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绑定女神万界学习系统》 第1章 女神万界学习系统 “这么说我已经死了？”一个男子声音在漆黑的虚空中响起。 “是的。”一个甜甜的萝莉音回答道。 “我是怎么死的？”男子声音问道。 “这不重要。”萝莉音答道。 “不重要吗？也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公司破产连老板和同事也没了。只是我莫名其妙死亡，会给房东和公安机关带来困扰吧？” “这你放心，当你的灵魂和我绑定后，你在原世界的一切痕迹我都帮你抹除了，没有人会发现少了一个你。”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么说你是个系统？下面需要我这么个死人做什么？完成任务吗？又有什么奖励？” 萝莉音道：“我没有任务发布给你，也不会有任务奖励，我只是个学习系统，绑定灵魂，帮她重生，然后帮她创造学习环境。” “重生吗？好，那就开始吧。” ——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重生？”一个绑得如同木乃伊的人躺在病床上心中问道。 “是啊，你这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你这不叫重生，叫借尸还魂吧？” “对这身体叫复活，对你而言就是重生。” 木乃伊沉默了，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想先整理下脑中的记忆，可随即，他就怒了：“我当了二十多年老爷们，你让我重生成一个女孩子？” “当然啊，我是女神万界学习系统哎！你看这身体多好，虽然被车撞了有好几处骨折，但皮肤除了淤青擦伤都没破损的伤口，以后绝不会留疤，不会妨碍你成为女神。” “那这身体前身是怎么死的？” “脑受损，送医院的路上就没了，不过我及时把你塞了进来，又修复了受损的大脑，救护车上的医生护士完全没发现你死过。” “你既然能修复我的大脑，就不能帮我把其它伤都治好吗？”木乃伊感受到全身的疼痛，心里怒道。 “抱歉，修复致命伤是重生时附带的能力，每个宿主只能使用一次用于重生，至于其它的伤，本系统也没有办法。” “你这系统真没用。”木乃伊吐槽道，“你刚才说到‘每个’宿主，那你之前有过其它宿主吗？” 萝莉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悲伤道：“有过好多，不过都死了。” 木乃伊好奇道：“你已经服务过那么多任宿主啦，那经验应该很丰富喽？” 萝莉音冷声道：“经验没什么，有的都是教训。” “教训？那些宿主都失败了？一个成为女神的都没有？” 萝莉音沮丧道：“是的，大多数是自己作死的，剩下的都是别人害死的。” 木乃伊心里一寒，当个女神而已，死亡率怎么也百分之百？难道女神附带红颜薄命光环？ —— “曦曦，你怎么样？吓死妈妈了。”一个中年美妇冲进病房，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一进来就扑到病床前焦急地问道。 木乃伊认出这是前身的母亲，开口安慰道：“妈，我没事，没多大伤。”这是木乃伊醒来第一次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受身体记忆影响，这声妈非常顺口地就叫出来了，别说，这身体声音还真好听。 “还说没事，这全身都包成什么样了。”美妇看到女儿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眼泪又止不住掉了下来。 后面一个气势不凡的帅气中年人劝道：“我问过医生了，只是有几处骨折，但内脏都没事，骨折也没有粉碎性的，现在对正了绑上夹板，打上石膏，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美妇怒道：“这叫没事？女儿伤成这样，你跟我说没事？常威你就这么冷血吗？” 木乃伊在床上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自己前身名叫常曦，倒还挺好听的，和月神常羲很像，但这爹的名字竟然叫常威，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 中年人苦笑道：“你看都让女儿笑话了，别气别哭，小心长皱纹。” 美妇赶紧深呼吸缓解情绪，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肇事司机怎么样了？不能放过他。” 中年人道：“司机没跑，不过查了监控交警说，是我们女儿闯红灯，司机没能刹住。” 美妇又气了：“好好的怎么闯红灯？你看多危险。” 常曦缩缩脑袋，努力翻找前身的记忆，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当时是红灯还是绿灯，当时心思全在今天知道的学校里关于自己的谣言上了。 原来前身因为漂亮，虽然只是初二，但还是被学校男生私下评为了校花，更是有不少爱慕者。前身脾气不错，对人总是和和气气，所以和不少男生关系都不错。没想到今天得知学校竟然有人传言，说自己是女海王，脚踏好几条船。前身又气又伤心，过马路时没有留意红绿灯，结果就被车撞了。 既然找到了原因，常曦自然不会替前身隐瞒，便故意委屈巴巴地把事情告诉父母，听得父母勃然大怒，当即父亲就出病房打了个电话，末了回来道：“放心，你们校长说了，这件事一定严查到底，给我们一个交待。” 第2章 我的系统真废 不需要每天打工养活自己，养伤的生活枯燥乏味。翻找前身的记忆，发现自己竟然生活在一个有钱人家，常曦便勉强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反正只要不嫁人，这和前世单身的自己也没什么不同。哦，每个月还是有几天很不同的。 由于这个身体还在上初二，常曦便找来初中的书籍自学。自己前世学习还行，又有前身的记忆残存，很快就将丢掉的学业捡了回来，并且超越了前身的水平，只是英语实在太久没碰，等伤好了，才勉强达到前身的水准。 “系统，别人家的女神系统都能直接让宿主变美或是掌握才艺，你绑定我这么久了，该干活了吧。说吧，是先提升我的颜值还是先传给我技能，如果是技能，我希望是外语精通，背单词太痛苦了。”常曦扔下手中的英语书，抱怨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我是女神学习系统，不是懒鬼养成系统，要掌握技能，你得自己去学习和练习，要提升颜值，你可以去美容保养甚至整容。” “那我要你这个系统有什么用？陪我聊天吗？”常曦叹道，虽然她习惯于自力更生，但对于不能不劳而获，还是很遗憾的。 “我说过，我能够为你创造学习环境，但学习要你自己来。” “你还真是有用啊。”常曦嘲讽道，“你是打算帮我请来最好的老师，还是帮我报销学费？” 萝莉音冷笑道：“呵呵，你太小看我了。我会提供一个虚拟的空间，在空间中，你有机会学到所有需要的知识和技能。” 咦，常曦一下子精神起来，试探地问道：“这个空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比是多少？” “不错嘛，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关键。”萝莉音赞道，“没错，如果没有多倍的时间，那和在现实世界学习有什么区别。放心，现实和虚拟世界的时间流速比大约是1：365.25，当成1:360也行，来自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系统在等待夸奖，常曦却失望道：“为什么不取自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贪心的女人。”系统冷笑道：“你干脆要求身处虚拟空间时，现实世界时间静止算了。” 常曦故意叹道：“我的系统那么废，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系统轻哼一声道：“你激我也没用，虚拟空间是我创造的，我可以最大化的改变那里的时间，并且可以在你处于现实世界时，让那里时间停止。但这现实世界是原来就存在的，我无法干涉它的运行。” “你说这个世界不是你创造的？那这个世界是哪来的？和我原来生活的世界也不一样啊？” “这个世界是一个叫梦魂不到的网文写手创造的书中世界，不过他这本书扑了不写了，这个世界也就废弃了，后来我在虚空中找到了这个世界，重新激活，这才能让你借这个世界复活。” 常曦沉默了，良久问道：“这是个书中的世界，那我原来的世界呢？还有我呢？也是别人书里的吗？” 系统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这重要吗？无论如何，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而我，是你人生的转折。” 常曦咬牙道：“这怎么可能不重要，我至少要知道，是我单纯的运气不好，还是被狗作者安排了。” 常曦注定得不到答案，因为连系统也没有答案。她提出现在就去虚拟空间学习，但被系统拒绝了，理由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太过危险。 就这样，常曦只能默默在家养伤，学习。在这期间，她除了获得父母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外，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先前最早在学校造谣的，竟然是前身最好的闺蜜。这家伙各种假装无意地泄露自己所谓的秘密，等传播开后还第一个来‘好心’告诉她。 目前这个家伙已经背上了处分，没多久就自己转学走了。转学不是因为处分，而是父母丢了工作。她的父母欺上瞒下，吃拿卡要被人举报，被所在单位开除。两口子知道在h市很难再找到像样的工作，只好带着孩子先回老家。 就这样，等常曦伤好时，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已经过去一半。她没有带伤去参加初二的期末考试，一是有伤不便，二也是怕被同学老师发现自己的异常。 其实父母早已发现她有了不同，比如老师同学来看望她时，常曦客气的言行中带着明显的疏离。不过常曦的改变主要体现在与人交往上，既没有失忆，日常的动作举止下意识动作也都保持了前身的身体记忆，因此父母并没有多想，只认为所有改变都是因为她经历了生死，至于她不想去学校，也当成了恶毒谣言和好友背叛的后遗症。 为了帮她忘掉这些，父母先帮她办理了休学，然后筹划转学。 “如果转学的话，h市已经没有更好的中学了。”常曦的母亲担忧道。 “我建议干脆转去s市算了，你知道我现在工作的重心在荣耀公司，而公司的总部两年前就搬去s市了，虽然我不用整天在那盯着，但住得近些毕竟方便一些。”父亲建议道。 “不好，s市的中高考教材和h市相差太大，女儿适应不了怎么办。”母亲反对道。 父亲沉吟了一会儿，道：“要不去江州？东省和h市考得差不多，江州虽然不是东省的省会，但环境不错，离s市也近，最关键那的精英中学号称是东省最好的中学。” 母亲赞成道：“我觉得可以，江州靠海，不冷不热，就去江州。不过那个精英中学既然那么好，要转进去不容易吧。” 父亲笑道：“放心好了，之前有个投资项目在江州，和那里的市领导打过交道，这点小事没问题的。” 第3章 成为真正的女神? 精英中学虽然号称东省最好的中学，但毕竟是个民办中学，招生政策很灵活。有领导帮忙牵线，很快就搞定了转学的事宜，只是常曦初二第二学期缺了不少课，又没有参加期末考试，所以开学时她得参加一次初二期末的补考，根据这次补考的成绩，决定是直接转入初三还是再读一年初二。 为了准备这次考试，父母准备趁暑假还有一半帮她请老师辅导，不过被常曦拒绝了。开玩笑，我可是有系统的人，还需要老师教吗？ 这天上午，趁父母都不在家，保姆周阿姨也买菜去了，常曦锁上房门，对系统说道：“系统，开启学习空间，然后找来最好的各科老师，我要疯狂闭关，不学成学霸，绝不出关！”算上前世二十多年，她从没对学习有这么大的热情与期待。 “对不起，我没法帮你找老师，要老师，你只能自己去虚拟世界里寻找。”系统的萝莉音很快扑灭了这股热情。 “好吧，那现在就去吧。” “遵命，现在开始传送，10、9、8……”随着萝莉音响起，常曦看到自己周身亮起白光，白光越来越耀眼，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周身已一片漆黑，正如自己死时灵魂所处的空间一样。 我又死了吗？她下意识抬起手，摸摸脸，光滑柔嫩，摸着真舒服。她眼睛习惯性眯起，手就要下移，忽然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奖励自己的时候。 “系统，这就是你创造的虚拟空间？怎么什么也没有？” “准确的说，这个空间不是我创造的，而是我和你绑定时，自行生成的，你可以将它理解成你的神域。” 还神域，常曦觉得这个系统有点装。 “好了，那我该在哪学习，就这里吗？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常曦感受着这里的一切，这里似乎什么也没有，自己此刻甚至像处于宇宙失重的状态中，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令她很难受。 “对，除了你身上的仙衣，这片虚空什么都没有。事实上，若没有这身仙衣，你早就死于窒息，或死于体内外的气压差。” “这么厉害？这是衣服还是航天服？怎么穿我身上的？” “这衣服与这虚空同生，自动认你为主，只要在这虚空中，它就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上天入地、千变万化。” “好宝贝！”常曦心中一动，周身的衣服上放出五彩霞光，她这时才看清，自己穿着一身华丽到夸张的古代宫装，甚至自己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盘起，上面戴上了凤冠，挂着各色珠宝。虽然没有镜子，但常曦还是立刻联想到了王母。 果然，不仅系统有点装，就这衣服也很装啊。 心念动处，常曦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套白色连衣裙，头发也自然披下。果然，还是这样的衣服舒适。话说，变成女孩子后，她发现穿裙子还是挺舒适的，尤其是夏天。 常曦又换了几身衣服，终于想起还有正事：“好了，言归正传，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玩变装的，我们下面该怎么做？还有这片神域是怎么回事，一直这样吗？能不能让它像正常世界一样有天地万物？” “不要急，别忘记这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比，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下面，让我详细介绍本系统的具体功能，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及时提出。” “首先，无论是这片神域，还是之后创造的世界，相对现实世界，都是虚拟的，除了你以外，两界不能互通。打个比方，这些虚拟世界你可以理解成你在电脑里安装的单机游戏，你不能把现实中的东西带到游戏中，也不能把游戏中的东西带出来。” 常曦皱眉道：“那我现在的身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在虚拟世界死亡，现实世界中会怎么样？” 萝莉音赞叹道：“很好，你又抓住了关键，你的身体是真实的，和现实世界是同一个身体。在这里，你同样有可能受伤，有可能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虚实世界之间不是无法互通吗？”常曦不解。 “因为这些虚拟世界是借助你神域的力量开辟的，对你的神域来说，你是真实的，对这些虚拟世界来说，你也是真实的。不过你看，你现实世界的衣服就没跟你一起过来吧。” 常曦想了想，忽然惊道：“不好，既然我的身体在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那我在这个世界会不会饿死？病死？老死？” “饿死病死当然会，至于老死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你身体的年龄增长是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在这里，你就像那些故事里的长生种一样，老得很慢。” “还好还好。系统，赶快创造虚拟世界，最好是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这样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参加什么中考高考，直接成科学家了。哈哈，科学家光环环绕的智慧型女神，想想就很酷。” 常曦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泡沫，可惜再一次被系统戳破。 “抱歉，我是女神学习系统，目的是让你成为女神，而不是科学家。” “女神难道和科学家犯冲吗？就不能有智慧型女神吗？你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常曦怒了，你这系统就是专门和我作对的吗？ 系统奇道：“你在说什么傻话，神不就是因为科学才消失的吗？要想学习成为女神，当然不能去科学当道的世界。所以，无论是现代世界，还是未来世界，只要是科技世界，我都无法创造。我能创造的世界，最基本的标准是，一定要有超出现代科学的手段！” 常曦呆了：“你说的女神不是颠倒众生的那种，而是……移山倒海、飞天遁地的女神？” “不然你以为呢？”系统鄙视道。 常曦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宿主都死了，成神的路是那么好走的吗？ 第4章 初见林平之 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福威镖局。林平之带着两个镖头两个趟子手骑马冲出西侧门，沿着马道冲到大门之前，忽地勒马停下，原来镖局大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布衣少女，五官精致，肤白胜雪，正呆呆地看着自家的金子牌匾。 林平之心道：“福州城中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当下下马一礼问道：“姑娘可是来我福威镖局有事？”他倒是没觉得这姑娘是来托镖的，毕竟福威镖局行镖东南十省，来的都是十省富商巨贾。 少女嘴角挤出一分微笑：“没事。”说罢低头转身离开。 林平之目送少女从身边走过，方转过头来，一旁趟子手陈七凑过来笑道：“少镖头，要不要小的跟上看看是哪家的姑娘，回头讨来给少镖头做妾？” 林平之脸红叱道：“休得胡说。” 见林平之脸红，郑镖头也来凑趣道：“少镖头莫不是想娶她为妻？这可不好办。娶妻讲究门当户对，看这姑娘衣着怕是家境一般，总镖头不会同意啊。” 另一边史镖头摇头道：“这姑娘双手纤细，皮肤白嫩，普通人家哪养得出来。” 趟子手白二奇道：“难道还是大户小姐乔装打扮不成？” 郑镖头笑道：“是极是极，定是哪家小姐听说少总镖头少年英雄，特来相看相看。” 众人一齐大笑，只窘得林平之一挥马鞭，纵马而出，口中道：“你们几个还打不打猎了？” 众人笑着纵马跟上，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言。本来只是凑趣，说多了真惹恼了少总镖头可不好。 少女正是常曦，远远听见身后众人调笑，常曦气得胸疼。原来还考虑要不要救他们一救，这下决定不趟这浑水。 “系统，怎么回事？一来就把我丢福威镖局门口，要是被青城派的人盯上怎么办？”常曦边走边呼叫不靠谱的系统，要一个解释。 萝莉音辩解道：“第一次传送的位置不是我能决定的，当虚拟世界诞生后，它就会自行运行，除非你返回现实世界，它们才会暂停。不过第一次传送的位置通常该世界剧情开端的地方，当然，如果有多个，则会随机选择其中一个。”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刚才幸好你没向林平之透露剧情，根据以往宿主的遭遇来看，泄露天机后都会运气极差，遭遇各种意外。” “果然是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吗？”常曦喃喃道。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那些神仙高人，往往会采用暗示的方法，只要不直接说，被别人自己猜到察觉的，都不算泄露天机。” 小说里向阳巷是在福威镖局西南，常曦看了看日头确定方向，便向西南找去。 “你要去找辟邪剑谱？”萝莉音开口问道。 “当然。” “这是太监才能练的功法，你又练不了。而且你现在是女孩子，想自宫都不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常曦不确定青城派的人来了没有，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盯上，因此暂时不敢打听向阳巷，而是自己向大致方向闲逛。 走了大约两里路，转到一棵树后，常曦默念传送，系统又开始了十秒倒计时。 看着身边的白光，常曦问道：“系统，这光效能不能关了，太高调了，会被发现的。” 系统安慰道：“放心，这光外人是看不到的，而且正因为有这光，你传送时在外人眼中是隐形的。” 这么牛吗？那倒是多了分保命的机会，不然这十秒的传送时间迟早把她坑死。 再进神域，这里已经不再漆黑。太阳高悬天空，脚下是刚刚走过的街道，道旁树木、店铺、人家都和刚才看到的一样，只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 “还真是神奇啊。”常曦心念一动，面前又多了一棵大树，心念再动，大树拔地而起，在空中飞了一圈后忽的消失。她看着地上留下的大坑笑了，这系统终于给力了一回，这才是最大的金手指啊。 原来自己在虚拟世界所见的一切，都能在这神域中复制出来，而且这种复制是无限的，神域的大小也是无限的。这些复制出来的东西，自己都能意念移动，也可以删除，但可惜无法通过意念修改，比如她如果想把刚才的大树变成一张桌子，就只能自己动手做木工活。 另外，自己在神域中复制出来的东西，无法离开神域，自然也带不去现实或虚拟世界。 “你看，你有我的帮助，为什么不直接去神话世界。蟠桃、金丹、人参果，只要让你看到，你就能在这里无限复制出来。吃到吐都没问题，分分钟立地成仙。”系统蛊惑道。 “你之前的宿主有人见到过这些吗？”常曦淡淡地问道。 “没有。”系统遗憾道。 “没有基本的实力或超强的机缘，想接触这些就是找死。”常曦嘲讽道，“你之前的宿主不会都是被你忽悠死的吧。” 系统不说话了，它想到了之前在凌云窟被火麒麟烧成灰的宿主，又想到了另一个想去万寿山结果被妖怪吃掉的那个，难道这些宿主都是被我连累的？ 第5章 向阳巷林家老宅 常曦返回神域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尝试系统的金手指，而是摆脱可能存在的盯梢，所以她打算在神域中好好休息会儿。 从离开卧室进入神域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正好有些渴。原想回现实世界，她忽然想到，何必这么麻烦。 心念一动，面前出现桌椅，桌上摆着一壶茶，又配上两碟糕点。 她看着椅子眉头一皱，椅子消失，又一挥手，换成了一把躺椅。她上前躺下，头上有大树遮荫，喝喝茶，尝尝点心，好不惬意。 “系统，这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看着有点渗人啊，就像个鬼城一样。我能不能把虚拟世界的人也复制出来？” “可以复制，但只能复制出躯壳，没有灵魂。” 常曦指指树上飞过的鸟不解道：“那鸟怎么就能复制，它们没有魂吗？” “那只能算是魂魄，没有真灵。只有与真灵相融的魂魄才叫灵魂，只有具备了灵魂，才有智慧。” 常曦点点头，我能在神域中复制出我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那只要我真灵不灭，一旦苏醒，我就能在这神域中无限复活，但那样，自己也只能永远困在这片天地里了。 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常曦估摸着就算有人盯着自己，这会儿应该也觉得是跟丢了，便让衣服变了个样子，重新传送回笑傲世界。出现的地点仍是她离开时的地方，这一点系统也没有办法，开启传送必须要之前传送留下的空间印记。 还有一种办法倒是能改变传送位置，就是开启空间门，将空间门的坐标附着在某一具体的物品比如一面墙上，如果这面墙被人拆下来搬走，那下次空间门打开时的位置也会随之变化。空间门打开的时间随门的大小而定，门越大，所需时间越长，好处是门只要没被常曦关闭，两界就能持续互通。 常曦又闲逛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找个老大爷问路，因为离得不远，大爷干脆好心地带着她去。 “这里就是向阳巷了，姑娘，不知道你说的亲戚还住不住这，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谢谢老先生，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您也赶快回去吧。”常曦礼貌地拒绝，看着老大爷走时还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常曦心里暗叹，这位大爷也太热心了。 待见大爷走远，常曦转身进了向阳巷，这是一条小巷，里面也没住几户人家，若没有那大爷领路，还真不好找。 常曦一家家打量，只有最顶头一家门外挂了把锁，锁上满是锈迹，看来长久没有开过。 应该就是这里的，林家也真厉害，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里，也没个人看守。不过转念一想，人心难测，放谁在这里守着也都难让人放心，还不如实则虚之，别人也万万想不到。 况且，林震南和和他爹就这么听林远图的话，当真没有找过？林震南留给林平之的遗言，是说东西在祖宅地窖中，这到底是为了瞒传话人，还是祖训就是如此，恐怕只有金庸老先生自己才知道。 院墙不算高，伸手可以扒住墙顶，可惜这副女孩子的身体气力太小，她怎么也爬不上去。 看着有点磨红了的掌心，常曦一阵无语，这也太废了，她第一次正视了前世与今生的身体素质差距。 必须抓紧时间，虽然这里偏僻，但耽误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风险越大。她倒也考虑过等天黑再来，但她没有任何照明工具，身上也没银钱，拖到晚上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找东西了。 常曦围着院墙转了一圈，想找些砖石垫脚，结果一无所获，连传说中的狗洞都没找到。她不禁长叹，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步竟然被个围墙就拦住了。 “系统系统，能帮忙变把梯子不？” “抱歉，我做不到。” “真是废物啊，你干脆别叫系统，改名饭桶吧。”常曦再次尝试爬墙，用足吃奶的劲，只让鼻子超出墙顶。她尝试摆动身子，想让脚勾上墙顶，可这具身子虽然柔韧性不错，但在难以发力的情况下，脚尖离围墙顶始终差了几厘米。 终于，胳膊和手撑不住了，常曦再一次掉了下来，这次甚至因为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身体疼痛的条件反射下，几滴眼泪滚了下来，这让这位前资深老爷们感到十分羞耻，她忽然发现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哪划开一道，不由怒道：“系统，你不是说我这衣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吗？这怎么就破了？！” 系统解释道：“我说过啊，这仙衣只有在神域才具备这些能力，没说在虚拟世界里也行啊？” 常曦吓出一身冷汗，她之前还存过万一遇到危险，靠这衣服保命的想法，幸好发现的及时。 第6章 仙衣百变，辟邪到手 系统见常曦脸色不对，接着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衣服破损，只要回到神域，千变万化都行，还怕衣服不能恢复？” 对啊，常曦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只见她嘿嘿一笑，命令道：“传送！”过不多久，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换了身装束。 “喂喂喂，宿主，还没天黑，你这一身黑很扎眼啊。” “没事，被人看到我在这爬墙，穿什么都扎眼。你不觉得这身黑显得我很专业吗？” “那你腰上缠着的绳子是什么？怎么还系着铁钩？” “哦，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腰带，铁钩是装饰挂件。” “那你解腰带干什么？” “没事，里面还有一条腰带，这条上面的花纹更漂亮些？” “一件衣服为什么要设计两条腰带？你别以为我没见过，你手上这个分明是个绳梯！” “行了行了，要不是你这系统太废，科技含量高点就变不出来，否则我非弄套钢铁战衣不可。”说话间，常曦将挂钩在墙顶勾好，踩着绳梯轻轻松松上了围墙，又将绳梯收上来，向院内放下。 “你看，时代不同了，新时代的女神，要学会用科技的力量。”常曦得意道。 林家的老宅地方不大，只是个两进的宅子。常年没人住，这些屋子虽然门窗紧闭，但窗纸已经多有破损。幸好现在还是天亮，透过窗户上的破洞，常曦很快锁定了佛堂所在。 门锁着，窗户也关着，没关系，常曦从腰上解下一把锯子。 “这东西怎么来的！”系统又不淡定了。 “腰部挂件啊？古人不都喜欢往腰上挂东西吗？什么刀子、火石袋之类的，我多挂几样很合理吧。” 系统想起以前宿主那些美美的仙衣上精美的佩饰，再看眼前这货，简直辣眼睛。 “要不是你这系统太废，我哪需要这么麻烦。”常曦一边吭哧吭哧地锯窗棂，一边嘴里埋怨道。 好容易锯开下一截窗棂，常曦看看自己的手，已经多出一道红痕。她心疼道：“这么漂亮的手，要是磨出茧子，就太可惜了。” 她从锯开的口子伸手进去，打开窗户，爬了进去。屋内的空气很糟糕，常曦将窗户全都打开，既给屋内换气，也让屋内亮堂点。 佛堂里很简单，除了香案蒲团木鱼，剩下最多的就是佛经。常曦知道这些都是普通佛经，也不理会，眼睛只是顺着墙上达摩画像的手指向上张望。 “好高啊，就是架着桌子也够不着啊。”佛堂是典型的梁柱结构，最高的大梁至少有三四米，自己就算弄个飞爪，凭自己的臂力也完全不可能爬地上去。 “系统，如果我把这佛堂复制在神域，能在里面找到辟邪剑谱吗？” “很遗憾，复制功能虽然强大，但也得看到才行，这样我才能扫描完整个物品，然后存下相关信息，供你在神域里复制出来。比如你可以在神域中复制出完整的地球，上面也有一样的山川河流，但上面的人造建筑则无法复制出来，因为你没亲眼看到，而这些并不是和地球天然一体的。” 常曦想想原着中是嵩山派的龙套打破了屋顶，辟邪剑谱才从屋顶洞中掉了下来，那剑谱一定在藏在屋顶那些交错的不知道叫什么的木条和木板之间。这些建材紧密的交错在一起，如果林远图不是在盖房子的时候就把辟邪剑谱藏进去了，那就应该是后来在屋顶上挖了个小洞，这个洞应该是从屋内挖的，从屋外会破坏屋顶的防水功能。 “传送！” 常曦又回到神域，并且复制出了这间佛堂。她像操控其它复制物品那样操控仙衣，轻松腾空飞起。 这就是飞的感觉啊，还真有意思。她在屋里胡乱飞了几圈，便向画像所指的屋顶飞去，很快，她便发现了一块异常，一根木条只是虚搭在横梁上面。她将木条向上推了推，轻易取了下来，然后，便在旁边的木条与木板之间，发现一个人为挖出的洞，洞不算大，但足以放进一件袈裟。可惜，神域的这个洞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得到笑傲世界才行。 常曦看着脚下快两米的距离，忽然一笑，光华一闪，脚下的鞋子上已经连上一个高跷，正好让她踩着能够到这处屋顶。 这具身体虽然力量不行，柔韧和平衡还是不错的。常曦终于踩着高跷摸到房顶，顺利在那处洞里找到了辟邪剑谱的袈裟。 看着那处破洞，常曦有点强迫症附体，直到塞了本佛经进去，心里才舒服了些。 这就是辟邪剑谱啊，常曦翻了翻，除了开头八个字，她确认了自己后面完全看不懂，甚至里面有好多字她都不认识。 虽然她九年义务教育还没完成，但她知道，就算她博士毕业，也别想搞明白这份秘籍。 想想黄老邪的高徒黑风双煞，拿到九阴真经也练了个走火入魔，华山顶级高手岳肃、蔡子峰，和林远图一起研讨也没把葵花宝典整明白，自己这么一个没有系统帮忙的可怜虫，还是得去找个靠谱的名师。 第7章 挣点银子再走 并不是所有武功都适合女性修炼，常曦不打算拿自己做试验，只能选择相对稳妥的发展方向。 金庸武侠中女性高手有限，可选择的余地不多，而古龙武侠里倒是有不少女性高手，但古龙的世界里人都太变态，就算是顶尖高手都很容易被阴死，实在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 再到高武的世界甚至神话世界，现在还不是去的时候。 系统不具备原创能力，它创造虚拟世界，需要有现成的模板。常曦也想找些容易的小说、影视甚至游戏世界，但被系统告知，这些世界要不知名度太低，它收集不到足够的信仰之力来创造，要不被告知，有的世界bug太多，不合情理逻辑，无法作为模板。 无奈之下，常曦只能选择武侠世界作为起步，毕竟武功是人可以后天习得的，门槛相对较低。 那么，要不要现在就换个世界？系统对虚拟世界的数量没什么限制，但世界生成后，无论常曦身处神域还是其它虚拟世界，所有虚拟世界的时间都不会停止。可每个模板只能生成一次虚拟世界，如果同时生成了过多的虚拟世界，很可能导致自己错过很多机缘。 常曦觉得自己在笑傲世界只获得了辟邪剑谱，还没有实质性的实力增长，现在就换个世界，和没来过又有什么差别。嗯，还是得在这个世界多待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缘。 武侠世界的夜晚有很多潜在危险，常曦没有出去冒险，而是在自己的神域中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她回到笑傲世界，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熟练地借助绳梯爬上墙头，看看外面没人，赶快翻出院子。抓紧换了身衣服，匆匆出了向阳巷，正赶上巷子一户人家里走出一个大娘。大娘见一个从没见过的漂亮姑娘一早打门前走过，觉得奇怪，这巷子是个断头路，只有一端有出口，巷子里就几户人家，相互之间都认识，这姑娘是从哪来的？还不等大娘询问，常曦早出了巷子走远。 远离了向阳巷，常曦犯了难，笑傲世界最吸引她的是独孤九剑，毕竟这是一门能让人跨越内功差距的剑法。但找风清扬就要去华山，最好能混入华山派，可华山离福州几千里远，自己依靠神域虽然可以解决食宿，但交通问题无法解决。哪怕自己就靠两条腿走去，可遇到江河怎么办，没钱坐船啊。 正愁着，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一匹马上趴着一个人慢慢走来。看那人衣着，和昨天林平之身后几人类似。 福威镖局的人？应该死了吧？ 马从身边过时，常曦伸手拉住马缰，伸手往那人鼻下一试，果然没气了。 常曦心里发毛，向远远跑开，但又舍不得这匹马，想把尸体从马上推下去，又下不去手。 算了，把他送回镖局吧，应该也能挣些酬劳。 福威镖局此时已乱作一团。昨日，林少镖头出城打猎，与人冲突失手杀了人，结果回来后的夜里，同去的镖师趟子手陆续丧命。 为查访敌人行踪，林震南派出二十二名得力属下搜寻可疑人物，没想到今天一早，附近街坊邻居陆续送来这些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外表无伤，就像突发疾病死的一样。街坊们怕是瘟疫，镖局里则传为恶鬼索命，不然怎么死了那么多人都没看到敌人的影子。 林夫人气急，抄起洛阳王家有名的金刀，站在厅门口，指着天井高声骂道：“下三滥的狗强盗，就只会偷偷摸摸地暗箭伤人，倘若真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地到福威镖局来，明刀明枪地决一死战。这般鬼鬼祟祟地干这等鼠窃勾当，武林中有谁瞧得起你？” 林震南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子，瞧见了什么动静？” 林夫人大声道：“就是没见到动静呀！这些狗贼，就是怕了我们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右手握住金刀刀柄，在空中虚削一圈，喝道：“也怕了老娘手中这口金刀！” 这话总算有了效果，屋角上一声冷笑，紧接着飞下一件暗器，当的一声正打在金刀刀背上，打得她那金刀脱手而飞，直滚到天井中去。 林震南见敌人终于露了面，立刻飞身上屋，结果还是扑了个空。林夫人带着儿子林平之上屋助战，面对的还是空荡荡的自家屋顶。 一家三口搜敌不到，这才想起看看刚才是什么厉害暗器打飞了金刀。当看到桂花树下极细的砖粒，才知道原来竟只是一块小小的砖头。这让林震南夫妇二人明白了，敌人的内力强过他们不知多少倍，对方不是怕他们，而是在耍他们，吓他们！ 还没到地方，常曦就听路人说福威镖局出事了，死了好多人。有人见她牵马驮了个死人，认得是福威镖局的镖头，还好心地帮她指路。 等常曦到地方时，正好有人送尸领钱离去。常曦见了暗喜，这下自己终于要有钱了。还未开口，已有趟子手通知了总镖头。 正心内绝望的林震南出来，扫了她一眼，向她抱拳一礼：“多谢姑娘送回我兄弟遗体。”便将那镖头的尸身抱下马，流泪道：“褚贤弟，我若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只可惜……只可惜，唉，你去得太快，没来得及说出仇人的姓名。” “说出姓名又怎样？你还能帮他报仇？”常曦心中腹诽，“哎？别光顾着哭啊，是不是忘了银子了？” 常曦觉得必须刷一下存在感：“林总镖头，我先前走在路上，正碰到这匹马驮着这位的遗体，认得是贵镖局的镖头，便把他送来了，如果没其它事，在下就先告辞了。”你要不给银子，我真的得走了，被青城派误会了可不好。 第8章 我会奇门遁甲 林震南作为一个三代行镖走南闯北的老镖师，一眼就看出常曦的不寻常。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得出不会武功，脸上双手均皮肤白嫩，不像经常干活的人，目光表情举止也没有风尘味，应该出身大富之家。偏偏身着布衣，样式细节处却又与寻常人家衣服不同。 “咦，姑娘，是你啊！”林平之认出是昨天见过的姑娘，惊讶道。 “平儿，你们见过？” “嗯，昨天出门打猎时见过。”说着林平之简单说了昨天遇见的情形，想到同去打猎的四人都已身死，不由有几分黯然。 这么巧？林震南不愿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处，拱手试探道：“不知姑娘发现褚兄弟尸体时，可有发现凶手？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常曦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更没有看到凶手。至于地方，在你们镖局西南一两里地，至于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昨天刚到的福州，正好见过你们镖师的服装，才帮你们把他送来。” 林震南感觉面前这个女孩一定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愿说，便对过来的林夫人说：“娘子，拿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一百两！常曦惊喜不已，她也是提前做过功课的，知道古代白银购买力很足，一两能兑一两千铜钱，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五百到一千元。林总镖头大气啊，这下路费肯定够了。 见常曦接过林夫人手中的银子，林震南道：“姑娘也看到了，我福威镖局遇到了大麻烦，若姑娘知道什么，还请告知，林某一定重谢。” 常曦看着手中两锭沉甸甸的银元宝，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趁机挣一笔？毕竟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呢，只要报酬足够，就算被青城派盯上，大不了换个世界避避风头。 想到这里，常曦小声说：“林总镖头，你们这次的对头是不是很厉害？如果有需要，我有办法帮你们一家三口悄悄出城。” 林震南与夫人对望一眼，林夫人开口问道：“敌人武功甚是高强，又藏在暗处，不知道姑娘武功如何，又有什么办法？” 常曦低声道：“武功我不会，不过我有家传奇门遁甲之术，可以带三位出城。” 林夫人不悦道：“姑娘莫开玩笑，我家大敌当前，若姑娘无心相帮，就请赶紧离开。” “是不是开玩笑，一试便知。” 林震南看常曦自信满满的样子，暗道莫不是个江湖骗子想趁火打劫？但想想对头令人绝望的恐怖武功，他觉得试试也无妨。至于这女孩是不是对头派来耍阴谋诡计的，他觉得不会，毕竟武功差距到了一定份上，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好，不知姑娘要如何施法，又要多少时间？多少报酬？”林震南终于决定赌一把。 林平之却反对道：“爹，这事因孩儿而起，怎能一走了之？孩儿要留下与敌人决一死战，为镖局死掉的兄弟们报仇。” 林震南叱道：“糊涂，敌人躲在暗处，你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怎么报仇？若能躲开敌人监视，我们也到了暗处，敌人迟早露出行藏，那时才是我们报仇的机会。” 林平之又道：“可是咱们一走，丢下镖局中这许多人没人理会，那可如何是好？” 林震南道：“敌人跟他们无冤无仇，咱们一走，镖局中的众人反而太平无事了。” 见儿子不再说话，林震南问道：“姑娘何时能带我们出城，可需要做什么准备？” “找间房，你们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再给我准备一匹脾气温顺的马。” “那就在后堂卧室吧。” 当下林震南找来一个镖头，让他去马厩挑一匹最温顺的马送给常曦，自己和儿子去收拾东西，让林夫人领常曦去后堂。 常曦在后堂等了没一会儿，林家父子背着三个包袱，并一个小箱子进来。林震南打开箱子，里面是十个小金元宝，下面压着厚厚一叠银票。 “这是一万两银票和一百两黄金，若姑娘送我们平安出城，这些便是酬谢。” 常曦好奇的拿起一个小元宝，大概只有半个手掌长点，拿起来却沉沉的，不愧是黄金，这么小就有十两重。又拿起银票看了看，上面花纹繁复，写着票号面额等信息，每张都是一百两。 她皱了皱眉，这些银票得找机会换成现银，不然带到其它世界可没法用。 常曦左臂将箱子夹在腋下，冲林夫人伸出右手：“握住我的手，然后你们一个拉着一个，我要施法了。” 林夫人狐疑地握住常曦的手，另一手拉着儿子林平之，林平之又拉住父亲，而林震南另一手握紧剑柄，打算遇到变故直接出手。 常曦确认道：“你们要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见三人点头，她在心中默念传送。 白色光芒笼罩在四人身上，而林震南三人毫无所觉。常曦听着四十秒开始算的倒计时，微微皱眉，看来想用传送保命的想法有很大限制啊。 倒计时结束，林震南三人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一晃，然后仍是在刚才的房间中。 “失败了吗？”林夫人失望道，果然这只是个江湖骗子吗？ “不，成功了一半。”常曦解释道，“现在这个房间已经被我布置好阵法，你们待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出城布置阵法，布置好后，我会来接你们。” 见三人狐疑地看着她，常曦笑着将腋下的箱子放在桌上道：“放心，事情办成了我才会收取报酬。”打开房门，她忽然想起说道：“你们千万别走出这屋子，不然我的法术失灵可就不好了。” 待常曦出门，林震南跑到门口，见原来安排在外接应的崔、季两位心腹镖头此刻却不见人影。 “来人！来人！”林震南放声喊道，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应声。 林平之忍不住想出去看看，被林夫人一把拉住道：“既然说让在屋里等，便在屋里等吧。” 林平之急道：“妈妈，她会不会就是想把我们骗在这里，好让对头先对付镖局其它人。” 林震南苦笑道：“若对头真的无声无息地一下解决了镖局所有人，我们出去也于事无补。对头武功甚高，如今只有赌一把了。” 他们三人不知，让他们不要乱跑，是怕他们出去后发现，除了他们所在的院子，外面其实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 第9章 送林家出城 常曦出了院子后，选择传送笑傲世界，倒计时结束，她又出现在之前屋子中。推门出去，见两个镖师守在门外，常曦向他们点点头，径直向外走去。 也许是有过吩咐，二人并未阻拦，也没有冒然进屋查看，而是依然守在屋外。常曦走到镖局门口，一个镖师牵着匹黑马等在那里。 “姑娘，这是你的马。” “谢谢。”常曦接过缰绳，没有急于上马，而是牵着马向西门走去，路过钱庄时，她还专门进去将一锭五十两的银锭换成些小锭的银元宝银锞子，末了还兑了一贯铜钱放在身上。 出门前，她借口借用厕所，将大多数银子留在神域，只在身上留了十两银子和几百铜钱，总算轻松了许多。 牵着马一路走一路逛，看见有个铺子卖水囊褡裢，便买了个水囊让店家灌满水挂在马鞍边，又买了个褡裢搭在马鞍上。路上看见有卖各色零食的，便又各买了些放到褡裢口袋里，一边走一边吃。 有两个青年汉子远远跟在身后，小声商量道：“师兄，怎么办，这个女娃要不要杀？她也是从福威镖局出来的。” “杀什么杀，这市集上到处是人，再说她也不是福威镖局的人。” “可师父说，福威镖局出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先前那些送尸体的街坊邻居，师父不也没让杀嘛。这女娃就去送了个尸体，我们犯不着费这个功夫。” “可这女娃在镖局待的时间有点长。” “那你一个人跟着吧，如果这女娃出了城，你就找个地方料理了她。我就不跟了，镖局里人多，万一一窝蜂地都跑出来，多个人也轻松点。” 常曦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但她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危险，于是只是故作淡定，牵着马在西门附近的集市乱逛。市集人多，料想青城派的也不好下手。 出了西城门，人有所减少，她翻身上马，催马徐行。前世没有机会骑马，好在前身学过一阵子马术，此刻坐在马上，她回忆着骑马的要领，一点点唤醒身体的记忆，马由慢走，变为快走。常曦慢慢适应了马背上的节奏，心理也放松下来，见路上人烟逐渐稀少了，便猛地一夹马腹，口中驾的一声，黑马得到指令，立刻撒腿狂奔起来。 这一下大出跟踪者预料，他先看常曦在马上很有些紧张，只是由着马走，以为她骑术有限，只是骑马代步，便也不急动手，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下手。结果这常曦忽然策马狂奔，他再想运起轻功去追，已是迟了，只得回去复命。 常曦顺着大路向西北纵马狂奔，堪堪跑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江水边上，见前面就有一个渡口，此刻周围没人，常曦便勒马拐到道旁林中，传送进了神域。 她先是复制出一个马厩，加好饲料和水，便将马关了进去。做好这些，她推开院门，走进前面的大屋。 见常曦进来，屋内三人齐齐起身。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林夫人喜道。她们一家三口在这等了快一个时辰，叫人没人应，又不敢出屋，只能干坐着，说着各种猜测。如今终于见到常曦回来，怎能不喜。 “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和之前一样，大家手拉着手，常曦心道传送，光华笼罩，倒计时开始。最后一秒，常曦放下钱箱，林家三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已在江边的一个树林中。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认识这里吗？” 林震南点点头，震惊道：“这是闽江，前面那个渡口是在城西北四十多里。姑娘简直是神仙手段，不知尊姓大名，又是哪里人士？” 常曦微微一笑，胡诌道：“我叫常曦，家在蓬莱，近日才到神州大陆游历。” 林震南肃然一礼：“原来是仙家传人，失敬失敬。多谢仙子搭救，若我林家渡过此劫，今后定会报答仙子。”林夫人和林平之也在后面行礼。 常曦道：“报酬你已经给过了，不用再谢，我们两清了。” 林震南看看常曦空空的双手迟疑道：“那钱箱——仙子没拿吗？” 常曦笑道：“拿了，提手上不方便，我早收起来了。” 林震南想想传说中种种神仙手段，不敢乱猜。 “仙子后面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无事，不妨与我们一同去洛阳一游？” “不了，你们还没脱离危险，我就不凑热闹了。如今时间也耽误很久了，也许你们的对头已经发现不对，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见常曦不肯同行，林震南有些遗憾。想起此处离福州并不太远，是该赶紧离开了，便千恩万谢地带着妻儿离开。 临走时，常曦叮嘱，万不可泄露她的事，否则会有天谴。林家三人自然应下。 看着三人向北走去，常曦心想，拿了你家的辟邪剑谱，如今也算还了因果，今后你们便自求多福吧。于是转向渡口，付了船资过江，打听了去衡山的路途，便转而向西。她可还记得衡山金盆洗手那场大戏，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拜入华山派，毕竟衡山可比华山近多了。 第10章 再遇林平之 原以为衡山之旅会是场说走就走的自然风光之旅，没想到体验感极差。 为了旅途方便，常曦特意变了一身宁采臣套装，不是为了扮成书生去邂逅女鬼，而是为了套装头上那片遮阳布，虽然仍在春天，但一直在野外风吹日晒仍然受不了。 有马匹代步，脚是轻松了些，但骑马久了，屁股和大腿却有些受不了，腰背被颠的感觉也要散架了。 一路走来，吃饭住宿不是问题，反正有神域，甚至连洗澡在神域中也很方便。但人没问题了，马就不好解决了，没过几天，她就觉得黑马身上一股味儿，可她不会给马洗澡啊。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只好专门投宿客栈，然后花钱请人刷马，就当找了家洗车行。当然，客栈的床她是不会睡的，进了房间，她就把门插上，回神域睡觉。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毕竟这是武侠世界，劫财劫色的都不少。 最让她头疼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导航，想去哪只能问路。即便她多次返回现实世界查地图，但也只能找个大方向，面对岔路，还是不知道怎么选，穿山过林，该迷路还是迷路。 这不，这一天，她又迷路了，好不容易从山路里绕出来，来到大路，常曦想找个人问问路，至少搞清楚现在自己在哪。 骑着马一路小跑，前方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一般来说，乞丐不都是划定地盘，固定城市行乞吗？也没听说什么地方饥荒有人出来逃荒，而且逃荒通常也是成群结队居多。难道是丐帮人士出差？嗯，这家伙背上那布包着的长条状物体很可疑，感觉像是刀剑。” 常曦没敢贸然靠近，她路上已经遇到过三次有人想抢她的马，两次靠着马快逃脱，还有一次遇到个会轻功的，逼得她边跑边开启了传送，吓得那人以为自己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去花了不少银钱请和尚道士做法事驱邪。 也许是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那乞丐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向她跑来。 “卧槽，又来打劫？” 常曦熟练地拨转马头，就要策马逃命。后面传来大喊：“常仙子留步，是我啊，林平之！” 常曦一愣，仔细打量身后这张灰扑扑的脸，还真的看出几分林平之的影子。 “你真是林平之？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你爸妈呢？” 见常曦问起，林平之悲愤交加，便讲起大家分开后的经历。 原来青城派除了监视包围福威镖局的人外，还派了不少弟子守住了福州城外各处要道。林家三口离城北上后，还没来得及找个市镇买匹马，就遇到青城弟子的伏击。然后，就全家整整齐齐地成了俘虏。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常曦很好奇，按理说既然之前能摆脱青城派的监视，就更不可能被劳德诺、岳灵珊发现，那凭林平之的本事，又是怎么脱险的？ 林平之面露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擒第二天，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带着大批弟子过来，逼问我父亲辟邪剑谱的事。当天晚上，一个蒙面人忽然溜进关我的柴房，把我救了出去。他自称曾受过我祖父的恩惠，今日特来报恩。只是青城派人多势众，余沧海武功高强，他只能救我一人，却救不了我的父母。我央求他再去救我父母，他说恩情已偿还，不便再与青城派为敌，便走了。” 是余沧海在钓鱼？还是岳不群或其他野心人士出手了？常曦觉得自己被林平之坑了，这家伙脱险后多半一直处于这个蒙面人的监视之下，这下与我接触，可是把我也暴露在这人眼下了。 常曦有立刻躲回神域的冲动，不过想想，对方志在辟邪剑谱，只要剑谱还没到手，应该就不会对我下手，只要和林平之在一起，这人甚至还要暗中保护自己。 自己一直想找个靠谱的师父学习武学基础理论知识，这说不定是个机会。笑傲世界里，大派收徒限制很多，既要天资，又要可靠，多少人想拜入各大门派学习上乘武学，却没有机会。而林平之一说拜岳不群为师，这岳掌门就收下了，还不是辟邪剑谱的功劳。这下子，自己是不是也能沾个光？ 至于会不会被连累，大不了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总比现在无头苍蝇一般撞大运强。 “林兄，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林平之叹道：“我知道凭我的武功，就算追上父母也救不了他们，但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抓走不管。我现在身无分文，打算先去南昌分局，一是拿些盘缠，二也好派人去洛阳我外公家求援。我听说青城派收到邀请，要去衡山城参加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我打算先跟过去，再伺机行事。” 常曦道：“不瞒你说，我也听说了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事，打算去看看，到时候各派云集，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个名门正派拜师学武。这样吧，正好我不认识路，你带路，我出路费，先陪你去南昌，再一起去衡山” “仙子术法高深莫测，还需要学武吗？” “纯属好奇，而且奇门遁甲之术不宜多用，有武功护身更方便些。” 第11章 同赴南昌 二人同行，不久遇到一个村庄。之前银钱都在林震南夫妇身上，林平之身无分文，又不愿去偷去抢，只能一路行乞，或是野果充饥。现在常曦身上有钱，林平之终于能够好好吃一顿了。 他们找了户农家，奉上一两银子，那农户便欢欢喜喜地帮他们整治饭菜，还专门杀了一只鸡。林平之从小锦衣玉食，这些天来却吃尽了苦，运气好弄点残羹剩饭或酸涩的野果，要不就只有饿肚子，此刻这寻常之极的一只鸡，吃起来却前所未有的美味。常曦见他虽然努力克制，但那发光的眼神和迅猛吞咽的动作却让常曦不忍心和他抢。 “这鸡都给你吧。”常曦随便就着青菜吃了两口米饭，便推说吃饱了离席而去。 林平之抓着鸡腿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既是羞愧，又是感激。 农户家里有一口井，林平之打了井水冲洗身子，到底是练武出身，八块腹肌，公狗腰，再加上那张比大姑娘还要俊俏的小白脸，要是在现代社会绝对吊打一众顶流小鲜肉。 常曦想起自己的前世，长得普通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只白斩鸡，毕业后整天忙着打工还助学贷款，加班是常态，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健身，此刻看到林平之，越看越是嫉妒。 林平之发现常曦竟然在看自己洗澡，虽然还穿着裤子，但也很是尴尬，忙扭过身子，背对着常曦道歉道：“常——兄，冒犯了，多日赶路，身上实在是……” 常曦没事人一样道：“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你继续。”说完转身进屋，进屋前还丢下一句，“看不出你身材不错啊。”搞得林平之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话一出口，常曦忽然醒悟，卧槽，我现在是女孩子，这下还不被人误会成是女流氓！ 转头看去，正看到扒在门边偷看的农户小女儿，一双大眼睛满是崇拜地看着自己。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常曦故作镇定地问道。 小女孩抬着头敬佩道：“姐姐你太厉害了。” “咳咳，什么姐姐，我是哥哥。”常曦看看自己身上的书生袍，太失败了，女扮男装连个小孩子都没骗过。 林平之又找农户买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再次上路。 一路上，林平之默默前行，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马上的常曦，见她的目光转过来，便又赶忙躲开。 如是再三，搞得常曦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事？” 林平之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常曦冷哼道：“当面撒谎。小林子我警告你，不要打姐的主意，姐你把握不住。” 林平之气道：“小小年纪，谁会打你主意，小妹妹。” “我——”常曦忽然想起自己这身体确实还不到十五岁，顿时不知道怎么反驳。过了半晌，常曦忽然说道：“小林子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只是因为精通法术，才看起来比较小。” “是是。”林平之敷衍地应了声，心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看在你陪我救爹娘的份上，我就配合你一下。 路过一个市集，常曦又给林平之买了一匹马，这一下，两个人的速度不由快了很多。其实林平之是想多买两匹换着骑的，但被常曦否决了，这马能受得了，人也受不了啊。常曦知道，福威镖局各地分局都会遭受青城派袭击，这人困马乏的，上赶着送人头吗？ 二人赶到南昌时，天色已黑，城门也已关闭。眼见无法进城，二人便在离城百步远的地方露宿。当然，真正露宿的只有林平之，常曦则是借口奇门遁甲，躲进神域休息。不过为了方便联系，常曦没有用传送，而是使用空间门。 她选择了一棵大树，将空间门开在大树的树干上。在她眼中树干上出现了一个蒙着一层白光的长方形门户，透过白光，她能隐约看见门后的世界。而在林平之眼中，大树还是大树，只见常曦往树干上一钻，整个人就一下子消失不见。 真是神奇的奇门遁甲，林平之很羡慕，要是自己能学会，是不是就能救出父母了？ 林平之系好两匹马，自己靠着另一棵大树坐下，看着远处的南昌城发呆。不得不说，这些天来的遭遇，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忽然发现江湖这么大，敌人这么强，而自己又是这么弱小，他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忽然，远处的南昌城内一角泛起一片红光，红光越来越盛，像在黑夜中点燃了一个大火堆，然后似有喧嚣声隐隐约约传来，他似乎听到很多人在大呼救火。 他猛地坐直，南昌城里起火了？好大的火！ 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但红光依然蔓延开来，烟气直冲云霄，他似乎听到很多人在哭喊哀嚎。 就在这红光的映照下，他看见前方城墙上出现两个黑影，各自背着一个大包袱，一纵身，就从两丈高的城墙跃下，向着他这方向疾跑而来。他忙闪身树后偷偷张望。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只听其中一人说道：“皮师哥，真是好笑，福威镖局好大的名头，没想到这南昌分局几十号人，各个都是酒囊饭袋，让咱哥儿两个就杀得干干净净。” 另一人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功夫稀松平常，敛财的本事倒是不小，小小一个分局就搜出这么多金银珠宝，可惜我们只有两个人，那些大件带不走，只好一把火烧了了事。” “可惜师父之前命我们完成任务后不要耽搁，立刻去衡山会合，不然把那些东西搬到当铺，也能当不少银子。” “你懂什么，江湖寻仇杀人，平常的很。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别人也只会佩服咱们青城派武艺高强。但若是让人觉得我们贪图福威镖局财物，那可就有损我们名门大派的声誉了。” “原来还有这个道理，小弟受教了。咦，师哥你看，前面树上拴了两匹马，正好给我们代步。” 第12章 首次对敌 林平之早已听得目眦欲裂，他小心翼翼打开包裹着长剑的布条，右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鞘。 这把剑是蒙面人救他时顺手偷来给他防身的，他一路乞食，再饿也没想过卖掉这把剑，更没想过持剑去抢，这么多天来，长剑一直包裹在布条里，今天终于到了出鞘的时候。 “有人在吗？还请出来一见，我师兄弟二人有急事，愿高价买下这两匹马，还请出来一见。”说着，只见那‘皮师兄’从身后包袱里掏出一大锭金子，常曦透过空间门的白光往外看，估摸着比之前林震南给的还要大出一倍。 “系统在吗？这空间门开着，外面能听到空间门这边的声音吗？”常曦忽然想到这要命的事。 “当然能，空间门上的神光只能影响光线，从而达到隐身的作用，但无法影响声音。” 常曦吓得赶紧放缓呼吸，生怕被外面那两个青城派的听到。她甚至有关闭空间门的冲动，但想着将林平之一个人扔在外面，这也太不讲义气，可要拉他进来又不现实，二人此刻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立刻让我学会武功，哪怕是临时掌握也行。”常曦心中向系统求救。 “没有，本系统无法让宿主直接掌握任何知识和技能。” “连体验卡也没有吗？花钱买也行啊。系统商城在哪？我要充值，我要氪金！” “抱歉，本系统只是个纯粹的学习系统，不仅给宿主提供学习的机会，也有责任端正宿主的学习态度，培养宿主的学习能力。真正的学习，除了努力，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虽然系统是可爱的萝莉音，但常曦此刻忽然想起了前世严厉的小学班主任，那个不知变通、不近人情的老头子，那个只知道死盯学生学习习惯的老顽固，不知道水论文，不知道参加教学表演竞赛，哪怕平时课讲得再好，到退休仍是个中级职称。 算了，系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常曦头脑飞速转动，在心中勾画着一张张图纸，并紧张设计着一处处细节。 常曦在躲在空间门后头脑风暴，外面两个青城派的见无人应答，不由笑道：“真是好运，这大晚上的竟然能在野外捡到两匹马。”说着，二人便收起金锭向马匹走去。 随着二人临近，林平之越来越小心，待到二人从身旁不远经过，林平之大喝一声，一招流星赶月，便向二人刺去。 “来得好！龟儿子终于出来了。”几乎在林平之出剑同时，那二人向旁一步跨出，便避开林平之长剑，拔剑转身后刺，逼得林平之不得不避让。这一让，主动权立刻落入青城派二人手中。只见二人一剑紧似一剑，逼得林平之疲于招架。 不过几招，林平之已经险象环生，那个皮师兄哈哈笑道：“哈哈，辟邪剑法，你是福威镖局的人。看你年纪，应该正是前些日子逃走的林平之。” 另一人也喜道：“皮师哥，这林平之撞入我们师兄弟手中，合该我们兄弟立功。” 林平之见偷袭不成，想逃走却被二人前后围住，眼看自己又要被抓，说不定还要连累常曦，到时候靠谁去救自己父母，不由心内绝望，继而升起一股狠劲，若能与这二人拼个同归于尽，也好让常曦脱身，也许能托她救人。 主意一定，林平之出剑突然如同疯魔，再不顾自身安危，招招以命搏命，一时间竟让青城二人手忙脚乱。 不过二人武功毕竟强过林平之很多，又熟悉他的辟邪剑法，很快便稳住阵脚。他二人也不着急，只牢牢收紧门户，同时围住他不让逃脱。 在他们二人看来，林平之已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飞，犯不着让自己受伤。而且打斗了这么久，也没见有其他人动手，要不林平之真是孤身一人，要不还有人躲在暗处，伺机出手或逃走，无论是哪样，自己留几分力总是好的。 趁着这个时间，常曦终于完成了设计。她想着脑中的图纸，心中默念“换装”，身上光华一闪，已变了一身装束。只见她一身黑色皮甲，黑巾蒙面，背后背着一把黑色弩机。她轻轻从背后取下弩机，打开上面的箭匣看了一眼，很好，里面已经填上了十只八寸长的漆黑弩箭。 “宿主，诸葛连弩都整出来了，你干嘛不干脆换身铁甲，也多几分把握保命。” 常曦心中冷哼道：“你当我不想啊，只是铁甲难免发出声音，要是被发现了，那时候死得更快。” 常曦不再理会系统，而是端着连弩等待机会。 林平之凭一时血勇，到底弥补不了那么大的武功差距，很快他右腿便被从后面刺了一剑，待他回身一剑劈去，却被身后人长剑架住，而另一人则突出一剑，一下平拍在他手腕上。他手上力道一松，长剑已然离手，接着被一腿扫倒在地，还没挣扎起身，就又被一脚踩在背上，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打斗的这么一会儿，二人已仔细观察了周围，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躲藏，此刻擒下林平之，不由心里一松，喜滋滋地正好开口，突听砰的一声，二人暗道不好，待要躲闪，一人已啊的一声惨叫，另一人向旁跃出，只听砰砰之声连响，哪怕他长剑连舞，可仍是身中数箭，重重摔倒在地上。 常曦见最先中箭之人没死想跑，连忙射他，弩箭射在那人背后的包袱上，只听叮的一声，却没射透。常曦迅速调整，将箭匣中还剩的两支箭一股脑向那人双腿射去，一箭射空，另一支箭则射穿了那人的小腿。 眼见他一瘸一拐还要逃走，林平之早已捡起剑从地上爬起，赶过去连刺几剑，将那人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再赶到另一人身边，只见那人心口上插着一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常曦此刻心口扑通乱跳，暗道：“难怪武林中人也不敢过分得罪朝廷，这弩箭对武林人士还是很有威胁的啊。” 第13章 驰援长沙 初次杀人，常曦的心理多少有点不适，好在用的弩箭，又是在黑夜，多少隔了点距离，不像面对面那么有冲击力。 眼看林平之要审问俘虏，常曦远远走开，心里对自己说：“这是虚拟世界，这些人都是虚假的，就像游戏人物一样。” 这时，系统的萝莉音却道：“所谓的虚拟只是一个名称，只是相对现实世界而言。当创世之力汇聚，这些世界诞生，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就已经是真实的了。只是这些世界与现实世界处于不同的维度，除了你外无法联通，所以才称为虚拟世界。如果真是虚拟的，你的本体就不会在这里受伤甚至死亡，而是该和游戏一样可以复活甚至世界重启。” “系统，你休想乱我道心。”常曦冷声道，“这两个青城派的家伙都是杀人放火的穷凶极恶之徒，本就死有余辜。我杀了他们，既是惩恶扬善，也免得他们再为害世间。” 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调节过来，刚刚只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心理上，她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杀错了。 林平之从那皮师哥口中审问清楚了一切，便给了这人一个痛快。他将常曦的弩箭收集好，在死人身上擦掉箭上血迹，又捡起两个大包裹，便向常曦走来。 “常姑娘，这是你的箭。”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常曦的装束，将十支箭递给常曦，又将两个大包袱也递了过去，“姑娘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等我救出父母，若还有一条命在，定会报姑娘救命之恩。这两包财物，还望姑娘收下。” 常曦收了弩箭，又去接两个包袱，真沉，每个少说几十斤。常曦拿不动，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一看，满满两包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些银票。常曦惊叹，那两个家伙真是厉害，背着这么重的包裹对战，还能翻越城墙，纵高伏低，换做自己，怕是腰都直不起来。 “这两包财物我只收一个，另一个还是归你。不过这么重你带着不便，我先替你收下，等你方便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林平之没有再跟常曦客气，只是心想放在你那就好，我也不会再要，这次救父母，怕是九死一生，若是我死了，正好就都留给你。 常曦费劲地将包袱搬回神域，专门弄了个房间存放财物，又变了身衣服，重新出来见林平之。 “问出什么没有？”常曦问道。 “嗯，都问出来了。”林平之愤恨道，“原来余沧海根本不是为了给儿子报仇，他这次来本就是为了攻打我福威镖局，图谋我家的辟邪剑法。他早已派弟子分赴十省，分别攻打在各地的分局，自己更是亲自出马，攻打福州总局，他儿子和其他三个弟子，只是攻打福州总局的先锋。” 林平之将审问出来的消息细细地说了，这些常曦早已知道，便问道：“南昌分局没了，你下面有什么计划？” “我打算先去长沙分局，然后去衡山伺机救人。” “好，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尽早出发。” 二人连夜折向长沙，又在路上买了两匹马，一人双马，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很快赶到了长沙。问明福威镖局所在，赶到镖局门前，才长出一口气。镖局还在，甚至仍在开门做生意。 “咦，你是——少镖头，少镖头今日怎么忽然来了长沙，总镖头来了吗？”门口一个镖头正从门内出来，一眼看见门口的林平之。他年前才去过总局，认得林平之的模样。 “你是李镖头？张镖头在吗？我们进去，我有急事要说。” “张镖头今日刚好押了趟镖回来，此刻正在里面休息。” 张镖头是福威镖局长沙分局的主事人，见林少镖头忽然前来，料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常曦见林平之简单介绍了自己，便道：“张镖头，你们谈事，能不能先给我安排一间休息。”这几天拼命赶路，她整个人都要颠散架了，再加上睡眠不足，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找个床好好睡一觉。 张镖头见二人面色憔悴，风尘仆仆，忙安排人带常曦去休息，又问林少镖头，要不要也先去休息了再来说事。 林平之摇头拒绝：“事情紧急，我还是先说事，请张镖头将所有镖头都喊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在路上时，常曦就听林平之说过，长沙镖局共有镖头六人，除了主事的张镖头外，还有宋、李、左、戴、王五位镖头，各有各的本领，绿林道上也有一定名号，再加上三四十个镖师趟子手，青城派虽是江湖名门大派，但仅凭两个弟子，长沙分局有备之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若是这么多人连两个青城弟子都对付不了，常曦觉得再加个自己也是白给，总不能每次都去冒险偷袭吧，侥幸心理要不得，哪次失败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划算了。 第14章 镖局夜战 当常曦在神域睡醒回到客房，外面已经天黑。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但看外面整个镖局黑灯瞎火，估计已是深夜。 “真过分，晚饭也不知道叫我。”常曦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她忘了之前是她自己吩咐的除非自己睡醒，否则谁也不要来打扰自己。 肚子有些饿，常曦正准备回神域弄点吃的，忽然觉得气氛不对，这福威镖局晚上没人巡夜的吗？外面怎么这么安静？不会所有人都跑了吧。 常曦轻轻将推开的房门合上，重新插上门栓，又检查了所有窗户，全都关死了。她在房中打开空间门，回神域换上皮甲连弩，又填饱了肚子，便摘下连弩静静地躺在空间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外面一人大喊：“有贼！大家不要放跑了贼人，大伙儿暗青子招呼！”接着便听一人急道：“不好，有埋伏。”再之后，便是一片叮叮当当之声。 常曦一咕噜爬起，摸出空间门，凑到窗户边，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往外看，只见两个黑衣人长剑舞作一团，顺着对面的房间走廊往前飞奔。而自己这一侧左右房间，则不停有人向对面掷出暗器。 对面移动太快，大多数暗器都射在空处，只有少部分也被对方挥剑挡下。 “吉师弟，先进房间避避。”一个黑衣人喝道，手中长剑加急，将射向二人的暗器尽数挡下。 另一人应一声好，飞起一脚踹在身旁的房门上。房门洞开，里面黑暗中忽得一支长枪向他刺来，他急向旁闪，耳边忽有风声。他脑袋一侧，一把飞刀从耳边飞过，正自庆幸，便觉大腿一痛，又一把飞刀已插在上面。 “申师哥，这边也有埋伏。”他一边提醒同伴，一边忍着痛侧移两步，避开房门正面。 那姓申的青城弟子见被两面夹攻，忙招呼师弟道：“我们先撤，走房顶。”说着向前一步抢入院中，腾身跃上屋顶。 “吉师弟，把手给我。” 那姓吉的青城弟子依言一手舞动长剑护身，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仅凭一腿奋力一跃，举起的手臂已被那姓申的抓住。 那姓申的青城弟子使力将他向上一提，眼见就要拉上来，忽听弓弦声响起，他奋力将师弟向旁一甩，自己不及闪避，一支羽箭已从他胸前射入。 “申师哥！”那姓吉的师弟上前扶住自家师哥，挥剑挡开射来的暗器。 又是一声弓弦响，那姓吉的运起内力挑开，长剑震得嗡嗡作响。 “吉师弟，师哥不行了，你快走，回头替我报仇。”说着，那姓申的青城弟子一把推开自家师弟，舞起长剑护在师弟身后，只是重伤之下，内力运转不畅，舞起的剑网大受影响，很快身上便又中了一支袖箭、一把飞刀。 “申师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那姓吉的也不拖沓，乘隙便要离去，却见旁边院子跃上两个使刀的汉子，拦住他的去路，正是长沙分局的李镖头、戴镖头。 “滚开！”那姓吉的长剑疾攻二人，两个镖头挡不住他的快剑，被逼得连连后退。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弓弦响，那姓吉的急向旁闪，只听扑的一声，回头只见自家师兄咽喉上插着一根长箭，倒地身亡。 “师哥！”那姓吉的悲呼一声，连出几剑，李镖头闷哼一声，腰上已被划了一剑，要不是躲得快，腰肾就得被扎了窟窿。 那姓吉的正要趁机突围，一道风声响起，他忙止步，一把飞刀已从他身前飞过，扭头看去，一个镖头站在他侧前两丈，手持飞刀虎视眈眈，身前还有一个镖头挺着长枪，正向他冲来。 姓吉的待要换个方向，身后的屋顶又跃上来一个持剑的镖头，只听那镖头一上来就道：“戴兄弟、王兄弟随我围攻这厮，李兄弟去包扎伤口，左兄弟、宋兄弟找机会飞刀弓箭招呼。” 姓吉的青城弟子心下绝望，若是自己腿没受伤，凭轻功未必不能突出重围，可如今腿上插了把飞刀，一条腿怎么也跑不过敌人。当下他心一横，左手猛地拔出飞刀，反手便向使剑的张镖头射去。这一飞刀加持着内力，速度极快，好在张镖头在众人中武功最好，一个翻滚躲过了飞刀。 姓吉的正要从缺口突围，一支羽箭射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避让。就这一耽误，张镖头已起身重新把缺口堵上。 这时王镖头的长枪已经刺到，姓吉的不得不招架躲闪，戴镖头也趁机一刀横削，后面张镖头长剑疾刺，三面围攻之势就此形成。 那姓吉的剑法迅疾，总能及时将张戴二人的刀剑逼开，但王镖头站着兵器上的优势，那姓吉的又腿脚不便闪避不灵活，只能挥剑硬接，虽有内力加持，也只是抵消了硬接长兵器的劣势。更要命的是，那李镖头包扎好的腰，也挥着刀攻了上来，而姓吉的腿上伤势一直来不及处理，血流不止，使他身体越来越虚弱。 四个镖头配合默契，很快姓吉的支持不住，被宋镖头一枪扎在肚子上，他面露惨笑，手中长剑四面一划逼开众人，左手猛地挥出。宋镖头啊的一声，左肩上已插着一枚飞锥，要不是他危急时刻长枪猛地一挑，影响了对方的准头，此刻这枚飞锥就要插在他的心口上了。 姓吉的还待再发飞锥，一支长箭已射穿他的头颅，同时一把飞刀插在他的咽喉。 第15章 计议 这一场厮杀说来话长，但其实不过几分钟，却对常曦冲击很大。 她以往对江湖厮杀的印象都来自影视剧，大家先嘴炮一场，然后你来我往打个好久，最后战败的经常还说走就走，临走还要留下一两句场面话。 可这次亲眼目睹了短短几分钟的厮杀，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刀口舔血，生死只在一瞬。 两个青城弟子武功明显比福威长沙分局的镖头们高，但失了先机照样难逃身死。这几个镖头各有自己的绝活，又配合默契，但占尽优势后一不小心仍差点被对方反杀。 若是这几个镖头事先没有准备，骤然被这两个青城弟子偷袭，怕他们没一个能挡下几剑，到时难免被快速各个击破。 常曦终于明白了，在福州有余沧海亲自压阵下，为什么还要搞暗中偷袭，除了逼迫林震南自己暴露辟邪剑谱的所在外，更多的恐怕还是为了瓦解福威镖局的心理，否则正面抢攻，福威镖局众镖头一拥而上，青城弟子们难免会有损伤。 常曦看看被飞锥重伤的宋镖头，回想自己在长沙城外的偷袭，若不是连弩射速快，距离又近，再加事发突然，对方稍有空隙说不定就能将自己反杀。看来自己不能好高骛远，哪怕是粗浅的武功，有也比没有强。 刚刚的厮杀，林平之全程没有现身，等众人杀掉了这两个青城弟子，林平之才出现。常曦想了想，没有出去，而是回去换了身普通衣裙，然后在床上躺好。床侧的墙面，空间门闪着别人看不到的白光，她只要翻身一滚，就可以躲到神域里。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只听林平之在门外问道：“常姑娘，请问睡醒了吗？姑娘没吃晚饭，我来给姑娘送些饭菜。” 常曦过去开门，果见林平之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 “常姑娘饿了吧，这是晚上给你留的饭菜，我让厨房热了一下。” 常曦把林平之让进屋。 林平之就着窗外的月光将食盒放在桌上：“来犯的敌人已经消灭，姑娘可以放心点灯了。” “好，你帮我点上吧。” 林平之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晃亮了点燃桌上的油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常曦还是觉得很是新奇，只是之前忙于赶路，自己一直没空去买一个玩玩。 林平之见常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火折子，便递了过来：“之前我也只有这一个，还多亏了当初没被青城派的人搜走，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我明天再从镖局拿几个上路。” 常曦知道林平之这个火折子是高档货，据说制作工艺复杂，比市面摊贩卖的要贵不少，但使用确实方便，这么多天下来还都能用。 常曦接过火折，学着林平之的样子晃燃，又拿着盖子盖灭，又晃燃，又盖灭，忽然问道：“要是没有火折了，该怎么点火？” 林平之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掏出一个金属片和一块石头，啪啪几下火星四溅：“用这个，火刀火石。” 常曦伸手接过，学着打了几下，便递还回去。用这个生火真麻烦，要用这个把火点着，自己还不如回趟神域。 林平之没有接，而是道：“常姑娘也收下吧，虽然用法术生火很方便，但姑娘今后最好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泄露会法术的事。人心难测。” 常曦想想有道理，便也收了起来。 林平之看看窗户上的小洞，又说道：“姑娘的连弩最好也藏好了，尤其不要让官府发现。盔甲和弩箭都是官府违禁品，私藏几件就会被视为谋反。” “难怪你们只用弓，不用弩。” 这些天，常曦跟着林平之也学到很多，想想也真是幸运，若自己没有神域，在这古代生火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洗衣、做饭之类，用惯了现代工具的自己根本不具备古代生活能力。 “常姑娘，明日一早，我就要前往衡山，姑娘还和我同行吗？”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明天走之前来叫我。对了，这次你带多少人一起去？我建议人不要多，毕竟是偷偷救人，人多了容易暴露。”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缓缓道：“明天仍是我一个人上路，所以才来问姑娘是否同行。” 常曦皱眉道：“一个都不带吗？我看那几个镖头武功都不错啊，不比你差多少吧。” 林平之黯然道：“如我这样的武功，在青城派面前算得上什么。刚刚你也看到了，两个普通的青城弟子，我们对付起来都这么费劲。有心算无心，自家还伤了两个。青城派这样的弟子少说有几十个，其上还有不少高手，更有余沧海这样的大高手，正面对敌毫无胜算，多带几个人，也不过多送几条人命。” “我已让人给我外公送信求援，同时飞鸽传书给各地镖局，让他们先行躲避，等我林家渡过此劫，再回来重建镖局。” 常曦不解道：“你既知道实力悬殊，为什么不先去你外公家避难？” 林平之咬牙道：“父母有难，怎能坐视不理。我去会见机行事，不会莽撞送死。” 常曦点点头：“衡山城各派云集，也许可以试试寻找助力。” 第16章 客栈偶遇 第二天一早，二人四马上路，林平之情绪有些低落，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赶来长沙分局报信，结果没一个人愿意跟自己去救父母。个个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糊弄自己这个少镖头。 不过自己也把这些话说给常姑娘听，她还真信了。她出生于海外仙岛，又有仙术傍身，偏偏不通世事，日后难免吃亏啊。 常曦可不知道林平之在想什么，临出城前，她特意去买了不少胭脂水粉眉笔等物，又让林平之暗道，到底是女孩子。好在常曦不在乎钱，每样都买了些，包了一大包放在马背上，所以也没耽误什么时间。 除了这些，常曦又领着林平之去买了几身成衣，也是各种款式都有，幸好天气渐热，这些衣服并不厚重，连衣服带鞋子两个大包袱就够了。 出城几里，见四下无人，常曦将这些都送进了神域，连同备用的两匹马，这样四匹马两班倒，实现了八小时工作制。 林平之也被常曦拉进了道旁的小树林，正当他不明所以时，常曦拿出了装着胭脂水粉的大包袱。 重生以来，常曦从前身的记忆里发现自己跟妈妈学过化妆，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总算找到了机会。只见她因地制宜，拿着现有的脂粉一番倒腾，上色、打阴影、修眉，等林平之在溪水看到自己的样子，已经完全认不出来。原先的林平之是个样貌俊美的小白脸，现在完全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红面青年。 “姑娘好高明的易容术。”林平之由衷赞道，心想现在哪怕面对面，青城派的人也必定认不出自己。 常曦傲然一笑，亚洲四大邪术岂是浪得虚名。要让我把你变成什么人我做不到，但要我把你变得不像你，还是很简单的。 这些日子赶路，常曦骑术大有长进，只一日，二人便赶到了湘潭，在县城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正要跟小二回房，林平之一眼看见大堂角落坐了一对爷孙，正是福州城外不见了的萨老头和他的孙女宛儿。 这两人怎么来了这？林平之越想越觉得蹊跷。 “小二，打听个事，那爷孙俩是什么时候来的？” 店小二攥紧手中的碎银，谄媚笑道：“这位公子您说得是大堂那二位吧，他们也是刚在小店住下，比公子您早半个时辰。” 林平之皱了皱眉，又追问道：“有没有骑马？说什么时候走？” 店小二道：“没见骑马，说让明早准备干粮，一早就走。” “那他们住哪间房？” “就在您二位隔壁两间。” 店小二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又指了指旁边两间，林平之会意，要了些酒菜，让送到他房间来。 小二走后，常曦明知故问道：“你见过那对爷孙。” 林平之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着将福州城外见过二人，随后杀了余人彦的事说了，续道：“当天晚上再去那小店，这对爷孙连同余人彦的尸体已消失不见，反是史镖头是尸体被埋在那。” “你怀疑他们是青城派的？” 林平之点点头：“我在那店里捡到块手帕，上等的丝缎，绝不是贫家女子之物。” 常曦提醒道：“这说明他们身份是假的，但未必和青城派一路。” 林平之道：“但他们一定有武功在身。我们虽然去南昌绕了一圈，但一路快马急行，他们只靠两条腿，若没有高明轻功，这会儿怎到得了这。” 常曦明明知道真相，又急着系统的提醒，怕损气运不敢直接说出，憋得实在难受，又不想看这林平之在这疑神疑鬼。她犹豫一会儿，开口问道：“想知道他们来历吗？” 林平之点头。常曦传送回神域，再回来时，已经背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一端像个巨大的碗，另一端则像个小碗。她将那个东西取下，大的一端扣在墙上，歪头靠过去，小碗正好套在耳朵上贴紧。 “呐，像这样，可以放大隔壁的声音，你晚上可以试试，说不定能听到一些消息。” 林平之凑过去试了试，隔壁没人，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个借给你用一晚，明早记得还我，我就不陪你偷听了。”说完，常曦也不等小二送饭，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出门在外，她还是很小心饮食的。 奔波一天，常曦只想好好休息，回到神域，给自己变了桌美食，又变了一大桶热水泡了个澡，就打算上床睡觉。她的仙衣回了神域就可以自清洁，她都是直接变成睡衣，今天却不成了。仙衣变形时，必须完整，如果有部分散落在外，就会先把散落的各部分通过传送收回神域。而如果这部分被人抓住，就会像抓住常曦传送一样，一起传来神域。 没办法，常曦只能复制出一套丝绸中衣，这是在成衣店收集到的素材，此刻变出来还没清洗过，想着要贴身穿让她觉得很别扭。算了，只能先穿着仙衣凑合一晚了，好歹干净些。 晚饭后，林平之听到隔壁有人回房，立刻取出常曦借给他的‘窃听器’趴在墙上，果然听到隔壁传来那个宛儿的说话声。 “二师哥，爹爹让我们转道去衡山，我们就不管福威镖局的事了吗？” 竟然是师兄妹？林平之心下诧异，待听到福威镖局，心中一凛，只听那萨老头声音道：“青城派与福威镖局是上代结下的怨仇，咱们又何必插手？” 那宛儿道：“林公子所以杀余人彦，是由我身上而起，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那萨老头道：“青城派余观主的师父曾败在福威镖局林远图的辟邪剑下，这次大举出动，怕是和余人彦的死没多大关系。师妹你也看到了，青城派占了福威镖局后，到处翻箱倒箧，钻墙挖壁，几乎将偌大一座福威镖局从头至尾都翻了个身。可他们找到金银珠宝，都随手放在一旁，并不如何重视，那你说他们是在找什么？” “难道是辟邪剑谱？”宛儿惊道，“难怪之前在江西玉山，我们听到余观主查问从浙江、广东各地赶来报讯的弟子，问他们有没有找到那东西，看他神色焦虑，应该都没找到。” 萨老头道：“辟邪剑谱是林家家传武功，怎么会在各地分局？余观主是宁杀错，也绝不放过。” 宛儿问道：“我们看林震南父子使辟邪剑法，实在稀松平常的紧，林远图的辟邪剑法又那般精妙，难道真的有什么林家父子没能掌握关窍？” 萨老头道：“也许吧，不过武林中失传的武功多了去了，也不差这门辟邪剑法。小师妹，师父让我们赶去衡山，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事也就与我们无关了。小师妹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好的，师兄。” 之后，隔壁又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而林平之则喃喃道：“辟邪剑法，辟邪剑法，果然是为了辟邪剑法。原来辟邪剑法在曾祖手里这么厉害，连青城派余沧海的师父都不是对手，为什么在我爹和我手中显得这么不堪一击！” 第17章 小林子，这是你家的剑谱不? 第二天一早，常曦去叫林平之时，看到他神色憔悴，满眼血丝。 “小林子，你怎么啦？” “进来说。” 常曦随林平之进屋，见他往屋外左右看看，然后轻轻关上屋门。她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昨天听到什么？” 林平之点点头，将‘窃听器’递还常曦，随后把昨晚偷听到的低声说了一遍。 “这么说青城派袭击你们就是为了抢辟邪剑谱？”常曦明知故问。 林平之苦笑道：“我家辟邪剑法一直是口口相传，哪有什么剑谱。” 常曦引导道：“那青城派会为了你家的辟邪剑法大动干戈，这辟邪剑法一定很厉害。没道理你们父子剑法这么差啊，会不会你们练得是假的辟邪剑法？” “我父亲的剑法是我爷爷亲自教的，我爷爷的剑法是我曾祖远图公亲自教的，怎么会有假？而且青城派见过我曾祖的剑法，记下的剑招和我们学得也一模一样，他们见的总不会也假吧。” 常曦摇头道：“我听说武功分内功和招式，高明的剑法都配有高明的内功心法，这可是别人看不去的。会不会你们只学了剑招，没有学内功？” 林平之摇头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又不是江湖上那些粗浅把式，当然也有配套的内功吐纳之法，否则我爷爷和我爹怎么能坐稳总镖头之位这么多年？” 常曦想说什么，又犹豫地不敢说，在那吭吭唧唧，半天开不了口。 林平之看着奇怪：“你有什么事吗？” 常曦满脸为难道：“小林子，其实，自从上次听你说你家的剑法叫辟邪剑法，我就一直想问你？” 林平之道：“你想问什么？” 常曦一把抓住林平之胳膊，道：“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说着，发动了传送。 林平之有过一次经验，见她这架势，知道她又要用出所谓奇门遁甲了，心下更奇怪她要问什么。 不过几息时间，林平之眼前一花，再看时已身在一处陌生院落。 只见常曦退后几步，身上七彩光芒一闪，已穿上一套全身盔甲，其造型繁复威严，比之林平之见过的朝廷将军，更胜出百倍。 林平之眼睛一眯，暗道，你这所谓的奇门遁甲神奇得过分了吧，是不是飞也会？正这么想，只见常曦离地而起，就这么飘进了一间屋子。 所以，什么奇门遁甲，你就是真正的神仙吧。 常曦不是故意要在林平之面前显摆，实在是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还是换身盔甲安全点。至于飞，穿着这么重的全身甲，她可迈不开步子。 一会儿，常曦又从屋子里飘出来，抬手向他扔过来一团东西。林平之接在手中，却是一件袈裟。 “姑娘是要我扮成和尚？” 常曦将头盔上的面甲拉下，一双眼睛隔着栅栏紧盯着林平之道：“这是我之前在福州城一个没人住的院子里捡到，好像也叫辟邪剑谱，你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和你练的一不一样？” 林平之闻言展开袈裟，见抬头果然写着‘辟邪剑谱’四字，再往后看，却不是剑招，而是一篇内功心法，开头第一道法诀，却写着‘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林平之只觉十分荒唐，这怕不是什么人和他林家做的恶作剧吧。 可他再往后看，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等他看到最后林远图自述这份剑谱的来历，脸上已毫无血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他眼泪止不住涌出，惨笑道：“原来我们祖孙三代练得辟邪剑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常曦小心地问道：“小林子，你，你还好吧。” 林平之狠狠擦掉眼泪，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很好，终于知道了我是谁，怎么能不好。常姑娘，这上面的内容你看过了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常曦胡扯道：“其实，我也没仔细看过。你知道的，我没学过武功，上面写的东西我完全看不懂，就没往下看。而且，上面很多字我也不认识。” “你不识字？”林平之不太相信。 常曦忙解释：“不是不认识，而是我家乡用的文字，和你们不完全一样，比如辟邪剑谱四个字是这么写的。”说着，常曦变了根树枝，在泥土地上写下‘辟邪剑谱’四个简体字，至于为什么不用笔写在纸上，实在是毛笔字太丑不好意思。 林平之看了看，辟邪一样，‘剑谱’和‘剑谱’两字确实只是长得像，看得出是一脉同源。 “你是在哪找到的这份剑谱？” 常曦将向阳巷老宅描述了下，末了说：“我当时身上没钱，看那宅子没人住，就想借宿一晚，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林平之点点头道：“那是我林家的祖宅，从祖父起就不住那了，现在的福州本地人怕也没什么人知道。没想到辟邪剑谱竟然藏在这里，又让你找到。” 常曦干笑道：“也许是你祖宗显灵，借我的手把这剑谱交给你吧。” 林平之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是了，也许真是冥冥中的天意。” 常曦赶紧道：“呐，这剑谱算是交给你了，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了。不过我建议不要随身带，不然万一被青城派的人发现，你和你父母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林平之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捏紧手中的剑谱，笑道：“青城派想要的是这份剑谱，只要我和剑谱不出现，他们就不会杀我爹娘，不仅自己不能杀，反而要保证他们活着。” 常曦叹道：“虽然能活，但拷打折磨怕是少不了。” 林平之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所以不能等太久，我要尽快练好武功，救出我爹娘。” 第18章 买药，决定 这天一早，湘潭县最大药房，走进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书生，老掌柜抬眼一瞧，便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这也难怪，这年头漂亮女子外出很危险，市面上的地痞流氓还有官府管管，真正碰到武林人士犯了事，官府最多出个通缉令意思意思，从衙门口过都不带搭理的。 幸好武林人士也不是铁板一块，各地帮会虽然收些保护费，但也会维护各地秩序。至于更厉害的高手，自有这些帮会背后的大门派对付。 最可恨的是那种各地流窜的厉害家伙，若没有结下死仇，各门派也不会死拼，往往只是赶走了事。 “掌柜的，这药方上的药有吗？”少女递来一张药方。 掌柜的接过看了看：“姑娘这方子是金疮药吧，有两味药材比较贵，我算算。”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打，“这一付药两千两百三十文。” 少女问道：“你这能按方子制成药散不？” 掌柜笑道：“当然可以，代制药散每剂需加三十文。” 少女点点头：“帮我配两付金疮药，制成药散，再帮我找些小瓶子装。” “好，姑娘稍等。”掌柜交待伙计学徒按方抓药制药，自己又好奇问道，“姑娘这副药方与寻常金疮药不太一样，所用药材贵出十倍不止，不知药效如何？” 少女道：“我也不知道药效怎么样。” 掌柜暗暗点头，心道这方子有点意思，回头试试效果如何，如是好用，店里就多了种上品金疮药，那些武林人士需求应该很大。 过了一盏茶功夫，两付金疮药制好，药散装了四个瓷瓶。掌柜递给少女，微笑道：“两付四千五百二十文，取个整，四千五百文吧，这瓶子就不收你钱了。” 专门特制金疮药，这少女估计是习武之人，就当结个善缘。 “好，这还有张方子，掌柜的您给看看。”少女接过瓷瓶塞袖子口袋里，又从里面摸出一张药方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随即面色古怪地看着少女道：“有倒是有，只是这药方——” 少女故作镇定道：“我嫂子知道我来药店，让我来帮着一起抓的，可是药方有问题？” 掌柜道声难怪，又赞叹道：“开这方子的是高人啊，这方子既能助兴，又兼补了身子，药性互相辅助，实在是妙。不过姑娘要提醒你嫂子，再好的方子，若消耗太多，怕也会入不敷出。” 少女故作不懂，只得哦了一声道：“这付药也帮我抓一付制好。” 掌柜又是一阵算盘噼啪，然后道：“这药要制成丸才好，制作麻烦些，再加药材更贵，和刚才的金疮药一起算你十贯吧。” 少女点点头，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从中数出几张，正好是十贯。 掌柜谢了接过：“这药制作时间更长，估摸要半个时辰，姑娘若还有什么事可以办好了再来取。” 少女道了声好，转身出了药店。 掌柜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嫂子，竟然让没嫁人的小姑子来买春药。” 说着，掌柜的吩咐徒弟照看柜台，自己抓了药去后堂亲自制药。这方子很有意思，他准备多做一付，自己试试效果。 买药的少女自然就是常曦，她出了药店，走进不远的钱庄，拿银票换了些现银，又换了些一贯、两贯的铜钱计量的银票，她发现大多数地方实际上还是以铜钱为单位计价，用铜钱计量的银票算账更方便，不像用银子又要称又要剪的太麻烦。 当然，她也可以学一些土豪银子扔过去说声不用找了，但她上辈子穷了那么久，这习惯一时还学不来。 常曦出了钱庄，拐入一个巷子立刻默念传送，如果有人跟踪，果然，她看到一个猥琐的家伙快步追到巷口，然后呆立原地，之后摇头失望离开。她贴紧墙壁屏住呼吸，在对方眼中，她拐入巷子后就消失不见，肯定是有高明的轻功在身，自然也就识趣地退走。 常曦的神域，一处独立的屋子，屋里四周点满手臂粗的蜡烛。林平之一个人坐在屋内，等着最后时刻地到来。 常曦推门进去，望着林平之面带不忍道：“你真的决定了？过了今日，再想后悔就完了。” 林平之淡然一笑：“没什么好后悔的，现在能有机会救父母，已经比之前的绝望好多了。” “要救父母，你也可以依靠他人之力啊？” “就算这次靠别人救了父母，下次呢？下下次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相信打我林家辟邪剑谱主意的只有青城派一家。就算我把剑谱送给别人，别人出于保密，我们一家也难免一死，只有我自己拥有强大武力，才能保住我的家人。” “要不你先找个姑娘成亲，等诞下子嗣延续了你林家香火，再练这剑法怎么样？” “香火啊。”林平之轻笑一声，“我祖先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延不延续香火又有什么重要？” “那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怎么办？你会后悔的啊！”常曦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倔了，那么急干嘛。 林平之笑而不语。 常曦不再相劝，一挥手，桌上出现一排排瓷瓶，旁边又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很多纱布。 “旁边的灶台可以烧水，纱布这些一定要在开水中消毒。匕首也一样，要先用火烤。这些瓶子是按剑谱上的方子配的金疮药。后面每天三顿我会把饭菜放在门口，若还有什么需要你到时候跟我说。” 交待完这些，常曦心情沉重地离开房间。 第19章 遇劫被救 林平之真的是个狠人，常曦真的对他佩服万分。 她曾问要不要找个大夫帮忙，林平之却道不用，不是怕在外人面前出丑，而是怕暴露他找到了真正辟邪剑法。 自宫不同于壮士断腕，不是简简单单一刀了结的事，帮人净身都是门精细活，更何况是给自己。关公刮骨让动手术的华佗惊为天人，要是见到自己给自己动手术的林平之，不知道又要怎么惊叹。 第一天，常曦送去的饭菜林平之完全没动，要不是隔着门听到林平之的虚弱地说：“不吃了。”简直以为他已经断气了。要知道除了一开始惨叫了一声，后面常曦完全没听到声音。 好在第二天，林平之就正常吃饭了。而第三天，他便开始努力下床活动。 常曦帮林平之退了客栈的房间，只说他有事先走了，自己又在湘潭住了三天，这里毕竟是个县城，万一林平之情况不妙，也能及时帮他请个医生。 三天后，见林平之情况稳定了，常曦便重新上路，前往衡山。之前常曦和林平之骑了两匹马寄养在客栈，走的时候只有常曦一个人，便只能骑一匹，牵一匹，打算到没人的地方再把空马收入神域。 湘潭县离衡山县已不远，越往衡山走，路上碰到的提刀带剑的武林人士就越多。这武林人士一多，就容易碰到劫富济贫的，于是，毫无悬念的，常曦就遇到了，前面一个，后面又一个。看着二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常曦知道事情怕是无法善了。 “小姑娘，大爷们有急事需要赶路，识相的快快献上马匹，免得大爷我动手。” 常曦心下诧异，这两个家伙素质还挺高，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她却不知，江湖凶险，若非必要，普通江湖人对陌生人总要先试探摸底，也留下点余地，免得踢到铁板枉送性命。当然，若是确定能吃定对方，或者至少自保没问题，这样的人行事就会肆无忌惮。对他们来说，很清楚江湖上有哪些人能威胁到他们，剩下的陌生人自然都是无需顾忌的小虾米。 路前后都被堵上了，常曦往两边看看，都是低矮的密林，自己骑马进去非被树枝挂住不可。 之前三次被打劫，两次靠着马快跑掉，还有一次则是利用传送的隐身吓住了对方。现在被围住，跑掉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还是要靠传送。 “系统，传送。”一人两马忽然在两个劫匪面前消失。 “见鬼人呢？”要不是大白天，这两人一定认为自己遇到鬼了。 这时，堵在前面的大汉突然耳朵一动，一掌向身侧的空气击去。 只听砰地一声，一人两马忽然在身侧显形，前面的马被打个正着，一个踉跄，就向侧面摔倒。马背上的人惊呼一声，想要从马上跳开，急切间脚却被马镫缠住，脱身不得。 完了，腿要断了。这么重的马压着腿砸在地上，自己的腿肯定会断。 “救命啊。”常曦吓得大叫，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忽然停住了，扭头看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中年儒生，一手托着自己，一手托住了马匹。 见常曦看来，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也不见他如何用力，上千斤重的马就又被他扶得站起来。 常曦终于将脚从马镫解开，翻身下马，向中年人躬身一礼道：“多谢先生相救，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中年人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在下岳不群。” 岳不群！？常曦很震惊，岳不群怎么会在这出现。只见这中年人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正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样。她这还没什么表示，旁边的劫道大汉已惊道：“可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先生？” 中年人颔首笑道：“正是在下。兄台好掌力，不知是哪位好汉？” 那大汉面色一红道：“贱名不值一提。既然岳掌门当面，我们兄弟怎好再做这劫道的勾当，告辞。”后面那人也道了告辞，二人便一同钻入林中消失不见。 待二人走远，岳不群微笑问道：“姑娘要去哪里，怎么孤身一个人上路？” 常曦这时已经回过神，自己想拜入华山，这不就是机会，忙开心地回道：“太好了，您就是华山派岳掌门啊，我叫常曦，听说衡山城各派高手云集，我就想去拜个师父，学习武功。岳掌门，您也是参加衡山大会的吗？这次尊夫人宁女侠也来吗？” 岳不群道：“我正是要去参加衡山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会，至于内子，她留守华山，此次并未前来。” “没来啊。”常曦故作失望道，“我最想拜的师父就是宁女侠，这次见不到了。” 岳不群道：“你为何最想拜内子为师？” 常曦道：“听说宁女侠是江湖第一女侠，我当然最想拜她为师，以后也做江湖第一女侠。” 岳不群笑道：“有志气，不过内子可不是江湖第一女侠，论武功名望，恒山派三位师太可都不在内子之下。” 常曦连连摇头道：“我又不想出家。”说着，她满脸讨好地看着岳不群：“岳掌门，要不您帮我在宁女侠面前美言几句？您是宁女侠的丈夫，又是华山派的掌门，您说话一定管用。” “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至于收不收徒，我说得可不管用。”岳不群捋了捋长须。 “一定管用，一定管用。哎哟哟，您堂堂华山派掌门，怎么好步行去衡山。”常曦忙牵过另一匹马：“我这正好有一匹马，掌门快请上马。” 第20章 忽悠岳不群 岳不群答应了和常曦同行，理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在江湖上乱跑太危险。 二人骑马向衡山行进，常曦这才想起来向系统问罪。 “系统，这传送怎么还会被打断？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常曦的内心很气愤，差点被狗系统坑死。 “传送会被打断不是常识吗？你没玩过游戏吗？”系统不解。 “游戏里传送还不能移动和隐身呢？你这传送不照样可以？”常曦气道。 “那是宿主你误会了。传送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步确认传送对象，这个过程空间能量笼罩所有和你连为一体的人和物，由于被空间能量笼罩，但又没脱离现有空间，所以你处于光学隐形的状态。” “第二步根据传送对象质量的不同，调集空间传送能量，质量越大，所需能量越多，时间也就越长。注意，这个时间有个下限，也就是十秒钟，你就算减肥，这个时间也不会缩短。如果调集能量的时候，传送对象质量发生较大变化，那么传送就会出错，也就被打断了。注意，打断后想再次传送，必须前次的预备传送时间走完，才能再次传送，就像游戏里的技能冷却一样。” “第二步完成后，便到了第三步，传送对象会瞬间完成空间转换，并在原地留下一个空间坐标，下次如果要传送到这个世界，必须借助这个坐标，这也是为什么会回到原地的原因。” 常曦很失望，原以为是个保命神技，没想到真用起来这么废，难怪这系统以前的宿主死亡率那么高。 见常曦忽然沉默不语，面色似有些沮丧，岳不群不由开口问道：“姑娘是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常曦点点头叹道：“原以为自己的手段足以保命，没想到连个剪径的小贼都瞒不过。” 岳不群道：“其实我一直想问，刚刚姑娘那是什么手段，怎么忽然间消失不见？” 常曦道：“家传的奇门遁甲之术，其实只是个障眼法，一点用都没有。” “奇门遁甲？”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世上竟真有如此奇术！不知姑娘家在何方？” “蓬莱。”常曦又把之前忽悠林震南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毕竟有这么神奇的‘奇门遁甲’之术，也由不得岳不群不信。 不过，考虑到岳不群的为人，常曦还是补充说道：“这‘奇门遁甲’只有我们族人才能学会，并且进展极慢，动不动就要几十年上百年，我听说神州大陆武功很是神奇，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 “你这样偷跑出来，家里人不会发现吗？”岳不群试探问。 常曦不在乎道：“发现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大不了再被抓回去呗。” 看过原着的常曦当然不会为岳不群温和的外表所迷惑，她知道这个人是个老阴笔，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自己还是得防着点。但这家伙生性多疑，又出现的这么巧，还不知道已经知道了自己多少事，干脆示之以诚。要不是怕被他灭口，把辟邪剑谱送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常曦认为要让岳不群看到自己的价值。于是，她主动再次展示了自己的传送隐身，并请岳不群指点。 岳不群发现，这个‘奇门遁甲’只能掩藏身形，气息声音都藏不住，确实只能算是个障眼法。但若常曦武功有成，这隐身之术绝对会成为一个大杀器。华山派多这么一个弟子，将来必能多一份战力，只是不知道她天赋如何，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与原着不同，常曦岳不群在衡山城会合了劳德诺岳灵珊时，华山其余众弟子还没赶到衡山城。 常曦看着劳德诺的花白头发和岳灵珊的麻皮脸，恍然道：“我之前在湘潭县见过你们，原来你们是华山派的师兄师姐。对了，你们是不是在福州城外开过酒馆，还遇见过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 岳灵珊仔细看看常曦，大呼道：“我记得你，你在湘潭住我们隔壁，和你同行的还有个红脸青年，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和二师哥去过福州？” 常曦得意道：“那个红脸的就是林平之，他认出了你们，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了。听说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又抓了他的父母，就是因为在福州城外你们的酒馆，余沧海的儿子调戏你，结果林平之打抱不平，一不小心把那厮给杀了。” 岳灵珊讪讪地有些愧疚，旁边劳德诺帮着道：“其实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另有缘由，早有谋划，倒并不是因这事而起。” 见一旁师父岳不群并不反对，劳德诺便把发现青城派企图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起因是两家上代恩怨，实际是为了谋夺林家辟邪剑谱。对了，先去林少镖头既然与姑娘同行，不知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常曦双手一摊：“这我哪知道。之前他家资助过我盘缠马匹，后来我路上遇见他了，便陪着他跑了南昌和长沙分局，想要找些帮手一起救他父母，结果白忙一场。后来在湘潭他说有急事先走，连马都没要。我想要不是去洛阳找他外公，要不是一个人悄悄去救他父母吧。” 说着，常曦看向岳不群道：“岳掌门，林家的事多少与岳姐姐有些干系，能不能请您出手，救一救林震南夫妇。” 岳不群沉吟道：“林震南夫妇在青城派余观主手里，若是我去救人，难免要和余观主动手，到时华山、青城两派间再无转圜余地。” 常曦道：“对这我倒有个主意。衡山刘正风前辈金盆洗手，青城余观主一定会去刘府做客，到时为避人耳目，一定会将林震南夫妇交由弟子看押。到时岳掌门不用出面，只在刘府拖住余观主，由岳姐姐带几位华山派师兄救人，到时就只是岳姐姐报林平之当初的相护之情，并不是两派彻底敌对。” “爹，我觉得常妹妹这个办法不错。”岳灵珊期盼地望着父亲，当初青城派余人彦调戏自己，林平之为自己出头惹下祸端。如若自己从青城派手中救下林震南夫妇，既找青城派报了仇，也可与林平之恩怨两清。 岳不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青城派所为确实有违侠义，此事又与你有关，由你出面救人最好。可惜冲儿他们还没到，仅凭你和德诺，未必能救出人来。” 听到令狐冲，岳灵珊似乎眼睛一亮：“大师哥他们怎么还没到，要不我们直接去衡阳找他们吧。” 第21章 心乱如麻 衡阳在衡山城南百多里处，位于衡山南麓。不知为什么，位于北方的华山、恒山、泰山三派参加衡山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都要先去衡阳绕一圈，常曦搞不明白，她也不敢问，怕是各派的什么机密。 岳灵珊不愿在衡山干等，便撺掇着大伙儿去衡阳找各位师哥。岳不群被缠不过，只得答应下来，自己这个女儿从小与大弟子令狐冲要好，这次几个月没见，确实很是想念。不过见已是下午，岳不群还是决定在衡山城先住一晚。 可惜，虽然离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还有几日，衡山城里却已挤满了贺客，所有客栈都已经客满。岳不群不想这么早去刘府打扰，索性出了衡山赶往衡阳，争取入夜在衡阳休息。 “常妹妹，你是在衡山等，还是随我们去衡阳？”岳灵珊急着见令狐冲，又怕被新认识的这个小妹妹笑话。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妹妹，她还是挺喜欢的。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既然父亲把她带来了，妈妈一定会收下她。到时候，无论是论入门时间，还是年龄，她都排在自己之后。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当师姐了，她就很开心。 常曦当然想一起去，要不是怕泄露天机被天谴，她都想告诉他们赶快去衡阳救人。好在岳灵珊主动提出了，自己自然要去凑凑热闹。 于是，岳不群将劳德诺留在衡山找客栈订房间，自己带着岳灵珊、常曦去衡阳。 只有两匹马，他们没有再买，而是由岳灵珊和常曦共乘一骑。有岳不群在身边，岳灵珊自然没必要再扮丑姑娘。看着脑后那雪白俏丽的脸蛋，常曦往身后的怀抱蹭了蹭，满足地眯起了眼，真舒服。 看着怀中的少女懒洋洋的样子，岳灵珊有些怀疑，这丫头真是练武的材料？ 走到半道上，忽然下起雨来，岳不群父女除了剑和一个小包袱，都没有带雨具，而常曦挂在马上的包袱里更是只有零食。虽然已是初夏，淋点雨对练武之人不算什么，但常曦可没练过，加上本就没有什么急事，岳灵珊还是提议先去找地方避雨。 好在走不远就遇到一个镇子，三人没有坚持冒雨赶路，而是在镇子上的客栈住了下来。 节俭是华山派的习惯，于是三人只要了两间房，常曦自然是和岳灵珊合住一间。 天啊，我竟然和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一起住，这算开房吗？这让上辈子小学之后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常曦雀跃不已，就算不能做什么，也能有不少福利吧。 淋了雨，二人的衣服早就湿了。一关上房门，岳灵珊就开始宽衣解带，当看到常曦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她，岳灵珊奇怪道：“你湿衣服穿在身上不难受吗？还不脱下来晾晾，晾干了明天好穿。”说着，她将湿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披在凳子、桌子和床架上。 重生这几个月，常曦早对着镜子早看惯了女孩的身体，但自己只是个缺乏运动的初中生，哪及得上眼前十八岁的岳灵珊，青春曼妙。 岳灵珊被常曦看得心慌，还没脱中衣，便去熄了油灯。 “姐，你怎么把灯熄了？”美景消失，常曦忍不住不满道。 岳灵珊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看得心慌，反轻笑道：“看你一直傻站在那不动，是怕被我看吧？现在屋里黑了，还不快把湿衣服脱掉，难道还准备穿湿衣服上床吗？” 说完，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常曦一个激灵，难道这位小姐姐把湿掉的中衣也脱了？可恶啊，什么都看不到！ 常曦不再犹豫，脱掉湿衣服，随手一扔，便伸着双手弯腰向床摸去。突然，她的腿被绊了下，身子不由向前倾倒。 “喂，你压着我了，还不快起来。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哦，哦。”常曦着急忙慌地爬起，刚才贴贴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她摸着床上的空处躺下，一动不敢动，恍惚间，似乎能闻到身侧小姐姐的幽香。 忽然，一条粉嫩的臂膀从她胸前掠过，身体刚一紧，便感到一床薄被盖在自己身上。 常曦的耳畔传来岳灵珊的轻笑：“常妹妹你紧张什么，还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嗯，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常曦回了一句，终于伸出罪恶的爪子。 “呀！” 随后，常曦被轻易镇压，十几年勤修苦练广播体操，终究敌不过正宗华山武学，常曦只能任凭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闹了一阵，让常曦知道了实力的差距，岳灵珊放过了眼前的小菜鸡。赶快睡觉，明天就能见到大师哥了。 常曦瘫软在床上，脑中乱糟糟的。刚刚耳鬓厮磨，肌肤相触，自己的身体竟然感到十分愉悦！ 自己这到底算直还是弯？不嫁人就算了，反正独身主义的人很多。难道自己今后要？会不会被当成变态啊！ 常曦在神域外睡的第一晚，心乱如麻。 第22章 华山coser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岳灵珊就叫醒了常曦。看到岳灵珊穿戴整齐的样子，常曦就很后悔，多睡这么一会儿，错过多少美景啊。 岳灵珊将常曦乱扔的衣服捡起递来，娇嗔道：“你看看你，衣服也不知道展开晾好，团成一团现在还是湿的，你可怎么穿。” 常曦满不在乎地接过道：“没关系，我有办法。”说完，她掀开薄被，也不穿衣，只是抱在胸前，就这么光着下了床，将湿了的布靴也提在手里，笑道：“岳姐姐，其实我会奇门遁甲。”接着，将说过多次的鬼话又说了一遍。 岳灵珊将信将疑道：“所以，你有办法把衣服弄干？” 常曦点点头：“一会儿见到什么，千万不要惊讶。”说着发动了传送。 “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眼前不见了！岳灵珊怀疑自己是不是见了鬼了。她小心地向常曦消失的地方伸出手，还没完成传送的常曦见状，悄悄向一边挪了一步。 咦？岳灵珊若有所感，忽然双手往旁边一搂，顿时一个光溜溜的身子被抱在怀中。 “姐，你，你干嘛？”常曦脸红红地看着岳灵珊，一动不敢动。 岳灵珊慌忙松手后退：“你怎么突然没了？” 常曦无奈道：“奇门遁甲啊，姐你别再乱动了，不然我施法就又被打断了。” 冷却结束，常曦再次传送，岳灵珊果然就那么看着没再乱动。十秒倒计时结束，常曦成功传送神域。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她一直是一身男装，后来跟在华山掌门身边，她才换上了女装。如今她不打算把自己全部底牌都暴露在岳不群和岳灵珊面前，便仍是那套不变，只是利用仙衣水火不侵的特性，迅速恢复一新，并自动穿在身上。 她没忘记神域中还有个林平之在，便抓紧到他的小院，送了一餐好的。而自己不在的时候，就得麻烦他学着自己生火做饭了。小院中，自己已经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米面，又给他起了个鸡窝养了些母鸡，柴房里也堆满了柴。 送完餐，常曦便回了自己房间开启传送，等她再次出现，岳灵珊还在那里瞪大眼睛等着，让常曦一度怀疑是不是这次传送时间静止了。 岳灵珊上来摸摸这边，拽拽那边，惊叹道：“天啊，你的衣服果然干了！”随机气道：“你有这么好的办法，也不知道帮我把衣服也弄干。我这衣服到现在还没全干呢！” 常曦尴尬笑道：“姐，速干只能用在我自己的衣服上，别人的就没办法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岳灵珊怀疑地看着常曦。 常曦犹豫了一下：“速干没办法，若时间足够，倒是可以晾干。” 岳灵珊高兴地打开包袱，将里面替换的衣服递给常曦：“昨天忘记拿出来晾了，要不妹妹帮姐姐晾一下？” 常曦还能说什么，只能接过回神域晾衣服去。幸好这位姐没发现自己衣服变干净了，不然会不会让自己帮忙洗衣服？到时候怎么办？让小林子帮忙洗？他还忙着练辟邪剑法呢。 “姐，我这本事你可千万帮我保密，用法术也是有消耗的。”从神域回来的常曦担心地嘱咐岳灵珊，她可不想承包整个华山派的洗衣房。 让衣服就在神域晾着，常曦和岳灵珊会合岳不群用了早饭，就结账离开客栈。虽然这会儿没下，但看天气估计还会下雨，三人便在小镇里买了三把伞带着，不是不想买雨衣，而是蓑衣太大携带不便，而油布的小镇又没得卖。 不得不说，古代出行真不方便，这些侠士们最多就背个小包袱，能装的了什么？想想就算到了后世，出远门不也要带个行李箱吗？ 出了镇子往南不远，便遇上六个人嘻嘻哈哈地迎面而来。看到这六人的装扮，岳不群的脸一下就黑了。 “高根明，你拿个算盘是要去哪做买卖吗？陆大有，你嫌陆猴儿的外号还不够响亮，还要养只猴子耍猴吗？”岳不群立马路中，冷面斥道。 “是师父。”六人看清马上人影，忙敛容上前行礼，“拜见师父。” “你们一个个的扮什么怪，戴子啊，原以为你最老实，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堂堂华山四弟子，准备给人当脚夫去？” 常曦差点没笑喷，这名字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在骂人？ 只见那脚夫模样的青年一礼道：“回禀师父，大师哥说此行路上难免会碰到魔教妖人或是其它敌人，为了隐藏行踪，便让我们乔装改扮。” 岳不群摇头道：“你们六个不同行当的人走在一起，不更加引人注意？” 那拿算盘的忙出来说：“我们路上是前后分开走的，只是现在快到衡山了，才聚在一起。” 岳不群点点头：“倒也有几分道理。”算是接受了他们的解释。 见父亲不再发问，岳灵珊这才问道：“你们六个各自改扮，那大师哥扮做什么？怎么没见他人？” 六人尴尬地互相看看，最后还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高个出来说道：“大师哥没有改扮，只是在衡阳遇到点事，和我们分开了。” 岳不群皱眉道：“我不是让他带队吗？他到底遇到什么事，要和你们分开？阿发，你如实说来！”这些弟子武功未成，只有大弟子令狐冲在江湖上勉强算个好手。这次让令狐冲带队，本意是让他护着这些师弟，没想到到头来却把他们丢下了，岳不群知道后便有些不快。 三弟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昨天令狐冲在衡阳碰到个乞丐，骗了人家的猴儿酒喝，乞丐不干，令狐冲干脆请乞丐上酒楼喝酒的事说了。 梁发如实叙述，岳灵珊听得好笑，常曦想着和个脏兮兮的化子一个葫芦喝酒，就觉有几分恶心，而岳不群此刻已被自己大弟子的荒唐气得勃然大怒。 “这个混账，竟然如此贪杯。你们几个头前带路，我倒要看看，他令狐少侠酒醒了没有！” 第23章 包围回雁楼 听到师父岳不群要回衡阳找令狐冲，华山六人不敢违命，只得原路折返在前面带路，岳不群骑着马跟在后面。 岳灵珊见师兄们都是步行，便下了马。常曦犹豫是不是也要下来，岳灵珊道：“妹妹不会武功，还是骑马吧，不然可跟不上。” 岳不群急着收拾令狐冲，便催促众人快行，步行几人闻令施展出轻功，常曦让马小跑起来才勉强跟上。 不同于后世运动员跑步那样矫健有力，也不像影视作品般在树上跳来跳去，华山众人的轻功赶路仍如走路一般，只是身体轻盈，脚下如平常般力道，一步却偏跨出好远。众人也许是在默运内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常曦在马上看得眼热，自己何时才能学会这般本事。 离衡阳大概还有十几里，远远看见来了十几个尼姑，看她们的行进速度，分明也是有武功在身。 最前面的梁发转头道：“师父，是恒山派白云庵庵主定逸师太。”对面的尼姑们也发现了华山一行人，领头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尼过来合十一礼，粗声粗气道：“原来是岳师兄当面，怎么不去衡山，反往衡阳走？” 岳不群忙下马行礼道：“见过定逸师太，岳某已到过衡山，但临时有事，要先去衡阳处理一下。” 定逸忙问道：“岳师兄既从衡山过来，不知有没有见到贫尼的弟子仪琳。”说着，大致形容了一下仪琳的相貌。 岳不群自然回答没有见过，又问梁发等弟子，也没见过。 常曦忽然问道：“这位师太，请问仪琳小师傅平时是否会贪玩乱跑？” 定逸道：“我这小徒弟最是乖巧听话，绝不会乱跑。” 常曦道：“那就很清楚了，必是被贼子掳去了，多半是个……” 众人面色一变，都猜到她没说的必是淫贼二字。 定逸又急又怒，骂道：“哪里来的贼子，若敢动仪琳一下，老尼必将他碎尸万段。” 常曦劝道：“师太暂且息怒，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营救仪琳小师傅。” 定逸急道：“昨晚到现在已有六七个时辰，不知该去哪找仪琳” 常曦分析道：“若仪琳小师傅还没遇害，这么半天贼人多半也没走远。敢掳劫恒山派的弟子，必是胆大妄为之徒，以此论之，要不仍在昨天失踪处附近某处躲藏，要不就去了最近的城镇。” 定逸点头道：“最近的就是衡阳，好，我先去衡阳，再去昨天仪琳失踪处查探。” —— 众人刚进衡阳，便听说了一件奇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拉着一个极其美貌的妙龄女尼在回雁楼喝酒。这话听得定逸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前就带着众弟子向回雁楼赶去。 岳不群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也率众弟子跟上。这可急坏了常曦，市镇之中马可跑不快，好在街市上的人见一群武林人士跑来，纷纷向两边避让，常曦趁机跑马，倒也没被彻底甩开。 等常曦追上他们时，正看到定逸扶着一个受伤不轻的道士，向岳不群怒目而视。嗯，师太扶着受伤的道士，怒视儒生，感觉画面有点狗血。 只听定逸吼道：“岳老儿，你怎么教的徒弟？若仪琳出了什么事，我绝不和你干休！” 岳不群也很生气，但还是强压怒火道：“师太放心，若令狐冲真做出无礼之事，岳某必清理门户，给师太一个交待。” 旁边岳灵珊急得直哭：“爹，大师哥怎么会和田伯光那个淫贼搅在一起，一定是有误会。” 定逸怒道：“天松师弟亲眼所见，难道有假不成？” 常曦插嘴道：“看这位道士身受重伤，该是和那淫贼动手了。请问道长，那个令狐冲有没有出手，若出手，是对道长你，还是打那个淫贼？” 天松扶着胸口，虚弱道：“他们同桌吃酒谈笑，但我与那淫贼动手时，令狐冲确实出剑相帮攻那淫贼。” 常曦笑道：“那就是了，可见令狐冲和那淫贼并不是一伙儿的，同桌喝酒该是另有谋算。依我看，大伙儿不如悄悄把回雁楼围了，一则找机会解救仪琳小师太，同时也能看看令狐冲到底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把那淫贼困死在回雁楼，别让他跑了。” 定逸忙将天松交给弟子仪和照料，自己率其余弟子来到回雁楼一楼，还没上楼，果然听到楼上有人大笑说道：“令狐兄，我知你千方百计，只是要救这小尼姑，可是我田伯光爱色如命，既看上了这千娇百媚的小尼姑，说什么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个条件。” 另一人道：“好，你说出来吧，上刀山，下油锅，我令狐冲认命了，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定逸看向岳不群，岳不群点点头，示意此人确实是令狐冲。 定逸听到令狐冲竟和田伯光称兄道弟，便要发火，但听意思是要救自己的徒弟，便又压下火气。她没有贸然上去，毕竟仪琳还在田伯光手上。看天松的伤势就知道田伯光的快刀名不虚传，若此贼用仪琳要挟，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人。 定逸耐着性子，静听楼上动静，只听田伯光很多疯话，一味劝令狐冲娶了仪琳，令狐冲则是对仪琳尼姑的身份各种嫌弃，说什么五岳男弟子都知道一遇尼姑逢赌必输，又说娶了小尼姑，会一辈子倒霉。虽然知道令狐冲是想救人，但那毒舌还是气得定逸想杀人。 岳不群见定逸面色铁青，尴尬地做了个手势，便带着弟子退出一楼，指挥众弟子守在四周房顶，自己从外面直接爬上回雁楼二楼屋顶，站在上面听楼里的动静。 定逸见了岳不群安排，知道是防田伯光从楼顶逃走，便也安排弟子七人一组，守住回雁楼前后街道，自己则在一楼楼梯口守着，等机会上去救人。 常曦也在一楼，悄悄在身侧墙壁打开空间门，只准备情况不对立刻溜进去保命。 第24章 快刀快剑 岳不群和定逸两大高手一上一下，听着令狐冲在那胡说八道，偏偏田伯光很乐意听，也许是这厮平时坏事做尽，黑白两道都鄙视他，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个话里话外处处恭维他的名门弟子，还不立刻引为知己？ 虽然明知道令狐冲是想救人，岳不群和定逸却越听越气，待听到什么五岳掌门排定天下高手，竟将田伯光排在天下第十四，岳不群脸色已黑如锅底，定逸更是再顾不得其它，高声道：“胡说八道，天下高手何其多，什么时候能轮到这么个卑鄙无耻的淫贼。”说着，老师太不管不顾，迈步上楼。 “师父！”仪琳惊喜地站起，看到上来的果然是定逸师太，眼睛一红，委屈地哭道：“师父，弟子，弟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 那声音，娇媚入骨，那面容，清丽绝俗，偏偏神情纯真无邪，虽是穿着庄严肃穆的僧衣，常曦却只想到一个词，纯欲。 自定逸出现，田伯光的面色变得郑重，恒山三定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可不是天松那种角色可比。 “仪琳，还不过来。”定逸手握剑柄，死死盯着田伯光，若他敢稍有阻拦，自己就会给他雷霆一击。 仪琳快步走到定逸身边，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 田伯光全程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不是他不屑于挟持人质，而是他听说恒山定逸最是性烈，若胁迫仪琳，怕是反激得她鱼死网破。自己虽然自负轻功了得，但带着小尼姑绝无本事甩掉定逸，不如放她回去，自己也好脱身。 见仪琳已经回到定逸身边，田伯光淡淡一笑，端起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碗一丢起身道：“在前辈面前，田某自然算不得什么高手，不过前辈如要赐教，田某自当奉陪。” “好气魄。”对面的令狐冲赞了一声，也倒了碗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退后，让出动手空间。 常曦心中叹息，这家伙果然没眼看，果然，定逸师太哼了一声，问道：“仪琳，这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这一问，仪琳哇的一声就哭了，定逸一慌，以为仪琳已经失身，却听仪琳道：“这恶人昨晚把我抓到一个山洞，要我陪他睡觉。我不肯，他就扯我衣裳，幸好令狐师兄救了我，让我先走。我到了衡阳，又被他追上，他就逼我喝酒吃肉。师父，我没有喝酒吃肉，没有破戒。” 定逸虽然气愤，但也松了口气，没有真的吃亏就好，不然就算杀了田伯光，仪琳这辈子也难逃阴影，同时她对令狐冲也很是感谢，感观好了一些。 定逸让弟子带着仪琳退后，自己缓缓拔出长剑，看了一眼地上泰山弟子的尸体，喝道：“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我今日便取你性命。拔刀！” 田伯光哈哈一笑，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飞，酒菜劈头盖脸地向定逸几人撒来。定逸侧身避让间，田伯光已瞬间欺近，肩膀一动，手臂已成一片残影，不知向定逸攻去了多少刀。 定逸缓步后退，长剑刺出道道剑影，将攻势一一化解。这样退了五步，定逸稳步局面，忽得长剑突出，田伯光猝不及防，双足倒踩，连退三步才舞刀把这剑架开。 “好剑法。”田伯光惊出一身冷汗，刚刚一时占得先机，原以为恒山剑法不过如此，结果突然就差点伤在这老尼姑剑下。 这一下被定逸师太扳回局面，任凭田伯光如何快刀抢攻，也无法让定逸再后退一步，倒是定逸偶尔一剑反击，必逼得他连连后退。 令狐冲见识过田伯光的快刀，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如今见了定逸师太的剑法，顿时惊为天人，如此绵密严谨又杀机突现的剑法，似乎在师父师娘手上也没见过。他将自己代入战局，无论对上哪一方，怕是十招都走不过。 常曦也在楼梯口探着脑袋看，之前在长沙镖局看镖师和青城弟子的对战，已经觉得惊心动魄，电光火石之间决定生死，紧张刺激处远在影视作品之上。 如今见田伯光和定逸的对战，常曦完全傻眼了。她完全看不清二人手中的刀剑，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连绵不绝。她竖起耳朵，将这声音与自己身体前身练钢琴的记忆进行比较，惊讶地发现，二人刀剑碰撞声差不多达到160的速度一拍4下左右，也就是一分钟640下。 这是人类手臂能达到的速度？要知道她重生恢复健康后，也试过弹钢琴，凭借前身长年累月训练而来的肌肉记忆，她最快能弹144的速度一拍4下，这让前世手残的她大为惊喜。可那只是手指速度，跟二人出刀出剑的动作根本没法比。 如果自己碰上对方，恐怕根本看不到对方出手，自己就死了吧。常曦越发觉得自己所谓的‘奇门遁甲’，在这些武林高手面前不值一提。 没过多久，田伯光眼看就要被逼退到酒楼临街的栏杆边。只听当的一声，田伯光向后腾起，双脚在栏杆上一点，整个人在空中向酒楼外飞去。 “哈哈，师太果然好剑法，田某先走一步，后会有期。”田伯光虽是向后飞，但速度极快。定逸正要起身去追，只听头顶岳不群朗声道：“田伯光，你也接岳某一剑。”话音刚落，头顶上一道身影猛地向田伯光电射而去。 田伯光面色大变，偏偏空中难以躲避，只能拼命舞刀护身。只听当的一声，接着噗的一声，田伯光勉强拨开刺向自己咽喉的长剑，那剑却已刺在他左胸，离心脏已不足一分。 田伯光大吼一声，趁剑还没深入，一刀劈在剑上，剑尖在胸口挑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借着这点力，他身形猛地折向下落。刚落到地面，又有七把剑忽得从各角度刺来，他瞬间劈开三剑，又避开三剑，但还是让一剑刺在后背。他不敢停留，脚下全力施展轻功，等岳不群落到地面，他已跑出七八丈远。 岳不群没有再出手，也没有去追。定逸从二楼跃下，走到岳不群身后气道：“还是让这淫贼跑了。” 岳不群道：“他能接我一剑逃走，刀法轻功俱都不凡，可惜偏偏要去为非作歹，真是糟蹋了那身武功。” 见令狐冲下来，岳不群脸色一黑，喝道：“令狐冲，你可知罪？” 第25章 令狐冲救了仪琳竟是因为…… 令狐冲心中一惊，他知道师父平时对众弟子十分亲和慈爱，但若哪一个犯了门规，却是严责不贷，但华山门规虽严，却只有七条，仔细想想，自己没有触犯哪条啊。 岳不群眼睛微眯，眼光向侧面一瞥，令狐冲心中灵光一闪，当即在师父面前跪下道：“弟子知罪，不该胡言乱语，得罪同道。”说着，又向定逸师太赔礼道：“定逸师太恕罪，先前弟子只想要仪琳师妹及早离去。弟子自知不是田伯光的对手，没法相救仪琳师妹，可是她顾念同道义气，不肯先退，弟子只得胡说八道一番，并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师太恕罪。” 定逸原先确实有气，但见他面色苍白地跪在那，满身都是血迹，气也都消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了救自己的徒弟不顾生死，自己感激他还来不及，那还能生他的气。 “岳师兄，令狐贤侄也是为了相救小徒，事急从权，还请不要怪罪。”说着又对令狐冲道，“贤侄快快请起。仪琳还不去扶你令狐师兄起来。” 仪琳上前去扶令狐冲，令狐冲却在看师父脸色。 岳不群叹道：“既然师太不怪罪你，你就先起来吧。虽然你用意不错，可是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口出伤人之言？总是平素太过轻浮，也是我管教无方。” 令狐冲刚刚站起，听了这话差点又要跪下。岳灵珊过来赶忙扶住，嗔怪道：“爹，大师哥还有伤在身，有什么等他伤好了再说吧。” 仪琳松开扶住令狐冲的手，从怀中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岳灵珊道：“岳师姐，这是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对治伤有奇效。” 岳灵珊见大师哥为了个漂亮女尼伤这么重，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待要不接，又怕伤及两派情面，正犹豫间，一旁陆大有已过来伸手接过，笑嘻嘻道：“早就听说过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大师哥，我来给你上药。”说着，扶住令狐冲向一边走去。 令狐冲向仪琳尴尬笑笑道：“多谢仪琳师妹的伤药。” 仪琳红着脸道：“令狐师兄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岳灵珊眉头紧皱，更加不悦。 常曦看得很开心，不光可以吃瓜，还顺便收集到了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的信息，以后在神域中，就可以无限复制出这两种药，除了不能带离神域，并不影响它们疗伤的功效。 哎，哪天能看到蟠桃、人参果、九转金丹就好了。 令狐冲简单地认识了常曦，便没再说什么。