,你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韦铭叶松了口气,他将任务文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这个任务很危险,是a级任务。任务内容是寻找一头具有极高危险性的神秘生物,更详细的内容已经在文件里写了。” 暖炉的温度有些高了,整个房间里暖烘烘的,昏黄的灯光照下来整个人都有了一些睡意。玛尼恩将围巾摘下来放到旁边,她没有看文件内容,而是靠在沙发上轻轻哼着歌,好像这个任务不关她的关系似的。 约翰一手拿着文件,一手伸进裤子口袋里,但是他看到玛尼恩正瞪着他,只好把伸进口袋的手收回。他将文件放下,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然后又拿起文件;充满活力的眼珠子正一行行的将字录进自己脑海里。约翰看得很久,时而看着文件,时而眼神瞟向桌子上的酒杯,然后拿起酒杯喝一小口白兰地,接着继续看文件。 暖炉里的光芒变得有些暗淡,玛尼恩打了个哈欠,将一颗红色的石子丢进暖炉里,顿时那道光芒明亮了起来,周围的温度也上升的很多——哈!真是有趣的神秘学! “我看完了。”约翰将文件放下,他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闹钟,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葛林将账单整理好放在一边,说:“怎么样?” “确实挺危险的。”约翰抽出一张文件,指着上面的图片说:“你们看,大多数目击的照片都是在海滩、或者靠近海岸线的村子边上。而且根据图片的目击痕迹来看,这个神秘生物可能是类似蛇的脊椎动物——因为从它的活动痕迹来看是没有脚印的,而且行动的痕迹呈现s形或者波浪形。另外它的行动痕迹很大,如果不是群居生物的话,那么这头神秘生物的体型大概在三米到四米之间。” 约翰认真地看了眼大伙们,说:“可能体型还会更大。” 葛林拿着其他文件,他不像约翰逐字逐句的看,而是眼球快速转动,扫视了一番就继续看下一张文件,如此反复几次后,他也看完了文件。 葛林清了清嗓子,说:“目前来看,基金会并没有在陆地上发现过这头神秘生物,那么可以推定,这头神秘生物是长时间生活在水下的,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水里来到陆地,进行休息或者换气。” 玛尼恩拿着文件看了起来,她说:“在行动痕迹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粘液,有些蛇类体表也会分泌出粘液。” 韦铭叶摸着下巴思考,说:“难道是一种大型的海蛇吗?真有意思,吃什么玩意长那么大的。” 众人笑了几声,玛尼恩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随着暴雨令时代倒退的缘故,越来越多的神秘生物会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之前我的好姐妹还抱怨,他们接了一个捕捉卓柏卡布拉的任务,到现在除了看见它的影子外,别无所获。” 约翰喝完了白兰地,正盯着空瓶子看。玛尼恩一把抓起瓶子,噘着嘴说:“你可不能再喝啦!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好好好。”约翰无奈地站起身,然后来到房间的西侧,这间房间里除了放着几张沙发外,还摆着专门放着酒的酒柜,透过玻璃柜,可以看到各种名贵的酒。 “这些都是我珍藏的。”约翰自豪说道,“当然,今天不是品酒的日子。” 他抓住一个红色酒瓶,然后转了一圈,西侧的墙立刻裂开一条缝隙,墙分成两半向两边打开,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 “之前我选择这个店铺就是为了这个。”约翰说,“跟我来吧,里面的东西你们会喜欢的。” 众人跟着约翰走进通道,玛尼恩狐疑地看着约翰,说:“你不会在这里藏烟藏酒吧?” “怎么可能?”约翰干笑几声,“喏,你们看,这些玩意我都带了回来,一个不少。”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几个武器架,摆放着各类枪械武器,韦铭叶抚摸着一把巴雷特,他回忆起了在废弃小镇打僵尸的时光,那会他还变成了“蓝老头”哩! 除了枪械武器,还有很多冷兵器。玛尼恩拿着一把漆黑的武士刀挥了几下,摆出一个超酷的姿势;葛林正拿着一把还没有巴掌大的袖珍手枪,他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非常适合自己。 韦铭叶将巴雷特放好,他说:“有了这些武器,只要那个怪物是碳基生物,肯定打不过我们。” “是啊。”玛尼恩把武士刀放回刀架,“不过我更看好自己的神秘术能力,这些武器都是次要的。” “好了。”约翰说,“咱们也带不了那么多武器,自己挑选几个就行了。” “谁说都带不了的?”韦铭叶戒指忽然冒出红光,将这些武器全部收了进去。 约翰下巴都要磕到地上了:“厚礼蟹……我一直以为你这个戒指是个摆设……” 第107章 出航日 乌黑的云逐渐裂开缝隙,阳光从这些缝隙中挤出,斜斜的投射在深黑色的海面上。那些裂缝越来越大,将融为一体的云分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个体;它们逐渐从黑转为白色,正如漆黑的海面溶解了黑——变成了湛蓝;正如塞萨洛尼基这座城市熄了灯火,沐浴着光明苏醒。 apple 二号随着海水轻微起伏着,众人站在海岸边,海风抚摸过每个人的脸颊,它不像父亲粗糙的手掌,也不像母亲摸头那么温和,潮湿、清新——这是身体给自身的反馈。 星锑穿着那件红色的外套,和apple 二号船身的红色一样耀眼,她扶了一下墨镜,将双肩包放在地上。打开双肩包,里面放着她视如珍宝的唱片,她清点了一番,确认没有一张少掉又背起双肩包,她搓了搓双手,吐出一口寒气,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当然,这不是因为早晨的海岸线寒冷,而是今日就是出航日了,作为船长,她比其他船员更期待这次的出航。 身后传来脚步声,星锑转过头,她兴奋地喊道:“你们快来呀!我快等不及啦!” 众人的脚步加快了一些,星锑可等不了他们,她率先登上了甲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面包撕成碎片,丢在甲板上,住在甲板一夜的海鸥们早就饿极啦,它们叫唤着低着头,就像打桩机一样啃食着面包,吃饱后它们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韦铭叶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些破坏力极高的符箓,还有一些保命用的小玩意;这些都是他连夜赶制出来的。 除了韦铭叶,跟来的还有十四行诗、红弩箭,以及可以漂浮在半空的绿色铁壳的无线电收音机小姐,我们暂且叫她无线电小姐好了。 韦铭叶将箱子放下,又变戏法似的凭空变出一个小盒子,他递给维尔汀,认真说道:“这是个特制的盒子,能很好的保存苦目糖果。我想,这次出航,这些糖果够你吃的了。” 红弩箭站在一旁,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去船尾看风景。十四行诗正在调试无线电小姐,她需要确保无线电小姐能收到来自基金会的消息。 十四行诗一点点扭动无线电小姐身上的旋钮,只听咔咔几声,无线电小姐便说:“好了小姐,我已经收到基金会发来的消息啦,莫桑女士真诚的祝愿我们能顺利抵达目的地,z女士也发来了祝福,希望我们能早日完成任务,尽快归来。” 众人听着无线电小姐的话语,心中的那股温暖比暖阳还要炽热,十四行诗说:“麻烦给莫桑女士和z女士发送消息,感谢她们的祝福,我们会尽早回来。” 无线电小姐自然懂十四行诗话中的含义,尽管她是个收音机,却拥有了和人一样的灵魂,很快她就将消息发送给关心大伙的女士们。 星锑从船长室里出来,她整个人的精神劲儿在上了船之后像火山喷发一样倾泻而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躯,星锑用她因为高兴导致声调调高的嗓子喊道:“各位船员们!apple 二号检查完毕!我们可以出航啦!” apple 二号发出一阵雄狮般咆哮的引擎声,紧跟着是一段悠长的船鸣声,这艘船现在才是真正的苏醒,它准备出航了。 韦铭叶看着维尔汀,对方正在等待自己说些什么。韦铭叶喉结动了几下,想说的话却随着唾沫咽进肚子里。他自嘲的了一声,说:“即将告别了……居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关系。”维尔汀说,“谢谢你的糖果。” 韦铭叶又看了维尔汀几眼,把她的印象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虽然这不是什么再也不会相见的告别,但长久不见,总会产生思念的情绪——就像当年,她一直等着他再次出现在学校围栏之外。 “我再陪你们一会吧。”韦铭叶双手环抱着,凝视着遥远的海平线。维尔汀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不知道他正在想着什么。 星锑待在船长室,透过窗户看着站在甲板上的两个人,她吹了个俏皮的口哨,说:“啊哈!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你觉得呢?十四行诗?” “啊?我……”十四行诗感觉手足无措,不自觉捏紧了术杖,她结结巴巴说:“这……我……这个……我也……不知道。” 星锑叹了口气,“看来,基金会把你洗脑的很厉害,这点事情居然都不懂。” “是……是吗?可是……”十四行诗低下了头,不知道如何反驳。确实,基金会教授于她的一些知识,在外面根本用不到,甚至毫无用处——当年她连乘坐公交要投币都不知道。 韦铭叶看着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海岸线,说:“我该走了。” “嗯。”维尔汀点点头,“再见。” 韦铭叶拔出长剑,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维尔汀的声音:“你要安全完成任务啊。” “我会的。”韦铭叶拍拍胸脯,自信的表情还是那么令人熟悉,似乎没有什么难不倒他的。 “再见啦!”韦铭叶踏上长剑,御剑破风而去,他的身影在维尔汀眼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海岸边设立着几个长桌长椅,还有遮阳伞配备,玛尼恩三人正坐着,等待韦铭叶到来。 “他刚刚乘船走了。”玛尼恩说,“他是想干什么?我们还有任务要做的呀。” 葛林想了想,说:“w这么做,肯定有什么深意。哦,你瞧,他回来了。” 少年御剑破风而来,众人站起身。玛尼恩揉揉眼睛,好像自己还没睡醒,约翰微笑着看着韦铭叶,韦铭叶来到他们身边,约翰用力拍了拍韦铭叶的肩膀,他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的你,比以前还要强了。” “这是必然的。”韦铭叶接下约翰的夸赞,“我一直在努力,从未有过退却。” 第108章 行车见事 基金会驻巴尔干半岛的分部位于塞萨洛尼基城市。这座分部距离海岸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分部高大宏伟,整体用厚实洁白的花岗岩组成,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明亮的光芒。顺着大理石打造的楼梯上去,如果仔细瞧一瞧令人感到安稳、舒心的墙面,就可以看到岩石丰富的纹路。 我们跟着韦铭叶四人走进分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根乳白色的石柱,它们像巨人守卫镇守在门的两侧,柱子上刻着精美的图案和浮雕,细节之处展现出雕刻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创艺,每个进入分部的人都会看石柱那么一会,惊叹于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分部整体为多层结构,楼梯与房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在这里根本不会迷路。楼梯扶手则用上好的精铁打造而成,曲线优美流畅,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而在一楼,安装有四扇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附近放着几张真皮沙发和装满书的书架,闲暇之时可以坐在这里,看着书,享受温暖舒适的阳光,或者瞧一会窗外蔚蓝的海洋与金黄的沙滩。这种轻松惬意的环境,也最适合谈论工作内容。 韦铭叶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中,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他的表情严肃,眉毛快要挤在一起。在他的对面坐着分部的工作人员,她有一头柔软金色的长发,穿着基金会的灰白色单调工作服,背挺得笔直,脸上戴着一张面具——每个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都会戴着面具,只有少数人不会佩戴面具。 “……以上,就是这次行动的重要内容了。”工作人员说,“w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韦铭叶松开眉毛,说:“我没有疑问了,你们呢?” “我们也没有。”玛尼恩、约翰、葛林同时说道。 工作人员站了起来,谈话并不轻松,她挺直的腰现在还酸着哩。她吐出一口气,说:“如果大家没有疑问了,就可以开始行动了,你们的行动非常自由,基金会不会进行干涉。当然,你们可以动用自身权限得到基金会的帮助。” “我们明白。”韦铭叶说,他看向自己的伙伴们,“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们乘坐基金会的专车,穿行在这座城市中。笼罩城市的薄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云霞撒在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充满了温暖与宁静。城市的街道宽敞而整洁,人群和车辆有序的穿行在其中。街头巷尾布满了各式的商店、咖啡馆。穿着得体的绅士挽着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士走进一家酒店,马车夫挥舞着长鞭,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然后马车就停下。 从马车里走出几位贵妇,她们昂着头,脸上的粉擦得比白色花岗岩都亮,嘴唇鲜红无比,好像喝过血似的,她们的身体真的胖的跟球一样,要是摔一跤估计能从街头滚到街尾。 专车停在一家酒吧前,葛林下了车走进去。这家酒吧是这附近最好的酒吧,来的人从早上到晚上络绎不绝,很多人都会来这,比如砖瓦工、自命不凡的画家、有三四个外遇的乡绅,越是火爆的酒吧,能获得的信息就越多。 葛林虽然年纪已大,身体却非常硬朗健康,他已经有六十多岁啦,依然能几拳干倒小混混,脸上也没很多皱纹,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灵。他曾经跟约翰聊过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并把照片给约翰看,约翰当时大惊:“你年轻的时候,到底霍霍过几个女孩子?嗯?” 当然啦,葛林并没有仗着自己的美色去霍霍人家女孩,他只有一个妻子,虽然最后妻子跟富豪跑了,而他也决定终身不再娶妻。 专车停在酒吧前一分钟后就离开了,他们继续前行,看到了这座城市古老的建筑物,那些古老建筑散落在城市不同的位置,它们有的只剩下一面墙,有的只剩下几根柱子和倒塌的城门,不过它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宝藏,就像老人一般坐在夕阳下跟年轻人诉说着以前的往事。 玛尼恩缩成一团发出轻微的呼噜声,韦铭叶斜着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约翰沉默着,低头看手中的地图,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专车沉默着离开城市,来到郊外。 平坦柔软的草地一块拼接着一块,绵延不绝,最后被一片森林截断,车辆行驶在森林里的砂石路上,道路崎岖,布满大大小小的洞,专车左轮刚出一个洞,后轮又进一个洞,颠簸中,玛尼恩迷迷糊糊的醒来,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又歪头睡着了。 “我觉得一定要向市长说明,这条路该修修了。”约翰说,他说话时,随着车身颠簸,声音中带着颤音。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但这条路可不同意,专车轮子突然陷进一个大坑,车子里的人都飞了起来,韦铭叶头顶撞到车顶天花板,玛尼恩从座位上摔下来,然后一脸茫然地挠着头。 韦铭叶恶狠狠咒骂了几句,然后骂骂咧咧下车踩着剑飞起来,跟在专车后面。 他们在这条崎岖且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终于脱离苦海,道路变得平坦宽阔,两边是松树林,阳光照射在树冠上,翠绿的仿佛绿宝石雕琢而成。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时而浓郁时而清淡,玛尼恩趴在车窗前,她能听到除了车辆碾过枯枝的碎裂声外的其他声音;那是某种清脆的鸟叫声,就像一位演唱家,有一个嘹亮的歌喉,唱歌时声音细细的就像溪流缓缓流淌,优雅又带着一丝俏皮的韵味,难道是在调情吗?果然,又有一声鸟叫回应了。 车辆拐了一个弯,最后停下来,目的地到了。 约翰下了车,看了眼地图,确定无误后说:“就是这个村子。” “哎呀。看来被摧毁的很厉害呢。”玛尼恩伸了个懒腰,“咱们开始行动吧。” “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看来这次的任务不简单。”韦铭叶说,然后袖剑弹出,走在队伍的前头。 第109章 村中探索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那个时候,韦铭叶四人还在跟分部工作人员讨论任务内容。这时,另一位分部工作人员走过来,说道:“芬妮丝女士,我们又找到了那个神秘生物的踪迹,只是……”,那个小伙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跟韦铭叶讨论的女士转过头看向那个体格壮硕的小伙子,“是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确实出了事。”小伙子说,“当前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我们在一个小时前发现了一座被神秘生物袭击的村庄,那里无人生还,调查小队已经归来,正在填写调查报告。” “能确定是代号“水蛇”的神秘生物干的吗?”韦铭叶说。 小伙子用力点头,“是的,就是“水蛇”干的。” 韦铭叶低头看着文件,然后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那个村子调查一番,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线索。”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约翰开口道:“我同意。我还有一个问题,“水蛇”是否袭击了除了村子以外的地方。” “当然。”芬妮丝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的语气满是疲态,“这是“水蛇”从三天前突然出现以来袭击的第五个村子。重点在于,这个神秘生物很聪明,它会挑选沿海并且偏僻的人类居所进行袭击,我们已经出动了大量的人员进行疏散,可总归不是个好办法。” “我明白了。”韦铭叶站起身,“我们会尽快寻找到“水蛇”的线索。” 时间回到现在,韦铭叶四人行走村子中。一条宽敞的街道贯穿了整个村子,这也是村子唯一的主干道。街道两旁的所有建筑物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摧毁,坚固的灰白色石墙粉碎成渣堆积在一起,散落在地上的窗户碎片反射着亮光,小教堂屋顶的十字架倒在废墟中,十字架被尘埃和血液蒙住,显然,长时间的祈祷并没有得到神的祝福。 韦铭叶瞥了一眼街道边上的一小滩乌黑血液,又转头看向废墟里面,他的神识展开,在神识范围内的每一处细节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韦铭叶来到一处瓦砾堆前,用袖剑拨了拨,瓦砾就像泥石流倾泻而下,将他的鞋头掩埋,韦铭叶继续拨弄,很快,一块腐肉出现在眼前。 这块腐肉绿蓝交加就像一块苔藓石,并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脚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韦铭叶忍着恶心用袖剑将腐肉插起来仔细瞧。 玛尼恩走过来,好奇问道:“这腐肉有什么特别的?” “非常特别。”韦铭叶说,“这块腐肉已经腐烂了很长时间,具体一点的时间我无法推断出来——另外,既然腐烂了这么长时间,那为什么没有被微生物分解呢?” 玛尼恩有所领悟,她说:“你的意思是,这个神秘生物可能类似于活死人?” “大概。”韦铭叶点头,“我们再去找找这种腐肉,然后拿回去给基金会的人分析,这是个重要的发现。说实话,那些基金会的调查员搜寻的真不仔细。” 他们继续在废墟之中搜索可用的线索。街边野餐桌上还摆放着许多可口的面包与新鲜的牛奶,沾了血的小木马随着风轻微摇晃,这里的人们或许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在一个温暖湿润,空气中充满着松针清香的早晨,被一头神秘生物夺走了家乡,乃至生命。 韦铭叶站在一面坍塌成小山丘的石墙上,或许这里不是村子的最高点,但是现在,村子近乎被夷为平地,而脚下的这个小山丘,就是村子现在的最高点。韦铭叶就站在这里,他眉头紧锁,大概是遇到了不解之事。 “太奇怪了。”韦铭叶转头看向玛尼恩,“真的太奇怪了。我们一路搜索下来,只看到一些干涸的血液,连个人类尸体,甚至人类尸体的碎块都没有看到。” 玛尼恩想了想,说:“或许是神秘生物太饿了?连点残渣都没落下?” “……真是角度清奇。”韦铭叶笑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玛尼恩轻轻打了韦铭叶一拳,俏皮说道:“哎呀,你也知道姐姐我不适合动脑子,就别取笑我了。” “怎么会取笑姐姐呢?”韦铭叶说,“不过我确实有些在意。就算是一个顶级的杀手,作案时也会留下点线索,哪怕是一个脚印,一块头皮屑,都有可能成为警官破案的关键线索。那个神秘生物,它真的吃了人吗?为什么没有残渣留下?还是说,它压根就没吃人,只是把人给绑架走了……” 韦铭叶摸着下巴,深邃的眼眸在思考中变得更加深沉。 约翰走过来,说:“附近没有神秘术使用的痕迹。另外请跟我过来看一下,湖边有新的线索。” 村子唯一的主干道延伸到一片蔚蓝湖岸边,湖水轻轻冲刷着深黑色的土壤,阳光洒落而下,给这片湖镀上一层银白。他们站在湖岸边,一条将近五米长的拖痕延伸到湖里。 “拖痕存在的地面比周围的地面要低几厘米。”约翰说,“这表明神秘生物的体重很大,可以确定为大型神秘生物。并且拖痕周边充满了泛着光的粘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发霉的袜子的味道,准确来说,是死尸的气味。” 韦铭叶看着玛尼恩,他惊讶说道:“真被你说中了?神秘生物类似活死人?” “猜测!只是猜测罢了!”玛尼恩连忙摆摆手说道,但脸上骄傲的表情实在是瞒不住。 “这些东西干脆也带走一点好了。”约翰蹲下身,用专门采样的仪器将液体装好,玛尼恩则拿着照相机把拖痕全方面无死角,拍了个遍。 为了保证没有关键线索遗漏,他们又在这片废墟中搜索了一个小时。玛尼恩直起身子,双手捏着腰揉了一会。临近中午,湖水被太阳蒸发,潮湿的水分藏在空气里,让原本就深处在森林中的村子更加湿热。 玛尼恩将停在胳膊上的蚊子拍死,她捋了一下黏在额头上的发丝,转头凝视着韦铭叶和约翰,他们还在废墟里寻找着关于“水蛇”的线索。 “或许他们可以去警察局申请就职?”这个想法在玛尼恩脑海里浮现,“我呢?好吧,我承认自己不太聪明,不过我做的糕点……嗯,大伙都爱吃……好像w也会做?也不知道他做的好不好。” 玛尼恩休息了一会,也投入到搜索线索的队伍中去。 第110章 好一个惊喜 韦铭叶抹一把脸上的汗,说:“约翰,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约翰说。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原本深棕色的皮肤被闷热的空气这么一笼罩,顿时就红了一片,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们该走了。”玛尼恩说,“这天气太热了,等会估计就得中暑。” 约翰点点头,非常赞同玛尼恩的观点,“那我们就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搜索的了。” 回到专车前,负责看守车辆的司机正在抽着雪茄,他胸前湿了一片,衣服紧紧贴着肌肤。 一看到三人回来,那司机就高兴的不得了,“我们快走吧!”司机说,韦铭叶能看到司机眼中那股强烈的想离开这里的欲望,那个眼神,比看到女神时还要炙热。 回到车内,韦铭叶不打算继续坐车,他一屁股坐在长剑上,慢悠悠跟在车后,享受着凉风带来的清爽。玛尼恩不用担心,一回到车子里马上躺在后座睡着了——除非地球爆炸,不然她是绝对不会醒。至于约翰,他的身体素质高,能承受车子里的闷热。 司机发动引擎,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然后猛踩油门,将他毕生学来的驾驶技术全部展现出来,在森林里玩漂移,猛打方向盘,不停踩刹车和调整档位。他手脚并用,速度快得好像要出了残影——车子以一种诡异的灵活走位,顺利离开充满坑坑洼洼的道路,韦铭叶在后边跟着,眼睛都瞪得溜圆。 “妈的,真牛逼。”韦铭叶惊叹道,“不过玛尼恩姐姐睡得着吗?” 是的,她睡不着,至少现在睡不着。等到离开坑坑洼洼的土路,重新回到平坦的马路,她又睡了。坐在车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司机非常高兴,总算是离开了闷热的森林。 现在,让我们通过传送术式,传送到爱琴海上。apple 二号航行在海面上,星锑迎着海风,仰头狠狠地喝了一口胡椒博士,又狠狠地打了个爽嗝。闻着海风腥咸的的味道,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海洋,星锑心情无比舒畅。 她找来长椅躺在上面,感叹着说:“这才是海盗该有的生活!一艘航船,神秘的海洋,还有一整箱胡椒博士还有唱片!哈哈!我快幸福死了!” apple飘过来,幽幽的说:“船长,你的胡椒博士要喝完了。” “坏事!”星锑从长椅上跳起来,她双手挠着头发,发出悲伤的鸣叫:“啊!糟了!太兴奋忘记拿储备了!呜呜呜……虽然有唱片陪着我,但是没有胡椒博士就像没了右手……两者都不可失去啊!我的天!” 维尔汀正靠在围栏上,星锑的悲鸣把她吓了一跳,她走过去,说道:“不用担心,星锑。w给你留了一点惊喜。” “哦?是吗?”星锑带着哭腔说道,“但现在无论多大的惊喜都不能让我感兴趣了,我现在要去dj室,狠狠地把悲伤赶走!” “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这个惊喜你喜不喜欢呢?”维尔汀拉着星锑走进船舱,“相信我,你会喜欢这个惊喜的。” 她们来到一个舱门前,星锑怀疑的看着维尔汀,“你确定?船我都看过好几遍了,这个船舱一直是空着的。” 维尔汀扶了一下帽子,忍住笑意说:“所以才叫惊喜呀。” 星锑打开舱门,顿时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里流出来,她擦了一把泪水,声音颤抖地说:“我就知道老大懂我!” 这个船舱里一半塞满了胡椒博士,一半塞满了不同种类的饮品——主要怕星锑喝腻胡椒博士,还有一半放满了风干的肉食,要知道,星锑不吃肉是会发疯的。 “我决定了!”星锑又擦了一把“泪水”,“为了老大,我会保证完成任务,将这些食物消灭干净!” 传送术式的冷却好了,让我们传送回基金会驻巴尔干半岛的分部里。众人刚下车,一只还没拳头大的白色鸟雀就飞到约翰手中,鸟雀在他手里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张纸;这是葛林的神秘术,他的神秘术只适合通讯用,不适合战斗。 约翰看完纸里的内容,说:“约翰了解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他会继续待在酒吧里。” “好。”韦铭叶说,“那我们先去把找来的线索交给专业人士。” 众人脚步匆匆行走在分部大厅里,他们上到二楼,拐了个弯,来到二楼的一个角落。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很少有人驻足,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不重要的地方,相反,它是分部里最重要的部门之一,每个分部都会有这么一个部门,它的名字叫“线索收集与溯源”部。当然还有其他的名字。 韦铭叶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三下门。门自动打开,众人赶紧进去。 相比外面狭窄的走道,这个房间十分宽敞,几乎可以住下十个人。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仪器与柜子,那些柜子的柜门都贴了标签:比如黑白胶带、显影剂、收集卡片——这些是用来处理指纹用的,这里的每个东西韦铭叶他们都不认识,他们只需要将收集到的线索交给这里的专业人士处理就行了。 这个部门一共三个人,有两个年轻人,他们在一个分隔开的房间里对着一些仪器分析着什么,另一位是中年人,他正伏案写着文件。 “你们好。”中年人放下笔,走了过来,“我听说了你们的行动,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嗯,找到了一些东西。”韦铭叶说。他将装着腐肉的袋子交给中年人。 中年人仔细看了腐肉一会,说:“真是奇怪啊,这块腐肉至少有四年的时间了……按理来说……不应该……真是奇怪。” 中年人叨叨着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玛尼恩戳了戳韦铭叶,说道:“这大叔真是神奇,居然看一眼就知道这块腐肉的年份。” “是神秘术。”韦铭叶说,“刚刚你没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刚刚变了个颜色,估计是发动了什么神秘术。” “真是神奇。”玛尼恩说,“我们神秘学家的神秘术多种多样,那为什么这里还要用到很多人类警察才会用到的东西?” 中年人听到了玛尼恩的话,他笑着说:“小妹妹,有时候神秘术不一定准确,这是我们以前受到的一个教训里学习到的。” 第111章 混乱与梦 天边好像燃起了火焰,滚滚火烧云如同一匹匹赤红色骏马,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从天的尽头奔腾而来,将整片天都占满了。约翰站在窗边,嘴里叼着一根烟,凝视着窗外燃烧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填上了红色,海水好似翻腾的红颜料,或许这整个世界其实是一个调色盘? 玛尼恩踮着脚,在约翰眼前挥了挥手,说道:“约翰,想什么呢?” 约翰吸了一口烟,然后转头喷出烟雾,说:“自从成年开始,我时常能梦见一个梦。那个梦非常的模糊,就像站在窗户里,看着窗外朦胧的雨景。那是一个红色的梦,正如现在夕阳下的世界这般。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梦越来越清晰,我能在梦中感受到火焰般的温暖,梦见自己好像在一个女人怀抱里;而我是个婴儿,我们和其他人围坐在篝火旁,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低声说着什么……” 赤红的太阳渐渐落下海平面,在最后一缕阳光淹没在海中时,约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的海水,“我看到了……”他说,“一道强烈的光芒……它告诉了我……澳大利亚。” 玛尼恩不明所以,“澳大利亚?” “是的,澳大利亚。”约翰用力点了点头,他的情绪异常亢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嘴唇上的胡须微微颤动着。 玛尼恩从未见过约翰这么激动过,难道……这是什么启示吗?玛尼恩心想,然后说:“我记得你以前是出生在贫民区,但澳大利亚,这代表了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约翰垂着头,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肩头的起伏也不再明显,“我的奶奶没有跟我讲过我的身世,她对此缄口莫言,一直到去世。而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我时常梦见的朦胧梦了。” 他接着说:“澳大利亚……我的心,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要去那里,不过,我们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完。” “哇!我们是要出国吗?”玛尼恩兴奋地说,“如果是这样……哇!我都不敢想象了!我可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二人闲聊之际,韦铭叶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对两个人说:“腐肉已经检测出来了,是全新的未知物种。但按理来说,腐肉的存在时间不会太长,这块腐肉已经有四年的时间,而且,他们还在腐肉里找到了一些细小的炮弹碎片,年头也有点长。” 玛尼恩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她正在消化着韦铭叶话里的信息,大脑高速运转着,然后她说:“你的意思是,这个未知物种死了四年,然后复活了?” 韦铭叶点头,“有这个可能。那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一战吗?” 玛尼恩挠着头,说:“一战,是什么?” 约翰的大手放在玛尼恩脑袋上,用力搓了搓,惹得玛尼恩有些不高兴,约翰则笑道:“我之前拿过来一些暴雨秘闻,你当时觉得太枯燥,看了几页就没再看,以后要让你补习补习了。” “噫!”玛尼恩吓得躲到韦铭叶身后。 韦铭叶说:“约翰,你知道一战?” “嗯。”约翰说,“能抵抗暴雨的可不止基金会,杀手组织也有自己的办法,其他民间组织也有自己的方法。当时杀手组织里有一些关于暴雨和以前历史的资料,我就拿过来看了一会。一战,就在几个月后爆发。” 玛尼恩不太聪明地说:“那这个和腐肉有什么关系?” “四年,一战持续了四年左右的时间。”韦铭叶说,“这块腐肉也是四年的时间,而且里面还藏着炮弹的碎片。那么我们可以假设,这个神秘生物因为某些原因在一战初期时被炮火炸死,又因为某些原因突然复活。” 韦铭叶看了二人几眼,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他说:“重塑之手他们有加快历史进程的手段,然后导致暴雨提前降临……我在想,重塑之手会不会打算加速一战爆发的时间,从而加快暴雨的出现。” 约翰又抽了一口烟,他说:“基金会和重塑之手一直是对立状态,虽然杀手组织一直处于中立,但里面的人可不这么觉得,其实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或多或少了解过重塑之手这个组织。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急于加速暴雨回到过去,但他们的行为……呵,尤为残忍。重塑之手找过我们组织里的人,有几个确实加入了。” “就是那些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玛尼恩有些厌恶的说,“我近距离见过他们,他们面具上散发的和石油一样淡淡的气味,我一点都不想闻!要是让我戴上……哦!休想!” “那么话说回来。”约翰看着韦铭叶说道,“你的意思是,重塑之手有可能已经加速了历史的进程,打算让一战提前爆发,而那个死在一战里的神秘生物,也是因为这样复活了。” “我不敢确定。”韦铭叶说,“也可能是其他手段,就目前来看,大概率是重塑之手干的。” 众人聊了很久,回过神时,夜幕已经替换掉天空,一轮明亮的圆月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就像缓缓从舞台幕布后走出来的主角。 “还有一种可能,巴尔干战争。”约翰突然说道,“这个是导致一战爆发的导火索……” 约翰没有说完,他就低着头沉思着,韦铭叶看着窗外的夜景也在沉思,只有玛尼恩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俩,不知所措。 许久,韦铭叶叹了口气,“好吧,我觉得我们格局有点大了,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时间混乱的要死,重塑之手东搞搞西搞搞,更让时间这个浑水更加浑浊了,我们还是着手眼前的事情吧,“线索收集与溯源”部门的人跟我说,目前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无法确定这是什么生物,我们还需要加倍努力。” 第112章 美人鱼 夜晚的海风是清爽的,apple 二号停在海面上,被海水捧着微微的上下起伏。开了一天的船,星锑也有些累了,她跑进dj室和apple先生一起欣赏唱片,或是沉浸在音乐中打碟。 十四行诗靠在栏杆上,橘色长发随着风飘起,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她凝视着银光闪闪的海面,眼中倒映着灿烂星辰。 维尔汀走过来,说:“十四行诗,你还没有在海上旅行过吧。” “唔……是的。”十四行诗回答道,脸上勾起一抹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在海上旅行,有种别样的感觉。” “这样啊。”维尔汀说着拿出一个照相机,“既然是第一次航海之旅,应该要留个纪念,对吧?你站好,我来给你拍照。” “诶?”十四行诗似乎被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我……我……既然是司辰的话……可以哦。” 十四行诗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眼中有欢喜也有兴奋的光芒。月轮高悬着,撒下一片银光,橘发少女沐浴在月光中,有些腼腆与害羞,笑容灿烂好像能与月华交相辉映。 维尔汀按下快门,记录下这美好一瞬。照片很快就打印出来,十四行诗小心翼翼将照片放进一个盒子里,她说:“司辰,我会好好珍藏的。” 星锑在dj室嗨了两个小时左右,出来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她双手叉着腰,神气说道:“各位船员,咱们要出发啦!” 另一边,因为时间不早了,加上没有特殊情况,韦铭叶三人回到基金会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他们吃了点晚饭,就坐在客厅里。约翰靠在窗户前,抽着烟,他抽烟很慢,更像是在享受,乳白色的烟从他鼻孔里飘出,逐渐笼罩了窗户。 韦铭叶正在看一本名叫《神秘生物目击录》的书,玛尼恩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坐在他旁边和他看着这本书,不过只过了几分钟,玛尼恩就觉得无聊了,她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说我要去逛街了,便离开了住处。 等玛尼恩一走,韦铭叶就合上书,他朝约翰扔了一包烟,这是在摩卢旁卡那会买的,他买来很多烟,但都没有抽过。 约翰接过烟,笑道:“还是你小子懂我,呵,还是全新的……你以前也抽烟的吗?” “抽的。”韦铭叶说,“但很少抽。” “好吧,好吧。”约翰抚摸着烟盒,感受着烟盒上精美花纹的纹路,“要是玛尼恩知道你抽烟,不得气死?” 韦铭叶笑着摇头,说道:“不会的,你不说我不说,天不知,地也不知。”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身为男性的他们,立刻又笑了起来,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 “我回来了。”葛林推开门,将外套放在衣架上,他笑着调侃道:“哎呀……人老了,多多少少有些喝不了酒吧里的烈酒。” “需要喝些什么吗?”韦铭叶说。 葛林说道:“给我来杯水就行了,玛尼恩呢?” 约翰说:“她去外面逛街了。” 葛林点点头,坐到沙发上,他说:“我在酒吧里,听到了一些趣闻。塞萨洛尼基的一位当地警官在那家酒吧里喝酒,他当时吐槽着说,“最近这座城市的自杀率有点高啊,市长都给每个警局的部长通了电话……”当时我就好奇,就坐在他旁边,用了点花言巧语,了解了一些内情。” “那位警官说,最近有将近两百人投河自杀,有一百五十人被救回后,脑部出现了损伤,变得疯疯癫癫,那些人目前集中在一个精神病院里,而剩下的那些人……谈不上自杀,但是列入了失踪名单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被找到。” “真是奇怪。”韦铭叶说,“会不会是神秘学家干的?” “有可能。”葛林说,“当时警官准备说下去,一个渔夫听到了我们的话,就过来说:“嘿!说不定他们是被美人鱼的歌声蛊惑,然后跳进河里滴!俺隔壁村就有五个人,打渔的,之前他们半夜喝酒归家,只有一个人回来,其他人都淹死了。回来的那个人没过几天就变得疯疯癫癫,说什么自己看到了美人鱼,说什么自己该死,俺最近都不敢外出打渔哩!”” 韦铭叶和约翰没有说话,他们正在思考着什么,葛林继续说下去,“那个警官告诉我,那些投河的人选择的河,无一例外,每条河都会汇入到爱琴海里,他有些相信了渔夫的话,说不定美人鱼是通过这些河流,游到内陆,然后开始唱歌蛊惑人。” 韦铭叶突然笑了,他说:“妈的,这美人鱼业务挺广的啊,内陆都要管!” 众人笑了几笑,约翰说:“我今天看了报纸,上面的确有说‘有十个人投河自杀,三人失踪’。这样高频率的丢失人,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哦对了,咱们附近不是有条汇入爱琴海的河吗?我们去碰碰运气——我是说,或许,这个美人鱼和那个腐肉有所关联。” “嗯,不管怎么样,我们去碰碰运气吧。”韦铭叶说,“有时候,毫无关联的事情,总能联系在一起。” 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大门突然被用力撞开,他们瞪着眼睛,看到玛尼恩气呼呼地走进来,浑身湿漉漉的。 “你……看到美人鱼了吗?”约翰试探问道。 “什么美人鱼?”玛尼恩喘着粗气,骂道:“她妈的,气死我了!我就不应该救她的!” 说着,就冲上二楼,二楼的地板都被她踩得咚咚响,跟砸墙一样。 看来玛尼恩是真被气到了,过了十分钟,玛尼恩换了身衣服下来,脸颊被气得通红,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大声说道:“她妈的!我就不应该救她!你们知道吗?我不久前出去逛街,看到一座桥上有个人影掉了下去,我听到了落水声,还有人喊:“有人跳河啦!”于是我就赶过去,看到河里快要沉到水里的人,我就跳河救她。” “妈的,我好不容易救她上来,她就用很难听的词语骂我,还好我承受能力强,不然我就一巴掌过去,自杀案就变成斗殴案啦!” 韦铭叶说:“她上来后都说了什么?除了骂人的词语。” “哦,她还说我们都是罪人,都应该死!妈的,真晦气!早知道不去逛街了。” 葛林说,“你把她救起来后有医疗人员过来吗?” “有,基金会的人。”玛尼恩说,“你们要去帮我出气?我现在说出来好受多啦。而且,她上岸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估计不会给我道歉。” 三人对视一眼,葛林说:“走,我们去基金会。” 玛尼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韦铭叶拉走了。 第113章 暴乱 夜幕下的基金会分部依旧灯火通明,韦铭叶四人刚进入分部大门,就看到十位背着长刀,身穿软甲的人正在和芬妮丝交谈,芬妮丝脸色并不好看,和灰色的墙一样阴沉。 韦铭叶环顾四周,周围来往的人不止身穿工作服的,还有很多拿着武器,三步并作两步,将鞋踩得“当当”响的战斗人员走出分部大门,融进夜色中。 “出什么事了?”韦铭叶对芬妮丝说道,“怎么战斗人员变多了?” 芬妮丝说:“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发生暴乱,所有精神病人都跑了。” 韦铭叶听出了问题的所在,“这不对吧?什么精神病人需要大量的战斗人员镇压?” “等会 ……”芬妮丝语气有些不耐烦,她顿了顿,缓和着说:“等会再跟你聊,w先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韦铭叶也不强求,说:“行。那医疗部怎么走?” 芬妮丝指了一个方向,韦铭叶道谢后,四人赶紧往那个方向走。 医疗部里散发着消毒水味儿,洁白的墙漆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加晃眼。医疗部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医疗人员正在值班,病房里也没有多少人,剩下的病人都安静的休息着,旁边的生命分析仪显示着几个绿字:“生命特征稳定”。 医疗部大厅呈十字结构,咨询台就在道路的中央。韦铭叶正准备去咨询台询问点事时,左边道路尽头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尖叫声,那道划破寂静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某种野兽的咆哮。 紧接着,走廊尽头的大门被强大的力量挤压、扭曲、变形,然后被撞开。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她披头散发,眼睛蓝的诡异,就像是两颗浑浊的蓝宝石。 那女人咆哮着,喉咙里发出粗犷的声音:“你们……都是罪人!都该死!” 她冲了过来,并发出刺耳的咆哮声,那几个医疗人员吓坏了,纷纷躲到咨询台下面。 韦铭叶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向前踏出一步,女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几秒就来到韦铭叶面前,但韦铭叶的拳头比她还快,充满力量的拳头击打在女人脸上,女人立刻倒飞出几米远,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韦铭叶叹了口气,“整这死动静,我还以为很厉害呢。嘿,你们都出来,这个人需要好好检查一下。” 几个医疗人员慢慢从柜台下探出头,看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几秒后,就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女人脸色苍白,不止脸,手臂、大腿,苍白的就像大理石一样;没了人的肉色,就连肌肉都十分僵硬——难道真是大理石成精了?当然不是,这个女人,玛尼恩认得哩,就是那个她救上岸的落水人。 女人洁白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液,指甲缝里还有些肉屑残留,看来看护她的工作人员已经死于非命了。 因为没有专业的仪器,几个医疗人员简单检查了一番,然后说:“这个女人瞳孔放大,已经脑死亡了……但她还是跑了出来……” 另外一位工作人员说。“应该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死亡的。要不然那几位看护她的同事不可能不会进行汇报。” “你的意思是……诈尸?”玛尼恩感觉后背一凉,浑身凉飕飕的。 韦铭叶说:“短时间内迅速死亡,并诈尸,我觉得有必要对她进行解剖调查原因。还记得那些在精神病院的人吗?和她是一样的,跳河,然后变得疯癫,最后的结局估计和她一样。” “那城市就乱了啊!”玛尼恩说,“一百多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们一旦发起暴乱,可够这座城市受的了。哦对了,还有那些失踪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芬妮丝,她说:“w先生,还有几位先生女士。现在这座城市发生了暴乱,城市已经迅速封锁了,其他城市分部的人正在赶来。但暴乱依然持续着,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和玛尼恩去就行了。”葛林说,“你们两位就待在这里,等着解剖结果出来。我们需要第一手资料。” “明白。”韦铭叶说,“那你们小心点。” 葛林和玛尼恩离开了,韦铭叶并没有太多担心。玛尼恩的行动执行能力极强——你也可以质疑玛尼恩的思考能力,但决不能怀疑她的行动能力。玛尼恩加上葛林优秀的侦查能力,这样的任务其实能很快的解决。 “解剖?”芬妮丝看了一眼地上女人的尸体,“哦,这可太好了!她的特征刚好和暴乱的人一样,要是能检查出什么的话……嘿!你们几位愣着干嘛?赶快找人进行解剖!” 医疗人员赶快来到前台,通过电话通知工作人员,很快,有几位专业人员抬着担架赶来,搬起尸体就往解剖室跑去。韦铭叶和约翰跟着来到解剖室门口,耐心等待着解剖结果。 夜幕下的城市中有汽车爆炸后的火焰,也有酒吧爆炸后产生的浓烟。城市里的灾难一片连着一片,火光也连绵不绝,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城市已经被封锁,一大堆车辆挤在一起,好似一块块方糖毫无章法地堆放着,汽车在鸣笛,后面的司机在骂前面的司机,前面的司机又在骂前面的司机,在鸣笛声与咒骂声中,没人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血腥的杀戮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有两个暴乱之人冲进了堵塞的车辆中,他们击碎车窗,将车里的人拽出来,然后一口咬在受害者的脖子上。 逐渐的,尖叫声盖过了鸣笛声,没人再咒骂了,每个人都神色惊恐,车撞着车,试图从车流中挣脱,也有人下车逃跑,他们大喊着快跑,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暴乱之人咬住脖子,很快没了声息。 “该死……没赶上……” 矫健的身躯轻盈如燕,穿行在城市中。玛尼恩调整着呼吸,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她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暴乱之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当她杀了第五个暴乱之人后,她才意识到,这些暴乱之人有感染其他人的能力。 没错,人是杀不完的。玛尼恩忽然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大手正笼罩着这座城市,那个幕后黑手,它想让这个城市毁灭。 第114章 (喜) 一艘基金会的飞艇低垂在城市上空,飞艇的舷窗中透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从飞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四处燃起的火焰和惊慌失措的人群。在这混乱的场面之中,有一些异常的存在,那就是死而复生的暴乱者。 这些暴乱者曾经已经死去,但现在却重新站立在城市的街头,他们不断地向前走着,仿佛有着某种无法抵挡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他们的眼神空洞,身体僵硬,却依然保持着行走的姿态。这样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让人不禁想起了某些恐怖电影中的情节。 它们漫无目的地走着,而当附近出现人类了以后,它们立刻暴动,咆哮着,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去,它们不会吃人,而是利用自己的牙齿撕咬人类。 被暴乱者咬中的人类并不会死亡,因为在死后,他们全身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覆盖,最后如同复活了一般。但复活的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飞艇中,坐着十几位基金会作战人员,他们拿着刀剑,或者拿着术杖,亦或是枪械。他们神情肃穆,有的盯着窗外忽闪的火光,有的紧紧握着武器,他们在等待跳伞的时机,准备跳伞降落在城市中。 这座城市很大,从这一头,到另一头,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它大到塞满了现代化的建筑与古老的遗迹,在这里不知矗立了几个世纪。或许,它原本的名字不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如何命名,这是统治这座城市的主人来定义的。现在,它被暴乱者们的出现所产生的恐惧笼罩,城市的景象变得毫无生机。 三道身影出现在飞艇下方,它们站在楼顶,有着高大的身躯——将近三米高,身穿深蓝色的破烂铠甲,好像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它们有着锋利如匕首的指甲,有鱼鳞一样覆盖在裸露肌肤上的鳞片。 它们有着人类的特征,却又不是人类——或许是远古时期人类种群的一个分支,当然,它们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童话故事中,那就是“美人鱼”。 不过,它们丑陋的很,整个头好像是用不同的碎肉拼接在一块的,不只是头,整个身躯好似被不懂拼图的孩子胡乱拼接的一般;虽有人类的特征,却非常扭曲。 它们站在房顶,手中握着三米长的长弓,弓弦都有小孩手腕那么粗。它们头顶上方的飞艇正在缓慢降落,月亮被这座城市的暴乱吓得躲进乌云,没有月光暴露位置,它们完全融入进周围的黑暗中。 “多少个了?”玛尼恩心想,她落在一辆卡车车顶。尖叫声,咆哮声都不见了,只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喘息回荡在耳边。 这一切都乱套了,玛尼恩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条街她不久前还逛过;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孩子们在奔跑,父母在欢笑。可突然就变了,玛尼恩回过神,耳边又响起孩子的惨叫声。 “在哪?”她猛地回头,周围都是惨叫声。动一动鼻子,血腥味儿和汽车燃烧的恶臭味儿直灌鼻腔。 休息了一会,她跳下卡车。游荡在附近的暴乱者瞬间转身冲过来,她扑了过去,灵活的像只猫;她的确有些像猫,有一对毛茸茸的猫类耳朵和一条尾巴。不过,说是猫,她的确有猫的灵动,也有猫的机敏,但更觉得她是头狮子。 玛尼恩有着一双锋利到足以撕碎肉体的双爪,这是她身为半兽人的骄傲。她就是用这双厉害的手,撕碎了一个又一个暴乱者,整双手都被黑红的血液染了色,她头顶的兽耳抖了一抖,捕捉到身后细微的动静,整个人就在空中如同鲤鱼打挺,弹了起来,诡异地落在不远处。 而原来站着的地方,插着一把大剑,大剑的顶端没入了地面,它有十几厘米左右的宽度,有一半的剑身被腐蚀的厉害,好像一碰就碎。而大剑的主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大地都微微颤抖了。 它约有三米高,和站在房顶的“美人鱼”一样,穿着破烂铠甲。看那残缺的铠甲,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如今黯淡无光,或许,它以前是个光荣的骑士吧? 玛尼恩嗅了一下,那个骑士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和那些暴乱者的味道是一样的,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玛尼恩捉摸不透,难道这座城市里有个中世纪的骑士墓地?原本在棺材里安享晚年的骑士突然被挖了出来,又被啃了一口,然后就诈尸了? 有时候,玛尼恩十分佩服自己脑洞大开。可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长相丑陋,还有几分骑士样子的“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它将大剑拔出,明明眼眶里没有眼珠,玛尼恩却能感受到它在盯着自己。 “挡我者,死!”那个骑士,我们暂且就叫它骑士吧。它突然怒吼一声,不由分说地冲向玛尼恩。 骑士单手举起大剑,用力劈了下来。玛尼恩侧身一躲,又翻滚了一圈,将她与骑士的距离拉开五米远。 她不禁心中暗骂,敢情今天真是运气不好。这么说吧,当你看到一个拿着比你身高都高的大剑的人,朝你冲过来,还能轻松且快速地挥舞长剑,不要想太多,赶紧跑!说不定下一秒,它就把你当剑使了。 玛尼恩可不能跑,她在想,这个骑士估计是这场暴乱的幕后黑手的一个精英部下,虽然它和那些暴乱者一样,却可以说话——是有理智的,而且实力估计比暴乱者还强。 如果自己跑了,好吧,跑不了了。那骑士再一次冲了过来,只是跨了两三步,就冲出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它高举的长剑闪着寒光,又劈了下来,玛尼恩左手一拍,将大剑拍向一边,右手握拳,砸在骑士胸口。 骑士顿时后退几步,身上的胸甲被玛尼恩打凹进去一块。“真是活见鬼了。”玛尼恩甩了甩微微颤抖的右手,哪怕手上进行了硬质化,还是能感受到比铁还硬的骑士躯体。 那骑士是真的死了,死人可不好打。又硬,还不怕疼。玛尼恩感觉头都大了,她闪身离开,骑士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好吧,骑士本来就看不见,能和玛尼恩打几个回合,全是因为骑士锁定了玛尼恩的气息。 玛尼恩现在跑了,骑士根本找不到她,只能拿着长剑,漫无目的地走着。 “得想办法把他的头盔摘了。”玛尼恩站在一根柱子上,看着走在街道上的骑士,周围都是逃跑的人群,可骑士无动于衷,好像那些弱小的人类根本入不了它的法眼。 就在玛尼恩思考时,她无意中瞟到一个房顶,上面站着三个长得和骑士差不多的“人”。忽然,它们动了,胸口绽放出湛蓝的光芒,光芒似水,流向长弓。接着它们举起长弓、拉弦,越来越多的光芒凝聚在弓箭上,形成一根蓝色的箭矢。 玛尼恩大惊,她又往别处一看,它们仨的目标正是天上的那个飞艇,可是玛尼恩离房顶很远,根本阻止不了它们。只听见箭矢撕破空气产生出音爆,黑暗的空中划过三道明亮的流光,命中了飞艇。 “警告!警告!飞艇被神秘术袭击命中!请飞艇中人员紧急跳伞!重复……” 飞艇顿时警铃大作,警报灯闪着猩红的光芒。飞艇仓里的人没有一丝慌乱,为首的一个人打开舱门,背好喷气式背包,跳了下去,其余的人也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个离开飞艇。 那几根箭矢射中飞艇的气囊,气囊着了火,不到一秒的时间,气囊就被大火吞噬。在城市中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一颗火球从高空坠落,发出惊天的巨响。 “任务完成。”其中一个弓箭手说,它们仨比骑士更像人——有着漆黑的眼睛,是的,就像煤球一样全黑的眼睛,这不就是心灵的窗户吗?我们无法从它们的眼里看到什么,只能说它们介于人和死人之间,嗯,活死人,谁能从活死人眼里看到点什么?没有吧。 玛尼恩正准备离开,可突然,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大脑,顿时玛尼恩感觉浑身冰凉,身上的汗毛都纷纷竖起,尤其是尾巴,一根根毛如针般竖立,明显是炸毛了。 玛尼恩的第六感准没错,这是常年作为杀手练就出来的。别说是约翰,就连韦铭叶的第六感都没有玛尼恩准。不过一瞬间,玛尼恩就从柱子上跳下,一根箭矢破空而来,将柱子顶端炸碎,蓝色的光化成蓝色的火,在柱子上燃烧着。 玛尼恩脚步变换,身子猛地一扭,一个九十度转弯,躲过另一根射来的箭矢,然后头低下,箭矢飞行带来的气流几乎擦着头皮过去,这是她躲过的第三根箭矢。 三个弓箭手同时收起长弓,异口同声说:“真有意思,我们走。” 说是走,他们直接从十米的高楼跳下,咚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它们甚至连膝盖都没有弯曲,这才是这些战士们梦寐以求的身躯——一个坚硬如铁,没有痛觉的身躯。 第六感依然存在着,说明危机并没有解除。玛尼恩突然俯下身,一记漂亮的滑铲躲过一道飞来的蓝色剑气。 这条街道的尽头,站着另一个骑士,长剑上复杂的纹路闪着五彩光芒。“附魔剑!”玛尼恩暗道一声不妙,可那骑士却将长剑插在地面,赤手空拳朝她冲过来。 这更加不妙了,能挥动一人高的长剑的人,近战能力一定不差。两个人顿时交战在一起,金石碰撞声嘈杂刺耳,玛尼恩的格斗技巧偏向灵动、快速,而骑士的格斗技巧更加凶猛、颇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且,这个骑士是个活死人,它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展现生前精湛的格斗技巧。一时间,玛尼恩陷入下风,她的双手酸痛无比,骑士就像狗皮膏药粘着她打,完全没有空隙可以逃脱。 忽然,骑士一把推开玛尼恩,用肉体硬生生抗住三道射来的箭矢。 终于有了喘息时间,玛尼恩立刻拉开距离,转身就跑。一打四,谁能打过? 那三弓箭手同时说:“你还保持着骑士精神?咱们都死了,那是活人才该遵守的规则。而且公主的意思是,要将这座城的所有活人都屠杀殆尽!” 骑士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觉得他们仨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旁边插着的长剑飞到骑士手中,骑士对着逃跑的玛尼恩就甩出一道剑气,三根箭矢同时飞了出去。 玛尼恩转头,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剑气和箭矢命中了吗?我们只看见浓烟升起,并听见大地裂开碎裂的声音。 “妈的!差点死在这里。”玛尼恩从另外一个地方突然出现,衣服后面被撕裂,露出里面的肌肤。她抬手,念出一个咒语,地面突然出现密集的土刺,那四个活死人并不怕,有着坚硬的身体并无法感知痛觉,要是活着的时候是这样,那么陆地早就是他们的领地了! 四个活死人同时冲了过来,长剑挥动,带出剑气,剑气纵横四方,撕开大地,切开汽车,箭矢一往无前,如同冲锋陷阵的战马。 玛尼恩一边后退,一边使用神秘术,地面不断出现土墙、石墩,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势。可玛尼恩不打算退走,她后退的很慢,转眼间,四个活死人来到她的面前。 一声爆炸近乎震天响,活死人们的攻击扑了个空。玛尼恩在一瞬间使用土遁术遁走。活死人们环顾四周,它们能感觉到玛尼恩就在附近,可是……好像每一颗石子,每一寸土地,都是玛尼恩本身。 脚下的地面突然升起,一个五米高的石巨人破土而出,硕大的拳头直逼脑门。仅仅是一拳,就将骑士的脑袋打凹进去,另外一条手臂横扫,将三个弓箭手击飞至几米远。 骑士后退几步,身体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攻击,长剑闪耀,绽放出灿烂的剑光,骑士的攻击如同疾风暴雨,攻势密集,瞬间将石巨人的一条腿切下来。三个弓箭手靠在一起,拉动弓弦,三把长弓上的流光逐渐凝聚,就像三兄弟一样齐心协力。 一根硕大的箭矢凝聚完成,松开弓弦,箭矢飞出,插进石巨人身体,贯穿而出,而且还带着残余的威势,将一栋大楼洞穿出一个三米的洞。 石巨人倒地不起,顿时化作无数石块飞溅,那些石块在半空突然化成一根根箭矢。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数石箭矢朝弓箭手飞来。它们不带怕的啊,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开始抵挡。 奈何箭矢太过密集,如同暴雨倾盆而下。锋利的箭矢并没有洞穿它们的身躯。玛尼恩早就发现它们胸口中的奥秘,那些箭矢能凝聚而出,全靠胸口提供的某种能量。 那些石箭矢的攻击方向,就是它们的胸口,一根箭矢不行,那就两根,三根。一直到一根箭矢插进胸口接着是两根、三根……弓箭手的行动变慢了,胸口处也插满了箭矢。 “不……不!”三个弓箭手嘴里发出腐朽的声音,这是死人才能发出的渗人的哀嚎。胸口处的蓝光不见,而它们,也的确像个死人一样,不动了。 第115章 生与死 战斗结束了吗?还没有结束。手拿附魔剑的骑士呆立在原地,它在思考——用它那和满是铁锈的发动机一样的大脑在思考——为什么周围全都是玛尼恩的气息;落下的树叶,路边的石头,赤红的火焰,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好像玛尼恩已经融入于万物中,万物皆是她,她就是万物。 那三个弓箭手再也动不了了,胸口的神秘能量消失,它们又变成了僵硬的尸体。骑士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身挥剑,五彩剑气飞出,将玛尼恩切成两半。 她可没那么容易就死了,那个“玛尼恩”的头发、胳膊、眼睛,属于人类肉体独有的颜色逐渐变换,变成了岩石朴素的灰色,这个玛尼恩的确是岩石变成的。被剑气击中后,全身开裂,哗啦啦变成了路边无用的碎石堆。 骑士想不通,它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就像人类不理解动物的行为,动物理解不了人类的行为一样。不过,如果它还活着的话,或许就想通了。这具躯体固然坚硬,且不怕伤痛,但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毕竟已死之人复活,是违背常理的。 而为什么这些家伙能复活,恐怕只有基金会的高层才知道。 让我们的目光转到基金会,张之之的办公室。 塞萨洛尼基城市的突发事件,基金会的高层人尽皆知。此刻,基金会总部灯火通明,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肩膀挤着肩膀,头发都要缠在一起。有的是文职人员,正准备把塞萨洛尼基城市的报告提交给一些部门,有的是战斗人员,穿着作战服饰,火急火燎地赶往传送阵,准备搭乘传送阵前往塞萨洛尼基帮忙。 张之之揉了一下眼睛,喝一口桌上的咖啡。她手边放着一份文件,这是一份机密文件,这种机密文件只有康斯坦丁这种级别的人物才能查阅,而自己,虽然也能查阅,但也只能看一部分。 这份文件不是完整的却也足够,里面详细的记录着1913年到1918年间,发生的大事。当然里面没有记录那几个战争的事——那些事在《人类历史简述》里才有,这份文件是神秘学家撰写的,也应当是记录神秘学家的事儿。 在那几场战争中,在一些隐秘的角落,一个隐藏的种族悄然发起进攻。它们来自于海洋,以海洋为跳板,借着战争的掩护对陆地进行侵略。当时的神秘学家和人类都发现了这个种群,尽管当时还在打仗,但部分神秘学家和人类进行了合作,一同对抗那个来自海洋的种群。 最终将那个种族击败,可以说是灭族了。这里要补充一点,那个种群可以说是人人皆兵,都骁勇善战,前期让不少神秘学家和人类吃亏,但到了后期,随着海洋种群减员严重,胜利的天平最终倒向陆地上的生灵。 在文件的最后,是文件撰写者写的一段小字,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出来,这个撰写者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当时的战役范围之大,可能已经影响到了那个种群的生存,所以它们才迫不得已出战……至于真正的历史……” 后面撰写者没有继续写下去,张之之心里自然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塞萨洛尼基那边需要更多的人员,更多的医疗资源补充。张之之手下有几支小队,有两支已经派过去了,她正在等待他们的消息。 “那个种群又回来了……”张之之叹了口气,“不怕死人,就怕死人活过来了……” 如果没有暴雨的话,就没有这么多破事儿,那些种群,在暴雨过后奇迹般的复活了。只可惜,字典里有如果,世上可没有如果。 让我们把目光投向塞萨洛尼基这座被恐惧笼罩的城市。 骑士不断挥动长剑,绚烂剑气闪耀,将它死尸一样的脸庞照耀的光彩夺目。周围都是玛尼恩的身影,玛尼恩不断地进攻,碎裂——化作石块。身上的铠甲、头盔,近乎破碎了,过不了多久,玛尼恩就能破掉它的防御,然后直取它的首级。 出于战斗的本能,骑士意识到自己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消耗死。于是,它长啸一声,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就像鹰的长啸,尖锐,就像一把匕首刺进人的耳朵里一样疼痛。 玛尼恩与骑士战斗,不过是这座城市的一个缩影,在城市别的街道、广场,不少神秘学家和她一样,和暴乱者,和骑士,奋力对抗着。但大多数神秘学家没有玛尼恩那么厉害,死的死,伤的伤。他们面对的,可是复活的死人,活人死了那就真死了,死人死了,那算死吗?顶多算长眠。 总之,活人和死人打架,亏的永远是活人。 城市的上空传来骑士鹰啸般的呼喊。距离手拿附魔剑骑士最近的五位骑士听到后,立刻扭头就走,直奔玛尼恩的方向而去。 第六感更加强烈了,玛尼恩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此快过,好像心脏是在嘴里跳动似的。突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五个骑士,它们同样手拿长剑,与手拿附魔剑的骑士站在一起。似乎那个拿附魔剑的骑士是它们的领袖,暂且就称它为骑士长吧。 “列阵。”骑士长说。 一声令下,五个骑士与骑士长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一个环形。这是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战术——可以提供较好的全方向防守的能力。 可以说,哪怕是死了,它们的战斗本能依然存在。骑士长一剑插入地下,五位骑士效仿。附魔剑上的流光流入到五把长剑上,接着,一个半圆形保护罩将它们笼罩其中,六位骑士加在一起的能量,让这个保护罩无比牢固,纵使玛尼恩频繁地进攻,也破不开保护罩的防御。 这样下去可不行,玛尼恩不打算使用分身继续攻击了,这样消耗的精力太多,到时候得不偿失被反杀了。 玛尼恩出现在很远的地方,她不能遁地很长时间。玛尼恩将手放在地面,只听她说出一个“凝”字。一根岩石打造的长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长枪,是破盾最有效的武器之一。只见玛尼恩左脚往前一踏,靠着神秘术和全身的肌肉带动——将长枪投掷出去。 长枪眨眼间就钉入保护罩中,几乎陷进去一半,但这不足以让保护罩破碎,接着,玛尼恩念动咒语,骑士前方的土地突然隆起,变成一个巨大的石锤。 石锤砸向长枪,将长枪彻底打入保护罩,保护罩本来就裂开一个小口,被石锤这么一锤,彻底裂开。玛尼恩喘了口气,她的精力消耗过多,需要节省一些了。 保护罩破了,但骑士们依旧没事。为首的骑士长转头看向玛尼恩的位置,玛尼恩浑身一颤,自己被骑士长的目光锁定了,“妈的。真是变态!”玛尼恩骂道,“五百米远都能被看到,妈的死人有这么离谱?!” “变阵!”骑士长大喊,接着手中附魔剑颤动,发出阵阵剑鸣。五彩的光芒在这一刻越发的明亮,变成了统一的白色。与此同时,骑士阵型变换完毕——锥形冲锋阵型,顾名思义,就是骑士发起冲锋时才会用的阵型。 不过这个阵型不像传统的那样,毕竟骑士们流着和神秘学家一样的血脉,尤其是骑士长——只有被其他骑士所敬佩,征服了其他骑士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骑士长。 骑士长挥出一剑,剑气纵横五百米,眨眼间就来到玛尼恩眼前,玛尼恩向左侧闪避,确实是躲过去了,但是剑气的余波将玛尼恩的脸,还有裸露的肌肤,擦出密集且细小的伤疤。 玛尼恩顿感浑身好像有蚂蚁在叮咬,刺痒无比。 就在玛尼恩躲避的瞬间,剩余的骑士朝她扔出长剑,还没站稳的玛尼恩看着那些长剑飞来,瞳孔骤然收缩,她手一抬,一面土墙升起。长剑没入土墙,没有再前进几分。 玛尼恩松了口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土墙破碎,六个骑士已经冲到她的面前,一把长剑,六个人,五百米的距离,它们转瞬间就抵达了。玛尼恩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玛尼恩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而往往人在绝望中更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玛尼恩向后猛地后退,她以坚固的岩石化为长剑,紧紧握住剑柄,又再一次冲了上去。 六个人又如何?玛尼恩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超强的行动能力。 六个骑士同时向玛尼恩发动攻击,剑光闪烁,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回响。玛尼恩眼观六路,心中却异常冷静,她用敏捷的身法躲避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六位骑士同样不好惹,它们一人就是精英,六人组成在一起,那就是一个无可匹敌的团队。它们的一招一式衔接流畅,如行云流水,六个人的攻击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墙,让玛尼恩无法找到机会反击。 逐渐的,玛尼恩的攻势落入下风,骑士们就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出招密集且凶猛,玛尼恩一时间抵挡不住,身上有几处挂了彩,鲜血将衣服和裤子都染红了。 “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骑士长说,“若是活着的时候,你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不过……算了,我们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妈的,真谢谢你啊!”玛尼恩突然怒吼,一剑隔开五把长剑的攻击,却又一把璀璨的、闪着光芒的长剑,直直刺向玛尼恩的腹部。 突然,玛尼恩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几根藤蔓破土而出,将骑士们击退。 在藤蔓的帮助下,玛尼恩瞬间拉开百米的距离,她喘着粗气,感觉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她不能再拖了,不然会活活的失血而死。 高跟鞋清脆的响声,正如同突兀出现在面前的藤蔓一样,来的突然又及时。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玛尼恩第一眼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优雅与智慧并存的存在,是的,任何人都会对救命恩人产生一些好感。 槲寄生将手搭在玛尼恩肩膀上,她的手散发出温和的绿光,玛尼恩感觉到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身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 “植物告诉我,你是w的熟人。”槲寄生说,“他现在在哪?” “在这座城市的分部。”玛尼恩说,“我会带你去的。” “也好。”槲寄生点头,“一个人能抵挡六个骑士这么久,你是位优秀的神秘学家,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槲寄生将种子抛洒在地上,同时念诵咒语。在她的脚下出现一个绿色的,布满复杂纹路的法阵,法阵中的种子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变成一根根粗大的藤蔓。 藤蔓向上生长,仿佛要刺破天空,它们茂密的叶片上闪烁着翠绿的光芒,似乎凝聚着一股独属于生命的活力。 槲寄生站在法阵之中,她的手中持着一根魔杖,不断念诵着。她的脸上神色凝重,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 渐渐地,藤蔓变得越来越粗壮,它们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荆棘编织长衫,你将以伤口献祭作为回答。”槲寄生术杖点地,那些藤蔓编织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网,将六名骑士淹没于攻势之中,这一切,不过发生了几秒。 等到藤蔓飘散,化作漫天的绿光。原本骑士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深坑,骑士被藤蔓撕成了碎块,唯有附魔剑依然完好无损。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会很大,神秘学家也是如此。玛尼恩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就被秒了?亏我之前打这么久,靠!真她妈伤人自尊!” 槲寄生转过头,语气平淡的说:“玛尼恩,这是植物告诉我的你的名字。玛尼恩小姐,带我去分部吧,或许w需要我们的帮助。” “好好。”玛尼恩回过神,领着槲寄生往分部的方向走。 第116章 解剖结果出,决战于海岸开幕 韦铭叶坐在解剖室外闭目养神,约翰找人问了一下吸烟室在哪,便去抽烟了。 窗外看不清海景,全是漆黑一片。这时,一抹白色出现在窗外,是一只白鸽,白鸽用喙啄了几下窗户,韦铭叶睁开眼,将它放了进来。 白鸽从嘴里吐出一张纸,便张开双翼飞到窗外。韦铭叶看着手中的纸张,这是葛林写给他们的。每隔几分钟,他就会将城市中的一些详细情况报告给韦铭叶等人,当然还会将消息传递给基金会,毕竟现在他是为基金会服务,不过这是看在韦铭叶的面子上。 城市里的情况并不乐观,暴乱者的数量仍在增长,基金会,还有其他前来支援的组织的人员伤亡人数只增不减。 约翰抽了个爽,他从吸烟室出来,只看见身穿白色服饰的基金会人员像蚂蚁一样,忙碌着,东奔西走。相比于气氛紧张的分部大厅,解剖室外的走廊更显得安静。韦铭叶转头,看到小跑过来的芬妮丝,她喘了一口气,说:“w先生,这是z女士托我转交给你的文件。” 韦铭叶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张之之将这份文件交给自己肯定有什么深意。现在基金会的高层一致认为,因为暴雨回溯的缘故,导致这个海中族群复活了,现在,正是它们复仇的时刻,现在基金会将这个种群暂时命名为“海尸”,真是简单粗暴呀。 “但这就不好办了……”韦铭叶将文件合上,芬妮丝正准备离去,韦铭叶将她叫住。 他接着说道:“让基金会的成员注意一下海岸线,我怕它们的大部队不在陆地上。” 芬妮丝想了一会,觉得韦铭叶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点头道:“我会的。” 芬妮丝刚走,解剖室的门就被打开,几位科研人员虽然被口罩遮住半张脸,但还是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狂热与欢喜。 一位科研人员激动的说:“大发现!w先生!” 接着他拿来一张ct图,这张ct图被做了简单的处理,就算外行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那个女人的头部ct图显示,她的脑部呈现出一种复杂的花纹,这种花纹表现为蓝色,是个人都知道人的大脑不会出现这种奇特的花纹。 科研人员说:“这种花纹覆盖在大脑额叶、顶叶、枕叶表面,经过研究,我们断定,这是一种特殊的神经群——换句话说,就像是有人在鞋柜里塞了一件衣服,这些神经群不属于这个女人。我们初步怀疑是这些神经群控制了女人的行动。” “有这么恐怖?”韦铭叶说,“人死后,身体机能会逐渐消失……也就是说,在人死后的那段时间,这些神经群迅速占领了大脑,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可是我想不通……” “你在想,神经群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才会有功能行动,对不对?”科研人员一拍大腿,还没等韦铭叶回答就说:“我知道你会这么想!这些神经群内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神秘术,我们暂时没法破解,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有某个人正在操控大规模的神秘术,引发了这场暴乱。” 科研人员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文件整理好,“我得赶紧把解剖的结果告诉他们!” 约翰侧身躲过跑起来比风还快的科研人员,他说:“w,结果出来了?” 韦铭叶点头,将刚刚所知的事一一讲给约翰听。约翰听完后,看向窗外如墨的海岸,担忧说道:“基金会离海岸很近,海尸种群的老大很聪明,先从陆地开始瓦解,我猜它的下一步,就是让大部队从海岸进攻,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没错。”韦铭叶说,“你看,他们已经开始布防了。” 基金会已经派出人员在海滩上构筑起防御措施,虽然不知道它们何时发动进攻,但构筑防御总会没错。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来者是两位熟人。 “w。”槲寄生打声招呼,她略显疲态,本来就忧郁的脸更加阴郁了。 “玛尼恩姐姐,槲寄生小姐。”韦铭叶回应着,他看得出来她们两位有些累了,便说:“有什么事我们到休息室讲吧。” 来到休息室,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槲寄生有了些困意,众人不好意思打扰她,便出去聊了。 玛尼恩打了个哈欠,说:“你们不知道,槲寄生小姐可厉害了!我们从城市里一路赶来,她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暴乱者,解救了大概有一百多个人!她的神秘术……我多么希望有她那么厉害呀!这样是她为什么这么累的原因。” 在陆地上,或者森林中,都是槲寄生的主场,她能让一片小天地长出郁郁葱葱的森林,这实力不容小觑,这一点,韦铭叶是认同的。另外他也知道槲寄生正在休假,但不知道去哪里游玩,估计是在塞萨洛尼基城市的附近——幸好她在附近,这样分部又多了一个强力战斗人员。 “你也去休息吧。”韦铭叶说,“接下来就到我们两个出场了。” “那……你们要小心点。”玛尼恩说,“我先去小憩一下。” 韦铭叶和约翰离开分部,走到海滩上,原本昏暗的海滩现在灯火通明,神秘学家正在用神秘术加固防御设施,人类则是扛着一些物资在附近走动。 “真是友爱的场面。”韦铭叶不禁笑了,“很少能看见神秘学家能和人类共同站在一起,对抗着未知的种群。” 约翰双手抱臂,心中感慨万千,却只能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说:“是啊。” 他们沿着海岸线一直走,边走,边讨论着当前的局势,分部建立在塞萨洛尼基港口附近,目前港口还在建设中,已经有了大致的雏形。 他们推测,海尸种群极有可能会率先对基金会分部发动进攻,只要把这块最难啃的骨头吃了,那么这座城市就会立刻沦陷,话是这么说,理想的确是丰满的。可基金会真的有这么弱?再怎么说也会有高端战斗力人员镇守在这吧? 他们从基金会走到了港口的尽头,港口将近几公里,走完后他们又原路返回到基金会。 忽然,风起了,腥咸的空气中隐匿的腐尸的味道被韦铭叶捕捉,他轻唤一声“刀起。”两把陨星刀飞到他的手中。 原本嘈杂的海滩立刻安静下来,众人也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黑漆漆的海洋。 海浪缓缓冲刷着沙滩,带来的白沫停留在沙滩片刻就消失在空气里。韦铭叶握紧了陨星双刀,目视着海面,“有什么要来了。”韦铭叶心想。 海浪忽然开始拍打沙滩,就像是给众人一个警告,好像海水被什么东西挤压似的,就要急匆匆往沙滩上跑。 “来了。”韦铭叶突然说,身上爆发出蓝色杀气,海滩上立刻结了一层白霜。 他扭过头看向约翰,“不要跟着我,我的杀气会伤到你。” 说罢,直接冲进漆黑的海洋中。不过一秒,就听见杂乱的野兽咆哮声响彻在夜幕里。 第117章 双刀于夜幕中起舞,炽火燃烧于蔚蓝,幽绿破黄沙而出 “萤火闪耀!” 随着一声声神秘术咒语念出,夜幕下的海岸线被一片光明笼罩,当下,所有神秘学家还有人类,看到了海洋中的这般景象: 漆黑的海水中,泛着一颗颗红珍珠般的红光,那是隐藏在阴暗中,窥视陆地上生灵的贪婪的眼眸。海尸群上岸了,它们身上覆盖着黑蓝色鱼鳞,浑身散发恶臭,有的身子烂了半边,有的早已看不出形状。 那一股股恶臭飘散过来,有的人没忍住,当场就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丧尸电影的拍摄现场。 在这群海尸之后,是二十名骑着未知海洋生物的,身穿盔甲的骑士们,准确来说,是二十位骑士长,它们手中的附魔剑在翻滚着的黑色海水中,闪烁着七彩斑斓的光芒。而在它们后面,有一个移动的小型岛屿,将近五十米长,岛屿上有一个王座,王座中坐着一个人影,人影两侧站立着两个五米高的海尸,两个海尸哪怕死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仍让人心有余悸。 基金会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位是芬妮丝,另一位,身穿素裙,白发飘飘如雪,肌肤也是如白雪般嫩白。面对如同滚滚乌云般大军压境的海尸,她湛蓝的眼眸中毫无情绪波动,浑身的气质清冷淡雅,似乎生人难以接近。 芬妮丝在一旁恭敬说道:“克里斯托尔小姐,拜托您了。” “嗯。”克里斯托尔应声点头,她举起手,周围的空气突然下降。 几公里的战线在一瞬间就像油桶爆炸,前一秒还是安静无比的海岸,下一秒神秘术纷飞,枪声、炮火声震耳欲聋,海尸上岸后,就像发了狂一样直冲防线而去。 它们是没有意识,不惧疼痛的活死人。海尸的冲锋连绵不断,防线与海的缓冲地带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铺满了海尸的尸体。 韦铭叶在浅海域中与海尸们对抗,身上爆发的杀气竟将周围海水隔开,海中的海尸比陆地上的更加密集,周围的红眼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红色的光幕,无数腐烂黑色的手朝韦铭叶抓来。 韦铭叶紧握双刀,感受到周围的海尸蜂拥而至,身上的杀气再度爆发,将周围的海水都凝结出许多冰晶,他身形一动,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朝着海尸群中杀去。 韦铭叶施展一套流畅的刀法,双刀大开大合,仿佛游弋的蝠鲼,又似闯入鱼群的虎鲸展开杀戮,每一次挥刀,刀芒璀璨如星,甩出的刀气切碎海水,将海尸群撕开一道缺口。 看着这些海尸,韦铭叶心中并未惊慌,甚至逐渐兴奋起来。他的身躯突然一晃,出现在海尸群的中央,双刀一旋,好像那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瞬间斩杀了大片海尸。 克里斯托尔中断了施法,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海岸线,海面上漂浮着大量残肢,黑红色的血液都将海滩染红了,她说:“这里有个很强的人,他在海尸群里奋战,才使得这里的海尸数量大幅度减少,他是谁?” 芬妮丝说:“是w,小姐。” 克里斯托尔绣眉微挑,“居然是他,那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其他防线并不轻松,这里有他在我放心,我去支援其他据点了。” 那一抹雪白消失在黑夜中,芬妮丝双手互相捏着,冷汗直冒,“但愿吧。”她心想。毕竟这里可是分部,一旦分部被攻陷,其他的据点就算存在也无意义。 若是从高空俯瞰,也只有海尸不断从海水中冲出,那些身穿铠甲,手拿附魔剑的骑士长们,则是一个未动。 而这个时候,昏暗的天空下传来悠长低沉的号角声。一共二十位骑士长,它们骑着未知海洋生物,冲破海浪,朝海岸冲锋而去。 胯下的海洋生物名为海马,是一种两栖生物,形似马,可在陆地行走,也可在水里畅游。海马长啸一声,跃出水面,战马犹如奔腾的狂风,震耳的马蹄声响彻云霄。 骑士长们手中的附魔剑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剑刃上流转着神秘的符文。身为骑士中的精英,当骑士长们发动冲锋时,哪怕是死后,那铺天盖地袭来的压迫感几乎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快!拦住那些家伙!”有人大喊。 所有的攻击都朝向了冲锋的骑士长,二十位骑士长手中的附魔剑流光闪烁,瞬间交织成一个坚固的防护罩,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生前所向披靡,死后仍一往无前的骑士团距离防线越来越近了,无数神秘术打在保护罩上就像鸡蛋碰石头般脆弱又毫无效果。 周围的空气突然灼热起来,大地开始震动,耳旁突然传来火车的驶过的隆隆声,那是一道璀璨的红光,从不远处疾驰而来,那是一团火焰,如龙般的火焰,约翰咆哮一声,周身燃烧的火焰越发的赤红火热,脚下的沙子都快要结晶了。 十米,骑士长身上的杀气已经能感知到,扑面而来的,还有一阵狂风,与高温。 约翰一脚踹在防护罩上,他身躯笼罩在炽热的火焰中,他的目光坚定而凶狠仿佛是火焰的化身,随着约翰一脚踹击,竟硬生生拦住骑士团的冲锋,并将它们逼退数十米远。 火焰如龙的势头所有减弱,但依然散发着高温,将防护罩烧得滋滋响。约翰当即踩着防护罩高高跃起,他被火焰包裹,方圆百米都能看见这团在半空如同太阳般闪耀的火球。 那座移动小岛上,忽然打开数十个坑洞,竟从里面射出密密麻麻的水箭雨。 约翰猛地落地,体内所蕴含的力量与火焰结合,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保护罩破碎,在缓冲地带里掀起将近十米高的火焰,仿佛火龙升空而起。 “斩!”二十位骑士长高举着附魔剑,附魔剑中蕴含的神秘术凝聚于半空,形成一把五米长的璀璨光剑,光剑落地,掀起一片尘沙,那十米高的火焰,瞬间消失,好像熄了火。 “冲锋!”骑士长们长啸一声,仿佛虎啸山林。他们采用锥形冲锋阵型,趁着黄沙漫天,发起了冲锋攻势。 那优雅的身段在冲锋的同一时间,出现在防线附近,“墙起。” 无数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哪怕在沙滩上,这些藤蔓依然生长迅速,不到两秒的时间,竟形成一堵高墙,密密麻麻的箭雨只得落在藤蔓墙上,入墙三分便没了威胁。 槲寄生术杖点地,道一声:“去。” 藤蔓如万马奔腾,朝着骑士长刺去,骑士长们挥剑抵挡,轻松斩落不少藤蔓,但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藤蔓攻击,骑士团一时间陷入困境。 而在战线的侧面,那一团火焰又燃烧了起来。这时的火焰,更加的漆黑,约翰的皮肤也变得如同黑曜石般,一呼一吸间,包裹着他的火焰忽明忽暗,散发着可怖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地狱火,而他的后背,更是看得令人心惊——他后背的肌肉,竟如魔鬼的脸那般狰狞,真当是魔鬼的化身? 约翰身形一动,眨眼间出现在骑士团前,两条锁链横扫,如同火龙过境,竟将几个骑士长扫飞,坏了阵型。 第118章 剑长鸣,火更盛,以守护之名 二十位骑士长所展现出的团体作战能力令人折服,不过要是是模拟对抗的话还好说,可惜海尸一族注定要与陆地上的生灵为敌,不然,约翰肯定得赞美几句。 “战!”骑士团的成员高吼,犹如虎啸。那群海尸受到了鼓舞,发出腐朽的咆哮声,速度更加快的朝防线冲来。 约翰挥动燃烧着黑火的铁链,好似一道旋风扫过,卷起滚滚热浪。而骑士团的成员们紧密协作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它们展现出惊人的配合与精湛的长剑使用技巧,顿时,无数剑气纷飞,将周围的地面划开一道道沟壑,有的人被剑气扫中,直接被切开成两半。 而约翰却顶着骑士团的进攻,毫不畏惧的战斗。他身手敏捷,灵活的躲避着骑士剑气的攻击。每一次他挥动铁链,黑火都会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将骑士团的进攻一一击退。 骑士团的成员们一个个震惊无比,它们都被约翰的反击所震撼。每一次约翰的进攻,都能准确无误击破它们的阵型,搅乱它们的进攻节奏。 不过也幸好它们是活死人,再怎么有意识也比不过活人。约翰暗自庆幸,他的动作便更加快速了,宛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接连将骑士团逼退,一时间,战线中的所有人都被约翰的实力所折服,士气也就瞬间高涨几分。 见骑士团久攻不下,王座中的人影便命令两旁的守卫。守卫点点头,竟踏着水面就冲了过去。 那两个守卫身穿黄金甲,虽然盔甲破损已有些年头,却依然能看到它们昔日的荣光。一位守卫手持乌黑长枪,直直朝着约翰奔去,一杆长枪刺出,约翰偏头躲过,接着一掌拍在长枪上,让长枪偏移几许。 那持枪守卫向前一踏,拳头裹挟着劲风直捣约翰面门。约翰双手交叉,有黑火的护体竟是抗住了这一拳的攻势,这拳头力道之大,让约翰连连后退数步。 约翰后退的同时,甩出铁链,造出一片火墙将持枪守卫隔绝,接着甩动铁链,将包围他的骑士团击退。 但另一边就没约翰那么好的运气了。另一位守卫手拿双刃战斧。他的攻势霸道蛮横,每一次出手好像大地都在摇晃,只见战斧横扫,带动的那一股风将袭来的藤蔓切碎。 这位持斧守卫不像持枪守卫那样,有着灵动的身法与接连不断的攻势,但是每次攻击,都能展现出大范围的破坏力。 它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牛,在战线中横冲直撞,不管是藤蔓,还是其他的神秘术,击打在它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而它,真是一路杀了过来,举起战斧就是一个斩击,竟将战线拦腰斩断,顿时神秘学家和人类的惨叫声不断,有的死在它的斧下,有的则是被海尸啃食,同化成同类。 槲寄生不得不后退数米远,她捏着术杖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泌出许多汗水。槲寄生不过休息了十几分钟,精力尚未恢复,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就马上赶来支援,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防线被攻破,而无能为力的时候,一道金色剑芒划破夜空,如同天降神罚之雷霆,仅仅一击,就将数百头海尸斩杀,更是一招将持斧守卫逼退到缓冲地带。 “某人来的还是有些晚了。” 说话之人,竟是一副银白色铠甲护手,一条灰黑色布条在他周身随风起舞,而手中握着的一把银色长剑做工精致,但看起来同样年代已久,且剑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那“人”来到槲寄生旁边,颇有礼貌地说:“某人名曰未锈铠,本在外出执勤,是z女士传唤我而来。槲寄生小姐,请您退至某人身后,现在,就由某人来对付这些怪物!” 未锈铠举起长剑,长剑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他身上荡漾开无尽剑威,竟然让进攻的海尸都停下了脚步,槲寄生就站在他身后,她心中感叹这这位未锈铠先生,他身上的那股气势无与伦比,令人震撼。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号角的声音,这号角声比起海尸族的号角声,更加嘹亮,仿佛龙吟,似乎能撼天震地。 “那号角声在奏响,审判之日已来到。”未锈铠长剑斩下,炸开漫天的金光,未锈铠眼前的地面出现了一条直通浅海的沟壑,无数海尸死在了他的剑下。而剑的余威,依然肆虐着战场。 “为手无寸铁之人而战!”未锈铠握紧长剑,朝着持斧守卫杀了过去。若是他的躯体还在,恐怕就能见到一位目光如炬,心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绝的骑士。 金色的剑芒闪烁,每一次的挥剑都将持斧守卫逼得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曾经,某人与其他十一位骑士共同对抗四十万人的进攻,某人没有退却。而今日,某人也如当年那般。” 长剑如狂风席卷而来,剑锋飞舞,金光流转。未锈铠单手抹一把长剑,顿时长剑发出鸣响,一股奇特的力量从剑中涌出。 “某人,永不会退却。” 长剑上挑,斩出将近几米长的沟壑,剑光夺目,便是一击就将持斧守卫切成了两半。 另外一边,约翰是一人独战二十位骑士长外加一位守卫,他已经浑身是伤,只不过有火焰的加持很快就让伤口止住血。 他喘着粗气,心脏跳动的奇快。此刻,二十位骑士长已经死了五个,剩下的骑士长与守卫正围着约翰,它们不敢贸然进攻。约翰展现的战斗力让它们畏惧。 约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明白这些骑士长和守卫并不是真正的对手。虽然他浑身是伤,但这些伤并不能影响他的战斗力。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对方的攻击。 很快,它们动了,行动默契,出手狠辣,每一招都往约翰的致命部位攻去。 如今,已是没有办法了,基金会的高端战力再多,也就那么几个。战线拉的很长,不可能每一位高战力人员都集中在一起。 况且现在基金会分部是两面受敌——海尸上岸,城市暴乱……约翰将这些杂念抛去,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左肩膀传来刺痛,那长枪枪头就要刺入肩头时,约翰长啸一声:“狱火!” 黑红的火焰彻底变成漆黑。那长枪还未进入肩头,就被火焰融化。约翰怒喝一声,火焰向四周袭去,他的攻势更加猛烈了,真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铁链不断挥动,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 约翰狂笑着,体内的血液沸腾,心情无比愉悦,铁链抽打在骑士团成员的身上,仅仅一击就将骑士长们的铠甲击碎,同时,狱火附着在骑士长身上,将它们的每一寸血肉都给吞噬。 用不了几秒,那些骑士长都化为了灰烬,而那持枪守卫,也被约翰几招拿下,斩断了首级。 第119章 兽袭,坠火,黎明前的黑暗 另外一个据点,镇守在这里的队长高声喊道:“兄弟加把劲!上岸的海尸逐渐变少了,再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结束了!” 不只是这个据点。假如我们从高空俯瞰的话,可以看到一共有五十个据点组成的一条战线。 分部前的据点是最难守的,我们只看到约翰几人在奋战,其他人其实也在共同战斗,但他们没有约翰几人那么能打,几乎是死了死,伤了伤,伤员不断被换下顶上,他们身后就是基金会分部,一旦这个据点被攻破,那么这个城市就算沦陷,所以,他们不能后退。 克里斯托尔单手举起,从掌中出现一朵冰晶白花,那白花飞进海尸群中炸开,瞬间就斩杀一大批海尸。 海尸上岸的频率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之前海尸冲锋,就像是一堵墙一般冲过来,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现在,偶尔能和旁边的人说上几句话。 “克里斯托尔小姐真是厉害。”一个人说,“你看,海尸不知道被她杀了多少个,没有几十个,也有上百个了吧?” 克里斯托尔自然是听到了旁边神秘学家的对话,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洋洋得意,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另外,她并不认为能让这个据点成功防守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这份功劳是属于大家的,没错,包括在浅海中奋战的那个人。 克里斯托尔很早就注意到他了,通过神秘术她能感应到,海里战斗的人就是韦铭叶。如果说,这次的战役成功后,谁的功劳最大,克里斯托尔肯定会认为是韦铭叶。 毕竟,在场的高端战力人员,没有一个人敢像他这样,只身进入浅海,杀进海尸群中,最恐怖的是他已经奋战了不知道多久,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在那里。可以说,让海尸群大幅度减员,最大的一个功臣就是韦铭叶不错。 让我们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分部前的据点,天空中传来战斗机的呼啸声,紧接着,一枚枚炮弹落在海尸群里,炸开了花,顿时黑红色血液与四肢飞溅。 约翰喘了口气,退到据点后方,他的皮肤如黑曜石般漆黑,站在阴影处都能完美融入到黑暗中,这是他的神秘术带来的反噬,这一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自身也要牺牲点什么。 未锈铠来到约翰身边说道:“先生实力强劲,某人佩服。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经非常虚弱,某人建议您退到基金会中休息,这里有我在,无须担心。” “说的也是。”约翰点点头,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身上的伤口数不清,但都因为火焰止住了鲜血,现在已经结痂了。 约翰从槲寄生身旁走过,槲寄生深深地看了约翰一眼。很少有神秘学家可以近身战斗,这是因为神秘学家自身的原因——神秘学家的身体素质,没有人类那般强健,除非有神秘术的加持,不然神秘学家真不能和人类近身硬碰硬。 她心中深感佩服,一人独战一名守卫、二十名骑士长,还不落下风。要是约翰没能挡住的话……槲寄生不敢想那个场面,她吸了口气,好让心情平复下来。 槲寄生望着约翰离去的背影,对未锈铠说:“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嗯。看来你也看出来了。”未锈铠出声沉重,“他几乎把体内的精力全部透支了,要是在这样下去他就会死,所以某人就劝他去休息。” 十五分钟后,第二批战斗机破开云层俯冲而下。就在这时,那座移动小岛突然站立起来,庞大的身躯让飞行员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海中突然升起一座山峰,有十五米高。要是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山峰,那是一头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巨大怪物。 它全身半腐烂化,露出一半的骨骼好似铠甲一般,已经很难看出它的容貌,大概是某种海蛇吧。战斗机飞行员们惊愕地望着眼前这头巨大的海洋怪物,他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而嘶哑的咆哮,声音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雷鸣,让人心悸不已。它的双眼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仿佛深邃的海洋中隐藏着无尽的谜团和危险。 接着,它的后背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估计会当场晕过去。紧接着,从孔洞中射出无数细长的由水组成的箭矢,朝战斗机群射去。 现在已入深夜,飞行员压根看不清飞向他们的箭矢,这是一种独特的神秘术。直到身旁的战斗机爆炸,发出明亮的光芒后,还活着的飞行员才意识到不对劲,但也为时已晚。 飞来的箭矢将每个战斗机全身扎出无数个空洞,引擎开始着火,火焰在短短几秒内就将整架战斗机包裹,身处战斗机内的飞行员被火舌舔舐,哪怕能跳舱逃脱,也活不了多久。 于是,哪怕没有心灵感应,所有飞行员都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忍着火焰给身体带来的剧烈疼痛,最后一次驾驶战斗机,朝着怪物的方向坠去。 耀眼的火光哪怕在一公里外都能看见,几颗美丽的火球,从天上落下,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进攻,在这之后,只有名字会永远刻在石碑上。 可是突然,海面传来悠扬空灵的女性歌声,歌声温柔动听,如同空谷中缓缓流淌的溪水。怪物周边当即出现一个蔚蓝色保护罩。被火焰包裹的战斗机坠落在保护罩上,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声,耀眼的火光将附近的海面都照亮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怪物的真容,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扭曲与畸形,腐烂的恶臭味几乎将周围的空气都给填满。 “那究竟是……”未锈铠握紧了长剑,一旁的槲寄生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据点中弥漫着恐惧的味道,怪物带给人们的压迫感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在即将出现的希望面前,又给人带来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第120章 龙吟起,天雷降,黑暗中的点点火光 那巨大的怪物,我们就称其为“海主”吧。它仰起头,咆哮声都把海面震起片片波澜,那声兽吼好像一把锤子,砸在耳朵里生疼。 紧跟着,潜伏在海中的海蛇们破开海水,冲向海滩,还沉浸在震惊中的防卫者们回过神,又开始新一轮的防守。 那些海蛇身躯庞大,最大的有五米长,它们的身躯仿佛是铁打的,大部分神秘术打在它们身上连点痕迹都没有。所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近战攻击。 未锈铠握紧了长剑,朝着海蛇冲了过去。长剑金芒闪烁,挥动时带动阵阵烈风,将一头海蛇的皮肉切开,斩断它的骨头,撕碎它的头颅,仅仅几秒的时间,就有一头海蛇瞬间毙命。 海主动了,从它背后射出无数箭矢,组成的箭雨从天而降。槲寄生展现出自己的神秘术,埋藏在沙子里的种子纷纷发芽,以惊人的速度快速生长,组成一面绿色的,泛着绿光的生命之墙。将箭雨挡在外边。 箭雨落在藤蔓组成的墙上,这次的箭矢带有腐蚀性,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最后化作漫天飞舞的棕色碎片。 约翰脚步一停,往身后看去,因为神秘术带来的反噬,他只能看到不远处一片朦胧的场景,有模糊的光在闪烁,连成了一片,就像城市中的霓虹灯一样美丽。 “约翰!” 约翰回过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他跑来,是玛尼恩。 玛尼恩脸色焦急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你的神秘术导致的吗?” 约翰点点头,“嗯。” 玛尼恩顿时就急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约翰笑着摸了摸玛尼恩的脑袋,“放心好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 “可是……可是你的手老烫了!烫的我脑袋疼了一下!”玛尼恩说,“我现在带你去分部,咱们都是杀手出身,自己身体出什么问题,应该清楚的!” “当然。”约翰语气平静的说:“所以说我让你放心,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就可以过去,就几步路的事情。” 说罢,约翰踏着不稳定的步伐向前走去,他能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和疲惫,每一次呼吸,他的肺部和气管,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他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玛尼恩,他喊道:“我没事的,你去吧!” 刚好他碰上了两个急匆匆赶往据点的医护人员,将他们拦住,说明了自身情况后,他就被担架抬着前往分部,玛尼恩看到也放心了下来,她握紧了不久前击杀骑士长获得的附魔剑,同许多人一样,义无反顾的朝着据点走去。 “什么动静?”还泡在海里的韦铭叶自然也听到了海主那一声兽吼,他从兽吼声中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像以前孤身进入奥利图欧基地、对战湖中怪物时,它们所散发的气息都没有现在那么有压迫感,好像有人拿着枪抵在自己额头前一样。 于是韦铭叶双刀一挥,刀气斩杀一片海尸,切开一条重新回到岸上的道路。 正当韦铭叶从海尸群杀出一条路回到岸上时,旁边突然窜出一条海蛇,将他吞入腹中。 战局又开始变化,一开始的空战方案不奏效了,现在除了海尸又出现了体型庞大,防御极高的海蛇,似乎战局开始朝海尸一族倒去。 但真是这样吗?海尸一族久攻不下,愣是一个据点都没突破。神秘学家和人类就像两股绳紧紧拧在了一起,纵使以前神秘学家和人类有多大的歧视,但在灾难面前,仍能团结一心。 既然神秘术没有用,那就用枪、用炮,于是乎,那些放在战线中的“人类武器”派上用场。机枪和迫击炮组成了一个新的战线,由人类主导的防守战线,继神秘学家之后,又成功挡住了新一轮的攻势。 不过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花里胡哨。韦铭叶一拳将吞他的海蛇洞穿出一个洞,又几刀将海蛇斩碎。 他凝视着不远处海面的凸起物,心想那玩意到底是什么玩意。这时,克里斯托尔走过来说:“w先生,分部告急,那边出现了将近十五米高的怪物。” “好。”韦铭叶点头,“你就在此地守着,我这就过去。” “十五米高啊……这可不好打……”韦铭叶心想。但他狠下了心,不管怎么样,再硬的骨头都得给它拿下。 韦铭叶长啸一声,化身为龙,腾空而起飞入夜色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克里斯托尔。 玛尼恩加入了战局,与未锈铠一起,两人独战不断冒出的海蛇,一时间,竟将战局缓缓拉向他们这边。 又是一波箭雨落下,又一面藤蔓组成的墙升起,不过,这次升起的墙有些缓慢,不少人被箭矢击中,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被腐蚀成一地的水,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槲寄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从城市一端杀到城市的另一端,消耗的神秘术可是极大的,哪怕短时间休息也回不到巅峰时期,所以,她只能尽量挡住落下的箭雨。 海主当然没有在发呆,它在憋着大的。一抹蓝光顺着脊柱缓缓升起,逐渐蔓延到头部,紧接着,它张开嘴,从嘴里喷出一道水柱,水柱激起了狂风与海浪,如同一道巨大的海啸朝着高墙冲去。 待在高墙里的神秘学家和人类都惊呆了,有的已经开始失声尖叫。而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未锈铠和玛尼恩反应最快。一个手中长剑绽放出金芒,一个双手按住地面,竟凝聚出一个庞大的石巨人。 “斩!”未锈铠长剑落下,一道剑气飞去,撕裂了海浪,并迅速接近水柱。强大的剑气将水柱击散,但还是有余波袭来,这时,石巨人跨出一步,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只听一声闷响,水柱撞在石巨人手臂上,被石巨人成功挡住。 一时间,据点里的人爆发出欢呼声,他们庆幸又挡下了一波足以击溃据点的攻击,而这时,一声龙吟响彻天际。 一头洁白飞龙从天而降,猛地朝海主坠去,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海面上瞬间掀起了波涛,海主发出凄惨的叫声,这头庞然大物居然被撞得潜入海里,而在潜入海里之前,它一口咬住了白龙的龙翼,将他拖入海里。 “w!”槲寄生顿时心惊肉跳,别人不知道那白龙是谁,她可知道。白龙最多四米长,海主可是十五米的巨型怪物,被它拖入海里,恐怕…… 海面归于平静,但海尸一族仍在上岸,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潜入海中的海主,没人知道它会从哪个地方冒出。 韦铭叶冲出海面,他脚下踩着飞剑,极速朝着天空飞去,而在他的身后,海主破开海面,张开的嘴巴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妈的,这么玩是吧?”韦铭叶立刻掏出一张中阶天雷符,他有些心疼,毕竟制作这种阶级符箓的材料太过稀有,他也就有那么几张,都是当做底牌用的。 韦铭叶将灵力注入到符箓中,顿时,体内的灵力就被天雷符抽掉一半。他将天雷符扔到半空,天雷符消散在空中,与此同时,滚滚紫色雷云在上空聚拢。 “雷公助我!”韦铭叶喊道。 雷公仿佛回应了韦铭叶,顿时,紫色雷电降临战场,将整个黑夜都照亮,无数雷电化作利剑一般,朝着海主劈去。庞大的身躯在玄学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尖锐的惨叫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海主如同崩塌的山体,坠落在海面上。 得找个机会得给雷公上个香……电母也要……韦铭叶心想,他落在海主庞大的身躯上,被雷电劈过的身躯,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就像已经发酵了的臭袜子再次发酵一样。 韦铭叶有些心疼那张天雷符,理论上这种天雷符有了材料就可以制作,但因为自己是炼气期,所以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全部威力,要是自己是三魂境往后的境界,使用这个天雷符就能把海主劈成灰了。 第121章 黎明之前,那浓厚的黑暗 朦胧月光透过乌云,洒在海面上。韦铭叶站在海主的躯体上,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破败的王座,王座有一层薄纱盖着,韦铭叶只能看见里面有道模糊的身影。 “你们……都是罪人……都该死……”从王座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空灵婉转,但一想到薄纱后的人长得和海尸差不多,韦铭叶只感到恶心,不由得握紧了双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发动战争!”那女子嘶吼着,模糊的身影剧烈抖动,看来是发了狂。 的确,发动战争时,战争的火焰燃烧到了它们族群中,使得它们不得不出手反抗,但…… 韦铭叶轻笑一声,道:“怪我喽?你怎么不去向那些发动战争的人复仇?怎么不去找杀害你族人的复仇?反而将复仇的对象转移到无辜的民众?他们该死吗?” “你们……” 韦铭叶粗暴地打断了它的话,“我懒得跟你讲大道理,你不配听。我不管你们生前是如何卷入战争的,现在你们把复仇对象转移到无辜的群众中,那就是该死。” 接着,韦铭叶又笑道:“说实话,我不是来讲公道的,只是因为杀了你们会涨功德。你们本来就死了,没成想复活成了活死人,像你们这种生物,活着就是违背天道意志……所以,去死吧!” 韦铭叶的确说的没错。海尸一族,说白了,就和僵尸差不多。本来该死的人,就应该堕入轮回赶紧投胎,可海尸一族却因为暴雨回溯,又活了。 当然,其中还包含了很多因素,海尸一族因为被迫卷入战争最后被灭族,加上这一族几乎是人人皆兵,烈性极大,死后怨气汇聚于身,加上是死在海里,阴气极重,就算没有暴雨回溯,时间长了也会诈尸。 它们被迫卷入战争,为了抵抗外族最后全族被灭,死的壮烈。但这不是它们活过来对着无辜民众复仇的原因。而这种逆活之物,本就违反天道的轮回法则,且怨气缠绕早就没了理智,也只能杀了斩除祸根,还可以攒攒功德,何乐而不为? 那道身影听到了韦铭叶的话后,发出凄惨的嚎叫,尖锐的声音响彻天际,韦铭叶离得最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发闷,喷出一口鲜血,耳朵也流出了猩红的血液。 韦铭叶心中暗骂,他的脑袋好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剧痛无比,好像下一秒大脑就要裂开。但他还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力,踩着飞剑瞬间飞出十米开外。 “死!都得死!”那女子吼道,她双手张开,两个手掌中出现耀眼的蓝光。接着她双手拍在海主身上,蓝光从她的手上顺着海主的身躯弥漫开来,这些蓝光好似蕴藏了生命的能量,瞬间将濒死的海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海主咆哮着,震得海面泛起波涛,从它后背再次飞出如雨的箭矢,密密麻麻洒落而下。韦铭叶回过头,现在他的状态非常糟糕,大脑受到重创,鲜血不断地从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冒出,但他仍有一口气,强提着意志挥动双刀抵挡飞来的箭矢。 可他的身体情况已经快不行了,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眼前泛起一层朦胧的雾,忽然,他感觉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几下,身体脱离飞剑,像一个坠星,直直落向海滩。 “w!”玛尼恩击退身边的海尸,朝着坠落的韦铭叶奔去,未锈铠也赶了过去,长剑挥动,将无数海尸斩杀,清理出一片空旷区域。 玛尼恩高高跳起,接住了韦铭叶。她的心脏狂跳着,她从未见过韦铭叶受过如此重的伤,大腿上、肩膀上,左肺部,插了三根箭矢,箭矢不断腐蚀着他的躯体,白骨依稀可见。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些腐蚀之力牢牢锁在一个范围内。 “姐姐?”韦铭叶勉强睁开眼睛,说话的同时嘴里喷出黑红的血液。 “你别说话。”玛尼恩抱着虚弱的韦铭叶,眼睛酸的刺痛,她声音颤抖的说:“挺住,我带你去治疗。” 说罢,她抱着韦铭叶,操控神秘术,朝着基金会分部冲了过去。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未锈铠说道,“我们必须要将其他据点的高战力人员拉过来,以我们两位,根本挡不住这头庞然大物。” “明白。”槲寄生点点头,她将手中的信号枪装填好,朝天上发射而出。 猩红色的光芒在深夜中宛如明亮艳阳,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五十个据点中的高战力人员一看到红色的信号弹,立刻转身赶往基金会分部。 哪怕没了高战力人员的帮助,据点的防守依然坚挺。 一个个英勇的人儿奋战在战场上,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液,也不曾后悔。他们知道他们要守护的是什么;这座城,他们不能丢,这里的人,他们不能失去。 分部内,约翰被人打上了一针特别的激素,然后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 “这三个月,你是不能再使用一次神秘术了。”医生说道,然后匆匆赶往另外一个病床。 现在的分部可谓是人满为患,患者居多。那些被海尸咬中的人,如果没有死,就得被残忍的截肢,将感染的部分切除,这是无奈之举,短时间内,抗海尸病毒的药物肯定是无法研发完成的。 玛尼恩冲进分部大厅,高声喊道:“医生!医生!” 有几个医生推着担架赶来,看到是韦铭叶后,个个脸上震惊无比,纵使是这个狠人,也还是受了重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手术啊!”玛尼恩吼道。 医生赶紧推着韦铭叶离开了,玛尼恩深吸一口气,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缩在那边放声痛哭。 玛尼恩也就哭了几分钟,等脸上泪水干了,她的眼神又变得坚毅无比。浑身的血液又再次沸腾起来,玛尼恩并不迷茫,她并不畏惧那头庞然大物,也不会因为韦铭叶落败而丧失斗志,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觉得心酸、心痛,好像心脏真的被挖了去似的。 她站起身又和那些人一样,义无反顾地奔向战场。 第122章 黎明之后,火焰将熄 (写了六千多字) 手术室中,几名医生略有疲惫,他们已经在手术台前站了很久,几乎感觉不到知觉了。医生们默契配合,不时写下手术记录,不断地交换目光,确认对方的位置与手势。手术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及医疗设备发出的微弱声响。 一小时后,手术成功。主刀医生看了眼旁边挂着的韦铭叶的ct图,他暗自庆幸 ;幸亏韦铭叶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不然几乎致人死地的脑部创伤根本救不回来。 而韦铭叶身上的箭矢则成功拔除,但有些“毒素”依然残留在韦铭叶体内——毒素残留的地方十分刁钻,那些地方布满了浓密的血管与神经,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对韦铭叶造成更大的伤害——医生们没有九成的把握完全清除毒素,只能用到专业的仪器进行体内排出。 将韦铭叶抬出,医生们也换掉工作服出了手术室。手术室门外还站着一些人,他们是来换班的。 换班的人看了眼躺在移动担架上的韦铭叶,担忧地摇摇头,“连最强的人都倒下了,我们……” “住口!这种话不能说!”一位年长的医生打断了那个人的话,“要相信基金会!” “那么,手术室就交给你们了。”主刀医生跟年长医生交换了眼神,年长医生点点头,转身进入了手术室,等待下一个病人到来。 主刀医生将韦铭叶带到一个特殊的病房,这里放着几台奇特的仪器,这些仪器人类科技与神秘术结合的结晶,韦铭叶体内残留的毒素可以用它们来祛除,前提是韦铭叶先醒来。 另外一边,海尸、海蛇被杀了个干净,其余据点的人正在加速朝基金会分部赶来。海主这头庞然大物距离分部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却是被数十人挡住,没有前进分毫。 神秘术纷飞,化作绚烂夺目的光芒,神秘术击中海主的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海主的身体顿时消失在了浓烟之中。 众人知道,海主并未被击杀,它的躯体仿佛无法倒下的山岳,庞大、坚毅,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但众人没有退缩,几乎把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这边玛尼恩召唤出一个有海主身高一半高的石巨人,那一边,未锈铠手中长剑爆发璀璨金光,剑芒落下,仿佛金色的银河。而槲寄生脚下的法阵忽明忽暗,她在咬牙支撑着,海主身上缠绕着不少藤蔓——那是她的杰作。 又有几人赶了过来,他们一出手,展现出的神秘术同样气势恢宏,整片天都好像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芒之中。大地又颤了几颤,海主惨叫声响彻天际,就连海水都被弄得波涛起伏。新来的战斗人员成功将海主逼退了数百米,但也只是逼退了数百米。 海主身上布满了诡异的蓝色纹路,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蓝光。它庞大的身躯抬起,原来是一条巨蛇,然而下半身已经腐烂没了肉体,只剩下一条硕大的脊椎,很难想象这种死去的庞大生物是怎么运作的。 只见它尾巴一甩,挣脱了藤蔓的束缚,槲寄生脸色一白,要是没有术杖的支撑,就倒在地上了。 紧接着,海主抬起的尾巴,硕大的骨骼甩向海面,竟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海浪。海浪如一堵厚实的墙朝着众人扑来,海浪还未接近,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寒气,这要是被海浪击中,恐怕会被冻成冰块的吧。 就在这时,一道雪白身影赶来,正是克里斯托尔。她足尖点地,轻飘飘如落叶飞出去几米,落在海浪面前,她单手伸出,一股寒气从她手中喷出,面前的海浪逐渐被寒气吞噬,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了一堵冰墙,挡在了众人和海蛇之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屏障。 忽然,众人耳边传来女性歌唱的声音,作为众人里作战经验最为老练的未锈铠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他绕过冰墙,看到海主身上的蓝色纹路,随着歌声的节奏闪着耀眼的光芒,而周围的海水也逐渐凝聚到海主嘴里,好像那龙吸水,场面颇为壮观。 “是有人在操控它。”未锈铠心想。正如未锈铠所想的一样,一个死了的生物怎么可能会使用神秘术?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它。未锈铠仔细看了几眼,纹路上的神秘术能量波动是从一个方向释放出来的,而神秘术能量释放出来的地方,就在海主的背上。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但想告诉众人已经来不及了。海主嘴中喷出一发水柱,水柱迅速蔓延,化作一道巨大的海啸,席卷着周围的一切。海啸如同万马奔腾,轻易就摧毁了矗立的冰墙,众人立刻提起精神,释放出自己的神秘术抵挡。 一道道神秘术不断砸进海啸中,一时间水花四溅,雷电交加,金芒冲天,冰霜肆虐。但海啸的力量无法忽视,它不断地朝众人袭来,每一次的冲击都让他们感到极度的危险。 未锈铠高声说道:“各位!有人在那怪物背上操控着它!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掉上面的人,另外派一个人去跟联络员说一声!好让大家都知道怪物的弱点!” 一只白鸽蹲在不远处,已经观察了他们有一段时间。当白鸽听到未锈铠说的话后,立刻扑扇着翅膀飞走,与此同时,藏在暗处的葛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那么,就让这则消息传遍这座城市吧。”葛林从座位上站起身,面前的落地窗外,一轮圆月高照,洒下无垠的白霜,他张开双手,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沐浴在月光下,而在他的脚下,一只又一只白鸽从月光中浮现,它们飞出落地窗,寻找着城市中每一位作战人员。 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海主的弱点就被所有人熟知。 海啸不断地冲击着众人的防御,一时间僵持不下。而海主背上的人已经开始急躁了。它直接操控海主,冲了过来。数十米高的海主冲锋而来,众人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不由得心生退却。但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任何的退缩都有可能造成灾难的发生。 于是,众人再次联手,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一个石巨人拔地而起,无数冰刺化作一抹寒风拂去,一道剑芒闪耀如星……这一次,众人的确是尽了全力,但依然无法阻挡海主的进攻,体型大如山岳的海主碾过一切障碍,强大的身躯将众人撞飞,要不是有神秘术挡住,恐怕就被撞成肉泥了。 难道……真的无法阻挡吗?众人心中产生失落的情绪,未锈铠倒在一旁,手上的长剑的光芒都略显暗淡几分。 若是高端战力人员都挡不住,那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当海主距离分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时,分部建筑表面绽放出刺眼的光芒,一面护盾出现在海主面前。海主结结实实撞在护盾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地面掀起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海主咆哮着,疯狂攻击护盾。众人在此时又看到了希望,正如未锈铠所说的。他们现在位于海主的后侧,果然能看到那些神秘术能量的来源,只要把海主的神秘术能量来源切断,说不定就能逆转战局! 斗志又重新燃起,众人朝着海主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只是这次已经没有多少余力,能和海主纠缠将近几个小时,已是不易。 海主全然不管身后的攻击,它不断攻击着护盾,护盾每被攻击一次,颜色就暗淡几分。海主攻击护盾的余波已经传到分部这边,在分部里的人能感受到大地不断地颤抖。 “难道……真的没希望了吗?”有人已经开始感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有人开始叹息,有人开始祈祷,而有人依然在奋战着,哪怕不是外出作战。他们要将伤员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分部的转移法阵已经过载了,他们只能在城市周边寻找安置伤员的地方。 正在闭目养神的约翰睁开眼,他看着周围的病人正在被一个个转移,桌子上的水杯随着大地的震动颤抖移动,最后摔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外面发生了什么?”约翰拉住一个人问道。 那人叹了口气,说:“外边那个庞然大物已经距离分部很近了,分部的护盾法阵正在尽力抵挡,但过不了多久护盾就会破碎,到时候……你也知道后果。” 约翰点点头,那人匆匆地离开了。他转过头,看着窗外那淡蓝色的护盾荡开层层涟漪,海水一样的蓝色逐渐暗淡,就像快要熄灭的香烟头。护盾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用不了多久,这个护盾就会破碎。 约翰想了想,回忆起了一些事儿;要是自己不来,或许就没那么多事,谁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那村子里的痕迹,不过是外边怪物的小弟罢了。 他心里想着,越想越杂,好像一团线纠缠在一起。周围的医护人员又消失了。为啥是“又”?伤员太多,人手不够,总会被叫走。 这间病房只剩下约翰,还有一位病人。那个病人戴着一个呼吸面罩,胸膛剧烈起伏着,每呼出一口气就好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样;深吸一口气,胸口就像漏风似的,发出细微急促的风声。 病房里只剩下沉默,与外边急匆匆的脚步声、叫喊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约翰想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病人,决定出去走走。 “这里还有两名病人!”当医护人员从门外赶来时,病房内只有一名病人躺着,和一扇开着的窗户。 最终,海主击碎了护盾,直直冲向分部。在背上的众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后推力袭来,纷纷倒在海主的背上。 海主近乎近在咫尺,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分部里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无比压抑的绝望与海主窒息般的压迫感,而这时,一点微小的火星在这片阴影中点燃。 那火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道冲天火柱,如同火龙过境一般,迎着海主猛然冲去。在那如龙般耀眼、巨大的火柱中,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火柱与海主发生碰撞,引发了一场剧烈的爆炸,强大的冲击,也让在海主背上的众人脱离海主背部,落在地上。 那道女声又响起。刺耳的歌声席卷四方,传入众人的耳朵,让大家精神瞬间恍惚。与此同时,一道道深蓝色水元素开始弥漫,被蓝光碰到的火焰,竟然暗淡几分。似乎火焰本就不能克水。 可是突然,那火焰再度燃烧起来,火红的烈焰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火焰与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口能量旋涡,二者再度交战在一起。 槲寄生强忍着头部的剧痛,说:“我们……得……帮忙……” 不只是他们,城市的尽头,沙滩的一角,突然出现了很多人,一波波的人冲了过来,他们有的从另外一个城市赶来,有的刚从城市中赶来。无数神秘术释放,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形成一道璀璨的光幕,众人汇集的力量将海主打得连连败退,那火焰攻击愈发凶狠,几乎要将海主的头砸烂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那女声哭喊着,嘶吼一声,一道蓝色光柱冲天而起,落在海面。顿时,又是一面海啸袭来,这一次的海啸声势浩大,是之前的海啸不可匹敌的。 不少人被卷进了海啸当中,当场变成了冰块,众人只能接连后退。有了海啸的帮助,海主气势再度归来。 如龙的火焰停顿了一下,然后爆开。如同太阳升起一般,大地都为之激动的颤抖,火焰向四周扩散开来,赫然形成一面火墙,那海啸冲来,拍打在火墙上,竟是被蒸发成水汽。 没人知道这火焰是谁操控,他们只知道,又有反攻的机会了。 韦铭叶从昏迷中苏醒,他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感受着体内的毒素。毒素已经被他锁定在一个范围无法蔓延,暂时无法伤害到他,但他依然虚弱无比,那道声音带给他的创伤到现在还没恢复。 韦铭叶眯着眼,才能看到窗户,以及模糊的月光。脑袋也是疼的,仿佛要裂开一样。他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看着面色激动的医生,忍着疼痛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主刀医生回答道:“怪物已经攻破分部的防御了,大家正在抵挡。” 韦铭叶看着医生的眼睛,认真说道:“后续是不是会挡不住?” 主刀医生一愣,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神情被韦铭叶捕捉到,主刀医生说:“我相信他们……” 韦铭叶直接坐起身,将身上贴着的仪器拔掉,深呼一口气:“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挡不住就是挡不住,不要骗我。” 医生沉默着看着他,神色晦暗。韦铭叶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鲜血,道:“不过……挡不住,那便杀了就是,我还有后手没有用。” “可是你的身体……”医生还想说些什么,韦铭叶挥挥手制止了他。 韦铭叶靠着门,缓缓地说:“要是……要是我都挡不住,那就真的挡不住了……” 那火焰终究没能挡住海主,在剧烈的爆炸中,一道人影从爆炸中心飞了出来,没人看到他——毕竟他浑身漆黑无比,融入了黑暗之中。 韦铭叶想展开神识,但大脑一阵刺痛袭来,他便放弃了。周围全是张牙舞爪的黑暗,韦铭叶走个几米就要眯着眼眺望远方,确保自己走的路是对的。 忽然,韦铭叶感受到周围的风乱了,一个未知的东西朝他飞来,他一伸手,抱住那个人影,他定睛一看,居然是约翰。 “约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韦铭叶让约翰躺在地上,但约翰生命力旺盛,并没有什么大事。 约翰咳嗽着,嘴里喷出几团火焰,他笑道:“不碍事。你在看哪里?我的脸在这。” “抱歉。”韦铭叶笑了笑,“受伤了,眼神不好。” “妈的,那你还过来?!”约翰骂着拉起韦铭叶,说:“快回去休息!” 韦铭叶挣脱了约翰的手,说:“我还不能走,我的底牌还没亮呢。” “乖乖,你就别倔了!”约翰烦躁地挠挠头,而韦铭叶则是按下了戒指。 那一晚,基金会总部上空突然出现九根通天石柱,石柱上盘着的龙栩栩如生,仿佛真龙降世,吓得一些人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大喊:“上帝啊。” 也是在那一晚,随着石柱出现后,基金会总部方圆五公里的树木迅速枯萎,溪水断流,野兽咆哮震山林——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后又恢复平静。 九龙聚灵阵,可以源源不断地为自己提供灵力,前提是有灵力可以提供。 约翰呆呆地看着韦铭叶,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逐渐回到了巅峰时期。韦铭叶双眼睁开,体内灵力狂乱汹涌地喷薄而出。 难道……他和我一样吗?约翰心想,他嘴里吐出一团火焰,交给了韦铭叶,说:“这或许对你有用,快拿着收下。” 韦铭叶捧着那团火焰,心中惊骇不已,这团火焰蕴含的力量让他感到一股强大而古老的能量在其中流动。 “多谢。”韦铭叶没想那么多,直接将火焰吞入,顿时,周围的灵力染上一抹红色,熊熊火焰燃烧起来,韦铭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充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些灵力,足够了。”韦铭叶收起双刀,拔出长剑。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所有的灵力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韦铭叶感觉到自己仿佛化身为一颗火焰之星,散发着无穷的炙热能量。 他挥动长剑,剑芒如火焰般划破虚空,一道炽热的光芒闪耀而出。光芒愈来愈亮,真的像一轮太阳升起。那一天,韦铭叶展现出了惊人一刀,这一夜,他再度出手,而这次,则是一剑! 这一剑,带着无穷的威势袭来,似乎划破了天际。剑气、剑芒,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能够将一切消灭殆尽。 全身心投入的这一剑,从万军中杀出,一剑斩在海主身上。十几米长的剑气,燃烧着的火焰瞬间将海主包裹,它的每一寸肌肉,每一点骨骼,都在被火焰吞噬。 那个女人,坐在王座中的女人。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凄惨的叫声,以至于这场战争过后有人因为她的惨叫去看了心理医生。 惨叫声越来越小,海主没有挣扎,它躺在海滩上,仿佛一座不动的高山,慢慢的被火焰吞噬,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消失。 韦铭叶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这一剑过后,他也没了余力,九龙聚灵阵带来的力量只是暂时的,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 乱哄哄的海滩顿时安静了下来,和所有人一样,槲寄生呆呆地看着燃烧着的海主,浓烈的尸臭味儿让她回过神,不由得用神秘术驱散臭味。 “人比人,气死人啊。”未锈铠飘过来,来到槲寄生身边,他看了眼倒在不远处的韦铭叶,“如果w先生没有受伤,或许一小时前就已经可以解决了。” “是啊。”槲寄生感叹道,“不过骑士先生,您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 未锈铠摆摆手,说:“我可没他那么厉害,要是w先生是十二骑士中的一员……说不定能消灭……算了,是某人异想天开。” 战役结束了,却没有人欢喜,也没有人哭泣。他们只是默默地收拾战场,偶尔有人从韦铭叶身旁路过,就会疲惫地恭维他几句,然后慢慢离开。 韦铭叶也没多少力气说话,他凝视着海面,看到海的尽头逐渐泛白,黎明时的太阳是最红火,最耀眼的,就像旺盛的生命力一样。 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组成了一条闪耀的道路,那是为谁引领的路呢?阳光继续蔓延,将天边的黑暗驱散,同样也照亮了整个战场。 所有人看着太阳升起,终于有人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有人哭,也有人笑,韦铭叶只觉得困意袭来,他躺在海滩上,准备睡一觉。 约翰走了过来,他浑身黑漆漆的,比煤炭还黑,韦铭叶半躺着,笑道:“现在我终于是看清你了。” “是吗?”约翰笑着坐在韦铭叶身边,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感叹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海的另一边呢。澳大利亚,离这里太远了。” “坐飞机过去不就行了?”韦铭叶疑惑地看着约翰,“过个几天,最晚几个星期后,我们就能过去了。你不是想要搞清楚那个梦境吗?” 约翰摇摇头,“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一阵微风吹过,约翰的身躯破碎,渐渐的化为一团灰烬。 第123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超速鸵鸟 本次要讲的故事,是在游戏主线第五章之后。别问为什么不写第五章,只因浅红姐主线第五章还没更新完毕,咱也不敢臆想后续的章节。总之,这次的故事,我们要来到澳大利亚,这个充满红色土壤,与健壮“拳击手”袋鼠的国度。 走在这条街道上,可以看到周围矗立着的建筑大多数都是采用红砖构筑而成。不过,它们的耐久程度远没有附近那些用灰白色混凝土建造的房屋要久的多。它们好像是人,一个是粗糙、灰扑扑的,像个精壮的汉子,一个表皮剥落了许多,就像青春期时挤痘痘留下的痘印,坑坑洼洼,是一位急需治疗的病人。 街道上的招牌也有很多,它们几乎尽可能占用了大部分必要的位置,这样就能在显眼的位置让人看到自己家的耀眼之处。 “呃……我们好像又走过头了,兔毛手袋。”维尔汀尴尬地说。 “……好吧。”兔毛手袋叹了口气,“咱们……大概有四次错过了翻滚鳄书籍专卖店。” 兔毛手袋何许人也?她有一头白色长发,但不是全白,其中还留有棕色的影子——就像埋在雪地里的干草一样。就算是外出,她也依然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胸前别着一个研究员身份标识牌。 但这不是ta引得周围路人纷纷看向ta的原因,在ta的腰间,挂着一把类似枪械的仪器,一根细小软管一头连着仪器,另一头接着ta的颈动脉处。 至于为什么要以ta作为代词,那是因为兔毛手袋是没有性别区分的。我们可以称呼为:他、她、它……其实都行,反正兔毛手袋对此毫不在意。 兔毛手袋金色的眼眸看向维尔汀身后,说道:“w去哪了?” 话音刚落,韦铭叶就从不远处走过来,他手里提着三杯咖啡。 韦铭叶说道:“给,请你们的。” 其余两人接过咖啡,兔毛手袋浅尝一口,然后双眼瞪大,满脸笑意地说:“真没想到你会知道我喜欢的咖啡口味儿。” 说罢,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相比起维尔汀喝咖啡的优雅姿态,兔毛手袋就显得有些粗鲁。但这就是兔毛手袋,一个天才中又藏着疯批的怪家伙。 “对了,我刚刚去那家橘色招牌的咖啡馆。在它的附近找了翻滚鳄书籍专卖店。”韦铭叶说道。 兔毛手袋脸上喜色更加,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当他们前往翻滚鳄,路过一个拐角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兔毛手袋看了她一眼,下意识说道:“可燃点?” 那道身影停下脚步,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兔毛手袋,“呃……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兔毛手袋有时候的行为会比较反常,韦铭叶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此,他们也见怪不怪。兔毛手袋之所以“认识”可燃点,是因为她胸前别着的那枚好朋友徽章烙印着她与好朋友真挚友谊的永恒见证呢。 反正另外一个名字看起来太男孩子气了,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说到可燃点,她倒是位充满活力的孩子。手指上的关节,还有小臂上都缠着绷带,大臂上能看见几个药膏。她扎着两条麻花辫,双肩系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连接着拳套。 当兔毛手袋跟可燃点打完招呼后,就没再说话,安静的气氛维持了两秒,维尔汀便站出来解围:“我们来自拉普拉斯,我们看你很熟悉……你应该去过拉普拉斯几次吧?” “我没去过拉普拉斯……”可燃点摇头,“但是你们给了我名片……哦!糟了,我该走了。” 女孩口袋里的微型闹钟发出滴滴响。可燃点朝三人挥手道别,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要去训练了。不过她的脸上还有些汗,难道是刚热身完吗?肯定是的,知晓可燃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自律,很多人都深感佩服。 当然,可燃点自律的原因可不是有一个会滴滴响的闹钟就够了。 周围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原本一路小跑的可燃点,不得不停下步伐,大步疾走着。这时韦铭叶三人跟上了可燃点——都是顺路的,跟上是迟早的事儿。 然而,就在可燃点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只鸵鸟突然在人群中横冲直闯。 此鸵鸟并非鸵鸟,是一个人,她奔跑的速度真的抽象到跟鸵鸟差不多——当然也没那么夸张。她也知道自己超速了,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法子刹车,只好高声喊道:“闪开!都快闪开!” 面对这位超速者,周围的行人纷纷紧急避让。可好巧不巧,可燃点此时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完全没有发现这只朝她冲过来的“鸵鸟”。 可燃点抬起头,只看到一片阴影笼罩全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个人往后拽。此人正是韦铭叶,韦铭叶迅速将可燃点放在一边正准备躲开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沉闷的碰撞声让可燃点吓得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心跳加速,眼前出现了一片火光,然后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人,韦铭叶被撞飞两米远,直挺挺倒在路上昏了过去,而那只鸵鸟小姐,则是躺在地上哼哼了几声,也跟着昏了过去。(我真是佩服韦铭叶,一声不吭就过去了,别人还得哼哼两声) “噢……我的天!”维尔汀闭上双眼,暂时不敢看眼前的一幕。 兔毛手袋耸耸肩,“好吧,好吧。早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儿,我就不来澳大利亚了。” 话是那么说,但ta依然扛起了可燃点和鸵鸟小姐,至于韦铭叶……他太重了,他们得要人过来帮忙带回去。 很快,拉普拉斯的人过来了。他们检查了三人的身体状态。韦铭叶和鸵鸟小姐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需要送往拉普拉斯。而可燃点,只是受到了点惊吓短暂昏过去而已,等她醒来又急匆匆跑去训练场地了。 第124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古今碰撞 韦铭叶昏昏沉沉地醒来,他只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迷迷糊糊中,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了。 “w,好些了吗?”维尔汀轻声问道。 但此时的韦铭叶脑子尚未开机,只是迷迷糊糊地说:“手术很成功,我变成女孩子了?” “什么……”维尔汀被韦铭叶逗笑,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说来也是厉害,那位“鸵鸟”小姐居然能把身体健壮到变态的韦铭叶撞昏过去,此乃狠人也啊!韦铭叶已经醒了,那位鸵鸟小姐还未醒来,这个时候,拉普拉斯的会客厅里来了一位小客人。 兔毛手袋正在耐心听着可燃点诉说着什么,维尔汀也凑过去听了个大概,然后,她说道:“也就是说,昨天夜里,你感觉到某种灼烧感,从胃部延伸到食道与喉咙,同时,脑海里出现了奇怪的幻想。最后……你吐出了一团火。” 可燃点说:“是的!没错!” 紧接着,维尔汀忽然想到韦铭叶会变成龙,再结合可燃点的说法,于是问道:“你确定你的家庭中,甚至是其他亲族中,没有携带喷火红龙血统的亲戚吗?” (喷火红龙,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想法,要是我还和可燃点那么大,遇到嘴里喷火的事情,我也会认为我是个喷火龙。) 可燃点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没有!我查了我们家所有的家庭合照与病历本!我还问了爸爸妈妈,他们都说没有!” 维尔汀低着头沉思。“嗯……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情况。” “哦……所以……”可燃点拉着维尔汀的衣袖,可怜巴巴说道:“所以你们不要不管我啊……” 另一边,那位鸵鸟小姐醒来了,她先是环顾一下四周,疑惑地挠着头来到会客厅。 维尔汀转过头,说道:“沙丝绒小姐,你醒啦。” “呃……你认识我?”沙丝绒小姐问道。她昨天急着出门,跑太快了刹不住脚,一醒来就在这了。她外披着一件黑色夹克,身材凹凸有致的她穿着浅玫瑰红色包臀裙,更能体现出年轻女孩的魅力。此外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爱心形状的装置,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维尔汀笑了笑,把昨天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她。 沙丝绒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她小声问道:“那孩子没事吧?” 维尔汀撇过头,看向另一边,“你瞧,他来了。” 韦铭叶看起来有些奇怪,不是因为他有龙角和龙尾,是因为他身上居然冒火了,他慢慢走过来,头顶的火焰报警装置也没被触发。 “你们好。”韦铭叶说道,嘴里还不断喷着火,“嗯,我没事,就是体内的火焰太兴奋了,我能压制住它。” “哇!真正的喷火红龙龙人!”可燃点两眼冒光。 虽然韦铭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沙丝绒还是鼓起勇气狠狠地对韦铭叶鞠了个躬,“抱歉!昨天不小心撞了你。” 韦铭叶被吓了一跳,他打量了一会沙丝绒,然后说:“就是你撞了我是吧?” “意外……那是意外……”沙丝绒用手挠着脸,感觉脸颊都要发烫,“不过,你住院的费用我会赔偿的!不过是下个月……” 沙丝绒越说声音越小,韦铭叶倒是听出来了什么,缺钱嘛,懂的都懂。他想了一会,然后说:“这拉普拉斯还有基金会都知道我有多厉害。没想到你居然能直接把我撞晕过去,也算是骨骼惊奇。这样好了,加入我的神秘生物探寻小队,你做临时队员,包吃住,一天一千利齿子儿,怎么样?” “当真?!”沙丝绒兴奋地拉住韦铭叶的双手,眼睛里喷出的精光差点把韦铭叶“超度”过去了。 韦铭叶拿出一小袋钱袋递给沙丝绒,“大伙都知道我人怎么样,你可以绝对放心。但只要你收下了这笔钱,那后面你就得跟着我了。” 沙丝绒数了一下,刚好一千利齿子儿,她点点头,说:“老板!我叫沙丝绒!现在有什么吩咐吗?” 韦铭叶笑了笑,说:“暂时没有,我们先坐会吧。另外可以叫我w,不必那么拘谨。” 可燃点发了一会呆,然后说道:“我又想起来了!我会唱歌来着……但是……唔,我好像忘了那首歌怎么唱……我……我看到了……无数人在我面前屈膝跪拜,我好像在乌卢鲁运动场的地方奔跑。” “哦……我的天!”可燃点双手抱着头,烦躁的说:“一会是过去,一会是现在……我快糟糕透了!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现在的普通人,我脑子里不该有这些东西。” “可怜的孩子……”韦铭叶心想,然后说:“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维尔汀安慰道:“可燃点不用担心,这些症状未必会持续下去。神秘学家感受到“灵兆”不一定是危险的表现。你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做一个全面的体检来理清情况。” “我们会帮助你,目前的情况我们会对你负责,一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 “太好了。”可燃点看起来快激动地哭了,维尔汀轻轻揉了一下可燃点的脑袋,“我们走吧,现在就去体检。” 韦铭叶起身,但是他没有跟维尔汀他们一块儿,而是往反方向走去,沙丝绒也跟上韦铭叶。 “w,我们去哪?”沙丝绒问道。 韦铭叶说:“去看一个人。” 今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像灰尘洒满了天。韦铭叶敲开一个病房门,然后走了进去。沙丝绒识相地站在外面,一路走过来,有不少找韦铭叶要签名的,正如他所说,他非常厉害,所以就会有人找他要签名。 但如果不签名的,估计三分钟就到这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葛林瘦削挺拔的身子弯着,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更加的明显,他抬起头,微微笑道:“来了?” 韦铭叶点点头,“来了。” 两人之后就沉默不语,虽然大家都干过杀手,都知道杀手是向死而生,早就对死亡无感、无惧。但真的有至亲之人消失在世间,心还是会痛,泪还是会流。 病床上躺着玛尼恩,自从那次战役过后,她一直昏迷到现在。具拉普拉斯的医护人员说,她是因为无法面对亲人死亡的现实而沉浸在心中的梦境中。 但现在,他们运用梦境装置,要让玛尼恩面对现实,帮助她强行打开心中的牢笼。这样,她才有可能醒来。 只是……约翰在她心里犹如一道不可磨灭的光芒,想让她面对约翰死亡的现实并从中脱离出来……难如登天。 沉默了许久,葛林说道:“约翰的家乡确定在哪了吗?” “不确定。”韦铭叶说,“澳大利亚太大了,我们没有多少线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吧。”葛林点头,“麻烦你了。” 韦铭叶起身离开,找到吸烟室默默抽完一包烟才走出来。 第125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蘑菇男孩 探望完玛尼恩,韦铭叶就通过传送阵来到澳大利亚基金会分部的“神秘生物探寻小队”分部驻地休息。 鉴于神秘生物正逐渐增多,基金会也就不得不成立这个小组,但目前小组成员只有韦铭叶,让玛尼恩二人加入,只能等玛尼恩醒来后再商议。 至于沙丝绒……韦铭叶自从踏入仙途后就越发觉得自己性格随意,他的确想让沙丝绒加入自己的小组,至于为什么……主打一个随缘,也有可能是看她骨骼惊奇,总之,韦铭叶会先观察她那么个几天。 由于组建小组太过突然,为神秘生物探寻小组构建的办公场地只完工了一半,但也够人休息了。 韦铭叶盘坐在一张圆垫上,随意道:“坐吧,这里是我们办公的场地之一,虽然还没建成。” 沙丝绒看着一半是框架,一半是已经完工的地方,总觉得自己被骗了,但一想到一天一千利齿子儿,所有的疑惑都抛到脑后。毕竟,她是真的穷怕了,如果下个月她还不能交上房租,她就得卷铺盖滚到外面吹凉风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沙丝绒看着已经盘坐入定的韦铭叶,总感觉他身上的气质不像是一个少年该拥有的,反正现在也没事干,干脆就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好啦。 不得不说,基金会的沙发比家里的要软、要舒服很多。不知不觉间,沙丝绒很快就入睡了,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嘴里发出喃喃细语…… 不知过了多久,韦铭叶突然惊醒,体内的火焰腾起又瞬间熄灭,他轻轻摇醒沙丝绒,然后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啊?好,来活了?”沙丝绒费力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跟在韦铭叶身后。 病房被推开,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她对兔毛手袋说道:“这是可燃点小姐的体检报告,请您过目。” 兔毛手袋接过体检报告,然后说:“嗯,他们还贴心的给你准备了鼠尾草佐匹克隆贴剂。这个东西在你“幻觉”出现过于强烈,影响睡眠时可以用到。” “唔……谢谢你们。”可燃点说,“但是我得给教练看了才能确定这个东西我能否使用。” 一个心细的孩子,遇到未知物可以去请教大人。 兔毛手袋说:“你们大可以放心,这个药物已经通过了坎贝尔新派的核验标准。是绝对完全,且没有副作用的。” ta看了几眼可燃点的体检报告,原本快活的声音戛然而止,ta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你们现在这儿等等,我去找个人来……虽然那个人有些怪,但这个问题给他负责更合适。” 说完,兔毛手袋急匆匆离开了,ta刚一离开,韦铭叶就来到这里。 “原来你们在这儿。”韦铭叶说,“维尔汀,我也出问题了,和这个孩子一样。” “你也看见过去了?”可燃点说。 “没错。”韦铭叶说,“我看到了一片赤红的土地,我们赤着脚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身披兽皮,手持木棍长枪,来到一座土红的山脚下。” “然后就没了。”韦铭叶耸耸肩。 “这个梦里,你成了个原始人?”维尔汀说,“看来这个梦有点早啊。” 尽管又出了一位好像可以和自己“共患难”的病人,但可燃点始终高兴不起来,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旁边的沙丝绒的手臂,握得紧紧的。 沙丝绒倒吸一口气,说:“嘿,小妹妹。放轻松,深呼吸,对,吸气……呼气……就这样。好了,把我放开吧,你的力气可真大。”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走进一位小男孩,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衫,有一双厚实的手套,身后背着一个奇怪的装置,里面放着许多蘑菇,装置周围还挂着一些营养液——看来这是一个小型的蘑菇培养皿。 他的发型是淡黄色西瓜头,一双淡蓝色眸子掩盖不住兴奋的光芒。 “学界已经数十年没有见过鲜活的样本了!真的难得一例!感谢你让我过来,兔毛手袋,这太令人兴奋了!” 这孩子说话的声音偏中性,一时间,就连韦铭叶都不知道这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不过好在韦铭叶是大聪明,立刻就辨认出来他是男孩子,跟二弟是结拜兄弟。 兔毛手袋笑道:“不用和我客气,爱兹拉。我还没忘记你的那些奇怪的小蘑菇,不过下次交给我的时候,最好能绕过拉普拉斯的记录——好了,先不说这个,去看看这个孩子吧,她会对你的神秘学论文很有帮助。” 两个怪人聚一起,只能说一个比一个怪。 “其实……”维尔汀插进他们的谈话,“w也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和可燃点好像一样。都是梦到了以前的事,而且如同亲身经历过。” 维尔汀指了指韦铭叶,爱兹拉转头看去,更加兴奋了,“好吧,好吧!两个鲜活的样本!这下我能研究的就更多了!” 韦铭叶嘴角抽搐,这话说的,好像下一秒他要把自己做成切片似的。 爱兹拉转身走向离得最近的可燃点,这时可燃点才明白,他是冲着她来的。 “不用担心,可燃点小姐。”爱兹拉柔和的说道,“我已经看过你的病例和与火焰成分化验清单……哦,对了。w先生你的病例呢?” “我?我是刚刚发现的,就过来找你们解决一下这个问题。”韦铭叶说,“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弄。” “那就麻烦你了。”爱兹拉微微点头,“医生是需要病人详细的资料才能对症下药的。” 韦铭叶跟着兔毛手袋出去了,安兹拉跟可燃点聊了几分钟,然后拿出为她草拟的清单,清单还是温热的,密密麻麻写着许多记录事项。 爱兹拉说道:“介于你当前的表现状况比较稳定,还处在生长发育期,所以我推荐你使用更温和,也更富有香气的方法进行测验。” “什……什么?”可燃点疑惑地看着安兹拉从他背后的仪器里拿出一只双头金属叉与一块白色的棉织物。 接下来,治疗就要开始了。 第126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轮回者 韦铭叶跟着兔毛手袋离开后,兔毛手袋就跟他说着爱兹拉的事儿,他是一位蘑菇研究专家,喜欢的东西是蘑菇,非常奇怪不是吗?但在韦铭叶看来,爱兹拉要比兔毛手袋要正常的很多。 “接下来,请对着这根寻水杖眨眼三次,而后在这里尽可能地轻吹一口气。” 面对近乎贴到脸上的仪器,可燃点略微有些不满,她说道:“什……这,这是什么东西?” 爱兹拉被可燃点的行为吓了一跳,“哦……请,请你小声一些,不要吹散这片滤网上的孢子。” 温柔的引导还有奇怪的仪器已经近在咫尺儿,“好,好吧。”可燃点点点头,只能顺从。 她心里默念着:先眨眼三下,然后轻轻吹气。 呼~ 绿网上的孢子就像害羞地弯了腰的姑娘,卷曲着身体,表面也逐渐变成了赭红色。 安兹拉满意地点点头,将滤网卷起来,并固定在寻水杖上,“这样就行了。”他说,“咱们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好。” 可燃点忽然抬起头,用力嗅了嗅空气,然后说:“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吗?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蘑菇的气味儿。” 不只是可燃点,其他人同样也闻到了。 “这的确是蘑菇的一部分。”爱兹拉说,“呃……我好像忘记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爱兹拉,是拉普拉斯澳大利亚分部所属的人类研究员。目前主要负责的方向是本地蘑菇与真菌多样性的研究。很高兴认识你。” 可燃点诧异地看着面色温柔的爱兹拉,“所以……你不是一位医生?而是一位人类研究员?” “嗯,是的。”爱兹拉说,“我非常喜欢蘑菇,同样也热爱着我的工作。” “哦……不是吧……”可燃点润红的小脸顿时吓得苍白,“所以他们让你过来给我看病……是因为……我没有喷火红龙的血统……但是我有蘑菇的血统?!所以我是一个会喷火的蘑菇人?!” 刚进门的韦铭叶听到这番话,差点绷不住笑容,一个会喷火的蘑菇人儿,想想就喜感。 “爱兹拉,这是我的体检报告。”韦铭叶将体检报告递给爱兹拉,这时,维尔汀发现韦铭叶脖子上有一圈很浅的咬痕。 “w,你被什么东西咬了?”维尔汀说道。 “是兔毛手袋。”韦铭叶无奈地笑笑,“ta看到我的血液报告后,就突然激动地扑过来。没办法,我只能打晕ta,让ta清醒一下。” “的确。”爱兹拉看着韦铭叶的体检报告,“w先生的血液非常独特,值得观察。不过,目前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不是这个。” 爱兹拉合上韦铭叶的体检报告,“看来两位的病症都是一样的呢,这下我就不需要一心两用了。两位的身体非常健康,严格来说,你们都是我见过的最健康的人。” 一旁默不作声的沙丝绒发话了:“唔……会不会是梦境呢?只是记性好,被深刻记住了而已。” “当然不是,这位小姐。”爱兹拉说。 “嗯,你可以叫我沙丝绒。” “那么,沙丝绒小姐,请看这个。”爱兹拉打开可燃点的体检报告,“根据报告分析,可燃点小姐吐出的火焰团内的核心黑曜石碎片一共分成了二十二层。这种构造并非现代所有,我们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的远古时代。” “呃……这是什么意思?”沙丝绒搞不懂,“这和梦境有什么关联吗?” “好吧。”爱兹拉说,“那请我换一种方式诉说。” 他拿着金属叉,拨弄按钮,背后的培养皿内繁密的苔藓时而舒张身子,时而蜷缩身体,就像有规律的呼吸着,过了一会,一团潮湿的雾气从培养皿里流淌而出。 “各位听说过“轮回者吗”?”爱兹拉说,“这是一种非常特殊且罕见的神秘学家血脉。他们的触发方式、触发时间与触发的几率充满了随机性,可能走几步就会觉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觉醒……所以这种神秘学家极少被发现和观测。” “而最为广为人知的案例是居住在伦敦的多萝西。她从家里楼梯跌落,失去呼吸以及心跳,乃至所有的生命特征。可她再次奇迹般的醒来,苏醒后,她就变成了古埃及的本特莉施提。” “也就是说……你们两位是“轮回者”?”沙丝绒看着韦铭叶和可燃点,“哦……真的好奇怪。” 爱兹拉继续说下去,“那些所谓的幻觉,并不是梦境,也不是大脑在欺骗自己,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属于他们的过去。” “不,或许不对。”韦铭叶说,“我并不是位轮回者,而是我的已故的朋友是……这不对……” 他将那团火吐出来,“或许这团火,是承载宿主记忆的载体,当宿主死亡,或者火焰被继承。火焰就会将前任宿主的记忆继承给下一任宿主。” 爱兹拉说:“不管是不是,我们还是看结果吧,w先生。” 韦铭叶还算好说话,他答应道:“嗯,行。” “那么……先暂时不去研究w先生的病症,他有些特殊。”爱兹拉说,“而可燃点小姐。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她会经历一些混乱,一段或长或短的犹豫期,最后彻底地成为她——过去的她。” 沙丝绒挠了挠头:“这……太玄乎了,人人都知道轮回者只是报纸上的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局。” 爱兹拉说:“的确,这是当下主流对轮回者所定下的结论。这是因为多萝西有着埃及语和考古学者的身份,很难不怀疑她是自导自演,而且人们也多年未见另一位轮回者的报道,这是相当合理的导向。” “不过在二十世纪初,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在澳大利亚成立了研究分部,展开关于本地生物菌群的调查计划。在这计划中,有一条全新的通路,人们正在奋力前行,劈开那阻挡道路的荆棘。” “那么,接下来我要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 “w先生帮我关下灯。谢谢。” 第127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所谓灵魂 灯光暗淡,昏暗的房间里除了有些许淡淡的潮湿外,还有许多漂浮在空气中星星点点的颗粒物,就像一颗颗小星星,仿佛置身于星空中。 爱兹拉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我们在讨论“轮回”这个问题时,“灵魂”往往占据这个话题的绝大部分内容,因为灵魂,是构成轮回的一部分。在东方的学说中,人的肉体是承载灵魂的载体。当肉体消亡后,灵魂就会存在于一张网中,往复存在。” “呃……什么网?”可燃点提出疑问。 爱兹拉说:“自《论作为几何学基础的假设》延伸而来的研究学说将世界比喻为一片恒定、广阔、无处可见而又无处不在的隐秘的网状物。” 这时维尔汀发话了,“而轮回者,通常在新闻中被称为人的灵魂从a点下落,又毫无理由自b点出现的奇迹。” “哦!没想到维尔汀小姐也如此了解轮回者!”爱兹拉兴奋地说。 韦铭叶一脸得意地看着爱兹拉,那可不,我家汀汀学识可是非常渊博的! 收拾好自己激动的心情,爱兹拉继续说:“虽然那篇报道将轮回者说的有多么不可思议,极具不确定性。但这也是因为我们没有接触、观察过这类人的原因,才导致我们无法看清这其中的原理与奥秘。” 空气中的星星点点逐渐向可燃点靠拢,可燃点看着自己的手,说:“唔……我的手都沾满了这种奇怪的发光碎屑。” 接着她抬起头,发出一声轻叹。白色天花板上聚满了这种发光碎屑,它们缓缓流淌着,散发着温和的光泽,它们凝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就像大脑的神经图一样。 爱兹拉说:“这些菇类菌落和人脑神经长得差不多,而这样的相似性正是目前菌菇学术界最新的研究方向,我们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可燃点若有所思:“唔……所以,这些飘在空中的……都是蘑菇?” “是的。”爱兹拉说,“是澳大利亚蜜环菌。这是一种植物病原菌,可对植物根系造成腐败,最早发现在澳大利亚东南部桉树种植园中。 1970年代末,拉普拉斯研究员介入环境维护,通过研究发现,蜜环菌并非通过孢子传播,而是通过潜藏在泥土下的植物根系中,以菌丝遍布森林。” 韦铭叶倒是看出来,他说:“你的意思是,这些漂浮的蜜环菌组成的图案,代指的是那张隐秘的网?” “没错。它们隐匿在地下,从a点下落,又毫无理由自b点出现的奇迹。蜜环菌完美符合了轮回者的需求。” “而刚刚可燃点小姐呼出的气息、少量的唾液搭配以寻水杖。就可以让蜜环菌们描绘出属于她的网,与她在其中行进的路径。再然后,因为她的专注,引起了引路者巢状类脐菇的注意……” 沙丝绒:“呃……那玩意不是幽灵蘑菇吗?” 爱兹拉点点头,说:“没错,的确是幽灵蘑菇,它能在黑夜中闪烁。而在更古老的历史中,它又被称呼为“金格”,意思是精神与灵魂,代表着人脑中闪烁的神智之火光。” 维尔汀说:“蘑菇模拟出了属于可燃点的网,而这两个发光的点……则代表着两个她。” 房间里的两个亮点,彼此间仿佛有一个万丈深渊将她们相隔遥远,却又如此接近,好像触手可及。 “是的,维尔汀小姐。”爱兹拉说,“距离我们最近的光点是现在的可燃点小姐,而最远、最明亮、更深邃的光点,则代表过去的她。” 可燃点忽然慌了:“那是过去的我……而我……会逐渐变成过去的自己?” 灯光闪了几下,紧接着,一股风从旁边的抽风机出来,一把抓住潮湿与飘荡的菌类,将其拽进抽风机里。 “哦……我的天!”可燃点眼眶红红的,嘴里挤出一丝哭腔,“那我……那我以后是不是记不起我是可燃点了?我会不会记不起爸爸妈妈?我只是一个祭祀……哦!那个记忆又来了!” “不用担心,可燃点小姐。”爱兹拉坐到可燃点身边,那一张充满稚气的脸颊与他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温和,好像他是天使下凡似的。爱兹拉说:“虽然最近你的大脑里会出现你以前的记忆,但是不用担心,你的记忆还是会存在的,只是这两个记忆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融合与缓冲,不要怕,我们会帮助你。” “嗯……好吧,我相信你们。”可燃点点点头。 爱兹拉心中的那份担心因此消散,他站起身,来到沙丝绒面前,说:“那么沙丝绒小姐,对于轮回者的问题,我的讲述方式还可以吗?” “唔……”沙丝绒眼神飘向一边,她思考了一会,说:“虽然听着确实有那么回事儿……但……我还是相信她是一位有着喷火龙血统的人,你看旁边的那位不也是一样吗?就算不是……可能是什么蜥蜴血统吧?” “但……这些论证是毫无道理的……”爱兹拉争辩道。沙丝绒的这番话,就像是轻描淡写一样将他们付出的一切全然否定,语言的杀伤力,可比拳头强大的多。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沙丝绒肯定道,她晃了晃手中的电子装置,“这里面装着我现在唯一的家人,是一只像素组成的鸸鹋,你看w先生又突然冒火了!沙发上的那团火是可燃点小姐吐的,我的意思是——这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沙丝绒略显激动,气得双峰上下起伏。 韦铭叶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是没跟神秘学家生活过,神秘学家是一个非常古怪的种族,准确来说,有些过于情绪化了。这就是为什么1999游戏里的游戏角色,要开大招必须要“激情”点满,情绪到位了,大招就有了。 不过好在韦铭叶生活的神秘学家圈子里,大部分人还算正常,就是有些性格过于极端,比如星锑,过于激情了,比如十四行诗,过于固执……但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相处的非常愉快的。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免不了要吵一架,韦铭叶决定再等等,吃一波瓜再解决问题。 第128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真令人火大 沙丝绒和爱兹拉因为可燃点是否为“轮回者”发生了一点争执,沙丝绒并不认为可燃点是轮回者,毕竟轮回者在大众看来无非是个刻意制造出来的新闻卖点——让一个人在大众面前讲述“以前的自己”的故事,这谁都可以办到。 所以沙丝绒更倾向可燃点是拥有特殊血脉的神秘学家,同样的,沙丝绒并不相信韦铭叶的说辞,她认为韦铭叶只是暂时无法控制火焰罢了。 相比于沙丝绒,爱兹拉要显得冷静许多,他搬出了一些理论证据讲述给沙丝绒。沙丝绒只是摇摇头,说:“在法庭上,证人的说辞固然重要,但同样,物证也极为重要。虽然可燃点被你称为轮回者,但你要怎么证明她是轮回者呢?就凭她讲述过去的自己的故事吗?这或许是梦境罢了,过几天梦就会消失!” 沙丝绒略显激动,这是大部分神秘学家正常的表现,相比于理性,他们更偏向感性,更容易感情用事,碰到一些事,更容易头脑发热,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我有些不太理解你所说的话了……”爱兹拉挠了挠头,“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神秘学家天性就很容易受到情绪的控制,引发癔症和幻觉问题。我学习过如何安抚神秘学家的课程,请……” “哈?!”沙丝绒打断了爱兹拉的话,“我?我才没有癔症呢!” 紧接着,可燃点拍案而起,加入到争吵中:“嘿!你懂什么神秘学家啊?你甚至都不是一个神秘学家!” 爱兹拉赶紧说道:“请相信我并无恶意,可燃点小姐,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可燃点瞪着他,说:“帮助?帮助就是你这么帮的吗?说别人是疯子吗?我最讨厌你们这样满口说别人“过于情绪化”的人类了!” “不,不是的。可燃点小姐。我并非想要指责任何人,只是生物学上神秘学家更加敏感,容易受到影响。我喜欢神秘学家,就像喜欢菌类一样,我对此有所研究……” 争吵还在继续,就像雪山里的雪球越滚越大,再不制止恐怕就要雪崩了。 “好了,各位。” 韦铭叶甩出几张清心符,贴在争吵的三人身上,三人顿时感觉浑身清凉许多,原本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 “都冷静一下。”韦铭叶说着将爱兹拉与另外二人分开,“大伙都冷静冷静,有什么问题放到后面再说。” 沙丝绒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唔……好吧,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 可燃点也没有继续争执,她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们……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吗?” 话音刚落,沙发上,可燃点的火苗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蔓延开来,将沙发吞噬,顺着地板又爬到病床上,仪器里,半个房间都陷入了火海中,于此同时,火焰报警器发出警告,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维尔汀说道,然后下意识拉住离自己最近的韦铭叶往外走。 韦铭叶可不想走,只见白蓝色的灵力从他体内释放而出,如一道海浪拍在火焰燃烧之处。等到拉普拉斯安全员赶到时,火焰已经熄灭。 虽然火焰熄灭,但半个房间免不了变成了黑漆漆的样子,许多物品与仪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而罪魁祸首——可燃点的火焰,正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发现火源,请患者和无关人员跟随我疏散退离危险房间!”一位安全员语速极快地说道,而其他的安全员则拿着灭火器,就要将躲在角落的火焰熄灭。 “等,等一下!”可燃点立刻将安全员推开,挡在火焰面前,“我们不能让它熄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很重要!一定不能让它熄灭!” 安全员并没有听她的话,安全员说道:“可燃点小姐请您让开,这是我们的职责。” 一旁的韦铭叶走过去,递给安全员一包烟,说道:“给我一个面子。” 拉普拉斯里,谁都知道韦铭叶这个大人物,安全员看着韦铭叶手里的烟,变得犹豫不决,“可是……”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职责。”韦铭叶说,“但这是可燃点小姐的重要物品,是与她的神秘术相关的……在神秘术觉醒初期,失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觉得这事儿,得交给相关人员解决。” 安全员想了一会,说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w先生。我们会找相关人员过来解决的。” 韦铭叶点点头,“你们的烟别忘了。” 分了几包烟出去,这事算是解决了。站在一旁的沙丝绒立刻感觉不对劲,自己的这位老板好像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厉害许多,毕竟引发火灾是很严重的事情,不消灭火源,那些固执的安全员肯定是不罢休的。 她轻轻戳一下维尔汀,低声问道:“w是什么来头?有这么厉害?” 维尔汀笑道:“他非常厉害,以后你可能就会知道了。” 他们换了一间病房。过了两分钟,医护人员就来了。她找韦铭叶了解情况后,就来到可燃点身边。 “对不起……”可燃点低着头,她坐在一边,头埋在膝盖里,“我……我不应该吵架的……我应该负责看好它……”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可燃点小姐。”医护人员温和说道,“神秘术唤起初期,神秘学家的能力失控率高达74.3%。不过幸好有w先生在场,火灾才得以控制。 那么请您把事发期间出现的情绪变化与肢体反应记录写在这张纸上。我们会对您的身体健康进行持续的信息追踪。 另外,我们还为您准备了凝神泡剂,就在桌子上,此外桌下的矮柜中放有毛毯与二类安全pmma塑封盒,请将危险源封存保管。” “好……谢谢。”可燃点说。 医护人员说道:“您目前仍处在不稳定状态中,请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事情办妥了,医护人员对韦铭叶说:“w先生,j研究员想见你一面。” “嗯,没问题,字母研究员现在在哪?” 第129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失控者 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韦铭叶找到了那位j研究员。 她是一位女性,和大部分拉普拉斯的工作人员一样,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工作服,胸前挂着工作人员铭牌,她有一卷淡金色长发,被扎成单马尾,给人一种干练利索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是无法避免的,几乎每位研究人员都这样。 “你好,w先生。”她伸出手和韦铭叶握手,“我们小组查看了您的体检报告分析,对你身上的火焰产生了兴趣。因为您似乎对最近脑中突然出现的片段产生疑惑,我们小组猜测应该是火焰带来的幻觉,所以想请您将火焰交付给我们,我们会帮您分析火焰,或许能从中找到解决幻觉的方法。” “当然可以。”韦铭叶说,“不过这火焰非常危险,偶尔会出现失控的情况,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安全准备……算了,要不这样好了,我跟你去你的小组,我在一旁看着,万一火焰出现失控,我也能及时控制。” j研究员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w先生请跟我来。” 其他三位正坐在医院门口,现在天已经很晚了,黑色占领了天空,繁星作为点缀,明月将医院门口的那片湖照的闪闪发光。 “哦……那个护士长也太凶了吧!”沙丝绒吐槽道,“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我当时真怕被她一口吞了。” “呃……实际上,茱蒂丝护士长如此愤怒是情有可原的。”爱兹拉说,“当患者或研究目标出现不稳定状况时,第一时间隔离引发源是正确的处理手法……只是……那间被烧毁房间是常用的隔离室……呼~我很庆幸她真的没有吃了我们……” 沙丝绒叹了口气,有些不安地望着四周。 爱兹拉看出了沙丝绒有些局促不安,便问道:“沙丝绒小姐,你还好吗?” “不,我不好。”沙丝绒说,“要不是怕茱蒂丝护士长再看到我就要跟火山爆发一样可怕,我就不会来到外面了。你应该不懂被记者跟着的感受。” 维尔汀说:“我不知道你还是位知名人物。” “我并不出名。”沙丝绒说,“但你要是得罪了几个八卦记者的话就知道有多糟糕了,他们不能让你闻名遐迩,但一定可以让你臭名远扬。” “你应该找警察寻求帮助。”爱兹拉说。 沙丝绒摇了摇头,“这不可行,他们是狡猾的小鬼,总有办法藏匿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明星讨厌狗仔队的原因。 他们足够狡猾,就算我们三个坐在这里什么事都没干,被他们拍到,总有办法整成八卦新闻,你们快帮忙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 爱兹拉环顾四周,突然喊道:“沙丝绒小姐,小心身后!”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朝这边冲来,紧跟着的是熊熊的火焰。 “啊!我的天!”沙丝绒被吓得跳起来,“这些火焰烧到我了!好像不烫?” 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被沙丝绒挡住去路便停了下来,她急促的喘息着,浑身被火焰包裹。 “可燃点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爱兹拉震惊地说,“她不是应该待在房间里吗?难道是偷偷跑出来的?” 目前看来只有这种可能,可燃点没有回应爱兹拉,只是语气平淡地说:“奔行……” 然后可燃点一把抱住沙丝绒,沙丝绒大叫一声,“快!快把她弄走,她力气好大……哦,真的好烫!咱们得想办法,不然她可能会被火焰烧坏身子的!” 可燃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探寻原因,咱们把时间退回到几分钟前。 医护人员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可燃点一人,她遵循医护人员的话,在矮柜里找到了用来封存危险源的盒子。 “好吧,看来你要待在里面一段时间了。”可燃点打开盖子,轻轻将火焰推进盒子里,“这样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是请你忍耐一段时间吧,为了防止再烧毁一个房间。” 可燃点正准备把盖子合上,忽然想到老师说过火焰燃烧需要足够的氧气,显然这个小盒子是没法支持火焰燃烧的,万一到时候火焰熄灭了…… “那就打开一个小缝隙吧。”可燃点将盖子打开一个缝隙,就在这时,那团火焰突然说话了。 “我一直想……来见你……回,回到……乌卢……乌卢鲁……运动会……必须回到……乌卢鲁,运动会……” “啊?”可燃点惊讶的看着那团火焰,“你,你会说话?!等……呼唤铃,呼唤铃在哪?哦等等,乌卢鲁,你是说乌卢鲁运动会?它怎么了?” 可燃点将火焰拿出来捧在手心,“哦……火焰,你说清楚一点呀,乌卢鲁运动会,它到底怎么了?” 火焰没有回话,点点火焰顺着可燃点手掌攀附到她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等一下……好烫!”可燃点尖叫着,她大声呼救却没人回应,火焰包裹住她的全身,她的意识,逐渐沉沦,眼前只有火红的光芒闪耀。 另一边,韦铭叶来到j研究员的研究小组所在地,对于韦铭叶的到来,其他成员表现出强烈的欢迎,不过很快,他们立刻投入到韦铭叶身上火焰的研究中。 那团火焰被放置在一个类似透明玻璃的仪器中,周围还有许多韦铭叶不知道的仪器,有的小组成员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有的则是拿着一种扫描仪对着火焰扫描一通。 他们运用仪器非常的熟练,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相比之下,韦铭叶就显得有些呆,他并不懂这些仪器,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神秘学界的恋爱小说《什么?我的女朋友居然是史莱姆魔精!》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研究人员兴奋地大喊:“真是震惊的发现!通过仪器分析,这团火焰已经存在了将近千年的历史!” 韦铭叶并不感到意外,自从得了这团火焰,他时常能看到“过去的自己”,比如浑身赤裸的原始人,比如身穿铠甲的中世纪大汉,对此,他并不感到奇怪。 第130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扣1查询精神状态 关于韦铭叶的火焰的研究还在继续,每位研究员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团将近千年的古老火焰,其中又蕴含了什么奥秘呢? 就在研究员准备进行下一步研究时,那团火焰突然爆发,火焰冲破了防护罩,短短一秒的时间,就将附近的仪器完全吞噬。 “啊!该死!”研究员大声惊叫。 这时候韦铭叶动了,他两三步来到蔓延的火焰前,只见他伸出手,燃烧的火焰就像感应到了什么,朝着韦铭叶的方向蔓延过去,然后缠上他的手,钻入他的体内。 所幸火焰蔓延的不算太快,加上研究员做好了安全防护,所以仪器损失不算太大,但是火焰报警器触发报警,又将安全员带了过来。 在了解完情况后,安全员那叫一个头大,算上这次,今天就有两次火灾险情了,不过好在损失都不算严重,安全员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看着烧的黝黑的仪器,研究员挠了挠头,安全防护的确做到了最好,他们是非常自信这些防护装置能挡住火焰的高温,但没想到这火焰如此厉害,将这些装置给损毁。 “好吧……”j研究员叹了口气,“看来这团火焰具有不稳定性……但我们还想继续研究,w先生,你会同意吗?” 韦铭叶倒是听出这话不同的意思,“这火焰在我体内的确能稳定下来 ,不过,我并不喜欢人体实验,所以抱歉了。” j研究员也不敢强迫韦铭叶,只能说道:“好吧,今天辛苦w先生了。” 韦铭叶告别研究员后就离开了这里,他先是来到玛尼恩的病房,轻轻打开门,葛林已经离开了,里面的医护人员写完报告后也离开这里。 韦铭叶找了张凳子坐下,他看着玛尼恩,玛尼恩的头部被一个装置罩着,就像当时维尔汀躺在病床上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被软禁,一个是真的需要进行治疗。 如今玛尼恩依然沉睡,沉浸在存在约翰的梦境中。韦铭叶坐了好一会,期间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他起身离开,最后看了一眼玛尼恩然后轻轻关上门。 夜晚的医院是极为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韦铭叶的脚步声,偶尔会有几名医护人员走过,安全员换班了,为首的安全员是个胡子浓密的中年人,正在跟一位医护人员调情。 医院禁止吸烟,也没有配备吸烟室,韦铭叶只好来到医院抽烟。医院正对着一片湖,韦铭叶就坐在湖岸,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吐出白烟,他静静地看着白烟拥抱月光,看着湖水波光粼粼。 忽然,附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仔细一听,还能听见沙丝绒的尖叫声。 于是韦铭叶掐灭烟头,循着声音一路跑过去。 “我们得把他们分开。”维尔汀说,她上前准备将缠斗在一起的沙丝绒和可燃点拉开。 “等一下维尔汀小姐。”爱兹拉说,“我有一个办法,请后退一些。” 维尔汀后退几步,一股幽绿如绿宝石般的雾气迎向沙丝绒二人,这个时候,韦铭叶也刚好赶来,他看到沙丝绒和浑身冒火的可燃点,疑惑地说:“你们在干什么……咳咳!这团雾气怎么回事?” 沙丝绒喊道:“喂!你给我们喷了什么东西?我还在这边呢。” 很快,随着他们吸入雾气,沙丝绒抗议的声音还有可燃点的喃喃自语逐渐平息,韦铭叶走了过来,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维尔汀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韦铭叶。 “原来是失控了啊。”韦铭叶听完恍然大悟,“那这团雾气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蘑菇孢子,w先生。”爱兹拉解释道,“这种蘑菇孢子具有镇定的作用,可以使人平静下来。” “你确定?”韦铭叶看着可燃点如同一头红色牛犊朝他们冲过来,他侧身躲过可燃点的冲锋,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被提起的可燃点并没有挣扎,而是说道:“运动会……我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运动会……年轻人们……需要……竞技的精神在此兴起……年轻人们……需要……” 突然,可燃点开始欢呼:“年轻人们需要猫咪!需要草莓果酱!需要猫咪果酱!” “你这话说的不对!”韦铭叶反驳道,“我认为42号混凝土应该拌原子核,这样牛顿在研究秦始皇到底能不能与镭举办派对时,就可以斩开意大利面横切面导致全球气候变暖,从而迫使太阳风暴去警察局承认自己在高速路上超速导致苹果砸在伽利略头顶,让蜂蜜面包提出了勾股定理。” “噗……”维尔汀绷不住,笑出了声,爱兹拉尴尬地挠着头,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蘑菇孢子。 而另一边,沙丝绒则是在草地上打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嘴里还说着什么:不用交房租啦,这栋房子你送我了?好多好多的钱呀!等一系列心酸打工人的梦想。 “好吧,好吧。”爱兹拉手中拿着一些器具,“给我五分钟,我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五分钟后,沙丝绒率先清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吸入蘑菇孢子后的事儿,只是在一旁将身上的杂草拍掉,韦铭叶是第二个醒的,虽然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的话属实惊为天人,虽然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可燃点是最后醒的,她被韦铭叶死死抓着衣领提在半空没法动弹,这让爱兹拉节省了很多时间,他不仅要让可燃点清醒,还得给可燃点降火。 好在一切顺利,三个人都醒了过来。 但可燃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她是在维尔汀的怀里醒来的。可燃点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我……这是在哪儿?你们……不是被赶走……了吗?” 她深深吐了口气,紧紧抓着维尔汀的衣袖,“必须……重新……举办乌卢鲁……运动会……必须……”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了过去。 第131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闻名遐迩 很快医护人员赶到,发现又是可燃点后只感觉头疼,怎么又是这个孩子出事儿了?不过心里是这么想,实际上也没有埋怨他们。 了解完情况后,医护人员说:“在返回拉普拉斯后,我们会优先检查她的脏器是否因为高温受伤。明天中午十一点以后就可以来探视。” 爱兹拉问道:“您会将可燃点小姐安置在十三层的病房里吗?” “当然不会。”医护人员说,“我刚刚说了,你们可以来探视。说实话,我们的确需要监护人对可燃点小姐进行看护,将她独自安排在房间的后果我们已经看见了,拉普拉斯不能再失去更多的诊疗室了。” 爱兹拉非常高兴,“太好了,感谢您。” 救护车载着可燃点离开了医院,消失在街的尽头。这座医院没法再看护好可燃点,现在她要么去拉普拉斯总部,要么就去拉普拉斯名下的其他更好的医院,总得来说不算太坏。 沙丝绒有些不安地啃着指甲,“所以……你的那些蘑菇孢子对我不会有害吗?我怕会出现皮肤过敏,或者智商降低之类的……” “没关系的,沙丝绒小姐。”爱兹拉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陪你去拉普拉斯进行后续检查。检查的费用就从我的薪水里扣除,你可以不用担心。” “哦,好吧好吧……”沙丝绒摇摇头,“我相信你,当然相信你!不过说实在的,你人的确很好。” 接着她又开始吐槽:“被蘑菇迷晕已经够丢人的了,因为这个进医院——要是被那家伙知道了,那不得大做文章……” “那家伙?”爱兹拉问,“是指跟着你的记者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沙丝绒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地说:“哈,闪光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嘿!要是你不想被我揪住尾巴,就赶紧给我滚出来!” 那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伴随着草丛的摇曳,几秒后,一个人影走出草丛,他穿着一件黑色衣服与漆黑的夜色融合,一张阴沉着的脸好像漂浮在半空似的。 沙丝绒说道:“马科尔,你不能把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马科尔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眼神锐利的像头鹰,他不怀好意的说道:“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要让你品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为的就是这一天! 现在,我的素材集齐了。而且,至于谁是受害者,我从来不记得你是个善良的人。” “你!”沙丝绒被气得说不出话。 那个男人则是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期待明天的报纸吧,摄影好手。” 马科尔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沙丝绒回过神,想追上他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完蛋了。”沙丝绒狼狈地坐在地上,“明早报纸一出,恐怕我们都会社会性死亡……” 相比于沙丝绒,其他人要显得镇静些。爱兹拉说道:“那个人,是你的仇家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沙丝绒并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我先回家了,咱们有时间再联系吧。” “等等。”韦铭叶丢给她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收好,到时候我来找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临时员工。” “嗯哼,当然。”沙丝绒接过石头,转身离开了,只不过背影看着有些狼狈。 维尔汀来到韦铭叶身边,说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对,是因为那个记者吗?” “嗯。”韦铭叶点点头,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怎么会不知道舆论对人的影响?万一马科尔整了什么对大家不好的报道……他不介意去澳大利亚的杀手分部获取他的资料,然后做掉他,再把他的尸体丢进下水道喂给本耶普。 “好啦,放心好了。”维尔汀轻轻拍了拍韦铭叶,“就算马科尔做出出格的事儿,我们也有能力摆平。” “希望他能识趣一些。”韦铭叶说道。 时间不早了,大伙都回去休息了,而时间也在缓缓前进,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韦铭叶感应着给沙丝绒的石头,那块石头是他闲得无聊去澳大利亚杀手分部的黑市里淘来的,据说这个石头无论在哪里,它的使用者都能感应到它。 于是韦铭叶起身离开去找沙丝绒,跟她去抓几只本耶普回来研究研究。 另一边,沙丝绒改变了往日的装束,又戴了一副眼镜,来到报刊亭,她沉着声音说道:“老板,给我一份《叮当快报》。” 报刊亭老板点了点头,将报纸递给沙丝绒,“眼光不错,年轻人,今天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份报纸。” 沙丝绒接过报纸,仔细读了起来。报刊亭老板觉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女人。 “昨晚夜间,我市的拉普拉斯附属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出现了一个奇怪集团集会……满嘴真理的年轻人;你们应该听听他居然会说出“蜂蜜面包提出勾股定理”这般充满真理与哲学意味的话,此外还有沉溺于蘑菇的翻滚鳄与青少年纵火犯一同共舞,在绿地中释放真实的自己。 另外还有绿地中的秘密:这个奇怪集团必将复兴乌卢鲁运动会……” 忽然,突兀的男声在一旁响起:“或许,我们不得不承认,当下的经济颓势与居住支出走高显然已经击溃了一部分年轻人的内心,以至于……他们在漆黑的夜下在公园里阴暗地爬行……就像野兽一般发出无力的嘶哑咆哮,痛斥着当今社会带给年轻人的压力;翻滚、爬行、失去神智……” 韦铭叶将报纸放回原位,“真是有趣的报道,你说是不是?沙丝绒小姐?” 报刊亭老板叫了一声,把沙丝绒吓了一跳,“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真的是你!大伙现在都在讨论你呢!” “哦……我的天!”沙丝绒摘下眼镜,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报刊亭老板,“我劝你现在不要烦我,我现在没空和你闲聊。” “好吧。”老板识趣的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要举办那个运动会吗?它已经停办了很久,每个人都认为这个社会已经遗忘了它。但我们都记得,至少每位神秘学家都应该记得,那是属于我们的运动会。那个漂亮与广阔的运动场,我们的祖辈口口相传。” 老板认真的问道:“你们,真的要重新举办它吗?” 第132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赚钱的方法 “那个运动会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沙丝绒说道,“都是那个冒火的孩子搞的事情,我只是倒霉卷入了这个事情里面。” 沙丝绒烦躁地搓着自己的刘海,“啊……真是倒霉,如果当时没有跑太快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还有那个该死的马科尔!要不是跟丢他了,如果下一次再碰到他,我一定会将他的相机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他揍成照相机!” 沙丝绒又瞥了一眼报纸,“你看看!他把我们写成了什么?啊?我们是一群食用下水道里本耶普的瘾君子,还说我因为房租而发疯!” “呃……你的确因为房租而发疯,这是事实。”报刊亭老板说道。 沙丝绒被老板的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恶狠狠瞪着报刊亭老板,缓了一会说道:“你猜猜惹毛一个“发疯”的家伙后果会怎么样?” 报刊亭老板识相地将身子缩回报刊亭内,沙丝绒气消了,有些落寞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因为这件事儿,恐怕我的所有兼职工作都会被辞退……然后身无分文地被赶出我奶奶租了数十年的房子……” 韦铭叶有些无语,他说道:“嘿,你是不是忘了我?” “当然没有,老板。”沙丝绒笑嘻嘻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老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块石头,你忘了?”韦铭叶说,“幸好你没把石头落下,不然我还真就找不到你,今天来活了,我们去抓几只本耶普。” “看来你已经找到份工作了。”报刊亭老板说,“不过……你还需不需要其他的兼职工作?” “当然可以!”沙丝绒说道,“给我推荐推荐?” 韦铭叶站在一旁看着,在他看来,沙丝绒家里经济确实不怎么好,居然要身兼数职。 “现在的确有有一份工作。”报刊亭老板说着,将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张画有火焰图案的长纸片。 “早上就有很多人找我来打探乌卢鲁运动会的消息……就在不久前,小剪刀杰瑞给我来拿了这个。” 沙丝绒拿起一张纸片,仔细看了眼,然后说道:“这居然是乌卢鲁运动会的预售票!你们从哪搞来的?” 报刊亭老板摇了摇头,“从哪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一张票值这个数。” 说着,报刊亭老板用手做了一个手势,沙丝绒震惊地张开嘴巴,韦铭叶看了后眉毛不禁上扬,这玩意,不就是黄牛票吗? “已经有很多人从我这买票了。”报刊亭老板说,“我前面说过,它停办了很久,但这不影响人们期待着它,等待它重新举办的那一天。” “所以……”沙丝绒说,“哪怕是如此明显的假票也能炒上天价……” 沙丝绒嗅到了商机,她又说:“老板,你这儿还有其他帮派的票吗?” 报刊亭老板俯下身,在报刊亭里报出两个木盒子出来,“这些票分别来自机灵鬼和桉树兄弟会。” 沙丝绒说道:“哦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买过的薄荷糖吗?就是销量不好,你放在箱子最下头的那种。” 报刊亭老板又蹲下身子,在一阵翻找物品的响声结束后,他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将一个铁盒子放在桌面上。 “沙丝绒?”报刊亭老板探出身子环顾四周,那三个盒子连带着沙丝绒消失不见了,除了那位靠在路灯下被沙丝绒称为老板的少年。 “她跑了。”韦铭叶淡淡说道。 “哦……好吧……”报刊亭老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顺手点燃了一根烟,“她总是擅长把清水搅浑。” 他深深看了韦铭叶一眼,仿佛在审视他一样,报刊亭老板说:“你就是沙丝绒的上头?” “嗯。”韦铭叶说,“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老板吧?” “听到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报刊亭老板吐出一个烟圈,“那种老板我见过几个,你和他们不太一样……不过,你们真的要去抓本耶普?那玩意有什么好的?” 韦铭叶说:“我来自拉普拉斯。” “哦,那没事儿了。”老板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那边是不是怪胎很多呀?” “什么怪胎?”韦铭叶鄙夷地看着他,“那边聪明人不少,天才怪胎倒是只有那么几个。” “好了,不和你聊了。”韦铭叶顺手丢给报刊亭老板一包烟,“我去找她了,以防她被本耶普吃掉。” 望着韦铭叶离去的背影,报刊亭老板笑眯眯地收起烟盒,“真是奇怪的人……” 沙丝绒疾驰而过,将地面卷起一层灰尘,她有些兴奋,不禁自言自语:\"嘿嘿……这下我能大赚一笔啦!” 沙丝绒沉浸在喜悦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马科尔正在盯着她。 “嗯,是的,沙丝绒的确拿走了小剪刀、机灵鬼和桉树兄弟会的假票。”马科尔正在和一个人进行通讯,“没错,她已经离开了……不过她并没有进入地下市场。另外,先生,本耶普们开始躁动这是真的吗?” 沙丝绒突然停下脚步,在她前方不远处的下水道井盖被掀开,里面爬出来许多通体漆黑,浑身散发着下水道恶臭与潮湿的怪物。 “本耶普……它们很久没出来过了。”沙丝绒疑惑地看着那群本耶普,它们瘦的都能看见肋骨了。 本耶普们抬着头用鼻子嗅着空气,似乎是捕捉到什么,它们开始朝沙丝绒的方向爬来。 沙丝绒想了想,然后说:“啊……我知道了,最近的乌卢鲁运动会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每个人都在谈论它,而喜欢吃“流言蜚语”的你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件好事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挡我赚钱的脚步!”沙丝绒后退几步,按下手中名为宠相随的装置的按钮,紧接着,一只绿色的鸸鹋从像素块里蹦出来。 “波拉比,解决它们!”沙丝绒说。 波拉比点点头,朝着本耶普们的方向冲去。 第133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永恒的传承 体型高大的绿色鸸鹋——波拉比,用它那强健的双腿驱赶周围的本耶普,强而有力的双脚踢击在本耶普身上就会将它们踢飞几米远。 而那些本耶普,虽然瘦的几乎没有多少战斗力,但却像粘人的狗皮膏药,被踢飞后又冲着沙丝绒的方向爬去。 躲在暗处的马科尔说道:“是的,先生。那些本耶普比我还要更加关注沙丝绒……好的,先生,我会停止所有的拍摄目标,全力追踪这个项目,感谢您的赏识。” 马科尔挂断电话,离开了这里。 越来越多的本耶普从下水道井口爬出,它们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它们吹走。沙丝绒被逼得不断后退,恼怒地说道:“啊……你们可真烦人!不过幸好你们还没有吃饱,变成多手多脚,将近三层楼高的怪物……我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就在沙丝绒思考之时,韦铭叶赶到了,二话不说便冲进本耶普群中,他挥出拳头,每一次拳头落下,就会有一头本耶普被击中脑袋死亡。 只是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人行道上就躺满了本耶普的尸体,韦铭叶还顺便将下水道井口封住,防止其他的本耶普爬出来。 “本耶普,喜欢吃“流言蜚语”的怪物,这种怪物,死了会比活着更好。”韦铭叶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个箱子,将两头本耶普尸体分别装了进去。 “哦!老板,还好你来了。”沙丝绒松了口气,“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它们。” 韦铭叶丢给沙丝绒一个钱袋,说:“你今天的工资。” “谢谢老板!”沙丝绒开心地收了钱,说实话,她其实啥都没干就又拿了工资,多多少少会感觉有些心虚。 于是她说:“老板……我啥都没干,领这个工资……” “你不想要工资也行。”韦铭叶说,“但你的确干了件好事,不然这些本耶普也不会从下水道里出来觅食。” 沙丝绒羞涩地挠了挠脸颊,韦铭叶看着她双手抱着的盒子,问道:“你准备去兜售这些票?” “当然不是。”沙丝绒摇摇头,“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会,当时吵架的确是我太冲动了。或许那个小女孩真的是轮回者,毕竟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们探寻不到的新事物。 所以我打算去看看她,假如她真的要举办乌卢鲁运动会,那么这些票就有用途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韦铭叶说,“正好我事情也做完了。” 他们来到医院,找到了可燃点病房的所在位置,刚到门口,他们就听到可燃点不满的声音:“你们应该要放我回去了,我现在健康的很,不需要再待在医院里!” 爱兹拉依然温和平静地说:“可是可燃点小姐,你还需要我们的照顾,确认神秘学家的安全和稳定也是医院的责任之一。” 接着他解释道:“神秘学家在获得神秘术能力的初期,会出现长达4~12周的不稳定期,在这期间你可能会陷入混乱、情绪崩溃、剧烈的幻觉或是频繁的昏厥……” 可燃点打断了他的话,她说道:“可是……我现在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肯定不会出现情绪崩溃,脑子里不会出现幻觉,或是走在路上突然晕倒。” 维尔汀说:“重要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可燃点看了一眼进门的韦铭叶二人,然后降低声调,神秘兮兮地说:“我昨天……听到火焰说话了……” 那团火焰安安静静地在可燃点手心里燃烧,发出细微的灼烧声音。可燃点用手轻轻抚摸着它,就像是在抚摸一只睡着的小猫。 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它累坏了,现在睡着了……昨天还和我一起上蹿下跳呢。” 维尔汀好像抓住了重点,她说道:“也就是说,这团火焰和你谈话后,你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是的。”可燃点承认,“我当时捧着它,然后火焰就顺着我的手臂——钻进了嘴巴里,然后回到我的胃里。 然后我就感觉眼前像是有一面黑色的墙挡住了视野。” 维尔汀说:“能和我们讲讲当时你的感受吗?” “当然可以。”可燃点说,“不过我没记得很清楚。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就像被蒙上了厚实的纱布,我只能感受到一点点……除了能模糊的看见你们,我还看见了一扇装着清晰玻璃的窗户,但里面非常黑,却偶尔闪过一些画面。” 爱兹拉突然说道:“我想那些就是属于轮回者的记忆!这和记载里说的一样。” “你呢,你有什么感觉?”沙丝绒好奇地问韦铭叶。 “没什么感觉。”韦铭叶说,“就像有人拿着石头丢进河里,那些突然落水的石头就是“过去的记忆”,它们突兀的出现,却又丝毫不违和的被我接纳。” “请不要打断我说话。”可燃点不满地看着爱兹拉。 “啊……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看到和书本里一样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请继续。” 可燃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想,那些就是属于我的记忆,我看到窗户的另一边有一个身影,那就是我,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我还看到许多火焰,它们摇晃着火光,我还看到了许多人。” 女孩将手放在胸口,神情肃穆,她说:“我的心跳从未如此快过,仿佛是在回应什么。而那团火焰在我的身体里,毫无异样,就好像它天生应当带着我燃烧……它在我的耳边一直说着一个词……” 维尔汀说:“乌卢鲁运动会,是吗?” “是的。”可燃点点头坚定地说:“乌卢鲁运动会,我必须要重新举办。” “可是……”爱兹拉说,“抛去那些繁琐的举办流程不谈,乌卢鲁运动会的入口行踪不定,只有部分神秘学家才能找到入口,而且只能神秘学家进入,所以从来没有人类见证过这场比赛。 而且,它停办的原因是因为在1942年的那场战争中遗失了,之后再也没人找到过它。” “不,我可以。”可燃点肯定说道:“因为我,现在是世界上唯一“踏足”过那片土地的人,而我的火焰,它是我的指南针,它会带领我找到乌卢鲁。” 第134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组队 “不过说实在的。”可燃点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我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充满了与火焰争吵的画面,不过我们一同燃烧时,我又变得如此完整。 就像两块拼图一样拼接在一起,我相信它会帮助我,就像以前那样,它信任着我。以至于跨越漫长的黑暗和雨季,从我嘴里冒出来。 它是为我而来的,它会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可燃点捏着维尔汀衣袖,湛蓝的眸子里满是期待,她说:“维尔汀,你说过会帮助我,对我负责的——所以……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吗?我需要一支小队,就像我与火焰一样,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前往乌卢鲁,到时候你就可以进入运动场,我们就可以尽情奔跑!我发誓,乌卢鲁运动会你一定会喜欢的!” 维尔汀说:“很早之前,我就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见过乌卢鲁运动会的照片。尽管我不热衷于体能测验。但我想,没有那位神秘学家不愿意亲眼见到往日运动盛会的重现……我非常高兴能加入你的计划。” “好耶!”可燃点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旁的爱兹拉说:“既然可燃点小姐背负一个重要的使命……我会帮你申请好出院手续的!茱蒂丝护士长那边我也会处理好。” 可燃点高兴地说:“非常感谢你,爱兹拉!” “不用客气。”爱兹拉说道,“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然后我会尽快去整理好行李。因为我需要携带很多的蘑菇,这样就可以在路上为你们提供帮助。” “嗯?”可燃点疑惑地看着爱兹拉,“你也要去吗?” “当然。”爱兹拉说,“我和大家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难道我不是队伍中的一员吗?” “不,当然不行。”可燃点说,“那是独属于神秘学家的运动会,你知道资料的——从很早以前开始,人类就开始尝试寻找乌卢鲁运动场的入口,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过——那不是人类能去的地方!不过,如果你喜欢运动,可以去看看人类举办比赛,明天墨尔本市就有一场拳击比赛呢!” 爱兹拉摇摇头,“不,你误会了,可燃点小姐。我同你们一起前往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症状尚未康复,还需要我的帮助。另外一点,我还需要从你的身上获取更多关于轮回者的观察信息。” 爱兹拉恳求的说:“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中吧,我不会打扰你们寻找乌卢鲁运动场的。” “观察信息?你要观察和记录我?”可燃点的声音陡然增高几分,“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观察和记录我了?这简直就像把我当做一个实验体!我才不要被研究,然后被登上报纸——就像你说的那个谁?另一个轮回者一样!” “你误会了,可燃点小姐。”爱兹拉轻声说道,“研究不一定要登上报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我不会制定任务给你,也不会让你喝药剂。我的研究只需要安静的观测,然后记录,并确保你的安全与健康,这样子就足够了。” 可燃点眼眶有些微红,她委屈说道:“可我是个人!不是蘑菇!我已经受够了那么多人盯着我看!而且你身后那个大哥哥不一样也是轮回者吗?” “我?”韦铭叶笑着摇摇头,“我同样极度反感被人观察,别问为什么,如果不想和兔毛手袋一样被我打晕的话。” 面对韦铭叶咄咄逼人的态度,爱兹拉缩了缩脖子,可燃点看了几眼安兹拉,然后回到床上,用被子包住了自己。 面对强势的韦铭叶,眼下只有可燃点是好说话的了。 爱兹拉走到床边,可燃点说道:“我可不想被利用,成为谁学术名声上的装饰品,也不是你转变研究专业论文的道具。” “啊,看来是我的说法带给你误解了。”爱兹拉语气平缓地说,“可燃点小姐,请听我说,我作为研究者的研究方向从未偏移,我喜欢神秘学家,同样的也一直喜欢蘑菇们,我从来没有改变研究方向的目的。 说实话,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回者会在哪里出现,你是一个宝贵的机会,如果错了这次机会,学界的新发展恐怕会推迟几十年。 而你和我可能会带来新的发现,那些新发现不仅能震惊许多人,或许它会将我们的名字写进书籍里——更重要的,就是它可以帮助到许多人。” 爱兹拉看向韦铭叶,说道:“这位w先生为拉普拉斯提供了一辆车,那辆车上所蕴含的科技技术最低估计能快速推动发展十几年,他为整个社会的发展提供了重大的贡献,让未来科技有了更多的可能!” “真的?”可燃点狐疑地看着爱兹拉,“那我们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这都是兔毛手袋告诉我的。”爱兹拉小声说道,“这件事只有在座的各位可以知道,听完后是绝对不能传播出去的。” “要是可燃点小姐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那辆车开过来。”韦铭叶说,“正好我们要去找乌卢鲁运动场,没一辆交通工具怎么行?” “唔……”可燃点发出漫长的呻吟,她正在和自己的思想做斗争,爱兹拉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w先生好像没有在骗自己…… 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只要爱兹拉再劝说一下就要成功了,但偏偏关键时刻,房间里的气氛就要沉下来,见事态紧急,沙丝绒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她说:“最近有很多人都在谈论乌卢鲁运动会,而就在今天,我找到了一些好宝贝!” 沙丝绒亲昵地摸着木盒子的顶部,“你们绝对猜不出来这里面放了什么,这些都是重要的东西。” “哦……好吧……”可燃点无力吐槽,“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 “你应该感到高兴,我的宝。”沙丝绒敲了敲木盒子,“这里面装了很多可以让我们发……好吧,现在还不能说,总之,乌卢鲁运动会必须举办!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唔……当然可以,加入我的小队吧。”可燃点从被子里伸出手,与沙丝绒握手。 “那我也……”爱兹拉凑过来,伸出了手。 “不!你不行!” 话虽如此,但小孩子哪有什么心思,生一会气,等气消了就好了。 第135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红色土地之行 韦铭叶回了一趟拉普拉斯总部,要回了自己的越野车,幸好那些科研人员还算老实,没有把车子给拆了,不然要被拆的就是拉普拉斯了,说实话,当韦铭叶把车子要回的时候,那些科研人员依依不舍的表情仍然历历在目;就像夺走了孩子心爱的玩具一样。 