华山上的女弟子，他平时都不怎么打交道，女弟子们对他也是自觉保持距离，现在对常曦他也没打算有什么特别对待。 这不是说常曦真没什么特别，恰恰相反，常曦相对其它女弟子十分特别。一是她可能成为华山三年来收的唯一一名新弟子。之前岳不群夫妇每年都会收几个徒弟上山，可近三年来却一个都没有。二是常曦样貌出众，虽然年幼，但已不在岳灵珊之下。第三，常曦面对掌门和其他师兄师姐，似乎都很随意，并没有以往新弟子的恭敬小心。 岳不群定逸会合了仪和天松，又让人买了棺木收殓被田伯光杀了的泰山弟子迟百城。定逸领着众尼为迟百城念了篇经文，天松也念了段经，便盖上了棺材盖。棺材盖没有钉死，毕竟是泰山掌门天门的弟子，总要让做师父的再见一面。 将棺材放在一辆雇来的马车上，众人找了个饭庄吃饭，饭桌上，众人详细询问了昨晚令狐冲英雄救美的经历，令狐冲只是大约说了下，倒是仪琳事无巨细地全说了出来。 众人佩服令狐冲有勇有谋侠肝义胆，连天松也举起茶碗，以茶代酒敬令狐冲，直为自己先前误会了令狐冲道歉。 倒是常曦奇怪地问仪琳：“仪琳小师傅，你昨晚脱险后怎么没去衡山，反而跑衡阳来了？” 仪琳不解：“我是在来衡阳的路上被抓住的，脱险后当然来衡阳找师父啊？” 常曦又确认道：“从衡阳北面来？” 仪琳道：“从西面来衡阳，然后向北去衡山。” 常曦点点头，衡阳县在衡山南，衡山县在衡山东，恒山一行人是从衡山西侧绕道衡阳，再向北到衡山县。华山众人的路线也是如此。那么问题就来了。 “令狐大哥昨天不是就到衡阳了吗？怎么又去了城西救人？” 令狐冲尴尬笑道：“昨晚原想连夜出城追上众师弟，结果半道里酒劲上来就在路边草丛里睡着了，等夜里被雨淋醒，正巧遇见田伯光劫持了仪琳小师傅。后来田伯光追小师傅，我顺着方向追他们，才发现又到了衡阳，原来昨晚出城时走错了方向，没向北，反而向西走回去了。” 明朝衡州府北地图，衡山、衡山县、衡阳县位置 众人感慨世事竟有这般巧法，难道真是天意安排令狐冲去救仪琳？顿时，无论华山弟子还是恒山弟子，看二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仪琳更是痴痴地看着令狐冲，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灵珊闷闷不乐，但并不是伤心，而是看到大师哥和个小尼姑搅在了一起，本能地有些反感。 令狐冲察觉岳灵珊不开心，以为她是不愿看到自己和别的女孩子亲近，忙摆正姿态，绝不往仪琳看上一眼，只捡些路上的趣闻说过岳灵珊听。 其他师弟也乐得配合，说完自己这一行路上所见，便又问岳灵珊这几个月去了哪里。如今青城和福威镖局的事已传遍天下，岳灵珊便也不再保密，将自己和二师哥在福州和来衡山一路上所见说了。 末了，岳灵珊说道：“青城派凶狠毒辣，对福威镖局可谓是斩尽杀绝，连仆役都不放过。虽然起因是青城派要抢夺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但林平之杀余沧海的儿子毕竟因我而起，我想找机会救出林震南夫妇，就是不知道他们被青城派关在哪里。” 令狐冲忙道：“小师妹，这事算我一个。”其他师弟也纷纷表态帮忙，便是旁边坐的恒山派众尼，也多有义愤填膺愿意帮忙的。 上首桌上，定逸问岳不群道：“岳师兄是要救那林震南吗？老尼愿助一臂之力。” 岳不群道：“若余观主不以大欺小，便由小女他们自行处理吧。” 这时，陆大有忽得一指外面道：“快看，那两个是不是青城派的人？” 定逸的大弟子仪和点头道：“是青城派的，前面那人正是余观主四大弟子之一的罗人杰。” 令狐冲笑道：“那可正好，待我悄悄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查到林震南夫妇的踪迹。” 梁发忙劝道：“大师哥，你有伤在身，还是我去吧。” 令狐冲笑道：“只是昨晚挨了几刀，用力恒山派的灵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你轻功不如我，还是我去吧。” 岳灵珊担忧道：“大师哥，那个余沧海非常厉害，你千万小心。” 令狐冲笑道：“放心，我不和他打，只躲在暗处，等查明地点，就来和你们会合。嗯，就在衡山城南门会合。”说完，提着剑便追了出去。 定逸天松见了，俱点头赞许：“令狐贤侄真是侠肝义胆。” 岳不群手捋长须，面带微笑。 第26章 什么都改变不了? 众人回到衡山城的时候，已是深夜，原以为城门早已关闭，没想到南城门到这么晚还没关。这倒方便了他们，虽然对一众习武之人，翻越城墙并非做不到，但若再加上马匹、车辆乃至棺材，那就不现实了。 原来衡山县只是小县，比不得衡阳这样的府城，更比不了长沙，刘正风在这小城排面很大。县令知道刘正风要办金盆洗手大会，这些天衡山城到处都是武林人士。这些人只要稍有轻功，就不会被低矮的城墙拦住，如果关了城门，保证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少身影在城墙翻进翻出，到时候是管还是不管？索性这些天就不关城门了，算是方便刘正风的客人，真出了什么事就让刘正风自己去处理。 进了城门，华山众人寻找劳德诺留下的标记，毕竟昨天岳不群让他负责搞定住宿的问题。 顺着标记而行，一众人到了一处占地极广的大宅子，抬头一看，竟然是刘府。有守门弟子看到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忙上前迎接，得知是华山掌门岳先生、恒山定逸师太、泰山天松道长驾临，忙遣人入内通知师父刘正风和泰山的天门道长。 几位大佬相见，自是一通寒暄，劳德诺也向师父解释，城里实在没有客栈，然后刘师叔就力邀师父和众位师兄弟住来。于是岳不群和刘正风又是一阵相互客气和感谢，但岳不群心下却不怎么高兴。自己来衡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么早住进刘府，自己行动多不方便。 泰山的天门道长就不是心情不好的事了，而是勃然大怒，因为他见到了自己徒弟的尸体。从受伤的师弟天松口中，他知道是田伯光所为，当即派出几名师弟，带着一众弟子，去衡阳及附近搜寻田伯光的下落。 来回奔波百多里，这些武功在身的人仍有精力痛骂田伯光，作为普通人的常曦早就困得不行。刘正风见了，便安排女儿刘菁带这位华山准弟子先去休息。刘正风府上果然壕，竟然给她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客房，她终于能有机会回神域睡个安稳觉了。 她在客房床侧墙上开了个空间门，另一端也开在神域卧室的床侧墙上，终于她既能躲在神域睡觉，又能听到客房的动静，而客房如果有人摸进来，也看不到她。如果真有危险，关闭空间门即可自保。虽然来回开门关门调整位置挺麻烦，但小心些总没错。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却收到一个噩耗，林震南夫妇死了！ “余沧海一心想要林家的辟邪剑谱，这剑谱没有到手，怎么会杀林震南夫妇？难道他们抗不过折磨，交出了剑谱？”岳灵珊不解道。 “不会，那么长时间没有拿到剑谱，剑谱一定没有随身携带。即便林震南交待了剑谱在哪，余沧海没有核实清楚前也不会轻易动手。万一是林震南被折磨不过，一心求死呢？余沧海就不怕得到的是假消息？”常曦不理解，难道余沧海一时欣喜没想那么多？ 令狐冲叹道：“你们别猜了，其实余沧海也不想林震南夫妇死，只是半路杀出来一个塞北明驼’木高峰。昨天我一路跟踪罗人杰，晚上果然发现了林震南夫妇。后来余沧海带着一众弟子离开，留下罗人杰几人看守。”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想趁机出手救人，没想到这木高峰不知怎得也发现了青城派囚禁林震南夫妇之地。眼看余沧海不在，木高峰直接动手杀光了留守的青城弟子。也许是将二人带走不便，木高峰直接在原处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但林震南骨头很硬，任他百般折磨，就是不说。我看不过去，原想借师父的名头把木高峰吓走，可惜这厮没有上当，我只能回来求救。” 岳不群皱眉问道：“那林总镖头夫妇又是怎么遇害的？” 令狐冲接着道：“我回来路上，遇到余沧海带弟子返回，料想会与木高峰争斗，便赶在他们前面回去。余沧海回去后，只看到弟子的尸体，而没找到林震南夫妇，便派弟子四散搜寻。其实木高峰带着两个俘虏并未走远，而是就近藏了起来。等青城派弟子走远，木高峰突然出手偷袭余沧海，余沧海吃了点小亏，但仍逐渐搬回平手。木高峰见势不妙，便收手退走，而余沧海也追了下去。我趁机找到林震南夫妇，想救他们离开。可他们伤得太重，只交待完遗言，双双就此离世。” “遗言？”岳不群的目光微亮，但又很快抑制下来。 “嗯。”令狐冲道，“林总镖头说，若我他人遇见他儿子林平之，务必转告一句话，说他家……” 岳不群一摆手道：“你他日转告林平之就好，不可对他人说。” “是。”令狐冲应道。 常曦心叹，这转来转去怎么还是转回来了？难道世界真有修正之力？ 那是不是说，刘正风一家也死定了？曲洋和曲非烟也是？自己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常曦觉得，自己必须搞清楚这点，这对她今后做出的抉择非常重要。 第27章 连尸体都不放过 当林平之得知父母的死讯，当场就要崩溃了。他下定决心，自宫练剑，就是认为青城派不会杀他父母，他可以练好剑法再去。没想到自己伤势未愈，父母已经身亡。 他自责，要是直接去救父母会不会能多一分机会。 常曦劝道：“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可以轻松吊打青城四秀，青城派的弟子中没人是他的对手，可即便是他仍然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去了别说救人，连自己都保不住。” 林平之捶地痛哭：“都怪我没用，怪我练功不努力，武功那么差。” 常曦道：“即便你很努力，没有特殊的际遇，你也不太可能打得过余沧海、木高峰，别说是你，就是东方不败在你这个年纪也未必打得过现在的他们。所以这不能怪你，只能怪这两人太过无耻狠毒。” 跪在地上的林平之猛地抬起头，双目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虚空道：“我必杀此二贼。” 林平之痛哭了很久，方才提出，想去见父母最后一面。 常曦提醒，这个时候他若出现，说不定会被余沧海和木高峰发现，太危险了。林平之却说他只看一眼，看一眼后就立刻躲回来。 没办法，常曦只能和岳不群商量，能不能帮林震南夫妇收尸，毕竟他们帮过自己，岳灵珊也在一边帮腔。岳不群道：“理应如此。”便派令狐冲带着她们和几个师弟一起去找林震南夫妇的尸体安葬，没想到到了地方，尸体却不见了。 “难道被野兽吃掉了？”陆大有奇道。 令狐冲仔细查看一番道：“不是野兽，是有人把尸体搬走了。” “会是什么人？”岳灵珊问道。 “看地上有好几个人的脚印，估计是青城派的人。”常曦分析道。 “我们在周围找找，如果是下葬的话不会走远。”令狐冲招呼大伙儿寻找，可在附近根本没找到坟包或新挖开过的泥土，相反，倒是看到了马车的车辙印。 岳灵珊费解道：“这是什么意思？人死了，他们难道连尸体都不放过？” 常曦道：“但林平之还活着。只要林平之还活着，林震南夫妇无论是死是活，都能用来引出林平之。况且，昨晚青城派的人不一定发现了令狐兄，那在他们心中，可能只有木高峰一人有可能知道林震南夫妇的死讯，那样，他们同样可以用林震南夫妇的生死逼林平之现身。” 岳灵珊皱眉道：“这余沧海枉为一代宗师，竟然如此狠毒。” 众人无功而返，岳不群也感叹了几句。常曦回房将情况告诉林平之，林平之又想去偷父母的尸体。 常曦劝道：“之前只是猜测青城派会用令尊令堂的遗体引你现身，现在更是可以肯定了。你若现身，一定会被他们抓住。” 林平之祈求地看着常曦。 常曦忙道：“你想让我去？想都别想，我的那点手段根本瞒不过余沧海的耳目。” 嘴上拒绝得很干脆，但看着林平之那不甘的眼神，常曦心里很不舒服，忽然，她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让你再见到令尊令堂了。” 说完，她在林平之的院子找个房间，进去变出张床，再一挥手，床上躺了两个人，正是林震南和他的夫人。 “爹爹，妈妈！”林平之扑到床前，床上的父母与生前简直一模一样。等等，他们没死，他们还有呼吸！ “爹爹，妈妈，你们醒醒，我是平儿啊！” 可是，床上两人毫无动静。 “别喊了，没用的。”常曦解释道，“这是我在这方空间里变出来的，只有躯体，没有灵魂，所以只能不吃不喝地沉睡，直到生机耗尽。” 林平之失望地坐到地上，只是趴在床边流泪。 “你在这陪陪二老吧，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去我院子里找我。对了，我会在房间里开着空间门，回头你不要哭太大声，以免让外面人听到。”常曦在饭桌上变出饭菜，便离开这个院子回了自己住处。 又是折腾了一天，常曦上床早早睡下。和前一晚一样，她睡在神域里，床边是空间门，门那头连通自己所住客房的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常曦一下子惊醒，以为外面有人找自己。连续翻身，在床上滚过空间门，躺在刘府客房的床上，假装在床上睡觉。 敲门声还在，只是小了很多。嗯？不是外面有人找，是神域里的敲门声，是林平之。 常曦又滚了进去，看看天还黑着，这林平之这么晚来找自己干嘛？难道还是想出去？ 常曦心念一动，身上的睡衣变为常服，一挥手屋子里的蜡烛全部点亮，这才去打开房门。 “小林子，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说？”常曦有点起床气。 只听林平之面色惊喜，眼底却又带一丝惊恐：“常——常姑娘，我——我爹爹妈妈——活了！” 第28章 复生 “闹鬼了？还是诈尸了？”常曦头皮发麻，自己第一次复制出两个活死人，不会是神域环境特殊，他们变僵尸了吧。 她定了定神，咬牙道：“走，去看看。”这是自己的地盘，总不能让僵尸占了。 常曦跟着林平之来到他的院子，正要悄悄打开院门看看情况，门忽然被拉开，林震南夫妇走了出来。 “平儿，你跑哪去了？这是哪儿？” 常曦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喊道：“停那别过来。” 二人保持迈步的姿态一下子定在那里。“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二人同时惊呼。 常曦长呼口气，不管他们是人是鬼，这身体都是自己在神域复制出来的，对于复制出来的物品，常曦可以对其删除、移动，当然也能固定位置。 “系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复制的人没有灵魂活不过来吗？” “是啊，但有了灵魂不就能活过来了？” “你不是说复制出来的只能算魂魄，不算灵魂吗？” “但有了真灵，就是完整的灵魂了啊。” 常曦惊了：“你是说林震南夫妇的真灵跑我的神域里来了，他们是怎么来的？真灵也能空间传送？” “你空间门没关啊。”系统解释道，“灵魂和肉身是紧密相连的，肉身死亡，灵魂就会离体，但没了肉身的滋养，灵魂会逐渐虚弱直至消散，真灵也会随之消散。但若肉身活着，灵魂即便离体，也会自行受肉身吸引回归，除非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回不去。” 常曦确认道：“所以他们因为死亡魂魄离体，又受神域肉身的吸引，跑过来复活了？那我如果再复制些肉身，会不会吸引过来一些孤魂野鬼借体复活？” 系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借体复生是那么容易的？魂魄和肉身都是契合绑定的，如果强行附体，魂魄要去契合肉身，一定大受损耗，而这也只有很厉害神仙妖怪才能做到。所以让你无损借体重生，就是本系统也只能做到一次。” 常曦不解：“既然这么难，那鬼上身又是怎么回事？那些鬼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其实根本做不到？” 系统道：“能做到，不过鬼上身并不是真正的重生，而是通过影响控制对方的灵魂，达到控制肉身的效果，如果对方灵魂强大，同样可以挣脱束缚。” 常曦终于弄明白了灵魂和肉身的关系，不由心内激动，这下发达了啊。 她看着眼前焦急的一家三口，微笑着解除了控制，林震南夫妇恢复了行动，双双拦在儿子面前，紧张地问道：“常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送我们出城吗？这又是哪里？” “失忆了？”常曦心道，随即意识到不是。当时复制他们时，需要选择复制什么时间的素材，而她选择的正是送他们出城时的状态。 “这段时间的事你们真不记得了？”常曦试探地问道。 林震南皱眉道：“还有什么事？刚才我们为什么会睡着？” 倒是林夫人回忆道：“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送我们出了城，结果没多久又被青城派的人抓住了。他们逼我夫君交出辟邪剑谱，后来——后来——我们死了？” 常曦点头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不信你们可以问你们的儿子，他总不会骗你们。” 林震南二人震惊地看向林平之，林平之激动道：“爹爹、妈妈，那都是真的。” “那我们怎么又活过来了？”二人难以置信。 常曦得意道：“当然是我让你们复活的。”见三人震惊激动地看着她，她又补充道：“也是你们命不该绝，一是与我有缘，二是你们死后的魂魄还没被接引到地府，不然我也没办法。” 三人激动地连连拜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常曦皱眉道：“先别高兴太早。你们大概也猜出来了，这并不是什么奇门遁甲，这里其实是我的神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从阎王那抢人。不过你们虽然复活，但今后也永远离不开这里了。” 林震南夫妇面面相觑，虽然活过来了，但永远被困在这里，今后的日子应该也很难熬。但想想自己死过的人，如今能再活过来看到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常曦安慰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这神域地方广袤无边，只是现在少了些人气。后面我还会送些人过来，缺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从外面给你们带。” 林家三口又连连感谢。 常曦给他们变出一处农庄，田地鱼塘桑树俱全，又配齐各项工具，甚至还变了两头牛，免得他们在这里待得无聊。当然这些地里出产的粮食暂时还带不出去，不过系统也说了，如果是外面带进来的粮种鱼苗蚕宝宝，收获后都能够正常带出去。 所以常曦知道了，只要有足够的人力，她的神域里就可以有极大的产出，到时候，她根本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 不过她没敢盲目招人，她知道自己实际还很弱小，若是招来了野心之辈，说不定就会起异心。所以她必须要保证对招来的人有足够的控制力。 挣钱不急，够用就行。 第29章 提醒 安顿好林家三口，已是天明，好在前一天睡得早，倒不至于睡眠不足。 常曦简单洗漱后，便回到笑傲世界，正遇到刘菁来叫她吃早饭。 刘府很大，这次来的五岳剑派的人都住在刘府，男弟子都由刘正风的弟子接待，而女弟子则由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带着丫鬟们招呼。 恒山的女尼们吃素，不便和大伙儿搅和在一起，三餐便由丫鬟直接送去她们的客房。剩下只剩下岳灵珊和常曦两个女宾，便由刘菁陪她们一同在小厅用餐。 常曦第一次享受古代大小姐的生活，好在在现代社会，重生后的家里也有保姆做饭和收拾碗筷，而随现在的父母出去吃饭，也享受过细致周到的服务。对比之下，似乎除了服饰菜肴不同，其它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这种大户小姐的生活方式，却让岳灵珊很不适应，同为五岳侠二代，岳大小姐的生活和刘大小姐完全不能比。 岳灵珊也发现了常曦的神态自若，心道这位常妹妹就算在蓬莱仙岛，多半也是个习惯让人伺候的大小姐。 明天才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但从这几天起就贺客不断，都被安排在大厅就坐。大厅足足摆了三四十桌，就和后世的婚庆礼堂一样。 这些贺客真心来恭贺的不多，大部分只是来凑热闹，借这个平台拓展江湖人脉，至少也能长长见识，顺便蹭吃蹭喝。但刘正风看到江湖朋友们这么给面子，心内还是很高兴的。 饭后，丫鬟收拾了桌子，奉上茶水。常曦昨天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漱口用的，便端起喝了一口，忽然开口问道：“刘姐姐，这两天这么多贺客，怎么没看到其他衡山派的人来帮忙？” 刘菁有些尴尬，这常妹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世人都知道，父亲和衡山掌门莫大师伯不和，之前莫大师伯不管事，衡山派的事多由自己父亲处理，和派内其他人走得自然近些。如今父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自然也不会再理会派内事务，那些平日常上门的师叔师兄们便一个都不露面，看来是要和父亲划清界限了。 刘菁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常曦又说道：“还有嵩山派，嵩山掌门不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吗？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不派人来？泰山华山掌门都来了，嵩山一个人都不来，这落在江湖人眼里一定以为五岳剑派的联盟要解散了。” 刘菁满头黑线，这孩子真不会说话。不过仔细想想嵩山派确实反常，若是反对，嵩山左盟主也该派人来信劝阻，若不反对多少也该派人来观礼，哪怕是做给外人看也好啊。 正当刘菁尴尬之时，外面传来小女孩清脆的笑声：“刘姐姐，我来看你啦。” “非非！”刘菁面露惊喜，看得出，她很喜欢外面来的小女孩。 话音刚落，小厅走进一个身着绿衫的小姑娘，看模样已有十三四岁，偏偏身材甚高，已快赶上岳灵珊。 刘菁起身迎了上去，握住小姑娘的手问道：“非非，你怎么来了，你爷爷也来了吗？” 那小姑娘道：“听说刘公公办金盆洗手大会，爷爷不放心，就带我一起来看看了。” 刘菁面上担心一闪而过，拉着小姑娘的手向岳灵珊和常曦介绍道：“这是我父亲好友的孙女，大家可以叫她非非。”又对非非道：“这位是华山岳掌门的千金岳灵珊姐姐，这位是常曦妹妹，不久也会入华山门下。” 非非眼珠一转，甜甜笑道：“岳姐姐好，常姐姐好。” 二人也笑道：“非非妹妹好。” 待三人打过招呼，刘菁歉意道：“岳姐姐，常妹妹，我要失陪一下，长辈登门，我要去拜见一下。” 岳灵珊和常曦忙道无妨。常曦更是心想，这就是曲非烟了，看来曲洋已经到了，不知道见过了刘正风没有。 刘菁曲非烟二人离了小厅，向后花园走去，穿过后花园，在一间偏僻的房间中，刘菁见到了曲洋。 要说曲洋刘正风二人相交，自己也知道为正邪两道不容，因此除了家人，并没有什么在外人面前公开过。刘正风喜交朋友，又酷爱音律，刘府的弟子下人，也只当曲洋是个颇被刘三爷看中的琴师，并不知道是声名赫赫的魔教长老。 一见曲洋，刘菁便担心道：“曲伯伯您怎么来了，如今衡山城中各派高手云集，家中更是来了泰山掌门天门道长、华山岳掌门、恒山定逸师太，若让他们认出您，那可大大危险。” 曲洋叹道：“刘贤弟这次这么大阵仗，我也怕出什么意外，也顾不得什么了。” 刘菁也皱眉道：“父亲给五岳掌门都送了信，如今已来了三派，偏偏嵩山左盟主和衡山莫师伯至今也没有回复，也没派人来参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 曲洋皱眉道：“莫大掌门闲云野鹤，行踪飘忽不定，也不大管门派内的事，不出面倒也能够理解。但嵩山派……不行，我现在就去查探一二，你也转告你父亲，务必多加小心。” 第30章 绝望的刘正风 刘正风得到女儿的提醒，也派出弟子探查。刘家在衡山城富了数代，衡山派也是威名赫赫，这一探查，果然查出不寻常之处。 一个月前，城西城墙根下有一处大宅院租出，这些天来，陆续有三三两两的江湖客住了进去。这些人装扮各异，平日里深居简出，再加上这些日子进城的江湖客太多，之前并没有引起刘门弟子的注意。 听了周围的街坊形容这些人的样貌，难以判断出是什么人，兵器也用布包着，从长度来看应是些刀剑，在江湖上也属常见。不过其中有一人身材甚高，听说嵩山掌门左冷禅的大弟子史登达也是如此，人送绰号千丈松，不知是不是此人。 有了这条线索，当晚曲洋便直奔这处宅院探查，果然发现是嵩山派的人，领头三人更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托塔手丁勉、二太保仙鹤手陆柏、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 嵩山派还不知道踪迹已经暴露，虽然仍小心地分派弟子警戒，但凭嵩山弟子，夜晚中哪能发现潜藏的魔教长老曲洋。曲洋是魔教老牌高手，内力不在嵩山三太保之下，尤其精通音律，耳力甚佳。 第二天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也是他们行动的时候，三位太保给弟子们分配任务，却都被曲洋听在耳中，只听得曲洋怒火中烧。若不是顾及在刘贤弟面前发下的誓言，又怕打草惊蛇，曲长老少不得要赏下面几把黑血神针。 当曲洋悄悄退出宅院把消息告诉刘正风时，刘正风仍是不敢相信。几十年来，五派通力合作，守望相助，在江湖上创下偌大的名头，声威之盛，直追少林武当。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想退出武林，作为盟主的嵩山派竟然就要痛下杀手。为了逼自己去杀曲大哥，竟然不惜屠自己满门！ 刘正风很不理解，自己退出武林，碍着左冷禅什么事了，杀了自己全家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作为富n代的刘正风，从小武功和音律的天分都很高，身边的人都很和善，说话又好听，虽也听说过一些江湖阴暗面，但都是站得高高在上地去指责鄙视，却从没想过自己身边是不是也这样。 如今听了嵩山派的谋划，刘正风气愤之余，更觉得荒唐可笑，莫大师兄一直没有露面，是不是也和左冷禅一样想除掉自己？自己竟然跟着这么一帮玩意混了那么多年，实在可笑之极。果然只有曲大哥品行高洁，只有他才是自己真正的知己。 可惜自己发现的太迟，明天就是金盆洗手的正日子，嵩山派必然上门。自己和曲大哥若是要走，嵩山三太保未必拦得下，但家眷弟子怎么办，现在让他们逃走怕也来不及了。 借助来贺的群雄给嵩山派施加压力，保住家人？这些人正邪之分看得极重，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自己出头？陆柏说得有理，群雄虽多，只是一盘散沙，只要他们出手够快够果断，没几个人有决心又有实力站出来。相反，正邪之分正好给了这些人袖手旁观的借口。 那和嵩山拼个鱼死网破？以自己和曲大哥两人，对上嵩山三个太保怕是落于下风。而自己只有九个弟子，两子一女都不到二十，妻子更是大户出身不会武功，怎是数十嵩山弟子的对手。强行动手，除了造成一些杀伤，仍难逃灭门之祸。就算今晚送他们走，怕也难逃嵩山派追杀。 刘正风感觉自己已陷入绝境。 沉默良久，曲洋忽然开口道：“刘贤弟，如今形势，怕是只有一个办法了。” 刘正风惊喜地看过来，只听曲洋道：“刘贤弟的祸事皆因愚兄而起，如今只有用愚兄一命，换贤弟全家性命。” 刘正风怒道：“曲大哥说什么话，我岂是这样的人。我以大哥为朋友，为知己，为兄长，岂能为了家人出卖朋友，出卖知己，出卖兄长。” 曲洋叹道：“我知贤弟心意，但愚兄又怎忍心为自己活命，连累你一家性命。我已年过六十，又有多少年可活，贤弟长子不过十八，次子更只有十五，菁侄女也只有十七，早早送了性命岂不可惜。贤弟若一家遇害，愚兄必为贤弟报仇，到时自然也难以活命，留下非非孤苦无依。愚兄若死，贤弟一家得以保全，还能帮我照料非非。” 刘正风道：“若要牺牲大哥，小弟一家又哪有面目活在世间。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连夜逃走，能逃多远逃多远，能逃多久逃多久，嵩山派未必能那么快追上来。” 曲洋道：“贤弟，你这又是何苦？” 刘正风道：“大哥不必在劝，现在已过二更，我这就悄悄召集家人门人，我们即刻就走。” 刘正风决心已定，正要去招呼家人弟子，却见女儿来报，跟着华山派住进来的常曦姑娘孤身前来，说有要事要说。 刘正风心下惊疑，这常姑娘三更天了还没休息，一个人来找自己是为什么？难道她知道什么？还是干脆就是嵩山派的探子，来查探自己的动静？ 第31章 仙子救命 “常姑娘深夜来访，不知是有什么要事要说？”待曲洋先藏起来后，刘正风让女儿将刘菁带进来，笑容满面地问道。 常曦打量他的神情，奇道：“刘前辈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为何半点也不着急？” 刘正风笑道：“我能有什么处境，明天就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从明天起，江湖一切恩怨便与我无关了。” 常曦看不出半点异样，叹气道：“看来是我高估前辈在衡山县城的影响力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姑娘且慢。”刘正风慢慢收起笑容，正色道，“姑娘可是知道什么？” 常曦道：“我人微言轻，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可有发现什么。” 刘正风目光紧盯着她，郑重道：“姑娘若知道什么与刘某相关的事，还请直言告知，刘某感激不尽。” 我能说早说了，这不是怕遭天谴嘛。常曦心中急啊，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由前辈自己发现吧，不过时间不多了。我只能说，若前辈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有办法送前辈及家人去一个地方，保证这世界没有人能打扰你们的生活。” 刘正风心中暗惊，这姑娘果然知道不少，想想她的来历，试探问道：“姑娘前来找刘某，岳掌门是否知道？” 常曦道：“前辈招待我两天食宿，这是我自己想来帮帮前辈，岳掌门并不知道。” 刘正风面色犹疑，自己该不该相信面前这个小姑娘，自己被嵩山派盯上，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帮得了自己，但自己又确实无路可走了。 他试探问道：“不知姑娘如何帮我？” 常曦伸出手笑道：“前辈一看便知。” 有神域存在，只要常曦愿意暴露，让刘正风信服不是难事。果然，带着刘正风和刘菁走了一趟神域，又带他们见了据说已死的林震南夫妇，父女二人完全被镇住了。飞天遁地，死而复生，完全就是神仙手段。 父女二人请教身份，常曦只回以天机不可泄露，但不妨碍他们断定，这位就是神仙。对了，常曦、常羲，上古有个女神不就叫这个名字，听说是天帝帝俊的妻子，生育了十二个月亮。可这常仙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像是十二个孩子的母亲，应该不是那位常羲天后吧。不过作为神仙，敢以常曦为名，又正好是女仙，难道是十二月神中的一个？ 天帝的公主又私自下凡了？父女二人对望一眼，不敢多问，这种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常曦不知道他们想了那么多，见他们面色越来越恭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毕竟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在神域里虽然有些手段，但若别人真的动了歪心对自己出手，以这些武林高手的出手速度，自己一定反应不过来。要不是读过原着，又在刘家住了两天，实在不忍心见刘家灭门，自己也不会冒险相救。 心中没底的常曦心中琢磨着得再创造一个虚拟世界，把刘家都丢过去，以免在神域待久了起异心。她哪知道刘家父女已经脑补了那么多。 认定了常曦的身份，父女二人知道这下真的有救了，当即拜倒。只听刘正风说道：“实不相瞒，我刘家确实危在旦夕，还请仙子相救。” 常曦被拜得别扭，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被看轻，只得道：“不要叫我仙子，还是叫我常姑娘吧。你们先起来，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刘正风想起她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想这可能也是天机，便不坚持，道了声多谢小姐，起身说起自己与曲洋以及嵩山派明天要杀他全家的事。 对刘正风和曲洋的事常曦早就知道，后世很多人都说刘正风这人不行，为了所谓知音连家人的性命都不顾，想到这里常曦不由开口问道：“若是嵩山派真的抓了你全家，以他们的性命要挟你去杀曲洋，你会答应吗？” 刘正风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会。” 常曦皱眉道：“难道你全家的性命还比不过曲洋一人吗？” 刘正风道：“这不是谁的性命更重要的问题。别说曲大哥是我知己，是我敬佩之人，就是一个无辜的陌生人，我也不能为了家人活命去加害他，否则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侠义中人。” “没错。”身后的刘菁也开口道，“这样的事就算父亲答应，我们也不会答应。若是身陷敌手，大不了一死，怎能为了苟且偷生，去加害他人。” 常曦明白了，这不是亲疏远近或人多人少的问题，这是活命和侠义谁更重要的问题。若是一个现代人，当然可以假装答应先救下家人，但这却不是一诺千金的侠客所为。 想明白这点，常曦心里也放下些防备，一个遵循侠义近乎迂腐的人，救命之恩还是很有用的。 仿照林家那样给刘正风一家准备好屋舍田亩，常曦便送父女二人传送离开神域。只见她在一面墙上开了空间门，指着那里道：“我在那里留了个门户，你将想带的人和东西带上，明天一早，这扇门便会关上。这段时间，你们先住在那里，等我有空时，再送你们去其他世界居住。” 刘正风感激道：“全凭小姐安排，在下感激不尽。” 交待完这些，常曦便回了自己房间睡觉，剩下的安排她就不管了，不知道明早所有客人发现主人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想想还真有点期待呢。 第32章 刘正风逃命去了 刘府的下人们懵了，一觉起来，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府里能做主的人都不见了。 给住在府上的泰山、华山、恒山三派之人送上早饭，就陆续有贺客上门，结果连个能出面迎宾的人都没有。能管点事的仆人只能先小心翼翼地将宾客迎进大厅，奉上茶水，这些武林人士的脾气可不怎样，惹恼了他们可不得了。 泰山天门道长、华山岳不群和衡山定逸师太很快也知道了刘正风全家失踪的情况。刘正风几个月前就广发帖子邀请江湖朋友来见证自己金盆洗手，这到了日子怎么会突然失踪，莫不是遭了什么对家的毒手？ 三人当即一面派弟子去接待来宾，稳住局面，一面审问下人查询线索。当从守门的下人口中得知，昨夜后半夜，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曾出府，不久接了刘正风的妹妹一家来了府上，此刻也和刘正风的家人弟子一样没了踪迹。 定逸师太道：“刘贤弟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带着全家人偷偷逃走了。” 天门道长奇道：“我们就住在这，有什么危险不能和我们说，就算是魔头东方不败来了，大家联手一战，未必就怕了他。” 岳不群道：“如果是刘贤弟主动躲开，这么多人，是怎么无声无息走掉的？如果是被敌人掳走，敌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天门道长道：“还是得到处找找，这么大动作，肯定会留下点线索痕迹。” 于是三人也不再避讳，各带几个大弟子在刘府搜查起来，这一查就看出不对了，刘府作为几代大富之家，家中竟然看不到什么金银珠宝奇珍古玩，就是贼来偷，也没有办法偷这么干净，除非是对刘府非常熟悉的内贼。 外面宾客越来越多，陕南闻先生、雁荡山何三七、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若刘正风还不出面，不仅是他失了礼数，也会让五岳剑派在群豪面前失礼。 权衡之下，岳不群等三人将这些高手引入后堂，说了刘正风全家失踪的事，众人大吃一惊，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没想到竟遇上这种事，于是也随三派往刘府后宅搜寻线索。有人搜索屋舍，有人搜查院落，还有几人跳上房顶，这一跳就尴尬了，竟然发现刘府各处屋顶上埋伏了有不少人，甚至后宅也不例外。 “咦，这不是丁勉丁大侠吗？” “陆柏兄也来啦。” “费大侠您在这干嘛呢？” 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相互间都是认识的，此刻见了大名鼎鼎的三位嵩山太保，大热天带着几十号弟子趴在刘正风家屋顶，顿时觉得来者不善。 这些嵩山弟子们各个本事不凡，善于寻找视野盲区隐藏踪迹，刘府来了几百号江湖人士，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他们的埋伏。谁知突然那么多成名高手上了屋顶，这下子再也隐藏不住无所遁形。 前院的江湖客有人察觉了后院的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伙儿都知道了刘正风全家失踪，嵩山派埋伏在人家屋顶的事，顿时乌泱泱几百号人，一齐涌向后院看热闹。 “师父，这里有个金盆，盆里有封书信。”刘正风的书房，陆大有双手端出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那还在屋顶上的，隐约看见金盆里放着一个木盒，盒子下还压着一封信。 令狐冲从木盒下抽出信，看了眼信封，双手递给岳不群道：“师父，是刘师叔写给各位前辈的信。” 岳不群当着大伙儿的面抽出信纸，只是几眼，便面色一变。他将信递给天门：“天门师兄，你看看。”天门接过一看，也是面色一变，道一声“岂有此理！”又将信递给定逸，自己却瞪向丁勉等人。 定逸看了信，登时气得面色发青，对着丁勉等人怒问道：“丁师兄、陆师兄、费师弟，刘贤弟金盆洗手的日子，你们率人埋伏在屋顶，真是来杀他全家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几百群雄顿时大哗。这是什么，这是五岳剑派要内讧的节奏啊。 费彬皱眉道：“定逸师太何出此言，可是刘正风在信中说了什么。刘正风勾结魔教，左盟主派我等前来捉拿问罪，师太可不要被他妖言所骗。” 这话一出，群雄顿时更加惊讶。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是死敌，近百年来双方互相攻杀，死伤无数，没想到身为衡山第二号人物的刘正风竟然会去暗中勾结魔教，还惊动了五岳盟主左冷禅。 定逸道：“刘贤弟信中说，他酷爱音律，结识了魔教长老曲洋，双方日常切磋音律，引为知己。这曲洋立誓不再伤害我们正道一人，愿与刘贤弟一同退出江湖。结果这消息不知怎得为你们嵩山派所知，他昨晚在你们藏身处亲耳听到你们今天要来当众捉拿他的家人弟子，用来威逼他去杀曲洋。说若是他不从，便要先将他一家斩尽杀绝！刘贤弟不愿出卖朋友，更不愿与你们刀剑相向，为保家人性命，不得已全家远走海外，立誓有生之年，绝不再回中原。” 说着，定逸拿出盆中的木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群雄：“这是刘正风在衡山的田宅地契，托我们交给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将此赠给衡山派作为门派产业。” 丁勉三人面色铁青，他们此次大举出动，竟在最后被刘正风察觉逃走。昨夜到现在没过多久，刘正风一大家子估计还没走远，此刻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费彬当即道：“魔教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刘正风既和魔教勾结，什么远走海外的话便也信不得。众弟子听令，随我去追，务必将其叛逆全部擒拿或斩杀！” 众嵩山弟子齐声应诺，来宾中也站出来不少人，原来嵩山派早派人混入宾客中。此刻一起站出来，着实吓了大伙儿一跳。 近百人随着费彬一跃上房，踩着瓦片向城外追去。丁勉陆柏向天门等三人一拱手道：“天门师兄、岳师兄、定逸师妹，请别忘记正邪之分，若见到刘正风这个叛逆，请一定将其拿下，千万不要被他花言巧语所惑，告辞！” 说完，二人也飞身而去。 见了这一幕，在场几百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谁对谁错，只能各自散去。到了大门口，见有一伙儿官兵衙役鸣锣喝道来到刘府门前，一官员下了轿，旁边一兵丁大声喝道：“刘正风呢？还不速速出来接旨！” 有出来的江湖客见了大声道：“刘正风接不了旨了！他被嵩山派追杀，逃命去了！” “岂有此理！”那官员待要不信，但出来的人一个个都这么说，只得带着圣旨回去复命。 第33章 暴露 衡山事了，华山一行与众人告辞，坐船北上，常曦也终于可以随大家去华山学武功了。路上她也想向岳灵珊请教，但华山武学概不外传，在宁中则正式收常曦为徒前，连岳不群也不会私下教她。 正当常曦憧憬自己的未来时，系统又冒泡了：“宿主宿主，我得提醒你，你穿越已经一个月了。” 常曦不解道：“是挺久了，这么久还没学会武功，我是不是很废。不过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正式练武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宁女侠不愿收我，我就找曲洋刘正风学武功，他们总不好意思拒绝我吧。”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系统说道，“我是提醒你，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常曦沉默了，其实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虽然现在这个身体的父母一直对自己很好，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家人的爱，但她总觉得这是自己偷来的，常常心虚地不知如何面对。来到虚拟世界后，她觉得这才是自己真正的重生，独属于自己的重生，若自己一直待在这里，哪怕没有现代科技文明的便利，但这里可以享有悠久的寿命，还会有无限的精彩，自己，还需要回现代世界吗？ “系统，如果我不回去了，会怎么样？” “对你不会怎么样。不过在那个世界，你就成了失踪人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常曦心里莫名一痛，她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打拐电影，子女失踪后，父母一生都奔波在寻找的路上。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更痛了。 “系统传送，我们回家。” 常曦传回了神域，没有惊动众多住户，直接从自己的房间传回现代世界。 一个月不见，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常曦的心情莫名放松，即便是在神域中，也不如此刻在自己房间感到踏实。 由于衣服没法一起传送，常曦拿起叠好放在床上的衣服穿上，忽然惊觉不对。自己之前传送时并不知道不能传送衣服，所以不可能提前脱下来，更不会叠得整整齐齐，检查门锁，自己记得走时是反锁的，可现在只是一拧把手，门就开了！ “系统系统，要出事了，快想办法。”常曦迅速反应过来，一定是有人用备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自己的房间，会这么做的多半是自己的父母。发现自己不在，这会儿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动静，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了。 “我——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我们还是赶快跑路吧。”系统也急了，它想起某任宿主被无良野心家解剖的惨状。 “真没用，遇到事比我还慌。”常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出房门，惊讶地发现妈妈一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妈，你不是说中午才回来吗？”常曦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 常曦的妈妈骆梅抬头看见女儿，先是一喜，然后迅速板着脸道：“这一大早的你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 常曦下楼坐到妈妈身边，抱着妈妈的胳膊道：“老待在家里太闷，我就出去走走，就在附近，没走远。”说着，看着妈妈的眼睛试探问道：“妈，你进我房间了？” 骆梅冷笑一声：“当面撒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不用找了，女儿回来了，你快回来吧。” 这时，厨房的周阿姨听到客厅的动静，出来看到常曦发问，忙解释道：“这事怨我，早上我买了鱼回来，想问曦曦你是吃红烧还是清蒸，结果在家里看不到你，房间也锁着，敲门没人回。我以为你又回去睡觉了，过了一个小时再去问时，还是没动静，就给骆老师打了电话。” 骆梅冷笑道：“结果回来你这丫头根本不在房间，还学会用钥匙锁房门了，是想假装在睡觉？走，跟我去房间好好说说，你这一上午跑哪去了？” 周阿姨同情地看了常曦一眼，接着回厨房做饭。常曦只能跟着妈妈上楼，一同进了自己房间。 “说吧，刚刚去哪了？” “真没去哪，就在小区里逛了逛。” 骆梅冷笑：“今天的太阳真毒啊，就这么一会儿，把你晒得那么黑？” “？！”常曦惊了，起身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果然黑了好几个色号。不过这种黑是相对而言，自己之前长时间在家养伤，皮肤白皙的有点过分，结果在笑傲的这一个月，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骑马赶路，又是春夏之交，怎么可能保持之前那种肤色，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健康了不少。 常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干笑道：“可能我在家待得时间太久了，皮肤变敏感了吧。” “那你刚才是从哪回来的？我一直看着大门，可没见你回来。别告诉我你是从二楼阳台爬进来的。” 常曦汗已经流出来了，继续狡辩道：“这不是想假装睡觉，就直接从外面爬进来了。” 骆梅步步紧逼：“那你刚才穿的什么衣服？别告诉我就是身上这套。” “当然不是，之前衣服汗湿了，我刚换了这身。”常曦汗更多了，看来这身也该换了。 “那换下来的衣服呢？”骆梅起身，拉开衣柜，“满嘴鬼话。你爸早查过我们家四周的监控，不管是大门、窗户还是阳台，早上都没见你出去，难不成我的女儿是个超人会飞？来，指给我看看，你换下的超人服在哪？” 常曦的脑袋简直要炸了，看小说里的主角怎么穿梭来往异世界都不会被身边人发现，自己只不过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被发现异常了。看着妈妈逼视的目光，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所遁形。算了，坦白吧，爱咋样咋样吧，累了，不想编了。 第34章 系统，你太厉害了 常曦的房间，常威夫妻俩一人一个椅子，听着坐在床上的女儿坦白真相。原以为只是一个上午的去向，没想到却是整整一个月，还是去了异世界。 夫妻俩没有插话，也没有提问，只是静静地听女儿叙说。一开始二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想的却是，编，我看你接着编，就当听故事了。但慢慢的，二人越听越觉得像真的，自己女儿再能编，也不可能这么一会儿就把一个月的事编得清清楚楚，再想想上午碰到的反常现象，似乎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一想到女儿说得可能都是真的，二人再难保持听故事的心态，转而为女儿时常身处危险而担心，尤其她还那么小，还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世界！ 强忍着担心听完，妈妈骆梅上前拉着她上下左右仔细查看：“还好还好，只是晒黑点，幸好没有受伤。” 爸爸常威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你能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去一次虚拟世界，不用多待，去去就回，我们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常曦没有异议，说得再真，也是口说无凭，为了避免父母有什么更不好的猜错，常曦立刻启动了传送。一时间，白光笼罩身体，而在常威夫妻眼中，就像科幻片里一样，女儿一下子隐身了，只有衣服飘在空中，过了大约十秒，衣服突然失去支撑，散落在地。 常威忽然感到不对，赶紧转过身去，果然大约又是十秒后，身边传来妻子的惊呼，再之后又是女儿的惊呼，两人都忘记衣服不能传送的事了。 常曦快速把衣服穿上，脸羞得飞红，虽然只是让妈妈看到，但她的内心可是住着一个纯纯的大龄男孩啊。 常曦急忙穿衣服，骆梅帮着递，等穿好后，二人才冷静下来。等让常威转回身，才发现他面上满是激动。 “竟然是真的，这真是天大的机缘，女儿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哈哈。” 骆梅不高兴道：“什么运气，那么危险的事，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是很危险。”常威点了点头，但随即激动道，“但危险可以通过努力降低，这种机会可没法通过努力获得。” 一旁的常曦直点头，上辈子虽然才走入社会没几年，但他还是明白了机会才是最难得的，很多时候，即便貌似公平的机会，也不知道背后早已有了什么样的安排。 常威看见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忽然想到，难怪车祸之后女儿变了很多，原以为只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原来还有这份天大的机缘。不对，年轻人行事冲动，见我这么支持她还不更加胆肥，又看见妻子也在瞪自己，当即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不能充分控制风险，机会也会变成陷阱。” 常曦一听就急了：“我一直很小心的啊。” “但你也会忍不住多管闲事，增加的风险看似不大，但次数多了，可能就要失控了。”见女儿有些不服气，常威笑道：“我不是让你什么事都不做，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但你要学会克制，不能纯粹感情用事，现在你的神域里有了居民，以后还会越来越多，你既要对他们有恩惠，也要有手段控制他们，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自保。” 接着，常威说来一大堆可以采用的手段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听得常曦眼冒金星，这么搞也太累了吧。眼见女儿双眼发直，常威忽然问道：“你的系统能听见我说话吗？” 刚刚一直听得津津有味的系统立刻道：“可以可以，宿主快帮我转述，如果早知道这些，之前的宿主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常曦转述了系统的话，常威好奇地问：“你之前的宿主都是怎么死的？” 系统也不隐瞒，一个个都说了一遍，还请常威帮忙分析，一边的骆梅听了这些宿主的遭遇，也跟着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常曦夹在父母和系统之间，还要帮系统转述，累得不行，直接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只是专心帮系统转述。 聊了好久，常威忽然说道：“曦曦啊，系统才是你最大的帮手，可惜你好像没有意识它的价值。” 常曦不服气：“除了创建虚拟世界然后让我自生自灭，我怎么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用？” 常威道：“如果我的助理永远和我有共同的利益，同时还过目不忘能记得所有的细节，还能留意到我身边所有我注意或没注意到的事，并能在外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随时提醒我，我做梦都能笑醒。” “过目不忘？”常曦猛地坐起，开口问道：“那就能记住所有的单词，考试时也能看到周围人的答案吗？” 系统道：“可以，但作为学习系统，我不会帮你作弊。” 常威忽然问道：“系统，现在可不是考试。你能记得辟邪剑谱全文吧，如果常曦想默写出辟邪剑谱研究学习，你会告诉她吗？” 系统道：“当然会，我可是学习系统，当然会辅助宿主学习。” 常威找来纸笔，常曦在书桌前坐下，果然，系统在常曦头脑中背诵起来，遇到常曦不会写的字，它还直接将字形投影到常曦脑中，只有常曦不仅知道了这些字怎么写，还连带知道了该怎么读，怎么断句。等到招式动作时，它也将投影了剑谱中的图片，常曦这身体之前学过一些美术，不太费劲便能照着画下了。 看着手上这叠信纸，常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只是随便翻过几下那个袈裟，现在竟然就完全默写出来了。 “系统，你太厉害了。”常曦不由赞道。 “是啊，我竟然还能这么帮你。”这个系统还是太年轻，之前竟然没发现这个规则漏洞。 常威拿过辟邪剑谱，认真得看起来。旁边骆梅反应过来，一把抢过质问道：“你想干嘛？” 常威愣了下，看到妻子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由笑道：“放心，我可舍不得。我在看上面的药方，如果真那么有效，那价值简直难以估量。” “什么药方？”骆梅不明白，低头翻找，很快脸就红了，瞪了丈夫一眼：“怎么在女儿面前也胡说八道！” 见常曦想问什么，常威指了指女儿书桌上的各科教材教辅道：“你抓紧把每一本书都翻一遍，有系统帮助，你就可以利用虚拟世界的时间优势学习了。” 常曦Σ( ° △ °|||)︴ 第35章 上山 对于父母的督促，常曦刚开始有些烦，但吃完中饭后，她莫名地觉得有几分幸福。上辈子父母走得早，也没什么人来督促自己，全凭自觉抵制住了各种诱惑，顺顺利利地考上并读完了大学，又找了份工作。如今又听到了父母的唠叨，感觉，还不错。 周阿姨很懂得住家保姆的本分，知道一家三口有事说，便一直在厨房忙活，等他们下来，才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出来。等他们吃完后，收拾清洗碗筷，见他们还有话说，便也没像往常那样打扫卫生，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常曦的父母下午没让她再去神域，而是不知从哪找来一堆书籍和材料，让她抓紧翻看一遍，里面甚至有各式古代甲胄图纸和冷兵器图纸，可惜常曦的仙衣目前还只是古代常见普通材质，离开了神域，就和普通衣服一样，还不能充分发挥现代的设计能力方面的优势。 材料太多了，有纸质的，更多是电子的，虽然常曦只负责翻，系统才是看的那个，但也还是把她累得够呛。等她再回到笑傲世界时，岳灵珊还以为她因为舟车劳累，生病了。 “常妹妹，你还好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休息一天再赶路？” 常曦强打精神：“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一路舟车劳顿到了华山下，众人将马匹车辆寄放在山下，徒步上山，这可苦了常曦。这时的华山可不是后世的旅游景点，路上别说栏杆，完整的石阶都没有多少，也就是玉女峰下有个巨大的牌坊，显出点华山派名门大派的气象。 岳不群回山，宁中则带着留守的弟子们一起来迎，常曦终于见到了这位在各种网文中人气很高的女侠。 虽然知道她应该已经四十多岁，但看上去最多三十，比现代一直认真保养的妈妈看着还年轻，但和岳灵珊站在一起时绝不会让人误会成姐姐，因为那种母亲特有的慈爱是掩盖不住的。 常曦正想着，岳灵珊已扑到宁中则怀里，指着常曦笑道：“妈，你看，爹爹给你带回来一个徒弟，你看看好不好？” 常曦见说到自己，赶忙下拜道：“宁女侠，晚辈久仰前辈侠名，心向往之，也想学习武功，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就求着岳掌门带我来拜师，不知道前辈能不能收下我这个徒弟？”说完，眨巴着眼睛等着宁中则的答复。 宁中则对岳不群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下山一趟，怎么自己没有收徒，倒先给我带回一个徒弟？” 岳不群笑道：“我也是路上偶遇这个丫头，见她孤身一人在江湖上乱跑，一心想拜你为师，便给你带来看看。” “你起来我看看。”宁中则上前将常曦扶起，仔细打量后笑道：“看着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练武的苦。你又是哪里人士，来学武家人同意吗？” 岳不群道：“她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 华山山势险峻，又没有现代社会修建的石阶护栏，要上山可谓又累又危险，众人都有武功在身，又长年在此居住，上山自然不在话下，但常曦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个长期缺乏锻炼的女生，这爬华山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众人一转眼已没了踪影，岳灵珊想以带路的名义留下来帮她，也被宁中则带走。临走前，宁中则递过来一个烟花道：“这里上山只有一条路，我在上面等你，若是放弃，你就点燃这个烟花，我就来送你下山。” 常曦没有接烟花，而是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上去。” 宁中则收回烟花，笑着说了声好，便拉着岳灵珊消失在前方山路上。 华山景色很美，无论是她的前世还是前身都没有来过，但她此刻根本无心欣赏。这里没有缆车，没有小摊贩卖水，甚至没有同伴互相加油鼓劲。她一个孤独地行走在陡峭山道上，时而甚至要手脚并用。 常曦知道自己正在面临来到虚拟世界的最大考验，不仅是身体上的考验，也是心灵和意志上的考验。 她不止一次想过通过神域返回现代社会休息，但她知道一来一回最快也会消耗四十秒，而她根本不能确定，宁中则会不会在亲自或派人暗中观察她的表现。 她也想过要不干脆让曲洋、刘正风教自己武功，但找个男师父，对现在的她来说总觉得怪怪的，她可不想遇到周伯通教瑛姑练武的尴尬。 很快，常曦开始汗出如浆，气喘如牛，但她不敢停下来歇歇，她怕自己一歇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重新开始。华山的路又累又危险，很快，她什么也没空想，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面前和脚下，生怕一失足滚落山崖粉身碎骨。 她的身体似乎早到了极限，腿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抖。 “系统，有没有什么恢复药剂之类的，救命啊。” “呜呜，宿主，我也没有啊，要不我们算了吧，要是摔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呀呀呀，系统你又来乱我道心。” “宿主，我是真怕你一下子摔下去啊，你知道绑定一个宿主有多难吗？你知道那漫长地等待多么可怕吗？” “那还不帮我加油鼓劲，就是唱个歌给我听也好啊。” “那我给你放个音乐吧。” “要燃的。” “收到，music，走起！” 咦，这是？《the dawn》！这个世界也有这曲子吗？前身好像没听过啊 。 咦，这是《victory》！现在才是2013年吧，前世这时候这曲子也没有吧！ 这又是…… 不知不觉，常曦的腿越来越坚定，前方依着山坡，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稀可见。 第36章 拜师宁中则 当常曦见的宁中则时，她只笑着喊了声师父，便瘫倒在地上，等岳灵珊去扶时，她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中则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真的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山。虽然力气小、体力差，但身体养得不错，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家孩子，身体更有潜力。这也是常曦明明累狠了，但又总能挤出力气坚持的原因。 若是换个身体底子差的，勉强坚持下超出极限，就算不累死，事后怕也要大病一场。穷文富武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宁中则吩咐弟子收拾一间屋子送常曦去睡觉，自己向岳不群打听这孩子的来历。当听到来自所谓蓬莱仙岛后，宁中则皱眉道：“这种怪力乱神的话岂能相信，这孩子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来历？” 岳灵珊在一旁道：“妈，爹说的是真的，常妹妹确实会奇门遁甲，还在我面前用过。”说着，她将客栈那天的事细细说了，包括这路上她们同住，从来没见过她洗衣服，第二天衣服却总是干干净净。 关于这些，岳不群都不知道，此刻听女儿说起，夫妻二人均既喜又忧。喜的是华山能收这么一个手段神奇的弟子，忧的是万一蓬莱的人找来，对华山不知是福是祸。 常曦睡到第二天才醒，醒来除了全身酸痛地起不来床外没有其它异常。宁中则对此早有预料，亲自出手帮她推拿按摩一番。一时间，常曦在那双莹白纤细的铁掌下疼得嗷嗷直叫，但掌中透过的热力又让她舒服地想哼哼，真正是痛并快乐着。 当然最让她高兴的是，宁中则终于答应了收她为徒。 推拿过后，常曦活动活动身体，好像不怎么疼了，她支撑起身体，没事，下床走几步，没事，当即喜道：“师父，我没事了，刚才那热乎乎的就是真气吗？” 宁中则笑道：“不是，那是为师发出的内力。” “内力？和真气有什么区别？”常曦觉得这两个似乎是一个东西。 宁中则解释道：“真气是我们武人修炼所得，存于体内，流转于经脉，有各种神奇妙用，极其珍贵。而内力是我们体内激发出来的一种力，通常由真气产生，有多种用法，常见的有加强力量、速度，增加兵器坚固、锋锐，护身、卸力，更高明的还有操控外物、加热或冰冻外物等等。真气要在修炼中慢慢日积月累，内力消耗后休息或打坐就能短时间恢复。” 常曦有点明白了，简单说真气是一种特殊的物质，而内力是真气这种物质蕴含的特殊能量，真气就像个充电电池，放完电还能重新充上，而修炼增加了真气总量，这样就相当于增加了这个电池的储电上限。 既然可以下床了，宁中则就带着常曦去了自己夫妻的居所，也是华山派掌门所居的‘有所不为轩’，岳不群早已等在那，除了他还有劳德诺、梁发等主要弟子，以及宁中则的六个女弟子，唯独不见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见她们来的，岳不群率众人进了后堂，那里供奉着许多牌位，两边墙上还悬挂着一柄柄宝剑。常曦抬头看去，最上面的是广宁子郝大通的牌位，这在原着中没有提及，看来是世界创立时自主生成的。 牌位前面有一个香案，香案前放着蒲团。岳不群领着众弟子上了柱香，众弟子退到两旁肃立，岳不群则走到香案旁转过身来。 宁中则领着常曦跪在香案前，磕了几个头，口中祝祷：“弟子宁中则，今收常曦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佑，叫常曦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言罢起身扶起常曦。 岳不群上前一步，正色道：“常曦，你今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 常曦心中一惊，忙道：“弟子必牢记门规，不敢有违。”这岳不群平时笑眯眯的，但严肃起来，气势确实很吓人。 岳不群道：“劳德诺，背诵本派门规，好叫你常曦师妹得知。” 劳德诺应是，背诵道：“华山七戒：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师妹可曾记住？” 常曦得意道：“记住了，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果然分毫不差。当然，靠常曦自己，最多记了四五条，顺序还会出错，但这不是有系统嘛，只要不是考试作弊，这种小事系统还是愿意帮忙的。 宁中则见这新弟子记忆力出色，很是欣慰，不知道练武资质如何。拜师和入门仪式结束，众弟子纷纷前来恭喜，宁中则为常曦介绍了六位师姐，常曦一一见过。这些师姐个个青春貌美，虽然比岳灵珊略有不如，但颜值也都在中上，让她怀疑宁中则收徒是不是有颜值上的要求，难怪女弟子比男弟子少了那么多。 见过礼后，众人散去，常曦这时才有机会问道：“师父，我们华山派的祖师是广宁子郝大通吗？我听说他是全真教全真七子之一，那我们的武功是全真教武功吗？” 宁中则笑道：“没想到你也听过全真七子的名号，没错，我们华山派的武学源头正是全真教，后来历代祖师钻研武学，另有些带艺拜师的，华山派又多了不少神功妙招，但两百多年来门派也遇到不少危机变故，导致很多武功失传，所以现在的华山武学，已经和全真教武学相差不少。” “那我们华山派怎么没有看见道士啊？” 宁中则解释道：“祖师来华山立派后，不仅招收道家弟子，也收俗家弟子。后华山派受蒙元册封，不愿受封的弟子纷纷还俗，迁到这玉女峰另立门户，也就是我们一支，从此华山派便分为道俗两支。后元朝覆灭，道门华山派专心修道不再练武，从此江湖上华山派便仅指我们俗家一脉。” 常曦想到上山时确实在山下路过一挺大的道观，岳不群还将车辆马匹寄存在那里，可能就是华山派的道教分支，他们虽然不练武了，不知道有没有保留下什么全真教的武功秘籍，有空得去看看。 第37章 初学武功 常曦想学武，最想学的是神奇的内功，可惜宁中则并没有教她，甚至连剑法都没教，只是教她最基础的拳法腿法和步法，感觉和后世的武术班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训练强度大得多，每次都能榨干她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好在有漂亮师父的推拿按摩，虽然按着按着她就会沉沉睡去。 内力按摩效果出奇地好，第二天常曦又能满状态投入基础训练。每一天，她都能感到自己身体素质的提高，甚至因为睡眠质量好，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她没有留意到，高强度的训练下，她的身材越来越好，甚至到了后来，腹部隐约出现了马甲线。 就这样一直练到大姨妈来，宁中则终于给常曦放了假。这是她第二次在古代环境经历这个，古代的月事布用起来很不方便，好在仙衣能在神域快速清洁，不然非把她逼疯不可。 休息了一天，晚上正准备打开空间门去神域睡觉，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啊？” “是我。” 常曦听出是师父的声音，赶忙去打开房门，正是师父宁中则。 常曦一边将师父让进房间一边问道：“师父这么晚来找徒儿有什么事吗？” 宁中则道：“你修炼拳脚功夫有十多天了，不知道这些日子睡得可好？” 常曦幽怨道：“师父您不知道吗？每次不都是您帮我按着按着就睡着了，这些天都是一觉到天亮，洗澡都改到早上了。” 宁中则笑道：“睡的香就好，睡觉是养神，养好神才能练好功。不过你今天没练武，我怕你睡不好，特来教你一个睡觉的法子。” 常曦心中一动，笑道：“怎么睡觉还要教啊？” 宁中则笑道：“我这睡觉的法子可不一样，你先去床上侧身躺好。” 常曦依言躺好，宁中则又帮她调整了下姿势，既要支撑身子不倒，又要能够全身放松。 见她躺好，宁中则道：“我教你四句口诀，你好好记牢。‘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让常曦背了几遍，见她已经记牢。便解释道：“一会儿睡觉，头脑放空，身体放松，只听我的指挥进行深呼吸，注意闭口，舌抵上颚，用鼻子呼吸。”说着，具体指点了呼吸的方法。常曦一听，这不就是腹式呼吸嘛，这个我会，当即表演了一下。 宁中则点点头道：“既然明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宁中则端坐桌前，用平缓的语调开始指挥。常曦初始心中激动，慢慢地也平静下来，只是跟着宁中则的指示，呼——吸——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常曦只觉丹田一暖，似有股温热的气凭空透入，暖洋洋的很舒服，似乎连来姨妈的不适也减轻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常曦手足忽感酸麻，宁中则不知怎么察觉到了，轻声道：“好了，可以睡着了。”常曦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竟真的睡了过去，鼻中依然依着刚才的节奏，呼——吸——呼——吸—— 第二天一早，常曦发现自己竟然就那么侧着睡了一夜，活动手脚，也没感觉不适，只是细细感受自身，并没有感觉到丹田的热气，难道是我昨晚的错觉？常曦有点失望，还以为自己已经练出真气了。 因为大姨妈还没走，常曦又休息了一天，当天晚上，宁中则又来指挥自己睡觉，还是昨天的节奏，只是侧卧的方向换了一面。 就这么过了三天，大姨妈走了，常曦又开始了基础拳脚步法的训练。不知道是休息恢复了体力，还是‘睡功’的功劳，常曦觉得体力好了不少，虽然最后还是累趴下了，但好歹没有在按摩中睡着，仍能跟着师父宁中则练习睡功。 就这么总共练了一个月，常曦念起父母要求她每个月要回去报个平安，早上睡醒后赶紧回了现实世界，而她的妈妈早在她的房间等待，正一遍遍看着墙上的挂钟。 儿行千里母担忧，异世之旅何止千里，常曦一直有种窃据了这具身体的心态，现在又让妈妈担心，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不敢将这样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对自己说，你必须加倍地对父母好才行。 见到常曦出现，妈妈骆梅才放下心来，随即便叫来丈夫，拉着常曦询问情况。 常曦交待了已经拜师，这段时间都在练武，甚至就在房中比划了几招。看她身姿矫健，拳脚生风，骆梅赞道：“就凭我女儿这身手，若是去演戏，轻轻松松成明星。” 常威道：“当女明星又不用身手好，要的是漂亮。” 骆梅不满道：“你说我们女儿不漂亮？” 常威忙道：“怎么会，有你的优秀基因，女儿要当明星，光靠脸就够了。” 常曦练武的成果，常威夫妇一眼就能看出来，别的不说，那种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既然效果那么明显，夫妻俩自然也想学。 趁着晚饭前还有些时间，常曦带着父母去了家里的健身房，先打了一套入门拳脚，又走了一遍入门步法，都用摄像机录制了下来，然后手把手教了他们前几招。 夫妻俩虽然人到中年，但平时都注意保养健身，身体状况都不错，此刻练起来也都像模像样。 吃过晚饭，常曦便又要去虚拟世界，她说没有内力按摩，父母练武的效果恐怕大打折扣，自己得尽快学会，回来好帮他们。 常威笑道：“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自己注意安全，遇到事情不要逞能，在华山安心学武，遇到事情多动脑筋，多借助外力，你那神域住了那么多人，有事总该让他们出出力。” 骆梅也跟着嘱咐了几句，尤其是最多一个月一定得回来一趟，别让他们担心。常曦都一一答应下来，这才传送进神域，又去了笑傲世界。 第38章 武学天赋 人们总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兴趣也不会凭空出现。兴趣的出现可能有多种诱因，但往往都会归结到能不能看到成效，而这又和天赋有关。若总没有进步，再大的兴趣也会消磨殆尽。 常曦觉得自己很幸运，得益于前身小时候辛苦学过舞蹈，她的身体柔韧性协调性都不错，虽然这几年不练了有所荒废，但底子还在，对练武帮助不小。 而她的‘睡觉’功夫也练得不错，不到两个月，已能在清醒时感受到体内的热气。她将情况告诉师父，宁中则大为惊喜，说这便是气感，之前即便最有天赋的弟子令狐冲，也用了三个多月才达到这步，而其它弟子普遍都在半年以上，有的甚至一年都不行。 难道我真的天赋异禀，武学天赋比天命主角令狐冲都强？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系统期期艾艾地说。 常曦眉头一皱：“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我的身体有什么特别？” “不是身体。”系统顿了顿道，“是灵魂。” “灵魂！？”常曦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系统忙道，“之前不是说过，灵魂必须要和肉身契合嘛，所以如果用你原来的灵魂，是没法附身在这具身体上的，所以，你能附身其实是你的灵魂和这身体原来的灵魂进行了融合。” 常曦皱眉道：“所以我所谓的重生，不仅身体是原主的，就连灵魂其实也有一半是原主的？” 系统小心翼翼道：“其实没有一半，灵魂融合时，本身就要消耗一些，再加上修复脑部伤势又消耗了一些，所以你原本的灵魂能量只留下来三成融了进去，现在的灵魂里，只有不到四分之一来自原来的灵魂。” 常曦喃喃道：“那这到底算是谁重生了？我还是原主？” “当然是你啊。毕竟保留下来的意识是你的，也是你的意识做主，原主最多留下点潜意识。而且你的灵魂强度也强了足足三成。” “只有三成，有什么用。” “作用太大了。打个比方，如果你的力气只能背五十斤的包，背起五十斤包后可能寸步难行，可当你力气增加三成后，不仅能背更重的包，背原来的五十斤包时，还能健步如飞，你说差距大不大？” 常曦点点头：“这么想作用是很大。”说着，又笑了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要知道我是我就够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灵魂强度的问题，常曦在修习内功上展现了出色的天赋，宁中则也开始教她运转真气之法。甚至遗憾地说：“可惜华山派从来没有女掌门，不然你修炼镇派神功紫霞神功一定很合适。” 常曦的内功进展虽然快，但也还没到逆天的程度，华山派的入门内功也是源于全真教，讲究稳扎稳打厚积薄发，也不是什么速成的武功。常曦请宁中则比较了一下，她的内功修行速度大概是梁发、施戴子这种核心弟子的四倍，令狐冲的两倍，只要坚持下去，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过他们。 常曦的武功招式学得也很快，听宁中则比较进度，大概是梁发他们的三倍，虽然已经很厉害，但比起令狐冲的四倍速度，就大为不如了。 产生气感后，常曦不仅开始学习真气运行，武功招式上也开始学习剑法。毕竟是华山剑派，武功还是以剑法为主。事实上，有兵器还是比空手更有优势，只有武功到了很高的层次，这种差距才会缩小。 要练剑先要有剑，宁中则原想去华阴县帮常曦打一把铁剑，华山派用的都是这种，但常曦却说自己解决。 她找岳灵珊借来她的碧水剑，仔细感受拿在手中的手感，掂量着这把剑的重心位置，又拿尺子测量了剑的各项尺寸数据，便把自己锁在了房内，躲进神域设计自己的宝剑。 她先是按照碧水剑的样子一比一地借助仙衣还原，弄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宝剑挂在腰上。若是见碧水剑前，仙衣能变出来的也就是普通的铁剑，就像之前的铁甲和连弩一样。但见了碧水剑后，仙衣的材质选择里也多了碧水剑的同款钢材，如今变出的宝剑和碧水剑一样，是柄削金断铁的利器。不仅如此，就连之前设计的连弩换材料后，弩箭的穿透力也大增，可惜没有更好的弓弦，射程没有变化。 为了减少怀疑，常曦小心调整自己佩剑的外形，又要保证不改变重心，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让自己的宝剑定稿，除了寒光逼人的剑身，剑首剑格甚至剑鞘上复杂精美的纹饰，无不透出浓浓的中二之气。 当岳灵珊看到常曦的这把剑时，忍不住连连惊叹，两相对比，顿时觉得自己的碧水剑太普通了。 “小师妹，你这把剑这么漂亮，叫什么名字？” 对哦，还没起名字呢，常曦想了想，想起前世玩游戏时角色用过的剑，脱口而出道：“含月，这把剑叫含月。” “这么冷的名字。”岳灵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她误会，常曦解释道：“不是寒冷的寒，是包含的含。” “真是奇怪的名字。” 第39章 套路与对战 不管名字多奇怪，这仍是一把好剑。可正因为剑太好了，常曦暂时还是用不上。宁中则不知从哪弄来一柄没有开锋的铁剑交给常曦，专门用来练剑，以免她剑法未成伤人伤己。 华山剑法招式繁多，即便入门剑法练起来也不容易。常曦想起看过的各种小说和影视作品，往往都会推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会推崇化繁为简，那么自己如果专心练习基本功，比如专练一招刺，是不是就能成为顶尖的高手？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宁中则，想听听自己这位天下顶尖的女剑客的看法，若是能对师父有所启发，甚至让师父剑法更上一层楼，那自己作为徒弟，也能有棵大树靠靠。 没想到宁中则沉默了一会儿，拍拍常曦的肩膀道：“你现在想这些还早，等你剑法有了一定的造诣，回过头再想这些，相信到时一定会有一番新的见解。” 常曦见了，知道宁中则并不认同，但似乎并不想直接将她的看法灌输给自己，而是留给自己去亲身体会，去思考，便没再多问，老老实实跟着师父一招一式地学起来。 就这样，又过去两个月。期间每满一个月，常曦都会准时回家一次，甚至在家睡了一觉。没办法，父母说，如果自己晚上不在家睡，他们俩会睡不着。 在这两个月里，常曦学会了入门剑法的剑招，入门拳脚和步法也已娴熟，但师父宁中则说还不够，说她现在仍是花架子。 常曦有点不服气，自己和父亲比过力气，在内力的加持下，自己已经能掰手腕轻松胜过。父亲常威虽然不会武功，可也是坚持健身的成年男子，并不是什么废柴。 宁中则也不废话，只是简单地和她过过招，也不见她怎么用力，可常曦总是一两招就败下阵来，似乎这么几个月所练的招式一点用都没有。 不对，华山几百年武学大派，怎么会教没有用的武功，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常曦将疑惑问了出来，宁中则笑道：“你这几个月练的都是套路，目的是锻炼身手，熟悉每招每式。但你要知道，武功招式的练法和打法是不同，练套路时一招一招按顺序练，而打架的时候哪能这样，自然需要打散了随机应变，甚至很多时候招式不能使完，而要及时收招变招。” 这么一说，常曦就明白了，难怪现代很多人认为武术没落了，武术比赛比得是套路，而套路和实战完全是两回事。传说中的武术家们都是实战打出来的，可现代并没有适合武术实战的舞台，即便是军队，也往往要考虑速成，不可能一个格斗让士兵去练一二十年。 武侠世界的武功可不是给评委打分的，而是用来实战的，所以套路只是练法，要想能实战，必须学会打法，而打法，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练能练会的。 ———— 舒奇是华山最小的弟子，拜入华山至今也只三年，在他之后上山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比他晚入门一个月却成了二师哥的劳德诺，另一个就是面前这位常师妹了。 师娘来找自己时，自己还挺开心，华山一直有师哥师姐教师弟师妹武功的传统，自己当了三年小师弟，今天终于能过把老师的瘾了。可谁想师娘竟是找自己来与师妹对练，这可让他为难坏了。 若是比剑，自己的剑法自己最清楚，能发不能收，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师妹怎么办？至于比拳脚就更麻烦了，对方一个女孩子，自己能攻击哪？后背打不到，面部胸口小腹都不敢打，剩下躯干还有哪能攻击，打歪了怎么办，这么一想，似乎只能攻击四肢了，这和只能挨打有多大区别？ 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出反对，对方先有了异议。 “师父，能不能换个师姐来指点我？” “不行啊，除了你，整个华山派就你这舒奇师兄入门时间最短，练武也不勤奋，做你的对手正合适。等你能赢了他，我们再换其他人。”宁中则笑着说道。 舒奇心里叫苦，自己在师娘眼中就这么废吗？虽然之前在华山除了杂役谁都打不过，但常师妹才练了四个月武功，又是女孩子，入门拳脚都学会没？要知道，当年自己可是练了快一年。看来要拿点真本事出来了，要不岂不被师娘看轻。 宁中则没让他们比剑，而是先比拳脚。这一交上手，舒奇立刻大吃一惊，这小师妹力气真不小，虽然比自己还差点，但也绝不是个普通女孩子能有的，难道她才四个月就练出了内力？ 再看招式，舒奇松了口气，这才对嘛。只见常曦出招一招一招非常滞涩，每一招之后总要顿上一顿，似乎在考虑下一招怎么办，要不然就是胡乱接上一招。若不是顾忌对方是女孩子，自己出手畏首畏尾，早就把对方打趴下了。就算这样，每过几招，舒奇也总能打到常曦几下，虽然舒奇快打到时已经尽力收力，但还是疼得常曦直咬牙。 不过一盏茶时间，常曦已不知挨了多少下，体力内力消耗也很严重，比平时练一两个时辰都累。 宁中则及时叫停，给常曦分析刚刚应对不当的地方，并示范该如何应对，舒奇则充当工具人。 常曦惊奇地发现，刚刚她和舒奇交手一两百招，师父竟从头到尾每招都记住了，哪怕自己动作变形胡乱出手，师父也能分毫不差再重现出来。 常曦心里忍不住惊叹：“难怪能成为江湖闻名的宁女侠，光这份记忆力在江湖上就极为罕见吧。” 第40章 武学研讨与危机暗伏 常曦记忆力虽然不及师父宁中则，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经过良好现代教育的她善于归纳总结，不仅会将遇到的问题分门别类，还会归纳总结其中的规律，再根据师父所教的应对之道，再次总结规律，这些规律有的被师父认可，有的则让她再想想，而有的更是让师父宁中则也受到启发，就连工具人舒奇也受益匪浅。 宁中则对常曦的这种学习方法大为赞赏，后来更是将女儿岳灵珊和其她六个女弟子都叫来一起切磋讨论。陶钧、英白罗为首的年轻男弟子听说，也凑了过来。一时间，一贯练功懒散的华山众弟子，突然变得勤奋好学起来。 这时，常曦才发现，这华山上好像少了个人啊，令狐冲哪去了？ 此时的令狐冲正苦逼地一个人在思过崖面壁思过。 令狐冲还是没逃过被罚面壁，罪名嘛，嘴臭。虽然没被安上滥交匪类，勾结妖邪的罪名，但还是被罚面壁思过一年。对此，一向听师父话的令狐冲乖乖听话，宁中则也没有反对，毕竟上代掌门，也就是她和她丈夫的师父当年也被罚面壁三年零六个月。 仔细想来，能被罚玉女峰面壁的，都是门派的未来核心，寻常弟子犯错，要不挨揍，要不直接被清理门户了。哪用养在思过崖，除了本人生活条件苦点，还得安排人每天辛苦来回爬几十里山路送饭。这哪里是面壁，分明是公派闭关。 按一般规律，武学高手突破通常都会经历顿悟或者闭关，闭关尤其对宅一些的研究型人才效果更佳。奈何令狐冲虽然也是研究型人才，但他性子跳脱，又是个恋爱脑，闭关几个月了，武功也没多大进展。倒是寂寞之下，岳灵珊每天来送饭，让他对岳灵珊更加痴恋，每天只盼着岳灵珊来，哪有时间琢磨武功。 从岳灵珊口中，令狐冲也知道了华山上掀起了讨论招式规律的热潮，很多新总结出来的道理连他这个华山大弟子也深受启发。可惜自己‘刑期’未满，只得通过岳灵珊转述来参与讨论。 因为不能当面解释辩驳，他就必须要让自己得出的结论无懈可击，这样才能维护自己在众师弟师妹心中的高大形象。如此一来，令狐冲总算将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武学之上，甚至在面壁的石洞内研究剑招时，误打误撞地打破石壁，发现了魔教十长老留下的秘刻。 这回没有失恋的事影响令狐冲的智商，令狐冲趁着岳灵珊送饭，让她将师父师娘请来，五岳失传的众多精妙招式和魔教长老的破解之法终于重见天日。 岳不群夫妇并未将此公之于众，也没有拿来教授弟子，华山这些弟子连现有的剑法都没练好，还没到学这些的时候，因此石刻之事只有岳不群一家三口和令狐冲四人知道，连常曦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学习讨论，竟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令狐冲本就在思过崖思过，如今正好趁机学剑，岳不群夫妇也时不时打着看令狐冲的幌子上崖学剑，落在其他弟子眼中，便多以为是师父师娘去为大师哥开小灶，甚至有人猜测，师父是不是已经将‘紫霞神功’传给了大师哥，准备立他做下一代掌门。 岳不群确实有传令狐冲‘紫霞神功’的打算，可惜令狐冲内功天赋远不如剑法，闭关四五个月，内功也没达到能修炼‘紫霞神功’的火候，岳不群只能一面练习五岳失传剑法，一面督促他专心练气。 现在已是冬天，华山上一天比一天冷，思过崖上无遮无挡，幸好山洞背风，否则非把令狐冲冻死。宁中则新缝了一套棉衣给令狐冲送去，但令狐冲想抗住这严寒，还是得勤修内功才行，这一来令狐冲的内功也有了不小进步。 一向怕冷的常曦惊喜地发现，自从练出真气，不仅身体在真气滋养下强健不少，抗寒能力也大大增加，当手脸暴露在寒风中时只感觉冰凉而不觉刺骨。但若穿得少还是不免有些四肢僵硬，若要恢复如常必须消耗内力让身子暖起来才行。 这天天降大雪，偏偏嵩山左冷禅派人传信，说有要事相商。岳不群夫妇当即率二、三、四、六四名弟子下山，山上除了面壁的大弟子令狐冲，只剩一个五弟子高根明带着一众师弟师妹看家。 ———— 华阴县一间小客栈，余沧海坐在房内听着弟子方人智的汇报。 “师父，都打听清楚了，几个月前和林平之一路同行的常姓女子，后来确实上了华山，有人几个月前见过，还听华山派的人叫她常姑娘。” 余沧海冷笑道：“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看来一早就在打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从福州就有华山的人暗中跟着我们，我看在他岳老儿的面上没跟他的小辈计较，没想到他暗地派人救走了林平之，害得申人俊吉人通两个死在长沙，可恨啊可恨。” 那方人智接着道：“林平之和那常姓女子离了长沙后便没了踪影，倒是那常姓女子和一个红脸青年后来在湘潭出现，不过第二天，那红脸青年就不见了，倒是那常姓女子在湘潭又住了几天。最可疑的是，华山二弟子劳德诺和一个麻脸女子也在同一家客栈住过，而他们第二天走后，那个红脸青年也不见了。” 余沧海冷笑道：“什么红脸青年，肯定是林平之改扮。他以为华山派是好人，最后还不是遭了华山派毒手。肯定是被常姓女子骗出了辟邪剑谱的秘密，随后便被劳德诺二人杀了处理掉了。那常姓女子又住几天，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后来离开湘潭后，还不是会合了岳不群，之后一路上了华山。” 方人智担心道：“师父，那辟邪剑谱到了华山派手里，岳不群夫妇武功高强，师父一人怕是寡不敌众啊。” 余沧海点头道：“我一人确实不是他夫妻对手，但华山派除了他们二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现在知道辟邪剑谱秘密的除了岳不群夫妇，怕是只有那姓常的女子，我们在这守着，总能等到机会。” 第41章 来得正好 “师父，好消息，岳不群夫妇带着四个弟子，刚刚下了华山往东去了。” 余沧海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当即便决定亲自上山查探常姓女子的下落。 知道令狐冲在山上，自己这些弟子都不是他对手，为免暴露行踪，余沧海一个人都没带，孤身一人上了华山。 华山道路艰险，号称自古华山一条路，而这上山的路上也总有华山弟子巡守。不过这难不倒余沧海，只见他避开道路，如鬼魅般穿行于丛林之间，纵跃于山石之上，即便大雪纷飞石头湿滑，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 摸到华山派驻地，余沧海惊讶地发现，虽然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仍有一大群华山弟子围在一起讨论剑法武功。他们各抒己见，时而互相补充，时而相互质疑，若争不出个结果，还要动手切磋几招。 以余沧海的武学见识，他们研究的剑法固然粗浅，观点也很浅薄，但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他青城派哪有这样的弟子，从来都是师父怎么教，徒弟就怎么学，学得不好就继续练，没有谁会停下来想想为什么这么练。 这就是青城派与华山派的差距吗？ 余沧海正在心中感慨，忽然听到有人道：“常师妹，你这招刺出不能一味求快，它的精髓在于虚实不定，若没有留下几分力，这剑刺出去就难以化实为虚变招了。” 一个华山女弟子想了想，又重新出剑，这次慢了三分，剑尖轻颤一下便刺在了另一处。 余沧海暗道：“这想必就是那个姓常的女子吧，果然是华山派门下。看她武功，估计入门也就一两年，也对，武功好难免暴露，这样粗浅的武功才能让林平之放下戒心。” 以余沧海的武功，悄悄潜入，即便是白天，华山弟子中也无人能发现他，但还是暴露了。 “宿主宿主，有个人在后面的房顶上偷窥你。”系统的萝莉音在常曦心中响起，她下意识想转头去看，但立刻停下，面上若无其事地在心里问道：“你能看出是什么人吗？” 系统得意道：“虽然他蒙着面只露出眼睛，但可瞒不过我的信息比对。” “你还真厉害，快说到底是谁？”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常曦倒吸一口凉气，这余沧海怎么跑华山来了，原着没有这一出啊。他来华山干什么？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现在山上除了风清扬，没人能对付他了吧。神域倒是有刘正风曲洋两个高手，但他们发过誓不再履足中原，之前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现在情况危急，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破例。 心中有事，常曦练武也有些心不在焉。结束了下午的练习，常曦随大伙儿去食堂吃饭，有人问道：“今天怎么一直没见到岳师妹？”旁边有人笑道：“应该是给大师哥送饭去了吧。师父师娘不在，她还不多陪大师哥说说话？” 有师姐见常曦时不时看向窗外，便问：“常师妹，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愁眉不展的。” 常曦不愿这些师兄师姐卷进来遇到危险，便道：“这雪越下越大，不知道上思过崖的路好不好走。” 那师姐道：“放心吧，别看岳师妹年纪不大，跟在师父师娘身边学武的时间比大师哥也短不了几年，武功在我们师姐妹里可是最高的，难不倒她的。” 常曦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饭后，相熟的华山弟子们原会继续聚在一起说说话玩闹一番，但常曦推说身体不适，便一个人回房休息。 华山派鼎盛时也曾有数百弟子，如今十分之一都不到，住房非常宽裕，只是家具用品缺钱维护更换，大多数弟子还是愿意几人合住的。不过常曦情况特殊，身上也不缺银子，便一个人住了个独院，又托下山的师哥师姐拿银票雇了木工，打了不少新的家具，不仅自己院了换了，还帮师父师娘师哥师姐也打了不少。 之前常曦一直在将福威镖局的银票钱钞一点点换成现银，以便能带到其它世界使用，结果还没兑换多少，刘家也搬进来了，愿将带进去的所有财产都送给常曦。 金银珠宝这些常曦没收，说给他们留着以后去其它世界还能用，这银票对他们没用了，常曦也就收下来了。不过刘正风说能在神域住下已经满足了，要这些金银也无用。还是林震南提议，将这些金银封存，由刘正风代小姐保管，常曦也就由着他们了。现在神域的人都是以小姐称呼常曦，俨然以下属自居。 刘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大多数都是以金银的方式存在家中，但为了使用方便，还是有一些兑成了银票钱钞，虽只有很少一部分，可就这样也有十多万两银票和数万贯钱钞，这要都兑换成现银现钱，常曦搬都搬不动。 刘正风这么有钱，难怪嵩山派要杀他全家。 常曦提心吊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关上房门，立刻发动传送，好在余沧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许是等天黑，并未急于对常曦动手。堂堂青城掌门一代宗师，为了盯梢一个华山女弟子，连饭都顾不上吃，也是蛮拼的。 —— “曲前辈、刘前辈，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外面余沧海上华山来了，悄悄盯了我两个时辰，现在还在我房间屋顶，太吓人了。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你们一定得帮我。” 曲刘二人面面相觑，余沧海一代宗师，江湖上偌大的名头，竟然尾随一个小姑娘，莫非他也发现了小姐的不凡之处？照理说小姐遇到危险，他们既以下属自居，自然该听命出手，可他们毕竟立过誓退出江湖，不入中原，这当保镖不知道算不算入江湖，出现在华山又算不算踏足中原？ 二人正在为难，却听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二位前辈，能不能将机会让给晚辈，那余沧海来得正好，省得晚辈再去找他！” 二人听了笑道：“怎么把他忘了。小姐，带他出去，包保那余沧海有来无回。” 第42章 辟邪之威 余沧海一路跟踪常曦，见她独自住一个院子，心中暗想，这小丫头看来在华山上有些地位，竟然单人独院，不过这倒方便了我行事。 他见常曦进了间房，没有急着去掳人，而是伏在房顶，暗暗听屋里动静，若是能听到什么秘密，也省去了自己逼供的工夫。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常曦进屋没一会儿，屋里忽然失去了她的呼吸声，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屏住了呼吸？余沧海想直接进屋查看，但想想她应该没本事发现自己，便按捺住冲动，继续在屋顶潜伏。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忽然又出现两个人的气息，一个似是刚刚的常姓女子，另一人不知是何人。余沧海暗想，看来这个房间里藏有密室，不知藏了什么秘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出，看身姿不是刚刚的女子，而是一个年轻男子。那人走到院子正中停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这边房顶冷冷一笑，此时天降大雪，乌云遮蔽了月亮，黑暗中灯笼的光照着那人脸上，正是余沧海一直在寻找的林平之！ 林平之果然就藏在华山，不过看他行动自由，似乎并不是被掳来的，莫非他已经投入了华山派？该死的岳不群，老道我费了那么多功夫，亲儿子都搭进去了，最后却让你捡了现成便宜。不过到底让我发现了林平之，这次可不会再让你救走了。 余沧海也不多话，从屋顶飞扑而下直抓林平之肩井大穴，哪知眼前一花，那林平之已消失不见，之后便听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笑道：“余矮子，武林中像你这么矮的可没几个，蒙面又有什么用？”原来这余沧海虽不是侏儒，但也不到一米五，体重估计也就七八十斤，这种体型的高手，在今日江湖中确实是独一份。 余沧海惊讶于对方迅疾的身法，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林平之手提灯笼，好整以暇地站在常曦身边，满脸嘲讽，眼中却满是恨意。 余沧海眼露疑色，忽而转为惊喜，也不隐藏了，索性摘下面巾，急问道：“几个月没见，你小子武功进步很大啊，是发现辟邪剑法的秘密了？” 林平之放下灯笼，抽出腰间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道：“余沧海，你为了想偷学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害死了我父母。现下我一招一招地使给你看，可要瞧仔细了。” 余沧海暗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家辟邪剑法精妙绝伦，可毕竟只有几个月时间，难道就想胜过我几十年苦功？你既愿意展示你家剑法，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了哪些不同。余沧海也不托大，道了声：“正要领教。”当即也拔出佩剑，他身材虽小，剑刃却长，暗弱的灯光映照在他剑刃上，显得杀气森然。 “瞧好了。”林平之倏地前冲，几丈远的距离转瞬即逝，手中长剑疾向余沧海咽喉刺去。余沧海虽惊讶于林平之出剑之快，但对这种直来直去的剑法并不畏惧，他长剑一振，就要挡开长剑顺势反击，没想到却挡了个空，再之后腰间一痛，林平之已在身后冷冷道：“第一招，群邪辟易！” 好快的剑，他什么时候变直刺为横斩的自己竟然全未发觉。余沧海骇然地看向腰间伤势，伤口很长却不深，对手明显留了手，不然自己早被一剑两断。 自己竟然一招都没接住！ 余沧海知道林平之和自己是血仇不共戴天，完全不可能放过自己，刚才不杀自己，必然是还有更狠的手段。他也不犹豫，尚未转身，一剑便往刚刚林平之说话之处刺去，趁着对方避让之际，已转过身去连攻数剑。 林平之身子连续几闪让过来剑，突然出剑疾刺余沧海双目。余沧海提足后跃，忽得又大腿一痛，刚刚刺向双目的长剑不知怎的刺在了他腿上。他向后急退几步，林平之也不抢攻，而是说道：“第二招，钟馗抉目！” 这两招辟邪剑法余沧海当然知道，不光他自己会，还教给了他的弟子。可林平之这两招用出来，不仅速度快了很多，似还多了不少细节变化，其变化之快之奇，让自己这堂堂一派掌门都反应不及。 这便是真正的辟邪剑法，此刻的余沧海既惊喜，又绝望。辟邪剑法果然高明，自己谋夺剑谱并没有错，可是这剑法太厉害了，竟让林平之短短时间就厉害到这种地步，自己得想办法脱身，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余沧海见林平之离自己还有三丈，向前一个探身假装抢攻，却转身向后疾奔两步，一个纵身便要跃过围墙逃走，却迎头一团剑光罩下。余沧海一咬牙长剑舞作一团护住身体，当的一声挡住一剑，却还是肩上一痛。 他双腿在墙面一点猛地后退，总算躲开后续几剑，一抬头，见仍是林平之挡在面前道：“想走吗？你为了觊觎我家剑谱，害死我父母双亲，我福威镖局中数十口人丁，都死在你青城派手下，这笔血债，今日便要用你的鲜血来偿。” 好快的身法轻功，自己已经是江湖上一流的轻功高手，却从没见过有谁的身法能快到这种地步。余沧海知道自己今天跑是跑不过他了，唯有拼死一搏，刚才对了一剑，这小子的内力完全是江湖四五流的水准，虽然速度极快，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主意已定，余沧海剑速陡然加快，并且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势，不停抢攻。林平之内功薄弱，无力招架余沧海的攻击，只能凭借速度躲避，这一来，虽然仍能伤到余沧海，却也没了那么轻松。 余沧海也注意到一旁观战的常曦，想通过攻击她来吸引林平之过来招架，从而获得比拼内力的机会。没想到常曦往后面墙上一靠，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这墙上竟然藏有极高明的暗门，自己竟然没有看清她怎么躲进去的！ 这当然不是什么暗门，而是既想观战又有自知之明的常曦事先打开的空间门。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级别的高手生死之战，当然不想错过，不过余沧海既然要对她出手了，自己还是乖乖离开为妙，反正这两个人速度太快了，自己也看不清他们出手，只能确定林平之占尽上风，自己也就不在那当累赘了。 又等了一盏茶工夫，林平之穿过空间门进来，说是用足了七十二招辟邪剑法，伤了余沧海七十二剑，最后才要了他的命。至于尸体，直接扔下了悬崖。华山派弟子院落分部在玉女峰各处，常曦的屋后就是悬崖，倒也省去了挖坑埋尸，只是院子里的血迹需要清理，不过这种小事，刘正风派出弟子，分分钟便全部搞定，看他们那熟练劲，估计以前也没少干毁尸灭迹的勾当。 当晚，常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辟邪剑法不愧是一等一的绝顶速成剑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练。” 第43章 辟邪之密 常曦的内功外功进展很快，习武虽不到半年，但战力怕已不弱于当初遇到的林平之，这既源于她的天赋加成，也体现了华山作为江湖名门的武学底蕴。 可这同样的时间里，林平之已经可以轻松碾压余沧海，瞬间跻身于江湖顶尖高手之列，怎能不让常曦心动。难怪岳不群、左冷禅这些大佬也眼馋这本剑谱，怕是只有任我行、方正、冲虚这些知道或能猜到内情的人，才能抵挡的了这种诱惑。 记得在现实世界养伤的时候，常曦无聊刷剧，看到一版魔改的《笑傲江湖》，里面的东方不败就是以女子之身练成了葵花宝典，还和令狐冲谈恋爱。而辟邪剑谱里只说男子修炼要自宫，也没说女子能不能练，这让经历过现代教育训练，既具备发散性思维，又有创新意识和探索精神的常曦心动不已。 这个江湖是个男权社会，极少有女子成为顶尖高手。从太监创出《葵花宝典》，这本秘籍几经辗转，似乎一直都在男子手上，他们也不会大方地将这种绝顶秘籍交给女子修炼。 与刚拿到秘籍时不同，如今的常曦已不是零基础的武学小白，经过宁中则的指导，她虽然仍在修炼华山入门心法，但作为玄门正宗打基础的内功，她已对全身经脉穴位有了基本了解，真气运行和内力调用也不再陌生。她现在的武学理论知识，已不弱于半年前的林平之，林平之能练辟邪剑谱，自己为什么不能，就算有什么疑难，林平之不是已经亲身试验过了吗？问他不就好了。 越这么想，常曦越是按捺不住修炼的冲动，她甚至想到，原着里东方不败羡慕任盈盈的女儿身，到底是羡慕她能和男子谈恋爱，还是羡慕她直接就能练葵花宝典？ 因为华山上平坦的地方不多，弟子们住所非常分散，华山上竟然真没有人发现常曦院中晚上的动静。第二天，大家照常起床吃饭、练功，然后发现了岳灵珊竟然一夜未归，等上午她从思过崖下来，竟因受了风寒，发起高烧。留守的高根明和几位师姐忙安排人下山请郎中，岳灵珊躺在病床上还不忘叮嘱高根明，帮大师哥送饭的时候别忘记带酒。 闻询前来探望的常曦笑道：“五师哥多送点好酒，回头让他们拿喜酒十倍谢你。” 高根明笑着应好，众师姐也笑着问喜酒还要多久喝到。岳灵珊本就发烧的脸蛋烧得更红，羞嗔之下偏又没劲收拾常曦，只能放两句‘狠话’，眼睁睁看着她笑嘻嘻跑走。 哼，让你一大早给我喂狗粮。看到岳灵珊羞急的样子，常曦心里舒服了不少。 岳大小姐生病，华山众人自然没有心思如往常搬玩闹或研讨武学。常曦乐得清净，正好躲进神域研究辟邪剑谱。 天下内功的差异，主要分为三个方面：真气的产生、真气的品质和属性、真气乃至内力的运行路线。 真气产生方面，主要分内外两种。 大多数普通武林人士走的是由外向内的方式，锻炼筋骨，修习外功，从而练出内劲。这内劲和内力不同，作用相对单一，且是由身体而不是真气发出，但威力不在内力之下。练出内劲后继续修炼，当精神意志达到某种契机，体内就会产生真气，这种真气不是打坐练气而来，而是在练武甚至实战中淬炼积累，以战养战。这种方式的代表就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少林弟子入门也都是走这条路线。这种方式练出的真气往往战力强劲，并且与招式的匹配度极高。 另一种就是脱离招式纯粹修炼内功了。这种方式源于古代炼气士，通过打坐等方式直接感应并积累真气，以真气滋养身体，以内力加强招式威力。这种方式特别倚仗精神或者说灵魂天赋，门槛较高。如华山派也只能以这种路线为主，很多弟子修炼真气进展缓慢，往往也都得先依靠练武淬炼精神，然后才能内功入门。像常曦这样能很快练出气感积累真气的少之又少，大多数弟子也和普通江湖人那样由外入内，只是练出内劲后能更快感应到真气，这时候就有成体系的专门练气之法等着他们了。 《辟邪剑法》脱胎于《葵花宝典》，内功外功具另辟蹊径。外功暂且不谈，内功的修炼虽然也是走得由内而外的路子，方法上却与华山内功这种玄门正宗迥然不同。 华山内功口诀第一句就是“思定则情忘”，讲究修炼时收敛思绪乃至七情六欲，这样做的好处集中精神，并且人的思维会影响到自己的真气，杂念越多真气越难控制，这也是为什么郭靖那样的心思单纯之辈打坐练气效果更好。 但辟邪剑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加收敛，甚至通过服食燥药刺激身体各种内分泌，从而让人精神亢奋，从而加速真气的积累和运行。 这种方式与密宗欢喜禅类似，但极易因思绪纷乱走火入魔。所以欢喜禅虽有秘法收敛，力图灵欲分离，但仍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而辟邪剑法则简单粗暴，直接一刀了断，通过行功路线和药物刺激身体，但又不会真正产生欲念让人失控。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天才般的构想，既提高了人修炼时的精神属性从而降低了门槛，又加速了真气的积累，不仅如此，修炼出的葵花真气对速度有着极大的加成，这对苦苦修炼的武林人士诱惑实在巨大，若这份功法流传出去，绝对是一场武林浩劫。 第44章 上崖 林震南一家武学见识有限，曲洋刘正风不知道辟邪剑法的内情，自然也不会劝阻，华山上众人关注的焦点都在岳灵珊的病情，宁中则也不在山上。犹豫了三天，常曦终于决定尝试修炼。 当然，出于谨慎，她当然不会去服食燥药，真气练得慢点没关系，她要的是辟邪剑法对速度的变态加成。 调动真气改换行功路线，常曦惊讶地发现，即便没有服食燥药，身体上仍然产生了愉悦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那晚和岳灵珊耳鬓厮磨，相拥而眠。 几个周天行功下来，常曦不仅没有如以往般感到精神疲倦，甚至更加精神乃至兴奋。她觉得自己的真气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不仅增加了一丝，原先的真气也变得更有活力，就像一个沉稳睿智的中年人，突然变得躁动，时不时想干点出格的事，嗨起来。 想想刚才练功的状态，似乎像在奖励自己，舒服地她面上泛红，眼波就像要滴出水一般。她不敢再练，缓了好半天，决定出去走走。去看看岳师姐吧，她发烧三天了，怎么还没好。 一般来说内功有成的人很少生病，但也不是绝对，岳灵珊在思过崖冻了一夜，回来就病倒了。请了郎中，吃了三天药，连烧都没退。常曦看着满脸病容的岳灵珊，心中疼惜，伸手在额上试了试，还是很烫。 “韩师姐，我们习武之人的内功可以治病吗？”常曦问在照料岳灵珊的大师姐韩素，这是宁中则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孤儿，入门十一年，今年只有二十三，武功和年龄都和高根明差不多。 韩素知道这位小师妹学武时间尚短，很多常识还不知道，便解释道：“内功可以帮我们抵御寒气，但一旦寒气入体，想要驱除就需要有高深的内力才能做到了。” 常曦想想现代医学的理论，人受寒会导致免疫力下降，引起的感冒发烧实际上是细菌或病毒入侵，激发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抵抗。平时内力可以帮助维持体温，就像自带暖宝宝一样。但要是病倒了，那就需要杀死细菌和病毒了。 对这一点，高深的内力也能做到，就像内力高深之辈可以凭借内力对抗部分毒药一样，但普通的习武之人还是得靠吃药或者自身免疫力硬抗，好在习武之人体魄强壮，大多免疫力也强些。 “师父和掌门师伯不在山上，我们的内功修为都浅，怕是帮不了岳师妹。” 常曦闪过念头要不要请曲洋刘正风出手，但心内立刻暗骂自己脑子坏了，怎么能为这点事暴露。不过要等到师父回来，岳师姐不会烧傻了吧。想了想，开口问道：“听说大师哥内功深厚，他一直待在思过崖上，也没听说受凉生病。他能不能做到内功驱除寒气？” 韩素不确定道：“也许可以吧，我也不能确定。” 常曦起身就往外走：“那我去请大师哥来。” 韩素在后面喊道：“大师哥被罚思过崖思过，没有掌门师伯的命令不能离开。” “我去问问他，下不下山看他自己怎么选！” —— 向高根明讨了个送餐的差事，问明路径，常曦便提着饭篮向思过崖而去。 笑傲世界的华山比现实中还要高，思过崖在玉女峰绝顶，离山腰门派所在还有十一里山路。幸而这两天天空放晴，没有大雪遮挡视线，常曦也是今非昔比，倒也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崖上。 令狐冲见今天送饭的竟然是最小的常师妹，心中诧异。不过此刻他最记挂地是岳灵珊的病情，待常曦上崖，便迫不及待地问：“常师妹，小——岳师妹身体怎么样了，烧退了吗？”自常曦上山，华山小师妹便换人了，不过多年习惯难改，便叫常曦常师妹，却不能再叫岳灵珊小师妹了，统统改称岳师妹。 常曦看看令狐冲憔悴的面容，也不答话，径自走到他面壁的山洞口，将饭篮放下，又将前一日的饭篮提起，打开查看。 令狐冲想起按照华山门规，弟子受罚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同门师兄弟，不得上崖与之交谈，即便是受罚者的徒弟，也不得上崖叩见师父。但这里有条例外，就是送饭的人不在这条限制之内。 令狐冲以为常曦不清楚这条门规，正要开口再问，常曦却已开口道：“岳师姐一直担心大师哥你不好好吃饭，果然，昨天的饭菜你基本没动，倒是酒没忘记喝。你不用问我任何事，除非你先把饭吃了，否则我再不会和你说一个字。”说完，果然闭口不言，只是打开刚送来的食盒，做了个请的手势。 华山派讲究长幼尊卑，华山的弟子们虽然也会和令狐冲这位大师哥玩笑打闹，但内心对他还是很敬畏的。可此刻常曦板着脸，目光平视毫不畏缩，令狐冲只觉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好，我吃。”令狐冲在洞口坐下，不顾饭菜冷了，也不加热，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没过一会儿，将一天的饭菜都塞到了肚子里，喝了一大口酒压了压，拍拍肚子起身道：“常师妹，现在可以说了吧。” 常曦点点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岳师姐吃了药，但三天来烧一直没退，迷迷糊糊地还在和你说话，似乎经常梦到你。” 此言一出，令狐冲心中一痛，眼眶顿时湿润，只听他哽咽着声音道：“怎病得这么重，这可如何是好，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让五师弟下山再去请位名医来看。” 常曦道：“之前请来的大夫已是华阴县最好的大夫。他说这是寒气入体，要想痊愈，必须将寒气驱除。这方面普通药物作用有限，效果最好的是用内力驱除，不过大伙儿内功低微，也不知道师父和师伯什么时候回来。我看这山上，也就你有可能做到了。” 令狐冲急道：“可是我被罚在这面壁，没有师父师娘的命令，不得离开一步。” 常曦冷哼道：“这会儿这么听话啦？我可是听说，山上就属你被罚最多。现在掌门师伯他们不在山上，我们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你是为了救人，也未必会罚你。” 令狐冲一拍脑门：“对啊，救师妹要紧，有什么处罚，又有什么干系。”说着直冲出山洞，大声道：“常师妹，我先走一步啦。”一转眼，已如飞般掠下山崖。 “行动力这么强的吗？”常曦摇了摇头，想起思过崖石刻，便好奇地往洞里走去。时间很短，她也没想这会儿便去看石刻，只是来都来了，顺便看一眼，不知道隔着墙壁，系统能不能将石刻上的武学记录下来。 没想到走到最里面，赫然发现墙上开了个大洞，这令狐冲已经发现石洞了吗？这事岳不群知道吗？我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机会难得，常曦心内很是犹豫。 第45章 初见风清扬 最终，常曦还是没有克制住好奇心，俯身钻进了石壁上的破洞。 思过崖是个石头山崖，上面除了一个山洞，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令狐冲御寒的柴火，都是靠送饭的人定期送上去的。 此刻这石壁上的破洞后，是个不到一人高的窄道，她从火堆拿了两根柴当做火把，弯着腰在里面走了足有四五十米，才到了一处极大的石洞。这石洞像是天然形成，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也不知道华山派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又将这改造成了机关陷阱。 常曦举起火把，果然看到墙壁上密密麻麻刻了很多图形和文字，仔细辨认，果然是魔教十长老留下的五岳剑招及破法。 常曦嗤笑一声：“亏他们号称魔教十长老，连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世上哪有没有破绽的招式，你们这些破解招式，难道就没有破绽了吗？” “想不到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番见识，难得难得。” 常曦被身后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身火把照去，隐约山洞不远处站了个瘦长的人影。小心地走近点，是个白须青袍的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常曦长出了一口气：“前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老者问：“你不怕我？” 常曦笑道：“前辈出现地无声无息，武功一定很高，若是对我有什么歹心，我早就死了。再说，这里是思过崖，这地方又那么隐秘，前辈能找到这里，多半也是我华山派的前辈高人，我身为华山弟子，有什么好怕的。” 老者不知可否，转而问道：“你说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你碰到这魔教十长老使出这些招式，你怎么办。” 常曦道：“他们武功比我高那么多，内力深厚，便是不用这些破解招式，一力降十会，我也抵敌不住。” 老者一愣，转而笑道：“那若是你们内力差不多呢？你使出一招华山剑法，对方还以相应破解招式，你如何应对。” 常曦想想道：“赶快变招，若对方也变，我就再变，我就不信，我同一套武学体系下的招式，变招的速度不如他们创的这些散招。” 老者赞道：“不错不错，你能想到这些，见识就比令狐冲那小子强。” 常曦心想，刷好感度的机会到了，便接着道：“每个人的力量、速度、反应不同，同样的招数使出来便天壤之别，而对招数的选用又取决于个人对招数和战斗的理解，所以我觉得，与其说招式有破绽，不如说是人有破绽。” “说得好。”老者赞道，“想不到华山派竟有你这么出色的弟子，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宁中则的弟子？” 常曦一礼道：“晚辈常曦，家师正是宁中则女侠。前辈，晚辈是在找大师哥的，现在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得赶快下山了。” 老者奇道：“这里都是五派剑法精华，很多精妙招式都已失传，你就不想多学一些，至少多记几招再走？” 常曦笑道：“不瞒前辈，晚辈学武不到半年，如今入门剑法还没练好，等以后有需要了，再找师父学吧。前辈保重，以后有机会，晚辈再来向前辈请教，告辞。” “好，好。”老者心中惊讶，习武半年就有这番见识，又不贪心这的高明剑招，顿时升起爱才之心。他哪知道，这丫头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这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 而且常曦对这石壁所刻的剑法也不是不贪心，而是在系统的帮助下，早就生成了素材，随时都能在神域复制出来。回去的路上，她甚至已经打算好，等练成辟邪剑法，就邀请曲洋刘正风共同参详这石壁上的招式，林震南手中辟邪剑法的招式那么拉垮，若是以辟邪真气，使出这些招式，威力会不会更大？ 常曦从思过崖回到门派驻地时，令狐冲已经用内力帮助岳灵珊驱除了一次寒气，可惜令狐冲内力不足，并没能彻底驱除，不过岳灵珊的状况明显好了不少。 人在病中，容易变得脆弱敏感。知道令狐冲宁可违抗师命门规，私自下崖为自己治病，岳灵珊感动不已。两人多日不见，又互相挂念，此刻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常曦和韩师姐悄悄退出，给二人留出空间。 “师妹，幸好你请了大师哥下崖，岳师妹的情况好多了。” “嗯，有效就好，师姐，我先回去了。” 常曦看了眼房门，想起里面二人执手相看，互诉衷肠的场景，她的心里就莫名烦躁，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当初和岳灵珊相拥而眠，嬉笑打闹的场景。都怪系统，如果不是让自己重生成了女生，一定要和令狐冲那厮争一争。 香喷喷的小姐姐啊，就这么着被拐跑了，常曦心里痛啊。 回到自己的院子，先去神域美美吃一顿，心情好了点。练功，练功，小姐姐什么的都是浮云。 拿起辟邪剑谱确认一下行功路线，毕竟刚开始练，还是要避免记忆出错。确认无误，功行周天，感觉，很舒服。 几个周天行功下来，常曦脸红红地停下来，不行，再练下去意念就要失控了。感受一下体内的真气，似乎变化更明显了。 常曦走出房门，外面护法的林平之看到她娇艳的面色似乎愣住了神。 “咦，你一直在外面等着啊。” “啊，是。” “没事，辟邪剑法你也练过，很好练的。不过你在正好，陪我过过招。” “好。” 常曦没有去练剑谱上记载的辟邪剑法招式，仍用华山入门剑法，毕竟自己名义上仍是华山弟子，而且她以为虽是入门剑法，但威力也在辟邪剑法之上，自己又练了那么久，没有必要换。 一开始过招，双方都没用内力，常曦已可和林平之打得有来有往，要不是气力不足，她的华山入门剑法甚至能隐隐压制对方的辟邪剑法。 过了二十多招，舒展开筋骨，常曦道了声小心了，激发真气，运起内力，顿时身形速度大增，出手也更加凌厉。 这一运用内力，常曦立刻发现自己的进步，无论身法轻功，还是出手速度，都进步了不少，只是出剑力度，和以前差不多。 江湖上的轻功大体分为两类。一类通过内力加持腿部力量，内力越深厚，腿上越有力，便跳得更高，跑得更快，这是大多数武林人士的路线，纯属以力压人，为真正的轻功高手所不屑，认为这根本不算轻功。 另一类就厉害了，内力更多的作用是体现在个‘轻’字上，根据常曦的理解，就是一些特殊的内力能改变人的质量。质量减轻，同样的力量就可以赋予更大的加速度，同时还能完成站在树枝上，缓慢下落等高手装逼操作，甚至通过突然改变质量来改变惯性，从而实现空中急停、急坠、回旋乃至左脚踩右脚上升。这些才是各派轻功绝学的不传之秘。 练了辟邪剑法，她体内的真气似乎正转变成一种特殊真气，即便没用特殊的技巧，她及她手中的剑似乎都轻了许多，身法和出手当然更快。 第46章 青城弟子:师父哪去了? 就这样，令狐冲每天下崖用内功帮岳灵珊驱除风寒，之后在回思过崖好好打坐练气，内功竟有所精进。 常曦每天修炼辟邪真气，虽然进步挺快，但练功时身体反应越来越大。至于剑招，她嫌与林平之差距过大，找来刘菁和曲非烟陪她练剑，在辟邪内力的加持下，她的剑越来越快，虽远不如林平之，但与刘菁曲非烟过招却是正好。 刘菁曲非烟来到神域生活了快半年，虽然地方空旷，但平时只能见到这么几个人，着实气闷的很，尤其是曲非烟，本就性子活泼，更是憋得她要疯。此刻陪常曦这位仙女姐姐练剑，那还不使劲讨好，只求什么时候仙女姐姐高兴，能带她一起去外面的世界逛逛。 至于刘菁，虽然性子就宅一些，以前平日也多只见亲属师兄弟或是府里下人，但偶尔也要负责招待访客中的女眷，从没这样半年没见过外人，也有几分不习惯。不过她知道当初的情形多么危险，对常曦只有感激，又见她半点仙人的架子也没有，更是喜爱亲近。 三人日常一起练剑，关系顿时突飞猛进。只是女生间的各种亲近举动，却总是让常曦心跳加速，又不舍拒绝，刘姐姐娴静大方，曲妹妹俏皮可爱，迷得常曦一有空就溜回院子钻进神域，将华山上的师哥师姐们统统丢下不顾。 华山上练剑的练剑，恋爱的恋爱，华山下青城派的几个弟子不淡定了。师父上山探查了那么多天，人怎么还不回来，身上带的干粮也撑不了这么久啊，难道堂堂青城掌门，要在华山厨房偷吃的？至于打猎就更不行了，不说这冰天雪地的，就是能打到猎物也不方便生火啊，这可是潜伏在别人的地盘。 “不能再等了，师父上山已经七天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怕不是遭了华山派的暗算。”于人豪率先坐不住了。 方人智大冬天的折扇也不离手，一下下轻敲着手心道：“就怕师父有什么重大发现，暂时走不开，我们一上山反而暴露了他老人家。”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万一师父真的有危险呢？”于人豪急道。 方人智道：“真有危险，凭我们几个的功夫，也救不出师父。我看我们再等几天，若师父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上华山查探。” 方人智武功并不在‘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之下，只是余沧海是包装宣传的，这个弟子小头小脑，长得太丑，就没把他硬塞进四大弟子的组合。不过他虽然丑，却最喜欢卖弄智商，经常出出主意，慢慢的，在青城弟子中也有了不小的话语权。 侯人英作为大弟子，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见方师弟这么建议，当即拍板再等三天，若三天后还没消息，大伙儿便一同上华山要人。 三日后，余沧海当然不会传来消息。侯人英为首的四大弟子带着方人智等十多青城派弟子，大张旗鼓上华山找师父。这是方人智的主意，让江湖人士都知道他们上华山找人，以免华山派动坏心把他们都留在山上。 对于正面上山，侯人英等人是很心虚的，毕竟华山派的名望长期压在他们青城之上，也就这些年人丁稀少，江湖上走动不多，青城派的名头才赶上来。但之前在汉中遇到令狐冲，侯人英洪人雄惨败，又把他们刚仰起的头打了下去。如今岳不群夫妇虽然不在山上，但令狐冲还在，他们的心里总有些发虚。 不过等上了山，‘青城四秀’的腰杆又挺直了，原因嘛，当然是令狐冲竟然也不在，只有个五弟子高根明，其他人，听都没听过。 双方见过，侯人英迫不及待问：“高兄，家师十日前来华山拜访贵派掌门，至今未归，也无半点消息，不知高兄可知家师下落。” 高根明很是诧异：“十日前，师父师娘就应嵩山左盟主之邀下山了，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看见尊师余观主来华山啊。” 方人智开口道：“这就奇了，十日前，我们亲眼看到家师上山，只是家师并未让我们随行，只让我们在山下等候。我们还以为家师在贵派做客，多盘桓几日，也没在意。可这么多天，连个信都没有，才不得不上山寻找，贵派真的没看到家师吗？” 高根明道：“真的没有见过。”又找来山上众师弟师妹，也均道未见。高根明道：“以余观主的武功，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怕是临时遇到什么急事，急着去处理了吧。几位要不再等等，余观主办完了事，自会去找你们。” 方人智皱眉道：“若是如此，看家师都没空给我们传个口信，事情一定很棘手，怕是真需要我们这些弟子出力。高兄，能否允许我们在华山四处搜寻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总比干等强。” 高根明眉头一皱，让别派人搜自家地盘，似乎并不合适，但事涉青城一派掌门，事关重大，又不好拒绝，只得发动华山所有师弟师妹，陪着这些青城弟子将华山四周好好搜了一遍。当然，华山派门派驻地和思过崖是不给搜的，说了没有见过，你们还要搜，是信不过我们华山派吗？ 方人智原来还想坚持上思过崖上看看的，但听说是令狐冲在上面闭关（不好意思说他被罚面壁），侯人英便主动放弃了。开玩笑，现在这个高根明还好说话，干嘛要把令狐冲这个嚣张的家伙惹出来。 除了岳灵珊身体刚好还在房中休养，其他所有华山弟子都参与了这次搜山，常曦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大伙儿一起，不是为了合群，而是想顺便看看能不能把风清扬的隐居地找出来。你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只要还住在这山里，总离不开柴米油盐吧。 为此，她特意加入了后山搜查组。可惜，还不等她深入后山，玉女峰西面山崖下，一道烟火讯号冲天而起，随同在后山搜查的罗人杰等青城弟子面色大变：“不好，师父他老人家出事了！” 罗人杰带着青城弟子向讯号方向冲去，一同搜寻的华山弟子跟着赶去，常曦看看后山，叹了口气，只得提气运起轻功跟上。 第47章 岳不群回山 常曦赶到讯号发出地时，现场气氛已十分紧张。青城弟子拔剑向外，护着一具残破的尸体。 常曦挤过外面围着的华山弟子，从青城弟子的间隙中向内一看，那个惨啊，已经完全没了人型，让她这已经见过死人的也忍不住想吐。 只听高根明问道：“侯兄，你们怎么确定这具尸体就是尊师余观主的？这人的衣服不像青城派服饰啊？” 侯人英拿着一柄剑悲愤道：“这是家师佩剑，从不离身，现在掉在这里，这不是家师是谁？” 高根明奇道：“你说尊师十日前来访我们华山派，为什么要换身这么平常的衣服？” 方人智道：“家师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岳掌门商讨，怕是担心被魔教贼子发现吧。” “五师哥，我在那边发现了这个。”舒奇跑进人群，手上拿了一块黑色蒙面巾，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高根明接过面巾，奇怪地看向青城派众人。 方人智皱眉道：“看来是有魔教贼子，发现了家师的行踪，悄悄潜伏在华山脚下，暗害了师父。师父武功高强，这些贼子多半还设下了歹毒陷阱，以多欺少，突施暗算，这才让师父遗体上有那么多伤口。” 常曦心道：“真会给你师父脸上贴金，伤口多肯定是小林子不想一下子杀死余沧海，故意避开了要害。” 侯人英想要说什么，方人智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侯人英强压怒气，示意众师弟收剑，抱拳道：“高兄，家师遇害，我们要送师父遗体回青城，他日查明凶手，青城上下定将这些贼子碎尸万段。” 青城派终是带着余沧海的遗体回了青城山，侯人英等人虽然怀疑华山派，但方人智劝说道：“连师父都死在华山派，华山派定有隐藏的前辈高手。就算没有，以我们的武功，未必就能胜了华山，别忘记令狐冲也在山上。当务之急，是寻找强援，以防峨眉派趁机来犯。” 侯人英这才冷静下来，皱眉道：“师父不在了，我们确实不是峨眉派的对手。这强援从何而来。” 方人智道：“师父一向与嵩山左盟主交好，如今只有向这位左盟主寻求庇护了。” 侯人英道：“也好，那我们送师父遗体回山，辛苦方师弟跑一趟嵩山，向左盟主报丧。” 华山弟子没太把余沧海之死当回事，甚至很是幸灾乐祸，而常曦见余沧海都死成那样了，估计也不会有人查到她身上。再说了，小林子杀的，关她什么事。 又过了几天，岳不群和宁中则回来，知道余沧海死在华山，大吃一惊。余沧海为什么会偷偷潜入华山，难道他知道了思过崖秘洞的事？他又是被谁所杀？此人是敌是友？还在不在华山？ 二人诸多猜测，也没个答案，只能暂且放下，暗自留心。出门在外，回来总要考校弟子练功的成果，绝大多数弟子在这段时间都有所进步，让二人很是欣慰。其中有两人的进步最是让他们惊喜。 一是大弟子令狐冲，虽然违令下崖（令狐冲自己招供的），但毕竟事出有因，岳不群只是象征性的加了一个月刑期。但这次回来，发现这个一向跳脱的大弟子竟然能努力练气了，短短一个月，便有所进步。岳不群欣慰之余，不由与妻子商量，是不是把‘紫霞神功’传给令狐冲。当然，紫霞神功的修炼不是那么容易的，令狐冲的内功暂时还没达到修炼的门槛。 第二个惊喜就来源于常曦了。一个月不见，常曦内外功都有长进，内功就罢了，外功尤其是轻功身法和出手速度方面，进步尤为明显。如今常曦即便内功浅薄力道不足，但单凭速度，竟已能和陆大有打得有来有往，平分秋色。陆大有在男弟子中已属实力靠前，女弟子中更只有大弟子韩素和女儿岳灵珊才能相比，没想到常曦不过半年时间就能练到如此程度。宁中则心中感慨，难怪她当初会提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想法，难道她真的在这方面独具天赋？ 当晚，岳不群心里想着余沧海之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入睡，岳不群悄悄起身，就想出去走走，身后突然传来妻子的声音：“这么晚了，还不睡啊，还在担心余沧海的事？” 岳不群嗯了一声道：“无论如何，余沧海都是死在华山，我们华山派怕是脱不了干系。” 宁中则道：“那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没用。不如好好睡觉，明天好好练功。这余沧海悄悄潜入华山，一定没安好心，如今被人杀了，我们倒也省事了。” “嗯，我知道。反正睡不着，我去练会儿剑，你自己先睡吧。”说着岳不群穿上衣服提剑出门。 宁中则叹了口气，知道丈夫压力大，劝也无用，只得自己一个人睡下。 岳不群练了几招剑法，心想不要吵到妻子休息，便离了所住的‘有所不为轩’，想找个僻静之所。走在路上，他暗暗琢磨，思过崖秘洞之事就自己四人知道，余沧海如何得知，怎么可能为了这个潜入华山。余沧海之所以来，目的怕是只有一个，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辟邪剑谱，看来他也怀疑辟邪剑谱就在华山，说不定怀疑已经落在我的手中。 辟邪剑谱的下落只有福威镖局林家父子有可能知道，林震南已死，林平之失踪，而在此前接触过他们的只有两人，令狐冲，常曦，难道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已经练成了辟邪剑谱，结果被余沧海发现，这才杀了他灭口？ 余沧海一死，一定很多人会怀疑到我华山，尤其是令狐冲，林震南死前见过他的事恐怕不少人知道，而常曦认识林平之的事也不难查到。希望余沧海的死能够震慑住那些宵小之徒，给我多一点时间吧。 第48章 假凤虚凰 也许消息的传播也需要时间，总之，接下来一个月华山上也算风平浪静。岳灵珊彻底痊愈，岳不群夫妇带着女儿和几大弟子上思过崖考查令狐冲的武功，结果很满意，当场将紫霞神功传给这位大弟子。而且看意思，已经有了令狐冲练成紫霞之日，就是岳灵珊嫁给他之时。 华山上众弟子对此很是羡慕，但也早有心理准备。谁都知道这位大师哥在华山上武功独一档，又和师父的女儿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如今岳师妹也满十八岁了，出嫁也就是迟早的事。 一个月的时间，常曦的内功剑法进展也很顺利。修炼辟邪真气增长很快，常曦估算大致是之前华山内功的两倍，再加上转化作用，常曦体内的真气已大半转为辟邪真气。她曾趁回现代时拿秤秤过，当她运起内力时，她的体重只剩大约三分之一，相信随着内力的加深，她的体重迟早能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在剑法方面，也许是因为身姿轻盈，各种招式练习起来更加容易，宁中则也开始正式教授她有凤来仪等高阶招式，这使得她在神域练剑时，从与刘菁曲非烟一对一，到现在以一敌二也能一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天练完剑后，常曦终于忍不住提议道：“菁姐姐，非非妹妹，流了一身的汗，要不你们就在我这泡个澡吧。我这里不用烧水，泡澡方便。” “好啊。”曲非烟当即同意，刘菁也很是心动。她之前作为刘府大小姐，洗澡自有丫鬟婆子负责烧水换水，如今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真的很不方便。 常曦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作为浴室，可惜在笑傲世界所见有限，没有足够的素材，不能直接复制出浴池，连大浴桶都没有，只能在屋子里放了三个单人浴桶，里面是温度适宜的热水，照例在上面撒上花瓣，又在香炉内燃上熏香。 强装镇定，常曦缓缓脱去衣裙放在衣架上，踩着浴桶边的木梯踏入水中，缓缓坐下，直到将白嫩的身子没入花瓣下，才将头枕靠桶边，舒服地开口道：“水温正好，你们怎么还不脱衣服？” 曲非烟红着脸道：“姐姐你这么看着我们，我们怎么好意思脱啊。” 常曦佯装气道：“我不也脱了吗，你还怕我吃了你们不成？” 曲非烟一跺脚道：“谁怕啦，只是有点不习惯。”说着一咬牙，快速脱去衣裙，钻进最近的一个浴桶，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冲常曦做了个鬼脸，又向刘菁喊道：“菁姐姐快点，我和小姐都脱了，你怎么还没好。” 刘菁暗道失策，此刻两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让她更不自在了。其实之前在家，自己也都是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澡的，可不知为何，在小姐的目光下，自己竟然格外紧张。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一件件褪去衣裙，整齐地挂在衣架上，之后双手护在身前，低头快步爬进浴桶，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 当晚，刘菁回到自家的住处时，刘夫人问道：“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饭给你留着了，我去帮你热热。” “娘，我在小姐那吃过了。”刘菁小声道。 刘夫人笑道：“也好，那我去帮你烧水，你练武一定出了不少汗，洗洗好睡觉。” 刘菁拉住妈妈的手道：“娘你别忙了，我也洗过澡了。” 刘夫人听了喜道：“看来你和小姐相处地不错，娘我就放心了。”在神域生活了半年，虽然再不怕江湖上的仇杀，但这里物资种类毕竟有限，凡事又要亲力亲为，还没有下人服侍，刘府的生活质量下降了很多。女儿能和这位仙女交好，短期来看有助于改善生活，长久来说简直后福无穷，就看仙女复活林家两口子的手段，以后还能看着女儿死吗？ 刘菁没有注意到妈妈的喜色，而是皱眉道：“娘，这些天我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刘夫人问道：“什么不同？” 刘菁想了想道：“之前小姐就像个喜欢害羞的小丫头，拉她手都会脸红。可是如今……” 刘夫人追问道：“如今怎么了？” 刘菁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道：“如今她越来越胆大了，不仅搂搂抱抱也不躲了，今天还拉着我和非非一起洗澡，还要我们搓背。” 刘夫人拍拍女儿的手道：“都是女孩子，你怕什么。如今不比当初，你在家里是大小姐，可在这神域，你只是个凡人，能服侍小姐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能摆你以前的大小姐脾气。” 刘菁道：“娘，这个我知道，帮她洗澡我没意见，可……可她非也要帮我们洗，这如何使得。” 刘夫人也吓了一跳：“那可使不得。”但想了想又道：“我看小姐不是帮你们洗澡，是在和你们玩闹吧。” 刘菁想了想，脸红道：“应该是吧，她双手很不老实，在我身上乱摸。” 刘夫人面色一紧，随即笑道：“毕竟是个小女孩，贪玩一些也是有的。” 说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暗道：“以前总听说神仙禁止婚配，就是天帝的女儿思凡下界嫁人也会触犯天条受到惩处。但少女思春本是天性，那女仙们都是怎么排遣寂寞的？会不会背地里弄些假凤虚凰的勾当？自己该不该提醒菁儿？” 看了看女儿，刘夫人心中暗想：“若菁儿以后真的跟了小姐，怕是也不好嫁人了。若能得个仙道从此长生，不嫁人又怎么样。我还是暂不点破，顺其自然吧。” 刘夫人心事重重，刘菁既害羞又好笑，曲非烟懵懵懂懂觉得挺好玩，常曦自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流氓？虽然今天及时克制住自己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但心里却像有一团火越烧越旺，她知道，这团火烧下去迟早会爆发。怎么办，救命啊！ 第49章 女的更不能练辟邪 常曦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源于辟邪剑谱，还是她的男性意识，甚至两者兼而有之。唯一让她稍微安慰的是，她虽然难压心中火气，但仍然只对美女感兴趣，只想和小美女贴贴。 身体出现的问题常曦羞于启口，然而问题又不能不解决。求助系统，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没办法解决，迫不得已，常曦还是决定回家求助父母。 常曦的突然返回让常威夫妇很诧异，这几天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女儿每次去虚拟世界都要两个小时才回来，这次突然回来，让他们意识到，一定有事发生。 果然，当听说常曦竟然因为一部魔改的电视剧，脑洞大开去练了辟邪剑谱，常威被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对他这位老总来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这——这剑谱上也没说，不能女子练啊。”常曦小声解释。 “那你说男子为什么要自宫才能练剑？”常威气坏了，也顾不上面对的是女儿，直接问道。 “让男的起不了色心，免得欲火如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只有男的会起色心，女的就不会了吗，女的就不好色了吗？”常威气道，随即被妻子打了一下，嗔道：“好好说话，在女儿面前瞎说什么！” 常威急道：“老婆，你还不明白严重性吗？女儿练了辟邪剑谱！会出人命的！” 骆梅皱眉道：“你们割了那玩意就能练，我们女的为什么不能练。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色心不就是靠着那玩意儿分泌的雄激素嘛。我们体内又没有这些。” 常威生生气笑了：“谁说雄激素只有男的有，你们女的体内一样有，就像雌激素男的体内也有一样。” 这下触及到骆梅的知识盲区了：“既然大家都有，干什么叫雄激素雌激素，这不是坑人嘛。” 常威叹气道：“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样，我们这么瞎猜也不是办法，现在先带女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具体的你可以车上上网查。” 