三位姑娘正在一个路口等着韦铭叶到了,可燃点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她有些好奇能为科技发展推动十几年的车子到底长什么样。 过了一会,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三人面前。“这就是爱兹拉说的能推动科技的车子?”可燃点感觉自己被骗了,这辆红色的轿车和市面上的别无二致,甚至车身还掉了点漆。 “这是变形术。”维尔汀说,“这辆车不宜出现在大众眼里,我们得低调行事。” 韦铭叶下了车,笑道:“姑娘们请上车,我帮你们搬行李。” “唔,谢谢。”可燃点将行李交给韦铭叶,然后坐进后排座位。 刚进车子里,可燃点就好奇地张望,座位是舒适柔软的,除了后排座位,还有第三排后座,这辆车果然用了变形术,里面的空间可比轿车要大很多,此外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靠背后都有一个小折叠桌,空调是开着的,温度宜人。 “这比我爸爸的车要高档很多。”可燃点赞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车内布置,光是这个布局就领先了一个时代……那些按钮是做什么的?” 韦铭叶坐回驾驶位,他说道:“这些按钮的功能可多了,不过我们暂时用不上。” 韦铭叶打开触摸屏,可燃点眼前一亮,要知道,她这个年代,车辆上还没有装配这种可触摸的屏幕。这个触摸屏有很多功能,新的旧的都有。 韦铭叶点开车载电台功能,很快就收到了几个车载电台频道。 “我们出发!”韦铭叶启动车辆引擎,听着燃到爆炸的音乐,车辆朝着乌卢鲁的方向驶去。 高楼林立的城市逐渐变矮,从一座座大厦变成了一座座小楼房,而小楼房最后变成了一簇簇绿色的,长在红色土壤中的灌木丛。 硬化的灰色马路变成了砂石路,旁边的巴士行驶在其中都有些摇摇晃晃,而这辆越野依旧如履平地。在这舒适的环境下,可燃点早就睡着了,而她手里的火焰安安静静的燃烧着,就像一只小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活跃起来。 在视野中,地平线上,一个庞然大物逐渐出现。它就像一头红色的雄狮,横卧在赤红的土地上,它有着庞大的身躯,宏伟的岩石结构和红色的岩层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令人惊叹的自然奇观。 车辆停在一个路口处,沙丝绒轻轻拍了拍可燃点,“嘿,可燃点,醒醒,我们快到了。” “唔?唔……”可燃点发出黏糊糊的呓语,揉了揉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众人下了车,此刻接近正午,风一吹,卷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远处的风景都因为高温而扭曲起来。 可燃点张大了嘴巴,“哇!它可真漂亮!” “乌卢鲁岩,当地原住民都这么称呼它。”韦铭叶扶了一下墨镜,“我只在资料上见过它,只有亲眼所见才发现,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 “这是当然的。”沙丝绒说,“它可是与大堡礁齐名的最佳景观。无数人为了亲眼见它,从爱丽丝泉专门乘坐大巴来到这儿,哪怕是顶着热风,在干燥的沙漠里行走,都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现在是正午,阳光如同毒蛇般舔舐着每个人的肌肤,沙漠就像着了火,鞋子踩在上面都是滚烫的,而随着正午阳光的照射,乌卢鲁岩就像披上了一件橙色外衣,光彩照人,但乌卢鲁岩最美的时刻,还得是夕阳映射之时。 众人躲进车里享受空调,韦铭叶递给每个人一瓶水,他说道:“本来昨天我想着去买些水和降暑药品,谁知道爱兹拉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是的。”维尔汀说,“降温口服片还有其他降温药已经准备好,如果真的中暑了,我们还有虎皮鹦鹉羽套作应急手段。” 可燃点现在才发觉,她说:“所以昨天爱兹拉叫你们去他的房间,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韦铭叶说,“他非常担心你,因为你的身体状况。当然还有我们。” “唔呃……”可燃点心中突然产生羞愧感。 沙丝绒在一旁说道:“哈哈!某人要为自己说的话后悔啦!不过说实话,那个人类小姑娘其实本心并不坏,就是说话和做事有些直白了。要我说的话——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如此负有付出心理的人,换句话说,那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天使。” 说到这,沙丝绒已经笑容满面了,“她的确长得就像个天使,如果带上一起去拍亲子广告估计能赚不少钱……” 韦铭叶正在喝水,听到这番话直接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着。 “你没事吧?”维尔汀忍着笑意问道,她也有些绷不住。但爱兹拉那可爱模样还有他中性的声音,第一次见到他还真的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幸好维尔汀看过他的资料了。 “我没事。”韦铭叶摆摆手,“我下车抽根烟。” 韦铭叶下车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他看到第二辆巴士停在路边,然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了车,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树后。 “你看,和沙丝绒说的差不多,他的确放心不下我们,真的像个天使。”韦铭叶对身旁的维尔汀说道,“嗯?你什么时候下车的?” 维尔汀指着不远处的小店说:“你给我买呗。” “买什么?”韦铭叶眯着眼看向小店,然后恍然大悟,“哦~澳大利亚限定口味儿,有着红色土地与沙漠质感表皮,内部充满独特清爽饮料的限定苦目糖果,我懂你。” 于是韦铭叶屁颠屁颠跑到小店,将所有苦目糖果都给买下。那小店老板可高兴了,咧开嘴的笑容中缺了两颗门牙。 韦铭叶将苦目糖果收好,只给了维尔汀一小包,他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么多,到时候你牙疼了,牙仙姐姐又得说我。” 第136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尘封的记忆 沙丝绒和可燃点也下了车,可燃点对着沙丝绒说道:“你真的没听见火焰讲话吗?它刚刚说往前走。” 沙丝绒摇摇头,说:“真的没有听见,或许它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 “是吗?”可燃点捧着火焰凑到沙丝绒耳边,“你听听看?” 沙丝绒侧耳倾听,只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忽然,她猛地后退,“哦,我的天,它怎么突然变热了,差点烫到我。” “得……快点去……”火焰突然窜出可燃点的手掌心,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嘿!你要去哪儿?!”可燃点大喊着,率先跟上火焰,没几秒就已经跑出去很远。 “哦……在沙漠里赛跑……”沙丝绒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 “我先跟过去了。”维尔汀说。 韦铭叶点点头,“你去吧,我把爱兹拉接过来,顺便找个地方停车。” 维尔汀跟了上去,远去的背影被高温炙烤的模糊不清。韦铭叶开车来到那棵藏着熟人的树下,“嘿,爱兹拉,快上车。” 爱兹拉擦了一把汗,白皙的脸被高温烧的有些微红,他道谢一声,上了车。 “呼~外面可真热啊……”爱兹拉吹着空调,喝了几口水,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目前的情况。 从当前情况来看,可燃点正在逐渐接受“过去的自己”的记忆,刚来到这里,就表现出对“故土”强烈的、高兴的、热烈的,情绪特征,这和以前的“轮回者”研究内容相差无几——关于新的轮回者的资料就止步于此,这是一条全新的道路,爱兹拉就像披荆斩棘的开拓者,一点点发掘关于轮回者的新发现。 坐在驾驶位的韦铭叶丢给爱兹拉几张符箓,他说:“这是我早上刚做好的,我早就猜到你肯定会跟着过来。这些符箓贴在身上可以有效的降低自己的行踪。” 爱兹拉如获至宝,他小心翼翼收好符箓,说道:“我的妈妈跟我说过华夏那边的东方神秘术,符箓就是其中之一,w先生是华夏人吗?” “嗯。”韦铭叶说,“我非常期待能回华夏的那一天。” 韦铭叶找了个隐蔽凉爽的地方停好车,顺便往车上贴了几张符箓,防止被人发现;这几天关于重新举办乌卢鲁运动会的事闹得城里人尽皆知,不少人为此专门而来,去找寻乌卢鲁运动场的入口。 他们下了车,没走几步就看到维尔汀和沙丝绒二人,那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不见了。 沙丝绒对爱兹拉的到来感到惊讶,“你怎么跟过来了?!” 爱兹拉说:“我从医院开始就一直跟着你们了。” “好吧。”沙丝绒耸耸肩,“这都无所谓了,可燃点现在不见了,刚刚我们还在一起看那块岩石上的壁雕,一转头,可燃点就消失不见。” 韦铭叶看着红色岩壁上的壁雕,它们来自遥远的时代,为现代人提供了一条来自遥远过去的信息。 “那个由许多圆圈组成的图案是一个泉眼。”维尔汀解释道,“刚刚可燃点说自己口渴,应该是去寻找那个泉眼了。” “真是顽皮的姑娘。”沙丝绒撇撇嘴,“这地方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到她?” 爱兹拉蹲下身,将一个蘑菇拔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后,说道:“这是恶魔刺角菇,是沙漠里的罕见菌种,它们只会出现在水源附近。” 紧接着他拿出长得和分叉树枝差不多的寻水杖,爱兹拉轻轻敲了一下寻水杖,寻水杖发出震动,而震动的频率与蘑菇结合,那些恶魔刺角菇便散发出淡红色的孢子,一路延伸。 “请跟我来。”爱兹拉说着率先迈出脚步。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可燃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尽的虚空中,究竟是在走,还是在爬行?又或者是在奔跑?她感觉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小撮光亮,紧接着光亮越来越大,那是高耸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让喉咙感到干渴。 就像多年未被雨水滋养的干裂土地,可燃点的喉咙仿佛被填满了干燥的沙土,她剧烈地喘息着,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炙热的。 可燃点似乎感应到什么,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那一抹光亮,就是她的火焰。 “火焰?”可燃点费力地说道,“咳咳!我好渴……嗓子好痛……” 火焰过来了,它蔓延至可燃点身上,温暖、令人安心。这时候不应该用“它”来形容了,而是用“她”,她的声音就像一位年轻的女性:“我穿越漫长的河水、干涸、雨季与如瀑的水滴,这才来到你的身边……你还记得我吗?” “我……”喉咙带来的刺痛疼的可燃点身子一抽,但她依然忍着疼痛说道:“我……我不记得了……所有的一切……都好模糊……你是谁?” 火焰缓缓地说:“你还记得你如何与我争吵吗?” 火焰包裹住清凉的水,一同进入女孩的喉管,干涸的喉咙受到滋养,火焰顺势蔓延到她的身后,给她一个拥抱。 一个与她的声音不一样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那是一段古老的句子,当最后一个词念完后,可燃点想起来一些回忆。 她回忆起当初第一次遇到火苗的时候,当时她们吵了起来,她把手伸进火焰里,火焰攀附在她的手上,就像两只猫一样抓挠着。 她想起来一个小把戏——名字叫马林吉的收获,一个不能作为职业运动的项目。 一个映照着模糊身影的篝火出现在她的眼前,可燃点非常清楚,那个篝火,她家里是没有的,而是在这里,清澈的泉水边,火焰与她,一同凝望着浩瀚的星空,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无数欢声笑语,伴随着她从半空落下。 可燃点想起来一点,她曾饮用过这里的泉水,她的四肢缠满了七彩的布条,她歌唱,她舞蹈。直至一双苍老的手轻抚她的额头。 那位老祭司的言语中充满了欣慰与赞许,她为他们寻得了最炙热的火焰,老祭司将赐予她权柄,给予高台。 她又回想起一部分,那是一个誓言:“我将成为乌卢鲁神殿的祭司。我为红土上的每一滴汗水尽责,我颂赞所有伟大而公正的竞技。我会将这火种保存于我的口中,胃中,心中与肋骨之中。 我会守护它。不叫它熄灭。不叫它遗失。不叫它离去。 我在此起誓,我将与乌卢鲁运动会同在。直至……永永远远。” 第137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于红色土地上重逢 一声野兽的咆哮惊醒了可燃点。 “啊!”可燃点蹦了起来,她环顾四周,面前是她熟悉的水池,这里绿草如茵,与枯燥的红色岩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泉水则是顺着岩壁一路流淌至她面前的水池里,至于源头在哪,可燃点现在并不想思考这个。 吼—— 巨大的利爪朝她拍来,可燃点扭动身躯翻滚躲过,那个利爪落地,掀起一片灰尘,地面都因为它强大的力量裂开不少裂缝。 “唔……糟糕……”可燃点刚刚苏醒,而且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完全没有力气。 眼前出现两头魔精,它们比寻常的魔精要高大强壮很多,就像两只银背大猩猩——有着粗壮的双臂和短小的双腿,还生有许多只眼睛,仿佛是猩猩与蜘蛛的结合。 “哦……我的天!”可燃点挣扎着躲到一块岩石背后,刚好一块巨石被魔精抛过来,万幸的是没有砸中她。 “是可燃点!”爱兹拉大喊道,“各位!我找到可燃点小姐了!” “爱兹拉?!”可燃点诧异地看着爱兹拉,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嘿!你们快来帮我!我们一起对付那两个家伙!” 忽然一阵烈风吹过,让爱兹拉不由得眯起眼睛,再睁开眼看时,那哪是风啊,是韦铭叶跑得太快了,他已经来到其中一头红色魔精身下,没等魔精反应过来,韦铭叶跳起就是一记上勾拳击中魔精的下巴,沉默的声音伴随着骨头清脆碎裂的声音,红色魔精直挺挺倒在地上变成一堆尘埃。 土黄色的魔精冲了过来,比韦铭叶脸还大的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席卷而来,这一巴掌下去头都得被拍爆掉,但韦铭叶抬手格挡,硬是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接着他抓住魔精的手臂,用尽浑身力气将近乎两米高的魔精甩出。 只听“轰隆”一声,魔精被砸进旁边的岩壁中,瞬间化作了一地的尘埃,而岩壁也因为韦铭叶恐怖的力量砸出一个大洞。 “w先生你……”可燃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w先生你是人类吗?不对……人类不会使用神秘术……你是神秘学家?也不对……神秘学家没多少这么强悍的身体……唔……w先生你到底是什么?” 可燃点的小脑袋瓜似乎承载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韦铭叶笑着摸了摸可燃点的脑袋,“别想那么复杂,你就当我是妈妈生的就行。” “唔……妈妈生的。”可燃点仰起头看着韦铭叶,澄澈的眼中满是钦佩,“那你妈妈好厉害,培养出了这么厉害的你。” 其他人赶了过来,爱兹拉敬佩地看着韦铭叶,他说:“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身体强健到可以徒手击杀大型魔精的神秘学家,您非常厉害!” “过奖了。”韦铭叶谦虚道,“那么可燃点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那团火焰从可燃点掌心里漂浮起来,她说道:“就在这里。” 沙丝绒震惊地说:“哇哦!它真的会说话!” “是的,就在这里。”可燃点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部分,我想起了很多回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所有人都叫我“小火”。我就是我,从未被替代。” “我就是我……”爱兹拉思考着这句话,“啊……这是目前为止轮回者身上从未有过的症状!” 可燃点说道:“我是小火,过去是,现在也是。我们都共同肩负着一个使命。我是小火,我从火中摘取圣火,我是有史以来第一届乌卢鲁运动会的践行祭司。” 那团火苗又燃起几分,比之前大了很多,她说道:“我是可燃点,我以我的胸腹部驻留自远古而来的火种,我将成为有史以来最新一届乌卢鲁运动会的践行祭司。” 小小的火苗瞬间转变为大火,如同野兽过境,将周遭的一切吞噬,她升腾,她燃烧——逐渐变成了大楼那么高的冲天火焰。 “我将开启乌卢鲁运动场的大门。”可燃点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她踏入火焰之中,不见了踪影。 地面震动,周遭卷起白色迷雾,许多身形庞大的魔精奔跑而来,它们停在泉水两侧,目光注视着某一个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如今,我又见着日头,而外面,又是全新的天地。” 陌生的声音吹散迷雾,红色的大门凭空出现在泉水之上,周围的魔精纷纷低头俯身行礼,红色的大门,红色的土壤,预示着火热的运动会即将举办。 可燃点与一道橙色的小身影站在大门外,橙色的身影是一团火焰,但她却有着人一样模样。 那团火焰说道:“外界虽然变了,但你依然不变,好久不见,小火,我的朋友。” 可燃点笑道:“欢迎来到二十世纪末,和平乌鲁。这个时代非常的有趣,我们可以见识到很多新东西,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去了解那些有趣的东西。” 魔精们已经离开了,可燃点认真地看了看与她同行的伙伴们,接着说:“欢迎来到乌卢鲁运动会,我其他亲爱的、勇敢的好朋友们。” 她推开厚实且沉重的大门,温暖的风从中涌出,而门后,就是另一个新的天地。 “我们走。”维尔汀说,率先踏入门后,其他人也跟着进入,只有爱兹拉,还呆在原地。 爱兹拉正在记录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写到:打开通往乌卢鲁运动场的方式更像是一种神秘术仪式,这个仪式的过程并非“召唤”而更像“献祭”的一种,当然,火苗,也就是和平乌鲁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这和可燃点小姐身上的与众不同的融合反应有关吗?她不同于其余的轮回者,即使年纪尚小,依然保持了清晰的现世记忆……或者说,她们二者本就相同,从未经历过变革……” “爱兹拉!”可燃点喊道。 “啊……我在!”爱兹拉慌乱地合上刚记录好的笔记本,眼神对上可燃点。 可燃点不满地双手环抱于胸前:“我在等你。” “啊,我明白了。”爱兹拉说道,“等我记录好笔记,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到拉普拉斯……” “你要走?”可燃点疑惑地看着他,“你可真是奇怪,我有些搞不懂你了。” 爱兹拉问道:“唔……你不是在等我走吗?” “没有呀。”可燃点笑道,“我在等你进入运动场。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的确需要一个随行医生。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我陷入混乱,一会口渴,一会无所不能。我陷入幻觉,紧接着我又消失不见,最后你们也看到了,我昏倒在地上……所以我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人类不是不能进入乌卢鲁运动场……哇啊!” 爱兹拉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拉着跃入运动场中。所有人进入后,红色恢弘的大门也就闭合。 看来,不是人类不能进入运动场,而是没有可燃点打开大门——所有人都不能进入运动场,还有另一种说法——如果可燃点不同意进入,那么也不能进入运动场。 第138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在运动场中 蓝天之下,红色的土地上。矗立着这座所有神秘学家都魂牵梦绕的运动场,时隔多年,它又一次展现在众人眼中。 它与红色的土地、红色的岩壁互相结合;将观众席嵌入岩壁中,不仅能遮风挡雨,还可以抵挡太阳的暴晒,在宽广的场地上,有许多头身形庞大的魔精正在巡逻,不同于野生魔精,它们是保护运动场不受破坏的守卫。 接着就是宽阔无边的运动场场地,里面有不少专门为特定运动定制的场地,比如种满高大树木的场地——这是飞跃树顶的项目,再比如一个扇形场地——这是投掷标枪比赛场地。 爱兹拉跟着可燃点来到运动场,几乎有将近千年历史的运动场如今依然耸立,他惊讶于运动场的庞大与壮丽,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乌卢鲁运动场吗?我的天呀……” 韦铭叶深吸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刚进入运动场我就感到血液在沸腾,整个人充满了激情,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欢呼着。” 维尔汀同样说道:“这的环境令我感到舒适和愉快。” 爱兹拉挠挠头,“唔……我没有这种特殊的感觉……” “可能因为你是人类的缘故吧。”沙丝绒说,“我也感受到了那股特殊的力量……我现在就想飞快地奔跑!” 沙丝绒双腿骤然发力,如同一根离弦的箭一般,从这头,跑向运动场另一头可燃点的身边。 “我现在感觉好的不得了!”韦铭叶同样兴奋说道,他仰头咆哮,如震天龙吟,紧接着他化作洁白飞龙腾空而起。 “维尔汀,我带你飞。”化作龙的韦铭叶拎起维尔汀将她送到自己背上。 “等,等一下……”维尔汀还没说完,韦铭叶扇动龙翼直冲天际而去。 维尔汀用手压着帽子,死死抓着龙背上的绒毛:“你慢点!飞太快了啊啊啊啊!” 和平乌鲁仰头看着在蔚蓝天空下,红色土地上尽情翱翔的飞龙,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她低声说道:“这才是神秘学家该有的感受。” 爱兹拉来到和平乌鲁身边,他对这位宛如神祗般的神圣火种充满了敬意,但她所散发的气质又感觉平易近人,于是,他说道:“和平乌鲁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孩子。”和平乌鲁说,“不过最好还是称呼我为女士比较好,毕竟我比你们大几岁……唔?!” 可燃点跑了过来,她高兴地说:“哈哈!是我先跑过来的,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跑过了。” 虽然可燃点打断了对话,和平乌鲁并没有生气,可燃点对此也没感到歉意,而是开心说道:“和平乌鲁!那些绿草地是怎么回事呀?还有那些椅子!” 和平乌鲁解释道:“在你离开之后的千百年中,乌卢鲁运动会发生了很多改变。它自己长出了草地,自行添置了椅子,但这些都不是人为的。 人们带来了新的项目,新的规则,政府与官方加入管理。那些才是乌卢鲁运动会真正的改变。” 可燃点说:“难怪我见到了许多新的比赛项目。” “是的。”和平乌鲁说,“大部分新增添的运动项目都是圣洛夫基金会做出的提议。他们认为以此展示运动会的世界性和包容性……但另一方面……它代替了火中竞速赛。” “原来是这样。”爱兹拉说,“我看过一些资料,在二十世纪初,基金会接管乌卢鲁运动会后,就取消了许多难度较高且具有危险性的比赛项目。 不过也是在那之后,乌卢鲁运动会的关注度逐渐走低,各类参赛项目的比赛选手也逐年减少。” “这是当然的!”可燃点气呼呼说道:“那些家伙根本不懂神秘学家运动会!他们压根就不懂运动会的真谛!哪有神秘学家会在火中竞速赛里被火焰烫伤脚呢?人人都很清楚,只要相信自己不会被火烫伤,那就绝对不会被烫伤!” 爱兹拉小声说道:“可是火焰的确很危险……” 爱兹拉的小声吐槽并没有被听见,可燃点惊讶的说:“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平乌鲁你脾气那么火爆,居然会让他们取消你最喜欢的比赛项目!” “脾气……火爆?”爱兹拉看向和平乌鲁,怎么看和平乌鲁似乎挺平易近人。 和平乌鲁尴尬地咳了几声,她说道:“小火,万事都会改变的。我已经度过了将近千年的岁月,我不再是过去那个和你一样年轻的我了。 现在大家的祖母恐怕都得叫我一声奶奶。” “奶奶?”可燃点气愤地握紧拳头,“难道变成了奶奶,连自己最喜欢的项目都要被抢走吗?我不明白。但现在我回来了!乌卢鲁运动会现在回到神秘学家的手中了!让我们重新制定一套新的属于神秘学家的比赛条目吧!先从火中竞赛开始……” “可是……”沙丝绒说道,“基金会会同意吗?他们看起来不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好说话?”韦铭叶从天而降,“不好说话我去跟他们说。” 维尔汀深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从紧张刺激的飞行中平复好心情,她说道:“w冷静一点。”她是真怕韦铭叶整狠活把基金会掀了。 “ 我很冷静。”韦铭叶说道,“咱们再去飞一圈?” 维尔汀摇摇头,“不,不用了,放我下来。” 爱兹拉想了想,说道:“想从基金会手里拿回乌卢鲁运动会也不是不行……首先我们准备好充足的安全措施,然后去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窗口申请承办……” 维尔汀说:“想要拿回乌卢鲁运动会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们有可燃点在,并不难对付。但我们还要面对文书工作……”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探讨如何拿回乌卢鲁运动会的方法。 可燃点急的说道:“哎呀——咱们不能在神圣的乌卢鲁运动场里讨论工作。比起那些身体羸弱,上几个台阶就气喘吁吁的文职人员。我现在需要一群运动健将来帮我测试一下火中竞速赛!” 第139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今时不同往日 “我们需要一群充满活力的、活跃的,好像有使不完力气的神秘学家——必须是神秘学家!这样才能帮助我测试那些比赛项目。”可燃点认真地说。 “很棒的想法。”沙丝绒说道,“可是咱们上哪去寻找那么多的神秘学家呢?这里是在沙漠中心,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有办法。”维尔汀说,“我这里有合适的人选,他们恰好都在这里。” “哪儿?”可燃点环顾四周,“我没看到他们。” 维尔汀打开放在旁边的箱子,轻轻敲了几下箱子边沿。众人好奇地看着箱子里,箱子里面黑乎乎一片,敲击的声音回荡在箱子里,很快,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箱子里传来,紧接着是白色的鬃毛探出来。 这是一匹白色的玩具马,被赋予了特殊的生命力,但不和apple先生一样是意识唤醒者,而是一位神秘学家(游戏里,它的分类就是神秘学家那一类)。 那匹马发出愉快的鸣叫,“哒哒达利来喽!我闻到了青草的芳香,各位先生女士们好。嘿!那些健壮的家伙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沙丝绒惊讶地说:“好大的蜥蜴!这些浑身是刺儿的家伙好像对我们不是很友好。” 和平乌鲁说:“那些蜥蜴名为魔鬼蜥蜴,自滚烫的土地里显化,被大地赋予健壮庞大的身躯,为运动员们提供骑乘——不过它们似乎沉睡了太久,似乎忘记了主人家。” 和平乌鲁飘到韦铭叶身边,说道:“小伙子,下手轻一点,毕竟这些东西显化是很麻烦的。” “当然。”韦铭叶说道,“和平乌鲁女士,你可以称呼我为w。” 既然和平乌鲁不让自己击杀这些浑身是刺儿的家伙,那震慑一下应该没多大事。韦铭叶再次化身为龙,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紧接着,一声龙吟震天响,大地都为之颤抖,风都剧烈狂舞起来。 那些大蜥蜴自然被吓到了,纷纷钻进地里老老实实的待着。 “唔……”和平乌鲁思考着,“我在想……要不要新增一个载具飞行比赛……” “刚刚那是什么动静?!”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箱子里传来,紧接着从箱子里走出一位年轻人,他戴着一副淡红色的太阳眼镜,两只手上戴着许多戒指与很多略有磨损的金属制品。 “哦,乌卢鲁运动场。”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维尔汀,这是要重新举办乌卢鲁运动会了?” “是的,狼群先生。”维尔汀说,“但现在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帮忙测试一些比赛项目。” “啧,真是麻烦。”狼群不满地看了维尔汀一眼,“飞跃树梢的项目在哪儿?我想我现在能打破自己的记录了。还有那头龙是怎么回事?乌卢鲁运动会出了吉祥物了?” “那是w。” 狼群烦躁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他喃喃道:“啧,w。真是恐怖的家伙……” 越来越多的神秘学家从箱子里走出来,他们惊叹于乌卢鲁重现眼前,每个人都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气球派对拉着雾行者吵着要和他一起骑龙飞飞,未锈铠和apple先生正在一边交谈——话题充满了哲学与高雅,星锑自然是听不懂的,就到处去逛逛。 乌卢鲁运动场一下子多出了很多神秘学家。以往的宁静,没有现在的热闹更让人安心,红色的土地,兴奋的人群,气氛正好。沙丝绒举起可燃点的手,喊道:“有谁不畏惧火焰的,且愿意行走在火中——火中竞速赛在这里报名!” “听起来有点意思。”韦铭叶落地,将兴奋的气球派对和昏厥的雾行者放下,化作人形来到可燃点身边,“这个项目,我试试。” “加油!w!就快要冲过去了!做得好!再跑快些!用力跳上去!太好了!你就快要破记录了!”和平乌鲁兴奋地欢呼着,奶奶也有疯狂的时候,身为火焰的她因为热情而情绪高涨,也因为高涨的热情,火焰温度正在不断攀升。 为了能在火焰之中突破重围,韦铭叶便放弃了上衣,他在火焰包围的赛道里极速奔驰,跃过燃烧的火堆,以优雅的姿态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钻过火圈,似乎没有什么难不倒他的 可燃点笑容满面,“和平乌鲁,现在你就像我以前认识的和平乌鲁!哦!我的天!w破记录了!” 火海中,韦铭叶冒着火焰冲入终点。高温,略微的缺氧环境,一个极限运动,如果不使用神秘术的话恐怕难以在充满火焰的赛道里突围。 “呼……”韦铭叶极速呼吸着,他站在那里,身上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他仿佛一尊铜制的雕塑,展现出完美的肌肉曲线和坚实的力量。 阳光透过他肌肤上细密的汗珠,映照出他健壮的身体,每一滴汗水都宛如珍贵的宝石,沿着他完美修长的脖颈流淌而下。它们与他充满美感的锁骨打了一声招呼,紧接着在坚实的腹肌上留下晶莹的痕迹,仿佛一条水滴之路,为他的身体增添了一份性感的魅力。 而那六块腹肌,就像坚固的堡垒一样,散发出强大而又自信的力量。汗水滴落在它们上时,仿佛是对这份力量的赞美与敬意。 而长期自律锻炼带来的人鱼线,宛如一道神秘而迷人的符号,让人为之着迷。阳光下,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和健康的活力,仿佛诠释了男性力量与美感的完美结合。 再加上他浑身的细小伤疤,又增添了一份特殊的魅力,这是一个个勋章,每一个伤疤都是成长与见证,韦铭叶并没有选择去掉伤疤,就是为了警示自己,要变得更加强大、勇敢、无所畏惧,而这一道道伤疤,也让许多人感到敬佩。 “哇哦,w先生的身材好好。”可燃点羡慕地看着韦铭叶,“嘿!沙丝绒姐姐!你口水流下来了!” “啊……抱歉……”沙丝绒抹了一把口水。 可燃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是一位小拳击手,而韦铭叶的身材,正是她理想的拳击手最好的状态。 “我以后也能和w先生一样厉害吗?”可燃点心想。 “妈的,里面可真热。”韦铭叶感觉自己汗如雨下,裤子都快被汗水浸湿了,他拿着毛巾擦拭身体,好不容易将汗水擦干净,和平乌鲁突然兴奋地飞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w!恭喜你突破记录!”和平乌鲁兴奋地说道,接着她又飞到一边观看其他比赛测试。 好嘛,这一抱,又热起来了,韦铭叶只得继续擦汗,维尔汀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多谢。”韦铭叶仰头大口大口喝着水,不到几秒一瓶水就被他喝完了。 “维尔汀,你不觉得和平乌鲁变得有些奇怪吗?”韦铭叶说道,“她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异常的兴奋……总感觉她有些兴奋过头了,这不是好事。” 维尔汀心不在焉的回答:“嗯……是啊……对……” “嘿!”韦铭叶用手弹了一下维尔汀脑袋,“你在看哪儿呢?你要看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看。” 维尔汀的目光从韦铭叶的腹肌和人鱼线上移开,“确实……和平乌鲁好像有些奇怪,我们去跟可燃点说一下……” 然后维尔汀红着脸离开了。 第140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运动!运动!运动! 和平乌鲁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她觉得有些奇怪,心想:“为什么刚刚我抱了w?唔……他身上好像有些亲切感……奇怪……” 不过很快,这个疑惑就被热情烧得一干二净,和平乌鲁又在为测试比赛项目的运动员选手欢呼加油。 可燃点用笔将纸上的几个单词划掉,“嗯……已经测试了四个项目了,项目进行非常顺利,没有人员受伤……我就说那些基金会里的体弱文职人员根本就不懂神秘学家运动会!” 她收起纸,目光看向一旁的芭妮芭妮小姐举办的掰手腕大赛,芭妮芭妮小姐正在热情地招呼大家过来呢。可燃点立刻来了兴致,跑过去报名,韦铭叶也觉得有趣,穿上上衣后也过来报名了。 “我从来没有在拉普拉斯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爱兹拉笑着说道,“每个人都很开心,挥洒着汗水,尽情在运动场上释放自己的活力……喜欢安静的人也在这个运动场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快乐。” 而后,他笑容收起,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和平乌鲁女士说,乌卢鲁运动场能给神秘学家带来振奋的效果,运动场里是有一种能针对神秘学家起效的增益神秘术吗?还是说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振奋药剂成分的物质……” 维尔汀用鼻子嗅了嗅,“熟悉的气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是海岛啦,维尔汀。”星锑走过来说道,“就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海岛的洞穴……” 星锑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爱兹拉关心问道:“星锑小姐,你是喝醉酒了吗?我带来了一点醒酒药片……” “我才没有喝醉!”星锑高兴地说,“我今天没喝酒!只是感觉有点兴奋罢了……嘿!你们有没有闻到番茄和烧烤调料还有牛肉混合的香气?啊~真是有趣……” 星锑的步伐摇摇晃晃,就像一个摇摇晃晃却不会倒下的不倒翁,星锑的意识还算有些清醒,但也只清醒那么一点点,“哦……难道这个运动场里有神经麻醉的功效?不行……我得去找找apple先生,他是懂这些的……” 星锑走远了,维尔汀越发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她看到未锈铠轻飘飘地撞向旁边的石头然后没了动静,难道是昏过去了?芭妮芭妮掰手腕大赛火热的进行中,每过一段时间,围着掰手腕石台的人群就会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芭妮芭妮是一位兔女郎,和我们熟知的兔女郎一样,头戴兔耳朵头饰,穿着黑色连体紧身衣,身后是一个毛茸茸兔尾巴装饰,而黑色丝袜勾勒出她紧致而又健康的双腿。 虽说这是我们熟悉的兔女郎服饰,但本人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以出卖肉身获取利益的家伙。在加入维尔汀的箱子之前,她在一个俱乐部里工作,她是一位勤劳的女性,她的力气很大,所以在端盘子的时候能比其他服务生端更多的饮品与食物。 而她偶尔也会掌勺,她做出的食物得到了俱乐部客人的一致好评,此外她对于工作尽心尽责,如果喝醉了,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会愿意听你酒后的胡言乱语或是认真倾听你的倾诉。 我前面也说了芭妮芭妮小姐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以出卖肉身获取利益的家伙,所以一旦客人出现了越界行为,可能会被她拎着丢出俱乐部……谁知道会怎样?但芭妮芭妮的确是最受欢迎的兔女郎,而让她名声大噪的,还是俱乐部失火后,她一个人在火场中进进出出,将一个个可怜人儿从火海里救出,她腰间挂着的勋章就是这么来的——一个代表着英勇无畏的勋章。 当然她也有烦恼,兔女郎这份工作并不被人看好,但她依然认真的对待工作。芭妮芭妮喜欢好吃的东西,也喜欢工作。在这里我还要提一嘴:丑陋的不是职业,而是人,神圣的不是职业,而是人。 芭妮芭妮掰手腕大赛已经接近尾声,观众们的情绪依然高涨,就像火焰让周围的空气升温,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热情,粘稠的好似蜂蜜。 可燃点擦去脸上的汗水,她的胳膊酸痛,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说:“沙丝绒姐姐,你的力气太大了……” “哼哼!”沙丝绒得意地双手叉腰,“我这么跟你说吧,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在掰手腕比赛中赢过我。” 韦铭叶走了过来,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终极对决,我不会输给你的,沙丝绒小姐。” “我承认你在火中竞速赛中突破了记录。”沙丝绒说道,“但这不代表你能赢过我——毕竟术业有专攻。” “那我们拭目以待,来吧。”韦铭叶将手臂放到石台上。 “谁怕谁?”沙丝绒握紧了韦铭叶的手掌。 芭妮芭妮喊道:“比赛开始!” “加油!加油!” 石台周围的人群开始欢呼,有的在为沙丝绒呐喊助威,也有人为韦铭叶加油鼓劲儿。沙丝绒打算采取快速破敌的方法——一开始就使用浑身力气,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对方的手摁在石台上。 只见沙丝绒大喝一声,浑身气力使出,胳膊肘顶着的石台表面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她的确在使劲儿,脸色憋得通红,石台上的裂纹还在不断地蔓延。而韦铭叶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他笑道:“姐姐你行不行呀?弟弟我还没发力呢。” “你!”被韦铭叶这么挑衅,沙丝绒顿时就急了,额头青筋暴起,石台上的裂纹更多了,还发出了石头碎裂的“咔咔”声,终于,沙丝绒将韦铭叶的手往右侧挪动了一点,但还没挪动几厘米就又停住了。 韦铭叶笑道:“姐姐,我要发力了哦。” 韦铭叶慢慢使劲,沙丝绒的手肉眼可见的往左侧倾倒,沙丝绒发出一声惊呼,她再次发力,石台都被她的胳膊肘弄出一个坑洞,但任凭她怎么使劲儿,韦铭叶就像一座大山,沉重的无法撼动。 最后,韦铭叶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沙丝绒。 “w先生胜利!”芭妮芭妮高兴喊道,“恭喜w先生获得扳手腕大赛的总冠军!” 沙丝绒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力气大到变态!” 第141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热烈的火 掰手腕大赛结束了,众人散去,可燃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可突然她就像一根面条一样软软地倒在地上。 沙丝绒发现异常,蹲下身轻轻摇了摇可燃点,说:“嘿!可燃点醒醒!” 可燃点满脸通红,额头泌出许多汗水,任凭沙丝绒怎么呼唤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沙丝绒立刻对旁边的芭妮芭妮说道:“芭妮芭妮,快帮忙拿一条湿毛巾过来!” “好的!”芭妮芭妮转身离去,仅仅过了一分钟,她就拿着湿毛巾过来了。 沙丝绒接过湿毛巾,熟练地叠好,然后放到可燃点的额头,然后又拿自己的夹克为她扇风降温。 韦铭叶带着爱兹拉赶来了,爱兹拉蹲下身,表情认真的为可燃点检查了一番,嘴里喃喃说道:“奇怪了……” “这孩子还好吗?”沙丝绒问道。 爱兹拉皱起眉头,回答道:“可燃点小姐的身体状态稳定,不像是神秘术觉醒初期时出现的昏厥症状……更像是其他的原因。沙丝绒小姐,在可燃点昏迷前,她有什么异常?” 沙丝绒想了想,说道:“她的脸非常红,走路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喝醉酒……”维尔汀心想,突然感觉到不妙,她猛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星锑。 星锑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哦~apple先生,你怎么变得这么大?颜色也变得鲜红了许多。” 星锑面前的哪是apple先生,面前的和平乌鲁有些兴奋过头了,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正在展开双臂欢呼着:“我从未如此兴奋愉快过!” 星锑疑惑地扶了一下墨镜,“嗯?apple先生,你的声音也跟着你的体型变化了吗?吼吼,这样也好,变得跟巨石那么大,咱们就可以去伦敦撞翻那些老顽固!将摇滚的旗帜插到最高处!来!咱们抱一个。” 拥抱滚烫的火焰不是什么好事,星锑可不像韦铭叶有极高的抗性,我愿称星锑船长为狠人也。 “啊!好烫!”星锑被火焰烫的跳了起来,“apple先生!你是发烧了吗?” “芜~吼吼!”和平乌鲁兴奋地大叫,周围的温度都因为这团火焰而升温,赤红的土地变得越发灼热。 爱兹拉大惊,说道:“糟糕!和平乌鲁女士似乎失控了,难道也是因为运动场的缘故吗?” 芭妮芭妮抱住星锑,她呼唤道:“星锑小姐!别在这里睡着呀!” 回应她的只有星锑的呼噜声。 爱兹拉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们得离开这儿。” “可是可燃点晕过去了,那扇大门没她咱们也开不了。”沙丝绒感觉吸进胸腔的空气都是滚烫的,“真是太糟糕了,现在咱们只能让和平乌鲁女士消消火,不然我们就要被烤熟了!” 维尔汀打开箱子然后喊道,“所有人快进来!” “该死!该死!该死!”狼群咒骂着,抱起昏迷很久的未锈铠跳进箱子里,醒来的雾行者抱着兴奋的气球派对钻了进去,芭妮芭妮顺利带着星锑进入箱子。 “哦!apple先生你在这里!”哒哒达利看到昏迷在草丛里的apple先生,然后叼起他躲进箱子。 神秘学家们顺利进入箱子,外面只剩下沙丝绒和维尔汀还有韦铭叶。 “w,交给你了。”维尔汀说道。 作为最强战力的韦铭叶哪有躲起来的道理,他答应一声,迅速跑到旁边比赛用的水池,以自身灵力作为媒介,唤一声“起!” 顿时,水池里的水组成一头水龙模样,朝着和平乌鲁冲过去,和平乌鲁感应到危机,猛然转身,她怒斥道:“这是对圣火的不敬!” 水龙还未到,由火焰组成的长鞭呼啸而来,抽打在水龙身上,比水还要强悍的圣火瞬间将水龙蒸发殆尽,紧接着,无数火焰冲入地底,韦铭叶感到脚下地面震动,立刻倒退数米远,大地碎裂,鲜红的地火喷涌而出。 还记得韦铭叶的小说设定集吗?里面的功法都是可以用的。地火波及范围广阔,韦铭叶意识到无法逃离,迅速双手掐诀,以自身灵力造出覆盖全身的金光铠甲,地火袭来,滚烫烈焰席卷全身,金光铠甲发出“滋滋”声但没有融化。 韦铭叶意识到普通的水是没法让和平乌鲁冷静下来的,于是想到了另一招,他喊道:“沙丝绒!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没问题!”沙丝绒按下手上装置的按钮,“波拉比!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像素组成的绿色鸸鹋从装置里蹦出,作为澳大利亚最具代表性的生物,它最擅长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跑,而作为像素鸸鹋,它的奔跑速度又更上一层。不论是地火喷涌,还是火焰鞭抽打,亦或是火球飞来,名为波拉比的鸸鹋总能轻松躲过,在战斗的空隙还不忘挑衅和平乌鲁。 韦铭叶这边,他拿出一张空白符箓,以灵力在符箓上撰写。像之前的天雷符,这种符箓相当于借用人家的力量,总归是要还人情的,而这次的符箓也是如此,像这种符箓撰写就比较麻烦,三分钟后,韦铭叶才撰写好符箓。 他将符箓甩出,喊一声:“雨神助我!” 顿时符箓消失在半空,紧跟着,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小团乌云,豆大的雨水哗啦啦落下,和平乌鲁碰到那些雨水顿时缩小了很多,等到雨停,和平乌鲁就恢复成正常大小,如落叶一般飘飘荡荡落到地面昏了过去。 韦铭叶走过去轻轻抱起和平乌鲁,这可把沙丝绒吓一跳:“你!你居然不怕火焰!” “还好吧。”韦铭叶语气如往常一般,“她不算太烫。” 周围的温度正在缓慢下降,待在箱子外面的三个人一同进入了箱子,神秘学家们正扎堆坐在一起,讨论着乌卢鲁运动会,他们都非常期待乌卢鲁运动会的开展。 可现在能够举办乌卢鲁运动会的两个人都处在昏迷状态,而且还不止她们两位出现昏迷等症状,星锑、apple先生、未锈铠,还有其他症状较轻的神秘学家都需要治疗。 于是爱兹拉便忙了起来…… 第142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你是一个一个一个 沙丝绒吃了点药,泛白的嘴唇慢慢恢复血色,她缓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我觉得我要出去走走,待在这里不动我会生锈的。” 然后她想起了什么,说:“嗯……我可以帮你们做点什么,维尔汀,传真室在哪?” 维尔汀看了眼爱兹拉,见爱兹拉没有反应,便说道:“就在那边。” “好的,谢谢。”沙丝绒迈着轻快的脚步进入传真室。 “让沙丝绒小姐去做自己的事务真的没问题吗?”维尔汀说,“她才休息了十五分钟。” “当然没问题。”爱兹拉说,“沙丝绒小姐的症状轻微,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服用药片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但可燃点就不行了……不过她的身体状态正在恢复稳定,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我回来了。”韦铭叶推开门,他的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但他的意志坚定,走到众人面前,说道:“维尔汀,调查结果出来了……先让我缓一缓……” 韦铭叶盘坐在地上,调动自身灵力,将堆积在体内的某种元素逼退,而他的脸,也因此渐渐恢复肉色。 “你让w先生调查什么了?”爱兹拉问道。 维尔汀回答:“关于这次部分神秘学家昏迷的原因。” 爱兹拉点点头,韦铭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又恢复正常,完全不像刚刚醉汉的模样,他说:“这座运动场存在着一种特殊物质,它能让神秘学家感到兴奋、愉悦。 我刚刚去试了四五个运动项目,大概三个小时左右。那种物质在剧烈运动的过程中会迅速在体内堆积,当堆积到一定值时……你们也看到了——可燃点昏迷,大部分神秘学家出现类似醉汉的样子,都是因为那个物质搞的鬼。 但我们也不能说这个物质是坏的,只要我们将运动项目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并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就不会出现负面影响。” 爱兹拉看了眼出现症状的神秘学家报告,然后说道:“w先生说的对。等可燃点醒来后,我们可以和她讨论这件事。” 门外传来芭妮芭妮的声音:“我回来啦!爱兹拉医生。” 爱兹拉转过身,笑容和煦,他问道:“兔子小姐,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芭妮芭妮说,“apple先生和星锑服用药片后很快就醒来,其他异常兴奋的神秘学家吃了药片后也逐渐平静。只有和平乌鲁女士还在昏迷——她没事吧?” “不用担心。”爱兹拉说,“和平乌鲁女士昏迷的原因是因为来自自身的能量消耗,加上被w先生的降雨神秘术淋过,还有长久沉睡带来的虚弱——她会很快苏醒的。” “嗯!那就太好啦!”芭妮芭妮笑道,“多亏了爱兹拉小姐,让大家都恢复了正常。” “噗……”维尔汀没忍住笑出了声,韦铭叶虽然面无表情,但脚趾已经尴尬到要把鞋底磨穿。 “呃……兔子小姐……”爱兹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啊?男孩子?”芭妮芭妮认真地看着爱兹拉,“可是你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孩子呀?” 几乎是同时的,韦铭叶和维尔汀说道:“爱兹拉的确是个男孩子。” “唔……真,真的吗?”芭妮芭妮不确定的回答。 突然,躺在床上的可燃点喊道:“男孩子?!你是男孩子?!” 见到可燃点醒来,爱兹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说道:“啊,你醒了可燃点小姐,这是水和营养补充胶囊……” “等等等……等一下……”可燃点抗拒地推开水杯,“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男孩子的?” 爱兹拉平静说道:“我一直是男孩子,是个男性。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 可燃点抓住爱兹拉的手腕,情绪激动地说道:“什么?!你一直在骗我……等下,唔……你好像也没说过自己是女孩子……” “呃……”爱兹拉声音颤抖地说道,“可燃点小姐……你抓得我太紧了!” “嘿嘿!我回来啦!”沙丝绒跑进房间,挥挥手里的纸张,“嗯?你们怎么回事?可燃点小姑娘抱着膝盖发呆……而爱兹拉小妹妹抱着脑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是爱兹拉妹妹!”可燃点说,“他是爱兹拉弟弟!” 沙丝绒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好吧好吧,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肯定也没这张纸来的重要。” 可燃点接过沙丝绒递过来的纸张,念了起来:“亲爱的维尔汀小姐,很高兴能……” “等等,不是这张纸。”沙丝绒拿过可燃点手里的纸,“这是给维尔汀小姐的,另外一张才是。” 维尔汀看了眼纸张,说道:“哦,谢谢你帮我拿过来,这是宽檐帽先生给我的来信,他是我本地的向导。” 可燃点拿过真正写着令人振奋消息的纸张,她念道:“大型活动申请表……爱丽丝泉政府部门……这是……这是一个一个一个……”(喜)。 “哈哈!没错!”沙丝绒高兴地抱了一下可燃点,接着说:“只要我们填写完这个,然后上交给相关政府部门,咱们就能立刻开始筹办乌卢鲁运动会啦!” “好耶!”可燃点举臂欢呼,“那我们立刻动身吧!” 说着,可燃点跳下床却被爱兹拉拉住,他说:“不行!可燃点小姐,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卧休息!” “不,我没有糟糕的感觉。”可燃点说,“我很好,非常好!” 接着可燃点抓住爱兹拉的左右臂开始摇晃,“市政府又不是什么险恶的地方,我们就是去填写一下表格,去一会就回来了,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等等一下。”爱兹拉在可燃点剧烈的摇晃中稳住身形,他说:“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我是你的随行医生,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可燃点用力点点头,“我懂我懂,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可燃点抓住爱兹拉的手臂,强劲的力道将爱兹拉拽出房间,只留下爱兹拉转瞬即逝的惊呼声。 “我也出发啦。”沙丝绒说道,“作为大型活动策划的助理,也要一同上路。” 脚步声欢快地离开了,芭妮芭妮不禁感叹道:“可燃点小姐比喝了魔药的苏芙比小姐跑的还快!” 第143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夕阳之下 赤红的土地烧得通红,低矮的绿植、高大而稀少的树木的影子拉得狭长,不少沙漠原生小动物趁着温度渐渐降低而钻出地面。 一辆红色轿车疾驰在沙漠中,维尔汀坐在副驾驶,歪头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红,天边的云彩也因为它而燃烧。 维尔汀静静地欣赏那轮红日,心中涌现出一种奇特的感觉,她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与脉动,仿佛自身与这片红色土地融为了一体。 她转过头,看着韦铭叶,他在专注开着车,完全没有注意到维尔汀在看他。说起来,那场暴雨过后,她就没有再遇到过韦铭叶,也忘记了他的样貌。 他是特别的,对于维尔汀来说;一个奇怪的大叔(少年)在偏僻的位置开一家苦目糖果店,自己偷糖果被抓住了他也没有生气。从那之后,每当维尔汀逃课,她就会来韦铭叶那边,时常能从他那获得一些苦目糖果,偶尔还能蹭上饭。 那会的她的确是喜欢韦铭叶,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苦目糖果,也可能是因为他做饭好吃。不过那时候维尔汀还小,哪里懂什么感情——她是在羡慕,韦铭叶经常在店外晒太阳,摇椅随着风轻轻晃荡,她从未见过韦铭叶脸上有烦恼出现,也没有忧愁困扰着他。 而自己,每天要在规定时间内醒来,洗漱、吃饭、做操,学习枯燥的课程,听老师讲什么要为和平服务,要为人类的福祉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第一防线学校离糖果店不远,但一个仿佛监狱一个仿佛世外桃源。 虽然糖果店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但她总能在那获得快乐,或许,那就是自由的味道。 而现在,他们再次相遇,又经历过许多奇妙的旅程,她对于少年的感情早就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维尔汀也说不上来,只是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总能感到安心。 “我帅吗?盯着我看这么久?” 韦铭叶的声音让她从发呆中惊醒,维尔汀撇过头看着半个身子没入山体的夕阳,说道:“臭美,才没有那么帅!” 韦铭叶咧嘴笑着,他非常喜欢维尔汀现在的模样,这才是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样子,而不是那种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维尔汀在自己身边好歹能活泼一些,那么自己就多陪陪她。 “我们到了。”韦铭叶说道。 二人下车,他们在这里等待可燃点三人的好消息。而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韦铭叶坐在车头上吸着烟,烟火缥缈亦如往日的云烟,维尔汀靠着车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韦铭叶已经抽完第二根烟了,他看了眼维尔汀,然后扔给她一包苦目糖果。 维尔汀接过糖果,疑惑地说:“今天糖果摄取量不是上限了吗?” 韦铭叶撇撇嘴,说道:“的确,我这么违规,牙仙姐姐得骂死我。但我是大聪明,跟苏芙比讨教了一番后做出了这个玩意儿。” 韦铭叶递给维尔汀一瓶药剂,说道:“这个药剂在你吃完糖果后再喝,可以防止蛀牙。” “谢谢……”维尔汀接过药剂。 韦铭叶笑道:“我还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会偷偷拿走我的糖果。” 维尔汀不满地瞪了韦铭叶一眼,说:“那是以前!人……人总是会变得。” 韦铭叶掏出第三根烟,感叹道:“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等会……”维尔汀跳起来抓住韦铭叶的手腕,“不许你抽烟了!已经第三根了!” 韦铭叶将烟放回,“好好好,我不抽了。”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韦铭叶和维尔汀并不是擅长聊天的人,但有时候,沉默的陪伴往往更有效。 忽然,韦铭叶大叫道:“维尔汀,你看那边!” 维尔汀转过头,看向巨人一般的乌卢鲁岩。夕阳的余晖撒在乌卢鲁岩上时,仿佛赋予了岩石独特且神秘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静静欣赏。夕阳撒落,乌卢鲁岩的颜色变幻,如一幅梦幻的画卷——从金黄色转变为橙红色,再从橙红色转变成深红色,华丽而梦幻的光芒,又为乌卢鲁岩增添别样的氛围。 若是再凑近一点看,这些暖色调在岩石表面形成了层层叠叠的阴影和高光,使得整个岩石看起来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氛围。 维尔汀静静欣赏这个壮丽的风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她叹为观止,而韦铭叶,则是拿起照相机,将乌卢鲁岩、少女与夕阳一同记录下来。 “给你。”韦铭叶将照片放到维尔汀面前,维尔汀白皙的面庞浮现一抹红晕,韦铭叶看得心脏极速跳动。夕阳,哪有少女的娇羞动人。 “芜~吼吼!瞧瞧,一对儿小情侣看得我牙齿都酸了。”和平乌鲁突然从车子里飘出来,一副看戏的样子。 就像被人发现做坏事一样,维尔汀躲到韦铭叶身后,和平乌鲁“咯咯咯”的笑出声。 “你什么时候在我车里的?”韦铭叶问道。 虽然和平乌鲁已经有近千岁了,但性格还是从前那样,她说道:“怎么,我不能来了吗?我得接小火回家不是?” “而且呀~”和平乌鲁飘到韦铭叶身边,神秘兮兮说道:“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我非常肯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韦铭叶想了想,然后说:“或许你认识它。” 体内火焰再度燃起,和平乌鲁惊叫了一声,然后兴奋说道:“老弟!是你!” 体内的火焰并没有回话,却在没有韦铭叶的控制下,如一个人伸出手,紧紧与和平乌鲁相拥。 “哦……好吧,好吧……” 韦铭叶不知道火焰会不会落泪,但他听出来和平乌鲁的语气中带着哭腔。 和平乌鲁的火焰暗淡了几分,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这样,我能理解,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个笨蛋!” 第144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当歧义出现 “老弟?它是你弟弟?”韦铭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的火焰还有这般身世,让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联系在一起。 和平乌鲁点点头,“嗯,他是我认的弟弟。说起这个事,那也挺漫长的……哦嘿!他们回来了!要是你想听关于他的故事的话,晚上可以来找我,我去找小火啦!” 可燃点正带着一个大部队行走在沙地上,并对着一位穿着工装,头戴安全帽的人说着什么。 “小火!”和平乌鲁飞过来给了可燃点一个火热的拥抱。 “哈哈!和平乌鲁,不要蹭我脖子~痒啦!”可燃点笑着轻轻将和平乌鲁推开。 “这些人是谁?”和平乌鲁问道。 “他们是来自拉普拉斯的维修队员。”可燃点说,“嗯……我要在这里修建一个漂亮的入口,还有一座凉亭,当然也要一个冰饮存取点!” 维修队员点点头,“没问题,我们的工程师会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为您带来合适的建材小样以供参考。您可以届时选择。而建筑设计图,我们会在明天早上提交给您。” “唔……小火。”和平乌鲁说,“你是要改建乌卢鲁运动场吗?” 可燃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改建乌卢鲁运动场的,它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馈赠,我们只需要在里面挥洒汗水即可。 虽然乌卢鲁运动场不允许改建,但是我们可以从外部着手——因为我们的建筑不符合场馆规范,为了拿到乌卢鲁运动会的许可证书,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的规则进行场馆建造。” 对接完工作后,维修队员们便离开这里,维尔汀往可燃点身后望了几眼,说道:“爱兹拉和沙丝绒小姐怎么没跟你回来。” “他们还在处理一点事务,过一会就回来啦。”可燃点说道,“我真的非常感谢爱兹拉,等他回来,我一定再给他一个拥抱!这些维修队员是他联系拉普拉斯,拉普拉斯同意后,他们就很快赶到这里——对于乌卢鲁运动会的举办,拉普拉斯似乎非常支持。” 夕阳落幕,黑暗渐渐吞噬了这片沙漠。灌木丛微微摆动,阴影中越来越多的沙漠小生物钻出沙土,享受漫长的凉爽,而风声中,夹杂着几声兽吼。 循声望去,是几头本耶普还有从运动场里溜出来的魔鬼蜥蜴。 “本耶普这玩意,没有流言蜚语它们是绝对不会跟来的。”韦铭叶叹了口气,“看来乌卢鲁运动会能让它们饱餐一顿了。” 瘦弱的本耶普还是没能抗住韦铭叶的一拳,不到两秒的时间,本耶普还有魔鬼蜥蜴纷纷倒下,韦铭叶从一头看起来比较健壮的本耶普嘴里拿出一张纸片,然后念道:“嗯,这是一张报纸残片——乌卢鲁运动会复兴小队携兔女郎大闹市政厅?在他们的强压下,一位市政员工精神崩溃?!《叮咚快报》独家访谈?” “我的天!”和平乌鲁震惊地捂着嘴巴,“孩子,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 “这是造谣,和平乌鲁。”可燃点解释道,“我和你以前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人才对。” “是啊是啊。”和平乌鲁的火焰更加炙热了,“究竟是谁在造谣我们家小火呢?” “好啦和平乌鲁。”可燃点牵住她的手,“我们先回去。为了举办乌卢鲁运动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看看,最近我们都忙不过来了。” “好吧。”和平乌鲁说,“那我们先回去。” 坐着韦铭叶的车,等回到乌卢鲁运动场时,夜已经完全笼罩,韦铭叶抬头望天,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晰的银河——如一条银色缎带流淌在黑色的夜中,里面的每一颗星辰如钻石一般闪闪发亮。 于是,他找了个地方躺下,静静欣赏神秘的夜空。与此同时,其他人正在维尔汀的箱子里讨论关于举办乌卢鲁运动会的计划。 维尔汀说:“在过去的两周时间内,由拉普拉斯转递,向基金会申请活动举办资格的进程非常顺利。宽檐帽先生刚刚与我通电话,他们说,这是一个树立神秘学家正面形象的一个大好机会,能促进人类与神秘学家之间的交流与联系。基金会非常乐意看到这一幕。” 爱兹拉问道:“那审批文件的下达时间呢?” 维尔汀说:“因为审批流程比较复杂,加上我们最近完成的比赛项目安全性申报刚刚通过,审批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可燃点面露苦涩,“二十天?这也太长了。如果我们二十天后才能确认开工,那我们就赶不上预定的举办日了,施工队说入口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维尔汀说,“我们还能再推迟一下时间吗?” “唔……不行……”可燃点说,“我已经为修缮推迟了半个月,如果再推迟,夏季就要结束了。”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爱兹拉说着,将桌子上的地图展开,上面写满了文字。 爱兹拉说道:“我们可以先开始进行修缮工作,然后调出一些人手,同时进行多项工作。按照地图上的时间安排来做,我们可以赶在一个月内完成修缮。” “你真厉害!”可燃点举着纸页反复观看,“你是怎么做到挤出半个月时间出来的!我看了很多次日程安排,也没你规划的那么好。” 可燃点不禁夸赞道:“爱兹拉,没有你恐怕这场运动会就举办不成了,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天才!” “这没什么。”爱兹拉说,“这点事在人类中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才是这场比赛中的主心骨。” “好吧……让我看看……”可燃点翻开纸页,忽然眉头一皱,说道:“爱兹拉,我没有跟拉普拉斯的维修队提过要对运动场内部进行更迭与修缮。” 爱兹拉说道:“我已经和维修队进入运动场考察过,那里的观众席年代古老,墙壁风化严重,支撑结构薄弱,如果要承载热情的观众们以及运动员,我们需要用合金支架进行支撑,确保观众席足够安全。” 可燃点猛地站起身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声响,“不行!绝对不行!乌卢鲁运动场是绝对不能进行改建的,我不同意!” 第145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两小儿吵架 (145章又名:,喜) 可燃点不同意这个任务规划,斩钉截铁地说道:“乌卢鲁运动场是挥洒汗水与展现运动精神的地方,而不是什么办公楼,我不会同意这次改建的。” “可是……”爱兹拉说,“那观众的安全怎么办?万一出现塌方或者落石,他们该如何逃生?” “这种事从来没有出现过。”可燃点肯定说道,“从来没有。” 爱兹拉依然说道:“可是万一那种事情发生了呢?可能发生的概率比较小,但是我们还是要做好应对措施。” “他们是可以躲开的。”可燃点说,“万一真出现了那种事,他们有能力躲避,也可以使用神秘术保护其他人,而且你们不是研究出来了吗——乌卢鲁运动场有可以祛除神秘学家身上疲劳的元素,并能将体内的神秘学能力提升到最佳状态。” 爱兹拉感到疑惑,他说:“可是人类并不能使用神秘术,万一真的出现意外,他们没办法保护自己,他们要怎么样才能确保自身安全呢?” “人类?”可燃点比爱兹拉更加疑惑,“人类为什么要出现在运动场里?” 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如一颗石头丢进池塘泛起层层涟漪。 可燃点说道:“从来没有人类参加过乌卢鲁运动会,也没有人类能找寻到通往运动场的大门。” “可是可燃点小姐,我也是一名人类。”爱兹拉说,“是你在乌卢鲁运动场的大门外邀请我进来,而我也成为了第一位荣幸进入运动场的人类。” 爱兹拉没有生气那是必不可能的,至少他不会表现出来。爱兹拉喝了一口水,将怒气压在心中,他并不理解可燃点为什么会拒绝他的提议,甚至现在的说法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最早的时候,她说过人类不能进入运动场,而她,却邀请自己进入运动场。现在又说人类不能进入运动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可燃点短暂思考了一会,说道:“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不一样的人类,你非常关心神秘学家,愿意帮忙,心地也不坏。” 爱兹拉立马明白了,自己能荣幸进入古老的乌卢鲁运动场,只是因为自己和其他人类不一样,是个特殊的“个体”,正因为可燃点觉得他人还不错,才邀请他进入,可是这么做,就让他感觉不舒服。 爱兹拉说:“非常感谢你的赞赏,可燃点小姐。但我并不觉得我比其他人类更崇高更伟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就和其他人一样——既然我能被乌卢鲁运动场接受,那其他人类自然可以进入运动场!” 爱兹拉站了起来,目光与可燃点碰撞,如一道不可察觉的风,将火焰点燃,使其燃烧得更加猛烈。 沙丝绒站到两个人的中间,说道:“可燃点,爱兹拉,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还有……” 可燃点粗暴地打断了沙丝绒的话,她说:“吵架?如果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 可燃点现在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愤怒在她的胸膛堆积,她说:“世界上全是人类的运动会,而神秘学家的运动会就这么一个!你们难道不能去管理自己的运动会吗?!” 可燃点猛地拍一下桌子,桌子上的水杯因此倾倒。可燃点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眶中含着滚烫的热泪,“人类把神秘术抢走了,成为了新的东西——看看!就是你背着的那个东西!神秘术加上科学,再加上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就成为了人类的新东西!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神秘术是属于神秘学家的! 现在又要来抢乌卢鲁运动场了,这是我找到的运动场,我是不会把它让给你们的!” 可燃点伸出手,将桌面上的地图拉向自己。 “不,不是……”爱兹拉解释道,“我从来没想过抢走什么东西,可燃点小姐。我只想为你提供点帮助,就像拉普拉斯大多数的研究员一样,我们为之努力,我们为之奋斗——我们不为了人类崇高的理想,也不为神秘学家的名誉。 那些科学与神秘学的结晶,它们的诞生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的生活更加便利。” “便利?!你以为我没看到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广告吗?”可燃点被气得涨红了脸,握紧的拳头关节发白,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以科学引导神秘学,以理智驾驭无序的力量——这不是你们对外说的话吗?!” 爱兹拉只感觉鼻子发酸,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说:“理智将引导感情,好让它不至于覆灭于自身燃起的火焰。你需要悉心地对待火焰,了解它们,保护它们远离危险……这是我所受到的教育,也是我一直以来践行的原则。 现在,我们所处的手提箱正放置于人类与人类用手掌搭建的入口!你正立于其上,你不该如此揣测他们!” 比起可燃点的愤怒,爱兹拉更像是受了不甘与委屈,以至于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而他的眼睛里,全然没有愤怒的情绪,一个理智而又漂亮的孩子。 两个人分别抓着地图的两端,二者互不相让,就在这争夺中,地图被撕成两半,如同一道无法被原谅的鸿沟。 “我受够了!”可燃点喊道,“我无法与这种无礼的家伙交谈!” 可燃点跑走了,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在走廊的尽头,她恶狠狠关上房门,发出一声巨响。 爱兹拉低着头,最后只是深深吸一口气,“我……我也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维尔汀走到桌前,她试图拼合地图,但地图中间的裂缝无法忽视,就像一段破裂的友谊。 维尔汀说:“它不应该如此,不是吗?” “嗯。”沙丝绒赞同说道,“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因此也没搞砸过任何工作。” 沙丝绒拿过左侧的地图,将右侧的地图推给和平乌鲁,说道:“我负责这个,你负责那个,怎么样?嗯?你没事吧?” “我没事……”和平乌鲁说。 但她的语气有些低落,不知是因为可燃点吵架产生共情了,还是因为什么。就连她的火焰都有些黯淡。 “有时候我会感觉到恍惚,有时候会感觉身体痒痒的……应该是我还没完全恢复的原因吧。这半张地图就交给我吧,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 工作正式接手,和平乌鲁和沙丝绒负责关于乌卢鲁运动场的建设,而维尔汀,则负责推动关于基金会方面的许可证书。 当所有人都离开箱子大厅后,在大厅阴暗的角落,一只本耶普的身影缓缓浮现,它嗅到了浓烈的制造谣言气味儿,这使它的身体再次膨大了一圈,而这只本耶普,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乌卢鲁运动场。 第146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阴与阳,理智与感性 让我们把视线转到叮当快报工作室。 零零散散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钻入工作室内,少许的阳光与室内的黑暗相结合,导致房间内部昏暗的令人昏昏欲睡。马科尔站在办公桌前,垂着头。而办公桌后则坐着一位体型臃肿,手指胖的像小胡萝卜的男人——他就是报社主编。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肥胖的主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马科尔就是一顿吼。虽然两人相隔一个办公桌的距离,马科尔依然感觉到主编说话时喷出来的气体,以及看到唾沫在昏暗的阳光下闪耀。 “什么叫没有消息了?啊?”主编来回踱步,因为过于肥胖,腰间的皮带被撑开许多裂纹,也才走了几步,主编就喘着气坐回位置上。 他将桌面上的报纸甩出,马科尔没有躲避,任凭报纸砸到自己脸上。 “你要不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主编用力敲了敲桌子,“乌卢鲁运动场的修缮进度,谁会看这个无聊的玩意?” 马科尔抬起头,看向主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小八字胡,他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那个箱子了,我没办法获取他们的信息。” “你难道不会想办法吗?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吗?”主编咆哮着,唾沫飞到马科尔干净笔挺的西装上,这个胖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马科尔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主编重新坐回靠背椅上,他哼了一声,眼神不屑地看着马科尔,“我接收你这种声名狼藉的家伙在新闻界,可不是为了拿到这么无聊的消息的。 你应该再给我去找类似“乌卢鲁运动会复兴小队与兔女郎大闹市政厅”这种——充满趣味,有看点,能引爆人们之间话题的东西!” 主编觉得自己骂的差不多,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从座位上起来,摔门而去。 昏暗的阳光照射在马科尔脸上,导致他的神情看来阴晴不定,又像狡诈魔鬼的奸笑。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稀稀疏疏的摩擦声,一条小巧的本耶普蛇爬上马科尔的身体,并缠在他的手指上,几秒后,它的身躯如冰一般融化,变成印在手指上的墨渍。 这只本耶普带给了马科尔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使得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乌卢鲁运动会濒临破裂……复兴小队内讧,不和!呵呵,我就知道——一个初中生,几个幼稚的年轻人,能搞出什么大事?” 马科尔立刻找来草稿,开始规划,他拿着笔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我想,主编和她一定会很满意的。” 乌卢鲁运动场中,韦铭叶睁开眼睛,他盘坐在草地上已经一整夜了,修为还是涨那么一点点,自从那一场“暴雨”后,时间往前推了一点点,世界也随之改变,而伴随着的,就是灵气的减少,韦铭叶体内的灵力到现在只恢复了一半。 (灵气被吸收后会转化为灵力) “你醒啦。”可燃点坐到韦铭叶身边,韦铭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个毛毯。 “毛毯我就拿回去了。”可燃点伸出手,将毛毯拿回来,然后又说道:“你在这儿坐了一夜,不会累吗?晚上风那么冷,温度又低,你受得了吗?” “当然不会。”韦铭叶说,“倒是你,怎么一脸惆怅的样子,以前活泼的小火哪去了?” “唔……”可燃点想了一会,最后干脆躺在这片绿茵上,望着那一抹碧空。 韦铭叶昨天没有回箱子,看可燃点这副模样便猜测到昨天箱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于是,他说道:“能和我说说昨天发生的事吗?或许我能帮助到你。当然,把我当做一个宣泄的对象也没问题。” “唔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可燃点坐起身,“那我就开始说啦。” 韦铭叶说:“洗耳恭听。” 可燃点便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韦铭叶,韦铭叶听了之后不禁畅然一笑,不过是两个小孩子吵架罢了。 可燃点气鼓鼓地看着韦铭叶,说:“怎么,有这么好笑?” “并不是。”韦铭叶说,“这让我想到了很多。以理智引导感情……光是这个开头我就想到了很多事儿,我并不赞同这句话。” “是吧,是吧?”可燃点笑道,“我就知道有人不会认同的,这算什么啊?难道要把神秘学家当一个动物一样驯服吗?当时我听了怪不舒服的。” 韦铭叶望了一眼正在和维修队交涉的沙丝绒,他说:“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有着绝对的理智。在我眼里,她是一位优秀的政客,理智到近乎与一台机器人没有区别。我非常欣赏身为政客的她,但不代表,我不厌恶她。 她有着超乎常人的理智,识大局,懂谋略,有远见。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可燃点说:“唔……你的意思是,一个人过于极端不是件好事,对吗?” “可以这么说。”韦铭叶点点头,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在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在加载页面看到的一句话:没有人知道神秘学家是怎么成为神秘学家的,曾经他们昌盛过,如今已然衰落。 基金会以人类为主导,以其规则管理神秘学家,并设立多个学校收养神秘学家孤儿,以近乎洗脑的手段让他们成长后为人类的福祉做出贡献。 看似美好的基金会,实则像一个牢笼。如果基金会是以和平共处的手段制约神秘学家,那么重塑之手就是它的另一面。 韦铭叶在地上画了一个圆,用曲线将圆分成两部分,并在这两个部分中画出两个小圆。 “这是什么?”可燃点问。 韦铭叶说:“这叫阴阳图,一面阴,一面阳。二者相对存在,阴和阳二者相生相克、相互依存,没有阴就没有阳,没有阳就没有阴,两者的存在,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说简单点,你可以把这两部分看成理智和感性。我认为,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并不能只靠一种思维和一种行为模式进行生活。理智和理性不应该互相排斥,而是相辅相成的。 我们以理智勾勒线稿,以感性为画布增添色彩;我们以感性为之共情,我们以理智伸出援助之手。就像这阴阳图一样,二者相对存在、相生相克,又相互依存。我认为,人就像阴阳图一样,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而这种平衡被打破,那么人就会走向一个极端。” 可燃点眉头挤在一起,她吐了吐舌头,说道:“哇……你说的好复杂……不过我还是听出来了,你并不赞同理智引导感情,也绝对不会以感情引导理智。你是在寻求那一种平衡,对吗?” “是的。”韦铭叶说,“那是一种感觉,我一直在追寻着。” 第147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我的朋友 韦铭叶坐在台阶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烟盒精致小巧,表面凸起的纹路给予烟盒独特的手感,就像在抚摸粗糙皮革似的。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又看了烟盒几眼——烟盒上的纹路组成一个太阳的模样,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红色的微光。 韦铭叶竖起一根食指,一小撮火焰从指头冒出,他将香烟点燃,浓烈的烟草气味儿灌入鼻腔。 这倒是不错的“超能力”,每一位烟鬼肯定都想要这种可以在别的烟鬼面前炫耀的能力,这样还可以省下一笔买打火机的钱。 韦铭叶将点燃的香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嘴唇微张,吐出一团白烟。再把烟放到嘴边,嘴唇轻抿,烟头燃起鲜艳的红色,灰色的烟灰掉落在地上。 最开始,烟头亮光是微弱的,而后越来越亮,就像慢慢积蓄能量的火山,山体内的岩浆逐渐漫出火山口,就在即将喷发之时,韦铭叶将烟头掐灭,又用火焰将烟头烧成灰烬,跟着风飘向远方。 他顺着白烟消散的地方仰头看去,天边像是有人点了一把火,火焰顺着绵云这些白色絮状可燃物攀爬,最后烧满整片天空。 火越烧越旺,从西方的地平线一直烧到东方的天际线去——砰——当啷——有什么金属物体被火烧得掉下来。 我循着声音看向乌卢鲁运动场大门口,入口处插满了合金钢架,一位叉车驾驶员驾驶叉车将一批钢架运送到指定位置,当他操控叉车将钢架放下时,就发出了——砰——当啷的声音。 修缮队队长戴着一顶红色安全帽,其他队员一律戴着白色安全帽,他的身材也比其他队员还要高大——如果别人是壮的像头犀牛,那么他就是大象。 “我想,可燃点小姐。”修缮队队长走到可燃跟前,“今天的工程就到这儿吧,你需要重新规划好时间安排,不然任务安排太混乱,我们也没法动工。” “唔……好的……我会的。”可燃点低着头,双手捏着那份被撕碎的地图,大拇指在上面摩挲着。 等修缮队走后,可燃点才抬起头。她看着满地的维修工具,就像一地破碎的友谊一般。 你应该知道友谊被双方撕碎后是什么感觉;好像被刀插进心脏那般疼痛,鼻子里就像灌满了柠檬汁,酸涩无比。 可燃点眼眶微红,她坐在旁边的木材堆上,凝望着星辰渐渐占领天穹,而后又低下头,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膝盖之中。 维尔汀走了过来,她在可燃点身旁坐下,轻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可燃点。” “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可燃点说,她与维尔汀对视,眼角附近有晶莹的泪痕,“我不懂计划安排,我管理不好修缮队伍……修缮队队长说得没错……我把任务时间安排得一团糟!”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燃点。”维尔汀一只手环住可燃点,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同我们一起找到对于神秘学家来说意义重大的乌卢鲁运动场。 你还同我们一起测试比赛项目,我们互相帮助;一起规划乌卢鲁运动会日常安排……我想,你现在缺的只是帮助而已——没有人能够独身一人,完成一个任务的。” 维尔汀察觉到可燃点身体微微颤抖,还有细微的抽泣声,可燃点快速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道:“可是……我又粗心,脾气又火爆……呜……爱兹拉……都是我的错,把他赶走了……” 可燃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流出,如一条涓涓细流,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化成泪珠滴落在地面,最后浸润土壤。 “呜呜……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早就明白的!”可燃点双手揉着眼睛,泪水还是从她的指缝间流出,“爱兹拉他和其他人类不一样……他没有坏心思,他不同于别的人类会让我委屈——他不一样,这和其他人没有区别……我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是我搞砸了乌卢鲁运动会……这一切都不符合友爱精神……我不配做一位圣火祭司……” “可燃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韦铭叶转头看向那一团漂浮的火焰。 和平乌鲁飘到可燃点面前,火焰的手掌温暖,令人安心,她帮可燃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每个人都会犯错,年轻人更甚。还记得这句话吗?” 可燃点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颤抖地说:“当,当然……记得,这是我妈妈对我说过的话。” “我在你心中沉睡的时候,也听到过这句话,你妈妈说得没错。”和平乌鲁捧起可燃点低垂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 “没有人生而完美,你不可能不会犯错误,不可能变得完美无缺。你需要面对它们,然后成长,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去跨越它吧,小火。” “可是……我说了很糟糕的话……” “对,没错。这就是你需要面对一道坎儿,你要认识到问题,然后去跟被你伤害的朋友道歉。 你还有机会……避免漫长的悔恨与时间一起同行……” “漫长的悔恨……”可燃点摇摇头,“我不理解……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了吧……和平乌鲁……我搞砸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和平乌鲁握住可燃点的手,“一切还来得及,小火。还记得以前我们的争吵吗?那只是一件小事——关于谁才是乌卢鲁运动会的最大助力。” 遥远而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可燃点说道:“记得,因为这件事,我们吵得不可开交……” “是啊,只是一件小事……”和平乌鲁叹一口气,风将她吹得摇曳,两个人的影子在火光中交叠在一起,她说:“我们只是想被对方认可,希望得到爱。却因此导致几个昼夜我们不同对方说话……最后,我准备去向你和解。” “和解?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的确不记得……”和平乌鲁的声音低沉下来,她沉默了几秒,像是鼓起勇气说道:“当时你站得很远,在草丛旁。而隐匿在草丛里的毒蛇向你伸出了獠牙……你没能挺过去,最后巫医将你送进埋骨之地。” 火团在风中摇曳不断,我从来没有见过火焰会落泪,豆大且滚烫的泪珠从和平乌鲁眼角滚落,在半空被高温蒸发。 “你知道吗?”和平乌鲁哽咽着说,“你再次变得年轻,就像当年那样,我的朋友。而我,已经随着时间变成了老人。 我很愉快再次能见到你,又有多遗憾,我们之间的隔阂……” 可燃点与和平乌鲁相拥,温暖充斥着她的胸膛。她说:“我明白了,谢谢你,我的朋友。” 第148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猜猜我是谁 咱们把时间往回倒退几个小时前。那会阳光正好,吃完午饭找来躺椅并躺下,沐浴着温和的阳光,戴上眼罩,在阳光浴中睡一个舒服的午觉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维尔汀还有一些事要找爱兹拉谈谈——就是关于可燃点的,他们不是吵了一架吗?维尔汀决定当个“和事老”,重新让他们两位之间的关系变得好起来。 事实上,如果再把时间往后推三十分钟,沙丝绒叫爱兹拉来自己房间,不知道干些什么。于是就出现维尔汀来到沙丝绒房间门口敲门,却无人回应的情况。 这个时候,我可能会怀疑沙丝绒已经替维尔汀跟爱兹拉约谈完毕了,然后再躺回床上呼呼大睡,以至于没有听见维尔汀的敲门声;你会怎么认为呢?维尔汀的做法则是——她又敲了三下门,依然没有人回应,于是她说道:“沙丝绒小姐,我开门进来了。” 维尔汀推门进去。好吧,我承认自己猜错了,房间里空无一人。你瞧,维尔汀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带爱兹拉出去见见世面,,很快就回来。”——沙丝绒留。 沙丝绒会带爱兹拉去哪里?可能会去位于墨尔本市的卡尔顿园林,那里有最为着名的皇家展览馆以及卡尔顿园林,它们由各种木头、砖石、钢材、厚实的石板材料构成,再由能工巧匠们,使用工具雕凿与刻画,赋予建筑独特的灵魂。 整体来说,它们两位的风格融合了拜占庭元素,以及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各种元素,我想说,这真是一锅大杂烩,虽然我没去过那儿,但我想如果要出去见见世面的话,那里确实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我更看好“大堡礁”,沙丝绒和爱兹拉可以通过传送术式抵达那里,大堡礁可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群落,它是无数珊瑚种群组合一起的巨大生命体。 也是可以从太空中极少能看见的生命活体结构之一——就像一座活着的山,海水作为浮云,珊瑚礁鱼类提供无数绚烂的颜色——就像鸟群一样,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海龟穿梭在比彩虹还要绚丽的珊瑚群中,还有极小概率能碰见鲸鱼浮上海面喷出数米高的水柱。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压根不是澳大利亚人,压根没去过那片红色的土地,以上都是我从网络上找来的资料,那他们两位到底去了哪里?恐怕那个地方你没有猜到。 这儿的地十分宽敞,冰冷的大理石砖,杂乱的脚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比暴雨还要响亮混乱。有身穿正装仪表堂堂的男人,也有急匆匆逆行于人群中的工作人员,也有身着华丽服饰,戴着昂贵项链,牵着自家小孩的夫人。 换成我,我是不愿意来这儿的。你想想看,假如你身高不够高,走在人群中就像行走在一片森林里,这片森林还蕴藏着浓烈的烟味儿,不知道是谁的汗臭味儿,运气不好可能还会闻到脚臭!我的老天!最要命的是,身后的人群就像浪潮一样,把你推往未知的前方,要是不注意脚下,你的鞋子恐怕会被人踩的漆黑,甚至脱胶。 该死!到底有没有人来维持秩序?! 沙丝绒牵着爱兹拉的手,他们就像一往无前的冲锋战士,沙丝绒不停地说着“借过借过,抱歉,对不起,”她的身材相对于其他女性要显得更加健壮,这是健康的表现,不然她怎么能把韦铭叶撞晕过去? 爱兹拉年纪还小,身体没有长开,所以只能跟在沙丝绒后面由沙丝绒引路。 爱兹拉避开旁边一个人的践踏,又屏住呼吸躲过一阵奇怪的气味儿,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爱兹拉抬起头只能见到花花绿绿的衣服,呼吸着沉闷的空气,爱兹拉说:“沙丝绒小姐,我们这是来到了哪里?我们要做什么?” 沙丝绒回过头看向爱兹拉,这孩子被闷的脸都有些红了,她不禁加快脚步,边走边说:“做该做的事儿,说要说的话。” 伴随着一道强光直射而来,爱兹拉用手挡住眼睛。等到强光消失,他们二人站在一个入口旁,周围是欢呼的人群,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席卷而来,震得爱兹拉耳朵嗡嗡响。 观众们欢呼雀跃,而被观众席包围的绿茵场地里,身穿蓝色与红色球服的橄榄球选手如一头头棕熊一般横冲直撞。 “橄榄球比赛?”爱兹拉看向沙丝绒,“沙丝绒小姐,我有些不明白……我没看过关于体育的比赛,可能会看不懂这场比赛,这会让你感到失落吗?” “不,当然不会。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沙丝绒指着蓝色进攻方的一个成员说道:“看到没?那个球服号码是六的家伙。他叫汤姆,有史以来最好的拦截手,他来自墨尔本帆车俱乐部。” 作为一名拦截手,体格高大健壮是必须。汤姆先生就印证了这一点,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头北极熊,瞧瞧!有两名防守方的队员冲过来将他给抱住,两个人手臂充血变红,血管都凸起了,而汤姆则是大吼一声,两条粗壮有力的双臂往外一摆,直接将两名防守队员推开。 “而另一位,七号球服的,名叫基普卡尔,他来自霍巴特蓝湖俱乐部,擅长拳击球,“外号是猛击卡尔”。” 话音刚落,人群再一次高声欢呼,欢呼声几乎要把房顶掀了——原来是那位猛击卡尔,在队友的配合下,成功将橄榄球投入防守方的球框中——为自己的队伍,为支持自己的人夺得了宝贵的一分。 “而最后一个,八号球服。他的个子比较小,他叫拉塞尔,虽然他比起其他队员更像一只猴子,但是他足够灵活,总是能在抢夺截球时频频得手,他的称号是“黄油跳鼠”。” “呃……我想我明白了一些……”爱兹拉挠了挠头,“但我还是不清楚,这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爱兹拉。”沙丝绒认真说道,“我要你猜猜看,他们之中有几位神秘学家。” 第149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灰姑娘的姐姐与水晶鞋 在为你讲述该篇章之前,我要事先说明一下——关于人类在9的世界观里的设定。9世界下的人类虽然不能使用神秘术,却可以通过科技,制造出可以释放神秘术的装置,不仅仅是强大的科技,还有人类健壮的身躯,这是他们骄傲的资本。 首先,假设一个人类婴儿和一个神秘学家婴儿同时生活、长大,你就会发现人类孩子总是要比神秘学家孩子跑得快,跳得远,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人类的体魄普遍比神秘学家要健康、强壮,当然,得除去个别个体。 再想想,假如“暴雨”让时间回溯,你会发现年代越往后,人类对神秘学家的“歧视”就越大。我要是傻子,肯定会去招惹那些抬手就能释放神秘术,会喷火造冰的神秘学家,当然我是个正常人。 为什么人类能做到与神秘学家“分庭抗礼”,甚至不落下风?我还要强调一次,那就是他们拥有比神秘学家还要健壮的身躯,以及积累的科技。设想一下,要是人类没有这两个资本,是如何做到“歧视”神秘学家的? 当然,随着时间的前进,这种歧视就越来越少,大部分人类与神秘学家都能共同生活在一起。 好了,设定讲完了,我们一同开启新的篇章吧! “拉塞尔!拉塞尔!拉塞尔!”观众们呼喊着这位胜利者的名字,就在不久前,进攻方成员将橄榄球互相传递,汤姆被两名进攻方成员拦住,一时间挣脱不开,剩下的进攻方成员则抓住这个机会,直逼防守方球框下。 我们的英雄拉塞尔在进攻方方阵中穿行,就像一块黄油般滑腻,进攻方根本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夺走橄榄球,而不管是强行逼停,亦或是四面包抄,拉塞尔总能找到空子挤出包围圈。 于是乎,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下,拉塞尔成功将橄榄球送入对方球框中。刺耳的口哨声响起,队员们冲过来与拉塞尔拥抱,将他高高抛起。彩带和金色碎屑漫天飘落,“拉塞尔!拉塞尔!拉塞尔!”观众们呼喊着这位胜利者的名字——这也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已然倒向他们的队伍。 沙丝绒问道:“爱兹拉,你看出来他们几位有哪个是神秘学家了吗?” 爱兹拉回答:“人类以强壮的身躯与韧性出名。汤姆和基普卡尔要更加强壮,他们是人类。而身形灵活的拉塞尔则更像是神秘学家。” 沙丝绒点点头,“嗯,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认为,这是符合逻辑的猜想。但是,你猜错了,他们三位,都是神秘学家。” 还没等爱兹拉反应过来,沙丝绒就拉着他来到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顺着这条楼梯向下走,就可以来到球员们的休息室。 爱兹拉不停地左看看右瞧瞧,心脏比平常还要跳得快,就像一个怕被发现偷东西的小偷,他小声说道:“沙丝绒小姐,我们擅自进入球员休息室,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沙丝绒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有我的熟人,咱们不用担心。” 他们来到球员休息室门口,虚掩的大门里,飘出一股汗水味儿,青草的清香味儿,还有浓烈的药物味儿,同时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与球员们的咒骂声。 橄榄球运动是一种肢体对抗类运动,即使身穿具有防护作用的运动服,球员们依然被弄得鼻青脸肿。他们坐在一起,有的正在换下运动服,有的正在拿药涂抹伤口,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两个人正看着他们。 拉塞尔呼吸急促,就像一辆刚启动的老式火车——呼哧,呼哧。他的手抖得厉害就像被冻僵似的,额头上不停有汗水流淌,几乎浸湿了他的衣领。 “快!把那东西给我!”拉塞尔怒吼着,瞪大了双眼看向球队经理。 经理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拉塞尔的表现跟毒瘾复发了一样。经理叹了口气,将止痛药瓶递给拉塞尔,“给你,但别用太多了——止痛药会让你成瘾,等会还有记者要采访你们这些冠军,可别在镜头面前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嘿,你——” 拉塞尔打开药瓶,仰头将止痛药倒入口中,也没用水吞服,嚼碎了直接咽下去,他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正在逐渐恢复肉色。 经理摇了摇头,将空了的药瓶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其他队员对此见怪不怪,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有爱兹拉惊讶地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沙丝绒面色如常,她缓缓开口说道:“像橄榄球、拳击、摔跤,等肢体对抗类比赛,不仅仅能使人畅快,也伴随着一定的危险。而那些擅长“治疗”的神秘学家,则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最好的种子选手。 他们可以不顾一切的撞击,挥拳,即使受了重伤,只要神秘术起效,那他们依然像刚出厂的娃娃一样,光洁如新。 但绝大多数的治疗神秘术,起效时间为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前,他们只能靠止痛药对抗疼痛,十五分钟后,神秘术开始发动,他们又活了过来。” 爱兹拉说:“这算是一种优势吗?” “算吗?可能算吧。”沙丝绒说,“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吃饱饭,那就得付出汗水,想要赚钱,那就得出去工作。他们在比赛中出现的韧带损伤、骨折,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容易出现。” “唔……我没想过会这样……”爱兹拉秀气的眉毛挤在一起,左手搭在右手上,不安地捏着手套。 “这是不可逆转的。”沙丝绒说道,“金属也会疲劳,更何况是血肉之躯。早在十年前,来自布罗肯希尔的玛格丽特在球场上所向披靡,去年八月,她死于冬日。你猜猜看她是怎么死的?” 爱兹拉眼神飘向球员休息室里,拉塞尔和平常一样,他和几个球员聚在一起讨论晚上去哪里搓一顿比较好。爱兹拉思考了一番,说道:“应该是习惯性损伤——通常经历受伤后反复治愈的神秘学家,他们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敏感,最后哪怕走路都有可能骨折……” “不。”沙丝绒摇摇头,“她是死于药物过量——止痛药。” “怎么会?!”爱兹拉身躯一抖,感觉呼吸都有些冰凉。 沙丝绒低垂着头,看着脚边快要燃尽的烟头,继续说:“她所需要服用的止痛药药量已经远远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 “这……这简直违法道德!”爱兹拉握紧了拳头,胸膛有一股热血在燃烧着,“我们应该将这个乱象上报,并给这些人提供帮助……” 沙丝绒将一只手搭在爱兹拉肩膀上,她盯着男孩好看的眼眸,声音沙哑着说:“如果我说,神秘学家“无可选择”呢?人类可以通过体力获得第一名,而神秘学家也可以通过神秘术获得第一名。” 好似一道闪电劈中爱兹拉的大脑,让他顿时醒悟,但他感觉手脚发凉,爱兹拉喃喃说道:“天赋……他们只是利用了天赋而已……” “这就是事实,爱兹拉,这些都是真的。” 爱兹拉重重吸了一口气,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沙丝绒,爱兹拉眼中的茫然让沙丝绒感到愧疚,但这是他必须要知道的真相,沙丝绒将爱兹拉拉入怀中,如同家中长姐一般,她说道:“爱兹拉,我无意想引起你的愧疚。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每分每秒都可能在发生。 药物成瘾会导致早衰造成不可逆的身体损伤……这是每一位神秘学家运动员最后的结局。为什么没人制止,俱乐部老板清楚,甚至连比赛举办方都清楚……他们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行为,这纯粹是个人作风问题,仅此而已。” 休息室里传来笑声,球员们站起身排成一列,拿下最终得分的拉塞尔站在队伍中央,手里捧着金灿灿的奖杯,当记者问他以后还会继续比赛吗,他眼里那炙热怀有热忱的目光根本骗不了所有人。 “是的,以后还会,一辈子都会!”说着,拉塞尔举起奖杯,高声喊道,“我热爱橄榄球!一辈子都会!” “听到了吗?”沙丝绒说,“我不敢想,那些热爱运动的人,如果失去了运动员这份职业后不再从事有关运动的职业,生活会变得怎么样,他们将如何面对未来?当他们躺在病床上,感受来自体内钻心刺骨的疼痛时,会不会痛恨自己的职业?” “爱兹拉,人类的运动比赛是慷慨的,他们不拒绝任何神秘学家的加入。但同时也是可悲的,灰姑娘的姐姐不可能适配水晶鞋,但依然有人愿意削其脚跟,置身其中。” “我想……我明白了。”爱兹拉抬起头看向沙丝绒,“我终于明白可燃点小姐为什么那么愤怒。神秘学家不适合人类的运动与裁决方式,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完全独属于神秘学家的运动会——运动项目偏向神秘学家,规则偏向神秘学家。 是啊,世界上到处都是人类的运动会,而真正热爱运动的神秘学家哪怕真正加入,也会遭受不公平对待……我理解可燃点小姐的心情了。” 第150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还得让专业的来解决 “我得向可燃点道歉。”爱兹拉说,“是我当时太冲动了,咱们其实可以……唔!” 一道强光突然出现令沙丝绒和爱兹拉不得不闭上眼睛,紧接着,让沙丝绒浑身不舒服的男声从旁边的角落响起,“真没想到,在这里采访橄榄球员还能碰见你们。看来乌卢鲁复兴小队成员关系破裂的传闻是真的。” 马科尔将胸前的领带扶正,清了清嗓子,用一副记者的腔调说道:“那么请问人类代表方的爱兹拉先生,你对于……” 沙丝绒上前一步挡在爱兹拉面前,她指着马科尔说:“嘿!你这算是骚扰!我们拒绝你的采访!” “不不,这位女士。”马科尔连忙摇头,脸上则是一种说不出的玩味表情,“这不算骚扰,这是记者的本职工作,更何况我是对你们各位关怀备至的记者。要我说,就是你们运气太好,恰巧在这里遇上了我。” 爱兹拉转过头,他赶紧拉了一下沙丝绒的衣袖,说:“沙丝绒小姐,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周围忽然聚集了一堆记者,他们统一身穿黑色西装,就像发现腐肉的秃鹫一般,朝着沙丝绒二人靠近。 沙丝绒当即启动手拿的装置,波拉比这只绿色像素鸸鹋从装置里蹦出来,它体型庞大,几乎把过道给占满了,“波拉比,驱赶他们。” 接收到沙丝绒的命令,波拉比立刻朝记者冲了过去,庞大的身躯逼迫着记者们不断后退——他们后退,沙丝绒二人前进。如果哪个不识相的记者试图从波拉比身旁钻过去,它就会用它的喙,狠狠地往记者头上啄去。 这不,有个记者就被啄的疼得哇哇大叫,并连蹦带跳地逃开了。 有了波拉比的帮助,沙丝绒二人顺利离开比赛场地,来到运动馆大门口。 “你难道喜欢被波拉比啄的滋味?”沙丝绒瞥一眼在身后比狗皮膏药还要难甩的马科尔。 “不,当然不想。”马科尔停下脚步,“但你也知道,这是记者的职业精神。” 沙丝绒不屑地笑了一声,“呵,职业精神。要是所有记者都像你这样,那新闻界早就乌烟瘴气了!” “沙丝绒小姐,出租车到了。”爱兹拉说着率先钻进车内,沙丝绒紧跟着来到车内,等车辆启动缓缓开走后,她还不忘挥手与马科尔“告别”。 马科尔嘴角勾起,他的笑容比午夜十二点的墓地还要阴森,“真是幼稚。出租车!” 搭载马科尔的出租车刚起步,又有许多记者跑出运动馆。他们和马科尔来自同一个报社,最近马科尔接手的报刊大火,他们可不想放弃涨工资以及出名的机会,于是纷纷搭乘出租车,一同前往乌卢鲁岩。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沙丝绒二人刚下出租车就往乌卢鲁运动场入口跑去,不少沙漠生物趁着这凉爽的夜晚爬出地下——你看看,有几只大型犬那般大的,浑身都是尖刺的魔鬼蜥蜴正好奇地围着运动场入口搭建的合金框架转圈圈。 它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这些冰冷坚硬的家伙插在了它们的领地上。有一头魔鬼蜥蜴对着合金钢架一口咬下去,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咬痕。 而当它们看见急匆匆跑过来的沙丝绒二人,就像看见乐子一样,嘶吼着朝沙丝绒两人追去。 “倒霉!倒霉!倒霉!”沙丝绒转头看去,身后不仅有几头魔鬼蜥蜴的追击,还跟着一大帮闻着味儿来的记者。 不过好在他们顺利跑入乌卢鲁运动场,看见了一脸懵的可燃点还有和平乌鲁。 沙丝绒也顾不得喘一口气,她喊道:“快!拦住他们!” 韦铭叶率先反应过来,他与沙丝绒擦肩而过,两三拳将魔鬼蜥蜴揍晕,然后拎起浑身是刺的魔鬼蜥蜴扔向跟过来的记者。 几名没有反应过来的记者立刻被魔鬼蜥蜴身上的刺扎得直叫唤,韦铭叶上前一步,体内灵力迸发,如一面墙般将记者挡在乌卢鲁运动场大门口。 “抱歉,我们没收到任何报社的邀请,请你们回去。”韦铭叶如同无法逾越的高山,挡在众记者面前,而他的身后,则是记者们的“世外桃源”,那里有不少值得报道的信息呢! “我认得你!w先生!”一位记者突然说道,“我的叔叔在拉普拉斯工作,他说,您为人类还有神秘学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是一位能和尼古拉·特斯拉并肩的男人……” “少在这花言巧语,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就请回吧。” “当然有事!”另一位记者喊道,“w先生,您登上过《火焰、袋鼠、胡言乱语者、住房焦虑将刺痛谁的心灵?》的报道专栏,对此,你们有何解释,又有何想法呢?” 韦铭叶沉默不语,实际上,无论是答还是不答,这些记者都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马科尔扶了一下眼镜,说:“近日,您的党羽被目击到骑乘着木质玩具马,在街头追击一枚金属色不明飞行物。 据爆料者称,乌卢鲁运动会的再启动全由外星神秘势力推动。而您在此前的圣洛夫基金会与其他学院联合的比赛中展现出化身为龙的能力。您是否被外星势力改造肉体,又是否被外星人控制大脑,您是否愿意接受并配合身体调查?” “怎么会呢?”爱兹拉说道,“星之眼先生无比善良,绝不会有任何坏心思!” 韦铭叶脸色沉下来,记者们顿感不对劲,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粘稠一般,一股寒气顺着脚跟一路从脊椎往上冒。 韦铭叶沉声说道:“若是再不走,我就要出手了。” 狮子发动进攻前,通常都会低吼,这是一次非常严重的警告,但马科尔却不怕,他说:“像您这种伟大的人,是不会对我们大打出手的不是?您要想想出手后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 场面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作为经历最多,岁数最大的和平乌鲁自然听懂马科尔说得什么意思,她拉住韦铭叶,小声说道:“别冲动,拦住他们就行了。” “我清楚。”韦铭叶说,“我只是让他们不敢说话而已。” 的确,韦铭叶气场稍微一开,那股压迫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就如同无数沙子灌进肺部,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但韦铭叶没打算将他们困在这里,他们还继续待着只是为了他们所谓的“职业精神”。 忽然,一道亮光出现在场地内,紧接着维尔汀和一个漂浮着的棕色宽檐帽从亮光中走出。 “维尔汀!你回来啦!”仿佛看见了救星,可燃点眼里都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唔……那只漂浮的帽子是谁。” “各位好。”那只棕色宽檐帽发出浑厚的男声,“各位可以称呼我为宽檐帽。我相信,各位媒体行业的朋友大多数都认识、听闻过我的名字。我来自北澳大利亚游骑护卫队,于此同时,也在圣洛夫基金会澳大利亚分部担任新闻发言负责人职位。 最近各界的目光都汇集在乌卢鲁运动会上,同样,也有一些虚假消息借此机会甚嚣尘上。那么,就由我代为回答有关于各位乌卢鲁运动会的问题。” 马科尔明白宽檐帽是没有眼睛的,但还是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 宽檐帽说:“那么,最为关心乌卢鲁运动会的马科尔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呢?” “该死……”马科尔心中骂道,这一次他是踢到铁板了,他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说:“我没有问题。” 说罢,就急匆匆地离开这里。 第151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圣火与你 马科尔还有几名记者如过街老鼠般灰溜溜地逃走了,沙丝绒顿感胸前那股闷气顺着气管从嘴中排出,她不由得欢呼了一声,“太好了!他们终于走了,你们看见马科尔的表情了吗?跟吃了绿头苍蝇一样难看!哈哈!有了基金会撑腰,看他还敢不敢作妖!” 可燃点看了眼沙丝绒,又看了眼马科尔逃跑的方向,然后说:“嗯……看来你俩是一对冤家仇人。” “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沙丝绒挠了挠腮帮子,“我和他并不熟,关系和陌生人差不多。” “唔……这就奇怪了。”维尔汀说,“既然是陌生人关系,那为什么会和你作对呢?” 这时和平乌鲁飘过来,老神在在地说:“其实男女之间总会有复杂的故事,等你们和我一样的岁数后,就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了。” 维尔汀接过话茬,道:“知识会随着年龄增长一点点增加……但以人类目前的平均年龄来看,我恐怕活不到几千岁。” 韦铭叶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不说别的,当你踏入仙途后,年岁会随着境界慢慢提升;起先是一百年,然后是五百年、一千年、五千年……十万年,最后永生不死比天高寿。 但到了那个时候,周围的人都会离你远去,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亦或是黄金般在记忆中闪耀,成神之路永远是孤独一人。那么,你会有勇气踏入仙途吗? “对了,爱兹拉呢?”可燃点环顾四周。 “他回箱子里了。”宽檐帽回答,“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再会大家,再会,维尔汀小姐。” 宽檐帽周身闪着耀眼光芒,基金会的徽章被光芒照得同样金光灿灿。“再见,宽檐帽先生,很高兴您能帮忙。”维尔汀点头致谢,最后宽檐帽消失在众人面前。 “话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燃点歪着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沙丝绒。 “这个……说来话长。”沙丝绒尴尬地背后刺痒,“你要听听这件丢人儿的事吗?还是说你去和爱兹拉谈谈?” 一想到之前和爱兹拉吵架,可燃点面庞不禁泛起一层微红。 她犹豫几番,说道:“我想先听你讲完故事,再去找他。” 爱兹拉的房间始终紧闭,可燃点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敲响他的房门,而爱兹拉同样站在门前,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厚障壁,爱兹拉握住门把的手最终还是放下,可燃点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敲响房门。 即便现在二人消气——吵架是容易的,想挽回友谊却是极难的,这其中的滋味儿我想大伙们都品尝过,如今可燃点同样面临了我们同样遇到过的问题。 是夜,赤红而火热的运动场蒙上一层黑纱布,看起来清冷而阴郁。其他人已经睡了,只有韦铭叶行走在运动场中,他可不是闲逛,而是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干,就决定去巡逻,看看有没有老六偷偷溜进运动场。 韦铭叶来到运动场中央,运动场的中心竖立着两座圣火祭坛,和平乌鲁漂浮在祭坛前,轻抚着祭坛每一寸纹路,仿佛是在与过往的回忆打招呼。 “乌卢鲁运动场有两团圣火吗?”韦铭叶突然说话把和平乌鲁吓了一跳。 “嘿!你吓坏我了!”和平乌鲁气得往韦铭叶胸口打了一拳,然后说:“本来只有一位,既然弟弟回来了,那便再多一位圣火也没关系。” “这不会破坏规矩吗?”韦铭叶说,“我看过资料,以往的乌卢鲁圣火只有一位,且只能一位。” 听到韦铭叶这番话,和平乌鲁“咯咯咯”地笑起来,身上的火焰因此旺盛了许多,等她笑够了,才回答:“我从来不是古板刻薄的人。他是我的家人,和我一样是富有意义的圣火;我代表和平、热爱、坚毅、不屈,而他代表正义、制裁、公正,最重要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和平。” 和平乌鲁将手放在韦铭叶胸口,缓缓地说:“当初我认可小火,是因为她与我相似,而他既然选择了你,那就代表你与他有相似之处。” 韦铭叶紧紧盯着手心燃烧的火焰,火焰似乎有生命般跳动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轻声呢喃道:“我……和他一样吗?” 和平乌鲁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坚定:“是的,你和他一样。当圣火认可你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已经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这是一种神圣的纽带,将你们紧紧相连。” 韦铭叶抬起头,目光与和平乌鲁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期待,仿佛在寻找着答案。和平乌鲁微笑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和和理解。 “你和他一样,都有着一颗勇敢和善良的心。你们都愿意为了保护世界而奋斗,愿意为了正义而冒险。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因为你们有着同样的品质和信念。”和平乌鲁轻轻地说道。 和平乌鲁与韦铭叶一同坐在阶梯上,现在,我与你是聆听者,一同倾听和平乌鲁讲述关于她弟弟的故事: 在那里,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染在鲜血之中,粘稠流淌的黑色血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山川与大地是由无数骸骨、残肢、器官、血块组成的丧失生命的景象,仿佛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在这充满诅咒与绝望的世界中 ,她的弟弟诞生了。他的出生并没有为这个 世界带来喜悦,他微小的像一只幼鼠,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但万幸的是,因为他过于弱小,以至于没有被恶魂与恶魔注意到。 “那究竟是什么世界?”韦铭叶说,“跟地狱比起来相差无几。” “我不知道。”和平乌鲁摇摇头,“他当初和我讲述他的故事时,眼中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而我,每每回忆都觉得不寒而栗。” 而我却是在那个残酷的世界中活了下来,从我出生起,我就注定与邪恶为邻,与绝望为伴。每天都与死亡擦肩而过,面对恶魂与恶魔的侵袭,我抵挡了无数遍,也品尝过恐惧与绝望的滋味儿。 这是一个充满恶的世界,这个世界不仅仅有恶魂、恶魔,我见过用金子打造的城堡,里面的城主肥的像头猪,他贪婪无度,最后活活撑死在餐桌前。我见过以肉体获得快感的女人,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这是一个充满正义的世界,我见证无数人伸张正义——制作美味佳肴的厨师撑死了城主,那是因为他夺走了他的女儿,他的儿子被活活累死在城堡的建设中。享受肉体快感的女人因为霍霍了不少家庭从而被聚众抓捕。 我曾经看到过一位年轻的女战士,她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站在战场上,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她毫不畏惧,奋勇杀敌,最终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友而牺牲。她的勇气和牺牲精神让人敬佩,也让人感到心痛。 我踏遍山川,跃过河流,经历无数,也懂得许多。在这过程中我逐渐变得强大,我与骑士为伴,一人一火斩杀数万攻城恶魔,我于极寒之地,燃烧自身为一个村子带来希望的光芒…… 韦铭叶微微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手中的火焰,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力量。 “我会尽力去理解这一切,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韦铭叶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心。 和平乌鲁欣慰地看着他,她的眼中闪烁着骄傲和期待,她说:“我期待弟弟苏醒的那天,或许那时,你也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战士,一个值得依靠的朋友。” 第152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虔诚者 “后来……”和平乌鲁凝望着天边逐渐隐去的星辰,“我的弟弟在追杀一只恶魔的时候误入一个洞穴,顺着那个洞穴他一路走下去,最后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当时是深夜,我看到他虚弱的身躯在狂风暴雨中摇曳,最后我出手将他救回防止他熄灭。” “真是奇怪。”韦铭叶说,“这个世界还是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了。” “是啊……”和平乌鲁长叹一口气,“当初我遇见弟弟的时候正是小火离开我的时候。我与他相处了几百年,最后因为战乱,他离开了乌卢鲁说是伸张正义。他离开我好久……就像小火一样,在这之后我陷入沉睡,接着就遇到了小火,遇到了你们。” 和平乌鲁流下滚烫热泪,火焰的温度在此刻到达巅峰。韦铭叶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灼热感,温度并不炙热,更像是一种情感的表达。 不知怎的,体内沉睡的火焰忽然变得活跃,就像是为了回应和平乌鲁,他从韦铭叶体内冒出,和平乌鲁紧紧抱住这团温暖的深红色火焰。在火焰的包围下,和平乌鲁感到一种强烈的力量与温暖。 和平乌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再次见到你真好,弟弟。” 她松开手飘向韦铭叶,也给了韦铭叶一个拥抱。她说道:“你们拥有远超于其他人的性格品质——坚韧、给予、冷静、正义,小火拥有你们这群伙伴令我感到高兴。” 黑夜的尽头闪过一抹白,随着那抹白愈来愈亮,这片大地也逐渐浮现出它原有的颜色,就连那声音也从黑夜中挣脱而出——鸟鸣声不绝,溪水潺潺流淌——哗啦啦,哗啦啦。整个世界好像活了起来。 “早上了。”和平乌鲁忽然想起什么,“嘿!我们好像聊了一整夜,你困不困?不困也给我回去休息!” “呃……我真的不困……” “不行!”和平乌鲁推着韦铭叶来到箱子前,“怎么说也得睡一会!快去休息!” 时间平淡如水,又像沙漏里的沙子一般一点点流逝,黑夜再次笼罩大地,此刻乌卢鲁运动场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运动会开幕仪式做足准备。 “没想到你穿得还挺像样的。”帕米埃看着韦铭叶说道,帕米埃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没有复杂的花纹装饰,简洁而明快。 韦铭叶同样也穿着一件黑色长袍,上有龙纹点缀,展现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质。他微笑着看着帕米埃,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自信。 “比起你,我还差的远了。”韦铭叶说。身为圣火拥有者的韦铭叶,有资格在运动场中代表公平、公正。但比起法官帕米埃,他其实还差的远了。 (我觉得端木应该能和帕米埃聊得来,一个正的发邪,一个代表正义。) “没有孰强孰弱,朋友。”帕米埃说,“和平乌鲁女士与我聊过了。我们都为一条道路上的前行者,我们应该互相扶持,继续前行。” 另一边,可燃点正在用笔将笔记本上的各个事项划掉,每一个事项划掉,就代表着任务圆满成功。 “入口宽度没问题……顶部支撑结构没问题……”可燃点抬头看向和平乌鲁,那团橘色圣火在风中摇曳,有晶莹泪珠飘落到地上。 “唔……和平乌鲁,你怎么了?”可燃点走过来,“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不不是……”和平乌鲁声音颤抖地说,“我只是太……太激动了。” 说着,和平乌鲁用力抱住可燃点,“我太开心了!这些天一直都很开心!真高兴我们还能在一起!” “是啊,我们还能在一起。”可燃点同样抱住对方,“等运动会结束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去看看你从未见过的地方!” 接着,她将一个事项划掉,“和平乌鲁精神活跃,火焰炙热,没问题。” 当可燃点划掉最后一个事项,她长呼出一口气,她不禁感慨:“要是没有拉普拉斯帮忙,我们还真的走不动这一步……” 可燃点的神情落寞下来,“可惜自从那一天后,我就再也没机会和爱兹拉好好说话……最近事项堆得太多了,大家都很忙。即便有机会面对面交流……也……” “什么?”沙丝绒惊讶地说,“可是你们看起来和和好了没两样。” “我们是和好了。”可燃点说,“但这件事就像道伤疤,只要不去想,伤疤就不会疼。可是……” 可燃点没有继续说下去,沙丝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她不是擅长说教的高手。 “不好了!大家!”爱兹拉推开石门急忙跑过来,“你们快来!运动场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将近几千位!” “什么?!”可燃点大叫,“这不可能!我只邀请了少数人过来!” 说罢,她跟着爱兹拉跑到运动场入口。 黑压压的人群如一朵黑云在大地上蠕动,人群吵闹的声音如潮水般滚滚而来,震得耳朵嗡嗡响。 人群当中有人喊道:“嘿!我们过来是为了看乌卢鲁运动会的!” “是啊!我们都跟引导人在沙漠里打转一整天了!我们很渴!有些孩子都脱水了!” 天空中的飞艇传来马科尔的声音:“是的,是的。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乌卢鲁运动场门口。我以乌卢鲁运动会使者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只要手持门票的人,无论是神秘学家还是人类,都可以进入运动场! 我们在沙漠中行走了一整天,以干裂的足底换来虔诚的信仰。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以虔诚之心,换取乌卢鲁大门的开启!”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叫道:“狗屁的虔诚!我们需要水!需要食物!我们要运动场!我们买了票了应当可以进入!” 这一颗石头砸入水里的水花可谓是声势浩大,所有人都一同喊道:“我们需要水!需要食物!我们要运动场!我们需要水!需要食物!我们要运动场!” 飞艇中的马科尔笑容阴险,他咧着嘴笑道:“复兴小队,喜欢我带给你们的礼物么?” 第153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谎言凝聚者 人群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运动场内都回荡着充满抗议与愤怒的情绪。 “外面发生什么了?”帕米埃看着韦铭叶说,“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韦铭叶回答:“咱们一生当中都会遇到几个坎,只要跨越过去,之后的道路就会无比顺畅,可燃点现在就遇到了她一生当中难以跨越的坎。” 韦铭叶将事情原模原样讲给帕米埃听——无非是一个记者通过造谣的手段跟他们作对。而现在,马科尔似乎又整了个大活。 “当然了。”韦铭叶说,“我们不可能让可燃点独自面对,在必要情况下,我们出手也不迟。再者,可燃点身为乌卢鲁祭司那就必须有能力承担这一切,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坎。” 可燃点一行来到运动场门口,大门还未开启——只有可燃点才能唤起隐匿着的大门。 “哦!天哪!居然是他!”可燃点握紧了拳头,“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们没有邀请那么多人来,也没有对外出售过门票!” “这里的人数一共有三千人左右,这不是马科尔一个人能调度的,想必他一定是找了与他志同道合的家伙。”维尔汀说。 沙丝绒指着一个人说道:“我认识那个人,他来自桉树兄弟会,还有几个带头闹事的我都认识!” 维尔汀扫视一番人群,说道:“不过眼下不是与他们对峙的时候。那些被欺骗过来的人现在急需食物、水,还有休息。” “维尔汀说得没错。”可燃点目光如炬,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爱兹拉、维尔汀,你们去联系官方求援。沙丝绒还有w先生请你们帮忙做好初步疏散与管理人群秩序的准备。” 可燃点思绪不断,就像一个开足马力的电动机不断运转,她想到了几个法子,然后说:“沙丝绒,我需要你等会卖掉你手头上的假票。” “可是……”沙丝绒解释道,“这些天下来我做的这些事完全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尽一份力……” “我知道沙丝绒姐姐。”可燃点澄澈而温和的目光看向沙丝绒,“但这些钱对你来说很重要——你想要买下你祖母的房子,一个你与祖母生活了很久的房子。这就像乌卢鲁运动会对于我和和平乌鲁来说同样重要。” 可燃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我已经准备好了。” 爱兹拉突然明白了可燃点的想法,“可燃点,难道你要……” 一只大手按在爱兹拉的肩膀上,他回过头,原来是韦铭叶。 “这是她所要经历的。”韦铭叶说,“从成为乌卢鲁祭司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须要经历与同龄人不一样的艰难险阻。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成长,成长为比以前,比现在,更加炙热的小火。” 离去的背影瘦小,却又带着无穷的自信与坚毅。可燃点怎么可能不明白,早在那遥远的时光中,她就知道身为乌卢鲁祭司的责任。只是一场意外,令她来迟了近千年才可以重新将重担背起。 可燃点来到大门前,她看着旁边的和平乌鲁,轻声说道:“没事吧?和平乌鲁,你看起来很难过。” 和平乌鲁擦掉泪水,声音沙哑着说:“我没事……开门吧,小火。” 大门一点点被推开,干爽的凉风裹挟着细沙吹来,同时还伴着韦铭叶的轻语:“小火,放手去做,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大门被打开,马科尔瞧见可燃点与和平乌鲁的身影,便大声喊道:“快看啊!身为轮回者的火热女孩,还有古老的乌卢鲁圣火,她们来迎接我们了!” 吵闹声一点点变小,这只是掀起波涛前的平静。 仅仅安静了几秒钟,人群又开始叫嚷: “我的天!那就是古老的乌卢鲁圣火吗?!” “哦!是那个报道上的小女孩!传说中的轮回者!快让我们进去吧!” “是啊!让我们进去看看乌卢鲁运动场!我们有门票!我们有票的!” 马科尔的声音激情而高昂,他喊道:“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有票!我们有票!” 一呼百应,人群再次被马科尔调动起来,马科尔见效果不错,便说道:“看看这位年轻的姑娘,一位年轻的圣火祭司!还有古老而神秘的乌卢鲁圣火! 报纸和电视上都写满了她们的好话:促进人类与神秘学家的友谊,为和平贡献出一份新的力量,一种与所有商业赛事截然不同的体育精神——” 和平乌鲁将右手放在胸口位置,郑重说道:“我以圣火的名义起誓,这绝非谎言!” “是的,是的。”马科尔附和着说,“你们句句属实,并非谎言。每一句话都来自你们的真心诚意!” 一道强光照射在可燃点身上,让她下意识挡住眼睛,紧接着,无数录音照相纸从空中飘落,如雪花一般苍白。 “人类?人类为什么会在运动场里?” “世界上尽是人类的运动会!一个又一个人类的运动会!” “以科学引导神秘学,以理性驾驭无序的力量——现在他们又要用合成金属架子来抢夺乌卢鲁运动场!” 可燃点的声音清晰地从照片里传出,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如暴雨前的宁静。 “多可笑啊!”马科尔得意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她象征着和平,而她却对人类的帮助、科技,以及人类的安危与权利置于不顾!”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唾沫飞溅,无尽的愤怒、不解、疑惑从四面八方而来,令可燃点感到窒息。 “这就是圣火祭司?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怎么可能?这是有拉普拉斯人类科技参与的乌卢鲁运动会。报道上都写了平等融合,和平友爱!” “这根本不是我的祖奶奶说的乌卢鲁运动会!人类给予了你们帮助,背地里却是另一副样子!你们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我们应该相信她是个诚实的女孩,她并不会撒谎。”马科尔将话筒递向可燃点,“可燃点小姐,这是否曾是你的行为?” 一只本耶普从马科尔外套里钻出来,它贪婪地吸食着空气,身体如气球般不断地膨大。 人群动乱,如同被撕碎的云朵四散飘浮,谎言、不信任、愤怒、绝望……一切的负面情绪与事物令本耶普感到愉悦。 越来越多的本耶普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头将近三层楼高,由谎言等负面信息结合而成的怪物。 人群跟着工作人员顺利进入运动场检票处躲避突如其来的灾难,而一道洁白身影却像洪流中的石头屹立其中,不曾倒下。 “罗兰德院长?”韦铭叶惊讶地说,“没想到您会来这里,我猜您不是个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吧?” 罗兰德摸了摸被盘圆的宝石,爽朗地笑了几声,道:“当然,但我过来的确是为了看运动会,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怪物身形长得像巨型蜘蛛,没有腿只有两条粗大的手臂,而头部被一颗眼珠子完全占据,迷幻绚烂的色彩在它身上流淌,令人觉得昏昏欲睡。 人群疏散完毕,韦铭叶拔出长剑却被罗兰德叫住。 “不要拼尽全力年轻人。”罗兰德说,“打败这个怪物的唯一方法只有击破谎言,拖住它即可。” 第154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终章]·以人、以火、以友谊 我们暂且把本耶普们凝聚而成的怪物称其为“谎言凝聚者”,只见它抬起一条手臂,比小轿车还大的手掌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韦铭叶盖下。 顿时灰尘弥漫,不少碎石飞溅,只见韦铭叶站着的地方出现一个深坑,可燃点见状正准备去帮忙,却被马科尔拦下。 “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可燃点小姐。”马科尔笑容满面,但在可燃点看来却是一脸奸笑得逞的样子。 只听韦铭叶一声咆哮,体内灵力喷薄而出,连带着火焰熊熊燃烧,火焰裹挟着灵力逐渐凝聚成一尊手持长剑的神像。 这尊神像高达三米,身披铠甲,身上有火焰缭绕如同火龙围绕周身。 韦铭叶念一声“斩!”,神像骤然睁开双眼,看那神像一剑朝谎言凝聚者斩去,这一剑,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威能,剑未到,谎言凝聚者周边的地面都被剑风撕得粉碎。 可燃点心中想:“太好了,w先生没事……”。她将目光收回,看向马科尔,眼中流露出的坚定眼色让马科尔心中发毛。 “究竟是怎么回事?”马科尔心想。 他觉得心脏跳动很快,好像产生回到了儿童时期被老师叫入办公室那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感觉。 可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老板对此非常满意,愿意给他升职加薪。而自己,也会因为这次的报道大火,成为最知名的记者。 “没错……只要这次报道完毕……”马科尔眼神再一次变得阴狠,这不仅仅是提升自己待遇的机会,还是能败坏沙丝绒一行名誉的好时机。 于是,他说道:“根据报道,你们曾经在医院里纵火,导致数千名人类病患产生死亡威胁。可燃点小姐,你是否贿赂了警官,从而摆脱纵火罪罪名?这可是不可饶恕的罪刑!” “我必须纠正你的话术!马科尔先生。”可燃点脱口而出,“我们没有在医院里纵火,也没有导致人员伤亡,更没有做出贿赂警官这种事!那只是我的神秘术觉醒初期的表现,每位神秘学家都会有这种体验。” 和平乌鲁补充道:“受到影响的只有一间候诊室。此外,为表达歉意。我们复兴小队将会在每周六下午到达医院,承担义工工作作为补偿。” 就像一座山崩塌那般,乌卢鲁运动场爆发剧烈的声响。循着声音看去,我们可以看到韦铭叶操纵着神像,手中长剑挥舞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剑落下所产生的威力看得令人心惊胆战。 事实上,韦铭叶的攻击手段并未对谎言凝聚者造成多大伤害,他只能拖着时间,将谎言凝聚者死死压制住,不让它四处作乱。 而唯一能击败谎言凝聚者的方法——就在可燃点身上。 马科尔心中冷哼一声,左手不禁握紧了话筒,他的声调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火:“我们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在炙热的沙漠中近乎走了一天,到最后只见到紧闭的乌卢鲁运动场大门。 难道是因为这些金钱购买的门票敲不开这扇大门吗?还是说,你们足够贪婪,并不满足于这些金钱带来的快感,还想再捞一笔?” 马科尔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到运动场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些跟着马科尔奔波劳累一整天的人群立刻嚷嚷起来,他们在抗议为何乌卢鲁大门不愿意敞开。 “你说错了!马科尔先生。”可燃点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抗议的人群,然后提高声音道:“各位!我们乌卢鲁运动会从未对外发售过门票。再看看你手里还有其他人手上的门票,是不是不太一样? 它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生产。却出自同一个贩卖假票的帮派之手——桉树兄弟会!看看你周围的人,是不是有来自帮派的熟悉的面孔?” “呵……”马科尔耻笑一声,“纵使你能言善辩,句句富有条理,逻辑清晰。但你能否认这些照片里关于拒绝人类进入乌卢鲁运动场,这些充满偏见与怨恨的发言吗?这是百分之百的事实!请回答我的话!可燃点小姐!” 可燃点目光中自始至终未曾有过胆怯,她的目光如一道利剑刺入马科尔的心灵——坚定而沉着的眼色不禁让马科尔感到心中发慌。 可燃点毫不犹豫说道:“你说得没错,马科尔先生。这些话的确是我说的,我对此供认不讳。” 周围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他们没有料想过可燃点会是这般说辞——难道她不是应该满口争辩,最后面露丑态接着被报到新闻与报纸上成为一个笑料吗? 他们错了,马科尔也错了。可燃点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初中生女孩,而是一个富有坚韧、火热、背负乌卢鲁祭司责任的小火。 “各位,请听我说——!”可燃点看着台下的人群,这里面有神秘学家,也有人类。 当她无数次挥拳,会想起教授自己拳击的人类教练,也会想起那些拼尽全力比赛后而不得不吃大量止痛药缓解疼痛的神秘学家运动员。 而当看着焕然一新的乌卢鲁运动场,还有被撕成两半的施工图,她又何尝不感到心酸。 “是我错了。”可燃点说,“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愚蠢、幼稚、不通情达理…… 我从墨尔本到爱丽丝泉,再到乌卢鲁岩。我见到了无数人类——为乌卢鲁运动场修缮的拉普拉斯修缮队、关心而体贴我的医生、以及我的第一个人类好朋友。 过去我想到人类,也许会想到另一种人——一种冷血,难以理解的家伙。” 可燃点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种情绪,就如同夜晚的繁星那般璀璨。她面带笑容,迎着冰凉的摄像机说道:“而现在,我想到我的朋友是那么的——温柔、无私、勇敢,我的人类朋友!” 说着,她朝人群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愿意相信,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热爱运动!我非常感谢参与修缮的拉普拉斯修缮队,感谢每一位在乌卢鲁岗位上工作的工作人员。 还有从五湖四海赶来的观众们,你们将会享受到乌卢鲁运动场体贴的待遇,也能看到酣畅淋漓的火热比赛! 现在,手持门票的观众们可以入场!而没有票的观众可以找沙丝绒小姐,仅一澳币就可以买到门票!” 在谎言凝聚者凄惨的怪叫声下,它的全身逐渐变得漆黑、干瘪,接着“嘭”一声化作满地的灰尘,而剩余的本耶普四散而逃,它们又变回了原来的那般瘦弱。 这并不是韦铭叶的功劳,他足够强大,却也奈何不了谎言凝聚者,而一种特殊能量却从可燃点体内喷发而出,才得以击败谎言凝聚者。 而那种能量,我想是“真诚”吧。 “现在,乌卢鲁的大门向你们敞开!”可燃点推开大门,观众们欢呼着进入运动场。 “该死……”马科尔后退一步,在他身后,是如同沙丁鱼群般密集的人群,他如同一条海草,被挤压推搡着来到沙丝绒跟前。 “哈哈,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沙丝绒一只手抓住马科尔的衣领,任凭他怎么挣扎也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而在沙丝绒身后,走来几个愤怒的观众。 “就是你他妈骗我们是吧?”路人甲一拳砸在马科尔脸上。 一人开路,其余的人也会跟上,韦铭叶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着说:“这算是“正义的群殴”吗?” 帕米埃叹了口气,“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马科尔被揍死,我去解决好了。” (你以为这就没了吗?) 时间一点点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运动场,很快,观众席座无虚席——我们应该庆幸没有出现踩踏事故。 你看看这周围的人群,声音如同滔滔不绝的海浪滚滚而来钻入耳朵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情不自禁露出兴奋的神色。 如果足够幸运你甚至能被记者采访,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比如你买到票了吗?对于今晚的乌卢鲁运动会开幕式你有什么看法?反正我的看法是坐着看。 至于马科尔……他被揍得连他亲妈估计都不会认得,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至于惩罚,后续再说。 “诶?你看那边,怎么会有两座圣火祭坛?” “不知道,以往的乌卢鲁圣火只会有一个。” 人群熙熙攘攘,但伴随着钟声敲响,人群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安静。 在运动场东侧,一个大门缓缓打开,韦铭叶率先踏出,紧跟着帕米埃走在他的右侧,在他们身后,同样跟着许多人。 不管是韦铭叶还是身后的人,他们统一穿着黑色长袍,肃穆而庄重。新来的观众好奇地看着他们,而看过好几届运动会的老观众则充满疑惑——乌卢鲁运动会又整新活了? “妈妈!你看!是w!”佩妮德兴奋地喊道,“我的天!我还被他抱过!他变回成男生怎么能这么帅!” 以韦铭叶、帕米埃为首的人群行走缓慢步态沉稳,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帕米埃身为法官,其实这支队伍的意义就很明显——他们是裁判员。 他们来到一座圣火祭坛前站立完毕,又一扇门被打开,运动员们入场,与裁判员们站成一排。 韦铭叶向前一步踏出,那尊燃火神像再度升起,运用了幻化神秘术的神像拔高将近五米,神像闭着眼睛,却有一股神圣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全场爆发惊呼声。 韦铭叶庄严的声音此刻回荡在运动场:“古往今来,乌卢鲁运动场只有一个圣火。但乌卢鲁不是一成不变的。” 话音刚落,运动场西侧大门打开,爱兹拉穿着赤红服饰,手中拿着一根火炬。 “爱兹拉,来自人类的孩子。我们期待赤红的土地上再度燃起圣火,我们期待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我们期待尽情地为运动员们欢呼鼓励。 我们期望人类与神秘学家能够团结友爱,共同奋进!乌卢鲁圣火,代表着和平、热爱、坚毅、不屈,我们希望在场的所有人,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拥有像乌卢鲁圣火一样的特质!” 和平乌鲁在火炬中如同一颗沸腾燃烧的心脏脉动着,她说:“跑吧,孩子,跑吧。当人猿第一次迈腿跑步的时候,人,终将为运动而生。” “是啊。”爱兹拉奋力向前奔跑,“我们都热爱运动,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运动使我们愉悦,汗水是最大的奖章。” 可燃点穿着乌卢鲁祭司的服饰,就像千年前那样,就像从前的祭司那样。但这条路上从未有人停留过——他们奋力奔跑,就像千万个日夜追逐野兽寻找水源那样。 而可燃点就站立在这里,等待着,如同一个新的节点。 近了,越来越近了。可燃点听到爱兹拉轻快的脚步声,看到他因为跑步而微微泛红的脸蛋。 “可燃点……我……”爱兹拉说着举起火炬。 “我知道。”可燃点同样举起火炬,两个火炬相碰,圣火转移到可燃点的火炬上。顿时,欢呼声、吹哨声、呐喊声响彻整个运动场。 “我们应当和好。”可燃点的笑容与她的话深深印在爱兹拉脑海里。 他看着可燃点奔跑的背影,心道:“我们应当和好。” 两旁是风的呐喊,体内跳动的是一颗与千年前自己联系在一起的滚烫心脏。 小火,小火!千年前到现在,他们依然这么称呼她,而自己,又像千年前时那样重新与自己的伙伴奔跑在这条通往祭坛的璀璨道路上。 “和平乌鲁!和平乌鲁!”她是如此激动地喊,“看啊!我们奔跑在这条道路上!就像千年前我们奔跑时的那样!” 和平乌鲁说道:“跑吧,孩子,奋力向前跑吧!就像你曾经许诺过的一样,要点燃那座圣火祭坛。” “是啊,是啊!”可燃点脚步加快了很多,“我想让你高兴,我想让你感到快乐!抱歉让你久等了这么多个日夜。” “我的朋友,我的小火!”和平乌鲁兴奋的好像要掉出火炬,“你成长了,你不再是原来的小火,但也是原来的小火……你还是可燃点,我的可燃点!” 人群的欢呼声如同一只大手推动着可燃点前行。 近了,更近了。那座圣火祭坛依然伫立在此,却在千年之后迎来圣火——这个遗憾,到此为止了。 一把赤红火焰凝聚的长剑出现在神像手中,神像高举着长剑,韦铭叶庄重有力的声音响起:“我是乌卢鲁第一位裁决圣火祭司,我身上燃烧的圣火是乌卢鲁赋予的天平,他代表着公正、正义、制裁!和平! 现在,请裁判员和运动员与我一同宣誓!” “我们即正义的代言,以绝对的公平,审视任何不公。我将遵守古老的戒律,不徇私情,秉公执裁。 我们将奔跑,以竞技的精神。我们将行走,以人最初的姿态。我们彼此比量,参与大过于胜利,友谊大过于竞争。我将遵守古老的规则,尊重对手,尊重自己。” 严肃而庄严的宣誓令神像手中的长剑变化,原本赤红的火焰长剑瞬间变换成金色的外貌。 “誓约已成,不容违反!”韦铭叶将长剑插入圣火祭坛之中,于此同时,可燃点也将另一座祭坛点燃。 金色火焰起,伴随着高昂的龙吟,橘色火焰燃,伴随人们的欢呼雀跃。 两座圣火祭坛点燃,乌卢鲁运动会正式开幕! 第155章 [朔日手记·序章]·其一 “祥瑞”,是山下的那些人所说;“祥瑞”,可以是一种天象,也可以是植物、动物、人。 他们能让周遭的事物往好的方向发展,例如让一座城风调雨顺,让干枯的河水重新涨水。 我们“葛天”氏一族,就被如此称呼。不过,山下的人不会称呼我们为“葛天”或者祥瑞,而是“灭蒙鸟”亦或是“羽人”。 我是第一个诞生于中原的“葛天”,与其他族人不同,他们是因为战乱而被迫迁徙至此。 “嘿!燕平!” 回过头,在茂密的树叶之间落下一个身影,是一位老熟人。 他仰头长叹,“相比于闹市的喧嚣,果然还是山林间的日子清闲自在啊。” “当真如此吗?这山林间的鸟啼兽吼,比起市井的喧闹,哪个更为扰人清静?” 他低着头,想必是在思考。不过一瞬,他回答道:“按你的性子来看,应该是各有其扰人之处。” “那么你觉得呢?”我反问道。 “要我说啊……我能在山下见到许多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也能听闻诸多我不曾所知的趣闻轶事。这山里的日子固然清闲,却没有山下活得充实。” 哪怕是同族,彼此间的性格爱好也有所不同,就像遮盖我们身影的这棵槐树。哪怕同一棵树生长出来的叶子,其形状脉络也有所不同。 “不过说实在的。山下人常会有些新奇的创造,这些东西学来,将来可能会派上用场。” “的确如此。”我说,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从山下人那学来的砖瓦技术,使我们的巢穴避免了被雨水浸泡。 “燕平……我想有一些话要找个机会和你全部说干净。” 我看着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变得像隔壁树上那个自称“教书先生”的同族一模一样古板而严肃的神情。 看来,他的确是去了祠堂,并观看那些死去同族的“骨”了。 “再会了,燕平。”他将一块深褐色核桃壳交给我,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雕琢而成——在这仅拇指大小的核桃壳上雕琢出流水潺潺,鸟飞兽走,树林茂密的景色。 “这是一位木匠赠送于我的,现在我转赠给你。” “这是为何?” “你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是因为你不舍得这里吗?” “不是,我只是还找不到应当离开的理由。” “如此看来,按“教书先生”所说的,应该是“时机未到”。你早晚有一天要下山的,这核桃雕刻就当做我给你的纪念吧。我走之后族群就剩你一人了,帮忙照料好我们的巢穴。” “愿你一切顺利。”我说。 “借你吉言!”他乘风飞起,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一片浮云后。 我并不理解他们为何入世,为何下山。是因为乐于帮助和我们外貌相差无几的其他族类吗?还是说,是因为那城市繁华,纸醉迷金、歌舞升平的样子令他们沉沦? 我始终找不到答案,还不如在阳光正好的天气下休息片刻。 …… 时节更替,日夜轮转。溪水依然日夜不息地奔流,鸟雀依旧啼鸣,兽依然咆哮,好像时间未曾前进。 “燕平,好久不见。” 我垂下头,看向树下那位老“葛天”。他如同冬日寒风中干瘦而又缺少树叶的枯木——他身上的羽毛已经无法支持他再撑过一个冬季。 “拾骨人?你找我有何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还是没有下山的打算呀。”他咳嗽一声,一片灰黑色羽毛从他身上掉落。 “按现在族中的境况来看,恐怕以后为族人拾取遗骸的职责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拾骨人身后背着一个箱子,他每咳嗽一声,身后的箱子里就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这次是我的老熟人吗?” “不是。如果你想来看看的话,就去祠堂吧。” 他飞走了,隐匿在万物静寂的寒冬中。待到来年春日,在祠堂中我找到了那位拾骨人,他坐在一个棺材里,已经化为白骨。 倒是有一根笛子放在他身旁,我读了他的“骨”,方才了解他下山后结识了一位乐师,我也能从他的“骨”里学到很多关于笛的知识。 这祠堂中的“骨”已经数不过来,我并不理解他们为何下山的理由,到最后也只是化为白骨。 而这祠堂还需有人照料,索性就待在这里看他们的“骨”吧。 …… 这山林变换,四季日常。鸟兽也不知换了几代,河边的石头也都被水冲刷的光滑平整。 这些存放在祠堂的“骨”我已经看了一部分,有些是闲言碎语,有些却是不堪入目,也有些带回了山下人的技术,我也因此学会了琴、棋、书、画。 但我想,从他们“骨”中得知的世界远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更为真实。就像井底之蛙不知井外天高海阔那般。 我始终不得所解,究竟是什么动力驱使他们奔入尘世间,而所带回的知识与技术又不能为种族得到延续。 这么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何? 已经没人能给我答案了,我心中忽然收到一丝感应,或者说是心有灵犀。每当这个时候,所有的族人都会收拢翅膀朝同一个方向低头默哀,而拾骨人则是会振翅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如今族里只剩我一人,那么拾骨人的责任只能由我承担。 好在他“羽落”的地方离城较远,避免了山下人的慌乱。试想一下,一个人突然在你面前倒下,接着化为白骨是什么感觉? 灭蒙鸟,生为飞行,死后则瞬间化为白骨。 天高海阔,我们生是为飞翔,在飞行的途中见过无数景物,而一代又一代的拾骨人又是否因为这些景物受到触动,从而不断地往山下飞去。 我将白骨上的灰尘擦去,他应该是为了回到族里却已经来不及。 究竟为何?究竟为何原因下山帮助他们修桥、盖房、建城……是为了学到的知识得以验证,还是乐善好施愿意帮助其他族类? 我并未想通,如今已是待在这棵槐树上不知道第几个年头,曾经这里有其他族人栖息,如今只剩下槐树这位沉默的老朋友陪我。 倒是最近,也不知是何人传出谣言,说这棵槐树上有“仙人”所居,时常奏乐。不少人来这里祈福。 这倒不是我的原因,尽管我最近确实有在练习歌唱与奏乐。但总归的原因,还是人们需要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满足内心的渴求。 今天来的人只有一位,是一个相貌端正的书生……嗯……他来过好几次了…… 我看他“骨相”刚正不阿,想必为人正直,浑身似有浩然正气。 但过刚易折,他的一生必定崎岖坎坷,可能会因此英年早逝。这几天他一直来祈求,无非是为了图个心安,好让自己顺利通过科举。 如今,他又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掌中放着一块玉佩。像是心虚,他张望了四周,确定没人后叹了口气。 “我祈求……愿此城的百姓生活安康……令那水患停息,杂粮水稻收成大好……” 我有点想不通,这求来求去都是他人之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过若是他这么想,顺利通过科举后也许能成为一个谏臣。 他念叨了一会,然后站起身,郑重的将手中玉佩放于树根上。 “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块玉佩就放在这里且表诚意吧。如果日后愿望得以实现,我便再回来还原。” 他转身离去,我将玉佩拾起。这祈求之事多少也掺杂着我的因果,这玉佩我就帮他收好,到时候他真的回来还愿也有所准备不是? 只是我再也没见到他,或许真的和我所想一样,落了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直到我遇见一个人,那人与书生的骨相近乎一样。 这山下之人光阴短暂却又不惜光阴,难道以死相逼,非要头破血流也要把一句未到实处的话说出去吗? 我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几日后玉佩破碎,得以印证了我的看法。 他们就像我的族人那般——为何入世,为何赴死,明知不可为而为,因所求而无声息地死。 我将玉佩修复挂在骨笛上,我想,是时候下山了,我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答案。 第156章 [朔日手记·序章]·其二 何为祥瑞?祥瑞,可以是乐于帮助他人的好市民,也可以是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谏臣,或者是守护一方的神兽。 祥瑞分等级,从小到大分为:下瑞、中瑞、上瑞、大瑞。 根据不同的等级区分,祥瑞的力量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下瑞,就相当于乐于助人的普通人、愿意捐钱的奉献者、守卫国家的士兵。几乎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下瑞。 而中瑞上瑞,就是会点神秘术的人、动物、植物,以及其他事物。他们善于使用自身的神秘术帮助他人。而大瑞,就是传说中那些能带来丰收,驱散病痛,庇护一方的神兽——诸如麒麟、凤凰等。 大瑞诞生后就会知道自己必须要成为祥瑞,他们的一生都会朝着祥瑞这个目标奋进,一直到自身被天道认可,降下祥瑞赐名,方能修得正果。 真正的祥瑞,他们拥有让干枯的河床涨水、枯死的作物复苏、庇护一方百姓的逆天能力。而他们的能力来源不仅仅是自身,还有功德与香火。 我现在要讲的故事,就是围绕一个“半妖”小女孩成为祥瑞的故事展开。那么接下来,且听我讲述吧。 白胡子老道看着眼前的女子逐渐化作漫天金光,最后消失在世间。 自始至终,老道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不曾流露出惊讶之色,好像这女子消失是必然发生,他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老道叹了口气,他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大概有七八岁左右大,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如同水润的宝石,正好奇地看着老道。 小女孩面对自己母亲的消失并无伤心之意,那双眼睛里到处都是好奇之色。 她开口道:“我妈妈去哪了?” 老道说:“祥瑞不应有私情,因为私情,你的母亲因你而陨落,你应当记住。” 小女孩点点头,算是记住了。那老道摸了摸和手上拂尘那般浓密的胡子,说道:“身为大瑞,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 “是的。”小女孩回答,“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像母亲一样的祥瑞。” 老道怀着笑意问道:“那么,你知道如何成为祥瑞吗?” 小女孩思考之际顺带看了会背着老道的黄牛,那黄牛嘴里咀嚼着青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或许是想明白了,说:“喝水、吃果子、玩耍。” 老道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黄牛停止咀嚼,鼻子里喷出的鼻息扫中小女孩,像是在告诉她:你的回答是错误的。 “看来你母亲身为祥瑞的同时,却没有将如何成为祥瑞的方法告诉你,真是失职。”老道说着下了牛背,走到女孩面前,“跟我走,我教你如何成为祥瑞。” 小女孩仰头看着这位身穿白袍,面容充满善意与温柔的老道,她点点头,伸手抓住老道的衣袖,说:“我跟你走。” “真是单纯……”老道看着小女孩慢慢爬上牛背,心想,“这孩子待在山野里惯了,恐怕不知人性,想要她成为祥瑞,恐怕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几日之后,他们来到一座城门前,城门门洞打开,不少人来来往往,而他们只需要接受城门守卫的巡检,停留一会,便可入城。 小女孩坐在老道背后,靠着老道的背,正啃着一张饼,弄得手和嘴油光发亮。那老道隔着老远大喊一声:“陈巡卫!”,一位身穿红色重甲,手持长枪的男人就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陈巡卫对着老道抱拳行礼,“长青道长,里正大人已经收到你的信了。” “如此便好。”老道摸了摸胡须,“我们进城吧。” “是。”陈巡卫转身向城门口走去,那黄牛好像通人性似的,没人牵着就跟在陈巡卫身后。 来到城门口,其余守卫同样向着老道抱拳行礼,老道也笑着一一回礼。 而到了城内,老道与女孩下了牛背,黄牛抬起头对着老道“哞”一声,老道笑着说:“你去吧。”,那黄牛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不远处,跟着一头水牛眉来眼去。 老道牵着女孩走在街上,街道两旁建筑林立,都是那黑瓦红墙,或者灰石木墙。人来人往之间,女孩好奇地四处张望。 “哟!是长青道长!好久不见!” 老道循着声音转过头,一个圆脸,身着青衣,站在笼屉旁的男人对着老道憨憨笑着。 老道走过去,道:“李老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笼屉冒着蒸汽,从里面飘出的香气吸引了正在发呆的女孩,她拉了一下老道的衣袖,道:“这里面是什么?” 李老板看向女孩,立刻笑道:“这女娃长得真水灵,是道长您的孙女吗?” “算半个。”老道说,“她是个孤儿,路上遇到土匪将她双亲杀害,我刚好路过出手解决。如此看来我与她有缘,便把她带在身边。” “是这样啊……”李老板挠了挠头,见女孩盯着笼屉想必是饿了,便打开笼屉拿出一块雪白馒头递给女孩。 “拿着吧。”老道说,“记得跟人家说多谢。” 女孩捧着热乎的馒头,脆生生地说了“多谢”,便啃了起来。 老道揉了揉女孩脑袋,说:“李老板,你家儿子近来可好?” “当然好啦!”李老板一想到自己孩子,那嘴就忍不住咧开老大,“他和我一样,白白胖胖的,力气可大。前三年就开始在私塾念书。” “也好也好。”老道点点头,“这些日子不要叫你儿子靠近有水的地方,当心着点。” “放心好了!”李老板拍拍胸膛,“保证不会!” 老道带着女孩走了,临走时顺带往李老板桌上放了一颗利齿子儿——一颗利齿子儿一块馒头,实惠的很啊。 他们走过一座桥,女孩踮着脚朝桥下看去,原本应该流水潺潺的河,现在只剩下绿黑色的湿润河床。 走过桥后,他们停在一座府院前,因为身有要事,到了这里陈巡卫便离开了。 “长青道长。”一位守门护卫抱拳行礼,“里正大人已经恭候多时。” “嗯,我们走吧。”老道轻轻用手拍一下盯着石狮子看的女孩,女孩点点头,拉着老道衣袖踏入府内。 这府中环境开阔,有身穿银甲手持长剑的护卫正在巡逻,也有用推车拉着两捆干草路过的马夫。 不过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游玩,跟着一位随从的带领,他们来到一座二层的建筑门口。 那随从在门口说道:“里正大人,长青道长到。”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来者是一位身穿青衣,头戴乌纱帽,与老道一样留着长胡须的男人。 里正激动的握住老道的手,道:“长青,许久不见,归来可安好?” “好的很。”老道笑着说,“你看,这就是我说的祥瑞的后代。” 里正看了眼躲在老道身后的女孩,随后说:“这件事,我们进屋说吧。” 第157章 [朔日手记·序章]·其三 三人来到屋内,这屋内的陈设,与我们当今室内风格与之不同。 看那窗户是没有玻璃的,阳光直直地射入室内。而类似窗帘的东西——大概是叫藤帘吧?是用竹子编制而成——到了早上就卷起来,晚上就用来挡风。 在窗户下,放着一排木质柜子,柜子顶部的左侧整齐叠放着三摞蓝皮书本,而右侧则放置一个盆景,盆景中是一棵小榕树,长势极好,似有飞龙腾飞之势,树叶翠绿,在阳光下散发着碧绿的生命活力。 他们来到一张长桌前,长桌一侧放着一只铜制香炉,香炉表面光滑,透着属于金属的光泽,而因为没有任何装饰,就显得朴素淡雅。 里正道一声“请坐。”,随即跪坐在一张软垫上,老道坐在里正对面,女孩学着他们的模样坐在长桌左侧。 十天前,老道通过信鸽传信给里正,大概的内容就是说:我夜观天象,发觉沛城将会遭遇旱灾,导致粮食减产,所以准备停止远游,回来帮忙。 以上是第一封信的内容,第二封信,则是写关于祥瑞的内容:我又算了一卦,发觉庇护沛城一方的祥瑞消失。祥瑞一旦消失,沛城就会失去庇护,伴随而来的就是一些大灾小灾。 好在我找到了祥瑞的后代,虽然还不能称作祥瑞,但她身上的气运也能改变沛城的走向,只要将她培养,成为祥瑞,沛城又能获得庇护。 里正盯着女孩看了好一会,女孩没觉得有什么害羞的,睁着大眼睛看向里正,一脸单纯的模样。 “这就是祥瑞?”里正收回视线,“我怎么感觉她与寻常女孩无异。” “这你就不懂了。”老道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三本书,书名为“祥瑞摘记其一”以及其二其三。 “你应当相信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们未曾知晓的奇人异事。”老道将书放在桌子上,“就像我一样的神秘学家,能喷火、控水不在话下。既然你已经知晓这世上有神秘学家这种拥有奇异能力的人存在,又为何怀疑祥瑞呢?” 里正思考一会,认真说道:“根据沛城史料记载,祥瑞能庇护一方,使其粮食连年丰收,百姓不受疾病困扰。 但粮食之所以能连年丰收,还不是靠大家勤劳耕作,再加上一点天时地利。至于不受疾病困扰——这城中每到一定时节,就会出现大量伤风患者,这也是其他城里比较常见的现象。依我看来,这城能够繁荣昌盛,都是靠大家的努力换来的。” 老道没有否认里正的话,他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祥瑞的确不是万能的,若祥瑞真正能做到庇护一方,那史书上也不会记载战乱灾祸了。 但话虽如此,一座城有祥瑞的庇护与没祥瑞的庇护还是有区别的。就算那祥瑞没有能力做到庇护一方,但他身上的气运是真真切切能改变一座城的气运。” 里正拿起《祥瑞摘记·其一》简单地翻看起来,许久,他放下书,说:“这些年你待在外面,过得可好?” “挺好,倒也不是风餐露宿,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露水。” “如此甚好。”里正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三本蓝皮书,“祥瑞……祥瑞……若是真能带来气运,改变城中命运,也挺好。” “实际上,我们都在为城中发展奉献力量不是?”老道说,“我有我的方法,你有你的方法,两条不相同的路,最后的尽头却是在一起的。” “长青兄所言极是。”里正看向女孩,“这女孩与人无异,怎么会是祥瑞?” “她是半妖。”老道说,“她的母亲与人类男人产生私情,导致天道降罪。她的父母已不在世上。” 里正说道:“看来祥瑞再有庇佑一方的力量,也与常人无异,皆有七情六欲。” 老道回答:“的确如此。就算是那天道也是有缺损。” 女孩在一旁听两位大人讲话,模模糊糊只能听懂一点,可光坐在这里只会无聊。女孩已经有了困意,身体摇摇晃晃,又突然不知被什么惊醒,整个人突然坐直,眼睛也睁得老大。 两位大人并没有发现女孩出糗,这倒让女孩心中松了口气,而当两位大人看向她时,原本快要弯曲的脊背又挺直了。 里正回过头,道:“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老道摇头,“她还没有名字。” 里正疑惑地看着老道,“你居然不会取名字?你不是会看生辰八字吗?” “我又不知道这祥瑞的生辰八字,怎么能取名呢?”老道撇撇嘴,“天道有缺,人也是一样。” 里正无话反驳,他挠了挠脸颊,说:“巧了,我也不会取名字。” 两个人只能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这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不知多久,忽然窗外飘来一阵琴声,琴声悠扬,似潺潺溪流沁人心田,清脆悦耳的琴声又仿佛是泉水叮咚。 “这曲子是何人弹奏?”老道问道。 里正说:“是新来的执礼,擅长奏琴。” 接着里正突然回过头看向女孩,“那你便叫曲吧。” “好。”老道也应和道,“以后,你便叫曲了。” “多谢里正大人。”曲说道。 老道笑着揉了揉曲的脑袋,“看来,你还是挺聪慧的。” 老道与里正闲聊几句后便带着曲离开了,一大一小的背影在染红的天空下被拉得狭长。 曲拉着老道的衣袖,道:“师父,你的袖子里怎么会藏着书呀?” “这个神秘术名叫袖里乾坤,你想学,日后我可以教你。” “那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我们回家。” 当他们路过包子铺,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仿佛恶鬼凄凉的嚎叫,惊的那屋檐上鸟雀叽叽喳喳地飞走。 老道停下脚步,目光看向那包子铺。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跑向包子铺查看情况,有人进去没一会就急匆匆跑向官府,没一会,一群官兵赶来跑进包子铺。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官兵只得警告并驱散人群,人群散开,老道拦住一个人询问情况。 路人叹了口气说:“李老板那儿子不知怎么的掉进自家井里淹死了。” 老道只能长叹口气说了几声“可惜,可惜。”然后牵着曲的手走了。 二人已经走了很远,曲回过头,看到包子铺里被白布盖着的未知事物,还有晕倒在地上的李老板,也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 “若是有祥瑞在,恐怕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老道喃喃自语。 (别问为什么剧情和活动剧情不一样,我倒是觉得这次的活动剧情差强人意,就决定自己改一下。若是觉得活动剧情好,那就是你对。) 第158章 [朔日手记·序章]·其四 老道放下笔,凝望着窗外朦胧雨景。曲跟着他已有些时日(三个星期),教她那《千字文》与《三字经》,倒是有些聪慧,不辱祥瑞之名——已经能识千字,懂得最基本的道理——比如吃饭要付钱,别人帮助你应当记下,等日后别人需要帮助可以出手帮助等。 曲扯着嗓子在隔壁屋喊道:“师父!药罐开了!” 老道离开坐垫来到隔壁。这一进门,就可以闻到药材浓郁的香味,屋子里放置许多药碾、铁研船、捣药罐,还有贴着墙摆放的药柜——上面贴着能驱散虫子与保持干燥的符箓。 老道抬手屈指一弹,一抹白光没入“咕嘟咕嘟”冒出白沫的药罐里。 很快,药罐底部因为高温烧红的部分冷却下来,整个罐子发出“滋滋”的声响,不停有白气冒出。 等了一会,老道将药罐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铺满整间屋子,曲下意识擦去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师父,这药名叫什么呀?”曲好奇问道。 老道捻着胡子思考许久,说:“三日后再告诉你吧。” 曲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心想师父真是奇怪,有时候做事神神秘秘的。 老道拿着拂尘一甩,药罐立刻漂浮起来,然后将里面的药液倒入一只瓷碗里。 等到药液冷却,变成果冻状后,老道将药放入一个木盒子里并交给曲。 老道问道:“前些日子我与你一起在这金市游逛,你可将大部分坊区与街道记熟了?” 曲点头,“嗯,都记住啦!” 老道欣慰一笑,“如此甚好,你将这药送到长风街第二十五户的住处吧,就是我跟你说的宋姐姐住的地方。 记住,不要将这盒子弄丢了,不要把里面的药弄散。” “曲记住啦~师父我走啦!”曲朝屋内老道挥挥手,如一阵风般跑出院子。 “哎呦,真够快的。”老道看着已经跑到街上的曲,“不愧是鹿蜀的后代啊。” 长青道长的住所位于宝袋桥附近,老道图这个地段清净,少人来往。便在这里住下。 虽说平常很少人来串门,但街坊邻居都对老道与曲颇有好感。 宝袋桥附近的街道便叫宝袋街,此时临近正午,街上人来人往,铁匠铺的打铁声,小贩的叫卖声,酒楼的吵闹声为这闹市注入了神韵。 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诸如持剑巡逻的巡卫,正在搬运货物的搬运工,嬉戏打闹的孩童,又为其添加了活力。 两名官兵正坐在一个店铺外休息,时常走过一些女性他们看几眼便开始锐评哪个好看,哪个符合自己口味。 忽然,一阵风吹过,两名官兵扭头看去,那风居然是被一个奔跑的小姑娘卷起来的。 官兵甲眯着眼看了几眼,“那不是长青道长的孙女吗?跑得可真快!一下子就到街尾了!” 官兵乙点头赞成,“是啊,估计我们都追不上她,不知道巡逻队那几位腿脚利索的能不能追上。” 曲停下脚步,她已经来到长风街第二十五户的住处门口,她敲了敲门,只听到屋内传来老人剧烈地咳嗽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走来。 门被打开,开门者是外貌约有二十三岁左右的年轻姑娘。 “宋姐姐。”曲抬起手说,“师父叫我把这个给你。” “谢谢你,小曲。”宋姑娘声音轻柔,如清风拂面一般,“小曲你等一下,我给你点东西。” “好~”曲站在门口,好奇地往屋内望去。 宋姑娘轻轻推开一扇门,曲即使站在门外,依然闻到那房间里浓郁的药香以及一股奇怪的味道。 宋姑娘打开盒子,里面的药依旧呈现果冻状,她拿着一个勺子挖取一块,“妈,吃药了。” “咳……咳!”躺在床上的人面容枯瘦,仿佛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等到她吃下药,那张形似骷髅的脸竟奇迹般的如同气球膨胀,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就连光秃秃的头皮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乌黑的长发。 “云儿可有回来?”宋老母问道。 “还有三日才能回来。”宋姑娘回答。 “不急,不急。”宋老母的双眼冒着精光,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穹,“听说长青道长收了一个孤儿。” “是,名字叫曲,曲子的曲。街坊邻居都看过她,那小姑娘生的水灵,嘴巴甜。大伙都可喜欢她了。” 宋老母握着宋姑娘的手,笑道:“别人家女娃再好,也没有咱家姑娘好啊。” “哎呀妈~”宋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她安顿好宋老母后,便从厨房里拿出一些糕点将其包好,来到门外。 “让你久等了。”宋姑娘将包好的糕点塞入曲的怀里,又拿了些钱让曲收好。 宋姑娘揉了揉曲的小脑袋,道:“这些糕点你收好。回头替我,替我母亲向长青道长道声谢。” “好~宋姐姐再见。”曲点点头,又是像一阵风般跑走了。 “哎呦,跑得可真快呀。”宋姑娘眺望街道,只眨了几下眼睛,就找不到曲的身影了。 “师父!我回来啦!”刚到院子,曲就喊道。 老道漫步走来,“药送的怎么样了?” “送到宋姐姐手里啦!”曲说,“她让我向师傅道谢,还给了一些糕点和钱。” “这便是人情世故了。”老道说,“别人托我们办事,给我们好处我们应当收下。若是我们托别人办事,也应当如此,不能吃人家白食,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曲说,“师父,我回来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什么,体内好像多了些东西。” “那便是功德。”老道说,“你可知道你们祥瑞一脉的先天宝术?” “知道。”曲说,“我的能力是存想!” 老道脸色一变,顿感不妙,他当即握住拂尘,在空气中挥舞,金色流光从拂尘中流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符文。 只听他念一声“封!” 符文瞬间化作一个花黄印在曲的额头。 做完这些,老道长呼口气,他说:“你这存想能力太过强大,现在你还小并不能完全掌握这个能力,我现在将其封印,等你什么时候心智成熟了,我便解开。” 第159章 [复兴!乌卢鲁运动会]·后记 才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有交代完就急急忙忙去写朔日手记系列了……才……才不是忘记了! 可燃点正和爱兹拉坐在一起聊天,隔壁大厅用幕布围了一个区域,里面正有记者采访韦铭叶。 记者:“w先生,这届乌卢鲁运动会圆满落幕——身为裁决圣火祭司的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韦铭叶:“能成为圣火裁决祭司我倍感荣幸,同时大家也应该感觉到,这届乌卢鲁运动会裁判是最严厉的一届。那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的选手无所遁形。我们后续也会加大判决手段,为乌卢鲁运动会制造更加公平的比赛环境。” (记者点点头,表示对韦铭叶的认可) “话说马科尔先生怎么样了?”爱兹拉问可燃点。 “他现在还在医院里。”可燃点说,“再过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他因为涉嫌危害公共安全,将会被判处三个月的刑期,并吊销记者执照。” 说到这,可燃点不禁握紧了拳头,道:“哈!真是大快人心!马科尔先生召唤的本耶普也太大了,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沙丝绒小姐和马科尔之间的故事吧?” 爱兹拉摇摇头,“我早上忙着与拉普拉斯那边交涉,是关于新的运动员违规行为监控的设备——” “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他们两个的故事。”可燃点说着,把目光投向旁边坐着的沙丝绒。 “嘿!别这么看着我!”沙丝绒双手抱于胸前,“那个故事听起来太蠢了,我不想再讲一遍。” 爱兹拉神情落寞地低下头,“好吧……我想我不知道也没什么……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爱兹拉仿佛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猫,可怜兮兮的神情让沙丝绒心软了下来。 “好吧好吧。”沙丝绒拍拍身边的沙发空位,“坐过来吧,我再讲一遍就是了。” “好耶!感谢您!”爱兹拉坐到沙丝绒身边,乖巧的等待着。 沙丝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这个愚蠢的故事: 我干过很多很多工作,每一个工作的背后都有一个雇主,只要完成工作,我就能获得许多许多的钱。 当然,在接手工作的时候,我也会遇到许多“稀奇古怪”的雇主,他们会让我做一些比较离谱的任务。 比如让我扮演一位母亲去家长会;帮一条狗系三百零二条辫子——老天!为什么要给狗系辫子!? 总之,只要不算太离谱的工作我都可以胜任。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拿着昂贵到足以可以买下我的公寓的照相机找到我,让我去森林里拍摄一个稀有生物——粉鳞火炬蜂鸟。 他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我也接了活,趴在潮湿闷热的森林里等了一天,两天,三天…… 我没有等到那只粉色小鸟,但我等到了另一种奇特的生物——一个粉色的,闪着磷光的鸭嘴兽——粉色闪光鸭嘴兽。 “粉色闪光鸭嘴兽?”爱兹拉挠了挠头,“确实挺神奇的。我的同事们也会经常去一些地方找奇异动物,当然也会雇佣一些人帮忙。” 虽然我没有拍到粉色小鸟,但是我把粉色闪光鸭嘴兽的照片卖给了儿童杂志——这个故事最荒诞,最愚蠢的地方就在这里了——那个粉色闪光鸭嘴兽,就是喝了幻形剂的马科尔! “哦!”爱兹拉惊讶地说,“为什么马科尔要那样做?” 沙丝绒说:“根据他本人所说,他是被人陷害,才会变成那样……我在想,当时那个雇主让我去拍摄粉色小鸟,是不是早有预谋?再后来,照片被登上报纸,马科尔就飞速地辞掉了他的工作,离开了他的圈子。然后着手让我也要品尝他那样的痛苦。” 沙丝绒耸耸肩,“不过他并没有成功。我用这次运动会赚来的钱买下了我的公寓,也买了那时当期的所有杂志。 我带着他去医院外面,看着那些杂志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沙丝绒笑容满面地说:“哈哈!你们不知道,当时他哭得可大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箱庭大门被打开,是一位来自拉普拉斯的医护人员。 她说:“请问w先生在吗?” 沙丝绒指了指幕布后,“他在里面接受记者采访呢,有什么事吗?需要我转告他吗?” “是这样的。”医护人员说,“玛尼恩小姐苏醒了,请您转告一下w先生。” 沙丝绒点点头,医护人员离开了箱子。 大概过了十二分钟,韦铭叶才从幕布后出来,沙丝绒告诉了他苏醒这件事,韦铭叶听后便急匆匆离开。 韦铭叶刚走,可燃点和爱兹拉就从沙发上起身。 可燃点深吸一口气,“呼~轮到我们接受采访了。” “你看起来比较紧张,可燃点小姐。”爱兹拉拍拍胸脯,“不必担心,有我在你身边。” “好!”可燃点与爱兹拉碰拳,“我们出发吧!” 另一边,韦铭叶赶到拉普拉斯医院,推开熟悉的病房,病床上那一抹红色头发还是那么耀眼。 “w!”玛尼恩用力挥了挥手,“快过来!” 韦铭叶来到病床前,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玛尼恩抱入怀中。 “等等!咳!”韦铭叶脸都快憋紫了,“姐姐……你抱得太紧了!” “啊,抱歉。”玛尼恩松开手,一旁拿着本子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小梅斯梅尔点点头,“病人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好耶!”玛尼恩从床上跳下来,拉着韦铭叶的手,“走吧弟弟,我们去办出院手续。” 韦铭叶道:“我有些话想跟小梅斯梅尔小姐说。” “好吧。”玛尼恩说,“那我在病房外等你。” 玛尼恩关上门,韦铭叶说道:“之前维尔汀进入人工梦游,沉睡了几个星期苏醒都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她怎么醒来就生龙活虎的。”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小梅斯梅尔说,“玛尼恩小姐非常享受人工梦游,这对她的精神创伤修复得到了极大帮助。当时我们以为她会一直沉迷于梦境无法醒来,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第160章 [朔日手记·序章]·其五 三日之后,宋老母的孙子“宋云栾”归来。第四日,宋老母驾鹤西去,宋家披麻戴孝举行葬礼。 为宋老母送葬那天,就连天都为其垂泪,一抹苍白沿着长风街一路走到城外,天空下起细密小雨,满天纸钱纷飞。 鼓在敲,锣在响,唢呐不断。老道位于队伍的最前头,身上金红色法袍在清一色的白中格外显眼。 曲躲在不远处,队伍中肃穆与悲伤气氛让她不敢靠近。 厚重的雨云笼罩着这片广袤的大地,将一切都沉浸在无尽的雨幕之中。雨滴倾泻而下,浸湿了每一寸土地,升腾起如雾的水汽,宛如轻纱般弥漫在空中。队伍停了下来,他们来到宋家的祖地。 老道手里拿着法器围着抬棺人,围着棺材转圈,嘴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宋姑娘被宋云栾搀扶着,脸上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宋云栾脸上没太多悲伤流露,或许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或许是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那心中的痛楚是清晰明了的,就像一把刀刺入胸口。 随着最后一句法诀落下,老道喊道:“埋棺!” 这人啊,一生总会遇到诸多遗憾,现在嘛,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隔着一层厚实的黄土,再也不能相见。 等这白事做完,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老道在宋家吃了饭,顺带点糕点回去投喂家里那小只。 此时已经是曲入世刚满一个月,这孩子还算聪明,自己会做饭买菜不至于饿死。平常也不出去玩,就捧着书读——曲看着像七八岁的孩童,但心理年龄估计比同龄人要大。 “我给你带了糕点。”老道将糕点放在桌上。 “多谢师父!”曲水灵的眼眸中顿时明亮起来,她将一块糕点塞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师父,三天时间已经过了,那药究竟是什么?” 长青道长坐到曲身边,说:“那药名叫续命膏,可以让将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但只能维持一天,一天之后,生机会重新萎靡。” 曲挠挠头,说:“意思是能让快死的人多活一天呗?” 老道点点头,曲又说:“那有没有能让快死的人一直活下去的药呢?” “当然没有。”老道笑着说,“人能活几十年,最多一百年。我们一生从幼年到壮年,这期间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而到了老年,体内的生机就会开始下降,身体的生机没了,人就会死。” “那我可不可以让人的生机一直存在下去?”曲抬头看向老道,眼中的天真都快漫出来了。 “这是不可能的。”老道摸着胡子长叹一声,“有些事情,就算是祥瑞来了也无法改变,天命难违啊。” “是吗?”曲低下头,“可是我看宋姐姐哭得好伤心,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也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宋奶奶死了,他们不高兴,我想让宋奶奶重新醒来……想让他们高兴……难道我真的没办法吗?” 老道揉了揉曲的脑袋,“天命难违啊,有些事情就算是祥瑞来了,都无济于事。这天道有缺,所有的事物本就不完美,你就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曲挠了挠头,噘着嘴说:“师父又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老道干笑一声,“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你会懂得。另外你也不能长时间待家里了,许三娘那边最近缺人手,你可以过去帮忙,顺便积攒点功德。” “好~我这就过去。”曲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老道拦下。 老道说:“去了之后,就说是我让你来帮忙的。” 曲答应着,飞快地跑走了。 曲走后,老道又开始推算天机,他暗道一声不妙,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 “三日后会有洪水……在那之后必有大旱……唉,非人力所能为也啊……” 许三娘经营着一家酒馆,这金市啊也就她一家酒馆(沛城里面分很多市,其中就属金市最大。),所以生意很好,酒客是源源不断,而每逢节日,那酒客就更多了。 曲来到酒馆门口,敲了敲大门。 “来了来了。”门中传来女性的声音,推开门,来者正是许三娘。 她生得秀气,白皙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中透着聪慧和坚定。她的鼻子挺直而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充满自信与力量的感觉。 她的嘴唇小巧红润而饱满,就像熟透的樱桃——这经营酒馆,不没能说会道的嘴巴,估计都开不下去。 “小曲?”许三娘细长富有魅力的柳叶眉微微皱起,“是长青道长要买酒吗?” “不是。”曲说,“师父让我过来帮你忙。” “哎呀!好啊好啊!”许三娘拉着曲进门,还没到开店时间,许三娘又把门锁好,让曲坐到自己旁边。 “听好了小曲。”许三娘认真说,“我这开酒馆可不是过家家。长青道长叫你过来帮我,想必是想考验你,我也不会温柔对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可明白?” 曲点点头,“我清楚,小曲已经做好准备了。” “哎呀,如此便好。”许三娘双眼微眯,笑意迷人,她拉着曲到酒馆前厅的放酒处。 这里摆放着许多酒缸子,一个个肚大滚圆,是一碰就碎的胖子,在酒缸上还贴着酒的诨名,许三娘说道:“这酒啊,分三六九等,价钱也是一样。 咱们不仅要会招呼客人,也要会识酒。这识酒也是一门学问,要看酒色,闻酒香,品味道。” 这一排排酒缸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不禁让曲入了迷,她说:“这酒香,比山里的花儿还香。” 许三娘说:“没错,好的酒能让人流连忘返,最是能拴住客人的。” 曲有些疑惑,说:“酒也分三六九等,为什么有人喜欢喝好酒,有人喜欢坏酒呢?” “好酒坏酒……”许三娘听闻,脸上露出笑意,“这酒啊,的确是分品质高低。有的人喜欢喝价格低的酒,不是因为便宜,而是喜欢酒的那股烈性。 也有人喜欢喝好酒,那酒醇厚绵柔,回味无穷。我要教你的,不是区分酒的好坏,而是教你如何去辨别不同的酒类,并将客人所需的酒交付于客人手上,你可懂了?” 第161章 [朔日手记]·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 这乌卢鲁运动会之后,又是一段平静而祥和的时光。 乌卢鲁运动场因为免疫暴雨的缘故,为了防止重塑之手占据,基金会便在此地驻防。而韦铭叶则在运动场里开了一扇门,方便可燃点一行来戒指空间或者箱子里做客。 或许大家都忘了,韦铭叶的戒指有设立“门”的能力,这些设立的门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通往戒指空间,当然,如果门被暴雨淋了,也就会不起作用。 这话又说回来,韦铭叶决定不让沙丝绒加入自己的神秘生物探寻小队——毕竟太过危险,上次的海尸入侵把半座城都给毁了,伤亡人数近千人;让本就没多少人的基金会雪上加霜。 韦铭叶和玛尼恩站在一座纪念碑前,在阳光的照射下,纪念碑散发出金色而神圣的光芒。 韦铭叶在纪念碑前放下三瓶白兰地,笑着说:“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喝。” 这纪念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多得如天上的星星那般。他们或是为基金会做出重大贡献,或是为基金会捐躯。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汇聚于此,每个名字的背后凝聚出一个个令人为之动容的故事,他们的精神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耀。 逝者已逝,生者依然迈步前行。韦铭叶张开手掌,一串项链出现在他手心。 项链由十八颗黑色珠子串成,其中位于中间的珠子最大。而当光芒洒落,十八颗珠子竟散发出淡淡的红光,珠子里似乎有火焰在流淌。 “这是约翰。”韦铭叶说,“当时我本想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但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对着墓碑发呆……我就把他做成了手镯、项链、护身牌。” 玛尼恩将项链捧在手心,然后戴在脖子上,“这样一来,约翰就能陪在我们身边了。” “的确。”韦铭叶挠挠脖子,“感觉我们的话题有点太地狱笑话了……” “是有点……”玛尼恩尴尬地挫着发梢,“但事实就是这样……咱们……不也挺想约翰的吗?对了,葛林现在在哪里?” 韦铭叶回答:“他在基金会住宅区,我们走吧,顺带去见些人。” 推开这扇立于空地的门,走进去竟是另一个天地。韦铭叶的戒指空间已经不住人了,他们全部搬进维尔汀的箱子里,毕竟——维尔汀的箱子空间还蛮大的。 卡森先生正和葛林坐在一起畅聊,他们都曾上过战场,有着相同的经历还算聊得来,而那块护身牌,就挂在葛林的皮带上。 葛林回过头,话语中带着一丝敬佩:“w,我们刚刚还谈论到你,不得不说,你是一位特别的人。听闻卡森先生讲述你的事迹后,我便觉得你是可信任之人。” 葛林站起身拍了拍韦铭叶的肩膀,“我会找个时机将我的情报网交付于你,至于怎么使用……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做。” “哎呀,葛林看来是要退休了捏。”玛尼恩拍拍葛林的背,“没事,以后我养你。” “你这孩子……”葛林有些哭笑不得。 “w!”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紧接着,一抹绿色扑入w怀中。 看着怀里的苏芙比,韦铭叶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淑女哦。” “你不懂~这是淑女的拥抱。”苏芙比笑道,“而且卡森先生也不在这儿。” “咳咳!”卡森先生干咳几声,“猜猜我是谁?” “哎呀!”苏芙比赶紧躲到韦铭叶背后,“我不是苏芙比哦~” 葛林摸着胡子说:“苏芙比小姐和以前的玛尼恩一样活泼可爱呢。” “哇!漂亮大姐姐!”苏芙比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小嘴儿真甜。”玛尼恩笑道,“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以后我就住这里了,请多关照哦。” “好耶!”苏芙比开心地举起双手,“大姐姐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好玩的~” 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渐远去,卡森先生不禁感叹:“都是同一种性格啊。” “是啊。”葛林说,“估计能很快就会成为好朋友了。” 韦铭叶来到箱庭,刚推开门,就看见两张桌子上整齐叠满了文件。 “w老爷~”斯奈德从文件堆里探出哭丧的脸,“救救小羽毛吧~文件太多了……呜呜呜。” 韦铭叶绕过桌子,才能看到维尔汀——太矮了,被文件挡住了。 “十四行诗呢?”韦铭叶问。 “她去执行外派任务了。”维尔汀盯着手中文件,纤长嫩白的手指握着笔杆,不停在文件上书写。 韦铭叶给两位少女泡了咖啡,自己也搬了些文件找个地方批改。 三人无言,偌大的大厅中只有笔摩擦纸发出的沙沙声。不知过了多久,斯奈德放下笔,她看了眼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大厅,投射在地毯上全是斑驳的树影,然后又看着维尔汀许久。 “维尔汀老爷~”斯奈德凑到维尔汀耳边坏笑着说,“你偷看w老爷二十一次了哦~” “我……我才没有!”维尔汀压低着声音说,顺便用余光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韦铭叶——他好像没发现异常。 “嗯哼~真的吗?”斯奈德一副看乐子的表情,“w老爷的确很有魅力呢。他好像挺喜欢你的,经常给你送苦目糖果~你也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哦~” 维尔汀被这么一说已经没法集中精力工作了,她放下笔,双眼瞪着斯奈德,脸颊上飞起一片红晕。 “没想到平时性子清冷的维尔汀老爷还有这一面……”斯奈德心想。然后说:“我错啦维尔汀老爷~不过,你要是真心喜欢w老爷,我也会帮助你的哦~” 韦铭叶走了过来,将厚重的文件放在桌面发出——嘭的响声——把维尔汀吓了一跳。 “维尔汀?”韦铭叶疑惑地看着她,“你的脸好红,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事……我没事……挺好的。”维尔汀摆摆手,心跳却是很快。 “行吧。”韦铭叶说,“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就在旁边。” 说着,又抱了一摞文件离开。 “维尔汀老爷,喜欢就去追吧。”斯奈德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开了。 第162章 [朔日手记]·永远永远 有了韦铭叶的帮助,文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等到星辰浮现,时钟指向八点时,所有文件批改完毕。 韦铭叶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维尔汀:好臭的叶叶,咱们不要了吧(才不是) “辛苦你了。”维尔汀面带笑意,“如果没有你,恐怕得批改到深夜。” “平常你都加班到深夜吗?”韦铭叶问。 “倒也不是。”维尔汀说,“看当天的工作量。” 韦铭叶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地盯着维尔汀的眼眸。维尔汀觉着奇怪,同样看向韦铭叶,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怀疑。 “你撒谎。”韦铭叶说,“你有淡淡地黑眼圈,肯定是经常熬夜了。” 维尔汀心中一紧,原本试图掩盖疲惫的她只得叹了口气,道:“嗯,我经常加班到深夜。” 韦铭叶目光下移,他看到维尔汀一只手揉搓着另一手的关节,便说:“手疼吗?” “嗯。” 韦铭叶坐到维尔汀身旁,捧起维尔汀的双手——维尔汀的手真小啊,还没自己的手掌一半大。 维尔汀被韦铭叶的行为整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只能感受到韦铭叶那双充满粗糙老茧的手中,有一股暖流传遍她的双手,温暖而舒适。 “还疼吗?”韦铭叶关切地问道。 “不疼了。”维尔汀摇摇头,“谢谢你。” “那就好。”韦铭叶伸手揉了揉维尔汀的脑袋,意外的没有反抗呢。 也不知怎么,韦铭叶忽然笑出声,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维尔汀立刻红了脸,慌乱地说:“你你……你说什么呢!?” 韦铭叶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基金会唯一的司辰……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也不必把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你还有我们,需要的时候,大家都是你的臂膀。” “……我会的。”维尔汀依靠在靠椅上,想到那会儿昏迷时,大家不惜拼尽全力与基金会对抗——尽管最后大家都受到了严重处罚,但最终的胜利还是倒向他们这一边。 想到这里,维尔汀不禁露出笑容,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笑着说:“有你们,真好。” “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维尔汀摇摇头,“走,跟我去荒原散步。” 夜晚的荒原,静谧而神秘。天空中闪烁着无数繁星,宛如璀璨的宝石,点缀着黑暗的夜空。月光下,荒原的土地呈现出一种灰白色的色调,给人一种苍凉而孤独的感觉。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他们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打破荒原宁静祥和的气氛。 他们并没走太远,只是在荒原古厅附近转悠。许久,他们两位停下脚步,坐在一根倒塌的石柱上。 韦铭叶抬头,望着上方撒满黑夜的星辰,眼眸中也倒映着的不仅有星辰,还有浓重的思念情感。 “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维尔汀说,“你以后会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是,我是要回去的。”韦铭叶说,“但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又或许还在人世——我这一切的经历,在那边或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 “你应该知道,鸟儿终究要归巢,船始终要回到港湾。” 维尔汀静静地看着韦铭叶,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头,看着一撮枯草。 韦铭叶干脆躺在石柱上,一只手伸出来好像要把天空抓在手心似的,他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神秘学家,也不是人类。我体内流淌的是来自亘古神明的血脉。终有一天,我会成为神明,屹立于万物之巅。” 他转头看向维尔汀,“但就算是神明,也有归处。是这里,也是原来的地方。” “你很特别。”维尔汀看着韦铭叶的眼眸,他的眼神温和而沉稳,令人安心。 “真的真的好特别。”微风拂过,温暖,带着少女身上的微香,不知为何,维尔汀感觉心跳的很快,脸跟烧起来似的。 韦铭叶并没有注意到维尔汀的异常,只是说:“哦?我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就是……”维尔汀回答不上来,那心跳越来越快,心中那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化作泪水涌出。 “要是……要是当时你在就好了……”少女流出的泪水心酸而痛苦,这是从心中那条撕裂的回忆中涌出的伤痛。 “维尔汀……” “我没事……我没事……”维尔汀勉强挤出笑容,试图用手擦去泪水,可这泪水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会……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的维尔汀。”韦铭叶脱下衣服,露出布满伤疤的身躯,“还记得那座奥利图欧基地吗?” “你身上的伤……”维尔汀顿时想到了什么,大骂道:“笨蛋!你一个人闯入奥利图欧基地不怕死吗!?” 韦铭叶穿上衣服,道:“的确,当时我差点死在那里,我拖着重伤的身躯离开……修养了几个星期才能下床,而当我赶到时,暴雨已经下了……” 韦铭叶伸手将维尔汀抱入怀中,怀中少女身躯微微颤抖,韦铭叶抱紧了些,只觉得恨自己——要是当时再强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向往自由不是你们的错,维尔汀。”韦铭叶轻声说着,“错的是利用孩子的自由来达到自己目的的那帮人。” 韦铭叶的胸膛厚实而温暖,维尔汀缩在他的怀中,那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还记得我说的吗?”韦铭叶说,“我终会成为神明,站在万物之巅。到那时,我会将不完美的变完美,将一切遗憾填补。” “可是到那时,或许我就不在了……” “不,你依然存在。”韦铭叶将维尔汀抱得更紧,“我会从未来回到过去,即使你那时还不认识我,但我想我们再重新认识一遍也未尝不可。” “但……过去的我,还是我吗?” “这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你始终是你,那个爱吃苦目糖果的小孩,那个向往自由的小孩,那个身负重任的少女。 而我,始终是我,永远是那个w,我一直喜欢着你,维尔汀。” “我会永远爱你。” (每个人总有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这感情线也是我第一次写,如有建议,可以提一提) 第163章 [朔日手记]·正在前往俄国 “维尔汀,你的脸好烫。” “废话!”维尔汀给了韦铭叶一拳,“太犯规了,你的表白!” 韦铭叶笑着说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呀,维尔汀。而不是那个死板着脸,一副苦海深仇样子的维尔汀。” “所以,你接受我的表白吗?” “当然。”维尔汀抱住韦铭叶,少女轻声在少年耳边说道:“我会用余生一直陪伴你,直到你离开或者我老去。而你,一定要回到过去再重新认识我哦。” “我会的。”韦铭叶也伸手抱住维尔汀,“我会将余生的时间奉献于你,等到我登神之日,我们便会再次相见。” “我会一直等你。”维尔汀贴在韦铭叶肩膀上,“哇,你的耳朵好红,害羞了?” “废话。”韦铭叶轻轻给了维尔汀一拳,“你说的誓言太犯规了!哪个男生能顶得住。” “哼哼。”维尔汀得意一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谁叫你经常逗我,让我害羞。”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吃宵夜吗?我给你做。”韦铭叶问。 “我们走吧。”维尔汀主动牵起韦铭叶的手,“我帮你打下手。” 等到两个人离开,躲在暗处的苏芙比和玛尼恩才敢现身。 苏芙比眼冒金光,激动地跺了跺脚:“哇~没想到维尔汀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哎呀,弟弟有女朋友了捏。”玛尼恩不禁感到欣慰,“我就说他这样的人是非常容易找到女朋友的。” “是呀。”苏芙比说,“w先生可厉害了,维尔汀小姐也非常优秀。这两位加在一起就像是……唔……像是什么来着?” “是天作之合啦。”玛尼恩说道,“这件事咱们不要说出去,这样对他们不好。” “明白!长官!”苏芙比甚至郑重地敬了个礼。 确认关系后,韦铭叶便天天粘着维尔汀。而维尔汀身为基金会唯一的司辰,其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虽说每天的文件量没有山那么高,但也能厚得砸死人。 不过有了韦铭叶的帮助,维尔汀倒是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再熬夜了。 “维尔汀老爷~我过来帮忙喽~”那片红色的小羽毛从门后轻飘飘来。 “不用了,斯奈德。”维尔汀笑道,“w帮我批改完了。” “从没见过老爷笑呢。”斯奈德戳戳维尔汀的脸蛋,“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韦铭叶瘫在桌上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桌子旁的文件堆得跟小山一样。 维尔汀手撑着下巴,看向韦铭叶。斯奈德顿时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她搓了搓手臂,说:“呜哇老爷~你的眼神真直白呢~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维尔汀脸蛋升起一抹红晕,“还,还早呢……” “不早,我们现在就结婚!”韦铭叶猛地跳起来,对着维尔汀就要单膝下跪。 (维尔汀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斯奈德:乐,有乐子看喽。 “哈哈,开玩笑的。”韦铭叶起身揉了揉维尔汀的脑袋,“等以后吧,我很期待那时候的你呢。” “你又逗我玩!”维尔汀起身朝韦铭叶追去。 “溜喽!”韦铭叶飞快地跑入荒原,维尔汀跟了上去。 斯奈德搓了搓头发,无奈地说道:“哎呀~吃了一大波狗粮呢,你说是不是呀?” 小羽毛哼着歌离开了,没一会,韦铭叶从荒原里回来,他的头发被抓得跟鸡窝一样乱,是谁抓的呢?懂得都懂~ “老弟!”玛尼恩突然推开门,“咱们有任务了!” 说着,把文件夹交给韦铭叶。韦铭叶打开文件夹,维尔汀凑过来看。 “我们要去俄国了。”韦铭叶说,“维尔汀,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了。”维尔汀摇头,“这边还需要我,工作也忙的很啊。” 玛尼恩接过文件看了起来:“文件上说,这种神秘生物已经导致十人失踪。根据现场调查,极有可能是神秘生物温迪戈,或者是雪山巨人。” “这次的任务是b级任务。”韦铭叶说,“我还没去过俄国呢,那边酒不错,可惜我喝不了酒。” 维尔汀拉了一下韦铭叶衣袖,提醒道:“这次外出任务小心点,上次你差点死了我可担心死了。” “那是我装的,不然怎么能钓到鱼呢?”韦铭叶说,“而且,谁知道那些死了好几年的尸体会诈尸呀。” “不过话说回来……”韦铭叶手拍胸口,一颗如气体般的球被他从胸口取出,“当时我杀了不知道多少海尸,倒也获得了一大堆功德。” “功德是什么?”维尔汀问。 “这玩意,你们神秘学家可能用不着。”韦铭叶说,“不过,功德能带来点好运,我我送你一些。” 说着,韦铭叶将功德送入维尔汀体内,“老姐也给你一点。” “好耶!多谢老弟!” 下午三点,韦铭叶和玛尼恩准备通过传送阵前往俄国的基金会分部。 临走前,不少人过来与他们两个告别。 “老爷,早点回来哦~有人在等你呢~”斯奈德坏笑着,瞥了一眼维尔汀。 “w先生!”苏芙比抱着一个盒子交给韦铭叶,“这里面装了许多药水,说明书都放在里面啦。” “多谢苏芙比小姐。”韦铭叶收起盒子,“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哦。” “好耶!”苏芙比高兴地蹦起来。 “哟,w,好久不见。”红弩箭与韦铭叶击掌,“最近我有任务,回不了俄国,你就帮我带几瓶酒回来吧。” “没问题。” 维尔汀走上前,将一块从安安那边开过光的护身符放到韦铭叶手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我会的。”韦铭叶点点头,将护身符放到衣服胸口处的口袋上。 该说的也说了,两人也该启程了。脚下的法阵闪烁着璀璨光芒,韦铭叶转过身对维尔汀说道:“维尔汀!我在你桌上放了点东西,记得回去看!” 话音刚落,韦铭叶与玛尼恩瞬间消失在法阵中。 “会是什么呢?”维尔汀怀着好奇心回到箱子里,桌子上放着一罐苦目糖果,还有一盒药,在罐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这是这个星期份的苦目糖果,可以吃,但要少吃点哦~这盒药是缓解关节疼痛用的,每天只能吃三次。少熬夜,照顾好自己——w,留。 维尔汀打开罐子,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苦目糖微苦,但为什么吃到嘴里却是甜的呢? 第164章 [朔日手记]·疑似桃花源 只是精神恍惚了一瞬,再睁眼,便来到全新的国度。 这里是基金会驻俄国西伯利亚分部。刚到分部,便有人来迎接。 这人有着高鼻梁,象征着他的坚韧与毅力,深陷的眼窝中有一双透着精明目光蓝色眼眸,他有一头红色头发,仿佛是一团火在他头顶上燃烧。 “你好,w先生,玛尼恩小姐。”这人说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英语(讲到某些地方就会弹舌),“我是基金会西伯利亚分部的分部长,可以叫我伊万。” “你好,伊万先生。”韦铭叶说,“咱们先去讲工作的事情吧。” “可以,请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间工作室,工作室里摆放着一张俄国地图。伊万用手点了一下地图上的小箭头,顿时,地图放大再放大——呈现出的是鄂木河下游的一片区域。 “我有个疑问,伊万先生。”韦铭叶说,“地图周边的白雾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没有探索的区域吗?” “是的。”伊万点头,“咱们应该都知道,这“暴雨”一下,改变的可不只是城市,就连一些地貌也会随之改变。” “你瞧,这些雪山原本是不存在于鄂木河下游的,可偏偏它们就是凭空出现,就像魔术一样——我们的几名探索员就是在这座雪山脚下失踪的。” 韦铭叶看着那座名叫“雪怪山”的雪山,说:“距离探索员被袭击失踪已经过去三天了,他们可能活不成……关于袭击探索员的怪物……你们有什么线索?” “嗯……根据现场调查的情况来看,八成是神秘生物温迪戈干的,剩下的两成……那就是未知神秘生物。” “有温迪戈的资料吗?” “有,我去拿。”伊万从墙下的柜子中拿出一份文件夹,“这里面全是温迪戈的资料,但都是民间谣传。” “民间谣传?”玛尼恩疑惑地看着伊万,“难道你们没有更官方的资料吗?” 伊万尴尬地挠着红头发,“啊哈哈……其实温迪戈咱们基金会也没抓到过,不知道它是什么生物,也只有民间流传着关于这种生物的特点——而刚好,现场的作案痕迹又非常相似……当然我们也不敢笃定,所以就请你们二位来帮帮忙。” 韦铭叶看着资料:温迪戈,身高一般为两米至四米,骨骼和心脏都是由冰构成,此外,温迪戈的体型瘦削,巨大的骨架上是灰黑色的皮肤,且身躯呈现高度腐烂的状态,类似一具活尸。 温迪戈出现会伴随着暴风雪与浓烈的腐臭味,它的巨大手掌与爪子,足以撕碎任何挡在它面前的树木。 且温迪戈喜欢吃人,通常遭遇它的人都无法逃脱——疑似有极高的精神力量。 “还好。”韦铭叶收起文件,“没有上次的海尸离谱。” “这次过去,我们需要花两天的时间。”伊万说,“是先休息……还是……” “我们现在就出发。”韦铭叶说,“这温迪戈,我倒想要见识见识。” 两天之后,他们来到鄂木河下游的一座小镇。 这是一个坐落在山脉脚下的小镇,被郁郁葱葱的森林所环绕。小镇的中心是一个古老的广场,四周是错落有致的红砖房屋,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中央有一座雕像,雕像的形象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捧着罐子——闪着粼粼水光的泉水从罐子里流淌而下;而水池里则满是硬币。 玛尼恩顺手丢了一块硬币下去,双手合十闭着眼许愿。 广场的一角还有一个古老的钟楼,钟楼的表盘上刻着精美的图案,指针指向整点时,会发出悠扬的钟声,传遍整个小镇。 小镇的边缘是一条清澈的河流,这条河是鄂木河的分流。 河上架着一座古朴的石拱桥。站在桥上,可以俯瞰整个小镇的美景。河流的对岸是一片平原,虽说临近春季,但平原上还是枯黄的景色,而远处朦胧的雪山,又为平原增添了一抹白色的孤寂。 这两天紧赶慢赶,大伙都有些疲乏。在这小镇休息玩乐了几天,韦铭叶二人便朝着“雪怪”雪山赶去。 “wu~”玛尼恩坐在龙背上高呼,“老弟!再飞快一些!快些!” “已经很快了!”韦铭叶喊道。好吧,其实也没多快,要是再快些,飞走的就是玛尼恩了。 这雨天刚过,平原上空气清新,泥土湿润而迸发出属于土地的味道,二人在高空俯瞰,在阳光的照射下,枯黄的平原似乎焕发活力,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金色画卷。 一路飞来,他们没见到任何人为活动的痕迹,只看见一些野牛羊群,零星散布在平原上。 韦铭叶落地,他们来到了探索员失踪的树林里。 此时距离探索员失踪过去了好几天,这片小树林依然散发着浓郁的尸体腐烂恶臭味。 不过小臂粗的树木被强横的力量撕裂,推倒在空地上,而将近一点五米长的抓痕更是触目惊心。 虽然基金会那边已经调查完毕,但依然能看到一些衣物碎片散落在附近。 玛尼恩捏着一封信,在信上写着:我们已经到达探索员失踪处。 很快,这些字的下方又出现一行字:收到,二位请小心。 (哈!神奇的神秘术!) “我们走,上雪山。”韦铭叶说。 玛尼恩爬上龙背,飞龙再次振翅飞翔。 他们沿着雪山山脚飞行,韦铭叶本打算绕着雪山逐渐盘旋上升,可当来到雪山背后时,两人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这雪山背后仿佛被人一刀砍得平整——一面光滑,一面粗糙。 雪山背后的景象,更是离奇——这是一片碧绿如玉的草原,一条河流从雪山的脚下一路流向远方。 一面是冬意浓郁的草原,一面是绿意盎然的平原。“仿佛进了桃花源……”韦铭叶心想。 “我们还要继续探索吗?”玛尼恩问道,“总感觉诡异的很啊。” “继续搜寻。”韦铭叶说,“假如遇到诡异的事情,咱们也有能力跑。” 第165章 [朔日手记]·初到沛城 两人落到那条河边。流水潺潺,如镜子一般透明,可以看到水底被冲刷的光滑的鹅卵石,还能看见通体黑色的鱼群在水中畅游。 就是这么一条看似普通的河流,却让韦铭叶二人心生诡异之感。 “这条河总感觉不对劲……”玛尼恩后退了几步,“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的确。”韦铭叶说,相比于玛尼恩,韦铭叶的直觉更为敏锐,他能从一个人身上读出是否有浩然正气,或者戾气。 这种察言观色的方法用在一条河身上的确不适用,可偏偏就是读出来这条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这地方的确特殊。”应龙突然在韦铭叶脑海里开口,“这地方被一个土地神庇护,不过因为没有香火,再过几年这庇护之力就失效了。” “原来如此。”韦铭叶抬头看天,这天色也不早,韦铭叶准备开个“门”回戒指空间休息。 似乎这个想法被应龙感知,祂说:“桃花源不过是用了一种障眼法,我们龙族的天生龙瞳,加上一点神通便可看破虚妄,我在此传授于你。” 韦铭叶脑海中浮现出一门瞳术神通。不过是粗略地“阅读”片刻,韦铭叶睁开紧闭的左眼——是一颗金色龙瞳——瞳术发动,不远处竟然浮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看来你还是有点天赋的。”应龙的声音平淡如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被一位神明这么夸奖,韦铭叶有些感到自豪。 “走,我们去那里。”韦铭叶指着城池的方向。 玛尼恩看不见那城池,疑惑地问:“去那干嘛?那边什么都没有。” “去了就知道了。”韦铭叶化龙,载着玛尼恩朝着城池方向飞去。 不知是精神恍惚了还是因为打了个喷嚏的原因。玛尼恩趴在龙背向下看时,景色又发生变化。 下方是如绿色毛毯的森林,一条沟壑横穿森林绕过一座城通向远方——这沟壑,或许是一条河,也不知什么原因导致干涸。 而这座城落在大地上,的确是生根发芽,长成了如苍天大树般。宏伟的城池让玛尼恩发出惊叹。 他们降落在城池某个城门的不远处,城门前是一片黄沙地,这风一吹,卷起沙土以及滚烫的热浪。 他们顺着一条管道走,来往的人群不多,有赶羊的牧人,有坐在骡车上拿着鞭子敲打骡子的运货人,还有驻守在城门前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门卫。 “这里的人,好像和我们不一样。”玛尼恩说,“他们的衣服好特别,大部分都是那种长衣袖的。” 这座城对于玛尼恩来说也很特别,她没见过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在阳光下散发着古朴的灰色,这城楼也是她未见过的,——屋檐的四个角翘起,居然没有窗户?屋檐上的几个小雕像长得有些奇怪。 但对于韦铭叶来说,就像跟回了家一样亲切,不过这只能算是半个家,毕竟在城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更偏向古代,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 韦铭叶站在城门附近听了一会守卫与运货人的谈话,幸好自己能听得懂,就是玛尼恩这个外国人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好在韦铭叶懂点符箓,他拿出一张空白符箓在上面画符,画完后交给玛尼恩让她收好。 “这符箓叫“万物言语”。”韦铭叶说,“有了这个符箓你就能听懂说其他语言,并且说出来的话也能让别人听懂。” “你们两位,在城门徘徊做什么呢?”一名守卫走过来问道,“可有通关文牒?” “抱歉,我们没有。”韦铭叶说,“我们从北方来,寻找失踪的商队。见这天色不早,本想入城休息整顿,只是临走前太匆忙,没有办通关文牒。” “真是奇怪。”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韦铭叶二人,“你们是胡商吧?这天色夜晚,附近也没客栈,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找人解决问题。” “多谢兄弟。” 没一会,守卫就带来一位身穿青衣,头戴乌纱帽的中年人。 “里正大人,就是这两位胡商。”守卫说道。 里正觉得奇怪,一个胡商队伍通关文牒不对,一个是没有通关文牒。什么时候胡商变得如此粗心大意。 可这夕阳即将落山,天边也开始变得晦暗,总不能让这两位在野外露宿吧? “远来即是客。”里正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跟着里正走,他们来到城楼。这城楼内部的装饰,让韦铭叶无比熟悉。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待在这里。 一位是盲女,头戴配有护目镜的帽子,身披黑色大衣,浑身散发着独特气质。当韦铭叶二人到来,她转头看去,韦铭叶就感觉她有目光似的注视着自己。 另外一位和玛尼恩一样是红头发少女。衣着华丽,像是一位贵族。面庞稚嫩,一双眼睛湛蓝如海。 “原来是w先生。”盲女声音柔和,她站起身与韦铭叶握手,“久闻大名,旁边这位是?” “是我认的姐姐,玛尼恩。”韦铭叶说,“两位是?” “我名叫别斯米尔,这位是小叶尼塞。”别斯米尔说。小叶尼塞微微点头,向他们致意。 “看来几位还算面熟?”里正说,“我在这城中最大的金市任里正一职,二位称呼我为里正即可。” “方才,守卫与我说了。二位想找失踪的商队。最近城内出了失踪案,也不知与你们是否相似。” “里正请讲。”韦铭叶说。 “最近城内的失踪案可能与一位羽人有些关系。那羽人生有双翼,形似人形,会用骨杖奏乐,他先前带来一群动物来到职祠,说这些动物是失踪的人变得。” “看来,我们有所不同。”韦铭叶说,“我们失踪的商队是被一个未知生物袭击。但距离失踪已经过去几天,恐怕商队的人已经……” “请节哀顺变。”里正说,“不知兄弟姓甚名谁。” “叫我韦铭叶便好。” “如此甚好。”里正点头,“我会给你们申请通关文牒,这几天,还请待在城内不要随意出城。 另外沛城,也就是这座城,临近度朔节,各位可以尽情享受这节日风光。” 第166章 [朔日手记]·在街上 “这度朔节……是什么节日?”韦铭叶问。 “嗯……我想,二位能亲身体验度朔节的话,想必能了解其中的意义。”