常威没有等司机来接，而是亲自开着车带着母女直奔医院。新买的江州房子虽然早已经装修好，用得也都是环保材料，但他们还是计划下个月才会搬过去，如今还是在h市。又去了上次车祸住过的医院，常威找熟人加塞找了个姓徐的专家主任，开了单子，一番检查，很快出了报告。 徐主任看着手中的报告单，严肃道：“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再这么发展下去问题可就严重了。” 骆梅紧张道：“徐主任，我看有好多激素指标高了，这是怎么回事，会有什么影响？” 徐主任指着报告单道：“你看你女儿多项激素水平都高了，尤其是雄激素、雌激素，这是很明显的内分泌紊乱，也就是孩子其它身体状况都很好，暂时没有给身体造成太大影响，但如果继续升高，迟早超过身体承受能力，会有一系列严重后果。” 常曦在一边很慌：“徐主任，现在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徐主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常威骆梅，组织了下语言道：“你不用担心，发现的及时，至少可以通过药物调节，至少能控制住不再增长。即便没能降下去，以现在的状况，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最多……嗯……容易躁动一些，身体在某些方面也更敏感些，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徐主任觉得真难开口，毕竟对面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 “这……明白了。”常曦的面色很难看，难道辟邪剑谱对男子是太监功法，而对女子就成了‘欲女心经’？男的还能一刀了事，女的总不能把子宫卵巢切掉吧。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上网查过，女性的卵巢负责分泌雄激素，这些雄激素之后还会转化为雌激素，要想清心寡欲，就要动大手术了。 见似乎吓着小姑娘了，徐主任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这方面的事迟早都会经历，等过几年结婚了就好了。而且这也不全是坏事，雌激素水平高了，会让你皮肤更光滑，身材也更好，有的成年女士甚至会为了漂亮补充雌激素。” 骆梅皱眉道：“那种补充雌激素是有害的吧？” 徐主任点头道：“当然。一是外界补充的完全比不了自己体内合成的。再也是雌激素多了会有很多副作用，比如子宫肌瘤、子宫内膜癌、不孕等等。” 徐主任给常曦开了一些药，又叮嘱了不要有压力，一家三口告辞离开。 虽然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问题不大，但一家三口却知道这很难做到。药每天都要吃，难道常曦要每天从虚拟世界回来一次？四分钟吃一次药，这点药很快就吃完了，然后怎么办？要知道只开了一个星期的药，立刻再去医院复查？那还不都暴露了！ 而且，医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只能给出几个猜测，但他们自家人清楚的很，这状况完全是因为修炼辟邪剑谱搞出来的。那么不练行不行？ 常曦试过改回练华山心法，但也许是真气已大半是辟邪真气，即便运功路线不同，身体还是会起那种反应，并且真气仍在往辟邪真气转变。常曦估计，最多一个月，她的真气就会完全转为辟邪真气，但在此之前，她一定会因为行功时心猿意马，导致真气失控走火入魔。 目前来看，要想避免走火入魔，除了动手术，似乎只有停止练内功一途，但她的修为从此就会止步不前，她的前路也就断了。 常曦现在悔的要死，明明有绝不会走火入魔的玄门正宗心法不练，非要走捷径练辟邪。欲速则不达，这次亏大了。 第50章 向宁中则请教辟邪 专业的事还是得靠专业的人，求助现代科学无果，只能回笑傲世界想办法。 林家三口武学见识浅薄，林平之也只是按着剑谱修炼，虽然有实践经验，但对原理并不懂，否则之前也不会不反对常曦练辟邪。曲洋刘正风武功不错，但他们身为男性，未必弄得清女性练功的禁忌。一般来说，除了小童拜师，内家功法都是男师父收男弟子，女师父收女弟子，不然讲解全身经脉穴位会很麻烦，周伯通和瑛姑不就是因为这个出事的嘛。 所以，思来想去，这事还得求助宁中则这位师父。于是，征得林震南同意后，常曦带着林平之出现在宁中则面前。 “你就是林平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宁中则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但过于阴柔的年轻人，感觉不可思议。半年前，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惹得整个江湖瞩目，最终总镖头林震南夫妇身死，少镖头林平之就此失踪。很多人猜测他是被什么人囚禁甚至杀害了，不然不会那么久谁也找不到。 宁中则其实也是这么猜的。她从女儿口中得知这是个有侠义心肠好少年，还暗暗为他可惜。没想到时隔半年他竟然忽然在华山出现。对了，一个月前余沧海正是死在华山，难道是他？这怎么可能！ 林平之见宁中则面露惊骇之色，抿嘴一笑，略带自得道：“前辈恕罪，一个月前林某为报仇杀了余沧海，倒是给贵派带来了麻烦，恕罪恕罪。” 宁中则见林平之承认了此事，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口中赞道：“林少侠竟能杀死余沧海，武功进步之快，江湖闻所未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林平之看着常曦道：“这多亏了小姐帮我找到真正的辟邪剑谱，我才能有今日成就。”说着，林平之将常曦偶然投宿林家老宅，结果发现了辟邪剑谱，得知是林家之物后又直接交给自己，自己随后躲起来练剑，直到月前有所成，来到华山杀了余沧海之事简略说了一下。并且强调，常曦对自己一家有大恩，等自己再杀了木高峰报了父母之仇，便会永远跟在常曦身边，奉她为主。 宁中则只当林平之是感激常曦给了他辟邪剑谱，让他有了亲手为父母报仇的能力。她哪知道，常曦还让林震南夫妇死而复生，即便不为报恩，只为一家人能见面，林平之也得跟紧了常曦才行。 “师父，小林子将他家剑谱送给了我，我试着练了练，但这功法奇怪的很，我有很多地方不懂，想请您看看，也好教教我，免得我练错了。” 宁中则看了林平之一眼，见他并不反对，心中暗道：难道这林少侠喜欢曦儿，竟愿将家传的神功秘籍相授？但还是拒绝道：“这怎么能行，这是林家的家传剑谱，愿意给你练就算了，怎么能再外泄。” 林平之忙道：“前辈的侠名天下皆知，我想必不会让我家的剑法外泄出去。” 宁中则道：“便是不外泄，让我看了也是不妥。” 林平之道：“没关系，既然给前辈看，晚辈自然不介意前辈学。实不相瞒，我家这剑法虽然威力巨大，但修炼限制颇多，并且从没女子练过。小姐练了月余，效果明显，但也开始遇到障碍，前辈若是能够练成，对小姐也是好事。” 说着，林平之掏出一本册子，是他手抄的一本《辟邪剑谱》。这本手抄本上只抄了辟邪剑法的武功，至于剑法的来历等等就没往上抄了。 宁中则见这么说，便没再推辞。她接过剑谱，才看一眼，就惊得手一颤：“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武功！”又看看林平之，惊道：“难道你……” 林平之洒然一笑：“只要能为父母报仇，其它也顾不得了。” 宁中则并没有歧视他，而是叹道：“哎，这江湖，苦了你了。” 林平之笑道：“没什么苦的。若不是练了这门剑法，我可能一辈子也体会不到武功的妙处。” 宁中则点点头：“也是，武林中人，为了探寻武道，一辈子不成家的也大有人在。”又拔剑相邀道：“林少侠既能胜过余沧海，这辟邪剑法自是绝妙，不知可否赐教一二，我也能更好的了解这门剑法。” 林平之欣然答应。 宁中则今天本是来常曦院中指点她剑法，正好二人便在院中比试。刚刚交手几招，宁中则便对林平之的武功有了了解，内力平平，但身法和出剑很快，并且招式奇诡，让人防不胜防。 宁中则的武功和余沧海在伯仲之间，此刻自然不是林平之的对手。但现在不是生死搏杀，林平之有意展示剑法，出剑很有分寸，二人倒是斗得有来有回。 待林平之将七十二式辟邪剑法的最主要变化大致使了一遍，二人便双双停手。宁中则赞道：“果然是绝顶精妙的剑法。” 常曦好奇问：“这剑法的剑招也能厉害吗？我还以为只是因为内功厉害，让出手速度太快，才显得很厉害呢。” 宁中则解释道：“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还能让身法和出手速度这么快，辟邪内功确实不凡。但若以为只是内功厉害，那就大错特错了。” 常曦不懂。宁中则提剑左晃一下，右刺一下，然后提速中宫直刺：“你觉得这招怎样？” 常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像不怎么厉害。” 宁中则道：“岂止不厉害，简直莫名其妙。林少侠，麻烦你把刚才那招用最快的速度使一下。” 林平之点点头，也不见他提腕，忽然左边出现一道剑影，常曦下意识要抽剑防御，另一侧又刺来一道剑光。常曦招架不及，心想自己竟一招都接不住时，剑光忽然散去，一柄长剑却忽然出现，指着自己前胸。 常曦虽然相信林平之不会伤自己，但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只见林平之迅速还剑归鞘，又听宁中则说：“看明白了吗？同样的一招，慢慢使来，看起来就很蠢，而若速度够快，则成为能惑人耳目的妙招。” “已经有这么快的速度了，为什么不直接一剑刺来，还要先用虚招迷惑人呢？”常曦一直推崇简单高效的一剑直刺，只要够快就行，这最能体现唯快不破的武学精髓。 宁中则笑道：“你刚学剑时就说唯快不破，如今林少侠的剑够快了吧，你看看他若只是剑快会怎样？”说着向林平之示意了一下。 林平之点点头，拔剑突然向宁中则一剑刺来。常曦还没来及惊讶，已听当的一声，林平之的剑已被宁中则挡开。林平之再刺，又被挡开。 一时间当当声不绝于耳，林平之的剑快到常曦根本看不清，但偏偏被宁中则气定神闲地一一挡开，出手实在谈不上太快，至少常曦能看清，但偏偏就能挡下林平之的快剑。 挡了不知道有几百剑，时间却不过片刻，二人罢手分开，宁中则转头问常曦道：“你明白了吗？” 第51章 岳不群偷录辟邪剑 常曦有几分明白，又不十分明白，倒是林平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懂就问，可惜宁老师不愿解惑，而是把问题留给学生自己去思考，想求助林同学，林同学也笑而不语。 常曦知道，终究是自己积累不够，就算听了答案，也难以深入理解，只会从一种浅显认识转为另一种，最后终会制约自己的武道领悟。 原着令狐冲学独孤九剑，看似一朝顿悟，何尝不是因为他已有了之前十几年的积累，即便如此，他的剑法也没有一蹴而就，而是之后一场场恶战中不断领悟提高。 宁中则拍拍手中秘籍：“辟邪剑谱的剑招我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但这内功与寻常内功大相径庭，我可能需要亲自尝试一下才能真正了解。” 林平之道：“好，不过这内功限制颇多，还请前辈小心。”常曦也将自己修炼的体会说了一下，只是有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又有林平之在侧，只得含混而过，说是练了渐易心烦意乱，难以继续练下去，连转回练华山内功也不行。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内功练到为师这步，再想突破已是千难万难，很可能十年二十年的水磨功夫才能见到一些效果，所以即便不再增长，也已足以在江湖上立足。若能解决这部功法的问题，为师的武功必然能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常曦提醒道：“那这功法师父自己看就行，可千万别让师伯看见。” 宁中则面有不豫之色：“放心，我看这功法主要也只是为了教你，怎么会将功法外传。” 常曦连忙解释：“师父不要误会。我是怕师伯看到秘籍后忍不住练了，到时候苦了师父，我的罪过就大了。” 宁中则两颊绯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 宁中则需要些时间研究辟邪剑法的内功，在此期间，常曦暂停了内功的修炼，只能单练剑法。以她现在辟邪真气的功力，还不足以发挥辟邪剑法的威力。而只用华山剑法，怕是难以应对华山派接下来会遇到的灾劫。 因此，在这些天里，除了练剑，常曦还以练习轻功为名，跑到华山后山乱转，希望能找到隐居的风清扬.可惜不知是华山太大，还是风清扬平时根本不生活在华山，十多天过去，常曦还是没有找到风清扬，甚至连隐居之所都没找到。 这几天，宁中则试练辟邪，如常曦一般，进展很顺利，不仅近乎已停滞的内功真气再次增长，真气的属性也有了丝丝改变。虽然宁中则刻意遮掩，但岳不群还是在与妻子的对练中察觉到妻子的剑法有了提高，可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要隐藏这种提高，要不是对妻子的剑法水平太过熟悉，他还真可能被瞒过。 论剑法，岳不群和宁中则相差不大，但若论内功，紫霞神功小成的岳不群便胜过宁中则很多了。有意查探之下，虽然宁中则已十分小心，所藏的《辟邪剑谱》还是被岳不群找到。 看着手中秘籍上辟邪剑谱四个大字，岳不群心中很愤怒，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妻子竟然偷偷瞒着她！一定是从常曦那得到的，她们是师徒，常曦又来历不凡，未必多么看重这本秘籍，拿给师父看也很有可能。但你宁中则怎么能私自藏匿下来，你不知道为了撑起华山派，我这些年压力有多大吗？ 岳不群满心的愤怒在翻开《辟邪剑谱》第一页时就被吓没了。什么玩意？余沧海一心谋夺到死都没拿到的《辟邪剑谱》就是这么个玩意？岳不群怀疑手上这本是不是个赝品。传说当年林远图仗着辟邪剑法威震江湖，后来才娶妻生子，若这《辟邪剑谱》是真的，怎么会有后来林家的祖孙三代？ 这本《辟邪剑谱》是林平之重新手抄的节选本，只有武功，没有剑谱的来历。岳不群看上去是谦谦君子，但实际上生性多疑，且有什么问题都只闷在心里，而不会敞开心扉与人沟通。这样的人，一旦心中生疑，便再难消除。他此刻脑中就在飞转，到底是什么人，想通过妻子算计他，妻子有没有察觉这点，又为什么会把这剑谱带在身上，她的进步是不是真的源于练了这本剑谱？ 不管是真是假，岳不群还是继续读了下去，这一读，他又大吃一惊。剑谱记载无论内功练气，还是剑法招式，都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忍不住要拍案叫绝。但他此刻是偷看，生怕惊醒了还在隔壁熟睡的妻子，只得强自克制。他知道，不管真假，这功法对他至少大有启发意义，于是强自记忆。 不得不说，岳不群的天资是极强的，当年只是在师父身边奉茶，就记住了辟邪剑法和青城剑法，可见记忆力很好。如今他更是江湖正道几大高手之一，对武学的理解更加深入，见识也非当年的岳肃蔡子峰可比，如今有心强背，还真让他在短时间内就将《辟邪剑谱》记下。 悄悄将剑谱放回远处，岳不群脱衣上床，悄悄在妻子身边躺下，但即便合上眼睛，他仍在心中反复默背，直到心中牢牢记住。 第二天中午，左盟主又差人来信，邀五岳各派好手去关外一趟，岳不群决定独自前往，留下妻子镇守派中，还说这次要顺便去关外寻些上好的野山人参回来。宁中则也没多想什么，只嘱咐一路小心。 岳不群下山也不耽搁，运起轻功一路向东，当晚便到了风陵渡。天色已晚，他找了家客栈投宿，用了饭后找小二要了笔墨纸砚，便趁着还没忘赶紧将强记的《辟邪剑谱》默写了出来。看着纸上记载的奇妙武功，岳不群心中犹豫，这武功看着很像真的，自己到底练还是不练。 第52章 大师兄被抓走了 岳不群下山没几天，山上就出事了。岳灵珊火急火燎找到宁中则，焦急地说道：“娘，不好了，大师哥被木高峰抓走了！” “走，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宁中则提剑就要向思过崖方向赶去。 岳灵珊道：“我给大师哥送饭，远远看见一个驼子从崖上下来，胳膊下夹着大师哥。我不敢声张，便躲了起来，看见他们往后山去了。” 宁中则皱眉道：“后山地方太大，你去喊上你各位师兄，几人一组，去后山搜索，一旦发现，长啸为号。” “好！” 常曦一听令狐冲被掳走了，下意识以为是田伯光来了，待听说来的竟是木高峰，心道，果然全乱了，木高峰抓令狐冲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辟邪剑谱？他怎么知道令狐冲一个人在思过崖面壁的？ 不管怎么说，木高峰来了，林平之报仇的机会也就来了。她去神域找来林平之，让他悄悄跟上，自己和师哥师姐们一起去后山找人。 果然如宁中则担心的一样，华山背靠秦岭，后山山连山简直无边无际，她一个人先行赶去，要找到木高峰令狐冲难度很大。好在木高峰带着一个人，短时间也走不了太远，所以还有希望。只是担心木高峰发现令狐冲身上的紫霞神功秘籍，到时候不再逼问辟邪剑谱，直接杀了令狐冲离开，那时江湖之大，再要找到木高峰就难了。 怕什么来什么，木高峰随便找了处隐秘的山谷，将令狐冲放下，便在他身上搜起来。 “紫霞神功！”木高峰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原来只是想从令狐冲嘴里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没想到找到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华山镇派神功。“原来岳老儿名为罚你面壁思过，实际是让你这小子闭关修炼紫霞神功。看来是拿你当下一代掌门人了。嘿嘿，不过倒是便宜了我。” 令狐冲暗暗叫苦，自己被抢走《紫霞神功》的秘籍，简直万死难辞其咎，如今他既已秘籍到手，一定会杀自己灭口，自己死不足惜，但必须想个办法留下信息，让师父师娘知道该找谁追回镇派秘籍。 “木前辈，您一代高人，已是江湖绝顶高手，这紫霞神功虽好，但要练成却要很长时间，比如我师父就花了整整二十年，所以我看，这紫霞神功对于前辈，怕是并没多大作用。” 木高峰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说的倒也有理，谁都知道，再好的内功都需要时间修炼，岳不群当了二十年掌门，也就这几年才听说他练成了紫霞神功。自己资质未必强过岳不群，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等练成这门功夫，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 这么一想，得到紫霞神功的喜悦顿时淡了很多，心想还是找到辟邪剑谱更重要。他在江湖上得到消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死在了华山，当时岳不群夫妇都不在山上，虽然华山派说不是他们动的手，但江湖人士普遍猜测，是华山派得到了辟邪剑谱，结果被余沧海发现，留守的华山弟子趁余沧海落单，合力将他杀了。 凭华山弟子的武功，怎么能杀得了余沧海，自然是因为练了辟邪剑谱武功大进才能做到。 木高峰认为这种神功秘籍肯定不可能教给派内所有弟子，但只要有人学了，肯定包括令狐冲，毕竟他估计，这秘籍就是令狐冲根据林震南临死前的遗言找到的。 至于会不会是令狐冲练了辟邪剑法后独自杀了余沧海，木高峰凭借几十年的江湖经验断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辟邪剑法要是能让令狐冲半年里武功进步到这种程度，福威镖局就不会那么轻易让青城派给灭了。 令狐冲见木高峰似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接着说道：“木前辈，你看这紫霞神功对你没什么大用，恰好我这里新学了一门厉害的剑法，不如我拿剑法和你换。我把剑法教给你，你还我紫霞神功，放我走如何？” 木高峰心中一动，嘴上故作不屑道：“你的剑法也没什么稀奇，连我三十招都没接住，我学了有什么用。” 令狐冲解释道：“那是因为前辈武功卓越，我又是初学乍练，要不是学了这套剑法，别说三十招，怕是十招我都挡不住。” 木高峰想想先前在思过崖上，令狐冲剑法中确实会突出奇招，俱都十分精妙，但他明显所学时间尚短，难道这些就是…… 令狐冲观察木高峰脸色，小声问道：“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说过辟邪剑法？” 木高峰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学了辟邪剑法？从哪找到的？” 令狐冲嘿嘿笑道：“之前林震南被青城派所擒，临死前正好被我遇到，他留下遗言，托我转告他的儿子。” “什么遗言？” 令狐冲道：“他说他林家祖上留下祖训，福州向阳巷老宅主卧床板内的东西，林家子孙万万不可翻看。我找不到林平之，只能自己悄悄赶到福州，那林震南也是狡猾，剑谱根本不在床板下，却让我在柴房里找到了。” “这么说余沧海是你用辟邪剑法杀死的？”木高峰兴奋道，随即摇头：“不对，以你先前的武功，想杀余沧海还差得远。” 令狐冲怕木高峰去找其他师弟师妹，只得胡诌道：“我现在当然杀不了他，若是给我五年，不，只要三年，等我真正练成辟邪剑法，杀他易如反掌。” 木高峰奇道：“那他怎么死的？” 令狐冲冷笑道：“余沧海以为胜券在握，全没将我放在眼里，随我进了我闭关的山洞，结果，嘿嘿……” 木高峰惊道：“你那山洞里设了机关陷阱，余沧海一时不慎着了道！” 令狐冲懊恼道：“若不是我先前正好在洞外练剑，也不会被前辈所擒。那山洞是我华山派历代闭关之所，设有各种厉害陷阱机关，可惜前辈一直没给我回洞的机会。” 木高峰想到令狐冲一见到他，确实有回洞的打算，但自己知道宁中则还在山上，没有跟令狐冲废话，直接抢攻，这才迅速将他擒下。现在想来，当时若有半分犹豫，让他回了山洞，自己怕是已经步了余沧海后尘，当即惊出一声冷汗，暗道侥幸。 第53章 拖延与救援 “那辟邪剑谱在哪？” “被我藏在山洞里。” 木高峰刚想说带自己去拿，看到令狐冲眼底闪过的喜色，心中一惊，冷笑道：“你想骗我回那山洞，好拿机关陷阱暗算我，我怎么会上这种当。你拿到剑谱那么长时间了，想必早已记熟，你就默写出来给我吧。” 令狐冲尴尬笑道：“前辈多虑了，既然前辈不信，我默便是，只是这荒山野地，也没有纸笔啊。” 木高峰一跃而起，折了根树枝，又俯身连续几下扫腿，草叶纷飞间清出一大片空地。他解开令狐冲穴道，将树枝塞给他道：“就在这地上写吧。” 令狐冲接过树枝，想了想，便在地上画起小人，一边画一边说：“林家的辟邪剑法说是七十二招，但其实真正的辟邪剑法有七十二路，每一路又有几十招，合起来足有千余招。”说着，用树枝画了一招衡山剑法出来。衡山剑法大多变化繁复，他的画技又一言难尽，大概除了他自己，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样招式。 木高峰也不例外。他皱着眉看了半晌地面，只觉越看脑袋越晕，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这是招极其精妙的剑法，但细节之处，又多有不明，只得开口道：“你能不能画得更清楚点？” 令狐冲道：“剑谱上就是这么画的啊？” “真的？”木高峰怀疑，难道就因为剑谱的画技太差，辟邪剑法才会在林家失传？不对，至少林平之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辟邪剑谱！ 令狐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剑谱上画得比这要好点，但我读书少，也没学过画画，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木高峰腾地火起，又强行压下去道：“这样，你演示给我看，不要耍花样。” 就这样，令狐冲一边用秘洞里学会的五岳剑法拖延时间，一边设法悄悄留下木高峰的名姓。木高峰为精妙剑法所迷，一时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们身处华山后山的一处山谷之中，本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华山的人找到。但是，华山的弟子中，有个常曦，此刻的常曦，正站在附近一处山峰上，向着山谷里看。 武林人士的肉身受真气滋养，总要比寻常人强些，若是有内力加持，五感会更加灵敏，视力也能更好些。但要在山峰上看清山谷里的情况，怕是只有老鹰才能办到。常曦不是老鹰，但她手里此刻正举着一副双筒望远镜。 望远镜的结构并不复杂，自从常曦在刘正风府上看到西洋进口的玻璃镜后，她便解决了决定性的材料问题。她有现代的设计图纸，仙衣变化可以百分百完美按照图纸变化，可以说论加工能力，现代社会也远远比不上。所以当她有了纯净的玻璃作为材料后，变出望远镜也便成了简单的事。 即便有了望远镜，要快速搜索出目标也是很困难的事，然而，常曦还有系统这个最强助手，常曦只要负责透过望远镜快速扫视就行。 “停停停！宿主，我看到令狐冲了，往左一点，再往下一点，停！” 常曦透过枝叶，果然看到一片空地上有人影动来动去。 “在那里！”常曦手指着那个方向，一边岳灵珊、陆大有努力地向那个方向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常曦将望远镜递给岳灵珊，扶着她往那个方向看去，不一会，岳灵珊也发出一声欢呼：“就在那，我看到大师哥了，还有个驼子！” “要不要先通知师娘？”同组的英白罗道。 岳灵珊道：“娘就在附近，我们先过去，找到他们就给娘发信号。” 一旁的舒奇担心道：“那驼子武功那么高，我们就这样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岳灵珊皱眉道：“就怕我们现在呼唤我娘，让那驼子听到又跑了，必须有人去缠住他。” 常曦亮了亮全身上下的装备：“你们放心，我早有准备，缠住木高峰还是有机会的。” 见识过望远镜的神奇，又想到常曦的奇门遁甲，岳灵珊决定试一试。 在系统的指路下，常曦一行人果然找到了木高峰和令狐冲，不仅找到了这两人，系统还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藏身在树冠里的老头。 “系统，是风清扬吗？”老头藏的很好，众人都没有发现，常曦只能向系统确认。 “是不是风清扬不知道，但确实是上次在秘洞碰到的老大爷。” 有这位大神在，这波稳了。 树顶上，风清扬也在纠结，要不要出手帮这个侄徒孙。多年观察，华山弟子中就这个令狐冲剑法天赋够高，足以传自己衣钵，哦，还有个新来的小丫头，但那丫头入门时间太短，剑法积累不足，还学不了独孤九剑。 自己一把岁数，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难道真要把一身本事带到棺材里，让独孤九剑就此失传。 木高峰拿到了《紫霞秘籍》，绝不会放过令狐冲，自己又立誓再不与人动手，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风清扬看到了赶来的岳灵珊等人，心中暗暗叫苦。这些弟子怎么这么冒失，以他们的剑法，直接跑来不是送死嘛？嗯，跟在后面那个是谁？看轻功好像不错，但这么年轻应该也不是木高峰的对手吧。 “嗯，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到了。”这时，木高峰也发现了有人来了，他知道宁中则留守华山，若是被她缠上，怕是难以脱身。于是，木高峰猛然前跃，打算再次擒住令狐冲逃跑。 自从被解开穴道，令狐冲一边演示剑法，一边留意着木高峰的举动，见木高峰突然扑来，早有准备的令狐冲猛地转身就跑。 木高峰一扑落空，待要再往前冲，耳边几声尖锐风声袭来，他猛地止住前冲的势头转向后跃，三支弩箭已带着劲风从身前飞过，他若反应慢点，此刻怕是身上已多了几个窟窿。 木高峰急向袭击方向看去，七八个华山弟子正持剑向他冲来，其中有个女弟子没有拔剑，而是举着一具弩弓，还是连弩！去tm的名门正派，不讲武德，连连弩都用，脸都不要了。 第54章 隐世高人 奔跑中，常曦又发了三箭，如今武功在身的她手很稳，弩箭也射得很准，成功将木高峰逼开。就这么一会儿，华山弟子们已赶到令狐冲面前，舒奇见大师哥空着手，将自己的剑塞到大师哥手中，自己自觉地退到最后面。 木高峰警惕地看看常曦手中的连弩，冷笑道：“你已经射了六箭，里面箭矢也不多了吧。”又对令狐冲道：“令狐冲，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了你这些师弟师妹。” 令狐冲悄悄问岳灵珊：“师娘来了吗？” 岳灵珊道：“我娘也在附近找你，我这就唤她。” 令狐冲赶忙拦住：“等等，你这一叫师娘，木高峰怕是就要痛下杀手。你们走远些再向师娘呼救，我来拖住他。” 岳灵珊道：“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们大伙儿一起动手，未必怕了他。”陆大有英白罗等人也叫着要一起上。 令狐冲见识过木高峰的厉害，一旦动手，这些师弟师妹死伤必重，自己是死是活没关系，要是师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令狐冲不敢再往下想，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心中却满是惊惧。 木高峰此刻见已有华山弟子找到这里，也担心宁中则随时会来。自己抢了华山镇派神功，与华山派怕已是不死不休，但又怕下了死手，这令狐冲宁死也不肯交出辟邪剑法，那自己这仇就结得亏了。想到这里，也不再给令狐冲拖延的时间，抽出独门的驼剑，就又冲了过来。 常曦抬手一箭射去，木高峰早有准备，驼剑一绕就将弩箭磕飞。令狐冲见弩箭挡不住木高峰，一声长啸，喝道：“大家退后。”自己挺剑迎了上去。 常曦高声道：“木高峰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华山后山是我派历代前辈隐居潜修之所，你就不怕惊动了哪位高人，出来收拾你？” 木高峰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华山派当年气宗剑宗内讧，哪还剩下什么前辈高人。” 岳灵珊等人听得莫名其妙，常曦却道：“你确定当年所有人都参加了那场内斗？” 木高峰一惊，想起一人，不由道：“你是说风清扬前辈？他还活着？”随即笑道：“差点被你骗了，风前辈若还在世，此刻早出来了。”说着手上急攻两招，逼得令狐冲手忙脚乱。 常曦连续三箭射去，逼得木高峰挥剑格挡，令狐冲重新稳住阵脚，再次上前厮杀。 木高峰冷笑道：“你还有多少弩箭？怎不敢上来动手。” 常曦道：“不劳你费心，大师哥一个人就能收拾你。” 木高峰笑道：“这小子剑法是不错，但还嫩了点，不出三十招，必把他拿下。” 常曦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某位华山前辈愿意庇佑，大师哥一下子剑法大进呢？” 说完，只见令狐冲忽然面色古怪，手上顿了一顿，木高峰趁机一剑横扫，由于他的剑弯如新月，剑尖竟划出条弧线从侧面向令狐冲的脖颈刺去。 岳灵珊一声惊呼就要上前帮忙，却见令狐冲似乎早有准备，身体向后一仰，一招回风拂柳，剑尖直划木高峰小腹。木高峰的驼剑距离短，要继续攻击势必先挨一剑，只得一边跃起，一边收剑招架，没想到令狐冲剑削一半，忽然转成苍松迎客，木高峰只得再次回剑护身。 “哈哈，大师哥加油。”陆大有见令狐冲突然大发神威，忍不住习惯性地为大师哥加油。 令狐冲两招扳回局势，随后一招接着一招，攻势连绵不绝。此时的令狐冲就像是请神上身了一般，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招与招衔接的丝滑无比，偏偏又都直指木高峰破绽。木高峰声称要在三十招内拿下令狐冲，此刻被令狐冲连攻三十招，竟没能反击一招。 “痛快！”令狐冲大叫一声，手中剑攻势更加迅猛。 陆大有兴奋道：“大师哥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是不是真的有祖师显灵了？” 此时天近傍晚，日已西斜，林中本就昏暗，木高峰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心底里忍不住生出寒意。 难道真的见鬼了？木高峰不敢再和令狐冲纠缠，猛地向后纵去。令狐冲剑法脱胎换骨，但轻功还是老样子，眼见木高峰跑远，急得大喊：“别跑，把紫霞秘籍留下，不然我们华山派和你没完。”说着就要去追，可他追出两步又停下脚步，返身退了回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万一木高峰不死心，说不定会半路折返，挟制师妹要挟自己，自己虽有高人暗中指点，怕也只能束手就擒。 岳灵珊猜出令狐冲是担心自己，急道：“大师哥快追，紫霞秘籍要紧，不能让他跑了。” 常曦安慰道：“别急，姓木的跑不了。” 果然话音刚落，几十丈外一声惨叫，听声音正是刚刚离去的木高峰。 众人闻声赶了过去，只见木高峰已倒在地上，咽喉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令狐冲上前查看，除了咽喉处的伤口，现场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不由惊道：“好快的剑。”心想，难道是刚才指点自己的前辈出手了？想着刚刚的声音嘱咐自己不得暴露他的行踪，令狐冲不再多说，俯身要去找《紫霞秘籍》。 常曦赶忙提醒道：“大师兄小心，这种黑道人物，身上说不定藏了什么毒药暗器。” 令狐冲收回手，伸剑挑开木高峰衣襟，里面果然除了《紫霞秘籍》，还有几样暗器和瓶瓶罐罐，估计是些伤药毒药之类。令狐冲没有兴趣，拿回《紫霞秘籍》，又搜出银两，便和师弟们一起挖了个坑，将木高峰埋了。 岳灵珊还想去找暗中出手相助之人，却被令狐冲拉着回去，说高人既不露面，必是不愿意被人打扰。于是，大伙儿望空称谢，英白罗、舒奇几人又帮常曦拾回弩箭，一行人便告辞离开。 常曦落在最后，边走边填充箭匣，却忽然抬头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又扭头跟着众人离开。 第55章 邀请 回去的路上，众人遇到匆匆赶来的宁中则，见大家都平安无事，宁中则长舒了一口气。 令狐冲将刚才的事汇报了，包括遇到高人指点的事。宁中则没想到华山上还有这等高人，难道真是风清扬师叔？但想到风师叔分属剑宗，宁中则又忧心忡忡，虽然当年自己还小，但从后来的江湖传言可以猜到，气宗怕是确实对这位师叔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令狐冲暗松了口气，前辈传音时叮嘱过他不准泄露他的踪迹，但自己又实在不愿意对师娘隐瞒，如今见师娘不追问这位前辈的事，自己也不用左右为难了。他又拿出《紫霞秘籍》交于宁中则道：“师娘，我武功低微，这本秘籍事关重大，放在我这太不安全，还是交还给您吧。上面的内容我已经背熟了。” 宁中则接过道：“也好，等你师父回来，我便给他。” 常曦匆匆回到自己的小院，进屋，传送回神域。 “希望还来得及。”常曦看看身上的仙衣，心中想着一套仙气飘飘的衣裙，暗道一声‘变’，没有任何反应。 常曦早有所料，耐心等待，大约二十多秒后，面前白光一闪，出现两道身影，两道光华从二人手中飞来，随后七彩光芒环绕，常曦完成了变装。 风清扬有点懵，活了七十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事。 今天发现唯一的那床被子破了，就想打点猎物去华阴县城卖了钱买布，除了补被子，也给自己做身新衣服，身上的青袍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补丁比丐帮弟子都多。 结果猎物还没打到，先见到令狐冲这堂堂华山派大弟子，被个驼子绑架了。虽然当年对华山气宗很不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慢慢想开了，看着华山派如今人才凋零的惨样，心里也唏嘘的很。 后来，华山众弟子来援，虽然帮不了大忙，但好歹给令狐冲送了把剑。自己碍于誓言，不便亲自动手，便传音指点令狐冲剑招，令狐冲这小子剑法基础很好，悟性又不错，在自己的指挥下轻易将那驼子惊走。原以为华山镇派内功就要被驼子带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年轻人，只一剑轻轻松松了结了那驼子。 多少年没见过这么让人惊艳的年轻人了，所以当华山众人离开，这年轻人出声求见时，自己没再藏着，现身相见。这年轻人甚是有礼，剑法虽高却不像寻常年轻高手那样骄傲，不仅礼貌地请教剑法，还躬身奉上了一块金牌，说是神域之主的邀请。 自己对能培养出这般少年高手的神域也有几分好奇，便暂时接了下来，想着闲暇时去看看也无妨，便与那少年辞别了。哎，耽误了那么久，天都黑了，今天只能接着盖破被子了。幸好洞里还有存下的干肉，晚上不至于饿肚子。 回到山洞，坐在洞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回想起那少年的剑法，手中的肉干不自觉跟着比划。比划着，比划着，忽然眼前一花，自己竟坐在一处花园之中，接着怀中一轻，眼前七彩光华闪耀，从中走出一个仙袂飘飘的仙女。 碰到神仙了？还是老夫不知不觉中寿终正寝了？风清扬除了有点懵，心态还是很平静的。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旁边传来那个年轻人的声音，看来自己没有死，这里就是所谓的神域了，还以为神域是武林中什么高人的隐居之所，还腹诽过起这名字的人自视太高，没想到是名副其实，真正神仙的居所啊。 还坐在地上的风清扬强装镇定地站起身，将手中肉干塞进怀里，顺便摸了摸，那块金牌果然不见了。他看着走近的仙女，拱手行礼道：“风清扬见过仙子。” “风太师叔不必多礼，您不认得我了？” 仙女衣裙上的金线和点缀的珠宝有些晃眼，风清扬微眯起眼，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仙女眼熟。太师叔？想起这个称谓，风清扬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笑道：“原来是你这个丫头，难怪刚学剑就能有那般见解，难怪，难怪。你知道我是谁？” 常曦笑道：“当然，华山第一高手，天下第一剑客，风清扬！” 风清扬摆手道：“过誉了，过誉了，老夫当不起天下第一的名号。” 常曦道：“若论武功，东方不败之流未必在太师叔之下，但单以剑法论，当今天下，以您的剑法为最高。难道太师叔还能当今找到剑法胜过您的人吗？” 风清扬想了想，确实没有，不禁一声叹息，只觉现在的江湖中人太不争气。 常曦心想，这老爷子一宅二十年，固然有当年被耍社死带来的羞愤，恐怕也有部分原因是他在剑道上太过寂寞，缺个能激发他斗志的对手。 想到这里，常曦微微一笑道：“太师叔一身剑术，可惜生不逢时，未能见到多少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不过太师叔所在的世界没有，其它世界未必没有，不知道太师叔有没有兴趣见见？” “你的意思是你这里有？”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平之，“这小子剑法虽不错，但只是所练辟邪剑法高明，他照着用，本身对剑法其实没多少理解。” 常曦笑道：“小林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和太师叔出自同一世界。我说的是其它世界？” 风清扬动容道：“佛家说三千大千世界，你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常曦点点头：“差不多。” 这下不仅风清扬面色大变，一边的林平之也抑制不住激动。他之前听过小姐打算再找个地方让刘家众人居住，原以为只是去海外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到时候还不知道荒凉成什么样，还不如在这神域中生活有保障。没想到竟是去全新的世界。虽然自己打定主意要一直护卫小姐，但能见识不同世界的精彩，实在是喜出望外。 风清扬叹道：“没想到我年近八十，最后几年竟能有这番机缘，也是死而无憾了。” 常曦笑道：“太师叔若是愿意，可不只最后几年，不信你问他。” 林平之将父母死而复生的事说了一遍，又将父母请来。风清扬也听说过林震南夫妇身死的事，此刻见了，大叹仙术之奇妙，自己的心态不知不觉也发生了变化。 第56章 噩耗 心动了的风清扬最终答应留了下来，其实他在华山后山隐居二十多年不仅是因为对华山气剑之争失望，更多的是因为当年社死带来的社恐。 当年，他作为江湖顶流，剑道大家，五十多岁的纯情老男孩，竟然被个妓女给骗了，骗了身子没什么，还被骗了感情。五十多岁的纯情老男孩屁颠屁颠跑江南结婚，结果新娘一家人丢下新郎跑路了。这事不出意外的上了热搜，被江湖人茶余饭后谈了很多年，这样的江湖，风清扬还待得下去吗，只能一个人跑山里躲起来。 武林高手也要吃喝拉撒，也要烦柴米油盐，练了一辈子剑的风清扬除了打猎并没有其它生活技能，一切都要从头学起，这样一个孤寡老人独自住在荒山野岭二十年，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 搬来神域，既能远离那个让他社死的江湖，又包吃包住生活无忧，要不是太师叔的辈分要端着，风清扬高兴得恨不得大笑三声。宁中则这个丫头有眼光有福气，竟然收了个神仙做徒弟，自己也能跟着享福了。 风清扬的入住给常曦带来了最好的剑法老师，但可惜由于常曦基础不足，还学不了独孤九剑。 风清扬的建议是先将华山各门剑法都学会学精，打好基础了再去学独孤九剑，这样相对容易入门。对此常曦表示理解，就如同把现在的她直接保送到全国最好的庆大读博，她也没法毕业。 至于令狐冲为什么能学会独孤九剑？ 毕竟，他是一个学剑已经超过十五年的天才。 可惜的是风清扬虽然剑法境界当世第一，但在内功尤其是辟邪内功的修炼上，给不了常曦任何帮助。这门内功本就是另辟蹊径，风清扬内功境界没有剑法那么高，又男女有别，对这门内功也只能凭空推测，对女子身如何修炼实在无从得知。所以，常曦的希望暂时还是只能放在宁中则身上。 然而，宁中则虽然小心地控制着修炼辟邪的速度，她体内的真气仍有明显增长，并且原先的真气也一点点不可逆地向辟邪真气转变，即便她停止辟邪的修炼而改练回华山混元功，只要真气运行周天，体内原先的混元真气就仍会一点点向辟邪真气转变。 要命的是，也许是经历过男女之事，宁中则真气运行时身体的反应比常曦更加剧烈。这使得她体内的真气即使只有三成变成辟邪真气，修炼内功时也开始心猿意马随时有走火入魔之危。她尝试了华山各门内功，自己也尝试对真气运行线路做出调整，但都以失败告终。 难道修炼辟邪内功真的只有自宫一条路吗？一时间，宁中则对辟邪内功的研究也陷入了困境。 半个月后的一天，华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为首的是嵩山派陆柏和费彬，带着衡山派鲁正荣、泰山派天枢道人，以及三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华山其他人不知道这三个老者是谁，常曦却知道来的是剑宗三人组，心中叫苦：“现在岳不群不在山上，令狐冲也没学会独孤九剑，难道要请风清扬出手？可这老头倔得很，估计宁可搬家也不会违背不再动手的誓言。” 让常曦没有想到的是，局势比想象的还要恶劣，当宁中则与一众“来客”从会客厅走出时，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悲痛、倔强。 “娘，出了什么事？”岳灵珊直觉到发生了可怕的事。 宁中则将一个布包递给女儿：“他们带来消息，说半个月前风陵渡，你爹被十五个魔教贼子围攻，重伤落水，下落不明！” 突闻噩耗，会客厅外打听消息华山弟子们如遭雷击，岳灵珊不敢置信地打开布包，里面是断成两节的一把长剑，她一眼认出，这正是她父亲的佩剑！ 堂堂华山派掌门，江湖正道有数的高手，紫霞神功名震黑白两道，可佩剑竟断成两段，剑上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岳灵珊难以想象当时情形的惨烈，更难以想象，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父亲，竟然忽然就这么没了。 “不，我爹爹没死，他内功深厚，现在一定在什么地方疗伤，他会回来的。” 宁中则抱住女儿，拍着她的背道：“对，你爹一定没死，他一定会回来。不过这仇我们不能忘，不管是什么人干的，我宁中则都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不错，岳师兄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左盟主一定会为岳师兄做主，率领我们五岳一起向魔教讨回这笔血债。”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常曦认得，正是之前在刘正风家见过的嵩山二太保，仙鹤手陆柏，站他左手边的，则是嵩山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由于刘曲二人的成功逃离，也让这厮保住了性命。 宁中则没有感谢陆柏，刚刚在会客厅，这些家伙早已表露了他们落井下石的本意。 果然，漂亮话说完，陆柏便接着道：“岳师兄遇害，不仅是华山派的损失，更是我们五岳联盟的损失。幸好，华山剑宗封师兄、成师弟、丛师弟不计前嫌，愿意重返华山派，盟主有令，由封师兄担任华山派掌门，则华山派实力更上一层，我五岳对上魔教也多一分优势，宁师妹也能多一分为岳师兄报仇的希望。” 听到这话，众华山弟子顾不上悲痛掌门逝世，不由议论起来。 “什么，这些人是来抢掌门位子的？” “好像也是来加入我们华山派的。” “那个姓封的什么来历，凭什么接任华山掌门。” “听意思好像以前也是华山派的，不过剑宗是什么，没听师父师娘说过啊？你听过吗？” “我也没听过啊。咦？大师哥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 这是令狐冲接到陆大有的报信，匆匆从思过崖赶了过来。当他从在场师弟口中听到师父遇害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从小视之如父的师父就这么没了。当他听说这些人趁师父遇害，竟然上门抢华山掌门的位子，顿时大怒。 “岂有此理，我师父虽然遇袭受伤，但并不能确定他已遇害。即便真的遇害，我华山派又不是没有人，哪轮到外人来担任我华山派掌门！” 第57章 气宗还有我宁中则 听了令狐冲的话，衡山派鲁正荣跳出来道：“你一个小辈知道什么，这三位是正宗的华山派弟子，剑宗的嫡系传人。当年你们华山气宗用了卑鄙手段，逼走剑宗，致使华山派实力大损。如今你这三位师叔愿意重回华山，带领你们重振门派，帮你们师父报仇，你不感激，还敢跳出来瞎嚷嚷，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听到鲁正荣说到生死不明的丈夫，宁中则眼中喷出怒火，寒声道：“鲁师兄，我华山弟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你！”鲁正荣没想到宁中则如此不客气，当即大怒道，“宁中则，要不是看你新死了丈夫，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宁中则冷笑道：“待我解决了华山内务，再来领教鲁师兄高招。”说着，宁中则转向陆柏右手边三个老者道：“封师兄、成师兄、丛师兄，当年我们气剑两宗比武定掌门，可是我们气宗赢了？” 为首的一个焦黄面皮的老者怒道：“当年是你们气宗赢了，但你们气宗是靠着卑鄙无耻的手段赢的。只是当年我剑宗高手尽皆遇害，只剩我们三个敢怒不敢言。我们在中条山苦练剑法二十五年，正是要向你们气宗讨回个公道。” 这三人正是华山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当年华山气剑两宗大比武，他们三个只有二三十岁，早早被师父派下山办事，等办完回山，剑宗长辈和师兄们已尽数死在气宗剑下，而气宗还有岳不群的师父活了下来。 三人知道不是对手，只得忍气吞声退出华山派，到了东面百里外的中条山隐居练剑，只希望有朝一日，打败气宗，夺回华山掌门之位。 封不平想到忽然变得伤感：“可惜岳师兄不幸遇害，二十五年苦练，到头来竟不能亲手打败他，为我剑宗正名，哎……” 宁中则冷笑道：“不用惺惺作态，要不是我师兄遇袭失踪，你们又怎有机会趁人之危。” 见封不平脸色涨红，宁中则蹭的一声拔出长剑道：“既然你们剑宗不服，那便再比一场便是，我师兄虽然不在，但气宗还没有死绝，就让我来领教三位师兄的高招。” 说完，宁中则不等回应，径向场中走去。众弟子看见她面色肃杀，只觉平日温和慈爱的师娘此刻周身的空气近乎凝滞，不觉纷纷后退散开，直到退到场外。 宁中则走到场中站定，转过身来，长剑一扬，正容道：“哪位师兄先来赐教。” 一个干瘦的老者叹道：“当年剑气大比，宁师妹你刚上山五年，只有十八岁，并未参与其中，何必要强自出头。我们剑宗重回华山，从此大家就是一家，自会善待你和你门下弟子，你大可放心。” 这个老者名叫丛不弃，说的话确实是出自肺腑。 宁中则江湖人称玉女剑，可不仅仅是说她剑法高超，她的颜值更起到决定性作用。可以说那一代人中，江湖正派第一美女，非宁中则莫属。 这样漂亮的师妹，从十三岁入门开始，就被气剑两宗的师哥们惦记上了。好不容易等到宁师妹十八岁，气剑两宗大战一场，众师哥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岳不群一人。 这厮下手也快，宁师妹刚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没两年，他便请师父出面撮合了二人的婚事，一时间让江湖多少少侠心碎，更是对岳不群嫉妒非常。 如今岳不群生死不知，宁中则眼看就要守寡，这位丛师哥一时心中激荡，这不就机会来了吗？虽然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但若能守在看着依然年轻的宁师妹身边，也算圆了当年的梦。 宁中则哪顾得上丛不弃那点小心思，只是冷冷道：“拔剑吧，气宗宁中则领教高招。” 丛不弃心想：“我本就比你年长七岁，又心无旁骛练剑二十五年，你作了掌门夫人这么多年，平日多少杂事缠身，凭什么胜我，想必是这么多年江湖人士吹捧，让你对自己的剑法太过自信。也罢，就让我亲手打破这种自信，让你认清现实。” 想到这里，丛不弃也不再劝，拔剑走到宁中则对面，道一声“小心了”，手中剑便如闪电般向宁中则双肩刺来。 见了这一剑，华山弟子中如岳灵珊陆大有之流面色大变，只觉这剑速度太快，想看清都困难，速度怕是与田伯光的快刀相当。常曦现在已能看清剑路，但如何对付还反应不过来。而令狐冲已在心中想着如何接招反击，对方会怎么面对，自己又该接上哪招。 自从那日得风清扬传音指点，令狐冲只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剑招衔接自由顺畅，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他觉得，若是如今的他对上田伯光，应当能斗个五五开，若是对上面前这姓丛的，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这等快剑，看在宁中则眼中，却觉得平常的很，但她有心探探对方的底，便只是挥剑当的一声将其架开。丛不弃手掌一震，暗道果然是气宗弟子，即便是女子，剑上的力道比起自己来也胜了一筹。 丛不弃不再试探，而是展开剑法，一柄剑上下翻飞，速度之快堪比田伯光的快刀，变化之妙更是胜出不少，令狐冲看得既惊且佩，惊得是原以为自己这些日子剑法大进，没想到还差得远，佩服的是同样的华山剑法，对方使来竟如此巧妙流畅，让他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交手几招，宁中则已能确定，这丛不弃不是自己对手。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急着取胜，而是引着对方将剑法尽情施展出来，对方在中条山隐居二十五年，一定研究出不少精妙的剑法招数。 不过随着交手，宁中则却感到失望。对方也用出了一些自创的精妙剑法，但竟都没能超出思过崖秘洞的范畴。想想也是，当年这三人离开华山时还不到三十岁，华山派很多精妙招数还没学到，之后二十五年研究剑法，也都是以他们之前所学为基础，怎么可能胜得过华山几百年来的前辈高手。 弄明白这一点后，宁中则决定不再留手，速战速决，毕竟剑宗有三人，自己不能浪费太多内力。 第58章 玉女剑法 转眼间，宁中则与丛不弃已交手数百招，这数百招让华山弟子们大开眼界，以前也见过师父师娘比剑，但那毕竟只是切磋，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剑中也没有杀气。此刻丛不弃见战宁中则不下，自己还隐隐落在下风，心里那点小心思早一干二净，不得不使出全力，而华山众弟子大多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级别的高手全力出手，只觉得大为震撼。 而同来的嵩山、泰山、衡山等人心思又有不同，他们之前见了剑宗三人，觉得不过是丧家之犬，现在召来给华山派找点麻烦，没想到三人中最小的丛不弃已有这般剑法，不在当初余沧海之下，而宁中则虽然名声响亮，但近年来与魔教并没什么大战，大家已很久没见她出手，没想到剑法竟高到了这般境界。衡山鲁正荣暗暗后悔，自己没事挑衅她干嘛，虽然自己已是衡山第二高手，但若对上宁中则，自己必败无疑。 正在场外众人心思各异时，场中局势忽然大变，宁中则一改之前的沉稳优雅，突然变得出招迅捷、变化繁复。 “玉女剑法！”场外陆柏等人不由惊呼，仿佛一下子时光倒流，见到了当年江湖上那个风华正茂，令人惊艳的少女，她当年岂不正是以这样一套迅捷凌厉又变幻莫测的玉女剑法力挫众多黑道成名高手，一举奠定了她玉女剑的威名。 后来宁中则嫁给岳不群后，性子日渐沉稳，所用剑法也改成沉稳优雅的淑女剑，大家也渐渐淡忘了这套玉女剑法。如今宁中则忽然又用出这套她久已不用的玉女剑，大家才发现这剑法的竟是那么凌厉。 只三招，第一招宁中则连环七剑，逼得丛不弃疲于招架，第二招，那剑不知怎得一绕，竟绕开丛不弃的剑，一下子点在丛不弃右手手背上，丛不弃一痛下长剑脱手，身子一转左手将剑接住就向前撩去，还没还击，宁中则第三剑已点在他剑上，既将反击的一剑点开，更借力迅速弹起，一下子停在他的咽喉前。 “你输了。” 丛不弃不可置信的看着咽喉前的长剑，自己竟然那么容易就败了。作为华山弟子，玉女剑自己也学过，虽不精通，但也了解。他从没想过，有人的玉女剑法出剑能那么快，变化能那么快，这种快已超过了他的反应速度，若是对方一开始就用出玉女剑法，他怕是也接不住三招。 “我败了，宁师妹剑法之强，远在我之上，我输得心服口服。”丛不弃长叹一声，缓缓后退，还剑归鞘，默默地掏出金疮药，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在场的华山弟子一片欢呼，当剑宗的成不忧也坦言不是对手后，欢呼声更盛。 封不平也没想到宁中则的剑法如此高超，两位师弟剑法差不多，丛不弃那么容易就败了，成不忧自然也不是对手。作为剑宗最后的希望，他必须下场了。 只见他走到场中，与宁中则遥遥相对，抽出腰间长剑。他知道自己的剑法虽然高出丛不弃不少，但也绝无可能三招拿下丛不弃，但他没有选择，剑宗被赶出华山二十五年，若他再败，华山剑宗怕就要烟消云散了。 “宁师妹的玉女剑法果然厉害，封某佩服。玉女剑法专为克制各派剑招，封某这里有一套自创的剑法，今日便拿出来，请师妹赐教。” 封不平的剑果然比丛不弃更快，更沉，虽然他是剑宗，但他的内力显然在宁中则之上，双剑交锋一次，宁中则就知道不能正面硬挡。 剑客出剑，并不是力量始终一样的，都会有一个由弱到强再到弱的过程，如果击其未发，或是挡其力竭，都可以以弱敌强。 同时一剑向前，并不能把所有的力都用在向前的方向，若无十足把握就一往无前地全力一击，只会让别人从旁截击四两拨千斤。 所以，越是高手，越懂得留力。同样，越懂得侧面截击甚至借力打力，就越能逼迫对方留下越多的力来控制自己的招式。 玉女剑法所谓地克制别派剑法，正是源于此。 宁中则总能通过变幻莫测的剑招，或突然截击，或突袭要害，逼得封不平几乎没有一剑能够施展完整，使得他剑法的威力根本无从发挥。 宁中则的玉女剑就像一位少女的心，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封不平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十招，自己必败无疑。他猛地大喝一声，却不进反退，连退三步，手中剑却没停，依然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出，只是随着距离拉远，他的剑当然更不可能伤到宁中则。 宁中则见到他反常的举动，并没有立刻追击，自己此刻占据上风，贸然追击说不定就让自己落入对方的陷阱。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只见未到五六招，封不平的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他出剑越快，风声越响，风声越响，他的剑也越快。他的身周刮起一阵旋风，而他的内力，似乎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积聚在身周的旋风风中，等着随时释放，同时他的剑，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在这旋风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得不说，他的这套剑法完全跳出了华山历代先辈的套路，无论是内力的运用，还是剑招都走出了一条新路，不得不说是一种天才般的设想。 宁中则站在原地，紧皱眉头，此时封不平的快剑速度已不在自己之下，剑上的力度更不是自己可比，攻过去自己并没有把握。但对方自己在那出剑，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那对方这样使剑，意义何在？ 同样的疑问，也在陆柏等人心中生起，直到封不平几十剑后，再次大喝一声，众人面色齐齐大变，因为封不平竟然如同化身为旋风的一部分，带着身边的狂风，猛地向宁中则扑去。 第59章 宁中则收服剑宗 封不平瞬间爆发的气势让旁观众人万分心惊，纷纷不自觉后退几步，好离交战双方更远些。陆柏费彬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在他们看来，嵩山派十三太保，论剑法没人比得上这个封不平，这个人的威胁一点也不比岳不群小，嵩山派扶持他入住华山派，会不会成了养虎为患？ 一瞬间，封不平已卷着狂风冲到宁中则面前，长剑顺着风势疾削而过。在旁人看来，宁中则要不招架，要不跃起闪避，没想到宁中则竟脚尖一点，如片树叶般顺着风的方向向侧后飘飞出三尺，躲过封不平的长剑的同时，长剑疾削封不平手腕。 封不平手腕一沉一转，长剑带着狂风再次攻去，宁中则再次以轻灵飘逸的身法躲开随后发起反击。就这样，两人一人攻势如狂风席卷大地，另一人偏偏如风中精灵，任你多大的风势，我只顺着风势翩翩起舞。 两人转瞬间就过了两三百招，虽然仍是不分胜负，但陆柏等人知道，封不平败了。他的剑招已开始重复，可仍然拿宁中则没有办法，而继续下去，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封不平必然内力消耗更大，也必然率先支撑不住。 果然，几百招后，封不平头上已不停洒落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不过，与预料不同的是，这时封不平身边的风并未减弱，反而更加暴烈，他的剑也更快更猛，更加一往无前。 宁中则已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闪避上，因为她的反击往往换来的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随着剑速的增快，即便有三成辟邪真气的加成，宁中则的躲避也慢慢变得吃力。但她此刻的身法，在封不平和观战者的眼中，却是那么惊世骇俗。他们从没想过，有人能将轻功练到如此地步，能仅凭轻功就闪过这么迅猛的攻势。谁若轻功练到这份上，当真已立于不败之地。 熟悉师娘性格的令狐冲却发现了问题，以师娘的性子，如果摸透了对方的武功，绝对不会拖泥带水，而是干脆利落的击败对方，就像之前胜丛不弃一样。此刻这封不平的剑招不断重复，师娘的反击却越来越少，恐怕师娘的处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想到这里，令狐冲开口喊道：“这位封师叔，我师娘敬你年长，剑下留情，不忍出手将你击败。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好歹，还在那死缠滥打，没有半点高手风范？” 此时的封不平已到了强弩之末，只是由于剑法的特性，使得他保持了攻势不断。但他知道，最多三百招，他自身的内力就要枯竭，那时，那积聚在风中的内力将会失控。到那时，内力反噬，他必会受严重的内伤。 看看在自己攻击下‘游刃有余’地闪避着的宁中则，他感到深深的绝望。眼见自己余力不多，封不平一声怒喝，长剑急速一个斜劈，宁中则后退闪避，眼看就要躲过这一招，封不平手中的剑忽得一变，瞬间变为直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道向宁中则攻去。这是他运足所有内力的搏命一招，自信没有人能躲过，只能硬接他这最强一击。 宁中则的身法之快，终究也躲不过这招，但她知道自己已不必再躲。封不平这剑是比之前都快，快到江湖能来得及正面招架的人都不多。但宁中则的剑更快，快到不仅能招架，还能半路截击。 只见宁中则剑光一闪，准确地从侧面劈中封不平斩来的长剑。封不平只觉自己的剑一歪，在自己的全力前斩下几欲脱手。待他勉力控制住长剑，便感到一阵剧痛，却是被宁中则一剑刺中右臂。他将剑交左手再要反击，左臂又是一痛，原来也被刺中，长剑终是没有握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封不平焦黄的面皮瞬间苍白，叹道：“罢了，罢了。宁师妹剑法高超，封某败得心服口服，这便下山，下山！”说到这，声音已经哽咽，二十五年埋头苦练，最后终是一败涂地，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剑宗的传承也到此为止。 想到这，他捡起地上的长剑，向陆柏费彬一拱手道：“嵩山派两位师兄，请你们拜上左盟主，说在下对他老人家的盛意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技不如人，无颜……无颜……”说到这一声长叹，又一拱手，向外疾走，成不忧丛不弃垂头丧气，紧随其后。 “封师兄留步。”宁中则高声道。 封不平闻言停步，转身苦笑道：“宁师妹放心，我三人今日败得心服口服，这便离去，终身不再踏足华山。这二十五年来，我们作为华山弃徒，也没有脸面收徒，今后也不会收。华山剑宗，到我们兄弟为止，再也……无人。” “三位师兄误会了，我是想问，三位师兄心中是否仍有华山，是否愿意重新回来，重振我华山派声威？” 封不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成不忧、丛不弃却眼前一亮，尤其是丛不弃，更是看看两位师兄，随后激动地道：“当然愿意，这二十五年，我们心中时刻盼望着重回华山！” 在他二人心中，其实是气宗当家还是剑宗当家并没多么重要，反正无论是谁，掌门都轮不到他们。相反作为华山弃徒，他们只觉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心中更有十分的不服气，同是华山派传人，凭什么你们气宗在江湖上风光无限？ “想当年，我们华山派高手如云，江湖上谁敢小视。可一场气剑之争，高手折损殆尽。我和外子苦苦支撑十余年，才稍有起色。谁知这几十名弟子还未成长起来，外子却生死未知，华山派再次面临覆灭之险。不知三位师兄能否留下来，与我一起守护住华山派的传承？”说着，宁中则向三人郑重一礼。 封不平忆起当年华山派盛况，再看看周围一脸懵懂的华山众弟子，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使命感。但想起自己三人的身份，犹豫道：“我们当年退出华山派，已是华山弃徒，即便愿意重回华山，也得掌门人同意才行。可偏偏掌门岳师兄他……” 宁中则心中悲痛，但想起华山派如今的困境，仍然强压悲痛道：“我了解我夫君，他若在此，定也欢迎三位师兄回山。” 封不平三人互相看了看，点头道：“既然宁师妹如此说，我们便暂且留下。等岳师兄回山，若容不下我等，我等自会下山，不会让宁师妹为难。” 宁中则想想毕竟丈夫才是掌门，自己确实不好代他做主，便同意了下来。 第60章 宁中则代掌华山派 剑宗三人不仅没能入主华山，反而加入了华山派，这让嵩山二人很是不满，费彬眼珠一转，上前拱手道：“恭喜三位如愿以偿，重回华山。有三位在，华山派一定能更加兴旺。只是我兄弟二人回去，左盟主若问起现在华山派掌门是谁，我们又该怎么回答？” 此言一出，华山派众人心中又是一沉，刚刚的比试只是暂时解决了气剑之争，但岳不群生死未卜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华山掌门归属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掌门不仅代表一派门面，更有许多实际事务需要处理，比如重大事项的决策等，可以说，缺了掌门，门派的发展就会陷入停滞。 费彬这时候提出掌门一事，分明是给华山派添堵，更希望再次挑起气剑两宗间的猜疑。 果然，丛不弃这时忽然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岳师兄遇难，生死未卜，华山派平日多少事务，总要有人能拿主意。” “丛师弟！”封不平以为丛不弃又要旧事重提，立刻喝止。 哪知丛不弃不仅没停，反而继续说道：“宁师妹气量宽宏，剑法高超，我提议在岳师兄回山前，不如由宁师妹担任华山派代掌门。” 这么一说，费彬气得要吐血，封不平和成不忧却眼前一亮。华山派从来没有过女掌门，他们也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刚刚已见识过宁中则的剑法，他们都很佩服，若是由宁中则担任掌门，他们甚至觉得比岳不群当掌门更让他们容易接受。 于是二人纷纷说道：“好主意，正该由宁师妹出任掌门。” 宁中则心忧丈夫安危，也想帮丈夫守住这份基业，但华山派毕竟没出过女掌门，哪怕是由自己暂代，也怕华山派为世人耻笑。她没有假惺惺地推脱，而是将顾虑说出。 封不平道：“江湖上女掌门、女帮主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恒山派的定闲师太，江湖上谁敢嘲笑。再说，宁师妹与岳师兄夫妻一体，又只是担任代掌门，有何不可。岳师兄吉人天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养好伤回来了，到时师妹再将掌门之位归还，总比其他人方便。” 宁中则沉思片刻，当即道：“好，师兄回山之前，就由我暂代华山掌门，若师兄三年不归，那时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令狐冲。”岳不群一直将令狐冲当未来掌门培养，这也算是尊重丈夫‘遗愿’了。 嵩山二人失望下山，鲁正荣闭口不提与宁中则比试的事，心中暗暗后悔得罪了宁中则。 泰山的天枢全程打酱油，临走时也向宁中则表示，会让自己的弟子们在江湖上多加留意岳掌门的消息。这厮虽然与嵩山派走得近，但还谈不上投靠了嵩山。泰山派规模不在嵩山之下，只是顶尖高手不如，内部又不团结，天枢四处交游，也是想通过江湖人脉来巩固自己在泰山派内的地位。如今发现华山派尤其是宁中则这么厉害，自然也要示好。 宁中则哪有心情理会他们是怎么想的，将他们送走，便召集弟子，安排分路下山寻找岳不群的踪迹，连令狐冲也提早结束 ‘刑期’，被派下山去。当然，临行前，令狐冲又去了趟思过崖，将山洞里秘洞的入口用大石挡住。希望即便没了他的看守，秘洞的秘密仍能保守住。 宁中则亲自去了风陵渡，调查岳不群遇袭一事。据客栈伙计说，岳不群曾在风陵渡的客栈住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闯入岳不群的房间，随后双方大战，岳不群虽然打伤几个，但毕竟寡不敌众，只能逃出客栈。有人夜里被打斗声吵醒，看到他们向黄河边去了，再之后的事则无人知晓了。 封不平说嵩山派左冷禅一个多月前在中条山找到他们，答应协助他们夺回华山掌门之位，七八天前忽然告诉他们岳不群死了，便派了陆柏费彬陪他们来了华山。 常曦跟在宁中则身后，忍不住开口道：“师父，风陵渡离华山不远，嵩山派离那么远，消息竟如此灵通，会不会与那伙袭击师伯的黑衣人有关？” “嵩山左盟主是正道魁首，不会做这种事吧？”宁中则也有些不确定。 常曦冷笑一声：“刘正风想金盆洗手，他还不是要杀人全家？” 宁中则心内一沉，打魔教还能邀各派相助，若仇人是嵩山派左冷禅，怕是只能靠华山派自己了。问题是自己虽然借助辟邪内功武功大进，但若不能解决走火入魔的问题，内功怕不能再增长了。现在自己的剑法武功估计也就和夫君差不多，对上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的左冷禅毫无胜算，看来必须先解决内功的问题。 宁中则带着众弟子顺着黄河往下游找了几日，还是没有消息，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磨灭。 看着汹涌的黄河水，她想起自己初入华山，师兄那温暖的笑容。她想起那一天，师兄笑着说：“师父有个任务交给你。你第一次下山行侠，保护好自己。”等自己完成任务，却听到华山爆发了大瘟疫，华山派快死绝了。自己赶回华山，师父一夜白头，从此沉默寡言，而师兄虽重伤躺在床上，却微笑着说道：“师妹别怕，总有一天，我会让华山派重新兴盛起来的。” “师兄，华山派一定会兴盛起来，我保证！” 第61章 神奇的紫霞神功 去年江湖上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第二件是衡山派二把手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并且成功躲过了嵩山派的追杀，就此归隐，第三件则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死在华山，有人说是华山派所为，但华山派否认。 没想到今年正月里，华山派的掌门人岳不群就在风陵渡遇袭落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猜是青城派暗中所为，但大家普遍觉得青城派没有这份实力。于是又有人说是魔教所为，既削弱正派的实力，又试图挑起江湖正派内部的矛盾，对这点，人们将信将疑。 无论如何，大家觉得华山派的实力下降了，岳不群毕竟是正道有数的顶尖高手，虽然据说有三个华山弃徒回归华山，但听说连岳不群的夫人宁中则都打不过，实力估计有限。堂堂华山派只能女人当家，由岳掌门的夫人宁中则暂代掌门，华山派当真是没人了。 宁中则没空理会江湖人士的想法，前有魔教，身后又冒出了嵩山派，宁中则压力很大。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还远远不够，而要提高武功，作为气宗弟子，她认为解决内功问题是她的当务之急。 修炼内功，根据内功品质和个人资质的不同，真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陷入瓶颈，再之后真气增长极其缓慢，大家内功的进步一般更多地体现在真气的精纯度和对真气的操控上，之前的宁中则就进入了这一阶段。 后来练了辟邪内功，真气又有了些增长，但估计比起岳不群还是不如，比起左冷禅差距就更大了。偏偏辟邪真气太过诡异，她现在不仅辟邪练不了，连原来的混元功也练不成了。现在，她的唯一希望，就只能放在紫霞神功上了。 宁中则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再说自己现在担任代掌门，修炼紫霞神功也说得过去，因此回到华山后，她将门派事务交给令狐冲，自己便开始闭关修炼紫霞神功。 紫霞神功是华山派最高的内功心法，一练此功之后，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于练武功者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入魔。不过若是练成，威力也是极大，除了对敌时各种妙用外，在调理内伤方面也有着极好的效果。宁中则已下定决心，哪怕完全废掉之前练成的辟邪真气，也要练成紫霞神功。 宁中则拿出紫霞神功仔细研读，直到对所有细节确认无误后，方始准备修炼。此时已是深夜，她确认房门早已闩上，又倒了杯茶水一口喝尽，方走到床前掀开床板，从下面的暗格中取出一物。此物是她日前下山时悄悄购买，回山后便藏于岳不群先前存放紫霞秘籍之处。 她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物事，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忽然一掌挥灭灯火，钻入被窝。过了一会儿，黑暗中轻轻响起压抑的轻哼声，甜腻入骨，惹人遐思。 宁掌门四十出头，有些需求也很正常，但她此刻如此，并不是因为深夜寂寞，而是她苦思冥想想到的一种练功手段。果然，一个多时辰后，当大汗淋漓、手足酸软的宁掌门勉力盘腿坐起，调息运气时，她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 不同于之前，她体内真气的运行并没有激起身体多大的反应，她终于又可以正常地搬运真气，功行周天了。 她收敛心神，按着紫霞神功所载的方法和路线一遍遍运行真气，不知道运行了多少个周天，她的精神越来越疲惫，在她就要支撑不住时，终于，她的体内出现了一丝特殊的真气。她勉力又行功一个周天，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歪，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宁中则似有所觉，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她盘膝坐好，默运真气，体内那一丝真气还在，并且果然如秘籍所说，在这太阳升起的时候异常活跃。这就是紫霞真气了。 她抓紧时间搬运真气，所有的真气按照紫霞神功的路线运行，在紫霞真气的引领下，连一向顽劣的辟邪真气这次也没有闹事。功行一周，太阳已完全升起，辟邪真气果然又不安分起来。宁中则没有勉强修炼。她已经很满意，体内真气的总量不仅又有了一丝增长，原本体内的真气也有部分缓慢地向紫霞真气转化。 对此，宁中则早有经验。她最早修炼的是华山的入门内功，练出的真气中正平和，但威力平平。后来专修华山混元功，体内的真气就慢慢变成了混元真气，有了不俗的威力。后来练了辟邪内功，混元真气又向辟邪真气转。如今练的紫霞真气似乎更加厉害，竟连辟邪真气也能转化，只是速度比转化混元真气慢得多。 找到了办法，宁中则便每晚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然后修炼紫霞神功，既增加真气总量，又转化原有的混元真气和辟邪真气。早上再利用太阳升起那一会儿修炼，虽然时间很短，但效果能顶上她晚上修炼半个时辰。 就这样，一个月后，宁中则终于将混元真气全部转为紫霞真气，而原占三成的辟邪真气，也有一半完成了转化。她的真气总量也增加了一成。 作为代掌门，除了自己练功，还要操心门派的发展。好在有剑宗三人加盟，宁中则干脆请三人教导众弟子剑术。她也曾担心华山派会不会从此变成剑宗的路数，但常曦却对她说：“除了华山派，就没听说其它门派争论过练气重要还是练剑重要。每个人天资不同，有的人擅长练气，有的人擅长练剑，优秀的门派应该为每个弟子提供最适合个人的发展路线，而不能只凭自己的经验替弟子选择。” 宁中则反问：“可弟子做出的选择，怎么能保证一定最适合他自己呢？” 常曦拿少林举例：“我听说，少林寺中设有各堂各院，少林僧人入门虽然也拜有师父，但更多是传授佛法和日常教导，至于学武一开始皆在罗汉堂统一学习，之后每个人的天赋偏好自然会慢慢展现出来，这时再根据个人禀赋不同学习不同绝艺，武学上并没有固定的师父。 而少林的大师们也各有分工，除各自职司外，武学方面，罗汉堂专研少林拳脚和棍法，菩提院研习刀法和各类奇门兵器，般若堂专研少林掌法、抓法，还负责收集研究外派武学，戒律院专研擒拿手，而达摩堂研究指法、剑法，除此以外，各院也有专研的内功和其它绝艺。正是这样的分工协作，使得少林武学不断丰富发展，而少林僧人也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武学之路。” 宁中则细细思考，越想越觉得有理。原来少林强盛千年，并不是因为武功比其它门派高，而是因为采用了不同于其它门派的传承模式。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竟然一直都没想到，常曦不愧是来历不凡，单这眼光和见识，江湖上就没几人能具备。可惜她入门太晚，又是女子，不然她一定比冲儿更适合继任华山掌门。 第62章 该下山了 岳不群遇袭的事给华山弟子们带来了很大冲击，以往他们虽知道江湖凶险，但华山本来就人少，这么多年也没真的遇到过。但这一次，他们最为倚靠的掌门师尊竟在离华山不远的地方遇害，众弟子一下子有了危机意识，一个个开始拼命练功。 宁中则之前用一套玉女剑法战胜了剑宗，大家对此大为眼热，尤其是女弟子，可惜学这剑法门槛较高，女弟子中也就岳灵珊和常曦勉强达到，因此宁中则暂时只教了她们两人。至于那些想学的男弟子，宁中则把他们都训斥了一顿。 在一旁练剑的常曦心想，放着华山派那么多精妙剑法不学，都去学玉女剑法，你们是打算成团出道吗？ 玉女剑说是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有极多的变化，只是其中的原理一样，所以归于一式，可以说每一式不是一个招式，而是一条剑理，而每一式中的变化，其实就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对这些剑理的应用。 因此玉女剑最重的是剑理，遵循剑理，选用最适合的变化克制破解天下现有的剑招。若别派又有了新的剑招，那么依照剑理自然又能衍生出新的变化，但其仍然是玉女剑法，就像宁中则对付封不平自创的狂风快剑一样。 当然，要能做到这点，需要对玉女剑法的剑理有着极深的领悟，不仅是理解，在运用上更要形成一种玄妙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单纯的理解记忆更重要，因为比剑是瞬息之间的事，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思考，拼的就是感觉。 要形成这种感觉，就只有一条路，拆招，不停地拆招，对战各种各样的剑招。对这一点，经历过后世考试的常曦表示，这个我熟，不就是刷题嘛，对知识的理解和对解题的熟悉缺一不可，考试不仅比会不会，还要比谁的思路更好，谁的过程更短更简便，谁的速度更快。 宁中则作为掌门事务繁多，剑宗三人也忙于指导大家剑术，华山弟子们大多华山剑法都没练好，有能力陪他们拆招练剑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令狐冲，另一个则是劳德诺。 令狐冲当然要陪岳灵珊，而劳德诺则要负责华山上各种杂事，有时候这个老大爷比宁中则都忙，估计岳不群之所以收他为徒，就是想给华山派找个老管家。 至于什么岳不群早识破他身份等等，不过是原着里劳德诺对林平之说的，这老头子不是好人，说的话完全不可信。若岳不群真早识破他的身份，哪怕不揭穿他，也不会派他和岳灵珊一起去福州盯梢福威镖局，更不会让他有机会盗走紫霞神功。 原着里岳不群是有城府，但大多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并不是算无遗策，否则也不会在药王庙搞得差点团灭。 华山上找不到人陪常曦练玉女剑，但她一点也不急，神域里有刘正风、曲洋，更有风清扬，论剑术师父，她现在真不缺。只是她对武功的兴趣主要在内功上，她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争霸武林，她一直觉得剑法足够自保就够了。 可惜，她被一部坑人的魔改剧误导，导致她练出了辟邪真气，现在甩也甩不掉，其它内功也练不了，这一下就尴尬了。 宁中则没有隐瞒常曦，她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辟邪真气的办法，那就是紫霞神功。但这方法对常曦并不可行。 不是因为常曦不是华山掌门不能修炼紫霞神功，宁中则没有这么食古不化，若是有用，她也不介意破例。也不是因为她修炼紫霞神功的办法羞于启齿，当然她也确实没好意思说。 常曦不能修炼的根本原因，在于她现在的内功修为太浅，不说令狐冲，就是梁发、施戴子之流，内功也比她强不少，毕竟她修炼时间太短了，即便天赋很好，也就勉强练到了陆大有的水平，这还是因为陆老六又笨又懒的缘故。 紫霞神功对内功修为的要求很高，以令狐冲的内功基础，也是苦练了好几个月才勉强入门，离真正练成不知道还要多久。凭常曦现在的内功水平，根本不可能练成。 宁中则估计，当今江湖，常曦要想找一门品质够高的神功炼化辟邪真气，可能只就有少林的易筋经了。这门神功的修炼不看内功根基，而看悟性和机缘，不过少林开派千年，从没听说过有女子练成易筋经，当然也没有女子有机会练易筋经。 除了炼化辟邪真气外，宁中则能想到的另一个办法就是散功了。但主动散功对武林人士来说非常凶险。 人的真气一般只在自己的经脉内封闭运行，要想输出体外，除非与他人的经脉相接，然后将真气传输过去。就像要把一个房间里的空气传到另一个房间一样，穴位相接就是打开了门窗，意念引导则是吹起了风扇，空气是流过去了，但最终只能达到两个房间气压平衡，而无法将空气排空。 要想将辟邪真气散尽，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办法是自损经脉气海，就像房子破了，外面又是无尽真空，空气自然就跑光了。但这房子破了很难补好，就算补好也不如原来结实，那对今后的修炼大大有害。 另一个办法就是寻找一些特殊的功夫，武林中有些特殊的武功，有的能将自身的真气完全传给别人，有的则能将他人的真气吸走。宁中则知道的只有昔日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而常曦想到的则是天龙世界的北冥神功。 吸星大法有梅庄的江南四友把守，而北冥神功则有无量剑派挡路。常曦没有去过天龙世界，据说除了越女剑阿青外，天龙世界已是金庸武侠的战力天花板，这让常曦很没有安全感。虽然神域里有几位高手，但再厉害的高手难免会有疏忽，还是先提高自己的战力好些。 先练好玉女剑，要是能把独孤九剑也学会就更好了，这剑法对内力没什么要求，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只是需要实战。 所以，常曦终于向宁中则提出，想下山闯荡一番。考虑到常曦确实需要实战锻炼，而她既会奇门遁甲，又有林平之暗中保护，宁中则终究同意了她的请求，又写了封信，让她顺便去北岳恒山送个信。 第63章 田伯光的消息 常曦拿了信正要离开，宁中则想起一事，赶忙叫住她：“对了，曦儿你下山最好扮作男装，并且不要往西走。” “为什么？”常曦不解。 “山下传来消息，田伯光在长安连续作案，怕是在向我们华山派挑衅。你师伯之前重伤过他，估计他是报仇来了。” “那师父要亲自出手对付他吗？” “冲儿曾伤在此贼手下，这次正好让他下山除了此贼。” “大师哥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常曦很惊讶，令狐冲没学独孤九剑，未必胜得了田伯光吧。 宁中则自信道：“冲儿紫霞神功已经入门，又学了不少精妙剑术，武功比之前进步很多。而且，我也拜托了丛不弃师兄下山暗中保护，不会有危险。只是田伯光这贼子轻功高强，冲儿他们未必能杀得了他。” 原来配了个保镖，那令狐冲这趟纯属是练手加刷声望了。 没有与他人告别，常曦一个人下了华山，毕竟山上还有一个劳德诺，她可不想刚下山就被嵩山派盯上。 她甚至都没穿华山派服饰，而是按古装剧里造型设计，给自己整了一套少侠装。银冠束发，蓝白配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她腰悬含月剑，手摇一柄精钢为骨的折扇，再配上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秀美的脸，当真要多高调有多高调，完全不同于华山派朴素的穿衣风格。 下山的目的是练剑，但她又不是主动惹事的人，只好高调一些，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主动来给她当陪练。 当然，信奉安全第一的常曦，除了剑外，身上也藏了不少机关暗器。可惜，曲洋作为暗器高手，依靠的纯粹是高明的内功和手法，除了帮她配了点毒药，没帮上多大忙。若是能让她亲眼见见孔雀翎之类的实物和设计图，常曦觉得，就凭仙衣，她能立刻杀去无量山。 好在，她在现实世界有个给力的老爹，自从了解了她仙衣的功能，常威就找了机械设计的高手专门设计了不少暗器机关，只管出图，不需要考虑制造。 对方还以为常威是给自己旗下的游戏用的，心想，难怪荣耀能成为当下第一网游，装备竟然都要按真实标准来设计，而且还是董事长亲自安排，简直细节到丧心病狂。 为了防止这些设计图有问题，常曦一一用仙衣变出来试用过，不得不说，父亲找的专家是真的专家，大多数设计图都没问题，个别小问题常曦反馈过后也都进行了让人满意的修改，而对方对荣耀公司竟能这么快发现问题也是佩服不已。 既然已经下了山，那就没有必要再一个人孤单乱跑。刘菁、曲非烟终于得到了出来游山玩水的机会，林平之作为保镖也跟了出来，反正他们在江湖上没怎么露过面，认识他们的人很少。至于神域中刘正风的其他家人和弟子，虽然也想出来玩玩，但考虑到人多了目标太大，还是只能遗憾地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小林子，你说大师哥能除掉田伯光吗？”华阴县中，常曦有点纠结往西还是往东。虽然宁中则已经将对付田伯光的任务交给了令狐冲和丛不弃，但她知道，以田伯光的轻功，令狐冲他们就算赢了，怕也留不住。 林平之还没回答，曲非烟已说道：“既然小姐担心，那干脆我们也去长安看看吧。以林大哥的剑法与轻功，一定能杀得掉田伯光。” 常曦很久都没见过林平之出手，疑问地看向林平之。她不怀疑林平之的剑法，毕竟略胜田伯光一筹的余沧海和木高峰都已死在他的剑下，不过田伯光在江湖赖以生存的不是刀法，而是他的机警和轻功。 林平之微微一笑：“十丈以内，他没机会跑，百丈以内，他跑不掉。”常曦知道他的意思，辟邪剑法虽然速成，但其基础是辟邪真气的特殊性质，真气积累虽快，毕竟林平之修炼的时间还短，因此在持久力上远远比不上田伯光这种老江湖，距离远了，还没等林平之利用速度优势追上，他的内力就要先耗尽了。 刘菁崇拜地看向林平之，但随即又失落地移开了目光。林平之的颜值武功，在神域的年轻人中无疑是断档第一，刘菁自然也会暗生好感。刘夫人曾在去林家串门时试探过口风，想打听林家对林平之的婚事有什么打算，哪知林家竟说林平之为了报答小姐的恩情，立誓终生不娶。神域众人私下猜测林平之是不是喜欢上了小姐，这个林平之却是个狠人，竟自曝为免影响小姐清誉，他早已自宫。这下众人又惊又佩，私下对他却难免有些敬而远之。 常曦没有察觉刘菁的小动作，见林平之这么说，知道他这段时间又有不少进步，于是拍板：“好，那我们就先往西去长安，替天行道，除掉这个淫贼。” 林平之买来一辆马车，亲自驾车。由于不急着赶路，常曦还亲自体验了一把车夫。上一世太穷，这一世现实世界还没到考驾照的年龄，除开碰碰车卡丁车，常曦一直没能体验过驾驶的乐趣，如今赶着古代的马车，感觉很有意思。尤其正值春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正是踏青的好日子。 曲非烟看得眼热，嚷着要试试，刘菁眼中也透着意动，于是，三人轮流当起马夫，林平之倒像个大少爷般坐在车里。 三人没有当过马夫，但都挺聪明，且有功夫在身，很快控缰挥鞭都学得有模有样。不过，三人毕竟是新手，林平之自己也只是当初听镖局车夫说过赶车这行当里的道道，自己之前并没有实践过，菜鸟教练带着三个新手上路，车速之慢可想而知。 眼看又一辆马车超过自己，曲非烟问道：“林大哥，我们的马车怎么这么慢，是不是这两匹马没劲了？” 林平之不确定道：“也许是吧，小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常曦看看天色，快到中午了，便道：“再往前走一段，如果碰到酒肆茶铺，就停下休息休息，顺便问问路途还有多远。” 第64章 酒肆偶遇 行不多久，果然遇到一路边小店，一面酒旗迎风招摇。几人停下马车，却没有小二迎出来招呼，林平之只得先留下来照顾马匹，常曦三人进店歇脚加问路。 一进店，常曦惊讶地发现酒肆正中一桌，打横坐着令狐冲和田伯光，此刻竟在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开心。 常曦三人在靠门口的桌子坐下，刘菁不认得田伯光，就要去柜台找掌柜问路，曲非烟一拉她衣袖，向令狐冲田伯光那桌扬了扬眉，示意别急，先在这看热闹。 她们去长安本就打算对付田伯光，如今遇到正主，正好省去来回赶路。三人坐好，有小二来问要点什么，三人要了点饭菜，又要了壶茶，曲非烟还想要酒，被刘菁阻止了。 田伯光没认出常曦，见进来的是三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眼睛不由一亮，但想到自己为人所制，当下最重要是请动令狐冲，只得强压邪念，举起酒碗道：“令狐兄，虽然你来杀我，但我仍然敬你是个大丈夫、好汉子。” 令狐冲见了常曦三人，微一皱眉，却并未相认，而是问道：“田兄为何称赞小弟？” 田伯光笑道：“田某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曾将你砍伤，又在华山脚边犯案累累，华山派上下无不想杀之而后快。今日担得酒来，令狐兄却坦然而饮，竟不怕酒中下了毒，也只有如此胸襟的大丈夫，才配喝这天下名酒。” 令狐冲道：“取笑了。小弟与田兄交过手，深知田兄品行十分不端，但暗中害人之事却不屑为。田兄这酒果真是天下罕有的好酒，喝了这酒，一会儿决一死战，哪怕战死了也不亏。”说完，碗中酒一饮而尽。 田伯光提起酒坛替他满上，口中说道：“令狐兄说笑了，田某怎么会伤你性命。实不相瞒田某从长安谪仙楼地窖取来这两大坛一百三十年份的陈酒，却是有件好事找你。” 令狐冲笑道：“田兄，我与你喝酒，一是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琐之徒，二也是谢你上次对我手下留情。但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这里一概不允。” 田伯光笑道：“令狐兄不要那么急着拒绝，我来找你这事关乎华山派和北岳恒山派的交情，你不先听听？” 令狐冲听到北岳恒山，面上猛然变色，怒道：“你又掳了恒山仪琳师妹，是也不是？” 田伯光尴尬笑道：“没有没有，朋友妻，不可戏。你虽没把我当朋友，我却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怎么还会对仪琳小师太不敬。” 令狐冲气急道：“田伯光，你怎么能信口雌黄，我和仪琳师妹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说着，小心翼翼地向常曦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常师妹表情玩味，身边两个男装女子更是一脸好奇眼睛放光，咦，那不是刘正风师叔的女儿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和常师妹在一起。 令狐冲的反应田伯光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难道这三个女子令狐冲认识？但他没有放在心上，确切地说，年轻一辈中，还没有什么人的武功能被他放在眼里。只听他嘿嘿笑道：“令狐兄不要急着撇清，要不是仪琳小师太太过美貌，令狐兄当初怎会明知武功不如我，还奋不顾身，挺身相救？” 令狐冲气道：“侠义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问该不该做，和武功高低有什么关系。” 田伯光一挑大拇指赞道：“好汉子，敬你一碗。”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之后放下酒碗长叹口气道：“你令狐兄行侠仗义，却苦了那小尼姑，就此对你心生爱慕，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这事因我而起，如今只好由我出面，请你去见那小尼姑一面，以慰她相思之苦。” 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尤其还是当着常曦师妹的面，若是传到小师妹耳中，自己怎么解释？令狐冲猛地站起怒道：“田伯光，仪琳师妹是定逸师太高徒，你怎么能污她名声。来来来，我本就是奉命下山杀你，如今酒已喝过，我们出去，刀剑上论生死。” 田伯光有些好笑，他上次与令狐冲交手不到一年，以他的估计，即便令狐冲有进步，也绝挡不住自己三十招。但转念一想，华山派明知令狐冲武功不如自己，怎么还要派他来送死？难道是有什么阴谋？他往常曦那桌看了一眼，实在看不出对自己有什么威胁。管他呢，到了外面，就算宁中则亲来，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握跑掉。 想到这里，田伯光起身长笑道：“好，我们便先在刀剑上比过。若是令狐兄败了，可得随我去见仪琳小尼姑。” 令狐冲已在店外站定，闻言冷哼道：“我若败了，有死而已。” 田伯光笑着出门道：“不至于不至于，我会注意分寸，绝不会伤了令狐兄性命，我还要带你去见小尼姑呢。”刚走出门，他便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在喂马。他看看旁边的马车，心中一阵不喜，这世上的女人就是肤浅，眼中只有这些小白脸，哪认识他这种真英雄。 想到这里，他看向令狐冲虽仍带着笑，心中却暗下决心，一会儿要让这家伙也吃点苦头，谁叫你令狐冲也有副好皮囊，连小尼姑都为你动心。 第65章 令狐冲的剑道天赋 令狐冲嫌田伯光嘴贱给自己惹麻烦，又知道对方武功高强，于是一上来便全力出手，新近练成的紫霞神功配上思过崖上的精妙剑法，顿时打了田伯光一个措手不及。 华山派作为百年名门，所传剑法怎么可能不如田伯光的刀法，只是令狐冲比田伯光小了差不多十岁，田伯光也是武学奇材，二人当初的内功差距太大，出手速度相差过远，令狐冲根本发挥不出华山剑法的威力。 如今令狐冲修习了紫霞神功，内功大有长进，虽还未能匹敌田伯光，但也不至于被对方碾压，出剑虽然仍不如对方刀快，但也足以将剑法的精妙发挥出来，这一来，立时和田伯光斗了个半斤八两。 田伯光心下大骇，这令狐冲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之前觉得也就平平的华山剑法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出手。到底是能和青城掌门余沧海交手的存在，这一全力出手，很快便扳回局势，但想就此胜过令狐冲，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是来杀田伯光的，但此时常曦却不急着让林平之动手了，因为她发现这次现场观战，自己收获很大。 不同于一年前，那时的她根本看不清田伯光出手，就是观战再久也是白瞎。但现在经过近一年的习武，真气滋养下，她的身体素质全面提升，这其中不仅包括力量、速度，还包括反应、听力、视力尤其是动态视力等，如今的她终于能将田伯光的快刀看得清清楚楚。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着令狐冲用不了内力，还能仅凭剑法对抗各路高手，若换个普通人，就算练了独孤九剑，连对方出手都看不清，还有什么破绽可破。 虽然练武时间尚短，但灵魂强度胜于常人，又有三成辟邪真气的属性加持，她的出手速度虽然仍比不上田伯光，但也不在令狐冲之下，此刻的令狐冲利用剑法的精妙，或以长制短，攻敌必救，或以逸待劳，暗含反击，当真将华山剑法之妙发挥到极致。常曦甚至觉得，若内力持平，藏在不远处观战的剑宗丛不弃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令狐冲的剑道天赋恐怖如斯。系统对周边环境的监控能力也恐怖如斯。 常曦遇见的人中，论剑法造诣，最高的当然是风清扬，但风清扬的剑法太高了，已经到了追求道的境界，常曦目前还学不了。就像小学生遇见博导般，博导当然也能以一种更通俗浅显的方式指点小学生，但真正的精髓，普通小学生不可能真的理解。 刘正风、曲洋这些人，虽然也很厉害，但就像一个普通学霸一样，看着也很厉害，但天赋上与学神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他们当然也会以巧破拙，但更多时候，他们努力的方向是让自己的剑更快，力道更强，之后，熟能生巧。 天赋固然有很多种，但最可怕的天赋是，同样学了那么多字词，有的人话都说不利索，有的人出口成章，同样第一次面对钢琴，有的人还欣喜于能按出好听的声音，而有的人已能编出好听的旋律。 剑道上具有这种天赋的人，常曦目前见到了两个半，一个风清扬自不用说，另一个就是眼前的令狐冲，至于那半个，则是她的师父宁中则。 江湖高手，多为男子，这是源于男女身体上的天然差距，在这种情况下，江湖正道知名的顶尖女高手，大约只有恒山三定和宁中则四人。定闲定静常曦没见过，单说定逸，身材甚高不逊男子，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又年长宁中则至少十岁，宁中则在修炼辟邪和紫霞前就能与她们齐名，靠的就是剑道天赋。 至于令狐冲，作为这世界的主角，剑道天赋更是没话说。难得他此刻的出剑速度与常曦相当，正是她当下最好的学习模仿对象，所用剑法又都是华山剑法，有的虽来自石壁秘刻，但常曦为了研究用玉女剑破解五岳剑法，也都看过。此刻看他使来，当真觉得妙不可言。 常曦在一边看得如痴如醉，刘菁和曲非烟也是啧啧称奇，他们没想到，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剑法竟高到这种地步，对比神域中刘正风的九名弟子，怕是一起上也打不过他，要不是见过林平之，她们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么厉害的同龄人。 常曦将自己代入令狐冲的位置，模拟对敌，她的玉女剑主攻克制剑法，对付刀法便弱了一筹，如今吸收了令狐冲的出招思路，不说对付其它刀法，单论田伯光的快刀，她自觉摸到了门路，不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这时，她目光瞥过令狐冲额角，一滴汗珠悄悄流出，再看田伯光，仍是气定神闲。常曦心道不好，令狐冲内功的进步是靠紫霞神功，这门内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然而蓄劲极韧，后来更铺天盖地，势不可当。但紫霞功也有缺点，就是虽然力大，但消耗也大，所以平时一般不会一上来就用，都会留到后面拼命的时候。令狐冲要拉近双方内力的差距，上来便使出紫霞神功，怕是难以持久。 想到这里，常曦向前一步，抽出长剑道：“田伯光，你和令狐师兄斗了也有几百招了，还是不分胜负，实在难得。不过，今日华山派来找你，不是比武教技，而是诛杀你这恶贼，为江湖除害，下面，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大师哥，我来助你！”说完，手中剑一挥，便从背后向田伯光攻去。 “小美人也是华山派的？你们三个一起上便是，田某保管你们都满意。”田伯光大战良久，正打得畅快，连被人所制有求于人也忘了，一时习惯性地口花花起来。他战斗经验丰富，早就看出令狐冲后力不济，旁观的三个小姑娘十八岁还不知道有没有，又能有多厉害，便也不放在心上。 常曦料到这厮嚣张惯了，除了面对老一辈小心谨慎，对她这样的一定不放在眼里。于是她将计就计，前两招虽然吆喝地响，手下其实只出了三分力。田伯光有意卖弄，也不回身，向后随手两刀便将她长剑劈开。 令狐冲见常曦出手，心下暗急，这田伯光的武功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高些，自己还在琢磨脱身自保之策，这常师妹怎么直接莽上来了。待看到常曦前两招之拉垮，令狐冲心中一动，立刻鼓起余力，毫无保留地全力出手，一时间，他的脸上竟泛起淡淡的紫色。 田伯光见了哈哈一笑：“令狐兄何必拼命，不如罢手，乖乖和我去见小尼姑，否则，我可就要对你这几位师妹不客气了。”他对常曦几人没印象，只当都是华山弟子。他之前还在头疼令狐冲剑法大进，想擒下他不容易，这下他三个师妹送上门，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嗯，没想到华山女弟子都这么漂亮，等渡过这关，有机会得去华山逛逛，岳老儿是死了，一剑之仇还是要报的。 第66章 诛杀与冲突 田伯光一边应对着令狐冲的全力出手，一边听声辨位随手应付身后常曦的攻势。常曦的攻势实在稀松，田伯光根本没放在心上。正当他心里动着歪心思时，身后忽然响起嗡的一声。不好，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闪身躲闪，可身后的剑忽然以完全不逊于令狐冲的剑速向他斜斩下来，而令狐冲也适时挺剑直刺。 田伯光闪电般连出两刀，一刀劈开令狐冲刺来的长剑，一刀又将身后剑劈开，只这么一耽误，他便腰上一麻，心知已中了暗器。 “卑鄙无耻华山派，竟然用暗器伤人！”田伯光口中怒骂，后腰中招处并不疼痛，但他心中更加惊恐，这暗器上必然是有厉害毒药，自己必须赶快把身后的贱人擒下，否则毒药发作，自己跑都跑不掉。 偷袭得手，常曦疾向后退。她将折扇插回腰带，手中剑护在身前，谨慎地看着田伯光的反应。她折扇里的毒针已经射出，想要重新装填非常麻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回神域重新变回原状。 这折扇扇柄里藏了三枚毒针，通过机簧一次性射出，只是毒针太轻，机簧力道也有限，遇到高手也只能近身偷袭。好在针上的毒是从曲洋处得来，便是高手，也难以抵挡。另外，常曦全身上下还有多处藏有暗器，她也不怕这些影响了她的武学进步，反正她学武也不是为了打斗，能保命就行。若不是江湖危险，她恨不得只练内功强身健体就好。 她暗器下毒心安理得，令狐冲却面色难看至极。只见他并不乘胜追击，反而收了剑，走到常曦面前沉着脸道：“常师妹，我们华山派是名门正派，你怎么能暗器伤人？解药拿来！” 常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要拿解药救他？” 令狐冲点点头：“暗器伤人，胜之不武。我们华山派杀他，也要杀得光明正大，否则和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田伯光原准备直接对那华山女弟子动手，见令狐冲为他讨要解药，便决定先等一等。他知道令狐冲颇为侠义，又是华山大弟子，说不定真能要来解药帮自己解毒。 果然，田伯光只见那华山女弟子恨恨说道：“这等恶贼你也要救他？” 令狐冲皱眉道：“我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我华山派的清誉。待他解了毒，错过今天，我自会再去杀了他。” 田伯光不由开口赞道：“好汉子，果然光明磊落，恩怨分明。” 常曦冷笑道：“大师哥，我知道你心里骄傲，但你还不是他对手，怎么杀得了他？” 令狐冲肃容道：“我自会苦练武功，迟早能手刃这个恶贼。” 常曦冷哼一声：“希望你不要后悔。”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扔给令狐冲：“红色的内服，绿色的外敷。” 令狐冲接住，走到田伯光身前递给他道：“田兄，今天是我华山派之错，你先解毒，来日我们再一较高下。” 田伯光早从腰上拔下三根细针，中针处不仅不疼，反慢慢麻痒起来。他知道腰上毒要扩散，忙运功逼住毒药，此时接过解药小瓶，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红色和绿色的药粉，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田伯光看看常曦气鼓鼓的脸蛋，向令狐冲道了声多谢，也不犹豫，赶忙将绿色粉末倒在中针处，果然感到一阵清凉，麻痒的感觉顿时缓解。 他赶忙又将红色粉末倒入口中，和着口水咽下，便要运起内功，配合解药驱毒。可不过片刻，他便感到腹中剧痛，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他还心存幻想，是把毒吐出来了吗？可他的肚子却越来越痛，似乎有千万把刀在他的肠胃里乱划，再看常曦，却是在那笑嘻嘻地看着他，面上满是得意。 “妈的，上当了！”看令狐冲一脸正气，竟然联合那个丫头给自己下毒，果然是岳不群的徒弟，真是个阴险的伪君子。 这时田伯光已完全站不住，只疼得在地上打滚，耳边却听到令狐冲惊怒地声音：“这不是解药，是毒药！你骗我！”田伯光心想，难道令狐冲也被骗了？妈的，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你华山派的师妹，有什么毒药解药你这个大师兄会不知道？这时候还装，装你妈b！ 常曦笑嘻嘻地对令狐冲道：“我只给了你两瓶药，什么时候说是解药了？不过我倒是提醒你别后悔，现在后悔了吗？”说着，常曦也不理他，只是看着田伯光，却不上前，反而一步步后退远离，以免田伯光有什么底牌临死前拉自己同归于尽。 “你，你怎么这么歹毒？”令狐冲感觉眼前这认识了快一年的常师妹忽然变得那么陌生，这种手段算计让他不寒而栗。 常曦收起笑容，冷笑道：“我怎么歹毒了？” 令狐冲怒道：“你阴谋诡计，毒药暗器害人，还不歹毒吗？” 常曦道：“我是来杀他的，又不是来和他比武的。你要光明正大地杀他，以他的轻功你杀得了吗？等你练好了武功，他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你今天放了他，才是真正的歹毒！” 令狐冲面上一呆，忽听身后一人说道：“他看上去已经死了。”他转过身，只见田伯光已停止了挣扎，一个漂亮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查看。 常曦道：“不知道死透了没有。” “死透了。”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年轻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那田伯光咽喉已破开一个口子，黑红的血从那汩汩流出。 好快的剑，令狐冲倒吸一口凉气，师娘的剑似乎也没他快。在看田伯光喉间的伤口，令狐冲心中一动：“木高峰是你杀的？你是谁？” 年轻人微微一笑：“福威镖局，林平之。” 第67章 江湖规矩与改道 林平之掏出一方漂亮的手绢，小心地将那三枚毒针包起，塞到腰间的荷包里。他知道只要小姐施法，这三枚毒针自会收回去，但若正好被人捡到，怕是会被一同带到神域中。 令狐冲叹道：“林少侠若出手，田伯光绝不是对手，常师妹何必要用暗器毒药呢？” 常曦愣了下，干笑道：“田伯光轻功太高，跑了怎么办。”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林平之毕竟没亲眼见过田伯光的轻功，万一估计有误，让这恶贼跑了怎么办。 但她当时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有机会，便下手了。就像上辈子打游戏，碰到个残血从面前过，顺手收下人头，完全是一种本能。 “这恶贼该死，反正都是要杀，怎么杀的又有什么关系？”常曦不解道，一旁的曲非烟也点了点头。 刘菁却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名门正派行事，确实要守很多规矩，否则有损江湖声望。” 常曦气道：“难道为了江湖上的名声，就放任恶人逍遥，无辜百姓遇害吗？” 刘菁小声道：“其实，这是官府的责任，但官府没这个能力管黑道，只有靠白道来行侠仗义。这对白道是行侠仗义，但对黑道来说就是多管闲事了。如果只用武力解决，那江湖上只会觉得输得人技不如人，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不择手段，那不服气的人就多了，到那时，不仅死掉一方的亲朋好友，其他为名的、为利的，一句看不惯就能跳出来出头，若也是不择手段，那简直防不胜防。” 常曦默然了。照这么说来，遵循一定的行事规则不仅不是对自己的束缚，更是一种保护。想想也是，金庸各世界相对都会遵循一定的江湖规矩，哪怕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种秩序，也比古龙世界的无序要好些。只是可怜那些受黑道荼毒的普通人，谁又来保护他们呢？ 曲非烟见常曦有些情绪低落，出言道：“小姐不用想那么多，杀了也就杀了，是不是靠武功有什么关系。武功高别人会佩服你，但暗器毒药用得好了，别人照样会怕你，到时候看谁敢来找麻烦。江湖上有个专门用毒的五毒教，江湖上又有几个敢惹？” 令狐冲道：“所以哪怕再厉害，江湖上也只当他们是邪魔歪道。”不等曲非烟反驳，令狐冲向常曦道：“常师妹，师娘派你下山也是来杀田伯光的吗？” 常曦道：“不是，师父准我下山练剑，顺便去北岳恒山送信。” 令狐冲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走吧。我把田伯光的尸体埋了，就要回山复命。” 常曦应了下来，也不休息了，便要林平之套上马车返程向东。 令狐冲看看曲非烟，又看看刘菁，想起刘正风勾结魔教逃亡在外，这刘菁旁边的小丫头说不定就是魔教中人，忍不住开口道：“有林少侠同行，师妹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还请爱惜华山派名声，不要交往魔教中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使用暗器毒药，这对师妹磨砺剑法没什么好处。” 常曦暗叹，真没想到令狐冲竟然会教训我不要结交魔教中人，不过想想也是，原着令狐冲虽然做了魔教的女婿，但他也始终抗拒魔教，对魔教大多数人的行事作风还是持反对态度的，只是评价的标准不是我们这些读者的当代价值观，而是他的那套江湖价值观。 来到笑傲世界近一年，常曦第一次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刘菁三人察觉了常曦情绪不高，他们以为她是担心用暗器用毒被宁中则怪罪，却不知道她是因为价值观的冲突让她心里很是憋闷。 刘菁对她说：“田伯光这个人行事龌龊，黑白两道都不耻他的所为，不管用了什么手段，终究是你杀了他，宁女侠不会怪你的。” 曲非烟更是说：“就算怪你，大不了离开华山派，有风前辈教你，还怕学不会上乘剑法？” 常曦苦笑了笑，不知怎么解释。算了，我只是来学本事的，又不是真的要在这生活。什么江湖规矩，我想守就守，不想守，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不两日，四人架着马车到了潼关，潼关依着黄河，这里有个渡口，渡过渡口，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风陵渡，也是岳不群遇袭的地方。看着河对面的风陵渡，常曦心里奇怪，岳不群去关外，北渡黄河很正常，但为什么会在风陵渡停留？ 一边的林平之去寻找渡船，回来说道：“一会儿有船过河，但只能渡人，我们的马车载不了。小姐你看，是把马车留在这里，还是收进神域？” 常曦想了想：“还是收进神域吧，出门在外，有辆马车也方便不少。”她心里想，可惜这马车减震不行，颠簸的厉害，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打造一辆带减震的四轮马车。 潼关不愧是交通枢纽，来往的人很多，四人愣是没找到没人的地方收马车。 “要不，我们干脆再往东走，找个人少些的渡口过河？”曲非烟提议道。 刘菁忽然开口问道：“出了潼关往东就是河南府了。林大哥，你外公家是不是就在河南府治洛阳？” 林平之点头道：“对，我外公就是洛阳金刀门门主，说来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去过了。” “洛阳啊。”常曦眼前一亮，“这么个历史名城我还没去过呐，小林子，想不想去看看你外公？” 林平之很是意动，但还是说道：“小姐你还要去恒山送信，会不会太耽误时间？” 常曦无所谓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信，师父没有规定时间，只说顺路去一趟。对了，河南省的省会是洛阳吗？离这还有多远？” 刘菁纠正道：“小姐是说省城吗？河南省省城在开封，我说的是河南府，是河南省下辖的一个府，在开封府西边，这里出了潼关就是。” 常曦理解了，刘菁说的河南府相当于后世一个地级市，都是省下面的一个行政单位，而洛阳就是市政府所在的地方。这不相当于已经到小林子外公家门口了吗，不去一趟就太不近人情了。 “走，我们去洛阳，小林子，你作为半个地主，可要好好招待我们。” “一定，一定。”林平之心中感激，他如今已经为父母报了仇，在这世上只剩下外公一家亲戚。如今能探望一下外公，也能替母亲了却一桩心愿。 第68章 劫匪都去哪了 原以为府作为省下的一个行政单位，和后世地级市差不多，谁知赶路行来，才发现这时的府，要比后世的地级市大不少，一个府往往有两三个市那么大。再加上交通条件不同，他们的马车又慢，这一段路远比常曦想象的远。 好在常曦原本就没什么急事，一路上优哉游哉，只盼着跳出几个劫匪路霸陪她练剑，可一路行来，治安环境出奇的好，竟是半个劫匪也没遇到。哪怕她故意让刘菁曲非烟赶车，也没勾来抢压寨夫人的山大王，这让她很是失望。 估计压寨夫人们的编制满了，只能另辟蹊径。试着换林平之赶车，还是没人理会。岂有此理，这么俊的小鲜肉啊，女大王们就不动心吗？一时间，常曦甚至觉得这里的治安环境比后世很多地方都强。直到她将疑惑说出，才从林平之口中得到了答案。 原来真正的黑道高手，很少亲自干剪径的勾当。他们都是划分地盘，坐地分赃。具体打劫的，都是些只学了粗浅功夫的江湖底层。这些底层打工人，能在打劫这个岗位安安稳稳地干下去，早有了一套代代相传的生存法则。除了抱紧大腿按时上贡外，最重要的便是学会分辨打劫的对象。 新人刚入行时，便会有老人教导，要想把这行干下去，千万记得，我们只是来求财的。看到孤身上路的小娘子千万别冲动，敢这么在外招摇的，保不齐就是个武林高手。实在是精虫上脑，就去城里找窑姐，安全又活好，千万别舍不得那点钱。 除此之外，什么道士、尼姑、老人、书生的也别动，说不准也是高手。有新人会问，难不成这些人都是高手？为什么不先试试？老人就会教他们，什么叫试试就逝世，应该说，能在这行活下来的老人，都是懂概率的。 那么这也不能抢，那也不能动，这些劫匪们劫谁去？当然是商队了！这年头，南来北往的赶路人，大多是商人。别看商队人多，但会吃保镖这碗饭的，绝不会是什么高手，武功练到福威镖局镖头那种，已经算是业内顶尖了。对于这种层次的对手，广大的黑道打工人表示，大家半斤八两，完全可以碰碰。 而且双方看上去是死敌，其实互相成就。没有镖师，商路不通，劫匪没人可抢。没有劫匪，镖师更没了工作。所以，等劫匪占下地盘后，就等镖局上门，双方先切磋功夫，再切磋酒量，谈妥一个数目，镖局定期奉上，之后镖局就可以承接业务，保着商队从这过了。 保镖时，镖局只要派一二好手，带着些普通镖师趟子手，这些人主要用于给客户提供安全感，偶尔对付零散的独行盗，真正一路上的劫匪，都是靠镖局的镖旗保着。当然，劫匪也会时不时跳出来刷刷存在感，大家过过手，道声佩服，其实都是演给商户看。 商户也明白其中的道道，但只要费用在承受范围内，也乐意选一家在山大王圈子里有面子的镖局合作。尤其是大商家，对此更乐见其成，这一笔费用，对小商人而言是极大的负担，不用亲自动手，大商家就能打压对手，控制市场。 “原以为镖局保镖靠的是武功，原来完全是在做生意啊。”常曦感慨道。 林平之解释道：“武功也是要有的，武功太差，黑道也不会认。而且，还有竞争对手也会暗中下手。” 常曦点点头：“也是，竞争无处不在，很多时候，同行下手才是最狠的。” 就这样，一路平安，四人进了陕州城。这也是河南府下辖的州城，比寻常县城大些，四人决定在这歇一晚再走。 找了客栈，开了两间上房，林平之一间，常曦三人一间。客栈的床睡三人实在是有些挤，不过常曦她们无所谓，开间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晚上她们都是回神域睡的。当然，如果床大些，和刘菁曲非烟挤挤，常曦也没意见。 马车上颠簸了一天，骨头感觉都要散架了，四人决定在这城里逛逛，顺便找家酒楼试试菜。有神域的复制功能在，常曦对见识各地美食一直很有兴趣。 问明客栈小二，在路人的指引下，四人来到陕州最好的酒楼，然而，林平之和刘菁却黑了脸色。 “这个小二，指的什么破地方，真是乌烟瘴气。”原来，这酒楼街对面，就是一家青楼，据说还是城中最好的青楼。此刻刚刚天黑，正是青楼上客的时候，各型嫖客跑来寻欢作乐，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刘菁轻声道：“小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常曦也红了双颊，眼睛却亮了几分。前世二十多年，一向遵纪守法，更兼囊中羞涩，还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每每听人谈起，心中确有几分向往，当然，若真给他机会，他也未必敢做什么。如今到了这个陌生世界，看着近在咫尺的青楼，忍不住便想见识一下。 曲非烟看她脸色，凑过去轻笑道：“小姐可是想去逛逛？” 常曦迟疑道：“这不好吧。”见已经有嫖客向她们这里打量，她更是厌恶地皱起眉头。 曲非烟道：“这种污秽之处自然不适合去，不过我们可以叫几个姑娘来给我们唱曲。” 常曦眼前一亮：“好。” 四人仍进了酒楼，要了个大包间，订了目前最好的一桌席面。曲非烟叫来小二，给了赏钱，又给了一百两银票，让他去对面请最好的姑娘过来唱曲伺候，若伺候好了，还有赏。小二得了赏钱，乐颠颠地往对面青楼跑去。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们这一桌最上等的酒席，也只花了二十两，这已经够普通庄户人家一年的花销了，一百两银子请来唱个曲，可见风月场果然是销金窟，当然曲非烟的出手也十分阔绰。 第69章 强行洗白 陕州虽说不是府城，但也下辖灵宝、阌乡两县，又处要道，很是有几分繁荣。不一会儿，酒菜摆上，四个彩衣女子抱着各色乐器袅袅娜娜进来，行了礼，报了姓名，常曦一一看去，果然有几分姿色，更难得的是没有影视剧里那般做作，让她心里一下子放松不少。 她却不知，这些青楼女子最会看人下菜，一见在座四人中竟有三个是女子，且都年纪不大，哪还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这样，常曦眼中的青楼女子，都是些多才多艺又活泼开朗的漂亮小姐姐，她们不仅会各种笑话和小游戏活跃气氛，还能歌善舞精通乐器，虽然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就看那身才艺，练习时长绝对不短。 自己前身虽然也学过钢琴练过舞蹈，但从上初中后，这些基本上也都放下了，自己现在练了武功，身体素质大大提高，要不要把这些再捡起来？听说武功练到高深处，很讲究悟性。俗话说，触类旁通，杂学学得多了，总该有些帮助，反正自己在虚拟世界里不缺时间。嗯，可以先跟曲洋刘正风学音乐，之后去了其他世界也可以多学些。 常曦勾栏（对面）听曲正愉快，忽然听隔壁包间有人大声惊呼：“什么？你说那个万里独行田伯光被人杀了？消息确实吗？” 另一人道：“那还能有假？” 又一人道：“这田伯光出道以来横行无忌，四处作案，不是没被人追杀过，但他不仅刀法高，轻功更高，没人能追得上他。这次是哪位前辈出手了？” 先前那人道：“不是什么前辈，是几个华山弟子，为首的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不过田伯光却不是他杀的。” “令狐冲我知道，年轻一辈中很有名，不过据说一年前曾败在田伯光刀下。这华山派是又出了什么厉害弟子？” 那人嘿嘿笑道：“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个姓常的漂亮女弟子，暗算得手，生生把田伯光毒死了。” “咝！华山派也开始下毒啦，竟然能把田伯光这种老江湖毒死，这手段厉害啊。” 有人嘿嘿笑道：“这倒未必，你没发现吗？这女弟子是个美人，美人要给淫贼下毒，那还不容易的很？” “有理有理。”几人一起嘿嘿淫笑。 论内力修为，除了林平之好些，常曦三人相差不大，此刻听到隔壁的胡言乱语，均火冒三丈，尤其当事人常曦，没想到自己杀了个淫贼，竟然被传成这样。 她忽得站起，将剑提在手中，气道：“走，去揍人。” 林平之冷声道：“我来吧。” 常曦道：“我自己来，你们别抢。” 走到隔壁门口，抬腿，踹。砰的一声，本就没栓上的房门猛地打开。包间内三人吃了一惊，见进来的是几个年轻男女，不由松了口气。尤其当先踹门的那个男装少女，怎么看也不到十六岁。 还不等三人发作，常曦当先怒道：“就是你们三个在那胡说八道，造谣中伤你们姑奶奶我？” 三人一愣，不由问道：“你是？” 常曦下巴一抬：“华山派，常曦！” 三人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道：“你就是那个杀了田伯光的华山女弟子？” “是我杀的。”常曦冷冷道：“怎么？我杀的不对吗？还是你们也想试试？给你们个机会，是想死在我的剑下，还是死在我的毒下？” 三人面面相觑，这说坏话碰上正主，是有几分尴尬。三个都是本地门派和帮派的弟子，平日夹在华山派和嵩山派中间，对两派其实还都挺怕的。但面对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若是认怂道歉，以后在这陕州还怎么混？ 一人出来说道：“原来是华山派常女侠，常女侠为民除害，杀了田伯光，我们兄弟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至于其它，我们也是听西安府的朋友这么说的，可不是我们兄弟胡编。” 常曦不耐烦道：“我管你是听谁说的，我只听到你们在说。拔剑吧，让我看看你们哪来的胆子胡说八道。” 这人本喝了不少酒，此刻见常曦步步紧逼，半点不给面子，心道，你们华山派掌门都被人杀了，还敢这么嚣张，今天就给这丫头一点教训。想罢，这人拔出佩剑道：“我们到外面去打。”他倒不是真那么好心，只是他知道这家酒楼和对面青楼的后台来头不小，不想得罪罢了。 自从杀了田伯光，又被令狐冲说了一通，常曦心情本就有些憋闷，总想发泄出来。今天听了会儿曲，又喝了些果酒，常曦也带了几分酒意，只想闹一场，出出心中那口气。 常曦睥睨对方一眼，道：“哪那么多事，看剑。”长剑一声轻吟，如匹练般出鞘。对方啊呀一声，剑还没举起来，头上已一凉。这人伸手往上一抹，头顶束发已被削去，头发散落地到处都是。 这人当即瘫软在地。这一剑若下移一寸，这人的天灵盖怕就要被掀开一个洞了。 “好快的剑。”观战的二人忍不住惊呼，这一剑之快，别说当先那人，这观战的也没反应过来。他们此刻方才想到，以这剑的速度，对付他们估计就是一剑一个的事。 常曦也没想到对方这么菜，她不知道，对方只是普通江湖客，虽然在陕州有几分名声，但也就和当初福威镖局的镖头们差不多。而抛开内力和剑道理解，单以速度论，她的剑速已比肩令狐冲，是可以和田伯光过招的存在。 田伯光的快刀，单论速度，足以对抗余沧海、定逸这种大派顶尖战力，对付泰山和青城这些名门弟子，都是一招秒杀。而常曦的剑虽慢些，但与普通江湖客间早已拉开了巨大差距。 常曦仅仅一剑，三人果断认怂，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发誓一定要严惩乱传谣言的人。“常女侠剑法神乎其神，对付田伯光哪还需要下毒？”说着，便是一通不要钱的马屁。 常曦冷哼道：“我确实是用毒杀的田伯光，还用了暗器，你们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田伯光都被毒死了，三人可不敢亲身试毒。 常曦冷笑道：“算你们识相，我的暗器可比剑快多了。” 三人忙点头道：“常女侠的暗器鬼神莫测，难怪连田伯光都躲不过。” 第70章 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 常曦忽然发现，江湖上除了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甚至大多数时候，人情世故才是江湖人士的日常。 想想也是，如果所有江湖人士平均每个月打一次架，每十次架有一次决出生死，那么不到半个月，江湖人就得死一半。如果再放两个月假凑满一年，这样过个十年，江湖人士便只剩下千分之一了，这么高的死亡率，得多高的出生率才能填得过来。 所以，除了极个别狠人，绝大多数江湖人吹牛的时候多，动手的时候少，切磋的时候多，见血的时候少，认怂的时候多，头铁的时候少。不是没有头铁的，这种人绝大多数活不了多久。 被教训了的三个陕州本地江湖人，不仅没有怨言，甚至主动巴结，抢着帮常曦她们付账。至于被削了几根头发，那也是事？败给常女侠这种江湖名门的高手不是很正常吗？那是教训你吗？那是指点你剑法，否则怎么连个伤都没有。 再说，江湖上讲究个不打不相识，架打了，从此以后就是朋友了。现在华山宁掌门是常女侠的师父，能结识华山掌门的高徒，说不出得长多大面子。 从这三人身上，常曦理解了为什么原着开头说令狐冲在江湖上朋友多，后来一个却都没出场了。 第二天一早，那三人领着几个本地江湖人士来客栈拜访，常曦投桃报李，也去拜访了几人的师门，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门派，面对这些门主、掌门、帮主，常曦以江湖晚辈自居，给足了这些武林前辈面子，又与他们的得意弟子们切磋了几场，一时陕州武林对常曦交口称赞。 至于陪同常曦的刘菁、曲非烟、林平之，这三个只说自己是常小姐家里派来服侍的。众人见他们虽未出手，但明显都有武功在身，都暗暗猜测常曦除了师门以外，家世也很是不凡，尤其常曦对家世总是避而不谈，更添几分神秘。 就这样，常曦在陕州耽误了三天，结交了一些武林人士。上辈子怎么说也混过几年社会，虽只是个平凡社畜，基本的交际能力还是有的。因此三天里，陕州的江湖人感叹，名门弟子就是不一样，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子，也能像个老江湖一样应对有度。而对常曦而言，最大的收获不是结交了江湖人脉，而是终于找到了切磋武功的机会。她的对手们虽然最多也就是陆大有的水平，但武功的丰富度增加了不少，正适合她用来练玉女剑。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经渑池，过新安，她都会去拜访当地的门派和江湖人士，一番恭维之后，便会择机讨教武功，由于并非公开比试，对方大多也不会拒绝或心生不满。常曦的对手并未局限在白道，连黑道帮派甚至缺门山上的山寨，她在打听清楚后也会上门拜访，甚至面对她这位名门女侠的来访，黑道人士更觉得受宠若惊。 就这样走走停停，这一天终于到了古都洛阳。没有找客栈投宿，林平之直接领着几人去洛阳金刀门。林平之上次来洛阳还是三年前给外公祝寿，好在还记得路径。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他穿了件寻常劲装，头戴斗笠，手持宝剑，扮作常曦的护卫。 金刀门王家在洛阳是妥妥的大户，四人到了门前，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也就是笑傲世界规矩没那么严，换了其它世界，也只有公侯之府才能这么气派。 与那些公侯之府不同的是，王家的大门是大开的，当然，也不会有人敢往里闯，没看门外站着八个气势不凡的壮汉吗？ 林平之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低调地落在后面，由常曦上前递上一枚玉佩道：“华山派常曦前来拜见‘金刀无敌’王老爷子，还请代为转告。” 为首的壮汉见来的只是华山派一个小辈，却指名要见门主，不由面色迟疑道：“姑娘稍待，等我进去通传。只是门主这会儿有客，不知有没有空。” 常曦笑道：“好，还请将这枚玉佩交给王老爷子。” 壮汉心知这小姑娘怕是不简单，小心地接过玉佩，转身进去通传。其他几个壮汉也小心候着，不再如之前那般耀武扬威。 不到片刻，内里急急走出一群人，为首一个七十来岁的老者，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左手呛啷啷地转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老者右手拿着玉佩，面色急切问道：“哪位是华山常女侠？” 常曦上前一步行礼道：“华山常曦见过王老前辈。” 林平之也强压激动在后面行礼。他们之前商量过，为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林平之暂时不公开表明身份。 王元霸的注意力都放在常曦身上，见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由问道：“不知这枚玉佩姑娘从何而来，玉佩的主人现下在哪？” 常曦左右扫了一眼道：“前辈，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对，对。”王元霸大手一挥：“几位里面请，我们进去说话。” 玉佩是王元霸很多年前送给外孙林平之的生日礼物，女儿女婿一家遇害，外孙下落不明，如今有了消息，他当然心中急切。 来客也是本地武林人士，只是日常来往，并没什么要事。知道王老爷子有重要的事处理，很识趣地告辞离开。 王元霸知道外孙身系辟邪剑谱的消息，江湖上觊觎的人很多，便向来客道了歉，之后领着常曦几人来到一个小厅，挥退众人，以便常曦说出机密。他奇怪地看见，随从常曦的三个男女并没有退下，但他也没在意，以他的武功，面对这些几个小辈，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等其他人都远远退出小厅，王元霸再次开口问道：“常姑娘，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还请告知老夫，我那外孙近况如何，现在何处？” 不等常曦回话，只见她身后那个护卫，忽然叫了一声：“外公！”便摘下斗笠，扑的跪下，拜倒在地。 第71章 王元霸的打算 三年前林平之来拜寿时已年满十七，如今过了三年，虽少了分稚嫩，多了分阴柔，但还是被王元霸一眼认出，眼前这青年正是自己的外孙。 “平儿，你真的是平儿！” 人生经历大变，祖孙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说。常曦几人照理应该回避，给他们留个说话的空间，但毕竟名义上是常曦来访，为掩人耳目，三人也只能尴尬地待在小厅了。 林平之将这一年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常曦的部分进行了部分隐瞒和调整。 林平之说，去年青城派袭击福威镖局，常曦助他们一家三口逃出福州城，可惜他们家后来还是被青城派所擒。 再之后他一个人找机会逃了出来，又遇到了常曦，常曦帮他找到了他家传的辟邪剑谱，又请了华山派出手救他父母，可惜还不等他们营救，父母便死在了青城派和木高峰手里。 之后自己隐居华山苦练辟邪剑谱，前一阵子仇人余沧海和木高峰先后去了华山，自己便以新练成的剑法，杀了他们为父母报了仇。 随着林平之的叙述，王元霸心情万分复杂，他之前听闻女儿女婿遇难，确实想去报仇。但自家知自家事，若是十年前，他未必怕那余沧海，可如今自己年过七十，而余沧海正值巅峰，自己怕不是对手。至于两个儿子，都不到四十，别看在中州武林被人吹捧，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完全不够看。至于其他徒子徒孙，人虽然不少，但实在没有天资出众之辈，武功还不如自己这两个儿子。可以说，金刀门如今的声威，完全靠自己昔年闯下的‘金刀无敌’的名头撑着。 这就是普通江湖门派与名门大派的区别。王元霸巅峰时武功不在余沧海之下，但他的后代和传人武功大概率达不到他的程度。而‘青城四秀’看着好像拉垮，但那是对上了五岳弟子第一人的令狐冲，若无意外，二三十年后，他们都有望成长到余沧海的水平。 王元霸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孙年龄不过二十，便能战胜余沧海和木高峰，倘若给他时间，必然能够像他先祖林远图那样，站在江湖之巅，成为最顶尖的存在。 这就是真正的辟邪剑谱啊。王元霸心中感慨的同时羡慕万分，林家有这么一本剑谱传家，一定能成为武林名门。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小心保密，以免引起真正的江湖大佬出手。 当然，这个保密，并不包括自己的儿孙，王元霸还是把他们都叫来，让他们与林平之见了面。他打算让自己的孙子孙女与这个外孙多多走动，以后王家说不定还要仰仗自己这个外孙。为了避免自己的孙子孙女妄自尊大，王元霸特意安排了他们与林平之切磋，结果没一个能走过三招，这还是林平之刻意相让的结果。 这下四个平日在洛阳城眼高于顶的少年男女面上挂不住了，王元霸趁机说教：“这下你们知道差距了吧。你们表哥先前家逢巨变，之后便刻苦练剑，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吃饭睡觉，每天至少九个时辰在练剑，才有了今日成就。再看看你们，有几天练刀超过一个时辰的？” 四人顿时目光崇拜地看向林表哥，林平之紧绷着脸微微点头，他在神域一心报仇，每天练剑确实很刻苦，但最多也就两三个时辰，就这，中间还穿插了非常多的休息。不是不想练，而是身体不允许，要知道，练武可是非常剧烈的运动，即便有真气滋养，肉身也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见他们似乎真的信了，曲非烟忍不住笑了出来。王家小孙女王家琪怒道：“我们输给表哥，你在后面笑什么？是看不起我们吗？有本事下来比试比试！” “比就比。”曲非烟岂是怕事的性子，听对方邀战正中下怀，当即下场道：“林大哥太过厉害，显不出你的手段，如今正好让我来试试你的本事。” 曲非烟的武器是一对短剑，而王家琪仍是家传金刀，二人打一声招呼，很快便战在一处。 刚才林平之胜得太快，根本没给王家四人什么发挥余地，如今王家琪舞开金刀，刀法中颇有可观之处。常曦比较一路切磋的对手，这王家琪在河南府年轻一辈中，武功也算不错的了。考虑到她只有十六七岁，这点就更是难得。 常曦在看王家琪，王家众人却看着曲非烟暗暗心惊。曲非烟虽只有十五，但天生个子高，外人看着并不觉得比王家琪小，但她的武功明显高出一截。王家金刀刀法走的是威猛霸道的路子，其实并不太适合女子，王家琪练得已算不错，但仍明显被曲非烟迅捷灵活的双剑压制，若此刻不是切磋而是生死相搏，她怕早已伤在对方剑下。 王元霸没想到常曦身边一个以侍女自居的小姑娘，竟也有如此武功，看来这常姑娘的身份很不简单。原以为自己的外孙甘愿跟着这个小姑娘做个护卫是因为看上了人家，他还想过找机会劝劝外孙，如今看来怕是还有隐情。见自己的孙女就要支撑不住，王元霸爽朗笑道：“好了琪儿，快退下吧，这位姑娘确实比你厉害。” 双方停手后退，王家琪面色沮丧地要哭，姐姐王家妍忙拉她到一旁小声安慰。王元霸笑道：“朋友间切磋比武，输赢是常事，回去多想多练，武功总会提高的。你爷爷我当年和人比试，输了不知道多少回，才练成如今的刀法，你今天输这么一场，有什么打紧？” 王家琪奇怪地问道：“爷爷你也输过？那江湖上为什么叫你‘金刀无敌’？” 王元霸哈哈一笑：“一开始输得多些，后来输得越来越少，最后就不怎么输了，朋友们便不怎么记得我输的样子了。不过‘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只是江湖朋友的抬爱，远的不说，常姑娘的华山派就高手辈出，能胜过爷爷的不知有多少。” 常曦忙道：“王老前辈谦虚了，对于前辈的武功，家师一直是很推崇的。” 王元霸笑道：“尊师宁女侠名满江湖十几年，老夫一直很是钦佩。今天见了常姑娘，冒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常曦奇道：“不知前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王元霸道：“我王家不像你们华山派，武功博大精深，老夫只创下这么一门金刀刀法尚可一观。但想必姑娘也看出来了，这门刀法并不十分适合女子。老夫便想，能不能请姑娘代为引荐，让我这两个孙女拜入华山？” 常曦心中惊讶，原着里王元霸从没提过这事，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一出？ 第72章 玉女剑法的上限 王元霸和林震南的父亲林仲雄同辈，亲眼见过林远图横扫黑道无敌手，也见过华山派盛极而衰被嵩山派取代。 原着中，林家只剩自己的外孙武艺平平，而华山更是差点团灭。当然，岳不群夫妇在武林确有几分威名，华山也有几分底蕴，既然死里逃生，王元霸还是要给足面子的。 至于联盟，还是算了，毕竟在洛阳，嵩山派的影响力要大很多。要不是附近还有个更大的少林寺制衡，金刀门也没机会发展起来。 但如今的情况却不同了。 华山虽因岳不群遭了暗算损失不小，但宁中则收服剑宗三人，气剑联手，实力上怕是不减反增。江湖小辈没听过华山剑宗之名，王元霸这等老江湖怎会不知。 再加上外孙林平之在华山派帮助下练成辟邪剑法（他不知只是有常曦的帮助，华山派并不知情），不出十年，怕又是一个林远图。 到时华山派与林家互为援手，必然重新在江湖上崛起，而林平之作为自己的外孙，王家天然会被视为他们的联盟一员，既然如此，索性加强联系，同时加强第三代的武功，也好提高王家在这个联盟中的地位。 对于王家孙女投入华山派，常曦当然是欢迎的，只是自己不能替师父做主，便只答应一定全力促成此事，并且当即便书信一封，请王家派人送去华山。信中，常曦详细交待了下山经历，包括毒杀田伯光，与河南府武林人士切磋，又将王元霸欲送两个孙女拜师华山的事说了。她估计师父不会拒绝，毕竟华山派需要盟友，而林平之的事师父也知道。 于是，常曦几人顺理成章地以等待回信的名义在洛阳住了下来，王家四个小辈也以想见识华山剑法的名义向常曦提出了切磋，被常曦轻松击败。对于他们所用的金刀刀法，常曦还是很熟悉的，毕竟神域里住着他们的姑妈，为了研究以剑破刀，常曦没少和这位林夫人切磋。 这时，常曦一路的战绩也传到了王家，加上亲身体验，四人对常曦及华山剑法很是佩服，连林平之的两个表弟王家俊、王家驹，也向爷爷表露了想拜师华山的念头，被他们的老爹王仲强强势镇压。开玩笑，王家人都去学华山剑法了，王家金刀门的刀法还有人愿意学吗？ 为了打消两个不孝子的荒唐念头，王仲强不顾以大欺小，打着见猎心喜的名义要见识常曦的华山剑法。 常曦这一路不是没和前辈动过手，但对上王仲强的金刀，才发觉对方的不俗。自从练了辟邪真气，常曦剑速大增，不在如今的令狐冲之下，神域里林夫人早已不是她的对手。可同样的金刀在林夫人的二弟王仲强手中，威力却高了数倍。这份差距，主要体现在内力和肉身力量上。 常曦听说过，王家祖上是少林俗家弟子，走得自然是由外及内的路子，通过外练招式打熬筋骨、磨练精神，从而练出内劲，再在体内练出真气。这种由外而内练出真气的，往往气血旺盛，练到高深处，太阳穴会异于常人地鼓起，王伯奋王仲强兄弟便都是如此。 王仲强的金刀威猛霸道，身周五尺以内，俱被其刀光笼罩，虽然速度不及常曦，但她若凭速度趁隙进击，就算能伤到对方，也会被金刀随后砍到，以金刀的势大力沉，必是非死即伤。 所以，若想战胜对方，就必须先击败那柄金刀，比如攻击到对方手腕等处从而将其击落，或是先将金刀格挡开。 对方刀招十分高明，常曦的剑虽快，但对方也不会等着让你刺，你前刺三尺，对方手腕只要横移三寸，哪会那么容易让你刺中。至于格挡，以常曦那点内力，让对方磕飞长剑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若想以现在的剑速和力度战胜对方，就得出剑的角度和路线更奇更巧，奇到出乎对方预料，巧到对方躲不开你攻击的线路，这需要她对剑法的运用有更深的理解，而这种运用恐怕已超出玉女剑剑理和剑招的范畴，这便是剑法的极限所在。要想达到这种效果，恐怕目前只有独孤九剑可以做到。 常曦似乎看到了玉女剑法的上限，也看到了独孤九剑的门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内力难以增长，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专注于研究剑招。她甚至想到，原着中，令狐冲能那么快掌握独孤九剑，似乎也与他长时间处于内力不如人甚至全无的境地有关。 对于眼前的比试，常曦感叹之前实在小看了对方。