说到这,里正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这沛城的度朔节,在最鼎盛的时候,可是能吸引万里赶来的人。” “若是如此,的确值得亲身体验。”韦铭叶说,“另外请问里正,这城中是否有可以兑换钱的地方?” “的确是有。”里正说,“稍后我会叫人带你们过去,话说,你们是神秘学家还是人类?” 韦铭叶回答:“我们是神秘学家。” 里正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城中有人类和神秘学家生活——随着法律的普及,城中人也就慢慢接受两种货币的流通了。” “原来是这样啊。”韦铭叶倒是觉得惊讶,便再问道:“城里的神秘学家和人类相处的如何?” 里正一愣,他没有料到韦铭叶会这么问,他摸了下胡子,说道:“城中百姓相处融洽,生活安康。” “那便好,多谢里正答疑解惑。” 里正轻声一笑,道:“不必客气,职务在身,本当如此。” 这通关文牒的问题,里正会帮韦铭叶二人解决,所以这几天,便待在城内。准备离开城楼前,里正提醒了他们几句。 里正说:“二位是神秘学家,有着常人没有的奇异法术。我在此提醒二位,不要在城内随意施展神秘术,更不得用神秘术到处伤人,我们这里的“捕神者”实力高强,二位最好不要违反法律。” “里正提醒的是。”韦铭叶回答,“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里正微微笑着,心中对这位少年颇有好感——毕竟跟几位外国人谈话磕磕绊绊,虽然他不知道韦铭叶其实是华夏人。 虽说不用去兑换钱币,但里正还是叫了人带韦铭叶二人前往旅店休息——毕竟天色不早。 黑夜终究还是笼罩于天穹,宛如一块沉甸甸的绸帷,缓缓地将整个世界包裹其中。天空中最后一抹微光逐渐被黑暗吞噬,但城中的灯火不熄,比那满天繁星还要明亮。 街道上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中混杂着不少店铺飘出的香气,玛尼恩扯了一下韦铭叶的衣袖,说道:“老弟,我饿了。” “这样的话……”韦铭叶叫住带领他们的人,“兄弟,这街上哪家店铺的菜最好吃?” 兄弟甲想了会,说:“若说是菜的话,长风街那边名叫“望春楼”的酒楼饭菜最好,喝酒可以去许三娘的酒坊——不过这两家离最近的旅店较远。 要我说这条街哪家店最好吃,那便是张老板的面馆了!” “既然如此,那就带我们去吧。” “好嘞!” 刚一走进面馆,那面的香味就扑面而来,面馆里坐满了人,韦铭叶三人还是来得太晚,只能占据角落的空位。 空桌上放着一块点菜板,上面刻着面的名称与价格,韦铭叶拿起菜板看了几眼,还好这字他看得懂。 “兄弟,这些面哪些最好吃?”韦铭叶问道。 “当属那迎春面最是一绝!” 韦铭叶看着那人的眼睛,当他说出迎春面这三个字时,眼中的精光都要把韦铭叶照瞎了。 韦铭叶又看一眼点菜板,问:“这超大碗,长什么样?” “喏——”兄弟指着前台的一位中年男子,“那就是张老板,他的脸比锅盖还大,超大碗就和他的脸一样大。” “老姐,吃超大碗不?” “吃,我快饿死了~”玛尼恩发出哀嚎,她的肚子也跟着发出抗议。 “这一顿,我请你。那便是三碗迎春面,两份超大碗,另一份就是你的。”韦铭叶说着,就去前台点面了。 这超大碗迎春面一端上来,邻桌的人都纷纷瞪大双眼看过来。而玛尼恩更是恐怖,抓起筷子就是一阵风卷残云,翻江倒海。 没过三分钟,这比锅盖还大的碗里的面和汤,就全被她吃完了。 “我去……姑娘真乃神人也!”兄弟为她竖起了大拇哥,“不过可惜,这迎春面需要细品才能尝出味道。” “我那是太饿了。”玛尼恩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老弟,再帮我点一碗。” 在众人震撼的眼光中,玛尼恩一个人吃完了三碗超大碗迎春面。结账付钱时,那老板看玛尼恩的眼神都有些害怕,生怕自己被她给吃喽。 出了面馆,三人也不着急,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要说这市井喧闹之景色,韦铭叶倒是见过,不过是在电视里。 但一个活在书本里的朝代的一角,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熟悉而陌生,一切都令人向往,仿佛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畅游。 那些路人身穿长袖衣袍,或者长裙典雅秀丽,女子额头贴着花黄,官人则是头戴乌纱帽,巡街守卫手持长剑昂首阔步走在街上,模样神气十足。 街边有卖糖葫芦的叫卖,也有卖饼子的吆喝,也有铁匠不辞辛苦地打铁声——与那人、事、物,共同构成了充满活力的闹市。 “老弟,你看那!”玛尼恩指着一家店铺,“那里好像是卖糕点的欸。” 韦铭叶抬头,那家店的名称叫“茶食店”,店面装饰精致典雅,仿佛是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而刚一走进店中,那糕点散发的清香不禁令人食欲大开。 “几位想买点什么?” 大多数糕点店的店主都是女性,茶食店也是如此。不过这女子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那般,眉梢眼角藏秀气,音容笑貌露温柔。 “介绍一下你家的糕点吧。”韦铭叶说。 “好。”她的一颦一笑,婉约而不失大方,柔美而不失刚毅,把那兄弟看痴了。 “哼哼~”玛尼恩哼着歌,心满意足地离开茶食店,若不是有韦铭叶提醒,那兄弟今晚就待在店里过夜了。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她。”韦铭叶笑道,“要不叫月老帮你牵线?” “哎呀,我哪里配得上她嘛。”兄弟自知惭愧,“我这种粗人是配不上她的,她应该要有更好的伴侣。” 第167章 [朔日手记]·马丁的早晨 韦铭叶结束一夜的修炼,他将窗帘卷上,看着天边逐渐明亮,一轮红日从山下升起,温暖阳光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人们开始了全新一天的生活。 走在大街上,我们可以看到馒头铺的笼屉弥漫着热气,当那白花花的馒头被取出来时,一股独属于麦芽的清香就是扑面而来,再配上豆浆品尝,那味道更是一绝。 先前我提到过,再过几日沛城就会举办“度朔节”。这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们早就占领了街边的角落,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看得玛尼恩眼花缭乱。 不过他们没有心思逛街,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去吃一顿早餐。 韦铭叶二人要从街的东角前往街的西角,这人群就像流水一般,朝着东面流淌。而韦铭叶他们好似那急流中逆行的鱼儿,艰难地在人群中游弋。 玛尼恩鼻子动了动,她说:“老弟,你闻到一股酒香没?” “确实有股酒香。”韦铭叶说,“而且越来越浓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谁家烛夜跑出来了!”然后人群开始骚乱,二人被慌乱的人群推搡着来到街道边缘。 你听听,这人群中有小孩的哭声,也有女性的尖叫声,巡卫正在安抚并维持秩序,而人群中那一团团黑色,更是显眼。 那些黑团子在人群里跳跃飞腾,发出和鸡一样的尖叫声,显然是被人群吓坏了——这究竟是人吓烛夜,还是烛夜吓人,也没得出个结论。 只知道韦铭叶伸手抓住一个烛夜,那烛夜胖的跟篮球似的,头顶的毛还被人梳成中分。 就是这脸嘛……说好听点就是丑萌丑萌的,说难听点就是丑不拉几…… 韦铭叶拿着烛夜把玩了一会,就看见有人拿着笼子将烛夜抓进去,自己就顺手将手中烛夜投出,一个完美的三分球——烛夜落进笼子里。 韦铭叶转过头,好巧不巧,看见了在骚乱人群中无法动身,只得尴尬待在原地的别斯米尔俩人。 于是韦铭叶在人群中穿梭,如一条灵活的泥鳅,带着别斯米尔二人来到人群边缘。 “感谢你,w先生。”别斯米尔语气愉快,“这人群骚乱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忽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叫,人群的慌乱声又提高了八度,人群向两边散开,一群家畜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满脸写着惊恐。 “都让一让!让一让!”跟在家畜后面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女,她的力气可真大——居然拽着正在奔跑的“马”,只不过力气还是没马大,脸都因为发力憋的通红。 人群中有人喊:“这不是曲娘吗?嘿!曲娘!发生什么事了?” “等一下再说!”曲娘鞋底蹭着地面,拖出一道狭长的印子,“等一下!嘿!你们不要再跑啦!” “别斯米尔女士。”小叶尼塞说,“我们找到里正说的那位曲娘子了。” 明明别斯米尔是个盲女,但好像眼睛没有失明一样,“看”着就快要离开他们的曲娘,她说:“过去帮忙吧。我在这等你。” “哎呀……帮人可以攒功德……”韦铭叶喃喃着,也跟了上去。 体内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手中的栓绳就要挣脱而出,曲娘不得已,便将栓绳一圈一圈绕在手上,这样的确勒的更紧,不过手上因为摩擦力,逐渐勒出红色的印子。 “大家……大家快来帮帮忙!”曲娘喊道,“我……我快拽不动了!” “对,大家快来帮忙!”不知谁这么喊了一下,一群人便蜂拥而上,那些家畜吓得起了应激反应,人群向后退去,不敢轻易上手。 而这时,韦铭叶赶到,他喊一声“镇!”体内灵力化作灵压朝着家畜镇压过去,那些家畜被镇压在原地惨叫着,没一会就老实了。 这时候大家才敢涌上来,拿着绳子五花大绑地将一部分家畜绑住,以防再次逃跑。 “谢谢,谢谢大家!”曲娘揉着通红的手,一边弯腰道谢。 “欸,这没什么。”路人甲说着,“曲娘你经常帮助我们,我们帮你一次也算是还个人情。” “这些家畜我们就帮你带职祠吧。”几位壮汉说着就扛起一头猪走。 可能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大家帮助,曲娘被大家的热情整得有点不知所措,只得不停地说谢谢。 帮忙的人都跟着曲娘前往职祠,小叶尼塞回去找别斯米尔,二人的确是要去见曲娘一面,于是也跟着去职祠了。 “那我们……”玛尼恩看向韦铭叶。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韦铭叶说,“我们过去转转也好。” 到了职祠,大伙把家畜关进圈子里就走了,职祠里面只剩下曲娘一人。 “一,三,五……十三……这些动物真多,过节真的用得到这么多动物吗?”曲娘想不明白,到时候再去问问里正就好了。 “请问……” 突然传来是声音把曲娘吓了蹦了起来。来人是别斯米尔两人,还有韦铭叶两人。 “抱歉……吓到你了。”别斯米尔微微低头,“请问,你就是曲娘吗?” “哦,是的。”曲娘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叶尼塞问:“请问现在的执礼是你担任吗?” “算是吧……”曲娘不确定的说,“上一任执礼请假回乡下了,我应该算是带班的。” (这职祠相当于一个机构,执礼就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是这样的。我们的同伴喝了一些河水变成了马然后被一个怪鸟带走。那个怪鸟经常在职祠附近出没,我们就想着来这里看看,怪鸟是否将我们的同伴带来。” “唔……”曲娘看着天空想了一会,“早上我来的时候就有一批新的动物放在圈子里,都是牛啊羊啊猪啊,没有马。那个怪鸟我倒是听上一任执礼说过,应该是一个羽人。” “那这些是什么?”韦铭叶指着一群奇特生物说。 那些生物长得和马一样,但是身上的条纹更近似于斑马。 “那些是鹿蜀。”曲娘说,“不过说来奇怪,我并不能和它们沟通……不过还是将它们留在这里了。” “它们!”小叶尼塞指着那些鹿蜀,“它们和我们同伴变成的马一模一样!” “一样?”曲娘有些疑惑,“可这些是鹿蜀,不是马。” “是的,就是它们!”小叶尼塞抓住曲娘的手,眼神坚定地看向曲娘,“就是它们!不会有错的!” 第168章 [朔日手记]·羽人祥瑞 “我只知道“祥瑞”可以变成人,没见过人可以变成动物。”曲娘年轻的面庞上满是疑惑之色,“但你们所说的那个“羽人”……应该是城外的“祥瑞”,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有将人变成动物的能力。” “嗯……我听里正说过“祥瑞”一词,大概是庇佑一方的神吧。”别斯米尔说道。 曲娘摇摇头,道:“不是的,“祥瑞”不是神……倒是城外的断桥对面,有一座摄提神的庙。” “呃……各位。”小叶尼塞走到别斯米尔和曲娘的中间,将话题打断。她的神情有些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小叶尼塞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些鹿蜀怎么处理?我是说——这些鹿蜀可能是失踪的人变成——就像我们失踪的同伴一样,咱们得想办法将这些鹿蜀变回来。”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安。 “唔……”别斯米尔和曲娘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同样的忧虑。她们明白小叶尼塞的意思,如果不能找到恢复的方法,那些失踪的人只能一辈子成为野兽了。 沉默片刻后,曲娘打破了僵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前我的确有能力将它们变回来,如果它们是人的话。” 说着,曲娘指了指额头上的花黄,“但我的能力被师父封印了,解开封印的方法也只有他知道……” 小叶尼塞的神情从兴奋逐渐转为失望,她低着头,不安地撮着自己深红的长发。 别斯米尔似乎察觉到小叶尼塞情绪低落,她轻轻拍着小叶尼塞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关系,至少我们找到了失踪的人。曲娘,根据你说的——那羽人有将人变回来的能力,是真的吗?” 曲娘回答:“我听城里一些人说他是“祥瑞”,如果他是祥瑞的话,那就有能力将人变回来。” 别斯米尔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她说:“这失踪案尚未解决,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动物送到职祠。曲娘,能否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我们想见见那位“祥瑞”。” “嗯……没问题。”曲娘答应道,“不过职祠现在不接待人,你们可以在酉时的时候去许三娘酒坊找我。” 小叶尼塞面露难色,“酉时,是几点呀?” “嗯?”这会轮到曲娘疑惑了,“酉时就是酉时呀?” 好吧,两个不同国家文化的人碰撞在一起,其产生的火花比晚上的星辰还要亮……韦铭叶解释道:“酉时就是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抱歉曲娘,我们那的时间称呼和这里不一样。” “哦~原来你们是胡商啊!”曲娘恍然大悟,因为他们的身份,曲娘脸上又多出了热切与兴奋之色。 “我记事起,就生活在山野溪水边,被师父捡到后就来到沛城里生活。对了,你们那边的城——长什么样?”曲娘轻轻说着,眼眸澄澈而明亮,好像装满了对回忆的思念以及对外面世界无限的展望与期待。 或许对曲娘来说,这座城就是她的天地,但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广阔,更加充满无限的可能。 对于曲娘的回答,韦铭叶流露出善意的微笑,他慢慢说着:“我们的城市里高楼林立,那些高楼,有一些比沛城的城墙都还要高。” “哇!真厉害!”曲娘眼里似乎闪着星星,“比城墙还高的高楼,那你们的城墙又是有多大啊?” 韦铭叶回答:“或许,等你离开这座城,去探索这片世界,就能亲眼见到我们所说的城市。” 曲娘点点头,“好,就等到那个时候吧!” 这么一来二去地聊天,大伙也都熟络起来,等曲娘工作完后,几人便在职祠门口分别。 别斯米尔二人和韦铭叶二人同路,他们走在街上,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代表着这座城市旺盛的生命力,而人们脸上挂着的笑容,则是对美好生活的最直接的体现——他们或是悠然自得的游客,或是天真烂漫的孩童,每个人都在这个城市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也为这个城市注入了无限的活力。 别斯米尔将他们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告诉了韦铭叶,韦铭叶也将找寻失踪探索员的事告诉给别斯米尔。 韦铭叶的事,咱们也知道。别斯米尔来到城内,不仅仅是为了找到变成“鹿蜀”的失踪同伴,还要找寻一种名为“所求必应”的东方神秘术。 这种神秘术啊,就像加强版的许愿井;只要说出或默念自己的愿望,再付出一点点小代价——也许是一枚钱币,也许是一点香火——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韦铭叶听着倒是觉得有些玄乎,但是不敢否定,在这个充满神秘的未知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据说那南方啊,有水沼丛生,充满了剧毒瘴气与那毒蛇恶虫——” 茶铺前聚集着一帮人,他们安安静静地站着,看着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那男人声音好像有魔力似的,每个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听个几听。 “就在前年正月,那边突然出现一个妖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恐惧,神色凝重而忧虑。 “那妖孽身高二十一尺,长有九颗形似蛇的头颅。其体貌壮如山岳,体表覆盖黑色鳞片,就是那铁刀长枪,也破不了它的表皮。” “而它的到来,让周边的村庄遭受灭顶之灾!”男人的声音突然停顿,这恰到好处的停止,让观众们的心不由得提起。 “那些村子怎么样了?”有人问道。 男人慢慢喝一口茶,缓缓开口:“那妖孽吸一口气,就能把牛羊鸡狗吸进肚子里,那嘴一吐,就能喷出黑色邪气——那邪气一旦沾染,就会瞬间化作白骨!” “呜啊,好可怕。”小叶尼塞躲到别斯米尔身后。 “不过嘛……”男人大手一挥,神色奕奕,“那妖孽不过出现两天,就有一袭白衣从北方御剑而来。 他大喝一声“孽畜!受死!”声音洪如钟鼓,就是鬼魂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白衣与妖孽在沼泽中战斗了三天三夜,沼泽迷雾浓重,那里的人只能看到雾中有金光闪烁,还有紫色雷霆从天而降。” “那场打斗,可谓是打得天昏地暗,战斗的最后,是一柄金色巨剑从天而降!震得大地颤抖崩裂,又有刺眼光芒射出。 等到村民回过神,那沼泽和妖孽,还有白衣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口村子般大小的深坑……” 第169章 [朔日手记]·老道,老道 等这一则故事讲完,众人的表情都是疑惑与惊讶。有一个人忍不住问道:“你讲得也太玄乎了吧?这世上真有这么大的生物?还生有九颗头。” “诶——”男人将手中纸扇——“唰”一下张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凳子上,颇有隐居山林的神仙之姿。 他缓缓开口:“这世界呀,很大,这沛城不过是世界的小小一角。说不准,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就存在着这种生物。” “那世界有多大呀?”一道充满稚气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孩童,澄澈而天真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这世界有多大?”男子摇着扇子,娓娓道来:“长青道长经常云游四海,每次一去啊,就是四五年左右。” “我还是孩童的时候,每次长青道长回来,都会和其他孩子围在他身边,听他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长青道长说,他见过无边无际的海洋,见过高耸入云的雪山,看过深不见底的峡谷……” 男子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沉吟片刻,然后说:“我想啊,要是谁见多识广,那必定是长青道长。 至于这世界有多大……长青道长没给我们答案。不过这世界的奇人异事,都在等待我们的发掘。这不——长青道长的游记就放在学堂那,有空可以去那边借阅,欣赏那世界一角。” 那男子喝一口茶,又开始讲新的故事。他的声音语调富有韵律,就像是唱歌一般,不禁让人沉醉其中。 别斯米尔也同我的想法一样,她说:“这是在唱歌吗?可惜没有伴奏,这清唱的确是失去了一些味道。” 韦铭叶有种活在古装剧里的感觉,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温暖,就和待在戒指空间里一样安心。 或许,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这位是说书人。”韦铭叶解释道,“一般出现在茶楼酒馆,会为店铺增添点人气。” “原来如此。”别斯米尔“看向”韦铭叶,“虽然我双眼失明,不过我仍然可以从语言中窥探几分光明——之前曲娘说的酉时,还有这位说书人,应该是某个种族的文化部分吧?好像w你对此比较了解。” 听闻此言,韦铭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民族自豪感,他说:“沛城不过是一个古华夏一个时代的缩影。如今,我们身处其中,共同感受着来自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原来是古华夏吗?古老的东方大国……”别斯米尔微微叹了口气,“说来可惜。要是我的眼没有失明,我真想亲眼看看这座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城市。” 他们在一个岔路口停住。别斯米尔说道:“w先生,我们在此告别。但在临走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吧。” 别斯米尔的双眼是紧闭的,没了这一双“心灵的窗户”,没了这一双充满神韵,足以代表着情绪的眼眸——让别斯米尔的脸上少了很多神情。 “w先生,您是否愿意帮助我们。帮助我们找寻失踪的同伴。” 虽说双眼失明,但她真诚的话语却也是与外界沟通的桥梁,眼神缺失的神韵与情绪,都从这一张嘴里发出。 韦铭叶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真诚与恳求。加上自己也知道帮助别人能获取功德。这忙,不帮不行啊。 “那么,我们下午见。”韦铭叶说道,“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回失踪的同伴的。” 他们在岔路口分别。这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塞满了人,而且越是临近“度朔节”,这来往的人也就越多。 说起来,得给维尔汀他们买点礼物。糕点零食什么的,那是必须。就是其他礼物嘛…… 韦铭叶有点犯愁,他挠了挠头,说道:“老姐,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 玛尼恩抱着一堆零食,从南街一路吃到东街,嘴上满是零食的碎渣子。她想了一会,说:“礼物嘛……我比较喜欢吃的,向来不挑食……至于其他人……我想,心意到了就行。” 心意……韦铭叶思索着,这沛城与外界不一样,布娃娃外面一定有,但城里估计就是拨浪鼓什么的。 玛尼恩看着满脸愁容的韦铭叶,便说:“要不我们去问问里正好了。这座城的文化和外界相差太大,里面售卖的东西估计也和外界不一样。” “老姐说得对。”韦铭叶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是先回旅店吧,休息整顿一下。下午就去许三娘酒坊。” 快到旅店时,有一道声音突兀的在韦铭叶耳边响起:“年轻人,功德无量啊。” 这道声音在嘈杂的人流中格外清晰,韦铭叶的目光挤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落在一位身穿白色法袍的白胡子老道身上。 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面上写着:“无所不知。” 韦铭叶觉得有些好笑,便说:“老道,你这有点夸张了吧?无所不知,小心牛吹到天上摔下来砸死自己。” “是啊是啊。”围观的路人也附和着说,“就算是长青道长也不敢说自己无所不知,你这牛皮也太能吹了。” 那老道笑而不语,他左手不知道在捏着什么法诀,金灿灿的流光在他左手边流转。 过了几分钟,他看着那个路人说:“你回去看看你老婆,说不定在和别人上床呢。” “妈的,傻逼。”那人怒视着老道,咒骂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老道没有生气,右手轻轻抚摸着胡子,嘴中不知道哼着什么歌。 韦铭叶坐到老道对面,说:“城外那条近乎干涸的河流,是怎么回事?” 老道缓缓开口,“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洪水。洪水来势凶猛,将通往摄提神庙的桥冲塌,洪水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后,这条名为沛霖川的河水量突然减少,近乎干涸——如今已经过去两年,虽说河水不再涨,城里人却是有办法解决水源问题。” “原来如此。”韦铭叶说,“那你帮我看看我的手相怎么样?” 韦铭叶张开手,老道看着韦铭叶的手相好一会,便摇头说:“我算不出来。” 第170章 [朔日手记]·酒坊 “不是,哥们。”韦铭叶指着桌面上那四个大字,“你看清楚桌子上写的什么吗?”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老道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说:“我这是为了吸引客源嘛,就是为了找那些不相信的人过来。” 老道话音刚落,先前那个位被算出“老婆在家跟其他男人上床”的路人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只见他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脸怒意。 “妈的,你这道士真绝了!”那路人气呼呼地说:“我刚刚回去,的确是看到我老婆偷情,草!那傻逼二狗居然这么对我!” “你还回来干嘛?”韦铭叶说,“不去解决私人问题吗?” 这位可怜人想到了什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脸也不红了,光在那挠头。 老道一眼看出端倪,说:“你该不会解决不了吧?” “唉,是的。”绿头侠叹了口气,韦铭叶起身给他让座。那人坐在板凳上,双手抱着头,又叹了口气,才说:“我打不过那二狗,要是刚刚去揭发他们,我就躺在地上了。” “所以你才过来找我?”老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我可以帮你,但是……得加钱。” 听老道那么一说,绿灯侠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望,他频频点头,拉着老道的手生怕他跑了:“出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惩罚那俩贼人!出一口气就行!”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老道手一挥,桌子啊,凳子啊,全部吸进他的宽大衣袖中。韦铭叶不由得眉头一挑,这老道是真有本事在身上,那为什么算不出他的运势呢? 临走前,老道对韦铭叶说:“不是我算不出来,只是你这个人就像被一块布蒙上一样,我算不出,也看不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的原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所以老道算不出来?韦铭叶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但老道会相信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于是,韦铭叶换了种说法:“可能是我受到功德庇护,才导致你看不出吧。” 老道思索了一会,点头道:“或许是了。你身上的功德,是我游历多年来见过的人当中最多的。像你这种人,功德多了,运气就会变好……说了这么多,我也该走了,再见,小伙子。” “唉,真可怜啊。”玛尼恩摇摇头,“老婆居然和别的男人偷情。葛林最看不惯这种“背叛”他人的事情。” 里正和法曹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正心中倍感欢喜,他感叹道:“进入沛城的人越来越多。百姓安康、生活富足,估计用不了多久,沛城又能回到鼎盛的时候。” “是啊。”法曹也跟着说,“这犯罪率逐年减少……就是最近的失踪案……唉,还是没有头绪。”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忽然,里正看见那老道,脚步不由得停下,目光追随着老道的背影,只到被人群遮挡不见踪影。 “你刚刚在看什么?”法曹说。 “没事。”里正回答,“就是刚刚看到一位跟长青外貌相似的道士。” “原来如此。”法曹将手搭在腰间佩剑上,“长青已经外出云游三年了,只留下曲一人。说起来,曲娘子在许三娘酒坊担任坊主,倒是把酒坊经营的火热,还担任执礼一职。会不会太忙了?” “无妨。”里正说,“这孩子要是忙不过来,找几个帮手也没多大事。” “也是。这孩子天天两头跑,虽然忙,但是做事漂亮勤快,街坊乡亲都很喜欢她。”法曹说着,想到了什么,“听说,那孩子是“祥瑞”,是真是假?” 里正干笑几声,“长青兄虽然说曲娘子是祥瑞,但沛城要是真的受到祥瑞庇护,那城外的沛霖川河早就涨水了。且不说,这几年沛城从低谷转为欣欣向荣的景象,你我二人都看在眼里——不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似乎这祥瑞可有可无。有没有祥瑞,沛城照样运作。” 时光匆匆,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仿佛是在嘲笑人们对它的忽视。韦铭叶和他的伙伴们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路上四处问路,终于找到了许三娘酒坊。 他们站在酒坊前,感受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痕迹。酒坊的墙壁已经褪去了昔日的光彩,显得斑驳而陈旧。但那扇破旧的门后,却隐藏着一段令人陶醉的历史和故事。 韦铭叶轻轻推开门,走进了酒坊。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他们沿着狭窄的走廊走进酒坊内部,四周弥漫着醉人的酒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酒的世界。 酒坊中坐满了酒客,几乎座无虚席。大家聚在一起,吃着炒花生,喝着浓郁醇厚的酒水。随着酒精麻痹神经,大家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豪放。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在这里,他们都能找到一种归属感和放松的感觉。他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欢笑,在喧闹声中,他们仿佛忘记了外面的喧嚣和烦恼。 曲娘穿行在酒客之间,熟练的为酒客倒酒。偶尔有醉酒酒客开几句玩笑,曲娘只是一笑而过。 “曲娘没有注意到我们。”玛尼恩说,“她好像挺忙的。”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别斯米尔说,“酒坊……和酒吧一样吗?” 众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韦铭叶回答:“酒坊并没有酒吧那么……“奔放”。城里的娱乐活动不多,大多数人经历一天的劳作后会选择来酒坊喝酒,放松心情。” 别斯米尔点点头,小叶尼塞拿着一张羊皮纸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你在写什么?”玛尼恩凑过去看,那张羊皮纸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就像无数蚂蚁在上面爬,每一个字看起来都一个样(俄罗斯草书)。 “我在写游记。”小叶尼塞说,“把这一路的见闻都记录在上面。” “唔……”玛尼恩看得头大,她说:“你看得懂自己写的字吗?” 小叶尼塞看着自己的草书沉默了一会,然后认真地看着玛尼恩说:“有时候看得懂,有时候看不懂。” “喝什么?喝什么?” 突如其来的,跟夹子音没差两样的声音让韦铭叶梦回二十一世纪那个刷手机的夜晚。 那一夜,“刚满十八岁~”的声音萦绕耳边不散,所以他失眠了。 韦铭叶看着桌子上那两个巴掌长度的小木头人,它们一蹦一跳,用欢快而尖锐的“夹子音”说:“喝什么?喝什么?” “我们不喝酒。”别斯米尔说,“我们在等曲娘结束工作。我们有事找她。” “好吧,好吧。”木头人跳下桌子,没一会就端着几碗水上桌,“喝水!喝水!” 它们热情似火,拿着碗,碗沿都要碰到韦铭叶嘴边了。 “多谢。”韦铭叶拿着碗,却没有着急喝下,同样的,玛尼恩也没喝,他们两个互相对视,眼神碰撞似乎传递了什么信息:这水,有问题。 第171章 [朔日手记]·夜中惊魂 作为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其实是五年的杀手),韦铭叶还有玛尼恩的直觉已经异于常人,就比如现在,他们的直觉就像一个人一样,在脑海中大呼小叫,嘶声力竭地喊:“水不能喝!水不能喝!” 虽然不知道那碗水里是有泻药还是毒药,他们两位是不打算喝水了。别斯米尔并不渴,接过碗后就把碗放在桌子上,小叶尼塞毫无察觉,已经把水喝完了。 “我们先出去一下。”韦铭叶对别斯米尔说。 别斯米尔点点头,韦铭叶和玛尼恩走出酒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整,酒坊里的人陆续回家,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这并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失踪案,城里开始宵禁了。 “老姐,你觉得那水里会是什么东西?”韦铭叶问道。 “不知道。”玛尼恩说,“但它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上次我们待在河边时的那样……” 两个人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无功而返。曲娘已经将酒坊大门锁上,她说道:“我们走吧。” 职祠距离酒坊不算太远,走在街上,他们看到了许多身穿黑色铠甲,腰间挂着长剑的巡卫。韦铭叶从他们身边经过,竟感受到一丝凛冽的杀意。这种杀意,是无意识释放出来的,说明他们肯定是干太多见血的活。 “曲娘,那些人是谁?”韦铭叶问。 “他们是追神司的人。”曲娘回答,“追神司是专门管理神秘学家的地方,就像法曹一样,他们也是法律的代表。” 韦铭叶想到里正说过的话,他说:“那“捕神者”,也是追神司的人吗?” “是的。捕神者是追神司里实力最高强的,最近失踪案频发,甚至惊动了那位捕神者,可惜到现在失踪案也没解决。” “倒也不是毫无进展。”别斯米尔说道,“职祠里的那些鹿蜀,不就是失踪者变的吗?等晚上我们待在职祠,看看羽人会不会到访。若是羽人没有来,那么我们明天一早就将失踪者变成鹿蜀的事告诉里正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变得越来越深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弥漫的深蓝色调。星星点点闪烁在夜空中,仿佛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街头的灯光照亮了空旷的街道,但却无法驱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寂静。 街上的行人几乎没有了,行走在街上的是那群穿着黑色铠甲的追神司的人。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摇曳又在黑暗中相融,看起来像是幽灵在夜色中游荡。他们的脸上戴着黑金色的生着獠牙的面罩,眼神冷漠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 街边昏黄的灯光撒在地上,为韦铭叶一行人提供了一条光明大道,而在灯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某种黑暗在蠢蠢欲动。 韦铭叶停下脚步,握紧了长剑剑柄,目光停留在某处黑暗中。 他大声呵斥:“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从黑暗中走出,他的身躯壮硕如狗熊,加上身高两米的优势,刚一出场就压迫感十足,小叶尼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与那些追神司的人不同,他的铠甲样式要比追神司的人更为美观,胸甲由青面獠牙的狴犴作为装饰,那狴犴面部狰狞,仿佛眼中闪着寒光,最是可以震慑犯人。而狴犴周边的火云纹仿佛火焰熊熊燃烧,给人一种无尽的威压与恐惧。 而形似龙头的肩吞,又代表着他的威严以及至高的权力。 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巨剑,巨剑和他人差不多高,有睚眦装饰,象征着嫉恶如仇。再往上看,这人竟生着一头长发,长发浓密厚实,仿佛一头雄狮的鬃毛,他的半张脸也用面罩遮盖,眼眸中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气氛安静到极点,身穿铠甲的人无形中释放的威压与浓烈的杀意,让韦铭叶已经剑出鞘半寸,只要那人敢有动作,韦铭叶下一秒就能拔剑斩人。 而曲娘的声音像是丢进水池的石子,掀起了涟漪:“是你,捕神者。” “是我,曲娘。”捕神者的声音似乎比岩石还冰冷淡漠,“已经到宵禁时间,几位怎么还在街上游荡?” “我们要去职祠。”曲娘说,“我们想看看羽人会不会再来,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找到线索。” “原来如此。”捕神者点头,“可惜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一同前去。你们注意安全。” 说罢,捕神者就离开了。 捕神者刚离开,小叶尼塞就大口喘着气:“我的天……他……他让我有些……难受,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听里正说,追神司的人都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曲娘说着拍拍小叶尼塞的肩膀,“放心好啦,他们不会吃了你的。” 等到了职祠,几人就开始整理居住的房间,灯光下,圈子里的家畜安静的睡着,偶尔会传来沉重而有力的呼噜声。 房间整理完毕,大伙的计划就是轮流守夜,等羽人来,要是等到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过后还不出现,那就去找里正。 别斯米尔先去休息了,韦铭叶找了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星星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韦铭叶来到小叶尼塞的房间,将她叫醒——轮到小叶尼塞守夜了。 “唔……”小叶尼塞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有没有见到羽人?” “没有。”韦铭叶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小叶尼塞打着哈欠来到一楼客厅,韦铭叶则回到房间开始修炼。 夜,深似墨水,天边的星辰不知何时消失,小叶尼塞坐到院子里,拿着笔书写着游记。忽然,天边划过一道金色流光,竟将方圆几百米的地面照亮。小叶尼塞被亮光照射的睁不开眼。 “唔……啊!”小叶尼塞不知怎么的倒在地上,深红而柔软的长发里长出一对马耳朵,耳边,突然传来猛禽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半个金市的人都被猛禽的声音惊醒,就连家畜,都被吓得发出嚎叫。 “怎么回事?”韦铭叶和玛尼恩几乎同时翻窗下楼,只看到倒塌的圈子围栏,还有散落在院子里的家禽、鹿蜀们…… 第172章 [朔日手记]·超级变变变! 那些家畜和鹿蜀受到了惊吓,在院子里上蹿下跳。一时间,院子里的草木被践踏地弯下了腰,有的已经被踩成可怜的一滩汁液。 好在有韦铭叶和玛尼恩在,曲娘也是急匆匆跑下楼。看到院子里闹腾的场面,曲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后着手投入到将家畜赶回圈子里的行动中。 “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小叶尼塞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变成了马蹄,就连声音,都从人声变成惊慌失措的马啸。 是的,我们没有看错。小叶尼塞变成了一头“鹿蜀”,准确来说是一头残缺的鹿蜀。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烦躁地踩踏着地面,深红色的马鬃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耀眼。 韦铭叶将一只梳着中分的鸡放回圈子,他环顾四周,然后说:“小叶尼塞不见了。” “对对!我不见了!”鹿蜀叶尼塞来到韦铭叶身旁,用头顶着韦铭叶,示意他来到一个装满水的水缸旁边。 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小叶尼塞,是一条河流的名称。而她的神秘术,就是有关于“水”的。 小叶尼塞原本的模样,倒映在水中。韦铭叶并没有太多惊讶,相反,这也确实印证了酒坊里的水有问题。他看了眼目前酒坊坊主曲娘,她正拉着几头鹿蜀回到圈子里,手都被栓绳勒的通红。 “你觉得,曲娘是罪魁祸首吗?”韦铭叶问道,“你喝了她酒坊里的水,才会变成这样,这一点,我不会骗你,因为酒坊里的水带给我的感受,和那片草原上的河流的感受一样。” “原来……你也懂水吗?”水中,小叶尼塞的倒影说道,“那条河流的确有问题,我的同伴就是喝了那条河的水才变成鹿蜀的……只是,我没想到这里的水也有问题。”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别斯米尔来到院子里,很难想象,一个盲人居然能从二楼独自来到一楼院子里,或许是独特的神秘术帮助了她。 见家畜和鹿蜀都被安顿好了,韦铭叶就叫大家来到自己身边。 “各位,小叶尼塞变成鹿蜀了。”韦铭叶指着旁边深红色马鬃的鹿蜀。 “是的各位!”水中小叶尼塞的倒影说道,“虽然难以置信,但曲娘子,你酒坊的水有问题,也有可能,酒也有问题。” 似乎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曲娘,曲娘先是惊讶地“诶?!”了一声,然后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的确,有很多熟悉的酒客都没有过来,说是戒酒了谁会相信?倘若真是自己的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曲娘清秀的面庞上写满了惊讶与忧虑,她的双目瞪大,樱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韦铭叶察觉到曲娘的窘态,便说道:“先前,你说你有能力将这些鹿蜀变回来,也就是说,你也是“祥瑞”?” “唔……是的。”曲娘乖巧地点头,“我是祥瑞,可是我的能力被师父封印了,所以也没有能力将人变成鹿蜀……你,你们可别怀疑是我呀!” “当然不会怀疑。”韦铭叶笑道,“这种事还得从长计议。对了,你酒坊里的小人……” “它们是师父留给我的。”曲娘说,“它们跟了我好几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会说话会动,在酒坊里能帮我的忙。” 韦铭叶叹了口气,“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完全没有头绪呢。” “倒不如,我们将发生的事告诉里正。”别斯米尔说,“他官比较大,一定能帮助到我们很多。” 目前看来,只有这种办法了。于是,他们先回房间休息,等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准备离开职祠去找里正。 职祠门口的街上依然热闹非凡,似乎有没有少人,都不影响沛城的活力。曲娘正准备锁上门,就看到几个熟人牵着鹿蜀来到她面前。 “曲娘子。”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轻女子,只是这脸上有明显的泪痕,眼睛也是红肿的。 “宋姐姐。”曲娘子上前拉住宋姑娘的手,“你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吗?” “没有。”宋姑娘声音沙哑的说,“云栾哥哥昨天去你酒坊喝酒,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怕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曲妹妹这也不怪你。我过来,是为了安置这匹长相怪异的马。” “我也一样!曲姐姐!”一个看起来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说道,“我爸昨天去你那喝酒,现在也没回来,倒是这匹马早上就待在我家门口……哎呀!你不要蹭我!” 看起来,这几位全然没有怪罪曲娘的意思,人缘倒是不错。这要是放到现在——比如孩子在超市里摔倒骨折了,那超市不得赔点钱呀? 曲娘将新到的鹿蜀关好,几人也正式前去找里正。走在路上,曲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是韦铭叶将她拉过来,她就撞到街边的摊位上了。 “你没事吧?曲娘?”韦铭叶说。 曲娘纤长而秀气的眉毛挤在一块,她叹了口气,说:“要是我的能力不被封印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帮助到大家。” 韦铭叶倒是觉得奇怪,祥瑞天生就是庇佑一方的料子,没了能力,怎么能做到庇佑呢? “你师父将你的能力封印,是为了什么?”韦铭叶问。 “他说我的能力太过强大,等到我心智成熟了,才会为我解开封印。” 韦铭叶更加不解了,这不就是纯纯的pua吗?心智成熟心智成熟,怎么才算心智成熟?这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韦铭叶不打算多想了,别人家的事,就让别人家解决吧。 他们来到里正所在的官府,正好看见里正出门。 “里正!”曲娘喊道,然后一路小跑到里正身边。 “唔?曲娘子。”里正说,“几位找我,是有何事啊?” “里正,我们找到失踪的人了。”别斯米尔说道。 作为几人中最为年长者,别斯米尔的话最有说服力。里正一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他笑道:“这是好事啊,那些失踪的人现在在哪?” “先前羽人带来的动物就是失踪的人。”别斯米尔说,“这件事还算复杂,你听我慢慢道来。” 第173章 [朔日手记]·初见羽人 他们又回到府中,府里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的鱼池,鱼池中有各色锦鲤游弋,如同掉在水里的彩虹,而一座假山矗立其中,有活水从山体内部滚滚冒出。 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用嘴拉住韦铭叶的衣袖,示意他停下。韦铭叶聪明的大脑思考了一番后,便说:“我看里正大人出门应该是有事要办,我们干脆在这里说好了,省得跑来跑去。” “可以。”里正点头,“说起来,你们的同伴又多出了一匹马?” 里正看了眼旁边的“马”,“话说,那位红色头发的娘子怎么没有来?” 别斯米尔说道:“那匹马,就是小叶尼塞。” “这怎么可能?”里正当然是保留怀疑的态度,不过这匹马的马鬃,的确像小叶尼塞的头发颜色,而且马的眼睛里也透露出一种人性的目光。 “到底是不是,我们一探便知。”韦铭叶站起身,“里正,请看水里。” 水中忽然泛起涟漪,将天的投影搅碎,等到水恢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小叶尼塞的倒影。 “里正,是我。”水中小叶尼塞的倒影回答。 里正心中一惊,他扶了一下歪掉的乌纱帽,看了眼鹿蜀,又看了眼水中倒影。只觉得不可思议。 尽管太过诡异——就好像一个人的倒影在水中是一条狗的样子——你难道不会觉得后背发凉吗? 里正强行镇静说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是喝了曲娘子酒坊里的水变成这样的。” “酒坊,酒坊……”里正目光变得严肃而认真,他摸着胡须来回踱步,还时不时看一眼曲娘。曲娘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过了一会,里正开口:“说起来,最近的失踪案里,有一半的失踪者都是从酒坊里出来然后失踪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在家中突然失踪。” 顺着里正的话,韦铭叶说道:“里正,你还能想起来那些案发的场景吗?” “法曹倒是跟我说过,那些失踪的人失踪前,要么是在喝酒,要么,就是在喝水。”里正突然惊醒,“也就是说,那些失踪的人是喝了水才会变成马的模样!” “等等,让我捋一捋……”里正紧锁眉头,开始了头脑风暴。 先前失踪的人,都是居住在西区。虽说沛霖川河的水流量不如当年,但它的支流仍能供给沛城……最近的一条支流是在曲娘酒坊后,那里有一口水井,西区的居民都是靠那口水井打水。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通过水,想让这座城的人都变成马?” “准确来说,人变成的是残缺的鹿蜀。”韦铭叶说道。 鹿蜀,祥瑞?里正忽然想到长青道长写的那些祥瑞摘记。他又看了眼曲娘,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要是力量没被封印,估计能让失踪者变回来。 “现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里正满脸忧愁,阳光下的白发更显得苍白无力了。 “报~!里正大人。”门外一个报信的人急匆匆跑过来,“西区又有三起失踪案发生了!” 果然如此吗?里正心想,然后说:“我巳时去和法曹汇合,你先回去吧。” 报信人匆匆离开了,里正看着韦铭叶几人,说道:“几位有心了。倒是昨夜发生的事,你们可记得?” “我记得。”小叶尼塞说,“先是一道强光亮起,然后是一个猛禽的惨叫声响起。接着我就变成鹿蜀了。” 记忆深刻啊。里正点头道:“的确如此。那猛禽的惨叫,就是羽人所发出的。而那道强光,实际上是一种神秘术裹挟的箭矢发出——有人在夜半突然袭击羽人,现在羽人在追神司疗伤。” 里正看着曲娘,曲娘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声地说:“里……里正……那些人变成鹿蜀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里正说,“你的力量被长青兄封印,自然是使用不了,可那羽人偏偏说那些失踪人变成鹿蜀是你的原因。我正准备出门找你,同你一起去追神司看那羽人,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那羽人怎么可以这样?”曲娘气鼓鼓地噘着嘴,“他明明是祥瑞,有力量将大家变回来……唔……怎么会赖在我的头上!气死我了!里正你快带我们去,我要和他对峙!” 他们来到追神司大门前,门口摆放着两头石狮子,神情威猛霸气。在门的两侧,站着两名守卫,当他们看到里正一行到来时,守卫先是抱拳行礼,然后说道:“抱歉,追神司只叫了里正大人和曲娘子过来。” “无妨。”里正说,“其他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对失踪案有所帮助,你们回去再通报一声。” “是。”一名守卫转身离去,不过一分钟就回来了,“你们都进去吧。” 里正一行走进追神司,只有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躲在暗处观察。 追神司里的气氛更为肃静,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一般。众人默默地跟着守卫,很快就来到一个房间外。 守卫对着紧闭的大门说道:“捕神者大人,里正大人他们到了。” “你退下吧。” 大门打开,那捕神者弯着腰走出房间,他往里正面前一站,如同一座山岳般高大。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追神者看着韦铭叶,“先进来吧。” 房间里陈设质朴,唯独一张宽大的床尤为显眼。而床上则是躺着一个人,他的面庞年轻而白皙,淡棕色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变得如草丛般茂密,以至于遮盖了一只眼睛。而更为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没有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棕色的翅膀。 他睁开眼睛,青色的眼眸中满是疲惫,左边的翅膀上缠着绷带,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红色。 “是你,城中的祥瑞。”羽人开口说道,“你将城中人变成残缺的鹿蜀,究竟何意?” “我哪有?!你这是诬陷!”曲娘气势汹汹地瞪着羽人,“凡事都得找证据,我的力量被师父封印了,怎么可能将人变成鹿蜀,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第174章 [朔日手记]·一场实验 羽人青色的眼眸变换成金色,在他眼中,曲娘脖子变得透明,可以看到她略显“稚嫩”的椎骨。这是羽人独有的“识骨”能力,透过他人的“骨相”,羽人能充分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今后如何,其实和算命差不多。 如曲娘所说。羽人的确读到曲娘的力量被另外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就像一滩水装在密不透风、严丝合缝的盒子里一样。 “的确如你所说,曲娘子。”羽人微微低头,语气诚恳,“是我错怪你了。” 曲娘原本怒气都快要消散了——羽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曲娘觉得胸口发闷。 “虽然曲娘子不是罪魁祸首。”羽人说,“但是有人的确是用了曲娘的力量将城中人变成鹿蜀。” 原本安静的房间现在又染上一层冰冷。曲娘握紧的双手关节发白,上嘴唇紧紧咬着下嘴唇,喉咙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作为祥瑞,她本就不会祸害一方,她并不清楚羽人为什么要把罪魁祸首的冠名嫁祸于自己,也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何意。现在,她只觉得委屈,烦闷,眼前的羽人“祥瑞”令她厌恶,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里正看了眼曲娘,他已经当官多年,察言观色对他来说并不难。他咳了几声,将众人的目光汇聚自己身上,然后说:“羽人,城中人都叫你祥瑞,作为祥瑞,你有将鹿蜀变回人的能力吧?” 羽人微微皱眉,他要是有这个能力,早就将人变回来了。难道他们还要指望自己吗?羽人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另外一点,我并不是祥瑞。其次,我名葛天,不是羽人。” 葛天的话算不上尖酸刻薄,他的话气,表达了自己对于羽人这一称谓的厌恶。说白了,就像黑人不喜欢“内个”,偷国人不喜欢“特殊手势”一样,都是一个道理。 里正,摸着胡子思考。曲娘不说整个沛城,单单一个金市,就有成百上千被她所帮助的人,大伙都说曲娘“人美心善”,曲娘也的确如此,或许,这就是祥瑞的天性?如果按照葛天的说法,就是有人利用曲娘的力量,从而获得什么……可这么大的城,连点线索都没有,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说起来,我有个疑点。”韦铭叶说,“我们都没有怀疑过曲娘的小木头人。” 听闻此话,曲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师父是不会害我的,他造出那些木头人就是帮助我向祥瑞的目标迈进,我并不认为师父会害我。” “但凡事皆有可能。”韦铭叶语气坚定,“你平常用木头人干什么?” “打水,洗衣服,招待客人。” “我还有个疑点——既然你的力量被封印,那你是怎么操控木头人的?” “嗯……”曲娘望着天花板那张几乎察觉不到的蜘蛛网想了一下,说:“当时我的师父叫我将几滴血滴在木头人身上。他跟我说,这叫滴血认主,以后这木头人就听你的话了。” 说到这,曲娘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师父话是那么说,但这些木头人调皮的很,有时候会端错酒给客人,有时候打水会忘了时间在井口玩耍……他们……他们就像人一样,活生生的人。” “那木头人有了自主意识。”葛天说,“按理来说,滴血契约极为强悍,被契约者是无法违抗主人 的命令……” 葛天话还没说完,韦铭叶就示意先让他闭嘴。 “各位。”韦铭叶说道,“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究竟是谁让人变成了鹿蜀。刚刚也听到了,木头人平常都会去打水,招待客人。这年头一长,木头人多少会有些破损,导致体内的力量流出。我觉得,我们要做个实验。” 见大家没有回话,韦铭叶继续说下去:“我怀疑,是因为木头人损坏的原因,导致力量流出,让喝水喝酒的人变成鹿蜀。所以,我们可以找个动物,让它喝下木头人浸泡的水,看看能不能变成鹿蜀。” 葛天点头,非常赞成韦铭叶的计划方案,“我倒是没见过变成鹿蜀的动物……可我们也不能用人来实验。或许用体型相近的马来实验最为合适。” 周围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若是其他人有更好的方案,早就拿出来讨论了。放在职祠的鹿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如今也只有一个可行方案出来,想必这件事已经难坏了里正等官员。 里正叹了口气,“就按韦铭叶的方案来吧。” 曲娘立刻动身,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膛。她急匆匆地跑回酒坊,就像一阵青色的旋风一般,迅速而轻盈地穿梭在人群中。 推开酒坊的门,又迅速锁上——还没到营业时间。她来到自己居住的房间,房间并未有太多装饰,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一张木质的书桌,和一个装满了书的书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在床头边找到那五个还在睡觉的木头人,它们甚至能和人一样,发出震天响的“夹子音”版本的呼噜声。 “好了别睡了!”曲娘一把将木头人揽在怀里,还没等木头人反应过来,曲娘就已经下了楼出去锁了门,她的脚步轻盈如飞燕,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一曲优雅乐曲的节拍,轻盈地跳动着,不给人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她是通过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跨越空间而行。 几个木头小人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没有躺在柔软的床上,而是曲娘的怀里,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就像是一群麻雀吵闹,它们叽叽喳喳的喊着:“这是哪,这是哪?” “好了你们别吵了。”曲娘说,“等一下你们要乖乖配合哦。” 曲娘走进追神司的大院中,院子里摆着一盆水和一匹马,韦铭叶等人就在院子里等着曲娘回来,就连那捕神者也在,这么大的阵仗引起了不少人围观。 “既然来了,那我们实验就开始吧。”韦铭叶说道。 曲娘将木头人放进水里,木头人不知道曲娘为什么这么做,而是兴高采烈地在水盆里玩水,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打湿了一大片,里正等人后退几步,深怕被水溅到变成了鹿蜀。 而测试水中有没有神秘术残留的方法更为简单,等木头人玩累了(脑子真是单纯啊,妥妥的榆木脑袋),捕神者将一张符箓放进水里,那符箓一接触到水,立刻从黄色变成紫色。 “果然和韦铭叶猜测的没有差别。”捕神者说着看了眼韦铭叶,心中多了几分赞许。 现在,已经证实了木头人有泄漏曲娘力量的证明。他们用了点小花招,让那匹马将水喝下去,接下来,就是等待马变成鹿蜀了。 这时间就像天上的太阳,一点点地挪动。里正搓着胡子,百无聊赖地看着走动的追神司工作人员,那些吃瓜群众在等待的时间中也一点点离开,他们搞不懂曲娘为什么要带木头人过来,为什么要让马喝水,他们搞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体会不到获取猎奇实物的快感与新奇,也就没了那份吃瓜的乐趣。 里正缓缓站起身,说:“时间快到了,我与法曹有事要办,先走了。” 里正离开追神司,那匹马依然毫无变化,它被拴在一根柱子旁,低头吃着墙角边的杂草,时不时喷出浓重的鼻息。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韦铭叶心中也没有底。这是一场未知的实验,没有人能确保这实验一定会成功。捕神者时不时看向韦铭叶,有些怀疑他的决定了。 别斯米尔倒是挺有耐心,她甚至与曲娘唠家常,而那些木头人,则是被装进一个盒子里封好。 一切平淡如水,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而突然惊叫的马匹,却是改变了即将陷入无聊的众人。 那匹马浑身抽搐着,纯黑色的皮毛上出现许多马本身不该出现的花纹,就连那身高,就像被吸水一样的缩小。 马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化,此刻,韦铭叶的实验终于有了结果。 第175章 [朔日手记]·道长和道长的木头人 捕神者站起身,他可是亲眼见到马匹是如何变成鹿蜀的,虽说他上过战场,当过将军,什么事都遇到过,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尤为吃惊。 “原来如此。”捕神者点点头,“那些变成鹿蜀的人就是喝了木头人触碰的水才会变成这样。那么接下来,我们又有事做了。” 捕神者走进一间房间,在现代人的话里,那间房间是叫“办公室”。过了一会,十位身穿黑色铠甲的人带着长剑等兵器走出追神司;想必是捕神者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捕神者走出房间,韦铭叶能感觉到捕神者身上的气息活跃了许多,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原来……是这样吗?”曲娘坐在一边,双腿上放着装有木头人的盒子,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不安地扫视周围。 “倒也不是你的错,曲娘。”捕神者说,“这木头人材质尤为特殊,一般的材料可无法修复破损的地方……另外一点我想不通,既然木头人是为了帮助你而制造出来,那为什么不会听你的话?” 说着,捕神者伸出手,说:“还请你将木头人交给我,毕竟,它们现在算是犯人,需要一个地方关押。” “唔……”曲娘思索着,她觉得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在这几年城里的生活中,她学习到不少道理,“犯错就要认错,就要接受惩罚”——这个道理她是非常清楚的。 思索的时间不长,曲娘最终决定将木头人交过去。捕神者接过装有木头人的盒子,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边,别斯米尔和葛天待在房间里。葛天对别斯米尔感到好奇。说实话,葛天活了将近百年,一般的事物真就影响不了他的心性,只是一遇到别斯米尔,他就觉得这个盲人非常奇怪;这是一种敏锐的直觉,这令他不由得开启了“识骨”能力。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别斯米尔听到后,便轻声说:“是什么困扰你了吗?葛天先生?” “不,倒也不是。”葛天摇着头说,“你非常特别,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在哪?你现在就像真的在“看”我一样。” “这是我的神秘术。”别斯米尔笑着说,“当然即使我不用神秘术,我也知道你在哪。这是一个盲人多年生活后,所练就的技能。” 别斯米尔语气轻快,心情愉悦而又平静,是的,二者比较矛盾。葛天认为别斯米尔拥有强大的心理,这使她身为盲人,却对黑暗无所畏惧,平静的心态总比暴躁的要强。 沉默了一会,葛天说:“我说的特别,不是指你特别的技能,而是我看不透你。” “看不透我?”别斯米尔想了一下,“葛天先生,刚刚您是对我使用了神秘术吗?” “是的。”葛天说,“恕我冒犯你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人……准确来说,我的神秘术,能够看人的骨知道他的性格如何,这一生的道路如何。我的直觉觉得你很特别,就开启了神秘术看你的骨。” 别斯米尔心想,“这是一种独特的神秘术,虽然有些冒犯了。”她说:“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不到。”葛天说,“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 “原来如此。”别斯米尔微微笑着,“就像我身为盲人,却能“看”到你一样特别。” 二人就这样聊了起来,葛天缓缓说道:“先前我将你们的友人带走,就是为了找曲娘解开变成鹿蜀的人身上的神秘术,只是没想到她的力量被封印。” “那我们还有办法吗?” “以前倒是有。”葛天说,“城外那座渊庙就有你所说的“所求必应”神秘术,但是如今通往渊庙的桥断了,加上渊庙地势凶险,常年有迷雾笼罩不好修缮——渊庙的神秘术能量因为没人的供奉就越来越少,所以所求必应灵不灵就不知道了。” “太遗憾了。”尽管别斯米尔语气平静,但还是藏不住那几分失落。 “要是长青道长在,这件事就好解决了。”葛天仰头看着灰扑扑的天花板,“长青道长是城中最有名的医馆主人——“洛大夫”的师傅。几年前那场大洪水,如果不是长青道长算卦并及时通知城主。恐怕沛城就损失惨重了。” 医馆如何出名?就是因为里面的医生治病好,然后治愈的患者就一传十十传百,这样就出名了。这长青道长也算是大好人了,居然把自己的医术传授给其他人。 “这位长青道长,当真是好人。”别斯米尔感叹道,“只是可惜他不在城内。” “这就是我下山的原因。”葛天说,“若那些鹿蜀没人管,若是凶手没有找到。这座城就要遭殃了。” “看来你也是位好人,葛天先生。”别斯米尔脸上挂着笑意,也只有表情和语言,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我……算是吗?”葛天低着头,胸膛里那颗赤色的心脏一如既往的跳动着,“我不知道……我下山还有另外的原因……那个原因不能告知于你。” 门被推开,韦铭叶走了进来。 “好消息。”韦铭叶语气愉快,“我们已经找到凶手了。” “如此甚好。”葛天说,他的羽毛似乎都因为这个好消息而变得富有光泽。 别斯米尔“看”了眼韦铭叶身后,“曲娘还有捕神者没来吗?” “捕神者正在跟曲娘谈事情。” 韦铭叶找来凳子坐下,余光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三本蓝皮书,书封上写着:“祥瑞摘记·其一”。 捕神者走进来,刚好看到韦铭叶正好奇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三本书,便说道:“韦兄弟,你要是想看,便拿走看就是了,但要记得还给书馆那边。” “那我就收好,慢慢看了。”韦铭叶说着,将三本书拿好,反正待城里也无聊,看看书消磨时光也好。 “事情已经快解决了。”捕神者说,“追神司不是招待各位的好去处,过几天我有时间了,一定会招待大伙好好吃一顿。” “甚好甚好。”韦铭叶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离开了。” 第176章 [朔日手记]·我tm吃吃吃 韦铭叶等人告辞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捕神者和葛天二人。捕神者坐到葛天旁边,说:“根据现场残留的神秘术来看,那个人是从你的正下方射出箭矢,然后击中你。” 事发时间是昨晚,葛天正带着一群鹿蜀前往职祠,那时城中已经灯火熄灭,黑漆漆一片的环境下葛天差点没注意到一根向他射来的箭矢,那根箭矢明摆着是朝葛天的心脏处射去,直逼要害,手段残忍。 但还好葛天反应迅速,运转神秘术将箭矢偏移,虽然射中了翅膀但也留了性命。最后葛天是停在一户没有休息的居民院子里,虽然吓坏了那两位居民,但好在叫来了追神司的人。 “恐怕现在你们还没找到凶手吧。”葛天说。 捕神者点点头,“是的。搜寻难度大,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话说的没错,用神秘术作案,破案的难度相对较大,就算是福尔摩斯、工藤新一来了,想破头皮估计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要用神秘术打败神秘术。不过话虽如此,用神秘术破案的难度依旧很大。 葛天不打算责怪捕神者,他深知他们的难处,如今自己活下来了便是好事,只是他有一点不放心,“若那个人不罢休,依然想要杀死我呢?”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捕神者说,“这一个月,你就待在追神司吧,追神司很安全,凶手没那个胆子。” 另一边,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并不好照顾别斯米尔,所以,别斯米尔暂时由韦铭叶和玛尼恩照顾。韦铭叶二人先是退了客房,然后住到别斯米尔隔壁,而小叶尼塞只能委屈她住在豪华的马厩里了。 别斯米尔先回去休息,韦铭叶掏出那几本蓝皮书:《祥瑞摘记》出来准备阅读,玛尼恩凑过来看。 书中序言讲述那位长青道长的一大通废话,全是在吹牛,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去探访那些祥瑞并记录他们,韦铭叶看得懂,玛尼恩这位歪果仁就看不懂了。 “想看吗?”韦铭叶说。 玛尼恩难得有清静的时候,她点点头,眼中闪着精光,“想看!” 于是韦铭叶画了一张符箓让玛尼恩带上,这张符箓,名为“知文字”,将符箓带在身上,就能看懂其他种族的文字。 “wu~”玛尼恩愉快地喊了一声,就拿着一本蓝皮书回到房间里了。 韦铭叶坐在窗前,阳光和煦而柔软的飘落在房间里,同时也照亮了韦铭叶成熟而年轻的面庞。他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似乎融入在一片光影中,仿佛他就是太阳的化身。 韦铭叶粗略地看完了第一章,然后开始细致地重新看第一章。这是他独特的阅读方式——先是大致了解故事剧情,然后再细细品味整个故事的精华,每次阅读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在品酒一般。 这第一章,讲的是长青道长徒步来到一个村庄,正巧看到一群人准备把一头牛杀了吃了。道长第一眼就觉得这牛颇有灵性,就叫停杀牛的人,用了点钱将牛买下。 后来听村里人说啊,这牛平时也不耕作,任凭怎么打骂也无动于衷,而且非常喜欢跑到外边去玩,因为贪玩没有价值便要杀了吃了。 韦铭叶同样觉得有趣,自古以来牛都是勤劳的象征,把贪玩放在牛身上怎么说也想不通,可偏偏这种事就是出现了,也算是一种趣事。 最后这头牛就跟着道长一起外出云游,这第二章,讲得是一人一牛路过一座森林的边缘,有一头猛虎突然冲出草丛袭击道长。道长也不是吃素的,几招下去就斩杀了猛虎。 说是猛虎,其实是一头体型庞大,却骨瘦如柴的老虎,用“瘦巴巴的骆驼”来比喻再合适不过,虽说猛虎瘦弱,但身上还是有点肉,于是道长便把老虎烤了吃了。在文中道长讲述,这猛虎的肉,堪比天上美食,回味无穷。 后来啊,他们路过一座庙,这庙供奉一头猛虎为祥瑞,那猛虎雕像和道长吃的猛虎长相相似。道长在文中是这么说的:“这猛虎身为祥瑞,却要袭击过路人,如果不是我神通广大,就要成为猛虎的食物了,作为祥瑞却以人为食,死了也就死了。” 而后面那几章,写的是道长来到几座城镇里,与城中祥瑞交谈,得到了不少心得,毕竟祥瑞说白了就是老好人,一般的事他们都不会拒绝,毕竟能获得功德。 只是道长描述祥瑞的手法……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比如描述一个龟祥瑞,先是说它的龟甲漆黑富有光泽——总是就是一大堆赞美,接着就三百六十度翻转,讲那龟甲有什么作用,比如入药,或者刻写文字。 韦铭叶往后又翻了几章,通篇的祥瑞描述皆是如此,就好像有人夸赞你头发好看巴拉巴拉一大堆好话,然后又说这头发拿来卖钱最合适不过,着实听着有些诡异。 再往后翻,就是道长怎么样误食了祥瑞——比如吃了一只兔子,后面才知道兔子是祥瑞,而作为补偿,他在那城镇中帮助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找到了归宿——至少有五章是这么写的。 韦铭叶感到奇怪,难道这道长没有分辨祥瑞的能力吗?第一次吃了也就算了,那后面几次呢?韦铭叶忽然想到:如果有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穷无尽。 这本《祥瑞摘记·其一》,韦铭叶没多久就看完了,通篇看下来,韦铭叶看不出有什么道理精华,哪怕是横过来看,竖过来看,这一字一行间全是一句话:“我tm吃吃吃” 玛尼恩走进韦铭叶房间,她已经把书看完了,表情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也是,玛尼恩的休闲方式不是去玩就是吃吃吃,倒是和道长一样。 玛尼恩拿了其他几本回去看,韦铭叶看着玛尼恩看完的那本书,这本《祥瑞摘记·其三》是救赎篇章,讲述的是一些祥瑞快死了,道长如何超度他们,如何完成他们遗言的事儿,当然也不忘将他们吃了。 毕竟说到底,祥瑞不能幻化成人,大多是动物,所以吃了没什么负担。就是代入祥瑞的视角来看,着实有些诡异。 第177章 [朔日手记]·城中人,新的计划 话说,曲娘也是祥瑞诶。韦铭叶忽然想到这个事实,顿时感觉诡异起来;那道士估计是祥瑞吃上瘾了,到处去吃祥瑞——当然,长青道长也清楚不能直接杀了祥瑞,而是等他们快要离世,或者自己送上门来才会行动。 若是直接杀了祥瑞,估计会受到“天道”天谴,这道长还挺聪明的哩。 韦铭叶合上书本,完全没了看书的心思。说是游记,其实跟日记没什么差别,韦铭叶没有看人日记的习惯,换个说法,就是老道写得不咋地。 他望着街道,街道依然是一幅人声鼎沸的画卷,随着度朔节越来越近,从城外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整座城的生命力都因为热闹的景象而沸腾。 身后大门传来响声,韦铭叶打开门,原来是在里正府工作的官员。 “你们的通关文牒申请好了。”那人将通关文牒交给韦铭叶,同时又递给他一本书。 “里正托我传话给你。”官员说道,“还请好好享受沛城的度朔节。” 等官员离开,韦铭叶回到房间内,这通关文牒不过一张纸,但在韦铭叶看来,却是包含了一个时代的缩影,以及严明的规则。而那一本书,则囊括了沛城内大大小小的奇闻轶事,这可比老道的游记好看多了,只是看了一眼,韦铭叶就被深深地吸引住。 可惜现在他不再写书,记录好词好句的习惯也渐渐淡忘。 但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本书,过往的经历和现在的冒险一一记录在脑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过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也算一种修行吧。 时间又在人们不经意间流逝,要不是玛尼恩进门叫了韦铭叶一声,韦铭叶都没发觉已经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从侧面也说明,这本名叫《沛城记事》的书非常有吸引力。 “这几本书真没意思。”玛尼恩说着将游记放在桌上,“我看书都看睡着了,要不是肚子喊我起床补充营养,我都不会起来哩!” “这几本游记通篇的确索然无味。”韦铭叶指着《沛城记事》,“这本书我倒觉得有趣,等我看完了就给老姐你,另外通关文牒已经到手了,我们随时可以回去。” “但是我们不能不管别斯米尔。”玛尼恩耸耸肩,“我们还是晚点回去吧,别斯米尔双目失明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小叶尼塞变成了鹿蜀到现在也不能变回来……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韦铭叶点头赞成,别斯米尔虽然有神秘术能够辅助自己“看”世界,但长时间施展神秘术会消耗过多的精力,显然并不划算。 “我们去吃饭,看看别斯米尔女士去不去吧。”玛尼恩说着,转身去了别斯米尔房门前。 敲响别斯米尔的房门,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别斯米尔清冷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别斯米尔女士,我们要去吃饭了,跟我们一起去吗?”玛尼恩说。 “好,请稍等。” 过了一会,韦铭叶三人出现在街上。这人间的烟火气让人沉醉,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的叫卖声,让这座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韦铭叶三人漫步在街头,感受着这浓郁的生活气息。他们走过一个小吃摊,摊主正在大声吆喝着,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美味的小吃,香气扑鼻。玛尼恩忍不住停下脚步,买了几串烤串,一边吃一边欣赏着这街头的夜景。 别斯米尔走在二人中间,她面带着笑意,施展的神秘术正在帮助她勾勒着这世间的繁华,脑内的景象不比常人眼中的单调。 “真是羡慕这里啊。”别斯米尔感慨道,“神秘学家居然能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且不会产生冲突。” 周围时常会出现施展神秘术产生的微小波动,可能是老板用神秘术生火,可能是看病的医生用神秘术观察病人。玛尼恩同样觉得这座城美好,相比于沛城,城外的世界里神秘学家和人类之间的歧视依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韦铭叶倒是觉得这种歧视非常奇怪——拥有千年历史的大国从来不缺少浪漫与残酷,或许正是历史的原因,所以后辈才能吸取教训,制定规则,让歧视尽可能的减少,至少不会出现在眼前。 这或许是其他国家比不了的,对于这一点,韦铭叶感到自豪。 他们来到一家饭馆吃饭,见别斯米尔是盲人,店里的小二们和老板都展现出了极大的善意,这令别斯米尔感到舒适与安心。 吃饭之时,大伙们都在闲聊,说着说着就聊到后续的计划该怎么进行。 别斯米尔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案……目前我毫无头绪。” 别说里正了——他并不管神秘学家那一块,只是因为牵扯到了普通人,他才会与追神司联手。而现在,不管是里正还是追神司那边,计划仍在停留。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韦铭叶说。 “不愧是老弟!”玛尼恩笑道,“老弟,你快说说是什么方法。” “那城外的渊庙里,有一位神。” 玛尼恩睁大了眼睛,道:“神?!那玩意太玄乎了吧?” “其实,按我的推测,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神秘术。”韦铭叶说,“那种神秘术,就是别斯米尔女士你要找的所求必应神秘术。” “所求必应……”别斯米尔语气愉快略带点颤抖,“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我的想法就是——通过这个神秘术,将那些变成鹿蜀的人变回来。” “原来如此。”别斯米尔点头,“可是所求必应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 “足够了。”韦铭叶说,“那些代价我足够承受。” 韦铭叶的语气和身上散发出的柔和气息不禁让别斯米尔心安,她忽然真心觉得韦铭叶是非常可靠而足以托付的。 “如果是这样……”别斯米尔肯定地说:“那你就去做吧,我们等你。” 第178章 [朔日手记]·若遇困境,便问春风 “摄提”又称“岁”,古时候会以“岁”来代表四季转换的周期,从上一个立春到下一个立春,被称之为“一岁”。 而度朔节的节日日程,是从建城开始后就定下来,度朔节一般都在立春之前举办,举办数日之后便是“迎春”,迎接新的一年到来,抛去过去的烦恼。 而今年的度朔节举办的第一天,就与立春之日相迎。按城里人的说法,那就是百年难遇一次的好日子,实在难得。 在韦铭叶三人讨论新的计划的时候,曲娘已经来到酒馆准备开门迎客。因为最近“人变鹿蜀”的案件发生在自己头上,毕竟是突如其来发生的——曲娘并不知道人变鹿蜀的罪魁祸首是那些小木头人,导致经营酒馆的计划稍微被打乱了一些。 而曲娘本人,似乎也因为罪魁祸首是小木头人的原因,导致内心受到谴责。她责备自己平时没有好好保养那些小木头人,导致小木头人有些缺损,使自己的力量外泄并融入到水里,才使那些喝了酒、水的人变成鹿蜀。 而且自己也没有能力将那些鹿蜀变回人样,想到这里,曲娘心中仿佛被针刺了几下,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眼眶也有些微红。 她深知自己是祥瑞,应该为人们带来好运和福气,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疏忽,给大家带来了不幸和痛苦,这让她感到自责和内疚。 曲娘双手攥紧了衣裙,用力得关节都泛白。她明媚好似春风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忧愁,宛如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奈。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她已经想了所有的办法,却依旧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必须做出什么。曲娘伸向大门的手好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继续开酒馆,她能这么做吗?里正、捕神者、还有结识的外乡人,他们一定在制定新的计划了。 如果自己还在这里继续经营酒馆,那自己还配得上祥瑞这一称呼吗? 曲娘的思绪飘忽不定,心中的不安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她想起了师父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曲,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如同定海神针般,给予她坚持的力量和信心。 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师父那伟岸的背影,一个尽管只陪伴了她几年,却教会她很多道理的人。 “如果自己没有办法……那就寻求他人的帮助。”曲娘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的确如此,寻求他人的帮助是一个很正常和明智的选择。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或困难,这时候向他人寻求帮助可以帮助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也能够分担压力和负担。与他人分享问题并寻求建议、支持和指导有助于更好地理解问题、扩大思路,甚至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有助于更好地解决困境。 曲娘推开门,就看到几位熟悉的酒客站在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曲娘啊。”酒客甲笑着说,“你早上怎么没有开门呢?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是的。”曲娘回应,“我的确有点急事,早上急匆匆去办,忘了放上暂时歇业的牌子。” 紧接着,曲娘向几位酒客微微鞠躬,带着歉意说道:“抱歉了各位,这几天酒馆暂时歇业了,主要是我有一些急事要办……等酒馆开业了会送大家一些糟饼子的!” 曲娘的声音柔和中透着一丝疲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的歉意。几位酒客都是熟客,他们知道曲娘一向是个勤劳善良的人,也理解她有急事要处理。 酒客甲微笑着说:“曲娘,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另一位酒客大声说道:“曲娘,你可要快点回来啊,我们都等着品尝你做的美酒呢!” 沛城酒馆不缺曲娘这一家,但唯独曲娘这一家的酒客最多,也是最受欢迎的。 曲娘感激地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又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知道,这些酒客都是她的忠实顾客,也是她的朋友。他们喜欢她的酒,更喜欢她的人。仿佛失意的人,在酒馆里得到了救赎的光。 酒馆再次被锁紧,挂上了“暂时歇业”的牌子,曲娘心想该去找哪些人寻求帮助。 里正和捕神者肯定很忙,法曹肯定也是一样……那么剩下的,就剩下韦铭叶等人了。 “嗯……他们应该有什么办法,或许我也能帮上忙。”想到这,曲娘迈开脚步,朝着韦铭叶几人居住的旅店跑去。 她是很快的,如一阵绿色的清风,轻盈而无声,没一会就到了旅店门口。 另一边,韦铭叶三人已经来到渊庙前。 渊庙是在建城的同时建成的,在《沛城记事》中写道:当年的城主救下了一头颇有灵性的动物(究竟是什么动物已经无法考证),日后动物帮助城主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难题,使得沛城日益兴盛。 在动物死后,城主便设立渊庙,同时供奉着两个神位。 一个便是摄提神,一个便是那个动物——与“沛霖川”母亲河同名。 渊庙建立在沛霖川河对岸,可那场大洪水,将桥冲断,甚至那沛霖川河水,好像被汹涌的洪水带走一般,如今的沛霖川早已没了当年的水势,只有一条蜿蜒如蛇的潺潺流水自上游而下,可怜的延伸到下游。 韦铭叶估测了一下河的宽度,大概有十米宽,自己可以跳过去。 “真的没事吗?”玛尼恩看向韦铭叶,眼中满是担心之色。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渊庙居然笼罩在浓厚的迷雾之中,只看到几个翘起的黑色檐角。 “老姐,你不放心吗?”韦铭叶回头看向玛尼恩,脸上那自信的微笑依然不变。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当然啊,谁叫那渊庙看得诡异。”玛尼恩正想说下去,别斯米尔双手已经握住了她攥紧的拳头。那双手温暖而有力,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那是韦铭叶。 别斯米尔的笑容充满了关切和温柔,仿佛充满了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不禁让玛尼恩担心的情绪平静下来。 别斯米尔温和地说:“我听闻w先生的事迹,他是一位拥有非常强大力量的人,不必担心,玛尼恩小姐,我想,w先生是有足够把握才会这么做的。” “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这件事越拖越难办。”韦铭叶的目光炯炯,好像透过了迷雾看到了渊庙的真容,“说实话,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你打算运作那所求必应神秘术。” “对,若遇困境,便问春风。” 第179章 [朔日手记]·渊庙内 “若遇困境,便问春风……”玛尼恩细细品味这句话,她笑着说道:“没想到老弟居然会说出这种充满韵味的句子。” “有感而发罢了。”韦铭叶说。毕竟修行不只是待在一个地方闭关或者打打杀杀。去山林间寻找,在田野中奔跑,途中遇到的景物与人,都有可能使自己心生感悟,从而增加自身的道心,让修行之路更加畅通无阻。 韦铭叶已经站在河岸边缘,他回过头,给了玛尼恩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我过去了。” “嗯,你小心点。”玛尼恩嘱咐道。纵使韦铭叶实力强大,玛尼恩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作为韦铭叶认的姐姐,虽然没有同一血脉流淌,经过长时间生活后难免会产生感情。 只见韦铭叶腿微微弯曲,没有灵力的加持就已经越过十米宽的河,落在那迷雾之中。 韦铭叶的身影消失在浓郁的雾气里,玛尼恩心跳加快的几分,连忙喊道:“老弟,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听得见!”韦铭叶喊道,“这里很安全,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 一颗悬着的心放下,玛尼恩松了口气。 韦铭叶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林子的内部,因为长时间的雾气笼罩,导致林子里漆黑得几乎不透光,黑色的树干上一摸全是雾水,脚下的地面也是杂草丛生,勉强能看到一条破碎的石板路。 手中燃起的火焰照亮一小块区域,韦铭叶将火焰放下,火团饥饿般的吞噬着杂草,只是三秒的时间,渊庙前就出现一块空地。 韦铭叶站在空地中观察了一番,心道:“看来这雾气是从渊庙里散发出来的。” 在《沛城记事》中记载,渊庙建成的第三天,就有雾气笼罩,进入雾气范围内的人精神会逐渐变得困倦。城里人说,这是渊庙内供奉的两位神显灵——为了平常不让人打扰,就释放了这雾气。 实际上,韦铭叶认为渊庙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造的,就像乌卢鲁运动场一样,会让神秘学家的精神变得奇怪。 渊庙就在眼前,只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修理,显得残破不堪,韦铭叶还差点被落下的瓦片砸到头。 进入渊庙,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发霉味道,那四根支撑柱上长满了颜色各异的蘑菇,不少昆虫在庙中爬来爬去,一些小型动物如老鼠那种,已经把这里当做了乐园,欢快地奔跑,完全不把韦铭叶放在眼里。 韦铭叶叹了口气,他想不通为什么城里人不重新修建桥梁,这样就能跨河去渊庙祈福了。 体内灵气释放,将地面的灰尘吹散,将聚集在渊庙内的动物驱赶到庙外,韦铭叶找到几个火炬,将其点燃。 潮湿漆黑的渊庙中总算是有了温暖与光芒,韦铭叶抬头看着两个等人高的神像,一个神像手持长刀,交叉挡在胸前,威武异常。他的眼神坚定,面色严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另一个则是一副文官的模样,他手持笏板,不苟言笑,浑身似乎散发着浩然正气,又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神像身上的每一条线条都勾勒得栩栩如生,尽管长时间没人打理,颜色有些暗淡,但在火光的映衬下仿佛活了过来——一双眼睛好像在盯着韦铭叶一样。 应龙又出现在韦铭叶脑海中,祂说道:“拿着长刀的就是这片土地的土地神了,另一个就是他们所说的摄提神。” 韦铭叶点点头,他总感觉长刀神像与摄提神像有些不同,比摄提神像多了一些神韵,就好像那里坐着的不是一个神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韦铭叶当即睁开左眼,金色龙瞳看破长刀神像,在神像的内部居然藏着一道灵魂,这灵魂有些弱小,仿佛一撮萤火般可以轻而易举地吹灭。 韦铭叶从体内拿出一缕功德,朝着长刀神像拍去,那道灵魂吃了功德立刻如太阳般闪耀。 “感谢你,少年郎。”虚弱的中年男声在渊庙内回荡,这便是土地神了,名为“沛霖川”的土地神。 “你便是这片土地的土地神?”韦铭叶问道。 “正是。感谢小友的功德,让我从虚弱之中缓过气儿来。” 沛霖川的确是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回答,“敢问小友尊姓大名?” “叫我韦铭叶便好,我来这里,是有求于你。” “我知道。”沛霖川说,“是因为城中人变鹿蜀的事吧?那个鹿蜀女孩前不久就在城中祈祷过……可惜了,当时我没那个能力,不过现在有了,因为韦小友的原因。” “既然这样,那便好。”韦铭叶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将人变回来?” “明天……”沛霖川重重吐了口气,说:“将那些鹿蜀带到河岸便可……韦小友,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办,不知你是否愿意?” “哦?”韦铭叶顿时来了兴趣。“看来你真是没恢复过来,说吧,是什么事?我好斟酌一番。” “你去提醒那鹿蜀女孩,小心点她的师父。” 韦铭叶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这《沛城记事》中有写,曲娘的师父“长青道长”可是一个大善人,修建了私塾、书馆、医馆,就连那追神司的建立都有一部分他的功劳。 按沛霖川的意思,那长青道长是有些问题。 “其实说起来,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善人,哪有绝对的恶人。就连这世界都是一团精致的灰色,更何况是人?” “当年我的死,其实是那道长干出来的,你一个外乡人,是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沛霖川并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韦铭叶便听着,他倒要听听这是一个什么有趣的事儿。 “兔子吃草,狼吃兔子,本就是世界的规则,只是我们碰巧成为了有特殊能力的动物,在没有正式成为祥瑞之前,我们是不会被天道庇护的。也就是说,在没有成为祥瑞前,我们被杀了,凶手是不会受到天道惩罚。” (这里说的天道指的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不是修仙里所说的天道) “我倒是听懂了几分。”韦铭叶说,“吃了你们,是会获得一些提升吧?” “没错。”沛霖川回答,“那老道也是聪明,他吃掉的那些祥瑞已经离死不远,若是临终前再做一件善事,也算是尽了祥瑞的职责。但哪会有活着的祥瑞愿意给人吃掉?祥瑞不能吃,那就吃那些还没成为祥瑞的动物。” 韦铭叶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感觉后背发凉,这老道,当真的阴险啊。 第180章 [朔日手记]·你们外乡人,曲娘的愤怒 “这老道,真是贪婪……”韦铭叶心想,“人性如此,第一次做过了,那么就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就会陷入贪婪的泥沼,若是这样,最终也会被贪婪的人性焚烧自身,落了个不好的下场。” 韦铭叶抬起头,看向那尊神像,“我会想办法的,记得我们先前的承诺。” 沛霖川虚弱地说道:“放心……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我会履行之前的承诺的。” 韦铭叶离开渊庙,重新回到河岸边。玛尼恩见到韦铭叶归来,急忙跑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老弟没事吧?” “我没事,里面安全的很。”韦铭叶看了眼迷雾朦胧的树林,继续说:“我们恐怕陷入一个阴谋之中,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 韦铭叶几人走后,就看到一道轻盈的身影落在河岸前。长满苔藓的石头早就干裂,幽绿的水草已经发黄如秋日的萧瑟,一具具动物的白骨散落在河底,若不是河水减退根本无法重见天日。 曲娘失落地环顾四周,她前不久打听到韦铭叶几人前往渊庙,来到这里后一个人影也没有。 望着充满迷雾的树林,曲娘心中充满了失落和不安。她原本期待着能够在这里找到韦铭叶等人,与他们一起探讨并解决当前的境况。然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里,四周一片寂静。 曲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她内心的无尽悲伤。作为以“祥瑞”为目标而奋进的“大瑞”,她也许能扶老奶奶过马路,也许能帮孩子们从树上拿下风筝,但就是不能将变成鹿蜀的人变回来。 面对当前的情况,曲娘感到自己的无力和无奈,仿佛她是一只被束缚住的鸟儿,无法自由翱翔于天空。她的心如同一片被风吹皱的湖水,荡漾着无尽的哀愁。她开始怀疑当年师父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能力封印,这究竟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最近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就像一片乌云笼罩着她的心灵。 曲娘的思绪渐渐陷入了混乱之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迷失了方向。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感,这种感觉几乎要把她的身子撕成碎片,沉重的几乎要把自己压垮。 “一定,一定会有方法的。”曲娘深吸口气,将那些杂念呼出来,若是能获得片刻的轻松,那也不错。至少现在,曲娘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或许,韦铭叶几人已经回到旅店了。 想到这里,曲娘又迈开步子,朝着旅店进发。 旅店,韦铭叶的房间内。沉默就如一块乌云凝聚在三人的头顶,压抑而沉重。 别斯米尔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怀疑,仿佛她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w 先生,你的意思是,那位道长试图用那几个损坏的木头人,将城里的人都变成鹿蜀……然后……吃了他们?” 韦铭叶的脸色十分凝重,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这是我最极端的假设。但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酒馆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曲娘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不然她一个人是怎么运营好一个酒馆的?”玛尼恩说,“曲娘不可能不会修复好木头人。师父和师傅的意思完全不一样,曲娘是不会把师父留给她的东西不好好爱惜,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曲娘没有找到材料修复好木头人,第二种,这种木头人压根不能修复,属于那种一次性神秘术物品。” 韦铭叶表情凝重,他望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他心中暗自沉思,实际上他更倾向于第一种推论。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不是一场铺垫长远的阴谋。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腥臭的泥土气味儿,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落在砖瓦上,敲响了属于雨的交响曲。这场雨是来得突然,街上的行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衣角被浸湿,鞋子沾着泥泞。 雨越下越大,形成了一片雨幕,仿佛沛城就是一座舞台,雨雾就是节目开场前“干冰”制造的场景特效,将沛城笼罩其中。 沉默了半晌,韦铭叶才开口:“我宁愿相信道长是个好人,但我的第六感强烈的告诉我那道长不是个好人,庇护这片土地的土地神,是绝对不会祸害这片大地上的人们。” 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一股风吹来将桌面上的《沛城记事》这本书吹得呼啦啦响,一页又一页地翻动,这字里行间描绘着沛城的往事与曾经的辉煌。 曲娘站在那里,身体气得发抖,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与质疑,还有愤怒的情绪。她的师父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敬佩的人,她无法接受别人对他的质疑。 “你们,为什么会质疑我的师父?!”曲娘的声音带着颤抖,一身鲜艳的服饰都有些黯然失色。那个为沛城预测出洪水的人,那个修建私塾、书馆、医馆,的人,那个城中所有人都非常敬佩的人在此刻居然被怀疑成一个“吃人”的恐怖怪物。 “曲娘,我……” 韦铭叶还没说完,就被曲娘打断,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曲娘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允许你们这么侮辱我的师父!你们根本不懂他,你们几个外乡人凭什么怀疑我的师父?!他为沛城做的事,那些贡献你们根本不知道!” 三人沉默不语,曲娘忽然看见桌上放着的《沛城记事》,不解与委屈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带着哭腔说道:“那本书……你们难道没有看完吗?我的师父的为人与事迹一并写在里面,你们真应该好好道歉,我的师父,绝对不能有任何人来侮辱!” 曲娘转身就走,韦铭叶当即追了上去。 他一手抓住曲娘的手腕,“曲娘等一下。” “你放手!”曲娘试图挣脱,却发现韦铭叶的手如一个铁钳牢牢抓着自己。 “至少相信我们这一次。”韦铭叶声音沉稳而冷静,“明天一早,你带着那些鹿蜀到渊庙前,或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事成之后,我会向你的师父赔罪。” 韦铭叶松开手,曲娘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消失,他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 第181章 [朔日手记]·雨中惊雷,变了天 雨幕之下,街道两旁房屋的大门紧闭着,暴雨倾盆而下,将那干裂的黑瓦浸润,石板路被冲刷的如明镜一般。街上的行人早已躲进了屋里,他们或是在睡觉,或是在喝茶,或是在聊天。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雨中飞奔。 寒冷从雨珠钻进曲娘的肌肤,一直深入骨髓,曲娘冷不丁抖了一下,嘴中吐出一口寒气。她跑得极快,似乎雨都被甩在她的身后,她的眼眶通红,脸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就一直跑啊跑,跑到心脏好像要停止跳动,肺叶好像要撕裂。雨水打湿了她的身躯,也让她淋湿在痛苦的情绪当中。 城中人没有一个敢侮辱长青道长,因为他的确为沛城作出了巨大贡献,若不是他身为道士,或许很早就被人推荐在沛城担任职务了。 面对韦铭叶等人的出言不逊,曲娘并没有动手,这些年师父对她的熏陶,早就让曲娘改头换面,从山里奔跑的野兽,变成了一个“人”,让她认识到拥有丰富的知识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曲娘不动手,是因为出于“大瑞”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因为那种事情是没有必要大打出手的,她不是鲁莽的汉子,她聪明且机灵,但韦铭叶等人的话语真的像蛇毒一样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她能不发怒吗?她能不生气吗?当然能,她不是一块顽固的石头,有血肉的会哭泣与开心。问题在于,韦铭叶等人在这段时间或多或少帮助了她一点,曲娘早就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而她就像是掉入搅拌机,各种各样的情绪填入她的身躯。她想原谅,可是又无法原谅,她想决裂,可是他们是自己的好朋友。 好像自己在绳子的中央,被两端拉扯着,几乎将她撕碎,化作碎片沉入漆黑的深海中…… “咳咳!”曲娘挣扎着从水中探出头,她躺在浴桶中,温水浸润了她嫩白如玉的肌肤,花瓣铺在水上,散发着淡淡清香随着水波慢慢游动。 曲娘长叹,看来是自己跑太累不小心在浴桶里睡着了。 天花板在水雾中是模糊的,情绪渐渐没了边界也成了模糊。曲娘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何处,“实在太累了。”,她心里说,“好累好累好累……几乎要压垮了。” “或许……韦铭叶的办法有用?”曲娘脑中忽然蹦出这道想法。 “或许……或许吧……”她喃喃自语,尽管韦铭叶的确说了师父的坏话,但也没到揍人的地步,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 至少对曲娘来说,只有“坏人”才能对其挥出拳头,狠狠地揍一顿。韦铭叶他们是坏人吗?不是。问题似乎解决了,讨厌韦铭叶等人不代表不能使用他们的办法,至少现在他们还在同一条船上。 换好干净舒适的衣裳,曲娘坐在窗沿旁,看着雨雾中远处的屋檐,看着在雨中摇曳的树冠,她的思绪拉回到几年前。 那年的雨势,也和现在这般大,大到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大到淹没了街道,淹死了作物。而一声惊雷,将曲娘的思绪拉回到现在。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如一条银蛇游走,闪白了乌黑的云。曲娘是不怕打雷闪电的,她认为这是一种美妙的声音,就像鸟儿的鸣叫,泉水的叮咚,她喜欢一切的声音,欢快而舒适,美的就像在画卷里畅游。 又是一声惊雷,沉重如鼓声,就像心脏的跳动,又是一声、两声、三声,每一声愈来愈沉重,愈来愈悲凉,愈来愈急促,而悲凉中又带着愤怒与无奈。 “为什么苍天会如此凄苦?”曲娘不解地望着根本看不到的天,雨势急了,噼里啪啦急匆匆地落下。忽然,一抹白光闪过,将眼前的一切照亮,曲娘呼吸一滞,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一声惊雷,比先前的惊雷更加响亮,仿佛在耳边炸响,咆哮着怒吼着,带来最后的悲哀与凄苦,痛苦与绝望,而大地也因为这声惊雷震颤不停,仿佛臣服在天的脚下。 眼前的亮光消失,曲娘捂着急促起伏的胸口,里面的鲜红肉块急促跳动着,一股不安顺着脚板延伸到脊柱使得她背后发凉。 “究竟是什么……”曲娘心想,“可能是被吓到了吧……这种雷第一次遇到呢。” —— 葛天站在走廊里,身后身穿黑色制服的追神司工作人员如往常一样穿行在这座气氛严肃的建筑里,让葛天想到了蚁巢中没日没夜干活的工蚁,当然,追神司可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榨汁机。 只是因为管理追神司的捕神者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将军,所以对追神司的管理相对比较严格,不过只要不违反规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得不说,追神司的管理确实有效,其实葛天不止一次来到沛城中,前几次是因为要把鹿蜀送到职祠,再前几次是因为好奇才下山。 当初沛城的管理并不是很好,神秘学家与人类混杂,管理相对麻烦。但经过几年的改革,沛城也越来越稳定,才有了今世祥和的景象。 这让葛天不禁对捕神者产生了敬佩的心理。 “葛天先生。” 葛天微微点头,“捕神者。” 说实在,第一眼见到近乎两米高的捕神者,葛天便认为只是一个武力高强的武夫罢了,经过几天的观察后,才得知捕神者喜爱看书,甚至对兵法有独到的见解,那时,葛天才知晓捕神者是退役下来的将军。 葛天怎么说好歹活了百年,自然对兵法颇有研究。在养伤期间,二人经常在书房中讨论,互相学习,很快就熟络了。 这次捕神者到来,葛天能看到他眼中的不舍,毕竟自己的伤完全好了,可葛天怎么说也算是个移动图书馆了,加上捕神者善学,自然是不舍得葛天离开,他是想挽留葛天。 “我想,那人还蹲在城中的某处吧。”葛天说着,眼神飘向朦胧雨雾,“这种天气,杀人最是好。我再多留几日。” 葛天应该是知晓自己的心理,所以才这么说,捕神者这么想着,越发佩服起葛天,他说:“先生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我书房里的书多的很,够先生看得了。” “如此便好。”葛天愉快地说。 “只是……” “只是什么?”捕神者问道,“是我招待不周了吗?” “倒也不是。”葛天回答,“这沛城,要和这天一样——变天了啊。” 第182章 [朔日手记]·投影世界 捕神者不解地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天凝视着雨雾,眼神仿佛透过朦胧看到了其中的本质,他说道:“这雨天,并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来过沛城几次,从高空俯瞰,沛城的布局就像一座法阵,而现在,有人激活了这座法阵,产生了这场雨。” “会是谁呢?”