她估计对方的综合战力不在去年的令狐冲之下，甚至有可能达到泰山天松道人那种五岳普通一代长老的水平。不用暗器，仅凭现在的内力和剑法，自己不是对手。 弄清了双方差距，常曦凭着轻功身法游斗了一两百招，眼看被逼入墙角，便果断认输。王仲强收刀笑道：“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王某在江湖上还从没遇到过。假以时日，江湖上必有姑娘一席之地。” 其实这一路上，常曦以一手玉女剑法，剑败河南府多少少年英杰，已有好事者叫她“小玉女剑”，只是她没有当面应下，不然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 很多时候，江湖称号不仅要江湖人认可，更要本人认可，这样江湖朋友才好当面称呼。否则别人说：“这不是君子剑岳先生吗？”你这立刻说：“我不是‘君子剑’，你别这么叫我，再这么叫我我跟你急。”这‘君子剑’的名号还能叫的出来吗？ 所以，也难怪令狐冲当初会看‘青城四秀’不顺眼，华山派弟子没有一个好意思起外号，就你们青城派的脸皮厚。就像一个985的第一名看到四个211的好学生自称学神，别的普通大学的学生恭维恭维他们就罢了，关键这四个货还认下了，这哪还能看得下去？（少林武当）庆大京大的都没这么嚣张！ 第73章 月夜琴音 常曦虽然败了，但王家妍四人不仅没有轻视，反而更加佩服。这常曦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又是女孩子，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在他们眼中，二叔（父亲）王仲强已经是江湖上顶厉害的人物了，常曦现在就能斗得有来有往，等她二十年后，武功不知道要厉害到什么程度。 见常曦这么厉害，王家妍王家琪姐妹自然对华山剑法更加向往，而王家俊王家驹两个也认识到家传的刀法其实也不错，尤其金刀刀法的威猛霸气更符合他们的性子。 常曦四人住在王家，自然不可能整天宅在家里比武。洛阳是历史名城，可玩的地方非常多，王家四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邀请常曦几人好好逛逛。而无论是前世还是前身，常曦都没去过洛阳，更遑论古代版的洛阳，因此兴致也颇高，最让她满意的是，相比后世，除了寺庙，即便是着名景点，游人也没多少。 他们一行八人，后面还跟了不少仆人携带各种用品和饮食，见哪里风景好，一番布置，便可一边吃喝，一边赏景。可惜八人都是粗人，再美的风景到他们嘴里也只能换来几声感叹，然后便聊些江湖见闻趣事。 这一日，常曦他们包了条船，顺着伊河游览龙门石窟。生于现代社会崇尚科学的她对佛教本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站在伊河岸边西山脚下，仰望石壁上数不清的大小石佛，她还是感到极其震撼，深感自己的渺小。 渺小如自己般的凡人，为什么要靡费亿万财富，耗费数百年去开凿这些佛像？人到底是靠物质活着，还是靠精神活着？那些佛像面露的慈悲真的能抚平人们现实中受到的创伤吗？ 怀着复杂的心绪，常曦将那数万佛像一一看过，她既感慨人类力量的伟大，又叹息人类在神佛面前的卑微。她没有行礼，更没有跪拜，就这么走过，心想，若有朝一日真到了这些神佛身前，自己会是屈膝拜倒还是依然挺直腰板？ 游览了石窟佛像，欣赏了碑刻书法，又在东山的香山寺用了素斋，见天色已晚，便讨要了几间厢房住下，明早再回洛阳城。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白日已有些炎热，晚间气温倒更为适宜。常曦没有惊动刘菁她们，而是自己一个人趁着月色在寺中闲逛。无论是前世还是前身，她其实并不热衷社交，甚至还有点轻微社恐。这些天总是一大群人一起，虽然热闹，但时间久了也有点心累，此时，她只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香山寺的和尚许是接待惯了来龙门石窟游览的游客，即便晚上，也不限制住宿游客的行动，只是将各个大殿的门锁上，便自己待在禅房念经睡觉。常曦乐得无人打扰，只是在寺中闲逛，不一会儿，便将香山寺逛了个遍。 忽然，常曦听到寺院北面墙外远处，似有琴声传来，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在弹琴？ 她飞身跃过寺院围墙，寻着琴声找去。琴声越来越清晰，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优雅缓慢，入耳之后，连日来烦躁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下来。 绕过山坡，不远处隐约看到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走近一看，院中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常曦没有贸然靠近，荒郊野外，明月下，古庙边，一个独身女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好路数。她想掉头返回，但琴声又实在好听，一时有点舍不得。 她左右看了看，选了一棵大树悄悄在树干上打开空间门。留好后路后，她小松口气，在树前席地而坐，静静欣赏那古朴优雅的琴声。她听过曲洋的古琴，总觉得他的琴音是那么恣意洒脱，令人向往。此刻听这女子弹琴，却觉得十分安心舒心。如果由她来选，她觉得这女子的琴音更加好听。 “是她吗？”她心中暗暗猜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冲着我来的？还是林平之？亦或曲非烟？她若是冲着我们来的，怕是躲也躲不掉，不如大大方方现身，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开始，常曦的心中充满猜疑，但慢慢的，竟全身心沉浸在琴曲中，直等到琴曲终了，她才猛然惊觉。 重生后，她的妈妈是个资深钢琴老师，前身从小跟着学钢琴，六年级就过了演奏级，技术上其实很不错，但在音乐表现力上始终不太行，因此没有女承母业去走专业艺术生的路。等她重生后，也许是经历了生死，也许是多了不少前世的阅历，虽然刚开始有点手生，但她弹奏起钢琴却更有情感，更具感染力。 音乐是相通的，能弹出刚才那般抚慰人心的曲子，演奏者刚刚一定也有颗纯净的心。 “佳客既来，何不近前一叙？” 常曦听那女子声音，虽不十分清脆娇嫩，但却让人莫名觉得很放心，就像是个大姐姐在跟你说话一般。常曦正想答应，脑中系统的萝莉音突然响起：“宿主宿主，这院子里除了这个女人，还有其他人。” “有埋伏？”常曦心中一惊。 “呃，倒也不一定是埋伏。”系统补充道：“那边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啊，不知道厉害不厉害。不过如果院中这位真的是任盈盈的话，她一个人收拾我应该足够了。”记得原着中，除了开挂的令狐冲和林平之，任盈盈可能就是年轻一辈战力天花板了。考虑到她比令狐冲还要小七岁，其武学天分一定极高。至于后来怎么不那么厉害了，估计是忙着谈恋爱，没有心思琢磨武功了。 也许是见常曦半天没动静，那女子起身出了院子，看到常曦一个人坐在树下，不由笑道：“这位妹妹敢一个人夜里出来散步，这会儿怎么又怕了？” 借着月光，常曦见这女子肤色很白，颜值似乎比岳灵珊还高，但毕竟是黑夜之下，常曦想看仔细必须近前才行。 她心中犹豫之际，系统又开口了：“不用担心，从你出了房门，林平之那小子就一直跟着你，这会儿在你身后五丈远那棵树后面。” “你早说嘛，害我一直提心吊胆这么久。”五丈距离对于林平之简直转瞬即至，胆子又肥了的常曦立马笑道：“姐姐是雅人，我只是怕打扰姐姐的雅兴罢了。”说着，起身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见她意态放松毫无戒备的样子，开口赞道：“不愧是华山宁掌门的高徒，果然与众不同。” “你认得我？”常曦一惊，难道真是冲我来的？ 第74章 初识任盈盈 常曦暗暗后悔这段时间太过高调，下山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被这位大小姐盯上了，她可不觉得今晚的相遇是偶遇。 果然，这位美女姐姐笑道：“华山弟子常曦，宁掌门的高徒，十五六岁，喜穿男装，武林剑法还是相貌都出类拔萃，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可不难认。” 见常曦面露戒备，她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我只是白天见你心情不太好，帮你弹上一曲罢了。” 常曦奇道：“你说刚才那曲是特意弹给我听的？” 美女姐姐点点头浅笑道：“当然，你真的找来，我也很高兴，没想到华山常女侠还是我的知音呢。” 常曦道：“不敢当，姐姐的琴艺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高超的，谁听到都会忍不住过来瞧瞧。只是姐姐孤身一人，又是这么国色天香，就不怕引来坏人吗？” 美女姐姐微微一笑，嘴角微扬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任盈盈，出自日月神教，江湖上的朋友见了，都会给几分薄面。” 果然是她，幸好是她。常曦之前就估计是她，但只有九成把握，少了一成主要是担心碰到魔改版的东方不败，那就算有林平之跟着也没用。 没想到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常曦抱拳一礼：“原来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当面，失敬失敬。” 任盈盈笑道：“你一个正派弟子，见了我这魔教妖女，怎么不喊打喊杀？” 常曦奇道：“我们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什么要和你动手？” 任盈盈撇撇嘴道：“你们五岳剑派，不是最喜欢喊正邪不两立吗？” 常曦道：“主要是嵩山派在喊，而且就喊喊而已，也没见他们对你们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任盈盈道：“怎么没行动，去年不还兴师动众，要逼着刘正风去杀我神教长老曲洋吗？没想到是你们华山派暗地里救了他们。” 常曦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自己察觉不对跑路，关我们华山派什么事？” 任盈盈横他一眼：“还不承认，白天跟在你身边那个，就是曲长老的孙女曲非烟吧。虽然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但还是能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嗯，她跟你出来，曲洋和刘正风不会就在华山吧？” 见常曦还要否认，任盈盈又道：“放心，这里没有外人，这事我也不会说出去。奉送你一个消息，围攻岳掌门的事和我们神教无关，若没猜错，应该就是嵩山派干的，说不定他们也发现了曲刘失踪与你们华山派有关。” 常曦心想，那时候曲刘两家一直在神域没露过面，嵩山派怎么会怀疑到华山派身上？ 忽然，她想到余沧海死在华山的事。岳不群夫妇不在，华山上本该没有高手能杀余沧海，偏偏余沧海就死了。数遍江湖，嵩山派一定认为失踪了的曲洋刘正风嫌疑最大，说不定他们会认为，正是余沧海发现了二人藏在华山的秘密，才被二人杀人灭口。 老岳啊，是我连累你啦。 见常曦也不说信或不信，只沉默不语，任盈盈轻笑道：“不想说就算了。在这站了许久，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好啊，不过茶就算了，我晚上喝茶睡不着。有没有牛奶，或者果汁也行？” “那可不巧，我这里简陋，除了茶，就只能喝水了。” 院子四角挂了灯笼，院中除了一琴一凳外，旁边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放了一壶茶，一只杯子。看来任盈盈并没有算准她会来。 任盈盈道了声稍后，进屋又取出一张凳子一只杯子，回来只见常曦已坐在她的琴凳上，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喂，那是我喝过的杯子。还有，你不是说不喝茶吗？”任盈盈嗔道。 “啊，姐姐恕罪，我正好渴了，就直接拿着喝了，姐姐莫怪。”见任盈盈在自己身边坐下，常曦就着灯光近距离打量对方，口中赞道：“今夜有幸能结识姐姐这样的美人，喝不喝茶都睡不着。” 任盈盈白了她一眼：“尽胡说八道，幸好你是个女孩子，不然一定是个专骗女子的浪荡子。” 常曦嘻嘻一笑：“我若是男子，见了姐姐一定紧张地开不了口。”这句倒不是假话，她前世就属于这种情况，不然也不会一直单身。 这任盈盈果然颜值极高，不在仪琳之下，只不过风格不同。仪琳样貌清纯，但内里又有一丝魅惑，看着就让人想欺负。而任盈盈容貌上同样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也许是在日月神教身居高位，同时又身份尴尬，她既不盛气凌人，又让人不敢不敬。总的来说，仪琳是纯欲弱气，而任盈盈则明艳大气。 不过，常曦用任盈盈的杯子可不是因为她漂亮，她又不是变态。她看到了杯上淡淡的唇印，表示这杯子任盈盈确实用过，这让她放心不少。日月神教毕竟是魔教，她们又是第一次见面，小心一点没坏处。 任盈盈也许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不在意，自己拿新杯子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之前见妹妹听得入神，可是也懂音律，可会弹琴？” “学过弹琴，也懂些音律，不过学的却是西洋的钢琴，音律知识也与中原音律学大有不同。”常曦早有学习古代音乐的想法，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实施，如今见了任盈盈，就有了请教的心思，那么自己的音乐基础，也就不打算隐瞒。 “钢琴？我也见过听过不少西洋乐器，却没听说过这种。” 于是常曦介绍了钢琴的大致构造，引得任盈盈惊叹道：“世上竟有如此乐器，构造繁复，但弹奏如此简单，音域又如此宽广，不知音色如何，妹妹有机会一定要弹给姐姐听听。” 常曦尴尬道：“这钢琴太过笨重，我留在家里并没带来。” 任盈盈很是遗憾：“好吧，看来得派人去找人去西洋购买了。” 第75章 魅力提升 常曦忽然想到，笑傲世界虽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但时间上大体是明朝，这个时间钢琴应该还没发明，任盈盈就算派人出海也买不到。赶紧道：“这钢琴便是在西洋，知道的人也很少，姐姐派人怕也买不到。哪日我把构造图纸画出来，姐姐去找匠人制造，比派人远渡重洋方便的多。” 任盈盈点头道：“也好，等造出来，还要劳烦妹妹看看对不对。” 常曦怕她催要钢琴图纸，忙道：“其实古琴就很好听，我一直想学，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教我？” “古琴？”任盈盈疑惑。 “啊，就是这琴。”她想起现在哪有什么古琴的说法，连忙胡诌道，“天下各地有各种各样的琴，其中我们这琴传承最为古老，以示区别，我便称它古琴了。” “倒也平添一分古意，正合这琴的音色。”任盈盈点点头，“你若想学，我自然可以教你，只是你跟我学琴，就不怕被嵩山派得知，步了刘正风的后尘？” 常曦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岳师伯就是他们嵩山派杀得吗？那我还管他们干嘛。” 任盈盈一愣：“我说的你真信？” 常曦认真点头：“我觉得姐姐不会骗我，难道姐姐是骗我的？” 任盈盈无奈一笑：“你既然叫我姐姐，我当然不会骗你。不过江湖险恶，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能这么轻信别人。” 常曦乖巧点头。 任盈盈觉得这丫头有些不通世事，当知道常曦从小生活在海外，一年前才回到中土，她暗道：“难怪她会女扮男装招妓，又不分黑白两道随意结交，看来是并不怎么懂中原的行事规矩。” 喝完一壶茶，任盈盈又为常曦弹奏一曲，见时间已经很晚，常曦告辞离开。任盈盈给她留了地址，约定明日回洛阳后便去那找她。到时候常曦给她钢琴的图纸，她教常曦弹奏古琴。 一直到回到香山寺借宿的客房，林平之都没有露面。要不是系统再三保证，常曦实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没有跟来。 “系统，说说吧，为什么白天有人暗地里看我，你也不提醒我？”关上房门，常曦立刻兴师问罪。 系统的萝莉音显得有点委屈：“宿主，你知道你每次外出会有多少人偷看你吗？” 常曦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人很多？” “当然，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你是说，我的样貌不一样了？” 常曦想了想，她不怎么喜欢照镜子，加上笑傲世界的镜子清晰度实在不怎么样，一般在这里，她都不怎么照镜子，反正仙衣功能强大，从服装到发式都不用她担心。而每个月回一次现实世界，也只是陪父母说说话，吃吃饭，睡睡觉，仔细算来，已经好几个月没照过镜子了。 由于在虚拟世界还没见过玻璃镜，也没见过透明玻璃，仙衣还没法以“佩饰”的名义变出镜子，常曦干脆返回了现实世界。 等不及穿上衣服，她就那么赤果果地跑到穿衣镜前，看到镜中的景色，她不由地心跳加速，目眩神迷。天啊，自己快把自己迷死了是种什么体验。 常曦原先的样貌就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在学校被评为校花，但她毕竟只是个初中生，身材还没长开，面部线条因一丝婴儿肥透出一点稚气，同时因为要上体育课，即便天生肤白，又注意防护，她的皮肤细看仍有一些瑕疵，尤其是刚到笑傲世界，甚至被晒黑了几个色号。总体而言，之前的她在颜值上大概达到了岳灵珊的水平。 可现在再看镜中的她，已完全不输任盈盈和仪琳。面上那点婴儿肥没了，面部的线条随之发生了改变，而就这一点改变，使得面部线条柔和流畅，再加上精致协调的五官，看着就让人迷醉。皮肤的那点瑕疵也没了，不仅恢复了白嫩，还更加细腻水润有光泽，真正的肌肤如玉。而身材上，原先因练武初现的曲线，不知何时加上了女性的凹凸，难怪最近觉得束胸有些紧。 对着镜子连着换了几套衣服，同样的衣服，现在自己穿来莫名觉得魅力大增，若用数值化表示，之前魅力如果是80，现在起码上到90，这要是让以前的同学看到，不会以为自己整容了吧。 比了比身高，还是165，是自己身高已经停止生长了？还是身高是按现实世界时间增长的？问了系统，确认是后者。还好，笑傲世界过了近一年，现实世界只是几天，自己的身高应该也还能长些。上辈子留下的后遗症，对身高还是有那么几分在意的。 “系统，错怪你了，长成我这样，我自己在路上遇见也会忍不住偷看的。”常曦有几分自恋地感叹。 “对吧，对吧，你不知道，每天总有一些人会偷偷看你，我如果都告诉你，烦都烦死你了。只好自己帮你盯着点，你放心，如果有人不怀好意，特别是尾随跟踪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提醒你。” “系统，真是辛苦你了，有你真好。” “哈哈，我是你的系统嘛。” 这次回到现实世界，已快到晚饭时间。陪父母吃了晚饭，又简单汇报了近况，等周阿姨收拾碗筷。父亲宣布了一件事，江州的新家已经收拾好，计划三天后搬家。 “曦曦，你看有哪些东西要带走，这几天好好收拾下。不用带太多东西，那里什么都有，当真缺什么，到时候再买也行。周阿姨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去江州，你不用担心不习惯。” 周阿姨出生农村，父母早亡，嫁人后查出不孕，夫家提出离婚，她便一个人到h市打工，正赶上常曦出生，便应聘来了常家做住家保姆，一干就是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常曦长大的。只是也许是婚姻不顺，或是性格使然，她的话不多，平时大多数时间总是默默干活，干完便回自己的房间，虽然存在感不高，但一家三口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 “那我们搬走后，这里的房子怎么办？卖掉还是出租？”这是她在这世界的第一个家，要搬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妈妈似乎看出她的不舍，搂过她微笑道：“这房子是爸爸妈妈当年的婚房，你也是在这出生的。我们不卖也不租，以后想起来，你还可以回来住。” 常曦心里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真好，这上林苑小区在h市虽然只是中高档小区，但房价可不便宜，何况这还是小区仅有的十栋独栋别墅之一，就这么闲置着，每年少收不少租金不说，还要白搭不少物业费，换上辈子一定心疼坏了。 第76章 这一世的电竞明星 既然要搬家了，常曦决定在现实世界休息几天，毕竟在这里，她才能真正全身心放松下来。 晚上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一觉，第二天上午就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结果发现，除了衣服和一些饰品，其它也没什么必须要带的。上学的书和教辅得换成东省的，新家里据说已经准备好，其它日常用品也都买了新的。最后她又收拾了几本相册，以及一些小摆件、工艺品，都是些纪念品，平时想不起来，看到了又舍不得丢下，算了，一起带上吧。 在妈妈的帮助下，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还不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因为总有一些东西会勾起了妈妈的回忆，两个人一边回忆一边收拾，不然还能更快。 因为要收拾东西，收拾完还要清理打扫，妈妈便没让周阿姨做饭，到了中午，一家三口加上周阿姨一起去小区门口一家饭店吃饭。这家店从小区刚建成就开在这儿，十多年了，他们家也算这的老主顾了。 在常要的小包间坐下，正在点菜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透过打开的包间门，看见一群年轻人欢声笑语从门前走过。领头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看着十分精明强干，其他人大都二十上下，一边走一边还在打闹，显得很有活力。 “啊，是苏沐橙！”包厢内等着常威点菜的女服务员忽然兴奋地惊呼。常威微笑问道：“怎么，刚才过去的人很有名吗？是大明星？” 年轻服务员强压兴奋继续记录点的菜，眼睛却忍不住往门外瞟：“当然，那可是苏沐橙，荣耀第一枪炮师，联盟第一美女选手！今天竟然来我们店吃饭了。” 常威一边点菜，一边随口道：“荣耀啊，我知道，很不错的游戏，你平时喜欢打荣耀？喜欢看荣耀联盟比赛？” 服务员笑道：“当然，我下了班就会玩，身边的人都在玩，就跟着一起玩了，比赛也会看，我还去现场给嘉世加过油呢。” 常威合起菜单递给服务员，笑道：“就点这么多，你赶快交给后厨，就可以去嘉世的包间要签名了，一会儿他们那菜上了就不方便去了。” “谢谢，我现在就去。”服务员抱着菜单飞快离开包厢。 看着小姑娘急匆匆的背影，骆梅横了常威一眼：“这会儿很得意吧，这么个打工妹都是你们公司的客户。” 常威笑道：“从她那一年也挣不到几百块钱，但我还是很高兴。冯宪君干得不错，自从换他负责荣耀联盟，不仅游戏用户量增加，影响力更是大了很多。现在联盟里的明星，粉丝数影响力已经不输其他体育和演艺明星了。” 常曦这时不可思议道：“老爸你说刚才过去那帮人是明星？还是玩你公司那游戏出名的电竞明星？” “是啊，不要小瞧刚才过去那帮年轻人，微博粉丝数不比那些影视明星少。刚才说的那个苏沐橙，出道不到一年，现在粉丝数已经破千万了。”说着，怕常曦不信，常威手机点开微博界面搜索一下，递给常曦，果然看到一个就叫嘉世苏沐橙的认证账号下，粉丝数有1103.2万，而身份是荣耀电竞选手，嘉世战队枪炮师风梳烟沐。 常曦眼珠一转，将手机递给妈妈：“妈，你看爸竟然关注了一个小姑娘。” 妈妈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少挑拨离间。”但还是看了一下，嗯，是常威的官方账号，不是私人小号。 常威一脑门黑线，接过自己手机，又点开一个他关注的账号：“刚才那个服务员应该玩荣耀不太久，真正的大腕走过她竟然都没发现。荣耀职业选手中的头牌其实是这个人。” 常曦凑过去一看，又是个粉丝超一千万的账号，嘉世叶秋，嘉世战队队长战斗法师一叶之秋，荣耀职业联盟第一、第二、第三赛季冠军及最有价值选手。 “爸，你们这个比赛一年几个赛季？现在是第几赛季？” “一年一个赛季，从前一年秋天到下一年夏天，现在是第四赛季的季后赛。” “嘶！”常曦倒吸一口凉气，“总共就比完三个赛季，三个冠军和mvp全被这家伙包揽了，这家伙太厉害了吧。” “是啊，玩家都称他荣耀第一人，但三年来总是他冠军，都快审美疲劳了，之前负责联盟的金成义就和我抱怨过。好在嘉世的副队长和几个主力退役了，这赛季虽然有了苏沐橙，但实力还是下降不少。” 出了这么一个超级巨星，联盟主席还要抱怨，常曦有点不理解。但仔细看了眼前这个千万粉丝的账号，竟然一条微博也没发过，连关注数都是0，常曦道：“这个人好像并不那么想当明星啊。” 她仔细想了想刚刚过去的那群人，一个身影浮现在他脑中：“是刚才那个戴口罩的吗？” 常威比了个大拇指：“我女儿真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常曦撇撇嘴：“一大群人来吃饭，就他一个戴着口罩，原以为是明星怕被认出来，现在想想这人是不是不合群啊。” 常威摇摇头：“不合群倒不至于，只是这人很怪，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冯宪君还想把他打造成荣耀联盟的乔丹，最后也只能放弃。” 在商言商，常曦知道爸爸他们这么想很正常，但她还是为这个叶秋感到遗憾。任何一个竞技项目个人能达到这种成就，要说没有梦想是不可能的，可他不知道，他的梦想在别人眼中只是生意。 第77章 有钱又低调的老爸 似乎看出女儿眼中的不忍，常威正色道：“其实，这些明星选手很多当初只是普通的网瘾少年，如果没有我们开发的这款游戏，没有我们搭起荣耀联盟这个平台，他们很可能一辈子都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普通人，现在可能在送外卖，可能在跑滴滴，也可能猫在哪个网吧当网管。我们给了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帮我们挣钱，大家各取所需。” 见女儿似乎听进去了，常威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女儿眼中的自己是个只会剥削人的资本家。他继续道：“我们这里在华国属于富庶地区，个人年平均收入大约6万，你问问我们给周阿姨多少？” 常曦只知道周阿姨一直勤勤恳恳在她家干，还真不知道工资开多少。见她看过来，周阿姨满足地笑道：“常总和骆老师每年都会给我涨工资，现在每个月有一万，碰到年节还有红包。” 常曦倒吸一口凉气，今年只是2013年，她上辈子天天累死累活，到死也没能挣这么多，难怪周阿姨干活那么勤，连搬家也愿意跟着，自己爸妈给的实在太多了。 常威又道：“你知道刚才那些电竞选手的收入多少？” 常曦当然不知道。 常威笑道：“一线选手目前年收入最低40万，明星选手破百万。我相信随着联盟发展，他们以后的收入会越来越高。刚才走在最前面那个年轻人叫陶轩，四年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网吧老板，现在作为嘉世俱乐部的老板，身家已经过亿，而这些，都是我带给他们的。” “爸，那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你现在身家多少？”常曦忽然发现，即便是前身，似乎也并不真正了解自己这个家庭，自己家好像比之前以为的更有钱。而这个平时平易近人，完全就像个普通人的父亲，好像非常厉害。 常威淡淡一笑：“其实也没多少，我也没算过，总之够你衣食无忧。你知道我和你陈叔叔、周叔叔是发小，一起开了家投资公司，这些年投了不少项目，有赚有赔。最赚的就是荣耀公司，我们占股70%，由我担任董事长，这是我们最赚钱的公司，其它公司有的看着估值高，但其实还在烧钱阶段。对了，最近又收购了家医药公司，未来可能又能赚些。” 原来荣耀公司不完全是自己家的，爸爸充其量是个大股东。但不对啊，即便这么算，自己家也应该很有钱啊。怎么不像电视剧里那样，走哪都前呼后拥，到哪都万众瞩目，上着平民免入的贵族学校，身上挂满贵的吓人的奢侈品？ 常曦提出自己的疑惑。常威解释道：“我们靠的是祖辈的余荫，尤其是你周叔叔、陈叔叔家，不适合招摇。再说，我们也不需要搞那些撑场面。” “低调啊，我懂。”常曦忙不迭的点头。 常威笑道：“也不完全是低调，其实在荣耀公司起来前，我们真算不上多有钱。” 得，原来也只是这几年才富起来，只是没显出暴发户的气质。 看来这荣耀游戏就是自己家目前最大的经济来源了，可笑这么多年，这游戏到底什么样自己都没见过，甚至自己都没有一台像样的能玩游戏的电脑。父母的理由是怕自己沉迷游戏，不过今天竟然提起这个话题，难道不怕自己一直惦记着玩吗？ 当常曦试探提出自己也想体验一下这款游戏时，常威道：“只要你能不耽误学习，偶尔玩玩我也不反对，而且有些地方，也需要你出力。” 常曦追问是什么，这时，刚才那个粉丝服务员满面笑容地推着餐车进来，常威一摆手打断话题：“先吃饭，具体的搬到新家后再说。” 这家饭店一楼是大堂，包间都在二楼。当饭后离开时，常曦看到前面一个青年摇摇晃晃地摸到大堂一角，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掏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他深吸一口，一副终于活过来了的样子。 青年二十出头，相貌本算得上英俊，可惜可能因为缺乏锻炼，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少了些这个年龄年轻人的朝气，嗯，十分符合常曦印象中网瘾青年的形象。估计是那个嘉世俱乐部的电竞选手吧，白瞎了那张脸，要是健康作息坚持锻炼，说不定靠这张脸就能出道当个流量明星。 常曦看了两眼正准备离开，又一个少女从二楼下来，一眼看到坐在角落抽烟的青年，从柜台拿了盒酸奶递过去。 “还说上厕所，就知道你是一个人躲出来了。不能喝就直说，谁还能逼你喝不成。” 青年接过酸奶，嘴硬道：“不是不能喝，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个味道。今天是陶哥乔迁之喜，怎么也得喝一杯意思意思，其它时候就算了。” 少女在青年身边坐下，感叹道：“一晃四年过去了，陶哥都住上大别墅了。” 两个人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曦收回目光，跟着父母离开饭店，她认得那个少女是苏沐橙，难道那个青年，就是之前的口罩男叶秋？ 之后的两天，常曦收拾完东西，又在h市逛了逛。虽然暑假天很热，但有真气滋养内力护体，常曦表示，问题不大。她去了很多前身去过的地方，甚至被撞的那个路口，脑中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似乎完全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搬家前一天，常曦甚至还跟着爸爸去现场看了一场荣耀半决赛，嘉世主场对阵一家叫蓝雨的俱乐部。前世虽然没去现场看过电竞比赛，但她也在电视转播上见过，无论是英雄联盟，还是王者荣耀，从来没有哪个电竞比赛的场馆能有这么大。这哪是电竞比赛场，根本就是举办体育比赛的体育馆啊。 “这个场馆虽然叫嘉世体育馆，但以前其实叫萧山体育馆，只是嘉世长期租用作为主场，又给了笔冠名费，这才改了名。其实平时除了嘉世的电竞比赛，也会承接其它体育赛事，比如篮球、排球、羽毛球等，不过这些体育赛事的上座率都比不上荣耀联赛。”常威向女儿介绍道。父女二人没有坐什么vip，而是混在普通观众堆里。常威虽然一直关注荣耀职业联盟，但从来隐居幕后，凡事都是联盟主席出面，今天自然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78章 现场观战，有个建议 “大叔，看不出来，你知道的真多，你也是嘉世的粉丝吗？”旁边一个鹅蛋脸的漂亮姐姐热情地递过来两根应援棒，“来，待会儿一起为嘉世加油。” “谢谢！”常曦笑着接过，递了一个给爸爸，转头笑问：“姐姐也玩荣耀？一定很厉害吧？” 漂亮姐姐得意道：“还行，我从第四区就开始玩了，和苏沐橙一个职业，枪炮师，id逐烟霞，现在已经进神之领域了，也是嘉王朝的一员。妹妹还在上学吧，也玩荣耀吗？什么职业？” 常曦不好意思道：“马上初三，还没玩过荣耀。现在不是放假嘛，爸爸带我来见识一下，后面有时间打算试试，到时候姐姐能不能教教我？” 漂亮姐姐皱了皱眉：“初三啊，学习任务很紧吧，你还有时间玩游戏？” 常曦道：“我爸答应我，只要我不耽误学习，就允许我玩。” “你爸对你真好。”不知道想到什么，陈果忽然声音低沉，但转瞬间脸上又绽放出笑容，“我叫陈果，我们先加个好友，后面你如果真玩荣耀了，我可以教你。” 常曦原以为萍水相逢对方只是嘴上客气，但没想到这个姐姐真这么热情，忙掏出手机加了好友：“好啊，我叫常曦，以后有时间一起玩。” 经过主持人暖场，两队入场，现场的气氛被烘托起来，常曦发现这完全是线上看直播感受不到的。更令她吃惊的是，一场电竞比赛，不仅来了几千观众，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客队的支持者。听介绍，客队蓝雨的主场在南方的g市，离h市可有近千公里，竟然有几百粉丝随队远征，华国的篮球队也未必有这种待遇吧。 重生以来，常曦发现这个世界和上一世有多地方差不多，比如足球一样让人糟心，同时也有很多不同，比如行政区划城市命名，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游戏产业比上一世强那么多。 等比赛正式开始，常曦真的惊了，她从没想过，一款网络游戏，其质量能那么高。若说画面精美，前世也有游戏能做到，但对战的物理引擎，则甩前世所有游戏十八条街。因为习武，常曦的反应速度和动态视觉远非普通人可比，尽管并不懂这款游戏，但她还是能看出这游戏与其它游戏的不同。比如，技能释放的可控性，打击部位不同产生的不同影响等，这得多大的运算量啊。 常威骄傲地解释道：“荣耀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游戏物理引擎，同时配备有专门的辅助运算硬件，就是那个插卡的登录器。当然这只是这款游戏优秀的一个方面，还有很多技术也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常曦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爸，老父亲淡淡地道：“我只是正好发现了一群天才，然后及时给他们提供了所需的一切帮助。你知道吗？有两个数学天才为了挣钱竟然差点转行金融，是我把他们拉回到正确的方向。” “咦，爸爸你自己不就是从数学转了金融方向吗？” 常威叹口气：“正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数学天赋太差，这才被迫转行。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将那么珍贵的天赋浪费在无意义的算计搞钱上。我给他们钱，他们只要专心搞研究就行。” 你是怕金融业又多两个竞争对手吧，再说现在开发游戏也不见得多有意义，大多数家长更希望他们去搞金融吧。常曦心中腹诽，但当然不会说出来，老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担心常曦看不懂，一旁的陈果姐姐主动帮她普及基础知识，比如现在对战的两人是什么职业，有哪些技能，现在这招是什么之类。虽然因为职业选手节奏太快，陈果很难跟上场上的节奏，但对什么都不懂的常曦来说，帮助已经很大了。 三场单挑和一场擂台赛下来，常曦已经认识了不少职业，而且，她也找到了一个观赛乐趣，就是想象如果是自己真人在对战里面的角色，她会怎么攻击怎么躲闪招架。 最后，经过一场紧张激烈的团队赛，嘉世险险战胜蓝雨，连续第四次杀入决赛。现场的欢呼声简直要把场馆顶棚掀开，旁边的陈果更是和很多嘉世粉丝一起，高喊起了“四连冠！”“四连冠！” 趁着大多数观众们忙着赛后和选手互动，常威拉着女儿早早退场。出了体育场，常威一边开车一边满脸骄傲地问：“感觉怎么样？” 常曦点头道：“确实很厉害，游戏很出色，观众很热情，就是对战的时候开放语音是不是太吵了？” 常威一愣：“荣耀的语音系统也是一大特色了，完全模拟了真实环境，比如靠得越近声音越大，这有助于让人更加身临其境。” “嗯，游戏的时候是不错，不过比赛的时候体验就不好了。你看之前擂台赛和后来的团队赛，有个选手一直在说废话，连游戏解说的话都要插不进去了，我到现在还满脑子嗡嗡的。这比赛是不是还有网络直播，我估计屏幕前的观众体验感也不会好。” 常威皱紧眉头：“不仅有网络直播，今年还有电视直播。那个新人话是太多了，只要有他的镜头，废话似乎就没停过。” 虽然，现场观赛有很多电子屏，每一名参赛选手的主视角，都会有专门的一面显示屏来展示，除此以外，还有很多观赛的第三方视角，但无论是现场，还是直播，导播虽然能在不同镜头间切换，但同一时间只能放一个镜头的画面和声音，而只要切到有这位选手的镜头，那份聒噪真是一言难尽。 后来导播再也不切他的主视角，但没办法阻止他进入其它镜头，尤其是，这家伙还是蓝雨的主要战力，总是出现在比赛最关键的地方！现场观众可能不怎么在乎，反正现场环境已经够吵的了，但看直播的观众呢？比赛转播方要有意见了吧。 常威点开车载电话：“喂？老冯吗？刚才我看了场荣耀比赛啊。对，半决赛，嘉世对蓝雨的。我有点建议你考虑一下啊……” 第79章 忽悠保姆 常曦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抱怨，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她也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新家上了。 由于随身行李不多，第二天，父亲的司机小包开了辆商务车，一家人坐了近四个小时的车，便到了位于东省江州的新家。这里离s市很近，一两个小时的车程，父亲去那工作很方便。 新家都已经布置好，他们一家的随身行李并不多，司机小包将行李都搬进屋子，便告辞离开。这个司机跟随常威多年，这几个月常威到江州设立了投资公司的分公司，最近又在收购当地一家药企，司机小包也一路跟着。 除了他以外，跟着常威搬来江州的还有几个亲信，常曦只认识其中一个，来秘书，一个很少见的姓，也是一个男秘书。大老板身边跟着个男秘书，看着不像影视作品里的企业家，倒像政府官员的做派。 为了能尽快入住，常威选的新家是栋二手别墅，水电和大部分装修都没动，这样省下了很多时间。除了将位于地下的影音室改成了练功室，最大的工程就是将别墅后面的花园改造成了半个篮球场。虽然只有半场一个篮球架，但常威还是用高高的围栏网围住，上面爬满了藤蔓，再外面还密密地种了一圈竹子，将外界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 这个别墅区每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一般都是各式庭园，想修个大点的游泳池都显得空间紧张，更从来没有人去修篮球场，邻居们纷纷猜测这家新邻居一定是位超级篮球爱好者。其实常威建篮球场纯粹是为了练功，简单的拳脚虽然可以在地下练功室练，但要是练轻功呢，总要有个施展的空间吧。 既然要练功，有些事就不可能永远瞒着保姆周阿姨。收拾好东西，骆梅拿出一份协议摆到保姆周洁面前：“小周，从曦曦没出生，你就来了我们家，这么多年来，我们早已经把你当成一家人。今天你跟着我们一起搬来江州，有的事我们也不能再瞒你，但毕竟事关重大，你对外一定要保密。” 周洁紧张道：“骆老师，你放心，我懂规矩，主家的事情，我在外面一个字也没提过。你也知道，我外面也没亲戚朋友，除了买菜，我平时都很少出门。” 骆梅笑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不然也不会带你来江州。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签了它，今后的薪水翻倍。” 周洁并没有贸然去接，而是面色迟疑问道：“骆老师，这……违法的事情我可不敢碰，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走，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骆梅气笑道：“跟你说过平时少看电视多看书，我们家你还不了解，怎么会干违法的事。再说了，协议要是用于违法目的，协议是无效的。” 见周洁还在迟疑，骆梅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这样，我先告诉你，我相信你也不会乱说的。” 周洁面色僵硬，心内呐喊：“不要啊，看这架势根本轮不到我拒绝吧。经常来的那个周先生陈先生，好像家里都是当官的，他们不会是干了什么要枪毙的事吧。”但她一个农村小保姆，此刻面对这样的事，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 多年相处，骆梅一看就知道这个大妹子又在胡思乱想，这也是她觉得家里的事不该一直瞒着这个保姆的原因。这个保姆虽然话少，但不代表她是笨蛋。至于辞退保姆请钟点工，同样有泄露的风险，而这么大一个家的家务都靠自己，不说外人看来太过奇怪，自己也搞不定啊。 骆梅压低声音，面色严肃道：“其实，他们常家是一个古老的武学世家，只是入门心法在抗战的时候有部分缺失，导致常家后人没法真的练成。” 周洁o(╯□╰)o，这话头和自己所想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啊。 “曦曦之前不是出车祸了嘛，她躺在床上没事，就一直琢磨尝试常家的内功心法，一不小心让她练成了。这一下失传的入门心法补齐了，常家传下来的武功就都能练了。” 见这保姆不那么相信，坐在客厅的骆梅楼上喊道：“曦曦，来给你周阿姨露一手！” “来啦！” 周洁迷茫地抬起头，只见自己看着长大的曦曦脚尖在二楼栏杆一点，整个人轻盈地跃起，就向她飞来，转瞬就到了她头顶。她刚要躲，常曦身形一转，她还没反应过来，常曦已笑盈盈地坐在她身旁。 电视上的女侠吊威亚也不过如此了吧。电视里果然不是骗人的，这世上真的有轻功，真的有武功！ 保姆周洁突然激动起来，她拿起笔，刷刷刷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郑重道：“骆老师，曦曦，原来你们就是我们国家传说中的隐世家族。你们放心，道理我懂，关于这事，一定不会在外面泄露半个字。” 忽然，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啊，能不能也教我两手功夫，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也能出把子力。” 骆梅笑道：“当然，我既然告诉你这事，就是没把你当外人。以后我们练功，你也可以来一起练。不过曦曦是武学奇材，现在家里就属她功力最深，她练功的时候可不能打扰，以免走火入魔。” “我懂我懂。”周洁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早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机缘，按小说里写的，自己以后是不是就要成为那种大家族里的大长老、大管事，要是碰到些阿猫阿狗，自己出面就给打发了。 常威、骆梅两口子仍然在练入门拳脚打基础，现在多了一个保姆，由骆梅负责教她。三个人中保姆周洁学得最认真，反过来逼得骆梅也认真起来，要是输给保姆，自己这个女主人的面子往哪放。 她们一努力不要紧，男主人常威慌了，他平时工作忙，还要各地跑，练功的时间本来就少，这以后要是不光打不过老婆，连保姆都打不过，那以后还有脸回家吗？ 第80章 新邻居江天昊 对于初中生而言，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基本等于换个地方上课，甚至有可能比上学时还忙。但对江天昊来说，却是激情燃烧的一个暑假。 七月份，他代表学校参加市初中生田径运动会，拿下多枚金牌，并破了两项市纪录。之后，他又率领校篮球队，历史上第一次夺得江州市初中篮球联赛冠军。当其他同学还在加紧补课冲刺中考时，他已经以体育特招生的身份保送直升本校高中，要知道他们高中可是江州第一（号称全省第一）的高中，是所有江州中考生的终极目标。 取得了突破性成绩后，田径队和篮球队就地解散，给他们留了足足一个月的假期，一直要到九月开学才会重新恢复训练。按惯例初三生是要退出运动队专心准备中考的，不过因为他已经确定保送本校，所以开学后他依然要随队训练。 这一来，整个八月份，没有中考压力的江天昊顿时闲得无聊。每天按部就班完成特意给体育生减量了的暑假作业，之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想打球都找不到人，因为他们篮球队只有他一个获得了保送，其他队友只拿到降分录取资格，中考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挑战。 没办法，江天昊只能去公共球场找人组野队打球。不过，江州现在到处搞开发，寸土寸金的江州免费篮球场基本不存在，都被圈起来收费了。既然收费，会去打球的多数都是一群认识的人结伴包场，除非正好遇到出缺，否则很难找到队伍带他一个。 当然，江州也没到一个免费篮球场都找不到的地步，但距离太远不说，还要不人满为患只能练练投篮，要不干脆停满汽车成了停车场。现在，江天昊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还没搬来的新邻居身上，在这江州数得上的别墅区里，竟然有人不修花园不修泳池，却在后院修了个篮球场！ 能在这买得起别墅的，大人一定和他父母一样整天忙着挣钱，哪有时间精力去打篮球。直觉告诉他，这家一定有个热爱篮球的同龄人。就冲热爱篮球这一点，江天昊决定，一定要和新邻居，成为一辈子的好哥们。 这天，终于有一辆商务车开进了邻居家的车库，江天昊兴冲冲地跑下楼，抱起一个篮球就冲出门，想一想觉得不妥，又回身从家里拿了不少卤味零食，都是自家食品厂生产的。 他在自家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那辆车又从隔壁别墅离开，车上只有一个青年司机。因为之前车是直接开进了车库，江天昊也没看到车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之前隔壁也来过人，但都是装修和施工人员，等后面的篮球场修好后，近两个月来，隔壁再没来过人。今天这车来这么一趟，应该是有人搬来了吧。 江天昊一手零食，一手篮球，迫不及待地跑去认识新朋友。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江天昊判断，这是个保姆。 江天昊满脸热情：“阿姨你好，我叫江天昊，就住隔壁那栋，想来认识一下新邻居。” “咦？是旁边那栋的邻居啊，你好，我叫常曦。”不等周阿姨说话，常曦从她身后钻出来打了个招呼，转头对她说，“周阿姨，你去帮妈妈收拾吧，这里交给我。” 坐车里还没进门，系统就提醒常曦旁边那栋的二楼有人窥探，这引起常曦的警觉，正想什么时候去摸摸底，对方竟然直接上门来了。 江天昊眼前一亮，没想到新邻居竟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大大的眼睛，莹白的皮肤，一米六几的身高，即便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能看出身姿挺拔比例极佳。 作为精英初中风云人物的江天昊，一直很受女生欢迎，打篮球甚至会有很多女粉丝专门为他加油，可他从没被哪个女生吸引过。在他眼里，女生哪比得上手中的篮球有意思。 可今天，不知为何，他觉得面前的女生和他所见过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一直在女生面前很有自信的江天昊，忽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 “你好，你好。啊，第一次见面，这是我的礼物。”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常曦看了看，一个手提袋，一个旧篮球？ 看到常曦疑惑的目光，江天昊一手将篮球藏在身后，一手递过手提袋：“给，这些都是我家自己的食品厂做的卤味，是整个江州最好吃的卤味。” “谢谢。”常曦礼貌道谢接过，心想，“竟然有人第一次拜访就送卤味，他家的生意一定很好，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推销机会。” 见对方收下礼物，江天昊的紧张有所缓解，他拿出篮球解释道：“其实我是想找人打篮球，见你们家修了个篮球场，就想来问问。” 常曦有些无语，爸爸修了个篮球场，原想练功时隔绝视线，现在反而吸引了关注，真是适得其反。 “我爸偶尔会打篮球锻炼身体，但他现在恐怕没时间。” “那你打吗？”话一出口，江天昊就暗骂自己蠢，看对面女生的皮肤就知道她平时一定注意保养，江州八月的太阳有多毒他最清楚，这季节也只有他们这种糙汉子才会顶着大太阳在户外打篮球。 常曦愣了愣，上一世不是忙于学习，就是忙于工作，只有体育课才能有机会运动，还主要是训练考试项目。那时候，最愉快的时候，就是遇到体育课考试，考完后剩下的时间，老师会给他们一些球，由他们自由活动。女生除了个别羽毛球排球，大多数找个阴凉地方聊天。而男生，则争分夺秒地踢足球，打篮球。 常曦大多数时候是踢足球，篮球只有在没抢到足球场的时候才会玩。这一世来，她还都没玩过呢。 “好啊，我们就在我家打，不过事先说好，篮球我不怎么会。” 江天昊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么荒唐的提议，这个女生竟然答应了！但看到她那明媚的笑脸，江天昊心想：“她一定是看出我想打球，找个理由给我提供方便。” 第81章 篮球的启发 常曦带着江天昊绕到后院，穿过密密的竹子，来到篮球场。江天昊惊讶地发现，这可能是他见过最阴凉的户外篮球场。 现在是夏天，虽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但太阳之下依然很热。可这篮球场四周种满两三层楼高的粗大竹子，隔离栏上也满是藤蔓，球场内大部分都是绿荫。夏日和风穿过竹林，似乎也染上一丝凉爽。 常曦本就穿着运动服，此刻换上一双球鞋，兴致勃勃问：“打算怎么打？比投篮？还是单挑？” 见常曦口气这么大，江天昊顿时惊喜：“你学过篮球？水平怎么样？” 常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体育课打过几次，谈不上会。” 哦，原来是个初学者，江天昊自信满满道：“那我教你吧。我是校队核心，上个月刚率队拿了个市冠军。” 常曦佩服道：“那你是专业的啊。是高中联赛冠军吗？” 江天昊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吗？是初中联赛！开学我才升初三。” “哦，抱歉啊。看你那么高，还以为上高中了。我也上初中，下学期初三。”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是容易让人误会。 “原来我们同届啊，你上哪个中学？” 常曦听妈妈说过学校的名字，但没太留意，此刻只得说：“我之前在h市，今天刚搬来，转到哪个中学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是精英中学的，要是你也转来就好了。” “也许吧。”常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江天昊手上拿过篮球道，“既然你是专业的，那就让我先熟悉熟悉热热身。”说着，把球往地上一拍，开始原地运球。 江天昊惊讶地发现，常曦的运球有模有样，至少是用手臂、手腕、手掌运球，而不是仅用手掌拍球。 其实，常曦虽然不怎么会打篮球，但体育课好歹教过一点基础，电视上的篮球赛也看过一些的，简单地照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的。 右手原地运了会儿球，换到左手，球的落点明显开始飘忽，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稳定。毕竟是习武之人，虽然练的是右手剑，但一些拳脚功夫也是要左右手配合的，左手的控制力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些的。 之后是左右手交替运球，左手击地送到右手，右手击地送到左手，也慢慢越来越熟练。 常曦的自信心越来越足，她发现虽然手掌比前世小了一点，但因为力气大了，球似乎轻了很多，运起来有种拍玩具皮球的感觉，很轻松。 看来这辈子自己有机会当一个篮球高手了。 “好了，我热身好了，我们来单挑吧。” “啊？”江天昊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孩，小心建议道，“要不别比了，随便打打就行了吧。” 常曦一撇嘴：“没有对抗的篮球有什么意思。” “那好吧，三个球，你先攻。”江天昊见对方玩兴正浓，没忍心拒绝。 “好。”常曦虽然打球少，但规则还是知道的。她抱着球跑到中圈，把球扔给江天昊，江天昊又把球扔还给她，随后弯腰张开双臂，摆出副认真防守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随便做做样子就好。 见对方准备好了，常曦道了一声：“我来了。”把球往地上一拍，嗖的一声便从江天昊身边冲过。江天昊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已失去了女孩身影。“怎么可能这么快！”他来不及惊讶，只听身后砰地一声，转头看去，不是球进筐，而是撞到了场外的隔离栏上。 常曦尴尬一笑：“冲得太快了，没控制住。”是的，原地运球还好，一跑起来，手上运球完全跟不上，再加上手小抓不住球，球便像炮弹一样飞出了场外。 “换你进攻。”常曦很自觉地跑出场把球捡了回来，扔给还愣在原地的男孩。 江天昊稍稍收起小瞧之心，看来对方的运动天赋很好啊，至少他从没见过谁的速度这么快。 轮到他进攻了，他决定先打进这一球，然后再放水。他压低重心，双手交替运球，速度越来越快，忽然他肩膀一沉，球交右手，就要凭速度从常曦左侧强突。几乎同步，常曦已左移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江天昊身子一拧，重心左移，同时球从胯下送向左手，就要变向突破。 “啪！”球刚离开右手，就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拍掉。 “该我了！”轮到进攻的常曦高高兴兴地去把球捡了回来，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 “我是谁，我在哪，我就这么被一个女生抢断了？”江天昊怀疑人生，等常曦进攻时，他还没缓过神来。 这一次，常曦吸取教训，不再拼速度，而是侧着身子，架起一只胳膊，慢慢运球向篮下前进。 一开始，江天昊见对方是女生，不好意思贴身上去防守，只得且战且退。但老这么退也不是办法，想找机会断球，又忌惮对方的速度不敢绕过去抄球。眼看过了罚球线，江天昊牙一咬靠了上去，谁知刚一碰到女孩的胳膊，一股大力袭来，忍不住踉跄地向侧后方连退两步。 见前方忽然一空，常曦暗道机会，向前稍稍加速，心中想着体育老师教的三步上篮，口中数着：“一、二……球呢？”球又一个没抱住飞了出去。 “呃，又失误了，该你了。” 江天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一脸尴尬的女孩，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女孩，只是一抡胳膊就将自己推到了一边，她哪来这么大怪力。 再次轮到江天昊，作为初中篮球界新科mvp，他决定正视对手，拿出全力。只见他双手上下翻飞，篮球如精灵般在他身边跳动。 常曦也在反思自己，现在的自己即便不用内力，身体力量也不是一个普通初中生能比的。她决定隐藏实力，至少力气得收着点。 江天昊开始移动，只见他左冲右突，常曦也‘慢悠悠’地移动着脚步，只要挡在对方前面就够了。 见突不进去，但好歹到了三分线附近，江天昊身子一晃，假装突破，却猛地双脚立定持球，举球向上一点，便打算后撤步投三分。他哪知道，他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常曦眼中却是，身子向侧前方一耸，然后持球往上慢慢一举，偏偏还不投篮。常曦一时没忍住，啪，球又被她伸手打掉。 虽然已经收力，但常曦的反应速度早大大超出常人，江天昊的一切虚晃，在她眼中都显得多余。 她忽然联想到，其实剑法也是如此。剑法的快不仅有速度快，更有反应快。若反应足够快，既可以如独孤九剑那样后发先至，也能像太极剑那样以慢打快。那么快剑要胜的，便不是对方的剑速，而是对方的反应速度。 碰到高手，大家反应都快，而且除了反应，还有经验和预判，这时想靠单纯的剑快是很难胜过的。这就需要精妙的招数，超出对方的经验和预判，并且骗过对方的反应，这在球场上就是假动作，而在剑法上就是招式，尤其是其中的虚招。 辟邪剑招的奥秘正在于此。速度不够的辟邪剑招就如江天昊的虚晃，看上去荒唐可笑。而同样的招式若是自己以更快速度用出来呢，是不是就能骗过自己了？ 想到这里，常曦心里豁然开朗，不觉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笑容，郁闷的江天昊更郁闷了。 第82章 家长们的态度 江天昊的噩梦刚刚开始。无论他如何变向虚晃还是背身挤，他都进不了三分线。急停干拔投三分也不行，只要他正对篮筐，等待他的就是啪的一声，球被打掉。唯一成功的出手只剩三分线外的勾手，这还是常曦不想跳太高吓着他，但这命中率就别指望了。 常曦本也不想这么过分，但看着球在眼前这么慢慢晃悠，想忍住不伸手太难了。 常曦的进攻效率其实也不高，运球太差的她根本无法突破，但不能突破她还能投篮啊。身高差了20厘米，在不暴露弹跳的情况下，照理很难获得投篮的空间，但常曦有办法，她往后跳。江天昊即便有20厘米的身高优势，如果不犯规向前跳，也根本别想封住常曦的投篮空间。 江天昊见过后仰投篮，他自己也会，但从没见过后跃跳投。为了抵消后跃的速度，投篮出手要更快更用力，再加上后跃中身体平衡难以保证，这种情况下的投篮哪会有准星。 常曦的投篮一开始确实如此，但没有几次，投篮就一次比一次准。 江天昊从没见过有人向后跳还能那么轻盈飘逸，这得多好的身体平衡能力。他不知道，如果对面的女孩愿意，可以一边后跃，一边在空中扔出长剑，让他的板寸再短半厘米，而绝不会伤到他的头皮！ 校准了准星，单挑也就结束了。唰唰唰，三个不讲理的超远三分，江天昊输得心服口服。虽然对方不会运球，虽然对方的投篮更像是在扔球，但就这么一个初学者门外汉，彻底碾压了他这个江州市初中mvp。 对方天生就该打篮球，这种恐怖的天分如果稍加训练，征服nba也不是梦想。江天昊越想越激动，他仿佛看见了一颗体坛巨星冉冉升起，横扫nba，率领中国队拿下世界冠军，而自己作为巨星的发掘者和经纪人，被各路商家和媒体追捧。 哎，不对啊，这是一女孩子啊，难道只能横扫世界女篮，感觉一下子差了好多，难道要让华国女篮去收拾漂亮国男篮？这也没机会啊。 苍天啊，这样逆天的天赋为什么不是在自己身上！ 虽然羡慕，但江天昊还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并且热心地指出常曦运球和投篮动作中的问题。常曦并没有因为赢了就洋洋得意，自己赢纯靠身体素质，实在没什么可吹嘘的。于是，她虚心地向江天昊学习篮球动作要领，在强大的身体协调性和平衡能力帮助下，她的篮球技术进步飞快，这让江天昊再次见识到，天才与凡人天赋方面的巨大鸿沟。 三楼书房窗边，常威看着篮球场的二人，挂断手机。他摇头轻笑道：“江奇龙，能从斩鸭子卖卤味做起，做到江州餐饮业龙头，果然不简单。”他心中疑惑，自己一贯低调，媒体面前从不露面，若是层次不够，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看来这江奇龙虽然生意不大，但也有足够高的消息渠道。能想到让儿子打头阵，看来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常威并不担心女儿被下面那个臭小子拐走，他知道自从开了挂，女儿与普通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他不相信现实世界还有谁能让女儿动心。 相比女儿早恋，他更担心女儿没有朋友。自从车祸之后，女儿完全断绝了社交，似乎一个朋友也没有了。长此以往，他真怕女儿越来越不想回现实世界，他可不想和某些父母一样，辛辛苦苦送子女出国，结果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 骆梅也抱着一样的想法，对常曦能交上新朋友，她也百分之百地欢迎。因为刚刚搬来，食材什么也没准备好，周阿姨现买也来不及，骆梅只得在网上找了家口碑不错的饭店订餐。等到留江天昊吃饭时，才知道这饭店竟然就是他们家的。 常曦开玩笑道：“以后再在你家饭店订餐，你可要给我打折。” 江天昊连连拍胸脯保证：“那必须的，我回去就让我爸和饭店经理说。” 骆梅嗔怪道：“你这孩子，曦曦和你开玩笑你也当真。不过你家店里菜确实不错，尤其是食材。” 江天昊笑道：“谢谢阿姨夸奖。我爸在紫蓬山有个生态农场，另外还有几个养殖场和蔬菜基地，家里饭店的食材都是自家出的，绝对让人放心，我家里保姆做饭也是直接从基地订菜。” 常威点点头：“全产业链运作，你爸爸好气魄。” 骆梅却道：“那今后我们家也直接从你家的农场订吧，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天昊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没问题。” 江天昊回家后，说起今天在邻居家的见闻，又说起订菜的事，江奇龙自然没口子答应，又问起邻居家里是做什么的，这江天昊倒是不知道了。 江天昊的妈妈段小红关心的重点明显不同，她更关心邻居家那个小姑娘，多大了，漂不漂亮，成绩好不好之类，待听说自己儿子在最擅长的篮球领域被对方碾压，她的脑中闪过儿子前些天看的动画里，那个长相甜美，孔武有力的哪吒！天啦，儿子不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吧！ 江天昊妈妈脑中的常曦 此刻的常曦正和妈妈在地下练功室里，对着一堆仪器和屏幕发懵。 “爸，你确定这是练功室，而不是实验室？这些仪器看着就很贵的样子，我要是一不小心把它们打坏了怎么办？” 常威忙解释：“这些不是靶子，是辅助练功用的。” “但你堆在这，我免不了误伤啊。” “那就得靠你小心了，普通的练习你还是躲在神域练好了，这里主要的作用是收集你练功的数据，借助计算机帮你进行分析。” 嗯？常曦惊了，没想到老爸不声不响搞了这么个大动作，只是，这个爸爸这么牛的吗？不会是个隐藏的科技怪才吧。 第83章 荣耀是家科技公司 这个练功室大约有四五十平米，以前是影音室，常威看中了这里的面积和现成的隔音，便改造成了练功室。屏幕投影仪音响都没动，只是拆掉了沙发，又加固了地面，之后就是往里面添加了不少仪器设备。不是没考虑过重新装修，但太花时间，而且这些设备还会不断更新升级，便干脆一切以实用为主，终于在搬家前完成了练功室的改造。 常威打开一个衣柜，里面挂着几套衣服，常威挑出一套递给老婆，又挑了一套递给常曦，母女二人打开一看，像是连体的瑜伽服，只是上面多了很多金属片。“电影特效的动作捕捉听说过吧，这个差不多。你们穿上这衣服，通过上面的传感器，你们的动作就会被记录在电脑里。” 母女二人一下子来了兴趣，赶忙去更衣室换上。衣服很合身，虽然金属片增加了一点重量，但总体上并不影响活动。 见二人换好练功服出来，常威突然喊道：“荣耀管家！” “我在，主人。”音响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打开招式辅助系统。” “好的，正在打开招式辅助系统。”悬挂在上方的投影仪亮起，屏幕上缓缓出现一个加载进度条，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两个人影，虽然长着一样的脸，但从身形看，正是她们母女二人。她们抬抬胳膊动动腿，屏幕上的两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只是常曦敏锐地察觉到，屏幕上的动作比她们自身延迟了一丝。 “哇，酷啊，刚才说话的是谁？人工智能？就像钢铁侠的贾维斯那样？”常曦惊呼道。 常威耸耸肩：“还差得远，只是个智能语音操作系统，荣耀公司的新产品，目前仍处于测试阶段，只能听懂有限的指令。” “嗯，是比遥控器方便些。屏幕上的人影又有什么用？把我们的动作录下来？”骆梅不解地问道。 常威笑了笑，又喊：“荣耀管家，进入回放模式。” “好的，现在进入回放模式。”屏幕上人影的动作静止，并且出现东、南、西、北、上、下六个方向选择。 常威下指令：“从东面看，重复回放之前十秒的动作。” 屏幕上的两个人影转了个方向，开始不停重复之前十秒的动作。 “暂停。” 人影随之暂停。 “顺时针旋转27度，继续播放。” 人影动作继续。 “只播放常曦动作。” 屏幕上的妈妈骆梅的身影消失，只有常曦的身影还在动。 常威道：“你们的声音早就已经录入系统，你们也可以直接操控。” 常曦听了，开口叫道：“停止播放。” 屏幕上的人影果然停了下来。 常威接着解释道：“打开关闭系统或某种模式前，需要先喊荣耀管家。” 话音刚落，那个女声应答：“我在，主人。”原来‘荣耀管家’四个字，就是激活操作系统的指令。 常曦试着命令：“退出回放模式。” “好的主人。” 画面上再次出现母女二人的身影，随着她们的动作而动。 骆梅也试着命令：“只记录常曦一个人的动作。” 屏幕上又只剩常曦一人。 常威指了指角落的电脑：“除了用语音操作，也可以直接用键盘鼠标操作。”他给二人演示了下，可以选择动作起止点进行保存并命名。 “这样我教你们武功就方便多啦！”常曦发现了这套设备的作用，当场将华山入门拳脚身法一招一式录了下来。 之后在学习模式下，骆梅直接对照着屏幕动作学，果然方便了很多。甚至在练习模式下，系统还给出她的动作与常曦动作的相似度百分比，并将偏差大的地方都标注了出来。 常曦高兴道：“有了这个，你们学招式一定能快很多。” 常威摇了摇头：“我们学武功不重要，这套系统主要还是可以帮到你。” 随后，常威演示了模拟人机对战系统，影像在屏幕上向常曦出招，常曦回招应对，虽然没有真实的打击感，也无法真正借力打力，但系统会自动分析招式效果，进而进行评价。这在普通招式上可能比不上真人切磋，但在杀招的对战上无疑有助于常曦增加经验。 最让常曦吃惊的，是这套系统的招式拆解分析功能。它能对录入的招式进行分析，在指定招式范围内选择推荐应对方案，这些方案并不是分毫不差的死套录入的招式，而是根据实情对招式进行了可能的变化，比如角度速度的变化等等。借助这套系统，常曦用自己最熟的玉女剑法将她见过的剑法破了个遍。 当然，她能做到这点，她体内的系统也帮了大忙，她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系统能啊。系统在她脑中演示，她依葫芦画瓢使出来，再由这练功室的计算机系统记录分析。 记录剑法需要用到特制的长剑，里面内置了传感器，常威早有准备，但其它兵器暂时就没有了。不过常威表示，其它常见兵器，都已经在制作中，估计没几天就都能做好。毕竟所有这些东西，都是从发现常曦的秘密才开始准备，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事实上，常曦简直不敢相信爸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出这么厉害的系统来辅助招式的修炼。 “这有什么，这里绝大多数的软硬件都是荣耀公司现成的，我让稍微修改一下，就能拿来用。”常威骄傲地说道。 “什么？你们公司不是游戏公司吗？除了开发游戏，怎么还会研究这些？”常曦觉得很奇怪，前世从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游戏公司。 常威道：“在我的定位中，荣耀公司首先是家高科技公司，主攻各计算机软硬件领域。至于游戏，只是顺便做出来筹集研发资金的。” 常曦Σ( ° △ °|||)︴ 一家游戏公司也可以这么高大上的吗？ 常威接着道：“再说，这些技术很多也可以用在游戏上。比如招式分析，本来就是为荣耀游戏开发的，没有这种测试工具，荣耀游戏二十四个职业的平衡怎么能做到那么好。每一个职业的新技能开放前，都已经经历过大量的模拟测试分析，所以，荣耀的玩家永远不用担心某个技能好不容易熟悉掌握，结果又忽然调整的事情发生。” 常曦明白了，荣耀名为游戏公司，其实是在以科研的精神在做游戏，他们能为了测试技能开发出这种软件，难怪能做出世界独一档的物理引擎，做出最真实的对战效果，甚至听说还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由装备设计功能，这样的技术实力，仅把它当成游戏公司确实太狭隘了。 常威最后忽然叹了口气：“可惜全息技术遇到了瓶颈，一直没能突破。否则就不需要用投影加幕布这么落后的方式了。” 常曦忽然觉得，相比自己，这个老爹更像是获得了系统的人。 第84章 画图 有了计算机的辅助，常曦在现实世界又待了几天。这几天里，除了和江天昊打了一次篮球，其它时间基本都泡在练功室，将她所见过的拳脚和剑法招式全部输入了系统。有的招式她虽然还不能很好地使出来，但她只要录入个近似动作，然后在计算机上修改就行。至于除剑法外的其它兵器招式，就要等后续兵器做好了。 录完招式后，她开始模拟拆招，先自己尝试，然后看系统演算后的推荐，自己再调整。所用的剑法一开始还能看出是玉女剑和其它已熟练掌握的华山剑招，之后随着破解对方招式时自己招式的调整越来越多，自己的招式变化慢慢脱离原先的模样，变得似是而非，也变得越来越繁复。 然而，在这些繁复的变化中，常曦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变化之间似乎存在某些共通之处，但她却又说不出来。 她将这种感受说给父母听。虽然无法在武学上给出指点，但常威还是建议道：“这种专业的问题直接请教专家就好。”同时又提醒：“这套辅助系统的优势是计算机远超人类的算力，但也会受限于模型与算法，其结果仅能用于开拓思路和辅助分析，到底效果如何你务必再好好请教请教风清扬。风清扬的意见你回来告诉我，我反馈给技术人员，顺便也能调整荣耀的战斗模型。” “所以，爸你是想让风清扬来当荣耀游戏的武术顾问？” 常威笑道：“这不很好吗？以后你多收集点各方面人才，我有大用。对了，提醒你一下，研究招式只是提升你自保能力的一种手段，你的目标仍是生命的升华，所以解决内功问题还是你的当务之急。” 常曦点点头：“我明白。” 再次回到笑傲世界时，仍然在香山寺客房。望着窗外的月色，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为了倒时差，她强迫自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却怎么也睡不着。之前她都是通过修炼内功消耗精神，以起到助眠的目的，但现在怕走火入魔不敢练气，只能用那个最原始的办法了。 “系统，随便找一套中考英语卷来看看。” “来了。” 躺在床上的常曦虽然闭着眼睛，却有一套英语试卷出现在她眼前。她脑中作答，错了系统会显示给她正确答案，遇到不认识的单词或词组，系统也会帮她查字典，在学习这方面，她和系统已经配合默契。 对常曦来说，现在只是机械刷题，错了也不去深究，反正她时间多，错多了总会记住正确的是什么。因此题刷得很快，精神却越来越疲惫，直到成功把自己刷睡着。 第二天，几人在寺中用过早饭，又在附近游玩了一番，便返回洛阳。 一到王家，常曦便向王家姐妹讨来几张大纸，再加上最小号的毛笔，开始画图。王家姐妹没想到常曦还会作画，均好奇地看她要画什么。 常曦没怎么练过毛笔字，更没学过画画，不过好在她有系统。在她的指挥下，系统将现实世界记下的钢琴图纸显示在她面前，并小心地调整大小和角度，直到图纸的线条就像蒙在纸上一般，她只要照着一笔笔描下来。 她如今的手稳而有力，既能提剑，也能执笔，不一会儿，就在第一张纸上画了一台立体的三角钢琴。 也许是佩服常曦的武功，也许是想拜师宁中则，比常曦还大些的王家姐妹这些天都叫常曦师姐，常曦也没有拒绝。此刻王家琪见了常曦的画，不由惊道：“啊，没想到常师姐竟有这么好的画技，只是这画得是何物？” 其实这画技完全谈不上好，但即便只有线条，这种写实的透视画法依然让看画的几人开了眼界。 “这是一种乐器，名叫钢琴，我现在就要画它的结构图。”说完，常曦便又拿来一张纸，画起钢琴的内部构造。 王家姐妹平日只舞刀弄剑，不懂什么乐器，刘菁曲非烟耳濡目染下，却是对各种乐器均有所了解。此刻，她们越看越是惊讶，这么复杂构造的乐器，此前不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曲非烟也跟着爷爷学过琴，但只有七根琴弦，和琴很像的筝，也只有二十一根弦，而眼前这张图上，却密密麻麻画了两百多根。这么多的弦，还靠那么密，手弹得过来吗？ 她们再看，原来不是用手弹，而是用木槌敲，这也很难敲准吧。哦，原来是做一大堆木槌，每个木槌固定位置，槌柄伸到对应的木块下，按下木块，就能按动槌柄敲击琴弦，真是巧妙的设计，好高明的机关术。 常曦对每个部件都详细标上了尺寸、材质以及加工要求，等她最后画完，屋子里已铺得到处都是图纸。 刘菁一边将晾干墨迹的图纸一张张收起，一边忍不住说道：“小姐，你画的这个图纸，是要找工匠打造吗？依我看，这么复杂的构造，很难找到有能力打造出来的工匠吧？” 常曦接过递来的图纸小心卷起，夹在腋下往外走：“总要试试吧，我要去拜访一个人，以那位的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人打造出来。” “小姐我们也去。”曲非烟急忙拉着刘菁跟上。 常曦笑道：“行吧，那就一起去，我跟你说，这位姐姐可是位雅士，琴艺之高，我看不在你爷爷之下。” 王家琪原就想拉着姐姐一起去看看，见这么说，姐妹二人自然欣然同去，正好也能帮忙认路。 至于隔壁的林平之，见她们出门，立刻起身拿了斗笠扣在头上，在后面跟了出去。 第85章 学琴 王家姐妹领着众人一路到了洛阳东城，再往下就只有拿着地址问路了。经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就是这了。”常曦喜道。在热闹的洛阳城中，这样清幽的地方可不多见。 常曦嘴角一翘，双手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然后：“任姐姐，我是常曦啊，我来看你啦——” 只听竹林里一个年轻女声传来：“快别叫啦，还不进来。” 常曦夹了夹图纸，招呼大家道：“走，我们进去看大美女。”前一次见面，她觉得这任盈盈千好万好，就是多少有些端着，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此刻见这绿竹巷居所，一副隐士的派头，让她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进了竹林，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一个老翁坐在右边屋前编竹席，左边一个少女正坐在窗内，打起帘子一脸嗔怪地看着她，不是任盈盈是谁。 常曦先向那老翁一礼，然后转头笑道：“姐姐勿怪，我怕姐姐在香山还没回来，又不好贸然闯入，就喊了一嗓子，扰了姐姐清修了。” 任盈盈啐道：“呸，我又不是出家的道姑尼姑，有什么清修。” 常曦左右一指：“我看姐姐这地方，比道观庵堂都清静，还以为姐姐要修仙修佛呢。” 任盈盈无奈笑道：“哪里，只是图个清静罢了。” 常曦嘻嘻笑道：“那姐姐今天怕清静不了了。”说着一指随行几人，“我说我昨晚在香山遇到了一个天下少有的大美人，约好再来拜访。他们几个听说了，非要一起来见见，怎么样，任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林平之微微一礼，也不多话，径直走到老翁身后看他编竹席，用行动表示，和我无关。常曦也不理他，只向任盈盈介绍了其她四女。 任盈盈微红着脸和四人见了礼，开口问曲非烟道：“你爷爷还好吗？” 曲非烟从见到任盈盈便认出了她，一直心中紧张，但又不敢贸然相认，毕竟不知道小姐和这位圣姑相互了解多少，怕点破了给小姐惹麻烦。此刻见任盈盈相问，便含糊答道：“爷爷一切都好，多谢任姐姐挂心。” 任盈盈点点头：“你爷爷平安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王家琪奇怪地问：“任姐姐认识非非的爷爷？” 任盈盈道：“小时候跟非非的爷爷学过琴箫，之后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王家姐妹对望一眼，均想：“这非非武功比我们还强些，没想到还有个爷爷，怕也是个高人。看非非跟在常师妹身边，他爷爷估计就在常师妹家里。常师妹家里这样的高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任盈盈将五个女孩邀进竹屋，竹屋内没有那么多椅子，她便搬来张茶几，众人就着竹席席地而坐。 常曦喝了口茶，笑道：“姐姐，我今天可不是空手而来。” 任盈盈早注意到她带着一大摞纸，闻言笑道：“难道这就是钢琴的构造图，怎么有这么多？” “正是，我可用了好长时间才画好的。” 任盈盈接过图纸，打开看去，顿时咂舌不已：“没想到钢琴这一乐器如此之大，构造又如此复杂。竹侄——”她向屋外唤道。 那屋外的老翁放下竹席过来道：“姑姑有何吩咐？” 任盈盈递过图纸：“这图上的乐器名叫钢琴，你拿去召集教中和江湖上的能工巧匠把他打造出来。” “是。”那老翁扫了图纸一眼，眉头一皱，但还是恭敬地接过图纸退下。 王家姐妹等惊异于这么一位老人竟然叫眼前的任姐姐姑姑，常曦却喜道：“我果然没找错人，这江湖上，除了你，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打造这钢琴了。” 这话可不是乱说，原着中，大多数门派都只知道练功，只有两个地方重视工匠，一个是日月神教，有各种设计巧妙的武器，甚至很多兵器不像江湖人用的，而像战阵上用的，另一个则是武当，为了对付任我行，竟能在恒山设下那么巧妙的机关陷阱。巧的是，拥有并在实战中运用炸药的门派，也只有这两家。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一个有造反之心，而另一个有朝廷背景。 常曦暗戳戳地想，如果任盈盈找来的工匠真能打造出钢琴，那把这些工匠挖走，是不是就能帮自己打造一些划时代的东西了？不过这种事得小心，现在武功还玩不明白，一不小心反噬了就不好了。而且，这些东西最多能帮她抢夺资源，对于本身修炼并没多大帮助，所以还是得慎重。 除了送图纸，常曦的主要目的还是学习琴箫。至于为什么放着神域的曲刘二人不去学，而要巴巴地跑绿竹巷来，当然是因为老师的颜值会直接影响学生的学习动力。一边是干瘦老大爷加矮胖中年人，一边是漂亮小姐姐，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先学古琴，任盈盈取出一张焦尾桐琴，从音律开始教起，乐律有十二律，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听起来很复杂，但任盈盈一解释，常曦便明白，这不基本上就是现代乐理里的十二律，只是名字叫法不同。 常曦前身学过现代的乐理知识，两相对照，很快就能理解，只是两者间术语转换记起来太麻烦，还不如忘掉所学，只记忆任盈盈所教，虽是从头开始，但好在道理想通，学起来还是很快。 介绍完古琴里要用到的五调，任盈盈接下来就开始开始教授指法。这一学到指法，常曦顿时发现古琴比想象的难很多，别看只有七根弦，光右手的指法就有几十种，再加上左右配合，小小七根弦竟玩出那么多花样。想想当年学钢琴，难怪那时妈妈便说，钢琴是上手最简单的乐器之一，至少不用担心弹出的音不准（请的调音师太菜除外）。 刚开始，常曦左手按弦或滑音经常会不准，但她上期学琴练出的耳力还在，一旦不准自己立刻就能听出，然后立刻调整，很快，音不准的现象越来越少。任盈盈也赞她学得快，尤其赞她的动作手型，既有力又松弛，完全没有一般新手紧张僵硬的情况。 她心里知道，这都是前身多年钢琴练习的功劳，虽然弹琴姿势有别，但发力都是从手臂手腕再到指尖，手臂开合自如，手指灵活有力，而中间的手腕又放松自如。 刘菁、曲非烟虽不精通琴箫，但家学渊源，多少都略懂些。一旁的王家姐妹好奇心起，也来尝试，却动作僵硬地像被点了穴一样，只好红着脸暂时放弃。 学了基本的指法，自然要练练曲子，任盈盈教了她一首《碧霄吟》，这曲子极短，正适合练手。常曦先请任盈盈弹了一遍，用心记忆旋律指法，体味曲子的感觉，之后调匀气息，顺着感觉照着记忆中的旋律弹奏，虽有几处出入，但竟大体将这曲子弹了下来，最难得可贵的是，即便有错，但那种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感觉清晰无误地表达了出来。 任盈盈欣喜道：“没想到妹妹在琴艺上天分这么高，我这里还有洞箫，不知妹妹想不想学？” 第86章 大师兄又被抓走了 学习民乐乐器怎么能不学箫，然而这次，常曦却被打击的不轻。吹箫看着挺简单，嘴负责吹，手负责按孔就行，和学校学的竖笛看起来差不多。没想到一上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常曦连第一关吹响都做不到。 不同于竖笛一吹就响，吹箫是讲究吹气方法的，吹出的气流也就是‘口风’不对，吹得再卖力也吹不响，而‘口风’对了，轻轻一吹箫就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常曦前世没有学过吹箫，前身学过的钢琴此时也帮不上忙，无论任盈盈如何示范讲解，常曦就是吹不响手中的竹箫，任她怎么尝试调整也没用。 常曦很郁闷，任盈盈安慰她，这吹箫的气息需要自己体会尝试，不用急，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可以了。 常曦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学着玩的，自己有什么好着急的。再说自己的古琴还没学好，又急着学箫，不免太贪心急切了些。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常曦每日练剑之后，就来找任盈盈学琴，至于箫，她则暂时放下，以后琴学好了，再学箫也不迟。 常曦很快便掌握了基本的古琴指法，但五调只熟悉了宫调，剩下了还需要慢慢练习，但即便这样，她也能照着谱子弹些简单的曲子了。 对于古琴琴谱，常曦觉得很有意思，它着重记录音高，详细到用什么指法弹哪根弦，但对节奏就不那么在意，只有粗略的缓急，对每个音具体的长度也就是时值就不在意了，就像菜谱里盐少许一样，让习惯了科学定量的常曦很抓狂。 她以这个问题请教任盈盈，甚至还把五线谱拿了出来。任盈盈一边赞叹五线谱记录方式的奇思妙想，一边也指出了五线谱的不妥。 琴发心声，发得既是作曲者的心声，也是弹奏者的心声，每个音都要用心体会。同样的音高不同指法弹奏出来感觉完全不同，若不记清楚，则可能南辕北辙，张冠李戴。 另一方面，演奏者的弹奏是自己的再创作，而不是简单地替作曲者发声，若每个音的时值定死，节奏固然固定好了，但演奏者自己也被束缚死了。这一世常曦弹钢琴时也有这种感觉，有的地方自己觉得明明意犹未尽，但谱子上时值就这么长，自己便只能乖乖照办。而弹古琴时则不同，自己有更大的自由度，可以更好地遵循自己的感受。 难怪有人说，古琴是娱己的乐器。 人专心学习的时候，时间往往过得很快，转眼五天过去，这天她正在绿竹巷学琴，王家姐妹忽然赶来，说去华山送信的人回来了，华山的宁掌门也亲自来了。 常曦很诧异，看来师父很重视王家姐妹啊。可看姐妹二人的脸色，并不是纯粹的喜色，似乎另有隐情。 常曦告别任盈盈，随王家姐妹去见师父。至于刘菁和曲非烟，这时候藏也来不及了，得找个说法圆过去。 回到王家，常曦惊讶地发现，不仅师父宁中则来了，包括岳灵珊在内的七个师姐都来了。 “咦，你是？你怎么也在这？”见到刘菁，岳灵珊很惊讶。来洛阳的路上，她已经听妈妈说了林平之的事。她对当初武功平平却勇于打抱不平的林平之印象很好，后来林平之家逢巨变下落不明，她还惋惜难过了一阵。结果听说在常师妹的帮助下，林平之不仅没死，还练成家传剑谱报了父母之仇，她也为他高兴。 不过高兴归高兴，想到自己之前对常曦那么好，这丫头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自己，岳灵珊也有几分不满。如今见到刘正风的女儿竟然也跟在常师妹身后，立刻想到当年刘正风全家失踪，怕也和这位好师妹有关。 “见过岳小姐。见过宁掌门。蒙小姐收留，小女子现在是小姐的丫鬟。”刘菁行过礼，便又退到常曦身后站好。 宁中则知道常曦有很多秘密，现在人多口杂，也不是问的时候。见人已到齐，宁中则在王家人的见证下，正式收王家妍、王家琪为九弟子、十弟子，常曦当了快一年的小师妹后，正式荣升为八师姐，至于令狐冲心中永远的小师妹岳灵珊，现在已经是有三个师妹的七师姐了。 收徒礼毕，宁中则问常曦道：“曦儿，那日你和冲儿分开后，有没有再听到冲儿的消息？” “没有啊，那日大师哥说他掩埋了田伯光的尸体，就回山复命，我便先走了。他没回山吗？” “没有。其实那日你们丛师叔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听他说，那日你们分开后，忽然来了六个怪人，说收恒山派仪琳的请托，抓冲儿前去相会。冲儿不是那六人对手，你丛师叔出手也被打败，还差点丢了性命。结果冲儿就被那六人抓走，至今没有音讯。” 说到这里，岳灵珊忍不出气道：“之前见那仪琳柔柔弱弱，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宁中则喝止道：“珊儿，不得胡言。恒山派戒律森严，是不是仪琳所为现在还不能断定。” 岳灵珊急道：“娘，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们路上不是打听到，有人确实看到六个怪人抓着一个年轻人往北去了吗？” 宁中则皱了皱眉：“是还是不是，我们去恒山一趟就知道了。曦儿，为师准备去恒山一趟，你是与我同去，还是继续游历江湖？” 常曦当即表态：“我当然跟师父师姐一起去。”又对岳灵珊说：“师姐放心，要是恒山派不放人，我一定帮你把大师哥救回来。” 别人家的大师兄整天忙着救师父，我们家的大师兄整天等着别人来救，同样是大师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难道是因为华山派的人相比喊‘大师兄’，更喜欢喊他‘大师哥’？ 第87章 北上 华山派的大弟子兼掌门接班人被恒山派小尼姑劫走，这种事当然不宜宣扬。宁中则只告诉了王元霸父子，便带着众弟子告辞北上。王家妍、王家琪作为新入门的华山弟子，这种集体活动当然要参加。她们都从小练武，武功在华山女弟子中至少排在中下，此行预计也不会有什么凶险，王家父子自然放心。 实际上，这次‘营救’大师兄，除了宁中则母女，剩下师姐妹们大多心中兴奋激动居多，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华山恒山关系一向不错，这一次动手的可能性不大，大家最多关起门打打嘴仗，到时候兵对兵将对将，华山新一代女侠们绝对让那些小尼姑长长见识。 林平之几人既然露了面，自然不用再躲回去，只是男女有别，林平之便一个人骑马远远跟在后面，只有刘菁、曲非烟跟着常曦随华山众人同行。 王元霸作为洛阳豪富，自家孙女拜入华山自然要有所表示，除了不菲的拜师礼外，还帮众人备齐车马。王老爷子太过热情，总共十四个人，安排了四辆马车，十四匹骏马。除了拉车的八匹，其它马想骑就骑，不想骑就系在车后面跟着走，这样既有马匹替换，遇到急事大家也能抛弃马车骑马急行。 既然有了马车，王老夫人派人多装点干粮零食衣服甚至帐篷被褥等行李也没什么了，孙女第一次出远门，可不能委屈了，当然，华山众人自然人人有份。除了这些杂物外，王老夫人还给每个弟子塞了一百两银子路上零花，都是孙女的师姐，往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一行车马终于上路，常曦在马车上向宁中则解释了刘菁及曲非烟的来历。在她的描述中，她偶然发现嵩山派要对刘正风不利，便悄悄告知刘正风，刘正风先还不信，私下探查发现果然如此，并听到嵩山派的人说要灭他满门，方才相信。为了躲开嵩山派的追杀，常曦用奇门遁甲之术帮他们藏了起来。 “那刘姑娘为什么会叫你小姐？”岳灵珊疑惑问道。 常曦苦笑道：“前些日子她和非非找到我，说要当我的丫鬟，报答我对她们家的恩情，我也没办法。” 宁中则皱眉道：“她们知恩图报，你却不能携恩图报。” 常曦连忙点头：“我拿她们当姐妹，哪会真拿她们当丫鬟。” “这样就好。”这是常曦的私事，宁中则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顺着说道，“她们小小年纪，若是和刘正风曲洋一起隐居一辈子，未免可惜。幸好江湖上认识她们的不多，就算认出来了又怎么样，真当我怕了他嵩山派？” 师父这是把她们的安危也揽到自己身上了。常曦忽然从外表愈发娇艳的师父身上，感受到一分霸气。 一路北上到了孟津，这次又要遇上相同的问题，找渡船过黄河。不过还没等她们去找，已有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两个手下找了过来。 “请问是华山宁掌门一行吗？” “我就是宁中则，请问阁下是？”宁中则确认自己并没见过面前这人。 “在下黄河帮舵主张涛，见过宁掌门。贵派常女侠的好友知道宁掌门一行要过黄河，早已安排在下备好船只，宁掌门这边请。” 黄河帮是黑道大派，与华山派素无瓜葛，突然这般，宁中则难免有几分犹豫，她虽自负武功不错，但到了水上能发挥出几分却难说的很。她原也不是多疑的性子，但近期华山派接连出事，如今天大的担子压在她一个身上，容不得她多想几分。 常曦明白一定是任盈盈的安排，忙开口说道：“师父，一定是任姐姐的安排，我们快去吧。” “你何时又认识了一位任姐姐？”岳灵珊不解问道。 “在洛阳认识的，我每天都去和她学琴，我们关系可好了。”常曦这话既是说给师父师姐听，也是说给这位张舵主。果然，张舵主听了后，面色更恭敬了几分。 宁中则心想总要过河，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先上船再说，便对常曦道：“既是你朋友的安排，怎么能辜负好意。”又对张舵主拱手一礼道：“有劳张舵主了。” 黄河帮安排了一条大船，常曦一行十四个人四俩车十四匹马一次性都给运过了黄河。事后有那胆大的帮众私下嚼舌头：“到底都是娇滴滴娘们，出个门带那么多东西。你们看到没，光果子蜜饯就有好几包，哪像个江湖人的样子。” 冷不防后面张舵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们懂个屁！这华山女侠别看一个个娇滴滴的，个顶个都是高手。” 见手下似乎不那么相信，他觉得有必要给他们长长见识，免得以后给自己惹祸。 “宁中则成名多年，就不用我多说了，就她那些弟子，也都不是好惹的。” “就那群小姑娘，一路叽叽喳喳的，能有多厉害？”众人表示不信。 “就说那位常小姐，宁中则年龄最小的弟子，入门也晚，听说只是八弟子，可就算是我估计也不是对手。” “怎么可能？”在他们这些普通帮众眼里，自家舵主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可不是吗，黄河帮上万人，真能胜过自家舵主的不到十个。 那张舵主神秘兮兮道：“我和你们说，你们可不许外传。”见众人点头，他方压低声音说：“之前缺门山的老陈和她切磋过，不到一百招就败了。他和我半斤八两，我对上估计也是个输。” 末了，张舵主叹了口气，又有几分羡慕道：“名门弟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难怪能和圣姑她老人家交朋友。” 渡过黄河，重新上路，常曦向师父交待了结识任盈盈的经过，连任盈盈魔教圣姑的身份也没有隐瞒。 一旁听着的岳灵珊惊问道：“她真的说袭击我爹的不是魔教？” 宁中则沉思道：“魔教近两年对我们正道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忽然袭击你爹，确实有些反常。不过我们也不能轻信，只要耐心等待。这些人既然对你爹下手，一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第88章 诱饵 听到师父的分析，常曦心中一动，试探问道：“难道师父这次下山北上，是想引出那些贼人？” 宁中则看了常曦一眼，笑道：“果然还是你聪明，珊儿和你其她师姐就都没想到。” 岳灵珊急道：“难道娘不管大师哥了？” 宁中则皱眉道：“自然也要把冲儿找回来，不过听你丛师叔说，当时那六个怪人武功高强，本可以杀了你师叔，但却被冲儿喝止，冲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之前袭击你爹的那些贼人一直躲在暗处，我们一行倒要危险的多。” 常曦不解道：“师父现在担任华山掌门，一定成了这些贼人的目标，难道封师叔他们也暗中跟来了？” 宁中则摇摇头：“敌暗我明，封师兄他们若跟来，怕躲不过对方的耳目。” 常曦惊喜道：“难道师父武功大成了？” 宁中则点头道：“小有所成，但也没必胜的把握。”常曦之前听师父说找到了兼修紫霞和辟邪的办法，看来这办法真的有效，这么想来，原着里岳不群自宫就显得有点冤啊。 想想也是，原着里得到辟邪剑谱或葵花宝典的人，要不果断放弃，要不狠心一刀，毕竟该怎么练秘籍里写得很清楚，连武功低微的林平之都能看得懂，又能有多复杂难解？ 唯独岳肃蔡子峰两兄弟既不放弃，也不照着练，而是自己研究，甚至还产生了武学分歧，说不定就是对自宫这第一关有了解决思路，只是没等他们真正实践成功，就死在魔教之手。毕竟创造性修改可比照着练费事多了。 至于方正说两人各记一半秘籍，凑一起时都觉得对方记错了，这种情况对秘籍细节之处有可能，但开篇要旨简简单单八个字，两个人还会记错？记错了还会写在被魔教抢走的华山版葵花宝典上？ 常曦想，两人的分歧是有的，但应该是武学理解和解决思路的分歧。这两人在当时一定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否则强盛统一的华山派怎么会因他们两个分裂为气剑两宗，并且在之后几十年一边内耗，一边仍在五岳中一枝独秀？ 方正说二人因时间短没来及练，常曦觉得不太可信。原着岳不群刚拿到辟邪剑谱一两个月就在少林寺暗算了定闲、定逸，没几个月就胜了左冷禅，而林平之更夸张，拿到剑谱三个月内就完成了复仇，可见这门功夫只要狠心，练起来至少入门并不需要太久。 相比之下，产生完全相反的两套武学理念，并被那么多同门接受，进而导致团结的华山派分裂成两宗，时间可能还更长些。 哎，原着里岳不群外部压力太大，偏偏性格既果断狠辣，又迂腐守旧，结果简单干脆地一刀了事，白瞎了他一身紫霞神功。 还好这一世他没走上歪路，如果他真的没死，等他回来，再让师父把辟邪剑谱教给他，华山就一下多了两个兼修辟邪和紫霞的大高手，安全感直接拉满啊。 其实，自从得知岳不群的“死讯”，常曦便仿照复活林震南夫妇，试图在神域复活岳不群，可惜那具岳不群的躯体放了三天都没动静，差点直接渴死，只好删除了事。 常曦也不知道这招魂失败是因为岳不群还活着，还是得到消息太迟，或是距离太远，毕竟之前的成功只是误打误撞，系统的前任宿主们也都没发掘出这一功能，就是系统对此也不清楚。 见这个小徒弟忽然又想什么想得出神，宁中则接着说道：“曦儿，如果真的遇到贼人袭击，我未必能护你们周全，到时候就要靠你的奇门遁甲了。” 常曦听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难怪师父要去恒山，还专门先来洛阳。原以为是专为收徒，顺便叫上自己，看来叫自己才是主要目的。 常曦怀疑袭击岳不群的就是嵩山派那些黑衣人，这些人都是好手，厮杀起来师姐妹会有损伤，还是提前准备好退路为好。 于是她点点头：“明白，我需要先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华山众女弟子发现一直远远跟着的林少侠不见了，几个师姐忍不住问常曦，常曦只说他另有事情先走了。大家都有几分遗憾，不得不说，这林少侠是她们见过的男子中最漂亮的一个。 没几天，华山一行人便出了河南，进入山西境内，山路一下子多起来，即便顺着官道而行，速度也慢了下来。这天，好不容易从山中走出的一行人紧赶慢赶来到泽州城下，天还是黑了下来。见城门已经关闭，宁中则只好带着大家原路返回，她记得来时路上四五里，有一处破庙，正好落脚。 破庙很小，只有一间大殿，供着个常曦不认识的神仙。好在大殿的门窗虽破，墙壁好歹也能挡挡风。大家把马匹马车安置好，又在殿中生了堆火，随便吃了点干粮，便拿出铺盖围着火堆躺下睡觉。此时正是初夏，有屋挡风有火取暖，大家又是习武之人，晚上并不用担心受凉。 “宿主宿主，快醒醒，有一群人骑马往这来了。”睡至半夜，常曦被系统叫醒，睁开时，看到宁中则也醒了过来。 “师父，怎么了？”值夜的大师姐韩素不解地问醒来的师父。 宁中则附耳在地仔细听了听，起身道：“有不少人骑马过来了，快把大家叫醒，小心戒备。” “师父，要把火灭了吗？” “不必。” 众人睡得正香，忽然被叫起，一个个睡眼朦胧，等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才一下子精神过来。 “曦儿，做好准备。” 常曦点点头，选了一面墙壁，对着装神弄鬼一通比划，十多秒后，众人见她向那墙壁走去，忽然消失不见。几个胆子小的忍不住惊呼出声，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嘴，只是挤在一起，瞪大眼睛看着那堵墙。 “别怕，这是常师妹家传的奇门遁甲之术。”岳灵珊忙在一边解释，这几个师姐平时还是见识太少，胆子竟然这么小。 不过几个呼吸，众人只见那墙里忽地走出两人，一个正是刚才进去的常曦，另一个却是多日不见的林少侠。 宁中则拱手一礼道：“林少侠，有一伙儿人深夜骑马冲这里来了。辛苦你先去外面藏好，如果真是敌人，你不要动手，待这些人败退，你就悄悄跟上去看看他们来历，我们还在这里等你。” 林平之还了一礼：“林某明白。”说完便闪身出了大殿，身法快如鬼魅，让华山一众女弟子又惊出一身冷汗。 第89章 遇袭 林平之出去没一会儿，众人便听外面一片人喊马嘶。宁中则握紧长剑，走出大殿，朗声问道：“华山宁中则在此，何人来此喧闹？” 只见外面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高居马上，各举着火把。为首一人用苍老的声音道：“江湖无名小卒，听说华山派得了福威镖局《辟邪剑谱》，特来借剑谱一观。” 宁中则眉头一皱，心道：“这剑谱的事除了曦儿和林平之，没人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定是在诈我。”当下否认道：“《辟邪剑谱》是林家之物，与我华山派何干。” 那蒙面老儿哈哈大笑：“原来大名鼎鼎的玉女剑，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说着，他伸手入怀，掏出几张纸，冷笑道：“这是当日从岳不群房里抢到的手稿，岳不群亲笔所写，上面分明就是辟邪剑谱，你是他老婆，会不知道？”说完将纸一团，朝宁中则砸来。 宁中则伸手挡下接住，借着火光一看，果然是丈夫的字迹，再看内容，分明便是辟邪剑谱。 怎么会这样，宁中则回头看向常曦，想说什么。 常曦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道：“师父，打发了眼前敌人要紧，有什么之后再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总之，我相信师父。” 宁中则深吸一口气，目露寒光地看着对面的蒙面人道：“这么说，袭击我丈夫的就是你们了？” 那蒙面老者傲然道：“不错，正是我们兄弟。岳不群偌大的名头，还不是栽在我们兄弟手下。识相的乖乖交出辟邪剑谱，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宁中则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冷笑道：“不客气？我的剑可不会对你们客气。” 蒙面老者哈哈笑道：“岳不群都不是我们对手，何况是你？”一挥手，四个黑衣蒙面人从马上跃下，就向宁中则攻去。 这四个蒙面人，两个使刀，一个使镔铁怀杖，还有一个使短枪。使短枪的最先攻到，枪花一抖，一枪直刺宁中则面门，这一枪既攻敌要害，又干扰对方视线，给后续同伴创造机会。 哪知道宁中则脚步一错，已让开枪尖，不待对方收枪再刺，闪电般向前一步，长剑飞速斜撩，那人的握枪的右手立时齐腕而断，不等他惨叫出声，宁中则已一剑刺入他的咽喉。 这时两个使刀的蒙面人才一左一右砍来，宁中则拔出长剑，不见如何动作，瞬间跃起一人高，足尖在那还没倒下的尸体头上一点，人已向跑在最后那个使铁杖的蒙面人凌空攻去。 那蒙面人铁杖猛地向空中扫去。只见宁中则出剑向那铁杖一点，就借着这么一点力，整个人竟又凌空向前一个翻滚，跃过那蒙面人时，反手向后一剑便从背后刺穿那人心脏。 众蒙面人大为震惊，没想到宁中则的剑这么快，只一个照面，己方四个好手就死了两个。 领头的蒙面老者惊道：“这就是辟邪剑法吧。”想想又觉得不对，这几剑并不见多么精妙，只是单纯的快，剑快身法快，但武功练到一定程度，想要再快一分都是千难万难，这宁中则是怎么做到的？ 宁中则杀了两人，并不停留，闪电般前跃，直刺领头的蒙面老者。那蒙面老者顾不得多想，闪电般劈出一刀。宁中则身子一仰让过来刀，长剑顺势挑向蒙面老者左脚。那老者勉力一滚，从另一侧滚下马来。 宁中则还待抢攻，已有一柄长剑从旁刺来。宁中则挥剑拨开，又是一柄锯齿刀当头砍来。见没有机会，宁中则向后急退，那蒙面老者却翻身而起，一个呼啸，率十多个蒙面人一齐围攻上来。 宁中则也不慌张，只见她展开身法，左冲右突，即便蒙面人人多，却怎么也围不住。倒是她时而突出一剑，便能在蒙面人身上添上一道伤口。要不是这些蒙面人武艺不俗，又配合默契，怕是又要搭上几条性命。 蒙面老者见僵持不下，当即喝道：“去几个兄弟，把她那些徒弟统统拿下。” 七八个蒙面人呼喝一声，便往破庙杀去，那老者一看只剩五六个兄弟，暗骂一声怎么都跑了，只得和剩下的兄弟拼命缠住宁中则。五岳弟子的水平他了解，自己这帮兄弟都是好手，即便是嵩山派的精英弟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华山这些小姑娘。 蒙面老者原以为宁中则会急着去救援，哪知宁中则却叫道：“曦儿，快带大伙儿躲起来。” 躲？这时候还能往哪儿躲？ 常曦却喊道：“菁姐、非非快带大家从暗门走！” 蒙面人暗笑，到底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丫头片子，这一喊出来，我们不都知道了。 刚刚宁中则与对方交手时，岳灵珊已与众位师姐妹解释了常曦会奇门遁甲的事，此刻一听这话，知道留在这里只是累赘，便跟着刘菁一个接一个进入墙上的“暗门”。 一过暗门，抬头便是星空，众人只当是到了破庙后墙外，也没多想，只在刘曲二人催促下向前奔去。可不过几步，众人便觉得不对，这哪来的大湖？ 可不是嘛，刚刚还是山脚下一座荒庙，转眼前面怎么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只见前面岸边有一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船，看着像是她们过黄河时乘坐的那艘。 曲非烟踏着船板飞奔上船，一边解缆绳一边大喊：“大家快上船！”岳灵珊、刘菁也连声催促。 大伙儿不敢愣神，稀里糊涂地跟着跑上船，便见岳灵珊刘菁抽起船板，王家姐妹大惊：“等等，常师姐还没上来呢。” 岳灵珊安慰道：“别怕，她有办法上来，那些贼子挡不住她。” 第90章 幻阵杀敌 常曦早和岳灵珊说过由自己断后，又带她进神域看过自己的布置，当然，给出的说法是这是一个用奇门遁甲布置的幻阵，只是一切显得很真实。 岳灵珊直呼厉害，至少她没看出，这一切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众人上了船，抽掉船板，刘菁打开一口口大箱子，华山女弟子们探头一看，纷纷发出惊呼。 刘菁对大伙儿招手道：“大家都来拿，一会儿就拿这个对敌。” 华山众弟子虽然武功不高，但都动作麻利，等蒙面人冲进来时，只剩常曦一人站在墙边向他们招手。 “哎呦，这么多人啊，太吓人了，溜了溜了。”常曦嘻嘻一笑，往后退去，整个人就这么融进了墙里，看得众蒙面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深夜荒山破庙中，一个美少女就这么退入墙里不见了，这怎么看也不像好路数。 “怎么办？追不追？”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上。 这时，只听屋外一声惨叫，大家心中一惊：“外面那婆娘那么厉害，可没时间让他们犹豫。” “我来！”一个蒙面大汉呼的一声，将手中的链子锤向那片墙壁砸去，只见那锤毫无阻碍的穿墙而过。那大汉笑道：“原来只是个障眼法，这墙是空的。” 其他蒙面人也都见了，不再犹豫，纷纷舞起兵刃护住自身，一个个从墙处冲进神域。 常曦原想利用视线优势，在空间门口施加暗算，忽得一锤子迎面击来，惊得她急忙闪避。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兵器，没有对敌经验，又见其他蒙面人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便不再恋战，掉头也向大船跑去。 蒙面人穿过空间门，还没仔细观察周边，便见常曦向远处跑的身影，急忙大呼小叫地在后追赶。 之前宁中则对敌时，常曦暗自估量，这些蒙面人武功有高有低，自己的武功在他们中大概排在中下，若是一对一，自己还能勉力一战，现在一下子追来八个，那就别怪我耍赖了。 因为辟邪真气的作用，常曦虽然内功浅薄，但她轻功的速度却不慢，蒙面人中轻功最好的，也不过和她相当，始终落后几丈远，怎么也无法拉近距离。转瞬间，便让常曦跑到了岸边。 众蒙面人这时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湖心小岛，前面停了艘大船，船舷比岸足足高出两丈，如此高度，以大多江湖人士的轻功，想跳上来也不是易事。不过有人接应就不一样了。 见常曦跑来，曲非烟将缆绳向下一扔，常曦跃起抓紧，众人使劲一拉，常曦便跳过船舷，落在甲板上。 追在最前面的蒙面人已不足一丈，一跃而起来抢缆绳，只听一声“放！”顿时数不清的弩箭向他射来。他人在空中无法躲闪，虽然勉力挥舞单刀护身，但如此近距离下的攒射，还是把他射得跟刺猬一样。 看到同伴从空中跌落的尸体，众蒙面人大惊：“有埋伏。”再看前面那船船舷处，一排华山女弟子正端着弩机居高临下对着他们，而那弩机的样式，赫然是军中才有的连弩。 “用暗器！”几个蒙面人不敢犹豫，纷纷掏出各种暗器，雨点般向上打来，华山众女忙俯身船舷下，只听得头顶嗖嗖，船板叮当作响。其实，若是双方对射，大家的连弩绝不会弱于对方的暗器，但奈何华山的女弟子们之前根本没跟人动过手，这胆气上无疑天地之别。 岳灵珊急得大叫：“得把船开远点，谁会驾船？” 众女纷纷摇头。常曦暗叹口气，看来又要多暴露点了。 “别急，看我的。”只见她手上掐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诀，口中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众人只觉脚下一晃，大船竟就这么向水中漂了出去。 “太好了。”听船舷木板外暗器击打的声音减弱，岳灵珊大喊一声：“反击。”第一个起身，还没怎么瞄准，便一弩箭向远处黑影方向射去。其她人有样学样，也跟着起身放箭。 蒙面人破口大骂，他们眼看冲到船边就要攀爬，那船却横着漂走了。他们的暗器两三丈外就没什么威力，此刻只能一边快速奔跑躲闪，一边奋力舞起兵器，格挡五六丈外射来的弩箭。 只要见过实物，有了素材模板，常曦便能在神域内无限复制。在这船上她早就准备了一箱箱装填好了的连弩，大家射完一把就换一把，一箱子用完，她就删除再变一箱新的，大家连装填箭匣的工夫都省了。 剩下的七个蒙面人只能被动挨打，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在这么密集的箭雨下很快便有好几人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大腿被射个对穿，难以躲闪下，很快也被射成了刺猬。 “先退！”眼看只能被动挨打，剩下的六人急忙往回跑。这一露出后背，躲闪能力大减，又有两人背后中箭，被钉死在地上。 这是一座小岛，空间门设在岛心，离岸边不过二三十丈，蒙面人几个起落便跑到追出来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破庙，更别提暗门。面前只有一块石碑，一人多高，月光下隐约看到上面有字。 四个幸存的蒙面人可没空分辨上面的字，背后的弩箭还在射来，他们赶忙挤到石碑后，稍松口气后，心里却更加恐慌起来。 一个蒙面人骂道：“妈的，见鬼了，那么大一座庙怎么不见了。” 另一个蒙面人想到他们就是追着那女子钻到了墙里，猛地喊道：“我知道了，他们不是人，是鬼，是索命的女鬼。” 又一人骂道：“鬼你妈鬼，是鬼碰到我们还用逃？” 前面那人颤声道：“说不定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鬼地方，好在这害我们。”他摸到旁边的石碑，忽然一个激灵，大叫道：“碑！这是墓碑！一定是她的墓碑！” 几人环顾四周，这岛光秃秃的，除了些草，连棵树也没有，就是个土包凸起在湖中，可不就像个大大的坟包。 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左边水面划过，大家看得分明，没有挂帆，也没有船桨伸出来，就这么自己漂过来，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第91章 常曦出击 常曦早已关闭了空间门，但空间门与传送不同。传送时两个空间坐标只是定位在虚空中，且只会传送到上一次传送离开时的位置。而空间门的坐标必须附着在实物上，同时不管是开启还是关闭，空间门所附的实物都会受空间之力的保护，除非有打破整个空间的力量，否则无法破坏。 此刻那块石碑就是如此，它是连通神域与笑傲世界的空间门所在，在常曦没有换个地方重开空间门前，这块石碑空间门那部分是坏不了的。当然，如果常曦在神域重新开个空间门通往笑傲世界，那坐标便转移到新空间门的位置，石碑也就变回普通的石碑。 常曦将船开到侧面，大伙儿继续放箭。这次石碑遮挡的面积大大减小，四个蒙面人格挡起来更加吃力，很快又有两人中箭身亡，其中包括觉得碰到鬼的那个。 剩下的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在这八人中武功最高，现在只剩这二人，借助石碑的掩护，一时竟还支撑得住。 弩箭不同于弓箭，由于箭尾没有羽毛，飞出一定距离就会不稳，所以现在她们射二三十丈外的两个人，真正能射准的弩箭并不多。 常曦见了，心想就算自己把石碑移开，光靠弩箭一时拿这两个家伙也没办法，也不知道师父在外面怎么样了。 放下手中的弩箭，常曦进到船舱，再出来时一是一身银甲，没有上次那身夸张，但那层层排布的甲片，也把她全身上下连头颈都包的严严实实，只有铁面罩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这身仙衣变成的盔甲，材质是碧水剑钢材同款，即便在神域外也有不错的防御力，更不用说神域内仙衣具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在真空下护体的特性，此刻的常曦完全变成一个人形坦克，就是重了二三十斤。 既然仙衣神域内可以刀枪不入，那为什么不穿个普通款式？主要是因为受到攻击衣服虽然不会坏，但它会变形，那样的话，常曦虽然不会被刀剑划伤，但受到挤压重击一样会死。其实就算常曦现在变成个铁罐头，敌人若会摧心掌、隔山打牛一类的武功，仍有可能透过盔甲伤到她。 若是以前，穿上这么一身盔甲，常曦一定行动都困难，但现在练了武功，不仅力气变大，还有了神奇的内力，尤其是辟邪真气发出的内力，可以让她受到的影响大大减弱。 她曾称过，当她运起内力时，体重只剩下三分之一。一开始她只以为内力可以对抗引力，后来才发现，内力改变的不是引力，而是质量。在那一刻，她所学的质量守恒定律轰然坍塌，颠覆性的科学定律正在等她发现，可惜她暂时还没打算成为科学家。 这种对质量的改变，不仅可以作用在自身，也能作用在外物。比如辟邪剑谱上计有飞针绝技，其中手法是次要的，核心是内力的运用。 弹指时，内力到处，不仅手指，连指间的绣花针质量也大大减小，这使得同样一弹指的能量，转移到针上后飞出的速度大增，最离谱的是，在内力的操控下，针飞出后质量又凭空增加，速度不变的情况下，动能再次变大。两次质量的改变，将一弹指的能量百倍千倍放大，而且这种放大还随着内力的加深而变得更大，直到无论是绣花针还是石子，甚至飞花摘叶，都能不逊于现代的枪弹。当然，要达到这种效果，除了内力深厚，也要有足够高明的手法来控制内力。 常曦一身银甲，手持宝剑大喊一声让开。华山女弟子下意识左右闪开，回头一看，这铁疙瘩是常师妹？ 只见常曦在船舷上一蹬，砰地一声落在岸上，然后咔咔咔咔就朝着那两个蒙面人杀了过去。 对于华山派的大胆与无耻，两个蒙面人已经麻木，那么多连弩都用了，再冒出个铁甲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到了高手级别，江湖人并不那么怕盔甲，盔甲虽然增加的防护，但也降低了速度，高手们既能内力加持于刀剑强力破甲，也能精准攻击盔甲缝隙间的弱点，再厉害的隔着盔甲照样能震碎对方的五脏六腑。因此此刻两个蒙面人见到常曦杀来，不仅不惧，反而挥舞着刀剑迎了上去。两人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趁机生擒此人，要趁机要挟对方放自己回去。 双方遭遇，常曦的剑虽然慢了点，但很有限，一是因为她的盔甲虽然全身覆盖，但仗着神域内仙衣的特性并不太厚，重量不过二三十斤，二则是辟邪内力的奇效，在减重方面相对于其它内功有明显优势。 这一下，常曦可以放心大胆施展剑法，即便偶尔应对有误，对方的刀剑刺划在她身上连道划痕都留不下，对方很快也发现这点，但却毫无办法。想攻击双眼，常曦剑法不弱，护住双眼不难；想近身擒拿，对方脚步灵活，穴位也都在盔甲保护下，又手持利刃，根本找不到机会。这时候，他们觉得手中练了一辈子的刀剑，还不如换根棍子有用，至少能试试把对方砸晕。 这两个蒙面人都是高手，联手之下便是当初的田伯光怕也不是对手。此刻常曦虽然防御无忧，但也没有完全放任对方的刀剑攻到自己身上，而是正常拆招对敌，将这些天在剑法上的领悟一一施展出来加以印证，直到将计算机推演的变化招式全部消化吸收，她觉得自己的剑法到了一个新境界。 此刻若是让她正面对敌田伯光和令狐冲，即便内力不敌，但她也有信心单凭剑法不落下风。 到现在，常曦出手已有几百招，内力上已有不济。不过对面两个蒙面人一直妄图攻破常曦的铁甲，内力消耗比她还严重。 让二人崩溃的是，即便他们的刀口剑刃上满是缺口，对方的盔甲仍然没有丝毫损伤，甚至对方的剑也一样。终于，在又一次兵器相交中，使剑蒙面人的长剑从中断为两截，紧接着，另一人的刀头也被削掉几寸。 “看来，你们也没用了。”常曦叹了口气，一边加紧攻击，一边大喊，“众位师姐，继续放箭，我的宝甲刀枪不入！” 一直观战的众女反应过来，纷纷举起连弩。 “无耻！”两个蒙面人绝望的大骂，却因被常曦缠住再也应付不过来，很快各中数箭，被常曦一一了结。 第92章 常师妹，你就是仙女吧 破庙外，领头的蒙面老者很慌，八个兄弟冲进破庙已有一炷香的时间，破庙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开始，他以为是华山弟子找到密道跑了，兄弟们自然都去追赶。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回信也没有，难道华山派另有埋伏？华山剑宗那三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一直有人盯着，此时应该还在华山，除了失踪的令狐冲，华山派已经没有高手，这八个兄弟都是好手，就算令狐冲来了，也不过多费点手脚，怎么也不该一点回信都没有。 这宁中则实在厉害，自己五兄弟拼着人人带伤，才勉强把她拖住，但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难怪她能打败剑宗三人，继任华山掌门。 这时，破庙里忽然又有了动静，像是有人在搬运什么重物。蒙面老者长出口气，看来弟兄们把华山弟子擒下了，接下来就要看宁中则的选择，那些人里不仅有她的弟子，还有她的独女，以宁中则的性子，不会放着不管吧。 忽然，里面响起几声干呕声，接着，浓重的血腥味从殿内飘了出来。 怎么搞得，就几个年轻女弟子，难道还抓不住活的？蒙面老者还在抱怨，庙内呼啦啦出来一大群漂亮姑娘，各个手持刀剑，领头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一出殿门，便喊道：“妈妈，那些家伙都被我们杀了，一个都没放跑。” 宁中则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但想起丈夫正是伤在这些家伙手里，又目露冷光，恨声道：“很好，你们继续布五行七星阵，助我困杀这些贼人。” 早知道内情的岳灵珊、常曦忙做出招呼大家布阵的样子吆喝道：“六位师姐随我布七星阵！”“菁姐、非非、两位师妹，布五行阵！” 哪有什么五行七星阵，但大伙儿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情太多，知道师父必是早吩咐过岳师妹和常师妹，此刻只要听令行事就行，便也纷纷应了声“是”，围绕二人拉开架势站定。 五个蒙面人见到华山弟子毫发无损地出来已经知道不妙，等听说自己这边八个弟兄全军覆没，早就吓破了胆。这时虽然看不出她们的站位有什么奥妙，但哪敢尝试。 领头的蒙面老者大喊一声：“大伙儿快撤，来日再来报仇。”当下顾不上马匹，转身便往山林里钻去。 其他四个蒙面人有样学样，虚攻两招，也要掉头逃跑。宁中则哼了一声，手中剑忽得又快了三分，嗤嗤嗤瞬间刺死三人，只有一人命大躲过，追着蒙面老者而去。 “妈妈，我们快追。”岳灵珊正要去追，却被宁中则一把拉住。她不解地望向妈妈，只见妈妈面色嫣红，呼吸急促。“妈妈，你受伤了？” 宁中则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大，休息一会儿就好。” 岳灵珊忙道：“那我们快回庙里休息吧，就是庙里都是死人，血流了一地。”她们把尸体从‘幻阵’搬出来时，上面扎着的弩箭一下子都消失了，要不是看到血还在从尸体的伤口处流出，她们简直要以为刚才只是做了场梦。 宁中则道：“我没事，你们去挖个大坑，把他们都埋了吧。”又对常曦道：“曦儿，你跟我来。” 不提华山女侠们第一次挖坑埋尸时的种种不适，此时面色苍白的常曦跟着宁中则走出几十步，来到一片空地。 “第一次亲手杀人，感觉不好吧？” 常曦苦笑：“上次杀田伯光用的是毒，离得也远，倒也还好。这次面对面将剑插入他们的咽喉和心脏，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少了一半，差点连剑都拿不稳。看那喷出的血，感觉自己身上都是血腥味。” 其实她当时全身覆盖着仙衣盔甲，又有水火不侵的特性，真是半点血珠都没沾上，但那血腥味却似乎怎么也甩不掉，直往她鼻子里钻，让她的胃一阵阵不适。 宁中则道：“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说到这里，她满怀歉疚道：“曦儿，辟邪剑谱的事，我没有往外说半个字，但没想到你师伯他。哎，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常曦安慰道：“师父，我相信你，应该是师伯偷偷抄录的。” 宁中则叹了口气：“总之是我们夫妻辜负了你和林少侠的信任。离你师伯遇袭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有回山，怕是凶多吉少，这也许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常曦想说岳不群很可能没死，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清理完战场，大家一时没有了睡意。岳灵珊围着宁中则叽叽喳喳地说着常曦刚刚的幻阵，还吵着要带妈妈也去见识一下。 从第一次见到林平之，宁中则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家传的奇门遁甲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她并不想刨根问底。华山派处境艰难，每一分发展的机会都应尽力抓住。如今常曦既然露了这一手本事，她当然愿意多了解这个弟子一些。 常曦既然已经暴露了‘幻阵’，索性带大伙儿回神域休息。她们拿上包袱行李，又将蒙面人留下的十五匹马也赶进‘幻阵’，马车太笨重，便仍留在外面。 为了这次对敌，常曦在神域内重新布置，借助当初从衡山回华山时一路收集到的自然景观素材，才神域内变出了一大片湖泊，湖中又设下大大小小很多岛屿，选了一个小的作为空间门所在，这样哪怕有外人进来，也不会打扰到住在这的刘曲林风等人。至于她自己，则以传送进出。 常曦领着宁中则和师姐妹们再次登上之前那艘大船，操纵大船离岸，不一会儿便又到了一座小岛。这座岛比空间门所在小岛大不少，上面林木茂盛，其间还建了好几座宅院。这座岛是常曦专门开辟的待客之所，里面除了客房，厨房柴房等也一应俱全。 华山众人纷纷感慨，这哪是什么幻阵，分明就是仙境嘛。 岳灵珊更是拉着常曦道：“常师妹你说实话，你就是下凡的仙女吧。我就说嘛，蓬莱是神仙住的地方，你家在蓬莱，当然是神仙。” 常曦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会遭天谴的。”接着，常曦编了一套泄露天机会损气运，气运为负就会遭天谴的说法。这是她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用来忽悠大家保密，至于效果如何，能忽悠一天是一天。 第93章 伏击!人呢? 突然发现自家师妹师姐可能是仙女，华山女弟子们兴奋地问东问西，哪有心情睡觉。常曦的耳边闹哄哄的，让她直后悔不该带她们来。 忽然，空间门小岛码头处飞起一道烟火讯号，这是常曦留在码头传讯烟火，还是上次见到青城弟子拿出来用，她才收集到素材。不得不说，青城派真有钱，普通弟子也配有传讯烟火，不像华山派，除了掌门人，连令狐冲这种大弟子身上都没有，遇到事都没办法招救兵。 烟火的火药虽然质量一般，但常曦还是尝试过弄把火枪。可惜仙衣虽然神奇，但变不了火药这样的消耗品，连上次毒针上的毒药还是事先找曲洋要的。 而常曦在目前唯一的虚拟世界笑傲世界中还没收集到火枪火炮甚至子弹的素材，想找人打造一没有时间，二制造工艺要求太高，她对早期的火绳枪之类可没兴趣，操作麻烦不说还不安全。 以武林人士的身手和反应速度，火枪的射速和准度有时比威力更重要。 因此，仙衣可以变出火枪佩饰但没有子弹，神域里更是枪和子弹都变不出来。不过她对此并不那么在意，毕竟武器对她而言只是自保的工具，她的目标始终是内功和仙术。 烟火讯号是林平之所放，他回来见破庙没人，马车却停在外面，便猜到小姐带大家进了神域。 常曦操纵一艘小船将他接了过来，不等船停稳，他便跳下小船，向宁中则道：“宁掌门，我一路跟着那领头的蒙面人兜了一大圈，最后看到他见了一个人。那人又高又瘦，我悄悄靠近，才发现那人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上次嵩山派和剑宗上山，林平之曾躲在暗处见过。 宁中则怒道：“果然是嵩山派搞的鬼。我们夫妇哪里得罪了他左冷禅，他要这么对我们赶尽杀绝？”她没有怀疑林平之骗她，毕竟上次嵩山派送剑宗上华山，明显对她夫妇不怀好意。 林平之摇头道：“他们说话很小声，我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那个蒙面人是听陆柏的命令行事。我没对他们动手，怕杀了陆柏给宁掌门带来更大的麻烦。不过回来的路上碰到另一个蒙面人，便顺手把他杀了。” 宁中则道：“多谢林少侠，现在还不是和嵩山全面翻脸的时候。左冷禅武功高强，我恐怕还不是对手，现在只能小心提防。只要不落下口实，左冷禅想明着动我们华山，少林武当也不会坐视不理。” 常曦提醒道：“师父，嵩山派先后对衡山和我们华山下手，一定是起了吞并五岳的心思，对恒山泰山怕也不会放过。” 宁中则道：“我这次去恒山，除了要回冲儿，更重要的便是提醒恒山三定，以免被奸人所害。” 第二天天亮，华山众人出了神域，继续上路。接下来的日子，她们白天赶路，晚上也不投宿，只找个偏僻的地方，一群人躲到常曦的“幻阵”里睡觉，有时累了甚至会在里面洗洗澡洗洗衣服休整一天。这在有心人的眼里，华山派的行踪立刻变得诡异而难以捉摸。 嵩山太室山峻极禅院，五岳盟主左冷禅仔细查看面前的尸体后，冷声说道：“从背后一剑穿心，好俊的轻功，好快的剑。” 躺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师弟，十三太保排行第二的仙鹤手陆柏。整个嵩山派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的轻功比得上陆柏，可却被人绕到背后杀死，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做到。 左冷禅之前听过汇报，宁中则正是剑快身法快，却没想到这么厉害。不仅自己派去的十五个黑道高手全军覆没，连陆柏师弟也没能回来，看来宁中则已经知道是我们嵩山伏击了岳不群，这是要不管不顾全面开战啊。 “丁师弟，你带上费师弟、赵师弟、张师弟、司马师弟，再带上一百个好手，务必将宁中则一行全部除掉，一个不留。” 大太保托塔手丁勉皱眉道：“师兄，这宁中则能一下杀掉陆柏师弟和十五个高手，武功怕已是极为厉害，我们未必能留得下她。而且，剑宗那三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会不会也悄悄跟去了。” 左冷禅道：“你放心，华山派一直有人盯着，封不平他们三个一直在华山。我已一一看过尸体上的伤，有两人应是死于刚开始出其不意，有三人是有伤在身逃跑时被从背后杀死，陆师弟和另两人是被暗杀，还有八人则是死于弩箭之下。你们要小心，华山弟子们一定暗藏了弩箭，恐怕还是连弩。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人多，预先设好埋伏，到时候让她们也尝尝弓箭的味道。” 听师兄这么一分析，丁勉放下心来，看来这宁中则武功虽高，但也绝不是自己五大太保联手的对手。只要没有封不平三人搅局，剩下的那些弟子，自己带去那么多人，这要是都拿不下，嵩山派也就可以关门了。 想到这里，丁勉心中大定，抱拳领命道：“师兄放心，这次我一定将宁中则人头取来，送到陆师弟灵前祭奠他在天之灵。” 左冷禅摇头道：“人头就不必了，注意扮成魔教的人，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五岳并派。杀了宁中则，华山派群龙无首，就便宜封不平了，到时候我提出并派，看他有没有胆子反对。” 丁勉当即点齐人手，一面分批乔装北上，一面调拨人手打探华山派一行人行踪。可任凭他嵩山派势力广大，人手众多，也摸不准华山派行踪，尤其是到了晚上，谁也找不到她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真是见鬼。 就这样，一直等宁中则领着弟子们上了恒山，丁勉一行人也没找到伏击的机会，又怕被人发现，只能在恒山附近一处山谷中潜藏，打算等宁中则下山后再找机会下手。他已打定主意，到时候便是白天也要动手，免得到了晚上又找不到人。 第94章 唇亡齿寒 华山代掌门宁中则来访，恒山派给足面子，掌门定闲亲自率师姐定静、师妹定逸及几十名重要弟子下山，将华山一行迎上见性峰无色庵。一路上，宁中则和三定只说些客套话，岳灵珊忍不住想问令狐冲和仪琳在哪，却被宁中则打断。她也反应过来此事不宜张扬，只得暂且忍耐。 无色庵在见性峰顶，为掌门定闲修行之所，却只是座小小的庵堂。宁中则让大弟子韩素领着众师妹先去休息，定闲也安排大弟子仪清招待华山众弟子。岳灵珊心急令狐冲的消息，宁中则便将她留下。常曦正要跟着师姐妹们去逛逛恒山，却也被宁中则出言留下。 宁中则领着岳灵珊、常曦二人，随恒山三定进了无色庵，常曦四处打量，见这大名鼎鼎的恒山掌门居所，只有前后两进，陈设简陋，比已经很穷的华山派都大有不如。不过里里外外一尘不染，让人不自觉的心就静了下来。 无色庵正堂供奉着一尊白衣观音，宁中则在菩萨像前敬上一炷香，又拜了拜，方始在三定对面的蒲团坐下道：“小妹今日来拜会三位师姐，其实是为了两件事。” 定闲道：“宁掌门请说。” 宁中则道：“这第一件事，不知贵派知不知道我派弟子令狐冲的下落，能否请贵派仪琳小师太前来一见？” 定闲望向定逸，定逸皱眉道：“令狐贤侄失踪了？他的下落我们恒山派怎么会知道。至于仪琳，过年的时候他爹上山和她相认，之后她随她爹下山，至今还没回来。” 岳灵珊忍不住急道：“这怎么办？大师哥被她派人抓走，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定逸色变道：“怎么可能？仪琳那孩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定闲温声道：“师妹莫急，此中定有隐情，还请岳贤侄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岳灵珊于是将令狐冲奉命下山杀田伯光，正好遇到先下山的常曦师妹，二人联手杀了田伯光，没想到分开后，令狐冲却被六个怪人抓走，说是受了仪琳的委托来抓令狐冲前去相见。那六个怪人好生厉害，连丛不弃师叔上前阻止也被他们打伤。 定闲先是赞了令狐冲和常曦二人为江湖除掉一害，之后皱眉道：“这六人未必是受仪琳所请，但估计真和仪琳有关。” 定逸急道：“掌门师姐明鉴，仪琳一向恪守门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定闲微笑道：“我们看着仪琳这孩子长大，怎会不知道她的品性。她最是循规蹈矩，谨小慎微，怎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但她不会，不代表她父亲不会。” 定逸眼睛猛地瞪圆：“你是说不戒那个混蛋？”随即发觉自己犯了戒，忙低头直念阿弥陀佛。 定闲笑道：“宁掌门有所不知，这仪琳的父亲不戒，却是个奇人，行事——很是不羁。” 宁中则皱眉道：“不戒？这名号倒未曾听过，不过听起来——” 定闲点头道：“这不戒也是佛门中人，只是在清规戒律方面却不怎么遵守。” 一旁定逸气道：“这不戒算哪门子和尚。当年忽然来到恒山，将尚在襁褓中的仪琳丢给我们抚养，说自己要去找离家出走的老婆，之后就不管不问，只每年来悄悄看上几眼。几个月前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又认了仪琳这个女儿，之后就带着仪琳下山，到现在连个信也没有。仪琳这孩子一向乖巧听话，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颠三倒四的爹。” 和尚爹生了个女儿送去当尼姑，宁中则也觉得这和尚不是什么好人，忙追问道：“不知这不戒武功如何，人品又如何？” 定闲道：“这不戒武功不俗，怕是还在贫尼之上。不过宁掌门放心，他虽行事荒唐，为人倒还不坏。令狐贤侄曾救过仪琳，不戒一定不会伤到他的。我看不如这样，我一会儿就派弟子下山打探仪琳消息，还请宁掌门在恒山多留几日，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宁中则点头道：“正有此意，那就叨扰贵派了。” “哪里，是我派弟子给贵派添麻烦了。”定闲又问道，“不知宁掌门所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宁中则坐直身子，面色严肃道：“这第二件事，却是是关系贵我两派生死存亡了。” 恒山三定面色一惊，只听宁中则从岳不群遇袭说起，到前些日子蒙面人来袭，自己杀退对方后暗中跟随，发现是嵩山派指使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定闲皱眉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多年来相互援手，共抗魔教。左盟主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暗害华山派？” 常曦这时出来说道：“启禀师伯，嵩山派左大盟主对付的不仅仅是我们华山派，他怕是打着吞并其他四派，一统五岳的目的。”说着，她将一年前在衡山，偶然发现嵩山派行踪诡异，便告诉了衡山派刘正风师叔，刘师叔暗中打探，发现了嵩山左冷禅竟派了大批人手来灭他满门，这才在金盆洗手前一晚，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这件事是定逸亲见，回来后也将当日场景详细说于定闲定静听，她们三人也都觉得嵩山派行事可疑。现在想想，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本就不太管事，之前派中事务都是刘正风打理。刘正风出事后，这一年来，衡山派完全成了一片散沙，多数人都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唯一还在江湖上活跃的鲁正荣，也是整天跟嵩山派的人混在一起。 五岳之中，嵩山最强自不用说，华山人最少，衡山人最散，嵩山如真要吞并四派，确实要先对这两派动手。那么下一个是谁，总不会是人数仅次于嵩山的泰山派吧。 恒山三定虽是出家人，一向与世无争，此刻却也想到了唇亡齿寒。 见三位师太陷入沉思，宁中则缓缓起身道：“三位师姐，小妹这里有一套剑法，还请三位师姐指点。” 第95章 这叫只有九招? 恒山三定还在担心自家门派的未来，忽见这位华山掌门要演示剑法，顿时好奇这位华山代掌门要闹哪出。江湖上都说她们四人是正道女子最强的几人，但实话说，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见过这位宁掌门出手了，她们对这位与自己三人齐名的宁掌门的剑法，也十分好奇。 宁中则出了正堂来到院中，拉开架势缓缓使出一套剑法，只看几招，三位年近六旬的师太便脸色大变，其中性子最急的定逸更是惊道：“看这剑法中的精要，分明是我们恒山派的剑法，可这招式我怎么从没见过？” 一直都未开口的定静师太此时也两眼放光赞道：“看这招式变化之奇，比我们所学不知高明多少，好剑法，好剑法！” 这一套剑法招式只有几十招，却招招精妙，待宁中则全部使完，定静迫不及待问：“不知宁掌门这套剑法从何而来？” 宁中则正色道：“实不相瞒，日前在华山发现一秘洞，上面刻有几十年前我五岳各派的高明剑招，我便是从那上面看来的，未经过贵派允许，还请恕罪。” “阿弥陀佛！”定闲宣了句佛号，叹道：“这是宁掌门的机缘，能如实相告，贫尼已十分感激。” 宁中则道：“我原想将我们各派失传剑法尽数送回各派，但嵩山派如此作为，却让我十分担心。”说着，她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本册子，递给定闲师太道：“秘洞中所载剑招，我已尽数抄录在这，如今物归原主。” 定闲双手郑重接过，递给定静，双手合十行礼道：“宁掌门将我派失传剑法送回，我恒山派铭感大恩。”后面定静、定逸也一起行礼道谢。 形势所迫，宁中则又送回剑法主动示好，华山恒山联盟水到渠成。接下来的日子，宁中则便带着弟子们在恒山住下，一是等仪琳和令狐冲的消息，二也顺便教导弟子们武功。 大伙儿虽然大多数不知道来袭的是嵩山派，但也知道，当时若不是有常师妹的‘奇门遁甲’，自己等人怕是凶多吉少。因此，众人一边用功练功，一边也想方设法讨好常师妹，连新入门的王家姐妹也不例外。 可惜，自从上了恒山，不仅林平之、刘菁、曲非烟不见踪影，连常曦也很少露面，让华山一众师姐妹们很是失望。 那么常曦在做什么呢？当然是练功。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她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总有人来找华山派麻烦，她又不能装没看见，如今难得有几天平静日子，自己又有不少剑法感悟，当然要好好提升自己。 破庙一战后，宁中则对她的信任明显在诸弟子之上，连思过崖秘洞的事也不瞒她，见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玉女剑法，便又捡了几套华山派高明剑法传授，包括思过崖上找回的失传剑法。 对于这些剑法，宁中则并不要求她像玉女剑那样完全吃透，而是为了让她增长见识，让她对剑法的理解多一些角度，也多一些深度。 她不知道，常曦早就发现了思过崖秘洞，对上面的剑法之前就有所了解，虽没当真练过，但也不算陌生，再加上这些日子下来，虽只专精玉女剑，但她无论基本功，还是对剑法的理解，都今非昔比，所以这些剑法也学起来飞快。 常曦终于知道，令狐冲看看秘洞剑招，就能拿来对敌，甚至传授指点恒山弟子是什么感觉了。剑法一途，当你真的精通一门剑法，那么学起同级别的其它剑法，真是既简单又愉快。 不过这种简单快乐的学习生活很快就到头了，因为真正的笑傲剑法第一人风清扬说：“你可以开始学独孤九剑了。” 常曦面色严肃，终于可以学习金系剑法招式的巅峰了，比起穿越小说里的那些开挂主角，我真是太不容易了。系统呢？还不准备好记笔记？ 风清扬缓缓道：“你也知道，老夫当年仗义成名的剑法，叫做独孤九剑。这么门剑法并非华山剑法，而是前代一位叫做独孤求败的前辈所留，我能学到，也纯属机缘巧合。” “这套剑法只有九招，却破尽天下所有招式，最是厉害不过。” “第一招‘总诀式’，是描述整套剑法的诀窍口诀。 第二招‘破剑式’，可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剑法。 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刀法，无论是单刀、双刀还是什么刀，只要是刀法，这招都能破解。 第四招‘破枪式’，名为破枪，其实是破解各种长兵器，包括长枪，大戟、蛇矛等等一切长兵器。 第五招‘破鞭式’则是破解各种短兵刃，从铁锏、钢鞭到匕首八角槌，只要是短兵刃，都在这招破解范围内。 第六招‘破索式’破的是各种软兵刃，什么长索、软鞭甚至渔网之等。 第七招‘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 第八招‘破箭式’，则是破尽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先要练耳，即听风辨器，使用时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只是第一步，练到高深处还须借力反打，将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回去伤敌。 至于第九招‘破气式’，则是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手而用，最是难学，要能体察对方各种外放内力的弱点，一击而破。内力无形，变幻不定，再加能用内力外放护体伤敌的都是高手，因此这破气式最是难练。” 对于这剑法的介绍，常曦早从金庸原着里看过，此时哪还有耐心等，只一个劲地盼着老风快点进入正题。 只见风清扬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道：“这些天，我也没有闲着，已将这套剑法的口诀招数变化，尽数记录下来，你先拿去背熟，我再来给你讲解。” 常曦看着那厚厚一本剑谱，面露难色道：“这套剑谱怎么还要背书啊，不是只有九招吗？就写了这么厚一本，我要背到什么时候啊？” 风清扬拿剑谱在她头上轻敲一下：“想什么呢？这只是第一招总诀式，光口诀就有三千多字，三百六十种变化，剩下八招变化更多，我拿不下，都放房间了。等你先学会总诀式，再学那些不迟。” 果然，常曦在老风的书桌上，看到了高高堆起的八大本，不由咽了口凉气，颤声问道：“太师叔，这就是您说的只有九招？” 风清扬点点头：“不多不少，正好九招。” 这和常曦想象的独孤九剑完全不一样，收某些影视作品影响，她心中的独孤九剑，是不管对方出什么招，我这大喊一声“破x式”，就搞定对方了，属于以不变应万变。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独孤九剑名义上的招式是不多，就是每招变化多了点，光一招破剑式，变化比玉女剑全套剑法还要多。至于号称变化繁复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总共也不过一千多变化，跟独孤九剑根本没法比。 “太师叔，这独孤九剑您当年学了多久？” 风清扬捋着胡须道：“这套剑法学起来确实极难，光第一招总诀式，我就用了三个月，至于真的敢说学会，则用了二十年。” 常曦Σ( ° △ °|||)︴ 令狐冲，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第96章 山火 常曦以一种颓丧的姿态靠坐在恒山见性峰顶一棵大树下，大大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远处的朝霞，口中喃喃自语：“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趋大有……” 七天了，整整七天，这篇口诀她仍是背得磕磕巴巴，要不是脑中的小系统一直不离不弃不厌其烦地不时提醒，她可能早就烦躁崩溃地从山顶跳下去了。 她曾问风清扬，我是不是应该先学会易经再来学这个？风清扬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你打算花多少年学易经？” 独孤九剑只要记住六十四卦代表的方位就行了，相比于完整学懂易经，死记硬背似乎确实是最快的方式，不过常曦也打定主意，以后有空了，一定要真正好好学一学易经。毕竟所有的投机取巧，都会给未来的发展埋下隐患。 在这一点上，她已经有过惨痛的教训了。要不是内功暂时被锁死了，她至于死磕这么难学的剑法吗？ 咦，前面怎么升起一大片黑气？有妖气？啊呸，这是笑傲世界啊，哪来的妖气。 “失火啦，山下失火啦！” 见性峰上几百尼姑和俗家弟子都被惊动了，大家往远处一山谷看去，果然冒出浓浓黑烟。 即便大家有武功在身，面对十几里外的山火也无能为力。所幸那是一处荒谷，平日并没有什么人烟，现在又是夏天，那谷中烟很大，火光倒并不明显。恒山三定只能带着大家在山上念佛，超度葬身在这场山火中的生灵。 不得不说，几百人一起念经还是很有气势的，不到一个时辰，天上竟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竟下起雨来。 恒山派一大群小尼姑小姑娘欢呼一声，念起经来更加起劲，连站在雨中也不在意。华山派众女则拿眼偷看常曦，怀疑是不是这位仙女师妹在偷偷作法。 雨越下越大，那谷中的山火终于熄灭，定闲念一声佛号，大家才不再念经，各自回屋换衣服。 山火没有蔓延开，大家长出一口气，这才有空吃早饭。恒山派不同于少林派，没有那些大殿，最大的主庵无色庵，不过也只有两进院子，其它弟子都是住在旁边的三十多间瓦屋，除了在外面空地练武，吃饭礼佛都在自己的屋里。 当然，恒山派也不只无色庵一座庵堂，比如离得不远，就还有一座白云庵，定逸就是白云庵庵主。除此之外，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庵堂，其庵主要不也是恒山派弟子，要不是以前恒山派弟子的传人，比如苏州白衣庵、济南妙相庵、老河口清静庵、福州无相庵、龙泉水月庵等等，只是她们既已离开恒山，便不再以恒山派弟子自居，不过这份香火情却是免不了的。 这也是恒山派虽都是女流，却在江湖屹立数百年无人敢小觑的原因之一。 用过早饭，恒山弟子们再次集合准备练剑，山下忽然有弟子来报，仪琳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终于找到令狐冲和仪琳，华山派和恒山派的知情者都很高兴，哪知仪琳一见到自家师父，便扑地跪倒，略带哭腔说道：“师父，弟子犯了戒律，特来向师父请罪。” 定逸腾地火起，指着令狐冲怒道：“你，你被这小子给？” 令狐冲吓得直向师娘和小师妹摇头：“我什么也没干啊。” 哪知仪琳也急道：“不怪令狐大哥，我，我破戒是自愿的。” 此言一出，岳灵珊面色突地煞白。常曦看着令狐冲连连摇头：“大师哥，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宁中则却皱眉道：“冲儿，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啊？师娘，小师妹，你们要相信我啊。”一向口齿伶俐的令狐冲此刻完全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辩解。 幸好仪琳接着说道：“师父，弟子今天跟着令狐大哥放火，伤害了数不清生灵的性命，弟子罪孽深重，甘愿在菩萨面前受罚，只求菩萨不要怪罪令狐大哥。” “放火？你说的不是？”定逸一愣，忽又怒道，“你说先前那场大火是你们俩放的？” 仪琳怯生生低头应道：“是。” 原来是误会，众人松了口气，令狐冲更是后怕地拍着胸口道：“原来是说这事啊，这事不怪仪琳师妹，是我非拉着她帮忙的。” 宁中则奇道：“冲儿，好端端你们放什么火？” 说到这个，令狐冲一下子兴奋起来，得意洋洋地将他发现嵩山派埋伏了大队人马，竟然是准备等师娘师妹们下山后伏击大伙儿。 这群人藏在不远一个山谷中，只有少量人手在外打探消息和采买食物，没想到正好被他和仪琳两个撞见。 他们悄悄跟了过去，找到那个山谷，又准备了一夜的火油柴草，今天天一亮，就在谷口放起火来。他查过了，那山谷三面都是悬崖，就那一个谷口，这一把火过去，保管叫他们插翅难逃。 说到这里，令狐冲长叹口气：“可惜这老天爷好端端怎么下起雨来，让嵩山派那些贼子捡回一条命。” 宁中则与恒山三定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嵩山派竟然已经摸到了恒山，幸好被令狐冲仪琳撞见，不然突然杀出还真的难以抵挡。 不过令狐冲也是胡闹，这偷偷放火万一被发现，以他的轻功还带着一个仪琳，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定逸忽然问道：“仪琳，你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仪琳红着脸道：“桃谷六仙把令狐大哥请来后，我爹就把我丢下自己走了。他说让我自己跟着令狐大哥闯荡江湖，他老人家还要忙着去找我娘。” 她却不知道，要不是不戒暗中帮着解决了嵩山派的暗哨，她和令狐冲搬柴火的时候就被发现了。至于桃谷六仙这六个大电灯泡，早让不戒和尚过河拆桥忽悠走了。 第97章 江湖巨变 既然发现嵩山派的阴谋，又找到了令狐冲，宁中则便立刻带着弟子们下山。为防被嵩山派伏击，她们一路向西，先去陕北，再南下回华山，一路上昼伏夜出，白天躲在常曦的‘幻阵’里休息，晚上再出来赶路。 其实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最好是大伙儿都躲进神域，只留常曦一个人在外赶路。但常曦一不认识路，二也不想路上就她一个人，便暂时隐瞒了这一能力。其他人觉得她能给大家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藏身，已经非常厉害，哪敢再奢求其它。 一个月后，宁中则常曦一行终于平安返回华山，不由齐齐松了口气。真的甩开了嵩山派，兜个大圈也是值得的。可是，等她们上山，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原来，一个月前，魔教得到消息，嵩山派一百多好手扮作魔教教徒，出现在黑木崖附近（恒山派离黑木崖很近）。魔教正好刚刚办过端午大宴，教中精英齐聚黑木崖。总管杨莲亭果断率领风雷堂长老童百熊、青龙堂长老贾布、白虎堂长老上官云等数百好手出击，杀得嵩山派来人近乎全军覆没，只有托塔手丁勉等寥寥几人受伤逃走。这一战，可谓是这十年来魔教对战正道最大的胜利。 可惜指挥若定立下大功的杨大总管在亲自视察战后战场时，被装死的嵩山贼子突然袭击，身死当场，更要命的是那贼子轻功绝顶，竟然还成功逃走。因为这事，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大发雷霆，贾布、上官云被解职，事发时就在杨总管身边的童百熊更因为护卫不利，被东方教主当场击毙，全不顾他与童百熊当年的八拜之交。 “杨莲亭死了？！”常曦这次是真的惊了，宁中则等人不明白这人的分量，她哪能不知道。这下子，东方不败要疯啊。想想自己现在，才勉强把独孤九剑的总诀式背下来，具体含义虽有风清扬细心讲解，她仍只是一知半解，这时候把东方不败惹出来了，这个笑傲世界还能待吗？自己是不是该提桶跑路了？ 果然，不过一个月，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袭白衣孤身一人杀上嵩山太室山，于众目睽睽之下，三招取下左冷禅项上人头，扬长而去。 堂堂正道三大高手之一，五岳盟主左冷禅，完全没想到东方不败出手这么快。他还在想要不要厚着脸皮让大家一起上，趁机把这个大魔头留下，大魔头已化作一团白影瞬间杀到他面前。这个时候，就算是左冷禅，再想闪避也来不及了。 左冷禅到底经验丰富，当即功聚双掌击向白影，试图将东方不败逼开，没想到东方不败悍勇非常，竟以单掌硬接左冷禅双掌，另一手近距离弹出两支绣花针，一下子刺瞎了左冷禅双眼。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在场的嵩山派高手都没料到，待要救援，东方不败已如鬼魅般绕到左冷禅身后，一枚绣花针狠狠从他后心射入，又从前胸射出。 左冷禅登时僵住，待他还想与对方拼个同归于尽时，腰间长剑已被拔出。再之后剑光一闪，左冷禅首级高高飞起，鲜血从断颈处喷洒而出，将东方不败半个身子都染成红色。 东方不败一声不吭，一跃而起，抓起左冷禅的首级，向山下飞跃而去。在场数百嵩山弟子眼睁睁看着，竟没一个胆敢出手阻拦。 太室山一战消息传开，魔教上下乃至整个江湖黑道士气大振，纷纷叫嚣着“圣教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而正道人士人人惊惧，少林方正大师第一时间派出弟子，广邀各派掌门齐聚少林，共商对策。华山收到的太室山一战的消息，正是来送信的少林弟子带来的。 等少林弟子走后，岳灵珊迫不及待道：“娘，这左冷禅派人害了爹，又一路派人害我们，现在东方不败杀了他，正好替我们报了仇，我们应该谢谢他，干嘛还要去对付他？” 一旁令狐冲也点头称是。 宁中则却冷笑道：“就怕东方不败的目标不仅是嵩山派。你们没听到那些魔教贼子的口号吗？‘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好大的口气！” 封不平皱眉道：“左冷禅虽然人品不端，但武功却颇为不俗，师妹剑法虽高，怕也不是左冷禅的对手。这么厉害人物，竟然走不过三招，东方不败武功之高，实在匪夷所思，绝不是所谓天下第一就足以评价。” 一旁丛不弃不服气道：“他再厉害又怎么样，我们各大派联手，那么多高手一起上，就不信他还能打得过。” 封不平摇头道：“魔教也有不少高手，更不要说江湖上的黑道帮派大多都尊奉魔教号令，比数量，我们怕也不占优势。” 宁中则道：“这些黑道帮派都是乌合之众，并不会出死力，只要我们正道团结一致，先打垮魔教，这些乌合之众自会作鸟兽散。” 封不平叹道：“可惜我们正道也未必能团结一致。”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沉默。不说这一年嵩山派的作为，就是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和武当，这些年若是肯和五岳剑派合力对付魔教，魔教怎么可能发展壮大到一统黑道的地步。近百年来，若不是五岳联盟死磕魔教，魔教说不定早就一统江湖了。 想到这里，常曦奇怪地问道：“师父，我们华山派这次为什么不作壁上观，让少林武当顶在前面对付东方不败？为了对抗魔教，我们华山派历代死了多少人，也该轮到少林武当上了。” 宁中则苦笑道：“退不了的，除非我们投降魔教，否则魔教一定先拿我们五岳开刀。” “为什么？”常曦不解。 “江湖上的争斗，争的不仅是你死我活，更是人心。五岳剑派与魔教争斗百年，已经是江湖公认的魔教宿敌。若不先打垮我们，江湖上只会觉得魔教欺软怕硬，很多人就会暂停投靠魔教，而选择继续观望。” 常曦还是不解：“那先打少林武当，大家不更觉得魔教厉害吗？” “问题就在于少林武当比五岳更强，既然都能立威，魔教为什么不捡软柿子捏呢？” 常曦恨恨道：“那不还是欺软怕硬！魔教真不要脸！”看来又不能安心地练功了，既然你东方不败要出来搞风搞雨，那就别怪我给你也找点麻烦。 第98章 出师未捷 宁中则封不平等去了少林，常曦并未同行，而是又带着刘菁曲非烟林平之去了洛阳。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绿竹巷，却只有绿竹翁一个人在那编竹篮。问起任盈盈行踪，才知道自己之前刚离开洛阳，任盈盈也走了，说是要回黑木崖参加端午大宴，顺便亲自找教中巧匠打造钢琴。 也是啊，任盈盈要是一直守在洛阳，那当初是谁派黄河帮的人为自己一行人准备渡船呢。 这下子麻烦了，原以为把任我行被关在梅庄的消息告诉任盈盈，任盈盈自然能找到帮手把人救出来，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洛阳傻等吧。无法可想，只得留了封信托绿竹翁转交，便告辞离开。 刚走出绿竹巷，系统忽然跳出来道：“呀，忘了提醒你泄露天机是会遭天谴的，幸好你没碰到任盈盈。” 常曦得意道：“放心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我可不会忘。我虽然不能直说任我行被关在杭州，但总有办法可以引导她自己发现，就像刘正风家那次一样。” 系统庆幸道：“是啊，你总有办法钻漏洞。” 常曦叹气道：“我也想一路平推，奈何实力不允许，要不是你这系统不给力，我至于这么辛苦地找漏洞嘛。” 系统鄙视道：“还不是你资质太差，有风清扬亲自指导，你独孤九剑学得怎么样了？” 常曦骄傲道：“总诀式三百六十个变化，我已经掌握了一百多个。” 系统恨铁不成钢：“两个月了，第一招学了一半还不到，你骄傲个什么劲。” 常曦辩解道：“剑道天才风清扬，自己都用了三个月，我名义上说是用了两个月，但其中快一个月花在赶路上，能学到这个程度，岂不是说明我不比风清扬差？我果然也是个天才。” 系统：“这能一样吗？人家那是拿着秘籍自学！” 常曦不服气道：“我才学了一年武功，他那时候华山剑法能学的都学会了，基础不一样的好吧。” 系统：“你看小说里是个主角就能零基础自学，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咔咔乱杀，再看看你？还号称学霸呢，连那些学渣主角的学习能力都不如。” 常曦气得直翻白眼：“你也知道那是小说里的主角，而我只是个现实中的普通人。” 系统接道：“我也只是个现实中的普通系统。” 沉默。 良久。 常曦小声道：“系统都冒出来了，现实中哪里普通了。而且还能创造虚拟世界，简直就像小说里创世神一样厉害。” 系统也喃喃道：“一年时间把武功练到现在的水平，无论是风清扬东方不败，还是令狐冲，只学武一年时的武功都远比不上你吧。这么一想，宿主也很厉害啊，这份天资，简直就像小说里的主角啊。” 常曦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也会犯蠢犯错，最多算运气好一点，这不就碰到系统你了嘛。” 系统：“遇到我的宿主多了，但能像你一样心态平和顺顺当当发展的，你还是唯一一个，能有你这份心态的宿主才叫难得啊。” “哈哈，所以我有什么好急的，尽力而为就行。说到底，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也就是个外来者，想学的学得差不多了，认识了一些人，顺便也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我做的已经不错了。” 说到这里，常曦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脸上绽出笑容，冲他们手一挥：“走，我们去杭州玩玩。” 刘菁几人见常曦出了绿竹巷就一言不发，脸色变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忽然说去杭州，知道一定不只是为了玩那么简单。 说走就走，林平之甚至都没去问候一下外公，四人便雇了一条客船，走水路一路南下。 客船很小，只有内外两间客舱，常曦等人自然是住内舱，而林平之住在外面的舱室。 这年头，女子出门多有不便，常曦三人一上船，便基本上窝在舱里不出来，偶尔透过窗户看看两岸风景，剩下时间便是躲在神域中，吃吃喝喝练练功。 船老大一开始还想，这次的客人虽然都穿的男装，但那料子做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上了船后，其中三个整天躲在舱中，并不抛头露面，所有事都由那个个子最高的漂亮女子出面。 但慢慢的，他就觉得那三个女孩子安静得过分了。不露面也就算了，这么多天怎么也不出来吃饭，都在里面吃干粮？那水总该出来喝一口吧。还有，这么多天了，净桶也该倒了吧。 要不是有时能看到她们推开窗户看风景，船老大简直要怀疑那三个女孩是不是死在了里面。活人总免不了吃喝拉撒，难道自己这趟拉的是三个女鬼？ 船老大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连带看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高个子女子也觉得诡异地很，别看她整天客客气气的，甚至和自己一起吃饭，但也从不在船上解手。有时，她会说自己上岸一趟，也不要求自己靠岸停船，便径自从船上直飞岸上，过不一会儿，又会自己追上来飞上船。 这个女子说她那是轻功，但船老大也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轻功。还有她说自己是男的，骗鬼呢，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有一次，趁高个子女子上岸，船老大按不住好奇，问内舱三个女子要不要停船等等，结果真的没有听到回应。他小心地趴在内舱门上听了听，没动静，又敲了敲舱门，还是没动静。终于，他大着胆子慢慢推开舱门，里面竟然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船老大只觉一股凉气从头顶直灌脚底，吓得忙把舱门关上。他匆匆将船靠岸，不等船停稳，便跳上岸，别说船资，连船也不要了，慌不择路地投荒林而去。 等林平之解完手顺着河追上来时，便看到他们乘坐的船落了船帆，也没人掌舵，只顺着水流自行往下游漂去。 他运起轻功飞上船舱：“咦，船老大呢？” 他敲了敲内舱舱门，没人回应。他知道常曦三人应该是在神域，便通过留在内舱的空间门找了进去。待进去把事情一说，众人有些傻眼。 自从常曦在神域弄了一大片湖，大家也都学会了划船，但帆船没人会啊。总不能大家一人一支桨，划船去杭州吧。 第99章 冲撞五毒教 常曦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在有外挂的情况下，赶个路还这么麻烦，短途还好，长途立刻抓瞎。自己赶路，习惯了卫星定位地图的她完全成了路痴，方向认不准，路记不住，虽然可以问路，但随便遇到几个岔路，她就不知道走到哪去了。 剩下三个人，刘菁连衡山都没出过，曲非烟走的地方虽多，但也是跟着爷爷乱跑，至于林平之，比常曦也好不到哪。除非请出曲洋、刘正风或刘正风的妹夫方千驹，其他人也都没出过远门。哦，还有一个风清扬，他的社死后遗症还没好，现在非但不愿意出来见人，还不时催问常曦什么时候能到其它世界。年纪大了，生怕活不到那一天。 没奈何，常曦只能雇个跑过长途的船夫送自己，结果还把船夫吓跑了。哎，也怪自己思虑不周，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的。 看着在河中顺水漂向下游的客船，常曦一筹莫展。脚下的船离岸边有五六丈远，这距离对于林平之来说最多是扔个东西借个力，但以常曦的轻功，就完全做不到了。至于让林平之带着自己飞上岸，同样练过辟邪真气的常曦知道，林平之还做不到。 现在看来，如果不想等船自己漂到岸边，或是跳下水游上岸去，那就只有挑战新技能，操船了。 这种靠风帆驱动为主的内河客船，和依靠人力划桨通常用于摆渡的小舟，完全不同。不过学过物理懂得力的分解的常曦表示，问题不大。幸运的是，这是一艘最小的客船，只有一面不大的主帆，船尾还有一个舵，调好方向后可以固定住，常曦见过船夫操作，一个人就能同时搞定。他们现在有四个人，完全没问题。 仔细观察舵机和风帆的结构，又在头脑中模拟操作，感觉差不多都想明白了，常曦信心满满地下令：“小林子，你去掌舵。菁姐、非非，我们把船帆升起来。” 三女都是习武之人，很快船帆便完全升了起来。常曦感受风向，调整了风帆朝向，又去舵机那调整了一番角度，今天河道上风很大，船速很快起来，并且向着河道的方向越来越快。 “成功了，小姐你真厉害。”非非兴奋地喊道。 “哪里哪里，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常曦矜持微笑回道。她站在整艘船最高的船尾，手扶舵机，目光越过舱顶看向前方，心中很是得意。我好歹也是个现代人，怎么会被这么一件小事难住。 咦，方向有些不对啊，呀，河道转弯了，赶快转舵。 好险，好险，要命，怎么还有弯？ 哎？船身怎么越来越晃？ 是风，这风是一阵阵吹的。 风向怎么也在变？ 啊，是船向变了。 啊，风向确实也在变！两岸有山，改变了风向！ 啊，舵该怎么打？帆方向怎么变？完全反应不过来啊！ 常曦叫道：“不好，完全失控了，菁姐、非非快把帆降下来。” 林平之大声提醒：“不好，前面有艘大船，要撞上了！” 常曦喊道：“躲不开了，大家准备跳船！” 曲非烟：“小姐，往哪跳？” “当然是往对方船上跳。”四人放弃了船舵和船帆，跑到船头做好准备，“一，二，跳！” 双方船撞上的一瞬间，四人各运轻功，飞身而起，刚一落到对方船尾，就被一群苗疆男女围住。 “何方毛贼，敢冲撞我们五仙教的座船！” 蓝凤凰最近很苦恼，她只是和往年一样，去黑木崖吃了顿饭，没想到就招惹来这么大一麻烦。 日月神教每年都会在端午节召开一次宴会，教中中高层及各下属门派首脑齐聚，吃吃喝喝观看节目表演之余总结一年得失，也向大家展示神教的兴旺，提振士气，增加凝聚力。 经过多年发展，江湖黑道基本都被日月神教收归旗下，但不是直辖管理，仍都享有很大的自主权。日月神教的教主，同时也就是黑道武林盟主，大家有事时听盟主号令，没事时各行其是。 下毒从来为大多数武林人士不耻，而江湖上恰恰有两个门派以下毒为立身之本，一个是百药门，另一个就是云南五毒教（自称五仙教）。这种用毒的门派当然不是白道，于是作为黑道教派五毒教的教主，蓝凤凰每年都得从云南千里迢迢赶到河北与山西交界的黑木崖，参加这场黑道大聚会。 蓝凤凰继任教主没几年，第一年还老老实实从云南启程，之后再回去，后来觉得一年里大量时间就用来赶路了，太不划算，所以干脆赖在中原不走了，只有遇到重要事情要处理时，才会回云南教中。 作为用毒的顶尖高手，旁人多有畏惧之心，大着胆子来亲近的，多半也心怀叵测，不是贪图她的势力，就是贪念她的美色。 作为一教之主，哪会像普通苗女那么没见识，被几句甜言蜜语就迷了心智，肆无忌惮我行我素的她碰到这种情况，通常毒死了事，这么一来，她更成了旁人眼中的狠毒魔女，别说正道武林，黑道也对她敬而远之。 好在日月神教还有个圣姑任盈盈，虽然比她还小上几岁，但地位高，人又聪明，根本不怕她，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说是上下级，更多的其实是朋友。 结果就是这个唯一的朋友，前些日子突然从黑木崖出走，一起跑掉的还有教里的右使向问天。东方不败诛杀左冷禅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大怒。还没回黑木崖便传下命令，诛杀叛教的向问天，请回被‘拐带’的圣姑。 圣姑那么大人会被向问天拐走？蓝凤凰表示怀疑。她想帮帮这个朋友，但又知道事关重大，她要为整个五仙教负责，没奈何，只能先南下回云南避避。结果没走上多远，圣姑自己带着向问天摸上船来。 得，这下不用纠结了，人家只是想让自己掩护逃走，这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只能让二人做苗人装扮，又改易了容貌，躲在自己的座船中。 这天，她正和任盈盈说话，忽然听到船外惊呼，然后砰地一声，船晃了几晃。一会儿，有人来报，有四个女子女扮男装驾船撞了自家大船，在跳上船后便被大伙儿毒倒擒下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见了我五仙教的旗帜也敢驾船来撞。 蓝凤凰气笑道：“走，我们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第100章 蓝凤凰 常曦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此刻的她像死狗一样，仰躺在船甲板上，看着四周对她们指指点点的苗女，嗯，一个个虽然皮肤不那么白皙，但五官秀丽，笑起来都挺好看。 果然，越漂亮的女孩子越危险，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毒倒的。此刻躺在这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希望一会儿那位蓝大教主，能看在任盈盈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自己。 也怪自己大意了，觉得自己最近剑法又有进步，在江湖上也能算是个高手了，再加上还有林平之保护，现在江湖上能打得过他的真不多。没想到别人根本不和他们比武功，直接就把他们毒倒了。 江湖中人传言，百药门使毒，虽使人防不胜防，可是中毒之后，细细回忆推敲，还是能够搞清楚是怎么中招的。但中了五毒教的毒后，即使下毒者细加解释，往往还是令人难以相信，其诡秘奇特，简直就跟法术一样。自己四人跳上船一句话都没来及说，怎么就被毒倒了呢？ “让我看看什么样的人这么大胆，敢撞我五仙教的船？”话虽说得狠，但那声音柔腻入骨，荡人心魄。 常曦只见舱内一前一后走出两个苗女，当先一女虽也是苗人打扮，但全身上下多出许多金银饰品，不仅看上去漂亮，还时刻在提醒别人她很有钱，只是江湖中人，这样动起手来身上不会太重吗？光她耳朵上那对黄金耳环，就足有酒杯口大小，这得多重。常曦到现在连耳洞都没打过，既是怕疼，也是嫌耳朵下挂这些东西累赘。 这就是蓝凤凰了吧，常曦细细打量这个女子，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肌肤不像汉人夫人小姐那么白皙，但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更兼双目大而有神，相貌十分出色。最特别的，是她的双脚就这么赤着踩在甲板上，看上去十分漂亮，以常曦的眼力竟然都没看到什么伤痕和老茧。 嗯，她的脚上一定练了什么特别的护体功夫，或者有什么祛疤去茧的特效药。不知不觉，常曦的气莫名地散了不少。 “咦！”蓝凤凰还没出声，她身后的苗女先轻咦了一声。常曦只觉得这声音听过，但看她相貌却又十分陌生，不对，那双盈盈似水的双眸，在哪见过。 “系统系统快出来，帮我看看，刚才出声那个苗女，我是不是见过？” “哈哈，这可瞒不住我。比对瞳孔纹路，她不就是任盈盈嘛。” 常曦惊了：“你还有这能力？” 系统得意道：“我是系统嘛，对人的识别方式肯定不太一样。” “那瞳孔识别你最远可以多远？”常曦心想，有这能力，就不怕别人易容了。 “像这样的光线环境，十米以内都没问题。” “那你有没有发现我是怎么中毒的？” “空气，刚才空气中突然出现毒素，持续了一分多钟。” 常曦气道：“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委屈地解释：“这毒气无色无味，我也看不到啊。就这还是你中毒后，我分析了你吸入的空气才发现的。我的观测能力是强，但也是依赖于你自身的五感，只是能将其放大并进行细致分析罢了。” 常曦明白了，系统寄宿在她身上，并不具备对外界直接的感知能力，所见所闻均来源于常曦本身。不过五感获得同样的信息，系统能对其进行更精微的分析和比对。相应的，常曦没有感知到的，系统也无从分析。 “系统，下次注意留意空气，如果发现有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说不定还有救。” “好。”除了留意有没有人尾随跟踪外，能干的系统又多了一个任务。 见到小姐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能发呆，曲非烟忍不住先喊道：“蓝姐姐，蓝姐姐，是我啊，非非，三年前在黑木崖，你还带我玩过蛇呢。” 任盈盈躲在后面没说话，蓝凤凰走近四人，细细打量曲非烟，忽然笑道：“还真是你啊，三年没见，你都长成大姑娘啦。不是说你爷爷归隐海外了吗？你怎么跑这来了？她们三个又是谁？”曲非烟如今十五岁，看着已和常曦差不多大，不过她们身高都没怎么再长，大家一时还没有发觉常曦的异常，若这样再过几年，她一定瞒不住。 “蓝姐姐，是我爷爷隐居了，我可没有。爷爷隐居后，我和刘姐姐就跟着这位常小姐，那边的林大哥是小姐的保镖。” 蓝凤凰听又是小姐又是保镖的，以为是哪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又是男装又带着剑，像是武林中人，但让堂堂日月神教长老的孙女投身为奴，你是真不怕死啊。 她走到常曦面前蹲下，笑盈盈地说道：“这位小姐，你的船撞了我的船，又落在我手里，打算怎么办？” 常曦假装不认识道：“这位蓝姐姐，实在抱歉，我们的船夫突然半路跑了，我们都不会驾船，一时没操控好撞了上来。姐姐你说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 蓝凤凰笑着点点头，一指曲非烟道：“那个小妹妹是我朋友，我给你们解毒，你放她离开怎么样？” 常曦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道：“非非是自愿跟我的，我也拿她们当做姐妹。” 蓝凤凰见曲非烟点头，知道她确实是自愿，便不再多事，见自家大船也没什么事，于是吩咐人端来四碗水，自己伸出手指在四个碗中各搅了几下，然后让人给常曦她们喝下。 一碗水下肚，身上力气渐渐恢复，四人挣扎着起身，林平之更是小心地护在常曦身前。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常曦给了他辟邪剑谱，又帮他父母死而复生，他曾立誓保护常曦周全，没想到刚刚面对毒药竟毫无抵抗之力。此刻他打起十二分小心，若再感到丝毫不对，就立即擒下眼前的妖女。 蓝凤凰冲他笑道：“这位小哥别紧张，看在非非的面上，我不会难为你们。你们的船已经没了，要不要送你们上岸？” 常曦回头一看，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撞的，她们那艘船现在已经沉得只剩桅杆了。 第101章 联手 “蓝姐姐，我们要去杭州，不知道姐姐你们去哪，如果顺路，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 “这么巧？”蓝凤凰脱口而出，正要往下说，却被身后任盈盈拽了下衣服。她强行止住，转换话头反问道：“你们去杭州做什么？” 常曦假装未察觉，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遇到一个姐姐，相处得很不错。后来听说了一个她失踪父亲的消息，便想去告诉她，结果她偏偏不在家，只好自己先去杭州查探，看看有没有机会救人。” 蓝凤凰面色古怪，任大小姐和向问天也要去杭州，这小姑娘口中的姐姐不会就是任大小姐吧，任教主失踪了十二年，难道是被关在杭州？完了，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下更躲不开了。 这时，她感到有人在自己后腰写字，知道一定是任大小姐，感受了一下，便开口道：“正巧，我们也是要去杭州。既然同路，我和非非也认识，你们就在船上住下吧。” 任盈盈想现身与常曦相认，却被向问天阻止，事关重大，还是先观察观察，小心为上。至于蓝凤凰，既然已经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容不得她置身事外了。 蓝凤凰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任大小姐喝五宝花蜜酒，当初只想着帮她百病不生，诸毒不侵，再增加十余年功力，现在可好，自己最拿手的下毒对她作用不大，武功更不是她和向问天的对手，想脱身都做不到。算了，谁都知道自己和她关系好，在东方教主那里，自己估计早就被当成圣姑同伙了。 常曦见任盈盈没有显露身份，估计也是有所顾忌，便没有点破。看她也是赶往杭州，想来是从向问天那得到了消息，正好省了自己想办法暗示。 路途时间不短，曲非烟又与对方相识，常曦正好去套近乎。对于蓝凤凰养的那些“小可爱”，常曦一开始看见也有点心里发毛，但之后发现它们都很有灵性，没有蓝凤凰的命令绝对不会咬人，常曦便越看越觉得它们可爱。 尤其是它们不管长得多么张牙舞爪，但身上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异味，常曦真是越看越喜欢。 难得看到有汉人女子竟然会喜欢她们教中的五毒，蓝凤凰大为欢喜，简直要引为知己。看着兴高采烈凑在一起撸蛇撸蜘蛛的两女，刘菁曲非烟总是心下发毛找借口躲开，甚至林平之都总会下意识躲远几步。 “蓝姐姐，宝宝们那么听话，能不能送我几只？”常曦一边逗着手腕上的小蛇，一边试探问道。 蓝凤凰笑道：“这可不行。你别看它们这么乖，它们可毒的很，除非你会操控它们，否则一不小心就被它们毒死了。” “那姐姐能不能教我操控五仙？”常曦涎着脸央求道。 蓝凤凰把她的小脸推开：“这是我五仙教的不传之秘，怎么能教你这个华山弟子。”忽又笑嘻嘻地看着她：“要不你退出华山派，加入我五仙教怎么样？” 常曦皱眉道：“就不能既在华山派，又入五仙教吗？”她是真的想入五仙教，倒不完全是为了养‘小可爱’，更是为了学些下毒防毒的本事。之前被轻易毒倒那种事，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蓝凤凰笑道：“你想得美，江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我答应，尊师宁掌门也会答应吗？她就不怕她华山绝技流入我五仙教？” 常曦眼睛一亮，追问道：“这么说，如果我师父答应，蓝姐姐就肯教我了？” 蓝凤凰娇笑道：“宁女侠这样的正派掌门没意见，我这邪道妖女当然更没意见。” 蓝凤凰以为常曦只是一时兴起，常曦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五毒教虽是僻处西南，但好东西着实不少，不说弄到手，便是只让她见到，那也能起很大作用。 这一日，终于到了杭州，直到常曦四人告辞离开，任盈盈也没有现身相认。常曦心想，不知道向问天在不在船上，若在，以他的武功，再加上任盈盈蓝凤凰，便是强攻，该也有几分把握吧，不过那样，吸星大法可就和自己无缘了。 西湖很大，有钱人的庄园很多，她也不知道梅庄具体在哪，只好一个个凑到门前看牌匾，结果不到一天，梅庄没找到，任盈盈带着向问天和蓝凤凰又找上门了。 常曦紧紧抱住任盈盈，开心地趴在她耳边说：“任姐姐，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我去绿竹巷找过你，结果竹翁说你不在。”哼哼，船上那么多天躲着不见我，现在看你往哪跑。 被紧抱着的任盈盈无奈地将她推开一点，看着眼前的笑脸道：“我有件很危险的事要做，不想把你卷入其中。其实我一直就在船上。”这常妹妹身为华山弟子，却不像其他名门正派那样假模假样自恃清高。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总喜欢搂搂抱抱，动手动脚，还总喜欢穿男装，让人看到多不好。 “你知道你爹的消息了？”常曦明知故问。 任盈盈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当年东方不败篡位，对外宣传我爹失踪，其实是将我爹关在了西湖梅庄，我近日才得到准确消息，特意赶来救他。这件事很危险，你还是快走吧。” 常曦摇了摇头：“不，你教过我弹琴吹箫，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老师，你的事我不能不管。再说，东方不败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击杀左冷禅，武功太过厉害，又号称要一统江湖，各大门派谁能置身事外。我帮你救出你爹，大家一起对付东方不败，也能多一份胜算。” “你就不怕我爹得胜后，神教势力更大，再去与你们正道为难？” 常曦叹气道：“东方不败武功盖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第102章 总诀式的威力 双方既然相认说开，自然要统一行动。要统一行动，就要先了解各自的实力。 任盈盈这边，向问天武功最高，但驻守梅庄的江南四友也有不俗武功，尤其是老大黄钟公和老二黑白子，即便原着中任我行那么挑剔的人，对他们的武功也是肯定的。 向问天自问与黄钟公一对一稳赢，一对二难以速胜，一对三恐怕就不是对手了。 原着中，向问天迫于东方不败的威势，只敢自己一个人悄悄打探任我行下落，打探到后连任盈盈都没敢告诉，只私下里搜集江南四友痴迷之物，做智取的准备。 这一世，杨莲亭身死，东方不败孤身一人离开黑木崖杀上嵩山，向问天抓紧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大小姐任盈盈。 任盈盈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令狐冲若不开挂，任盈盈妥妥年轻一辈第一人，但他们二人联手，仍不足以稳胜江南四友。 于是向问天又盯上了蓝凤凰，借助任盈盈和她的交情把她绑上了“贼船”。这样，有了向问天和任盈盈的武功，又有蓝凤凰的毒，对付江南四友就很有把握了。 正面对敌有把握了，但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杀人。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千辛万苦打探到了梅庄内的人员构成、基本地形，甚至地牢所在和任教主被囚的情形，但并不敢确定没出错。 万一地牢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机关布置，自己一行发动强攻，对方只需抵挡片刻发动机关，教主就危险了。 投鼠忌器啊！ 一路上，向问天都在筹划怎么智取，但怎么看都不保险，动手时江南四友只要漏掉一个，都有可能断送了教主性命。所以，若能智取，还是智取为上。 现在多了几个帮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向问天提出要试试四人的武功，刘菁推说武功低微，就不献丑了，曲非烟倒是试了几招，中规中矩，在同龄人中还算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向问天已经在考虑，若常曦四人都是如此，怎么劝她们不要跟来，这等武功，不仅帮不上忙，可能还会成为累赘。毕竟都是年不过二十的少男少女，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小姐那样惊才绝艳。 见向问天随手几招就打发了曲非烟，常曦抽出长剑，跃跃欲试道：“我来领教向前辈高招。”她虽只练了不到一半的独孤九剑总诀式，但自觉剑法提高不少，刚刚向问天几下出手，她看到了好几处疑似破绽，总想攻击试试。 自从常曦等人上了五毒教的船，向问天当然也打听过她的消息，知道这是华山派后起之秀。华山岳不群宁中则他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宁中则的徒弟。 “来吧。”向问天朝常曦招招手，常曦也不客气，一招‘苍松迎客’便向他攻去。 见了这一剑，向问天点点头，这一剑法度森严，出剑迅捷，远超寻常五岳弟子，可惜内力不足，否则当不在五岳各派长老之下。 左冷禅一死，五岳剑派没人能被向问天看在眼里，他当下只是随意击出一掌，便要把这招破去。这一掌虽未尽全力，但也附着有深厚内力，至少不在梅庄的江南四友之下。若对方连这么一掌都接不下，也没有资格帮忙对敌。 察觉到对方这掌的威势，常曦丝毫不慌，长剑一收躲开对方铁掌，随即变为一招‘白云出岫’直刺对方掌心，在她眼中，对方出手后，恰恰是掌心处，露出老大破绽。 见常曦变招迅速，应对得力，向问天咦了一声，出掌变实为虚，化为一片残影，便似七八掌同时击向常曦。 常曦也不等招式用老，长剑一抖，也幻出道道剑光，将残影一一破去，正是一招‘青山隐隐’。 这几下变招自然灵巧，精准快捷，向问天恍惚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是一个浸淫剑道几十年的高明剑客。 他不敢再轻视对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手不仅威猛，同时招式变换也变得精妙。 这一下，常曦压力大增，她全神贯注，仔细搜寻对方招式里那些一闪而过的破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用自己最熟悉的华山剑法发起攻击。一时间，除了出手威势大不如对方，竟和向问天斗了个旗鼓相当。 “好剑法！”向问天忍不住出口赞道，手下更加紧了攻势。 常曦毕竟只掌握了大半独孤九剑第一式，虽然这第一式是整套剑法的总纲精髓，但也仅能帮她大致感受到对方招式的破绽，至于该如何对这些破绽发起攻击，她还没有练到。 向问天的攻势一加快，她便有些跟不上了。 勉强又斗了几十招，她的长剑终于被对方击中，远远飞了出去。 她顺势后退，双手抱拳道：“我败了，多谢前辈指点。” 向问天面色复杂道：“你的剑法很好，已在天下大多数高手之上，只是内力浅薄，经验也稍有不足。想不到华山派出了你这么个优秀弟子。” 常曦谦虚道：“前辈过奖，我的剑法还差得远。” 向问天道：“好就是好，什么过奖不过奖。你也不用骄傲，我们大小姐的武功便还在你之上。不过，再过二三十年，武林之中，怕是以你们俩武功为最高。” 常曦笑道：“那可好极了。” 向问天摇头道：“好什么好，你们华山派毕竟是我们日月神教的对头。” 说着，向问天转头向任盈盈道：“大小姐，他日您继承神教教主之位，这常姑娘一定是你最大的对手，要不趁现在她还没成长起来，由我将她除去。”他说这话时，语气诚恳，并无半丝玩笑的意味。 “不可。”任盈盈出声阻止道，“常妹妹是我的朋友，将来即便成了对手，也依然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好！”向问天点头答应，转而又问道：“常姑娘，你的剑法虽然仍是华山剑法，但却让我想起年轻时见过的一个人，贵派的风清扬前辈，你可认识？” 第103章 分头救人 常曦知道向问天不是好人，他刚才怕是真的想过杀自己，便不想理他，但见他是问风清扬，便想吓吓他也好，便道：“当然认识，平日除了师父教我武功，便是风太师叔指点我剑法。” 向问天惊道：“你竟是风清扬前辈的传人，他老人家竟仍在世上？” 任盈盈刚才见常曦剑法之高，也很吃惊，这可和她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如今听说她竟是风清扬的传人，想起风清扬的剑法被传的神乎其神，他的传人剑法进步神速似乎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任盈盈听说风清扬的名声，蓝凤凰却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不过见向问天和圣姑的神情，也知道是超级大高手，心想：“幸好当初抓到常妹妹没把她怎么样，不然把这样的老怪物惹出山，自己这五毒教怕是抵挡不住。” 常曦点点头：“既然被前辈认出，那我也不隐瞒了，风太师叔确实仍然在世。只是他平日只是指点指点晚辈剑法，江湖上的纷争，他却是不愿过问，所以，风太师叔的消息，还请前辈和两位姐姐代为保密。” 三人自然应下。 这时，向问天将目光转向林平之，不客气地道：“小子，你刚才是不是想杀我？” 林平之冷哼一声道：“你敢对小姐不利，我必先取你性命。” 向问天哈哈笑道：“你对你家小姐倒是忠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份本事。”说着，也不等林平之回话，就这么一掌打了过去，心想，你的忠心虽然可嘉，但敢对我起杀心，还是要给你一点教训。 他这一掌打得突然，几近偷袭，满心想打对方一个跟头。哪知对方身形一晃，竟一下子从原地消失，速度之快，以向问天的眼力，竟也没能跟上。 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向问天只感一股锋锐之气从脑后袭来。速度太快了，他来不及转身招架，身子猛地前扑，一边伸手去解腰间软鞭。可还不等他向后挥鞭，他已听到背后嗤嗤几声，随后便是长剑入鞘声。 向问天心中一凛，脱下外套一看，上面后心和两侧腰眼赫然各有一个窟窿，那年轻人竟在刚刚一瞬间在自己背后要害刺了三剑。其中任意一剑只要刺深几分，自己此刻已经趴下了。 “好剑法！”向问天深吸一口气，由衷赞道。多少年了，除了东方不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出剑能这么快。 向问天哈哈一笑赞道：“了不起，我败了，是我向某人小看了天下英雄。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林大哥太厉害了！”曲非烟忍不住惊呼，刘菁也悄悄捏紧了拳头。向问天成名许久，是日月神教第二高手，天下鲜有对手，今天竟然败在了林平之剑下。 林平之面色平静道：“林平之。” 向问天面色一变道：“可是之前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 林平之点点头：“正是。” 向问天惊道：“难道刚才就是林家的辟邪剑法？果然厉害。前些日子青城派余沧海死在华山，难道是林少侠所为？” 林平之冷声道：“余沧海为了图谋我家剑谱，灭了我镖局满门，害死我爹娘，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如今他修炼辟邪剑法已有一年多，剑法已成，也不怕消息传出去。 不过他也没有盲目骄傲，刚才那短暂的交手他是胜了，但他知道，自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让向问天拉开架势正面打一架，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尤其拖入僵持，自己怕是输多赢少。 不急，再给自己一年时间，这个向问天一定不是自己对手。 有了林平之这么一个强援，又有常曦这么一个好手，向问天信心大增，以如今自己这方的实力，便是强攻，也能将江南四友拿下。不过若是救出教主，教主必要积蓄势力，重整旗鼓，江南四友人才难得，杀了可惜，若能生擒降服，对教主大有裨益。 当下，向问天拟定计划，兵分两路。 一路由他和林平之、蓝凤凰找上门，如原着般以宝物引动江南四友贪念，再由蓝凤凰伺机将四人毒倒。 另一路由任盈盈常曦悄悄潜入，在向问天等吸引到江南四友注意力后，直接摸去地牢，哪怕救不出人，也要防止有人见势不妙直接去危害任教主。 有任盈盈这个女儿亲自去，向问天不用担心常曦突然有其它心思。而安排常曦跟任盈盈去救人，为了避免常曦遇到危险，林平之自然也会尽力。 常曦本身就对刻在床板上的吸星大法有兴趣，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安排。 江南四友名义上是日月神教一群退休人士，四个长老级高手居住在杭州西湖边的梅庄，不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整日只摆弄着自己的兴趣爱好。 虽然他们实际上是被派来看管被囚地牢中的任我行，但十二年平安无事，他们早已过上了真正的退休生活，对所爱好的琴棋书画也越发痴迷。 向问天如原着般准备多年，早已投其所好，备好了《广陵散》等失传多年珍贵异常的琴谱、棋谱、书画作品，此时带着林平之和蓝凤凰上门拜访，一番忽悠，成功地吸引了江南四友的注意。 常曦和任盈盈悄悄翻过围墙潜入，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摸到了江南四友老大黄钟公的住处，而此处正是地牢入口所在。 任盈盈拿出向问天提供的地图，确认这里正是地牢入口，奇道：“咦？黄钟公怎么也不在，不是说他镇守在此极少离开吗？” 常曦低声道：“姐，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太顺利了，我怎么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任盈盈秀眉微蹙，随即目光坚定道：“事到如今，总没有退缩的道理。你在外面守着，我先进地牢看看。” 二人溜进黄钟公的琴室，将房门小心掩好，又进了内室，室内只有一床一几。常曦持剑守在床前，而任盈盈则掀开被褥，揭起床板，又拉开下面一块铁板，钻入铁板下的地洞中去。 常曦瞥了一眼地洞，心想吸星大法就在下面，自己得找个机会下去瞅一眼，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 第104章 地牢 没过一会儿，任盈盈便又从地洞钻了上来。 常曦问：“见到任教主了？” 任盈盈摇摇头：“里面没多远便有一道石门阻路，我打不开。”她的长短双剑都是利器，原打算用来斩断枷锁，但面对厚重的石门就无能为力了。 向问天能打听到地牢所在已经很不容易，地牢里的情形他却无从得知。 “那怎么办？”常曦明知故问。 任盈盈道：“钥匙一定在江南四友身上，最大的可能是在驻守此地的黄钟公的身上。你在此守住地牢，我去帮向叔叔他们拿下江南四友，一定能找到钥匙。” 常曦提醒道：“看守的既然有四个人，另外三个身上也要搜一搜。” 任盈盈走后，常曦终究还是没忍住，跳下了地洞。地洞下是个地道，仅只一人多宽，地道旁的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这种密闭空间的探索，让她想起之前思过崖秘洞，这次的地道虽然宽些，甚至能让人直起身子行走，但仍让她感觉非常压抑。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因为她觉得若她被关在这里，可能没几天，自己就会发疯。 她强忍不适，顺着地道向前探索，没几米就被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她找了找，果然在门上找到一个钥匙孔，不是什么复杂的机关，只是一个普通的门锁。 常曦忽然想，如果自己抓着这扇门发动传送，是不是就能把这扇门拆下来？ 她强压这份冲动，遗留在外的传送坐标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如果在这发动传送，传送坐标也会被挪到地道里，那相当于自己断了自己一条后路。 另外，这石门一看就很厚重，带着它一起传送，花费时间一定很长，被打断的可能性也会变大。 想想以向问天和林平之的武功，拿下江南四友不是什么大问题，犯不着在这暴露底牌。 果然，事情比常曦想象的还要顺利，常曦刚从地洞跳上来没一会儿，任盈盈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林平之和向问天。 “拿到钥匙了？”常曦问。 任盈盈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钥匙。 “蓝姐姐呢？”常曦奇怪怎么没看见蓝凤凰。 任盈盈道：“江南四友都被毒倒了，蓝凤凰留在那看守他们。” 其实看守这任务交给林平之或向问天更合适，但林平之不放心常曦，非要过来，而向问天见识过林平之的武功，怕他万一有坏心，任盈盈和被长久囚禁的任教主吃亏，所以也一并跟了过来，只留下蓝凤凰看守。 好在蓝凤凰武功虽不高，但用毒着实奇妙，江南四友已被毒倒，她一个人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任盈盈急着救爹，常曦想看吸星大法，林平之怕常曦在地道里有危险，向问天不放心林平之，于是四人都跳进了地洞，顺着地道向前走去。 任盈盈试了几把钥匙，很快打开了石门。四人穿过石门，地道便一路向下倾斜，众人全靠地道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一直走出约摸百米，才有遇到一扇门户，这次却是道铁门。 任盈盈又找出钥匙开了铁门，门后仍是向下的地道。虽然墙壁上的油灯亮着，但常曦还是觉得空气很闷，让她感觉缺氧。她已经有些后悔，干嘛要亲自冒险进这地牢。 顺着地道又向下走了不知道多久，又转了几个弯，前面再次出现一个门户，却是一扇复合门。一层铁门，加一层钉满棉絮的木头门，再加一层铁门，之后又是一层棉絮木头门。这样的门能不能防内力不知道，隔音效果应该不错。 过了这道门，地道里更加昏暗，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的地方油灯熄灭，常曦只好拿出火折子照亮。她可不想摸着那湿乎乎的墙壁前行。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地道忽然收窄变矮，四人只得弯腰前行。正在常曦快压抑地受不了时，前面终于钻出地道，到了一面装有铁门的墙壁前。 就着火折，常曦见墙壁上有油灯，便上前点亮，顺手敲敲墙壁，竟是铁板铸成。 终于到了！ 铁门后忽然响起中气十足的喝骂：“敲什么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们四个不是黄钟公那四个混蛋，是不是东方狗贼派来的？” “教主！”“爹！” 向问天任盈盈欢呼出声，铁门里的喝骂声戛然而止。顿了一会儿，里面那个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是向兄弟吗？是盈盈吗？” 任盈盈激动道：“爹，是我。我和向叔叔救你来了，我这就救你出去。” 她激动地拿手中那堆钥匙去试门上的锁眼，却怎么也试不对。 常曦上前道：“姐姐别急，这门上有四个锁眼，必是那四人各有一把钥匙。这锁估计很久都没开过，钥匙应该也锈的厉害了。” 任盈盈反应过来，找出单独的四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一一试去，终于将铁门打开。趁这工夫，向问天已隔着窗户，将当前形势，自己和大小姐如何得知消息赶来营救，简单地汇报给任我行。 铁门打开，任盈盈和向问天拿着油灯进去救人，常曦只在门口向里打量，林平之则在她身侧警戒。 借着灯光，常曦见一个长须长发之人站在门口，四肢被身后的铁链拴住，不能再向前一步。 常曦透过那人身侧向那囚室看去，大约只有十个平方，靠里一张床榻，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系统，那床扫描下来了吗？上面有没有字？” “放心，搞定了，上面确实刻了吸星大法。” 听到系统的回答，常曦心中松了口气，这次的主要目的算是达成了。 “爹，你站着别动。”只听铛铛几声，任我行四肢上的铁链已被斩断。 咦，这剑钢火不错啊，不知道钢质比起碧水剑如何，下次有空试试。 “哈哈，好女儿，把剑给我。”任我行挣脱了束缚，大为畅快。他接过女儿手中剑，刷刷几转，已将手腕脚踝上的铁环通通切断。 常曦看得分明，这剑虽然锋利，任盈盈刚才斩断铁链也用足了力气。可这任我行拿来切断铁环，却似毫不费力。 常曦知道，这上面必是附着有极强的内力，而任我行对这内力的掌控又出神入化，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第105章 失策 “这两位是？” 面对来救自己的人，即便任我行桀骜自傲，也会给几分面子。 向问天热情介绍道：“教主，这位小兄弟是福威镖局林家辟邪剑法的传人，林平之林少侠，年纪轻轻，剑法已在属下之上。而这位常曦姑娘，则是大小姐的朋友，华山派风清扬前辈的剑法传人。” 任我行虽没亲见，但也听过林远图的名声，后来武功有成，也去林家探查过，那时林远图已经过世，其子林仲雄武功虽还不错，但已不被他看在眼中。 他还当辟邪剑法徒有虚名，没想到林家又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后人。别说年轻一辈，整个江湖，武功能胜向问天的又有几人？ 而对于常曦，向问天并未强调她的武功，任我行关注的重点更多放在风清扬身上。自从华山气剑大战后，风清扬便在江湖销声匿迹，没想到仍在人世，想到他应该已有七八十岁，不知道武功还剩多少，会不会成为自己重出江湖后的大敌。 “原来都是高人之后。今日相助之情老夫记下，日后必有重谢。” “前辈客气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常曦对任我行的重谢没有什么期待，此刻只想赶快离开这压抑得她快疯掉的地牢。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不败囚禁任我行，并没有废去他的武功，也没有穿琵琶骨之类的限制。此刻复得自由，任我行脚下飞快，在前一马当先，向问天、任盈盈紧随其后，常曦和林平之只能落在最后。 穿过复合门，又穿过石门，地道出口就在前方头上，任我行忽然止步，面色凝重。 “上面有人！” 向问天仔细听了听，色变道：“是江南四友，他们不是被毒倒了吗？怎么气息无恙？谁替他们解的毒？难道蓝凤凰出卖了我们？” 任盈盈道：“也可能是她被制住，被逼帮他们解了毒。” 任我行摇头道：“不对，还有一人，武功远在他们之上，内功如此深厚。”他忽然微眯双眼，咬牙道：“是东方不败！” 这时，上方洞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任教主既已脱困，怎么还不上来，见一见我这故人？” 任我行唯一犹豫，向问天上前道：“教主，恐有埋伏，待属下先上去。” 任我行道：“不必，若要埋伏，他们早直接将洞口封住，把我们困死在地道中。” 言罢，任我行前行几步从洞口一跃而起，还在空中，便挥动长剑护住身前。 “不好！”任我行暗道失策，他忽视了自己被困地底十二年，此刻乍一回到地面，眼前立刻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强忍不适，眼睑低垂，持剑伫立在洞前，口中长叹道：“十二年了，老夫终于又重见天日。”向问天任盈盈鱼贯而出，护在任我行左右。 林平之要跟着上去，常曦一拉他衣袖，道：“我先看看。”说着，轻轻跃起，只从洞头探出半个脑袋，只看了一眼，便又跳下地道。 “坏了坏了，是老妖怪版东方不败，得准备退路。”说着，后退几步，手指对着墙壁画了个框，就开始打开空间门。 林平之看出她的动作，安慰道：“放心，我剑法已成，定能护你冲出去。”说着便纵身一跃。 “你别上去！”常曦出言阻止，但林平之身法何其之快，常曦一把没拉住，林平之便已跃出地洞。 常曦心中大急，却只盯着刚才画的空间门位置，不敢挪开视线。因为她以前试过，只要有一瞬间视线挪开那个框的范围，空间能量的积蓄就会被打断，甚至眨一下眼都不行。 小林子看来是飘了，连东方不败都不怕。如果是漂亮姐姐版东方不败，说不定还能讲讲道理。但现在是老妖怪版，没了杨莲亭这个弱点，凭自己这帮人，没有半分胜算。 林平之刚刚站定，便听到一声惊疑。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白衣男子，颌下无须，面上傅粉，唇上的胭脂红艳而有光泽，双眉亦画得多情而妩媚。只是画在线条硬朗的国字脸上，显得极不协调。 再看那男子头发乌黑，皮肤保养的其实也不错，只是有些黑皮，傅粉过度下，面部与颈部出现明显色差，让人看得很是怪异。 林平之在那评价白衣男子的妆容，那白衣男子也饶有兴致地一边打量他，一边开口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林平之！” “林平之？你是福威镖局林家人？你用的是辟邪剑法？”见林平之点头，白衣男子掩嘴轻笑道：“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 林平之冷哼一声：“你也想图谋我家的辟邪剑法？” 白衣男子笑道：“是又怎样？” 林平之道：“那就先把命留下。”话音未落，已瞬间来到白衣人面前刺出一剑。 好快！白衣人身后的江南四友心下一惊。之前见过这个少年，没想到出剑竟如此之快。相比之下，庄上那个号称一字电剑的丁坚，剑速简直慢如龟爬。 但他们没有为面前的白衣人担心，因为这位，正是他们的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没有让他们失望，面对这江湖绝顶的快剑，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间拈着一枚绣花针，随手一拨，已将林平之快剑荡开。 林平之面色一变，唰唰唰连攻三剑，剑速之快，就像三剑同时攻到。 那东方不败右手舞动间似也变成三只，轻轻松松将三剑一一拨开。 自从练了辟邪剑法，林平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轻松地跟上自己的速度。他不由展开剑法，无论人还是剑都变得虚实不定，诡异莫测。 但东方不败仍是好整以暇，只一支绣花针，便将林平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一荡开。 林平之越打越惊讶，他觉得眼前之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剑路，很多时候甚至自己的剑还没到，对方的绣花针就先一步等着了。 东方不败却似越打越开心，终于‘嫣然’笑道：“林平之，你很不错。不如拜我为师，我将我的武功连同教主之位一并传与你如何？” 第106章 大战东方不败 这时，任我行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外界的光线，等看清眼前的战况，也颇为惊讶。 东方不败武功之高，他心中早有准备，没想到这个林平之也这般厉害，此刻自己刚脱樊笼，又陷险境，怎么能任凭对方将这强援拉拢过去。 任我行冷笑道：“林少侠莫要相信这厮的鬼话。当年他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是我破格提拔，连年升他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他，指定他将来接替我为本教教主。可这厮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竟然在十二年前偷袭我，将我囚禁在这地牢里十二年，自己篡位当了神教教主。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说到这，不等东方不败回话，任我行大喝一声道：“东方不败，你我的恩怨，今天就做个了断！”说着便也一挥长剑，当头向东方不败劈去。 向问天和任盈盈没有跟着出手，而是警惕地看着江南四友。这地道出口在黄钟公卧室，地方本就不大，仅林平之一人出手就占了大半空间，再上一个任我行已经有点挤了，若再上人，就没有空间躲闪了。 见任我行携满内力的一剑，东方不败不敢再站在原地不动，而是身子一晃躲开，右手拨开林平之长剑后，反手一针连刺任我行三处大穴，口中叹道：“任教主对我的好，我怎能不知。所以我特意挑了西湖梅庄这一景色绝佳之处，供任教主颐养天年。” 任我行没想到东方不败出手速度比刚才更快，闪避已然不及，只能奋力一剑斩出以命换命，见对方化为一团白影退开，任我行面色复杂道：“你练成《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了？” 东方不败道：“是。若没有你传我《葵花宝典》，我也没有今日的武功。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否则我也不会留着你的性命，甚至留着你一身武功。” 说着东方不败又随手拨开了林平之刺来的长剑。毕竟只练了一年多，林平之的内力相对东方不败差距太大，当他的剑招失去了突然性和迷惑性，简直就和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咋呼差不多。 当常曦打开了空间门，再次扒在地洞口往外看时，见到的就是这没眼看的一幕。任我行每一剑精妙玄奥气势惊人，就是速度不够打不到人，而林平之的长剑看着很快，却总被随手挡开。 常曦急着大叫：“小林子，你的剑法完全被看穿了，赶快退回来换向前辈上。”至于向前辈上去打不打得过，常曦觉得是没可能的。不过吸星大法已经到手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好！”交手这么久，林平之早感到不对劲，不仅自己的剑法对对方完全没威胁，对方的出手也总给他熟悉之感，尤其对方攻击任我行时，那身法和出手的角度及变化，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辟邪剑法。 想到曾祖袈裟上所记辟邪剑法的来历，林平之心中明悟，魔教手中的《葵花宝典》抢自华山派，果然与自家的《辟邪剑谱》是同源武学。 林平之化作一片残影向后急退，没想到东方不败突然从原地消失，一道白影穿过残影，随后林平之摔倒在地上，口中兀自喊道：“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却是已被东方不败点了穴道制住。 刚才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惊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这东方不败到底是人是鬼，以在场多位顶尖高手的眼睛竟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大小姐你们先走！”向问天当机立断，右掌一掌打在身后墙上，却只把墙面打破，露出里面黑黝黝的铁板，反把手掌震得生疼。向问天没有犹豫，腾身而起，左掌又轰向天花板，结果仍是如此。 这间卧室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与外间相连，却已被东方不败与江南四友堵住。若不能杀退他们，今日看来是插翅难飞。 “教主，四周没路，我缠住这厮，您和大小姐冲出去。”向问天探手从腰上抽出软鞭，挥手一鞭就向东方不败抽去。 常曦腹诽，这是把自己和林平之丢下不管了是吧，那别怪我不救你们。 正这么想，任盈盈回头对还扒在地洞口探头探脑的常曦伸出手道：“常妹妹快上来，我们先冲出去，以后再想办法救林少侠。” 常曦愣了一下，苦笑道：“没用的，东方不败武功太高，又有江南四友当帮手，我们冲不出去的。” 任盈盈急道：“冲不出去也要冲。你们是来帮我的，林少侠已经被擒，我就算拼掉这条命，也要把你送出去。” 常曦摇头道：“算了。任教主和向前辈武功高强，自行突围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去拖后腿了。”说完，松开手又落回地道。 “常妹妹！”任盈盈急得还待再劝，忽然见刚刚还满面愁苦的常曦露出古怪表情，一边朝她招手一边使眼色。 任盈盈心想，莫不是常妹妹在地道里设了什么机关？干脆道：“爹，女儿不走了，你和向叔叔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着，也重新跳下了地洞。 “走？你们走得了吗？”东方不败冷笑道，忽然全力出手，只见他如鬼魅般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竟逼得任我行和向问天两人连连后退。 眼看又被逼回到地洞口，向问天大喝一声，猛地舍身向东方不败扑去，同时软鞭一抖一卷，竟从远处从后往回向东方不败卷来。 “教主你快走！” 任我行知道向问天是要拼命缠住东方不败，当即舍了东方不败就往外冲。而东方不败见向问天空门大开，也索性暂时舍弃任我行，猛地前扑，右手隔开向问天击来的左掌，左掌毫不客气的印在向问天右胸。 只听咔嚓几声，向问天喷出一口鲜血，仰头向后面地洞摔倒，至于倒卷而回的长鞭，上面早已没了丝毫力量，如死蛇般掉落在洞口。 东方不败向地洞里看了一眼，正看到任盈盈接住掉落的向问天，向里面退去。他微微一笑，忽听身后一片惊呼：“教主小心！” 东方不败回头一看，却是任我行根本没有向外突围，而是从他背后袭来。他脚尖一踮就要闪避，却觉脚踝一紧，已被什么东西缠住。他来不及低头看，只得抬起右手绣花针去挡劈来的长剑。 任我行内力之强，远高于之前的林平之，仓促之下，东方不败右手绣花针竟被震飞出去。危急之下，他左手一弹，指尖的绣花针瞬间钉在任我行持剑的右手穴道上，任我行再也握不住剑，长剑当啷落地。 任我行不等长剑落地，左掌已经推出。东方不败抬起右掌挡住。任我行右掌接着推出，东方不败又以左掌接住。 任我行面露狞笑：“东方不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发力之下，二人双双向地道跌落。 东方不败面色大变：“吸星大法！” 第107章 大战落幕 这番变故突发，江南四友反应不及，待要出手救援，东方教主已被任我行推入地道。 四人中老二黑白子一马当先，跟着也跳入地道。他摸出几枚棋子，便要去打任我行穴位。 发动吸星大法的任我行已占据主动，哪会把后背留给江南四友，当下一发力，拖着东方不败换了个位置，自己躲在了地道里。 地道毕竟狭窄，此刻二人比掌，已将地道堵了大半，黑白子想从空隙发射暗器，又怕误伤。 这时任我行忽然开口：“黑白子，这么多年，你每个月都来看我，不就是想要学老夫的吸星大法吗？今日你替我守住外面，事后我便收你为徒，传你吸星大法。”至于为什么不让他直接从背后杀了东方不败，任我行表示，舍不得那一身精纯真气。 “二哥？”跟着跳下地道的老三秃笔翁老四丹青生没想到自家二哥竟然一直跟任我行有联系，这话如今让东方教主听到，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 黑白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咬牙道：“好，任教主一言九鼎，可不要骗我。” 任我行傲然道：“本教主重出江湖，正是用人之际，怎会骗你。” 黑白子将磁铁棋盘横在胸前，转身对秃笔翁丹青生道：“三弟、四弟，事已至此，不如和我一同归顺任教主。” 秃笔翁丹青生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相对东方不败，他们更不喜任我行当年的霸道蛮横，但东方不败也不是个大肚的人，二哥如今事发，东方不败今后岂能容他？ 此时，头顶上传来黄钟公的声音：“老二，我们当年接了东方教主的命令，看守这地牢足有十二年，早已将任教主得罪死。他哪怕今日放过你，甚至传你神功，但以后呢？你忘了他当年的多疑狠辣了？” 黑白子面露犹豫之色。这十二年来，他每两个月偷偷潜入地道一次，对任我行也都只是好言相劝，并未用什么手段。当然，要他违背东方不败的命令当真放了任我行，他是不敢的。不过是神功在前，自然而然起了贪念。但相对神功，他还是更惜命一些。 他叹了口气，放下棋盘，道：“大哥、三弟、四弟，是我连累了你们。我这就离开中原，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真正隐居起来。” 秃笔翁放下判官笔笑道：“都是兄弟，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两位教主既然都容不下我们，不如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三人跳出地洞，黑白子惭愧地叫了一声：“大哥。”黄钟公枯瘦的脸上泛起笑容：“脱离神教，真正的退出江湖，不一直是我们兄弟的愿望吗？快走吧。” 丹青生面露不舍：“可惜了我那一地窖的美酒。” 黑白子道：“算是二哥欠你的，回头我定陪你喝遍异域美酒。”要出房间时，他回头看看洞口犹豫了下，之后终是扭头跟着三位兄弟离去。 他不是留恋任我行承诺的吸星大法，而是想要不要趁两位教主脱不开身将洞口封死。 但想想这么做动静很大，一旦二人发现，很可能第一时间罢斗对付自己，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他们互相牵制，最好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兄弟也能有足够的跑路时间。 至于躺在一边的那个姓林的小子，留他一命吧。免得彻底激怒任教主，让他保持个冷静的心态先整顿教务吧。 局势的瞬间改变，让任盈盈松了口气，向问天也放心地晕了过去。他的右手自然垂下，手指上套着长长的细线，细线另一头连着早已脱手的长鞭鞭柄。 只有常曦觉得不对，东方不败是不是太安静了，虽然他一定在奋力抵抗任我行对他真气的吸取，但真的无法开口安抚黑白子乃至江南四友吗？ 地道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穿过侧面的缝隙，只能看到东方不败小半张脸。常曦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惊恐，但不知为何，那露出的半只眼睛，却是那么冰冷，还有一丝得意。 “不对，任前辈小心有诈！”常曦依照直觉出言提醒，任我行也察觉不对，以东方不败的果决，他宁可拼着受伤，也不会给自己施展吸星大法的机会。 “晚了。”东方不败得意地吐出两个字，随后一股冰寒刺骨的真气借着吸星大法的吸力涌入任我行的经脉。 任我行大惊，待要停止吸星大法，却已经晚了。他只觉双掌从肌肉到经脉似都被冰冻一般，全不听自己使唤。 他双足飞起，奋力向前踢去。东方不败哈哈大笑，瞬间飞后两步躲过，待对方的连环飞踢力竭，又飞速近前，一根绣花针狠狠刺在任我行心口，复又补上一掌，将针完全打了进去。 “爹！”任盈盈悲呼一声，却被常曦猛推一把，撞向墙壁。她只觉身子一空，横抱着晕倒的向问天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耳边只听东方不败得意地笑道：“任我行，多谢你帮我吸出了体内的寒冰真气，省了我数年之功。今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再受牢狱之苦。” 原来自上次嵩山一战，虽击杀了左冷禅，但也被其打入一股寒冰真气。这寒冰真气如附骨之疽，若没有相应内功，极难化解，威力也就比当年张无忌所中寒毒稍逊。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脱胎于北冥神功，但化解异种真气之法失传，自己苦思十多年，终于找到了办法，但原着中也很费一番功夫才将其化解。 东方不败葵花宝典虽然神妙，但这方面却不擅长，当他听说向问天任盈盈失踪，立刻便猜到对方动向，吩咐江南四友演了场戏，目的便是借助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帮自己解决寒冰真气。 至于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自己早已坐稳教主之位，只是一直没有兴趣收拾他们。既然他们不愿安分，那便顺便一并解决吧。 东方不败对着任我行的尸体感怀了一会儿当年的岁月，抬头看向任盈盈等人。 嗯？人呢？都跑地道里去了？ 第108章 逃出生天 东方不败是不会亲自深入地道的，想杀他的人很多，他没有必要下去冒险。 他跳出地洞，找到江南四友没来及带走的丁坚和施令威，安排他们将任我行尸体搬出，之后将洞口封上，自己亲自在洞口卧室住下。丁、施二人本就是梅庄的管家，处理杂事方面比江南四友更有用。 至于任盈盈等人，不说向问天伤重能不能活下来，光是地洞里没吃没喝，他们也一定坚持不了几天。除了等死，他们只有出来投降。刚才见林平之似乎很在乎里面另一个女娃，到时候正好用来降服他。 任盈盈和向问天在教中颇有影响，东方不败既自信于自己的武功，同时怕走漏消息，干脆孤身前来。眼下大局已定，便让丁坚派出信使，调集人手来梅庄听候自己差遣。 东方不败体内寒冰真气的隐患虽然解除，但为了麻痹任我行，自己的葵花真气也损失了不少，至少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神域中，任盈盈尚未来及陷入失踪多年的老父得而复失的悲伤，就被眼前所见震惊了。 “亏大了，亏大了。”惊魂未定的常曦靠在刻着‘笑傲江湖’字样的石碑上，深刻反思这次行动的冒失。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东方不败不是杨莲亭那蠢货，怎么会想不到向问天的目的地。 这下好了，不仅没给东方不败带来麻烦，还把小林子赔进去了，这位东方阿姨新寡，不会那么快移情别恋吧？不过想想小林子虽然漂亮，但和杨莲亭应该是不同类型，按理不会引起东方阿姨的兴趣啊？ “常妹妹，这里是什么地方？”任盈盈的发问打断了常曦的胡思乱想。 常曦犹豫了一下道：“这里是我的神域。”她没有拿奇门遁甲那套说辞来忽悠任盈盈，因为就这么一会儿，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复活任我行。 常曦向空中放出两个烟火讯号，不一会儿，湖上划过来两艘小船，一艘是刘菁、曲非烟，另一艘上，赫然是刘正风曲洋。 这是常曦留下的后手，万一自己被江南四友追进神域，有这两位帮手，再加主场优势，也足以应付。没想到遇到的是东方不败，若把他引进来，这两位还真顶不住。 简单吩咐几句，常曦便将安慰和解释的任务交给曲洋曲非烟，自己匆匆发动了传送，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重开空间门，鬼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黑白无常勾魂，若是迟了说不定任我行就复活不了了。 常曦再次出现，是在杭州运河码头不远一处仓库后墙过道。当时下了五毒教的船，常曦见这里隐蔽不起眼，便在这里打开了空间门，但没进去，而是通过传送回了神域，之后再从空间门回来。 通过这一番操作，常曦将传送坐标留在了这里，空间门坐标也留在了墙上。 这样，当需要时，她就可以利用两套不同的空间坐标，实现位置的转移。 比如现在，当她在地道里打开空间门，空间门笑傲世界端的坐标移到了梅庄地道里，神域端仍在神域里那块石碑上。 常曦在神域向笑傲世界使用传送，由于传送功能笑傲世界端坐标仍在这个过道，她便实现了从地道脱离的目标。之后，她只要再次打开空间门，空间门的笑傲世界端坐标也便挪了出来。 相对于传送，她其实更喜欢用空间门，一是一旦打开相对稳定，二是事先能听到对面世界的动静，不像传送那样每次对对面的情况都一无所知。 也许是地方偏僻，也许是天色已晚，常曦这次的传送很顺利，既没有被人撞见，坐标所在空间也没有被什么东西占据。 据系统解释，若传送时坐标空间被其它东西占据，空间之力会强行将其它东西挤开，然后她再出现。这就使得传送存在不小的事故风险。 比如这个位置站了个人，瘦子会被从坐标位置推开，如果是个体型比她大的胖子，那可能会出现她把这个人撑炸的恐怖场景。 而如果这里忽然多出一大堆重物，也可能出现她被压死的惨事。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自从了解了传送的危险，常曦早已改为尽量通过空间门出入神域。 从后墙过道出来，常曦准备找个远点的地方重开空间门，她还要去神域复活任我行，笑傲世界两个坐标靠得太近，容易被人蹲守。 她下意识向之前下船的地方一看，蓝凤凰那艘船停在码头上。之前大战的时候一直没看到她，她是叛变了？还是被害了？ 眼下先找个地方安排好复活任我行的事，等天黑了再来这探查一番，这次不会再碰到东方不败这种超规格存在了吧。 常曦在杭州城中找了一家客栈，吩咐小二不要打扰后，就拴上房门，打开空间门钻进了神域。 大家伙儿还在石碑所在的荒岛，曲洋正以内力帮向问天疗伤，曲非烟向任盈盈解释着常曦的身份来历，其中包含不少她们的猜测。 见到常曦冒出来，任盈盈目光复杂地看过来，她之前猜到常曦来历不凡，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不凡。 “任姐姐，还请你不要怪我隐瞒身份，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便现在，我也仍然不能直接说出或表露自己的来历。” 任盈盈现在并不在意这个，她只在乎一件事：“你——您真的能复活我的父亲？” 常曦苦笑道：“任姐姐，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姐妹相称。”不等对方回应，常曦便在面前的草地上变出任我行的肉身，肉身时间选择的是地牢初见时。 “爹！”任盈盈扑到突然出现的父亲身前，小心地试过鼻息和心跳，果然是活着的，但却睡得那么沉，怎么也叫不醒。 常曦道：“这只是肉身，只有灵魂归位才算真的复活。我也只能试试，要是灵魂已经被勾走了，我也没办法从阎王手里抢人。” 第109章 我要香火干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死亡时间短，还是死亡地点近，不过十几分钟，地上的任我行便睁开了眼睛。 “这是在哪儿？”他记得似乎女儿和向右使打开了牢门来救自己，怎么一下子到了这里？自己之前晕过去了吗？女儿这是把自己救出来了？ 刚刚他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和东方不败大战了一场，结果遭了暗算。 “向兄弟！咦，你是？曲洋！”任我行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向问天，接着又认出了给向问天疗伤的，正是教中长老曲洋，他觉得一阵阵头疼。 到底现在是梦，还是刚刚是梦？ “爹，你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扶着自己的女儿关心的发问，那声音相貌与先前梦里一模一样。任我行摇了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荒岛，岛上除了一个石碑和一个码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码头上停了两条小船，他们若想离开，这是仅有的交通工具。 “我这是在哪儿？”他又问起了一开始的问题。 任盈盈解释道：“这是常小姐的神域，是她救活了爹你。” 任我行头脑逐渐清醒，看看向问天的状况，他明白了自己先前那不是梦，自己确实在逃出地道时伤在东方不败手里。只是这常姑娘不是风清扬的传人吗？怎么又出来一个神域？ “多谢常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年纪轻轻就能从东方不败手中救出我等，还能救活老夫，武功之高、医术之精真是令人惊叹。”任我行的夸赞出自肺腑，他暗自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竟完全没察觉到受伤，真是神乎其技，难怪这常姑娘要称自己的地方为神域。 常曦微笑解释道：“任前辈误会了，我可没那么好的武功，医术更是一窍不通。我只是给前辈又造了一具肉身，让前辈的灵魂又有了安身之处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然后你造了具肉身，帮我复活了？就像传说里哪吒借莲花化身复活那样？”任我行没想到神话里的事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要不是自己的记忆和周围人的反应告诉自己这是真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哈哈哈，原来竟是仙子救了在下，待我养好身体，再去杀了东方不败报了仇，定派教众在各地广建庙宇，日夜供奉香火。从此我日月神教，不拜明尊，只拜仙子。”在他想来，一个神仙特意显灵救自己，一定是为了凡间的香火和信徒，这才是自己这个大教主的价值所在。 常曦听得一脑门子黑线，我一个大活人要哪门子香火，忙道：“不必了，再说你也杀不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坦然道：“东方狗贼的武功现在是比我高，但江湖上的厮杀未必都是武功高的赢。” 常曦道：“这和武功无关，而是你现在的肉身出不了神域。生死本归地府管辖，也就仅在我自己这方天地中，他们才管不到。” 任我行父女倒吸一口凉气，刘正风等人也心内狂喜。常曦口气如此之大，她的地方竟连阎王也管不得！想她年纪轻轻，又这么有闲，想必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神，又能有这么一块阎王也管不着的封地，说不定真如大伙儿猜测，是天帝的公主下凡。 嗯，大伙儿的眼睛得擦亮些，千万不能让凡间的坏小子惹动公主的凡心，不然天帝会怎么罚公主不知道，故事里公主身边的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此时，向问天苏醒过来，已能自行搬运真气稳定伤势，曲洋收了功起身与任我行相见，他这人对权势全无兴趣，只是武功高，资历老，这才当上的长老，与任我行或东方不败都算不得多么亲近。 常曦见到了饭点，干脆召来大船，将大伙儿都运到附近会客的小岛，好好的吃了顿饭。那一手凭空变出宴席的本事，再一次震惊了任我行三人。 饭后，常曦交待刘菁曲非烟给任我行几人安排客房，自己便准备连夜去五毒教的船上查探，顺便再去梅庄探探，看有没有机会救出林平之。 任盈盈听说后，主动要求同行，她说：“我喝过蓝凤凰的五宝花蜜酒，不怕五毒教的毒药，我陪仙子去吧。” 常曦苦笑道：“任姐姐，真的要这么疏远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看的。对了，你还是我的琴箫老师，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任盈盈认真道：“你我仙凡有别，若姐妹相称，你真的不嫌我无礼？” 常曦急道：“怎么会呢，我就要你当我的姐姐。”说着紧紧抱住任盈盈，生怕她跑掉一样。 任盈盈小心地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还是叫你常妹妹可好？” “嗯嗯。”常曦的脑袋舒服地在任盈盈颈边蹭了蹭，抱住任盈盈纤腰的双臂更紧了两分。 任盈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心里苦笑。 这常妹妹一定是年龄还小，又缺少玩伴，自己就先顺着她吧。等她以后长大明白了身份的差距，自己再及时调整便是。 无论如何，若不是她，这次不仅救不出父亲，自己和向叔叔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这份恩情，够自己还一辈子了。 常曦带着任盈盈坐船回到荒岛石碑，穿过空间门，笑傲世界同样已是黑夜。 这个世界的朝廷没搞宵禁，那么多武林人，就是禁也禁不住。 常曦任盈盈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房门，客栈伙计对于房内多了一个人一点也不惊讶。不少武林人士喜欢从窗户进出，有的客栈为了迎合客人的喜好，还会特意把窗户造得大些，既方便观景，也便于出入。 没有宵禁的杭州，夜晚很热闹，但这份热闹不属于普通人。看得出来，这大晚上出来逛的，基本上都练过两手功夫，至不济也有保镖保护。真正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只有各家店铺的工作人员。当然，敢在晚上营业的，也都有练家子充当安保人员。 任盈盈掏出两方面纱，自己戴上一块，又帮常曦戴上一块。 常曦第一次戴这玩意，觉得很好玩，不时嘟嘴将面纱吹起，再任由其落下。虽然穿着男装戴面纱很怪异，但她还是没取下来，就当是戴了个蒙面巾了。 “任姐姐，我得提醒你，这面纱根本遮掩不住你的美貌，反而可能更吸引登徒子的注意。” “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见到我们的样貌？”任盈盈一举手中短剑，“打消他们念头的是这个。” 第110章 隐身潜入 任盈盈的气势一看就不好惹，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找死。杭州的夜生活虽然丰富，但和运河码头的力夫们无关。夜幕下的码头已没有了白天的忙碌，岸边密密麻麻的的船影似乎也都沉睡在夜幕中。 五毒教的船很好找，不是因为大，而是因为周围没有船敢凑近。 开玩笑，谁家好人会画一只女人脚来做旗帜，懂行的知道这是五毒教，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黑白双熊那样的变态吃人魔。 没了周围船只做跳板，想上船就只剩下靠岸的一面，但有两个五毒教众站岗，想不惊动他人，只有先把他们放倒。但这船岸边十多米无遮无掩，除非用弓弩一类远攻，否则还真不容易。 弓弩常曦有，可是五毒教现在是敌是友还不能确认，当然不好见血甚至闹出人命。 任盈盈倒是对于普通五毒教众的死活并不在意，不过也怕动静大了惊动船里其他人。 常曦想想自己的秘密对任盈盈已经暴露了，干脆拉起她的手道：“一会儿我施展隐身术，你拉着我的手，中间千万不要松开，也不要抓取或丢下任何东西。当然，也不要发出什么动静。” 见常曦又要施展仙术，任盈盈既激动又期待，她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常曦想了想道：“每次隐身会有时间限制，退出后需要等一下才能重新进入。到时我捏你一下表示退出了，再捏你一下表示又隐身了。” 任盈盈点头表示明白，常曦默念传送，拉着她向五毒教的大船快步走去，在轻功的加持下，她们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系统贴心地在她脑中倒计时，听到她们俩的传送时间总共才要十八秒，常曦第一次觉得，太苗条了也不是好事。现在不是真的传送，而是要传送开始时空间能量汇聚带来的隐身效果，时间短了反而不方便。 任盈盈刚开始还觉得很紧张，她紧盯着那两个站岗的苗人，随时准备出手，见他们真的看不见自己，才放下心来。 常曦是第一次这么用传送，却觉得很刺激。尤其是二人跳上船甲板时，免不了衣袂带风，那两个苗人似有所觉循声看过来，视线却像看空气般从二人身上扫过，常曦顿时觉得全身像过电一般。 看了眼牵着的任姐姐，常曦的脑中一时冒出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也许是为了方便站岗的人通报，甲板通向船舱的舱门并没有锁上。常曦用脚尖轻轻把门拨开，门轴发出的吱扭声再次惊动了站岗的苗人，但他们只看到门缓缓打开，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风这么大吗？”一个苗人疑惑地过来把门关好，还是没锁，只是找了个木条轻轻抵住，里面的人要出来，轻轻一推就行。 他忽然动了动鼻子，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似乎有种淡淡的幽香。五毒教终日与毒物为伍，嗅觉普遍比寻常人强些。 不过他完全没想到是有人上船了，而是暗自嘀咕，难道是中原之地待久了，有教中的姐妹也学汉家女子熏香了？不怕惊扰了五仙吗？ 看到那个苗人过来，常曦拉着任盈盈赶紧钻入舱中，最近时，那个苗人离任盈盈仅有一步。站在门内，看着舱门重新关上，挡住了外面的苗人，二人才轻轻松了口气。 舱门内是一条窄道，道旁壁上点了油灯。窄道两边是几间位于甲板上的小舱室，多为普通教众和水手所住。右手拐弯向下一截楼梯，通向甲板之下的船舱，之前常曦她们和蓝凤凰都住在下面。 二人拐进右手楼梯口，还没下楼，常曦一拉任盈盈，又在她手上捏了一下。任盈盈看向常曦，常曦向她点了点头。任盈盈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倒计时最后一秒，常曦取消了传送，此时二人从隐身状态脱离，此时若有人突然出现，二人只有利用这个拐角躲避。 因为传送被打断，必须渡过这最后一秒才能重新汇聚空间能量。常曦知道要多久，但任盈盈不知道，她只能紧张地盯着楼梯下方，只觉得时间走得怎么那么慢。 好在一秒钟真的很短，时间一到，系统立刻提醒常曦，后者第一时间再次发动传送。感受到手上又被捏一下，任盈盈重新找到了安全感。 二人再次提起轻功，以免下楼时木质的楼梯发出声响。让人意外的是，下层各舱室似乎都没什么人，只有最里面一间舱室，此时一个男人正在说话。常曦听不懂他说的苗语，但听得出来，这人的情绪很是激动。 任盈盈忽然面色大变，丢下常曦的手就向那个舱室冲去。常曦知道出事了，也跟了上去。 任盈盈一脚踢开最里面那间舱门，喝道：“淫贼你敢！”一剑便往里面刺去。 常曦跑到舱门，看到里面任盈盈手持短剑暴风骤雨般攻向一个苗人青年，而那个青年武功也不弱，虽然狼狈，但凭着左手铁钩，竟也勉强招架了下来。 另一边，蓝凤凰倒在床上，衣衫不整，一动不动，一看就是被封住了穴道。 我去，竟然撞上了这场面，蓝凤凰全身是毒，竟然还有人敢对她用强？ 常曦内力不深，解穴也不擅长，好在点穴的人内力也有限，手法更是粗糙。试了几种手法，终于让她解开了一个穴道——哑穴。 刚被解开哑穴，蓝凤凰立刻叫道：“小心！” 同一时间，系统也在常曦脑中疯狂提醒：“快闭住呼吸，空气中有毒！” 可惜，这毒似乎很是厉害，刚吸入一点，常曦便感到头脑昏沉。她强撑着转过头，只见任盈盈也开始摇摇晃晃。 第111章 这酒是不是过期了? 五毒教的毒简直太过超标，这才一照面，常曦便再次中招，好在这次发现及时，没有像上次般倒地不起，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为了避免中毒更深，她只能憋住气。可是以她的内功，即便现在能够做到长时间憋气，但那是在不剧烈运动的基础上，再加上已有毒气入体，身体越来越乏力。 没有时间解穴了，现在的状况也很难逃，常曦抽出长剑准备奋力一搏，结果只见青光一闪，接着一声惨叫，那个苗人青年持勾的左手齐腕而断。再看任盈盈，目露寒芒，内里满是杀意。 眼看任盈盈就要举剑结果对方，蓝凤凰忽然开口阻止：“圣姑，还请饶他一命。” 任盈盈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还是留给你自己处置吧。”她收回短剑，出手点了那苗人数处穴道，然后转身走到蓝凤凰身边，随手几下解开她剩下的穴道。 蓝凤凰道了声谢，起身活动一下手脚，走到船舱一个柜子前，取出一瓶酒，拔掉瓶塞，递给常曦道：“喝了这酒，毒就解了。” 常曦接过酒瓶，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一脸愁容：“要喝这么大一瓶才能解毒？” 蓝凤凰笑道：“一口就行。你要是能喝就多喝些，如果能把这瓶喝完更好，以后一般的毒你就再也不怕了。” “五宝花蜜酒？”常曦眼睛一亮。 蓝凤凰笑道：“你也听说过？这是我们教内的叫法，外面一般称五仙大补药酒。” “听说喝了这酒，可以百病不生，诸毒不侵，陡增十余年功力，这是真的吗？” 蓝凤凰笑道：“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要喝完一瓶才行。” 蓝凤凰话音刚落，常曦已经吨吨吨吨开整，没一会儿工夫就整瓶干完，连里面的小东西，也趁着黑倒嘴里吃了。 开玩笑，这酒那么重的花香都压不住内里的腥味，不一口气喝完难道还要慢慢品吗？幸好里面的五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体型都很小，还都泡软了，正好和着酒整个吞下。 “呃，这酒，是不是，过期了。我，怎么，感觉，更，晕了……”见常曦要倒，任盈盈赶忙扶住，质问道：“蓝凤凰，你这酒有问题？” 蓝凤凰捡起酒瓶闻了闻，又拉过常曦右手把了下脉，面色古怪道：“酒没问题，不过她可能一下子喝太多，醉了睡着了。” 等常曦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里的床上。 “常妹妹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问话的是任盈盈，旁边还站着一个蓝凤凰。 “除了有点头疼，其它没什么不对。”她又运行了一下真气，似乎真气真的壮大了几分，大约相当于自己之前修炼一个月左右的增长量。虽然不像传说中十几年那么多，但对于不敢修炼内功的常曦而言，这份增长十分珍贵。 “对了，我今后是不是可以百毒不侵了？”遭了这么大罪，总要有点收获才行。 蓝凤凰气道：“还想百毒不侵，那么珍贵的补酒，大半都被你吐掉了。” “啊？”顺着蓝凤凰的目光，常曦看到床前放了个盆，里面还有一点残余的呕吐物。 蓝凤凰遗憾道：“原本这酒教中还有十几瓶，再送你一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五仙教教主，可是一瓶都没有了。” 常曦奇道：“蓝姐姐你手下造反了？” 蓝凤凰郁闷地看了任盈盈一眼：“还不是托圣姑的福？现在任教主没救出来，还彻底得罪了东方不败。为了不连累全教上下，我只好不当这个教主了。” 常曦愣了一下，随即生气道：“姐姐处处为你们五仙教着想，他们怎么还把你抓起来，甚至差点……” 蓝凤凰气道：“还不是那个姓何的王八蛋，竟然早早投靠了东方不败。枉我那么信任他，我不在教里时，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全权处置，没想到他竟然第一个反我。” 常曦小声问：“姐姐一年在教里待多长时间？” 蓝凤凰道：“一般每年都会回去一两个月。” 常曦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交给姓何的，难怪他会造反。” 蓝凤凰不服道：“我有什么办法，身为五仙教主，每年都要代表五仙教参加黑木崖的大宴，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月，总要找个人来替我管事。再说，之前不都好好的，还不是有东方不败撑腰了，他才敢反。” 任盈盈解释道：“其实姓何的早有了造反的实力，只是碍于神教只认你是五仙教教主，他才不敢反。你以为神教为什么每年都让你们千里迢迢来参加大宴？” 蓝凤凰呆了一呆：“原来是你们故意造成这种局面。亏我为了五仙教不生大乱，特意不计前嫌饶了姓何的一命，还把教主之位给了他，原来他早就是你们培养出来随时替换我的。” 随即又奇怪地问道：“如果我之前不是放权给他一个，而是同时交给几个人处理，那你们怎么办？” 任盈盈道：“那五仙教就会派系林立，自己就斗得一团糟，到时候无论哪一派，想要站稳脚跟都得乖乖听神教的话。” 蓝凤凰叹道：“你们汉人心眼真多。” 见气氛有些尴尬，常曦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候了？” 蓝凤凰没好气道：“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不管，我会这么惨，都是你们害的。现在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你们得管我饭。” 常曦忽然叫道：“不好，怎么耽误了那么久，不知道小林子怎么样了。” 任盈盈道：“你放心吧，林少侠不会有事，东方不败很欣赏他，还说要收他为徒。” 常曦急道：“就怕这家伙太倔，惹火了东方不败，那就不妙了。” 第112章 补齐短板 林平之确实很倔，面对东方不败威逼利诱，他都不愿交出辟邪剑谱，更不愿拜师。 不过他不知道常曦有办法脱困，只当她仍被困在地道中，虽然有神域在不会有危险，但若东方不败把地道口彻底封死，常曦怕是就永远出不来了。 所以最后，林平之提出条件，只要东方不败放常曦离开，他便拜对方为师，并且献上家传的辟邪剑谱。 东方不败对自己的出手很有自信，知道任我行必死无疑，向问天至少也是重伤。至于任盈盈和常曦两个小辈，放过也无关大局。任盈盈的权势是自己给的，没有自己给她撑腰，她什么也不是。而那个常曦，不过华山派一个弟子，整个华山派自己尚不放在眼中，留她一命又如何。 于是东方不败答应了林平之的要求，让人打开地道。结果派人下去搜寻，竟然遍寻不到。林平之只当常曦她们躲进了神域，便道虽然她们已经自己逃走，但只要东方不败不再追杀，以后遇上也能手下留情，他仍愿遵守约定。 这时，杭州城中五毒教来报，任盈盈和常曦救走了前教主蓝凤凰，还砍掉了何教主惯用的左手。东方不败果然没去追杀，不过为了安抚人心，他让教中巧匠帮姓何的在左腕断手处装了个铁钩，又传了他一套双钩招法。 这套招法左钩为主，右钩为辅，极其精妙。何大教主因祸得福，武功更上层楼。只是蓝凤凰卸任五毒教主，却没把自家的药方毒方留下，这一下五毒教的用毒本事大损，五宝花蜜酒这等神奇补酒也就此失传。 魔教的探子遍布天下，很快便找到常曦她们居住的客栈。东方不败派人帮林平之带了封信，信里林平之交待了自己和东方不败的约定，让小姐不用担心，并请转告父母。自己现在武功还有不足，真正遇到危险时，难以护卫小姐周全，自己会尽快学成武功赶回。 林平之的信看得常曦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保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 所住客栈已经暴露，常曦三人索性大大方方去杭州最好的酒楼好好吃了一顿。饭后，径直出城，向北而去，直到消失在山林间。 东方不败听探子回报跟丢了，也没苛责，毕竟任盈盈的武功很多是他传授，虽然年轻，但也远非这些探子可比。只是他一直想不通，任盈盈常曦是怎么从地牢逃脱，还有向问天哪去了？ 蓝凤凰现在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便赖定了常曦和任盈盈，二人也干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最后无奈，常曦将蓝凤凰也带进了神域。 当见到常曦的种种神迹，尤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五宝花蜜酒，蓝凤凰整个人都麻了。 她虽然有五宝花蜜酒的配方，但里面所浸的五种小毒虫珍奇无比，每一条小虫都要十多年才培养得成，酒中另外又有数十种奇花异草，很是难得。即便她当了多年教主，也不过酿造了八瓶，加上前教主也就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总共也就不到二十瓶。 所以之前看常曦吐了大半瓶，她才会那么心疼。现在看到常曦变出一屋子的五宝花蜜酒，蓝凤凰知道，终究是自己之前没见过世面。 两次被毒倒，再加碰到东方不败，常曦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她决定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再出去。 她先是过了三天“醉生梦死”的生活，一天三顿五宝花蜜酒，终于把毒抗加满，然后，他就打算补上自己最大的短板，内功了。 任我行死而复生，心态已有所变化。这几天在神域闲逛，遇到了风清扬，便趁机提出切磋。风清扬身怀绝技，但一是对手难寻，二是碍于当年的誓言，一直没有机会真正出手。如今离开了笑傲世界，又遇到任我行这种大高手，便欣然应战。 这一战，神域里众人大为震撼。 论内功，任我行倚仗吸星大法，当年大肆掠夺他人真气，这十多年又潜心研究，解决了异种真气冲突的隐患，可以说单论内功深厚而不论精纯，任我行已是笑傲第一。而年龄上，任我行六十上下，比之风清扬的七八十岁，可说‘年轻力壮’。 可实际交起手来，任他任我行出尽绝招，却处处被风清扬所制，要不是风清扬见猎心喜，多次相让，怕是不出百招，任我行便要败于其剑下。 这一战后，任我行对风清扬的剑术境界大为钦佩，认为其剑法天下第一。而风清扬也说，若非切磋，而是以命搏命，自己未必能胜任我行。 二人也谈及东方不败的武功，任我行自承不如，风清扬也感觉很难对付。独孤九剑讲究料敌先机，先发制人，但若对方速度太快，则只能半路截击，让对方自己撞上了，那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常曦因难以压制辟邪真气，已有半年多没有修炼内功。五宝花蜜酒说是可以增加内力，但其实真气直接增长有限，更多是通过改善体质，增加内功修炼时真气的增长量，不能练内功，这份增长便无从谈起。 现在终于拿到了吸星大法，甚至任我行也在神域之中，自己终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鉴于吸星大法吸来的真气虽然数量惊人，但缺乏特殊属性，可谓博而不精，因此风清扬建议常曦干脆借任我行之手散去全身真气，重新从华山内功练起，积累深厚后如宁中则般兼修紫霞和辟邪，这样后劲最足。 但任我行却道，被吸星大法吸干真气者，经脉丹田等根基也会受损，即便重新练起，前途也很有限，常曦只能打消这个主意。 于是，常曦只有修炼吸星大法一途。 真正开始修炼，常曦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原来她以为拿到任我行刻在地牢铁板上的吸星大法秘籍，她就可以照着练成。后来听任我行说，她才知道，任我行刻下秘籍，根本没安好心。不是秘籍有假，而是秘籍中第一步散功，若没有他在旁相助指点，修炼者非走火入魔不可。 世上绝大多数内功，真气不管怎么运行，最后都会存于丹田，丹田对真气天然具有吸力。而吸星大法的散功，则是要将真气从丹田散到全身经脉，让丹田变空，从而产生真气负压，用以吸取他人真气。 原着里令狐冲由于受伤，体内多股真气纠缠，丹田早已失去对真气的吸力，因此轻轻松松便度过了这最危险的散功一关。 而常曦在任我行的亲自指点下，用了足足一个月才完成散功，这里面还有她真气不多的缘故。 等她终于完成真气搬家，她才算真正开始修炼吸星大法。毕竟调用丹田里的真气，和调用经脉里的真气，方法相差很大。 第113章 吸星大法的附加功效 度过了第一关，吸星大法的第二关就是吸取他人真气。每个人的真气都有自身的精神烙印，因此即便离体，也能一定程度影响甚至控制。若不能彻底抹除，就会导致真气不听话，甚至相互冲突。任我行苦思冥想十多年，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吸星大法的真气散于各处经脉，原本积聚真气的丹田反而处于空的状态，这样便在体内形成了真气负压。对敌时，通过调动体内真气，将这种负压调整到与敌接触处，之后便能从敌方的穴道中吸取真气。 自己的体内的真气越多，那么负压越强，吸真气的能力就越强。将敌人真气吸来后，同样要散于各处经脉，以自身真气压制，之后慢慢调和同化，其实也就是消磨抹除对方在真气上的精神烙印，最终变为自己的真气为己所用。 普通人练吸星大法，若原本真气雄厚，则散功很危险，若原本真气稀薄，则虽易散功，但想吸他人真气却很困难，若不小心碰到内力比自己强的，则要不在吸不动，要不吸来先把自己弄伤。 不过这一关对常曦来说全无难度，因为她只要吸‘自己’的真气就可以了。 于是，之后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变出一具自己的肉身，然后施展吸星大法。这种肉身既不会主动反抗，体内真气水平合适，而且吸来的真气同根同源，根本不用压制，直接便和自己原来的真气融为一体。 吸完真气后，肉身的皮肤和面色明显变得憔悴暗淡，常曦不敢多看，赶快删除了事，之后再变出下一具。 一直吸了十九具，常曦经脉明显感到发胀，看来是到极限了。她果断停止，仔细梳理体内真气。 常曦之前修炼真气的速度就很快，听师父宁中则说，大概是华山梁发施戴子等主要弟子的四倍。而她练习辟邪后，辟邪真气不光修炼快，质量还更高。只是辟邪真气有明显副作用，所以当她体内辟邪真气与普通华山真气达到一比二后，她便不敢再修炼内功。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大半年，如今一日之间突飞猛进。她自己估计，现在体内的真气总量，大概要梁发等人修炼六十年，如果再考虑到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辟邪真气，常曦的实际内功水平要更强。 不过，常曦并不觉得自己就很厉害了，毕竟现在的成名高手，每一个内功天赋都很高，梁发六十年积累的真气，令狐冲可能只要三十年，任盈盈可能只要二十多年，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绝望。 经过风清扬任我行等人判断，常曦此时的内功已能比肩江湖第一流的高手，如丁勉、天门等辈，但离方正、任我行等内功绝顶高手还有不少差距。 没办法，常曦年龄太小，经脉还在成长阶段，容量比他们这些成名高手差很多。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小，在真气滋养下，经脉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像她这么小便有如此深厚真气积累的，还没人听说过。 内功提升了，剑法也要跟上。有了之前遇到东方不败的惊吓，常曦选择继续苟在神域学剩下的独孤九剑。 没想到这一学，常曦竟然进步神速，不过一个月，她不仅完全掌握了总诀式，还一口气学会了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只有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还没学会。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内力深厚了，什么武功招式都能信手拈来，就像《倚天屠龙记》里学会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一样。但风清扬却告诉她不可能。 江湖上大多数普通的武功，其招式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因为这些招式的难度主要集中在对身体动作以及内力运行的掌控，例如五岳剑派大多数的剑法，现在的常曦只要知道招式和心法，就能凭借强大的内功修为轻易使出来。 但独孤九剑这种上乘武学却不同，它的难度在于理解力和临场反应速度，这和内功深厚带来的高身体素质没多大关系，完全比的是悟性等天赋。常曦学得快了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悟性提高了。至于为什么，风清扬想不通，任我行倒是有一点猜测。 以他多年修炼吸星大法的经验，每次他吸收了他人的真气，都要花一定时间去压制这些真气，一开始吸得少还没什么，后来吸得多了，这些真气就越来越不听话，甚至时不时在他体内造反。 再后来被囚地牢，花了好多年才想明白，每个人的真气里其实都融入了这个人的精神，只有把这些外来真气的精神烙印抹除，再重新打上自己的，自己才能真正完全掌控。 经过各种尝试，他终于找到了方法，但仍不是件容易的事。每次这么做，事后他都会觉得很疲惫。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而是纯粹精神上的，就像长时间打坐练功一样。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精神大大损耗的结果。 至此，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人在修炼内功积累真气时，会越练精神越疲惫，这时候如果强行修炼，不仅真气不会增加，还可能失控从而走火入魔。而若只是搬运真气调理气息，事后不仅身体会得到充分休息恢复，连精神上也是神清气爽，就像饱饱睡了一觉一样。原因就是，积累真气过程中会损耗自身精神融入真气之中，而运气调息则是纯粹的休息。 不过积累真气消耗精神的现象是暂时的，这一部分精神力量融进真气后，会重新在体内与本人建立联系，这个人精神力总量并不会发生变化。但若这人被吸星大法吸走大量真气，往往会表现出精神萎靡，那是融在真气里的精神力量也一并损失了的缘故。 常曦修炼吸星大法，吸来的真气来源于复制出来的分身，这些真气原本就有她自己的精神烙印，不仅不需要她耗神去抹除，甚至省去了一般人修炼真气时融入精神的过程。 当她重新适应了体内的真气，其固有的精神力量与新增真气的精神力量相融，她的精神力总量会大大增加。 这些是任我行的猜测，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常曦有系统，她知道任我行是对的，因为系统已经告诉她，她的灵魂强度已经增长到近乎普通人的2倍，准确的说，是普通人均值的1.87倍。 常曦心里换算，若建立一个灵魂力系数，以普通人均值为1，那自己重生后已是1.3，现在又增长了0.57，也就是每吸一个分身真气，自己的灵魂力系数会增加0.03。 之前自己悄悄打听过，自己的真气总量相当于普通人三年的水平，也就是普通人一年的真气，会融进去普通人百分之一的灵魂力，自己增加了五十七年的真气，正好灵魂力系数增加了0.57。 难怪自己会觉得头脑好用多了，以前心算个三位数乘三位数都很费劲，现在就是心算四五位数的乘法也轻轻松松。常曦觉得，这吸星大法如果能继续练下去，自己有望从学霸进化成学神。 第114章 回山 离开华山已有三个多月，也不知师父参加少林的各派掌门大会，商量出什么结果没。常曦决定先回去看看，若遇到什么事，自己也能出把力。 据任盈盈所说，所有的码头都被各地帮派控制，而这些帮派背后都站着日月神教或各大派。为了避人耳目，常曦选择不走水路，而是走陆路，顺便也能通过练轻功，适应适应现在暴涨的内功。 华山派的轻功脱胎于全真教，最是讲究厚积薄发。内力平平时也就身法较灵活，速度上并不怎么快，但一旦内力深厚，其却能充分调动内力，无论是平地速度，还是纵向跳跃均能达到江湖一流。更何况常曦体内的真气有三分之一是轻功速度见长的辟邪真气，她这一放开速度赶路，当真如风驰电掣一般。 不过五天，常曦便从杭州赶到了少林寺，中途要不是需要吃饭住宿问路等等，她还能更快。 一到少林寺打听，常曦才知道一个月前各派掌门就都回去了，至于讨论出了什么成果，知客僧说他也不知，只知五岳各派因为新盟主人选一事闹得不太愉快。 对于细节内情，暂时只有各派高层才知晓，常曦一个普通华山弟子的到来，还惊动不了少林寺的高层。 常曦又去了一趟洛阳，先陪任盈盈去绿竹巷见了绿竹翁。任盈盈七岁“没了”爹娘，在魔教那种环境下没有长歪，多亏了绿竹翁多年来的陪伴和照顾。 如今任盈盈虽然和东方不败彻底撕破脸，但任我行终归死而复生，任盈盈也就没那么大的动力去报仇，只想能多陪陪失而复得的老父。如此一来，性情恬淡有点宅的任盈盈，对整个笑傲世界，也就没了什么多待的兴趣。 征得常曦同意后，任盈盈将绿竹翁也接到了神域。绿竹翁快八十岁的人，和风清扬年龄相仿，也算有了个同龄人作伴。 另一边向问天伤势好转，也提出想在神域住下，以便随侍在任教主左右。他察觉了常曦不喜欢他过往的滥杀无辜，干脆折断自己左手食指立誓，从今往后痛改前非，绝不枉杀一人。 常曦心中腹诽，我这神域里就这么点人，你到哪边杀去。不过看在任姐姐的面上，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随后，她又去了趟金刀门，将林平之被东方不败强收为徒的消息告诉了王元霸。洛阳离嵩山那么近，对少林寺和嵩山派，王元霸一向不敢得罪。如今外孙竟然成了魔教教主的唯一弟子，自己金刀门的立场一下子就尴尬了。 虽然他的两个孙女也是华山掌门的弟子，但华山掌门和魔教教主能比吗？十多个弟子里的两个和唯一的一个能比吗？ 好在林平之的存在和身份暂时还没什么人知道，王元霸决定先静观其变，一有不对，立刻带着全家找个地方躲起来。 告别金刀门，常曦再往华山赶去，这次熟门熟路，她只用了两天就回到了华山。 离开三个多月，常曦发现山上又多了几个生面孔，一问之下，原来是这次下山，封师伯他们三个新收的弟子。不知不觉间，常曦除了两个师妹，又多了好些师弟，叫她师姐的人又多了好些。 这次下山的目的，除了师父宁中则，常曦谁也没说。即便对宁中则，她也没说是去救任我行，只说去给东方不败找点麻烦。现在事情已了，便不用怕泄露天机了。于是常曦将这一行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宁中则，但没说复活任我行之事，只说借助神域救下了任盈盈、蓝凤凰、向问天，之后她们便带着向问天觅地疗伤去了。 “哎，可惜小林子被东方不败抓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想起神域里林家两口子担心儿子的样子，常曦觉得还是得早点把小林子救回来。 “你也说了，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系出同源，东方不败应该是真心要收林少侠为传人，不会难为他的。就怕他从此在魔教位高权重，被权势迷了双眼。” 常曦想想林平之的性子，自报了父母之仇后，整个人都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想要什么的样子，摇头道：“应该不会吧，小林子不是这样的人。” 宁中则叹道：“希望如此。不过林少侠从此陷入正邪纷争，怕会身不由己。” “对了师父，这一次我也不是全无收获，我学会了吸星大法。”常曦决定换个愉快的话题。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宁中则又惊又喜：“什么？你真的学到这门功夫了？难怪我感觉你内功进步很多，这是又可以练内功了？” 见师父只是为自己高兴，并没有怪自己学了这门‘邪功’，常曦松了口气。 “来来来，让我试试你现在的功夫。” 常曦也有些跃跃欲试，之前风清扬剑法太高，她对上依然是被碾压，看不出自己的真实水平。现在师父愿意出手，自己正好试试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第115章 曦儿你快离开了吧 刚开始，常曦只用玉女剑等华山剑法，结果竟然被宁中则完全压制。 内功方面，宁中则在练辟邪之前就达到个人的瓶颈，后来练了辟邪又有所突破，现在以‘特殊’方法兼修紫霞和辟邪，真气无论从质还是量都压过常曦一头。 而在剑法方面，常曦虽然有洞悉弱点的优势，但宁中则同样对华山剑法非常熟悉，而该在如何应对解决上，宁中则明显经验更加丰富，总能更快做出正确选择，而常曦则得靠着更快的神经反应速度才能跟上节奏。 看来这三个月，不仅自己在进步，宁中则的进步同样不小。 斗了大约一两百招，常曦抽身后退，长剑一摆道：“师父，我这有一套剑法，还没完全学会，请师父指点。” 宁中则微笑道：“这时候才使出来，一定是套了不起的剑法，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 “师父小心了。”话音未落，常曦一剑已朴实无华地直刺宁中则身前。 宁中则眉头微皱，看不出这剑有什么玄机后手，便一挥手中剑，连消带打，既能招架，又能顺势反击。 哪知她长剑才动，常曦剑尖突然一转，竟直刺她右肩空当，她这一剑若继续挥出，必先被对方刺中肩膀。到时候不说手上力道必会大减，单看对方身形方位，到时只要长剑向后一拖，便能撩开自己这一剑。 宁中则只能扭身躲避，手中剑转为竖起招架。 常曦的剑却一收一刺，又急攻自己左肩。 一时间，常曦一剑紧似一剑，攻势连绵不绝，宁中则长剑翻飞，连连几十招竟只能勉力招架。 自剑法有成，宁中则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剑法！小心，我要用辟邪剑法了。” 一时间，在常曦眼中，宁中则的身影和剑一下子变得诡异莫测，虽然她还能看到那些剑的破绽，但无论反应还是手中剑都跟不上。 常曦同样身具辟邪真气，虽比宁中则弱些，但出剑速度并不到被碾压的地步。看过辟邪剑谱的常曦明白，自己被压制的并不是单纯的剑速，而是剑招的变化和节奏。 她就像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足球运动员，面对的却是一个假动作大师，不是自己出脚不够快，而是眼睛等感觉以及下意识的神经反应都在不停被对方误导迷惑，看对方每一个动作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断球，但却总是慢人一步。 常曦知道自己若是见招拆招，已然必败无疑。好在独孤九剑出手直截了当，常能后发先至，若是不管不顾地抢攻，至少也有机会拼个两败俱伤。 当即，她也不管师父如何攻来，只认准了对方的身形同样攻过去。宁中则的身法虽快，但到底比手中剑要慢不少，常曦还是能把握住的。若是宁中则的身法再快些，常曦便是想使出两败俱伤的剑法，怕也做不到了。 既然是切磋，宁中则当然不肯两败俱伤，若双方真收不住手，那她这个师父也面上无光。因此一时间，宁中则还真的让常曦的无赖打法逼住了。 得了这么一个缓冲，常曦不再惊慌，她的心慢慢沉浸在比剑中，似乎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不管对方剑招如何变幻，自己似乎都有办法应对。 一开始，仍是两败俱伤的招法逼退对方，再之后自己的出剑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高效，若师父不退避，必先伤在自己剑下。伤敌且能自保，这才是真正的破招。 不知不觉中，常曦跟上了宁中则的节奏，任辟邪剑法千变万化，她的独孤九剑都能生出破解的剑招。辟邪的剑招有限，而独孤九剑的变化却无穷无尽。 等到宁中则剑招用完，她飞身后退，感叹道：“曦儿，你如今的剑法已经胜过为师了。” 常曦从刚刚地沉浸状态退出，疑惑道：“师父，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啊。以您的内功修为，再比下去我一定先坚持不住。” 宁中则摇头道：“我剑法已被你破尽，后面若再重复使出，最多二三十招，必先被你击败，根本等不到你内力耗尽的时候。曦儿，你可以出师了。” 常曦有些茫然，自己这一年多来专心习武，这不知不觉间就练到了这个程度，竟一时有些不知下面该做什么了。不过，她知道面前这个师父对自己是真不错，不仅悉心教导自己，还从不打听过问自己的秘密。想到这里，她向师父深深一礼：“师父，弟子能有今日的武艺，多亏了师父的教导，受益之恩，弟子永不敢忘。” 宁中则伸手将她扶起道：“其实我也没能教你多少东西，相反还因你学了辟邪剑谱，否则我们华山派恐怕早就没了。你有如今的武功，全凭你自己的机缘和努力。不过你修炼了吸星大法，我却有些担心。” “师父是指？” 宁中则皱眉道：“吸星大法的特性，十多年前我也有所耳闻。这功法固然能通过吸取他人真气为己用，但我想这毕竟不是自己修炼的真气，怕是不能如臂使指，甚至还可能有隐患。你天资绝顶，若不是之前受辟邪真气所困，不得不练这种速成的功法，还是修炼我玄门正宗功法更稳妥些。” 没想到宁中则没练过吸星大法，竟然也能察觉到这门功法的缺陷，当即说道：“师父高明，当年魔教前教主任我行，正是因为修炼吸星大法，导致体内异种真气作乱，引起走火入魔，这才被东方不败趁机暗算，之后囚禁杭州地牢十多年。不过他被囚这十多年，倒让他解决了这门功法的隐患。” 宁中则皱眉道：“能自行修改功法解决异种真气的隐患，这位任教主果然大才。不过内功一途，还是佛道两家最稳妥扎实。少林寺的易筋经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而我们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在化解异种真气方面也有独到之处。” 说着，宁中则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常曦：“这本紫霞神功你拿去自行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常曦惊讶地问道：“这紫霞神功是本派镇派神功，不是历来只有掌门人才能修炼吗？我练了这个，大师哥怎么办？” “其实门中并没有这么一条规定，只是历代掌门只将其传给自己的继任者，也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了。”说到这里，宁中则深深看常曦一眼道，“若没猜错，曦儿你也快离开这里了吧？” 第116章 传剑 常曦没想到宁中则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陷入沉默。 宁中则微笑道：“其实你刚上华山时，我就对你说的来历有所怀疑。你说你来自海外，偏偏对中原武林很是熟悉。若说你本就是中原人，偏又对各种日常器物都很陌生。要不是你的奇门遁甲实在神妙，远比东瀛所谓的忍术高明，体内又确实没有丝毫内力或练过内功的痕迹，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东瀛人来我中原偷学武功的了。” “别的弟子除了练武，平日里还会玩耍打闹，或相互间闹些小矛盾，时间长了，自然形成一个个小团体。而你来山上快两年，眼里似乎只有练武，对其它事一概不好奇关心。若说你背负血海深仇一心练武，你眼底没有仇恨。若说你天生武痴只是练武，你眼底也没有痴迷。你就是那么平平常常的学武练剑，似乎你到这世上唯一的任务就是练武，没有生活。” “你想想，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下练武，而只是和哪个师姐妹或师兄弟去哪游玩？你想想，这么长时间，你和山上的弟子们是不是看上去客客气气关系不错，但没有一个人和你特别亲近。曦儿，你给我一种感觉，你并不是活在这一方天地，而只是过客。” “师父，我……”常曦忍不住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宁中则微笑道：“不用解释，你在神域里也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其实，要不是有你，以嵩山派的势大，又有心算无心，我们华山派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常曦忙道：“师父，你别这么说，我也是华山派的一份子，自然应该为门派出力，而且之前弟子武功低微，其实也没能帮到多大忙。” “好了，你的作用，外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如今左冷禅已死，东方不败之前虽然气势汹汹，但这几个月又偃旗息鼓，看来也并不想挑起正邪全面大战，华山派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曦儿你如今武功已成，紫霞神功应该也能自行看秘籍修炼。若你还有其它安排，不必挂念门派，大可自行去做，走前告诉我一声便是。” 常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师父，东方不败这几个月按兵不动，但难保将来仍会出来搞事。您有没有想过带着大伙儿离开这里，到一个不需要打打杀杀的地方？” 宁中则笑道：“傻孩子，没有打打杀杀，我们习武之人还能做什么呢？再说，为师身为华山掌门，有责任将门派传承下去。” 常曦一时不知道怎么劝说，只得暂时作罢。之后，她回到神域，找到风清扬，软磨硬泡了好久。第二天，她抱着厚厚一摞书找到宁中则：“师父，这就是我昨天施展的剑法，叫独孤九剑。这是风清扬太师叔亲手所录的秘籍，让我传授给您，您可以先把秘籍抄一份，这版我还要给他送回去，这套秘籍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录完，说要自己留着。” 宁中则早听说过风师叔的剑法，昨天又从常曦那亲自领教了一番，当即惊喜地接过道：“不知风师叔现在何处，我想当面道谢。” 常曦道：“师父，太师叔就在我神域居住，只是不愿意见外人。对了，他还说传您剑法，是因为您能放下气剑之争，收留封师叔他们三个。不过他们三悟性不足，恐怕学不了这套剑法，令狐师兄倒是悟性不凡，您可以将剑法传授给他，也算是为华山派传下一门绝学。” “好吧，你一定好好替我谢谢他老人家。”宁中则说着翻看手中秘籍，慢慢皱起眉头：“这剑法叫独孤九剑，怎么只有八册。是不是少了一册？” 常曦点点头：“还有最重要的第一式，总诀式。太师叔说，这一式是独孤九剑的根基精髓，让我教您，一是免得您自学理解有误学不会，二也是防止秘籍被盗遗失。” 宁中则点头道：“还是他老人家想得周到，那我就将冲儿叫来，我们俩一起学。” 令狐冲这些日子白天总是和岳灵珊出双入对，所以要找令狐冲，就避不开岳灵珊。好在岳灵珊通情达理，宁中则说要传令狐冲一套华山派的至高剑法，只有掌门才能学，岳灵珊便放令狐冲离开。她虽然羡慕，但更为令狐冲高兴。 “常师妹，你怎么在这？”令狐冲看看常曦，又惊讶地问师娘道，“师娘，常师妹也是来学剑的吗？” 宁中则笑道：“你常师妹不是来学剑的，而是来教剑法的，其实这套剑法我也不会，是曦儿从你风太师叔那学来，再代他老人家传授给我们。所以，今天我和你一样，都是来学剑的。” 令狐冲简直不敢相信，一年多前刚刚习武地常师妹，今天竟成了自己的老师。 为了帮令狐冲端正学习态度，常曦提出和令狐冲切磋一下，顺便让他对这套剑法有个直观感受。 结果，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华山大师哥，如今战力不逊嵩山十三太保的令狐冲，在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常师妹手上，连十招都撑不住。即便他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依然如此。 “好剑法，真是绝妙剑法。”这厮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沮丧感，反而越打越兴奋，终于忍不住道：“师妹，这是什么剑法，快教我。” 常曦得意道：“这就是独孤九剑，以无招破有招，乃至达到剑法招式巅峰的独孤九剑。” 第117章 回不了头的劳德诺 正式开始教授独孤九剑后，常曦发现无论是令狐冲还是宁中则，进度都比自己当初快得多，尤其是在记忆力这方面。总诀式三千多字的口诀，常曦当初花了七天才勉强记住，可面前这两位，不到两个时辰便已背熟。 之后再教口诀的含义及对应的三百六十招变化，二人更是只用了三天。想想自己之前用了快三个月，常曦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智障。 这便是天才与凡人间的差距吗？ 即便现在自己的灵魂强度增长到近两倍，也用了一个月才学会总诀式后的五剑，而原着令狐冲用时不过十来天，不仅学会了这些，连更难的破掌式、破箭式也大体掌握，只有最难的破气式还没掌握。 岳不群的师父与青城派长青子研究青城剑法对战辟邪剑法，他只是在旁端茶递水，便将两家剑法悉数记下，一记便是四十多年。 而江湖各高手们普遍认为，宁中则的资质不说在岳不群之上，至少不弱于他。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一流高手，看来都有远超普通人的资质，影响他们所达高度的因素，恐怕更多是心性和机缘。 常曦最近滋生的自满之心，又被这两位给压了下来。 教授了总诀式，剩下的就由二人自行对照抄录的秘籍修炼。常曦带着风清扬的手抄版，重新返回神域，找风太师叔一对一教学。她有一种预感，自己再不努力，搞不好那两位要比自己更快学会独孤九剑。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神域里衣食无忧，时间久了也很无聊。见风清扬在专心教常曦练武，任我行无事可做，便亲自调教女儿的武功，被囚十二年，他誓要把耽误的十二年补回来。 曲洋见任教主如此鸡娃，忽然觉得愧对早亡的儿子儿媳，自家就剩这么一个孙女，怎么能由着她整天无所事事？怎么也是魔教长老，一对一教自己孙女还不手拿把掐。非非，练功了。 好基友辅导孙女没时间，文艺中年刘正风只能回归家庭。有曲大哥珠玉在前，刘贤弟自然也不能落后，自己的儿女徒弟武功怎么这么差，还不赶快补课，真准备以后一辈子种地了？ 莫名其妙的，神域里卷了起来。 神域外，华山上习武之风也很浓，尤其上次恒山之行半路遇险，让一贯咸鱼的女弟子们也开始认真练剑。她们不可能永远躲在山上，也不可能永远有师父护在一旁，江湖这么危险，必须要有自保之力。 华山派的练武场因为地势原因面积有限，只有集体授武时大家才会集中在这学习，但要练习则缺了闪转腾挪的空间。因此平日练剑，大家都是三两成群，分散在各处。 “小师妹，今天怎么又没见到大师哥陪你练剑？”劳德诺见岳灵珊又是一个人练剑，不由奇怪地问道。 岳灵珊随口道：“大师哥这些天要跟妈妈学一套新剑法，所以没时间陪我了。”她练玉女剑需要不停拆招，没有令狐冲陪练影响确实很大。 岳灵珊见劳德诺来了，忽然想到这位也会别派剑招啊，这几天总能看到他路过，好像不那么忙的样子，不由问道：“二师哥，你现在有空没？” 劳德诺愣了一下，疑惑道：“这会儿不忙，小师妹有什么事吗？” 岳灵珊喜道：“既然不忙，二师哥陪我练剑吧。我练这玉女剑需要大量拆招，其它师姐师哥只会华山剑法，这山上师哥师姐里，只有大师哥和你能帮我了。” 劳德诺提醒道：“怎么不找王家两位师妹？她们家传的刀法也很不俗。” 岳灵珊叹气道：“早就找过了，不过玉女剑主要是克制各派剑法，遇上刀法威力却很一般。我还是先把怎么对付剑法练好吧。二师哥，你帮不帮我？” 劳德诺点头道：“小师妹有事，我自然不会拒绝。” 这一动上手，劳德诺不由心中暗惊，没想到不过大半年，这位小师妹的玉女剑法已有这般造诣，虽然自己没用最擅长的华山剑法和嵩山剑法，但施展出的剑法水平，至少也有青城四秀的程度，但对上此刻的岳灵珊，却隐隐落于下风。 以劳德诺的经验，若与江湖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侠客相比，岳灵珊也可算是好手，考虑到她还不到二十，有这一份武功的更是罕见。可以说，若岳灵珊顺利成长起来，怕不又是一个宁中则。 劳德诺有些茫然，想想几个月前，自己的恩师左冷禅是正道三大高手之一，师叔们号称“嵩山十三太保”，各个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嵩山派是何等兴旺。可如今恩师身死，十三太保也折了近半，师兄弟们更没什么出色人物，眼看着连盟主的宝座都要保不住了。而华山派虽然人少，却有欣欣向荣之态，自己这个卧底该何去何从？ 陪岳灵珊练了半天剑，劳德诺告辞去巡山。华山山势险峻，上山的道路也一直有弟子把守，但不代表就安全。毕竟这是个武侠世界，悬崖峭壁也不能完全杜绝会轻功的武林人士潜入。 心事重重的劳德诺不知不觉巡到一处悬崖边，那里有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此时巨石脚边又靠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劳德诺眉头微皱，四周看看没人，便一副内急的样子跑到大石后。 借助巨石遮挡，劳德诺拉着崖边藤蔓，很快降到下方一丈远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手往旁边石缝里一阵摸索，抽出一封信来。 他拉着藤蔓两个纵身，便又跃上崖顶，在巨石后看完信，叹了口气，掏出火折子将信烧掉。山风一吹，剩下的灰烬也被卷落悬崖。 自己名义上是左冷禅的三弟子，但嵩山派中知道自己的人极少。如今师父死了，自己在嵩山派没了依靠，即便将来回到嵩山派，怕也没有出头之日。 但自己之前暗地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华山派的事，这些都成了嵩山派控制自己的把柄，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啊。 第118章 盗窃秘籍 劳德诺接到了一个危险而艰巨的任务，偷辟邪剑谱。 之前嵩山派在风陵渡袭击岳不群时，意外发现了几页辟邪剑谱的手抄版。再加上宁中则剑法突飞猛进，他们认定华山派一定得到了这本剑谱，并且宁中则就是因为练了这上面的武功，才剑法大进。 左冷禅先前派劳德诺卧底华山派，目的是监视华山派的一举一动，至于能不能盗取华山派武功，他倒并不在意。以他的武学造诣，普通的华山武功，并不被他放在眼里，大概也只有紫霞神功这级别的，才能勾起他一些兴趣。 但左冷禅一死，剩下的十三太保最厉害的也就与封不平相当。于是，急需神功秘籍来提高武功的他们，就盯上了华山派手中的辟邪剑谱。强抢做不到，那就只有偷了，是时候启用劳德诺这个金牌卧底了。 对于这个任务，劳德诺是抗拒的，奈何嵩山派的师叔们很急迫，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没奈何，只能赌一把了。 想要偷秘籍，先得找到秘籍在哪。一般来说，高深的武学，通常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为了便于研习，通常都会录于文字，在风陵渡不就找到了几页岳不群亲手抄录的辟邪剑谱吗。宁中则能越来越强，一定在不断研习，想必身边也有一套。这样一套秘籍，要不随身携带，要不藏于隐秘的地方。 随身携带的话，偷就很难下手了，只能抢或绑架勒索，这个暂不考虑。如果藏在某处，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作为华山派的大管家，华山上下他都很熟悉，只有两处他没踏足过，而以他分析，正是这两处嫌疑最大。 一是思过崖，之前令狐冲被罚思过崖面壁，随后师父师娘天天去思过崖。之前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是师父师娘去给令狐冲开小灶，但现在想来他却觉得不对。教武功需要两个人一起天天去吗？ 令狐冲是衡山之行后被罚思过的，当时大家只以为是找个由头让他闭关，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因为他弄到了辟邪剑谱，毕竟林震南夫妇的死讯，我们正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师父和师叔们只注意到宁中则武功大进，却都忽略了，令狐冲的进步同样极快，闭关不到一年，他就能和田伯光战成平手，完全可以和几位太保师叔一较高下。 这种进步速度完全不合理啊，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令狐冲也练了辟邪剑法。 作为三人的练武地，又足够偏僻，辟邪剑谱有可能会藏在那。 另一个可能性更大的地方就是岳不群宁中则的卧室了。毕竟若不随身携带，那还是藏在眼皮底下更能让人放心。 华山派生活简朴，岳不群夫妇的卧室都是他们自己动手打扫，除了小师妹，别人都没进去过，秘籍藏在那，既相对安全，也方便日常阅读。 思过崖地方那么大，要藏什么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劳德诺决定先从岳不群夫妇的卧室入手。 第二天，陪小师妹练了会剑，确认了宁中则在教令狐冲练剑不在房间，劳德诺找了个借口离开。 房门没有上锁，华山派众人平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宁中则也不例外。 劳德诺溜进房间，凭多年的江湖经验，满屋子搜寻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快，便让他发现了床板下的暗格。 他心中激动，打开暗格，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看形状大小，里面正适合装几本书。 他不敢多耽搁，将盒子揣进怀中，迅速将现场恢复原状离开。 “咦，二师哥，你怎么从师娘的院子里出来？”问话的是八师弟英白罗，他和七师弟陶钧正好路过。 劳德诺强装镇定道：“我有事要向师娘请示。” 英白罗笑道：“二师哥你怎么忘了，这些天上午，师娘都在后山教大师哥练剑，你怎么到这来找。” 劳德诺一拍脑门自嘲道：“到底年纪大了，怎么把这忘了。算了，反正不是急事，我下午再来问吧。” 待二人离去，劳德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自己还是被人看到了。不行，这盒子里装的不管是不是辟邪剑谱，总之山上不能待了。 来不及收拾行囊，他直接找到昨天那块大石，顺着石后的藤蔓下到半山腰，又几个跳跃跳到右下方一块石头上，顺着旁边的藤蔓下到崖底。 劳德诺看了眼崖顶，此处已是玉女峰山脚，华山派就在上面。四年了，自己终于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时刻担心暴露的日子了。 他知道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华山派一旦发现秘籍被盗而自己失踪，一定会派人下山追杀自己。自己得赶紧跑，跑回嵩山自己就安全了。 “三师兄，你这么快就得手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劳德诺一跳，但确认忽然出现的正是自己在嵩山的师弟狄修时，劳德诺掏出怀中木盒道：“在宁中则卧房暗格里发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已经暴露了，华山派是不能待了，必须赶快走。” 狄修道：“藏得那么隐秘，多半是的，要不要先打开看看。” 劳德诺道：“别看外面只有一把锁，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机关，还是连盒子一起先带回去。对了，你一直在这守着吗？” 