葛天心想,“沛城的神秘学家并不多,唯一最强的神秘学家就是这位捕神者了。” 葛天转过头看向捕神者,心道:“此人擅长用兵之法,不像是会布阵的人……倒是那城中的长青道长会懂一些,可是他不是很早就走了吗?这法阵是如何启动的?” 捕神者思索了一会,道:“我不太懂法阵那些,大概是类似于风水那种的吧?葛天先生,这法阵一旦启动,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清楚。”葛天摇头,“以城为阵,实际上是由四个小法阵组成一个大法阵,我们所在的追神司,就是其中一个法阵的阵眼。” 葛天被厚实刘海遮挡的金色瞳孔已经睁开,在这枚金色瞳孔下,周遭的一切变换成由线条构成的世界。 葛天的神秘术我们不知道是有何用。但我们可以知道,这黄金瞳一旦睁开,葛天就能看到法阵的结构组成,说不定再解析一会,他就能知道这些法阵的效果是什么。 “捕神者……”葛天回过头,却发现捕神者凭空消失,就连在走廊上,过道中行走的工作人员也不知何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周围出奇的安静,浓郁的雨雾弥漫在追神司中,一切都变得朦胧。雨依然在下,淅淅沥沥浸染每一寸土地,葛天深吸一口气,寒气灌入身体让他身躯一颤,他已经知晓,自己被人拉入了法阵之中。 也就是法阵世界,这是一种特殊的法阵,它相当于现实世界的投影,法阵发动后就会将阵中人拉入投影世界中,而这个世界的主宰,便是发动法阵的人。 不过好在葛天正好处在一个小法阵的阵眼当中,只要将追神司毁了,这个阵眼就会失效,法阵的效果也会大幅度降低。 只是葛天没有想清楚,发动法阵的人是有何用意,他是想担任城主吗?若是是神秘学家那就好办,毕竟城主不是神秘学家,但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心思搞个法阵出来。 就在葛天思考时,一股寒流突然袭来,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冰冷的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而此时,天空中圆润晶莹的雨滴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它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凝结成坚硬的冰刺,如箭矢般急速朝葛天射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葛天却出奇地镇定。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只见他体内猛地冒出一抹耀眼的金光,宛如一轮旭日破晓而出。这神秘的金光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密密麻麻的冰刺尽数隔开。 紧接着,那些被隔开的冰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而决然地朝着空中飞去,与寒冷交织与彼此连接,逐渐的有了四肢,有了身躯。那是一个人形的冰雕,淡蓝色的眸子里闪着寒光,一颗冰冷的心脏在胸膛中强而有力地跳动。葛天活了百年也没见过这种能赋予死物生命活力的神秘术,一时间,他明白发动法阵的人还是比较难缠的。 没错,对于他来说仅限在“难缠”这个词。葛天在这世间已度过了漫长的百年岁月,他犹如一位孤独的守望者,默默见证着无数次的春去冬来,季节的轮回更替。岁月的洪流如奔腾的江水,汹涌而无情,却没能在他身上刻下斑驳的痕迹。 他的眼眸,恰似那浩瀚无垠的星空,深邃而神秘,仿佛蕴藏着百年的智慧和无尽的故事。在那无尽的深邃中,闪烁着岁月的光芒,每一丝光芒都似乎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沧桑。 漫长的寿命,岁月的沉淀,使他的修行比别人更加深厚,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只能令人仰头瞻望。 不过嘛……“难缠”这一词的确是有说法的,就像在森林里被藤蔓缠住四肢身躯,需要用刀不断切割斩断,到最后即便挣脱开了也得是气喘吁吁,满脸汗水。 所以,葛天要将捕神者召唤而来,与自己一同对抗藏在城中的幕后黑手。 另一边,捕神者并没有被法阵拉入投影世界中。他先是看到一片雨雾笼罩了葛天全身,当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雨势实在太大,卷起雨雾如滔滔江水不断,淹没了整座城。直到捕神者感知葛天的气息消失不见后,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捕神者,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将军,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兵一步步做到将军的位置,却是因为被人算计而不得不退役。 那么多年的拼杀死斗,早就让他有了超乎寻常神秘学家的感知能力,而在葛天消失的瞬间,捕神者感应到一种熟悉的神秘术发动气息。 那是长青道长的神秘术,可道长为什么要这么做?捕神者没想明白,他凝视着纯白的雨雾,好像雨雾后藏着那模糊的答案。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捕神者立刻环顾四周,偌大的追神司只剩下他一个人。而紧接着,一道寒冷带着杀意的气息扑面而来,捕神者握住剑柄,抽出大剑向前格挡。 一道冰冷刺骨的冰柱如闪电般疾速射向捕神者,它的冲击力如此强大,犹如一头咆哮的巨兽,无情地撞击到走廊的墙壁,瞬间炸出了一个的巨大深坑。 在那深坑中,烟尘弥漫,破碎的砖石四处飞溅。仿佛是大地的哀嚎,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而那捕神者,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却毫无畏惧之色,他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却没有倒下。 “捕神者。”葛天双翼挥动,将烟尘驱散。再次见到葛天的捕神者松了口气,只是还没问清楚情况,那个冰雕人再次发起了攻击。 第183章 [朔日手记]·心中之念 善人不一定是纯粹的善人,恶人不一定是纯粹的善人。我回顾前半生,遇到的人、事、物,已经如漫天的繁星般密集,又如繁星般闪耀。但它们至始至终都生活在漆黑的混沌中,当星辰不再闪耀,终究会被混沌吞噬,这世界不过是和混沌般杂乱无序罢了,如同一道精致灰色——摘自长青道长《长青游记·其四》 一盏放在桌面上的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窗外的雨依然淅沥沥地下着。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曲娘低着头思考着,一双澄澈的眼眸像宝石般烁烁发光。 “要不……现在就去渊庙吧?”曲娘心想——为什么不今天就去渊庙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藏着吗,他们可真坏,居然说师父的坏话,还好先前补了家畜圈子上的棚顶,不然下雨那些鹿蜀就淋湿了,真是奇怪,我还是不能和它们对话,明明鸡啊鸭啊都能听懂我的话…… 雨声纷乱繁杂,曲娘的心也是一样,房间里安静的很,曲娘可以听到自己呼吸时的声音,以及木制房梁莫名奇妙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哦……真的好烦,我到底在想什么?”曲娘手指敲着桌子——“咚咚”的响,然后起身一步步走到楼下,从一楼客厅旁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她师父亲手种的花卉以及两棵树,花卉被急促的雨水砸伤,满地都是暗淡的花瓣,树木则在风中摇晃“沙沙”响着。 曲娘没来由的起了几分恼怒,她把这归咎于这场大雨,毁了她师父的花卉,说不定风再大些,树木就折断了。 哦,还有,曲娘心中骂着,那三个外乡人凭什么骂她师父?就因为摘记里写的吃祥瑞吗,还是说,他们脑补力量太强大,居然想到师父会利用损坏的木头人将城里人变成鹿蜀,然后吃掉。 实际上,曲娘是看过长青道长的摘记的,她不认为师父吃了那些祥瑞是多大的坏事,毕竟那些都是即将死去的祥瑞——若是死前再做一桩好事,死后也能投个好胎吧?又或者是严重威胁到道长性命,不得已才出手。 这么看来,长青道长的确没做错什么,并且道长每次回来都会做些善事,以前倒是他出钱修建了追神司、私塾等建筑,要不是道长是神秘学家,曲娘就认为道长也是一个以“祥瑞”为目标奋进的“大瑞”了。 曲娘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蒲团和一只香炉,香炉是巴掌大小,打开炉盖,里面的香灰呈现明亮的白色,还散发出淡淡香气。 每当曲娘感到心情烦躁的时候,她就会来到这个小房间,插一根燃香放在香炉上,坐在蒲团中闭上眼,打坐冥想,将脑内的杂乱思想统统丢走,让自己的思绪回归正轨,以便更好的思考——这就是为什么曲娘一个经营酒馆还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原因。 燃香的芳香是引导思绪的路,它会让杂乱无章的思绪变得井然有序,让脑内的声音逐渐淡化。 曲娘盘坐在蒲团上,身体仿佛融入进环境中,仿佛投身宇宙绵软的怀抱,在她的耳边,雨声渐渐小了,最后消失不见,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在一片黑暗中,曲娘看到一点点白光闪烁着,就像萤火虫那般忽明忽暗,然后是一片白色的流光流淌而过,紧跟着的是无数色彩组成的光晕,它们是温和的不刺眼的,就像轮子那般转动了几秒后也跟着消失了。 冥想是一种独特的体验,而在冥想中遇到的奇怪景象——那些便是无用的思绪,将那些思绪抛在脑后置之不理,很快它们就会消失归于黑暗中。 “你应该让那些鹿蜀变回人,不是吗?” “哦是的,我会想办法让变成鹿蜀的人变回人身。”曲娘心说。 “可是你没有办法让他们变回来。” 曲娘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便开始练师父教她的静心法。 “你应该直面这个问题,曲娘!”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更近了,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并带着一丝愤怒的情绪。 曲娘肩膀微微一颤,那道声音继续说:“我能察觉到你的犹豫,这不是你该有的情绪。还是说,这件事不再你的掌控之内?你反常的紧张,是因为恐惧吧?” 曲娘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体内好像有热流流淌而过,让她感觉浑身轻松,要飞起来似的,而在这种状态下曲娘更有活力地思考。 “是的,我有些害怕。”面对那道声音,曲娘选择直面问题,“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我做到的事,不使用神秘术也能完成。可惜我的力量被师父封印,确实想不到可以不用神秘术就能让鹿蜀变回人的办法。你有什么高见?” “韦铭叶不是让你明日一早去渊庙吗?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 “现在就去?”曲娘想着,外面的雨势确实变小了,但没有停下的意思,说不定明天雨势就变大了,到时候错过了会怎么样?韦铭叶也没有细说……好像是自己在气头上急匆匆地走了。 那道声音好像能听见曲娘心里想着什么:“对,现在就去,越快越好。你难道没想过时间一长,那些人就变不回来的后果吗?” 曲娘心中一惊,好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身上,顿时浑身刺痒无比。 “你的呼吸乱了曲娘,看来你真的没想到这种后果。”那声音发出得逞的笑声,“或许韦铭叶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了呢?你难道要等师父回来再想办法?或许到那时候也无力回天了吧?” 曲娘猛地睁开双眼,此刻雨声在耳边是多么清脆悦耳。一阵风吹过,冷得曲娘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 她捂着胸口,心脏因为紧张和慌乱而砰砰直跳。那道声音,准确来说是心声,或者说是自己潜在意识的声音,每当有杂念烦恼伴身,自己就会冥想,而心声也随之而来,并提供宝贵的建议。 每一次的建议曲娘都会好好采纳,并且效果显着。而这一次,曲娘也选择听心声。 第184章 [朔日手记]·庙毁神逝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几分钟前,也就是雷声大作的时候。韦铭叶盘坐在床上打坐,四面墙壁都贴上静音符以确保房间内足够安静。 “周围灵气还是那么少……估计到达炼气后期得推迟个几年了。”韦铭叶心中叹道,“不过依然能通过其他方法提升自身底蕴,去搜集天材地宝——像圣火那样的,也不知道那些地方可以有像圣火那般强劲的宝贝。” 韦铭叶静心凝神,运转功法修炼,窗外传来一阵雷声,雷声不大就像蚊子在耳边响,这就是静音符带来的好处,此刻房间外——旅店后院已经乱作一团,后院里有一圈围栏,圈养着一些家禽。 雷声大作,把那些家禽吓得连连惨叫,将围栏撞开把水缸踢碎——“砰”的巨响将老板还有小二都引了过来,鸡禽到处飞,一股股恶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有的飞到仓库屋顶,有的钻进了某个房间,倒是那几头肥猪安静的很,就是可怜了那两袋谷物,四头猪“吭哧吭哧”地拱着盆,就要把谷物吃干净了。 “哎呀我的妈呀!”老板急得直跺脚,他高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家禽抓回来!” 马厩里也吵得很,几匹马不安地嘶鸣,在原地打转,也亏得栓绳坚韧加上马厩牢固,不然这旅店闹得更凶了,而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缩在角落,用手也就是现在的“鹿蜀蹄子”无聊地挖着坑。 “别斯米尔女士……你们找到方法了吗?”小叶尼塞自言自语,在外人听来不过是几声类似马的低吟声。 “啊啊啊啊!我快疯了!”小叶尼塞几乎想用双手狂抓自己的头发,可是自己现在只是一头近似于马的鹿蜀,没能力抓头发,而且这种变成其他生物的体验令她感到不安——嗯,她不久前被隔壁那匹黑马搭讪,关键自己还听得懂。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是一声让耳朵嗡嗡作响的雷声传来,大地在颤动,小叶尼塞的心吓得要停止跳动,她蜷缩着身躯躲在角落,急促地喘着气。 (到这里,雷声已经停止) “呜呜呜……别斯米尔女士……你们一定要找到办法啊……我不想吃稻草啊。” “你们在干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吗?!”旅店老板吼道,红润的脸被气得更加通红。 有一个店小二不满了,他瞪着老板骂道:“妈的你自己不会来帮忙吗?刚刚那道雷难道把你吓得路都不会走了吗?!” “你!”店老板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绷直颤抖的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准备抓躲在灶台边的公鸡。 那只公鸡被饲养得极好,它的羽毛油光发亮,仿佛能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头顶上的鸡冠,比苹果还要艳红,犹如燃烧的火焰。 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逐渐靠近的店老板,然后突然跃起,扑腾着翅膀,用锋利的鸡脚猛地抓向店老板。 “我的妈呀!”店老板发出一声惨叫,惊恐地挥动着双臂抵挡。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痛苦,脸颊边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他一边竭力躲避公鸡的攻击,一边试图用手边的物品将其驱赶。 旁边的小二被老板的行为整不会了,隔壁王二婶的女儿才十五岁都会杀鸡杀鸭,自家老板居然连只鸡都不会抓,真是丢死人了。 “愣着干嘛!帮我啊!”店老板的声音扯成尖利的惨叫,那双腿剧烈地抖动,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要倒在地上,店小二叹口气,只能上前帮忙。 花了大概十几分钟,总算是把家禽整顿完毕,老板喘了口气,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整理好衣服,清了清嗓子,眼神严肃语气认真地说道:“小伙子们,做的不错,我现在去马厩里看看,有没有少了马。” 等老板一走,几个店小二就迫不及待地聚在一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不满。其中一个店小二首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气愤:“你们看到老板抓鸡的样子了吗?连只鸡都抓不住,还能干成什么事!”其他人纷纷附和,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露嘲讽。 “是啊,老板总是高高在上,对我们指手画脚,可他自己连只鸡都抓不住,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另一个店小二咧着嘴笑道。 “诶!你们别说了,老板回来了。” 老板是黑着个脸回来的,他语气低沉的说:“咱们少了匹马,都别愣着了,快去出去找马!” 虽然对老板有些意见,但工作还是得工作,几个店小二带上伞就离开了后院,至于老板嘛,则待在一楼喝着热茶休息。 “你是说真的?”小叶尼塞载着曲娘,朝渊庙方向赶去,不久前,曲娘趁着旅店后院混乱,悄悄溜进马厩,带走了小叶尼塞。 “是啊,我哪有骗你呀,我的确找到将人变回来的方法了。”曲娘说道,脸上充满得意的神采。 “太好了!太好了!”小叶尼塞心中狂喜,不禁加快了速度,“太好了!终于要变回人了,我都快疯透了!” 在那阴暗的天空下,湿润的土地上,一群鹿蜀紧紧地挤在一起。它们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是这片土地上的一抹孤独的色彩。 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沉沉地压在头顶,让人感到无尽的压抑。风悄然无声地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仿佛是大地的叹息。而这片土地,原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此刻却被湿润所笼罩,散发着一种沉重的气息。 鹿蜀们彼此依偎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恐惧。它们或许是在寻找温暖,或许是在寻求安慰,又或许只是为了抵御那未知的危险。它们的皮毛被雨水打湿,暗淡的好像要融入进阴暗的天空。 一阵马蹄声传来,鹿蜀们抬起头循着声看去,那一抹红色马鬃在昏暗中如希望般刺眼,但那并不是鹿蜀们需要的希望,于是它们又垂下了头。 而到这里来的,不止曲娘一个人,还有韦铭叶。 韦铭叶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从鹿蜀背上下来的曲娘,曲娘当然清楚自己违反了韦铭叶跟她所说的话,虚心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灰色的房顶。 “你好像没有听我的话”韦铭叶说,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你还在气头上吗?不,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们没有机会了。” 韦铭叶这番话如同风暴掀起海面,卷起了涛涛海浪拍打在曲娘身上,让她浑身一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曲娘不解地说,语气颤抖着。 韦铭叶上前抱住曲娘,还没等曲娘反应过来,就带着她越过断桥,来到渊庙前。 而眼前的一幕,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曲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双眼瞪大,充满了惊愕和恐惧。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渊庙,那座古老而庄严的建筑,承载着沛城里每个人的心愿与信仰,它那斑驳的墙壁,曾经见证了无数的祈愿和希望,如今却破碎成一片片,散落在泥泞的土壤中。每一片瓦片每一根支柱,被人细细地切碎无情地抛洒在空地上,如同随意四溅的鲜血。 而在那片空地上,残留着打斗的痕迹,一道道深深的剑痕,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似乎在诉说着那场战斗的惨烈与决绝。那个人,他的身影仿佛在这些痕迹中若隐若现,是为了摧毁渊庙而倾尽全力,不顾一切。 四周的树木,也都默默地见证了这一切。它们的枝叶在风中摇晃,似乎在为这场打斗而悲叹。有的树木被折断,残躯无力地垂落在地上,仿佛在向人们昭示着这场战斗的残酷。有些树干上的树皮也被剥落,露出了斑驳的内里,像是在哭泣,为这片土地所遭受的伤害而哀悼。 韦铭叶眉头紧锁,低声说道,“渊庙里的那个神,被人杀了。你知道我说的那个机会吗?就是这里的神——我给了祂一些功德,祂让我们明早将鹿蜀带到这里,然后将鹿蜀变回来。” “可是……”曲娘小声着说,生怕惹火了韦铭叶,“师父跟我说……渊庙祈福不怎么灵验,沛城能一步步发展壮大,全是城中人用汗水和劳动换来的。” “那是一回事,祈福又是一回事。”韦铭叶说着,用手指向那座断桥,“我猜得没错的话,以前桥还在的时候,你们是将祈福用的香火、动物,供奉在庙里的对吗?” “是。” “自从桥被冲断,你们就采用将动物丢进河中的方式祈福,你们真觉得这样的方法会灵验吗?渊庙里的神根本没有接收到香火,自然不会接受你们的祈福!” “师父说,桥被冲断,河水近乎干涸,是因为沛城得罪了上天……只要将供奉物送进河里,总有一天河水就会涨回来。”曲娘语气坚定,抬着头目光与韦铭叶对视。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韦铭叶沉默着,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 第185章 [朔日手记]·长青道长 我从沛城西下,一路远游,途经被森林包裹着的海。我站在岸边,望着天上灰雁向海的尽头飞去,我在想,海的那一边会是什么景象。于是我做足准备,乘着舟向海的尽头驶去,等见到海之尽头后,我才知晓,这不过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在湖泊的尽头,是我从未见过的城市——摘自《长青远游》·未收录。 韦铭叶吐出口白烟裹挟着叹息消失于空气中,他的目光跃过曲娘看向那群挤在一起靠着彼此体温互相取暖的鹿蜀,沉默良久,他说道:“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不过,我还可以请求一个组织支援,但那不是我愿意去做的事。” 他目光凝视着曲娘,神情严肃而认真地开口道:“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个人突然知晓了自己所处的时代竟然比其他地方落后了数百年乃至数千载之久,当面对那些来自未来、前所未见且势不可挡的巨大冲击时,却又感到束手无策、毫无反抗之力,那么你觉得,这个人是否会因此陷入疯狂呢?” 曲娘满脸狐疑地紧盯着韦铭叶,嘴唇微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我......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啊?”她实在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会突然说出如此奇怪的话语来。 韦铭叶则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 他或许原本期待着曲娘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或者至少能给出一些回应,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面对曲娘的质问,韦铭叶沉默片刻后,缓缓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这座沛城的文明,已经落后外面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你们不过是可怜的幸运儿而已……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那又是一个秘密了,那个藏身于不远之处的人想必对此心知肚明吧?” 另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尽管相距数十米远,却如在耳畔低音:“没想到韦兄弟居然能发现我。” “什么时候?!”曲娘心头一颤,眉头微微抖了几下,那道声音无比的熟悉,小时候听着他训斥,长大后听着他唠叨。 “师父!”曲娘急切地喊道,那个朝思暮想的亲人,此刻竟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双失神的眼睛此刻迸发出充满活力的精光。 “孩子,我回来了。”长青道长伸出手,手掌中产生的吸力将曲娘拉到自己身边,他那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摸着曲娘的头顶,“有没有想我?” “想,当然想!”曲娘咧着嘴笑着,此刻她身上竟产生了孩子那般的稚气,或许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展现出这般模样吧。 “原来他就是长青道长。”韦铭叶心想,“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我认得你。”韦铭叶说,“你就是那个摆摊的老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愿意用原本的容貌面对他人。” 长青道长平静如水的脸色微变,挂在嘴角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低沉地说:“我先前为自己算了一卦,说是我命有劫数,那道劫就藏在沛城中,而当我见到你之后,就明白我的劫数便是你。”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紧张的气氛弥漫四周。两人对视而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一些深意。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却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师父……你们……”曲娘拉紧长青道长的长袍,长青道长转过头,露出一抹微笑看着曲娘,他柔声说道:“曲,你且退到我身后,有些事,我要跟韦兄弟说说。” 曲娘乖乖退到长青道长身后,只见长青道长脚尖轻轻点地,仿佛被清风裹挟着,飘到韦铭叶面前。 “这当真像我心中所想的道士。”韦铭叶心想。面对长青道长的到来不管是心中还是神态韦铭叶都没显现出警惕之色,他有些事,必须要问问这位长青道长。 韦铭叶睁开紧闭的左眼,那一颗金色龙瞳爆发的威压竟让长青道长后退几步,此刻长青道长心中骇然,但很快这种畏惧之意迅速被他抹除,但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震惊还是逃不过韦铭叶的眼睛。 韦铭叶神情凝重地伸出手指,遥遥指向远方那座被黑暗笼罩的沛城城墙。他的嗓音低沉而又充满威严,仿佛能穿透这片浓重的黑色,“你开启了这座城里的法阵,究竟是为何?” 长青道长慢慢摸着胡须,坦然自若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乎韦铭叶一般,他缓缓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暴雨,对吧?” 韦铭叶看向长青道长身后,曲娘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意识到自己被长青道长拉入法阵之中,但现在可不是胆怯之时,韦铭叶眼神直勾勾盯着长青道长,如同锁定猎物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目标。 “是,我知道。”韦铭叶说,“你们能待到现在,就是那位守护这片土地的土地神,沛霖川神,以及那座渊庙。你为什么要毁了它?你应该清楚这是抵抗暴雨的唯一方法。” “是,我当然知道!”长青道长的声音陡然升高许多,他怒视着韦铭叶,这种转变令韦铭叶没有想到。 “但你觉得一个人能够在眨眼之间就能接受数千年后的崭新世界吗?!”长青道长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吼道,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一般,“绝对不可能!当我们城中那些令人引以为傲的先进技术与外界对比之后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一样微不足道时;当你满怀不安和期待来到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之中,茫然四顾地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一切事物的时候……当你的语言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时候,他们拿着奇怪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你难道不会发疯?!难道不会崩溃吗?!” “我也许会。”韦铭叶语气平静地说,“但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新奇的吗?尽管一切都要重来,但你们却能拥抱后世——来自前代的羽毛最终还是飘向来到后世自己的手上,你们没有失去一切。” 长青道长似乎冷静下来,刚刚咆哮如雷的他好像是第一次进入全新世界的自己,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感到陌生、害怕、无助,在无数个夜晚中他又何尝没有崩溃过呢? “没错,我已经接受外面的世界。”长青道长重重吐出口气,“但你有没有想过沛城里那几万人该怎么办,他们会接受外面的世界吗?会不会出现大暴乱,会不会出现自杀等各种情况?我需要考虑到每一个人,其中就有这渊庙里的沛霖川神。他……呵呵,不过是常年待在渊庙里靠香火修炼的动物罢了,它哪怕产生了灵智也不过是聪明点的动物,他可从没考虑过这些,只知道回应别人微不足道的祈福罢了。” “所以你就把祂给杀了?” “对,他压根就不懂!”长青道长骂道,“当年的那场暴雨之后,沛霖川的源头就因为暴雨改变,才导致现在沛霖川河河水匮乏近乎干涸,第一次我杀他,和这一次杀他都是为了一个结果——夺取他的力量,成为下一个守护沛霖川的土地神。” 看着长青道长眼中的狂热,韦铭叶直摇头,他无奈说道:“难道就没有折中的办法?” “不!没有!”长青道长斩钉截铁地说,“他比一块钢板还要死板,当我跟他说起外面的世界后,他几乎发了疯似的将我赶出庙,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他与我不是同路人,我是为了沛城着想,而他,不过是待在渊庙享受香火的精怪罢了。” “那么,如今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我在外面行走多年,才得知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混乱,错综复杂的时空,不同时代的人们,还有为人类和平奋斗的圣洛夫基金会,以及残暴的重塑之手……能在暴雨中活下来的人,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长青道长笑着,讥讽地看韦铭叶,“你觉得我会让一城的人加入那些组织吗?不会!我不愿让他们寄人篱下,不愿看他们为了所谓的和平与崇高的血脉而牺牲自己,我们都只想活着!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有立足之地!”长青道长握紧了拳头,语气充满了力量与坚定,“我前不久回来,就只差一个棋子,当棋子为我所用,城里的人将不会害怕外面的世界,我会一点点教导他们,直到与世界同轨。” 韦铭叶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加沉重粘稠了几分,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那长青道长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他浑身不自在,韦铭叶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棋子,不会是曲娘吧?” 第186章 [朔日手记]·灰色 “每个人都有权利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我也一样。”长青道长向前踏出一步,他与韦铭叶的距离间隔不到两米的距离,这也足够了,他笑着说道:“我帮助沛城是一回事,我获得力量也是一回事。你要说我错吗?不,我没有错,你要说我对吗?我也不对。这都是你们旁人的看法而已,无论我做什么事,只要问心无愧便可。” 韦铭叶左手食指与大拇指来回搓了几下,这个细节被长青道长捕捉,不过他没有感受到神秘术释放时的波动,也就当这是韦铭叶感到不安时做出的小动作。 的确,韦铭叶现在没有开口,眼眸中的沉稳如一个守卫般将所有的眼神情绪安全守护在身后,这使得长青道长捕捉不了韦铭叶的破绽。 韦铭叶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是一种极为错误的表现,毕竟眼前的道长可不是自己的朋友,且一定是敌人,但这是韦铭叶,他语气轻松说道:“你做没做错不管我的事情。但我的朋友是一定要变回来的,你有能力将他们变回来吗?” “我的确有这个能力。”长青道长回答,“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他露出戏谑的笑容,“我成为“修仙者”只差一步之遥,曲是要帮助我的,这些变成鹿蜀的人也是要帮我的……” 韦铭叶打断长青道长的话语,“那么,你就是不愿意喽?” “这是必然的,我有我的路要走,任何人都不能挡住我!”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长青道长身上喷涌而出。他的眼神变得坚毅而决绝,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就在这一瞬间,长青道长的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那把剑闪烁着寒光,剑柄上镶嵌着宝石,显然并非凡品。它似乎与长青道长有着某种默契,一出现便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只见长青道长一剑刺出,长剑包裹着一抹金光化作一条金龙带着无无人可匹敌的气势朝韦铭叶冲去。 轰—— 一声巨响,韦铭叶站着的地面被金龙撕开一条可怖的裂隙,土石飞溅烟尘滚滚,哪怕剑势消失,裂隙其中蕴含的剑意依然令人不寒而栗,好像踏入裂隙,下一秒就会被剑意撕碎。 “不见了?”长青道长心中感到意外,两米的距离他有自信能一击必杀韦铭叶,但韦铭叶的速度与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一想到这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劫难也便释然了,毕竟劫数可不是很好跨过的。 无风的环境中忽然起了阵阵微风,长青道长猛地转过身,韦铭叶是突然出现在道长身后,手中凝聚着一颗白蓝色小球。 “他什么时候……不对!”道长多年来的作战经验以及不断经历生死时刻浴火重生的第六感都在频频发出警告——那颗看似平平无奇,只有苹果大小的小球,其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道长当即双手掐诀,在小球触碰身体的一瞬间,道长成功释放法诀,他的身躯被金色包裹,小球瞬间爆开,如同超强台风一般暴虐的能量肆意侵蚀着周围的一切,道长的身体被强大的能量击溃,变成散落半空的金色碎屑。 “啊……居然逃走了。”韦铭叶站在一个深坑边缘,里面黑洞洞的完全看不到坑底,一股股浓烟从坑里冒出,就像死去的灵魂那般。 道长比韦铭叶想到还要棘手一些,不过这些不算什么,过去韦铭叶遇到的敌人虽然同样难以对付,最后还不是被韦铭叶一一斩杀,只是道长聪明的很,他身为法阵的运转者,现在自然逃出了法阵,韦铭叶已经锁定道长的气息,不过现在道长不在法阵里就是了。 道长启动的法阵之大,已经覆盖整座沛城,甚至还延伸到在沛城外的渊庙这边。韦铭叶龙瞳睁开,这枚能看破一切虚妄的龙瞳赋予了韦铭叶独特的能力,韦铭叶看到地面上凝聚着一条条金色线条,这便是构筑法阵的“线”而线与线之间的“连接点”就相当于支撑法阵的“柱子”。 如果房子没有支柱支撑,就会崩塌,法阵也是如此。就是这法阵“支柱”太多,破坏起来比较麻烦,韦铭叶甩出一张爆炸符箓,将一块地毁了去,覆盖在地面的金线也跟着消失,没有金线覆盖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道长实力不算高强啊。”韦铭叶大声喊道,笑容挂满了面门。 而法阵外的道长只是冷哼一声,他震散身上破碎的法袍重新换上一件,这小子的激将法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来到曲娘面前,“曲,你在想什么呢?” “啊!我没有……”曲娘被吓了一跳,她回过神发现是师父便松了口气,“师父,你们去哪里了呀?怎么突然消失了?” “我们在讨论一些事情。”道长说着摸了摸曲娘额头,曲娘额头上贴着一块精致的花黄,那是在曲娘小时候,道长亲自施展的封印。 想到这么多年远游下来,竟得到令人绝望的答案——一个混乱的世界,一场足以将所有人卷入其中的阵营对抗,一个无人能抵抗的“暴雨”,长青道长的道心曾经崩溃过。 城里人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暴雨回溯,不能成为阵营对抗的牺牲品,如果要活在这混乱的世界中,只有自己变强,才会有一席之地。 “修仙者”就是道长的目标,他一生都为此奋进,而外面的世界,更加使得道长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本小说的修仙者分成两种,一种是韦铭叶,一种是强大的神秘学家) “为了城中人,也为了我,曲会理解我的。”道长心这么想着,左手一动,从城中飞出一道蓝光落在道长手中,竟是放在追神司的小木头人。 小木人已经破旧,原本鲜艳的光泽如今已然失去,光滑的表面也变得粗糙不堪,小木头人将城里人变成鹿蜀不在道长的计划范围内,但既然变了,那也可以为我所用。 毕竟要维持一个城的安宁,牺牲一些人也无所谓。 看着手中的小木人,道长的思绪回到那个夜里,他拿着刻刀一点点将木头赋予形状,用她的血与神秘术赋予它们生命力,而曲就在一旁看着,纯洁天真的目光一直保存到现在。 道长叹了口气,以前的他希望曲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品格生活下去……但人总是会变的,这个世界也是会变的。 “曲,不要怪我。”当道长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身体不可严察地颤抖了一下。 已经,无法回头了。 第187章 [朔日手记]·最终之物 “师父在说什么啊?”曲娘疑惑想道。 长青道长看着曲娘澄澈如水的眼眸中,那个属于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他好像觉得那道身影变成了一个魔鬼的模样,而回过神,看向那座灰蒙蒙天空下的那座城,长青道长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长青道长微微低头,眉毛低垂,他又一次伸手摸了摸曲娘的脑袋,声音低沉而沙哑,“曲,别怪我。我只需要一个能完全听从我命令的机器,一个能提供我强大力量的工具……一个,能守护整座城的守护兽。” 曲娘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师父,头顶粗糙大手带来的温暖让他无比安心,她很久没有被师父摸过头了,心中的温暖回馈给全身,以至于曲娘微笑着说道:“师父,我本来就是守护兽呀!我是这座城的大瑞,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大家。” “不……不。”道长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着,脸上的表情如天上阴云一般黑暗,“我说的守护兽,不是指祥瑞。曲,如果能守护这一方百姓,就算牺牲了你,你愿意吗?” “不是指祥瑞……”曲娘轻咬着大拇指,低头看着脚下湿润土壤,一股股清香从土壤中冒出,钻入她的鼻腔这令她舒适,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稻田,如油画般充满鲜艳色彩的一丛丛麦芽在微风中摇曳,这令她感到平静。 “我喜欢这里的一切。”曲娘说,“我爱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块石砖,我喜欢这里的人,就像师父您一样,他们热情、有趣、善良、勤劳,就像曾经波光粼粼的沛霖川河涌入我的心田,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我记录。” 曲娘回忆着过往的记忆,她不禁双手放在胸前感受着胸膛中跳动的鲜红;一个充满活力的人,热爱着这个世界,热爱着这座城,喜爱着城里面每一个人。一座普通的城,赋予了她美好的回忆,与鲜活的灵魂。 “曲……”道长深深吸了口气,他不再年轻,岁月这把刻刀已经在他脸上划下无数道伤痕,两鬓的霜白见证了这么多年来的坎坷艰辛。他紧闭上双眼,又猛地睁开,眼中已是充满坚定之色。 道长凝望着灰色的天空,在浓密乌云之上,便是那艳阳高照,他说道:“我给自己算过命。当我踏入这条路后,我就无法回头,等待我的只有两个极端,要么生,要么死。” 道长将一只手按在了曲娘的额头上,速度之快让曲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刺痛感从额头迅速蔓延开来,仿佛电流一般穿透了她的全身,瞬间覆盖了整个脑袋。 这种痛苦如同千万把利刃同时割锯着她的大脑,剧烈程度超乎想象。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疯狂地跳动着,使得曲娘的头痛欲裂。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曲娘开始不断地向道长求饶,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尽管眼前一片朦胧,那件白色的道袍依然清晰可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曲娘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曲……做错什么了吗……我……我会改的。” “不,不是你的错。”道长咬紧了牙关,带着决然与果断,他将最后一股神秘术能量注入到曲娘体内,眼眶逐渐消退的红色,带走了往日的回忆。 曲娘倒在道长怀中,额头上的花黄爆发出璀璨光芒,将黑暗的大地照亮。而盒子中的小木头人,在被道长注入神秘术能量后散发出一缕缕象征活力与生机的绿色,片刻后一股如洪水般澎湃的生命气息从木头人体内汹涌而出,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木头人,顷刻间变成两条七米高的藤蔓。 只见到长手指轻轻一挥,藤蔓迅速地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接着,道长小心翼翼地将曲娘轻柔地放置进这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球体内。 随着藤蔓逐渐合拢,曲娘的身影渐渐被完全遮盖住,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道长的眼前。然而,此时的道长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悲痛欲绝的神色。他紧闭双眼,双手快速地掐动着法诀,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正在施展某种神秘的法术。 四周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形成了一股微弱的旋风。这股旋风围绕着道长缓缓旋转,带起了他的衣袂和长发。与此同时,一道道淡淡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些光芒如同萤火虫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 只见那道长轻喝一声,一滴鲜血从嘴里飘出,融入进球状藤蔓中。先前如萤火虫微弱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坠落人间的金色银河,一颗颗金色颗粒在光芒中闪耀,如同夜色中的星辰,这种神秘氛围衬托着道长,使他看起来无比神圣,如同神明现世。 他抬起双手,球状藤蔓缓缓升起,围绕着他的光芒拂过道长脸庞,那张充满沧桑的脸上多了释然的神色。 光芒融入进球体,在片刻后爆发巨响,冲击波将周围雨水震散,化作无数水花四溅,受到惊吓的鹿蜀们仓皇逃跑,而小叶尼塞趁着混乱撒开蹄子就往沛城里跑去。 烟尘中走出一个庞然大物,它有九米高,形似鹿,一双鹿角弯曲而形同枯枝,散发着红与绿的光泽,而它本身,也充满了木的纹理与质感,它是木头人与曲娘的结合,一个没有神智的木头,却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与充满危险气息的绿光。 道长不禁握紧了拳头,愉悦感油然而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庆祝着这一时刻,他这么多年的研究终于得以实现,尽管过程坎坷,但眼前这头巨物诞生的一瞬,过往的艰难都被抛出脑海,是愉悦与激动,感慨与震撼填满了整个身心。 “这便是最终之物!” 第188章 [朔日手记]·沉睡之城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叶尼塞在沛城里狂奔,阴暗天空下的沛城沉闷又寂静,只有蹄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的“踢踢踏踏”声,这时小叶尼塞才察觉到异常,她来到一家店铺前,从窗外往里看,店家还有几个小二趴在桌上熟睡,她又查看其他店铺,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沉睡着。 “到底发生什么了?”小叶尼塞的心怦怦直跳,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焦虑地在原地踱来踱去,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空荡荡的街道。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头,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开来了。 “对,先去找别斯米尔女士他们。”小叶尼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计划,她先找到别斯米尔女士跟她说明当前的情况——先是被曲娘带到草地前,说什么有变回人身的办法,紧接着韦铭叶出现将曲娘带走然后说了什么,然后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年人突然出现;好像是曲娘的师父长青道长,他与韦铭叶突然消失几分钟,接着只有道长一人凭空出现,后来道长将曲娘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鹿形生物。 小叶尼塞边跑边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前几天并没什么异常,就是这场暴雨后,一切都变了,熟悉的人突然消失,好友变成了怪物,这些异常都指向了那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头。 鹿蜀一日可行千里。所以对小叶尼塞来说从渊庙跑到旅店不过十几秒的事情,她来到旅店前,店里工作的几个店小二倒在路上,小叶尼塞用蹄子轻轻推了其中一个人,那人只是哼哼几声,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小叶尼塞叹了口气,她觉得不能让这几个人睡在路上,就用嘴咬住他们的衣领,一个个拖到店里,虽然还躺在地板上,但比在外边街道上安全了不少。 我们不要忘了小叶尼塞到现在都还没变回人身,对于她来说,用四条腿上楼梯还是过于艰难,在楼道跌跌撞撞走了几分钟后,小叶尼塞终于来到别斯米尔的房间前,她用嘴咬着门把手,试图转动,却发现门锁住了,的确,一个盲人出门在外有点安全意识再正常不过。 “别斯米尔女士!”小叶尼塞喊道,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高昂的类似马啸的声音,小叶尼塞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变成鹿蜀发不出人声。 “那就没办法了。”小叶尼塞心想,她并未做太多思考,毕竟事关重大,“只能破门进入了。” 她后退几步,带着一股劲风冲了过去,木门在鹿蜀健壮的身躯下脆弱不堪,仅仅是第一下,小叶尼塞就将门给撞碎,她来到房间里,别斯米尔正躺在床上熟睡。 “看来和我推测的没错,这座城的所有人都被施展了大规模昏睡神秘术。”小叶尼塞想着,忽然有一个疑问诞生,“为什么我没受到影响?” 暂时把疑问放在后边,小叶尼塞看了眼窗外,雨还在下着,只是变成细细密密的雨丝,不过这也足够了。小叶尼塞发动神秘术,蓝色的流光从她体内冒出,如水般温和如水般柔软,这些流光如同潺潺流水流向窗外,拥抱雨水,将雨水全部吸入自身体内。 流光与雨水融合,变成了一种独特的水,这可不是普通的水,它蕴含着神奇的力量,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气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水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细小的微粒,它们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但却美丽的光芒。这些微粒宛如精灵般舞动,给整个水带来了一种灵动而神秘的氛围。 宇宙中每颗星辰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每个诞生的人与自身独特的神秘术,充满了未知的未来。 这些奇特的水渗入别斯米尔的皮肤,在她体内扩散,这是无害的,也是最有效的。别斯米尔轻吟几声,揉着眼睛醒来了。 小叶尼塞用剩余的“水”化作一面镜子,镜子里才是她真正的自己,她喊道:“别斯米尔女士,出事了!” 别斯米尔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的眼睛没有失明,她在一座花园中,闻着花的芳香,触摸树木的纹理,看着孩子们在嬉戏打闹,心中涌现出许多感慨,然后洪水从天而降,将这片美好梦境击碎,自己就醒了过来。 对于别斯米尔来说,起床气无疑是最幼稚可笑的行为,她很早就改了。听到小叶尼塞在呼唤自己,朦胧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无数思绪开始活跃。 “怎么了?”别斯米尔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叶尼塞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告诉给别斯米尔,别斯米尔听后并未太过震惊,她能从小叶尼塞颤抖的声音中听出来她的慌乱,而最直接的确认方法就是她能从声音中听出一个人是否撒谎,小叶尼塞没有撒谎,沛城真的出事了。 “先不要慌张,小叶尼塞。”别斯米尔坐直身体,伸手抚摸着小叶尼塞的头,小叶尼塞低着头任由别斯米尔抚摸,这位比她年长的姐姐成熟而稳重,总能令她感到安心。 “我们先去隔壁找玛尼恩小姐。”别斯米尔下了床,来到隔壁将门打开。 玛尼恩同样熟睡,就是睡觉的姿势太过豪放,看得小叶尼塞忍不住把头偏过去。 小叶尼塞用了同样的方法让玛尼恩苏醒。 玛尼恩迷迷糊糊醒来,她揉着眼睛,含糊说道:“牢弟,我跟你嗦……我梦到几头狮子围着一把剑,它们居然能说话,说什么狮心王之心……狮王剑……嗯?怎么是你们?w呢?” “这说来话长了。”小叶尼塞说,“没关系,我会讲给你听。” 玛尼恩听完小叶尼塞的讲述后,从床上跳起来落到地上,“我们得快点行动了,说不定老弟有危险!” “单凭我们几个人是没有办法对抗的。”别斯米尔说,“我们还可以召集点人手,还记得吗?追神司,就是专门管理神秘学家的机构。” 第189章 [朔日手记]·汇合 (哥们要准备考证了,这几个星期暂时不会更新了,要抓紧学习,等考完证再来码字。望周知。) 小叶尼塞一行人正在赶往追神司的路上,于此同时,法阵世界内的葛天与捕神者二人正站在追神司建筑外围,前不久他们刚与一个浑身散发寒气的人形寒冰体大战,大战将建立了有十几年的追神司完全摧毁,变成一地残骸。 不过幸运的是,法阵世界只是一个投影,就算法阵世界毁了也影响不到外面的世界,这是葛天告诉捕神者的事实,不愧是活了将近百年的老宝贝。 追神者问道:“葛天先生,你说这个冰人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了?还是说,我们脱离了它的攻击范围,他就不攻击我们了。” 葛天紧紧地盯着那个悬浮在追神司废墟上空的冰人。那冰人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雕塑,通体散发出刺骨的蓝色寒气,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寒冷的气息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再仔细看,冰人的身体似乎由无数细小的冰晶构成,每一块冰晶都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个冰人就这样静静地漂浮着,没有丝毫动静,却又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和神秘。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葛天说着一步踏入追神司废墟上,冰人突然做出反应,凭空制造出几根冰刺朝着葛天飞去。葛天感受到浓重的杀意与冻人的寒气向他逼来,见葛天没做出反应,追神者不禁握紧大剑下一刻就要冲过去似的。 当冰刺距离葛天不到五米时,地面上覆盖起一层冰霜,寒气从地面飘起仿佛一只大手抓住葛天,使他浑身结满了冰晶,葛天这时候才动身,他慢慢后退,一直退到追神司废墟外。 当葛天完全离开追神司废墟时,冰人的攻势立刻停下,它转过身飘回到原来悬浮的位置。 葛天慢悠悠拍打身上挂着的冰晶,噼里啪啦冰晶碎裂声格外悦耳,就像八音盒里清脆的乐曲。葛天将冰晶清理干净,慢条斯理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我退出追神司的范围,它就没有攻击我。它是在守护这座小法阵的阵眼。” 葛天低下头,看着地上爬行的蚂蚁,自己庞大身躯投射下来的阴影将那只蚂蚁遮盖,仿佛被黑暗吞噬。就像这片法阵世界一样,在这世界中的所有人,都会如蝼蚁一般被法阵世界的操控者玩弄……但真的是这样吗? 葛天抬起头,眸子中的深邃好似无垠星空,他问道:“追神者,抬头望天,你看到什么了吗?” 葛天让自己看天一定有什么深意,追神者这么想着抬头看天,看了一会他摇摇头,道:“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这片天,是假的。”葛天说,“它不是这个投影世界的投影,而是地上法阵展现出来的一个真实的幻影,在天上,没有法阵的延伸,这个操控者他没有能力去投影一片天空。” 追神者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感,他手一拍,立刻明白了葛天的意思,“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天空入手。” “没错。”葛天点点头,“地面上的法阵如果不破除阵眼,即使破坏了部分法阵纹路也是徒劳,不仅耗费精力还耗费时间,我们可以从上空发起攻击,将法阵中的阵眼击碎。” “可是有个问题。”追神者指着那个冰人,“它估计会拦截我们的攻击,而且我猜测,它是绝对不会离开追神司范围一步,这么想的话,要一个人引开他是不可能了。” “的确如此。”葛天说,“另外告诉你一点,这个冰人其实就是阵眼创造的造物,如果阵眼不被破坏,那个冰人就有无限的能量供应,即便将它摧毁也能无限再生。” 葛天张开双翼凌空飞起,风在耳边呼啸,广阔的天域充满着自由的味道,葛天停在投影世界里的沛城的上空,整个沛城的身影在他眼里一览无余,忽然一阵风吹过,将他刘海吹起,被遮盖的眼睛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这股光芒似乎穿透了周围的空气,散发着神秘令人惊叹的气息,眼眸中那黑金色的太极图案如他一样古老而神秘,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知识蕴藏着。 当金色瞳孔开启,在葛天眼中的沛城变成黑色的背景图,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金色线条交织在沛城中。那些金色线条紧密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复杂而华丽的图案,那些图案又组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将沛城完全覆盖的巨大法阵。 若是寻常人看到这么繁杂的法阵,早就脑子烧坏了,葛天却不一样,他有着特殊瞳加持,外加这百年的见识,或多或少了解些关于法阵的知识,他只是看了法阵几分钟,脑海中就已经将法阵拆分成几个小的法阵,这些小法阵组合在一起看似复杂,其实只要一个个攻破那么覆盖整座城的法阵就会失效。 “嗯?”葛天忽然发现大阵的一角有点缺损,而且还在被逐渐破坏。 究竟是什么人?抱着怀疑的心态,葛天朝着法阵缺损的地方飞去。 葛天落在屋檐上,他看着韦铭叶一脚一拳轰击着地面,看着他身后的地面都已经坑坑洼洼,好像打仗似的被炮火洗礼一般,当然韦铭叶并不是盲目攻击,他是在破坏金色线条的连接点,只要连接点被破坏,那么被破坏的地方就不能被操控者使用。 “韦铭叶?”葛天飞到韦铭叶面前,“原来你也被操控者拉进这投影世界。” 韦铭叶看着葛天好一会,确认是真葛天后便说:“嗯,这投影世界的操控者是长青道长。” 韦铭叶将他前不久与道长碰面的一切都告诉给葛天。 “怎么会是他?”葛天心中一紧,双翼轻微抖动一下,他倒不是怕这个老道,只是知道这老道平时人善,经常帮助城里人,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出去。”韦铭叶说道,“这投影世界估计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尽管在他看来他做的正确,但我可不接受如此残忍的手段。” 第190章 [朔日手记]·破局 (暂时有点时间,稍微码字一下) 投影世界。韦铭叶和葛天一同回到追神司,捕神者看到韦铭叶到来心中感到意外,他说:“你居然也被人拉进投影世界里。” 韦铭叶点点头,“嗯,这个投影世界的布置者就是长青道长。”,接着葛天又将韦铭叶之前跟他说的话一一补充,当然有些话他以另外一种更委婉的方式传达,比如将“暴雨”描述成一种人力无法阻挡的天灾。简单来说,就是长青道长要献祭曲娘以及变成鹿蜀的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而他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整座城的人不被天灾毁灭。 捕神者眼中充满了震惊。在这座城生活许久的人们都非常清楚长青道长的为人,如今却是要牺牲一部分人换取一城的安宁,这么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葛天叹了口气,在他眼里,那位长青道长已经被“为了获取强大力量”的信念吞没,以至于将沛霖川神杀害并获得他的力量,而如今盯上了曲娘等“祥瑞”。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葛天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长青道长还是心太善,为了掩盖自身的贪婪,于是决定让自己成为这座城的“庇护神”庇护守护这座城的安宁。 但这么做一定就对了吗?韦铭叶不同意,因为在那些“由人变成的鹿蜀”当中有自己的朋友,他是绝不愿意看着朋友被道长献祭。 捕神者也不同意,长青道长这么做直接违反这座城限制神秘学家的法律,献祭人等同于杀人,他是捕神者,是专门捉拿违法神秘学家的职业,是维护神秘学家与人类关系的平衡者,更是法律的维护者。 若是有人说:“你们捉拿了长青道长,那这座城的人怎么办?要是被暴雨回溯,你们就是罪人!” 那么韦铭叶可以一巴掌呼过去看他还发不发颠,这种道德绑架韦铭叶完全不在乎,大不了将沛城的坐标曝光给基金会,让基金会来处理这件事,毕竟基金会主打一个“世界和平”,至于城里人能不能接受后世的一切,关我什么事? 至于捕神者,他是一位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将军,他非常清楚每一次的抉择带来的后果,或许是一场胜利,或许是十几人的牺牲。但没有哪一个选择是“完美”的,胜利的代价也是人的牺牲,错误的选择导致十几人的牺牲,两种选择看似不同,实则是“所做的选择带来的利益是否有价值”罢了。 以牺牲城里人的性命(至少有十几位人变成了鹿蜀)换取道长自身的强大,捕神者坚决不同意,这是对人命的亵渎!为什么城中有限制神秘学家的法律出现,为的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在神秘学家面前,人类是脆弱的。”捕神者深知这份道理,限制神秘学家的法律如同一道枷锁牢牢扣在城中的神秘学家身上,“保护人类,限制但不掐死神秘学家”是这份法律的宗旨。城里人类和神秘学家共同生活的繁荣景象就是靠着严格法律来维护。 长青道长看似“牺牲他人,成就一人并保护大多数人”的“救世主”道理,充满了危险性,他已经无视法律将人与神秘学家的平衡破坏,天平一旦失去平衡,所带来的“苦难”比任何时候的“苦难”更加痛苦。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韦铭叶问道,“两位想到什么方法没有?” “我先说吧。”葛天说着,“我为什么执意要破坏法阵的原因,就是为了离开这片投影世界,实际上我们只需要破坏一部分法阵,我就有能力带我们离开投影世界。” “详细一些,要破坏几座法阵?” “两座。”葛天说,“两座小的法阵。实际上现在的长青道长已经无暇顾及我们,这种大型的法阵是无法一人驱动,只能由一种庞大的能量源驱动,我们的时间非常充裕。” 韦铭叶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神一会看着葛天一会飘向不远处,他在思考,仅仅思考了几秒,他就说道:“你们厉不厉害?” 虽然不知道韦铭叶为什么说出这种话,葛天还是说道:“活了很久,还算可以。” “我曾是将军,在战场上退役下来。”捕神者说。 虽然没有透露出真实的实力,但从字里行间还是能猜测到他们二人的实力如何。韦铭叶点点头,嘴角微微翘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两位,我有一个想法。” 韦铭叶举起手,手掌中燃起一团橙红色的火焰,葛天看了几眼,并未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可随着火焰转变为金色,火焰中散发而出的强大力量波动如同水波缓缓荡漾着实让葛天大吃一惊。 捕神者恍然大悟:“你是想烧了这片投影世界?” “不。”韦铭叶摇摇头,“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就不会出现这种想法了,烧毁两座法阵,足够了吧?” 韦铭叶看向葛天、捕神者二人,眼中的热切如火焰熊熊燃烧着,韦铭叶相信他们,那么自己也要报以回应。 葛天点头说道:“足够了。” “我们始终相信着对方,不是吗?”虽然捕神者戴着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语气中那份愉快与郑重却是毫无保留。 “好。”韦铭叶话音落下,金色火焰从他脚底冒出,往外蔓延,所过之处被吞噬被灼烧,法阵发出哀鸣,一条条法阵构筑的金色线条在火焰之中融化消失。 “我们帮忙。”葛天说着释放神秘术为韦铭叶提供增幅。 沛城格外的安静,人们沉浸在美梦之中无法醒来,小叶尼塞一行人赶到追神司,这里的人同样沉睡不醒,雨依然不停,毛毛细雨落在变成鹿蜀的小叶尼塞身上,没一会就将她浑身打湿,使小叶尼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叶尼塞,没事吧?”别斯米尔接过玛尼恩递给她的巾帕(毛巾),擦拭着小叶尼塞身上的雨水。 “我没事。”小叶尼塞说,她通过雨水凝聚而成的镜子与别斯米尔对话,“呃……其实也有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玛尼恩从走廊拐角处出来,她喘了口气说道:“捕神者还有葛天不在这里。” 别斯米尔感到诧异,如果没有小叶尼塞的帮助自己是绝对不会苏醒,这城里的人如同被恶毒皇后施展了昏睡咒变成了“睡美人”,捕神者和葛天又是如何苏醒的? 就在她们思考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头庞然大物,那是变成怪物的曲娘,她载着老道飞向不远的广场中。 第191章 [朔日手记]·间章 曲娘抬起昏沉沉的脑袋,眼睛在努力聚焦着,不多时曲娘从昏迷中苏醒。她跪坐在“木质地板”上,枯黄色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细小的根须扎进曲娘的皮肤中与她的血管相连。 尽管根须融入到身躯——就像是延伸出来的“肢体”并且没有对曲娘造成任何负面效果,曲娘还是惊恐地瞪大双眼,她站来环顾四周,这么做并没多大用,周围枯黄的木质墙壁只需要前进一步就能撞上。而头顶漆黑一片,曲娘抬起手触摸就能感受到木头粗糙的质感。 “这究竟是哪里?”曲娘不安地看着扎入手中的根须,一颗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的心脏证明自己还活着。她开始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似乎自己跟师父释放出来的某种植物融合了,曲娘慢慢回忆着,她清晰记得师父的脸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留下的只有悲哀和惭愧的眼神,她回忆到师父说过的话:“我说的守护兽,不是指祥瑞。曲,如果能守护这一方百姓,就算牺牲了你,你愿意吗?” 守护兽是什么,曲娘并不知道,可如果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一方百姓的安宁与祥和的话,她非常愿意,因为这就是祥瑞!为守护,为祥和,为幸福,为造福一方,这是所有祥瑞的目标,哪怕丢失性命也愿意慷慨赴死。 “师父!”曲娘喊道,“师父你在吗?” 曲娘的声音透过怪物的身躯传到长青道长的耳朵里,道长的身躯微微一颤,说道:“曲,我在。” 听到师父的声音,曲娘躁动不安的情绪立刻平静下来,她疑惑问道:“师父,你把我放在哪里了?里面好黑,还有奇怪的树根扎进我的手里。” 道长沉默着,他坐在最终之物的背上(就是所说的怪物)飞向城中的广场,脚下是寂静的城,天上是灰扑扑的云,而人性却在城与天交接之处熊熊燃烧着漆黑的火焰,这份火焰已经将过往的回忆烧得一干二净。 道长叹了口气,平静而缓和地说道:“没事的曲,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牺牲自己换一方百姓的安宁吗?” “我……”曲娘微微低下头,不是犹豫而是在思考,几秒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似乎透过最终之物落在道长身上,“我愿意,就算是牺牲自己。” 曲娘双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的跳动,“我们祥瑞并不像其他生物一样,通过繁衍将血脉延续。我们是天地之间的产物,天是床帘地是床……我们生在天地之间,大地之母与天空之父赐予了我们独一无二的能力又赋予我们使命帮助其他种族。” 说到这曲娘轻轻笑了一下,“师父,你说我们祥瑞是不是天地的化身啊?尽管我们有着非常厉害的能力,却只能做好事尽善事,为了防止作恶还立下了惩罚。” “哎呀话说偏了。”曲娘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接着语气坚定说道:“师父,如果牺牲我能造福一方百姓,哪怕是失去性命我也愿意!” 曲娘的话语就像一只手狠狠捏了道长心脏一把,尽管能感觉到“痛楚”,心却早已麻木。道长已经不是原来的道长了。最终之物终于是落在广场上,道长如平静之湖的脸上泛起一丝丝波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师父我就放心了。” 广场上空无一物,黑色石砖铺成的地面与周围灰色的石砖格格不入,一条条线条在黑色石砖上如蛇一般纠缠在一起,线条交织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并不是城里工匠雕刻也不是道长所为。 曾经,在外远游的那段时间,道长得知“暴雨”的存在,他非常惶恐,不知道暴雨何时到来,那足以摧毁世界的天灾曾让他郁郁度日,直到他接触一些特殊人群,是重塑之手的喽啰告诉道长暴雨的存在,是杀手分部的某个杀手让他知晓一些特殊地方可以免疫暴雨。 道长总算看到希望,如蒙蒙雾气被一缕阳光刺破,他的确是抓住了这个希望。道长在之后的远游中刻意寻找关于暴雨的线索,成功找到一座拥有免疫暴雨特征的建筑,他将这座建筑拆除,将建筑材料带回,并以修建广场的名义用拆除的建筑打造出可以免疫暴雨广场。 当然并不是有了广场就可以庇护城里的所有人,正当道长发愁时他突然想到了渊庙。 渊庙也具有免疫暴雨的特征(即任何时候都会散发出雾气) 这是道长抓住的第二个希望,原来,自己和沛城都是幸运的。小小的渊庙并不能庇护沛城,道长研究渊庙一段时间,发现渊庙与广场都有一段特殊的神秘术术式,只要激活那段术式,广场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足以庇护整座沛城! 但光靠自己单薄的力量是不够的,道长曾经想过求助城里的神秘学家,但他们要是得知了暴雨这个恐怖的天灾后会怎么样?道长清楚自己郁郁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会哪怕是呼吸都感觉喉咙疼痛无比。 于是他放弃与城里神秘学家对话,转头找沛霖川神寻求帮助。但道长怎么也没想到那沛霖川神居然会说出德不配位的话。 “我只要得到他们的香火,庇护他们就行。至于暴雨……我当然知道那个玩意。”沛霖川神的脸在烛火映照下阴晴不定,语气就像庙外刮来的疾风,发出尖锐带着嘲弄的“呼呼声”,他说:“呵呵呵……如果他们没有供奉香火的话……大不了一起死。” 这样的庇护神是保护不了沛城的,道长心中这么想,一个极端的计划从他脑海里浮现,一直持续到今天——既然你没有保护百姓的觉悟,那便由我来成为庇护神。 本来当年刺杀沛霖川神失败道长要另想办法刺杀,好巧不巧暴雨直接改变地形,引发一场大洪水,将通往渊庙的桥冲断。 于是道长就说是沛霖川神引发震怒让沛霖川河近乎断流。接着道长叫大家本本分分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不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意思都差不多)。 本来这世界就有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神秘术),这么一宣传大家都老实了。但是每年的供奉还是得有,只不过是丢进沛霖川河里了。 因为没了供奉香火,沛霖川神越来越虚弱,加上这几年道长外出远游增强实力,就有了不久前沛霖川神的陨落。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直到出现了那位不可预测之人…… 推一下书,《重返未来1999,雨幕中的故事》作者是茉寻爱摸鱼,哥们不会评价一本书,但只要是我觉得好看的,那就是好书,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192章 [朔日手记]·献祭 道长从回忆中苏醒,他们已经降落在广场上,经过雨水的冲刷,用黑色特殊石材打造的广场水润如镜,倒映着最终之物与老道斑白的两鬓。 在广场的边缘,伫立着四根漆黑石柱,每根石柱高达三米,柱子表面刻着一种神秘术式,只有老道清楚这是一种献祭术式,只要将曲娘和那些残缺鹿蜀献祭,自己就能获得强大力量。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老道操控最终之物来到广场中央,一阵风吹过,将老道宽大的衣袖吹起,连同那过往的回忆一起烟消云散。 “前些年,我一直在暴雨的阴影中惶惶度日。”老道喃喃自语,他如深井般深邃的眸子中早已看不到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而充满希望的意志,“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办法,一种抵抗暴雨的办法。” 接着道长抬头仰天长笑,任由那细雨拍打在身上他也十分享受,就像是对全新自我的洗礼,浑身被快意填满,以至于道长需要紧绷肌肉,抑制那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身躯。 在最终之物体内的曲娘不知道师父因为什么而大笑,也不知道暴雨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一点,沛城似乎进入了一种危机状态,只有牺牲自己,才能保护沛城,保护城中的百姓。 曲娘说道:“师父,沛城是出了什么大事吗?真的要牺牲我保护沛城的安宁吗?” “是的,是的。”道长连连说着,“那个天灾非人力所能阻止,我们需要你,需要牺牲你的性命,才能抵挡这场足以毁灭沛城的天灾。” “原来是这样。”曲娘澄澈的双眸中没有一丝哀愁,她不会因为死亡的到来而害怕,不会因为死去而哭泣,每一个祥瑞都非常清楚,哪怕死后身躯化为尘埃,无论是飘散在天空还是融入于土壤,这天地都是他们所眷恋的,温暖的家。 当然在回家之前,他们要为家做一份、两份……更多的贡献。 道长不再说什么,他已经不再犹豫。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座城,只是牺牲一点人也无所谓。如果想要长久的生活在这个乱世中,必要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道长深吸一口气,双手捏起法诀。在双手捏法诀的同时,广场边缘的四根柱子也随着法诀逐渐完整而散发出淡淡光芒。 随着最后一道法诀施展完毕,老道手中飘起猩红色光芒,在昏暗的天地间凝聚成一道复杂的神秘术术式图案,老道伸手触碰那道神秘术术式,接着将术式按进最终之物体内。 顿时血光大作,一道道血线如藤蔓般缠绕在最终之物身上,并沿着最终之物的身躯蔓延而下,爬满整片广场,爬向那四根石柱。 “呜……啊啊啊啊!” 曲娘凄厉惨叫着,猩红色神秘术式如毒蛇般顺着根须侵入她的体内,她的身躯仿佛被火焰灼烧,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好像都在沸腾,而更可怖的是,她的血管因为被神秘术式填满而变得肿大,就好像有无数血红的蚯蚓在她的体内穿行。 道长自然听见那因为痛苦而发生扭曲变形的惨叫,就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他的耳朵,让他的大脑遭受重创,令他突然回忆起与曲娘生活在一起的种种过往。 天真、活泼、热情的小小身影时常围绕在他的身边,并用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喊着:“师父!师父!” “师父!我好痛!我好痛啊!” 曲娘的惨叫依然持续着,她跪倒在漆黑的一小方空间中,一行血泪沿着脸颊滑落,染红那翠绿的衣裳,“师父……师父……”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尽力挤出来一般,曲娘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眼皮越来越重,黑暗与寒冷正缓慢侵蚀着她的身躯。 “对不起……对不起……”心中那仅剩的一点良心终于被唤醒,老道的泪水与天边的雨珠混合滑落,雨忽然下得急了,衣袍被打湿,悲伤与雾气缓缓升起,那高大的背影终究还是老去,微微弯曲的背尽显无限的悲哀。 “可是……可是!”老道突然握紧了拳头,嘶声力竭地喊道,正如他当年在绝望中发出的无力咆哮:“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世人!我们只想活着!” 一股气浪从老道体内喷薄而出,将周围的雨水震散,老道紧闭的双眼再一次睁开,眸子中喷涌着怒火,“所有人都要活下去!哪怕……牺牲一小部分人……这是必然的。” 最后的良心最终还是被怒火吞没,在雨中落魄的白色身影活像被逼入绝境的魔头。 道长捏着一道法诀念道:“曲娘听令!呼唤城中其余的鹿蜀!” “咳咳……呕!”曲娘体内爆发出一抹红光,她的双眼已经失去神采,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大脑嗡嗡作响,躯体完全感觉不到痛苦,麻木而冰冷——身躯仿佛掉入深海,意志逐渐消融……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最终之物昂起头,发出一声长鸣,鸣叫声回荡在沛城上空,就像来自远古的号角,唤起了散落在城中不同位置的残缺鹿蜀。 它们迈开蹄子,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在追神司内,小叶尼塞同样受到召唤,只见她身躯剧烈颤动着,不安地发出一声声哀鸣。而别斯米尔敏锐的发现了小叶尼塞的异样,作为一位盲人,尽管不能用眼睛看世界,却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将周围的景物如素描般深深印在脑海中。 强大的精神力让别斯米尔立刻明白小叶尼塞被人控制住了,还没等小叶尼塞离开,别斯米尔立刻发动神秘术,如流水般的神秘术形态像一只温和的手轻抚着小叶尼塞头顶,其中蕴含的精神力量温柔中包含着无穷能量,不过一瞬的时间,被控制的小叶尼塞立刻苏醒。 “别斯米尔女士……我……” “没事的,小叶尼塞。”别斯米尔伸出手,将小叶尼塞搂住,“无需担心,我们都在。” 第193章 [朔日手记]·广场之战 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从地底中苏醒的巨兽破土而出,牢牢抓住小叶尼塞的神经,就像是用栓绳套着卑微奴仆,粗暴地拉着扯着前往下一个贩卖奴役的卖点。 小叶尼塞的精神不是没有反抗,就连溺水的人死前都会挣扎一下抓住那渺茫的希望,小叶尼塞正如溺水之人向上奋力游着,身后那片黑暗里无形的大手企图将小叶尼塞吞没。 而就在这个时候,名为光明的利剑也可以用其他词汇描述列如:温暖、安心等令人感到倍感安全感的词汇来形容这把利剑。它以一种千军万马都无法匹敌的力量与气势将黑暗斩断,又伸出一只手将小叶尼塞拉入怀中。 在别斯米尔的怀中回过神,小叶尼塞缓缓舒口气。有别斯米尔女士在真的好有安全感,小叶尼塞略有侵略性地用头蹭了蹭别斯米尔的脸颊。(小叶尼塞还是残缺鹿蜀状态) “他们的确不在这里。”玛尼恩又在追神司转了一圈才回到小叶尼塞二人身边。韦铭叶不久前失踪,接着是葛天与捕神者失踪,加上城中所有人都昏睡了过去,玛尼恩很难不联想到小叶尼塞所说的老者还有曲娘。 “别斯米尔女士。”小叶尼塞说,“我刚刚被一股力量召唤……那是一个无法抵抗的强制命令……” 小叶尼塞昂起头,用蹄子指了指广场的方向,“就是那边,非常近。直觉告诉我去了那里就会没命。” 玛尼恩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地说道:“是不是城里的其他鹿蜀也会被召唤?” 三人这么一想,加上小叶尼塞的感受,就不由得联想到某些可怕的事情。 “我们过去看看。”别斯米尔说道,“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好吧,光是全城人昏迷就已经很严重了,要是遇到更严重的大事,那三人头可就大来啦。 广场中已经聚集了全城的残缺鹿蜀,它们目光呆滞,呆呆的挤在一起,就像等待宰杀的鸡。 “我……咳咳……”曲娘只感觉眼前一片白,刺骨的寒冷不再,温暖如风吹来,蜂蜜一般的甜在口腔荡漾回味无穷,甘草的甜美充满了鼻腔。 “我……这是在哪呢?”曲娘环顾四周,向前迈出一步,紧接着失重感席卷全身,曲娘惊呼一声,下一秒就感觉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的确是一片嫩绿的草地,柔软而舒适就像一样。 曲娘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就这么躺在草地上,凝望着白色的天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一连串脚步声传来让原本放松的曲娘抬起头,那是一位女子,当看到女子的那一刻,曲娘平静如水的眸子骤然散发出道道精光,情绪奔腾着跳跃着,曲娘欢快地跑到女子身边,女子却后退一步,充满疑惑地看着曲娘。 “曲,你有做到祥瑞该有的责任吗?”女子问道,疑惑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严厉。 “我?”曲娘歪着头想了一会,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做,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女子向前一步,环抱住曲娘,曲娘感觉浑身一颤,寒冷与窒息的感觉再一次抓住她。 “等一下!母亲!母亲!”曲娘呼喊着,母亲熟悉的身影破碎,牵着她的手逐渐变得枯黄,疼痛与灼烧感刺痛了她每一根神经,眼见柔软的草地迅速被猩红代替,曲娘呼吸一滞,鼻腔中顿时充满了铁锈味。 “好痛……好痛……”曲娘无法用双手捂着脑袋,这一瞬间带来的痛感直接让她的双臂麻木,而大脑中回荡着母亲说过的话:“曲,你有做到祥瑞该有的责任吗?” “我做到了吗……我做到了吗?”曲娘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道长已经做出下一步行动。 “都到齐了。”那些残缺鹿蜀们一到来,道长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掐诀,而现在——他将法诀拍入最终之物体内,曲娘感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疼到声音都发不出来。 “献祭开始!”只听道长高呼,最终之物发出一声长啸在空中飘散,就像鲸鱼最后的哀鸣,紧接着在广场里的所有残缺鹿蜀,浑身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若是仔细看,那并不是红光,而是蒸发的血液! “不好!” 寻着声音望去就可以看到玛尼恩三人,玛尼恩先是惊呼一声,随后运作神秘术,以神秘术能量凭空凝聚出几根石柱朝着道长飞去。 破空之声在耳边传来,老道转身的同时抬起双手往前一拍,空中飘落的雨便组成一面厚实的盾牌将石柱隔开。 “那些鹿蜀有危险!”玛尼恩对着别斯米尔落下这句话就朝着道长冲去。 而小叶尼塞和别斯米尔待在广场边缘观望,寻找机会帮忙。 玛尼恩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道长奔来,以至于道长快要反应过来时,玛尼恩包裹岩石的拳头就要砸在道长脸上了。道长心中一惊,迅速捏了个法诀,旁边的最终之物停止献祭,从嘴里喷出一道绿色闪电逼退了玛尼恩的凶猛攻势。 “看来暂时不能献祭了。”道长心想,“得速战速决,也不知道法阵能不能困住那几个高手。” 思考之时道长的余光瞥见在广场边缘的别斯米尔二人,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她们两个冲去。 “不好!”玛尼恩刚想转过身前去帮忙,最终之物庞大的身躯在她头顶落下黑影,如铁锤般强劲的蹄子朝着玛尼恩踢来,玛尼恩立刻举起双臂挡在身前,又利用神秘术完成了岩石护甲的组装。 只听砰的一声,玛尼恩倒飞出去。经过多年杀手职业淬炼的身躯早已变得坚韧无比,于是玛尼恩在空中完成了一次几乎不可能的转身,并面朝着最终之物甩出几颗凝聚而成的岩石。 岩石砸在最终之物身上,形成了几道十几厘米长的裂缝,玛尼恩透过那裂缝突然看到曲娘在最终之物的体内。 以多年的杀手经验来看,这老头是在做献祭仪式,而曲娘,估计是被老头控制了——玛尼恩这么想着,感到一阵头大,随即最终之物的攻势再次袭来。 第194章 [朔日手记]·一念成魔 玛尼恩与最终之物激战正酣,而另一边,道长已经来到别斯米尔面前,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拂尘,只见拂尘挥动,金灿灿光芒浮现在拂尘表面,接着拂尘化作一条金色锁链朝着别斯米尔飞去。 尽管小叶尼塞还处于残缺鹿蜀形态,只要有水——哪怕是雨水都行,没错,雨依然下着——她就能通过神秘术操控雨水。 小叶尼塞挡在别斯米尔身前,周围由空中落下的雨水在小叶尼塞的操控下汇聚在一起,组成一柄成年人般大小的锤子。通过她意念的控制,锤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与铁链碰撞,铁与铁撞击声刺耳,铁链被击碎成金色粉末,道长紧接着操控拂尘一甩,那些金色粉末化作数十把飞刀飞向小叶尼塞。 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飞刀,小叶尼塞全然不惧,周围的雨水旋转、凝聚,化作水龙卷将小叶尼塞包裹其中。 “就是这样!”道长露出阴险的笑容,那些飞刀在飞行过程中突然转向,朝着别斯米尔飞去。 “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吧。”道长猛地倒退几米远,此刻小叶尼塞来不及解除神秘术,惊恐地看着飞刀向别斯米尔飞去,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飞刀在距离别斯米尔两米远的时候居然凭空停下。 “好计谋。”别斯米尔心说,她不得不来,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小叶尼塞,毕竟要是小叶尼塞出事了自己也不好跟她的家属交代。 而道长所用的计谋则是阳谋,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打架的时候一个盲人怎么敢站边上?眼睛盲了又不能看乐子,除非有自保能力或者只是个愚人,显然,别斯米尔属于第一个。 “小叶尼塞,回来。”别斯米尔说着,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将飞刀扔出,其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道道金色光线向道长射去。 道长挥动拂尘打掉飞刀,朝着广场中心飞去,显然他的目标不是别斯米尔两位,就是过来试试实力如何而已,就通过几招的试探来看,也就别斯米尔的威胁最大,尽管她是个盲人,却能够使用精神力逼停飞刀,再精准地操控飞刀攻击自己。这不由得让道长想到远游时听到的一句话:“上帝给你关上了门,却也给你打开了窗户。” 此人的精神力量应该非常强大!道长是这么想的。 “别斯米尔女士!”小叶尼塞语气焦急,蹄子不安地敲着地面。 别斯米尔当然知道小叶尼塞在担心什么,动作麻利地爬上小叶尼塞背部(小叶尼塞还是鹿蜀哦),小叶尼塞前脚刚踏入广场中,一股灼烧感如毒蛇般迅速缠绕在她的一条前腿上,令她吃痛地叫了一声,不得已退到广场外。 道长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冷笑。小叶尼塞作战经验不高,而别斯米尔实力强大却需要小叶尼塞陪同,这两个人缺了对方一个就没法战斗,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只是……道长一想到那个不可预测之人,也就是自己的劫数,眉头不禁皱起。知天命,逆天难。道长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但话又说起来,知道这个劫数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几天前为自己算卦时得出的。 就像早上起床床边莫名多出了一位二次元老婆一样,突然且怪异。所以道长并未做太多的准备。 “只能希望他们不能突破法阵了。”道长心想。那法阵是他的底牌之一,更准确来说,是能够完全释放的唯一底牌。 另一边,玛尼恩和最终之物交战激烈,只是随着战斗深入,玛尼恩就越发觉得奇怪,似乎眼前这头怪物并未使出全力,难道是因为曲娘的原因吗? 玛尼恩非常清楚这是一场献祭,石柱上的神秘术式她见过,虽然有些改进,但内核还是一样。而最终之物身上的猩红色纹路也是献祭神秘术的延伸,最终之物之所以被控制主要还是这个神秘术式的原因。 \"难道说......曲娘正在试图挣脱束缚?\" 玛尼恩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曲娘!快快醒来啊!\"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焦急和希冀。 仿佛受到了玛尼恩呼喊声的刺激,曲娘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茫而困惑。 \"是...是谁在叫我?\" 曲娘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最终之物庞大的身躯停顿了一瞬,哪怕是这个短暂的瞬间,让众人看到了一抹希望。 “哼……”道长手掌中的控制印记散发着红光,只见他握一拳,曲娘浑身立刻被灼烧感席卷,最终之物发出长鸣,玛尼恩却在其中听到曲娘的悲鸣。 曲娘在怪物的体内一定很痛苦吧?那声悲鸣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令那灵魂都不由得颤栗愤怒。玛尼恩的胸膛瞬间被怒火填满,虽然与曲娘相处不超过一个星期,但是她却被这个拥有开朗、勤劳、心地善良心灵的姑娘深深打动。 “得加快献祭仪式了。”道长嘴里吟诵古老的咒语,咒语让石柱红光大盛,四根石柱仿佛是从地狱中升起的恶魔骨架,散发着令人感到窒息与眩晕的气息。 挤在一旁的鹿蜀们焦躁不安地发出鹿鸣,身上逐渐出现淡淡红光。 玛尼恩双腿弯曲,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只见她双腿蹬出,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已经冲出近五米的距离,等到道长反应过来时,玛尼恩散发寒气的眸子早就与他对视,蕴藏强大力量的拳头已经轰出。 一声巨响像是刺破云霄,道长如同被火车撞击,狠狠砸进一根石柱中。四根石柱损毁一根,那献祭法阵散发的红光淡了许多,而那老道从石柱中出来又披头散发地冲向玛尼恩时,面部狰狞的活像一只恶鬼。 老道放弃用拂尘,转手拿出一把浑身金灿灿的长剑与玛尼恩对峙,二人的确是发了狠,一剑一拳对抗爆发的气浪将周围雨水震碎,就连那地面都有开裂的裂纹出现。 “这老者是怎么回事?献祭法阵要损坏了却不将战场转移……”别斯米尔心想,“难道这老者还有备用方案?” “妈的,先把你干死好了!”道长心想,表情咬牙切齿的,“反正不心疼,好歹准备了几年!” 道长一剑逼退玛尼恩,喊一声:“疾!” 最终之物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出现在玛尼恩身后,它抬起腿带着青绿色闪电向玛尼恩踢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金色闪光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那道闪光正是那捕神者。 他快如闪电,瞬间来到最终之物面前,他并没有拔剑,而是一拳打出。 蒲扇般大的拳头与巨锤般坚硬的蹄子相撞,竟是那最终之物倒退数米远,捕神者也没好哪里去,他甩了甩拳头,疼的脸部肌肉抽搐。 “他们居然打破法阵了……”道长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胸口堆积。在河岸边,葛天与韦铭叶破空而来,只是韦铭叶脸色比白色大理石还要惨白,落地后就立刻盘腿打坐调息。 葛天为韦铭叶施展一个保护类神秘术,以防被人偷袭。 “韦小友实力果然非凡。”葛天看着韦铭叶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之前在法阵中,从韦铭叶体内源源不断倾泻而出的火焰配合葛天与捕神者的辅助——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够将整座沛城烧毁。而令葛天最为惊讶的,还是韦铭叶以体内生机(气血)作为燃料,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成功烧毁部分法阵,让葛天捕捉到漏洞施展神秘术才得以逃脱投影世界。 见大家都回来了,玛尼恩三人身上的气势再度拔高一层,无尽战意从玛尼恩体内喷薄而出,感受到此气息的道长怒火更加旺盛,他不能输在这里,准备了几年的计划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那个怪物不能杀!”玛尼恩喊道,“曲娘在怪物体内!” 听到这番话的捕神者立刻收回大剑,与最终之物拉开距离。 “葛天先生。”别斯米尔看向葛天,“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曲娘脱离那个老者的控制。” 葛天一心二用,一方面观察战场收集必要信息,一方面在思考计划。 见所有人都到齐,道长心中一狠,一剑扫出金色波涛挡住玛尼恩进攻,然后飞天而去。 玛尼恩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妈的居然会飞!” 在场所有人能飞的只有葛天和韦铭叶二人,其他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道长在半空捏法诀。就在这个时候,葛天动了,他观察到这些石柱的法阵结构非常坚固,如果要强行破坏恐怕要花费许久,那么只能用特殊方法破坏掉这些法阵上的神秘术式。 葛天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地飞到了广场中央。他的身体周围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流光,这些光芒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神秘而威严的太极图案。随着他的到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广场都被这股气息所笼罩。 葛天腰间悬挂的骨笛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自动飘起并送到了他的嘴边。他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婉转,宛如天籁之音。那柔和的旋律如同春风拂面,温暖宜人;又似山间清泉流淌,清脆悦耳。 黑金色太极缓慢扩张,正与最终之物交战的捕神者察觉最终之物行动开始变得缓慢,似乎胜利都在往韦铭叶那边倾泻。 “你们觉得,我做了这些年的准备是白瞎的吗?!”道长怒斥,用力甩一下拂尘,金色碎屑飘落在广场周围的建筑上,那些建筑开始发生变形,齿轮转动声不绝于耳,将近数十架三米长的攻城弩出现在众人视野。 \"给我死!\" 伴随着道长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无数道凌厉无比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紧接着,只听得一阵弓弦紧绷之声不绝于耳,所有攻城弩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同时咆哮着射出一支支闪烁着寒光、锋利至极的弩箭! 这些弩箭犹如闪电般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直直地朝着目标疾驰而去。它们所过之处,仿佛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别斯米尔抱紧小叶尼塞,以自身强大的精神力强行逼停射来的弩箭,玛尼恩和捕神者皆使用闪避类神秘术,在一瞬间躲开足以致命的弩箭。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开,韦铭叶还处于虚弱之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根弩箭就破开葛天施展的防御神秘术,瞬间洞穿了韦铭叶的身躯,一根刺穿腹部,一根毁灭性的摧毁了韦铭叶的心脏,金色鲜血四溅,在昏暗的世界中犹如充满希望的花朵绽放。 “老弟!”玛尼恩的泪水夺眶而出,呼喊声凄凉而痛苦,撕心裂肺般的喊声传遍每个人的耳中,让人感到悲哀与愤怒。 葛天不得不停止施展神秘术,用黑金色光芒覆盖全身,箭矢触碰到葛天的肌肤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而是穿过葛天的身躯牢牢钉在地面,就像穿过了没有实体的幽灵一样。 “死了!死了!”只有道长兴奋地喊着,“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 道长张开充满血色红光的手,最终之物裂开一道缝隙,曲娘仿佛被无形之手托着飘向老道。 老道一手掐住曲娘的脖子,心中说:“本来只是想控制你,将你献祭成能让我随意控制的守护兽,但是现在,没办法了,只有吸取你的力量,我才能活下去!” “起!”道长高喊,这一次他不再留有余地,曲娘和被控制残缺鹿蜀身上爆发出血色之光,那是血液也是带给道长的力量。 “长青!”捕神者愤怒高喊,那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在道长手中却如玩具般轻易的摧毁,那个道貌岸然的道长已经回不去了,那个曾经乐于做善事的背影在此刻骤然崩塌。 葛天再次躲开攻城弩的攻击,心中只能感叹已经来不及了,同时他也在懊悔,若是很早之前下山,或许就能察觉到道长的阴谋诡计。 此时此刻,道长全身都被浓郁的血光所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猩红的战袍。他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仿佛整个人都会被瞬间冻结。 而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把拂尘,也在这诡异的力量作用下支离破碎,化为无数细小的尘埃飘散开来。与此同时,那把曾经闪耀着璀璨金光、象征着正义的长剑,如今也被染成了暗红色,表面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原本蕴含其中的浩然正气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的道长已经是完全入了魔,再也回不去了。 第195章 [朔日手记]·劫数 “好强大的力量啊……”道长喃喃自语道,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如汹涌波涛般翻涌着的强大神秘术能量,心中激动万分。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力量,有了它,便能踏入传说中的“修仙者”境界! 此时此刻,道长紧紧握着曲娘的脖颈,而她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已变得狰狞扭曲。曲娘瞪大双眼,眼中布满血丝,透露出绝望与恐惧。然而,面对如此情景,道长却无动于衷。 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酷,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轮回。手中源源不断传来的力量让他信心倍增,也让他明白:这才是真正掌握命运之人应有的姿态!至于那些人或者说是残缺的鹿蜀,又或者是曲娘……这些人,不过是自己成为“修仙者”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体内的那股力量正在被道长逐渐适应,而曲娘,也因为被抽离力量身体愈发的虚弱,她已经没有能力反抗,哪怕是挣扎一下的力气都已经消失,那一双澄澈的眼睛逐渐丧失光芒,体温也在逐渐流失。 道长静静地看,眼神冷漠而无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徒弟。此刻,她正命悬一线,但道长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臂,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丝尘埃般轻松自如。曲娘被他如同丢弃一件无用之物一样随意地扔出,她的身躯好像飘在空中的那片惨白的破布,用完了就随意丢弃。 葛天叹息一声,张开双翼飞向曲娘,以神秘术拖住曲娘脆弱的身躯。 “还有救!”葛天心头一震,他能感觉到曲娘身上的神秘术能量已经被完全抽干,就好像被吸血鬼吸干身上的血液一样——曲娘这辈子或许再也成为不了神秘学家了,但她那微弱的意志还在支撑着这副易碎的身躯,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葛天全力施展自身的神秘术,黑金色流光流淌,将自己与曲娘包裹其中,葛天看到了曲娘还能生还的希望,哪怕是一丝丝足以被风吹灭的希望。 这一幕被道长看在眼里,他不禁放声冷笑,“曲已经是将死之人,救活了又有何用?你现在救治她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击败我的人,百年鸟人?呵呵,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你对你的徒弟居然下如此恶毒的手段。”捕神者握紧了大剑,大剑仿佛察觉到主人愤怒的心境,竟发出嗡嗡剑鸣,包裹大剑的粗布逐渐剥落,露出里面漆黑色的剑身,剑身上雕刻着睚眦图案,代表着嫉恶如仇。 “狴犴剑出,斩断恶果。”道长忽然想到关于捕神者的传闻,只有面对罪大恶极之人,捕神者才会拔出狴犴剑,而这也代表着恶人已经没有改邪归正的选择,只有死,才能斩断这恶果。 “没想到今日能见到狴犴剑的真面目。”道长冷笑着,“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如果你们知道暴雨,才能体会其中的绝望,我不告知你们,是为了你们不会被绝望的火焰焚毁。我已经找到抵抗暴雨的方法,如果牺牲一少部人换来全城人的幸福,哪怕你用狴犴剑与我兵刃相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会后悔!”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捕神者看向那些倒在地上的残缺鹿蜀,它们的眼中没了光明,生命的气息早就被道长掠夺,捕神者剑指道长:“你为了获取力量不惜杀人,你已经严重违反沛城法律,现在,我代表沛城法律,将你斩首!” 从这一刻开始不,从捕神者入局开始,他们就是敌人了。道长大笑,“好好好!今日就体会一下狴犴剑到底有什么能耐!” “剑落!”随着道长这声怒喝响起,他头顶上方的天空瞬间风云变色。原本厚重如墨的乌云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撕裂开来一般,露出了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光芒。这些光芒如同利剑般刺破云层,直直地洒落在下方的大地上。 紧跟着的,是一柄将近十米长的长剑,绽放出璀璨的剑芒。那剑芒如同太阳般炽热夺目,又似冷月般清冷刺骨。它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朝着众人斩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劈成两半。 \"起!\" 伴随着一声怒吼,捕神者双手紧握狴犴剑,猛地将其插入脚下坚硬的地面之中。 刹那间,无数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骤然迸发而出,仿佛要撕裂这片天地一般。这些金光如同灵动的游龙般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宛如来自远古时代的巨兽正在苏醒。 狴犴剑周围的空间也因为这股强大力量的激荡而变得扭曲,紧接着,一个粗壮的虎爪从扭曲空间中探出,紧着是一颗形似猛虎的龙头,接着是庞大的身躯,最后是龙尾。 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还拥有明辨是非和秉公决断的能力。然而,有关于它具体形象的描述却寥寥无几,仅有简单的一句\"形似虎\"流传下来。 如今,这个传说竟然变成了现实!狴犴那生动鲜活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时,所有人都不禁感受到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威压正在扭曲着周围的空间。甚至连天空中原本闪耀夺目的长剑此刻也相形见绌,光芒黯淡下来。 狴犴昂首挺胸地站起身来,它的双眸与道长交汇对视。就在那一刹那间,道长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生所做过的点点滴滴全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狴犴的目光之下。这种感觉既让他心生敬畏,同时也令其惶恐不安。 “不对……这只是一个虚影罢了。”道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若这真是狴犴,自己看到祂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狴犴猛地张开它那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其口中喷涌而出。这股气流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声音如雷贯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周围的树木被这恐怖的声浪震得瑟瑟发抖,树叶纷纷飘落;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尘土飞扬,犹如末日降临一般。 那天上的巨剑也在这一刻被狴犴逼停,前进不得。而道长只是咧嘴一笑,一个阴谋从心中升起,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猛地朝下方的居民楼斩去,剑光灿烂却蕴含着杀意,捕神者大惊,玛尼恩已经冲过去凝聚起岩石,组成一个巨人硬生生将剑光挡下。 接着道长又斩出一剑,这一次是落在别斯米尔她们附近的居民楼上,同样的,别斯米尔她们不得不出手将那道剑光拦下。 “那么接下来,还有谁能够阻挡得了我呢?”道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缓缓地举起右手,向前轻轻一按。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向着那把巨大的剑席卷而去。这股力量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推动着巨剑缓慢地向前移动。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捕神者脸色剧变,他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紧接着,他全力催动起体内那翻涌的神秘术能量,周身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一时间,好像风云变色,天地都为之震颤。 狴犴与巨剑相互对抗,在它们之间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痛苦的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下一刻,道长挥剑斩出,这一次,剑光是要落在距离相对较远的居民楼上,葛天正在为曲娘全力治疗而无心战斗,其他人离得远来不及赶到。 只有捕神者,他有实力做到。 “去吧,有我在。”忽然一道声音飘入捕神者耳中,捕神者当机立断撤回了防御,化作一道光朝着剑光冲去。 没了阻挡,下一秒巨剑落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狠狠地砸向地面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道长得意一笑,“现在,没人能阻挡我的步伐了!”