狄修道：“不光有我，卜师叔、沙师叔也来了，我们轮流在这守着，随时准备接应你。他们就在一里外帐篷里休息。” “你说的是他们吗？” 二人头顶忽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还不及抬头，两个东西从天而降，滚落在他们脚边。 二人匆匆一瞥，是两个人头，一个满头白发，另一个却是个秃头，正是刚才提到的两位师叔，白头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江。 他们来不及吃惊，一边抽出宝剑背靠背警戒，一边抬头搜索敌踪，很快就在一棵大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看到一个身影，就这么站在那里，如同停在枝头的一只鸟般，随着细细的枝桠轻轻起伏。 “你，你没死！”二人惊骇欲绝，不是因为对方高绝的武功，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赫然正是失踪近一年的华山掌门——岳不群。 “德诺，我的好徒儿，你很失望吧。” 劳德诺赶紧跪下，将盒子掏出放在一旁，连连磕头：“师父，您老人家没事真的太好了。徒儿不是有意背叛师门，徒儿都是被逼的啊。” 岳不群冷冷道：“被逼的？罢了，左师兄已经死了，你活着也没什么用了，这就安心上路吧。” 劳德诺还待求饶，话未出口，已被一根银针从头顶百会穴深深刺入，当场毙命。一旁狄修转身想跑，也被一根飞针刺入后脑殒命。 岳不群斜睨劳德诺的尸体一眼，冷笑道：“要不是有左冷禅在，我焉能让你活到今日。岂料差点让你偷走紫霞神功。” 说话间，他伸手捡起地上的木盒，也不管那锁，只是手上用力，便将木盒捏碎。 手中并不是他熟悉的紫霞秘籍，而是个奇怪的物件，待他看清手中物件的形状，他的面容逐渐扭曲，眼中满是震惊、愤恨以及绝望。 第119章 抓贼 当天晚上，宁中则正要例行修炼紫霞神功，竟发现自己藏得好好的练功道具——没了。 她的脑中嗡的一声，面上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净。 什么人干的？是外敌还是内贼？ 她不敢确定，她只知道，自己最大的隐私被人窥破。想到那么私密的物件这会儿不知道正在谁的手中，她的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随即眼中喷出无尽怒火。 “让我抓到，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宁中则准备召集众人追捕贼人，但转念一想，若是外贼，这会儿估计早已跑远，现在黑灯瞎火，很容易错过线索。而若是内贼，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趁黑销毁赃物。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再也睡不着，一直熬到天亮，众人正常吃了早饭，才忽然下令召集全体门人弟子演武场集合。 “掌门师妹，突然召集大伙儿，是出了什么事吗？”见宁中则面色凝重，丛不弃忍不住问道。 宁中则点了点头，却没回答，而是不停地目光扫视全场，见人差不多了，她开口吩咐道：“冲儿，清点一下，看众弟子到齐了没有？” 令狐冲领命点名，一会儿回报道：“师娘，除师弟劳德诺，其他弟子都来了。” 宁中则眉头一皱：“有没有见到他去哪了？” 令狐冲道：“我问过大家，早饭时就没见到他，也不在房中。” 不远的常曦听着心中疑惑，难道这个劳德诺终于忍不住要搞事了？之前常曦不愿泄露天机，劳德诺一直也表现得规规矩矩，她就没有理会。等到左冷禅身死，嵩山一统五岳已不可能，劳德诺就更没搞事的必要了。难道劳德诺真的对左冷禅那么忠心？ 宁中则眼中寒光闪动，看来这事和劳德诺脱不了干系。几年前劳德诺带艺投师，宁中则是反对的，不过劳德诺因为偶然的机会帮过岳不群，之后提出拜师，岳不群不好拒绝，便将他收了下来，并且直接让他当了二弟子，原来的梁发等人只能依次向后排一位。 后来这几年里，劳德诺一直勤劳本分，宁中则也便慢慢接受了这个比他还大的弟子。 没想到啊！ 宁中则向封不平三人点了点头，转身对众弟子大声道：“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我要告知大家。就在昨天白天，有贼人潜进我的房间，偷走了我派镇派内功紫霞神功的秘籍，有谁昨天曾见到可疑之人？” 听说紫霞神功被盗，众弟子顿时议论纷纷，丛不弃更是道：“掌门师妹，还问师妹，赶紧分派人手搜山啊，说不定贼人还没跑远呢。” 旁边成不忧却道：“贼人昨天白天就偷走了秘籍，这会儿一定跑远了。还是问清楚，说不定能知道是谁干的，也好去江湖上追寻。” 常曦摸摸怀中，心中诧异，师父不是把秘籍给我修炼了吗？我这些天忙于学习独孤九剑的破掌式，还没来及练。原想着自己反正见过秘籍，想看随时可以在神域复制一本，便想把原本还给师父。师父却说让我代为保管，难道她早料到有人会来偷？师父真厉害。 宁中则当然没那么厉害，她只是总觉得镇派秘籍和她的道具放一起怪怪的，又没其它什么地方藏，便干脆先放常曦那，以后有了合适的地方藏再拿回来。 现在装秘籍的盒子被盗了，她能怎么说？是说被偷走了空盒子？还是实话实说？ 所以，她只有说秘籍也被盗了，才能正大光明派出人手。至于贼人把事情说出去？经过一夜冷静下来后，她决定一口咬死被盗的就是秘籍，看看江湖人会相信哪种说法。 众弟子议论纷纷，陶钧英白罗对望一眼，都想到了昨天看到二师哥劳德诺从师娘院中出来。 两人犹豫了一下，出列禀报道：“师娘，昨天上午，我们看到二师哥从您院子出来，还问过他。他说有事找您，不知道后来去找过您没？” 宁中则怒道：“谁不知道我这些天上午都在教冲儿剑法，他怎么还去我院中找我。”又转头向封不平三人道：“成师兄、丛师兄，你们与我各带一队弟子下山搜查，封师兄，请你在山上搜查，顺便防备有其它贼人乘虚而入。” 华山众人闻令立刻行动起来。说实话，宁中则对抓到贼人并没抱什么希望，然而没过多久，众人便发现了山崖下劳德诺等人的尸体。等宁中则赶去，不仅见到了劳德诺，还见到了嵩山派三人，只是最关键的“紫霞秘籍”却不见了。 成不忧查看了尸体上的伤口道：“看来是嵩山派勾结劳德诺偷了秘籍，然后又有人黄雀在后。这人武功很高，都是一招致命，就是卜沉和沙天江，也是先被一招杀死再被割去头颅。”他在四人头上都找到一个针眼状的伤口，郑重道：“来人武功极高，而且用的是针类武器。” “东方不败？”丛不弃惊呼出声，随即向四面张望，似乎东方不败就藏在林中某处。 自从东方不败独闯嵩山杀了左冷禅，交手的细节被传得越来越夸张，各种版本都有，但有一点很统一，就是东方不败的武器正是绣花针。 不过宁中则却觉得未必，毕竟她也练了辟邪剑谱，知道辟邪剑谱中也载有用针的武学，威力不在剑法之下，而且更加出其不意。不过她体内辟邪真气毕竟只占三分之一，施展辟邪剑法可以，施展针法威力就不太够了。 “难道是林平之来了？”她看了眼常曦，心中想到，但没有说出来。 宁中则派封不平三人带上十几个弟子，将四具尸体送去嵩山，讨要一个说法。 嵩山现掌门丁勉面对四人偷盗紫霞神功的指控不知如何辩驳，但也会用飞针的他，一眼就看出四人所中飞针更加细小，应该只是绣花针，而有这份功力的，当世只有东方不败一人。 九曲剑钟镇立刻出来胡诌，说他们听说魔教要对华山不利，便派了卜沉、沙天江、狄修去华山报信，可惜还是为东方不败所害。 至于劳德诺怎么和他们死在一起，估计是这厮自己偷盗秘籍，出来时正好撞上了嵩山三人，结果一起死在东方不败手下。甚至说不定劳德诺就是魔教在华山的卧底，得手后被灭口了而已。 嵩山其他太保纷纷附和，反正主打一个死无对证。 封不平虽然不信，也只能就这么回报。毕竟还有魔教大敌在外，还不是和嵩山开战的时候。 第120章 嵩山左挺 为了撇清关系，嵩山派只收下了卜沉、沙天江和狄修的尸体，至于劳德诺，则坚决不要。 封不平当然不会把劳德诺的尸体再运回华山，既然嵩山派不要，便在下山时随便找了个沟渠扔了。有几个曾和劳德诺关系不错的华山弟子还有些不忍，但想想劳德诺所犯的事，终究没敢说出来。 华山派紫霞秘籍丢失的事，很快传遍江湖，不少人蠢蠢欲动，也想有机会分一杯羹，不过听说是落到了东方不败手里，大伙儿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倒没有多少人怀疑这事，毕竟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的佩剑和手书的《太极拳经》已经在黑木崖放了八十多年，如今再添上一本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这么一来，魔教各地香堂乃至整个江湖黑道，越来越按捺不住躁动的情绪。 原先站在对抗魔教第一线的五岳联盟屡屡受挫，刘正风失踪，岳不群、左冷禅先后身死，嵩山十三太保死了一半，华山派镇派内功秘籍都丢了，如今五岳剑派连个盟主都选不出来，所谓联盟名存实亡。 而少林武当光动嘴不动手，平时只会欺负欺负小虾米，真碰上魔教就处处为大局着想，从来不敢下死手。 混黑道的本就没多少安分的主，特别是其中的新人，总想凭着自己的武功胆识出人头地，最喜欢江湖动荡，这一下可算有了机会。顿时，天下各处案件频发，各大派只能派出弟子，四处救火。 这一天，还没出正月，登封县李老拳师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登封就在嵩山脚下，少林寺和嵩山派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过，这李老拳师生前一向唯嵩山派马首是瞻，于是少林只是派了几个二三代的和尚来帮着念念经，调查和报仇的事则由嵩山派全权负责。 为此，嵩山派新任掌门丁勉亲自带着师弟滕八公、高克新及一众弟子下山，很快查明真相，是城中新近崛起的神拳门所为。丁勉也不废话，当即带人上门，将神拳门上下四十七人尽数诛灭，而自身只有几名弟子受了点皮肉伤，可谓大胜。 去年一年，嵩山派简直如被诅咒了一般，诸事不顺，如今借着这场一边倒的屠杀，既狠狠出了口恶气，也向江湖宣告，嵩山派依然是当世最顶尖的门派之一。 任务完成，丁勉没有急着回嵩山，而是在登封休息几天。利用这几天，他与登封各武林势力友好交流，重申了嵩山派在这里的统治地位。他只带了两位师弟和几个出色弟子，剩下的则任由他们在城中闲逛游玩。 这不，有几个身穿黄衣的嵩山弟子进了一家酒楼，径直占了二楼临街的两桌。刚一坐下，其中一人便开口问对面人道：“左师兄，这次丁师叔拜访登封各派，怎么没把你带上？” 对面那人面色一僵，随即状似不屑道：“谁高兴跟去应酬，哪有我们自己出来自在。”答话这人名叫左挺，绰号天外寒松，听着挺唬人，其实本事平常。但他在嵩山派一贯没人敢惹，因为他爹便是大名鼎鼎的五岳盟主左冷禅。 左冷禅一代枭雄，没有过度偏心溺爱儿子，反而对其他优秀弟子更加用心培养，因为他知道儿子不是练武的材料，将来还要靠师兄弟照顾扶持。如今左冷禅死了，丁勉等师叔看在他爹的份上对他更加照顾，管束反不如他爹在世时那般。 不过虽然自在了，但左挺依然能感到周围的人对他慢慢少了敬畏，毕竟，他现在只是派中一个武功稀松的没了爹的闲人。他也想过报仇，但东方不败的武功让他绝望，于是，他没有奋发向上努力练功，反而开始放纵自己。 酒菜摆上，一群人吆五喝六，没一会儿便闹哄哄一片。 忽然，一个弟子指着楼下叫：“快看快看，好漂亮的美人！”其他弟子一齐抢过去看。左挺从栏杆往下望去，果然有个美人从楼下路过。听到头顶的动静，仰头一看，眉头微皱，俏脸上满是不悦。 那美人一身粉红衣裙，衬得肤色更加水嫩白皙。再配上那冷艳的面容，看得楼上左挺等心神荡漾。几个轻浮惯了的更忍不住言语调戏起来。 美人定住了脚步，目中寒芒越来越盛。她身后一中年妇人上前一步，一扬手中双刀，抬头骂道：“谁家裤裆没夹紧，生出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敢得罪我家小姐，还不滚下来吃老娘一刀。” 听那妇人骂得难听，喝了酒的嵩山弟子哪里肯依，纷纷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惹我们嵩山派，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那妇人笑道：“什么狗屁嵩山派，你们掌门左冷禅的脑袋都没了，还敢在这里丢脸。” 被人当面嘲笑自己死去的爹，左挺哪还忍得了。只见他大吼一声：“兄弟们抄家伙，剁了这臭婊子。” 一群人齐声应和，十几人抽出长剑便从二楼跃下，将那妇人和她家小姐围在其中。左挺一举手中剑，指着那妇人道：“你如果现在跪地道歉，看在你家小姐份上，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哼哼，可别怪我们嵩山派以多欺少。”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那妇人满是不屑，扭头对身后的女子道，“小姐稍待，待我收拾了这几个杂碎，再去和桑长老汇合。” 身后的女子只是道句，“速战速决！”声音冷冽低沉，听得左挺等人不由心下一颤。 第121章 憋屈的嵩山派 好一个速战速决，只见那中年妇人一个“好”字出口，一刀已向左挺砍去。那左挺没想到这妇人说动手就动手，急忙举起长剑招架，忽觉肚子上剧痛，已被一刀划开，顿时肠子流了一地，再看人已经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你，你，你怎么敢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旁边的嵩山弟子吓傻了，怎么一个照面左大少爷就被人杀了，这下他们回去还怎么交待。 中年妇人不屑道：“武功这么差劲，是谁重要吗？” 嵩山弟子们喊道：“这是左盟主的独子，你敢杀了他，我们要你偿命！”说着纷纷拔剑向中年妇人攻来。 中年妇人一愣：“这么巧？”见硬面一剑刺来，左手刀架开，右手刀已闪电般划开对方气管。随后右手刀顺势拦住侧面一剑，左手刀挥出又结果一人。 “左冷禅的儿子又怎么样，老娘杀了也就杀，你们想死尽管过来。”这中年妇人极为悍勇，全不惧对方人多，又刀法极快，一刀攻出，另一刀便会守御护身，双刀连环使出，每一招都在进攻，又每一刀都在守御，虽只一人，却如同两个配合默契的高手并肩作战，不一会儿就杀得嵩山弟子们七零八落。 有人见识不妙，赶忙逃去报信，那中年妇人也不拦阻，她的小姐更是站在一边，毫不在意。 这就是一场屠杀，不过十几息，在场的嵩山弟子已全部躺下，或死或残，满地都是鲜血。 “走吧。” “是。” 主仆二人这么踩着血泊，施施然离开。 登封小城，丁勉等很快便收到消息赶到现场，却看到一地尸体，只有几个还没咽气的，眼看也失血过多没救了。 看着地上那丝毫不加遮掩的带血足印，丁勉气道：“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嵩山脚下杀我嵩山派的人。” 留下史登达带着几个弟子收敛尸体，丁勉师兄弟三人带着剩下十几个精英弟子顺着血迹追了下去，很快追到不远处一家客栈。 一进客栈，丁勉便找到那对主仆正坐在一楼大堂，再看同桌的，还有一个身穿黑衫，腰系黄带的精干妇人，丁勉不由心下一惊，冷冷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魔教的桑长老、孙香主，贵教东方教主来了吗？” 那个黑衫妇人笑道：“若是教主他老人家在此，丁掌门还敢站这说话吗？” 丁勉高大魁梧的身躯先是一颤，然后猛地挺直道：“有何不敢，便是东方教主武功盖世，丁某大不了搭上一条性命。”他环顾一周，只有那个少女坐在上首，并未见东方不败的身影，不由冷笑道：“倒是你们，敢杀我嵩山弟子，做好把命丢这的准备了吗？” 那黑衫妇人笑道：“那怕是要让丁大掌门失望了。”说罢，这妇人笑容一敛，起身恭敬向那少女施礼道：“小姐，这姓丁的已经自己送上门来，还请小姐出手。” 那少女眉头微皱，似是并不情愿，但还是款款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向丁勉走去。 丁勉看看那把不足一尺，只比匕首略长的短剑，并不敢托大，也抽出腰间长剑，立个门户护住身前，沉声问道：“姑娘看着眼生，何不报上名来。” 那少女也不开口，倒是那黑衫妇人道：“这位乃是我神教少教主，教主的亲传弟子，复姓东方，单名一个莲字，到了地府，可别记错了人。” 丁勉听说东方不败免去了魔教前教主之女任盈盈的圣姑之位，原还猜这个女子是不是魔教新任圣姑，毕竟他认得那个黑衫妇人是魔教的护法长老桑三娘，对面的背着双刀的妇人也是魔教的香主，能坐在她们上首的一定是魔教中的大人物。但他没想到面前这人竟是东方不败的弟子，看样子还是教主接班人，想必武功一定很高。 丁勉这里严阵以待，一边的客栈掌柜和小二见要打起来了，赶紧熟练地找地方躲避。掌柜心中叫苦，一边是成名多年的嵩山托塔手丁勉，一边是天下第一高手东方教主的徒弟，这一战下来，估计客栈就可以重新装修了。 哪知掌柜前脚刚迈出后门，就听身后当啷一声，是兵器落地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原来大堂中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那丁勉和那东方姑娘仍站在那里，只是丁勉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从那里喷涌而出。丁勉似乎想用大手捂住伤口，但怎么也做不到，只能不甘地向后摔倒，死不瞑目。 很好，倒下的方位很漂亮，连个凳子都没带倒，一会儿让伙计打几桶水好好冲刷一下地板血迹，完全不会影响营业。 滕八公、高克新和剩下的弟子吓得裤子都要湿了，如今的嵩山第一高手，新任掌门丁勉丁师兄（师叔）竟然一个照面就让个魔教小姑娘杀了，自己这些人还想活命吗？ 正在这些人战战兢兢全神戒备时，那东方莲取出一方绣着莲花的丝帕，仔细拭去剑上血迹，随后将丝帕扔到地上尸体那尚未合上的双眼上，转身回座。那丝帕上的莲花沾染了血迹，显得 见识了东方莲鬼神般的速度，嵩山一行人虽然只想逃离现场，但却一动也不敢动。 待那东方莲坐定，身旁那个黑衫妇人又起身道：“嵩山派的人听着，东方教主有令，从今往后，嵩山派掌门即位必须在一个月内上黑木崖宣誓效忠，否则，必杀之。滚吧！” 滕八公、高克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抬起丁勉的尸体匆匆离开。 很快，登封的事便传遍江湖，嵩山派半年里连死两个掌门，声望可以说从天上跌到了泥里，左冷禅死于东方不败之手还说得过去，丁勉被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一招杀死，难免让江湖道上心生轻视。 当然，东方莲这个名字也随着这一剑传遍江湖，魔教教众更是叫嚣，不仅现在他们神教的教主是天下第一，等到下一任东方教主继位，依然是天下第一。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第122章 嵩山派示好 什么，东方莲，这是什么玩意？笑傲世界哪来这么一号人物？还秒杀了丁勉，这个世界难道要崩坏了吗？ 听到岳灵珊分享过来的江湖消息，常曦的心中忽然有点慌。难道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干预过多，世界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东方不败什么时候收了女徒弟？还跟他姓对方，难道是这家伙自宫前留下的私生女？东方莲，东方莲，名字里和杨莲亭一样也有个莲字，这是巧合吗？ 不对，女儿可没法跟他练葵花宝典，难道是，林平之女装了？ 认识这小子快两年了，没发现这小子有这癖好啊？ 想想原着里岳不群、林平之练辟邪后的女性化趋势，再想想现代化验显示自己练辟邪后体内雌激素的异常增多，难道是之前小林子怕我们歧视所以一直在压制自我？现在离开熟人了彻底放飞了？ 想象这林平之女装的样子，常曦的面色越来越古怪。 “师妹，你在想什么？”岳灵珊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师姐，那个东方莲漂亮吗？” 岳灵珊叹道：“据说很漂亮，武功还那么高，真让人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那么厉害啊。” 常曦只能安慰：“别急，我们华山武功讲究厚积薄发，你看大师哥的武功现在不就突飞猛进了嘛。” 说起大师哥，岳灵珊顿时兴奋起来：“是啊，大师哥的武功进步真是太快了，昨天和封师伯切磋，可是把封师伯都打败了呢！” 常曦对于令狐冲的天赋嫉妒地眼睛都要红了，自己学了那么久独孤九剑，而且还有风清扬一对一指导，这么久了，破箭式、破气式和破掌式还没完全学会，而令狐冲这家伙才用多久，满打满算才两个多月，九剑的招式已经全部学会，只差实战磨练，进度比宁中则还要快些。 看来自己的灵魂力增加所带来的悟性增长，对比真正的天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人的智力构成非常复杂，她这段时间自己体会，自己的精神、记忆力、计算能力、头脑反应速度上进步明显，附带某些方面思维能力略有提升，但原有对各方面问题的思维方式并没什么变化，而这些同样是智力和悟性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体而言，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会更聪明，一是学习本身会锻炼大脑，二也是通过学习培养了良好的思维习惯，掌握了更多更高效的思维方法。 “对了，嵩山派派人来了，邀请我妈妈参加他们的掌门即位仪式，还说要在仪式上推荐娘出任五岳盟主。”说起这个，岳灵珊既高兴，又伤心。 其他弟子不清楚，但她却知道，正是这嵩山派之前处处逼迫加害，甚至害了爹爹性命。现在好了，嵩山派终于遭了报应，不仅动手的那些人死了，主谋左冷禅也死了，甚至左冷禅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大大让她出了口恶气。 “师父答应了吗？” 岳灵珊叹了口气道：“我妈妈答应了，不过提出，我爹爹生死未卜，她现在只是代掌门。若我爹爹回来，她就会将华山掌门之位还给我爹爹。所以，若要我妈妈担任五岳盟主，她也只会担任代盟主，真正的盟主得是我爹爹才行。” 常曦想想道：“嵩山派现在被魔教盯上，急需各派援助，应该会答应吧。对了，新任嵩山掌门是谁？” “听说四太保乐厚、五太保钟镇和六太保汤英鹗都不想当这个掌门，最后还是因为乐厚排位最前，实在推不过，才当了这个掌门，但同时也任命了钟镇、汤英鹗为副掌门。” 这还是五岳剑派里，第一次有门派设立副掌门这个职位，这是哥仨一起，有事全都别跑的意思吧。 嵩山派的掌门继位大典定在三月三，这样，从发出邀请到嘉宾赶到就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魔教盯上了嵩山派，在这个节骨眼上，敢趟这趟浑水的门派不多，因此大多数门派接到邀请，都找借口推脱，推不掉的，便派个做不了主的来观礼，以免一不小心被嵩山派拐上对付魔教的贼船。 最终，昔日五岳剑派之首，正道顶梁柱的嵩山派，新掌门继位，只有寥寥几位掌门参加，同为五岳剑派成员，况且又要商讨选出新的五岳盟主，华山、泰山、衡山、恒山四派掌门自然必须参加，除了他们外，来的掌门只有少林方丈方证、武当掌门冲虚、丐帮帮主解风、昆仑派掌门震山子，其它的即便是峨眉、崆峒这样的大派，也只是派了弟子参加，至于像青城这样的昔日大派，现在整天躲在青城山上，原先的地盘全被峨眉派占了也不敢吭声。 这一次会盟华山派可谓倾巢而出，除了留下几个弟子看房子，其他所有人都跟着宁中则前去嵩山，即便如此，华山派也只有两代几十人，除了与衡山派差不多，与其他三派动辄数百弟子相比，实在是人丁稀少。 三月初二，华山派到了嵩山脚下，并不急着上山，而是找客栈先行休整。封不平等见房间紧张，原想多腾几间屋子给宁中则及其女弟子，宁中则却坚持不必，她们师徒十一人一间屋子即可，理由是女弟子们打地铺呼噜声小，不怎么会互相影响。 于是当晚，宁中则和女弟子们的房间果然静悄悄的就像没人一样，反倒是每间只住四五个的男弟子的客房，在外面都能听到鼾声如雷，好几个弟子因此没休息好。 这都怪华山弟子平时住宿条件太好，基本都是住单间，甚至是独立院落，这在其它门派，是长老才能有的待遇。没办法，华山派毕竟曾是五岳第一大派，巅峰时也有过近千弟子。后来人虽然没了，房子还在，新弟子入门，只要有钱购置家具，分套独立的院子不成问题。 第123章 嵩山大会 第二日一早，华山一行人收拾妥当，便向嵩山进发。半路正巧遇到定闲定逸二位带领的上百名恒山弟子，两派便结伴而行。 华山派的女弟子们曾在恒山住过几日，出家弟子们相对还算持重，俗家弟子中有那活泼的，很快便与华山女弟子们笑闹一团。那些日子常曦一心练剑，与恒山弟子并没什么交往，便没加入进去，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恒山一行。 恒山派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实力其实不容小觑，抛开人数不论，她们的年龄结构非常合理，不像华山派弟子都只有二三十岁，恒山派有不少中年弟子，即便剑法远比不上同龄人宁中则，但看着至少不弱于华山梁发等人，整个门派的结构属于最稳定的金字塔型，不像华山派，全靠几个天赋型高手撑门面。 咦，仪琳这个小尼姑六根不净啊，怎么还在偷瞄大师哥，我该提醒谁呢？大师哥还是岳师姐？大师哥的内功修为不低，应该能察觉到吧，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哈，岳师姐发现了，她瞪仪琳了。呀，仪琳低头了，这小表情，啧啧…… 吃着瓜，常曦跟着大伙儿上了半山腰，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亲自带着四名弟子下来迎接。 “定闲师姐，宁师姐，两位掌门能亲自前来，敝派真是蓬荜生辉。乐师兄和钟师兄正在山上相候，天门师兄和昆仑派震山子掌门也来了。” 宁中则和定闲师太与这汤英鹗闲话几句，便领着两派众人在嵩山弟子的引领下上山，而汤英鹗则留在远处迎接其他武林大佬。 嵩山派有着丰富的大型活动组织经验，一路上所有岔路都有弟子面带微笑指路，每隔几里还备有茶水点心，供来宾休息，若是人多的队伍，还会派弟子陪同，及时引路也为大家讲解沿途景点。 宁中则和定闲相视一笑，这嵩山派一年前何等强势，逼得她们不得不结盟自保。结果现在多么彬彬有礼热情好客。不过想到魔教如此强势，轻易就将五岳实力第一的嵩山派打成这样，她们嘴角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代之以眉间满是凝重。 自从练了吸星大法和独孤九剑，切磋又胜了师父，常曦的信心爆棚，觉得除了东方不败，江湖上其他人她还真不带怕的。再加上师父宁中则如今也练了独孤九剑，再加令狐冲，她觉得就算是东方不败她们也能碰一碰。 见仪琳为了避令狐冲岳灵珊，有意落在后面，常曦决定去逗逗这个俏尼姑。 “仪琳师姐，你还在喜欢我大师哥啊！” 仪琳见令狐冲和岳灵珊出双入对，正暗自神伤，被旁边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没有，罪过罪过。我是出家人，常师妹不要乱说。” 见仪琳吓得花容失色，常曦故意道：“出家人可不能说谎，你可敢对菩萨发誓，说你没喜欢令狐师兄？” “我……”仪琳一时语塞，她可不敢对菩萨撒谎，可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急得都快哭了。 看着那双明澈的大眼睛，犹如两泓清泉，已要盈出泪水，常曦忽得心软，改口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对了，仪琳师姐，这次令尊怎么没有陪你来？” 仪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过年他来山上看过我后，这两个月便没再见到他。” 常曦暗道可惜，这不戒和尚脑子虽然奇葩，但武功却是不俗，若遇到突发状况，也是华山恒山联盟的一个助力。 嵩山没有华山那么险峻，众人很快便到了峰顶。嵩山派坐落于嵩山太室山主峰峻极峰，这里本有一佛教大寺，名为峻极禅院，后来改为道家，再之后成了嵩山派。全派虽然没什么人出家为道，但武功却是出于道家，这一点和华山派很像。 听闻华山、恒山掌门到了，嵩山派新掌门乐厚和副掌门钟镇忙出门相迎，泰山掌门天门道长和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也一同迎出。众人互相见过，刚院中大殿坐下叙话不久，又有嵩山弟子来报，少林方丈方证、武当掌门冲虚、丐帮帮主解风一同上山来了，众人又呼啦啦起身，向山下迎去。 常曦撇撇嘴，小声嘀咕：“好大的威风。” 一旁岳灵珊道：“少林武当是武林泰山北斗，方证方丈和冲虚掌门一直位列正道三大高手，受大家敬重也是应该的。” 常曦不服道：“左冷禅不也是三大高手之一，还不是轻易让东方不败杀了？” 岳灵珊忙向四周张望，见周围没人注意这里，方低声道：“这话可别说出来，这里毕竟是嵩山派的地盘，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万一把这话传到少林武当耳中，我们华山的处境就不妙了。” 常曦想想也是，平白无故得罪这两大势力确实没必要。 山道狭窄，常曦没有跟着过去凑热闹。过了一会儿，众掌门簇拥着一僧一道上来，常曦仔细看看，并没看出什么特别。冲虚是个干瘦的老道士，方证则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和尚。他们俩既没有凌人的气势，也没有什么仙风道骨，若非一众掌门簇拥着他们，常曦一定不会觉得这两位是江湖正道权势地位最高两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常曦心中的抵触戒备之心神奇地放了下来，她直觉得觉得，这两位并不像后世网络评价的那样，满心算计。 重要来宾到齐，很快到了吉时，嵩山派众人当着大伙儿的面祭告历代祖师，乐厚正式继任掌门之位，又当众宣布钟镇、汤英鹗为副掌门，凡嵩山门派大事，又三人共商。 礼毕，众人移步大殿，众位掌门各自落座，掌门身后，还摆有座椅供各派长老就坐，而各派核心弟子则立于自家掌门长老身后，至于剩下的众多弟子，则在殿外广场等候。大家都知道，今天来此的正题，现在才开始。 第124章 推选盟主 待众人都找到各自位置，新任嵩山掌门乐厚走到大殿正中主位，并不就坐，而是站着大声道：“众位高人今日齐聚我峻极峰观礼，我嵩山派上下倍感荣幸。想当年五岳剑派结盟，本为对抗魔教，后来日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大伙儿共推我派左师兄担任盟主，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里，我嵩山派一直位于对抗魔教的第一线，无数弟子为此殒身，已与魔教结下血海深仇。” “近年来，魔教愈发猖獗，短短一年内，我派先后两位掌门死于魔教之手，元气大伤，已不足以担负五岳盟主重任。今日难得我们五派掌门齐聚，又有各派高人见证，我嵩山派愿让出五岳盟主之位，还请另选贤能，我嵩山派上下愿全力辅佐。” 乐厚说到这，向那空空的主位一礼，随后走到旁边另一空位坐下，他身后钟镇捧着五岳令旗走出，恭恭敬敬地放于主位旁一面架子上，随后返回，与汤英鹗一起坐于乐厚身后。 常曦虽然入门晚，但华山派本就人少，此次来的弟子，大半都在殿中，常曦混迹其中，并不显得多么扎眼。她知道嵩山派之前来信，说要推举师父宁中则为盟主，此刻却没了动静，一副我退出，我就看着你们争的样子。 场面一时冷寂，毕竟除去嵩山派，剩下四派掌门人都是要脸的人，谁也干不出自己推荐自己的事，况且这四派掌门对这五岳盟主之位也未必有多大兴趣。不说这四位都不是野心勃勃之辈，就算是，在这魔教势大的当口，想当盟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面对东方不败。 乐厚几人等得有些心急，这些人怎么不争了？上次在少林寺，他们想推丁勉师兄继任五岳盟主，结果一个个都跳出来反对，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我们把盟主之位让给你们了，你们怎么反而不要了？ 终于，打破僵局的人出现了。只见这人坐于衡山掌门莫大身后，此时忽然站起，大家认得，正是莫大的同门师弟，金眼雕鲁正荣。 “既然诸位都不愿发言，我这有个提议说给大家听听。” 这位鲁正荣虽然与五岳掌门同辈，但无论武功还是人品，大家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此刻忽然第一个出来发言，大家都很诧异。 就连衡山掌门莫大，也奇怪地看着他心中暗骂，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跑出来干嘛，以我们衡山派的实力，难道你还想争五岳盟主之位？当年要不是师父非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我，我连这个衡山掌门都不想当。 这个衡山派也是奇葩，论自由散漫天下第一，所有人整天各忙各的事，要不是武功系出同门，平时简直就是毫不相干的一群人。只有遇到大事，才会临时召集一些人参加，至于事先统一一下意见什么的，那是没有的，因此莫大这个掌门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又有什么‘高见’要说。 鲁正荣见五岳剑派各位掌门甚至少林武当等各派大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心中不由一慌。他缩了缩脖子，向华山派方向谄媚一笑，勉强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在嵩山左盟主之前，五岳联盟的盟主，一直是由华山派掌门担任。如今既然嵩山派不再担任盟主，我提议仍由华山派接任。” 常曦恍然，原来嵩山派要借鲁正荣的口提出这个提议。而嵩山乐厚几人却很诧异，华山派看来不那么简单啊，什么时候把衡山派鲁正荣给拉拢过去了。 这里他们却是都误会了，鲁正荣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想讨好宁中则。上次他在华山上见识了宁中则的剑法，知道别说自己，莫大可能都不是对手。之前有嵩山派撑腰，他还不那么怕。如今嵩山派自身难保，万一宁中则还记着仇，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要吃大亏。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公开推荐你宁中则，以后你还好意思打击报复我吗？ 莫大见不是推荐自己，暗中松了口气，想想宁中则平日的口碑，当即表态道：“宁掌门剑法高明，气度宽仁，老夫代表衡山派，赞成宁掌门担任我们五岳联盟的盟主。”自己不想当，当然该选一个不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的来当。 宁中则听了，忙推辞道：“莫师兄过誉了，小妹哪里担得起这份重担，依我看，这盟主之位，还是莫师兄担起来才是。” 莫大笑道：“世人都知道我性情疏懒，当个衡山派掌门已经勉强，哪里做得了五岳盟主。宁师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宁中则还待再推辞，北岳恒山的定闲师太也开口道：“贫尼也觉得宁师妹最为合适。”说到这里，定闲师太先对泰山派方向合十一礼道：“天门师兄，若论资历声望，如今我五派之中，当数师兄最高。但师兄与贫尼一样，到底是方外之人，若是除魔卫道，自当奋不顾身，但若为五岳盟主，届时俗务缠身，难免耽误修行。” 天门道长回了一礼道：“定闲师太所言甚是，贫道也认为宁师妹最为合适。” 乐厚钟镇汤英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这三派怎么一下子就达成共识了？上次提议丁勉师兄继任盟主，你们一个个出来反对，不是为了自己争盟主？这次怎么都放弃了？ “哈哈，如今我们三派都推荐宁掌门出任五岳盟主，不知乐掌门有没有意见？”莫大见三派都已同意，忙趁热打铁问嵩山派道。 乐厚见事已至此，便也只得出言道：“小弟也觉得宁掌门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嵩山派原本就准备推宁中则为五岳盟主，不过并没安什么好心。 想他嵩山派的衰败，正是从袭击宁中则开始，先后两路人马，不仅没能杀掉她，反而损兵折将，更莫名其妙地对上了魔教。 乐厚三人知道，华山派得到了辟邪剑谱，宁中则多半就是练了这个才剑法大进。现在魔教紧逼，怎么能让他们华山派继续躲在后面。 不过他们也没打算让华山派这么轻易夺走盟主之位，最好大家你争我夺，互不相容，这时他嵩山派再出来力挺华山派得到盟主之位。 如此一来，其他三派必不心服，说不定就要来个阳奉阴违。那时，华山派的盟主之位有名无实，只会引起魔教的重点关照，他嵩山派说不定就有了喘息之机。 哪知道，今日盟主推选竟这么和谐，让他忍不住怀疑，这四派是不是来这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 第125章 代盟主 宁中则没想到四派会一致推选自己担任五岳盟主，但她扪心自问，若由他人担任，她也未必心服。 她本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见四派掌门都推荐自己，干脆起身向四派掌门一拱手道：“既然四位掌门都推荐我，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不过我有一事需要事先声明。” 定闲等道：“宁掌门请说。” 宁中则正容道：“大家知道，一年多前，我夫君被歹人袭击，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狠狠瞪了嵩山派一眼，继续道，“虽然凶手大多已经伏诛，但我夫君下落并未找到。之前我接掌华山派时已经说过，只是代我夫君执掌，真正的掌门仍是我夫君。如今各位将盟主之位交与我华山派，那也只能由我夫君这个真正的掌门担任，而我只是代我夫君行使盟主之权。不知四位掌门是否同意？” 四位掌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毕竟一年多了，大家早默认了岳不群已经身亡。不过转念一想，原先选出宁中则这么一位女盟主，还有点担心被江湖人士笑话，但盟主若是岳不群这位久负盛名的‘君子剑’，似乎就好听得多了。 天门率先赞成道：“岳掌门谦谦君子，正是盟主的不二人选。岳掌门不在，宁掌门与岳掌门夫妻一体，代行盟主职权正为合适。” 其余三位掌门也纷纷表态同意。宁中则见了，心中略感欣慰，说道：“那就多谢各位掌门的支持了。我在此承诺，在寻回我夫之前，必定会尽心尽力履行盟主职责，与各派同舟共济。” 定闲师太合十道：“阿弥陀佛，宁掌门深明大义，我等皆深感佩服。今后我五岳剑派的安危，便仰仗宁盟主了，我恒山派听从宁盟主号令。” 其余众人也齐声附和，表示愿意听从宁中则的号令。 见五岳剑派商定了新的盟主，一众来宾纷纷表示祝贺。方正等几派掌门更是提议，趁此各派齐聚，共商如何对抗魔教。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闹，接着，传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爹，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殿内其他人不知，恒山派和常曦等人却听出来，是仪琳的声音。 这时，又是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都是小伤，不碍事。女儿，你快随我下山，不然要来不及了。” 仪琳道：“我跟师父来参加五岳大会，不能离开。” “对对，得喊上你师父一起走。”话音刚落，一个铁塔般高大的胖和尚闯进殿来。“哎？这么多人啊。啊，您是少林方证方丈，我三年前见过您。您不会就是武当冲虚道长吧。不戒见过方丈，见过道长。” 认出这两位江湖顶级大佬，不戒心情一下子安定很多。 冲虚回了个稽首，方证也合十回礼：“阿弥陀佛，见过这位……”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看装扮这也是和尚，但偏偏又是上山来接他女儿的，怎么看都是个假和尚。 还是恒山定闲师太解围道：“方证大师，这位不戒师兄是我派弟子仪琳的父亲，也是佛门中人。” 哇哦，和尚生了女儿放在恒山当尼姑，在场很多人的目光变得玩味。 定闲心中暗叹，口中问道：“不戒师兄，听你殿外所言，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戒一拍脑门，大声道：“对对，大事不好，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亲自带了数千人而来，此刻怕已快到嵩山脚下。” 他此言一出，殿中顿时大哗，他们还没来得及商议如何对付魔教，魔教就已经打上门来。丐帮帮主解风和昆仑掌门震山子更是心中后悔，原只想维持下门派在江湖的影响力，没想到正赶上这档事，此时除了带来几个见世面的精英弟子，其他好手都没来，看来只能指望来会盟的五岳剑派和就在左近的少林寺了。 定闲见不戒身上的袈裟破破烂烂，有几处明显渗出血迹，于是问道：“你在何处遇到的东方不败，这是和他交手了？” 不戒苦笑道：“就在登封城东不到二十里的一间茶铺，我和桃谷六仙遇到了东方不败带着魔教大队人马路过，六位桃兄在茶铺相互争辩了几句，不知怎的就惹恼了东方不败，被他瞬间了结了性命。我当时在茶铺外树林里小解，远远看到知道厉害，赶紧逃跑。幸好只有两个魔教香主追来，我一边打一边跑，一直快到登封才把他们摆脱。” “那六个奇葩就这么死啦，我还没见过呢。”常曦心道。但一想自己最烦人聒噪，见不到桃谷六仙也挺好，不然自己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出手。 反正这六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动辄杀人，偷别人石榴挨了打，转头就杀了人全家。这群心狠手辣的神经病死了真是太好了，省得留下来危害社会。 定闲师太关注点不在什么桃谷六仙，而是两个魔教香主就把不戒逼得如此狼狈。她怕殿内众人不明厉害，特意介绍道：“这位不戒大师，武功不在贫尼之下。”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都暗暗皱眉，没想到多年没和魔教大战，魔教的实力竟已这么恐怖。定闲的武功在这殿中至少能排进前十，而魔教在各地有十二堂，各设正副香主，上面还有至少十个护法长老。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已有多年，估计要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个人才能对付，那剩下那些长老香主之类怎么办？自己这些人能对付的了吗？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宣一声佛号，当即下令：“方生师弟，你速速下山回寺，召集所有少林弟子严加戒备。若魔教攻打太室山，你即刻率众来援。”少林寺就坐落在隔壁的少室山，正好可以互相支援。 宁中则也道：“敌众我寡，我们先占据险要坚守，再图反击。上山时，我见铁梁峡地势险要，我们堵住那里山道出口，这样魔教人多的优势就难以发挥。天门师兄，乐师兄，泰山派嵩山派人数最多，请各出五十名好手，定闲师姐，请恒山派出四十名好手，莫师兄，衡山派与我华山派人数最少，便各出三十名好手。五派凑齐两百人守住铁梁峡。其余弟子，由汤师弟率领，退到朝天门后，做好后勤支援，同时分派人手巡视山上各处，以防魔教从其它险要处上山偷袭。” 第126章 魔教的进逼 众人见宁盟主的安排井井有条，均依令而行，来访的其他门派高手也表示愿意出手相助。宁中则先行谢过，却道铁梁峡山道出口地方狭小，他们五岳挑出的两百人足够了。若是战事不利，到时再请各派高手支援。于是，来访的各派人士也都留在山上，只有几位掌门跟着去了铁梁峡。 华山派这次来的总共就三十多人，干脆全部出动，只是让年龄小功夫差的排在队伍最后。 铁梁峡的山道只能容几人并行，一侧是崖壁，另一侧则是万丈悬崖。山道出口有一片空地，五岳剑派挑选出的两百多人便守在这里，紧张地等着下方的动静。 为了避免无谓伤亡，乐厚早将山下的嵩山弟子都撤了回来，一路上，连个探查敌情报信的都没有。对于魔教到哪了，大家完全没数，此时能做的，只有等待。 好在魔教并没有让大家等多久，很快，大家便见到山下林木间多出许多人影旗帜，之后，一条人流便从林间如长蛇般顺着山道向山上而来，长蛇越来越长，林间的人影旗帜不仅未少，似乎还在增加。 “来了。”人群中有些骚动。五岳剑派与魔教敌对上百年，但近些年来一直没有爆发过大战。这里大半的所谓精英弟子，根本就没和魔教之人交过手。 “看样子，来的少说有三四千人啊。”丐帮帮主解风很快估算出人数，他丐帮虽然号称帮众过万，但真正算得上会武功的绝没超过一千，比起魔教真是大大不如。 此刻太室山上，五岳弟子加起来大约仅有千人，看来只能指望少林寺的支援了。虽然不知道少林寺到底有多少弟子，但大家估计，一千武僧应该是有的。 嵩山新任掌门乐厚衡量一下形势，一咬牙道：“盟主，我嵩山派还有强弓一百张，是否一并调来此处。” 宁中则大喜道：“还有这好东西，快快调来，再选一百善射的弟子，布置在我们身后高处，封锁山道出口。” 嵩山派既然备有强弓，自然不会少了弓箭手，待一百嵩山弟子携强弓迅速占领几十步外各制高点，在场众人的心才安定不少。在这种环境下，密集的弓箭往往比武功更管用。 不过一些掌门人心中也在嘀咕，这左冷禅之前怎么会准备强弓和弓箭手，要知道民间一般打猎所用的猎弓，弓力有限，左冷禅准备的这些弓，放到军中也够用了。江湖争斗，放放暗器就了不得了，可没什么门派准备这玩意。 不得不说，嵩山派准备了这么多弓箭手，是有点违和，但此刻也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安全感。可惜，这点安全感，在魔教出现在面前时，一下子荡然无存。 喂喂喂，那是什么，是大盾吧，那么多大盾，朝廷不管吗？还有王法吗？ 干！魔教也用箭，还是弩箭，朝廷官员眼都瞎了吗？ 前排的五岳弟子刚准备挥动兵器格挡，却见那些箭矢并没飞过来，而是从头部射出一股股黑水，落到十多步外的地上，顿时腐蚀得地面嗤嗤作响。众人纷纷色变，若是羽箭，他们还能仗着兵器格挡，但这等遇物即腐的毒水，兵器可挡不住，到时只要身上沾上一点一滴，说不定就要腐烂至骨。 魔教教徒只是射了一轮毒水，便不再射，而在大盾掩护下步步前逼。 众人畏惧毒水，纷纷后退，宁中则等高手已在考虑要不要仗着身法强行冲阵，但看到魔教一排排的毒水弓弩，实在没把握全数躲过。 不一会儿，魔教教众便出了山道，直到占领了山道出口空地的一半，才停止推进。 宁中则只参与过江湖争斗，这如两军对垒般的场景，她哪经历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常曦见了，赶忙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师父，不如我们慢慢退上山，同时让人在山上准备好檑木落石之类。到时候居高临下扔石头，砸乱他们的盾牌毒水阵，我们再冲下去，一定杀他们个溃不成军。” 宁中则觉得有理，正准备下令，忽然听见山腰间同时呜呜地响起数十支号角声，跟着又有咚、咚、咚、咚的鼓声传上来。众人心中一紧，以为魔教就要开始冲锋厮杀，却见魔教后面的队伍次第向两边让开，一行人顺着让开的道路向山上而来。 待这行人走出铁梁峡山道，鼓声号角声停止，空地上上百人齐声喝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东方教主驾到！” 紧接着，常曦便见对面的盾牌让开，当先傲立的那人正是西湖梅庄见过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未理会别人，单看着方证冲虚二人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暇来这嵩山参加个区区嵩山掌门的继任典礼？” 方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嵩山派是我江湖正道中流砥柱，东方教主尚且不远千里而来，老衲就住在左近，怎能不来。” 一旁的冲虚更是直接问道：“东方教主率数千教众气势汹汹而来，是打算与我江湖正道大战一场吗？” 东方不败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要不要大战一场，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阿弥陀佛，大战一起，双方必然死伤无数，贵教即便实力雄厚，也难免伤筋动骨，我想教主也不愿见今日前来的贵属，大半命丧于此吧。” 似乎是为了证实方证的话，太室山脚下忽然又是一阵骚动，大片人影汇聚于魔教队伍身后，有僧有俗，少说一两千人。其中八百多僧众更是结成方阵，气势逼人。 而魔教对此也早有准备，约一千多教众当即转向，列好阵势，那严整的队形，统一的兵器旗鼓，真如军队一般。 第127章 女装大佬林平之 常曦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五岳会盟，一下子就快进到了江湖正邪大决战，只待东方不败一声令下，双方数千武林人士就会杀作一团，到时候恐怕谁也难以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场大战中活下来。 说实话，即便已经武功大进，但常曦还是忍不住怂了，毕竟至今为止，她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惨烈的搏杀。 她凑到宁中则身后悄悄问道：“师父，要不要我准备好幻阵，开战后华山派同门退入幻阵暂避？” 宁中则微微犹豫，还是小声拒绝道：“曦儿，此战关系重大，我华山派怎么能当逃兵？” 常曦急道：“那就所有人都退进去，到时候我关闭入口，魔教人再多也冲不进来。” 宁中则道：“我们若退，江湖正道的人心就散了。今日大家即便全部战死，也要让魔教元气大伤。” 常曦想起熟悉的同门一会儿后可能就要一个个死去，心中止不住悲伤。 宁中则察觉到她的情绪，继续说道：“大家既然入了我华山派，习练了我正道武学，便也就担上了这维护正道的责任，我华山派历代先祖，大半都是战死，便是为了这份责任。不过，曦儿你情况特殊，虽然练成了不俗的武功，但并不能算是个真正的江湖中人，所以为师想拜托你一件事。” “师父您说。” 宁中则道：“我华山派武学大半你已学会，封师叔也在你那隐居。一会儿开战后，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只要你活着，华山派的传承就不会断。”她知道这个徒弟不是凡人，虽然学了武功，但并不是为了厮杀，虽然少了一个顶级战力有点可惜，不过能保住华山派的传承，也是大大的幸运。 “传承吗？我知道怎么做了。”常曦心中灵光一闪，“师父，我去做些准备。”说完，便蹬蹬蹬跑开了。 宁中则奇怪地看着徒弟离去的背影，刚刚还那么沉重，转过头怎么觉得有点欢快。 对于这个年轻弟子的离开，各派并没多想。确切的说，认识她的人都没几个。常曦上次在江湖上露面，还是去年第一次下山，当时与不少武林人士切磋过，也有了点名气，但也仅限于华山到洛阳这段路上，那时她的武功也只是五岳优秀弟子的水平，属于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如今大战在即，并不是什么核心战力。 常曦一路上山，上到一百名弓箭手身后，直到快到朝天门，才找到一段没有人的山道。她再左右确认没有人看见，才在一丈多高的山壁上，开辟了空间门。再次确认没人路过，常曦看准位置飞身而起，穿过墙壁回到了神域。 外面随时可能爆发大战，常曦不敢多耽搁，心中呼唤系统：“系统系统干活了，今天上山的华山派的人都看到了吧，每个人复制一份当前状态的肉身放这。” “收到。” 常曦可以借助神域的力量复制在外面虚拟世界所看到的一切，但像现在这种情况靠她自己一个个操作太麻烦，这时候也可以临时授权系统来进行批处理操作。 系统的效率很高，地面上一下子出现了几十具身体，都是华山派的人，连常曦自己的也有一份。很好，万一自己不小心死了，至少还能在这里复活，只是以后就哪都不去了了。 做好了‘大复活术’的准备，常曦便要离开，脑中忽然闪过仪琳楚楚可怜的小表情，嗯，这么漂亮的小尼姑死在外面太可惜了，便又变出了仪琳的肉身。 恒山派其她人也不错啊，就这么不管了？算了，恒山派的也都准备一份吧。反正她们在这复活后，生死都在我一念间，不怕她们知道我的秘密。 这么一想，常曦干脆命令系统将今天看到的所有人都复制了一份，连魔教的都没漏掉。 哼哼，任我行都在这，还怕多你们这些劳动力？敢不听话，我一个念头删了你们。 莫名的，常曦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封神榜里的天帝，不管你们怎么打生打死，最后都要来给我打工。 这么一想，她对接下来的大战竟忽然期待起来。难怪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换了个立场，这场生死大战在常曦眼中一下子变得虚幻起来，就像玩游戏一样，死伤再多也只是数字，现在的她，在普通人看来，一定是极端冷漠的吧。 常曦再回到正邪对峙现场时，忽然发现画风不对啊。 说好的千人大战血肉横飞呢？怎么变成个人单挑比武教技了？ 此时对峙双方的中间，隔着一片方圆十多步的空地，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正在与一位身穿粉红衣裙的年轻女子比剑，而己方观战者中，天门、莫大和乐厚这三派掌门，身上衣服都有多处破损，不少地方明显还渗出了血迹。 常曦凑到岳灵珊身边，疑惑地问道：“姐，现在什么情况，魔教不进攻了？怎么改成比武单挑了？” 岳灵珊庆幸地点点头：“东方不败和我们打了赌，由我们出十个人一个个挑战他师徒二人，若是他们输了，他就带手下离开，十年内不再进犯。” “若是他们赢了呢？” “五岳联盟解散，嵩山派江湖除名，少林寺封山十年。” 常曦心想，这样挺好，免得死伤太大，不过比武的人压力就大了，毕竟这赌注真的不小。“现在情况怎么样？和定闲师太比剑的就是东方不败的徒弟？师太情况不太妙啊。” 岳灵珊沮丧道：“那就是东方不败的徒弟东方莲，也不知道武功怎么练的，剑法这么厉害，天门师伯和嵩山派的乐掌门都没接住三招，莫大师伯勉强撑了十几招。只有定闲师太剑法好些，好歹目前撑过了五十招，不过看着也要败了。” 常曦表示同意，并不是定闲师太剑法胜过其他几位掌门很多，而是恒山剑法善于守御罢了，不过到底差距明显，落败也就是迟早的事。 果然，又勉强支撑十几招，定闲师太也败下阵来。 岳灵珊又道：“这个东方莲我总觉得眼熟，一定在哪见过。” 常曦仔细看看，忽然大惊，这真是小林子啊？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女装了，而且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才几个月没见，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啧啧，这扮相，若到了后世干直播，不用开美颜，就能骗倒万千lsp。 第128章 令狐冲申请出战 正道阵营的众人可没有心思欣赏小林子的美貌，之前听说丁勉被东方不败的徒弟一招杀死，还以为是遭了对方的暗算，现在看对方连胜四派掌门，而且还游刃有余的样子，正道尤其是五岳剑派门人纷纷士气大降。 这四位已经是五岳剑派中最顶尖的高手，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竟然被对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打得一败涂地，他们五岳剑法比起魔教真的差那么多吗？这他们还有赢的希望吗？ 虽然东方不败说要打十个，但嵩山上正道大派的掌门人总共只有九个，如今东方不败还没出手，九个掌门里已经有四个败下阵了。而在大家的认识中，除了少林方丈方证和武当掌门冲虚，其他掌门的武功差不多，所以说是九大派十大高手对战东方不败师徒两个，其实还是只能依靠少林武当吗？ 嵩山、泰山、衡山、恒山都已经败了，大家把目光看向华山宁中则、昆仑震山子和丐帮解风，心想你们就算打不过，消耗一下对方的内力也是好的吧。显然，绝大多数人已经不指望他们能胜过对方那个少女了，甚至昆仑掌门震山子和丐帮帮主解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和左冷禅关系好不假，这乐厚是什么阿猫阿狗，关他们什么事，最多派个代表来意思下就行了，峨眉金光那个老秃驴不就没来嘛。 他们自知武功比天门他们强出有限，对上这个东方莲也是白给，还凭白损了自家脸面。反正赌注里没提到昆仑和丐帮，这会儿干脆装死，只是看着华山宁中则。那意思很明显，这是你们五岳剑派的地盘，其他四岳都败了，该你这个新任盟主出手了。 宁中则没看见这二位的眼色，只是看着东方莲发呆。这姑娘的剑法怎么和辟邪剑法如此相像，但细节之处又有很多不同，似乎出自同一门武功，却又经过了不同的高人继承和发展。难道林家的辟邪剑法也是出于魔教武学？难怪当年林远图会突然横空出世。 她却不知道，葵花宝典是先被她华山派先祖从莆田少林盗出，后才被林远图学去，最后又被魔教抢走。她不是正常继位的华山掌门，对于这种隐秘自然没人告知。 宁中则与林平之只见过几面，虽然知道他自宫练剑，但外表看来仍是个英俊少侠。此时的东方莲虽然气质有点冷，但分明就是个女子，宁中则一时竟没认出‘她’是林平之。别说是她，她在洛阳王家收的两个徒弟也没认出来她们的表哥。 对付东方莲，宁中则并不害怕。她看得出来，四位掌门与对方的差距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只是速度实在差太多，才显得难以招架。而她兼修辟邪真气和紫霞真气，不仅内力大涨，剑速也提升很多，并不在对方之下。纯凭剑法造诣，学会大半独孤九剑的宁中则对自己很有信心。 宁中则这里没有表态，很多人都以为她也怯战了，但深知师娘如今实力的令狐冲却不这么想，他觉得，作为五岳联盟新任盟主，师娘一定是想保留实力对付东方不败。既然如此，这个东方莲就交给我吧。 “师娘，弟子令狐冲申请出战。” 宁中则想想令狐冲虽然没有修炼辟邪剑法，出剑速度没有对方快，但他的独孤九剑学得比自己更好，也许真有一战之力。便同意道：“好，你去吧，多加小心。” 正道众人见宁中则自己没有出手，只是派出一个弟子，立刻便有些骚动。虽然这令狐冲在年轻一辈也有些名声，但比起老一辈高手还差出很远。如今见识到魔教东方莲的武功，想必东方不败更加厉害，好在正道方面有十个名额，还有靠车轮战消耗对方取胜的希望，怎么能随便派个年轻弟子，这不是浪费出战名额嘛。 场中的东方莲确实就是林平之，此刻的她觉得自己从没这么风光过。两年前，他还是个无名之辈，一个青城派，就逼得他家破人亡。仅仅两年，她不仅报了仇，如今更在天下英雄面前，连败五岳四掌门。 可惜，她不敢报出林家的名号，她怕天下人视她为怪物。 林平之对令狐冲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当年此人不顾自身有伤，仍然努力搭救她的父母，后来在华山时她也暗中观察过，此人率性坦诚，在师弟们面前也从不摆大师兄的架子，若不是自己不便露面，她很愿意结识这样的人。 此时见令狐冲上场，林平之不由开口道：“原来是华山派的令狐兄，久仰侠名，幸会幸会。”说着向令狐冲抱拳一礼。 令狐冲回了一礼，奇道：“姑娘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见过姑娘。” 林平之微微一笑：“曾在暗中见过。” 令狐冲忽然色变道：“之前是你潜伏在华山，杀了余沧海和木高峰？” 林平之暗道果然聪明，便大方地点头承认。 令狐冲皱眉道：“你杀了余沧海，是为了挑起我们华山派和青城派的争斗吗？果然用心歹毒。但你又杀了木高峰，避免了我派神功外泄，我又该谢谢你。” 林平之笑道：“不必，我自杀他，与你无关。好了，闲话少叙，令狐兄，请出招吧。” 一边岳灵珊见令狐冲上场半天也不出手，反和人家姑娘说起话来，便有几分不悦。此时见状，不由喊道：“大师哥加油，让她们魔教好好看看我们华山派的剑法。” “好，接招。”令狐冲长剑出鞘，急速向对方腰间刺去。这一剑只是普普通通一招直刺。 林平之身子一扭便要闪身加反击，令狐冲却似早有预料，手腕一抖已先一步转而刺向另一处，林平之这一闪便似把自己往令狐冲剑尖上凑。 林平之只能再避，令狐冲却再次提前改变攻击方位，逼得林平之再避。 就这样，林平之连躲十多下，令狐冲的也连变十几个方位，林平之没能真正避开令狐冲的剑尖，令狐冲也没能真正地刺出这一剑。 林平之的躲闪迅捷无比，令狐冲的变招也妙到巅毫。在场双方的普通教众弟子还在不明所以，双方的大高手们已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个华山弟子竟有这般精妙的剑术，说不定真能与这东方莲一战。 第129章 险胜 自从练了辟邪剑谱，林平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无论自己如何变招，似乎都会被对方看穿，并且早早等着自己。自己速度虽快，但对方变招只要移动手腕，完全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 没奈何，林平之只能急速后退，试图退出令狐冲的攻击范围。令狐冲的长剑终于能够对准目标刺出，没成想，林平之退得太快，令狐冲的长剑竟然没能追上。 林平之长出口气，不敢让令狐冲再抢攻，立刻使出最熟悉的辟邪剑法，这一下，轮到令狐冲头疼了。他虽然能够看到林平之剑招里的弱点，但不等他出手，对方已经变下一招，弱点自然也换了地方。于是，他的剑也只能被逼转向，可以说，他的节奏完全落入对方的手里。 林平之其实更加惊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辟邪剑法诡秘难测的特性，在令狐冲面前似乎完全失效。虽然他在不停抢攻，但在对方剑尖的威胁下，他的剑招也始终不敢施展完。在旁人看来，东方莲剑法快如鬼魅，却每每只使一半就换下一招，就是不落到令狐冲身上。 终于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是不是魔教妖女看上了令狐冲这个小白脸，难怪先前对战四掌门时都惜字如金，偏偏对上令狐冲就那么多话。现在露馅了吧，那剑就是舍不得落下。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被自家掌门喝止，但还是把场中的林平之气得够呛，令狐冲也怕岳灵珊误会，偏偏他陷入被动，一时也无法可想。 算了，我已胜了四人，勉强也算完成任务了。林平之全力运转辟邪真气，身形越来越快，忽得转到令狐冲侧后，长剑一绕已向令狐冲后肩刺去，而令狐冲虽然来不及转身，手中剑仍反手趁隙向林平之脖子刺来。 林平之心一横，并不收剑变招，长剑深深刺入令狐冲肩部的同时，自己身形一晃，便要避开对方长剑。哪知令狐冲忽得一转，正好在林平之颈边变刺为削。 林平之大骇，暗道我命休矣，却看那剑锋却忽得停下。他不及细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左侧倒，同时双脚急蹬，身子斜射而出，一直拉开七八步，他才重新站起身，额头已满是冷汗。 令狐冲身形晃了一晃，岳灵珊忙上来点了他肩上穴道止血，又一把扶住，仪琳也掏出伤药，却终是慢了一步，看着岳灵珊犹豫要不要上前。 哎！正道方传来成片的叹气声，二人动作太快，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只知道令狐冲伤了，东方莲却没事，还以为这局有希望，没想到最后又输了。 林平之看到令狐冲面上的笑意，却反应过来是对方留手了，当即黯然道：“多谢令狐兄手下留情，刚刚的比试是我输了。”自他练成辟邪剑法以来，还是第一次输给同辈，何况他现在不仅练了辟邪剑法，还学会了不少葵花宝典的招数。 令狐冲笑道：“若不是姑娘刚才太过心急，再比下去，输得多半是我。” 林平之点点头，回到东方不败身边，低头请罪道：“师父，我输了。” 东方不败笑道：“令狐少侠剑法精妙，输给他并不丢人。不过你跟随我学艺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现在，就让你看看这神功真正的威力。” 见东方不败终于出场了，魔教众人个个神情激动，却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欢呼大叫。近来教主威严重了许多，更重纪律，却不让大伙儿像以前那样随意歌功颂德拍马屁。 令狐冲知道自己已无再战之力，自觉退下。宁中则道：“冲儿，你做得很好，下面就看师娘的吧。” 一边武当冲虚却率先出阵。“宁盟主，这一阵还是让给老道，就让老道来领教一下东方教主的高招。” 原来，冲虚道长已认出令狐冲刚才的剑法出自华山派绝代高手风清扬，之前他听说宁中则剑法大进，还怀疑是不是得到了辟邪剑谱，现在见到令狐冲使出风清扬的剑法，便想宁中则是不是也得到了风清扬的传授。 他知道凭自己的太极剑法造诣，绝对赢不了东方不败，不如用来探明东方不败的武功招式，给方证和宁中则创造机会。 冲虚走到场中，微微一礼后长剑出鞘，身子缓缓右转，同时左手持剑提起横于胸前，双掌相对如抱圆球。 常曦见得皱眉，这么慢的动作，如果东方不败突然出手，这老道士是不是就要躺下了？老同志了，要防对方偷袭啊。 也许是为了讲武德，东方不败并未急着出手，而是等冲虚摆好poss，方始好整以暇地绕着冲虚观察。冲虚双目紧盯东方不败，脚步身形姿势随之变换。 常曦神奇地发现，这冲虚动作虽慢，但将自己代入东方不败的位置，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可供攻击的弱点，或者说，感觉处处都可攻，但处处似乎对方都有化解的手段。 这种感觉让常曦觉得很难受，她心里急盼着东方不败快点动手，好让她验证自己的推算，同时一睹真正的太极剑法。 不知不觉间，东方不败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冲虚的动作变换仍是那么慢悠悠的，显得不慌不忙。常曦有种感觉，虽然冲虚不再盯着东方不败，但他一直没有丢失东方不败的方位，手中剑似乎始终在蓄势待发。 现场绝大多数人眼中，东方不败已如身化云雾，完全笼罩住冲虚，场中似乎只剩下冲虚一人，在那云雾中心自顾自舞剑。 令狐冲眉头紧锁，暗道这东方不败不愧是东方莲的师父，速度比东方莲快出了一大截，自己现在根本看不清东方不败的身形，别说找破绽破招了，能不能攻击准方位都难说。 而常曦情况要好得多，至少能捕捉到东方不败的身形。毕竟她现在内功深厚，在真气地滋养下，她的目力和反应速度都大大提升。她忽然觉得，东方不败不像在杭州时那么可怕了。 这让常曦有些跃跃欲试。 第130章 领悟与激将 正当常曦觉得自己很行了的时候，她眼中忽然失去了东方不败的身影，随着当的一声，她便见到东方不败被冲虚一剑抡了出去。 天，这老道好快的剑，常曦都没看清东方不败的身影，他却已划出一道弧线剑光，要不是东方不败及时用针架住，非得伤在他剑下。而看东方不败飞出的距离，冲虚这剑上的力道绝对不小。 “冲儿、曦儿，你们看清楚，冲虚道长的剑看似缓慢，但其上的内力一直在积聚，一旦发动，便势如闪电，力逾千斤。这正是以气御剑的上乘剑理。”宁中则见令狐冲、常曦面露惊疑，怕他们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不由小声指点。 东方不败继续寻找机会，时不时发起攻击，却立刻被对方一剑迫退。不知不觉，东方不败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快，而冲虚也一剑快过一剑。突然，冲虚的剑光划出一个白圈，这个圈还没消散，又是一个白圈划出，无论东方不败如何快，似乎都会被白圈挡下。 难道是视觉残留？常曦心中怀疑，但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若只是视觉残留，那应该只有最后一个光圈才是实体。但常曦分明看到，东方不败的攻击落到一些光圈上，虽然会使光圈消散，但也确实被光圈挡住了。 似乎，那一个个光圈里，真的蕴含了很多能量。 内力其实就是一种操作性很强的能量，它可以通过身体接触传递，也可以通过兵器物体传递，那么，能不能通过空气传递呢？ 风是空气的流动，空气虽然是气体，但也是物质，那么内力按理也能通过空气传播。 只是一般的武功，其内力运用方法和外功用力方法很像，都是固体接触传力，而要作用到气体上，恐怕有特殊的技巧。用对了技巧，无论拳脚、掌指还是刀剑，其带起的风一样可以蕴含内力，一样可以伤人。比如冲虚的剑划出地那些光圈，也许便是带有内力的剑气，而其发光，则是一种能量外泄的表现。 回想起独孤九剑里的破气式，常曦觉得似乎多了一些体会。这破气式不同于之前八剑，不是直接攻击招法的弱点，而是找到对方气中蕴含内力的规律，从而以攻击扰乱甚至打破里面的平衡，然后让其中的内力消散掉。 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破气式中只说了一大堆原则，但想真的弄懂，常曦觉得，可能需要自己先要有相当的气功造诣。这里不是指单纯的真气的积聚，而是对其发出内力的使用和操作技巧。 此时的常曦虽已有了常人苦练四十多年才会有的真气，但对内力的运用还很粗糙。 其用来使兵器当然能更快更有力，但要精细运用还差得远。 就像一个身体强壮的人突然去学踢球，固然能跑能跳能破坏，但停球、运球、传球、射门这些技术活，还是要下苦功夫慢慢练才行。 似乎因为一时无法攻破冲虚的防守，东方不败速度又慢了下来，随之冲虚画圈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由于光圈收到的攻击少了，其消散的速度也大减，结果，围绕着冲虚的光圈不仅没少，反而变多了。 不过，冲虚的面色不仅没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以他的对战经验，很快看出东方不败并未尽力，反而似乎在观察研究他的太极剑法。 不好！冲虚想起八十多年前被盗走的太极拳经，不由面色大变。这东方不败一定是看过《太极拳经》，此刻借着比武，在揣摩我剑法中的太极真意。 武当绝学太极拳和太极剑当然不是别人看看就能学了去的，不通内力运行的法门，光有招式连个不会武功的壮汉都打不过。而知道内力如何运行，但悟不出太极真意，那使出的拳法剑法，也只是虚有其表，对敌时可能还没有武当其它武功好使。 所以太极拳剑的学习门槛极高，在有师父引路指点的情况下，武当派每代能学会这绝学的也没几个。而若无人指点，即便魔教抢走《太极拳经》八十多年，也没有一人能真正学会太极拳。 东方不败作为魔教教主，自然也看过《太极拳经》，估计也不明其理。此刻与太极剑实战，无疑是一种无声的交流，时间长了，未必不会被对方参透其中的道理。 “发现了吗？不过，晚了！”话音刚落，东方不败已急跃上前，双手连挥，指尖飞出一条条银线，准确的穿过那一个个光圈的圆心。 只见那些光圈先是一颤，随之纷纷溃散。而此时的东方不败，已杀至冲虚身前。冲虚的剑似乎受到光圈消散的影响，远不如之前迅捷，不过几招，已被东方不败刺中曲池、列缺两穴，手阳明大肠经和手太阴肺经先后受损，已是败下阵来。 冲虚面如死灰，不是因为输了比试，而是因为武当绝学怕已被这魔教教主参透。数百年来的机密竟从自己手中流出，自己哪还有脸去见历代祖师？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冲虚道长，多谢多谢。《太极拳经》我看了很多遍，上面的拳法招式我也早都学会，但用起来总觉得不得其法。如今见了道长的剑法，才茅塞顿开。今日起，我神教又多一门绝学，哈哈哈哈……” 冲虚刚刚便经脉受损，被东方不败一气，一口血登时憋不住吐出，嘴唇哆哆嗦嗦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看人晃晃悠悠像要晕倒，后面随行的武当弟子赶紧上前扶住。 武当派是江湖正派两大支柱之一，如今不仅掌门人被魔教教主打败，镇派神功还被偷学了去，正派阵营的士气越发低落，而魔教教徒已忍不住欢呼起来。 常曦见冲虚眼中又悔又愧又绝望，忍不住道：“冲虚道长，这位东方教主是骗你的。他最多摸到点门道，但绝对谈不上学会。不信你看他一会儿对战方证方丈，敢不敢用太极拳？” 东方不败对常曦微微一笑：“好狡猾的丫头，想用这种话激我，我岂会上当。方证大师精研各门少林绝学几十年，岂是我仅凭初学乍练的太极拳就能胜的？” 常曦道：“要教主你放弃所长，仅凭太极拳胜过方证大师当然不可能。我是说教主你先用太极拳，若你能在方证大师手下坚持五百，不，三百招，你再换你擅长的武功，那时大家自然都会相信，您确实学会了太极拳。” 第131章 东方不败的太极拳 常曦挤兑东方不败的目的是为了解开冲虚的心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己方这么个顶级战力废掉吧。她并没指望东方不败会答应，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 这东方不败真的那么自信？还是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赢？那他今天兴师动众跑来是为了什么？ 方证平时看着只是瘦瘦小小一老和尚，此刻站在东方不败面前，旁人却立刻感到他气势不一样。 对上东方不败，左冷禅、冲虚或死或伤，正道三大高手如今只剩下方证大师。如今的方证已是整个江湖正道的希望。可他此时看来仍是那么平平常常，看不出丝毫紧张，能做到这一点的，江湖上已绝无仅有。 方证合十一礼道：“施主，太极拳虽是绝学，但施主毕竟初学乍练，用来与老衲比试实在吃亏，施主还是用擅长的武功吧。” 东方不败玩味道：“大师是看不起这武当绝学？还是看不起本座？” “岂敢岂敢，既如此，老衲领教施主高招。”说着，老和尚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看着寻常得很，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常曦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老和尚就像妖怪现形一般，一下子长出许多手，密密麻麻向东方不败拍去。 那东方不败丝毫不慌，重心微微下沉，闪电般伸出双手一搭一按一绕，漫天掌影便即消失。 常曦眉头微皱：“虚影吗？能从那么多虚招中找到方证大师的实招所在，靠的是眼力而不是什么太极拳吧。” 宁中则知道这个徒弟只学过华山入门的拳脚功夫，根本看不懂这种绝学，当即指点道：“哪是什么虚招，每一掌都是实实在在的掌力所聚，这就是少林绝技千手如来掌，听说当今少林只有方证大师一人练成。” 常曦面色凝重：“所以这都是外放的掌力？那怎么会不停分裂？” 宁中则苦笑道：“这可是少林寺不传之秘，我也不懂。” 常曦忽得想到能量守恒，笑道：“这掌法这样分下去也不好，分得越多，每一道掌力不就越弱？” 宁中则道：“我听说这掌法变化虽繁，功力却不会分散，最是神奇不过。” 常曦觉得很不科学，但事实就在眼前。她原以为自己武功已经很不错，都在考虑是不是该去找个有仙术的世界学仙术了，此时忽然发觉自己对于武学的认识还很肤浅，尤其在拳脚功夫方面。但身边的师父显然已经教不了自己太多，看来自己该再去找个师父了。 二人的拳脚比试让常曦大开眼界，与她以往所见均是不同，倒是有几分影视作品中加了光影特效的感觉。但又不同于影视剧里双方隔着老远比划动作对轰，二人都是贴身过招，拳来脚往，掌影纵横。其中内力激荡，二人身周数丈草叶石子被激得乱飞。 原来加入内力之后的拳脚功夫，与后世武术等格斗技的招式大为不同，不仅力量速度大增，其发力方式和造成伤害的方法都大为不同。不仅拳脚等身体部位能成为武器，外放的内力同样有机会隔空伤人。 常曦以往都只是与别人比试兵器，今日才真正明白，在真正的高手手中，拳脚功夫的威力丝毫不亚于兵器，虽然拳脚没有外物可借，但对内力的运用无疑比兵器更加直接和灵活，难怪独孤九剑中最难理解的是破气式，而变化最复杂的却是克制一切拳脚指掌功夫的破掌式。 不仅常曦觉得大开眼界，在场的亦是如此，不提当今武林最拿手的大多是兵器，就是嵩山大阴阳手乐厚这种一贯自傲于手上功夫的，如今也只感慨自己坐井观天。 乐厚已经是在场者中一等一的掌法高手，但也要足够蓄力才能隔空遥击伤人，掌力根本做不到方证大师那样变化万千。而丐帮帮主解风的降龙十八掌原是世间一等一的掌法，但不单少了很多掌，其运劲的心法也大多失传，解风这个帮主使来徒有其行，比嵩山的掌法也强出有限。 众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方证身上，实在是东方不败使出的拳法完全看不懂，甚至是不是太极拳都不知道。不管方证使出多精妙的掌法，东方不败似乎都是随手应付，看不出有什么招式，如果细究，似乎只是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这些基本动作。但就这么简单的几下，却能将方证纷繁复杂的掌法化解，甚至偶有反击。这是怎么做到的？ 旁人看不懂，冲虚却看得明白，这一看，冲虚的伤势又重了几分。 《太极拳经》被魔教盗走八十多年，这么长时间不知多少才智高绝之辈试图学过，但无人能够学会，原因就是《太极拳经》里都是对招式的讲解，而真正的太极拳，却是重意不重招，你把招式练得再好，不能体悟太极真意，一辈子也学不会太极拳。 东方不败之前对战冲虚，面对的固然是太极剑不是太极拳，但他相信既然同冠太极之名，其道理一定是相通的。 他发现冲虚的太极剑一直在那画圈，圈和圈大大小小看上去不同，但实际劲力手法就那么几种，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招式，便一下子明白了太极无招的特点。 见太极剑画的是圆形剑气圈，再联想《太极拳经》里的招式，便明白了，不仅是招式，太极拳的劲力也是要圆转如意。 而太极剑守御严密，却鲜少主动进攻，东方不败便明白了这是要后发制人。 他是当世武学大宗师，天下最顶尖的人物，此刻将自己的领悟施展出来，真的仅凭拳法便抵挡住方证的少林绝学。不过太极拳最善后发制人，借力打力。偏偏方证精研易筋经，内力之精纯稳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东方不败是半点力也借不到。因此，二人斗了五百招，依然不分胜负。 五百招一到，东方不败瞬间从原地消失，如瞬移般突然出现在常曦面前。 “小丫头，怎么样，五百招已过，可看清了？” 常曦想说什么，对方又从她面前消失，只留下一句：“好了，该结束了。” 第132章 独孤九剑最快一剑 方证大师压着东方不败攻了几百招，正道众人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虽然这么多年东方不败一直号称天下第一，但方证大师也是大家公认的正道第一高手，想必就算不如也有限。东方不败先战武当掌门冲虚，虽然胜了，但体力内力都消耗了不少，方证出阵时属于以逸待劳，未必没有获胜的希望。打了这么久，方证大师不一直占上风吗？ 可这东方不败怎么突然脱离战团？还去和个华山派的小丫头说话，这是不把方证放在眼里？还有这个小丫头是谁？刚刚竟然敢挑衅东方不败，胆子未免太大了。没看大伙儿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来东方不败的注意。 大家很快便没空想其它的了，因为东方不败再度出手，气势已与刚刚完全不同。怎么回事，东方不败的速度怎么比刚才快了那么多，难道刚刚东方不败一直没有全力出手？ 刚才还势均力敌的对战，眨眼间变成了一边倒。方证的千手如来掌虽然变化繁复，能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但在场的高手好歹还能看得清。可再看东方不败，别说出手，就是身影都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 常曦心中一沉。 第一次见东方不败是在杭州梅庄，那时虽然自己看不清他出手，但任我行向问天联手也能抵挡东方不败一二，在她心中，若有三四个顶级高手，未必不能和东方不败一战。 刚刚东方不败先后对战冲虚和方证，虽然依然很厉害，但实力大增的常曦心里评估，若方证冲虚加上自己和师父宁中则一起上，未必会输。但现在…… 常曦念头还没动完，方证那已溃不成军，千手如来掌进攻时压迫感很强，但守御远不如太极拳严密。加之东方不败火力全开，方证掌力打出再多，尽皆落在空处。不过十来招，东方不败已突破方证的护身掌影，在他前胸后背的要穴各刺了一针。 方证呼一声阿弥陀佛，强撑着没有倒地，但从他渐渐灰败的面色，大家都能看得出，他的伤势怕还在冲虚之上。 常曦暗道己方这些掌门真是失算，一个个上，即便是车轮战，大家也不是东方不败对手，只会被他各个击破。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东方不败顾忌手下伤亡，不战而退。 东方不败是会在意手下伤亡的人吗？好像不是。那就只有打了，想想魔教阵战能力，似乎也是个输。 那就没办法了，横竖都打不过。单挑输了伤亡还能小一些，己方大佬们未必不是抱有这样的心思。总不能不战而降吧。 看着两个中年和尚将方证扶下场，东方不败负手而立，淡淡道：“少林武当已经败了，你们还有三个名额挑战本座，下一个，谁？” “宁中则领教东方教主高招。”宁中则毫不犹豫地下场，这时候包括她自己，都不抱获胜的希望。但不战而降不是她的风格，东方不败已经连战两场，自己再多消耗对方一些，说不定己方还有机会，毕竟曦儿的剑法内力，已不在自己之下。 方证败后，正道众人已经绝望，此刻见宁中则出场，忽然想到，刚刚连败四派掌门的东方莲，正是被华山弟子令狐冲击败。华山派弟子能够打败东方不败的徒弟，华山派的掌门不说打败东方不败，打平还是有机会的吧。 双方还没动手，东方莲忽得开口：“宁掌门，师父对华山派并没恶意，倒是嵩山派对华山派屡次加害，尊夫岳掌门更是命丧其手。如今我教提出五岳联盟解散，嵩山派除名，对华山派的道统并没什么影响，宁掌门又何必强自出头，与我师父为敌？” 此言一出，正道阵营顿时哗然。有人忍不住就要开骂胡说八道，但一想到此时敌强我弱，骂声又强自咽了回去。也有人听过一些传闻，此时听到魔教高层当众说起，想来不会是瞎编，不由惊疑不定地打量嵩山华山众人。这一看，突然发现双方人马虽处同一方，却隔得远远的，似乎确实有互相防备的意思。 宁中则见己方阵营中已开始动摇，当即大声道：“之前我华山派是与嵩山派有些矛盾，但那是我们联盟内部之事。如今左师兄已死，华山派不会再追究。倒是华山派已与贵教争斗超过百年，几次差点灭派，全赖五派不计牺牲，互相援手，如今嵩山派有难，华山派怎能袖手旁观。”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他果然没有客气，一上来便全力出手，顿时逼得宁中则左支右绌。 宁中则的策略与令狐冲相同，使出独孤九剑，剑剑直指东方不败的破绽。但东方不败速度太快，即便宁中则出剑比令狐冲快得多，但还是很难跟上东方不败的变招。 不行，在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二十招，师父就要败了。 常曦看得着急，脑中已经忍不住在想有什么阴招损招能够帮到师父了。忽然，她见到宁中则出剑的速度大增，一时间似乎不在东方不败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父临战突破了？ 常曦知道自己和师父的剑快，是因为体内有近三分之一的真气是辟邪真气，不是不想增加辟邪真气的比例，而是扛不住这真气的副作用走火入魔。 但东方不败是狠人，又不用担心走火入魔，体内的真气估计早已转化成葵花真气，速度自然比宁中则和自己快得多，那宁中则是怎么把剑速提上来的呢？ 常曦气运双目，双方的动作终于慢了一些，让她勉强看清了师父运剑的速度，脑中顿时明悟，原来这还是独孤九剑，而且是独孤九剑中最快的一招——破箭式。 练成破箭式，要能听声辨位，但其极快的出剑手法同样不容忽视。令狐冲全凭肉身力量，一招间刺瞎十五人的眼睛，这三十只眼睛方位各有不同，不可能简单一剑全部划过，只能是中间不停变向，在极短的时间内刺出了这三十剑才能做到。 第133章 宁盟主大战东方教主 破箭式的难点在于听风辨位，暗器的速度太快，经常又是视野外偷袭，这时光靠眼睛是不行了，还得依赖耳朵。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来袭的种种暗器，还要借力反打，将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回去，光靠眼力和耳力就不够了，还要有极快的出剑速度和剑上极巧妙的力道运用。 要想出剑快，除了真气的特异或内力强大外，出剑的手法也很重要。最典型的的就是田伯光的快刀，他的内力未见得比得上余沧海等人，但他的出刀速度却能与之匹敌，靠的就是出刀的手法。 破箭式正是这么一种极度追求速度的出剑手法。 当然，速度快了也要付出代价，那就是剑上的力道不足，不过对付暗器这并没有什么影响。暗器上附着的内力通常比拿在手上的兵器要弱，出手后更是难以更改，破箭式本就是靠的巧劲，剑上的微弱的内力完全够用。 此时宁中则用的虽是破箭式的手法，但出剑的方位依然是东方不败攻来时露出的破绽，她不是与对方硬碰硬，而是等着对方自己往她的剑尖上撞，力度弱一些也无妨，只要不被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撞上就行。反正她的剑有距离优势，只要移动的够快，东方不败想刺中她，先得被她的剑刺中。 当然她想凭这距离优势胜过东方不败是不可能的，破箭式只是提高了她的出剑速度，她的移动速度还是远远比不上东方不败。她只是剑快，东方不败是整个人都快。 出剑速度上拉平了双方差距，又有距离优势，宁中则也开始反击，毕竟独孤九剑的精髓是攻敌必救，以攻代守，老被人压着打算怎么回事。 在观战者眼中，东方不败的身影仿佛一团笼罩宁中则的云雾，而宁中则的剑尖，却仿佛化为万千雨滴，不断向四周泼洒而去。雨越下越大，竟有渐渐将云雾驱离之势。 “好剑法，当真好剑法。” 东方不败口中赞叹，手中的绣花针一枚枚激射而出，想像突破太极剑的剑圈那样，突破宁中则的泼天剑雨。哪知这一下正中宁中则下怀，那剑光雨滴仿佛有生命般，一滴滴正搭在针上，一时间，绣花针全部转向，反向东方不败飞去。 这一下大出东方不败预料，要不是躲得够快，差点便伤在自己的绣花针下。 正道众人看东方不败突然狼狈退开，再看宁中则持剑而立，并没什么受伤的样子，忍不住高声喝彩。 “宁掌门这剑术绝了啊，这华山派剑法也太厉害了。” “什么宁掌门，是宁盟主。” “对对，宁盟主威武！” “你们还是太年轻，其实老一辈中一直有剑出华山的说法。” “还有这说法？我怎么没听过？师兄快给我说说。” …… 见连败武当少林的魔教教主被自己盟主挡住了，五岳弟子们很兴奋，有的人甚至在想，若是盟主打败了东方不败，自己五岳联盟是不是就要超越少林武当，成为正道第一大势力了？ 宁中则与东方不败又战在了一起，看上去依然势均力敌，但她已感到越来越吃力，原来她的内力要跟不上了。按理说东方不败连战两场，理应内力先支撑不住。但宁中则的内功却不如东方不败深厚。 人练内功，大体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是从无到有，练出真气，至少一半江湖人士停留在这个阶段。第二个则是积累真气，一直到气海充盈，剩下的半数江湖人绝大多数都在这个阶段。只有极少数才能达到第三阶段，这时武者体内真气充盈，难以增加，只能慢慢蕴养经脉，淬炼真气。在这个过程中，真气会越来越精纯，而在真气滋养下，经脉气海对真气的容量也会缓慢增加。各派高手，基本上都处于这个阶段。 宁中则和东方不败都是练武奇才，三十多岁就度过第二阶段，但宁中则比东方不败小了十多岁，少了十几年真气滋养，宁中则体内真气总量比东方不败少至少三成，更不用提真气的精纯度。要不是她体内的紫霞真气韧性极强，怕是早就支撑不下来了。 东方不败何等样人，早已察觉了宁中则窘境，顿时心里就有底了。虽然他的内力消耗也很大，但这么继续僵持下去，战胜宁中则完全没有问题。至于对方还有两个挑战名额，他并不担心。就凭什么解风、震山子之流，东方不败自信拿下他们最多不超过十招。 终于，不知道又斗了多少招，宁中则再也维持不住那样快的出剑速度，被东方不败一针刺在剑上。这还是二人比试以来第一次兵器相交，宁中则的剑顿时被拨开。她的破箭式出剑速度是快，但剑上的力道就差得远了。 东方不败的速度何等之快，宁中则的长剑一被拨开，再想变招回防已来不及。东方不败一针架住宁中则长剑，另一手持针疾刺宁中则眉心。 “师父。”“娘。”岳灵珊与华山女弟子们同时惊呼，常曦更是飞身而出，却见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只是在宁中则眉心一点，便向后飘飞。 “宁掌门剑法高明，不过这一战终究还是你输了。”东方不败看看被常曦护在身后的宁中则，又看向正道各派掌门，得意地笑道：“你们还有两次机会，还有谁要来挑战本座？”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看向丐帮帮主解风和昆仑派掌门震山子，毕竟江湖声望，这两位已是未出场的正道人士中最高的了，人家魔教教主已经连战三场，这样你们都不敢上，还怎么好意思自居正道宗师？ 这二位当然是要脸的人，但他们仍是拒绝出战，理由是今天的赌约只涉及五岳联盟和少林，他们身为昆仑掌门和丐帮帮主，此时不便插手。 东方不败笑道：“这个好办，赌约里加上昆仑派和丐帮便是。” 那解风忙道：“东方教主说笑了，我个老乞丐也懂一诺千金的道理，赌约岂能随意更改。” 这二位既然如此一说，那剩下两个人选只能在少林和五岳剑派里找。少林寺里虽然还有一些高手，可惜都在山下与魔教对峙，只有方证方丈带着几个二三代弟子在场。此时场边除了出战过的各派掌门外，便只剩下五岳各派的长老们了，但他们的武功明显差东方不败太多。 “盟主，封不平请求出战。” 大家看向出言者，是华山阵中一个面皮焦黄的老者，先前上山时听介绍，大家才知道他是华山长老封不平，除了少数几人，大家对他的武功并不了解。 “师伯，您在后面压阵，这一战还是让给师侄吧。” 大家向场中看去，原来正是刚刚护在宁中则身前的华山女弟子——常曦。 第134章 这丫头哪冒出来的 常曦没有想到，才到笑傲世界两年，她就要直面这个世界最大的boss。但是气氛都到这了，以她如今的实力再不出场，也说不过去了。 她之前是战胜过师父宁中则，不过等宁中则学了独孤九剑，她就又被反超了回去，毕竟师父几十年的武学经验不是她这个习武才两年的菜鸟能比的。 不过她也没太大压力，和自己这么一个小辈比武，东方不败这个大教主应该也不好意思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就当是找这个当世第一高手印证武学。 “小丫头，你当真要来挑战本座？”东方不败没想到对方竟然派了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来挑战自己，看来所谓正道武林真是没人了。 常曦恭敬一礼道：“晚辈自知不是前辈对手，但难得有机会向前辈请教剑法，晚辈自然不想错过。” 东方不败笑道：“刚刚还敢向我提出质疑，现在怎么这么有礼貌？是怕我杀了你吗？” 常曦面色一囧，说实话，是有点怕，不光怕死，也怕受伤，她怕疼。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东方不败内力损耗严重，现在一定在偷偷回气。 “前辈说笑了，请指教。”说罢一剑向东方不败攻去。这一剑，她只用了三分内力，倒有七分在等着变招。 东方不败认得这个叫常曦的华山女弟子，知道自家徒弟对她很是看重。这丫头确实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武功怎样。对这攻来的一剑，他也没在意，只是随手捻起一根绣花针，就要将剑挡开。 常曦见东方不败挡得随意，眼前一亮，瞬间将剩下七成内力也灌注剑上，顿时让这一剑速度大增，力道更是强了不少。寻常聚集内力出剑，总有个蓄力的过程，敌人见了便有所防备。但这一招却是华山思过崖失传的绝技，宁中则观摩后参透其中道理，可于瞬间灌注满内力于剑上，使普通的一刺变得威力十足。 这一下出乎东方不败预料，好在他反应迅速，仓促间也聚起五成内力于针上。只听当的一声，绣花针险险将长剑挑开，这其中还用上了太极巧劲。 东方不败面色一变，他没想到常曦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深厚，不在五岳掌门之下。再感受到体内一丝真气顺着绣花针被长剑吸走，东方不败面色大变，一边后退，一边惊道：“吸星大法，你是任教主的传人？不对，你才多大年纪，是盈盈传你的吸星大法，这秘籍一直在盈盈那儿？” 他囚禁任我行时，并没发现吸星大法的秘籍，杭州梅庄又亲手杀了任我行。仅凭任我行逃出牢笼那点时间，绝对来不及将这门奇功传授给常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吸星大法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任盈盈手上。 此话一出，双方三四十岁以上的无不大惊。自从几个月前东方不败免去任盈盈圣姑之位，将其开革出教，魔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势力彻底从魔教退出，魔教中人纷纷与任盈盈划清界限，生怕被东方教主误会。 而对于五岳剑派等正道武林来说，任我行和他的吸星大法简直就是噩梦，当年不知多少正道高手惨死在这门邪功之下，这门邪功也被传得越来越邪乎，让现在这些各派高手又恨又怕。 常曦一击不中，暗道可惜，但也只能继续抢攻，不过却再没有第一剑时那种极速。 东方不败轻松一一避过，虽然这几剑精准刁钻，又是攻其必救，无奈速度相差太大，救起来十分轻松，可以说毫无威胁。 东方不败的反击来了，常曦早有准备，破箭式立刻使出。严格来说，破箭式常曦还没学会，虽然她如今体内真气充盈内力深厚，但她还没学会听风辨器的本事，这招便没练成。但破箭式的出剑手法她倒是学会了的。 此刻她并不是要用破箭式击落或反击对方的暗器，而是提高剑速，让剑能快速移动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等东方不败自己把身体撞到剑尖上来。 东方不败暗叹一声，怎么又是这招，没想到这个华山弟子小小年纪，出剑速度竟也不在宁中则之下，使出这套剑法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他没有尝试发射绣花针远攻，毕竟有前车之鉴，若让这么个小丫头把他的绣花针反射回来，实在有损他这堂堂教主的面子。 他却不知，他若真用绣花针远攻，常曦还真招架不住，谁让她的破箭式还只是半吊子呢？好在，这一点东方不败并不知道。 于是堂堂魔教教主，就和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华山派小丫头僵持住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没有人会觉得东方不败弱，毕竟他一人先后战胜正道三大高手，打得昆仑掌门丐帮帮主不敢出战，已经尽显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 但如今冒出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然就能和天下第一高手五五开？大家这么多年的武功都练到狗身上了吗？ 江湖正道各高手的心情是复杂的，按理说赌约又有希望了肯定是大好事，但这丫头学了魔教的顶级邪功，又与魔教前圣姑有紧密联系，她还能算正道人士吗？但现在江湖正道需要她，大家只能装不知道。 魔教教众今天一直很兴奋，自家教主师徒大发神威，打得对方大佬们个个大败亏输，眼看胜利在望，对方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小丫头，这让他们以后怎么吹他们教主天下无敌？连个小丫头都没拿下，还能称天下无敌吗？ 双方又斗了数百招，面色都不怎么好。东方不败是连连大战，内力损耗过度，他现在已经暗自后悔，不该轻敌，在武当少林身上浪费了太多内力。 而常曦的内力虽然还能撑得住，但她却感到精神上快撑不住了。毕竟她从未经历过如此苦战，如此急速的出剑拆招，每一秒不知出了多少剑，精神高度集中，大脑飞速运算，稍有差池便要落败，轻则受伤重则殒命，要不是实在完全无暇分神，她都想投降认输了。 压力山大啊！ 第135章 岳某来会会教主的剑法 现在似乎就是要不东方不败的内力先耗尽，要不常曦的精神也被压垮。然而，掌握主动权的依然是速度快的东方不败。 只见他忽然抽身而退。常曦虽然知道应该追击避免对方恢复内力，但精神上的疲惫告诉她，不，你不想，你也要休息。 东方不败似乎看穿了常曦的虚实，就那么站在那微笑地看着她。 常曦晃了晃头，咬牙道：“前辈，要不我们算平局如何？” 东方不败冷笑道：“平局？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说着手向后一伸。“剑来！” 一名魔教长老一捏手中剑鞘，剑从鞘中激射而出，东方不败也不回头，一挥手握住剑柄，在身侧舞了朵剑花，笑道：“小丫头，你剑法不错，现在来试试我的剑法。” 在场正道人士都惊了，搞了半天，你东方不败连战四场，连兵器都没用！他们一直觉得，绣花针就是东方不败的兵器，还一直在想，这绣花针比传统兵器有什么优点，难道图衣服打破了补起来方便？ 为了看清东方不败的动作，常曦本就要保持功聚双目的状态，再加上破箭式的特点，剑上的内力本就不多，不能与东方不败硬碰硬，全靠避开对方的针然后利用距离优势将对方挡在剑的长度之外。 但当东方不败也拿起剑，常曦的攻击距离优势没有了。虽然东方不败的手部速度略有下降，但剑尖的移动速度却大为提高，这时常曦再难避开与对方兵器相撞。无奈之下，她只能退出本职破暗器的破箭式，改回用对付长剑的破剑式。 攻敌必救可以，但料敌先机完全做不到。就二人的速度差距，东方不败闪避还是招架，若闪避往那闪，若招架怎么招架，可做的选择太多了，他自己事先都不确定，你怎么料敌先机。 没办法，只能采用之前令狐冲的做法防守，可惜东方不败不是林平之。 林平之原本内力浅薄，修炼辟邪真气也才刚两年，他修炼葵花宝典前已是真气充盈的大高手，之后十二年，一身真气全部转为葵花真气，其速度岂是林平之可比。 而且他修炼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十多年，早到了虚实变换由心的境界，原来的虚招骗招到他手上都可能变成实招，阴谋变成了阳谋，你只能正面应对。 这些招式虽然仍有破绽，但实在太快了，她这只移动一下剑的方位，对方四五招都攻过来了，这还怎么破。 于是毫无悬念的，常曦败了。面对突然出现在咽喉前的长剑，她吓得差点发动传送，好在她克制住了冲动，否则东方不败忽然看到一个大活人没了，难保不会手上一抖，那样还在原地的常曦恐怕就真没了。 “你输了，你们华山这套剑法不错，什么名字？” 常曦咽喉的肌肤感受到对方剑尖的寒气，紧张地答道：“独孤九剑。” 东方不败赞了声：“好剑法。”长剑一转，指向封不平道：“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吧，华山派里看你岁数最大，想必独孤九剑的造诣应该最深了吧？” 封不平心情复杂地说道：“这是风清扬师叔的独门剑法，我此前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学过。” 宁中则解释道：“师兄有所不知，这是几个月前曦儿游历江湖，遇到了归隐的风清扬师叔，得他老人家看中，传授了这套剑法。风师叔听说我派现状，让她将剑谱带给我，并指明让我练了传给冲儿。” 封不平激动道：“没想到风师叔尚在人世，掌门怎不早说，我们好去拜见。” 宁中则道：“风师叔一心归隐，不见他人。他借曦儿之手送来剑谱，也是不欲绝学失传。却也叮嘱曦儿，不要泄露他的行踪。” 封不平遗憾道：“若风师叔在此，我们哪会落到如此窘境。” 正道各掌门乃至长老，有听过风清扬名声的，无不叹气。当初风清扬羞愧归隐，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哪想到今日才发现，却是整个江湖正道少了个大靠山。单看他的三个剑法传人，今日都有惊艳表现，若他本人在此，恐怕东方不败也不是对手。 东方不败也叹道：“可惜风前辈不在此处，未能领教真正的华山神剑。今天的赌约还剩最后一场，你们谁上？” 正道众人面面相觑，包括封不平，再无人敢提出战。没意义啊，见识了拿剑的东方不败，大家心里有数，怕是一剑都接不下。 东方不败见正道众人无不灰心丧气，不由哈哈大笑。 “既然你们无人挑战本座，那今日赌约便是本座胜了。自今日起，少林寺封山十年，五岳联盟解散，嵩山派除名。若谁敢反悔，莫怪本座斩尽杀绝！” 正当正道众人绝望之际，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人声，声音大家很耳熟，但似乎又有区别。 “东方教主何必心急，岳某来会会教主的剑法。” 正邪双方无不大惊，抬头望去，却是高处山崖一块突出的石块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随着大家目光看去，那人纵身一跃，如一片树叶般缓缓向场中飘来。 “爹爹，是爹爹。妈妈，爹爹没死，爹爹还活着！” “是岳掌门！他不是死了吗？” “什么死了，华山派一直说的是失踪好吧。” “他是有什么奇遇吗？轻功怎么这么厉害！” 确实，江湖上的轻功，要纵跃得快速固然很难，但能如此缓慢地飘行无疑更难。 岳不群穿一身锦衣，似乎很享受众人的瞩目，微笑着飘落场中，抽出长剑顺手挽一朵剑花，随后一剑指地笑道：“东方教主连番大战，内力损耗严重，可要休息一个时辰再来比试？” 东方不败眉头紧皱，这岳不群遇袭身亡可说正是嵩山华山两派翻脸的开始，怎么一年多没消息这时候突然活过来了？他倒不觉得是华山派故意隐瞒他的消息，没看他的老婆女儿和弟子们都那么惊喜？ 那么，堂堂华山掌门，脱险后不回华山，是去了哪？所图为何？ 第136章 东方不败，西岳不群 宁中则十分激动，心中一时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道：“师哥小心，他的剑很快！非常快！” 岳不群微笑地点点头：“师妹这一年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宁中则回以微笑，心中觉得一下子无比轻松。 东方不败面色凝重，从刚刚岳不群的轻功，可见其武功必然大进。但要他接受对方的建议，先休息恢复内力，他又表示拒绝。 以师徒二人对战正道十人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事实上，要不是为了锻炼徒弟，他是想自己一个打十个。 在他原先预估，只有冲虚和方证需要他费些手脚，其他人完全不堪一击，事实上，大体和他预估的一样，但却在华山派上出了纰漏。令狐冲胜了他徒弟也就罢了，宁中则师徒着实大大消耗了他的内力。 岳不群提议他先休息一个时辰，姑且不说一个时辰只能勉强恢复一半内力，就算能回满，当众打坐休息，他前期积累的威势也就都没了。那他就算胜了又如何？当他真的在乎少林封不封山和五岳解不解散吗？ 所以，最后一局无论胜负，他都得一鼓作气比下去。再说，他也不信这天下真有人能胜自己，否则，他还怎么好意思叫东方不败。 说打就打，东方不败不想再过多废话，直接就是全速出手。没想到岳不群无论身法还是出剑，速度完全不在他之下，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了，辟邪剑谱，这厮一定练了辟邪剑谱。 对于这点，旁人倒没几人看出来，因为大多数人只能看到白色人影和彩色人影飞来闪去，耳边叮叮当当连成一片。即便几个能看清的，看到的岳不群也只是身法和出剑速度很快，但用的还是华山剑法。 只有熟悉葵花宝典或辟邪剑谱的人才能看出，他的身法和出剑中用了辟邪剑谱的内力运用技巧。用常曦的方式解释就是，启动或出剑时通过特殊内力减少质量，速度达到巅峰后恢复质量，这样既有极高的速度，又有足够的动量和动能。 当然，这么精细的操作，常曦还做不到，毕竟她的一身内力来得突然，她还没能运用自如。 东方不败的面色不太好看，若是一开始就面对岳不群，他有信心战而胜之，但以他现在的内力状况，还真未必是岳不群的对手。 岳不群本身内力就不弱，这一年来将一身真气全转化为了辟邪真气，还更上一层楼，已不在东方不败之下。此刻以逸待劳，在内力上已占了上风。 不过东方不败毕竟修炼日久，对于葵花宝典的招式和内力运用的纯熟程度，不是岳不群一年时间可比的。岳不群也知道自己这短板，不敢施展对方非常熟悉的辟邪剑法，只用华山剑法对敌，不过用的却是辟邪的内力技巧。而东方不败葵花宝典早已练到无招的境界，也不再拘泥招式。 于是两人虽然速度相当，但一个内力强，一个招式妙，倒战了个势均力敌。 正道众人这次没敢急着高兴，只是紧张地观战，生怕东方不败又使出什么底牌。岳灵珊等华山弟子想帮爹爹（师父）加油喝彩，又怕干扰了对局，便一个个压低声音为爹爹（掌门）鼓劲。 宁中则的面色却不太好，因为她看出岳不群真的练了辟邪剑谱。一向谦谦君子之风的丈夫，竟然偷盗秘籍修炼，甚至为了练功不惜……作为最熟悉丈夫的妻子，哪能看不出丈夫那唇边颌下的胡须，是粘上去的？ 场中二人久战不下，若是继续拖下去，局势将对岳不群更加有利。正当东方不败有些焦躁之时，岳不群突然传音说道：“东方教主，你练的是《葵花宝典》吧，你可知这《葵花宝典》本是贵教七八十年前从我华山派抢去的？” 东方不败冷笑传声：“怎么？岳掌门今日难道想将这秘籍抢回去？” 岳不群传声道：“东方教主若愿将秘籍赐还，岳某自然感激不尽。” 东方不败怒道：“怎么？你觉得赢定我了？” 岳不群微笑传声：“岂敢，岳某认为，今日之战，平局最为合适。” 东方不败沉默。 岳不群继续传声道：“《葵花宝典》出自华山派，虽然失传，但要习练时要付出的代价，作为华山掌门的岳某还是知道的。” 东方不败面色沉凝，传声道：“你威胁我？”他没有怀疑岳不群的话，毕竟这么厉害的秘籍，其秘密被华山掌门代代交待下来并不奇怪。他却不知，当年岳肃蔡子峰二人一心绕过这道关卡，并未将这秘密传下来。岳不群还是辟邪剑谱到手后才发现这个大坑。 东方不败忽然笑了起来，一脸玩味地传音道：“岳掌门练的是《辟邪剑谱》吧，据我所知，这剑谱是林家先祖林远图偷学《葵花宝典》所创，这修炼代价可是一模一样。所以我二人不过是彼此彼此，难道岳掌门也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岳不群目光一凝，随后微笑道：“这是你我二人共同的秘密，岳某自然不希望还有他人知晓。不过岳某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看得很开，唯独想一睹《葵花宝典》全貌，不知东方教主能否成全。” 东方不败哈哈大笑，随后向后飞退，口中道：“岳掌门，哦不，岳盟主好剑法，堪为本座对手。依本座看，今日就算作平局如何？” 岳不群也不追击，站在原地微笑道：“东方教主武功盖世，今日岳某只是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才能侥幸与教主打平。” 东方不败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扔给岳不群。 “难得遇到岳盟主如此人物，这本秘籍乃本教前辈夺自华山派，今日便物归原主了吧。” 岳不群伸手接过，看清上面《葵花宝典》四个大字，强行抑制住欢喜道：“多谢教主。既然今日比试已了，教主可要喝杯茶再走？”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必！”随后头也不回的率众下山。 东方莲跟在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常曦，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山上此时欢声一片，各派掌门长老纷纷去找岳盟主说话，有那各派弟子看到魔教妖女“含情脉脉”地看向华山派一行，纷纷小声议论：“我就说那妖女看上令狐冲了吧。” 岳灵珊想找父亲说话，却挤不进人堆，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狠狠掐了令狐冲一下：“说，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妖女？” 令狐冲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岳灵珊急忙查看他的伤口，远处仪琳又是心疼，又是神伤。 常曦心中疑惑，小林子什么意思，要当妖女魅惑众生？话说他这女装扮相一点也看不出破绽啊，要不是我知道他的底细，说不定还真被她魅惑了。 第137章 流言四起 嵩山十战，魔教和华山派成了最后的赢家，东方不败和岳不群威名传遍天下，至于两人谁更厉害，正邪两道争论不休。 邪道认为，东方不败大战连场，最后还能与岳不群战平，显然更厉害，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而正道很多人觉得，岳不群谦谦君子，不愿占以逸待劳的便宜，于是主动收手，若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实难预料。不管怎么说，岳不群取代了方证大师，被誉为正道第一高手。 华山人称西岳，二人的名字又有相似，江湖人便将二人合称“东方不败，西岳不群”，以此为天下最厉害的二人，也标志着江湖进入两强对立的时代。 东方不败对于现在的局势很满意，自从他重新出山，诛杀左冷禅，魔教乃至整个黑道士气大振，但也有要逐渐失控的迹象。他内心并不希望与正道全面开战，因为他知道，若是胜了，他和他的日月神教将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这条路的尽头对他这么一个无后之人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如今有个厉害对手，正好适合用来统御手下。 对岳不群而言同样如此。相对魔教，无论五岳联盟，还是正道各派，各有各的心思。若魔教真的十年不再进犯，谁还愿意听他的话？那他这个正道领袖的存在感将大大降低，甚至变得只是一个高手。有东方不败在外，他的话正道各派才不得不听，因为谁都可能需要求到他。 除了他们俩外，其他战败者的声名多少受损，但宁中则、常曦、令狐冲、东方莲却是虽败犹荣。 宁中则被认为不弱于方证冲虚，而常曦、令狐冲、东方莲三人，则被认为是新一代江湖的领军人物。 其中令狐冲和东方莲将继承他们师父的江湖地位，继续维系着江湖黑白两道间的平衡。 而常曦的未来就有些说不准了。 说她是华山弟子，她却又是前魔教教主的传人，在正道众人眼中实在有些膈应。虽然她比令狐冲更厉害，但也不会接受她未来接任华山掌门甚至五岳盟主。 但说她会投入魔教则更不可能。前魔教教主的传人，魔教中人和整个江湖黑道当然不敢得罪，但同样会敬而远之。 没看东方教主对任教主的女儿态度很奇怪吗？只是以任大小姐要归隐山林为由将她从教中除名，但并没当做叛教之人发起追杀。对比同样退出江湖的曲洋等人，追杀的命令到现在还在众多黑道大佬案头放着呢。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但以她的耀眼战绩，自然会成为江湖人的谈资。 某处酒肆，两个大汉一边喝酒一边聊嵩山之战，其中一个光头突然问道：“大哥，听说常曦年纪不大，是真的吗？” 那个大哥道：“是很小，听说只有十七岁。” 光头小弟叹道：“才十七岁就这么厉害，这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吗？” 那个大哥道：“什么从娘胎里练功，人家学武满打满算只有两年。” 光头小弟惊道：“怎么可能？两年时间，她是神仙转世吗？” 大哥摇摇头道：“人家武学奇才的天资哪是我们能想象的。我听说，一年前，河南不少江湖同道和她切磋过，那时候她只一套玉女剑法，很多出名的好手都不是她对手。” 光头小弟掰手指算到：“一年前，那时候才学武一年啊，果然厉害的人一开始就很厉害。” 大哥神秘道：“你知道什么，一年前，这常曦虽然厉害，但也就是和我们这些普通江湖人比，比起各派掌门长老，那还差得远，你知道她怎么能在一年时间，变成现在这样的江湖绝顶高手？” 光头小弟道：“这我知道，听说她遇见华山派前代第一剑客风清扬，学到了独孤九剑，又从圣姑那学到了神教前教主的吸星大法，然后就剑法内力大成。” 大哥点头道：“那独孤九剑是门剑法，遇到天才可能确实能一年内学会，关键是她怎么能在一年内练成这身绝顶内功。” 光头小弟道：“估计是那门吸星大法厉害，只要一年就能内功大成。” 大哥道：“对，问题就出在这门吸星大法上面。你知不知道，这吸星大法为什么叫天下第一邪功？” 小弟摇摇头：“不知道。听说这是前代任教主的武功，我混江湖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退位了。” 大哥道：“旁人练内功，只能自己慢慢积累真气。这门功夫却可以直接把他人的真气吸来自己用，这内功练起来能不快嘛！” 小弟羡慕道：“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么说这常曦的真气都是从别人那吸来的了？” 大哥点点头：“当然，不然你听说过有谁只用两年，就能练出这么深厚的内功吗？” 那小弟忽然疑惑道：“不对啊，谁会那么傻，自己辛苦练出来的真气让她吸走，难道她很有钱？” 大哥嗤笑道：“武功是江湖人的根本，有几个人会拿真气卖钱。别人不愿意，她不会抢吗？” 那小弟奇道：“怎么没听说苦主？” 大哥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你第一天混江湖吗？苦主当然是被灭口啦。” 那小弟摸摸自己的光头，傻笑道：“是啊，这吸了真气，当然是要灭口。这么说这一年里死的高手，说不定就是被她吸了真气后灭口的。” 那大哥摇摇头：“也不一定，她练这邪功，刚开始遇到高手不一定打得过，多半是那普通江湖人练功，等到厉害了再对高手下手。” 那小弟咂舌道：“乖乖，那她一身绝顶内功，要杀多少人才能练成。” 大哥道：“可不是嘛，要不怎么会叫江湖第一魔功？总之我们碰到这位一定要小心，最好躲得远远的，别一不小心被她杀了练功。” 类似的流言如病毒般在江湖扩散开来，人们谈常曦色变，不过一两个月，她便从一个正道武学天才，变成了一个背地里杀人练功的女魔头。 这一年江湖上的很多无头命案莫名其妙被安在了她的头上，但大家基于常曦的“赫赫凶名”不敢直接找她，只能寄希望于正道领袖\/五岳盟主\/华山掌门岳先生能主持正义，清理门户。 第138章 被罚思过崖 终于，有几个死者家属一同上华山求见岳不群讨要说法，岳不群表示他对此并不知情，没有证据不能妄下结论，而宁中则更是保证，常曦练吸星大法时并没有枉害人命，他们亲属的死绝不是弟子常曦所为。 没有证据当然没办法给常曦定罪，但常曦也缺乏对自身真气来源的解释。所以这波人虽然被打发下山，但江湖上的流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连带着宁中则，也背上了不顾江湖道义，一味偏袒自家弟子的名声。 华山男弟子同样受到了江湖流言的影响，一时分成了三派。一派同大多数江湖人一样，认为常曦为了修炼魔功，私下里一定干了不少吸功杀人的事。 有人想到了之前死在华山的劳德诺和嵩山派三人，说不定就是死在常曦手下。 甚至有人猜测，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发现被盗的紫霞秘籍，甚至事后师娘也没再派人寻找？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盗秘籍，只是这几人发现了常曦修炼魔功，被杀了灭口。师娘为了遮掩，故意演了那么一出。 这一部分以之前与劳德诺交好的弟子为主。 另一部分以英白罗、陶钧、舒奇等人为主，认为常师妹天资聪颖，又人美心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即便她下山时吸了一些人的真气，一定也是为民除害。吸星大法以前是魔功，那是因为练的人是魔头，如今落在常师妹手里，只会用来除恶扬善，怎么能和以前混为一谈。 最后一派则是令狐冲、陆大有等人，中立。 女弟子们倒是都站在常曦一边，不仅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姐妹，更因为她们见识过常曦的神奇本事。这么一个仙女师妹，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当然，请示过师父，又征求常曦意见后，她们保持了沉默。毕竟常曦并不想因为一点流言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不过代价就是，常曦成为继令狐冲之后，第二个被罚上思过崖的弟子。理由是，擅自修习魔功，罚上思过崖，什么时候废去魔功，什么时候再下来。 当然私下里，岳不群对常曦语重心长道：“曦儿，吸星大法毕竟是魔功，看来虽是捷径，但他人真气留置体内岂是儿戏，日久必为大患。你还年轻，不如趁早将其散去，改修我华山内家正宗功法。我知道你师父已经将紫霞神功传授给你，我也同意你修炼。我想，以你的资质，若专心修炼紫霞神功，未来成就一定胜过练这魔功。” 常曦知道岳不群说的有道理，自从与东方不败一战，几次兵器相击，就有一丝丝真气被她吸入体内，虽然也能调用，但明显不如自己的真气听话。 即便她使用任我行研究出的方法彻底消磨掉了东方不败的精神印记，但她同样也无法将自己的精神融入其中。 如果她的经脉空间很多，这些真气吸来多少还有用，但她缺真气吗？不缺！好不容易经脉拓展出了一点位置，为什么要让这些混子占了。 要命的是，这吸星大法由于是通过真气负压吸功，即便不主动发动，只要双方内力相触，也会自行吸收对方真气，就像水自然会往低处流一样。 她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体内的外来真气会越来越多，那她遇上同级别内家高手，真气的精纯度上会吃大亏。 道理她都懂，但怎么解决她可没头绪。 武林中转修其它内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因为真气都是聚于丹田，无非就是以不同的精神状态或吐纳方法，走不同的路线罢了。但吸星大法却是不同，这门内功真气存于经脉其它穴位，丹田反而是空出来了，这就意味着这门内功与普通内功完全不同。 当初转修吸星大法虽然凶险，好歹还有前人的成熟经验，如今想再转修紫霞神功，华山和魔教历代先辈都没遇过这种问题，常曦这种只练了两年武功的小白就更不会了。 怎么办，难道我以后连和人动手都得万分小心了？这被迫吸来的真气甩不掉怎么办。 也许为了照顾常曦，岳不群主动告知常曦思过崖秘洞，并且允许她在秘洞闭关，当然，秘洞上的武功也任她学习。 为了保守秘洞的秘密，送饭便只能由他们一家三口加上令狐冲四人负责。 常曦想说不用送饭，但又不想暴露神域，宁中则明白徒弟的顾虑，便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若是自己有事，便由岳灵珊负责。闭关只是做做样子，常曦更多都待在神域中，宁中则和岳灵珊来了，便在幻阵招待她们，至于带来的饭，谁爱吃谁吃，反正她们没兴趣。 这一天，常曦见师父心情不太好，便变出酒菜，陪师父喝了几杯。 “师父，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喝闷酒伤身，常曦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好些。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曦儿，你看出来，你师伯练了辟邪剑法吧。” 常曦一愣，随即面色古怪道：“师父，你心情不好，是因为师伯冷落你了？” 宁中则惊得手一抖，散出半杯酒，随即怒道：“胡说什么，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常曦赶忙嘻着脸赔罪：“说错了，说错了，自罚一杯。”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色酡红问道：“那师父在愁什么？” 宁中则气道：“这辟邪剑谱本是你放在我这，却被他盗去。我问他是不是偷走练了，让他来和你说明，并向你道个歉。他却矢口否认，还大发雷霆。他回来后虽然总躲着我，但他练没练我还能看不出来？我和你说，他不仅练了辟邪剑谱，还在偷偷练东方不败给他的葵花宝典！”说到这里，宁中则倒满酒一口喝下，却不小心呛到气管，连连咳嗽。 常曦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劝道：“师父，师伯也是要面子的人，这种事怎么承认，更不可能跟我承认。其实我不在意的，他也是为了华山派。你看现在华山派多厉害，不光不用再怕嵩山派了，连魔教都不用怕。” 宁中则好不容易缓住了咳嗽，摇摇头道：“这我都知道，只是他人前看着还是谦谦君子，人后其实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我真怕……” 第139章 事故 酒喝得有点多，宁中则便在徒弟的“幻阵”中小睡一会儿，等天黑醒来徒弟送她回去时，二人发现，空间门“坏了”！ 常曦慌了，这神域可是她最大的依仗，怎么还会出故障？ “系统，你这空间门怎么还坏了？你平时都不维护保养的吗？” 系统无奈道：“宿主你看清楚点，这空间门不是正常打开了吗？” “那我怎么出不去？”常曦摸着微青的额头，心中对系统道，“要不是我有内功自动护体，头都要撞破了。” 一边的宁中则伸手摸着石碑上空间门的位置，面色很不好看。“曦儿，外面被堵住了。”她收回手，手中抓着两块沾着泥土的碎石。 宁中则看不到，常曦确实在石碑上看到了空间门打开时的白光。她努力透过白光往后面看，却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而受到白色神光的影响，她手中灯笼的光也照不到对面去。 她伸手去摸，门后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怎么回事，难道思过崖迷洞塌了？也不知道塌方面积有多大，她不敢贸然挖掘，万一挖一半把自己活埋了怎么办。幸好之前留了一手，不然想返回笑傲世界就不容易了。 她将情况简单地告诉师父，关闭空间门，之后自己向笑傲世界发动了传送，再出现时，已经在嵩山脚下。这还是之前上嵩山前，自己为防万一留下的传送坐标点，没想到那天没用，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嵩山离华山几百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到，眼见天已经黑了，她也分不清方向，便随便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打开空间门，回去向师父说明情况。 “师父，师伯见你没下思过崖，一定会上来寻找，若是发现山洞塌了，还不知道有多着急。我们要不要连夜赶路，明天就能赶回华山。” 奇怪的是，宁中则对于不能及时赶回华山并不着急，只是情绪十分低落地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明天白天再走吧。姗儿知道你的本事，肯定能猜到我们没事。” 然而，这一次宁中则却失算了。今天午间，华山派众人正在吃中饭，突然听到一片声巨响，仿佛后山山体里响起了一串闷雷。众人辨明方向，正是思过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看那思过崖似乎都与往常有点不一样。 “不好，常师妹在思过崖闭关，娘也给她送饭去了。”岳灵珊最先反应过来，忙招呼众人急急赶往思过崖探查情况。 赶到半路，遇到岳不群。 “爹，发生什么事了。” 岳不群面色铁青，语带悲愤道：“思过崖秘洞塌了，你们赶快回派中拿上所有能用的工具，我们去思过崖救人。” 华山众人又急匆匆返回门派驻地，什么铁锨铁镐、铁锤铁锥，甚至绳索簸箕箩筐，凡是可能用上的统统带上。 到了思过崖思过的山洞，众人看到洞顶一大片整个垮塌下来，原先的山洞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 封不平细细探查周围，面色难看道：“岳师兄，这山洞是被人用炸药炸塌的。” 岳灵珊一听顿时急了，既然是有人暗害，娘和常师妹要是没防备，岂不是要被埋在里面。 岳不群面色难看道：“现在救人要紧，大家赶快挖，一定要把师妹和曦儿救出来。” 封不平皱眉道：“若只是洞口塌了，人还有救，不过也得加快速度，不然时间长了怕是里面的人会气闷而死。” 岳不群夺过一把铁镐，一边挖一边说：“时间紧迫，大家快些动手。” 于是简单地分了工，众人便一齐动手清理堵住山洞的石块。 这个山洞洞口大小有限，便由岳不群封不平四人在前挖大石块，令狐冲、梁发、施戴子等挖小石块和碎石，其他人将挖出的石头运走。 思过崖顶是整块岩石，没有草木泥土，众人不用担心洞顶二次垮塌，再加上众人都有内功在身，所以清理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山洞里的碎石就都被清了出去，然而却没看到宁中则和常曦的踪迹。 “师父，师娘和常师妹一定是在后洞里，您看这后洞的通道也塌了。”令狐冲指着一处同样堆满碎石的圆洞说道。 除了岳不群和岳灵珊，其他人今日才知道这山洞后面还有密洞，以为华山派的秘密，难怪历代都有精英弟子被“罚”上思过崖，思过是假，闭关才是真。 刚才既然没见到二人，想来可能就是被困在里面的秘洞中了。 岳不群道一声：“继续挖！”大家便又动起手来。 这次的洞口及后面的隧道更小，还不到一人高，长镐等工具也没有空间施展，只能由一人在前面用短镐铁锤铁锥之类挖凿下石块，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将石块传递出去。 这一下挖掘速度大大减缓，又用了一个多时辰，仅往里面挖了几丈深。 令狐冲回忆隧道走向，忽然提议道：“师父，这隧道是魔教长老逃命时所挖，足有十几二十丈长，这样挖还不知道要多久，不如趁着天还没黑，我和小师妹去山腰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秘洞以前的洞口。” “好，你们快去。” 令狐冲岳灵珊二人，一边回忆隧道方向，一边观察山势，终于在半山腰处，找到一处被巨石封住的山洞，可不等他们寻找机关移开巨石，却发现巨石后面的山洞也被炸塌了。 “怎么可能，这贼人怎么比我们还了解这秘洞？”岳灵珊惊呼道。 令狐冲道：“这里偏僻，平时又没有人来，难保不会被贼人发现。我们先去通知师父。” 岳不群听了二人回报，当即分了一半人手，亲自带着去山腰挖掘，反正这里隧道狭小，人太多也施展不开。可等这里隧道挖深后，却发现传递石块的人手不够了，于是速度进一步减慢。甚至直到山腰的山洞口挖开，这里的隧道还没挖通。 山腰洞口挖通后，众人一声欢呼。此时天色已黑，大家举着火把进洞查看，没想到洞内却是一片狼藉。 这本是个能容千人的大洞，却似乎整个垮塌下来，砸下的石块少说堆起一丈多高。这里面到底埋了多少炸药，在这样的爆炸之下，任何武林高手，也别想凭血肉之躯活下来。 第140章 出走 “师父，你怎么哭了？”第二天晚，思过崖山腰林中，躲在暗处观察师兄弟们清理碎石的常曦，一扭头间，看见月光洒在师父面上，似有几滴晶莹。 “哪有，师父只是有些后怕，罚你在思过崖练功，却险些害了你性命。” 常曦眉头皱了皱，也不追问，而是道：“师父，你看大家还在清理秘洞找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出去与大伙儿相见？” 宁中则没有回答，而是道：“曦儿，之前你不是就想离开了吗？师父跟你一起离开好不好，师父想退隐江湖？” 常曦惊讶问道：“那师姐怎么办？” 宁中则沉默了一会儿道：“有冲儿照顾她，我很放心。” 常曦也沉默了，下午她们赶回华山思过崖，看到秘洞里的惨样，说实话，常曦也后怕不已。若她不是正巧待在神域里，说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药炸死了。毕竟无论是传送，还是开启空间门，至少都要十秒钟。 听那些清理废墟的师兄们议论，猜是魔教所为，常曦却觉得不合理。 一是东方不败何等骄傲，怎会用这种手段，岂不是说他怕了华山派。 二是思过崖虽是华山派禁地，平时没有华山弟子来此，但这里毕竟还在华山派附近，看这爆炸的规模，炸药少说也有几千上万斤，魔教怎么在华山派眼皮地下运来埋好的？ 三是秘洞之事本就隐秘，华山派里也只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岳灵珊、风清扬和自己六人知道。而且发现才不过一年多，自己等人也只知道魔教长老挖出的隧道这一个出口，这埋炸药的人连山腰的出口也没放过，未免对这秘洞太熟悉了。 最后则是埋藏炸药的时间。埋这么多炸药动静可不会小，自己被罚上崖后，要埋炸药就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虽然可以选自己在神域里时动工，但若都知道自己神域的事了，怎么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待在神域躲过一劫。显然凶手是不知道自己神域的事的。 那么埋炸药就只能在自己被罚上崖前。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怎么知道自己会被罚上崖，从而提前布置的？ 结合岳不群在原着里的“前科”，常曦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就是岳不群干的。至于目标是自己还是师父亦或都是，看师父的神情，估计我们俩岳不群都没打算放过。 哎，不就是知道了你的秘密，至于下这么毒的狠手吗？ 想到这里，常曦感到一阵无趣，自己为华山派做了那么多，你岳大掌门就这么对我？不就是自宫练剑了嘛，又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禁不起诱惑。 呃，自己好像也没禁住诱惑，抱有侥幸心理，差点把自己坑死。就是前些天看到东方不败扔给岳不群的《葵花宝典》，自己后来也忍不住复制了一份，想看看与《辟邪剑谱》有何不同，对解决吸星大法的问题有没有帮助。 算了，看在第一次见面时你救过我，还带我上华山学武，我常曦大人大量，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而且魔教势大，有你制衡东方不败，对华山派的师姐师妹们来说也是好事。 只是我要不要把我的推断告诉师父？师父是不是也猜到了？ 一直到二人当夜悄悄下山，常曦也没把猜测告诉宁中则，而宁中则同样也没再说这事。 过了几天，思过崖秘洞废墟清理完毕，华山众人仔细搜索，但除了被砸烂的饭篮，以及一些残破骨头和生锈的兵器，大家并没发现宁中则和常曦的遗体，甚至连她们的兵器衣物都没找到。 岳灵珊及女弟子们暗自雀跃，她们知道师父和常师妹没事，但又不能说出‘幻阵’的事，只道二人也许正好不在洞里，说不定更是追凶手去了。只是以她们的武功和轻功，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回来？ 她们想下山去找，但被岳不群以如今正邪形势紧张，她们的武功又太差驳回。 又等了一个月，还是不见宁中则常曦回山，甚至连消息都没在江湖上传出。岳灵珊和令狐冲越想越不对劲，终于不顾岳不群反对，悄悄下山，四处寻找宁中则和常曦下落。 话说常曦宁中则离了华山，又在神域休息了几日，便告知了神域居民自己打算去新世界游历的打算。 大伙儿自然举双手赞成，只是林震南夫妇想念儿子，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常曦想想自己与林平之相识一场，自己要走了总该告诉他一声，便答应去黑木崖找他。 黑木崖地处河北山西交界，常曦不认得路径，便请出任盈盈带路。哪知刚出潼关，便见两伙人在黄河边上打架，再仔细一看，咦，那不是女装小林子嘛，哎？跟她一起的那四个老头，不是江南四友吗？他们五人正被一群人围攻，被他们护在里面的，则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矮胖子，看着早已昏死过去。 “是小林子，快帮忙！”说着，常曦便仗剑杀了过去。 任盈盈一头雾水：“这不是江南四友吗？没看到林少侠啊？”不过见常曦上了，她也赶紧跟上。 围攻的人虽然人多，好手也不少，但常曦的独孤九剑最不怕人多，只要没碰到同级别的对手，你厉害也罢不厉害也罢，都是一剑的事。幸好没搞清楚情况，常曦还不想轻易杀人，一路行去，各式兵器丁零当啷掉了一地，人倒是一个没死，只是都满面惊恐捂着手腕远远退开。 常曦、任盈盈趁机和林平之汇合，她们这才发现，林平之面上有层黑气，似乎中了毒的样子。 那些围攻的人中出来几个老者，其中一个蜡黄脸的老者高声道：“原来华山派常女侠。今日是我神教捉拿教中叛徒，还请姑娘莫要插手。” 常曦一拍林平之肩膀道：“她是我朋友，我要带她走，你们有意见？” 那几个老者商量几句，还是那个黄脸老者道：“既然少教主与常姑娘相识，我们自不敢阻拦。只是少教主身体有恙，还是早日回黑木崖治疗的好。至于少教主与教主间的一点误会，也该早日解释清楚，免得教主他老人家生气。” 一边任盈盈道：“东方姑娘中的毒，我们自有办法，不劳贾长老费心。” 那贾长老仿佛刚看到任盈盈般，故作惊诧道：“原来任大小姐也在，老夫失礼了。”随即面色一变道：“少教主跟你们走可以，这几个教中叛徒，还请交由老夫带回，否则教主生气了，大家都不好过。” 常曦看看江南四友，各个带伤，那妇人肩上的中年胖子早已陷入昏迷。林平之小声道：“小姐，这一路多亏他们相助，还请救他们一救。” 第141章 收留 常曦点点头，冷笑道：“竟然敢威胁我，那这几位我还就保下了。” 贾长老道：“姑娘还是不要意气用事的好，他们可都是东方教主点名要的人。” 常曦摆摆手：“东方教主若有意见，自有我师伯岳盟主接着。你们再在这啰嗦惹我生气，不知道你们谁来接着？真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贾长老面色难看，但还是冷哼一声，率众离开。 魔教之人退去后，常曦看着林平之越来越黑的脸色，戏谑笑道：“东方姑娘，我们先去解毒？” 林平之苦笑道：“小姐取笑了，我还撑得住。这四位江南四友，小姐已经见过，这两位是神医平一指大夫和他夫人。这六位如今走投无路，不知小姐可否收留。” 常曦心想，这几位可都是人才，尤其是平一指，自己现在武功大成，在神域中更不用怕他们，倒是可以救他们一救。于是问道：“实不相瞒，我正打算离开这里，去其它地方游历。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那黄钟公道：“我兄弟四人原就想离开中原，苦于被东方教主下令缉捕，四处躲藏，一直未能离开。小姐若准我兄弟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那个妇人苦着脸，以一种嘶嗄的声音道：“我们夫妻不小心知道了东方不败一个大秘密，他迟早会杀了我们，只得逃命。如果小姐愿意收留我们，我们情愿卖身为奴，报答小姐。” 江南四友的事情自己清楚，这平一指夫妻俩怎么也和东方不败扯上关系了？难道他受伤了？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魔教的人刚走，谁知道会不会把东方不败引来，既然他们六个都没意见，那就一起带走吧。 于是，常曦打开空间门，将众人都带回了神域。 将新人交给刘菁、曲非烟，常曦找来蓝凤凰帮林平之解毒。 “是百药门诸草仙的手段，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想毒倒抓住你。你服过其它解毒药？”蓝凤凰对老对头的手段很熟悉，一眼便看明白了状况。 林平之点点头：“平大夫随身带了解毒丹，给我吃了一颗。” 蓝凤凰道：“毒性大半都压住了，就是没有我，凭你的内功最多七天就能把余毒都排出体外。你现在是只想把毒解了，还是想一劳永逸？” 林平之疑惑：“怎么个一劳永逸？” 蓝凤凰笑道：“我五仙教的五宝花蜜酒，喝了百病不生百毒不侵，还能平添十多年功力，怎么样？想不想喝？” 林平之连连点头：“想，当然想。” 蓝凤凰：“叫声姐姐听听。”此刻在蓝凤凰面前的完全是个漂亮小妹妹，让她忍不住想逗逗。 林平之一愣，一咬牙扭捏地叫了声：“蓝姐姐。”他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也从没和姑娘调笑的经验，这声姐姐出口，自己的脸上已是绯红。 蓝凤凰眼前一亮：“哎，妹妹真乖。” 林平之面色尴尬，但还是问道：“那个，五宝花蜜酒呢？” 蓝凤凰一摊手笑道：“我也没有，要喝你该找小姐要去，只有她那才有。” 常曦看着变成女孩子的林平之被蓝凤凰逗得团团转，觉得女装的林平之好像更可爱了。当然，她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而是单纯地觉得，看美女比帅哥顺眼多了。 林平之知道自己被耍了，又不好和蓝凤凰翻脸，一时有点无措。 常曦知道这家伙有点倔，赶忙道：“原来喝瓶酒就能解毒，蓝姐姐你不早说。”说着变出一瓶递给林平之。 林平之称谢接过，揭开瓶盖一仰脖吨吨吨吨就灌下了肚。 “哎，你喝那么急干嘛。”还准备再变几个下酒菜的常曦停下动作，好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林平之道：“好像起作用了，小姐稍待，我先打坐运功。” 常曦看到林平之就那么盘腿坐下，面上的黑气慢慢散去，呼吸似乎也变得更加悠长。 “就这么毒就解了？” 蓝凤凰骄傲道：“那当然，这五宝花蜜酒可是宝物。” “怎么感觉小林子功力也增长了？为什么我之前喝了那么多都没什么效果？” 蓝凤凰尴尬道：“小姐你每次喝了就睡，药力都浪费了。” 常曦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每次喝不到半瓶就头晕，那时候只想睡觉，哪还能打坐练功，练了也得走火入魔。这酒的药力并不能直接增长真气或内力，而是增加练功效率，相当于加了个练功加速buff，有效时间内没有练功，buff也就过时了。 林平之的稍等一看时间就很长，看她沉迷练功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常曦决定先去看看江南四友和平一指夫妇。 经过曲洋的内力疗伤，平一指已经醒了过来。六人已经知道了常曦的来历，尤其见到死而复生的林震南夫妇和任我行，震惊之余更是欢喜，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仙缘。 六人恭恭敬敬地拜谢常曦，并请求收留。常曦道：“我将离开此方世界，去其它世界游历。这里毕竟人少，生活很不方便，你们若是不想住这里，到时候去其它世界也行。” 江南四友立刻表态，愿意跟随小姐，只求让他们兄弟一直在一起。而平一指更是虚弱地笑道：“我一直怕救人得罪了阎王爷，这才定下了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若是小姐肯收留，那我今后就可以放心救人了。”他们听说这位不喜欢别人称她仙子，也跟着称呼为小姐。 常曦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问被追杀的详情。原来江南四友自从离开梅庄，原想去西域隐居，却半道就受到追杀，虽然四人武艺高强，但挡不住前仆后继，明枪暗箭。终于又一次秃笔翁被暗算重伤，四人无法，只得去求助平一指。 平一指原本也不想管，无奈当年欠过黄钟公人情，只得出手救治，并暂时将四人藏匿下来。 没想到没过多久，东方不败亲自找上门来。平一指以为是江南四友暴露了，没想到却是东方不败要求平一指施妙手改变一个人的形貌，这个人就是林平之。 第142章 见鬼 平一指本就擅长各种内外科医术，做个医美小菜一碟，没想到东方不败却要求将林平之变成女儿身，做不到就要了他夫妻二人性命。 平一指苦思三天三夜，终于确定了手术方案，大体思路与后世变性手术不谋而合，手术细节却更加精妙。在东方不败的监督下，平一指动刀，他夫人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手术很成功。除了不能生孩子，林平之身体上已和一个真正的女子一般无二。 东方不败大喜，重赏了平一指夫妇，同时也要求二人保密。按理说，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灭口，但一向心狠手辣的东方不败却没这么做，而只是给了夫妇俩一人一颗三尸脑神丹。 平一指夫妇既然给林平之做了手术，自然知道他之前的情况，他们也没在意，毕竟这种伤他们也见过不少。他们倒没怀疑是林平之自己干的，毕竟自己切的都是为了进宫，不仅要切掉0，1也得切掉，林平之只是少了两个0，1还是在的。这种伤很符合断子绝孙脚的效果。 他们还感慨这对师徒真有想象力，既然少了0，不能作为男人主动进攻，干脆变成女人，把留下的1改造一下，照样能享受鱼水之欢。看东方教主看徒弟那欣赏艺术品的眼神，夫妇俩忍不住为林平之默哀，长得好就是危险，人生在世还是他们这种长相最安全。 这平一指是个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说起话摇头晃脑，形相滑稽。而他夫人高高瘦瘦，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平一指夫妇以为是不伦之恋，可几个月后，他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嵩山一战后，东方不败又派人将平一指夫妇接到黑木崖，这一次，他要求他们给自己做同样的手术。 三尸脑神丹是日月神教教主控制手下的秘药，里面是尸虫，外面则包裹着克制尸虫的秘药。服下此药后，每到端午节的午时，若不服下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到那时，不仅头痛欲裂，人还会丧失理智，见谁咬谁，如同变成一个活丧尸。 作为医道大家，三尸脑神丹入口时，平一指便对其中的药物构成有了几分了解，但因为不敢咬破，还没十足把握。同时之后的解药与最初的药物是否相同，他也没有把握，自然不敢贸然拿夫妻二人的性命冒险。 所以，他们只得老老实实帮东方不败做了手术，不敢生起异心。 术后，东方不败醒来，再次重赏了二人，但二人完全没有喜悦之心，毕竟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他们不确定东方不败会不会杀人灭口。 也许是担心术后有什么后遗症，东方不败让平一指夫妇成功地活过了端午节，并正常赐下了解药。这一次，平一指成功分析出了其中成分。 眼看东方不败身体就快恢复，平一指夫妇冒险找到林平之，告知东方不败现状，本想让林平之先下手为强，趁东方不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先下手为强，杀掉东方不败。 没想到林平之却说东方不败是她师父，传她葵花宝典，并悉心教导。除了逼她做了手术，并没什么对不起她。 好在林平之自从得知常曦武功大成后，本就在找机会离开东方不败。如今得知东方不败术后虚弱，正是逃走良机，于是护着平一指夫妇逃离黑木崖。 东方不败知道他们仨逃走后大怒，派出人手江湖缉捕。途中，平一指重伤，之后林平之又被百药门暗算，幸好半路遇到养好伤西去的江南四友，七人结伴西行，打算去华山寻求庇护，却在潼关被魔教几大长老带人追上。再然后，便被常曦所救。 这么说，东方不败变成女人了？嗯，辟邪真气会刺激体内雌激素分泌，自己体内只有三分之一辟邪真气，都深受困扰，东方不败练的葵花宝典一定也有这问题。如果以女人的身份示人，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只是她怎么解释之前？难道说是女扮男装了几十年？ 估计她如果非要那么说，大家也不敢不信。算了，我都是要走的人了，管她东方不败是男是女？ 开启新世界前，常曦决定先回主世界好好待几天。古代世界待久了，她都怕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了。 回到现实世界，时间还是上午。她现在去虚拟世界时间很规律，一次最多一个月，现实时间正好两个小时。通常上午下午各一次，晚上留在现实世界，以免爸妈晚上担心睡不着。 今天回来较早，大概刚上午十点，爸妈工作去了，周阿姨出去买菜还没回来。常曦闲来无事，又不想去地下的练功室练功，便想去客厅看会儿电视。这一走一个月，连追剧都没法追，只能看看新闻，找找现代世界的记忆。 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是体育频道，正在直播讲解一盘围棋赛。常曦倒是会下围棋，但并不精通，也没太大兴趣，正要换到新闻频道，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焦急地喊道：“别换！” 见鬼！以自己的武功，竟然都没有察觉！ 常曦飞速扭头，一个穿着奇怪白袍的男子正在沙发另一端坐着，脸很白，还戴着奇怪的高帽，活像个——“鬼啊！” 常曦顺手扔出遥控器，一翻身躲到沙发背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疯狂呼叫系统：“系统系统，你不是说虚拟世界的东西都到不了现实世界嘛，怎么鬼都跑我家来了。还有，有鬼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系统显得比常曦还慌：“啊！啊！我也没见过鬼啊！刚才我也没发现啊！” 常曦这个看个恐怖片都要几天睡不着觉的家伙，竟然在家里碰到一只鬼，她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太好了，小姑娘，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了。感谢上苍，终于又有人能看到我了。”鬼脑袋从沙发背另一面伸出，激动的泪水简直要把他脸上的妆都要弄花了。 “呀，滚开！”吓坏了的常曦运气挥掌。 啊的一声惨叫，高帽鬼竟被她一巴掌扇飞出去。 咦，我竟然能打到鬼，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既然敢跑我家来，我今天就超度了你！ 第143章 褚赢 常曦飞身而起，空中一个翻身，便向那鬼的方向扑去。虽然她的拳脚功夫很菜，但身法和轻功还在，揍个普通鬼应该没什么问题。 “啊，别打了，住手。哈哈哈——”常曦的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落在那鬼身上，那鬼啊啊乱叫，一边竟哈哈大笑起来。 生平第一次打鬼的常曦心中一个激灵，不会是只变态鬼吧。她飞起一脚将鬼踹飞，但没有跟上连击，反而后退两步，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 活动了一番手脚，常曦不那么怕了，试探着问道：“喂，我打你，你笑什么？你是变态吗？” 那鬼收起了笑容，反而呜呜地哭起来，正当常曦以为自己把他打哭了，只听他道：“我太高兴了，一千多年了，终于有人能碰到我了。” 乐于助人的常曦试探问道：“那我接着揍你？” “那倒不用了。”那鬼眼泪一收，面色严肃，躬身施了一礼。“在下褚赢，昔日南梁第一棋士，见过常姑娘。” 常曦下意识抱拳一礼：“我叫常曦，你认识我？” 褚赢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一下打开道：“在下来到姑娘身边已有三个月，只是姑娘一直看不见我罢了。” 常曦心中默算了一下，开口问道：“三个月，难道是我遇到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褚赢轻摇折扇，同样疑惑道：“那天正好格泽曜日来临，我便得以重返人间，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姑娘身边，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与姑娘的不凡之处有关。” 常曦点点头，这家伙跟在自己身边三个月了，一定早就知道自己能去虚拟世界的事。 “不对！”常曦忽然面色一变，满是杀气道，“你来三个月了，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褚赢茫然道：“你是说你通过空间门去虚拟世界？我看到了啊。不瞒你说，我还试过能不能穿过空间门，可惜不能。” 常曦咬牙道：“别跟我装傻，谁问你这个！我是说我洗澡啊，换衣服啊，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在哪？” 褚赢一愣，随即气得面色涨红，大声道：“褚某活了千年，非礼勿视的道理怎会不懂。你怎么能污我清白！” “真的？”常曦怀疑地看着他，那摇扇子的动作怎么那么像淫贼？“那你平时都在哪——飘？” 褚赢似乎受不了常曦怀疑，赌咒发誓道：“我平时除了在周围逛逛，其它时间都在客厅，根本没去过你房间。若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誓言若从普通现代人口中说出，怕是也没多大说服力，但是作为一个鬼，多少该有些敬畏之心吧。 常曦勉强接受了褚赢的话，随即奇道：“那你整天这样多无聊。” 褚赢道：“是有点无聊，不过好在能跟着看看电视，可惜你们家没人喜欢看围棋节目。呀，棋局都这么多步了，让我看看小光和小亮进步到什么程度了？”说着，褚赢瞬间跑到电视机前，背对着常曦，专心观看着电视里直播的比赛。 电视里除了挂盘讲解，还不时切出比赛现场的画面，画面中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对弈，一个面容沉浸专注，另一人一边苦思冥想，一边还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你喜欢围棋？对哦，你是南梁第一棋士。不过你认识下棋的这两位棋手？”常曦好奇地看看对弈双方的姓名，执黑 时光八段，执白 俞亮九段。 褚赢语气怀念地道：“是啊，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那是，十六年前格泽曜日，我重返人间，就出现在那个时光身边，后来一直在他身边待了八年，直到八年前又出现格则曜日，我才不得不离开。可惜我只教了他两年围棋，只陪伴他走上围棋之路，却没能陪他走到围棋之巅，下出神之一手。上苍垂怜，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没想到才过去八年，我就又回来了。” 常曦奇怪道：“既然你回来三个月了，为什么不去找他？呐，他现在就在s市比赛，离这不远，你飞快点说不定还能现场观战。” 褚赢扭头郁闷道：“早试过了，我离开你最多十三米，即便你去了虚拟世界，我也没法离开空间门所在位置十米。不过这几天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活动范围似乎扩大到了二十米。” 这几天？常曦心里呼唤系统：“系统，你说这会不会和我的灵魂强度有关？现实世界的几天前，不正是我练吸星大法内力和灵魂强度大大进步的时候吗？你说我开始的灵魂强度是普通人的1.3倍，后来练了吸星大法，增强到了差不多两倍。” 系统道：“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你突然能看到褚赢，应该也和这个有关。听说有些常年修行的得道高人，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常曦面色一苦，这岂不是我以后经常会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要啊！ 褚赢突然眼睛一亮，欢喜道：“我没法找小光，你可以啊。常姑娘，你也说了，s市离这很近，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小光？” 常曦用手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让我大老远带着你去s市找人？这合适吗？我还只是个初中生啊。还有，今后不要叫我常姑娘，会让我以为还在古代，叫我名字就好。” 系统吐槽：“这时候装柔弱，虚拟世界里满天下乱跑的不知道是谁。” 常曦心里冷哼：“你闭嘴，之前连个鬼都发现不了，现在倒显得你能了。” 系统气道：“早跟你说过，我能收集的信息都来源于你自身的感知能力。你自己看不到，关我什么事。” “现在可以了吧，以后发现有鬼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它们吓到我。” “好。” 褚赢面色一暗，好像听起来是不怎么合适，一个初中女生，除非常姑娘的父母带她去。什么理由呢？ “那小曦，我教你下围棋吧。” “没兴趣，不学。” “下嘛，围棋很好玩的。” “不下。”常曦伸手想推开在身边乱晃的褚赢，没想到手却从褚赢身上穿过，似乎那只有一片虚空。 一人一鬼同时愣住，这怎么碰不到了？ 第144章 拿褚赢做试验 褚赢伸出手，想试着触碰常曦，又顾忌这是个女孩子，而犹豫不前。常曦倒是没什么顾虑，伸手向他悬空的手一拍，嗯，又穿过去了。 没道理刚才可以现在不可以啊，这一下激起了常曦的研究欲。她又拍了一下，不行。太轻了，她一拳捶过去，还是不行。这和刚才有什么区别吗？ 常曦脑中灵光一闪，内力，区别是内力。刚刚那拳，目的是试验，并没想伤人，自然不会调用内力。而先前的出手，可是在恐惧和气愤之下，拳脚不自觉地加持了内力。 所以，碰到鬼的不是我的拳脚，而是我的内力！常曦运气与掌，缓缓伸出面对褚赢：“再试一试。” 褚赢看着常曦期待的眼神，也小心的伸出手掌，缓缓印了上去。 啪一声轻响，碰到了！ 常曦细细感受，掌心的感觉与活人近似，只是凉了一些。 她手掌一翻，扣住褚赢脉搏，嗯，没有跳动，这就是鬼啊。之前的她，连尸体都不敢碰，现在却拉着一只鬼研究起来。 很快，她就觉得有点累，若是一掌拍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但将内力正好约束在自己手掌肌肤上，对她来说还是有些费劲。 她收回内力，手上登时一空。 褚赢任凭常曦抓着自己的手腕研究，一声也不敢吭。前世他从小学棋，心无杂念，完全就是个棋痴，即便有侍女服侍他也完全没感觉。现在忽然被一个漂亮女孩抓住手腕，顿时没来由的紧张。直到常曦收回内力，他才松了口气。 常曦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原来只要用上内力就能打到鬼，褚赢，你怕不怕？” 褚赢疑惑道：“我为什么要怕？” 常曦捏了捏拳头：“我揍你，你不疼吗？” 褚赢想了想：“还好，不怎么疼。” 常曦大怒：“不疼你还叫那么惨？” 褚赢尴尬道：“突然挨打，下意识反应。” 常曦皱眉：“也就是内力虽然能打到鬼，但其实没什么伤害。”难怪先前的殴打完全没有收手，这褚赢还像个没事鬼一样。 这时系统突然提醒：“是不是因为内力里有精神力，也就是灵魂力量，这样才能接触到鬼。但又因为包含的精神力太少，所以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内力只是真气里蕴含的能量，还有的精神力很少，若是直接用真气，是不是效果就好多了，毕竟人的真气中，蕴含了大量的真气。 常曦想试试，但该怎么做呢？ 若面对的是一个人，她可以通过接触对方的穴位，将真气灌输到对方体内，但鬼也有经脉穴位吗？ “褚赢，听说过点穴吗？” “啊？”褚赢还没反应过来，常曦已经一指点在他右臂曲池穴上。他只觉右臂一麻，手上的扇子一松，跌入虚空。 咦，有效！ 她刚才只是用内力封住了褚赢右臂曲池穴，如果褚赢是活人，那他右臂手阳明大肠经的真气运行会受阻，同时前臂的神经传输也会受影响。但褚赢是鬼啊，怎么会有类似的反应？ 难道经脉不是长在肉身上的，或至少不完全是长在肉身上的，而是长在灵魂上的？ 她又以食指商阳穴搭在褚赢的曲池穴上，猛地输过去一缕真气。 褚赢惨叫一声：“疼疼疼疼！” 常曦：“是真的疼？” 褚赢连连点头：“疼疼，感觉胳膊要断了。” 常曦运起吸星大法，将刚输过去的真气吸了回来，褚赢才缓了过来。 常曦本身点穴解穴的手段极差，对经脉的了解也不深，但她通过褚赢的反应，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所谓经脉和真气，也许都和灵魂有关。 现代科学检测不到经脉和真气，是因为那些仪器并没用到灵魂或精神的力量！ 就像拿把砍刀无法砍断空气中的电磁波，这是因为两者根本不是同样的力，即便同处一个世界，相互间也如虚无一般。 大致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再看看褚赢那张委屈的脸，常曦决定试验暂时就先到这。 她一指电视：“呀，已经下了这么多步啦，不知道谁局面占优啊。” “啊，小光小亮的对局，差点忘了。”褚赢飞速地闪到电视机前，专心看起了棋。 突然知道家里有这么个鬼，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常曦有些头疼，不过看这鬼有点傻乎乎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 电视被褚赢霸占了，无事可做的常曦在家里乱转了转，最后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父亲淘汰给自己的n多年前的老旧笔记本，打开浏览器，刷刷新闻吧。 过了一会儿，楼下传来周阿姨的声音：“曦曦，电视是你开的吗？你还看吗？不看我关了啊？” 常曦还没回答，就听到褚赢大叫：“别关别关，棋还没下完啊！” 周阿姨显然没听到褚赢的请求，以为常曦关着房门没听见。最近一个多月，这孩子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闭关练功，让自己不要打扰。不过看客厅电视打开了，应该是上午的练功结束了，自己上去敲门应该没事。 周阿姨上了二楼，意外地发现常曦并没有关门。她上前敲了敲门，见坐在电脑前的常曦看过来，她又问了一遍：“曦曦，客厅的电视是你开的吗，你还看吗？要不要帮你关掉？” 常曦看了眼周阿姨背后不停合十乞求还一边说着“别关别关”的褚赢，确认了周阿姨确实察觉不到背后有只鬼，心中叹了口气，口中道：“周阿姨，我一会儿还要下去看，先开着吧。” “好。曦曦怎么突然又喜欢起围棋了，当初我接送你去围棋班，还经常听到围棋班老师夸你。后来你不学了，那老师还觉得可惜呢。”周阿姨笑眯眯的回忆道。 常曦尴尬地笑了笑，她如今已经完全融合了前身的记忆，当年幼儿园到小学三年级前那叫充实，零散的兴趣班不算，固定的三大项就是钢琴、舞蹈、围棋。除了每周末的半天舞蹈课、半天围棋课和一节钢琴课外，还有一些其它乱七八糟的课，两天的周末能空出半天就算烧高香了。 最惨的是每天放学和晚上的时间，练舞一小时，练棋一小时，练琴两小时，这么悲惨地过了好几年，直到小学作业越来越多，才终于停掉了舞蹈和围棋。 至于为什么独留下钢琴，还不是因为老师就是她妈妈，躲不掉啊！ 第145章 不用学就会的感觉太好了 很多人认为，兴趣班的作用，也许就是消灭孩子的兴趣。曾经的常曦同样如此认为，因为她讨厌舞蹈，讨厌围棋，也讨厌钢琴。 这其中她最讨厌的就是钢琴，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但她似乎始终无法让妈妈满意。练琴不认真、效率低、没有感情，总之哪哪都有问题，原因就是，妈妈下意识总拿她那个只比她大三岁的得意弟子做参照。 她在妈妈的工作室见过这个姐姐，漂亮，安静，温柔，倔强，用后世的话说，这是个卷王。而小常曦就是被她无意间卷死的那个。 一直熬到六年级，好不容易考过了演奏级，妈妈终于承认了她走不了专业路线，最终放过了她。 常曦知道妈妈是遗憾的，因为妈妈一直希望女儿能超越自己，但有些事是勉强不得的。 好在妈妈的得意弟子还在，拿了很多奖不说，还在今年被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录取。 为了避免周阿姨怀疑，又经不住褚赢恳求，被迫坐在客厅看围棋的常曦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自己对围棋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觉得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前世的自己只是上学时看了几本围棋书自学，然后在网上和人下，输多胜少自然也就没兴趣了。但此时有了前身多年的正规学习，小学拿到的业余3段证书水分不管有多大，终归不再是纯粹野路子了，此刻在电视里那个胖子解说下，常曦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 这能听懂了，感觉就不一样了。 其实世间的事大多如此，无论是围棋、钢琴，还是数学、英语，你只有懂了，才能体会到其中的趣味，而懂得越多，越容易觉得有趣。除非又有其它方面因素抵消了这部分兴趣。而前身的常曦因为学得太苦产生的厌恶情绪正是这种因素。 但现在的常曦直接享受了果实，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兴趣了。她甚至在想，前身怎么不再多学点，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比如前身学过的骑马，自己在虚拟世界不就用上了嘛。 不知不觉，一盘棋结束，黑方一目半小负，妈妈也回来吃饭了。吃饭时，常曦并没有说自己离开笑傲世界的事，也没说家里进了只鬼。前者准备等爸爸在的时候一起说，后者现在说了干嘛，吓人吗？ 整个吃饭期间，褚赢不停说：“小曦，我们吃完饭下盘棋吧，我知道你会下的。” 被吵得受不了，刚刚看电视里围棋比赛也有了点感觉，常曦也没再坚持，而是问道：“妈，我下午不练功了，能用电脑下会儿围棋吗？”父母以前一直禁止她用电脑玩游戏，不知道围棋算不算。 骆梅刚刚回来见女儿在客厅看围棋，也觉得稀奇，自从三年级不学围棋后，这么多年她可是一次都没碰过，甚至这次搬家棋盘棋具都没搬来。“偶尔下两盘放松一下也行，不过不要沉迷。今天是23号周五，下周一新学校老师就要开学上班了，约了周二会给你安排个摸底考试。要是考得太差，你可就要再读一年初二了。” 还剩三天半？常曦面色惊恐，她这两年在笑傲世界，只顾着练武了，哪有心思学习初中科目。虽然前世也算名牌大学毕业，但工作几年不用，各科基础知识都忘的差不多了，可别说应对难题。前身的学习也不错，但毕竟初二下没学完，还是耽误了不少功课，现在又在武侠世界荒废了两年，能考成什么样自己心里完全没底。 “系统系统，当初我妈给我的那些资料里有这些年初一初二的各科试卷吗？” 系统肯定答复：“有。各科的教材，教参，辅导书，真题都有。” “还好还好。”常曦心里庆幸，看来还是得去虚拟世界把缺的课补起来。 “妈，我想了想，上学后练功的时间就少了，我下午还是再闭关练功两个小时吧。练完功我会学习的。” 褚赢急道：“不是说好的下棋吗？” 常曦现在满脑子要考试了，哪还有心思下棋，匆匆吃完饭，放下碗道了声“我吃完了。”便脚尖一点飞跃上楼去了。 周阿姨感叹道：“曦曦真是厉害，我看电视里那些侠客都比不上她。”她平时除了做家务，唯一的娱乐就是在自己房间看电视。自从知道主家是隐世的武学世家后，她迷上的武侠片，最近没有少看。 骆梅叹道：“这毛躁的性子，回头还是得好好说说，不然上学后一不小心暴露了武功就麻烦了。” 周阿姨赞道：“还是先生和太太厉害，我就一点看不出你们会武功。” 骆梅面色尴尬，这一个多月，他们夫妻俩是真的还没练出什么名堂。 回到房间，褚赢连连催促：“小曦小曦，我们在网上下棋吧，我知道有个围达网可以下棋，我在上面还有账号呢。” 常曦挥挥手道：“你刚才也听到了，再几天我就要考试了，复习还来不及，哪有心情下棋。” 褚赢急道：“一盘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常曦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没下过棋吗？像你们这些高手，一盘棋动不动几个小时，我还急着去虚拟世界复习呢。” 褚赢举手保证道：“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常曦道：“半个小时，最多给你半个小时。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褚赢激动道：“好好，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急着学习的常曦不想再扯皮，打开破电脑，搜到围达网打开登陆界面。 “账号密码还记得吗？” “用户名就是褚赢，密码。” 常曦确定了是哪两个字，输入账号密码，点击登陆。“真的进去了，那么长时间你还记得啊。嗯，系统说密码安全度不符合要求，要重新设密码，不能是纯数字，至少要字母数字组合，你说改什么好？” “你随便改吧。”褚赢已经迫不及待。 常曦却有点强迫症：“怎么能随便，回头忘了怎么办。你原来这密码是什么日子？” 褚赢看着那串数字微笑回忆道：“那是我和小光第一天相遇的日子。” 常曦撇撇嘴，手指啪啪啪啪敲下新密码，cy，再重复一遍，点击确定。 由于没有开启密码显示，褚赢只看到屏幕上一串星号。 “新密码是什么？” “你猜。” 第146章 褚赢再现围达网 修改后密码，进入对局大厅，常曦前世好歹有过网上下棋的经验，很快搞清楚了围达网的操作。 “我去，273场全胜，褚赢你也太变态了吧！”常曦瞟了眼这个账号的战绩，忍不住发出惊呼。 褚赢矜持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已经一千多年没输过了。” 常曦看不得他这么装，故意撇撇嘴道：“什么啊，明明是运气好。” “哪是什么运气，我靠的都是实力。” 常曦慢悠悠道：“光有实力怎么够。你想啊，凭以前的网络和电脑条件，238场，一次掉线死机之类的事都没碰到，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啊？”虽然知道常曦在诡辩，褚赢竟然觉得无话可说。 就在二人扯皮之时，围达网此时已经炸了。 “喂，喂，管理员快出来，这么离谱的作弊账号你不管管嘛？9d啊，238场全胜啊，职业棋手也不可能吧？” “我靠，褚赢大神出现了，我是不是穿越了？” “拜大神！” “拜大神！！” “拜大神！！！” …… “褚赢是谁？” “下围棋的还有不知道褚赢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褚赢七八年没出现了吧，这几年才学棋没听过正常。” “还有人举报褚赢作弊，笑死? (?ˉ?ˉ)σ” 今天虽然是周五，但正好是中午，除了暑假中的学生党，还有一些上班棋迷会趁着午休来一盘，围达网在线的人数正多。一发现褚赢上线，忍不住呼朋唤友，消息迅速在棋友圈传播，围达网在线人数飞速增长。 “方总方总，褚赢上线了。” “什么？你看清楚了？是褚赢？” 八年前，褚赢莫名其妙的注销了围达网账号，当时方绪还以为褚赢要转投其它围棋网站，尤其当时某些互联网大网站也开始涉足网上围棋，让方绪很是紧张了一阵子。 可之后，虽然在各网站都有褚赢这个名字出现，但经方绪鉴定，每一个的棋力和棋风都和真正的褚赢相差甚远。 为了留住褚赢这个金字招牌，方绪让后台恢复了褚赢这个账号，就算再也没人登陆，自己偶尔看看，也算有个念想。同时，也免得莫名其妙的人，玷污了褚赢这个名字。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那年褚赢的热度，虽然褚赢这个名字注册不了了，但诸赢、储赢、褚瀛、褚嬴之类时不时冒出，一不小心还真容易看错。 “是褚赢，238场全胜的褚赢。”秘书肯定地强调。 “哈哈，我就知道，只要恢复了账号，褚大师如果回来，一定首选我们围达网。”方绪迅速用办公室电脑登陆自家围达网，结果显示大厅人数已满，登不进去。 方绪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赶忙下令技术部紧急增设服务器，自己等不及，径直跑到秘书的工位，抓起秘书的鼠标查看褚赢的信息，激动地说道：“是他！是他！八年了！他终于出现了！” 方绪用秘书的账号发了条私信问候，却收到自动回复：“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勿扰！” 后面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道：“褚大师会不会已经去世了？现在登陆这个账号的是他的后人？” 方绪一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时光不是说他也找不到褚赢了吗？ 他掏出手机，赶忙给时光打电话，却怎么也没人接。他一拍脑袋，时光刚和俞亮下了“百合杯”八强赛，这会儿肯定是在复盘，以他对这两位的了解，不到饿得不行，午饭都有可能不吃。 “方总，褚大师开始对局了！”后面的秘书提醒。 方绪进入对局室，看到褚赢对面是个普普通通的9d，id喜欢冬粉薯的玄老，他对这个奇怪名字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哪位职业棋手的小号。 敢和褚赢分先对局，这人勇气可嘉啊。 此时这位玄老正在电脑前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这才刚开始四步，自己黑棋错小目对对面星小目，普普通通的开局，怎么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观战，其中还有不少职业棋手？自己这是碰到什么样的对手了？ 这位玄老只是个冲段少年，天分不错，但学棋较晚，根本没听过褚赢的名字。今天上午内部训练赛输棋了，中午饭后他就想上网下盘棋放松一下，稀里糊涂地匹配到了刚上线的褚赢，各二十分钟的保留时间，之后一分钟一步，三次一分钟读秒。 由于对局室进得快，玄老没有看到大厅聊天框如瀑布般飞快刷过的聊天信息，等他下了两步，他才发现对局室里的观战人数飞速上涨，再看观战的人，顿时把他吓住了。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对方的战绩，238胜0负！ 妖怪啊！ 他紧张地点开对方的对局记录，赫然看到最新一局是： 2005年4月16日 执白 对战俞晓阳九段 白中盘胜！ 我去，世界冠军都能赢，这是哪路大神的小号啊，太变态了吧。 他又将聊天框切到大厅，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聊天记录，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只是想中午放松一下，怎么就撞上这种远古大神。这是大神退休了闲不住要在网上复出，先拿我人头祭旗？在他认为，能赢世界冠军俞晓阳，一定是哪个世界冠军的网络小号。 他这里吓得半天没有落子，对面褚赢都快急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不落子，对面出什么事了。” 常曦不慌不忙地指着旁边定好的闹钟：“我不管啊，说好就一盘棋，最多三十分钟，一秒钟也不会多给。” 褚赢看着对方五分钟才下了两步棋，生无可恋道：“我就不明白了，刚开始啊，他又看不出我的棋路，这时候到底在考虑什么啊？” 常曦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在算棋，有可能是去吃饭，有可能是去打电话，也有可能是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褚赢泪眼汪汪地看着屏幕棋盘上的四颗棋子，表情就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在等负心汉。 终于，对面落下了第三颗黑子，大飞守角。几乎对面刚落子，褚赢立刻大叫：“十六之三，小飞挂。” 黑棋考虑了一分钟，十三之三，一间夹。 褚赢又是立刻大喊：“十一之三，一间反夹！” 好家伙，这家伙是打算把半小时时间都留给对方啊。 第147章 褚赢，你的路走错了 褚赢的白棋落子如飞，对面的黑棋却越下越慢。 没办法，褚赢的战绩太过吓人，此时又一上来就挑起战斗。玄老长时间训练形成的认知告诉他此时绝不能退，自己若是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那这盘棋也就直接输了。但被迫应战的他心里怕得要死，越怕就越要算仔细。因此在还有保留时间的情况下，玄老频频长考，越下越慢。 就这么玄老二十分钟保留时间用完，双方总共才下了三十几步，此时双方右上角纠缠在一起，分成五六块对杀，白棋虽已占据主动，但黑棋还能挣扎。没了保留时间，玄老每步都得一分钟内落子，为了争取多些思考时间，他每一步都把时间用尽，不到最后三秒不落子。 褚赢绝望了，明明只是盘普通的网上对局，谁想到碰到个这么小心翼翼的对手，这一下，他再是高手，也别想这么快就将对方杀崩。 “还剩最后一分钟咯！”常曦提醒道。 “再延长一点时间行不行？” 常曦指指屏幕：“这么个对手，就算再给你十分钟能赢吗？” 褚赢看看棋盘，右上角的战斗已分出胜负，自己杀掉一块黑棋，盘面实空领先了近二十目。同时，对方的黑棋也取得了一些外势，而棋盘还有四分之三没动，黑棋还没到投降的时候。于是郁闷道：“就这速度，别说十分钟，二十分钟也赢不了。” “那就这么结束吧。”眼看时间到了，常曦果断点下了投降。 褚赢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千多年了，我竟然输棋了。” 而此时玄老已将鼠标移动到投降键正要点击，看到对方先投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没办法，刚刚的对局，对方无论以往战绩还是这盘棋的内容，给他的压迫力太大了，大到他一个角部走完，他就想投降了。 但对方怎么先投了？难道是临时有急事？没看对方已经下线了吗？自己就这么捡到一盘胜利？此时的玄老有点懵。 网上褚赢的棋迷也很懵，什么意思，不败的棋神，八年后复出，就这么输给了一个无名之辈？大家觉得信仰被玷污了。 当时光收到消息终于赶来时，只看到褚赢新添了一条战绩：2013年8月23日，执白 对战 喜欢冬粉薯的玄老9d 白中盘负 虽然褚赢依然是围达网胜率第一，但是这一盘败绩却显得那么扎眼。 时光一下子就怒了。是什么人盗走了褚赢的账号？还输棋了？ 当初褚赢走后，时光亲手注销了褚赢的账号，后来听说围达网又把账号恢复了，他也没有坚持。账号留在那也好，这样后人查看围达网胜率榜时，也能看到褚赢曾经来过，也能通过那238张棋谱，领略棋神的风采。 没想到，特么的竟然遇到了盗号。 他登陆褚赢的账号，显示密码错误。无耻，竟然把密码也改了。他差点就要打电话给方绪要回账号，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该怎么说？怎么证明自己才是褚赢账号的拥有者？怎么证明对方是盗号而不是本尊？ 对了，棋骗不了人！ 时光重新用自己的号登陆围达网，点开褚赢最新一盘的对局棋谱，从头一步步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怒火熄灭，眼眶却渐渐湿润起来。 “褚赢，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是的，棋骗不了人。 褚赢虽然招法多变，无论攻防具是顶级，但是人就会有习惯，比如各种细节之处的选择处理，这些怎么能逃得过时光的眼睛。 “褚赢，是你，一定是你，八年了，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时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嘴角却翘了起来。“没关系，我知道你还在就好。你不来找我，但我可以去找你。” 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喂，方哥。……对，是，一定是褚赢。……方哥，你那能不能通过后台查到褚赢账号的登陆地址……” 常曦见褚赢一个男鬼，浓妆艳抹就罢了，还哭得娘们唧唧的，心里就一阵腻歪，忍不住气道：“行了，不就是网上一盘棋嘛，有什么好哭的。” 褚赢一边抽噎，一边用手帕抹眼泪：“你懂什么，一千多年了，我从没输过一盘棋，今天竟然输了。” 常曦不解：“你又不是下输了，只不过时间到了而已。” “那也是输了啊！” 常曦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下棋？” 褚赢忽然收住眼泪，面色严肃地说道：“为了找到神之一手。” 常曦疑惑：“什么标准？是一步绝世妙手吗？” 褚赢迟疑了一下答道：“差不多吧。” 常曦续道：“姑且不说这样的一步是不是存在。你觉得和刚才那对手的对局能下出神之一手吗？” 褚赢一愣：“恐怕不行。神之一手一定得在围棋最顶尖的高手碰撞中，才有可能产生。” 常曦一摊手：“那不就得了，你何必在这种对手身上浪费时间。” 褚赢摇摇头道：“不能小看任何一位对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每一盘对局，都可能是我提高棋艺的机会。” 常曦往转椅上一躺，一边左右摇晃，一边露出微笑：“所以，你要找到神之一手，就必须提高棋艺。要提高棋艺，就必须大量对局。但你根本拿不起鼠标或棋子。那么，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多时间，来替你对局吗？” 褚赢急道：“我可以教你下棋，有我的指导，你的棋艺一定可以突飞猛进，到时候不是你替我下棋，而是你自己下，也许某一天，神之一手就会出现在你的对局中，我只要能看到那一天，也就可以瞑目了。” 常曦咯咯笑了起来：“你在逗我吗？古往今来那么多惊才绝艳的棋手，有谁下出了你所说的神之一手？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褚赢一愣，白子虬如何？时光如何？他们下出了神之一手吗？自己与俞晓阳一战，时光看出的那一步算吗？褚赢觉得还缺了些意思。神之一手真的能找到吗？ 常曦叹道：“所以，要找神之一手，你的路走错了啊。” 第148章 出发前的准备 见褚赢面色茫然。 常曦解释道：“人生有穷时，怎么能算尽无穷变化的棋局？所以，如果神之一手真的存在，只有拥有无尽生命的神，才有可能下出。” 她指了指褚赢：“机缘巧合，你有了无尽的生命，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得先从鬼变成神，至少能自己下棋，你才有机会继续提高棋艺，亲自找到真正的神之一手。” 此言一出，褚赢的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可又黯淡下来。“可我该怎么做？一千多年了，我别说棋子，什么都碰不到……” 忽然，他看向常曦，越来越激动。 常曦得意一笑：“我今天能触碰到你，以后也一定能找到修炼之法，让你亲手拿起棋子。你忘了我可是有空间门的人？” 褚赢立刻坐不住了：“小曦小曦，你不是要去虚拟世界的吗？怎么还在这？” 常曦脸一板，一指门外：“那你还不出去？我不叫你，不许进来！”开玩笑，空间门没办法带衣服过去，你个男鬼在这，我不被看光了？ “哦哦！”褚赢乖乖穿墙而出，口中还激动地道：“只要我能一直下围棋，我的棋艺就能不断提高，终有一天，我一定能找到神之一手。” 忽然，他表情一滞。 “那我的对手呢？没有匹敌的对手，我棋艺再高也下不出神之一手啊！” 褚赢回头看向那面白墙，口中喃喃道：“所以，要下出神之一手，需要两个围棋之神啊。” 安抚好围棋鬼，常曦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开玩笑，你想找神之一手，让我给你下棋，我有那么傻嘛。我又不想去当职业棋手，怎么可能把一辈子时间搭在下棋上面。 一进入神域，常曦就进入了闭关模式，除了偶尔出来练练武活动活动手脚，其它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写写画画。 没有吩咐，其他人一般也不敢贸然前来打扰，只有刘菁、曲非烟，常以丫鬟自居，只要常曦在神域，便会主动前来服侍。后来干脆住在一处，平时负责打扫，常曦回来了便来陪伴服侍。后来任盈盈来了，便也住了过来，留她老父去和向问天为伴。 于是，常曦算是享受到了红袖添香的待遇，若是题刷得烦躁了，任姐姐还会弹曲清心普善咒，刘菁姐姐也会洞箫，只有非烟妹妹不学无术，曲长老的琴艺她没继承分毫。 常曦专心学习，任盈盈等三人也大开眼界。 原来数学还可以用这么简明的符号表示和研究，原来世间万物间竟有那么多简单的规律。至于番邦语言，则让她们很是惊奇，怎么神仙还要学番话？为了和番邦神仙打交道吗？ 常曦没敢在她们面前复习历史和政治，怕一不小心泄露天机遭天谴。就这样也让她们觉得，当神仙真是太难了，要学一大堆东西，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考试，简直比书生参加科举还累人。 有一次，曲非烟忍不住问道：“小姐，如果你考试不过会怎么样？” 常曦想了想道：“那就只有回家混吃等死，无所事事了。” 曲非烟暗地翻了个白眼，那还学什么学，累死累活图什么啊。 常曦沉迷学习不到一个月，神域中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倒不是起了什么造反之类的念头，而是听说能去新世界，却见常曦迟迟不出发，反而窝在神域读书，有些等不及了。 毕竟，神域里虽然不会饿肚子，但毕竟没什么物产，全靠常曦复制出来，但大家怎么好意思总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麻烦神仙呢？ 众人来这神域，死后复活的也就罢了，剩下说要隐居的，说白了大多是逃难来的。没得选也就罢，若有选择，大家还是希望生活上能更便捷一些。 终于，挨不过小儿子缠磨的刘夫人登门来试探，表面是问需不需要将剩下的银票钱钞换成黄金白银，实际却是在打听什么时候去新世界。 常曦想起自从银钱够使，她已经很久没去兑换银票钱钞了，现在还有十多万两银票和四五万贯的钱钞，以后离开了笑傲世界，这些银票钱钞不就等于白白便宜了钱庄？这么大的亏常曦是不愿吃的。 这时，系统冒了出来：“宿主，你就算打开了新世界，笑傲世界的空间坐标依然在，你依然可以去笑傲世界的。” “不会吧？我如果在新世界打开了空间门，那么空间坐标不就挪到新世界了吗？笑傲世界的坐标难道还会保留？” 系统解释道：“我从来没说过，空间门只能开一个啊。” “你不是说神域与每个虚拟衍生世界只能有一个空间门连接？嗯？你的意思是每个衍生世界，都能有一个空间门连通神域？” “叮咚，恭喜你，答对了。”系统进一步解释道：“空间门是空间通道的具象化，神域与每一个衍生世界都能连通，就意味着每一个衍生世界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门连通神域。” “这么厉害？那么这样的空间门有上限吗？” “理论上没有上限，但是若同时开启的空间门过多，有可能会影响神域的稳固。” 常曦一惊，神域是她的立身之本，可不能有失。“等等，你说的是开启，而不是连通？” “是的，每一个世界就仿佛虚空中漂浮的一粒微尘，空间门开启时，两个世界通过空间门连通起来，物质交换有了通道。如果同时过多的空间门一起开启，这些世界同时与神域连通了通道，那么世界间就可能通过通道对神域进行拉扯，严重的话会损伤神域。” “那也就是说，只连通，不开启，就不会有影响？” “是的，其实少量同时开启也没事，比如就两三个完全不会有影响。” 这么一说，常曦就可以大胆地多了。 知道了以后随时都能会笑傲世界，宁中则很高兴。忙于学习的常曦趁机委托宁中则回笑傲世界兑换银票，以她的武功，容不得那些钱庄起坏心思。 于是，又用了十几天，宁中则护送，刘正风的妹夫方千驹带着向大年、米为义等刘正风的弟子，将神域中所有银票和钱钞都兑换成了黄金和白银带回神域，共计黄金一万两，白银近八万两。 第149章 初入红楼 姑苏城西北有个阊门，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狭窄，人称“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人家，家主人的有个十分清奇的名字，叫作甄费，听着就像骂人。好在古人多称呼字，甄士隐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这甄士隐年过半百，却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乳名英莲。他也不急着纳个小妾传香火，每日只是观花修竹，酌酒吟诗。 这天正是盛夏午后，甄士隐闲坐书房看书，慢慢困意袭来，不觉伏在案上，小睡过去。他没看到，他的身后忽然凭空出现一女子，约摸十五六岁年纪，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却偏偏做男子装束，正是初到《红楼梦》世界的常曦。 之所以选这个世界，是因为和父母商量后，大家都觉得需要找一个安全又富庶的世界作为后勤基地。虽然神域很有潜力，但目前还缺乏各行各业的人口，连生产都做不到自给自足。长期住在那里，估计大多数人会出心理问题。 武功在身，常曦在这个世界感到十分轻松。没有理会那个睡着的老头，她施施然从书房走出，在那宅中闲逛，若听见有脚步声，她便提前闪身暗处，以她脚步之轻，只要不被来人正面撞见，便是站在那人身后，那人也察觉不到。 至于为什么不飞檐走壁上房顶？大白天的，不熟悉地形贸然上房顶更容易被看见。再说，现在是夏天，房顶上多晒啊。 这么七拐八绕，常曦绕到了大门内，看见大门关着，一个老仆在门房内打盹。 看着大门也有些年头，常曦手脚再轻，开启时也难免吱呀作响。她轻轻跃起，手搭围墙探头向外张望，却见外面巷子里人来人往，这时候跳出去，被人看见一定以为是个飞贼。 常曦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启动了传送，趁着隐身时间从墙头一跃而过。现在得赶快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取消传送，否则突然出现不好解释。 她一眼瞥见这处宅院和隔壁葫芦庙的墙壁间，有条一人宽的过道，常曦暗想，这里面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趁着还有几秒，便飞也似向那过道冲去。 此时正是烈日当空，那窄道夹在高墙之间，倒比外面暗上许多。 常曦乍一冲进窄道，便觉眼前一暗，隐约看见一人正当面走来，眼看就要撞上。常曦提气一跃，轻轻从那人头顶跃过，落地时却觉脚下一滑，她反应极快，顺着力道方向斜斜飞起，脚在墙上一点，身子在空中旋了几周，再度稳住身形，方才轻轻落地。 她转过头，见这么个窄道当中，不知哪个没公德的扔了几块西瓜皮，再抬头，一个二三十岁的书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她抬手一看，糟，白光没有了，自己还没取消传送，怎么就现形了？被这人看到了？ 看看自己留在地上的湿脚印，常曦明白了，刚才自己一脚踩到西瓜皮上，虽然没有摔跤，但鞋底却沾了不少汁水，这些汁水超过了空间传送的误差范围，使得自己传送失败。 “看什么看？这西瓜皮是你扔的？”常曦冲那书生喝道，倒不是要拿这书生撒气，纯属想转移注意力。 那书生慌忙道：“不是小生，小生只是恰巧从这路过，姑娘你没事吧？” 常曦面色一僵，怎么是个人就能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 “没事，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非要他好看。”她摆摆手，气哼哼地转身快步离开。 待常曦走远，那书生才目露痴迷道：“那些志怪话本所言竟不全是骗人的。” 原来这书生寄居在葫芦庙中，今日从外回来，抄了阴凉近路从这窄道过，忽觉一阵风从头顶吹过，回头便见地上西瓜皮忽得一动，接着一个女子凭空从瓜皮中跃出，跳起足有一丈多高，身子轻盈优美，容貌亦是绝色。 这等人物，不是天上仙子，就是花精狐仙。想想自己一个书生寄住在庙中，遇到这些似乎很符合书中所载啊。 想到这里，他忽得转入旁边葫芦庙中，取来簸箕扫帚，将地上的瓜皮都收拾干净，心中盼着，那仙子说不定还在暗处，看到我这举动，必赞我人品，说不得来日还有缘分。 常曦摆脱了书生，转入了一条繁华街市，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街叫做十里街，正是苏州最热闹的地方。 她心中暗道，难道先前那个睡觉老头是甄士隐？那刚刚的书生不会是贾雨村吧。还好没有把自己传送到青埂峰，不过也对，全书开篇虽然在青埂峰，但故事却是从甄士隐这开始的。 她在这十里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钱庄，便进去拿一两银子换了1000文这个世界的铜钱，不是她不想多换，换多了她携带也不方便。 在十里街一通逛吃，迎面见走来一僧一道，僧道皆是破衣烂衫，那和尚光着脚，头上满是烂疮，那道士头发乱糟糟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路人见这二人行来，均向两边避让。 这便是红楼梦中到处渡人的僧道吗？有人猜他们是妖，我还是多加小心。 常曦正要避开，却见那僧道却直向自己而来。 “仙子且住！” 常曦指着自己诧异道：“二位说的是我？” 那僧笑着点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仙子请随我来。” 那僧道道了声请，当先向城外而去。常曦心道，既然被这二位盯上，躲怕是也躲不过去，干脆便跟了上去。 僧道二人走得很快，行人不及躲避，他二人已从行人身边绕过。常曦不自觉也加快脚步，却发现周围行人却似乎对他们三人的异常毫无察觉。 忽然，常曦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运起轻功，只需要普通地快步走，行人自己便从身边飞速掠过，就像在高铁上看两边的树木一样。 转眼间，三人出了城门，待停下时，常曦便见已置身于一林中。 她暗自戒备，面上却强装镇定地问道：“这是什么法术？” 那和尚笑呵呵地答道：“缩地成寸，仙子不知吗？” 第150章 古神、心经、黄庭经 常曦十分紧张，原以为到这红楼世界，自己也就是见识见识各色美女，开开心心安全吃瓜，结果现在十二钗们不是还小就是还没出生，自己的武功在仙术面前似乎也完全不够看。瓜没吃着，安全也没着落。 她强装镇定道：“大师说笑了，小女子一介凡人，哪里能识得仙家妙术。” 那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如此。仙子竟舍去了亿万年修为，再历凡尘，可敬可敬。” 一旁道士也道：“仙子根脚不凡，前世乃是生于天地初开前的古神，不知为何重入轮回，此时虽未能了悟前尘，但也重新踏上了修行之路，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常曦惊了，原来自己这么厉害？来不及向系统求证，便又听那和尚道：“不过仙神重入轮回，最是凶险，比凡人更易遭妖魔鬼怪觊觎，一不小心就会永堕轮回，彻底化为凡俗。昔日如来弟子金蝉子历凡尘，连续九世都为妖魔所害，直到第十世，才在众徒弟护持下取经成功，虽然功德成佛，但法力到底没能修回来。” 常曦犹如当头被泼了一通冰水，虽在炎炎夏日，也遍体生寒。怎么说？我所谓的来历非凡，好处没见到，先来了个招妖光环？ 当即作揖道：“还请大师和仙长救我。” 那和尚道：“今日遇见，正好结个善缘。我观你尘心未了，必不肯遁入空门，也罢，我便传你一部《心经》，你每日念诵，自能消灾解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只有薄薄几页。 常曦称谢接过。 旁边那道人也递来一部经书道：“我也传你一部《黄庭经》，勤加修持，自能消灾祛病，通灵达神。” 常曦同样称谢接过。 常曦翻开两本经书，《心经》很短，只有一两百字，而《黄庭经》竟分外景内景两部分，洋洋洒洒不知道多少字。不过，无论是长是短，对常曦来说都差不多，看不懂！ 僧道二人早料到这一情况，当即为她一句句详细讲解，可惜，还是听不懂。 二人将《心经》和《黄庭经》各讲了一遍，见日已西沉，便道：“你一时不能领悟，并不打紧。只要日日诵读，终有开悟的一天。” 常曦心里翻了个白眼，仿佛看到老师面对太笨的学生，丢给她一堆试卷习题，说刷吧，刷多了自然就会了。 二人似看出了常曦的想法，相视一眼，那和尚又道：“仙子现今不明，总有开悟的一天。倒是有一事现今就可做，对仙子修行大有裨益。” 常曦赶紧道：“请大师指点。” 和尚道：“功德。” 常曦问道：“何谓功德，是否就是多行善事？” 和尚道：“也是，也不是。多行善事，轮回时能投个好胎，这叫做积阴德。修行人所说功德却不相同，不求来世，而是有助于现世修行。可度人出苦海，可消灾弥难，可建立功勋，具体如何做，并无定数。只是功德之事也有风险，那便是容易沾染因果。比如你解救的人祸害苍生，那罪孽也会记一份在你头上，说不定哪日便会因此遭灾。” 常曦点头道：“难怪故事里神仙救人都要那么多考验，原来是怕被连累损了功德的缘故。” 旁边道士补充道：“身有大气运者常有神灵相助，也是这个道理。” “受教了，多谢大师、道长指点。”常曦心道：“你们今天帮我，是不是也为了一份功德？”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觉得这种机制更利于神仙帮助凡人。只不过为什么神仙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旁观呢？一定还有我没搞清楚的地方。 常曦请教僧道法号，二人一个是茫茫大士，一个叫渺渺真人。常曦注意到二人通名时很是小心郑重，心中暗想，看来这通名很重要，说不定也与功德有关。 辞别两位仙人，天色已晚。常曦没回苏州，而是找了一僻静的所在，打开空间门回了神域。 神域中，众人已经望眼欲穿，见常曦回来，曲非烟首先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样？新世界好玩吗？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常曦道：“遇到了两个仙人，传了我《心经》和《黄庭经》，所以耽误了时间。” 众人心想，神仙凡人很难遇见，你是仙女，碰见倒也正常，听说他们聊佛道经典，都有几分好奇。 还是曲非烟忍不住问道：“小姐，那两本经书能让我也看看吗？” “有何不可，拿去。”反正她看过后已能无限复制，也不怕损坏弄丢。 见任盈盈等也都好奇，便又变了几本放在桌上。 曲非烟翻了翻，看不懂，递给刘菁，刘菁看了看，也没看懂。倒是任盈盈看了奇怪道：“这《心经》和《黄庭经》与我以前看过的并无二致，难道神仙看的经书和凡人是一样的？” 常曦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经文都一样，关键在怎么解。” 众人称是。常曦心里却很失望，还以为真是什么修仙法门，没想到是市面上就有的大路货，自己还一本正经地请教，还不知道怎么被这两货取笑，果然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 常曦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今日所见，至于更多，说定明天由大家自行去打探。顺便委托刘正风负责物色落脚地，其他人有什么建议也先与刘正风讨论，她只负责最后拍板。这些人不说江湖经验，刘正风是衡山城土豪，长袖善舞，其他人也有很高艺术修养，交给他们，总比常曦亲自操心靠谱。 将大家打发走，常曦呼出系统：“系统，说说吧，我怎么成古神转世了？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系统大呼冤枉：“我怎么会骗宿主吗？作为辅助系统，我的存在就是为宿主服务的，根本骗不了宿主。”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是你的灵魂绑定了神域，而我，你可以理解为安装在神域里的操作系统。我做任何事都需要你的命令和授权，并没有任何自主性。” 第151章 乌龙、买岛、安家 常曦对系统的话将信将疑，但她不打算再细究。至少到现在，系统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倒是帮了她很多。她不想现在就自寻烦恼，只要自己越来越强，真什么时候遇到问题，那时再解决便是。 现在需要搞清的，是那僧道二人为什么称自己是古神转世。 “系统，你之前的宿主，也被人认作过古神吗？” 系统回忆道：“这倒没有，不过之前的宿主也都没遇到仙人，倒是有好几任宿主被妖怪吃了。” 常曦分析道：“一个人一辈子遇不到仙人是很平常的事，但经常遇到妖怪就很不正常了。对了，天地初开是多久前？每个衍生世界天地初开的时间一样吗？” 系统道：“怎么可能，每个衍生世界都是独立的，天地初开的时间都不一样，差不多就是刚开始衍生的时间吧。宿主提供模板，神域提供一丝神力作为种子，这颗种子落于虚空，根据模板自行演化，直至衍生为模板描述的世界。” 常曦恍然道：“所以他们所说天地初开，其实就是世界开始衍生的时间，他们以为的亿万年前，其实就是我启动红楼到衍生完成的一个小时。如果真是这样，别说是我，笑傲世界的所有人，他们看到不都得说是古神转世？嗯，有机会试试就知道了。”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就是个大乌龙了。除了在神仙面前顶个空名头，就剩下个提升妖怪食欲的作用！那我以后还怎么去神话世界学仙术？难怪前面那些宿主都没了。 常曦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宁可慢点，坚决不浪。 接下来的日子，常曦基本上一直宅在神域学习，只是空间门保持开启，方便神域中人出入。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专门准备了间屋子，里面每天更换神域中人的肉身，若是有人一不小心死在外面，也能及时通过肉身召回灵魂复活。 没办法，这个红楼世界比预想的危险，有备无患。 接连三个月，常曦沉迷在学习之中。 她发现，灵魂力增强后，她的脑筋好使很多，尤其在记忆力和运算能力方面。就像电脑硬件进行了升级，运算更快，存储更快，硬盘空间也更大了，这让她在学习一些需要记忆的知识点及数学、物理运算速度方面优势明显，不过在理解力上只能算略有提高。 好在她前世擅长理科，数学物理本是她的强项，虽然毕业工作几年里很少用，一些知识点细节忘记了，但数学思维可没那么容易忘，此刻都被她继承，只要重新看一遍书，很容易就重新捡了起来，剩下就是刷题找回题感和增加熟练度。 这三个月里，苏州城的酒肆茶坊，到处在传海外搬来了一位姓常的小姐，将城西太湖里的漫山岛整个买了下来，说要在岛上盖庄园。岛上南北各有一座山，本是无主之地，这常小姐能向衙门买下并不稀奇。 奇在漫山岛上还有千多亩良田，原是苏州府推官董大人家里的，不知怎得，竟也尽数卖给了这位常小姐。 董推官家在岛上原有百多户佃农，日常除了种主家的地，也会在太湖打渔。此刻也被常小姐留下，除了依旧种地外，平时帮着做工，也能得到不菲的工钱赏赐，日子竟过得比往年好出很多。 有那心思活泛的，想将自家女儿卖入主家为奴婢，没想到那刘管事却代表主家拒绝了，言说：“小姐身份尊贵，岂是谁都有福分近身伺候的。” 不过刘管事也没把话说死，而是道：“若日后哪天小姐高兴，说不定也会挑些聪明本分的伺候，那时才会知道，什么叫天大的福分。” 对刘管事的话，佃户们并不怀疑，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小姐，但不少人有幸见过小姐身边的几位侍女。据见过的人说，那几位的样貌，个顶个赛似天仙，和她们一比，别说自家的黄毛丫头，就是苏州城里那些大户小姐，怕也没几个能比。 庄户家的婆娘们，凑在一起时就喜欢嚼舌根，甚至争论起小姐的侍女里谁最漂亮。有人说是那位任姑娘，漂亮到大家多看一眼都不敢。虽然见过的人最少，但这些人第一次见时，都将她错认成了主家那位从不露面的小姐。 还有人说是常在内院巡视监督施工的林姑娘，虽然总是拿着把剑冷着张脸，但那张脸是真的漂亮啊。 但这么一个美人，在有的人面前则如同恶魔一般。 原来由于为了尽快完工，刘正风大撒银钱，从苏州城高薪招了近千工匠。这一来，漫山岛除了本分做工的，难免也混进来一些地痞混混。这些人一开始只是想发点小财，之后见主家人少，女眷又个个绝色，便忍不住动了歪心思。 这些混混不会什么建造手艺，来了也就打打下手，还常常偷懒耍滑。有一次，其中五六个混混偷懒，躲起来喝酒赌钱，正被那位冰块脸林姑娘撞见。这几人酒劲上头，不仅不接受管教，还色胆包天，动手调戏林姑娘。被林姑娘一脚一个，通通踢下太湖，为首的甚至断了三根肋骨，差点没被淹死。 这些混混当天就逃回苏州，一纸诉状将常府和林姑娘告上吴县县衙。 那混混头子原以为自家姐夫是县衙有正式编制的衙役，就是在县老爷面前也有几分面子，这一次自己受伤，不说整垮那外来户，至少也要让自己发笔小财。 谁知状子递上去，县老爷随便派人去常府问了问，别说那姓林的打人者，就是那刘管事都没露面，只来了个名叫向大年的下人，向知县述说了一下经过。那县令都不容他分辩，就给他安了个盗窃主家财物不成，怀恨诬告的罪名，又打了二十大板。 这一下混混头子伤上加伤，差点人就没了。那混混头子一面暗骂狗官定是收了狗大户的贿赂，一面暗自埋怨姐夫板子打得太重。殊不知他姐夫先已被县老爷好一顿训斥，要不是看他是县衙里的老人，怕也少不了一顿收拾。 第152章 大地主常曦 混混头子一挨打，不少人都收到了信号，漫山岛的常府有官面上的照应，再考虑到董推官把自家的千亩良田都卖给了常府，常府的后台一定不小。 其实事情并没那么复杂。 这位董推官是苏州本地大户出身，家境颇为殷实，无奈人丁单薄，传到他这代就他一个独苗，如今年近五十，妻妾也不少，却只有妻子给他生了个女儿，今年才6岁。苏州不知多少人等着这女孩长大，希望让自家儿子入赘董家。 无奈这女孩儿从娘胎起便体弱多病，请了多少名医也不见好，后来还是一个和尚开的方子有些作用。不过那和尚也说，这药不能根治，只能缓解病情。董推官求根治的法子，和尚却说这女孩儿命里与佛有缘，除非入了佛门，这身病方能去了根。 董推官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不行，哪里舍得送她出家，便买了贫家孩子送入庵里当替身，可惜还是没用。正当夫妇俩无法可想，打算忍痛送女儿去城外玄墓山蟠香寺修行时，一个叫刘正风的人递帖求见，说他认识神医可以医治他们女儿的病。 董推官本没抱多大希望，但见这位刘先生虽然生得矮矮胖胖，却言谈自信从容，着实气度不凡，便又信了几分。这位刘先生自称是常府管事，前朝战乱时，常家避居海外，如今见本朝政治清明，海晏河清，常家如今的当家人常小姐便决定迁回故土。 听说董大人家的小姐常年患病，多少名医看了均束手无策，而常府下属中恰有一位姓平的神医，有妙手回春之能，若董大人愿意，他便领平大夫来为董小姐医治。 为着女儿的病，董推官这几年也见了不少名医，除了那个和尚，其余都不济事，但和尚偏偏说要让他唯一的女儿入佛门。如今有海外归来的神医，倒又让他燃起一分希望。 果然，那平神医上门后，只是几针下去，女儿病情便见好转，之后吃了半个月的药，那病根竟似也根除了。 不用把女儿送入佛门了，董推官两口子对刘管事和平神医万分感激。刘管事趁机提出购买漫山岛上的田地，董推官自然满口答应。要不是刘管事坚持按市价支付银两，董推官甚至想将千亩良田白送，毕竟除了漫山岛，董家在苏州还有很多农庄，加起来不下万亩。要不是对这偌大家业放心不下，这位董大人也不会一直在家乡担任一小小的七品推官。 董推官在苏州能量很大，在他牵线搭桥之下，常府又不缺银子，刘管事很快和苏州知府搭上关系。 那陈知府收了千两白银还不知足，想拿常府当冤大头不停刮油水。那刘管事当即借陈知府书房挂着的佩剑舞了一套回风落雁剑。 那陈知府只觉舞得厉害，但到底有多厉害也看不明白。刘正风收功见状，借口这剑材质太差，徒手将剑尖掰断一寸，之后手一甩，那截剑尖便整个没入院中十数步外的树干中。 这等手段，顿时将陈知府和作陪的董推官惊得目瞪口呆。作为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他们自然也看过一些传奇话本，眼前这幕简直就是话本小说中剑侠乃至剑仙的手段。 那陈知府知道这位刘先生是在立威，但他不以为忤，反而对其大为赞叹，并力邀其到自己府中为幕僚宾客，却被刘先生婉拒。 陈知府和董推官见只是一个管事便有这等手段，顿时觉得常府很不简单。他们事后也有猜测，这所谓前朝常府莫不是开平王常遇春一脉？史载这开平王是前朝开国第一勇将，手下一定有不少奇人异士。 常遇春的长女嫁给了皇太子朱标，为其生下了嫡长子朱雄英，按理是正儿八经的皇太孙。可惜朱雄英八岁就病死了，后来常遇春的长女也病死了，皇太孙的位子才轮到吕妃所生的朱标次子朱允炆，也就是后来的建文帝。 这一下常家的地位就尴尬。果然，后来常家接连出事，常遇春的妻弟蓝玉谋反被诛三族，长子常茂和次子常昇接连获罪身死，只有三子常森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是逃到了海外。此时常家回来，不知有何图谋。 但他们也不敢多事上报朝廷，到时候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万一得罪了他们，只那刘正风一人，便能杀他们满门。毕竟传说中那些剑侠，很多剑侠脾气都不怎么好，要不怎么有侠以武犯禁之说。 这样的奇人，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于是知府亲自打招呼，吴县县令将漫山岛上剩下的山林湖泊尽数卖给了常府，并且迅速办好了地契，无论是地价还是税赋标准，均按最低档收。 吴县县令见知府如此态度，知道常府一定是大人物，虽然没有打听出真正的来路，但自己得罪不起是可以肯定的，于是就有了公堂上公然偏袒的一幕。 历时三月，常府建成，刘正风邀请常曦入住，常曦也第一次正式巡视自己名下的这座府邸和岛屿。 整座漫山岛2130亩，岛上南北是山，就像一枚圆环被一剖两断，相隔两三里放置于岛的南北两端。 两山脚下各有一农庄，分别叫南头庄、北头庄，南头庄八十余户，北头庄三十余户，均是岛上佃户，耕种着两山之间的千亩水田，同时养些鸡鸭鹅，还能去太湖打渔，日子比太湖其它一些岛上纯粹的渔民好过的多。 南山脚下有一小湖，常府便依山傍湖而建，从湖边一直延伸到山腰，层层落落，如阶梯状分布。好在南山说是山，其实并不高，到山顶也不过二十多丈，因此坡度并不大。 整个常府占地百亩，分内外两院，府中各管事及所雇百多名下人便住在山脚外院，各有院落，占地70亩。内院在山腰，比外院小，仅有30亩，目前只住着常小姐的师父及几位侍女，需要时会从外院调丫鬟仆妇进去打扫，做完后再返回外院。内外院间大门内建有一个院子，那位身手高强偏又冷若冰霜的林姑娘便住在那里。 南山大半都被篱笆围了起来，只将东边一部分留给南头庄庄户们砍柴。山上建了几座赏景和歇脚的亭子，山顶还建了一片屋舍，只有两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住在那里。 此时常曦便站在山顶，俯视着整座岛屿，那千亩良田，数百庄户，着实有点懵。我就叫刘正风准备个住的地方，他怎么搞这么大。虽然刘正风向她报告过要买个岛，但她对面积没什么直观概念，还以为是影视作品里桃花岛那样，没想到实际看到后却有这么大。 我就想弄个小岛住住，怎么莫名其妙成大地主了？ 第153章 漂亮的辅导老师 自从灵魂力增长后，常曦的学习能力大大提升，通过虚拟世界四个月的突击学习，她已经把之前所学的知识都补了起来。现实中也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每次回家，褚赢那只鬼都会缠着她下棋。常曦心想，替他在网上下棋，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而且下得还慢，那还不如自己下，于是答应褚赢每次回来亲自和他下一盘的无理要求。 常曦心想，凭自己的实力，二十分钟输掉一盘棋轻轻松松。没想到，输棋是二十分钟，但输完棋后褚赢还会拉着她复盘。 一开始，常曦是拒绝的，褚赢就在那自己自言自语地说刚才的棋局进程，哪里的定式理解有问题，哪里又藏了什么手段。偏偏现在常曦的记忆力很好，即便不刻意去听，脑中也会不自觉回忆起刚才的棋局。 让他闭嘴，褚赢不听。揍他，他说不疼。输出真气封他哑穴，常曦的点穴本事太差，差点没把褚赢魂魄点散。于心不忍的常曦赶忙把自己的真气吸回来，却感到自己对这些真气的控制弱了不少，据系统监测，常曦融在这些真气里的精神力至少损失了一半。而这些真气一回到自己体内，就又和其它真气融合，就和异种真气一样，根本没办法剔除出去。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自己体内真气容量有限，为了几盘棋的问题，影响到真气质量，太亏。 而褚赢这厮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虚弱地对常曦说：“你刚刚那盘棋出现的问题，我如果不指出来，死不瞑目！” 常曦翻个白眼：“你都死一千多年了，也没见你瞑目过。” 最终，常曦只好再花一个小时，乖乖地陪褚赢复盘一遍。好在褚赢确实是个好老师，总是能很准确地指出问题所在，引导常曦摆出后续的各种变化，并以讨论的方式引导常曦自己发现各种选择和变化的优劣。 慢慢地，常曦也会主动提出一些问题，褚赢总能完美地给出解答。而常曦出色的记忆力和良好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能将这些解答轻易消化吸收。 这份能力，让褚赢默默感谢上苍，又让自己遇到一个天赋异禀的围棋好苗子，甚至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的天分，比之前的小白龙和时光更强。 他却不知，能看到他落在棋盘上的泪痕，并将他从棋盘中唤出，本就需要高于常人的灵魂强度。而常曦没有接触那棋盘上的泪痕，直接能看见他，其灵魂强度更胜一筹。这么强的灵魂强度，意味着有很强的精神力，只要大脑没有生理上的损伤，在围棋、数学这些方面，总会很有优势。 兴趣来源于成就感，常曦既有天分，又遇到个好老师，短短两天，围棋上就有很大进步，至少很多原先稀里糊涂记住的公式和常见棋型，现在都搞清楚了。若对局上再遇到，她不会再犯各种低级错误。于是，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那么些兴趣。 在父母和保姆周姨眼中，常曦这两天突然迷上了围棋，中饭、晚饭前一定自己和自己下一盘，饭后又会复盘。要不是他们都不会私闯常曦的房间，他们一定会发现这孩子不光自己复盘，还会不停自言自语，搞不好就要怀疑她撞鬼了。 常曦暂时没打算告诉他们家里进了一只鬼，哪怕知道这个鬼不会害人，但不能亲眼看到这鬼在哪，他们心里也会害怕吧。 视察漫山岛，常曦回了现实世界，照例陪褚赢下了盘棋，妈妈便回来吃中饭了。 饭桌上，妈妈对她说道：“曦曦，今天下午和明天就不要闭关练功了。后天要去新学校，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争取留下个好的第一印象。” 常曦道：“妈，放心吧，我都复习好了，肯定没问题。” 骆梅知道女儿虽然只看了两天书，但其实是整整四个月，但到底学得怎么样，她心里没数，便觉得不踏实。毕竟女儿三个月没上学了，虚拟世界更是两年多，学校学的东西，没都忘掉就不错了。 所以，她让常威临时找了个辅导老师，是今年刚进他们投资公司的实习生，庆大金融毕业的高材生。正好公司收购了一家江州本地的医药公司，这个实习生又是江州人，便被临时找来辅导一下了。 “你爸爸帮你找了个辅导老师，今年刚进他们投资公司，庆大金融毕业的高材生。” 常曦微微皱眉：“不用了吧，爸他们公司不是一起搬到s市去了嘛，让人家大老远跑江州来不好吧，就算周叔、陈叔没意见，别人也会说闲话的。” 骆梅笑了：“不错嘛，已经会替你爸着想了。”短短一个多月，女儿长大了很多。她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你爸他们不是在江州收购了一家医药公司嘛，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今天来这个老师又是江州本地人，她就被派到江州来了。” “那她来辅导我功课，不会影响她工作吗？而且明天还是周一。” “她现在只是个实习生，做的都是些打下手的工作，并不那么重要，再说，江州这块儿也是你爸负责，工作安排你爸说了算。你知道吗？无论是从被称为魔都的s市到江州这个小地方，还是来辅导你功课，都是她主动提的呢。”说到这里，骆梅的表情有点玩味。 “什么意思？很漂亮？”常曦心中警惕，难得有个有钱老爸，别被狐狸精勾走了。 骆梅拍拍女儿脑袋：“瞎猜什么，我事先也没见过，怎么知道漂不漂亮。” 常曦怀疑地看了妈妈一眼，这像不知道的样子。想想爸爸人长得帅，又有才，那么有钱，还经常在外面忙，即便妈妈人漂亮气质又好，心里也不会放心吧。爸爸的身边一定有妈妈的眼线！ 常曦知道该怎么做了，立马摇头道：“那我不要了，我自己能学，不放心的话，帮我找个专业的辅导老师也行。” 骆梅道：“这怎么行，你爸说了，这两天先让她试试，不行再换。” 第154章 夏晴 来的果然是个美女，画着伪素颜妆，一副清纯大学生的样子，一进门就笑着向骆梅问好：“骆老师好，我叫夏晴，今年刚毕业到红星投资工作，听常总说常曦妹妹之前因为意外拉下了一些功课，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啊，快请进，快请进。老常跟我说了，听说你是庆大毕业的高材生，真厉害。曦曦，还不快下来见见老师？”骆梅热情地将她迎进来，一边冲二楼喊道。 常曦在二楼早就听见了楼下的动静，但她没有动，而是一边和褚赢复盘，一边喊道：“妈，我在下棋，你直接带老师上来吧。” “这孩子，马上就初三了，还整天下棋。夏老师别见怪啊。”骆梅边说边引着夏晴上二楼。 夏晴忙笑道：“骆老师您还是叫我小夏吧，您才是真正的老师。其实我小时候也想学钢琴，可惜艺术上实在没有天赋，所以试了试只能放弃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公司大boss的夫人，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讨好她们。 “哪里哪里，你能考上庆大，如果专心学琴，一定也会学得很快。” 夏晴跟着常总夫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卧室门口，门口往里看是条长长的过道，左手一个卫生间，一个衣帽间，过道正对面是一张大气的电脑桌，上面却放着一台老旧的台式机，一个长发少女正头凑到屏幕前，一边不停点着鼠标，一边自言自语，活脱脱一副网瘾少女的样子。 “哎，你这孩子，老师来了你怎么还玩，赶快关了。”骆梅埋怨道，她虽然对这个据说常往老公跟前凑的小实习生心存戒备，但她更关注女儿的状态。毕竟虚拟世界里怎样她看不到，她可不想女儿在现实世界成为一个躺平摆烂的人。 常曦停下鼠标，转身向夏晴挥挥手微笑道：“老师不好意思啊，麻烦您等一下，我先把这盘棋研究完，不然事后可能就不记得了。” 夏晴跟着骆梅走到常曦身后，看到屏幕上确实是围棋盘，而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游戏之类，理解地道：“不急，你先下完我们再开始吧。” 骆梅见女儿还在下棋，来开一旁书桌前的转椅，无奈道：“那小夏你先坐，要喝点什么？” 夏晴看见墙角有饮水机，便道：“骆老师别麻烦了，我喝水就好。”说着自己去拿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 骆梅歉意道：“那好。曦曦，你招待好小夏老师，妈妈工作室还有课，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夏老师，我就先走了。” 常曦头也不抬的挥挥手：“放心吧妈妈，妈妈再见。” 夏晴也起身道：“骆老师您忙。” 骆梅走后，常曦起身拉开饮水机旁的小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夏老师喝可乐吗？” “不了，谢谢。” “好吧。”常曦啪地打开，自己喝了一口，又回到电脑前坐下，继续一边点鼠标，一边自言自语。 夏晴瞥了一眼，确实是下围棋，而不是什么切到后台的游戏。她略为诧异，尤其看到电脑很老旧，和这样一栋大别墅似乎不太匹配。 看来常总夫妇对女儿还是比较有要求的，这丫头也许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贪玩。 夏晴打量着这个装修精致的卧室，独立的大卫生间，单独的衣帽间，一张大床外还有足够的空间放下书桌、书架和电脑桌，就这么一个卧室套间就和自己家差不多大。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眼带羡慕地扫视一圈，视线再次落在常曦身上，忽然发现这丫头好像一直在小声说话。 可是，耳机呢？明明没带耳机，也没声音外放，她在和谁说话？再看屏幕上的棋盘，棋子一会儿增加，一会儿减少，这不是在下棋，倒像是一直在和谁讨论复盘？可是对方人呢？ 尤其她有时还会扭头向另一边看一眼，那样子像是她旁边还有个人一样。 诡异的场景让夏晴觉得有点害怕，这个小妹妹不会…… 她有些不自然地道：“常曦妹妹，你是在复盘吗？我看你应该还要一会儿，我能不能先看看你这段时间的作业和练习？” 常曦一愣，尴尬地挠了挠头，指着书架最下面一排说：“我这几个月没写什么，就是把最下面那排教辅过了一遍。” 夏晴看向那个大书架，上面几层零散放着一些杂书，名着武侠乃至网络小说都有，只有最下面一排是学习用书，摆满初中教材和各种辅导用书。 这么多都看过了？夏晴心想，看来这个学生很用功啊。但她再仔细一看，包括教材在内，所有的书怎么都那么新呢？ 随手抽出一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拟》，一个字都没写，再抽一本《实验班》，还是空的。这么新，估计最多就翻了一遍吧，光翻不看那种。 马上就初三啦，怎么这种学习态度！ 夏晴忍不住皱眉问道：“这些都没写过啊，有没有做过的？我好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常曦摇摇头：“那没有了。以前做过的题都在h市，没有带来。” 夏晴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常曦暑假就搬来江州了，快两个月了一个字没写，难道是厌学叛逆了？ 不知道常总夫妇知不知道这情况。 如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让他们知道？要是迁怒到自己就不好了。 如果知道，那自己如果把她教好了，功劳就更大了，这不正是自己来的目的吗？ 在大学时，自己踌躇满志，以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进了金融圈一定大有可为。可大四实习几个月，她才发现自己只能做些底层打杂的事，看上去也有些技术含量，但却没多重要。 在这个圈子里重要的是什么？是基于实力构筑的人脉，这实力不是学识，而是资本，是权力。这些，都不是自己这么一个三线城市普通家庭出身的所谓高材生具备的。 自己最大的人脉，就是大学老师和众多学长学姐，但这还差了点意思。这个圈内最顶层的资源都掌握在那些出身高贵，海外归来的精英手里，自己再怎么奋斗，也只是为他们打工。年薪七位数到顶了，真正的大头都是他们的。 第155章 业界奇葩红星投资 夏晴原先的计划，首选外资，其次国资，总之都是金融投资领域的巨无霸。然而，她在真正接触这行后，突然发现了一个投资界的奇葩，红星投资。 金融投资说白了仍然是低买高卖，以较低的成本吸纳来资金，然后投到更大收益的地方。这种投资可以用放债的方式，获取利息收益。也可以收购企业股权，获得分红或升值收益。 好的投资机会有限，在这一行里，资本越雄厚，实力越强，越容易抢到好的投资机会。可是在很多大项目中，却都能找到红星投资的身影，虽然份额很小，但那些大鳄们凭什么带他玩？以夏晴的判断，红星背后一定有很大的能量。 更奇葩的是，别的投资者目的都是用钱生钱，通常是提前入场，拉高估值，能上市一定上市，然后套现离场。当然，碰到优质的企业股份也会留在手里，只要市值涨了，抵押给银行后仍然能贷到钱进行其它投资。 然而红星却不同，顶着个土掉渣的名字，如老农民一样保守。一开始操盘的私募基金，倒是和其它投资者一样的操作，但在积累了相当的自有资金后，却总会去投资一些实业，不是投了钱等升值，而是真的像股东一样参与管理，帮助企业发展。 金融投资讲究效率，这样做长期不说赔钱，但无疑少赚了很多。不过这些投资都是红星的自有资金，三个合伙人自己没意见，就没有来自其它人的压力。不得不说，红星实在是鸿运当头，虽然只这样投了几家，其中还真出了爆款，那就是荣耀公司，如今华国网游领域当之无愧的霸主。 如果是其它机构，早就推动荣耀公司上市圈钱了，按很多机构的估值，只要荣耀公司上市，市值至少几千亿。然而红星的三位合伙人却以个人和公司的名义，牢牢把握着70%以上绝对控股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大多数也都在研发技术人员手上，并且是只能分红的限制股。不说上市，就算是烧钱这个研发阶段，他们也没融资引入其它投资者，完全不考虑分散风险的问题。其操作简直是开历史倒车，堪为金融投资界之耻。 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做投资，而是在做企业，还一不小心让他们做出了一个行业龙头企业。最厉害的是，几年过去了，竟然没被别人把企业抢走，虽然股东名单里也有一些威名赫赫的企业和人物，但看那少的可怜的股份份额，加起来连召集股东大会都不够，恐怕也只有一点象征意义。 红星投资不简单，决定赌一把的夏晴毅然放弃去外资投行的机会，加入红星。又正值红星收购了江州医药，她决定再赌一把，主动申请放弃在魔都s市总部的工作，加入了红星投资负责江州医药的项目组，并寻机接近常总的家人，以期成为常总的亲信。 现在，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夏晴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论学习，在江州这地面上，除了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前男友，她就没服过谁。 “小曦，你这样把老师晾在一边不好吧，要不我们先到这吧，等上完课再复盘也是一样。”褚赢的目光不时瞟向夏晴，忍不住对常曦说。 常曦余光扫过夏晴，心道，这美女心性坚韧啊，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好吧，今天就先这样吧。”常曦点击关机，脚下一点，坐着转椅向书桌滑去。“夏老师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夏晴微微一笑：“好的，曦曦妹妹，你可以叫我夏姐姐。说起来，我还真是你的学姐。” 常曦诧异道：“你是精英中学毕业的？”她知道这位小老师是江州本地人，自己刚来江州，过两天才去精英中学报到，要论学姐，只能从精英中学论起。 夏晴骄傲道：“对，我初中高中都是在精英中学读的。06年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学校第一名。你后面的各科初中老师，可能还有不少记得我。” “厉害啊夏姐。”常曦歪头看她，“听说精英是东省最好的中学，你能在精英初中拿第一，到了高中一定也很厉害吧，难怪能考上庆大。” 夏晴摆了摆手：“我到高中就拿不到第一了，有个外校考进来的男生比我成绩好，不过我们读的都是庆大金融。所以常妹妹要加油了，先争取中考考上精英高中部，每年精英高中至少都能考上七八个庆大京大，985、211那就更多了。” 常曦淡淡道：“我倒无所谓，能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开心就好。” 夏晴心里一咯噔，糟糕，说错话了，庆大京大对自己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很值得骄傲，但对常曦这样的富二代来说，恐怕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常总愿意，送她去读外国名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学习对自己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对她来说可能真的只是开心就好。自己得注意了，不能再拿自己的思维揣摩这些富人，这只会显得自己格局不够。 夏晴收拾心情，挤出一丝微笑：“那曦曦妹妹，你最擅长的科目是哪门？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程度。” 常曦的回答毫不犹豫：“数学。” “那好，我就先来考考你数学。” 这一考，夏晴震惊了。 最让她震惊的，是常曦的基本功已经不是扎实可以形容的了，基本上只要她给出题目，常曦就能立刻报出答案。夏晴以为是因为这些题常曦做过，同时她记忆力很好的缘故。但她将一些题目换了数字，常曦照样能张口就报出答案，而她还得动笔演算，才能确定常曦的答案是对的。 常曦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始，她的记忆力大增，无论是瞬时记忆、短时记忆还是长时记忆都比原来强出不少。比如短时记忆，以前只能勉强进行三位数乘法的心算，后来四位五位数相乘，她也能直接在心中浮现出草稿纸列竖式心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个月突击学习，不知不觉间，她不仅能进行算术计算的心算，其它算式变形转换等也很轻松。现在的她，脑中可以同时记住十多步的过程，并且运算速度比笔算快得多。 所以，我已经是个数学天才了？常曦忍不住心想。 第156章 半步学神常曦 “哇哇，小曦，你真是太厉害了。”褚赢在一边连连惊叹，想想之前的时光，学习上的天分但凡有常曦一半，估计他妈妈都不会舍得放他去下围棋。 常曦忍不住得意道：“基操，勿六！” 夏晴心中郁闷，常曦有这么强的天分，成绩一定很好，常总夫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个辅导老师不就显得很多余？ 不过，随着问题的深入，夏晴发现常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是，常曦的运算速度极快，心算能力很强，甚至应该也自学过一些高中的知识点，一些问题的解题思路带有高中数学的痕迹。但是，对于一些特殊问题，解法明显不够巧妙，而在面对新题时，创造性不足，灵感缺乏。如果要给个评价，虽然还算不错，但最多也就是市前几百名的水准，离真正的天才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创造力这东西属于天赋，是真正天才的标配，是学霸和学神之间的鸿沟，这也是身为顶级学霸的她最羡慕他前男友的地方。但以常曦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那些巧妙的思路和解法怎么那么多都不知道，这些对数学好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基本功啊。 她却不知，常曦之前并没有现在的能力，能把校内的都消化吸收就不错了，因此常威骆梅并没有再把她送去学什么思维或者奥数，而常曦上辈子没有父母督促，自然也不会自己给自己加担子，这就导致了常曦的数学基本功，只停留在校内部分，而这点内容对于学好数学来说是完全不够的。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夏晴对常曦各科都了解了一遍，发现常曦记忆力出色，校内内容都能记住，各科基础题目也都没有问题，但文科知识体系没能构建好，规律性的东西也没归纳整理到位，常见技巧套路缺乏，答题全靠自身知识硬答，考试会吃亏。而理科上运算能力强大，校内基本功极其扎实，但明显拓展不足。 夏晴心中越来越激动，这是一个天赋比她更强的好苗子，只是之前学不得法，也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只要把这一块补上，常曦的成绩一定能突飞猛进。 也许，常总夫妇平时太忙，没有发现女儿的天赋。这是老天把功劳留给自己啊。只要自己把常总的女儿教好，自己在公司里就有了最大的靠山。 常曦也大致弄清了自己的情况。简单说，虽然借助吸星大法和神域的特性，她的精神力翻倍，但并不代表她的智力也翻倍了。若把她自己比作一台电脑，她现在相当于硬件升级了，但软件还没跟上，只有通过学习积累知识，锻炼思维，她才能最大化地拉近她和那些真正天才间的差距。 比如面前的夏晴，论运算能力和记忆力，常曦自认为强过对方，但对很多问题的思考方式，明显不如对方高效。天才的直觉自己不能强求，但高效的思维却可以培养，在这一点上，面前这个漂亮小姐姐无疑可以帮到自己。 这么一想，常曦对这个学姐老师没有了一开始的防备，几个小时下来，反而觉得有这么个美女学姐近距离辅导简直是上辈子梦寐以求的事。 嗯，仔细一看，这学姐虽然漂亮，但有点歪嘴啊，明显不如妈妈美丽端庄。而且这两天在自己不怕真气损耗的引导下，爸妈都产生了气感，算是正式踏上了内功修炼之路，等自己找来上乘功法，妈妈驻颜有术也不是梦，爸爸是聪明人，一定懂该怎么选。 辅导一直进行到晚饭时间，从工作室回来的骆梅自然留夏晴吃完再走，夏晴原还要客气一番，常威正好也从外面回来。 “咦，小夏要走了吗？不如吃个饭再走吧。我也想了解下曦曦现在的学习情况。” 于是，夏晴留了下来，享受了一顿有钱人家的晚餐。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不过保姆的手艺不错，但也仅仅不错而已。 饭桌上，常威没搞什么食不言那套，而是主动问起常曦的学习情况，骆梅也主动帮她夹菜，还让常曦多向她这位学姐学习，俨然长辈的样子。 夏晴狠狠夸了一番常曦的天赋，原以为常总夫妇会很惊喜，但他们的反应却很奇怪，虽然高兴，但也仅是高兴，并没什么吃惊。 夏晴心中暗想，不愧是大人物，真沉得住气。 当天晚上回去后，夏晴翻找自己当年的学习资料，翻到高中的毕业照时，她手上一顿，失神片刻，随后冷哼一声：“真是浪费天赋。”丢开照片，又一番翻找，找出了自己当年看的数理化竞赛教程。 第二天，常曦经历了夏晴一整天的突击培训，内容是从小学到初中的数学竞赛教程以及初中物理的竞赛教程。 全部看一遍当然不可能，但常曦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现在看这些只是开拓思路，再加上其中很多思路到了高考甚至大学学习中才会用到，夏晴只将中考前会用到的挑出来，这么一来，范围便大大缩小。 这个工作量着实不小，夏晴很拼，前一晚愣是一宿没睡。常曦也很争气，只用了一天，便将夏晴挑出来的部分全部看完。虽不能说真正消化掌握，但至少有了起码的了解。 8月27日，周二，晴。 骆梅专门停课一天，陪常曦去新学校接受入学测试。常曦在原学校没有参加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学籍上没有成绩。因此新学校专门给她安排了这一次考试。 如果成绩合格，这次的考试成绩便算作初二下学期成绩，开学就升入初三就读。而如果成绩太不理想，那么此次测试成绩不算，正好之前常曦办理的是病假休学，开学后再读一年初二。 作为一所民办中学，精英中学的办学就是这么灵活。 考试在初中部教务处进行，给了常曦一张空办公桌，也不需要监考，那么多老师人来人往，不用担心常曦作弊。 考试共分五门，语文120分钟，英语100分钟，道德与法治\/历史合用100分钟，数学100分钟，物理90分钟，为了一天内考完，安排上午考语文、英语，下午一口气考完剩下三门。 常曦看下午六点多才能结束，忍不住提议：“老师，我能不能五门连着考，中途不休息？” 负责考试的教务处主任皱眉道：“五门加起来八个半小时，你确定不需要休息？” 常曦微微一笑：“用不了那么久，我会尽快完成。” 第157章 入学测试 教务处主任姓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之前谢校长就专门提醒过他，这个学生转来是市里领导直接打的招呼，各方面尽量行个方便。 今天的考试更多只是为了摸底，让学生和家长自己看看按江州的模式和标准她的成绩如何，最终是升学初三还是复读初二看她自己选择。精英中学虽然号称东省最好中学，但那主要指高中，初中一个年级十几个班，多几个成绩差的关系户也不影响大局。 见常曦自己想一口气考完，吴主任也没有坚持，直接将准备好的五场考试试卷一起发给常曦。也不等原定的八点了，考试从拿到试卷直接开始，总用时八个半小时，不允许用通讯设备，除了道德与法治和历史开卷，其它都是闭卷。 考虑到基本生理状况，吴主任特别强调，中途允许上四次厕所，也允许家长买来中饭在座位吃。 不过常曦表示，不需要。 第一门是语文，上来的选择题，都是基础知识，常曦记忆力好，反应快，就是读题速度也很快，基本上几秒钟一题，看起来根本没什么思考，答案就出来了。 这是在瞎写？他没有去找标准答案，而是站在一边挑几题细看，好像都是对的啊。这答题速度，都赶上从教多年的老教师了。 一直到阅读理解，常曦的速度才降下来些，并对部分题目犹豫不定。不是她菜，换写文章原作者来也一样。因为阅读理解考的不是作者怎么理解，也不是你怎么理解，而是你知不知道出题人怎么理解。 吴主任见状松了口气，终于进入了正常考试的节奏，不然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准备的试卷是不是泄露了。他不再关注，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做起自己的工作，没几天就要正式开学了，他手头的工作有很多。 教务处来来往往的老师也很多，基本上每个老师来都会好奇的打量几眼认真做题的常曦，还有老师小声向吴主任打听情况。 “主任，这是有学生要转来？从哪转来的？初二还是初三？” “h市，初二因为车祸在家休息了一阵。”剩下的不用解释，老师们都懂。 “h市大城市啊，怎么转来我们江州这个三线城市？” “跟着家长过来的吧。” “今年这是怎么了？听说高中部那也从中部w市转来一个高三的，也是跟父母过来的。江州这么有吸引力吗？都从一二线大城市引入人才了。” “那个转校生我知道，听说还是个庆大京大的苗子，让老赵那家伙第一个抢到了他们班，老唐都没抢过他。” “那哪是没抢过他，转来的虽然是个女生，但高二选的是理科，老唐拿什么抢。” “老赵抢到了压力也很大吧，听说那个女生很漂亮，要是没盯紧谈恋爱影响了学习，老赵一定会挨批。” “眼前这小姑娘也很漂亮啊，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会分到哪个班？” 新学期刚上班，干的都是些准备性工作，学生没来，老师们忙归忙，心情都比较放松。有老师忍不住会走来看看，见常曦答题飞快，又字迹工整，都会不由点点头。 忽然，常曦在座位上举手喊道：“吴主任，我语文写完了，请问英语听力要写吗？” “要写。”他打开电脑音箱，点开桌面上早准备好的一个音频文件，电脑喇叭里不疾不徐地播放起了英语听力。 办公室的老师们自觉安静下来，进出的老师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吴主任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相比原定的两小时语文，常曦少用了半个小时。速度是很快啊，但人是会疲劳的，要一口气考完五场，到后面还能保持这样的速度吗？ 哪知感觉没过多久，他就又听到哗啦啦翻试卷的声音，探头一看，这个女生又拿出了下一场的试卷。 这么快就考完了？他看看时间，还没到十点。100分钟的英语，用时一半还没到。看来这学生文科很强啊。 他走过去翻翻常曦的试卷，确实写完了，因为只是一个人的考试，并没用答题卡，答案直接写在试卷上。吴主任随便看了几题，不是乱写的，至少他还没看到答错的地方。 此时的常曦正在做道德与法治，她只带了几本教材，全都放在一边根本没有翻开。吴主任看到，那几本书都很新，应该没翻过几遍。他皱了皱眉，这学生可能有些偏科。不过想想h市和江州教材不同，这种科目她很可能是来不及多看。 果然，常曦开始时不时停笔思考，不过从头到尾，她依然没有翻开过放在一边的书。 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该翻哪吧，一边的吴主任忍不住想。 好在常曦的写字速度也很快，用了半个小时，她写完了道德与法治，之后又用了二十分钟，做完了历史卷。 不到十一点，常曦还剩下数学、物理两门。 她放下笔，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又喝了点水。 吴主任以为她要休息一下上个厕所，没想到她活动了不到一分钟，抽出数学试卷，再次拿起了笔。 “草稿纸要是不够跟我说。”数学物理试卷里都只夹了一张草稿纸，对很多学生来说是不够的。 “够了。”常曦头也不抬，笔不停地在试卷上勾选答案，那选择题答题速度，跟瞎猜一样。 对于中考而言，百分之九十的分值都属于基本功，即便精英中学校内考得难点，也不会少于百分之八十。这一类的问题，根本耽误不了常曦多少时间，整份试卷，真正需要她认真思考的，只有那么几题里的几步。不过半个小时，常曦便完成了数学试卷，比一些老师速度都快。 怎么可能这么快，你都不算瞎猜的吗？吴主任本身是教数学出身，粗略一看，竟然都是对的。再看草稿纸，用了半面都不到。难道是泄题了？但这些卷子是我昨天亲自从题库抽的，亲手打印。而且这考试作弊也没意义啊。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都察觉到了这超常的速度，一个两个直到全都围了过来，后来连隔壁初三年级组大办公室的老师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过来看热闹。 吴主任干脆各科找了一个老师，趁着常曦还在做物理，现场就开始批改。而几个初三班主任，即便没被分配阅卷，也不约而同留了下来，关注着常曦的分数。 第158章 谁选的精英校服，裙子太短了吧 最终，常曦在十二点前完成了考试，487分的总分足以让她在年级中排在第一，甚至她的文科如果再好点，竞争下市中考状元也不是不可能。（附：政治52，历史56，英语94，语文85，数学100，物理100） 不得不说，精英中学号称全省最好的中学，那是指高中。初中招生虽然已经用尽手段优录，但生源仍不足以与江州其它好学校拉开差距，虽然每年总均分都不错，但确实已经多年没有出过中考状元。 完成了入学测试，确定正常升初三，常曦便跟妈妈去办理入学手续。一直在附近闲逛的褚赢追着过来道：“小曦小曦，我刚才看到，那些老师都在抢着要你去他们班，小曦你真是太厉害了。” 常曦得意地挥挥手：“我是学霸嘛，正常。” 骆梅奇怪地扭头：“曦曦你在和谁说话？系统吗？” “啊，是。”常曦忙点头。 骆梅小声提醒：“在外面不要和系统说话，自言自语会显得很奇怪。” “嗯，我知道了。” 系统：“……她和鬼说话，关我什么事。” 常曦的好心情在领到校服后戛然而止。这是我们华国的校服吗？裙子这么短合适吗？ 重生这几个月，常曦基本就没怎么出过门，偶尔出门也是运动服或t恤加牛仔裤。而在虚拟衍生世界，她捂得那更是严实，此刻看着这长度刚到大腿一半的校服短裙，还没穿上身，她的心里就满是羞耻。 “老师，平时能穿这套运动服上学吗？”常曦微红着脸问道。 发校服的老师笑了：“运动服只有体育课和运动会的时候换上，平时在校都要统一穿校服。” 这是哪个lsp的主意，上个学满校园都露着大白腿，真不怕学生早恋？ 见常曦看着短裙面露难色，发校服的老师心中一动，指了指常曦的腿小心问道：“同学，你是不是穿短裙不太方便？是因为之前的车祸吗？”她听说这学生之前是因为车祸休学，难保不会在腿上留下疤痕之类。 常曦连连点头：“对对，之前受过伤，腿上老长一道疤，可难看了。” “穿条长筒袜呢？能不能遮住？” 常曦摇摇头：“没用，膝盖上下都是。” 老师理解地点点头，同情道：“那以后穿裙子只能穿长裙了，真可惜。”她是真的为常曦可惜，这么漂亮的女生，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还好，怎么偏偏腿上留了疤，万幸没有伤到脸，不然还不得哭死。 “老师，您看这校服……” “女生校服除了运动服都是裙子，倒是男生校服都是裤子，你看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看男生校服很帅，我穿男生校服！” 常曦捧着男生校服喜滋滋地上了妈妈的车，一直到驶离学校，骆梅才忍不住问：“曦曦，你为什么不愿意穿裙子，我看那女生校服不是挺好看的嘛？” 常曦早有准备，解释道：“妈，我在古代待了两三年了，在那里露胳膊露腿的不是妓女，就是妖女。要是长裙里面穿裤子我还可以接受，那么短的裙子，现在想想就别扭。” “难怪你现在整天穿运动服，大夏天的也不怕热。” 常曦得意一笑：“我有内功护体，寒暑不侵。” 骆梅横她一眼：“那你还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空调。” 常曦把座位调低，躺下闭上眼睛：“我只是更能抗寒抗热，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样更舒服。妈，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到家叫我。”她上午连做六科试卷，消耗不小，又刚在精英中学吃了中饭，此刻困意上涌。 不得不说，虽然她已经武功有成，但相比虚拟世界，她还是觉得在现实世界更加放松。 家离学校挺远，即便没堵车也用了半个小时。车一停下，常曦就被系统叫醒，作为闹钟，没有比系统更加智能的了，如果有，那就是后座褚赢这只鬼。 一下车，常曦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校服回去试，终于可以在现代正大光明地穿男装了，赶快上身试试效果。 长裤，白衬衫，系上领带，常曦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味道不对。低头看到脚上晶莹小巧的拖鞋，她啪啪啪啪跑到玄关，找出一双运动鞋换上。搬了新家，她的衣帽间大半空着，鞋子也都放在玄关的鞋柜。 “妈，你看帅不帅，有没有种多了个儿子的错觉。”常曦冲着客厅喊道。 骆梅走过来上下打量，又让她转了个圈，摇摇头道：“怎么看都是女孩儿，要是把长头发剪了可能还像点。” 常曦把头发拢起，拿皮筋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这样呢？男生也有长头发扎辫子的啊。” 骆梅指了指她胸前：“哪个男生衬衫穿成这样的？” 常曦低头看看，又看看镜子里面，衬衫前明显被撑起，哪个男生的胸肌是这个形状？ 这个是真没办法，总不能穿校服还得裹胸吧。 “曦曦，你这好像长大了，趁有时间，去内衣店给你买些新的吧。” 在虚拟世界，常曦穿的都是仙衣变的款式，里面并不是古人那样的肚兜，而是现代款内衣，这样更舒适，也更便于她行动。如果没有特别说明，仙衣所变通常会根据常曦自身尺码调整，因此她自己一直没有察觉。现在妈妈一说，胸前好像是感觉紧了些。 杀去内衣店，果然，a不知不觉长成了b，常曦感觉她女扮男装的难度更大了。 “算了，虽然不像男生，但一样可以很帅。”常曦对着镜子，摆着一个个自认帅气的造型。 “对了，曦曦，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家离学校二十多公里，你要不要住校？我问过了，现在还有空床位，四人间，挺宽敞，有空调，有阳台，其它设施也不错，缺点就是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每层楼有两个公共卫生间，洗澡也有公共浴室。” 常曦眼睛一亮，前世都没进过女生宿舍，更别说女澡堂了，她的脑中忍不住浮现各种画面。 褚赢却在旁边大叫：“小曦，小曦，千万不能住校，你住校了我去哪啊，总不能每天都在走廊瞎转吧。” 第159章 江天昊的自我怀疑 最终，常曦还是找回了理智，坚持走读。不是担心褚赢无家可归，而是想想自己秘密太多，实在不适合集体生活。反正自己困了去神域睡一觉也就花现实一两分钟，晚上可以省下不少时间，每天要多花一个多小时在路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新买的内衣不方便直接穿，常曦又换回旧的，新内衣则都交给周阿姨去清洗。正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夏姐姐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这是谁来了？” 见周阿姨正拿着她的新内衣要去洗，常曦一声“我去开门”，穿着新校服便从二楼跃下，空中滑行一段，轻盈地落在玄关大门后。 骆梅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周阿姨劝道：“夫人，小姐还是孩子，又练了一身武功，在外面不敢施展，一定憋地难受，在家多发泄发泄也好。” 自从跟着练武，周阿姨认为既然加入了古武世家，就应该有世家的规矩，于是便学着电视里叫起了老爷、夫人、小姐。骆梅看出了她乐在其中，便没强令她改回来，但严格叮嘱她外人面前依然要用原来的称呼。 周阿姨表示，我懂，隐世家族，岂能让世人察觉。 江天昊最近觉得很郁闷，自从新邻居搬来，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女神，结果第二天，女神就开始躲着他。 每次拜访都是保姆开门，只说常曦在房间学习，不让打扰，连面都不露。 什么样的学习需要那么投入，还不能打扰，怎么着？难道打扰了就会走火入魔不成？ 只是打了一次篮球，还在她家吃了顿饭，当时看着都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了？ 不过这常曦也真奇怪，这么多天从来没见过她出门，看来性格很宅，真是白瞎了她那逆天的运动天赋。 江天昊想当面问个清楚，但别人躲在家里不露面，自己总不能死皮赖脸往里闯吧。今天偶然看到常曦从外面回来，江天昊决定再去碰碰运气，总不能刚回家又立刻学习吧。 这一次，门铃才响了两声门就打开了，然后，江天昊就看到了这几天日思夜想的人，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散得一干二净，大脑空白下，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没在学习啊？” “什么学习？”常曦奇怪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上次是拎着卤味和篮球上门，这次更是跑来问自己怎么没在学习，这是怎样奇怪的脑回路。 江天昊见到常曦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一个激灵回过神，忙解释道：“之前几次来找你，周阿姨都说你在学习，不让打扰，我还以为今天还会这样。” 常曦想想，好像是听周阿姨说过这个江天昊来找过自己，不过对自己来说隔太久了，也没放心上，此时听说忙歉意道：“哦，我之前拉下很多功课，新学校又要入学测试，这些天都在家恶补。这不今天上午刚去学校考完。” 江天昊的视线从常曦脸上挪开，才惊喜道：“你怎么穿着我们学校校服，你转到我们学校了？”精英中学是江州最好的中学，想进很不容易，想中途转进去更难。不过想想住这个小区别墅的家境都不错，做到这点也不奇怪。 “上午去办的手续，刚领的校服还在试，怎么样？帅不帅？”常曦忍不住又照照玄关处的镜子。 这身校服江天昊已经穿了两年，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此刻穿在常曦身上却显得那么好看。“哎？不对，你怎么领的是男生校服？” “哦，我嫌女生裙子太短，就换了套男生的。” “还能这样？”江天昊觉得发校服的老师也太儿戏了，竟然允许女生穿男生校服，他觉得自己必须批判老师这种无原则的行为。 常曦得意道：“为什么不行？老师都同意了，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江天昊赶忙摇头。 常曦笑道：“这样多好。要是哪天你男生校服穿腻了，也可以去换身女生校服试试。” “不用不用，这就挺好。” 正式，骆梅从楼上下来，看到是江天昊，开口招呼道：“咦，江天昊来啦，曦曦你怎么不让他进来，站门口多热。” 江天昊见到骆梅，赶忙问好：“阿姨好，我是来问问常曦打不打篮球。” 常曦早看到江天昊抱着的篮球，道：“篮球我就不打了，太简单了。你要是想打可以自己去我家后院打，我就不奉陪了。” 江天昊解释道：“篮球一点都不简单，只是你的运动天赋太高了，你要是愿意练，一定能进国家队，成为大明星。” 常曦挥挥手：“没兴趣，搞体育每天都要训练，太累，明星走哪都要被人盯着，没自由，我才不干。” 一盆凉水浇在江天昊头上，上次见识到常曦的天赋，他还想把她引上篮球之路，自己弄个明星经纪人当当呢。 江天昊一时也不知道该找常曦干什么。总不能当着人家妈妈约她出去看电影吧？ 常曦这段时间基本上只做了两件事，练武、学习，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事可做。 正在这时，有家具厂的送货员送货上门，是新买的围棋桌和座椅到了。她以前学棋的棋盘和围棋都留在h市没带来，这些天妈妈见她又‘迷’上了围棋，便给她买了全套棋具，又订购了一套桌椅。 她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会下围棋吗？” “会一点点。”江天昊小学的时候确实学过，只是后来更喜欢体育放弃了。 “那我们下围棋吧。” “好。”江天昊心想，总比什么都不做尬聊好。 送货员拆掉包装，骆梅指挥他们放到一楼小会客室。常曦拿来两罐可乐，二人开始对弈。 在棋校学棋的小朋友都会去考证，江天昊也有业余2段证书在手，要不是后面没再去考，继续往上升也没问题。听说常曦也就是业3，江天昊觉得问题不大。 然而，一盘下来，执白的江天昊看着近乎全盘尽墨的棋盘不禁怀疑，江州的围棋段位比h市水那么多吗？ 在常曦面前，江天昊觉得自己太菜了，篮球这种运动的比不过，围棋这种动脑筋的也比不过，自己还能比什么，打架吗？ 第160章 偶遇夏晴前男友 江天昊很快就灰溜溜地回家了，虽然他也很想留下，但实在没脸啊，没看常曦看他的眼神已经有点看白痴的味道了？ 其实他那是心理作用，常曦并没这么想，只是单纯觉得无聊而已。常曦有种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也许在现实世界就要没朋友了。 由于她长时间不在现代世界，对现代社会很多话题都很陌生，事实上心理上已与现代社会有些脱轨。希望上学后这种情况能有所好转吧。 开学前最后几天，常曦既没有作业要赶，也没有再去虚拟世界，而是给自己放了个假，白天宅在家下下棋看看电视，晚上则约夏晴姐姐一起逛逛江州城，有夏姐姐这个本地人做向导，自己也能快速熟悉这座城市。 周五晚上，夏晴带常曦去了一家自助小火锅店，这家店食材算不上高档，但胜在新鲜卫生，而且价目适中。说实话，以夏晴现在的经济实力，并不熟悉太高档的地方。好在她知道常曦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并不在意这些，相反日常喜好其实非常平民化。这也让她相处起来轻松不少。 点好了底锅，夏晴领着常曦去配蘸料，端着蘸料返回时，夏晴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远处一个大隔间。 那个隔间里坐着几个年轻人，都是男生，大学生模样，此刻正涮着小火锅听其中一人高谈阔论，其余几个时不时还附和几句。那个说话的男生侧颜很帅，鼻梁高挺，眼神坚定，不知怎得察觉到驻足的夏晴，面上闪过惊讶，随即又挂上几分尴尬。 他的同伴们见他忽然不说话，顺着目光看了过来，也是一愣，随后纷纷激动地招手起来：“夏晴！” 坐外面的一个瘦子更是起身过来笑道：“真巧啊夏晴，刚才我们问于途，他还说你在h市不在江州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小子不厚道，竟然不带你来见我们。” 此言一出，那个很帅的男生更尴尬了。 夏晴微微一笑道：“李明，你误会他了。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此言一出，李明登时尴尬了，这两位可是当年学校的金童玉女，双双考入庆大后更成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分手了。这下自己是邀请她们过去好呢？还是不邀请呢？ 似乎看出他的尴尬，夏晴微笑冲那桌其他人挥了挥手，又转向常曦道：“小曦，他们都是我高中同学，我去打个招呼再过来？” 常曦听说那个帅哥是夏姐姐前男友，一时看热闹心大起，笑道：“夏姐姐，难得碰到你们同学，要不我们搬过去坐吧。说起来，他们也都算我学长，李学长，我叫常曦，精英中学读初三，不介意我去旁听你们老友叙旧吧。” “欢迎欢迎，你们先坐，我帮你们拿餐具。”夏晴可是当年校花之一，被于途这厮拿下，大家说不嫉妒是假，只是于途太强，大家也只能服气。如今他们分手，虽然自己未必有机会，但怎么心里就那么高兴？ 李明他们的桌子是八人长桌，此刻已经坐了五个人，原想把中间的位子让给夏晴二人，但夏晴考虑到常曦和他们不熟，便推辞了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和常曦并排，正对着李明，斜对面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帅哥。 李明起身招呼服务员把她们的锅和餐具搬过来，夏晴则向常曦一一介绍她的同学：“刚才那是李明，这边转过去是孙秀、杜嘉、齐骑、于途。这是我妹妹常曦，刚转到精英中学读初三，也算是我们的学妹了。” 众人起哄地叫了声：“学妹好。” 常曦也大大方方地回了声：“学长们好。” 此时，李明端了一盘肉片和一盘蔬菜，放在夏晴常曦面前：“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就每样拿了点。我们边吃边聊。” 他又给二人倒上饮料，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道：“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们夏校花和于途分手了，来，为了庆祝夏校花逃离于途的魔爪，恢复单身，大伙儿走一个！” 大三的时候于途夏晴二人交往，那可是班级群里的大事，不知道多少少男少女因此心碎，刚刚看二人神情，大家便有所猜测，此时听李明提议，纷纷举杯：“这种喜事，必须走一个。” 那个叫于途的帅哥苦笑地摇摇头，也跟着大家举杯，向夏晴道了一声恭喜。 常曦笑嘻嘻地看着夏晴举杯回了声谢谢，凑到夏晴耳边小声道：“夏姐姐，这就是你那个学神前男友啊，没想到这么帅，你竟然舍得不要？” 夏晴还没答话，对面李明就说道：“小学妹，这你就不懂了。这男人啊越帅越不可靠，你涉世未深，可得擦亮眼睛别被这种小白脸骗了。”在座其他人也起哄：“别看于途这家伙斯斯文文的，背后坏得很。” 夏晴不干道：“喂，我妹妹还是初中生，你们这是要教她早恋吗？” “对对对，不能教坏祖国的花朵。我自罚一杯。”他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刚才都是开玩笑，我和于途打小就认识，他从小学起就收到过女生情书，但他从来都是拒绝，有阵子我都怀疑他取向是不是有问题，直到听说他被你拿下，我才放心。夏晴，你们怎么会分手，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夏晴看了沉默的于途一眼，微笑道：“不是，我们只是做出了不同选择，和平分手。” 大学情侣毕业分手的情况很多，大家倒不奇怪。一个叫齐骑的男生说道：“小两口分分合合的谁也说不准。夏晴，你不是进了家s市的投资公司吗？于途也在s市读研，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复合了。” 另一个孙秀也笑道：“你们两个大学考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毕业了一个升学一个就业，还非得在同一个城市，是不是故意的？你们真分手了吗？” 一直沉默地被调侃的于途终于开口：“你们想多了。” 夏晴也道：“正因为彻底分手了，才不会考虑对方在哪。不过我现在调到了江州项目组，未来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江州工作。” 那个孙秀皱眉想了想，道：“前一阵子一家叫红星投资的公司突然收购了我们这的江州医药公司，你就在这个红星？”他毕业回江州考了公务员，刚进市政府工作。这个江州医药公司年年亏损，是市里的一大负担，上个月突然被收购，可是解决了市里的大麻烦。 他隐约听说，为了促成收购甩掉这个包袱，市长亲自打招呼，搞定了这家公司老总家孩子的转学，这个学妹也是刚转到精英，又和夏晴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第161章 吃饭?吃瓜 夏晴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见大家实在好奇自己和于途分手的原因，便说道：“我和于途去年12月就分了。他执意包括航天专业的研究生，而我希望他继续金融方向，大家各自坚持谈不拢，只好分了。”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一般分手要不感情出现问题，要不被迫分居两地，这二位倒好，分手就为了搞航天还是搞金融？这两个方向都很不错的好吧！ 李明迟疑道：“于途从小就喜欢航天，想当科学家。说实话，大学他选了金融专业我还挺吃惊的，现在转回航天，关键还考上了院士的硕博连读，未来发展不可限量啊。” 夏晴叹道：“我也尊重科研人员，但尊重不能当饭吃，搞科研收入太低了。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大四这一年，他收到了多少offer，结果他去考研，还是考航天。他太自私了，他不是孤身一人，可以就这么以身许国，他有父母，未来还会有妻子，有儿女，他明明有能力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他为了所谓的理想，就把这些都牺牲掉了，我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向左边那个叫杜嘉的男生说道：“杜嘉，我记得你中学的时候最喜欢军事，所有兵器你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填专业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军校，而是学了计算机，马上读研了吧，毕业后是打算参军或者研发装备，还是进互联网大厂？” 那个杜嘉自嘲笑笑：“当然是互联网大厂，谁不想多挣点。” 那个孙秀好奇问道：“夏晴，方不方便问一下，你现在收入多少？” 夏晴做个手势：“这个数。我现在还是实习期。” 众人齐齐艳羡，孙秀更是赞叹道：“不愧是庆大金融的高材生，收入比我这个公务员高多了。于途，这么高的收入你都舍得放弃，换我肯定做不到。” 那于途淡淡一笑：“钱够用就行，我还是想做点感兴趣的事。我们华国的航天相比于丑国还有巨大差距，即便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我既然有这份能力，当然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众人有的表示佩服，有的却觉得他过于清高，但无论如何，大家都明白了夏晴为什么会和于途分手，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物质世界，而是思想世界。 所以，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说得好。”常曦忽然出声：“总要有人去搞科研，这才是对国家，对人类最有益的事。至于钱少，是分配制度的错，不是科研工作者的错。你能放弃高薪诱惑，毅然投入科研，现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于哥，我佩服你，敬你。”说着拿起李明面前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旁边夏晴待要阻拦，已经迟了，埋怨道：“你还没成年，喝什么酒。”说着把酒瓶抢过，远远放到齐骑杜嘉那里。再看常曦，脸上已经染上一层红晕。 夏晴又忙帮她涮了些肉放到她碗里，口中道：“多吃点菜压压。”对面李明也起身去接了一大杯酸奶过来给她解酒。 常曦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喝这么点酒没事的。” 夏晴气道：“要是你爸妈知道我带你喝酒，我就出大事了。” 常曦斜了夏晴一眼：“夏姐，你放着于哥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要，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夏晴一愣，苦笑道：“你还小，还不懂这些。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不能只考虑理想，必须考虑现实。” “我知道。”常曦不服道：“不过钱挣多少才算够呢？如果不能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她前世也是普通人，但她宁可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也不愿去做一些不愿做的事。 不过她忽然想到，那时他孤身一人，没有牵绊，与于途和夏晴的情况又不相同，便又道：“也许我没有立场去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佩服于哥做出这样的选择。于哥，你父母赞同你的选择吗？” 于途微笑道：“当然。” 常曦道：“那就成了。你和夏姐姐都没有错，但你们不合适，我相信你今后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人。” 于途举起面前的饮料：“借你吉言，以后结婚一定请你。” 常曦指着他的杯子叫道：“酒都不喝，没诚意。” 于途道：“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伤脑。你也少喝，小心影响学习。” 常曦笑笑：“不怕，夏姐姐都说了，我是天才。”自从连喝几天五宝花蜜酒，她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饮料是满足舌头的，而酒是满足身体的。 喝酒有害她也知道，不过她觉得自己有真气护体滋养，即便喝些酒，应该也没什么妨碍，传说中那些神仙不也是喝酒的嘛，也没耽误他们长生。 “竟然有人在于途面前自称天才，多少年都没见过了。夏晴，是不是真的？”李明怪叫道。 夏晴微笑道：“至少小曦的天赋远在我之上，能不能比上于途我就不知道了。”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当年班上的好学生，但比起于途和夏晴还有差距，于途固然常年霸占第一，夏晴第二的位置也从没被撼动过。 “这么厉害？还是老谢当校长吧，他运气真好，白捡了一个天才学生。” 众人感慨了一番，开始追忆往昔，常曦也跟着听听八卦。 “话说，这老谢就是从我们这届开始走运的。当年于途各种竞赛拿奖，高考还拿了个省状元，偏偏还长得这么帅，夏晴作为校花，也考了省前十。老谢抓住机会，通过媒体狠狠把学校宣传了一波，愣是吹成了全省最好的高中，那年精英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一下子长了一二十分。” “可不是嘛，老谢最会宣传。常师妹我跟你说，就是从我们毕业那年开始，你们就再也不用穿那套暴丑的运动服上学了，改成了现在的校服，当时还引发了家长争论。但在学生心中，我们精英的校服就是全市最漂亮的，只要有希望，都想来我们精英。这分数线也就一年比一年高。” “说来好笑，翠英试验中学不是公办校吗？为了和我们民办的精英抢生源，他们校长愣是学我们把校服也给改了，可惜，高考还是比不过我们。” “不过他们学校的人在网上很嚣张啊，自称东省颜值第一的学校，这颜值不是说学校的房子，是说人。” “放……胡说！从我们这届开始，于途、夏晴、乔晶晶，后来每一届校花校草都很给力，我就不信他们翠英能比得过。” “但他们校长漂亮啊，钟艳校长，被网上评为东省教育界第一美女的那个。” “嗯。比这个的话，老谢确实比不了……” 第162章 报到 聚餐结束，常曦和他们互加了微信，便由夏晴送回家。 一到家，褚赢就迫不及待地说：“小曦，你发现没有，那个于途好像能察觉我的存在。” “有这回事？”这几天外出，褚赢都是自己在附近乱逛，虽然活动范围只有方圆二十米，但在商场饭店电影院这种地方，这个距离已经不短了。比如常曦在看电影的时候，褚赢就会附近能去的放映厅都去看看，然后挑自己最喜欢的看。 所以对于褚赢的行踪，常曦不怎么关注，反正自己走的时候，他也只能跟着走，不存在走失的问题。当然，要是真的走失了，常曦只会觉得挺好，这家伙除了教自己围棋，什么用都没有。 常曦自己没注意到，系统却发现了，忙出来刷存在感：“褚赢发出声音时，那个于途似乎确实有所察觉，但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好像看不见。根据我的分析，他能听到褚赢的声音，但看不到褚赢。” “怎么会这样？”常曦不解。 系统猜测道：“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于途也是修行中人。” “修行中人立志献身科学？”常曦觉得太违和了。 “另一种可能，这个于途天生精神力远高于常人。” 常曦点头：“应该是这个了。” 自从夏晴出现以后，于途一晚上都有些不在状态，似乎总有人在附近小声说话，但看过去却看不到人。自己明明没有喝酒，怎么会出现幻觉？ 等饭后夏晴离开后，这种感觉再也没出现。于途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句话：“难道夏晴沾染了脏东西了？”他自嘲地摇摇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亏自己还是科学工作者，要相信科学。 终于又到了开学的日子，报到这天，同学们满怀期待地告别繁忙的暑假，回到校园。 有人说，人之所以要经历衰老和病痛折磨，就是为了让人不那么畏惧死亡。同样，学生之所以要有暑假作业，就是为了打消他们对暑假的留恋。 精英中学是寄宿制学校，半军事化管理，除非家就在附近或家长在附近租房陪读，否则一律住校。 下午，初三2班教室，同学们好友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忽然一人喊：“老班来了。”教室里一阵忙乱，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他们的班主任张老师素来要求严格，学生们都挺怕她。 今天，学生们惊讶地发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班竟然是带着笑走进教室的。 “很好，看到大家这么精神，我很高兴，看来大家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初中最关键的初三了。”她环顾一周，点了班长和体委：“昌蒙，江天昊，你们两个拿着这个单子，去一趟总务处，领一套新的课桌椅搬来。” 江天昊眼睛一亮：“老班，是不是有新同学转来，是不是叫常曦？” 张老师诧异道：“对，你认识？” 江天昊笑道：“当然认识，她是我家邻居。” 张老师也笑了：“这倒是巧了，以后你得多照顾着她些。快去搬桌子吧，再过一会儿人就要来了。” 下面的同学见张老师竟然这么和颜悦色，都觉得很诧异。怎么回事，一个暑假没见，老班转性了？ 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趁班长和体委搬桌子的时间，张老师让大家将暑假作业都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她走过去一个个翻看抽查，如果发现问题，不仅当场一顿训斥，还会让跟在身后的学习委记录下来。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压抑。 正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教务处吴主任领着一个学生来到教室门口，敲了敲门，见张老师看过来，便领着学生走进教室。 “张老师，我把常曦给你送过来了，今后一年，她就交给你了。” “张老师好。”常曦礼貌问好。张老师刚刚还满是肃杀的脸上立时满是春风。 张老师温和道：“常曦啊，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常曦面对大家站好：“大家好，我叫常曦。” 台下的学生一阵骚动。这真的是个女生，怎么穿着男生校服，不过太漂亮了吧。 所有男生精神一振，刚刚检查作业时的负面状态一扫而空。 大部分女生也在心里尖叫：“她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这么帅，太犯规了吧。” “没了？”张老师没等到下文，心中一突，这娃不会是个刺头吧。 “没了。”常曦点点头，她可不喜欢站在台前让这么多人评头论足。 自我介绍这种事，不是作业或硬性任务，张老师也不好强迫，只得道：“那你先回座位吧。” 常曦看教室有两个空位，一个在第三排，一个在最后一排，不由问道：“张老师，请问我坐哪？” 张老师想起搬桌椅的两人还没回来，便指着两个空位说：“你先随便坐吧，等新桌椅搬来再调整。” 常曦的身高现在是168cm，在女生中算是中上，但比大部分男生就不如了，但她还是直接向最后一排的空位走去。没办法，地理位置太好，既能听课，又便于看风景。这段时间在真气的滋养下，她的视力远超普通人，坐远些也没什么影响。 教务处吴主任把常曦送来就离开了，张老师继续检查暑假作业，等江天昊和班长昌蒙把桌子搬来时，正好检查完。 江天昊见常曦来了，兴奋地挥挥手。常曦没想到和江天昊一个班，也微笑着点点头。 精英中学一个班正常是36人，单人单座，六排六列。但在正常入学后总会硬塞进一些拒绝不了的学生，于是就会排到第七排。这一排紧靠着教室最后的空调和储物柜，不光空间挤，同学们下课拿书拿东西时也多有打扰，因此这一排要不没人，要不就是班上最不受待见的学生。 初三2班原先正好36人，而其它班多少都已经超编，再考虑到这个班成绩最好，学校最后便决定将常曦安排进这个班，让张老师白捡了一个尖子生，初三其它班主任都羡慕得不行。 “江天昊，你把这桌子放你座位后面。”吩咐完，张老师便在看靠窗的那列，盘算着把常曦插到哪一排，后面其他人都顺着往后挪一排。 常曦看张老师眼神，猜到她的想法，举手道：“老师，要不我坐最后一排吧，我视力好，能看清黑板。” 一旁江天昊忙道：“你就坐这别动了，我坐你后面。”说着，直接在刚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心里美滋滋地想，以后一抬头就能看到常曦，真好。 第163章 女汉子常曦 张老师没有get到江天昊的小心思，或者说不在意。反正这个江天昊已经确定了保送，剩下这年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 “行，那就先这样。昌蒙，下课你把37号柜子腾出来，钥匙给常曦。” “好的老师。”班长昌蒙答应一声，又回头对常曦点点头。 精英中学的教室后面一开始只有三十六个储物柜，但因为时不时会超编，所以后来又统一加了一列共三个。一般无主的柜子会用来放班级公物，而钥匙则由班长保管。 全体到齐，张老师开始学期初的训话，照例强调最后一年的重要性，然后是敲警钟，画大饼，成绩好的不能骄傲，成绩差的也不要放弃，这学期又要加上一门化学，一切皆有可能。 训话中，张老师还告诉大家一个喜讯，江天昊同学在七月的市初中生田径运动会，拿下多枚金牌，并破了两项市纪录。之后，他又率领校篮球队，夺得精英中学历史上第一个江州市初中篮球联赛冠军。精英中学根据体育特长生政策，给予江天昊保送资格。 张老师特别强调，江天昊的中考成绩只要达到高中生录取的最低投档线，就会被精英中学录取。按以往情况，相当于降了一百多分，以江天昊的成绩，和免试也差不多了。 张老师宣布这个喜讯，固然是为江天昊贺喜，更多的则是提醒班上其它同学，江天昊已经上岸，你们还得努力，尤其是几个跟他玩得好的，别稀里糊涂地把自己耽误了。 训完话，公布了新学期课表，张老师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宣布男生去领新教材，女生留在教室打扫卫生。不过，江天昊也被留了下来，他个子高，专门负责擦吊扇。 已经第五个学期，劳动委对谁干什么活早有了固定的分工，现在突然多了个常曦，一时不知道让她做什么好。 常曦看看班长带着男生还没走远，留下一句“我也去搬书吧。”，便一溜烟追了上去。站在教室里桌子上的江天昊眼巴巴地看着，第一次觉得长得高也不完全是好事。 班长昌蒙是个小个子男生，一米七不到，个子和常曦差不多，见常曦追过来，以为她是来要柜子钥匙的，便说：“常曦同学，柜子里还有班级公物，我领完教材把柜子腾空了再移交给你。” 常曦摆摆手：“不急不急，我是来跟你们去领教材的。” 昌蒙皱眉道：“张老师让你们女生打扫教室，领教材是我们男生的任务。再说，教材挺重的，图书馆也远，还是我们男生更合适。” 常曦道：“打扫除的活都有人了，我还是来搬书吧。多一个人多份力，放心，我力气大。” 昌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年头还有主动说自己力气大的女生？不是应该拧个瓶盖都费劲的吗？ 常曦不想留在教室大扫除，主要是因为刚才班会已经在教室坐够了，她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约束了，急于出来透透气。正好新学校还没逛过，正好跟着认认路。 路上，几个热情的男生主动过来为她介绍，这边是篮球场，那边是足球场，那边是食堂，再那边的体育馆和图书馆，是和高中部共用的。 精英中学敢号称东省最好的中学，成绩是一方面，设施至少比大部分中学要强。 首先，精英中学占地面积很大，初中部和高中部各占一片，不仅有独立的教学楼，其它宿舍、食堂甚至操场都是独立的。相比很多中学因为空间有限，把足球场都改成了篮球场，精英中学竟然有两个标准的外带四百米跑道的足球场，可供初中高中部同时各自开运动会。 难怪一年要几万块钱学费，在江州这个三线城市真不是什么家庭都能上得起的。不过，精英中学毕竟是要正常参加国内高考的普通中学，比起那些目标国际名校，学费每年几十万的贵族学校，条件还是不能比的。 混熟了一些，终于有男生忍不住好奇问起常曦校服的问题，常曦就以腿上有疤的理由搪塞。听到的男生无不面露惋惜，还有人安慰：“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把疤除掉。” 常曦不在意地笑道：“据我所知，江州医药就研发了一款新药，祛疤的效果很好，快的话一年多就能上市。” 之前常曦将辟邪剑谱里的金疮药和燥药药方交给的她爸，药材都不难找，很快就试制了出来。只是药品手续繁琐，临床试验之类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所以还没上市。 后来平一指夫妇进驻神域，又带来了很多药方，如续命八丸之类，并且在常曦敞开供应样品的情况下，很快将恒山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的方子也逆推了出来。 这些方子常曦也都交给了常威，只是常威决定先压一手，并没有急着拿出来。同时他也建议常曦，有空的时候多和平一指学学医术，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大有用处。 很快到了图书馆，相比旁边的体育馆，图书馆小了很多，只是栋三层小楼。毕竟只是个中学的图书馆，主要只提供图书借阅，阅览室很小，更没什么自习的空间。 此时的图书馆充当起了教材仓库，外面已经排满了各班来领书的同学。 班长昌蒙带着大家快跑几步排进队伍，很快后面又排满了其它班的学生。 一头长发的常曦很快引起了大多数同学的注意，队伍中无事可做的人免不了议论纷纷。 “这男生谁啊，太嚣张了，留这么长头发，政教处不管吗？” “卧槽，听刚才过去的人说，这是个女生，还长得特别漂亮。” “女生怎么穿男生校服？” “我怎么知道，我只关心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那群都是初三二班的，估计是新转来的，回头去打听打听。” 等常曦抱起整整一个班的化学书健步如飞时，更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常曦你慢点，匀一些给我，你一个人拿这么多太重了。”只抱着十几本数学书的昌蒙在后面追赶，显得无比弱鸡。 第164章 勤奋好学的常曦 初三二班的女生工作效率很高，常曦她们把书搬回去时，教室已经打扫干净。 地面刚拖过还没完全干，昌蒙指挥着男生们将书先放在教室后的柜子上，然后便让大家回座位，只留几个班委一起发书。 教学楼到图书馆几乎要穿过整个初中部，路程已经不近，初三二班的教室又在四楼，男生们放下书回到座位，不少人都在偷偷喘着粗气，还有人不时揉揉自己的胳膊，放松放松肌肉。 那几个发书的班委忙得满头大汗，常曦坐在那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没出去过一样，安静地看着刚发到手的书。 “常曦，刚才搬书累了吧，喝点水？” 常曦看了看身后递过来的可乐，道了声谢谢，接过喝了一口放在桌上。虽然她有真气护体，可以抵御太阳的灼热，但热还是能感受到的。 不过，内力在外表皮处就阻断了热量向体内的传递，皮肤的汗腺就不需要为了散掉多余的热量而排出汗液。甚至因为紫外线也被一同阻隔，她的皮肤就不会产生黑色素来对抗，因此她的皮肤便愈发的白皙。 坐常曦右边的男生看见，凑过来笑道：“昊哥，我也累了，要喝可乐。” 江天昊一把推开他的脑袋：“要喝自己去买去，我就买了两瓶。”原来刚刚他擦好吊扇后，见搬书大军还没回来，立马跑到一楼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可乐，他记得常曦在家就喝这个，特意买了两瓶一样的可口可乐，虽然他个人更喜欢百事一些。 那个男生看到江天昊打开剩下的一瓶喝了一口，惊讶道：“昊哥，你平时不都是喝百事的嘛，怎么换口味了？” “我觉得百事可乐太甜了点。” “有吗？”那男生喜欢百事，只是觉得更符合他运动男孩的气质，他还真没喝出两种可乐味道有什么不同。 领完书，今天报到的任务就结束了。昌蒙腾出了一个储物柜，钥匙交给常曦，再三叮嘱：“钥匙要保存好，不然还得去政教处领备用钥匙配，很麻烦的。” 常曦觉得这个班长很负责，但也太爱操心，常曦把书放进柜子，锁上柜门，钥匙就留在柜门没拔下来。她早注意到，有好几个柜子都是这样，说明这根本不违反什么规定。 报到当天不用上晚自习，走读生直接放学。常曦站起身，书包里只装了明天课上会用的教材，她打算晚上回去看一下。 江天昊跟着起身：“常曦，我们去食堂吧，我跟你说，食堂的红烧鸡腿和排骨味道最好。” “不了，我回家吃。” “啊？你不住校？”江天昊惊讶地问。 “我干嘛非要住校？”常曦奇怪地看着他。 “学校有规定，走读生必须要住在离校步行二十分钟内的地方，还要家长陪读。你家不就在我家旁边吗，开车都不只二十分钟。” “嗯。”常曦想了想，“我有特殊原因，学校特批的。” 很快，江天昊发现，常曦不仅不用住校，连晚自习都不用上，这是其他走读生都没有的待遇。 等第一周的开学摸底考试成绩出来，江天昊就都明白了，这是学霸才有的待遇。常曦这个转校生，第一次大考就拿下年级第一，数学物理都是满分，总分比年级第二班上的学习委员胡文颖整整高了十分！ 这样的学霸，学校根本不会担心她的学习态度，自然没有拘在学校上晚自习的必要。从上课就能看出来，江天昊发现，老师根本不管常曦上课在看什么书，只有在遇到难题时，才会微笑着点她起来回答，而她也总没有让老师失望过。 一次下课，江天昊忍不住问她刚才课上在看什么，能不能借他看看。 常曦掏出一本数学竞赛教程，江天昊才看了几题就觉得头大，看章节名是自己学过的内容，怎么题目大部分都不会做呢？ “常曦，你学这么深有必要吗？中考又不会考，你是想参加竞赛加分吗？”江天昊对于常曦这么用功十分不解，她的成绩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加量，甚至下课也很少和大家闲聊，大多数时候仍是在座位上看书。 常曦侧头想了想，答道：“没想那么多，想看就看了。看了竞赛教程，我才知道课本上所学的还有那么多可以衍生和深挖的地方。这些书是一个庆大毕业的学姐推荐的，她说越学到后面，这些知识点和思想方法越有用，我总不能等到那时候再回头补吧。” 江天昊有点懵：“你是说我们校内所学的是简化版，其实并不完整？” 常曦道：“也不能这么说，从知识体系结构的角度说，校内所学是完整的，但后面想要学得更高深些，这点就不够了。” 她拿起校内数学书：“打个比方，这本是基础内功。” 又指了指江天昊手中的数学竞赛教程：“这本是九阳神功。如果只会基础内功，使个五虎断魂刀没什么问题，但遇到乾坤大挪移，那就怎么也学不会了。所以，有条件，还是多学点好。” 江天昊把手中的书还给常曦，叹了口气：“我练个基础内功都那么费劲，九阳神功是学不了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常曦安慰道：“你体育天赋那么好，理科天赋也不错，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不要和我比，我们没有可比性。” 前一句江天昊感觉好受了点，可听到下一句，觉得更扎心了。差距太大了，自己还是早点接受现实吧。 很快，江天昊重拾信心的机会来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将要举办，连续两年获得男子最佳运动员称号的他决心完成初中三连霸。 初三二班论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但体育几乎全靠他撑场面，男生还有几个一起打球的偶尔能拿点分，女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而他在跑和跳方面，无论哪个项目只要报名就一定拿冠军。 可惜一个人只能报三项，他再厉害，班级的运动会得分也只能排在学校中游。 