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那把巨大的剑突然被一层耀眼的金色火焰所笼罩。这火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至剑身每一处角落,犹如一群疯狂的行军蚁过境般贪婪地吞噬着整把巨剑。 仅仅不到一秒钟的工夫,原本坚不可摧的巨剑竟然在这诡异的金色火焰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眨眼间就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目睹这一幕的道长惊愕不已,他瞪大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而当道长看清眼前之人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遭受了雷击一般呆立当场。他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是你!不可能!这不可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震惊。 随着情绪的激动,道长的双眼变得赤红,眼眶中似乎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眼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你……你不是死了吗?” 韦铭叶站在广场中央,身上残破且充满血色的衣服证明了他的确被攻城弩箭给洞穿,而他浑身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却如同希望的篝火燃烧着,将周围黑暗驱散。 道长后退几步,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人掐着一样开不了口。不甘与怨恨顿时充满了道长的身躯,韦铭叶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道长,光是从他的站姿上来看——韦铭叶,强的可怕。 “你觉得,一个劫数能这么轻松就结束吗?”韦铭叶淡淡说道,声音如寒霜般冰冷,像是对道长下达了酷刑。 “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道长怒吼着,发了狂,“我所做的一切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道长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急速挥动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凌厉的剑风,随着他手臂的舞动,那柄长剑竟然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残影!这些残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周围的空间紧紧笼罩。 眨眼间,无数道残影铺天盖地地展开,形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海洋。它们相互交错、融合,构成了一幅极其壮观的画面。这片剑影之海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气势磅礴。 韦铭叶轻轻叹了口气,本来灵力就不怎么多,现在消耗了又得攒好久,可是俗话说,该省省该花花,到了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吝啬了。 “去!”随着道长一声令下,那原本虚幻缥缈、若有似无的残影竟然开始迅速汇聚凝结,并最终形成了一张巨大而紧密的网!这张网由无数道剑影交织而成,每一道剑影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给人一种壮丽而辉煌的感觉。 只见那张网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目标飞射而去,其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劲风,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得猎猎作响。眨眼间,它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韦铭叶终于动了起来,但这却是以消耗自身灵力作为代价只见他双手紧握着那对双刀,仿佛将全身最后一丝力量都汇聚到了手中。 随着他手臂的挥动,原本黯淡无光的刀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是他所剩无几的灵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与此同时,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气息从韦铭叶身上散发出来。 韦铭叶挥出一刀,这一刀就连那天地都似乎为此黯然失色,那一刀裹挟着深蓝向着道长飞去,其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就连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此刀法,名为——断空·水逆流。” 那一道深蓝色刀气瞬间来到道长面前,周围的雨水被其强大的力量拉扯,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刀气之中,道长张开双臂,血红色力量凝聚而成一面护盾挡在身前。 顿时,刀气与护盾相撞,爆发出的强大气量将周围房顶的屋瓦吹飞,广场表面泛起道道裂痕,一股股无法抵挡的波动随之扩散让周围的人都抬不起头。 “道长,你已经输了。”韦铭叶御剑而行,来到道长身前,此时道长拼尽全力抵挡住刀气,完全没有余力对付韦铭叶,他只能瞪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眼,不甘地看着韦铭叶。体内气血因为刀气的威压而翻涌,道长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在这个时候,如果给予道长沉重一击,哪怕不是物理手段也足以摧毁道长的意志。韦铭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低语:“道长,在我看来,不管是神秘学家还是你们口中的 “修仙者”,都不是我的对手。” 道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韦铭叶,而韦铭叶则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满了玩味之色。 韦铭叶叹了口气,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因为要铺设自己的路而把其他人的路摧毁了……抱歉,你就要承担应有的代价。” 话音刚落,只听狴犴的咆哮声袭来,捕神者竟一跃而上,一剑斩向老道。 第196章 [朔日手记终章]·再见 面对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抵抗的刀气,以及向自己攻来的捕神者,道长心中已经知晓自己的答案。他放弃了抵抗,刀气与捕神者同时攻向道长,在半空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令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紧跟着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道长不甘的惨叫声。 道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在地面,捕神者也跟着落下,将狴犴剑插入地面,顿时无数金色锁链穿透道长的身躯将他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咳咳!”道长剧烈咳嗽着,从嘴里喷出血液将地面染红,一双血红色眼眸在这时才渐渐褪去血光,亦如他渐渐消失的生命气息。 “呵呵……”道长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走来一个人,他的生命力旺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而自己,不过是即将熄灭的篝火。 道长努努嘴,喉咙仿佛被刀割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忍着剧痛,缓缓开口:“你们……赢了,呵呵……看来这劫数,老夫我是过不去了。” 捕神者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道长。想当年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心地善良,修建医馆修建私塾,为大家也为这座城做了许多贡献。 良久,捕神者说道:“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才选择杀人获取力量。” 道长如今像一只倒在血泊中狡猾的狼一样悲哀,他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获得强大力量的权利,这是最快获得力量的方法,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道长抬起头,浑浊的眼球看着浑身黑漆漆的捕神者,而捕神者沉默着,道长便继续说下去:“因为暴雨……当然,也有我的私心。那种暴雨,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你,应该很清楚。” 道长看向韦铭叶,韦铭叶点头承认道长说的没错,捕神者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韦铭叶,总感觉他们两位知道些什么。 “过往的事……就随着我烟消云散啦,想要发掘真相就再也找不到啦。”道长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放声大笑,身体却因为剧痛而颤抖,疼痛让他停止发笑令他剧烈咳嗽着吐出鲜血。 “咳咳!真疼啊……”道长倒吸一口凉气,肺部扩张着,努力吸取周围的氧气但也无济于事,身躯逐渐变得冰冷,意识正在变得昏沉。 “我没多少时间啦……”道长笑着,“你们后续评价我,我也无所谓……反正都死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做的没有错,为了城,为了城中百姓,也为了自己。牺牲少部分人换来大部分人的幸福,这是值得的。” 道长的身躯正化作光点一点点流逝,而他却突然大笑,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 “燕青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座城!”道长咆哮着,浑浊眼球瞪着捕神者看,“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完美无缺!如果我活着,我将带领整座城抵抗暴雨……” “这些年我一直在提升力量提升自己……可是……可是……”道长垂下头,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那应该是最后的不甘与委屈吧。 “没想到我却遇到了你……”道长看向韦铭叶,“你究竟是谁……不可预测之人……” 道长哭泣着,面部为此扭曲,而又在一瞬间,道长突然大笑,如同阴晴不定的鬼天气,他乐呵呵笑着:“而如果我死了,我将会化作能量保护这座城!” “我没输!你们也没输!”伴随着道长最后一句话,砰一声巨响,道长的身躯瞬间炸裂,化作一道冲天光柱刺破凝聚在沛城上空的乌云,在达到一定高度后扩散开来,将无边黑云驱散,明媚阳光又一次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这座城,让冰冷的石砖都有了温度。 无数金色颗粒如同降雨一样洒落在城中,融入到每一砖每一瓦里。葛天怀中的曲娘娇躯一颤,慢慢从昏迷中苏醒。 “我这是……”曲娘睁开双眼,看着四周金粉飘舞的景象,不禁惊呼出声。轻声安慰道:“别怕,这只是城中的法阵被触动了,我们没有输……道长也没输……” 曲娘缓缓站起身,摇晃着好像要倒下,葛天连忙扶住曲娘,曲娘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惊奇的光芒。城中一片金色瑰丽的景象,仿佛置身仙境般神秘而美丽。 “可是……”曲娘跌跌撞撞走向那些已经死去的鹿蜀们,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它们……是因为我而死吗?” 听到曲娘的喃喃自语,葛天,他走到曲娘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和地说道:“曲娘,这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料到一向心善的道长居然会做出这番伤天害理的事。” 曲娘抬起头,泪水横流,一颗心仿佛被撕成碎片,胸膛堆积的痛楚令她感到窒息。 “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做……”曲娘掩面痛哭,那个一直以来道貌岸然的形象,那个在她母亲死后再一次给她温暖与关怀的高大形象,在此刻彻底崩塌,而曲娘的泪,如同决堤的水汹涌而下,落在地面形成充满痛楚情绪的水洼。 尽管已经理清了当前情况,哪怕满腹经纶,这位已有百岁的鸟人在此刻却也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安慰曲娘。曲娘的心如同被刀割般疼痛,她无法理解师父为何要如此对待她。曾经那个温和慈祥的面孔,现在却是如此陌生而冷漠。她感到自己像是孤苦无助的小鸟,被遗弃在无边的黑暗中。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无助地颤抖着,仿佛世界已经不再有温暖与希望。 眼泪不停地流淌,曲娘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却无济于事。她感到自己被背叛了,被伤害了,而这一切都来自于她最信任的师父,她撕心裂肺地咆哮着,双手砸向地面,强烈的痛楚顺着手传递到大脑,曲娘身躯猛地颤抖,理智又重新占据大脑。 “不对不对,我们还有办法!”曲娘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坚定无比,仿佛把握住了十成信心。 “你是想……复活这些鹿蜀?”葛天不敢相信地看着曲娘,“我生活多年,从未见过能让死者复生的逆天能力。” “现在就有了。”曲娘看向正在走过来的韦铭叶,立刻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我需要你的帮助!”曲娘握紧韦铭叶的手,“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许多的功德,我需要你的功德,才能复活这些鹿蜀!” 韦铭叶一愣,看着曲娘清澈纯真的双眸,葛天在一旁说道:“韦小友,祥瑞代表的是世间的正义、美好、祥和……一切有关正面的词汇,你可以完全相信曲娘。”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所谓。”说着,韦铭叶手往胸口一拍,从中飞出篮球般大小的,类似球状光芒的功德,这么多功德看得葛天颇为震惊,没想到这韦铭叶是个大善人,上一次看到功德无量的人,还是那两位当官父子。 “我只有这么多,应该是够了。”韦铭叶说道,他并不觉得心疼,反正功德没了自己也不会出事,反而利用功德能复活人的话,那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候又会反馈功德,总的来说韦铭叶并不亏。 “这么多,足够了。”曲娘捧着功德,功德如气体一般被曲娘吸入体内。只见她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什么咒语,虽然大伙不知那是什么语言,却能感受到曲娘语气中的虔诚。 曲娘的身体开始微微发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澈了起来。一种神秘的力量从曲娘体内向外扩散,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之心。 功德的能量不断涌入她的体内,让她看起来神秘而又庄严。在她身旁的众人都感到一股奇特的能量,让他们都不敢轻易打扰曲娘的祈祷。随着时间的推移,曲娘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广场都笼罩在她的神圣之力之中。 而在曲娘的精神世界中,曲娘的意识来到一片草地上,草地中站着一个人形迷雾,尽管看不透猜不透这团迷雾,却能感受到一股神圣的力量,若是其他人看一眼,估计都虔诚而真挚地跪倒在地上开始跪拜。 “曲娘,你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才会来找我。”迷雾的声音颇像老道的声音,但迷雾却不是老道,而是按曲娘的深刻印象选择她记忆中老道的声音与她对话。 “是的,天地。”曲娘回答,“我们是您的产物,您就是我们的父母,您说过,有什么难事,就可以找您寻求帮助。” “没错。”天地回答,“尽管你还没成为祥瑞,但也有找我寻求帮助的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且付出的代价巨大,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曲娘用力点头,“我要复活那些变成鹿蜀的人,并要那些变成鹿蜀的人变回原样。” 天地沉默一瞬,便说道:“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你的确有这份觉悟。那么好,我就帮助你这一次,但你的修为将会倒退,要重新修行来过。” “我不后悔。”曲娘肯定的说,“我不后悔,我们诞生在天地间就是为了帮助一切受到苦难的生灵,就算是让我去死——若是能有所帮助,我也无悔。” “你有这份觉悟便是好的,那么现在,你已经不能反悔。” “我不后悔。” 在精神世界外,众人惊讶地看着曲娘飘向半空,一股圣洁而神秘的力量环绕在她身边,仿佛是一位掌控过往和未来的女神降临凡间。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超脱尘世的神秘光芒,让人不禁感到敬畏和敬重,仿佛在见证着一个传奇的诞生。 “降神……”葛天震惊之余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一种逆天的能力,获取神一部分的力量为己所用……如果不是祥瑞有天地规则限制,那它们就是这世界上最逆天的种族了。” 神圣光芒如瀑布倾泻而下,洒落在广场中,众人感受到一股温暖而舒心的喜悦,仿佛在这一刻,世界的种种烦恼都被这圣洁的光芒一扫而空。在这神圣的瞬间,众人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平静与安宁,仿佛身处于天堂般的境地,忘却了尘世纷扰,只剩下无尽的宁静与祥和。 “我……我变回来了!”小叶尼塞惊讶的发现自己重新变回人形,而那些早已死去的鹿蜀们,身躯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清晰的人形。 “咳咳,我好像……睡了一觉……”变成鹿蜀的克罗利克挠了挠头疑惑地站起身,当他看到葛天这个怪异的人形后,又大喊一声:“怪物!”接着昏了过去。 “我想我得离开一会。”葛天扑扇着翅膀飞向蓝天,“此次下山,意义非凡。” —— 终究,结局是美好的。小叶尼塞轻轻写下最后一句话,揉了揉微微酸痛的手指。她望向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度朔节已经开办几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人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哪怕是守城的守卫,也一改往日紧绷的扑克脸,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门被推开,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鹿蜀,身上的斑纹淡的几乎不可察觉,那是因为它还在幼年。 “曲娘!”小叶尼塞仿佛拆开一个礼物一样感到惊喜,她伸出手,曲娘头深入她的怀中,发出愉快的鹿鸣声,小叶尼塞揉着曲娘柔软的鹿毛,轻声说道:“曲娘啊,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呢?” 曲娘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很早之前,曲娘通过降神这逆天能力,复活了死亡的残缺鹿蜀们,并将它们变回原样,尽管有韦铭叶功德的帮助,曲娘还是散尽修为,变回了鹿蜀。不过好在能听懂人话,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而城中人怎么复活的嘛,葛天在城上空思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城中其他地方还藏着法阵。经过调查后,发现这些法阵是用来保护沛城的,且已经聚满能量等待发动。而在经过韦铭叶深度研究得知,这些法阵和广场的法阵类似,而且还与渊庙的材质气息一样。 也就是说,这些法阵是用来抵抗暴雨的,看来,道长不是没有留下后手——自身自爆散发的能量被法阵收集,只要启动法阵就能庇护整座城不受暴雨影响。 于是乎他们便启动了法阵,而葛天、韦铭叶还有捕神者又以法阵为基础,将能令人苏醒的神秘术扩散至整座城,让所有人从昏睡中苏醒……然后代价嘛,他们便昏睡了两天才醒来,并错过了度朔节最热闹的几日,说来有点可惜,但也无关紧要。 窗户被推开,葛天庞大的身躯挤在窗户中,使他不得不缩着翅膀低着头和小叶尼塞对话:“近来可好?” “还好,我把这次的经历写成了游记,但不知道要取什么名字。” 葛天想了一下,便说道:“这件事是在度朔节最近发生的,那就叫朔日手记吧。” “好哦。”小叶尼塞点点头,写下游记的题目,“哦对了,葛天先生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葛天说,“你跟着曲娘走就行。” 穿过热闹的人群,不远处就是曲娘曾经的酒馆,酒馆依然火爆,但在酒客的闲谈中还是会提到曲娘,之前有人问里正曲娘去哪了,里正只能说曲娘跟着道长远游去了,至于其中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晓。 他们来到沛城郊外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这里绿草如茵,风轻轻吹着青草起伏如海浪,天边云朵飘过,投下一大块阴影,除了捕神者,参与过此次事件的人都到了。 “诸位。”葛天说道,“我和曲娘已经想好了,准备外出游历,不日就启程。” “那就祝你们游历顺利了。”玛尼恩笑着说。 “借你吉言。”葛天点头,“我觉得在此之后就很难相见了,就想大家聚一聚……嗯,捕神者来了。” 捕神者换了一身便装,但依然背着狴犴剑戴着面罩,他一路小跑过来,“原来你们在这里,这地方太难找了。” “我们还会相见的。”别斯米尔说道,“或许到了那天,曲娘又会变成漂亮小姑娘的模样。” 曲娘打着响鼻,表示赞同。 清风拂过,带走了往事,吹起了船帆,众人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几人交谈甚欢,其中的感情早就融于水,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哦对了,你们现在有事吗?”捕神者说,“大家可以来我家聚一聚。” “我刚好有事。”韦铭叶挠了挠头,“我要给朋友买点东西,酒啊,衣物啊,吃食啊……算是带回去的纪念吧。” “那聚会安排在未时如何?”捕神者问道。 “可以。”韦铭叶和葛天说,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 “那么,我们暂时别过吧。”葛天扑扇翅膀升起,“未时再见。” “再见。” 第1章 [维也纳之行]·火焰与来访者 第四卷写的是1.7主线,想看1.4主线剧情请到视频网站进行观看。本卷要讲述的是主角前往维也纳发生的故事,敬请期待吧。(注意:第四卷开篇是与第三卷的第97章到第122章连接在一起的。并且要比乌卢鲁运动会晚。) 塞萨洛尼基城市的大战已经结束,人们开始走出他们躲避的地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残骸。每一个人脸上呈现出的表情无不迷茫与恐惧。 家园被毁,至亲之人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从头顶上洒下的阳光映照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了光明与温暖,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身穿基金会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奔走在城市之中,他们使用神秘术搬走碎石,用医疗器械治疗患者,不只是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志愿者也一同加入拯救这座城市的队伍当中。 名为“海尸”的噩梦已经消失,逝者停留在原地,而生者则要带着逝者的意志向全新的一天迈步。 在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名下的一家医院中,一间病房内,兔毛手袋正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韦铭叶。 “你这人真是少见。”兔毛手袋说,“通过把病毒留在体内进行对抗,从而获得相对应的抗体……要不……你给我研究研究?” “我拒绝!”韦铭叶用力摆手,“你知道的,我非常讨厌人体实验。” “好吧。”兔毛手袋将一个盒子放在病床头的柜子前,“这里面装着海尸毒免疫血清,要是你的身体循环排不出病毒就用它解决。” “多谢。”韦铭叶说,“真没想到你们拉普拉斯的人居然能在一天时间内,研究出抵抗海尸毒的免疫血清。” 听到韦铭叶的夸赞,兔毛手袋咧嘴一笑,自豪地说:“当然,我们拉普拉斯可不是吃素的,就这么说吧,没有我们拉普拉斯造不出来的东西!” 韦铭叶惊讶地拉着长音:“哦~真的吗?那我得亲眼见证才行哦~” “那你就瞧好喽!”兔毛手袋自信地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我们拉普拉斯永远存在着奇迹!” 兔毛手袋的到来为病房增添了些许活力,等兔毛手袋一走,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静氛围。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所有的一切简洁而朴素,在空气中还留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韦铭叶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不要以为他是在发呆,实际上,他是在操控体内的血液对病毒进行侵蚀——就像兔毛手袋说的:“你这人真少见。”,没有哪个人能操纵血液跟病毒对抗吧?但是韦铭叶就能做到。 “差不多了。”韦铭叶退出操控,打开兔毛手袋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根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此刻的韦铭叶已经能够免疫海尸病毒对他的侵蚀,如果再注入免疫海尸病毒的血清的话,就能彻底免疫海尸病毒,更重要的还是足以免疫毒性比海尸病毒还低的病毒! 将免疫血清注入到体内,并没有任何不适,做完这一切后,韦铭叶盘坐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将意识集中于内视自身。 在他的心口处,停留着一团火苗,这是约翰死前给予自己的“遗物”,韦铭叶能感受到火苗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宛如一团微小的太阳一般。 “它会不会像一些灵物一样可以进化呢?”韦铭叶心想,正准备用灵力喂养,突然一道新的灵感出现将他的想法拦住。 “不对。”韦铭叶心说,“或许我可以用炼体诀源源不断产生的气血喂养它。” 韦铭叶伸了个懒腰,从床上慢慢地坐起身来,然后双脚踩到地面,站起身子。迈着有些慵懒的步伐走向窗户。当他来到窗前时,轻轻地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一片广袤无垠、郁郁葱葱的森林。这片森林宛如绿色的海洋,波涛汹涌,无边无际。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相互交错,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给整个森林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浪漫的气息。 “这个世界的灵气还是太少了。”韦铭叶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按百分比来算的话,韦铭叶灵力的储存量是百分之一百,而现在储存的灵力却不到百分之十。 平常的灵力消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一旦遇到大事——比如斩杀那头海主,需要消耗的灵力就会特别大,甚至是消耗完全。 “或许,我可以使用烧血的办法使用那些法术。”韦铭叶自言自语着,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就这么做了。” 毕竟自己有炼体诀,炼体诀可以源源不断提供气血没有一点负面效果,韦铭叶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尴尬地挠着脸颊——这个办法怎么到这时才想到啊!大笨蛋! 门外传来脚步声,韦铭叶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位女性走了进来,她有着咖啡色短发,淡金色眸子里透露着一股精明能干的味道,她穿着一件黑色漆皮大衣,大衣干净整洁,只是衣袖口处略有磨损,手中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当韦铭叶看向她的身躯,不禁眉头挑起,语气中夹杂着惊讶的情绪,“机器人?” “是的,我是机器人。”女性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作为一个机器人,韦铭叶能从她的语气中感知到“人的情绪”就觉得她非常神奇。 “唔……女士,你应该是意识唤醒者吧?”韦铭叶问道。 “是的,韦铭叶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露西,是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总负责人。”在与韦铭叶对话时,露西特意将英文模块转化为中文模块,这样就可以拉近韦铭叶与她之间的距离。 韦铭叶微笑着说:“能与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总负责人对话,我感到荣幸。不知道露西女士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我是来感谢你的,韦铭叶先生。”露西说着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并打开,里面是保养刀具的各种工具。 “感谢你的贡献,韦铭叶先生。”露西再一次说道,“你提供的车辆所蕴含的技术能够让拉普拉斯的科技再上一层楼,这其中的贡献……我想以我当前的词库无法形容你的伟大。我们拉普拉斯会一直向你敞开大门,无论是合作还是请求,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哪怕我退位了,我现在说的话一直有效。” 当一个人奋不顾身地救起一个落水的人时,落水者理所应当要对救人者怀有感恩之情。这份感激不仅仅是口头上的道谢,更应该体现在行动和态度上。即使不能给予实际的回报,至少也要向救人者表达诚挚的谢意。 然而,如果落水者对此无动于衷,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没有说出口,并反咬一口,那么这无疑会让救人者感到寒心。毕竟,救人者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他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善举。他们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而是出于内心的善良。 韦铭叶将车辆赠送于拉普拉斯,其中蕴含的超前技术令所有拉普拉斯工作人员惊叹。不管这辆车是不是韦铭叶制造的,拉普拉斯的所有成员都应该感谢韦铭叶做出的贡献。 露西作为拉普拉斯总负责人非常清楚这一点,她选择赠送保养刀具的工具箱主要一个原因还是了解到韦铭叶善于用剑用刀,想必一定对保养刀具非常重视。与其送贵重的礼物,不如赠送韦铭叶所需要的礼物。 露西深知这一点,除了赠送保养刀具箱外,还让拉普拉斯为韦铭叶敞开大门,为的就是让韦铭叶看到拉普拉斯的真心,而韦铭叶,的确是值得合作的人。 韦铭叶用手感受着手提箱表面的质感,各种保养工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弱的闪光,一股淡淡的清香进入韦铭叶的鼻腔,这是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良久,韦铭叶说:“感谢您,露西女士,感谢您带来的两份礼物,我非常喜欢。” 在短暂的思考中,露西从韦铭叶的身体动作与面部肌肉的调动和微表情来判断,韦铭叶是真心喜欢这两份礼物。她便点头说道:“你喜欢这两份礼物就好,嗯……我想我要走了,时间不早,我还有会议没开。” “期待下次见面,露西女士。” 韦铭叶与露西握手告别,病房内又陷入了安静氛围。 第2章 [维也纳之行]·逝者已逝 韦铭叶并未在医院待多久,经过医生检查没问题后,就出了医院并通过附近基金会分部里的小传送阵回到总部。 走在走廊上,阳光透过走廊镂空装饰间的缝隙撒在每个人身上并散发出淡白色的光晕——就像行走的白色大理石像一样,每个人脸上没有表情,仿佛被时间定格,不喜不悲。 海尸群的大战结束了,基金会总共伤亡两百人,每一个人都是基金会培养出来的心血与希望,毕竟在暴雨之下,每一个人都是照亮未知明天的篝火。 “除了基金会外,其他组织伤亡也不在少数。加上基金会总共伤亡一千五百人。” 属下汇报完毕便退出房间,张之之手里拿着伤亡汇报表,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纸上那沉重的一笔,是这些牺牲者悲壮的身影与壮烈。 她将表放在桌面,除了这张表外,还放着一张纸和一份文件夹,其中一张纸上写着基金会将会在不久后举办哀悼会,纪念那些因为这场战役而牺牲的人们,并在哀悼会不久后举办授勋仪式,以此表彰在此次战役中做出贡献的人们。 “张姐,你找我?”韦铭叶轻轻打开门,走进办公室。 “嗯。”张之之走到韦铭叶面前,少年不过十九岁,眼中好似古井般深邃而幽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而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杀气,代表了不久前在夜空之下的杀戮。 看着这位少年,张之之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更多的是对于他的心疼,就像在那场暴雨下,面对维尔汀那年幼而充满震惊与绝望的目光一样。 “你还好吗?”张之之问道,她又想说些什么,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韦铭叶点点头,语气略微拔高一些再加上一点愉快,“我好的很。” “我听说了你的事迹。”张之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韦铭叶不是她的徒弟,却也因此感到自豪,“我们听克里斯托尔说了,你一个人深入海尸大群厮杀,缓解了战线的压力……嗯,你会获得应有的荣誉……” 韦铭叶听出来张之之语气中的那份犹豫,他问道:“张姐,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是有……”张之之轻轻一叹,“你还好吗?身体上,精神上。” “我?我好的很。”韦铭叶回答。韦铭叶的确没啥大问题,该睡睡该吃吃,就是灵力少了点,好像张姐不能给韦铭叶灵石来着(废话)。 “这次战役活下来的人都去做心理测评了,如果按百分比来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需要休假来调整心理状态。” 韦铭叶自然听懂了张之之话语中的含义,但自己的确不是那一部分人,估计是有任务要交给自己,又怕压力太大将自己心理状态压垮,才会多次询问自己的心理状态。 那么,究竟是什么任务需要韦铭叶出手呢?韦铭叶也不知道,但如果要自己出手,想必任务难度一定比较大吧。 “是基金会没人手了吗?” 张之之摇摇头,“倒也不是,基金会还没到人手亏空的时候……其实这个任务的人选,再适合你不过,除了解决这次任务之外,或许你还有能力去处理海岛上的事。” 张之之所说的海岛是指维尔汀她们上的那座岛,也是此次故事的核心。 “原来如此。”韦铭叶心说,“张姐非常清楚自己人是最值得信任的,这么说来,的确是我再合适不过。” 当然了,张之之非常清楚战后产生的后遗症,那是一种可怕的病症,会对病人精神和肉体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会使他们每时每刻都觉得处于战场之中,有可能做出非常激烈的应激反应,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影响周围的人。 尽管有相关的医疗器械治疗,但还是免不了战后后遗症的产生。比较可惜——这种病症只能做到治疗而无法预防,所以外派人员每次外出执行危险等级较高的任务再回来时,都会强制执行心理检测,为的就是防范战后后遗症的发生。 “不过话说起来。”韦铭叶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之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好像没有被强制执行过心理测评。”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基金会没有人找过我强制执行,是你们上级的意思吗? 我们可以相信张之之的为人,若是与基金会为伍,那个法案就不会通过了。所以这并不是张之之的意思,那么这么做的人……心存的想法可就不好说了。 张之之脸色微沉,她摇了摇头道:“抱歉韦铭叶,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这样,那任务……” “我完全可以胜任。”韦铭叶打断张之之的话,“张姐,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韦铭叶那份坚持与坚毅的目光犹如一座大山不可撼动,张之之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韦铭叶,那么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任务的详细内容都在这份文件夹里。” 韦铭叶拿起放置在桌面的文件夹,文件夹上标着鲜红的字母“a”,代表着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 “没问题,交给我就好了。”韦铭叶收起文件,语气坚定而有力。 目送韦铭叶离开后,张之之重新坐回靠背椅上,看着杯子里飘出的雾气陷入沉思…… 明媚阳光照射在这片绿茵上,一片金黄中裹挟着绿色,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在绿茵上有一大群鸽子,它们悠闲散步,羽毛闪烁着光泽。 而其中一只却特立独行,它蹲在走廊上一座雕像脚下,红宝石般美丽的双眼似乎眺望着天际线。 韦铭叶一眼就发现那只在雕像脚下鸽子的不同,作为与葛林相处多年的友人、战友,韦铭叶非常清楚他的神秘术,以及他神秘术制造出来的动物们。 显然,这只鸽子是在这里等他的。 韦铭叶靠过去,那只鸽子从嘴里吐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玛尼恩陷入昏迷,来拉普拉斯总部医院。” —— “姐姐怎么了?” 未见人,声先到,葛林转过身看到韦铭叶脚步匆匆走来,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涟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忧虑。 “咱们都知道这次战役结束了。”葛林面色略带疲惫,使得脸上的皱纹更深几分,“我们都活着,约翰却牺牲在那里了。” 两人从病房前的透明玻璃看向病房内,小梅斯梅尔和几名医护人员正站在病床前讨论着什么,从小梅斯梅尔严肃的表情上来看,玛尼恩的情况并不好。 病床前摆着一些仪器,是人工梦游仪器,现在这些仪器已经启动,玛尼恩紧闭的双眼旁留下几道泪痕,尽管已经进入了深眠,眉宇间充满的痛苦之色依然未散。 尽管做杀手已经很多年,但面对亲友死去时的那份痛楚依然会有,杀手也有感情,不过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两个男人站在病房外沉默不语,要不是医院不能抽烟,他们俩早就点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梅斯梅尔走出病房,语气不喜不悲:“情况并不好,玛尼恩小姐因为失去亲人过于痛苦,导致意识陷入记忆最深处……简单来说,就是她不愿意面对亲人离去的事实,逃避到记忆最深处。” “有办法让她苏醒吗?”葛林问道。 “有三种方法。”小梅斯梅尔说,“第一种就是强制苏醒,当然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一定损伤——虽然能恢复。第二种就是借助人工梦游辅助,帮助玛尼恩小姐苏醒,第三种,也是最难的一种,玛尼恩小姐自行苏醒。” 小梅斯梅尔虽然不了解约翰与玛尼恩之间的关系,但通过检查报告来看,玛尼恩的心理创伤就像横亘在平原上的峡谷,深不见底,由此推断玛尼恩对于亲人的离去是有多痛苦多悲痛。而葛林则非常清楚玛尼恩的心境——当衣食无忧家庭美满的环境破碎,又即将被当做商品贩卖时,那一簇希望的火焰在眼前燃烧时,她心中的亲情又再度燃起。 当希望的火焰熄灭,那轮她所追逐的太阳落山时,黑暗又再度笼罩。 而能帮助她的,只有自己。 第3章 [维也纳之行]·启程之前 “我们并不会率先采用第一种方案。”小梅斯梅尔说,“这么做只会伤害病人,对她今后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把这个方案定为最后的应急方案,当然,我们也希望不会用到这个方案。” 小梅斯梅尔调整了一下衣袖口,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放心好了,我们会尽全力治疗玛尼恩小姐,不过在此之前,不建议家属进入病房打扰病人的深度睡眠。” 韦铭叶点点头,“我们明白。” “那就好。”小梅斯梅尔点头,她不是没见过因为违反医生嘱咐而对患者造成伤害的家属,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她感到震惊,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呢?认为自己比医生更懂,更了解患者,就做出违反嘱咐的事情,而到头来受到伤害的还不是家属与患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长时间的工作磨砺,小梅斯梅尔见识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内心对于这些事也都逐渐变得波澜不惊。 这种情况并不意味着变得冷漠或者麻木不仁了。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经历得多了,才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应对工作中的种种情况,并同时保持着一份从容与淡定。这种心态的转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日积月累的历练中慢慢形成的。 小梅斯梅尔还有事情先离开了这里,韦铭叶与葛林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洁白病床上进入深眠状态的玛尼恩,他们脸上看不出有多么悲伤。 长期以来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杀手生涯,早已将他们内心柔软的情感深深埋藏起来。面对眼前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轻易地表达自己的悲伤和痛苦。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应该泪流满面,但实际上,此时此刻,相对无言的沉默才是他们真正的心境写照。 这种沉默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不知从何说起。他们习惯了用行动来解决问题,而非言辞;习惯了将情绪深埋心底,不轻易示人。然而,当面对如此沉重的现实时,语言似乎变得苍白无力,唯有沉默才能传递出那份无法言说的悲痛与无奈。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格外漫长,却又让人无能为力。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病床上的身影,终于,其中一人打破了僵局,韦铭叶缓缓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他说道:“我要去执行任务,比较危险。” “嗯,早点回来。”,葛林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韦铭叶离开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沉重。 葛林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病床。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痛苦与哀伤。 或许在某些时候,沉默比泪水更具有力量,它能承载更多的情感,也更能触动人心。 在一个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草地上,伫立着一扇门,门后没有建筑,可当韦铭叶打开门后,一座经典的乡下小院便呈现在眼前。 这是韦铭叶的空间戒指独有的能力,通过制造一扇门,打开门后便可以进入空间戒指内部。戒指里只有白天黑夜的转换,没有四季的交替,但在里面种的蔬菜却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们好像都不在。” 原本应该热闹的小院子里只有韦铭叶一个人的脚步声,不对,还有一头杂毛狗窝在狗窝里熟睡着。 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几张字条,是槲寄生、苏芙比还有其他写的,她们比较忙,要晚一点回来,所以晚餐就不在韦铭叶这边吃了。 如今基金会成员锐减,剩下的人都得顶上去帮忙,加上维尔汀一行人去了海岛还需要人联络,倒也没有怪她们的意思,韦铭叶只是轻轻叹口气,默默起身去了菜地。 菜地里散发着泥土的芳香,那是松软黑土地独有的香味,在这空间戒指里储存着一股股灵气,这些灵气让普通土壤变成了最为肥沃的黑土地,并支持着一部分电器的运转,还让不同的农作物能够一起生长并且长势极好。 看看拳头大小的西红柿,肥的可爱又鲜嫩多汁,几乎和西瓜一样大的卷心菜能让劳动者们乐开了花。 不过因为场地有限,收获几轮作物后就要换其他作物种植,其实并不用担心土地的营养被榨干,虽然戒指里的灵气并不能支持韦铭叶修炼(太少了),但用作其他地方还是绰绰有余。 你问我为什么不在荒原种植?富含灵气的空间可比荒原阴晴不定的鬼天气稳定多了。 将这些作物收集完放入仓库里,看着整齐叠放的箱子,韦铭叶有说不出的自豪感,果然中国人不管到了哪里总得想法子种地不是吗? 韦铭叶回到客厅,拿出张之之给自己的文件夹,打开来将文件取出翻阅。 简单来说,就是维也纳那边一些上流人士在举行聚会时突然死亡,基金会介入调查后发现是吸血鬼动的手,而且已经袭击了不下五个聚会。其实本来没什么的,主要是当前这个年代正好是一战要爆发的前夕。 奥地利有权怀疑是其他国家安插进来的神秘学家,为的就是清扫障碍。而周边国家也是虎视眈眈,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在这个时间点,任何国家都是敌人。 一时间,火药味更浓,只差一点火就足以燃烧,不过好在有基金会介入,暂时稳定了大局,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韦铭叶十分清楚,哪怕吸血鬼被除掉,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让各国开战。 当然这并不是韦铭叶要想的,他已经接到任务,就是要去斩杀吸血鬼,至于国与国之间的利益,还轮不到他插手。 “如果是吸血鬼的话……”韦铭叶忽然灵光一闪,他来到放置附魔台的地方。 “都说吸血鬼怕光,怕火,更惧怕神圣的事物。”望着那个附魔台,韦铭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说,我用自己的血作为代价换取附魔,效果是不是更好呢?” 第4章 [维也纳之行]·火车上 “恶臭大蒜手雷二十枚,神圣霰弹枪、净化指虎、十五把银剑、神圣独头弹夹十个……应该是足够了。” 韦铭叶仔细欣赏着手中的霰弹枪,枪体狭长,银色枪身上刻着细密而精致的花纹,当然这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整个枪身是由特殊合金银打造,一半是合金一半是银,再辅以特殊附魔纹路——也就是那些花纹;这些附魔花纹足以对抗大部分吸血鬼,当那些吸血鬼想要夺枪时,直接抡起枪挥过去就行。 让韦铭叶最为满意的还得是净化指虎,它与寻常指虎无异,就是材料改为银,并刻上十字架图案,拳拳到肉送人归西。 “嗯,致敬猎魔人康斯坦丁。”韦铭叶套上指虎对着空气挥动,拳风猎猎仿佛撕破空气。 韦铭叶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手感不错。” 将所有物品收好,韦铭叶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他下了楼,茶几上放着一盏提灯。 这个提灯的灯芯被一个罩子罩住,这不是寻常的提灯,当按下提灯上的按钮后,罩子就会升起,其中释放出的金色光芒足以将吸血鬼照射的灰飞烟灭。 这些都不是韦铭叶的底牌,他的底牌就是他自己——脑海中的功法,体内的火焰,可以传送的空间戒指……韦铭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这并不是他盲目自信或者狂妄自大,而是源于内心深处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信念和无敌心态。 曾经,曾遭遇过由黏糊糊液体构成、体型巨大且没有头颅的恐怖女性怪物,但依然毫不畏惧地挺身而出,并彻底摧毁了这个邪恶存在;甚至还斩出绝世一剑,斩断海主妄图侵占陆地的勃勃野心! 如今,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不仅是过往战斗留下的印记,更是象征着无上荣光的勋章!而每一个倒在他脚下的敌人,则成为见证他英勇事迹最有力证据——只要一息尚存便永不言败! 而如今的韦铭叶,更想品尝的还是那失败的滋味儿,因为无敌所以寂寞,因为无敌但求一败! “东西都准备好了,出发!”韦铭叶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但同时也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期待。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坚毅的轮廓。微风轻拂着发丝,却无法扰乱他专注的思绪。 战栗吧吸血鬼,猎魔人即将到来! …… 昏黄的灯光洒在柔软而舒适的靠背椅上,淡淡的烟味儿从不远的座位飘来,韦铭叶不可避免地用鼻子品尝了一番,“嗯,木质香,像是覆雪的雪松,这人抽的是雪茄,真有品味呀。”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窗外的景物因为火车的高速行驶不断地被抛在脑后,尽管这辆火车已经是最豪华,车厢是最舒适且人少;还是避免不了感受到火车的震动。 韦铭叶像是看着窗外景物发呆,实际上他的神识已经展开,已经完全覆盖他所在的整节车厢,毕竟现在他是独自行动,有一点戒备还是最重要的。 比如说他听到一对身穿华贵服饰的夫妇正在谈论维也纳的当红歌星“伊索尔德”,这女孩可是个可怜人,她的哥哥自杀,父亲很早就死了,她的母亲有精神疾病,自己也有精神疾病……可怜的女娃哦。 韦铭叶像吃瓜一样“倾听”着车厢内的任何声音,接着他就听到了“特别”的对话。 “本次行动的保密事项我已告知。二级调查员马库斯,请复述一遍。”这是一道成熟的女声,令韦铭叶想到了张之之、牙仙,她们几位大姐姐几乎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成熟稳重、温柔中不失严厉,亦师亦友又如同家人一般安心可靠。 “唔……牢记《外勤派遣手册》……”这个声音略显稚嫩,应该是和维尔汀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女。 “原来是师父带徒弟吗?”韦铭叶心说,“看来也是来自基金会的外派人员呢,哈……那外勤派遣手册我已经完全牢记,比如什么不得向当前年代的人提供暴雨的信息,比如不得向分部成员提供总部真实的情况……” …… “好、好的,非常抱歉,霍夫曼女士……” “原来如此,一个叫霍夫曼一个叫马库斯。”韦铭叶嘴角勾起,有种偷窥女孩子洗澡却发现是带把男娘的惊喜(什么逆天比喻……),不管怎么说,这俩人与自己无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做,韦铭叶开启神识只是为了确保周围没有异常,没有人跟踪罢了。 师徒间的对话为韦铭叶枯燥无趣的行程增添了一丝精彩,就在刚刚,他听到师徒二人谈论更重要的信息,好在她们周围没有人,更幸运的是韦铭叶是基金会这边的人,要是是重塑之手的,就相当于机密事项暴露出去了。 她们在谈论什么呢?重塑之手的干部也来到了维也纳,可能试图用1929年的手段加速暴雨降临,加剧时代的倒退…… “卧槽!”韦铭叶突然爆了一声粗口,让师徒二人的谈话停下。 “乘务员!”韦铭叶猛地一拍桌子,语气中充满了怒意与不满。 “你好先生,我可以帮助你什么?”乘务员走了过来,脸上堆着标志性的微笑。 韦铭叶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抱怨道:“我的咖啡居然翻了!啊,真是太糟糕了!这破火车怎么如此颠簸!你来评评理,未来的火车到底有没有可能解决这个令人头疼的颠簸问题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空茶杯,仿佛在向它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觉得会哦,先生。”乘务员的声音好像蜜糖一样甜到心底,她将茶杯拿走,又将被咖啡浸湿的桌布换掉,并重新上了一杯新的咖啡。 “嗯,我也相信一定会的。”韦铭叶眉头舒展,浅浅品尝了一下咖啡,“你们家的火车还算不错,至少不像其他火车一样要把屁股坐烂。而且乘务员也不错,人美声甜,不是吗?” “您说的对先生。”那乘务员脸上笑开了花,“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再告知我哦,祝您旅途愉快。” 乘务员满怀兴奋地走了,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结束,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 马库斯将充满好奇的脑袋缩回,又与霍夫曼谈论任务。 “原来如此……她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重塑之手可以免疫暴雨的术式,马库斯的“阅读”神秘术则可以派上用场。” 刚刚那一段小插曲不过是韦铭叶逢场作戏罢了,为的就是不让师徒二人起疑心;就算他们之间位置间隔较远,但那个霍夫曼肯定精明的很——怀疑韦铭叶有问题。 “如果任务完成后有空闲,我会带你去拜访那家收养过你的罗马尼亚孤儿院。”霍夫曼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温和地说道。 霍夫曼知道这家孤儿院对于少女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那里是她成长的地方,也是她心灵深处的一份牵挂。 少女听了霍夫曼的话,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神色。她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也感受到了霍夫曼的真诚与善意,令她心中充满了温暖。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霍夫曼女士!” 韦铭叶看着咖啡中的飘荡的心形图案,有种怪异的直觉在脑海产生“怎么感觉这句话像g?” “对了霍夫曼女士,司辰在爱琴海的小岛上还好吗?” “马库斯,这是机密事项!”霍夫曼严厉说道。 “可是……”马库斯摊开报纸,“报纸上已经写了呀。” 韦铭叶展开放在一旁的报纸,报纸的第一面就用非常显眼的大字写着:“爱琴海上出现神秘岛屿,各国驻军试图登陆却遭到神秘动物攻击,岛屿归属成为国际问题……” 韦铭叶叹一口气,很明显这是重塑之手的手笔。国际问题是这样的,重塑之手只需要套用1929年的公式就可以,可是基金会专门调停因为神秘学而引发国际争端的人就需要考虑很多了。必须全方位地思考问题,综合考量各种因素,并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去应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 每个方面都要有条不紊,才能让各国停止争端。 而韦铭叶呢?只需要杀吸血鬼就行了。 第5章 [维也纳之行]·咖啡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车厢内显得有些沉闷和乏味,但幸运的是,随着火车逐渐减速,它终于慢慢地停靠在了下一个站点。此时,一位乘务员从相邻的车厢走过来,向乘客们发出了温馨的提示。 韦铭叶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缓缓起身,从头顶的置物架拿下自己的手提箱,从离自己最近的车门下车,而霍夫曼师徒二人是从另一扇门下车。 他们踏入了熙攘的人潮之中,仿佛两条小鱼游入了五彩斑斓的鱼群里。韦铭叶抬头望去,此刻烈日当空,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维也纳浓郁的艺术氛围,在阳光的暴晒下愈发醇厚,宛如一杯陈酿老酒,散发出迷人的芬芳,与空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行人们都穿着得体,每个人的衣着都展现出独特的风格和品味。有的人身着优雅的西装或礼服,身姿挺拔;有的则穿着时尚的连衣裙或衬衫,尽显个性魅力。这些服饰不仅仅是外在的装饰,更像是一幅幅流动的艺术品,展示着人们对美的追求和理解。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他前方疾驰而过,那匹棕色的骏马毛发如丝绸般柔滑,在灿烂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匹马高大而威猛,它的身躯结实有力,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活力,仿佛出自一位雕塑大师之手。 此时的维也纳,战争的火药味并不浓郁,尽管路人步履匆匆,但还是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洋溢的笑容与对维也纳的自豪之感。 韦铭叶看向一家咖啡馆:“嗯,看来她已经到了。” “你好w先生。”那名穿着基金会制服的金发女性从座位上站起身,韦铭叶快速扫视了一下她的衣着,独特的气质让韦铭叶想到了电影里精明能干的女特务或者女警员。 “你好菲奥娜女士。”韦铭叶礼貌回应,菲奥娜伸出手韦铭叶便与之握手,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注意的。 两人坐在桌的两边,一位穿着得体的服务员走过来端上来两杯咖啡与两块蛋糕。 “哦,是萨赫蛋糕。”韦铭叶眉毛微微扬起,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嗯,咖啡也是我喜欢的口味。谢谢你菲奥娜女士。” “嗯哼,你喜欢就好。”初次见到韦铭叶,菲奥娜心中对韦铭叶的好感颇好,不仅仅是出于对这位年纪轻轻就高职位的敬佩,还有见面时得体的礼仪。 二人并不言语,享受着温暖阳光下的短暂休息时间,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她们在那。”顺着韦铭叶目光看去,马库斯与霍夫曼同样在一家咖啡厅,短暂享受着宁静时光。 马库斯非常年轻,应该与维尔汀同龄,脸上的稚气尚未褪去,湛蓝如海的眸子里藏匿着美好的童真。 但最令韦铭叶值得注意的,还得是围在她脖子上看起来十分厚实的围巾——马库斯的脸蛋几乎要陷进围巾里了,除此之外她的脚边放置着一个木质的盒子,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盒子边缘有些许的磨损,想必陪伴她很久,还有一盏没有被点燃的提灯,一条灰白格子丝巾系在提灯上面。 霍夫曼应该三十岁出头,又或许是太过成熟老练的气质,令她的外貌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大。霍夫曼内穿着基金会制服,外穿一件褐色大衣。衣领处那枚象征基金会的徽章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亮光。 很少有人会身穿基金会制服外出,哪怕是韦铭叶就连维尔汀,都是穿着日常服,毕竟外派人员手册的一部分规矩实际上并不用遵守——比如外出执行任务要穿着基金会制服。 霍夫曼第十五次看向手表,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维也纳经典甜品“萨赫蛋糕”的马库斯,又看了眼街道上行驶而过的电车。哪怕表情未写在脸上,内心还是升起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我们的火车实际上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霍夫曼说,她又看了眼表,这并不是她们的错,除非扛着火车跑过来,“基于这个前提,这位卡尔先生应该在这里等待了两个小时。但是目前为止,这里并没有出现身穿基金会制服的绅士。” 马库斯咽下一块甜腻腻的蛋糕一角,接着说:“也就是说,卡尔先生实际上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 “我想是的。”霍夫曼点点头,“我去询问一下卡尔先生是否来过这里。” 韦铭叶收回目光,才注意到咖啡已经喝完一半,菲奥娜也没有提关于任务的事,侧着头看着街边来往的人群。 “你知道吗?彼岸花酒店最近出了件大事!不久前在里面聚会的绅士们女士们全都死在了那里。” “我当然知道,尽管报道头条被那个什么海岛占据了,对彼岸花酒店的案件只提了两三嘴,但我知道一点秘闻……那些人死相可惨了!他们被钉死在天花板上,肚子里面的器官全被……” “你别说了,太恶心了!” “好吧,那我们聊聊关于海岛的事情?” “就算是不起眼的街头巷尾偶尔也会出现新奇的秘闻。”菲奥娜回过头,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说给韦铭叶听的。 “当然。”韦铭叶回答,“当然那个彼岸花酒店好像并不是秘闻,我们都知道。” 菲奥娜点头认同,“我们该出发了,钱已经付过。不过说实在的,居然真的会有人用彼岸花来取名,算是大开眼界了。” 韦铭叶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个人癖好吧,就像这次的任务内容一样。” “或许吧。”一想到那个场面,菲奥娜的后背不禁沁出一点冷汗,好像呼出的气都是冰凉的,“话说……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毕竟那场面就算是老警探来看都不由得紧皱眉头。” “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吐在里面破坏现场的。” 两人离开咖啡厅,而师徒两人却离不开咖啡厅了,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虽然过程不怎么样,但是结局还算是好的, 第6章 [维也纳之行]·艺术之眼 彼岸花酒店其实离这里不远,它就坐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十字路口旁。从这里望去,可以看到酒店那仿佛大理石打造的大楼闪着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酒店周围绿树成荫,环境优美,给人一种宁静而又舒适的感觉。而十字路口则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忙异常。 酒店门口站着两位身材高大,身穿服务员服饰的男人,韦铭叶一眼就发现那两人不对劲,说:“酒店已经被全面封锁了吧?” “嗯是的。”菲奥娜说,“酒店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来。” 韦铭叶缓缓地走进了这家酒店,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酒店的大门敞开着,迎接每一位宾客的到来。一进门,就被那豪华大气又不失典雅的装潢所吸引,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犹如星辰般闪耀。地面铺陈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倒映出人们的身影和周围的美景。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或是山水田园,或是花鸟虫鱼,每一幅都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魅力。而在大堂中央,则摆放着一组造型别致的沙发和茶几,供客人休息和交流。 再往里走,可以看到一条条精心布置的走廊,两侧的墙壁镶嵌着金色的线条,显得格外庄重典雅。沿着走廊前行,不时能看到各种装饰品和艺术品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文化氛围。 在前往案发现场的路上,韦铭叶说:“这家酒店生意一直很好吧?” “的确如此。”菲奥娜回答,“酒店的选址非常正确,这条街人流多,不管是平民还是上流人士都会选择在这条街上光顾;这条街有珠宝店,几家生意不错的酒馆,赌场等娱乐设施,除了玩,当然还得休息吃饭,只是不知道这次事情发生后,彼岸花酒店还能不能继续运营。” 他们站在一扇门前,金色大门在昏黄灯光下散发出古朴的气息,门上那颗狮子头在光与暗的交织中仿佛动了起来,给人一种奇怪的错觉。 菲奥娜轻轻敲了几下门,门被打开一条缝,里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外的两人,过了两分钟,门被打开,开门人是一位身穿基金会制服的黑人,他的头光溜溜的,在光线照射下像一颗发着光的卤蛋。 “你好w先生。”黑人说,“我是调查“彼岸花”事件的总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卡威尔。” “你好,卡威尔先生。”韦铭叶说,“你看到现场有吐一地吗?” 卡威尔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当然没有,我们走,去看看现场。” 说实话,当看到现场时,韦铭叶还是不由得感到震撼,这视觉效果可比照片还富有冲击性。 “一共五十具尸体,现场有神秘术残留痕迹。”卡威尔看向天花板,五十个不同肤色的人被漆黑色的铁棍钉死在天花板上,他们的腹部被剖开,里面的器官不翼而飞,天花板上血淋淋一片,这是出自凶手之手,以血腥涂抹天花板。 卡威尔说:“案发时间是前天晚上九点,报案人是一个服务生,当时的现场可比现在还要血腥。你看看天花板上黑红色的部分,那是凶手将被害者的器官碾碎了,血液涂抹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我们赶到后,那些被碾碎的器官就像下雨一样哗啦啦流下来,当时那个服务生吓得屎和尿都喷出来了。” 卡威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很快他的面容就恢复到严肃的样子。韦铭叶抬头看着天花板,脸上毫无表情地盯着那五十具尸体。这些人在死亡前并没有遭受过度的惊吓,因此他们的面部表情显得十分自然,那么可以肯定他们的生命是在瞬间被终结,永远停留在了最后一刻。 卡威尔的目光转向韦铭叶,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些情绪的波动。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韦铭叶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或惊慌失措。相反,韦铭叶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许久,韦铭叶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像一只眼睛吗?” 菲奥娜和卡威尔互相对视一眼,前者微微耸肩,表示自己没看出来,而后者则说:“我们判断过凶手作案的动机,可能只是凶手的恶趣味罢了,但你这么一说……凶手大概是进行一种……艺术?” “不同肤色的人就像不同种类的颜料,恰到好处的排列,将这些尸体组合成一只眼睛。”韦铭叶说。在他的眼里,那些尸体逐渐没了边界,融化了,凝聚成一体,一颗眼珠子从上而下俯瞰,仿佛是众神对渺小人类的傲视。 “但是这颗眼睛缺了一块。”菲奥娜指着尸体围成的圈,圈的中心空了一块,很难不让人怀疑凶手的动机。 “空的地方的确是凶手故意留下。”韦铭叶说,“从我这个角度来看,这颗眼并不完整,但如果我站在圈的正中央。” 卡威尔快步来到圈的正下方,而他的位置,刚好就在凶手故意留空的地方,当他抬起头,一颗眼睛便呈现而出,卡威尔心想:“凶手故意留空的位置应该是个坐标,刚好可以通过这个坐标让我们看到他完整的作品,但就这么没了?凶手费尽心思做出的作品肯定不会只是让我们看看,一定有更深的含义。” 卡威尔看着那一块留白,突然,一个惊人的想法从他脑海闪过,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逐渐升空,与那眼睛融合,而那块留白,就是为了自己而留。 就仿佛,自己从高空俯瞰而下。忽然,周围出现了微小的,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血的味道,血的温热,从天空坠下,那是一片猩红的雨水,由无数被碾碎器官组成的雨水。 第7章 [维也纳之行]·巷子中 “卡威尔先生?”韦铭叶拍了拍卡威尔的肩膀,轻声呼唤道。见卡威尔没有反应,韦铭叶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再次喊道:“卡威尔先生?” 这次,卡威尔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当他看到韦铭叶时,眼中立刻闪烁起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充满智慧和思索的光芒,仿佛他刚刚在脑海中解开了一个复杂的谜题。 “真是令人惊讶的艺术。”卡威尔感叹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和遗憾。“只是有点可惜啊!这位艺术家竟然成为了一个杀人犯。如果他能够将自己的创造力运用到其他领域,比如通过雕刻精美的雕像、绘制绚丽多彩的画布或者设计宏伟壮观的建筑物等方式来表达自我,那该有多好啊!或许,他会因此而获得更大的成就和认可呢。” “这就是所谓的人体艺术吧?”韦铭叶调侃道。 艺术是艺术,但杀了人就该受到惩罚,二者毫不相干。卡威尔冷哼一声,“呵,一个极端的人体艺术,徒增我们的工作量呢!” “那么,这几天的工作你们有进展吗?”韦铭叶问道。 “线索太少了。”卡威尔摇摇头,“这里的死者全是前天在这个房间聚会的人,都是中流人士,家里大多都是小资产,我们调取死者的个人档案,并无前科,且这些人在周围人眼中都属于“好人”而非“坏人”——各种意义上的。另外这次聚会有神秘学家也有人类,那么凶手实际上并不是奔着复仇与“歧视抹杀”来的,或许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为了完成一件艺术品而来。” 韦铭叶默默听着并没发表意见,毕竟自己不是干警察这个职业的,其中的线索收集现场调查采样什么的完全不懂,说白了,当韦铭叶看到这个任务后就已经明白,自己过来是为了充当打手用的,至于线索收集什么的,非必要情况下就由专业人士解决就行,而自己就战斗爽即可。 “线索收集之所以麻烦是因为凶手的逃跑路径。”卡威尔领着韦铭叶来到房间阳台不远处,阳台已经被围起来,是为了保留物证。 “我们在阳台发现了明显的神秘术残留痕迹。”卡威尔耐心讲解道,“说明凶手极有可能通过阳台……飞走,是的,飞走,像鸟儿一样。” 卡威尔揉了揉太阳穴,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这件案子的复杂性。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并不一样,如果凶手用了神秘术手段进行行凶,那么现场残留的线索就不能用寻常手段提取分析——说不定是神秘术留下的障眼法呢? 可是这个案子非常严重,死了五十人,要是被报道出来足以震惊全维也纳的人民,而且当前维也纳的环境并不好,战场的硝烟已经弥漫在大街小巷中,破案是重中之重。 “对了。”韦铭叶突然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他的目光看向卡威尔说:“你们是怎么知道凶手是吸血鬼的呢?这可是一个相当惊人的发现啊!难道你们有什么特殊的线索或者证据吗?还是说你们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的推理和分析。” “是凶手留下的神秘术残留!”卡威尔斩钉截铁地说道,“任何一个神秘术在施展过后都会有神秘术残留的痕迹,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它们就像是藏在雪地中的白兔一样,虽然可能会被积雪所掩盖,但只要我们仔细寻找,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通过神秘术的残留对比,发现凶手的神秘术残留与很早之前的两件案子现场残留的神秘术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你们就断定凶手是第三次行凶?” “没错。”卡威尔说,“至于怎么判断的我就不说了,那玩意花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之前的两件案子,死者皆是被吸干了血液变成干尸,通过现场的线索调查分析,还有一系列的推演判断等……我们便知晓凶手是一名吸血鬼,也可以说是血食怪。” …… 聊了许久,最后韦铭叶几人从酒店走出,现场调查仍要进行,韦铭叶自知没有那能力——相关专业就交给相关人士来,于是就在酒店门口与卡威尔二人道别,自己在附近闲逛等有需要自己就回来。 “嗯,艺术之都,准确来说是音乐艺术之都。”走在街上,每一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他们迈着自豪的步伐谈吐优雅,似乎每一个人都是极为的绅士极为的淑女,但是一想到这个时代即将受到炮火的洗礼;白鸽死在枪弹中,韦铭叶心中不由得感到遗憾。 韦铭叶慢慢走,环顾四周的景色,享受阳光的沐浴,心情变得更加愉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与可爱,不过嘈杂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插入耳朵一般,宁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吵闹声,咒骂声以及哭声。 怀揣着哪里有热闹与乐子就去哪里的基因,韦铭叶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帝国与基金会应该承认波西米亚人的地位!” “二元制已经过时了,帝国应该按照弗朗茨大公的设想,改组为一个三元制帝国!” “波西米亚人应当与匈牙利人享受同样的权利!” “哦,那不是驻维也纳基金会分部的方向吗?”韦铭叶坐在一家咖啡店外,品尝着香醇略微苦涩的咖啡,看着乐子,别提有多享受了。 “弗朗茨大公应该放弃改变帝国体制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住口!无耻老贼,帝国没有你们的位置,波西米亚是奥地利的一部分!” 韦铭叶吸一口咖啡,满脸惬意,他们好像是在抗议呢,但关我乐子人韦铭叶什么事呢?自己又不是无脑热血青年,怀着一颗热腾腾的心就冲上去制止抗议活动,然后说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乱七八糟的话。 陆陆续续有人赶来参与抗议集会,嘈杂声越来越大,人群就像吸了水的海绵不断扩张侵蚀着周围的街道。 “嗯,该走了。”韦铭叶付了钱就走,避免被波及到,但由于人数实在太多了,韦铭叶不得不绕道从附近的一条巷子离开这纷乱之地。 “卡尔或许是个好人,但不一定没有那么好。”塞梅尔维斯叹了口气,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卡尔选择不作为导致的结果,要从紧闭的基金会分部大门里获取罗蕾莱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 她转身准备从旁边的小巷子离开被抗议人群占领的主干道,这时,她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打算从小巷子里离开。 塞梅尔维斯看不清身影的面容,但那个身影却发现了塞梅尔维斯,就像看见猫的老鼠,匆匆钻进小巷子。 在思考秒后(喜),塞梅尔维斯跟着自己的直觉,追着那道身影进了巷子。 绿色的身影停在小巷尽头,看向了紧跟其后的塞梅尔维斯, 这位绿鹦鹉小姐卡卡尼亚叹了口气,“唉,还是被基金会的人发现了。” 她双臂展开,尽量表现的没有威胁性,卡卡尼亚轻声说道:“我可以向您出示我的神秘术许可证……见鬼……去哪了?” 绿皮鹦鹉喋喋不休的同时在慌乱寻找许可证,塞梅尔维斯看着眼前的人,记忆逐渐浮现,她试探性说道:“卡卡尼亚?“魔圈”的人?” 绿琥珀般的眸子中充满了疑惑,卡卡尼亚说:“您……认识我?” “当然。”塞梅尔维斯,“虽然我是基金会的成员,但我可以保证我与这里的抗议事件没有任何联系。” “噢,太好了。”卡卡尼亚松了口气,“不过我的神秘术许可证好像落在家里了,如果您不建议的话,我可以带您去见它……” 塞梅尔维斯正要开口,卡卡尼亚突然拉开身旁的盖布,露出一面镜子,从镜子中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瞬间将小巷子吞没,而恰巧这个时候,韦铭叶踏入了巷子。 “我去!a1高闪!”韦铭叶惊讶的声音也被白光吞没。 “抱歉这位小姐……嗯?还有位男士?抱歉啦,伊索尔德的艺术沙龙马上开始,我不能在您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卡卡尼亚叹了口气,“不过我没使出全力,最多让你们晕头转向半个小时。” 说着,卡卡尼亚解开神秘术,白光消失,塞梅尔维斯还有韦铭叶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哦,你好w先生。”塞梅尔维斯说道,“很高兴与你见面,基金会的所有成员都认识你。” “是吗?那我真是大火了。”韦铭叶笑道。 “怎么可能?”卡卡尼亚脸颊仿佛被火烧一样刺挠,尴尬地脚指头要扣出个客厅了,“我的神秘术居然失效了?不对!” 她看向那面镜子,发出惊讶的呼声,“怎么可能?镜子上没有你们的影子!” 塞梅尔维斯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准确的来说,在镜子中,韦铭叶应该站着的地方出现了道道裂纹——似乎被强大的外力摧毁导致无法投射韦铭叶的影子,而塞梅尔维斯的影子过于模糊,像是一团模糊的雾气。 “没办法了,要迟到了,必须速战速决!”卡卡尼亚身后的镜子再次射出光芒,这一次的光芒更加强烈,不禁让韦铭叶微微皱眉,而刺眼的白光让塞梅尔维斯睁不开眼。 在卡卡尼亚全力推动下,镜面中的影像开始发生变化,“究竟是什么?”卡卡尼亚无法相信从镜子里看到的世界,“燃烧的阁楼,灰色大理石建筑,燃烧的天空……还有……龙!” 卡卡尼亚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灰尘沾满了她的羽毛——一件绿色得体的西装。 “那小妮子看到我了呢。”韦铭叶脑海中,应龙的声音传来,“原本以为寄宿在你体内微不足道的力量不会被察觉,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呢。” 韦铭叶无奈地摇摇头,“老祖宗,你又来看乐子了?” “当然,你前面不也在看乐子吗?”应龙哼一声,“对了,你现在有活干了。” “是啊有活干了。”韦铭叶扶额叹息,“怎么昏倒两个人哦……” 第8章 [维也纳之行]·真实自我 当塞梅尔维斯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发生了改变。没有狭小的巷子,没有生锈的水管,没有奇怪的霉味,她现在正坐在基金会的一个办公室中。 “又陷入幻觉中了吗?”塞梅尔维斯心想,她微微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本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种熟悉程度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就如同每天都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那个人自称“医生”。 “我们又见面了,塞梅尔维斯。”医生说。 塞梅尔维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讲话,医生。” 医生语气温和说道:“你没必要这么畏惧我,塞梅尔维斯小姐,因为我就是你。” 是的,这个医生就是塞梅尔维斯,她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与塞梅尔维斯长得非常相似,不过她的长发是雪白色,身上的衣物搭配使她看起来非常成熟,而那一双淡红色眼睛塞梅尔维斯再熟悉不过,尽管塞梅尔维斯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医生”脸上挂着笑容,语气愉快地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贝拉”,你真正的名字,而非基金会给予的代号。” 塞梅尔维斯再次摇头,坚决而果断地说:“无论你是谁,我对于一个试图扰乱我思想的东西,都不会存在半分好感。” “哦?真的吗?”贝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她说:“你真的觉得我是幻觉吗?你确定我真的是因为你,患上超自然者感染症后不断出现干扰你的幻觉吗?” 贝拉轻声一笑,继续说道:“那位绿鹦鹉小姐的神秘术效果,能够使你窥见自己真实的心。” 她把手放在自己胸口,道:“在这个前提下,你还要否定自己的“真实”吗?克拉拉(卡卡尼亚)小姐拥有一个了不起的神秘术,你不觉得吗?不然我们也不会再次相见。” 塞梅尔维斯沉默片刻后,说:“的确如此,一个了不起的神秘术。” 贝拉笑道:“你看,你已经能够面对自己的“真实”了。说实话,你不要再用“基金会”的那些鬼话来搪塞我,我是“真实”的你,你有几根头发我都非常清楚。所以,卸下你的伪装吧,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真的忠于基金会,为什么还要来维也纳寻找“罗蕾莱”呢?” 基金会办公室里一片静谧祥和,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如金色的纱幕般洒落在茶几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而在这片明亮之中,有一瓶红酒瓶格外引人注目。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亮光,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自己。 塞梅尔维斯说:“对基金会保持忠诚,是我目前最佳的处理方式。” “但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贝拉立刻说道,“这是相互利用,就像w先生一样,他足够强大,甚至能独自创立一个组织,那他为什么还呆在基金会?他不是被基金会拴住的狗,而是停在基金会休息的飞龙;他和你,和司辰一样,根本不相信基金会。” “自始至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塞梅尔维斯静静听着,她并没有生气与害怕,反而感到庆幸,幸好眼前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敌人,自己就像赤条条一样站立在她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贝拉说道:“你之所以要加入基金会,不就是要靠基金会寻求接近神秘学的机会吗?你申请加入委外合约小组,说白了就是要获得更多的外出机会,寻找能够治愈的方法。” “的确如此。”塞梅尔维斯说,“基金会是实现我的目标的最佳路径。仅此而已。” 贝拉微微点头,仿佛一个长辈眼中充满赞许之色,看着成长了的晚辈,“你终于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了。你不像基金会那帮人为了人类和平而奋斗,“我们”并没有那颗崇高的心,你只是一个不愿意接受死亡既定的事实,企图改变“命运”的普通人罢了。” …… 韦铭叶将两人放在沙发上,卡卡尼亚刚接触到沙发没几秒,便从昏迷中苏醒,尽管头痛欲裂,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 眼睛在聚焦,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渐渐的,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事物,卡卡尼亚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道:我……我怎么回家了?” “是我送你回来的。”韦铭叶坐在卡卡尼亚对面,正拿着一面小镜子欣赏自己的帅脸,“彦祖,你还是那么帅啊。” 卡卡尼亚努力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抗议集会、小巷子、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烧毁的阁楼,大理石建筑……还有……什么? 卡卡尼亚越想,脑袋就越痛,不过好在大致的情况她已经理清楚了。 卡卡尼亚道:“w……先生?” 韦铭叶“嗯”一声算是回应。 “真是非常抱歉啊,我不久前不小心使用了神秘术,给您带来了一些伤害。我真的感到万分自责和悔恨,请您原谅我的冒失行为!”卡卡尼亚满脸愧疚之色,身体微微前倾,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的语气诚恳而真挚,带着浓浓的歉意。 “你不必道歉,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偶然,你使用神秘术自卫没关系,我使用神秘术防御也正确,咱们都不欠谁的。”韦铭叶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道:“哦对了,我把你们俩送到你的诊所,倒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啊哈哈……是啊。”卡卡尼亚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来找我,没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 “哦?是吗?”韦铭叶怀疑地看着她。 卡卡尼亚忽然想到什么,脸颊微红,道:“当当然,那些事情是不行的!” 韦铭叶被卡卡尼亚整无语了,他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不是那种人。” 接着他小声说:“还没维尔汀好玩。” (指逗维尔汀玩) “您在说什么?”卡卡尼亚问道。 “没什么。”韦铭叶推开门,“我走了,不过说实话你还挺有名气的,嗯……干扰医疗的正常进行?算了我也不在意——随便找几个路人问问就知道了你的诊所在哪。” 卡卡尼亚看着韦铭叶的背影消失,她微微叹了口气,“果然人民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韦铭叶走后不久,塞梅尔维斯就苏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当看到那绿色的身影后,昏迷前的记忆完全记起来了。 “这是你的诊所?”塞梅尔维斯说。一张绿色柔软的沙发,一张茶几,两张绿色靠背椅,周围摆着许多镜子,有大有小,有破碎有完整,没有人群吵闹的声音,也没有电车的长鸣,这种安静的氛围塞梅尔维斯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是的,这是我的心理诊所。”卡卡尼亚说,“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塞梅尔维斯摇摇头,“我非常尊重心理医生,不过要是他们不试图探寻病人的隐私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很抱歉。”卡卡尼亚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我并未在镜子中看到您对我的敌意……是我有所误会,莽撞形式了。” 绿色鹦鹉羞愧地低下了头,塞梅尔维斯笑了笑,她并未有指责的意思,“用镜子晃别人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卡卡尼亚小姐。除了我那位擅长阅读的朋友外,我是第二个受害者了。” “您认识马库斯!”卡卡尼亚眼中迸发出精光。 不久前她与马库斯交手过,当然是出于自卫,详细的情况可以去看看游戏原剧情,至于后面嘛,卡卡尼亚和马库斯解除了误会,顺便给马库斯送了两张邀请函。 卡卡尼亚说道:“我很抱歉……但您刚刚在神秘术中看到了什么景象?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不同,但所有的景象都是来自内心中真实的世界……没关系,您不用回答也可以,毕竟您不是我的病人,我这么说是因为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塞梅尔维斯说,“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都是我习以为常的幻象,仅此而已。” “在刚刚的诊疗中,我看出来您当前面临着严重的精神疾病危胁。”卡卡尼亚神情严肃的说,“尽管您不是我的病人,但还是得提一嘴。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必须直言不讳的指出您的问题。” 塞梅尔维斯说:“我的确有疾病缠身,但精神疾病这个症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 第9章 [维也纳之行]·于黄昏中交谈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繁华的街道上,给整个城市染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人们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或是与朋友相约去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路旁的大树被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段优美的旋律。 霍夫曼拿着那两张“魔圈”邀请函久久不语——是魔圈的创始人“卡卡尼亚”赠予马库斯的。 而眼前乖巧的马库斯正低着头,等待着一场即将袭来的风暴。 霍夫曼轻轻叹了口气,她已经听完马库斯在卡卡尼亚心理诊所的遭遇。虽说心中有些怒气,但是看到马库斯左右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眸,生气的情绪又转变为无奈。 马库斯是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就像婴儿第一次学走路,鸟儿第一次学会飞翔。就算是霍夫曼自己,也不能说初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犯错误。 霍夫曼看着像只仓鼠一样缩着身躯的马库斯,想到了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的自己,还有自己的老师;当年的自己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如今自己也成为了那盏明灯,为后辈指明前方的道路。 “你已知晓了信息,但根据基金会的章程,我需要再次告知:此次调查任务的主要目标更换为海因里希。不过这两张邀请函也的确能帮助到我们,我会与委外合约小队联系,在明晚的沙龙上展开行动。一旦他身份核实,就进行控制。” “但是马库斯——” “来了来了……呜……”马库斯脸色逐渐转白,面对生气的导师她只能像只仓鼠缩成球,耳朵打开,听着导师的训导。 霍夫曼说道:“你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外勤派遣手册》,我会将你的行为上报给总部。那座海岛不属于这个时代,所有关于它的一切都是严格的机密,你越界了。” 导师严厉的语气,让马库斯的脸蛋越来越苍白,她有几次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适当的训导有益,过于沉重的训导只会增加负担。霍夫曼知道这一点,所以训导便点到为止,她的声音变得柔和,至少没有那么严厉:“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马库斯。我们的确非常需要接触这个青年团体。” “可能你觉得,比起维也纳分部的官僚,或许他们比那些人更接近我们总部的立场,是可以值得信任、友好地进行交流的盟友。” 马库斯朦胧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大片精光,无力的身躯正在恢复着动力,仿佛一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的人,被判为死刑缓期执行。 面对学生高兴的眼神,霍夫曼想着——眼前这只仓鼠是否太过于天真可爱了,说不定给块蛋糕就会被拐回去,帮人家数钱。 而这个时候,作为导师的自己就必须认真教导学生。这个世界并非黑白两道,而是一抹精致的灰。 “事实上,我们并非只有卡卡尼亚一个情报获取来源。卡尔交给我们的名单。原则上,名单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可以接触,除此之外,基金会分部的人脉资源我们也可以使用。但最重要的一点……人们并非轻而易举的结为同党。” “我担心你是否过于天真了,马库斯。” 黄昏汇聚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蹄声不断,人声鼎沸。附近的咖啡厅依然有人光顾,他们坐在一起,或许是聊着家长里短,或许是聊着国际大事。 “历史上有很多披着羊皮的狼,他们打着崇高的名号却做了太多卑劣的恶行,以最伟大的名号进行最残酷的暴行。就算是基金会总部,也存在着大量立场不同的人,他们相互利用,亦或是相互帮助协商,又或者是妥协,这一切的根本,就是因为利益。” 马库斯终于鼓起勇气说话了:“非常抱歉……是我想的太真了。” “决断你行为的事,是基金会总部该做的。如果你在此次充满风险的行动中获得了重大的收获,或许他们会重新评估……” “看看这条街道吧,马库斯。” 火红的太阳在长街的尽头,它洒下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楼的一角。天边的火烧云和金黄的阳光正在一点点淡去,街边招牌亮起,点缀着炫目的灯光。衣着得体的绅士们正在高谈阔论,美丽的女士们手挽着手漫步在街道。 一切是那么稀松平常,但这里是1914年的维也纳,隐藏在城市中的炸药足以点燃整个维也纳的怒火。 霍夫曼说:“很多人都想要守护这份美好,我们都为和平的志向而来。曾经有很多人试图改变或避免那些必然发生的悲剧,然后又亲眼目睹更大的悲剧在发生。条例是不会凭空产生的。《外勤派遣手册》上的每一条条例的形成,都是伴着血和泪的教训。我们,只能是“旁观者”。” 马库斯沉默着,微微垂着头,这里曾经是她的时代,她怎么能不共情,她也想改变这个时代的悲剧,与那些志同道合的人。 霍夫曼深知马库斯在想些什么,她继续说:“这里是1914年的维也纳,是混乱时代的临界点,是火药桶的引线,它只需要一点星火就能炸开,我们无法评估自己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小心谨慎,这是我们对这个时代唯一负责的方式。” 这个充满悲剧的时代,已经不能再增添一抹悲伤了。这里有无数人,有无数种思想,无数种生活,无数种热爱与希望,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会被暴雨给吞没,这又是另一场悲剧。 话题过于沉重,却是能够点醒这位懵懂的学生,她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明白了,霍夫曼女士……下次……我不会再犯这种过错了。” 霍夫曼点点头,她相信她的学生,尽管马库斯的羽翼已经丰满,有能力振翅飞翔,但要是遇到风暴,还是会不知所措,她需要引导马库斯走向正确的路。 尽管话题已经结束,但沉重的氛围依然笼罩在周围,这个时候,就要有一个人来打破这份沉重。 “基金会的人?” 霍夫曼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少年,戴着一副眼镜,左眼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w?”霍夫曼对到来者感到诧异,“没想到你也来维也纳了。” 全基金会上下都知道韦铭叶这个人,之前赠予拉普拉斯科算中心超越时代的车辆的事,就被拉普拉斯大肆宣讲,很快就传进基金会那边,拉普拉斯的意思是:“这个人我罩了,其他人注意点!”对于韦铭叶的做法,有些人是感到震惊的——没想到出了个大善人,也有些人感到嫉妒,有些人是当乐子看。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基金会大部分的人对韦铭叶的印象是好的。 “维也纳的国宝挺不错的。”韦铭叶说,“你们吃了吗?” 霍夫曼点头:“当然。来维也纳值得一吃。” 尽管二人没有说出此行的目的,但大多知道对方来这儿干什么,韦铭叶说:“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忙。” 接着他看了眼躲在霍夫曼身后探头探脑的马库斯,马库斯被这么一盯,吓得身躯一抖,她先前小小的使用了一下“阅读”神秘术阅读韦铭叶,阅读时间仅一瞬,而马库斯阅读到韦铭叶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足以让这只小仓鼠吓得跑开。 但是霍夫曼就像一面墙挡在她面前,马库斯不能这么胆怯。 “这是我的学生,马库斯。”霍夫曼将身后的马库斯拉到自己身旁,没了墙的遮挡,这只可怜的小仓鼠抖得更厉害了。 尽管有些害怕,马库斯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恭恭恭恭恭……恭喜发财(粤语)!” 韦铭叶心头一颤,大惊,心想:“坏了,这孩子冲我钱包来的!” 霍夫曼一阵无语,她说道:“马库斯,其实你说“你好”就可以了。” “没关系。”韦铭叶笑道,“等下次新年给你包红包,我还有事,我们下次再见。” 等到韦铭叶离开,马库斯松了口气,但霍夫曼一个弹指,轻轻敲在马库斯额头。 “下次别对别人乱用神秘术!” 第10章 [维也纳之行]·分发艺术 塞梅尔维斯离开卡卡尼亚心理诊所后不久,伊索尔德缓步来到诊所门口,她轻轻敲响大门,心中怀揣着不安。 卡卡尼亚为她开了门,二人来到客厅中央,伊索尔德坐在卡卡尼亚面前,这位贵族小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就像一只身着华丽服饰的优雅白鹤。只是她的眸子中那一股忧愁,如浓重的雾久久不散。 卡卡尼亚自然看到了伊索尔德的那份忧愁,自从认识伊索尔德后,她就对这位维也纳当红歌星怀揣着怜悯之心。 她的歌剧无人不知;她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纯净而动听,仿佛被天使亲吻过一般,令人陶醉其中;她的仪态端庄大方,举止优雅得体,每一个动作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所有人都赞叹伊索尔德的成功,臣服于她的魅力。但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饱受着精神疾病的摧残,还有家族遗传的神秘术带来的创伤。 更重要的,还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她的母亲杀死了她的父亲,母亲患有精神疾病——就像她一样,那是家族遗传神秘术带来的诅咒。而现在,她的哥哥自杀,又让她的病情雪上加霜。(详情可以去看看伊索尔德的个人剧情)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与折磨,伊索尔德经历的生活犹如一道道铁链将她牢牢束缚,如蟒蛇缠绕般的诅咒正在一点点挤压着她的精神,若再不进行治疗,伊索尔德就会和她的母亲一样,踏入那地狱般的火海。 卡卡尼亚轻声说道:“伊索尔德小姐,您一定是有心事吧?可以和我说说吗?” 伊索尔德轻轻叹口气,说:“……我……有些担心您,您居然为了我的治疗,去和施瓦茨先生决斗。啊……要是您出了什么大事,我非得心碎终身不可,不过好在您没什么大碍。” 卡卡尼亚心中暗想:“难道是海因里希那家伙告诉她了?真是多嘴啊。” “您无需担心,伊索尔德小姐。”卡卡尼亚温和说道,“我是因为自己的职业伦理去跟施瓦茨医生决斗的。他是个十足的坏家伙——将用于治疗的催眠技术卖给军方用作审讯,是个十足的人渣!” “原来是这样。”伊索尔德心想,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亮光,像是雾中闪烁的星辰;那是卡卡尼亚的身影,就像一缕阳光刺破了迷雾,照射进她的内心。 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不惜牺牲自己的职业生涯与混蛋决斗,这让伊索尔德感到尤为敬佩。 卡卡尼亚轻快地说道:“不过决斗并未开始。您瞧,我好端端的呢,多亏了那位来自基金会的小姐。” 伊索尔德思索几瞬,道:“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吗?她的眼睛像红宝石一样美丽。” “并不是。”卡卡尼亚摇摇头,“是一位抱着木质书写盒的小姐。” “哦,我看到过她。”伊索尔德微微笑道,“她看起来有些内向,把半张脸藏进围巾里。” 这两位实在太特别,以至于伊索尔德很难忘记,毕竟谁没事抱着沉重的书写盒到处走,还有塞梅尔维斯,红宝石般的眼眸,伊索尔德头一次见到,十分稀奇。 话题轻松展开,两位好友轻松而随意地聊天,没有城市的喧闹,只有宁静的氛围。当窗外最后一缕昏黄消失后,诊所里自动亮起令人感到舒适的氛围灯。 “只是……”伊索尔德感到疑惑,“基金会那边不是和你作对吗?她有没有对你造成麻烦?医生我可以帮助您,让卡尔先生。” “嗯?不用,完全不用!她——她是刚刚结识的朋友。” 伊索尔德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一瓶醋打翻了一样,“您总是不愿意让我与基金会的那些人交流,可是您却结识了一位来自基金会的朋友。” 卡卡尼亚赶忙解释,生怕伊索尔德误会了:“她与那些基金会的人不一样。她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理想——为了拯救那些仍处在水深火热的同胞们……我给了她邀请函,明晚的沙龙您会见到她的。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现在耽误之际的还是您的诊疗。” …… 韦铭叶来到基金会分部,现在的守卫雕像不知道去了哪里,当然韦铭叶并不知道有雕像这回事,毕竟他来到维也纳的第一时间是去了案发现场。 他来基金会分部是想询问卡威尔,想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到了卡威尔办公室门前,却看到菲奥娜站在门口,愁眉不展。 “怎么了?”韦铭叶问道。 菲奥娜叹了口气,她将手里的报纸递给韦铭叶。韦铭叶已经猜到了什么,展开报纸一看,报纸的头条依然是关于那座海岛。但在报纸的另一页,有一半的版块都在谈论一件事。 标题是这样写的:“上帝之眼,因为世间的苦痛而流下血泪,优雅的人体艺术。” “shit!shit!”办公室里传来卡威尔的怒吼,还有东西碎裂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韦铭叶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被泄露出去了?” “其实本地所有的已知报社都没有进行报道与跟进。”菲奥娜说,“他们非常清楚这件事传播出去会发生什么,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聪明人是非常清楚。再者,我们之前已经跟所有报社通了气,叫他们不要报道这件事。” “报纸出现后,每个参与这次案件的人都强制喝了吐真剂,所有人的嫌疑都可以排除。” 韦铭叶觉得有些奇怪,他说:“已知报社?也就是说,这类报纸来自民间喽。” “的确如此。”菲奥娜点头,“这类报纸,是以前儿童报纸“鸭鸭快报”的设计者的废案,他死在自己家中,从案发现场来看,是被吸血鬼吸干了血。” 菲奥娜又叹口气,“那人也是倒霉,本来辞职不干了,没想到被凶手盯上。” 韦铭叶收起报纸,看向菲奥娜:“看来你和我的想法一样。那个凶手创造出艺术并没有出现在大众眼前,为了让自己的艺术品公之于众,就找到了一位设计报纸的可怜人……” 菲奥娜接上韦铭叶的话:“然后将他杀害,吸干了他的血,再将家中存留的报纸设计稿带走,再加以加工,将报纸分发至大街小巷。” “这么说来,这并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有组织,有计划……”韦铭叶忽然灵光一闪,心想:“会不会是重塑之手的人?” 第11章 [维也纳之行]·拯救 伊索尔德回忆着那场大火,那场令她记忆在火焰中痛苦燃烧的过往: 我的母亲每次睡前看望我时都会秉根白色蜡烛,那间屋子非常的亮,仿佛装进一颗太阳,墙上挂满了画,地上堆放着颜料桶,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儿,烛火在灯光下小小的,毫不起眼。 伊索尔德闭着眼,回忆起过往,而卡卡尼亚则需要对她进一步引导,让她回忆。 尽管这么做会让她更加痛苦,就像撕开伤口的结痂再捅一刀,但如果不这么做,不面对过往并跨越过去,就只能陷入痛苦的回忆逐渐沉沦。 伊索尔德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蜡烛,那根蜡烛是回忆的关键。卡卡尼亚说:“那根蜡烛去哪了?” “啊……它被人碰倒了,我的那位黑头发的哥哥!” 伊索尔德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那根小小的蜡烛,点燃了窗帘,点燃了书柜,点燃了画布,点燃了整个房间,眼前的世界是一片刺目的红色,火光在疯狂舞动着摇曳着,似乎要将她一并吞没。 她的身躯微微一抖,好像感受到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好像二氧化碳的窒息感侵入了自己的鼻腔。 “医生……”伊索尔德带着一丝哭腔,“我的头有点晕……我的哥哥……他……燃烧着,向我冲过来,他拿着……一把枪!” 卡卡尼亚握住伊索尔德的手,轻声说:“不用担心,伊索尔德小姐,眩晕是你产生的幻觉,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在你的身边,慢慢地呼吸……就像这样……呼……吸……” “果然好多了,谢谢你医生。”伊索尔德平静地说道。 “接下来呢?你看见了什么?一把枪吗?” “是的,一把枪。我告诉过西奥菲尔,饮弹自尽不能让他名声大噪,他不是魏宁格那样的天才。人们只会记住首演,之后都是无趣的重复。” “但是他却大笑着,说维也纳如今自杀的艺术家有太多,但只需要添上一把火,他就能……我告别了他,去楼下与其他小姐交流。他的血,渗透了木板,滴落在桌子上,滴落在我的茶杯里……” “我走上楼……”伊索尔德精致的面庞又被那愁容占领,“我看到西奥菲尔倒在血泊中,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一个漂亮的左轮,转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那把左轮在他的左脑上开了一个大洞,猩红的血不断从洞中冒出……周围的火呢?我问他,西奥菲尔,你的火呢?” “他站起来,血液顺着脑洞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大笑着说,伊索尔德,您的枪呢?” 伊索尔德看着面前的镜子,猩红的画面变淡,浮现出她的面容。 但突然,镜子里的自己表情突然扭曲起来,火焰瞬间吞噬了镜子中的自己,但是那恐怖惊悚的面容却久久不散,镜子中的伊索尔德露出诡异的笑容,缓缓抬起了一条手臂。 伊索尔德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恐惧与痛苦,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镜子中的自己举起了那把左轮,咔咔作响的左轮! “我的哥哥……他……西奥菲尔站在书房里,火焰吞噬了一切!他朝着我冲过来!他伸出手——要把我拉进火海里。” “医生……医生!他冲向了我!他很痛苦……哀嚎着……我……我……”伊索尔德嘴唇泛白,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她想说话,想从这些高度钙化组织中吐露文字,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而镜子中的自己,举起了左轮。 “砰!” 卡威尔用力将靠背椅踢翻,发出的响动让办公室门外路过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韦铭叶挥挥手:“没你事,走吧。” 工作人员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韦铭叶和菲奥娜站在门口,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卡威尔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不停地破口大骂,整整骂了十二次脏话,还伴随着五次摔打物品的声音。 终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卡威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话机发出刺耳的声音,卡威尔抓起电话:“喂?我是卡威尔。” “什么?!”卡威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那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睁得巨大无比,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卡威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想要把心中的震惊和愤怒都发泄出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良久,卡威尔重重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他放下电话,像条落水的狗重新坐回沙发。过了五分钟,听办公室没动静后,韦铭叶便敲了敲门,“卡威尔先生,是我,w。” 门后传来卡威尔沉闷无力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进门后,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接着看到的是卡威尔,他有些肥胖,不算太严重,应该很少锻炼,此刻他像一头落水的熊,垂着头,看着脚下的水杯碎片。 卡威尔快速地用一只手抓了一下头发,这样看起来更乱了,跟杂草丛一样。他看了眼韦铭叶,又看了眼菲奥娜,说:“菲奥娜,你去通知外派工作人员,我们要去欢乐游泳馆,那里有案子了。” “是。”菲奥娜快步离开。 “w先生。”卡威尔站起身,双手紧紧抓着韦铭叶的手臂,用力晃了晃,语气诚恳中带着愤怒:“请您……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不,大卸八块!” 距离基金会分部不远的高楼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们熟知的勿忘我,另一个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露出的肌肤是雪白色的,眼眸像猩红色的宝石。 “真是有趣!”中年男子放下望远镜,他微微一笑,举止间带着优雅,“勿忘我先生,看到了吗?卡威尔的表现像发了狂的野猪。我早就跟你说过,基金会驻维也纳分部的那些官僚,是最无能最软弱的,他们也只能靠总部派来的人撑起腰杆子了!” “的确如此。”勿忘我淡淡说道,“他们是软骨头,可w不是吃素的,他实力强大,勇占十分谋占七分,你行动时最好小心一点。” “那是当然。”男人看了眼韦铭叶,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医生……医生……”伊索尔德倒在卡卡尼亚怀中,脆弱的像是瓷质的娃娃,“是我……是我杀了西奥菲尔……我没有资格参加他的葬礼……也没有资格举办他的纪念画展……我应该痛痛快快地走进火场……然后去死……我……呜呜呜……” 怀中的少女已是泪眼婆娑,卡卡尼亚紧紧抱着她,这能让伊索尔德好受些,良久,卡卡尼亚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怀中少女抬起头,被泪水浸湿的朦胧眼眸中充满了疑惑之色。 “伊索尔德小姐,我不是法官,不是警察,我没有资格审判您。但我是您的医生——无论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对你负责。”卡卡尼亚轻柔而郑重说道,“您当时遭受了生命威胁,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御,换做其他人也会做出这种选择,您无需感为本能反应感到羞耻。请您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 卡卡尼亚用手帕将伊索尔德的泪水从脸上拭去,继续说道:“费罗伊德医生曾说过,接受阴暗是解除压抑的第一步,但很少人能做到,他们无法跨越这第一步。但是您做到了,勇敢的,跨越了这困难的一步,您做的非常好。” “真的吗?”伊索尔德的眼中升起了一丝欣喜,像是得到夸赞的,骄傲的白鹤, “是的,你做的非常好。”卡卡尼亚肯定地点点头。 …… “好啦,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明天您主持展开仪式,下周还有《托斯卡》的演出。如果我夺走您宝贵的排练时间,整个维也纳都会恨我的。” 夜色渐晚,街灯亮起昏黄的光,早上繁闹的维也纳到了晚上似乎平静了下来,街上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行人,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走过一位杰出的歌剧女演员。 伊索尔德被卡卡尼亚这个玩笑话逗笑了,她轻轻挽着卡卡尼亚的手臂,享受着晚风带来的凉爽。 “我听海因里希说,你们要做一些新的尝试?”卡卡尼亚说道,“我看了他的舞台设计稿,他吸收了柏林那边的表现主义风格,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不过……他从柏林回来以后变得有些古怪,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一如既往对艺术怀揣着热忱,对同胞爱得真情实意。” 两个男人缓缓地走下楼梯,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他们来到房间,这个房间异常宽敞,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桌子和两把舒适的椅子。 在窗边的一角,留声机静静地立着,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记忆。它那金色的喇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唱片转动着,喇叭唱着优雅的歌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氛围。 两人来到落地窗前,面对面坐下,一位女仆迈着轻轻脚步走了过来,为他们倒上红葡萄酒。 “勿忘我先生,您知道《莎乐美》歌剧么?” “当然知道特莱克。”勿忘我抿一口红葡萄酒,缓慢说道:“讲述的是犹太国王希律王和其兄弟的妻子所生的女儿莎乐美帮助她的母亲杀死了施洗约翰。” “是的,没错!”特莱克轻轻摇晃着酒杯,他转过头看向落地窗,落地窗反射着他的面容,那深陷眼眶的眼球以及他眼中的精明,“我非常喜欢它的唯美主义叙事手法,展现了“爱”与“美”,“爱”与“罪”的唯美理念!” “只是有点可惜……”特莱克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海因里希跟我说过,本来《莎乐美》歌剧在皇家宫廷剧院举办,但是没通过申请。只能在人民歌剧院上演”(冷知识,《莎乐美》歌剧在维也纳首次演出就是在人民歌剧院演出) 特莱克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静静地走到落地窗前,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城市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一片宁静。 放眼望去,一栋栋楼房耸立在黑暗之中,它们的房顶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然而,每栋楼房间闪烁着点点灯光,这些微弱的光芒却又彼此相连,形成了一片绚烂多彩的景象。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虽然微小,但汇聚在一起却能照亮整个夜空。 “你说,他们皇家剧院为什么会拒绝这场演出呢?并不是因为那些老古板,他们哪怕再死板再喜欢陈旧的曲调,也不会拒绝这个优秀的歌剧。那他们为什么拒绝?” 特莱克转过身,一双猩红的眼眸看向勿忘我,勿忘我正品尝着红酒,并没有作答。特莱克并不生气和感到尴尬,而是张开双臂大喊道:“因为主演是伊索尔德!一位疯疯癫癫的神秘学家!” “为什么要拒绝一位神秘学家!就因为她的神秘术吗?他们根本不懂歌剧!他们根本就不懂艺术!” 特莱克咆哮着,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似乎发了狂,丢失了那份优雅得体,他的眼睛变得更加通红,仿佛有火在其中燃烧。 “我们富有浓厚的感性,拥有的才华深厚,我们生来拥有的神秘术就是称为艺术的笔,而我们,就是握笔人。” 特莱克在房间里踱步,“我们用神秘术书写才华,就像人类用力气劳动一样正常,但是呢但是……”特莱克呵呵笑起来,“看看这个地方!开明的、包容的城市!充满艺术气息的表皮下居然藏着深深的恶意!神秘学家被承认有艺术才华,却得不到任何议会席位、职称、专业证明。就像一只美丽的花瓶被安置在角落,空有美丽的外表却没有实质的力量。” 他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倾诉,本来苍白的脸现在更加惨白,就像愤怒的白色大理石雕像,“我以前是心理医生,我见到过太多为艺术献身却得不到回报的神秘学家,他们可怜的像是街边流浪的狗,没有人会关心流浪狗死在哪个角落,他们爱着的是那些宠物狗!” “神秘学家的管束和歧视每天都在增加,我们好像必须要做一个“好”神秘学家,要保持着那一层理性才是人,否则就是一个动物!但是人并不只有理性的一面,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会多愁善感!也有理性和非理性的一面,他们凭什么能定义我们!” 勿忘我放下酒杯,语气平静说道:“所以,你选择为艺术献身,放弃了那份不错的职位?” “学心理救不了世人!”特莱克语气高亢,“就是因为那股压抑非理性的冲动,导致整个社会都病了,社会病了,我们就会生病。我为什么选择艺术献身,选择走极端,就是为了让那些官僚们好好看看,压死骆驼后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特莱克血红的眼眸中倒映着维也纳的一片灯火,他缓缓开口:“我要吃了他们的肉,嚼碎了他们的骨头,让他们感到痛了,他们才会心平气和地跟我们同坐,跟我们讲话。” 第12章 [维也纳之行]·见面礼 韦铭叶一行人赶到欢乐游泳馆门前,门口被拉上警戒线,几个身穿警察制服与基金会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外面守着,见到韦铭叶几人到来后,他们微微点头示意,卡威尔拉起警戒线钻了进去,他的脸跟酱油色一样难看。 在游泳馆门口种植着几棵树,在其中一个树冠中,藏匿着一只蝙蝠,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面部和人一样相似。而在树下,有几个路人在谈论什么。 “欢乐游泳馆出事了,我听说是那个“吸血鬼艺术家”干的。” “你怎么知道?消息来源可靠吗?” “当然可靠!”身穿米色西装的男人递给另一个人一份报纸,“瞧好了乔尼,看看这份报纸,写的清清楚楚呢,彼岸花酒店的惨案咱们现在才知道,官方可是封锁好久了呢。你看看报纸这一栏,瞧见没?“我要在欢乐游泳馆进行艺术创作”,听懂这句话了吗?这份报纸是凶手写的,他是有团队的哩!不然怎么做到将报纸分发到城的每一个角落?” 卡威尔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是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游泳馆的泳池里,不是水,是一片猩红,因为这是案发现场,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用血组成的血池地狱。 “这究竟是……”菲奥娜睁大了眼睛,澄澈的眸子似乎被这片血池染红,她被震惊地无法说话了,血池里,漂浮着属于人的器官、残肢,它们在血池里就像船儿摇啊摇,随时都会沉没似的。 “血腥味儿很淡。”韦铭叶心想,“泳池里的血应该是假的。”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仍在痛哭的卡威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韦铭叶拉着菲奥娜到旁边的角落,说:“卡威尔先生怎么回事?” 菲奥娜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这家游泳馆馆长的女儿,是卡威尔最要好的朋友。”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了那个不远处的地方——那里躺着一具刚刚被打捞上岸的女尸。 女尸的惨状令人毛骨悚然,她的双脚被沉重的脚铐紧紧锁住,脚铐的一端深深嵌入她的脚踝,而另一端则连接着一个如西瓜般大小的巨大铁球。 这可怕的束缚使得女尸即使已经死去,却依然保持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姿势。她的面容凝固在了最后一刻的惊恐之中,仿佛还能感受到临死前的绝望和恐惧。 她的腹部被剖开,里面的器官被人拿了出来,涂抹在游泳馆一面洁白的墙上。 那是由血液与碾碎器官组成的文字:“我们都将获得救赎,在此之前,请享受折磨!” 卡威尔被两个工作人员扶起来,他跌坐在一个阶梯上,眼睛已经哭肿了,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韦铭叶距离太远,听不清。 工作人员沉默着,进行手头上的工作,又有两具尸体从泳池里打捞上岸,是游泳馆馆长,馆长的老婆。他们一家子皆死于非命。 卡威尔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无法接受好友一家的惨死。但作为这次案件调查行动的总负责人,他还是努力收起了悲伤;尽管他的手臂在颤抖着。 卡威尔走到尸体旁边,他看着好友惊恐的脸庞,心中的痛苦几乎撕裂了他的胸膛,跑了出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哪怕牙齿在打颤。 忽然,他注意到尸体的胸口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他从未见过。 他凑近观察,符号似乎在隐隐发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卡威尔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些符号隐藏着某种重要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原本死去的好友一家突然活了,他们本来是平躺着的,在一瞬间以一种诡异的力量直直地,站了起来。 还没等卡威尔反应,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卡威尔昔日的好友用手洞穿了卡威尔的胸膛,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紧握在她的手中。几乎是异变突显的一瞬间,韦铭叶拿着两柄银剑就冲了上去。 两三道银光闪烁,三具尸体的头颅被韦铭叶斩落,尸体们纷纷倒下,他看了眼跌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深深感到了无奈。 卡威尔死了,被洞穿了胸膛,鲜血从空洞流淌而出,韦铭叶后退几步,防止鞋被血液沾染。 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韦铭叶看向愣在原地的菲奥娜,又看了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来。他提高声音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工作!” 这一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在工作人员的耳边炸响。他们身躯一颤,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还未消散,但职业素养让他们迅速冷静下来,纷纷行动起来。 有的人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和工具;有的人则忙着检查设备是否受损;还有的人跑去安抚其他受到惊吓的人。菲奥娜也被韦铭叶的吼声惊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必须尽快恢复秩序,确保工作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这帮人还是不太靠谱。”回想他们刚刚的行为,韦铭叶感觉头有些大。 a级任务,具有极高的危险性,所有人都应该保持警惕之心,就他们刚刚的表现,要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案发现场暂时由菲奥娜接手,韦铭叶来到游泳馆门口,点燃一根烟慢慢抽着。 夜色正浓,繁星点点,夜幕下的维也纳逐渐有了困意,灯火逐渐减少,人们开始进入梦乡。 韦铭叶吐出一口烟,像是自顾自说:“看似甜美的萨赫蛋糕,将它的表皮挖去,里面却装满了火药与毒酒。” “说的没错,w先生。”勿忘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那是一条蛇,浑身漆黑,与黑夜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人不在这,说吧,有什么事?还是说,找我索赔医疗费的?”韦铭叶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嘲弄。 那条蛇缓慢爬行着,来到韦铭叶跟前,一双金色的蛇瞳闪烁着诡异的光。 勿忘我问道:“你说说,这次的时代病会是什么样的?” 韦铭叶抬头看向夜空,想了一会,说:“我想,应该是名为艺术的时代病吧?说不定那夜空,那房子,都会变成油画一般,人们从嘴里吐出一个个黑色的音符,或许那是血吧?” 勿忘我呵呵笑了一下,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这一次,你又能救多少人呢?” 韦铭叶诧异地看着那条蛇,疑惑地说道:“我又不是圣人,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勿忘我一时语塞,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力的像是面对一个粗人。 “少拿这种道德绑架来框我,我不吃这一套。”韦铭叶冷哼一声,“倒是你们,又在做什么恶毒的事呢?” “呵呵……你不是看到了吗?” 韦铭叶无所谓似的“哦”了一声,“又要加速暴雨降临的时间?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加入我们,不就知道了?” 韦铭叶看那蛇露出恶毒的笑容,它慢慢挪动着身躯,转身融入到黑夜之中。 等勿忘我走后,韦铭叶又重新点燃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当他准备再抽一根时,忽然想到维尔汀气呼呼的面庞,还有既生气又心疼的话:“不准你再抽烟了!” “算了。”韦铭叶将烟送进烟盒,然后眼神看向一个树冠,“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从树冠里飞出一只巴掌大的蝙蝠,它丢给韦铭叶一个邀请函便飞走了。 韦铭叶看着邀请函,““魔圈”?这又是什么组织?” 第13章 [维也纳之行]·艺术沙龙 这是韦铭叶第一次走进“分离派之家”,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雪白的墙壁上有一幅壁画,其中的内容韦铭叶不是很懂。 在壁画的下方,放置着四个台座,有几个人物半身雕像放在上面,这不禁让韦铭叶想到以前学习素描画时,老师叫他们对着几块雕像进行素描练习。 韦铭叶找了个不起眼的沙发坐下,然后使用气息屏蔽术将自己的气息减小,这样一来,他的存在感就变得非常低,没人会注意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分离派之家的人变得越来越多,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这里。韦铭叶站在人群之中,随意地扫视了几眼周围的路人。他注意到这些人都穿着得体,服饰整洁,给人一种优雅而精致的感觉。 他们的衣着风格各不相同,但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品味和个性。有些人身着华丽的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有些则穿着简约而时尚的服装,展现出时尚与潮流的气息。 每个人的着装都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身份、背景和故事。 “来了好多小有名气的人呢。”一道浑厚的男声在韦铭叶身旁响起。 韦铭叶转头看去,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内穿着黑色西装,给人一种文雅野兽的感觉,他的眼睛是淡红色的,正在注视韦铭叶。韦铭叶的气息屏蔽术不是隐身术,如果刻意寻找韦铭叶自然就会找到。 “果然和勿忘我先生说的一样。”男人坐到韦铭叶旁边,“你看起来非常年轻,但你身上的气质却给人一种成熟老练的感觉。” 韦铭叶没有说话,默默看着男人,过了一会说道:“你是吸血鬼?” “当然。”特莱克点点头,“你可以叫我特莱克,“吸血鬼艺术家”——你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他站起身来到一旁的甜点区,拿了两杯红茶,一杯给了韦铭叶。 “谢谢。”韦铭叶接过杯子,吸了一口茶水。 特莱克盯着茶杯说道,“我以前是名心理医生,我诊断过几百位病人,将近八成的病人都是神秘学家,在这八成的神秘学家之中,又有七成是为艺术而奋斗的神秘学家。” “维也纳,世界音乐之都。不仅仅是音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艺术的芳香。”韦铭叶说,“来自其他地方的,或是出生在这里的年轻人们都被维也纳艺术的丰满吸引,为了艺术而奋斗,或是为了金钱、地位、荣誉。但这个时代,既是艺术的时代,也是即将没落的时代。” “你说的没错。”特莱克看着韦铭叶的眼睛,想从这“灵魂之窗”看到点什么,但是无功而返,他继续说道:“维也纳是个好地方,有音乐、有艺术、有萨赫蛋糕。但在我看来,维也纳就像那“潘神”一般,有创造力、音乐、有诗和远方,但美好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恐慌与噩梦。” “维也纳生病了。”韦铭叶说。 特莱克站起身又来到甜点区,用碟子盛了几块马卡龙,他递给韦铭叶一块,韦铭叶摇头表示不吃。 特莱克不着急说话,他咬一块粉色的马卡龙,然后慢慢品尝,韦铭叶看着门口的人来人往,不知在想些什么。 特莱克吃完粉色马卡龙,缓缓说道:“的确是病了,所以我才不吃萨赫蛋糕。这是一种慢性病,它慢慢侵蚀着维也纳,最后连同骨髓都被腐蚀,人类与神秘学家的社会问题最后都会在战争前夕爆发。最近频发的自杀案,大多是身为艺术家的神秘学家,刺杀案里的死者大多为人类。” 韦铭叶说:“神秘学家在艺术中得不到救赎,他们仍然被现实的枷锁束缚。而人类却占他们一头,享受着金钱与美酒的同时,一点点蚕食着艺术的血肉,将他们生存的空间一点点压榨。” “你说的没有错。”特莱克看着韦铭叶,他微微笑着,是对韦铭叶的赞许,“你还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末世到来的绝望。” 韦铭叶知道特莱克在说什么,但还是说:“你们将暴雨告诉给那些艺术家了?” 特莱克呵呵一笑:“哪怕我们不告诉他们,自杀案和刺杀案仍会发生。维也纳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就算你们来了也无法阻止维也纳的毁灭,而我们做的,不过是让病情发展的快一些,好让病人死的痛快。” “沙龙要开始了。”特莱克将最后一块马卡龙吃完,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跟着人流往大厅深处走去。 韦铭叶慢慢喝着红茶不紧不慢,等喝完了,才慢悠悠走进去。 “咦?是w先生。”马库斯第一眼就看到韦铭叶,“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霍夫曼同样注意到韦铭叶,但是她并不感到惊讶,而是如同一个捕食者,静静待在角落等待猎物的到来。 伊索尔德缓缓站起身,她来到一个高台,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她就像一轮太阳般耀眼,所有人见到她都安静了下来——当红的歌剧明星啊! “很荣幸能举办这次纪念画展。”伊索尔德语气平静,有些人注意到伊索尔德气色好了不少,都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毕竟之前的画展上伊索尔德突然昏了过去。 “在正式开展之前,我由衷的感谢西奥菲尔的朋友——海因里希先生,他是这次画展的策展人。” 雷鸣般的掌声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不断地翻滚着、回荡着,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淹没其中。但马库斯注意到海因里希并没有到来,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伊索尔德的目光停留在卡卡尼亚的身上:“此外我还要感谢我的一位朋友——“魔圈”的创始人——克拉拉小姐!” “嗯?”卡卡尼亚惊讶地看向伊索尔德,伊索尔德眼中满是欣喜以及毫不掩饰的期待。 “她在暗处积极联络,为我们争取了办展场地。她来自一个新兴的神秘学家中产家庭,是一位尽职的医生,也是一位品味卓越的艺术鉴赏家。” “嗯?嗯?!”卡卡尼亚感到心中一阵慌乱,她明明告诉了伊索尔德不要提起她的名字……可是伊索尔德已经伸出手邀请她,而身后的掌声如同千万人的手,将她一步步逼到台前,迫不得已,卡卡尼亚牵住伊索尔德的手,上了高台。 “卡卡尼亚似乎不愿意上台。”韦铭叶心想,卡卡尼亚僵硬的笑容已经告诉了韦铭叶大部分的信息。 伊索尔德拉开纱帘,一幅画展现在众人面前,人群中发出惊叹之声,这是对艺术的赞美。 伊索尔德说到:“这幅画是西奥菲尔先生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幅完整的画——它的名字叫做《拯救》。” 特莱克不知何时来到韦铭叶身边,说道:“这幅画的中间是一个金黄色的圆,它代表着黄金岛,那座海岛。西奥菲尔生前畅想着那是一个充满艺术与人文的美好国度,认为那里是一个由神秘学家群体组成的乌托邦。” “一个有趣的解读。”韦铭叶说,“每个人对于这幅画的理解都不一样吧?” “的确如此,有人认为那里是石头都是黄金做的地方,有人则认为那里是某国制造的实验基地,干着不正当的事情。”特莱克摸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幅画,“没人知道天堂与地狱是什么样的,真相如何?只有亲眼见一见那座岛,才能揭开面纱,” 西奥菲尔的畅想的确和特莱克说的一样,伊索尔德先是说了西奥菲尔生前的遗志,然后再说道:“如今那座海岛仍然饱受着战火的洗礼,女士们,先生们,我呼吁各位对此事予以关注。我们会成立一个促进委员会,向帝国国会请愿,停止对它的火力打击。” “岛上的神秘学家不是疯子,他们只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里。” 马库斯一愣,这熟悉的话语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立刻意识到完犊子了,她因为跟卡卡尼亚对话,导致了蝴蝶效应,一切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伊索尔德语气坚定地说:“它的存在对于我们也有巨大的启示。帮助他们,就像是帮助我们自己。我们的社会病了,仅仅医治个人是不够的。它需要一场彻底的大手术。一场找回我们饱受压抑的天性,将自己重新在世界上发明出来的大变革。” 原本还在讨论画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如同暴雨之前的宁静。 “在此,我呼吁……”伊索尔德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众人,“我们神秘学家联合起来——建立一个不再有压抑的,自由的,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立王国!” “哈哈哈!说的好啊!独立王国!”特莱克大笑着,如一道惊雷划过夜空,突然他变成一只蝙蝠,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了大厅。 霍夫曼看了眼马库斯,她非常清楚伊索尔德为什么能说出这种惊为天人的话,但是现在发火又有什么用呢? 霍夫曼拿着对讲机:“突发事故,所有人封锁出口,增加抓捕目标伊索尔德。” “哦天啊!伊索尔德小姐在说什么?!”一位客人惊呼,“我希望这只是伊索尔德小姐病情还未好转,胡乱说的话!” 人群开始骚动,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恐神色,而这个时候,身穿淡褐色西装,有着淡金色头发的海因里希从大厅另一头走来,他高喊道:“观众们,女士们,先生们!请冷静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救赎之道!” 在海因里希身后走来数十个雕像,它们都是同一个名字“戈连”。人群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从海因里希的身侧逃离着,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令人生惧的气息。而他本人却宛如流水中的石头一般,稳稳地立在原地,与周围惊慌失措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冷静,似乎并没有被这混乱的场面所影响。 他用高昂的声音说道:“请不要忽略伊索尔德小姐的话语——我们正处于世界毁灭的试验场上!睁开眼看看我们目前所有的一切吧!一切动听的音乐,美好的艺术,进步的理想——都即将在人类创造的炮火中毁灭!”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卡卡尼亚忽然感觉眼前的伊索尔德变得陌生了起来,惊讶与恐惧的情绪在脑中逐渐蔓延着。 “不用担心,医生,你只是还不知道。”伊索尔德牵起卡卡尼亚的手,“请跟我走,我会告诉您一切——您的梦想,有属于它的归处。” 新版本更新通知 哥们回头看了眼剧情,感觉之前写的不怎么好,开始着手改剧情了,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这里提。 以下为水字数,没到一千字不能发awa 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中,存在着无数的奇妙景象和无尽的可能性。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奇迹和惊喜的时代里,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从浩瀚宇宙中的繁星点点,到地球上的山川河流、万物生灵,大自然展现出了它无穷无尽的创造力和美丽。人类也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不断地发展壮大,创造出了绚烂多彩的文化、科技和艺术。 然而,尽管我们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仍有许多未知领域等待着我们去开拓。科学研究、技术创新、文学艺术等各个领域都需要我们不断地追求卓越,突破自我。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或许会遇到困难和挑战,但正是这些挫折塑造了我们的坚韧性格,激发了我们内心深处的潜能。只有不断地超越自我,才能真正实现个人价值并推动社会的进步。 所以说,让我们鼓起勇气,坚定不移地迈出每一步吧!用乐观向上的心态去拥抱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次机遇与挑战。要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加辉煌灿烂的未来!无论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都要毫不畏惧地向前冲,用汗水和智慧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让我们携手共进,勇往直前,去追寻那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明天! 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我们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勇敢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 即使前路坎坷,我们也要坚信自己的能力,永不放弃。 让我们挥洒汗水,施展智慧,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 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我们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勇敢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 即使前路坎坷,我们也要坚信自己的能力,永不放弃。 让我们挥洒汗水,施展智慧,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 她的美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的眼眸犹如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世间万物的美好。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便让人深深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那惊鸿一瞥,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瞬间点燃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激情与渴望。她的美不仅仅局限于外表的容貌,更体现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气质和独特魅力。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韵味,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柔与风情。她就像一个谜,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去了解更多关于她的故事和秘密。这种美,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装饰或言语来形容,只需用心去感受就能领略到它的真谛。 维尔汀!女人中的女人!女同中的女同!女同中的支配者!!女同中女同的统治者!女同之主!无敌的女同之王!! 第14章 [维也纳之行]·与艺术家对话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海因里希就消失在眼前。数十个“戈连”雕像,有的手持长刀,有的手拿剑盾,它们排成一排,像一堵移动的墙,朝着马库斯他们奔去。 脚下的地板因为它们的奔跑而颤抖。霍夫曼微微皱眉,握紧特制手枪,一旦戈连雕像进入攻击范围,她就会立刻开枪。 十米,五米……近了,更近了!戈连雕像群距离还有三米的时候,霍夫曼迅速举起手枪,摁下扳机,一道蓝光从枪口喷出,接着是一串可以将人电晕的电流窜出。电流组成网状,仿佛一只大手狠狠抓向戈连群。 电流轻而易举钻入雕像的身躯,尽管它们身为雕像不会感受到电流的麻痹感,但以神秘术能量构成的电流,足以烧毁雕像体内的神秘术式回路——霍夫曼是这么想的。 原本还在冲锋的雕像群被定在原地,霍夫曼暗暗松了口气。 在这之前,马库斯开启“阅读”能力,眼前的景象变成水墨画组成的世界。雕像就像是被人剖开表面,露出里面可以称为血管的神秘术回路,接着她看到电流网命中雕像群,那些散发亮光的神秘术回路在一瞬间暗淡下来。 还没等马库斯高兴,那些神秘术回路再度亮起,仿佛浴火重生。雕像群再次动了起来,而她注意到,每个雕像胸口都有一个圆形的光球,那是雕像的心脏。 小仓鼠找到关键点了,她大喊着,为其他人带来致胜的关键,“所有人!攻击雕像胸口的心脏位置!那里是它们的弱点!” 一阵风从身旁吹过,马库斯下意识拉紧围巾。可这里是密闭场所,周围没有窗户,那风是哪里来的? 小仓鼠有些疑惑,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吓得她缩着身躯后退几步,紧接着她看到几块碎石从眼前飞过。 “是w先生!”马库斯疑惑的眼神忽然转变,像是在惊喜礼物盒开到让自己满心欢喜的礼物,“他的速度好快!” 几乎不能用肉眼看到他的行动轨迹,韦铭叶在他人眼里已经模糊成一团黑影。哪怕是阅历深厚的霍夫曼,都不由得暗自佩服。 一拳开胸,两拳爆心,没有使用任何技巧,纯粹的力大飞砖。 以自身强悍的肉身,快到身影模糊的速度,如百万大军过境,摧枯拉朽般的碾压。仅仅五秒的时间,数十个戈连雕像全部化作碎块,撒在地板上。 “好厉害。”马库斯眼中似乎闪着星星,“要是我也和w先生一样厉害就好了。” 接着她联想到由优雅肌肉线条编织,健壮肌肉堆砌而成,如大卫雕像般充满无与伦比力量感的自己。 哎呀我在想什么!马库斯双手拍了拍脸颊,让这糟糕的想法离开脑中;才不要变成充满肌肉的奇怪的人啊! 青涩少女莫名其妙的动作,让她的师父感到不解。不过看着少女肉乎乎的脸颊,师父的确有想捏一捏的冲动,不过理性还是拴住了她,这是非必要的,当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做。 霍夫曼走到韦铭叶面前,大人间的握手礼从来不缺席,“感谢你的帮助,w先生。”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韦铭叶微微点头,“我还有任务,先离开了。” 从大厅离开,韦铭叶在门口站定。他抬起头,面前有一棵树,树枝上趴着一只蝙蝠,那只蝙蝠的脸和特莱克的面容非常相似,或者说,就是特莱克。 看着蝙蝠血红的眼眸,韦铭叶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蝙蝠点点头,它张开双翼飞走,韦铭叶紧跟其后。 他们穿过街道,来到一条无人的河畔,水面的波光粼粼,映入眼眸中,一艘小船来过,荡起的涟漪将水面的影子搅乱。 四周无人,特莱克变成人形。他双臂靠在沿岸搭建的护栏上,吹着微风,金色秀发随风飘扬,韦铭叶怀疑他用了飘柔。 “你怎么不怕阳光?” 面对少年的疑问,特莱克微微一笑,“这都是重塑之手的功劳,让我们夜行者也能享受日光浴。” 吸血鬼侧头看向韦铭叶,“你现在不杀了我么?周围都没有人。” 韦铭叶靠在护栏上,眼中略有慵懒之色。可明明他浑身都是破绽,特莱克却有一种“下一秒出手就被他击杀的感觉”。 “你不是特莱克。”韦铭叶盯着他的胸口,“你没有心跳,应该是某种造物,或是分身?” 果然被发现了,特莱克轻笑一声,肩膀抖动了一下。 “那么,你叫我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韦铭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护栏,双手环抱于胸前,惬意的样子,倒是让特莱克略微感到恼火。 “关于《拯救》这幅画,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哦~你是想与我讨论艺术。”还是那慵懒的声调,仿佛下一秒就睡去了,“很抱歉,我是个粗人,对艺术什么的欣赏不来。” 特莱克胸口涨大一圈,狠狠地将肺里的气体排出,他略感失望,转头看向河岸边的绿茵,“真是可惜,先前与你讨论维也纳,还以为你很特别。没想到却是个庸俗的人。” “呵呵……”韦铭叶轻笑一声,“维也纳的问题显而易见,它的巧克力外衣早就被人扒光,是个人都能在饭桌上大谈特谈。倒是艺术,美得令我着迷,的确个美人,让我无力拨开她的外衣,细细欣赏内在。” 嘴里像是塞了一个灯泡,无从开口。特莱克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鼻子变得又红又圆。 良久,特莱克叹了口气,“本来找你到这,是想和你探讨《拯救》这幅画的内涵……你这相当于把话题掐死了。” 并没有选择接上这句话,韦铭叶淡淡说道:“倒是你的艺术……上帝因为世人的痛楚而流下血泪。第二个作品呢?“我们都将获得救赎,在此之前,请享受折磨。”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庸俗。”特莱克的血压降了一些,“这句话,其实要分成两部分,一个是救赎,一个是折磨。” 特莱克走到韦铭叶面前。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笑容狡黠,的确是吸血鬼的作风。 “来自基金会总部的老爷,您是否知道,我们人民的苦难呢?” —— 哥们有话要说。 首先是剧情问题,哥们要进行大幅度的改进,之前的剧情,虽说是有在主线剧情上写,但在我看来,和抄答案没有什么区别。 哥们是同人创作,又不是搬运工,真要看游戏剧情,还不如去视频网站上看,游戏剧情可比我这个有趣,且有深度。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还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同人创作”。主线剧情可以有,但不一定要按部就班,角色可以略有ooc但不能太逆天。我并不相信,每一个同人作品的产生,都不带有一点个人私心。 简单来讲,就是要更改剧情,但不会偏移太多,肯定是会加入一些原创剧情,可能我这么一说,就会得罪一些人,刷差评什么的,但是无所谓。哥们是因为热爱,才来选择写小说,推动我写到这里,还是因为热爱。 另外还会增添一些设定,比如卢恩什么的(问就是法环玩的) 目前的安排,还是着重于剧情的修改,而剧情的更新就放在最后,当然不会断更的,毕竟断更了就不能修改剧情了。 另外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一提。 第15章 [维也纳之行]·感染者的救赎 “来自基金会总部的老爷,您是否知道,我们人民的苦难呢?” 收回戳在韦铭叶胸口的手指,特莱克的笑容中包含着深意,“愿和平,与我们同在。这不是你们基金会常说的话么?可我却看不到和平呵!我们这些神秘学家每一天的生存环境都在被挤压,而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韦铭叶从未见过如此抽象的笑容,特莱克的笑容中,有释怀,有痛楚……就像一副面具被糅杂了各种表情。 “其实,我原本不是吸血鬼。”特莱克张开嘴,展示比常人还要长的虎牙,“那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我不过是走在路上,就被一个吸血鬼袭击。” 每每回想那件事,特莱克心头就会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现在也是如此;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双手在发抖,“血,浸染了我的衣物。我倒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困难,体温在下降,仿佛掉入冰窟,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周围全是基金会的人。” “他们告诉我,我被吸血鬼袭击。好在附近有基金会的人,将吸血鬼赶跑,把我救了回来。”这位吸血鬼眼中厌恶的情绪,仿佛化作实质,萦绕在周身,“基金会的人告诉我,你被吸血鬼感染,患上了感染种疾病,需要服用药物才能缓解这种病症。” 他叹了口气,双手搭在护栏上,“那些天是活着最痛苦的时候,我跟幻觉做抗争,大脑仿佛裂开成了两半,满脑子的呓语,还有扭曲变形的怪异黑影……我害怕啊,我怕那些幻觉将我逼疯……但我不想死,我只想活着……” 吸血鬼苦笑着,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烟,继续讲他的故事,“抑制药剂无法根除我的痛苦。我的财钱,也因为昂贵的药物流逝。如果不是瓦伦缇娜小姐亲自找到了我,带我去找罗蕾莱小姐,恐怕,我的心理诊所,也要因为我的病症而变卖出去。” 他笑着,整个身体都在抖,表情挤在一起,扭曲,带着癫狂的意味,“罗蕾莱小姐告诉我,只要接纳自己,就能完成转化。我是心理医生,我很清楚心理上的病症。我照做,罗蕾莱小姐再出手帮助我,让我完成了转化,我现在是一名实打实的吸血鬼。” “我大概知晓了一些情况,你认为基金会骗了你。”韦铭叶说。 “没错!基金会骗了我,那根本不是疾病,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血脉觉醒!”特莱克凑到韦铭叶耳边,低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们这些感染者呢?还是说,你们另有企图?” 眼前少年的沉默震耳欲聋,敲击着特莱克的心灵,他仿佛看到少年背后的基金会,里面全是张牙舞爪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撒旦。 他果断,毫不犹豫地张嘴朝韦铭叶脖子咬去。 一拳挥出,击中吸血鬼的腹部,让他飞出了五米开外。吸血鬼倒在地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器官都给震碎了。 嘴里吐出大滩烂肉,鲜红的血顺势喷出,将特莱克的衣服浸湿,他的脸色惨白,眼球似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抬起头,眼前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的情绪,就像水一般平静。 “基金会从来不是绝对正义的机构。”韦铭叶抓住他的下颚,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没有人是绝对的好,也没有人是绝对的坏,机构也是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冰冷,“对于我来说,如果一个人令我感到恶心,那么,你在我眼里就是绝对的坏。” 手部汇聚力量,轻而易举地将特莱克的下颚捏碎,还没等特莱克反应过来,韦铭叶抬手将他的脑袋击碎。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化作一堆灰尘,韦铭叶转过身,眼神仿佛穿过无数建筑,最后锁定在一家小型剧院。 “找到你了。”迈开步子,如风如燕,卷起一地的灰尘,飘飘扬扬在空中弥漫。 韦铭叶站在剧院门口,周围的建筑扭曲,怪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颜料香气,他抬起头,看向油画一般的天空。 喷泉里的水变成了颜料,街上的行人身体在变化着,他们呕吐,喷出色彩缤纷的颜料,他们嘶吼,化作一滩颜料,他们高唱,嘴里吐出黑色的音符。整个世界,仿佛出自梵高的笔下。 口袋中的通讯器发出警报,“警告,警告,司辰发布‘暴雨’24小时预警。” 对于这位少年来说,这不过是一条垃圾信息,他能免疫“暴雨”,全靠穿越后,身上比这个世界高的规则,而现在,他要去处理一个吸血鬼。 推开剧院的大门,大门的质感莫名像海绵般柔软,难道是因为“暴雨”的缘故? 并没有再细想这个问题,韦铭叶踏入剧院大厅。一条血红的地毯,从他的脚下,一路延伸到舞台,与周围满是蛛网和灰尘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剧院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仿佛被一层浓厚的阴影所笼罩。只有舞台,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好像舞台才是世界的中心。 韦铭叶迈动脚步,一步步向舞台走去。 经过一段路程后,他抵达观众席。此时,他发现四周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一个个挺直了身躯,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他们的脸上戴着重塑之手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整个剧场里弥漫着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音。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仿佛在等待什么重要时刻的到来。韦铭叶一巴掌扇在一个人脸上,但对方却毫无反应,宛如一座冰冷的石雕。 “你居然能找到我。”舞台上,特莱克的身影缓缓浮现,与之前不同的是,特莱克挺着高昂的头颅,眼神中的蔑视,如利剑般射向韦铭叶。 “想知道我创作的第三幕吗?”特莱克双臂展开,大笑着,“看到了吗?这里就是我的第三幕,名字为“救赎”!” “我其实并不懂行为艺术。”韦铭叶语气平淡,“不过我仍然能理解你的意思,你觉得,重塑之手才是能拯救世人的地方?” “说的没错。”特莱克拍拍手,一段楼梯从舞台里伸出,摆在韦铭叶面前,少年无动于衷,眼神直视特莱克。 粗暴,赤裸裸的直视,对特莱克来说无异于尊严的挑衅。他紧咬牙关,从牙缝中吐出话语,“你难道只要待在基金会?” “我待不待,关你屁事?”韦铭叶拔出双刀,体内杀气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周围温度顿时骤降,地板上结起一层薄霜,特莱克后退一步,在某个瞬间,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原来如此。”特莱克呵呵一笑,他抬起手,手心红光浮现。 像是受到了共鸣,周围如石雕般坐着的人,顿时身上爆发红光,他们的皮肤剥落,身形变大,指甲变得锋利,牙齿变得尖锐……总而言之,无法用人类来形容他们了。 “这就是重塑之手的救赎?”周围的怪物,体型庞大,却不能让韦铭叶害怕,反而令他体内的血液沸腾,战意攀升。 “基金会,何尝不是将人培养成木偶?!”特莱克手臂一挥,就像指挥乐队一般,密密麻麻的怪物瞬间将韦铭叶淹没。 —— 说个离谱的事,哥们午睡的时候,梦到无惨去找主公,主公不是引爆炸药了吗?然后一道黄色闪光飞来,将主公几个送出去。 等他们来到树林,发现妈的黄色闪光是维尔汀,卧槽,我他妈裂开了,更离谱的来了,主公说自己不用救,本来刚刚就能杀了无惨的,说着妈的变成了鬼泣里的但丁。 还有岩柱,tm变成了傲慢之罪,艾斯卡诺,飞过来直接一个太阳把无惨整没了,还是在晚上?! 由于太过抽象了,导致我到了现在还能记得…… 第16章 [维也纳之行]·终结吸血鬼 怪物如千层饼一般,堆成一个小山的形状,韦铭叶被包围在其中不知生死。 五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没有神秘术的波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我赢了。”特莱克展露出笑容,正想着准备离开这里,突然,异变浮现。 一道烈火撕开怪物群,韦铭叶赫然出现在特莱克眼前,他手持双刀,浑身冒火,好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怎么可能!”特莱克内心惊骇,为什么他出手没有神秘术波动,难道……他的实力强大……根本检测不到神秘术波动?! 双腿微微弯曲,周身火焰旋转升腾,裹挟着火焰整个人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在昏暗的剧院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直线,紧接着爆炸声响起,火焰瞬间弥漫开来,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怪物被火焰沾染,不过两秒的时间就化作一地灰尘。而在舞台上,一个小型火龙卷形成,将剧院的屋顶掀开。 火焰燃烧,似饕餮一般吞噬着这个老旧的剧院,一道黑影从火龙卷中窜出,落在不远处,那黑影逐渐淡化,原来是特莱克使用脱离之术从火龙卷中逃出来。 “妈的,还真是厉害。”特莱克后背冒出的冷汗早就被高温蒸干,周围已经是火的领域,被灼烧的木质结构从头顶,从身边,噼里啪啦的剥落。 只见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灯没了支撑点迅速坠落,在即将落地的瞬间,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斩断,一点亮光在特莱克眼中绽放,越来越亮,越来越近。他当即抬起手,面前出现一面血红色盾牌。 叮——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间中迅速扩散开来。与此同时,周围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紧接着,这些火焰竟然开始被一层冰冷的寒霜所覆盖,逐渐结成了坚硬的冰块。 韦铭叶的长剑抵在血色盾牌上,不进分毫。正当他想要动手,只见血色盾牌瞬间扭曲变形,形成一口旋涡,从旋涡中喷出一道光束,将韦铭叶击飞。 强大的冲击力像是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死死抓着韦铭叶,将他狠狠砸入剧院的墙体,再从墙体内飞出,如流星飞驰而过,砸穿街道上,四栋房屋的墙面。 “已经结束了。”特莱克手指动了动,那些怪物化成的灰中,飘出血色宝石,“可惜了,就剩这么点了。” 他张开嘴,将十几个宝石吸入自己腹中。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特莱克体内喷涌而出,将舞台吹成漫天飘扬的碎片,他那柔软的金色头发,迅速生长,如瀑布垂挂至腰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雪白。 “全新的力量!”他在感受身体带来巨大变化的同时,眼眸中闪过一道道银色的闪光。 特莱克轻轻抬起手,手背与剑身碰撞,激起一阵火花,强大的余波将周围的地面震碎,露出蜘蛛网般的裂缝。 韦铭叶眉头微皱,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银光与特莱克拉开距离。 “我原先以为,你会死在那些傀儡的围攻中。”特莱克指间挤出一点鲜血,鲜血滴落在地上。 起先是一滴毫不起眼的血滴,它分裂,它扩张,迅速蔓延,吞噬周围的一切,将砖头与砖头间的裂缝填满,将道路填满,将房屋填满。 方圆一百米内的世界,变成了血红的世界,特莱克身处其中,脸上轻蔑的笑容更胜,他伸手朝前握紧,韦铭叶脚下的地面突然窜出一只大手,将他包裹其中。 “死吧,死吧,死吧!”吸血鬼握紧的手揉捏着,大手也跟着揉捏着,他已经想象到韦铭叶化作一坨烂泥的样子,可是手中传来的剧痛让他停止想象,手心中莫名出现十几道细小的伤疤。 “斩!”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凌厉的刀光划破大手,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朝着特莱克劈去。 这道刀光如同闪电般迅速,眨眼间便来到了特莱克面前。它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这一刀斩断。 而特莱克全然不惧,眼看这刀光即将落在头上,他抬起右手,面色轻松地接下了足以撕裂大地的力量。 一抹红光从他的右手浮现,像是饥饿的人,红光所过之处,刀光迅速被吞噬,而这片血色世界,也因为吸收了刀光的力量,扩大了几分。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特莱克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他的双手高高举起,脸上露出了狰狞扭曲的表情。刹那间,整个血色世界仿佛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热汤,翻滚着鲜红的血液和破碎的肉块,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紧接着,一口旋涡出现在血色世界中,强大的吸力瞬间将被血色世界包裹的一切摧毁,吞噬。连同韦铭叶一并,吞入了深不见底的漆黑洞中。 伴随着旋涡的消失,血色世界一点点缩小,变成一颗圆球。 特莱克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拉你入伙的,勿忘我他们并不反对,但是你却拿性命与我相搏,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让你死。” 圆球逐渐变大,变成一个人形。此刻,韦铭叶被压缩的血液包裹,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令他动弹不得,而他,却是面色平静,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决策。 “死!”特莱克催动神秘术,无数荆棘从包裹的血液里冲出,刺入韦铭叶的每一寸肌肤,蔓延到每一根血管里……心脏,肺部,大脑,全部都被荆棘塞满。 韦铭叶睁大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痛苦,此刻正在他身躯上演。 “让我品尝一下你的血液有多美味。” 话音刚落,体内的荆棘涌动,贪婪的吸收着体内的血液,韦铭叶当即运转炼体术,炼体术强大的造血能力在此刻展现。 尽管特莱克没有直接吸血,但体内一点点攀升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这是一种美妙的体验,就像与一位拥有无数技巧的熟女,共度良宵,让他神魂颠倒,浑身酥软的同时,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被血色包裹的人形,竟然发出声音。 特莱克愣住,随后摇了摇头,“就算你挣脱开,也打不过我了。你的血,让我实力大增,等你死了,我会立个墓碑给你,留作纪念。” 韦铭叶咧嘴笑着,他的笑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看起来毛骨悚然,“我的意思是……你吸了我的血?” 还没等特莱克反应过来,一道黑炎撕开血色的包裹,瞬间将血球吞噬。 血球也是特莱克的一部分,此刻,黑炎的灼烧感反馈到他的身上——痛苦,就像被巨锤敲碎了身体又再次复原,反复的敲打,每一颗细胞,每一片肌肤都在颤抖着,甚至连骨头都在哀嚎。 “不要……不要……”特莱克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浑身的剧痛仿佛要把他撕碎,他一遍遍用头捶地,砸的脑花飞出,砸的头颅碎裂,但是他惊人的愈合能力又帮他将头颅愈合。 他无法控制血球,因为血球内,全是通过韦铭叶血液燃烧的黑炎,虽然持续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但也足够了。 韦铭叶抓住特莱克的脖子,将他拎起脱离地面,特莱克扑腾着,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双脚剧烈抖动,令韦铭叶想到过年杀坤的场面。 “瓦伦缇娜,新的重塑之手干部,我记住了。”韦铭叶手中的力量再重几分,他的手指嵌入了特莱克的脖子中。 “你一个吸血鬼,应该没有体验过,被人吸血的感受吧?” 啊——! 惨叫声从特莱克破碎的喉咙中喷出,韦铭叶手臂一抖,瞳孔骤缩,他从未听过如此凄惨的嚎叫,就算是冤魂的哀哭,也不及特莱克半分吧。 只是,韦铭叶并未手下留情,当即催动一道秘法,特莱克的血液钻入韦铭叶体内,体内强大的龙血将特莱克的血液吞噬,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 不多时,特莱克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韦铭叶轻笑一声,一脚踢在干尸身上,顿时干尸碎成粉末。 少年长呼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只是接下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正当少年想找个地方摸鱼的时候,口袋里的通讯器发出刺耳的响声,打开通讯器一看,是附近有人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 “来活喽!”韦铭叶活动活动筋骨,朝着求救信号发射的地方赶去。 而刚刚打斗的一幕,被一条蛇看在眼里。 第17章 [维也纳之行]·不留遗憾 韦铭叶再次看了眼通讯器,紧急求救信号的位置就在自己的前方。 “又是一个剧院?”相比韦铭叶斩首吸血鬼的剧院,这座剧院更加的大,可以容纳近百名戏剧爱好者,同样,它足够华丽,在品味戏剧的同时,也能欣赏它的优美。 若是以前,韦铭叶说不定就买张票,坐在这里观看戏剧。但“暴雨”的前戏已经开幕,身处其中的“演员”,要确保自身安全才是。 推开剧院大门,剧院大厅中央赫然躺着十几具残破的尸体,他们已经与“暴雨”融为一体,成了油画的一部分,那些浓稠充满淡淡香味的颜料,便是他们的血液吧? “是这里没错……”韦铭叶看着通讯器,自己的位置与求救信号重合,但他看不到求救的人。 “难道……是在这下面?” 韦铭叶转头的瞬间,忽然看到一个方形洞口,从上往下看,能看见下方青灰色的地板,以及淡紫色的烟雾。 催动灵力,将灵力变换成可以攀附墙壁的工具。韦铭叶如同壁虎一般,在垂直的墙壁上攀爬,一路往下爬去。 当他吸入那些紫色的雾气时,不适感油然而生,韦铭叶催动灵力将吸入的雾气排出体外。他眉头紧皱,有些担心那个发出求救信号的人。 果不其然,在雾气比较淡的区域,他发现两个躺在地上的人,一个是男人,已经死了。另一个是他前几天遇见的霍夫曼,呼吸十分微弱,微弱到韦铭叶差点没有察觉到。 俯下身子查看,霍夫曼紧闭双眼,脖颈处的血管非常突出,呈现诡异的翠绿色,腹部有枪伤,但不致命,韦铭叶判断霍夫曼是中毒了。 “还好你遇到了我。”韦铭叶说话的同时将手放在霍夫曼的脖颈处,将灵力催化成足以深入血管的灵线,并扎入霍夫曼的血管中。 灵力催动,那些灵线蠕动着,藏在霍夫曼体内的毒素被灵线一一吸取,运输到韦铭叶体内。 霍夫曼体内的毒素逐渐消失,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点肉色,但这不代表她已经脱离的危险。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韦铭叶彻底将霍夫曼体内的毒素吸出。不过他的皮肤,也因为吸了毒素而变得苍白,他收回灵线,头脑恍惚了几瞬,当已经死去的约翰出现在面前时,韦铭叶瞬间清醒。 “妈的,这并不好笑。”韦铭叶吐出口浊气,用灵力驱散周围的雾气,以自身血液为底,炼体术为辅,将血液连同毒素一起燃烧,再由炼体术进行造血,达到换血的目的。 不过十几秒,体内的毒素完全消失了。 “太好了,这里有棵树。”韦铭叶将放在盆栽里的树拔出来,放在霍夫曼身边。 韦铭叶本身也有治愈他人的法术,但是效果并不太好,尤其是霍夫曼这种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话是这么说,但有种方法却十分有效。 [生机互换术] 韦铭叶厚的能砸死人的修仙设定集里,最bug的法术之一,夺取他人生机为自己所用,在濒死的时候效果更佳,是残血反杀的必备法术之一。 用灵力将这棵树催化,原本刚到膝盖的树迅速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得和韦铭叶一样高,紧接着,韦铭叶将大拇指划开一道口子,用自己的血液,在树干上画了一个纹路复杂的血符咒。 嘴里念着咒语,再将灵力注入血符咒中。紧接着,血符咒绽放刺眼的血色光芒,一人高的树,像是一部人生加速的电影,原本挺立的树干,逐渐的弯曲,树皮变得干瘪,最后脱落,叶子也是从绿迅速变黄,最后沙沙沙飘落在地面。 “好了。”韦铭叶手中握着一团苹果大小的绿色球体,这便是那棵树的生机。 将生机球送入霍夫曼体内,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霍夫曼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回正常的肉色,甚至腹部上的贯穿伤,也在愈合。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代表从阎王殿的归来,霍夫曼眼皮颤抖着,费力地睁开眼睛。 “马库斯?”她看向韦铭叶的方向,再呼唤一声,“马库斯?” “我是w,霍夫曼女士。”韦铭叶坐在地面,让霍夫曼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他轻柔说道,“您安全了,霍夫曼女士。” 眼球逐渐由浑浊变得清晰,眼前的黑影有了轮廓,有了色彩。 “是你……”霍夫曼深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已经死去的海因里希,“能重新呼吸空气的感觉,真不错。” “您还很虚弱。”韦铭叶用戒指开了扇门,“您需要好好休息。” 霍夫曼微微点头,现在的她就算是说话都仿佛要用尽全力一般。 韦铭叶将她抱起,走进门后的戒指空间。 “两位先生,来活了。” 卡森先生还有葛林转头看向韦铭叶,察觉到韦铭叶抱着的女士不太对劲,便急匆匆赶来。 “她非常虚弱,需要静养。”韦铭叶嘱咐道,两位先生点点头,跟着韦铭叶一起进了一间客房。 将霍夫曼安置好,韦铭叶刚想离开,就被霍夫曼叫住。 “怎么了?霍夫曼女士?”韦铭叶低下身,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帮我找到马库斯……”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放心……不下她……哪怕她在最后……有所成长。” 她深吸口气,憔悴的面容像陶瓷般易碎,“谢谢你……” “我会的。”韦铭叶点点头,“你就放心吧。” 韦铭叶起身离开,霍夫曼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真好啊……” 通过刚刚开启的门,韦铭叶又回到了剧院地下的空间。 霍夫曼的嘱托,韦铭叶肯定会完成,他闭上眼睛,施展一个新的法术。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睛从褐色变成了蓝色。 几组脚印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地下空间只有三个出口,一个是藏在舞台后的出口;只有一组皮鞋痕迹,那是海因里希留下的。还有两组是凭空出现的;是霍夫曼和马库斯从那个方形洞口掉下来产生的。 最后一组,由三种鞋底痕迹组成,通向一个深藏在雕像之后的出口。 “应该是从那里走了。”韦铭叶推开雕像,走进通道内。 不多时,就出了剧院地下,来到地面。 第18章 [维也纳之行]终章 好消息 正当韦铭叶在想怎么找到马库斯的时候,街道尽头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如同火龙般冲天而起的火柱像个地标般显眼,韦铭叶便赶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巨大的女性幽灵,燃烧着诡异的紫色火焰,她在高歌,歌声中的悲痛化作实质,组成一个又一个幽灵,朝着马库斯与卡卡尼亚冲去。 即使站在百米开外,韦铭叶仍然能感受到强大的精神力量波动。伊索尔德、卡卡尼亚、马库斯,一个是悲痛与扭曲的爱,一个是来自绿鹦鹉的救赎,一个是坚韧不倒的白杨树,三股强大的精神力量碰撞在一起,周围的空间因此波动。 韦铭叶从空间戒指里拿出那把特制霰弹枪,这把枪原本是要用来对付吸血鬼的,奈何特莱克太强大,导致枪没了用武之地。 虽说是用来对付吸血鬼,但用来对付狼人与幽灵也有奇效,韦铭叶寻思着要不要把枪交给马库斯,但看到她坚毅的眼神后,还是把枪收回到戒指空间里。 初次见到马库斯时,韦铭叶能清晰看见,她眼中的稚嫩,就像是在温室里的花朵,可爱又天真。而现在,温室不再,花朵只能迎着风挺直腰杆。 她足够坚韧,没有被狂风吹垮,她足够理性,没有因为老师的死而崩溃。那是因为,霍夫曼教给了她,最后一课。 “马库斯,不要步入幽微。” 如今她能站在这里,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大的功劳,莫过于霍夫曼了吧。 “她已经成长了很多。”韦铭叶找了个靠背椅坐下,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叹了口气,“唉,生死离别带来的成长,无疑是巨大的……也是最痛心的。” 战斗还在继续,女性幽灵变得比原先还要大,大概有十米高了吧?火焰已经吞没了附近的街道,灼热的高温,让油画似的高楼融化,韦铭叶静静坐在火海中,目光平静地看着。 火焰的温度逐渐降低,女性幽灵的身躯逐渐缩小,最后消失。 包裹在幽灵中的伊索尔德跌坐在地,失控的力量疲惫的蜷缩在她的体内。 战斗结束了,伊索尔德干脆躺在地板上,凝望着像是梵高笔下的星空,唱着那动听的歌谣。 “告诉我吧,伊索尔德。”卡卡尼亚坚定,略有疲态的说道,“你在这幅画中,看到了什么?” 名为《拯救》的画,静静立在废墟的中央,它没有死于火海,它比它的创作者更加的幸运,画中的圆圈与金黄,在漆黑的深夜刺眼的像是太阳。 伊索尔德扭头,看向那幅画。旁边镜子的镜面如水般波动,属于伊索尔德的回忆浮现在镜子中。 漆黑的海面中,一艘白色小船跟随波涛上下起伏。阿尔卡纳靠在护栏边,听着一个年轻男人说话,“是的,我们每个人的内部都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我们在这股力量中获得了自己的上帝,并通过它与严苛的自然作对。” “为了敬畏这股非凡,原始人便在自己的周围画了一个魔圈,将它视作神力的象征,作为从自然独立出去的宣言。而这——就是最初的圆,最初的巫术,最初的艺术!” “呵呵……很有趣的看法。”阿尔卡纳举起手,食指指头有一点金光闪烁,“刚好,我这里也有个圆。” 食指在空中缓缓移动,一条金色的线凭空出现,哪怕只是镜中的画面,当看到那条金色的线时,卡卡尼亚还有马库斯,都感觉到一股神秘奇异的能量扑面而来。 “这个也圆,也是一个古老的奇迹,一个拯救的魔圈。”指尖移动,一个圆正在形成,“它会庇佑被拣选者越过雨幕,抵达应许之地。” 镜子在金色圆圈形成后的五秒后,发生了碎裂。马库斯结束了“阅读”,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兴奋喊道,“对!就是这个!我看见了!医生!” 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绯红,心脏因为惊人的发现剧烈跳动着,“我‘阅读’到了免疫‘暴雨’的术式,我们成功了!” “终于……”卡卡尼亚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马库斯打开通讯器,这一次,她带来的不再是坏消息。 韦铭叶离开了,留下那个强的可怕,没有被高温融化的靠背椅。 他重新回到空间戒指,轻轻推开门,看见霍夫曼坐在床上。 “看来,您已经恢复些许体力了。”韦铭叶找了个凳子坐下,“本来要将您送去拉普拉斯科算中心那边进行治疗,但是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科算中心那里,发生什么了?” “他们在研究重塑之手的面具,但是发生了意外,有一大部分人被面具弄得神志不清,有的变成了怪物……” “这是向未知发现的迈步,总是有人牺牲的。”霍夫曼垂下睫毛,虚弱的面容让人心疼。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马库斯,找到了免疫‘暴雨’的术式,过不了一会,科算中心的人就会开始着手研究吧。”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带来这个好消息后,韦铭叶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霍夫曼一人,她看着窗外放在盆栽里的花朵,眼眶湿润了。 韦铭叶推开门,看见正在揉着太阳穴的z女士,“张姐,我回来了,吸血鬼已经被我斩首。除此之外,我还从吸血鬼口中知道了一个重塑之手的干部,名字叫瓦伦缇娜。” z女士的倦容比以前更加明显,显然,基金会肯定发生了重大事件,“我明白了。接下来,你就等我的通信信息吧,有任务我会转告给你。” 这是待命的意思,z女士没有立刻派他去海岛接应维尔汀,肯定是海岛上有什么事情,不能让韦铭叶现在就过去,韦铭叶点点头,“明白,有需要就找我,我去科算中心那里看看。” 通过传送阵,韦铭叶来到了科算中心,此刻的科算中心真的是一锅乱炖的大杂烩,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脚步匆匆,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至关重要的资料,每一个研究室中,研究员门认真专注,用仪器不知分析着什么。 而另外一边,一群人高声喊着,像是尖叫声。 一个重塑之手门徒,追赶着他们,咆哮着,嘴里说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词汇。 “来活了。”韦铭叶拔出双刀,冲了过去。 第19章 [众生舞台]·混乱世界 (现在还在改章节,有可能会新增章节。如果读者们发现有更新,但是发现章节没有变动,那就说明我是在前面的卷里,更新了章节) 双刀落下,斩断重塑之手门徒的头颅。 “谢谢你……”研究员喘着气,用手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咦?原来是w先生。” “是我。”韦铭叶点头,“科算中心被重塑之手入侵了?” “是也不是。”科研人员叹了口气,“重塑之手面具的实验失败了。那些戴上面具的人,要么精神癫狂,要么……变成了怪物。”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拐角传来,为首的是露西女士,在她左边的是霍夫曼的弟弟哑谜,在右边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和露西一样具有人形,但不能说是一个人类,毕竟他的脑袋长得跟电灯泡一样,里面还有类似磁铁磁粉的东西浮动。 “w先生。”露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韦铭叶,“你来这里,想必是为了帮忙吧?” “嗯,做一些自己能办到的事情。” “这样便好。”露西迈开脚步,朝着韦铭叶后方走去,“请跟我来,w先生。” 韦铭叶也是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他的身旁是迈着大步子的哑谜,他看起来非常憔悴,肉色的面容里掺着一点白,可以明显看到他眼中的血丝。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霍夫曼还活着吧。”韦铭叶心想,毕竟他刚刚经历了巨大的打击,又要参与研究如何免疫“暴雨”的计划中。 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若是再来一个冲击力极大的消息,恐怕会撑不住倒下吧。 一行人来到拉普拉斯康复中心。 此刻,康复中心内警报声大作。一条狭窄的走廊内,十名全副武装的安全员正在与一个重塑之手门徒对抗。 只见那重塑之手门徒,敲了一下手持的三角铁,一道刺耳的声音如水波荡开,那些安全员接收到这道声音后,纷纷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剑起!”韦铭叶念动剑诀,长剑飞出,一剑洞穿了重塑之手门徒的脑袋。 在哀鸣声中,重塑之手门徒化作了一摊没有生机的黑色液体。 露西当即跟旁边的助手说道,“立刻终止对重塑之手面具的一切研究,它的危险程度远远大于其中的潜在价值。” 那些安全员躺在担架上,他们耳朵出血,染红了洁白的担架。 “看来,这又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露西看着安全员被转移,但身为觉醒机械的她并不能泛起多少情绪。 韦铭叶站在走廊,在他身后,是术式破译小组的研究室。 他没有进去,毕竟术式破译造诣,比不上那些工作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专业人员。 他现在站在这里,纯粹就是没事干,发呆。他来这帮忙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蚊子腿一样小的功德。 可不要小看这功德,功德再小也是肉。 房间里传来一阵金属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还有男人破口大骂的嘶吼。韦铭叶知道,又来活了,便进了研究室。 “w先生!快来帮帮我们!”破译组组长,也就是那个头长得跟电灯泡的觉醒者,缩到韦铭叶身后,脑袋里的磁粉颤抖着,不断变换形状。 那个面色通红的男人,像个暴走的大猩猩,在不算大的房间里上蹿下跳,嘶吼着,将一沓厚实的文件用力甩出,顿时纸张纷飞。 韦铭叶只是上前,用劲儿给了那个男人一拳,男人就直挺挺昏倒在地。 “我们太需要你了,w先生。”破译组长握紧韦铭叶的手,磁粉变成了爱心的形状,“那些接触重塑之手面具的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影响,就像这个人一样……我们需要你来维持仅剩一点的秩序。” 破译组长说完,俯下身搜集着资料,整理好资料后,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房间里只剩下韦铭叶和哑谜。 哑谜叹了口气,坐在位置上,“你说,露西女士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类来破解神秘术术式。” “你想听我的答案?”韦铭叶找来一张椅子,坐在哑谜对面。昏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模糊不清。 “你觉得,为什么露西女士能够成为领导人?” 哑谜立刻脱口说道,“因为她足够理性有能力……” “不,不对。”韦铭叶摇摇头,打断他的话,“原因在于,露西女士,她不是人类,也不是神秘学家,她不在‘人’的范围之内。” “你的意思是……”哑谜思索着,像是找到一条藤蔓,顺着它慢慢攀援,“正是因为露西女士不是‘人’才有能力领导人走向更好的未来。” “没错。”韦铭叶点头,“露西女士不会被人类的思想左右,不会被神秘学家的思想左右。她的目的,她的期望,是为了神秘学家和人类,走向更好的未来。” 哑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粗糙有些干裂的手。 他思考许久,而后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露西女士的想法,是让我以人类的角度,去破解这个神秘术式。让人类,也能度过‘暴雨’。”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韦铭叶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精神受到影响的大猩猩。” 他的背影,和他的面容一样模糊,没了界限一样。 哑谜看着自动门缓缓关上,那个背影消失了,但他引导自己的话语,却怎么也忘不掉。 “w……”哑谜眉头紧锁,又舒展开来,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破译组长,想到了韦铭叶。 我们一直在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他想到了那个暴走男人所说的话,“我受够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中心主义者了!” 人类不理解神秘学家,就像神秘学家不理解人类。只有脱离了这个泥潭,才知道以前的思想是多么可笑。 “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哑谜揉着杂乱的头发,“我早该想到的。” 第20章 [众生舞台]·前赴后继 韦铭叶在科算中心转了一圈,的确有精神狂躁的人,但不多,都被他一一制服。他们应该感到庆幸,毕竟没有变成像重塑之手门徒一样的怪物。 算是活动了一下筋骨,韦铭叶又返回破译组研究室门口。刚到那里,就看见哑谜抱着一份资料从研究室出来,他的眼中闪着精光,面带微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w先生。”哑谜用力拍了拍韦铭叶的肩膀,愉快地笑了几声,“感谢你的解惑,我有些新发现要去给露西女士看。” “如果能解开你的疑惑,我会很高兴。”韦铭叶同样以笑容回复哑谜,“去吧,为了人类的未来。” 哑谜转身离去,留下一连串欢乐的脚步。 “他从不理解神秘学,也从未尝试理解它。直到现在还试图活在‘暴雨’前的世界里,不愿意接受他熟悉的旧世界已经变为一滩油污!” 哑谜靠在拐角边,听着破译组长向露西严厉批评自己——这个人类主义者、失败主义者的汇集体。他因此捏紧了纸张,纸张被捏的褶皱,脸色也变得发青。 听完破译组长的投诉与批评后,露西那可以称为“眼睛”的细长发光屏,短暂地闪烁几秒,然后发出没有情绪起伏的女声,“哑谜先生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对吗?” “是的。”破译组长点点头,“他只是擦破了点皮,威廉姆斯被w先生制服,现在被安置在病房内。” “很好,那你还要和我汇报什么?” 破译组长脑袋里的磁粉变成悬浮的圆球,没有一丝起伏,按人类的情绪表达,应该是愣住了。 等待五秒后,见对方没有回复,露西便说,“正因为他是人类,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看待神秘术的效用,让研究沿着我们的方向前进——这个术式后续的应用,不能只限于神秘学家的范畴。我们要拯救的,不止神秘学家,还有同样生活在世界上的人类。” 另外一台机器刚想说些什么,露西就已经抢先开口,“我们的时间有限,先生,而你只关乎私人恩怨和族群冲突的报告已经占用了我2分37秒的时间。” 她的声音平和,就像金属一样稳定,却又带着一点严肃,“如果他不配合工作,你有权将他踢出破译小组,这是你的职责。” 哑谜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具有戏剧性的一步。 他的脸色发青,眉毛微皱,在破译组长乌尔里希看来,是偷听了他们两台机器的对话。 机器与人的目光交汇,沉默震耳欲聋。在几秒短暂的毁灭性职业生涯尴尬相遇后,乌尔里希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另一台机器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很高兴你没有丧失行动能力,阿德勒研究员——你想要汇报什么呢?” “是关于面具的事。”哑谜将文件递给露西,“我们已经在面具研究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也牺牲了太多同事。”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张牙舞爪的身影,韦铭叶已经上前将他制服,“我在逻辑上证明了当前的研究是无意义的,咒语的长度不足以支持密码学上的破译。我们或许只能寄期望在典籍、古老的手抄本、遗迹石碑上,某个强大神秘学家的记忆中,有类似语言的记录。” 哑谜摇了摇头,又说出更加令人沮丧的话,“哪怕找到了,估计也没法证实,因为我们这里,没有人会使用这个术式。” 露西仔细查阅着文件,没有打断这个失败主义者的话。 “低阶的神秘学家无法使用高阶的神秘术,即使他们完全清楚每个字母的念法,每个单词的含义。我说得更直接一些——它取决于血统的纯度。” 他的语气变得急促,声调变得高昂,像是在控诉什么,“这个术式,来自一个重塑之手领袖,一个能力完全在我们认知范围外的纯血神秘学家。如果有人的血统、实力,能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高,我们或许还有希望。 但是完全没有这样一个人,而您却指望这个术式,这就相当于,让一个幼儿园小孩去回答哥德巴赫猜想,这个难题早就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能力限度!” 露西抬起头,将视线转移到这位有些胡子拉碴的男人脸上,“但你不是神秘学家。” 这就像一记大力飞脚,狠狠地将球踢进球框,让哑谜噎住,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反驳。 “兔毛手袋曾提交一份关于血统纯度和施术能力的详细报告,并发表了比你过激十倍的批判性言论。” “……那您应该接受,这是他的专业领域。” 机器人摇了摇头,“我们都清楚一点,破译小组的成员没有能力检验这个术式。但我也不期望你们立即检验它——而是仅仅去构想实践该目标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小组。” 她将报告还给哑谜,“尽管你的推断的确符合逻辑,但它没有实际作用。因此,我最好还是将它还给你。” “什么?!”哑谜拿着报告的手颤抖了一下,瞳孔微缩。 露西转身,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整个科算中心,忙碌的人们,“神秘学家有能力限度——逻辑也有它的限度,不是吗?我们获得知识的途径有很多。 而你们,不是这条路上唯一的求证小组。如果你们失败了,还有其他人。如果这个方向不行,还有下一次,这次‘暴雨’不行,还有下一次。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前进,不计代价的前进。我们必须找到那条行之有效的道路——不然,只能任由这场雨将我们冲刷。” 哑谜沉默了,脑海里浮现出霍夫曼的身影。 “如果失败了,那就换个方向……”他轻声低语,眼中的悲伤就要溢出来了,“但偏偏为什么是格雷塔……” “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个毫无逻辑的问题。”哑谜叹了口气,用力将报告纸捋平,“我的尝试到此为止了,希望您的‘其他人’能有所突破。” 韦铭叶将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押送给安全员,他抬起头,看见几只石膏质感的鸽子,飞向那个机器人领导者。 他眼睛微眯,动用一个功法,顿时视野放大。 “那是什么玩意?” 第21 开更通知 本来是停更了,现在开始更新了,直接看下一张。 以下是水字数。 维尔汀!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女人中的支配者,女人中的统治者,女人之主,女人的终结者! 王!大师!女神帝王!! 女桐魔王!!压倒性的女人!女同历史上永垂不朽的—— 颠!!!!!!!!!!!!!!!峰!!!!!!!!!!!!!! 维尔汀,太1了,1的让人汗毛倒竖,太狂了,狂得让人触目惊心,她长了一张所有女同!!都应该有的脸。 宛如ai量身定制的女同模板,她的形象~由无数女同凝聚而成,宛如全世界女同日夜雕磨出的艺术品,她只是存在就让所有女同魂牵梦萦,她几乎魅惑了周围所有的女性!!!!!!!!!! 维尔汀!!!!!! 维尔汀正是妙龄的模样,眉目精致如画,肌肤犹如白雪抹胭脂,尤其是一双眸子最是剔透明亮,犹如碾碎了星辰在其中。任是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倾城绝色,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姿容清丽秀雅、娇美难言、冷艳无比,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更显其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美极清极冷极,虽生于凡尘,但一瞥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回眸,无一不流露出仙子气息,无一不令人陶醉。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维尔汀~维尔汀~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大眼睛~小鼻子~大~眼~眸~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染上疯狂为了你穿上厚厚的伪装为了你换了心肠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但我在踏过这座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维尔汀你带我走吧x维尔汀...!!(喘粗气) (暴起) ...啊啊啊啊(啃手) (掐喉咙) (咆哮) 啊! !呃呃呃咕(崩开裤链) (撕自己的腿) 嗷嗷嗷嗷! ! ! (双眼通红) (绝食) (失眠) 嗷嗷嗷嗷嗷嗷(肚子打雷) (点三人份的外卖) (弃之食塑料袋)嘶啊啊啊啊.....啊、啊、嗬啊、啊、啊!啊啊!!! (开水洗澡) (冷水) (狂敲浴霸) (触电) 第22章 [众生舞台]·卷轴 只见那石膏鸽子交给露西一个卷轴。 当韦铭叶眼神对上卷轴的那一刻,一股寒冷从脚底板顺着脊柱往上冒。 整个科算中心都配备了恒温系统,所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科算中心内的温度都会令人感到舒适。 但那一股寒冷,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韦铭叶擦掉额头上的汗,使用静心咒将快速跳动的心脏平复。 不管是对上湖底怪物,还是对抗庞大的海主。 他深知自己从未有过胆怯。 但那个卷轴,却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自从踏入仙途,身体不断发生变化,而那第六感,也愈发的准确。 错不了,那个卷轴有问题! 韦铭叶不再犹豫,迈开脚步的同时使用一记身法,眨眼间,如风一般从一楼飞向更高层。 此刻的“暴雨”研究与观测主控室内。 哑谜双手微微颤抖着,眼中燃起一丝名为希望的火焰。 就在刚刚,破译组长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它,找到了那个免疫“暴雨”术式的正确读法。 而那个读法,正是来自石膏鸽子送来的卷轴内。 一切都没有白费。 那些牺牲的人,那些为此奋战的人,他们的牺牲,他们的血与汗,在此刻都得到了慰藉。 “把这个发送出去。”露西拿回卷轴,平静说道,“这就是免疫“暴雨”的正确读法。” 联络员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露西身 前,紧紧攥住了那个卷轴。 她脸上的兴奋,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了。 这卷有些泛黄的纸张里,可是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 正当联络员准备把卷轴插在机器上,将信息发送时。 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主控室的大门躺在地上,一个非常清晰的拳印,留在折弯的大门中。 “w先生,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冲动,不惜违反科算中心条例,损坏公物呢?” 露西看着进入室内的韦铭叶,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在与一个朋友交谈,而不是在面对一个可能的敌人或罪犯。 只见韦铭叶张开手,联络员手中的卷轴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吸到韦铭叶手中。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自信。 哑谜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 他原本以为韦铭叶会试图解释或辩解,但没想到他直接采取了行动。 “这个卷轴有问题。” 韦铭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似乎坚信这个卷轴存在某种危险或阴谋,而他必须揭露它。 “w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个卷轴有问题?请告诉我,你的答案。”一旁的破译组长语气严肃说道。 “我的直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卷轴有问题。” 韦铭叶将手中的卷轴抓的更紧了,“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如果这个卷轴里的内容被传递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我可以保证——” 接着,他看向露西,“请您告诉我卷轴里术式的读法。” 露西点点头,告诉了韦铭叶术式读法。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韦铭叶,似乎对他的莽撞不以为意。 这是因为他们深知一点——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第六感往往会更加准确。 这也算是科算中心研究的一个项目,毕竟科算中心什么东西都研究。 韦铭叶深吸一口气,施展一个法术,造出来和他一模一样的分身。 他控制分身,念诵卷轴中的咒语。 分身念诵完卷轴的瞬间。 韦铭叶口中喷出鲜血,血液洒落一地,哑谜立刻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韦铭叶。 而那个分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沙化的雕像。 露西上前触摸雕像,雕像哗啦啦碎裂,变成一堆沙子。 “咳咳!” 过了好一会儿,韦铭叶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吃力地擦去嘴角边的血迹。 他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脸上却展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神色。 “看见了吗?这个卷轴有问题。”韦铭叶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中却带着坚定和肯定。 此时,哑谜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个破译组长。 仿佛要透过他内心看到他心中深处的想法。 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和责备,似乎在质问对方:“你在做术式破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问题吗?” “不,并没有。”破译组长坚定说道,“我可以拿自己的荣誉和职业道德做担保。 我在做术式破译时,的确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 露西紧握着些许沙子,看着沙子从手指的缝隙间缓缓流向地面。 在此期间,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她可以肯定,这并非韦铭叶演的戏。 很快,在几秒的时间内,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随机性事件。”露西平静说道,“看来这术式,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们的确是迈出了新的一步,对于“暴雨”的研究,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她看向哑谜,“接下来,您可以去休息了,阿德勒研究员,我们现在需要一些神秘学家的帮助。 要用神秘学家,找出藏在术式中的诅咒。” “我明白了。”哑谜点点头,“希望计划能一切顺利。” 露西走到韦铭叶身边,平静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关切,“我觉得您需要去医务室看一下身体状况,w先生。” “哦……或许吧……”韦铭叶扶着哑谜站起身,那卷轴的反噬威力太大,导致他现在脑袋还是昏沉沉的。 “我带你去医务室。”哑谜扶着韦铭叶,走出了主控室。 来到医务室,里面的医生为韦铭叶检查身体后,却是十分震惊地看着他。 医生走出医务室,来到门外,“哑谜先生,您的朋友诊断结果出来了。” “他身体怎么样?” “他……”医生停顿了一会,然后语气沉重地缓缓开口,“他的大脑,被一种强大的力量烧坏了……” “什么?!”哑谜无比震惊,他的喊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他……怎么会……” “不过您不用担心。”医生说道,“他的身体正在自愈,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另外,他还想跟你好好聊一聊,是关于您姐姐的事情。” —— 是的没错,我回来了。 本来说我不算再更这本小说了,但是确实没有想到。 在停更一两个月后,居然有人找到我,想让我继续写下去。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个人感觉还是偏向感性一点。 我没想过会有粉丝亲自来找我,想让我继续写下去,感觉还蛮触动人心的。 前面也说了,我其实是一个偏感性的人,既然说,粉丝打触动了我,那我就继续下下去。 但能写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过不了几天,我就去训练了,训练结束,说不定就去入伍。 我也不敢保证以后能不能再更新,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我亲爱的粉丝们。 第23章 相见 哑谜来到医务室内的病房。 医生关上病房门就离开了,此刻,病房内就剩下韦铭叶与哑谜二人。 有点不敢想象,一个大脑被烧毁的人,正躺在病床上,他那双眼睛里依然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感到疑惑是不是?”韦铭叶咧嘴一笑,“你放心好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不是没遭遇过,就当是普通的头疼对待。” 听闻,哑谜脸部肌肉抽搐起来,他无法想象韦铭叶此刻的疼痛等级是有多高。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精神强度,已经超越了一大半的神秘学家。 他来到韦铭叶床边坐下,微微叹了口气,“他们都说你是战斗狂魔,我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说吧,你要跟我说姐姐的什么事?” “你要吸烟吗?” “病房里不能吸烟。” 韦铭叶丢给他一盒香烟,“等会你去外面吸。 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震惊,你可以猜猜,是什么事。” “比免疫‘暴雨’术式还要震惊的事?”哑谜想了想,究竟是什么呢?他紧锁眉头,用手抓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 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与免疫“暴雨”术式更加振奋人心的事件。 他坐在床边,想了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摇摇头,终于还是放弃思考了。 “我想不到有什么事件,比免疫‘暴雨’术式值得期待。” 韦铭叶点点头,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的确,没有人能想的到。 那件事,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但实际上,却是打了一个信息差。” “如果我说,你的姐姐,也就是霍夫曼,没有死呢?”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中的凝重气氛。 哑谜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似乎失去了焦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韦铭叶身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怎么可能呢?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那白净的地板,原本洁白无瑕的地板此刻竟显得有些刺眼。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像是要透过它看到遥远的过去。 突然,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请您不要开玩笑,w先生……” “不,我并没有开玩笑。”韦铭叶一只手紧紧抓住哑谜的肩膀 他启动空间戒指,二人被传送进空间戒指中。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哑谜扶着韦铭叶,走进他的小院子当中。 他不是不知道,韦铭叶有一个特殊空间,不过,这都不重要。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特殊。 就像温暖的风轻轻吹拂着脸颊,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但又让人觉得无比舒适。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股奇妙的力量。 随着心跳的加速,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那是一种渴望、期待和不安交织在一起的情感。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使得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韦铭叶带着他,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他轻轻敲了一下门。 “门没锁请进。” 韦铭叶率先迈开步子,但哑谜却是紧紧抓着他,仿佛一座雕像愣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是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你难道,不想进去看看吗?”韦铭叶问道。 哑谜嘴角抽动着,紧紧咬着牙冠,他一只手捂着脸 竭力掩饰着,因为巨大冲击而扭曲的,又哭又笑的神情。 他几乎无法说话了,只能哽咽着,身躯剧烈颤抖着。 “阿德勒?我知道你在外面。”里面女性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你不打算,进来看看我么?” 哑谜突然紧紧抓住门把手,用力一转,一缕光芒从门缝内挤出。 他将门甩开,跌跌撞撞,跑到床头边,竟是跪倒在地,将头埋进被子里痛哭。 韦铭叶很识相的将门关好,待在外边抽烟,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姐弟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霍夫曼轻轻抚摸着哑谜的脑袋,这是她的弟弟,是她最亲近的人。 尽管以前因为某些事情导致后来相处不愉快。 但,总得冰释前嫌。 她轻轻唱着,以前母亲为他们唱的歌谣。 轻柔,温暖,宁静——她的歌声,勾起了二人的回忆。 那是一段充满温馨的时光。 渐渐的,哑谜的哭声停止了。他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 “姐姐……我……” 话还没说完,霍夫曼就轻轻敲了他一下脑袋。 “头发没有收拾,胡子也没有刮干净……” 说着,霍夫曼轻轻笑了起来,“算了,我也不打算教训你。 我问你,后续马库斯,完成任务了吗?” “任务完成了。”哑谜顿了顿,“完成的非常出色。” “这样啊……”霍夫曼露出释然的微笑,“她的确是个出色的孩子。” 就算是弟弟,也很少见到姐姐露出笑容,他看着霍夫曼,嘴唇动了动,还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姐姐,如果……假如你们的计划,失败了,您会感到失望吗?” 霍夫曼看向弟弟,她摇了摇头,肯定说道:“不,我并不会因此感到失望。” “因为,还有你们。” “还有……我们……”哑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粗糙的双手。 “哪怕我们的计划真的失败了,还会有一群人,共同向着同一个目标奋进,那就是你们。” “可是……我真的害怕你,哪一天真的牺牲了……” “有无数人牺牲在‘暴雨’之下,但你见到有人因此天天为他们流泪吗?” 霍夫曼紧紧攥住哑谜的手,“我们将痛苦转化为动力,以牺牲者铺成的路一步步走向未来。” “纵使那未来看不见希望,却无一人退却。 因为大家都明白,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文明,都不应该被‘暴雨’无情冲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我见证过几场‘暴雨’,见过同伴消失在‘暴雨’中,也经历过绝望。 我有时候再想,或许我早就疯了,真想死在‘暴雨’之中,一了百了。” 她看着天花板,他看着姐姐的面庞,那冷酷的脸,藏着多少痛苦与泪水? “或许能支撑我坚持到现在的,或许就是那渺茫的希望了。” 她嘴角再度勾起一丝笑容,“你,马库斯,司辰……就像那一缕微不足道的希望。 但将希望凝聚,却是无比强大……” “我们每个人,都盼望着那美好的时代降临。” 霍夫曼转过头看向哑谜,“我曾说过,人类的时代已经消失,但后来我又思考了很久……” 她伸出手,将哑谜的手掌弄成拳头状。 “人类的时代,一直在我们手中,从未消失。” 【要是后续你们发现我断更了,那就是入伍了,不用担心,我们还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