现在，在这最后一年，他觉得他们班的排名有机会往前冲一冲，更关键的，说不定他们班能把男女最佳运动员的称号一起拿下。 第165章 运动会 江天昊是体育委员，每年运动会都要组织班上同学报名，可惜应者寥寥。第三年了，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早就心中有数，初三二班的大多数学生都不愿意去上场丢人。 要不是江天昊人缘不错，硬拉了几个平时关系好的，这份报名表的各个项目还真不一定能凑得齐。当然，这里面最应该感谢的是常曦，因为她的一句随便，江天昊将最后找不到人的项目都填上了她的名字。 可惜啊，一个人只能报三个个人项目，不然他非得把每个项目都填上常曦的名字。毕竟，请动常曦参赛，他可是付出很大代价的。 “常姐，您看放学后您是不是留一会儿，个人项目不说，您还得参加女子4x100米接力，怎么也要和大家练练交接棒吧。”江天昊见常曦一听到下课铃，背起书包就要走，赶忙拦住。 常曦伸手将他‘轻轻’拨开，头也不回地离开：“没必要，最后一棒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哼，拽什么拽，不就是连续考了两次第一，就不信她体育也那么厉害。”几个女生在背后小声议论，常曦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立马扭过头。 褚赢从后面追来：“小曦，你为什么不能和她们好好相处？” 常曦不屑道：“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常曦从来没想过，女生之间的人际交往能那么复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话里有话，挖坑挑拨，造谣抹黑，那都是家常便饭，难怪能拍出那么多宫斗剧。以前碰到的女生好像不是这样啊？ 她却不知，她前世是男生，见到的都是女生表现出的最好一面。而重生后在虚拟世界又被认作是神仙或武学天才，平时交往的也是些出色人物，自然没什么机会遇见这些。 褚赢不解道：“那个学习委员胡文颖不就不错，你抢了她的年级第一，她都没说过你一句坏话，你也怎么不理她？” 常曦叫屈道：“我哪有不理她？是她没来和我说过话。” 褚赢道：“班上不少人说你们是对头，还经常有人在她面前说你仗着漂亮成绩好目中无人，她对你应该也有了意见。” 常曦耸耸肩：“有意见就有意见呗，我不在乎。” 褚赢飘到她面前，正色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太骄傲了。” 常曦一愣，自从打开空间门，她在现实世界待的时间不多，也就最近一个月上学时间长些。她都没有发现，随着她的能力超越常人，她慢慢有了一种俯视他人的心态，经常忽略他人的感受。 她的心态，出了问题。 想明白这点，她淡淡一笑：“谢谢，我会注意。”不过，她并不准备去和那些说她坏话的女生处好关系，她会努力顾及他人感受，但也不会牺牲自己的感受。 “其实，是因为她们相貌太普通了吧。”系统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常曦心里向它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开学一个多月，常曦的生活无比规律，每天按时离校，然后爸爸的司机小包叔叔接自己放学，若是小包有事来不了，则由保姆周阿姨开车来接。妈妈下午这个时间点通常有课，所以只负责上午送她。 在回家的车上，她会将作业全都在头脑中过一遍，到家后很快将作业做完，之后指导父母和周阿姨练武，自己也活动活动手脚，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其实，她可以去神域睡觉，但她怕把生物钟搞乱，同时扰乱现实世界的学习节奏，所以打算这学期尽量不去虚拟世界。 她之前使用吸星大法导致内力增长过快，现在正好沉淀一下。同时，既然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也需要平静的生活调整一下。 运动会开始前，张老师再三叮嘱常曦，如果感觉不适，立刻弃权。毕竟常曦之前休学可是因为车祸受伤，要是还没好利索因为比赛又伤了，张老师一定会被校长骂不说，她自己也得心疼死。 “没事老师，之前受伤其实不重，早就全好了。”常曦安慰道。看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张老师更担心了，这让一些女生看到更不爽了：“受过伤就别逞能，就知道出风头？” 胡文颖路过听到，皱了皱眉，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别这么说，都是为班级出力，别忘了加油。” 走方阵的时候，因为口号太中二，常曦张着嘴，死活喊不出口，只好混在队伍里滥竽充数。 站在操场上听完一堆致辞和宣誓，终于等到了校长那句，“我宣布，精英中学初中部，2013年校运会，开幕！” 运动会总共两天，第一天，常曦参赛的项目只有两项，女子跳高预决赛，女子4x100米预赛，其中接力属于团体项目，不算在个人的三项报名限制内。 检录处检录后，常曦跟着带队老师前往跳高比赛场，一路上这厮差点被满眼的大长腿晃花眼。敢参加跳高比赛的女生个个腰细腿长，为了比赛方便，大多都换上了背心短裤，只有常曦穿着校服里的运动服，长袖长裤外侧还有两条白杠，在队伍里显得那么突兀。 开幕式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看台上自己班的观赛区，只有参赛运动员和每班一人的后勤服务志愿者可以进入运动场。看台上几个女生看到跳高队伍里的常曦，不屑地撇撇嘴：“都比赛了也不换身衣服，一点都不专业。” 旁边有人说道：“我听说她之前车祸在腿上留下了疤，所以不方便穿裙子和短裤。” 之前那个女生一愣，面上有些讪讪。 “快看快看，男子100米预赛要开始了，第一组就有江天昊。” “江天昊，加油！江天昊，加油！” 就要轮到常曦跳了，褚赢在旁边说：“小曦，你一个会轻功的人，来参加初中生的运动会，是不是对其她同学不太公平？” 常曦看着前方的横杆，慢跑，调整步伐，起跳，抬腿，过杆。她是跨越式过杆，动作并不标准，但偏偏就是过了。 离开垫子时，趁身边没人，她小声说道：“有什么不公平的，我的武功也是自己练出来的。再说了，我一点内力都没用，凭的都是身体自身的力量。” 话是如此，但她的身体经过两年半的真气滋养，筋骨肌肉已和从小训练的武术运动员差不多，而在神经反应动态视觉等方面还要更胜一筹，这也是为什么令狐冲即便用不出内力，还能凭独孤九剑大杀四方。 第166章 现学现卖 “常曦，你这里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江天昊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凑在常曦身边问。 常曦斜了他一眼：“该叫什么？” “常姐。”江天昊立马改口。 “你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加油啊。” 常曦看看前前后后的大长腿，心中呵呵。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四面围了一圈男生，裁判老师不得不将他们驱赶到场地外。 “退后！退后！都退后！谁要是再进来就扣你们班的文明风尚分！” 这些都是参加100米预赛的男生，报名100米跑的人多，一组一组结束得又快，这些男生比完了不回观赛区，都趁机跑来给自己班的女生加油。 “哎，你们班不是没有女生报跳高嘛，你跑来干什么？还有你，你们班的不是已经被淘汰了吗，怎么还赖在这不走？”江天昊碰到两个篮球队队友，惊诧地问。 “昊哥，那不是看你在这，来给你们班同学助威的嘛。昊哥指指，哪个是你们班的？” “那个穿校服的。” “很漂亮啊，就是穿着太保守了，是你们班新转来的吧，叫什么？” “常曦。” “常曦加油！”“常曦加油！” 常曦正兴致勃勃地观察对手们的身体条件，忽然听到有人给自己加油，扭头看去，是江天昊身边两个不认识的男生，见她看过去，喊得更起劲了。 这俩货谁啊？江天昊的小弟？不错，知道给姐组织啦啦队了，只是这质量上能不能把把关？ 精英中学的跳高比赛是按轮淘汰制，由裁判统一选定一个高度，所有人排队去跳，跳过的休息，没跳过的到队尾排队再来，三次都跳不过的淘汰。然后裁判提高高度，再这么重复下去，一直到所有人都失败。这时比较每个人的最终高度，如果高度一样，这一高度所用次数少的获胜，如果次数也一样，则名次并列。 精英中学的比赛项目，只有前六名能给班级挣得积分，分别是冠军7分，亚军5分，季军4分，以此类推直到第六名1分，而如果是4x100接力，则属于团体项目，积分翻倍。 也许是为了鼓励大家参赛，最开始的高度不高，大多数参赛学生都能一次性跳过，剩下的也能在三次内跳过。但从第二轮开始，高度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大半学生倒在了这一关。常曦觉得，这应该是为了加快比赛进程，同时给最终的种子选手节约体力，以利于她们冲击记录。 能通过第二轮的只有十几人，全都采用的背跃式，只有常曦依然是用跨越式，再加上那一身校服，显得很不专业。 第二轮结束，几个裁判商量了一下，一下子又把高度提高了5厘米。这是他们前两轮观察的结果，相信应该能有七八个同学跳过，反正只要能决出前六就行，被淘汰的成绩如何无所谓。 常曦排在剩下十几人中间，很快就轮到她前面的跳，只听那个女生轻声说道：“跳高可不是弹跳好就行，还需要技术！”说完，她向前一段轻盈地直线助跑，然后转为弧线，脚步也变得快速有力，转身，起跳，过杆一气呵成，不得不说，动作是真的漂亮，人长得也漂亮。就是配上刚才挑衅的话和轻蔑的眼神，好气。 不就是背跃式跳高嘛，好像谁不会一样。就算我不会，凭我多年习武，现学一个给你看看。 “小曦，你不会是打算用轻功吧，说好不用内力的。”褚赢乐呵呵地在一边提醒。 常曦深吸一口气，回忆一遍刚刚那女生的助跑路线和动作，启动。 先是直线助跑，然后转向弧线切入到杆前，线路完美，节奏完美，起跳！ 嗯？ 怎么方向好像歪了？ 糟了，转身转过了。 空中，常曦控制好姿态，双腿伸直，两臂收在胸前，横着飞过横杆。当她下落时，眼睛的余光看见横杆就在身侧不远，心中暗道好险。 裁判老师愣了一秒，才宣布成功，在场众人先是一静，随后猛地爆发掌声一片，还有几个男生“卧槽！”“牛b”的大叫，大家只有一个感觉，刚刚这女生是在炫技，没看她从始至终都一脸淡定？ 常曦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休息，先前的漂亮女生走过来道：“你很强，能在空中把身体控制地那么好，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很期待和你的对决。”说完，不待常曦回应，她又自顾自走到一边，安静地闭目养神。 “她谁啊？”常曦问路过的一个女生。 “初三七班白沐潇，从初一开始连续两届运动会最佳女运动员，去年还打破了校运会跳高纪录。” “哦，那不就是女版江天昊嘛。”常曦心想，难怪身材这么好，腰细腿长，露脐背心下隐约还能见到马甲线。 嗯，有什么好骄傲的，马甲线我也有。 第三轮结束，包括白沐潇和常曦在内，还剩下八人，这也就是本次比赛的前八名了。 观众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纷纷给自己支持的对象加油鼓劲。 “常曦加油！” 除了江天昊和他的队友，围观的人群中又多了好些常曦的支持者。 第四轮，高度只提升了1厘米，但又有两人被淘汰，剩下的六人已经稳获前六名，班级积分到手了。 常曦将注意力放在选手们的起跳动作上，自己在脑中一遍遍模拟，等轮到她时，终于以一个不太标准的背跃式过杆。 白沐潇这次只是皱眉看了看她，没再说话。 第五轮，又提高了1厘米，这一次，又有两人被淘汰，另外两人也分别用了两次和三次才跳过，只有白沐潇和常曦仍是一次性跳过，而且，白沐潇发现，常曦的动作更标准了。 最后四人，裁判没有再统一指定高度，而是由个人自己报。没错，校运会的规则就是这么随意，裁判拥有相当大的自由度，在能决出前六的基础上，尽量创造机会破纪录。 另外两人只是继续提高1厘米，而白沐潇直接提高了一大截，168厘米，比她去年的纪录还高1厘米。是的，她今年的目标不是夺冠，而是在离校前刷新自己的纪录。 虽然她也和精英中学签了约，但以她的成绩，能不能够上高中最低投档线还很难说。 “我？和她一样吧。”当问到常曦时，常曦如是回答。 “你也跳168？”裁判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 自从练了内功后，常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比拼身体力量，如今面对和她个子一样高的高度，她也不由地兴奋起来。 第167章 对决 经过两年多的习武，常曦的身体素质大为提升，力量大概达到了武术运动员中的高手水平，但在一些单项上，肯定比不过专业运动员。好在白沐潇也只是个学生，虽然已经评上了跳高二级运动员，但离一级运动员还有差距，更不提上面国家级运动健将和国际级运动健将。 华山派重内力和招式，对身体素质的打熬不算高明，难怪令狐冲用不出内力时，徒手连几个混混都打不过。比起那些练外家功夫的，明显差出好多。 看来有机会时，得搞本上乘的炼体功法，反正自己不缺时间，内外兼修才是王道。 另外两个只提高1厘米的先跳，很遗憾，两个人三次都失败了，以她们的最好成绩，白沐潇和常曦即便跳不过168厘米，也稳获前两名。 只剩下她们两人，被淘汰的选手很多都没走，围观的观众也越来越多。 广播台及时收到了消息，实时提醒大家：“女子跳高比赛已进入了最后的决赛，现在场上只剩下初三7班的白沐潇同学和初三2班的常曦同学，她们将挑战168厘米的高度。如果跳过了，她们将打破167厘米的校运会记录。而这一纪录，正是由白沐潇同学去年创造的。让我们为两位同学加油！白沐潇加油！常曦加油！” “我听到了什么？常曦跳高进前二了，还要挑战白沐潇去年的纪录？” 一个女生疯狂的摇晃着身边的胡文颖，胡文颖笑道：“所以不是人家骄傲，人家那是确实有实力。” 不远处初三7班观赛区，忽然响起整齐划一的加油声：“白沐潇，加油！白沐潇，加油！” 坐在最前排的班长昌蒙猛地站起来，转身冲着大家喊道：“2班的，拿出气势来，跟我喊！常曦！加油！常曦！加油！”先是男生，然后是部分女生，最后所有人一起扯开喉咙。 声浪穿过操场，传到跳高区常曦的耳中。她转过头挥了挥拳头，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笑容。 白沐潇同样向自己班的方向挥了挥手，之后转头看着那根横杆，调整着呼吸，这一轮，依然是她先跳。 直线助跑，转弧线，蹬地，起跳，展臂，挺胯，收腿，过杆。她在垫子上滚了一圈，看着横杆不知是不是蹭到了，有些轻微晃动，但最终还是没掉下来，忍不住双手握拳大叫一声。 整个运动场欢呼起来，广播台播音员激动地喊道：“新纪录诞生了，白沐潇！白沐潇！她一下子就跳过了168厘米！她打破了自己的校运会纪录！” 一次性就跳过了吗？现在压力给到了常曦这边，她将校服拉链拉紧，深吸了一口气，助跑，起跳，不知道是她臀部太翘还是校服太肥，横杆被蹭了一下，无情地掉了下来。 失败了吗？ 常曦爬起来，心中不服。 我连那么复杂的剑法招式都能学会，没道理一个跳高都掌握不了。 她确认自己的弹跳力绝对没问题，问题出在技术动作上，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小技巧，但现在没人教她，只能她自己模仿体会。 她再次站在起点，闭上眼睛，系统在她眼前一遍遍放着白沐潇起跳到过杆的慢动作。 裁判知道她压力很大，这一跳即便过了，成绩也落后于白沐潇了。他们并没有像正式比赛那样催常曦，而是静静地等着她调整状态。 两三分钟后，常曦再次睁开眼睛，助跑，转弯，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起跳，过杆…… 可惜，横杆再次被蹭掉，现场传来惋惜声，但常曦并没有沮丧，反而笑了起来。 白沐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别人只看到常曦没有跳过，而她看到的却是常曦从助跑开始，到起跳点，到过杆动作，和她刚刚过杆那一跳一模一样。 见鬼了，这家伙在学她，就是她自己来，也没办法做到两跳完全一样。如果不是常曦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而是和她一样的短裤背心，刚刚一跳很可能就过了。 这一次常曦没有再做什么调整，而是直接开始了第三跳。只见她的助跑速度更快，转弯，起跳，过杆，一气呵成。 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广播站广播员激动地大喊：“常曦也跳过了168厘米，她平了白沐潇刚刚刷新的纪录，对决仍未结束！胜负还未揭晓！” 此时全场的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在二人身上，场地另一端进行的男子实心球决赛完全无人问津，甚至刚刚预赛被淘汰的家伙也都跑去了跳高场地，只留下八名进入决赛的男生眼巴巴看着场地另一端。 白沐潇选择了169厘米，这个高度她训练中也成功过，这次正式比赛，她觉得状态正好。果然，她又是一次性跳过，纪录再次刷新。 她再次大吼一声，随后看向常曦点点头。 常曦微微一笑，助跑，起跳，通过。 解说员简直要疯了：“过了，都过了，白沐潇和常曦都一次性跳过了169厘米，精英中学初中部校运会的纪录已经被提高到了169厘米，这是什么概念，我刚刚查了一下，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是156厘米，她们的这个成绩，别说是初中生，就是到了大运会，也有机会拿到名次！” 高度提到了170厘米，白沐潇在训练中一次都没成功过，她没想到，今天，在这么个校运会中，竟然有人把她逼到了如此地步，今天，她必须挑战这个高度。 可惜，第一跳，她失败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失败，她皱了皱眉，喊了声加油，走到一边。 常曦眼睛放光地看着那根横杆，助跑，起跳，像一道彩虹般从上方划过。170厘米，拿下！ 白沐潇露出一丝苦笑，现在她不仅要跳过从没成功过的170厘米，还得跳过171厘米，才有可能战胜常曦，自己能做到吗？她的信心有了一丝动摇。 她摇摇头，又大喊两声给自己打气，再次挑战170，可惜这一次，她还是失败了，甚至她觉得，自己这一跳，还不如之前的一次。她明显感觉到，她起跳的高度差了点，她，累了。 她再次站在起点，不知道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她的疲惫，全场已经听不到加油呐喊声，只有屏息以待。 她振奋精神，将全部精力都投入这最后一跳，助跑，起跳，腾空，天空就在眼前，但她终会落向大地。 躺在垫子上，看着身边的横杆，眼泪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常曦上前把她扶起，抱住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边说：“你已经很棒了。” 白沐潇撇了撇嘴，用手擦掉眼泪，抹在常曦的校服上：“恭喜你，你赢了。去创造新的纪录吧。” 常曦苦笑道：“算了，不跳了，我已经没劲了。” 白沐潇没有怀疑，她事先根本没想到会这么焦灼，今天总共跳了十次，虽然前几次比较轻松，但毕竟也要消耗体力，常曦跳得次数和自己差不多，累也是很正常的。 她却不知，常曦虽然不用内力，但在真气的滋养下，肌肉的恢复能力远不是普通人能比，可以说，这么一点运动量，对她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168章 论跑步，我才是专业的 回到班级看台时，常曦享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夸赞的自不必说，还有人主动要为她按摩放松。当然，她还是尴尬地谢绝了。 从周围人的话语中，她才知道，除了夺冠能为班级加7分，破纪录还能积分翻倍，也就是她一下子给班级加了14分。目前，初三2班赫然排在了实时积分榜的第一。 高调，实在太高调了，但她事先也没想到，一个校运会的跳高比赛，竟然就把她逼出了全力。 下午的接力赛上，常曦又看到了白沐潇，并且同样是最后一棒，还分在了同一组。 初三2班的实力果然比较菜，等常曦接棒时，白沐潇早就跑出了十几米，还能怎么办，追呗。 一开始，常曦的速度和前面白沐潇差不多，但随后，常曦越来越快，二人的差距也迅速缩小，离终点还有几米，常曦便完成了反超，毫无悬念地拿下小组第一。 胡文颖等前三棒兴奋地来找常曦庆祝，白沐潇喘着气走过来，疑惑地问：“你速度这么快，怎么没参加100米？”她虽然不是练短跑的，但凭着她专业运动员级的身体素质，上午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100米决赛，没想到下午就遇到个比她快这么多的，还是她的老熟人。 “啊？我随便报的。” 100米、实心球和跳远是最多人报名的项目，对大多数人来说，参赛不是为了得名次，而是为了加个人的常规表现分。这三个只要脸皮够厚，可以说是最容易混加分的项目了，哪需要她来凑人头。 白沐潇深吸一口气，自己从小学开始练跳高，还以特长生的身份被精英中学特招，怎么会输给这么一个家伙。 最可恶的是，不管自己怎么涂防晒霜，还是在经年累月的训练中被晒成了小麦色。什么小麦色最健康，我只想要美美的白色。 “常曦，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防晒霜？”白沐潇终究没忍住。 “天生的。” “嗯，小气鬼。”白沐潇又不是傻子，现在太阳越来越毒，不涂防晒霜，要么晒黑，要么晒伤。 第二天上午，当白沐潇看到常曦跟着800米的队伍进入赛场时，忍不住趴在栏杆对下面喊：“常曦，你爆发力那么好，为什么报长跑？” 常曦想了想：“我耐力更好。” 报名800米的人很少，总共不到20人，干脆只分了一组，也不分什么预赛决赛，两圈下来直接决出前六名。 起跑线是一条微弯的弧线，大家挤在起跑线前，枪响后都往内道抢，很快在内圈分成前后三个集团，分别是自信组，中庸组和划水组。 常曦当然是在第一集团内，但她没有一马当先，而是稳稳地跟在领跑人的身后。能赢就行，不用那么高调。 最先领跑的自信姐很快体力不支，慢了下来。常曦并没有顶替上去，而是同样减慢速度，让后来者超过。 “这么快常曦就没劲了吗？”初三2班的观众席上，一群人对江天昊怒目而视，“常曦那么好的爆发力，你怎么不给她报短跑？” “啊？我也不知道她这么能跑啊。她自己说哪个没人就给她报哪个，她都没问题。” 江天昊正在解释，旁边的同学们又欢呼起来。“常曦还是第二，她没被甩下。” 只见常曦速度提了提，依然跟在新的领跑者身后。 一圈下来，很多人体力明显不足，队伍已经长长地拉开，呼吸也都变得粗重起来。只有常曦的呼吸依然像走路一样平稳，脚步声也微不可闻，这是她长时间练习轻功留下的肌肉记忆，即便不调用内力，她腿脚的用力习惯也不会改变。 在她前面领跑的同学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已经把大家都甩开，便在弯道时回头看看距离到底有多大。这一回头，赫然发现常曦就跟在自己身后，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脚下拌蒜啪地就要摔倒。 常曦一伸手将她扶住。她习惯性地说声谢谢，就见常曦笑道：“你没事吧，那我走啦。”原来趁她们停留，排名三四的两人趁机超了过去。 常曦轻松地跟上，因为新的前两名靠得很近，她便乖乖跟在第二名身后。差点摔倒的女生跟在身后，就看到常曦脚步轻盈，起落间无声无息，不像是赛跑，倒像是悄悄跟在人背后恶作剧。 常曦静悄悄跟在第二名身后，等第二名速度缓下来，便抛开第二名跟到第一名身后。 终于，最后一个一百米直道，第一名开始加速冲刺，常曦依然静悄悄跟在后面，等第一名自信满满准备冲线时，她才斜刺里窜出，抢先冲过终点线。 刚刚地第一名累得要喘不过气来，还吃力地指着常曦问身边同学：“她，她，从，哪，突然，出来的。” 扶着她的同学不解：“她不是一直跟在你身后吗？你没发现吗？” 初三2班场内服务同学正要来扶常曦，却见常曦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连汗似乎都没出，便递过水，兴奋地道：“常曦，你太厉害了，又是冠军。” “没什么，没什么，常规操作。”相比于昨天的跳高，论跑步，她才是专业的。 这时广播台响起提醒：“初三2班常曦，请速到检录处参加1500米检录！初三2班常曦，请速到检录处参加1500米检录！” “哇，江天昊，你简直不是人，常曦刚跑完800，你还要她接着跑1500？！” 一些情绪激动地女生已经动起了手，江天昊双手护头，一边喊着：“100米决赛快检录了，我去检录。”一边匆匆逃离观赛区。 好在常曦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拿下1500米冠军，不然江天昊一定会成为班级的罪人。至于江天昊同样帮班级拿下了几个冠军，那不是应该的吗？ 最后一个比赛项目是男女4x100米接力，胡文颖和另两个参赛女生担心地问常曦：“你跑了两个长跑，体力还行不行？”三年来，她们还是第一次进决赛，由不得她们不紧张期待。 “行，怎么会不行。”常曦手指挑起胡文颖下巴，语气轻佻道。全班女生，也就这个胡文颖长相清秀，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胡文颖没有理会常曦的手指，而是认真说：“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但请你再拼一下，我们三个也会拼尽全力的。”另外两人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加油！”四只手叠在一起，给自己鼓劲，随后分开走向起跑线和各自的接力区。 白沐潇她们班同样进入了决赛，此刻就排在常曦旁边一道。看到常曦过来，她忍不住道：“喂，你是怪物吗？竟然连跑两个长跑。你有这么好的体力，昨天最后为什么要放弃。” 常曦向她眨眨眼：“你都不跳了，我还有什么好跳的。” “胡说什么！”白沐潇红了脸，扭过了头，一会儿又回头向她挥挥拳头：“一会儿接力没劲了，可别怪我欺负你。” 常曦笑道：“我跟你说过，我体力很好。” 胡文颖三人果然拼尽了全力，当棒交到常曦手中时，只比跑走最前面的七班落后十米。 白沐潇爆发力很好，前五十米速度很快，但明显后劲不足，而其它班还要更慢些。 常曦没费太大劲，就完成了对所有对手的反超，领先白沐潇一步冲线。 胡文颖三人激动地冲过来，想把常曦抛起，但是劲不够，只能紧紧抱住她，抒发夺冠的激动之情。 第169章 学期二三事 运动会结束了，大家又恢复到紧张的初三学习之中。常曦成了学校的名人，成绩年级第一，还是最佳运动员，为人又谦逊有礼（？），标准的德智体全面发展。 可惜整天一身男生校服，行事也有些大大咧咧，能不能荣登校花宝座一直存在争议。 支持者坚持，常曦在窗前安静看书的样子，是他们初中生涯最宝贵的回忆。而反对者则认为，一个能在食堂和江天昊打赌比谁吃得多，结果把江天昊吃趴下的家伙完全不能称之为女生。 对这些，常曦都不在乎，她只在乎，她在女生圈中变得受欢迎了。 有女生大着胆子问她问题，她也会耐心解答，有人邀请她一起去食堂干饭，她也会欣然接受。 不过，出现在她身边最多的，还是本班的胡文颖和七班的白沐潇。胡文颖主要是找她讨论学习上的问题，而白沐潇则是想拉她一起练田径，顺便打探她用的到底是什么牌子的防晒霜。 被缠得没办法的常曦只能说自己是练武术的，而且都是在室内练，不需要在外面风吹日晒。见她不信，现场给她耍了套翻天掌，这套掌法是她为了研究破掌式从林平之那学来的，对身手要求低，不用内力也能使，但变化繁复，正适合拿来唬人。 翻天掌一出，果然把白沐潇镇住了，虽然觉得招式不像以前看过的武术比赛那样舒展，但看着就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这是什么功夫？” “翻天掌。” “武术比赛有这个项目吗？” “没有，这不是表演用的，是真正的武术，杀人技。” “哼，我信你个鬼。” 每个周六，夏晴都会来给常曦补课，补课的形式很轻松，常曦先将一周积攒的疑问提出来，夏晴谈自己的看法，然后二人讨论。之后夏晴给常曦开出阅读书目和对应章节，由常曦用下一周自己看。 交流过程中，常曦发现夏晴看问题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很懂得抓重点，效率很高，而夏晴也注意到常曦好奇心重，喜欢探究，相对于直观感受，更倾向于理性分析，哪怕这些分析现今看来可能并没什么用。 “她和于途一定能有很多共同话题。”夏晴如是想。 事实上，常曦确实和于途聊过，不过聊得不太愉快。 那天，于途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玉兔号登陆月球的图片，常曦顺手点了个赞。后来她在这条朋友圈下看到于途发了这么一句话：“你说的对，丑国44年前就完成了载人登月，而我们刚把月球车送上地球，差距确实大到令人绝望。可即使差距再大，困难再大，我们也不会放弃追赶，这是我们每个航天人永远不变的信念。” 这是和人对线了？常曦犹豫了下，还是在后面回复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差距不在你们航天人，而在影视圈？” 常曦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招来于途巴拉巴拉一顿教育，什么要正视差距，不能自欺欺人之类，说得常曦拳头都硬了。要不是看他立志报国，早把他拉黑了。 相比之下，于途那几个同学说话就好听得多。同样是年底，于途发玉兔登月，李明发荣耀第七区开服，见自己点赞，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征战新区，结果被夏晴跳出来无情镇压。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自己可是初三生啊。 不过有一说一，包括荣耀在内，现在所有游戏的未成年人防沉迷机制都是形同虚设，其漏洞即便再笨的小学生也能轻易发现。 转眼间，初三上学期匆匆过去，学生党们欢欢喜喜地迎来他们的寒假，即便寒假里依然有很多作业要写，但比关在学校写，精神上总要更放松一些。 这半年来，常曦基本已经掌握了初中生应掌握的所有知识，这时候别说中考，就算去参加竞赛也能获得还不错的成绩。可惜，想要在竞赛中登顶还不现实，这不仅要知识的积累，还要有极强的天赋，也就是天才的灵感。 武学方面，常曦独孤九剑前六剑越发纯熟，破掌式、破箭式也摸到些门道，破气式还是一窍不通。 内功方面，经过这半年的温养，她的经脉强壮了很多，也许正值长身体，她经脉中真气上限的增加，比普通人真气积累的速度还快。 为了便于测算，每次使用吸星大法，她都是吸取自己修炼吸星大法前那个时间点的肉身。那时的她，体内的真气相当于普通人有气感后正式练三年华山内功的真气量，并且其中三分之一还被她转成了辟邪真气。 第一次练吸星大法，她一口气吸了19具肉身，真气达到极限，总量约为60年功力，相当于宁中则和十三太保中靠前几位的水平。同时精神力系数涨到了1.87。 之后，她的经脉成长速度远超宁中则任我行等人的想象。 他们作为江湖顶尖高手，个个天赋异禀，真气积累速度数倍于常人，但也都是到三四十岁才达到真气充盈的状态。 之后每个人经脉的成长因人而异，如任我行温养一年能多容纳常人近一年的真气，左冷禅、岳不群等相比就要少些，而方证明显则要多些。当然，这不仅和各人体质不同有关，和他们所练功法不同也大有关系。 而到了常曦，她的经脉成长速度大约三倍于任我行。众人认为，这固然有吸星大法的工作机制有助于对经脉的锻炼，也和她个人大有关系。 可能是因为她毕竟是仙女下凡，仙体和凡人不同很正常。（常曦自己知道没这回事。） 也可能是她这年龄正处于生长发育期，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能在这个年龄段就达到真气充盈的程度。 总之，之后的日子，常曦平均每4个月就可以再吸一次自己的三年真气量的肉身，离开笑傲世界时已达到了72年真气，而现在已经达到了78年。真气量上比任我行还要略逊，但基本已达到了左冷禅岳不群的水平。 现在的她，若将真气全部转为辟邪真气，在内功上已足以与如今的东方不败岳不群正面一战。 她觉得，是时候开启一段新的征程了。 第170章 无量山寻宝 大理国有座无量山，无量山上有个无量剑派，在山上建了座剑湖宫。 不知怎的，这无量剑派比华山剑派还离谱，愣是分裂成东、北、西三宗。不过他们比华山派聪明，没有来个三宗大火并，而是每五年进行一次比试，只能二代弟子参加，五场三胜，胜者入住剑湖宫，败者自己出去找房子。 他们的比试比华山派文明得多，每次比剑都会共同邀请众多武林中的朋友现场见证，因此大家都较克制，出手也有分寸，最多造成点皮肉伤，所以一届届比下来，不仅没因内斗衰败，反而促成了良性竞争，三宗门人被迫卷了起来，生生卷出个大理名门大派的名头。 后来北宗可能受不了了，败阵后退出内卷，全宗迁往山西，只留下东西二宗继续遵循传统，这一年已是两宗间第九次比试，场中已进行到第四场，此前三场东宗两胜一负，这第四场再胜，今天的比试东宗便赢下了。 这一场是由东宗一龚姓中年汉子对阵西宗一褚姓少年。两人本势均力敌，但龚姓汉子经验更丰富，以一招假摔引诱对方冒进，结果一招险胜。 这本是一招妙招，没想到宾客席末座却有人“嗤”地笑了一声。东宗掌门左子穆五十余岁，即便心中不悦，也知道现在重要的是先敲定今天的胜局，一会儿再找他算账不迟。 没想到向笑声方向随意一瞥，左子穆却惊得忽得站起身来。原来那里坐着的一青年男子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立着一个白衣少女。 这少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练武厅中包括自己六七十人，竟似没一个察觉？ 当他正准备出口询问时，那少女又忽地消失不见。 西宗掌门辛双清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见左子穆满脸见鬼之色，顺着他目光看去，却是一年轻男子，不解问道：“左师兄，那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左子穆迟疑地指着那男子身后道：“辛师妹，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白衣女子站在那儿？” 辛双清和众人及那年轻男子都往那看去，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这时，众人听到头顶一少女颤声道：“你，你也看到刚才那站着一个人？” 众人闻声抬头，却见一个青衫少女坐在梁上，圆圆地脸蛋满是惊恐。 常曦传送到《天龙八部》的世界，一出现便见一群人围观两个人比剑，她不想与这些人多纠缠，立刻再次发动隐身，运起轻功轻手轻脚溜出比武厅，跑出剑湖宫。 已经有过经验的常曦一看就知道刚刚那场景是怎么回事，心道好运，这下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稳了。 书上说无量玉璧在无量山主峰后山，现在这应该就是主峰，问题是，后山是哪个方向？ 常曦正茫然间，忽然见一人跌跌撞撞向剑湖宫跑去，心想，看来是神农帮到了。她心念一动，这人来路的方向，应该就是前山，那后山不就在相反的方向？ 常曦运起轻功向后山奔去，一路上让系统留意有没有水流的声音，她记得无量玉璧那应该有条大瀑布。 果然，系统很快就听到了水声，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常曦放开脚步，很快找到一处悬崖，对面一条大瀑布，直泄入崖下深谷，瀑布旁边露出一片崖壁，被水流冲刷地如镜子般平整光滑。 看到这块如玉般的崖壁，常曦心中不解，无量剑上下那么多人，几十年来就在这崖上傻等，怎么就没有一人到这崖底谷中探查探查？ 常曦走到崖边往下一看，顿时觉得眼晕腿软，脚下这崖壁直上直下，连绵好几里，下面的山谷像个天坑，深不见底。但是再深，对于武林人士来说，应该也不是去不了，何况说不定还能碰上仙缘。 只能说，无量剑派太没有进取心和探险精神了。 对此，常曦早有准备，只见她在崖顶找了棵大树打开空间门钻了进去，出来时已换了身装束。翼装飞行服，再配上降落伞包，腰间还缠着钩子绳索，看上去科技感十足。 实际上，这些都是样子货，毕竟没有现代材料，这些东西的强度等指标根本不合格。不过常曦也不怕，毕竟她还有轻功在身。 只见她几步助跑，纵身一跃，张开翼装向前滑翔一段，见已远离崖壁，立刻并拢手脚，拉开降落伞。降落伞顺利张开，也没有出现什么布破了或绳索断了的现象。不是她人品好，而是她此刻已运起轻功，体重减到了不足十公斤，要是给她个好点的无人机，她能绑身上飞起来。 对于这次降落，她主要依赖地是土制材料降落伞，飞行服和钩子绳索则是备用的保命道具。好在一切顺利，常曦顺利地降落谷底，只是着陆点没控制好，毕竟操作不熟练，常曦掉到了湖中央。 不过没事，即便不算她会游泳，以她现在体重，只要保持好平衡，水都没不过她的大腿。 不过两条腿如果陷在水里，想要往前走也是很艰难的。所以她割断降落伞的绳索后，双掌向下一拍，人从水中跃起，然后双足发力，便在水面奔跑起来，一开始水没到小腿，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水便只能没到脚面。 原来这就是轻功高手的踏波而行啊，好像也并不太难。 学会新技能的她却不想想，此刻她体内有着常人近八十年的深厚内功，其中三分之一又是以轻功见长的辟邪真气，能做到这点的又有几人？ 到了谷底湖岸边，常曦传送回神域换了身衣服，便在谷底搜寻起来。 有原着描写参考，又有系统的帮助，常曦很快找到了密洞口。点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常曦沿路而下，眼前是一条长长的人工修建的密道，比关押任我行的地牢道路更加宽阔平整，也不知耗了多少人工。 不过即便如此，常曦还是觉得不舒服，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被关在地下的感觉，尤其这还是在湖底，多少有些阴暗潮湿。 终于，常曦找到了那座美人玉像。顾不得欣赏玉像的美貌，常曦俯身捡起玉像前那个小蒲团，手中一捏，满意一笑。 任务完成，回家。 常曦消失在原地。 第171章 特别的北冥神功 自从红楼漫山岛的常府建成后，神域中便冷清了很多，更没有人气了。 于是，常曦便在神域中同样变了个漫山岛，供去不了红楼世界的任我行及林震南夫妇居住，又将神域通往红楼世界的空间门设在林平之院中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中，而她自己平时则用传送进出。 这样，不仅方便林平之和任盈盈去神域探望，神域里平时缺点什么，也不用总是麻烦常曦，转而可以直接让人在红楼世界买。而这跑腿的任务，便落在了向问天身上，这位曾经的“天王老子”，转职成为了“天天代购”。 常曦现在更多地是住在红楼世界，虽然神域中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变出来，但打扫收拾屋子之类的事也挺费神，现在有丫鬟了，还不如都交给丫鬟打理。而她只有在上厕所、泡澡和换衣服时才会回神域，毕竟这些事还是神域中最方便。 比如，她让人在红楼世界的常府内建了个大池塘，里面既没有假山也没种荷花，而是整个包上了石板，底部铺上了鹅卵石。众工匠不明所以的完工，她又让人把池子里的石板鹅卵石撤了，改为正常的池塘。 这一番折腾，她的神域里多了个游泳池兼浴池，而且水冷了水脏了一转念就能换好，如果乐意，把它变成酒池也是小菜一碟。 有了这一好去处，常曦时不时会邀请刘菁、曲非烟、任盈盈、蓝凤凰去泡澡或游泳。对此，曲非烟、蓝凤凰很乐意，刘菁半推半就，任盈盈一开始不好意思，但在众人不停怂恿下，还是穿着衣服下水泡了泡，这一来二去，她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和大伙儿坦诚相见。 任盈盈几女终于明白，难怪传说中七仙女喜欢泡温泉，确实是件很享受的事。可惜，这神域中的‘神泉’只有和小姐一起时才有的泡，外界就算有温泉，她们也无法这么放松地享受。 这次常曦去天龙世界，事先并没有通知大伙儿，而是自己先去探路，等几女发现时，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小姐哪去了？不是说要午睡的吗？”任盈盈几人趁着常曦午睡，各自去找父亲爷爷补课，等看时间差不多了回来，却发现常曦不在房中，书房也没有，而在门房与林姑娘说话的蓝凤凰，也说没有看见小姐出去。 “是不是醒了见我们不在，自己回神域泡澡了？”曲非烟猜测。 蓝凤凰笑道：“那可得快点去，这天还有些热，我也想去泡泡。” 她们赶到浴池，并没看到常曦，倒是找到书房时，见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一卷帛卷，可能是看得太投入，连她们四人进来也没注意到。 “呀！”任盈盈惊呼一声，刘菁和曲非烟也忙捂住眼睛，倒是蓝凤凰将头凑得更近一些，一边细看，一边嘻嘻笑道：“好啊，小姐，你竟然一个人在这偷看春宫。” 常曦小脸一红，随后正色道：“什么春宫，我这是正宗地武功秘籍，《北冥神功》，就是《吸星大法》的前身。任姐姐，我正好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打算一会儿去请教任教主。任教主虽解决了异种真气造反的弊端，但太过消耗精神，学了这北冥神功，不说武功更上一层楼，身体应该也能好很多。” 任盈盈显然听过《北冥神功》的大名，羞红着脸睁开眼睛，指着那绢帛上的一幅幅裸女画，轻声道：“你就打算拿——拿这卷图册去问我爹？”只见那绢帛上是绘有行功路线，但偏偏画在一绝色裸女身上，那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娇媚，看得她面红耳赤。 常曦看看手中绢帛，好像确实不太合适，遂将之塞到任盈盈手中道：“那就麻烦姐姐重新抄录一份拿给令尊吧。”又想到绢帛尾还有《凌波微步》，属于金庸武侠世界的顶尖保命绝技，便补充道：“这后面还有一套轻功步法，也辛苦姐姐另行抄录一份，我们每个人都练练，也多一份保命的本事。” 四女知道，如今常曦的武功已远超她们，江湖上没几个人有可能伤她，真正需要这保命绝技的其实是她们，便也谢过。 不过当看到这步法时，五人的眉头同时紧皱起来。 复杂，太复杂了，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几千个足印，旁边标注着“妇妹”、“无妄”等《易经》方位，足印间还有带箭头的绿线连接。别说分毫不差地画下来，便是看一遍也能让人看得头昏眼花脑壳疼。 按理说既有图形，照着图形上脚步方位练就是，又有什么难的。问题是《凌波微步》足印太多，一幅图远远画不下，便分成了很多幅，上一幅最后一步虽也与下一幅第一步相连，但上面只表明易经方位，具体方向从线条上则是看不出来了。 也就是说，若不是精通《易经》之人，看这秘籍万万学不会凌波微步。 好在这《凌波微步》的图形在绢帛末尾独立成篇，常曦干脆将它单独裁下来，只让她们抄录前面的《北冥神功》。 为了加快速度，她们将绢帛展开，任盈盈、曲非烟、刘菁三人分前中后同时开始抄录，而不善笔墨的蓝凤凰则在一旁负责端茶倒水，加油打气。 很快，秘籍录好，任盈盈拿线装成两本册子，递给常曦。常曦见那些行功图变成了简单人形，但经脉标注地很清楚，便将两本新录的秘籍收起，又变出一本《北冥神功》交给任盈盈带给任我行。听说这门神功练起来也有风险，让任我行先去试，万一试出了问题，大不了再复活他一次。 任盈盈常曦拿着《北冥神功》去找任我行，任我行一看便如获至宝，打开看了一会儿便大叫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常曦不解其故，任我行指着行功图兴奋道：“你看这些行功路线，开始与我吸星大法一样，真气在十二经脉都是逆行，并不从丹田出发。但吸星大法讲究的是丹田中空，真气存于经脉穴位，而这北冥神功则是将真气搬运至胸口的膻中穴贮藏，这是以膻中穴作为丹田气海，我料其必有神异之处。具体如何，待老夫练后，再告知小姐。” 常曦点头道：“难怪听闻道家说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脐下三寸为下丹田，为藏精之府，胸口为中丹田，为藏气之府，眉间为上丹田，为藏神之府。这膻中既为中丹田，一定大为不凡。” 第172章 神仙姐姐 变了一本《北冥神功》留给任我行研究，常曦又带着《凌波微步》找到风清扬。 独孤九剑的总诀式里有大量易经词汇，之前风清扬也教过她，想必这位太师叔也精通易经吧。 然而，常曦注定要失望了，风清扬的易经水准很一般，也就仅限在独孤九剑涉及的部分。而且独孤九剑里所用易经也并不纯正，只是借用了里面的词汇来指代了剑法里的一些概念，与原本的易经方位并不那么相符。 所以，风清扬看凌波微步也只能看懂零散的每幅图，至于连在一起，则需要通过每幅图里的所注的易经方位和所画足印对照，慢慢研究才行。不过，这样摸索，一不小心就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能作为最后没办法的办法。 这么复杂的步法，也不知道段誉是怎么学会的，回头要是碰到他，让他试试，自己再跟着学。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无量山上，会不会改变他的命运轨迹。 忙碌了一天，常曦好好泡了个澡，一觉睡到自然醒。嗯，去天龙世界看看段誉死了没有，传送。 刚传送到无量山剑湖底的秘洞，常曦便吃了一惊，只见面前一个人影正跪在地上，咚咚地冲着自己磕头。 很尴尬有没有？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包个红包？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那个人影似是磕足了一千下，早已腰背酸软，头颈僵硬。他艰难地想要站起，抬头正对上常曦的双眼，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狂喜：“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活过来了！” 常曦无语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青年，衣衫褴褛，满脸疲惫，偏偏眼中满是狂热，就像个疯子。 常曦下意识后退一步，正撞上一步。 糟糕，她迅速转身，伸手扶住，这么大块的玉石雕像，摔坏了多可惜。 “小心！” 常曦闻声转头，见那青年满眼焦急，似想扑过来抢，连忙喝止：“别动，这是我的。” 那青年忙停在原地连连摆手道：“神仙姐姐不要误会，在下岂敢亵渎您的法像，只是怕它损坏，一时心急，望神仙姐姐恕罪。” “法像？”常曦将倾倒的玉像扶正，仔细看了看，和自己除了身材差不多，面相根本不像啊？ 她却不知，那是她看惯了自己的样貌，但凡和自己有些许差异，她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而这玉像和她身材相若，面部轮廓相近，便是五官也有几分相似，总体来说确实有三分相像。再加上这洞中光线全是湖底的光透过几块大水晶照进来，再加石壁上的明珠钻石反射折射，固然美轮美奂，但光线确实太过朦胧。 那青年看看玉像，又看看常曦，口中痴痴道：“神仙姐姐，我刚才说：‘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喜无限。’没想到你真的活过来了，我段誉哪怕立时死了，也满心欢喜。” 常曦眉头一皱：“你叫段誉？你不是在无量派剑湖宫的吗？怎么跑这来了？”她虽早有猜测，但没想到段誉还是来了，这是命运的力量吗？ 段誉心中一喜，这是真的仙子了，不然怎么知道我从剑湖宫而来。当下把他如何为突然出现的钟灵仗义执言，如何被无量派的人无礼殴打，如何被钟灵救出，又如何惹上神农帮乃至被擒，而钟灵的闪电貂咬伤毒倒了神农帮主以下多人，自己被派去钟灵家请她父亲来解毒，偏偏遇到无量山的叛徒乃至被逼下悬崖，侥幸未死找到此洞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一遍。 常曦心中感叹，到底是天命主角，那个悬崖自己下来都小心翼翼，他不会武功，没有摔死不说，被松树挂住后竟还有体力徒手攀爬到底，看来他虽然没练过武功，但身体素质绝对是杠杠滴，体力和抗揍能力都极强。 “嗯，既然你只有七天时间，那还在这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去救人？”常曦想把段誉赶快打发走，自己悄悄跟在后面，看看没有自己影响，是不是一切仍会和原着一样。至于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自己之后找个机会教他便是。 段誉支支吾吾道：“神仙姐姐能不能帮我救救钟灵姑娘？她落在神农帮的坏人手里，情况实在不妙。”段誉心中惭愧，自己答应了供其驱策，现在还没帮神仙姐姐做事，反而想请神仙姐姐帮忙，实在不该，但事涉钟灵安危，他也只好厚颜开口了。 “钟灵视人命如儿戏，这是她命里该有的一劫。你还是快去吧，否则劫数变成死劫，也未可知。”钟灵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人，对钟灵的家庭教育也大有问题，导致她看到死人，非但不会有恻隐之心，反倒觉得热闹好玩。 当然，这是大多武林人士的通病，可很多人这样不代表这样好，更不会让常曦喜欢。 段誉想起自己落崖在崖底睡了一觉，这已经是第二天，时间确实紧张，神仙姐姐又确实不愿出手相救，当下依依不舍地告辞。 常曦见段誉离去，也想跟上，但想想这么大块玉像，丢这儿被偷走了怎么办，便直接抱住玉像发动传送。 这玉像大约两三百斤，传送时间一下子延长不少。等待传送的时间里，常曦忽然听到微弱的脚步声，脑中系统提醒道：“宿主，刚才那个段誉又悄悄回来了，听呼吸声他现在就在这间石室左侧的月洞门后。” 果然，只见段誉从洞里悄悄探出脑袋，待发现‘神仙姐姐’连带玉像都不见了，急忙跑了出来呼喊：“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正好这时，传送时间到了，常曦带着玉像回到神域，否则非得被乱跑的段誉撞到打断不可。 常曦心想，这段誉恐怕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啊。 这却是她误会段誉了。 原来段誉出了玉像石室，在下一间房中看到婴儿摇篮，忽然想到这神仙姐姐的父母，必然是之前石壁文字里出现的‘无崖子’‘秋水妹’，她父母几十年前隐居于此，后来生下神仙姐姐，自己却相继离世，只留神仙姐姐一人孤孤单单地生活在这洞中。 又想到‘无崖子’‘秋水妹’的武功一定极高，这才会被无量派错认为仙人。神仙姐姐有这样的父母，武功一定也很高，见自己对着她的玉像磕头，便现身一见，提醒我快快出洞。 哎，我既知神仙姐姐一人独居于此，孤孤单单，何不劝她一同离开？想到这，段誉便匆匆折返，但又怕自己去而复返惹神仙姐姐生气，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回到石室，不仅神仙姐姐，连玉像也没了踪迹。 那可是一人高一座玉像，若是实心，怎么也有两三百斤，这么快就被神仙姐姐搬走了？她是有多不想见我啊。 段誉甚至到来时的崖底也找了一圈，依然没有见到神仙姐姐的踪迹，只能遗憾离开。 他心中决定，等救出钟灵后，一定要再回来寻找陪伴神仙姐姐。 第173章 万劫谷 常曦抱着玉像回到神域，如何安置却一时有点犯难。如果这玉像小点，还可以当个手办玩具。但这玉像与真人一般大，难道当个雕塑立在外面？ 常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这会让别人误会玉像之人才是这神域的主人。最后，还是任盈盈见了出主意，说把这玉像改成常曦的样子，毕竟本就与常曦有诸多相似，只要五官稍加改动就行。 可惜没有高手匠人，这个任务便被交给了平一指、秃笔翁和丹青生，平一指精通人体结构，也有过给人整容的经验，而秃笔翁、丹青生精通书画，也会雕刻印章，也算和雕塑艺术有点搭边。常曦以原版玉像为模板，变出百来个玉像让他们尝试修改雕刻，自己便又传送回了天龙世界。 常曦传送回去时，正看见段誉离开石室的背影。她心里疑惑，这家伙怎么现在才走？她却不知，段誉又回崖底寻找了一圈‘神仙姐姐’，见实在找不到，这才死心离开。 常曦优哉游哉地远远跟在后面，看着这家伙手脚并用从出口爬上澜沧江岸，又在江岸的山石上七高八低地走出七八里地，才终于找到一株野桃树充饥。常曦摘了一颗尝尝，那酸涩的味道让她立刻吐掉。真亏这位养尊处优的王室贵胄竟一下子吃了那么多。 再次走了十多里，才遇到一条小径，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一条过江的铁索桥，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 这铁索桥共四条铁索，下面两条铁索上铺着木板充作桥面，上面两条则是扶手。常曦看着段誉明明害怕，却还扶着铁索，硬挺着脖子直视前方，一步步挨过桥去，心中感慨，这小子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却没有半句抱怨，实在难得。 等段誉走远，常曦也走上铁索桥，一踏上桥，几条铁索就开始晃动，常曦看着桥下汹涌的江水，心下一慌，赶忙提起轻功，飞速冲了过去。 过了铁索桥没多远，段誉又拐进一条进山的小径，山上的林木越来越多，常曦怕跟丢，只得跟近一些，好在有树木遮掩，也不怕被他发现。 顺着小径走了许久，终于见到黑压压的一座大森林。这森林里的树木与别处不同，树干挤挤挨挨，枝叶互相纠缠，如一片树墙般把前路堵住，再往两边远处看，却是山坡，而这片树墙恰恰形成一道门户。 常曦眼看着段誉绕到一棵大松树后，找到一个树洞，又在地洞里发现一条地道。段誉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常曦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而是纵身一跃，跳上树冠。 树冠上的枝叶太过密集，根本钻不过去，常曦只能全力运起轻功，连续在最外围的枝桠上借力，一直跳到最顶端，再踩着树顶的细枝，翻过这片树墙。也亏着她轻功了得，换个普通点的江湖人，还真翻不过这片树墙。就是不知道这树长得这么挤，日照足够吗？ 刚翻过树墙，便见段誉从斜前方一片草地钻出来，而前方又是一片密林，迎面一株大松树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白漆为底，上面写着九个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其中八字是黑的，只有那个“杀”字殷红如血。 造孽啊，瞧瞧段正淳把人钟万仇给气的，立这么大一个牌子放在自家门口，每次进出不都得加强一遍心中的恨意？他把自己家建得这么绿意盎然，难道也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 很快，段誉被一丫鬟引着穿过一座树林，走进一间瓦屋，里面想必就是钟灵的妈妈甘宝宝了。 常曦没有跟过去，而是远远躲在林中。这里林木这么茂盛，要藏个人真是太容易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瘦汉子和一个仆人边说便向瓦屋走来。常曦看那汉子，好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很高，一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在眼睛和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空白。这就是甘宝宝找的接盘侠，“见人就杀”钟万仇了，长得真够丑的。 常曦忽然想，为什么很多武林人士长相都那么特殊，难道怪异长相对习武天赋存在加成？ 没过一会儿，瓦屋里传来钟万仇的怒吼，那吼声既愤怒又悲伤，随后一阵乒乒乓乓，原以为段誉又要挨一顿胖揍，结果却是钟万仇哭着冲了出去。 常曦看着钟万仇败犬般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虽有自知之明，但偏偏又不肯放弃，就只能一直这么卑微又痛苦地活着，何苦来哉。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腰悬长剑领着段誉出来，径直向谷外而去。常曦看那妇人样貌，确实很漂亮，属于熟透了的漂亮大姐姐，难怪钟万仇死都不肯放手。想想现实中那些一线大花，如果放出风要找人接盘，有的是人上赶着愿意吧。 哎，美色害人啊。 看着甘宝宝带着段誉钻出地洞，常曦在树墙上摇了摇头，出自家门还要钻地洞，听说还在这谷中待了十年未曾离谷，既然那么怕被段正淳找到，干嘛还非要待在大理，移民去宋国不行吗？这两口子，太拧巴了。 十年未曾离家的漂亮老婆突然跟着一个小白脸外出，还是老婆那个高富帅旧情人的儿子，钟万仇自然放心不下追了出来，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常曦眉头一皱，自己要不要帮帮他？ 想做就做，常曦忽得飞身而出，长剑也不出鞘，就这么横在胸前：“你可是钟万仇？” 钟万仇急着去追老婆，见一人突然跳出来路，也不管男女老少，大喝一声：“滚开！”一掌向来人拍去，同时身子微侧，便想从旁边冲过。 感受到袭来的劲风，常曦心头火起，也不出剑，右手握住剑柄往前一刺，剑鞘结结实实地点在钟万仇腋下，随即飞起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滚了几圈的钟万仇猛地起身，待看到踹翻自己的竟然是个小姑娘，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十年不曾外出，外面的年轻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第174章 救人 常曦很生气，原本看他可怜，还想帮帮他，没想到这厮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一掌，但凡她武功差点，小命就保不住了。 从刚才袭来的掌劲判断，这钟万仇内力不差，估计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难怪敢起个‘见人就杀’这么嚣张的绰号，还敢勾连四大恶人来帮自己寻仇。 钟万仇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又厉害的小姑娘，忽然想起什么，怒道：“你是谁？是不是段正淳派你来的？他派你们来叫走阿宝是不是？” 常曦无语了，这家伙是多没安全感啊。 “喂，你就是钟万仇吧，你对你老婆就这么没信心？段正淳随便派个人就能把她勾走？” 钟万仇听眼前这人直呼段正淳名字，言语中没有半分恭敬，敌意消了些，便急忙从一旁绕行，边跑边道：“既然不是段正淳狗贼的手下，就不要挡我的路。那狗贼最会花言巧语，又卑鄙无耻，阿宝一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 常曦这次没有硬拦，而是运气轻功跟在他身侧，一边跑一边建议道：“如果你老婆一心要走，你拦得住吗？万一全都是你自己瞎想，她真的是去救你女儿呢？你就不要你女儿的命了？你想想，万一因为你的阻拦，你们女儿死了，她是不是要恨你一辈子？” 钟万仇一惊，他对自己女儿并不是很上心，他也不是纯傻子，早就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但又一直不敢面对。但他忘了，钟灵不管是不是他亲生女儿，毕竟是他老婆生的，如果真的因为他死了，那他老婆岂能饶他？ 他有些慌了：“那，那怎么办？” “笨死了，最好的做法当然是和你夫人一起把女儿救回来啊！” “对！对！”钟万仇恍然大悟，随即边跑边大喊道：“阿宝——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救灵儿——” 没走多远，钟万仇便追上甘宝宝和段誉。甘宝宝听到钟万仇的声音，下意识就要提起段誉跑，但听钟万仇也是来救女儿的，才停下来等他。 甘宝宝问道：“我说去救女儿，你终于肯相信了？” 钟万仇谄笑道：“我当然相信阿宝，不过也多亏这位姑娘提醒。” “什么姑娘？”甘宝宝奇怪问道。 “就在这啊。”钟万仇回头一指，“咦？人呢？” 原来常曦见钟万仇终于肯去救女儿了，便不再打算管这事。钟灵虽然不把人命当回事，但这几乎是这时代江湖人的通病，无量剑、神农帮，这些江湖人都是如此，甚至犹有过之，相比之下，钟灵算不错的了。 吃点苦头就行，死真不该。何况还有段誉中了断肠散的毒，难得有这么一个好人，死了可惜。不过，虽然常曦有办法帮他解毒，但还是让他先见见人间险恶吧。 有甘宝宝在，看在他爹段正淳的份上，段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既然来了万劫谷，有一个人自然该去见见。 常曦呼唤系统，确认了方向，便向万劫谷北面赶去。嗯，这有个大松林，书上说穿过之后往北走上一条小路，还有六七里。问题是，那小路在哪？找不到啊！ 常曦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她成功地迷路了。 虽然已经有了三年古代生活经验，但她还是适应不了这个没有导航的世界。 嗯，到饭点了，先回去吃饭。常曦回神域吃了午饭，又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她再去天龙世界时，已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宿主宿主，远处有人在打架。”系统忽然提醒。 常曦眼睛一亮：“指路，我们去看看。” 在系统的指引下，常曦很快赶到战场，果然看到几十个男女在围攻一名黑衣女子。那女子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甚至手上都戴着黑丝手套，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一对亮如点漆的眼睛露在外面，如果再加一副墨镜，在把黑色换掉，妥妥后世的防晒套装。 这就是木婉清了吧，年纪轻轻，剑法还真不错，虽然和自己远不能比，但看着已经快赶上定逸这类五岳长老了。就是内力不足，不过暗箭放得神出鬼没，围攻众人各个小心翼翼。没办法，没看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了吗？ 在暗箭的威胁下，这几十人里大多数只有摇旗呐喊的份，只有两个老太婆，领着四五个人在内圈围攻，时不时舞动兵器磕飞射来的毒箭。 常曦很好奇，木婉清的毒箭机簧到底是怎么设计的，怎么能装这么多毒箭，又是怎么连发的？ 不过，她更眼馋的，是那匹在外围焦急转圈的黑马。那马身形瘦削，四腿修长，十分高大。 常曦看了十分喜欢，忍不住趁火打劫：“喂，姑娘，这匹马是你的吗？如果你肯把这马送给我，我就帮你解了今日之围怎么样？” 那女子硬邦邦道：“不要你帮。”说着，一剑挡开袭来的双刀，一袖箭射向背后，她背后的老者慌忙收回长铲挡住袖箭，女子趁机一个转身从老者身旁冲过，却又被一根铁拐杖拦下。 常曦的话似乎提醒了围攻众人，外围几个酱油党使了个眼色，一人喊了声：“先杀马，免得这贼贱人再跑了。”说着，挥舞着刀剑向黑马冲去。 黑马似乎也知道危险，放开蹄子跑起来，后面追着的几人哇哇乱叫，却怎么也追不上。 黑马也不跑远，只带着几人在周围转圈，又有几个酱油党看不过去，赶到前面拦截，还有人喊着“放暗器”。黑马急忙转向，竟向常曦的方向跑来。 “哈哈，好马儿，你是要我去救你的主人吗？那你以后可得跟着我知道吗？”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衣少女已落在那黑马背上。那黑马一惊，猛地跃起，那少女左手拉住缰绳，右手长剑出鞘，向后一划，身后飞来的暗器便被尽数击落。 常曦拍拍身下的黑马：“乖，我们现在去救你的前主人。”那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再蹦跳，而是划出一道弧线，转身向着被围的黑衣女冲去。 常曦坐在马背上，长剑左一划，右一挑，袭来的诸般兵器尽数反弹回去，惊得众人哇哇大叫，不少人都伤在了自己的兵器之下。 一人一马冲到黑衣女身边，常曦加紧马腹，伸出左手：“上马！” 那黑衣女也不磨叽，伸手握住，借力一跃，身子在空中划了半个圈，稳稳落在常曦身后。 “好身手。”常曦哈哈一笑，一剑挑飞铁铲，又一剑击落铁杖，黑衣女也射出几只毒箭，众人纷纷闪避，黑马已驮着两人冲出重围，扬长而去。 第175章 木婉清 黑马脚程很快，即便驮着两个女人，也很快把追兵甩开，当然，这也有常曦主动运起轻功，减轻自己体重的原因。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黑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常曦认真道：“谈不上帮你，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帮你突围，你把这马让给我。” 黑衣女子道：“我可没有答应。” 常曦嘻嘻一笑：“但这马儿自己答应了啊。它刚才可是主动跑来找我救你，你没看见吗？” 黑衣女子气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跳它背上的。” 常曦道：“你都看见啦，那你也该知道，要不是我出手，你怎么样不知道，这马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对了，这马有名字吗？” “她叫黑玫瑰。” 常曦拍拍黑马笑道：“黑玫瑰啊黑玫瑰，我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啊。以身相许不行，给我当个坐骑总是应该的吧。总好过跟着你的前主人被人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小命送掉好吧？” 黑马摇了摇脖子，似乎在拒绝。黑衣女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黑玫瑰送给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常曦喜道：“那还用说。我常曦的马儿，一定吃最好的饲料，睡最好的马厩。” 黑衣女伏在常曦背上，伸长手拍拍黑马的脖子，语带不舍地柔声道：“黑玫瑰啊黑玫瑰，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常姑娘，她答应了会照顾好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一提气，便从马背上跃开。 常曦感受着背上的温软，耳边的话语也是那么轻柔动听，正有些迷糊，忽然察觉身后人跃开，下意识伸手一抓，却一下子将那女子面巾扯下。只见那张脸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真正秀丽绝俗，不在任盈盈之下。尤其是防晒措施太到位，肤色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白，只是少了几分红润血色。 常曦呆了一呆，随即坐在马上笑道：“原来你这么漂亮，难怪要蒙着面。我叫常曦，你叫什么名字？”她虽然知道对方名字，但还是问一下好。 那女子只觉面上一凉，落地便看见常曦手上抓着一块眼熟的黑布。她心中一惊，扑上前慌忙道：“快还给我。” 常曦从马上轻飘飘跃起，躲过那女子一抓，随即脚尖在那女子腕上一点，飘身后退。“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不还给你。” 那女子见了常曦飘逸的身法，知道轻功差距太大，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只得停在原地气道：“我叫木婉清，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常曦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输出一道内力，托着那黑布慢悠悠向木婉清飞去。 正当常曦得意于自己这一手内力操控，系统忽然提醒：“宿主，北边有人来了。” 常曦还以为是追兵，却看到远处一道黄色身影正向这里飞速奔来。 木婉清赶紧戴上面巾。不一会儿，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已出现在她们面前。 只见那人大脑袋，小眼睛，圆圆的朝天鼻，下面长着一张大嘴，颏下是一丛钢刷般的胡子。他和钟万仇一样，眼睛和鼻子间距很大，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他的身材也很奇怪，上身粗壮，下身瘦削，有些头重脚轻，但看他跃来的身形，却又下盘很稳。最糟糕的是他的衣品，上身是一袭华贵的黄色锦袍，长度却只到膝盖，露出下面一条脏到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粗布裤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人一过来，就瞪着一双小眼睛，一边打量木婉清，一边道：“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 木婉清道：“不错。” 那人道：“他是我的徒弟，你知不知道？” 木婉清摇了摇头：“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尊驾就是四大恶人之一，‘南海鳄神’岳老三？”见了对方奔来的速度和声势，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待听说是孙三霸的师父，她更是心中叫糟。如果骑上黑玫瑰说不定还能跑掉，但她已经答应将马送给常曦了，岂能说话不算数。 那人气得哇哇大叫，大声纠正道：“是岳老二，记清楚了，老子是‘南海鳄神’岳老二！” 木婉清忍不住后退一步，横剑在身前戒备道：“可能是我听错了。那岳前辈是来为你徒弟报仇的？” 那南海鳄神气道：“我南海派的规矩，向来一脉单传，老子辛辛苦苦教了十几年，就这么被你杀了，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木婉清紧张道：“这孙三霸但凡学到前辈十分之一的武功，我便杀不了他。这样的徒弟，不死也只能丢前辈的面子。” 南海鳄神原已要出手，闻言突然停住，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老子的面子万万失不得。” 木婉清稍微松一口气，却听那南海鳄神忽然道：“我听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这话可是真的？” 木婉清点了点头。 那南海鳄神忽然笑道：“刚刚我在远处已看到了你的样貌，那你是杀我，还是嫁我？” 木婉清连退两步，声音发颤道：“你，你真看到了？” 南海鳄神点点他的大头：“虽然太远了看不清楚，但还是看到了。” “我杀了你！”木婉清一剑向南海鳄神刺去，对方忽得一掌拍来，她只觉剑上一沉，长剑已被拍开。她左手一扬，三枚毒箭近距离射在对方胸腹，却只听啪啪啪三声响，毒箭尽数落在地上，又向对方面门射出一箭，也被对方伸出手指轻松弹开。 那南海鳄神哈哈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使完了，就乖乖嫁给我吧。” 木婉清人又攻了上百招，终于死心，猛地后退几步，左臂射出几箭阻挡南海鳄神，右手横剑便往自己脖子上摸去。却听当的一声，剑上穿了一股深厚内力，她的手再握不住剑，长剑立刻远远地飞了出去。 第176章 娶个老婆 木婉清惊诧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常曦，她没想到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常姑娘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感觉比对面的南海鳄神还要强。 “你要自杀，就因为这家伙看到了你的样貌？”常曦明知故问。 “是！”木婉清点点头，“我立过誓，谁若看到我的样貌，若不杀他，便要嫁他。我杀不了他，又不愿嫁他，只能自杀。” 常曦问道：“你干嘛立这么奇怪的誓言？” 木婉清回忆道：“我从小被父母遗弃，幸好遇到师父。她将我养大，还教我武功，我们一直生活在深山里。我师父说，世上男子个个负心薄幸，若见到我的样貌，一定会千方百计骗我，便在我十四岁那年，让我戴上面幕。日前师父收到师叔的信，得知了仇人的消息，要带我下山报仇。临下山时，便命我立下了这个誓言。” 常曦劝道：“一个誓言而已，人命关天，偶尔违背一下也没事吧。” “不行，既然立誓，怎么能不遵守？”木婉清看常曦的眼神就像在看渣女，“我师父说，我如不遵此言，她得知后便即自刎。她一向说到做到，绝不是随口吓我。” 常曦疑惑道：“你的誓言具体是怎么说的？有自杀这个选项吗？” 木婉清一愣，眼睛忽得瞪大，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我当时说：‘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然后师父说，我如不遵此言，她得知后便即自刎。我，我没说我可以自杀，我若自杀了，那师父，会不会认为我没有遵守誓言？” 南海鳄神哈哈笑道：“很好，很好。你不能亲手杀了我，便需嫁给我，不然你师父就要自杀。来，跟我走，我们找个地方洞房。”说着便伸手来抓木婉清。 木婉清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常曦上前一步，伸手去拨南海鳄神的手臂。 “滚开！”南海鳄神变爪为掌向常曦拍来。 常曦也运气抬手一掌拍去，一大一小，黑白分明的两只手掌迎面遇上，只听砰地一声大响，平地卷起一圈沙尘。二人忍不住连连后退，即便一边的木婉清也觉呼吸一滞，不由后退几步。 怎么可能？二人心中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南海鳄神是没想到对面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内力竟比自己强这么多。 而常曦则没想到，自己这么强的内力，对掌竟然没能胜过区区南海鳄神岳老三。 没错，常曦的内力是强出岳老三很多，但她一没有像样的掌法，内力运用很是粗糙，二是肉身强化不足，远远不如岳老三壮实，这一进一出，就有了刚刚平手的局面。 岳老三瞪着小眼睛叫道：“丫头，好掌力，你叫什么名字？” 常曦双手背在身后，故作傲然道：“岳老三你听好了，姑娘姓常名曦。”身后的左手却在悄悄给右掌按摩。以后再也不和这种野蛮人对掌，太疼了。 岳老三叫道：“什么老三，我是老二，别以为和我掌力斗了个平手就可以乱叫，我们再来比比兵器。”说着，他解下背上的包袱，从中取出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和一条锯齿软鞭，看上去就像鳄鱼的嘴巴和尾巴。 常曦一举手中剑道：“要打架不急，先得把话说清楚。” “什么话？” 常曦转头看向木婉清道：“木姑娘，你刚才说‘倘若有人见到了你的脸，你若不杀他，便须嫁他。’对不对？” 木婉清道：“没错。” 常曦又问：“那你可以嫁几次？” 木婉清有些生气：“自然只有一次。” 常曦点点头：“也就是说，你这个誓言，只对第一个见到你样貌的人有效，对不对？” 木婉清微微迟疑：“若我已经嫁人，自然出嫁从夫，是不是抛头露面，全凭夫君做主。” 常曦笑道：“那就成了。刚刚第一个见到你样貌的人明明是我，与这家伙何干？你要嫁人，也该嫁我才是！” 这话一出，木婉清还说话，岳老三已经在旁边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都是女的，怎么能成亲？” 常曦摆弄着手中宝剑道：“为什么不行？只要我和木姑娘愿意，关你什么事？” 木婉清已是面色绯红：“这，这怎么可以？” 常曦凑过去嬉笑道：“你的誓言里又没说一定得是男人，难道你要违背誓言？还是说你打算杀我？” 木婉清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但仔细想想，她发誓时虽然想说的是男子，但誓言里确实没提。这常姑娘这么说一定是为了帮自己解围，她先前就帮过自己，刚刚又救了自己一命，现在答应嫁她也没什么。只是她也许只当是应付当前难题的权宜之计，自己却不能拿誓言当儿戏，大不了今后不嫁人便是。 想到这里，木婉清重重点头道：“好，常姑娘，既然是你第一个看到我的样貌，我又不愿杀你，那便嫁给你，你可愿娶我？” 常曦笑道：“当然愿意，那么娘子，你快把面幕摘了，今后也别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不用担心别人，我倒要看看，我常曦的老婆，谁敢打主意！” “嗯。”木婉清听话地摘下面幕，又露出那张秀丽绝俗的面容。 对面岳老三看了，哇哇叫道：“原来你这么漂亮，难怪连这个小姑娘也要娶你。不过你杀了我徒儿，浪费了我十几年心血，我今天就杀了你，出出我这口恶气。” 常曦抽出长剑道：“我今天新讨了个老婆，不想杀人，你如果答应我今后不再胡乱杀人，我就饶你一命。” “妈的，我是四大恶人的老二，不杀人还算什么恶人。”岳老三左手软鞭一甩，啪的一声抽向常曦，一边口中道：“别以为内力强就能赢我，你的掌法那么稀烂，武功又能高到哪去。” 常曦见软鞭袭来，不慌不忙一剑刺去。 那岳老三左腕一抖，软鞭去势一变，卷向常曦长剑，右手剪刀一伸，径向常曦脖颈剪去。 木婉清惊呼一声“小心。”却见常曦长剑不知怎么一抖，正点在那软鞭之上，那软鞭的方向猛地一变，却将岳老三右手的剪刀卷住。 岳老三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景，急忙后退，却见常曦长剑剑光一闪，等到岳老三退出数丈，才发觉自己脖颈处多了一道血痕。 第177章 常曦的剑 岳老三不可置信地摸摸脖颈，他从没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法，才一个照面，对方不仅破去了自己七年来新练成的鳄嘴剪、鳄尾鞭，还差点要了自己小命。想想刚才那快若闪电的一剑，自己兵器被制，根本来不及闪避。显然，对方确实饶了自己一命。 常曦心中暗呼侥幸，对方幸好先攻过来的是软鞭，正好被独孤九剑中专破各类软兵刃的破索式克制，若是上来就用那把大剪刀抢攻，自己还真不知道改用什么招破他，毕竟独孤九剑所破的各种常见或冷门兵器里，确实没有剪刀这类兵器。常曦有种感觉，独孤九剑只有九剑全部融会贯通，才能真正破尽天下所有招式。 不过，这份侥幸，不影响常曦此刻装一把，只见她轻轻抖掉剑刃上的血珠，微笑道：“岳老三，我刚刚如果没有收手，你的命还在吗？” 岳老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忽然道：“我刚刚大意了，没准备好。我们再比过，如果你还能赢得了我，我就答应你不再杀人。” 常曦心道，即便不用独孤九剑，我也能赢你，于是说道：“再比也行，不过你可不能再耍赖，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让你杀人，遇到十恶不赦的坏人，你该杀还是要杀的。” 岳老三叫道：“专杀坏人，那我还算什么恶人？” 常曦诧异道：“就是要你弃恶从善啊，怎么，不敢？” 岳老三有些犹豫，但看到常曦那挑衅的眼神，顿时火起，这些年他纵横江湖，只有人怕他，哪有人敢小视他，还是个这么小的小女娃，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他心一横，恶狠狠道：“比就比，如果我赢了，也不杀你，算是抵了刚才那一剑。”说完，他右手举起鳄嘴剪护在身前，左手鳄尾鞭拖在身后，也不抢攻，而是小心翼翼向常曦靠近。 常曦觉得，自己似乎真被一只鳄鱼盯上，正匍匐在地上，慢慢向自己游来。她相信，一旦找到破绽，这鳄鱼一定会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向自己咬来。 这鳄嘴剪，短柄长口，咬合速度一定很快，看那上面粗大锋利的锯齿，自己的含月剑虽然钢火不错，但毕竟细窄，未必能经得住。即便被咬住不断，自己的剑被控制住，剩下拳脚功夫那恐怕就不是对手了。 所以，独孤九剑一时找不到破法，贸然抢攻怕被夹住，那就只有这招了。只见常曦忽然前冲，长剑如闪电般疾刺岳老三咽喉。 岳老三喊一声来得好，鳄嘴剪上扬看准来剑就是一夹，没想到剑光忽得消散，他还来不及反应，便感到腰上一痛，之后便听身后常曦道：“抱歉，这招用的少，差点没收住手。” 岳老三低头查看，只见腰上衣衫和里面的皮甲尽皆割裂，露出里面好长一道口子，正不住往外渗出鲜血。“好快的剑，这招叫什么名字？” “群邪辟易。” 岳老三拍拍脑袋，还是想不通直刺咽喉的一剑是怎么突然变成了横斩腰间，但他已经确认，对方的剑法要比他高出一大截，也许只有老大才能和对方较量较量。 他妈的，真不知道这女娃娃是怎么练的武功，就是从娘胎开始练也没这么厉害的道理。 他倒也光棍，嚷嚷道：“我输了，我说话算话，今后不胡乱杀人，但要是有人惹我，那是自己找死，可不算我乱杀人。老大来找我了，我走了。”说完，也许怕常曦再说什么，伤口都不顾上裹，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只留下一溜烟尘。 木婉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没想到凶名赫赫的南海鳄神竟然连常姑娘一剑都接不了，她从没想过世上竟还有这么精妙的剑法，这个常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常曦收剑入鞘，挂回腰间，笑嘻嘻牵起黑玫瑰的缰绳，递到木婉清手中道：“娘子，你既然嫁给我了，那这马就算我们夫妻共有了。来，娘子请上马。” 木婉清脸一红：“谁，谁说嫁给你了。” 常曦惊道：“哎，岳老三都知道要说话算数。你不会要耍赖吧。” 木婉清期期艾艾道：“谁，谁耍赖了。不过，你既然真的愿意娶我，总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常曦点头道：“也是，我叫常曦，今年虚岁十六，娘子，你多大了？” 木婉清道：“我十八，比你大两岁，我叫你常妹妹吧。” 常曦不干道：“你该叫我夫君才对。” “我，我叫不出口。” “那有人的时候你叫我妹妹，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夫君。” “好吧。” “现在没人，快叫我夫君。” “夫——夫君。” “哎——”常曦很是开心，重生这么长时间，终于讨到个老婆，不容易啊。 二人上了马，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慌不忙地向万劫谷而去。木婉清和师父约好了在万劫谷会合，当然得去那儿等，至于先前追杀她的那些人，见识过常曦的武功，那些人还算个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追兵一直没有追来，等二人回到万劫谷时，正好碰到钟万仇、甘宝宝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回来，听木婉清说，这个就是钟灵。三人都是灰头土脸，其中钟万仇胳膊和背上还带着伤，看来经过了一场大战。 “钟谷主，钟夫人，跟你们一起去的那个段誉呢？”常曦开口问道。 二人满脸尴尬，迟疑了片刻还是钟夫人甘宝宝开口说道：“没想到神农帮来了好些厉害帮手，我们只把灵儿救了回来，段公子，段公子却被他们擒去了。” 这事说起来很不地道，人家段誉千辛万苦来帮他们女儿报信，结果他们只救走了女儿钟灵，却把报信的段誉丢下了。不过他们也没办法。 神农帮武功稀松地很，只是仗着用毒，但他们夫妻也是用毒的行家，武功更比对方强得多，本来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救走。没想到忽然来了一群身披绿色斗篷的女子，各个招式精妙，要不是他们溜得快，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也别想跑掉。就这样，钟万仇还是免不了挨了几下。 甘宝宝道：“姑娘就是段公子口中的神仙姐姐吧，还没谢过姑娘先前开解我夫君。姑娘不用担心，我离开时已经点破段公子是大理镇南王世子，谅那小小神农帮，绝不敢在大理得罪大理段氏。” 钟万仇听老婆对大理段氏颇为推崇，不满地哼了一声。常曦却想，他们一定是遇上了灵鹫宫的人，这些人家门口的西夏皇室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得罪偏安西南的大理段家？ 第178章 潜入无量宫 灵鹫宫当然不会怕段家，但她们来大理是为了调查无量玉璧，也不愿无缘无故得罪这地头蛇，听闻段誉是段氏子弟，原本已经打算把他放了，甚至已经命神农帮给段誉解去了断肠散之毒。偏生好死不死，段誉感谢的时候，说漏嘴了无量玉璧的事，还提到了神仙姐姐，这一下，他可就走不掉了。 段誉也迅速察觉不对，果断闭嘴，面对灵鹫宫使者的套话，装傻充愣，面对无量洞和神农帮的轮番威逼，他咬牙硬挺。没错，无量剑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非常识时务，根本没死几个人，就果断投降，被灵鹫宫收编，改名无量洞。 无量洞和神农帮作为大理地方性势力，对于多年积威的段氏，他们也不敢彻底得罪死，只能当着灵鹫宫使者面向段誉放狠话，转眼又悄悄来向段誉解释，同时居住饮食上也不敢怠慢。 钟万仇几人不知道无量剑已经投降灵鹫宫，但他们知道，凭无量剑的实力，绝对抵挡不住，若估计不差，此刻无量宫应该已经被攻陷了。所以段誉若没有被放走，多半就在无量宫。 常曦虽然去过无量宫，但她走的是后山，之后又是跳崖，又是钻洞的，后来又有段誉在前带路，这才找到万劫谷，现在想去救人，第一个问题就是不认识路。 甘宝宝听说常曦要去救段誉，主动要求同去，钟灵紧跟着表态也要去，钟万仇哪放心的下，自然也嚷嚷着要去。 常曦连忙表示，自己只是悄悄过去看看，若段誉被扣押了，自己找机会悄悄救出来，如果实在没机会，自己就去通知段家，让他们自己去救人。 钟万仇哪敢让老婆和段家见面，依他的心思，段誉被神农帮杀了才更合他的心意。只是这段誉毕竟帮着救了自己的女儿，这番心思此刻也不太好表现出来。听常曦这么说，自然也就劝阿宝别去，常曦的轻功那么好，自己夫妻去了只是累赘。反正只是带路，有女儿钟灵去就足够了。 钟灵要去，木婉清自然更要去，常曦想想，把她留在万劫谷，万一碰到四大恶人中的色鬼云中鹤就糟糕了，自然不好把她留下。 去无量宫一路都是山路，骑马不便，木婉清还想将黑玫瑰寄存在万劫谷，常曦却说不用。她让木婉清和钟灵等一会儿，自己骑着马进了林中，等离开二人的视线，常曦发动传送，连人带马回了神域。 蓝凤凰无所事事，正在常曦院中看蝎子打架，见到常曦回来，还骑回一匹神骏的黑马，眼睛一亮凑了过去：“小姐，你回来啦。那个天龙世界好玩吗？要不带上我一起去吧。” 常曦想了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想退出江湖过隐居生活的，这个蓝凤凰就是被迫归隐，虽然现在有红楼世界可去，但遇到的都是普通人，蓝凤凰的一身本事一时也没用武之地。 “你先帮我把这匹马安顿好，下次有机会就带你去玩玩。”常曦在神域中也建了个漫山岛，岛上的常府除了没人，其它和红楼世界一模一样，自然也有马厩，只是离常曦的院子太远，正好蓝凤凰在这，便交给她牵去喂养。 常曦这黑玫瑰似乎还真有点灵性，突然到了个陌生环境也只是稍稍有点躁动，让它跟着蓝凤凰去干饭，它就乖乖跟着。她哪知道，这马完全是被蓝凤凰身上各种毒物的气息所慑，不敢不听话。 “黑玫瑰呢？你把它骑哪儿去了？”木婉清见常曦一个人回来，不放心的问。 常曦神秘一笑：“放心好了，我给它找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过在哪我暂时保密，等以后再告诉你。” 木婉清也是外来户，并不认得路径，不过钟灵已经往无量宫跑了一个来回，熟门熟路。 赶路途中，木婉清终于忍不住问：“那个段誉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 常曦道：“一面之缘，只是觉得这个人为人不错，就愿意帮他一把。钟灵和他比较熟，你可以问他。” 见木婉清疑惑地看向自己，钟灵的脸没来由一红，但还是将自己与段誉相识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钟灵问道：“常姐姐，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以前并没见过你。”常曦知道自己刚到天龙世界的时候可能被她看到了，但她并不想多解释。 “那你是怎么认识段大哥的？” “等救出他，你自己问他吧。”常曦还等着看有情人终成兄妹呢。 一旁的木婉清心中纠结，看常曦对那个姓段的那么上心，不会是喜欢那家伙吧。万一常妹妹嫁给了他，那自己怎么办？ 三人埋头赶路，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好在钟灵似是走惯了山路，即便最后只打着火把也没有迷路，常曦觉得很神奇。 终于，三人走到一处山坡，钟灵找到几处熄灭的火堆，皱眉说道：“先前神农帮就是在这驻扎的，现在人呢？” 常曦道：“要不攻下了剑湖宫，要不败退走了。” 钟灵指着东面山脚下数十间大屋道：“剑湖宫就在那了。神农帮是来攻打剑湖宫的，说不定这会儿就住在那，我们悄悄溜进去看看段大哥在不在那吧。” 常曦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去就行。”说完如飞鸟般向山下飞去，钟灵想要跟去，哪里追得上。木婉清抱着剑，找了棵树靠着坐下道：“安心等着吧，四大恶人都不是常妹妹对手，她去救人没问题的。” “木姐姐，你们碰到四大恶人了？听说我爹请他们来帮忙，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木婉清也只见过南海鳄神岳老三，在她看来，便是自己师父，怕也不是岳老三对手，而能轻松打败岳老三的常曦，无疑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不提木婉清如何向钟灵介绍今天的遭遇，常曦认准无量宫的位置，一路在树丛上飞跃，不是她要卖弄轻功，而是怕落到地上后会跑偏。 不一会儿，她便跃入无量宫的围墙，虽然昨天白天已经来过一次，但那时一心去找无量玉璧，根本没兴致游览无量宫，现在夜晚潜入，要想准确找到目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179章 救出段誉 正当常曦打算一间间屋子找过去时，忽然听到有人过来。 常曦赶紧隐到暗处，只见来的是两个无量剑的女弟子，一人打着灯笼，另一人则拎着一个食盒。 只听打灯笼的女子说道：“师姐，你说今天抓来那个姓段的，真的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是个小王爷？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拎食盒的女子也道：“我也觉得不像。想那大理段氏的武功多厉害啊，这人怎么半点武功也不会？而且小王爷身份高贵，出入肯定一大群高手保护，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我们无量山闹事，多半是假冒的。” 那打灯笼的女子道：“这道理连我们都知道，师父和左师伯怎么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那拎食盒的女子叹道：“我们如今归在灵鹫宫麾下，自然要听灵鹫宫的命令。圣使命我们探查无量玉璧的秘密，正好这姓段的说在那山崖下找到一处洞府，还在那洞府遇到一个仙子，圣使当然得留着他，说不定还需要他带路。等找到那秘洞，恐怕就不会再由着这家伙骗吃骗喝了。” 这两个女子却不知道，辛双清、左子穆虽然也怀疑段誉的身份，但也抱着万一的想法。万一这段誉的身份是真的，那他们无量剑绝对无法面对大理段氏的报复，至于他们投靠的灵鹫宫，会不会为他们出头很难说，即便愿意，那也离得太远。而神农帮帮主司空玄同样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是得罪可以，但不能得罪死。 不过对于这些，常曦不知道，她只知道段誉不光被抓了，等榨干利用价值，说不定还会被杀了灭口，看来今天自己真来对了。 悄悄跟着这两个女子，常曦来到一间大屋外，立刻便听到屋内传来段誉与两个送饭女子的对话声。 “两位姐姐，麻烦转告辛掌门和圣使姐姐，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是真不知道啊。” 那两个女子不耐烦道：“急什么，等圣使大人探查过无量玉璧后，自然会放了你。”说完，二女也不和他多言，放下食盒便锁门离开。至于吃过的杯盘乃至如厕的净桶等，过一个时辰再来收拾。 这些无量剑弟子刚打了败仗投降，现在又要伺候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骗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罢了，还得负责倒净桶，脸色很好才怪。 等二女走远，常曦摸到门前，抽出含月剑运起内力斩下，那锁如豆腐般被切开。常曦上前一步左手接住掉落的门锁，右手宝剑归鞘轻轻推开房门。 段誉听到门响以为是无量剑女弟子去而复返，抬头一看竟是一直想着的‘神仙姐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神仙姐姐，你，你怎么在这？”他想起那些灵鹫宫的圣使追问神仙姐姐的事，显然不怀好意，急道：“你快走，灵鹫宫来了一群厉害的女人，收服了无量剑和神农帮，目的就是探查无量玉璧，她们是冲你来的。” “很厉害？”常曦想了想之前对战岳老三的场景，肯定地点点头：“没事，我也很厉害！” 段誉看看自信的‘神仙姐姐’，想起神仙姐姐的父母仅凭练剑时投在玉璧上的影子，就让无量剑派惊为天人，武功一定极高。但你不管怎么说，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恐怕比自己还小，练的武功再厉害，面对灵鹫宫、无量剑、神农帮那么多高手，怕也不是对手吧。 也许她常年一个人生活在洞中，不了解外界情况。 段誉打算再劝劝，常曦却摆摆手道：“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先离开这再说。” 常曦拉着段誉就往外走，段誉怕惊动敌人，也不敢多言，只得快步跟上。 走了几步，常曦回头看看段誉，这家伙没有武功在身，不懂得收敛脚步声，这很容易暴露啊。 常曦拉着段誉的胳膊输过去一股内力，段誉先感觉一股热流流入自己身体，随后便觉得身体轻了很多。 常曦从没试过带着他人一起运起轻功，现在正好拿段誉试试，试验的效果很不好。常曦的轻功是利用辟邪内力降低自身质量，属于真正的轻功，她也曾把这种内力用在宝剑乃至绣花针上，效果很不错。但今天用在段誉身上，却有种效率极低下的感觉，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干扰。好在常曦内力足够深厚，纯属靠加大输出大力出奇迹。 段誉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狸猫，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跃过墙头。那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让他兴奋地差点大叫出来，要不是不停提醒自己此刻身处敌境，不能连累‘神仙姐姐’，他绝对忍不住。 常曦在系统的监听指引下，拽着段誉静悄悄地翻过一道道围墙，无声无息地出了无量宫。看上去云淡风轻，一派高人形象，实际上这么短短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的近半，简直太累了。她觉得就算带着段誉杀出无量宫，都未必会消耗这么多内力。 算了，就当给天山童姥一个面子，免得打了她的属下以后不好相见。 出了无量宫，常曦不再顾忌，果断收回传输给段誉的内力。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她不再抓着段誉胳膊，而是从后面一把抓住段誉腰带，提着他向木婉清钟灵所在的山坡纵跃而去。 不就是一百多斤的重量嘛，又不是提不动，除了落地声音大了些，花得内力比之前少多了。常曦顿觉一阵轻松。 段誉终于忍不住叫出来：“等等，等等，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他被常曦提在手中，面孔朝下，四肢乱晃，起落间只觉腰上传来的大力就像要把他的腰折断一般，体验感比起刚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如果是个女孩子，常曦可能还会抱着她飞，但你段誉嘛，能拎着你跑就不错了，还提什么要求。 无量宫中不少人听到了段誉的声音，发现他越狱了，纷纷出来追，可只见到一道人影提溜着一大团东西纵跃如飞，一转眼便失去了踪迹。 为首一个身披碧绿斗篷的年轻女子叹道：“算了，别追了，此人内力高深，远非我等能比。”说完吩咐众人连夜准备铁钩绳索，明天一早便去探查无量玉璧下的深谷。 第180章 以暴制暴 钟灵见到常曦真的把段大哥救回来了，很是高兴，但看到她的段大哥快把胃都吐出来的样子，又心疼起来：“段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常曦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可能是我跑得太快，他不太适应。” 木婉清见钟灵心心念念的段大哥就这么一副脓包样，心中不屑，口中问道：“还能走吗？敌人就要追上来了。” 段誉勉强直起身，脸色苍白道：“快走，快走。我没事，那些人凶恶得很，真追上来就麻烦了。” 木婉清扬了扬手中剑：“真追上来就杀了他们，不过你不会武功，我们恐怕护不住你。” 常曦也道：“我们快走吧，倒不是怕他们，只是我不喜欢杀人，能不遇上还是不遇上的好。”自从在红楼世界听到那一僧一道讲功德的事，她觉得自己在人命方面还是慎重些好，正好她自认是个正常人，并不以杀人为乐。 简单商量，几人决定先回木婉清所住的院落。那处院落地处万劫谷北，属于万劫谷在谷外的别院，木婉清来投奔甘宝宝，便借了给她居住。木婉清要等她的师父，钟灵和段誉都不想回家，常曦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正好去那。 虽然那里已经被追杀木婉清的那帮人探知，但以他们的武功，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 之前搬救兵去救钟灵时，段誉就从钟万仇口中知道‘神仙姐姐’曾现身帮了自己，现在又从钟灵口中说，‘神仙姐姐’听说自己被抓第一时间就来营救。段誉心中暗喜，难道‘神仙姐姐’对自己有意？但看她一路之上面对自己的情态，又看不出半点男女之间的情愫。 段誉心中暗骂自己，这神仙姐姐如此品貌，又武功高强，怎么会看上自己？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路上，常曦向段誉通了姓名，老被这家伙‘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的叫，以常曦的脸皮厚度，实在扛不住，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叫得出口。 回到木婉清的院落时，已是子时。一进大门，一个小丫鬟倒在地上，看年纪只有十五六岁。此时月光洒在她脸上，苍白僵硬的面孔上依然满是惊惧。 “小蝶！”钟灵惊呼一声。 段誉问：“这位姑娘是谁？怎么死在这里？我们赶快报官。” 钟灵伤心道：“这是我的侍女小蝶，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木姐姐来后，妈妈派她服侍木姐姐，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里。”说着，她看向木婉清，似是想要一个解释。 木婉清低头道：“是我连累了她。白日姑苏王家那批奴才找到了这里，一进门就杀了她。我骑着马杀了出去，后来还是被他们追上，多亏了常妹妹助我才甩开他们。” 段誉道：“等天亮了我去官府报官，等仵作验了尸身，钟姑娘你做原告，木姑娘你是人证，等官府发下海捕文书，定要将这伙贼人捉拿归案。” 木婉清道：“哪那么麻烦，报官的话，我杀他们的人更多，是不是也要官府把我抓起来？有机会我自会为小蝶报仇，现在还是先把她埋了吧。”说着就要去搬尸体。 段誉赶忙拦阻道：“先别破坏现场，等仵作验过后再动。至于木姑娘杀了对方的事，你也不用担心，那是他们先追杀的你，你是防卫杀人，官府不会定你的罪的。” 木婉清奇怪地看着他：“你说没事就没事？难道你真是那什么镇南王世子？” 段誉话语一愣，继而说道：“律法本就如此，和我的身份无关。不过我一去府衙，爹爹和伯父立刻就知道了。这事我不能露面，得钟姑娘木姑娘你们自己去报官。” 他们在这争论，常曦却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呆。 两三年的江湖生涯，常曦也见过死人，甚至亲手杀过人，但心灵受到的冲击都没有此刻来的大。 此时的小蝶孤零零倒在那里，脖颈好大一处伤口，差点将脑袋都割下来。血液浸透了身下的泥土，已经完全干结。她的尸体已变得僵硬，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透着死灰之色，上面还有一块块尸斑。 若是在后世，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穿着校服，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愁眉苦脸地看着黑板发呆，而不是这样一个人躺在泥地里，腐烂，发臭！ 常曦的心底慢慢燃起怒火，这样肆意杀戮，与四大恶人之流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一个武功高些，一个武功低些罢了，在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面前，都是一样的恶人。 正在这时，只见院墙外亮起一片火光，接着四面的林中传来一片脚步声。 几人回头一看，门外远处两个老太婆带着一大帮手下点着火把从林中出来，四面八方地围了过来。 为首一个又肥又丑的老太婆粗着嗓子笑道：“小贱人，白天让你跑了，竟然还敢回这里。不过你这么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瑞婆婆？” 段誉走出院门，指着那个老肥婆喝道：“白日就是你们这些人来这杀人？以为我们大理国没有王法吗？” 那老肥婆笑道：“杀了人又如何？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平婆婆的事？” 又是这样的语气，这些江湖人完全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常曦握住腰间的剑鞘，一边向那老肥婆走去，一边开口问道：“这里面的姑娘是谁杀的？” 那老肥婆似是感受到杀意，收起笑容，拔出一对短刀护在身前道：“就是婆婆我杀的，你要怎样？” 常曦不答，继续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认识她吗？往日可有仇怨？为什么杀她？” 一旁的阔脸老太婆冷哼一声，手中铁拐一横护在那老肥婆右侧，那老肥婆左侧一老者挥了挥手中铁铲，也不多言，只是看着常曦眯起了眼，而其他人也向这里靠拢了些。 那老肥婆冷笑道：“那么一个小丫鬟，哪配和我结仇。我来杀那小贱人，她挡了我的路，便顺手杀了。我认得你，就是你白天救了那小贱人出去。白天让你侥幸偷袭成功，现在被我们包围，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常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么一会儿，她已走到老肥婆身前一丈。 一旁那个使铁杖的老太婆忽然开口道：“这位姑娘，白日见你剑法不错，不知出自何门何派，与那小贱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要蹚这趟浑水？” 常曦笑道：“我和木姐姐什么关系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挡我路了。” 那使铁杖的老太婆大喝一声动手，举杖兜头打来，另一边的老者也一铲横扫而来。 常曦长剑出鞘，不知怎得一划，那铁拐顿时打偏，正拦住那根铁铲，接着她脚步不停，长剑一转，那铁拐铁铲连着断手一起落地。不等二人发出惨叫，长剑又是两刺，二人喉间已多了一个大洞。 那老肥婆舞着双刀连连后退，常曦却一个纵身，简单一刺，那剑不知怎的就钻入了那片刀网，刺入那老肥婆的咽喉，接着长剑一挥，生生切开她半个脖颈。 她不再前进，而是又是一挥长剑，甩掉上面的血珠。原来围着的众人纷纷退避。 常曦冷声道：“她们自己说的，挡路了就该死。你们说对吗？” 众人远远避开，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181章 学习搭子段誉 木婉清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虽然很不错，但毕竟还算不得真正的高手，姑苏王家派出那么多人手，从姑苏一直追杀到大理都没能得手，其战力之差不难推测。人手虽多，若不能有效地组织起来，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 此刻，见到常曦如此轻描淡写地杀掉他们中最厉害的三人，剩下的人知道，他们碰到传说中的顶尖高手了。 常曦还剑入鞘，留下一句：“带着他们的尸体，滚回苏州。”便转身回了院子。 木婉清看看剩下的人已经丧胆，想起这段时间内所受的追杀，有心去打杀几个出出气，但看常曦心情不佳，终究还是作罢。 常曦走进院门，看见段誉担心又害怕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段誉想想刚刚常曦如魔神降世，转眼就连取三条人命，确实有点可怕，但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小蝶，段誉又觉得有几分解气，这么一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常曦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说道：“这世上的人都希望别人是好人，不会害人，但自己有了能力之后，又都忍不住会去侵害他人。人天生有善念，比如恻隐之心，但也天生有恶念，如各种欲望。我们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但没有武力保障，有多少人会听我们的道理呢？” 段誉犹豫道：“可是，不是还有官府，还有律法吗？” 常曦道：“官府和律法的权威，也是要有武力做保障的。如今江湖人肆意欺辱甚至杀害百姓，正是因为官府没有足够的武力震慑他们，正是因为各国官府对江湖人失去了足够的约束。” 段誉皱眉道：“国家养有大军，若是正面对战，没有哪个江湖门派能够抵挡，但江湖人散在四处，官府根本管不过来啊。比如今天这些人在我大理境内杀人，等官府收到消息调集军队前来，这些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常曦道：“管束武林中人，当然也要靠武林中人，特别是高手。” 段誉沉吟道：“官府中也有高手，我大理三公就都有不凡的武功，不过，这样的高手太少了。” 常曦冷笑道：“你段氏还缺高手？那么多人享受百姓供养，习得一身武功，却躲在天龙寺吃斋念佛，不愿为百姓出力。但凡他们愿意拿出一点时间出来协助官府，刚才那帮人也不敢跑到大理国随意杀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视百姓疾苦而不见，就是吃再多的斋，念再多的佛也没用。” 这一番话说得段誉冷汗直冒，他大理段氏崇佛，皇家子弟多有入天龙寺为僧者，即便是皇帝，出家的也有不少，他自己也笃信佛法，不愿学武杀生也和这有关，可如今想来，似乎是错了。 常曦忽然问道：“作为段氏子弟，你为什么不学武？” 段誉讷讷道：“我，我不愿杀生。” 常曦冷笑道：“狡辩，不过是在逃避责任。谁不知道，你段家最着名的武功叫做一阳指，是天下最顶级的点穴指法。要想擒拿罪犯，还有比这更好的武学吗？你一个读过书的人，我不信你不懂止戈为武的道理。” 段誉如遭雷击。这几天来遭遇的事，早就让他察觉到自己当初的狭隘偏激，只是还不愿承认，如今被心中的‘神仙姐姐’毫不留情地揭开，当真无地自容。他也是知错能改的性子，从不文过饰非，当即躬身一礼道：“多谢常姑娘指点，我这就回家向父亲赔罪，好好学武，护我大理子民。”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回来！”常曦叫道，她刚才一番话，并不完全是批评段誉，同时也是宣泄自己心中的激愤，如今都说了出来，心情也放松下来，于是语气和缓道：“便是要回去，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天色已晚，又劳累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先住下休息，天亮再走。” “好。” 胡乱睡了两个时辰，天就亮了。钟灵回万劫谷，找人买来棺木葬了小蝶，又安排人送来早饭。 几人吃过，段誉便要告辞，常曦又叫住他道：“你既有练武之心，段家也有高明武学，但你如今年龄毕竟大了些，短时间难见效果。我这有两门神功，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缺憾，不如多留几天，学会这两门神功再走，也好有些自保之力。”说着，从怀中掏出抄录版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递了过去。 段誉知道‘神仙姐姐’武功高明，既说是神功，一定十分了不起。他心中感激，也不虚伪推辞，而是喜滋滋地双手接过道：“多谢常姑娘，我一定认真修习，如此便要多讨饶些日子了。”睡了一觉，他已从昨夜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虽然不至于后悔学武的决定，但想到离开就要离开神仙姐姐回家，确实有几分不舍。如今有了留下学武的借口，当真喜不自胜。 常曦道：“先说好，这两门神功我也还没练成，给不了你多少指点，一切还得靠你自己钻研。若你练成了，说不得还要向你请教。” 这一说，段誉就更高兴了，自己不仅能够留下来，还能跟‘神仙姐姐’一起研究武学，当真得其所哉。 常曦不知道段誉的小心思，她只知道，这段誉真的是个最好的学习搭子。首先他的学习劲头非常足，遇到难解之处，不仅不会灰心或烦躁，反而兴致盎然，稍有进展，便会开心不已。其次，他的基础非常好，虽然他并未学过武，但博览群书，不仅普通的文字理解很轻松，便是经脉穴位、易经方位，也都烂熟于心。此时学起这两门功夫，真是进展神速。 常曦终于相信，黄裳没有武功基础，单凭自己看道藏也能练成绝世武功。原来学得多了，触类旁通真的没那么难。 就这样，短短七天，段誉便理顺了这两门神功，并把凌波微步走熟。同时常曦也传了些真气给段誉，助他走通了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 对比之下，风清扬练习凌波微步还没有头绪，幸好任我行改修成了北冥神功，挽回了一点笑傲世界高手的颜面。 第182章 两门神功里的重大发现 这七天里，不仅段誉初步有了自保之力，正式踏入武学大门，常曦的收获同样巨大。 武学上，常曦跟着段誉，同样学会了凌波微步，甚至因为内力深厚，使出来的效果远在目前的段誉之上。同时在段誉的参照和任我行的指点下，常曦也成功练成了北冥神功。 更重要的是，常曦在这两门神功上有了重大发现。 首先说北冥神功，这一门神功和吸星大法一样可以吸取他人真气，但效果大相径庭。之前常曦练得吸星大法，吸来的真气任然带有原主人的精神力，若不能以自己炼出的真气压制，这些外来真气就会闹事，即便被压制住了，调用起来也不那么听话。 后来任我行用十多年的时间，终于改良了吸星大法，找到了磨灭他人精神力的办法，但这同时也会损耗自己的精神力。这一来，外来真气虽然不会造反了，但它们依然迟钝，并且损耗精神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精神力来源于灵魂力，其类似于内力与真气的关系。人可以通过睡眠恢复精神力，但过度消耗精神力，则会对灵魂力也产生损耗，而想恢复灵魂力则几乎不可能，年轻时睡一觉精神力就能恢复，而年老后则很难如此。 常曦怀疑，原着中任我行最后油尽灯枯而死，不仅是因为常年被囚地下对身体伤害很大，他为了解决异种真气的问题大量损耗精神力，从而灵魂大损，怕才是根本原因。 如今练了北冥神功，常曦发现这一问题一下子没有了。之前在几次打斗中，常曦被动地吸进了一点真气，虽然不多，她自身的真气也足以压制，但她舍不得消耗自身精神力去净化这些真气，只能暂时任由它们占据自己宝贵的经脉空间。 北冥神功的运功路线大多与吸星大法相同，区别主要在于它的真气还多出一套汇聚于膻中的路线，真气不是如其它内功那样积聚于下丹田气海穴，也不是如吸星大法那样散于经脉诸穴，而是聚于中丹田膻中。 没练北冥神功前，常曦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而亲身修炼后，她发现，当真气汇入膻中，其中蕴含的精神力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外来的，都会慢慢同化，并且返回自身灵魂。一般人很难分辨自身的精神力是在真气中还是灵魂中，但常曦有系统，系统可以更精细地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天下如华山派等大多数内功，起始都是意守下丹田，真气由丹田而生，之后运行周身，最后回到下丹田。在这个过程中，真气完成循环，同时灵魂中的精神力也融入真气之中。 而北冥神功，若是自练真气，新练出的真气同样起于下丹田，但之后回到膻中穴后，其中的精神力又会部分返回灵魂。这一来一回，不仅真气完成了循环，精神力同样完成了循环，更重要的是，在系统的监测下，这样循环后，精神力乃至灵魂力竟然也在缓慢增长。 普通人的精神力只能通过休息恢复，没有办法超过灵魂力的限制，就像充电最多把电充满，但不会突破电池容量。但一旦精神力超过了这一限制，则会促进灵魂力缓慢增长。 对此，常曦忽然想到一句话，“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她以前一直以为前面说的‘精’是身体的精力，全靠进食补充，属于营养或能量。但后来她发现，即便饿着肚子同样也能练出真气，便有些不明所以，如今看来，这‘精’应当是指精神力。打坐练气，灵魂中的精神力炼化到其中，这便是炼精化气。 而炼气化神，则是这些精神力又有部分返回灵魂，从而促进神魂的增长。 真气可以滋养身体，属于武者的境界。而修炼灵魂，则应是修士的境界。儒道佛三家的参禅、打坐、悟道，怕都能增长灵魂，属于修士修行，而像北冥神功这样通过练气增长灵魂的人，常曦觉得最贴切的称呼，应该是——炼气士。 所以，逍遥派其实是一个武侠世界的修仙门派，只是弟子们可能并不自知。 而通过学习凌波微步，常曦发现《易经》也不简单。易经将六十四卦按先天顺序排成圆阵和方阵，用以表示方位。若仅如此并不稀奇，奇在步法转换间对应的卦象变化，为什么要从前一卦转到后一卦，其中到底有什么规律。 常曦记得，莱布尼茨曾在一次数学大会上说过，世界上第一个使用二进制数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创出先天八卦的伏羲，当然这一说法并不被学界认可。 莱布尼茨的理由是若把阴爻、阳爻看成0、1，那八卦的每一卦就是一个二进制数。但是数字是用于计算的，伏羲的先天八卦并没有进行对应的二进制计算。所以它和二进制之间只是形式类似，但本质不同。 八卦到底怎么运行或计算，常曦并不知道。尤其是周文王姬昌将先天八卦重新排列变成后天八卦后，八卦连规律地二进制排列顺序都失去了，慢慢沦落成一种算命工具。好在六十四卦依然按先天顺序排列，还能一窥先天八卦的本源。 如今学了凌波微步几千条步法变换，背后对应的其实是脚下卦象的变化。有时步法是左右脚轮流交替踏出，有时是双脚同时离地的跳跃，有时则是一脚不变，另一脚连续改变位置。若把起初的位置作为参与运算的量，那之后踏出的方位则是运算的结果，而其中的变换具有很强的规律性。 经过常曦的梳理，她发现几千步背后的运算，分解下来其实就只有三十六种，而如果将每一卦的六爻看做六个变量，它们进行的运算更是只有三种——与、或、非。 所以，先天八卦乃至六十四卦确实可以用0和1表示，但它们不是二进制数，而是逻辑常量，它们之间进行的运算也不是数字运算，而是逻辑运算，先天八卦和六十四卦的背后，是逻辑代数！ 常曦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第183章 送上门的云中鹤 凌波微步本身是一门轻功步法，行走间会利用思维惯性欺骗对方的眼睛，所谓“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同时它还是一门动功，行动间可以修炼真气，起到类似打坐效果。 不过，打坐的主要目的是增长真气，加速内力恢复只是附带效果。凌波微步的内力恢复速度同样不足以抵消其使用时的消耗，所以不存在永动机般一直跑下去的可能。 通过对凌波微步的学习，常曦补上了轻功身法技巧上的短板，配上辟邪真气的轻身效果，行动间当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她每次练习，都让段誉在一边看得如痴如醉。 他常常感慨，‘神仙姐姐’的凌波微步才是真正的凌波微步，他走出的凌波微步充其量只能算凌波微爬。 木婉清和钟灵眼巴巴地也想学。对木婉清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常曦自然不会小气，毕竟这些天帮她暖床陪她睡觉甚至陪她胡闹，她们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 但钟灵凭什么啊，就凭自己住了她家的房子？于是常曦奇怪地问她：“木姐姐是我老婆，我自然教她。你又不是我小老婆，这样的神功我凭什么教你？” 钟灵也知道自己的请求过分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服气道：“这神功是你的没错，但还不是靠段大哥学会了再教你的？” 这些天的相处，常曦对钟灵的印象也有所改观。这丫头看似机灵，实则单纯，甚至蠢萌蠢萌的。于是常曦故意逗她道：“那是段兄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若嫁给了段兄，我把这门神功传给你也没什么。但你不是还没嫁嘛？怎么样？想学凌波微步，嫁给段兄，或者嫁给我做小老婆，你选哪个？” “呸，谁要嫁给你。”钟灵秀红着脸跑开了。 一旁的段誉讷讷道：“常姑娘，不要拿我开玩笑。我一直拿钟姑娘当妹妹看待的。” 常曦看着钟灵跑远的背影叹道：“这话你可别当着她面直说，她该有多伤心啊。” 木婉清对凌波微步的学习并不顺利，虽然总算勉强能走一圈下来，但速度很慢，一旦提速，很容易行差踏错走火入魔，因而只能当一门修炼内功的步法，用以对敌暂时是不可能了。 常曦同样将凌波微步传给神域的几女，刘菁、曲非烟比木婉清还不如，完全学不会。蓝凤凰的情况和木婉清一样，勉强记住，无法对敌。倒是任盈盈不愧是从小就接触顶级武学的天才少女，竟和段誉一样同样学会了凌波微步，除了内功不足，其熟练程度和常曦差不多。 钟灵虽然没能学到凌波微步，但还是每天准时来给大家送饭。常曦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神域，这段时间都是和大家一起吃饭，只有中途偶尔溜回神域看看大家，顺便传授任盈盈等人凌波微步。 她也找机会把黑玫瑰牵了回来，不过黑玫瑰似乎并不怎么乐意。这家伙在神域整天吃好喝好，待闷了还有蓝凤凰几人轮流带它出去跑跑，比跟着木婉清整天被人追杀惬意地多。 这天上午，钟灵准时送来饭菜，大家还没开吃，便听到院外树梢上传来桀桀笑声，这笑声忽尔尖，忽尔粗，难听已极。 木婉清段誉不明所以，钟灵面色惊慌道：“是‘穷凶极恶’云中鹤，他怎么到这来了？” 常曦没有丝毫惊讶，她早就从系统那得到了提醒，还在猜来的是什么人，没想到是四大恶人的老四。她早有心除了这一害，没想到今日自己送上门来。 只见院外树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院子飞扑而来，转眼间便站在院墙之上。 只见这人长了一张长脸，整个人又高又瘦就像一根竹竿，此刻站在院墙上，一对贼眼一边打量院中三女一边怪笑道：“妙极，妙极，原只想抓这个小美人乐呵乐呵，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三个。” 他又看向院中唯一的男子段誉道：“就是这个小白脸碍眼，我先杀了你，再和三个小美人快活。”说完身子一纵，从院墙上直扑刚刚起身的段誉。 这么些天来，段誉每天不知练习多少遍凌波微步，此刻云中鹤一爪抓来，他下意识斜走两步，便躲开这一爪，但心里却暗道糟糕，他这一躲，岂不把身后的钟灵暴露在这恶人爪下。他回头一看，常曦早一手搂一个，抱着木婉清和钟灵退后了一丈多远。 “咦？”云中鹤没想到这小白脸和那个白衣女子轻功如此不俗，看来是个劲敌。他反应很快，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各已握了一柄钢抓，身形一拧，两柄钢抓分从左右向段誉合击而去。 段誉没有与人对战的经验，突然遇到如此凶恶的一击，脚下便有些发软，动作慢了一步，刺啦一声，腰间衣服竟被拉开一个大口子，差一点就要被开膛破肚。 段誉被吓得大叫一声，脚下凌波微步连连跨出，脚下竟比平时练习时还快出三分，那云中鹤虽然轻功绝顶，但他速度虽快，下盘却不稳，转圜变向非其所长，即便钢抓延伸了他的攻击距离，却仍然碰不到段誉。 旁观者清，常曦也是第一次看到凌波微步实战中的运用，她发现，段誉的身形一直在欺骗云中鹤的感知，无论攻击段誉现在的位置，还是提前预判，攻击都注定落空。 常曦甚至发现，即便她用出独孤九剑，也得剑剑落空。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招式，但凌波微步的身形步法，显然跳出了天下轻功身法的规律范畴。 当真是“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常曦此刻对这句话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云中鹤并不是个头铁的人，似乎武侠世界的淫贼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既胆大，又谨慎。他眼见拿不下段誉，心里已是打起了退堂鼓。主意已定，云中鹤忽然转向，一个纵身飞过院墙，墙后传来桀桀怪笑：“今天先放过你们，我去也。” 段誉一心躲避攻击，看起来游刃有余，实则紧张到了极点，见云中鹤离开，心里终于长出一口气。他看向常曦三女，忽然发现只有木婉清和钟灵，常曦却不见踪影，不由紧张问道：“常姑娘呢？” 钟灵指指院墙：“刚才追出去了。” 第184章 开发系统的新功能 常曦没有急着对云中鹤动手，虽然知道四大恶人会齐聚万劫谷，但在他们集合前，若是自己先杀了云中鹤，很难说剩下的恶人是会来报仇还是被吓走，不如悄悄跟上，一网打尽。 云中鹤撤走的速度很快，他没有回钟万仇给他们安排的万劫谷外的庄园，而是心想，刚才那男的身法高明，武功定然不弱，那个白衣女子同样如此。若是钟万仇的女儿回家告状，钟万仇和他老婆再一起上，自己在这四人围攻下怕是要吃亏，还是先在外面躲躲，等老大老二来了，自己再把场子找回来。 他又想起比他更早来的岳老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内，也不出来，说怕忍不住出手杀人。见了鬼了，他“凶神恶煞”岳老三，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这会儿忌讳起来了。大家七年没见，这傻子怎么改性子了？ 常曦借助系统的监控，远远在后面吊着。也许是超过了云中鹤的感知距离，又或者云中鹤从没想过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这一路上，云中鹤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一口气跑出三四里路，忽然转向，常曦还在想难道他发现我了，却忽然感觉，这条路似乎看着有点熟悉。 “宿主，这是去无量山剑湖宫的方向。” 常曦点点头，难怪觉得眼熟，这路自己前几天刚走过，不过那时候天色已暗，现在还是上午，自己没认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嗯，没有卫星导航真不方便。 “系统，给你个任务，把我们经过的地方画成地图，这个可以做到吧。” 系统沉默三秒，方才答道：“可以。”声音里透出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以我的位置为中心，显示天龙世界的地图。” 常曦的眼前展开一张透明地图，上面高亮标出了自己、云中鹤、剑湖宫、无量玉璧、木婉清小院、万劫谷等几个点，这些点之间连了几条线，线外都是灰蒙蒙的，常曦知道，那是自己没去过的地方。 常曦又指挥系统放大缩小及改变投影方位，甚至像沙盘一样3d投影在面前地上，系统都能做到。哈哈，有了这个，这还能说我是路痴？ “系统，你真是太厉害了！”谁说我系统废的？那是没找到正确的使用方式。 系统觉得自己越来越累，要干的活越来越多，之前从没有哪个宿主那么多事。可听了宿主的夸奖，又忍不住高兴起来，果然不是我废物，而是没碰到懂我的宿主。 常曦放大地图，看到以自己为中心有一个小圈，而表示云中鹤的亮点已经到了小圈的边缘，刚要提问，系统已经提醒道：“你要是再不跟上，我就要找不到云中鹤了。” 常曦赶忙加紧脚步，幸好她学会了凌波微步，不仅闪避值拉满，直线奔跑上，内力的使用效率也大大提高，从而不仅续航能力加强，速度也有不小提升。 云中鹤自觉安全后，并没有再全力冲刺，所以常曦很容易又追到了他身后不足两百米。不过常曦不明白，这家伙往无量宫去干嘛。 她哪知道，这厮早上看到她们，早已淫心大作，没能得手，身上简直像有蚂蚁在咬一般。他听说附近无量剑的西宗有很多女弟子，颇有几分姿色，正好去掳几个泻火。 至于这厮为什么不去找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是因为他认为，除了大户人家的小姐，普通百姓生活条件有限，样貌身材比起武林中的女子差了不少。对女人，他云中鹤可是很挑的。 离无量宫还有三四里，前方忽然驰来一道捷如飞鸟的青色身影，常曦远远看见是个女人，胳膊下还夹着一个小人儿。这一定就是叶二娘了，难道云中鹤是赶来与她会合的？ 常曦停步藏在一棵大树之后，打开空间门。不知道四大恶人的老大段延庆在不在这里，虽然自己不怕他，但留条退路，有备无患。 空间门打开，常曦并没急着上前，她只见云中鹤和叶二娘说了些什么，之后远处又奔来一个身穿古铜色缎袍，五十来岁的长须老者，一边跑一边大喊：“兀那妇人，你抢去我儿子干吗？快还我儿子来！” 叶二娘夹着的小人儿见到来人，也立时大叫：“爸爸！爸爸！” 常曦之前见过那人，正是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看来这山中适龄儿童不多，叶二娘还是把他的儿子给抓来了。 常曦躲在远处，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那左子穆先是打躬作揖，似是在求肯叶二娘放人，后来忽然惊怒，挺剑疾刺叶二娘，可惜那叶二娘只是轻轻移动手中小孩，便逼得左子穆不得不变招。 好在这左子穆虽然内功不深，剑招也不精妙，但基本功扎实，出剑收放自如，并未伤到孩子，但也把他儿子吓得哇哇大哭。 常曦原想等四大恶人聚齐再动手，但小儿无辜，反正自己最讨厌的两大恶人已经聚齐，先把他们拿下也够了。 现在是要救人，不是比武较技。常曦收敛气息，提气轻身，从一棵棵树后飘过，不断接近叶二娘。此处正是山间小道，林木深深，时不时有风吹过，吹得草木树叶沙沙作响，常曦便在这风声中不断靠近，背对她的叶二娘、云中鹤竟都没有察觉。 左子穆年过半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爱逾珍宝，此刻落在叶二娘这个魔头手里，真是心急如焚。可实力不如人，再急也没有用，他如何看不出对方是在戏耍自己，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试一试，万一叶二娘大意了呢？ 左子穆越打越绝望，已经打算停手，试试能不能用别人家的孩子把自己儿子换回来。正在这时，他余光一瞥间，似乎看到有道白色身影在靠近，眼中不自觉掠过一分喜色。 叶二娘为恶多年，江湖经验何其丰富，立刻察觉到不对，裙下忽起一脚，将猝不及防的左子穆一脚踢飞。 常曦已摸到叶二娘身后两丈，见此情形，暗道不好，当即从树后冲出，脚踏凌波微步，瞬间缩短距离，一剑向叶二娘后腰刺去。 叶二娘踢飞左子穆，向左一个转身，便将手中抓着的孩子向身后的剑挡去。却见那剑光忽得消散，又一道剑光从右扫来，正好绕过手中的孩子。 再用孩子挡已经来不及，叶二娘右手飞速抽出一把短刀，全力向那剑光斩去，却斩了个空，那剑光再次消散，不知何时，敌人已绕到她身后，一柄剑搭到她的颈边。 “别动。”叶二娘手中一松，孩子已被对方夺去，叶二娘不敢再动，对方的武功太高，从始至终，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第185章 人贩子叶二娘 常曦没想到，凌波微步加辟邪剑法效果这么好，凌波微步的“进止难期”加上辟邪剑法的“如鬼似魅”，简直是攻防一体，让人头晕眼花，不仅是直接面对的叶二娘，即便站在一边的云中鹤和躺在地上的左子穆，都没看清楚常曦到底如何出手，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叶二娘就被人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左子穆挨了叶二娘仓促一脚，只是受了点轻伤，见有人瞬息间从叶二娘手中抢下了自己的儿子，忙从地上爬起，一边道：“多谢女侠救我儿子，大恩大德，左某永不敢忘。”一边便要过来接走儿子。 常曦左手松开小男孩，任由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左子穆，并指点住叶二娘穴道。却听一道风声响起，左子穆大喊一声：“不！” 常曦暗道不好，顾不得叶二娘，奋起全身功力向丈余远处的小男孩冲去，后发先至挡在小孩身侧，一剑挥出，飞来的钢抓转而向叶二娘飞去。她知道中了云中鹤围魏救赵之计，此刻借力打力，只求阻上一阻，别让云中鹤把人救走。 没想到那钢抓飞出，直接重重砸在叶二娘背上，那叶二娘吐了口血摔倒在地，身边哪有云中鹤的身影。常曦转头一看，云中鹤已跑出几十丈，口中还叫道：“臭丫头，识相的就放了我二姐，不然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想跑？常曦下意识要追，可又突然停住脚步，这云中鹤速度极快，自己追他绝非一时半刻就能追上，到时候这叶二娘又被人救走了怎么办。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云中鹤竟然已经逃得没影，甚至跑出了系统的监控范围。 常曦一拍脑门，先杀了这叶二娘再追不就得了，自己不习惯杀人，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这时左子穆过来抱住儿子，跪倒千恩万谢道：“多谢仙子救小儿一命，还未请教仙子名号。”他见常曦两次出手，身法之飘逸迅捷简直如仙人一般，不敢以寻常江湖人物看待。 常曦见不得一个老大爷向自己磕头，避开一步道：“我叫常曦，左掌门请起，若真要谢我，以后多做善事，善待百姓即可。”她心想，这人日后若果真如此，自己也算积了些功德吧。 “是，是，谨遵仙子教诲。”左子穆又磕了个头，方才抱着儿子起身，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叶二娘，提醒道：“常仙子，四大恶人武功高强，尤其是老大‘恶贯满盈’，传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手段又阴狠毒辣。仙子千万小心此人报复。” 常曦走到叶二娘身前道：“有道理，敌暗我明，到底麻烦。这叶二娘现在还不能杀，得用她把这个大恶人引出来。” 不好，云中鹤逃走，难保不杀个回马枪，自己不在，木婉清她们岂不危险。常曦当即点了叶二娘哑穴，又补了几处穴道，将其夹在腋下，向木婉清的小院疾驰而去。 有系统的地图，常曦顺着原路一路疾奔，等跑回小院，见木婉清、段誉、钟灵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木婉清见识过常曦的武功，知道第三恶人都远不是常曦对手，第四恶人就更不在话下。段誉却担心常曦若是同时遇到四大恶人，会不会寡不敌众，便想跟上去帮忙。 还是钟灵劝说道：“我们武功太差，就是追去了也是拖后腿。凭常姐姐的凌波微步，就算打不过也能脱身。” 段誉木婉清知道钟灵说得有理，只好留下耐心等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天，等她回来时，没见到云中鹤，倒是擒来一个妇人。那妇人四十多岁，相貌娟秀，偏偏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是人手指抓破一般。 段誉急问道：“常姑娘，你没事吧，追到云中鹤了吗？这妇人又是何人？” 常曦道：“让云中鹤跑了，我怕他折返来袭击你们，便赶紧赶了回来。至于这女人，她就是四大恶人中的老二‘不恶不作’叶二娘。” 叶二娘穴道被点，听到常曦说她，抬起头冲着几人微微一笑。 三人听说是第二恶人，先是一惊，待看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愁苦、无限伤心，不觉又有些心软。 段誉犹豫道：“这么一个妇人，怎么会比那个云中鹤还恶？” 常曦道：“那云中鹤到处坏女子清白，已是江湖上人人不耻的恶人，可这叶二娘比云中鹤更加十恶不赦。” 见三人似是不信，常曦指着地上的叶二娘大声道：“就是这个恶魔，每天都要去掳掠一个孩子，逗弄完后再杀掉。这么多年来，天下多少幼儿命丧此魔手中，如此变态恶毒之人，不说当今世上，便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段誉三人听说叶二娘如此恶行，吓得忍不住后退一步，虽然也是心头火气。段誉更是道：“这等恶人，一定要送交官府，若果真残杀幼儿，定当依照律法，千刀万剐。” “放屁，我三妹虽然喜欢抓小儿来玩，但晚上都会把他们送给其他人家养，什么时候把他们杀啦？你怎么不说那些小儿都被她吃咯？”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听声音竟然是四大恶人的老三‘凶神恶煞’岳老三，这家伙来得怎么这么快，云中鹤已经和他们汇合了？ 常曦并没有听到其他人声音，系统也确认来得只有岳老三一个人。果然，话音刚落，只见岳老三满脸怒容地从院墙外跳进来，左右扫了一眼，看见常曦在场，吃了一惊，收敛怒意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常姑娘，又见面了。” 常曦没想到岳老三也有斯文的一天，开口道：“岳老三，上次放过你，是看你还有可取的一面，又答应以后多行善事，不再滥杀无辜。但这叶二娘残杀幼儿，我却绝不能饶。” 岳老三叫冤道：“我们四大恶人做过的恶事哪有不认的，但没干过的也不能栽在我们头上。我这三妹没杀过那些孩子，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是吗？”常曦一愣，这岳老三除了谎称自己是岳老二外，原着里好像从不说谎，可自己明明记得叶二娘是四大恶人里最邪恶的一个啊？“系统，把原着找出来查一下。” “好的。”系统瞬间完成查询，一边将相关章节投影给常曦看，一边说道：“在金老先生最后一版里，叶二娘确实不杀小孩儿了。” 常曦心中惊讶道：“这么说，这女人改当人贩子了？还是不以此牟利的人贩子？” “对。不过因为被她硬塞去孩子的人家并不是自愿的，所以往往对她塞去的孩子很差，这些孩子被折磨死的未必没有。” “嗯，这些孩子的死她确实应该负责，虽然并不是直接责任。”常曦原以为自己小说、电视看过多遍，对《天龙八部》已经十分熟悉，因此到这个世界前并没有仔细再看最新版，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叶二娘原本在她的必杀名单第一位，并且是不得好死那种，结果这么一改，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处置是好了。 岳老三见常曦半天不说话，着急道：“常姑娘，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光我岳老二不是你对手，就是老大来了也未必打得过你，但你能不能也饶我三妹一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岳老二拼了这条命也会给你办到。” 第186章 十年之约 常曦回过神，见岳老三如此说，便缓缓道：“这么多年来，叶二娘害得多少家庭骨肉分离，更有多少孩童死于非命，饶她一命是不可能的。而你，任性妄为，滥杀无辜，本也该取你性命。上次是我心情好，饶了你一命罢了。” 见岳老三似有不服，常曦忽然出手，瞬间连点岳老三六处大穴。岳老三面对常曦本就没有信心，更没想到她出手毫无征兆，身法之快之奇远胜之前，毫无反抗地就被制住。 制住了岳老三，常曦方才道：“你们也看见了，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所以，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她俯身解开叶二娘的哑穴，看看她双颊上的抓痕，啧啧道：“好好一张脸，被抓成这样，叶二娘，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叶二娘冷哼一声：“要杀便杀，休想老娘向你求饶。”又转向岳老三骂道：“老三你个蠢货，怎么自己跑来送死，老大呢？” 岳老三道：“呸，我是你二哥。老四说你被抓来这里了，让我先来救你，他去找老大。我怎么知道你是被这人抓的。他妈的，上了云老四的当了。” 叶二娘骂道：“你个蠢货，我都不是对手，你武功不如我，来了又有什么用？” 岳老三不服道：“七年没见，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常姑娘，你先解开我们的穴道，我一定让她知道，现在谁才是老二！”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常曦的脸已经黑了，她有些搞不懂，这两个人是真以为自己傻，还是想激怒自己，好给他们一个痛快？ 常曦不想陷入他们的节奏，自顾自道：“叶二娘，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年，你的亲生儿子被人抢走，你的脸也是被那人抓花的。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的儿子又在哪？” 叶二娘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忽然一滞，脑中如惊雷一般，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道：“你，你，你怎么知道？你是那个人？不对，你，你认识他！” 她的面上忽然充满惊恐，但又带着激动：“你一定认识他，我儿子还活着？他在哪儿？”她挣扎地想扑过来，但穴道被点，全身用不上力，只能在地上奋力向常曦蠕动：“求求你，告诉我我儿子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 哼，你再无视我啊，现在怎么求我了？常曦嘴角微微上扬，忽然瞥见木婉清三人略带警惕的眼神，心情又不好了。见鬼了，怎么有种我成了大反派的感觉。 常曦没有心情再卖关子，对着地上的叶二娘正色道：“你儿子被抢和我无关，但我知道是谁抢走了你儿子，也知道你儿子现在在哪。原本我可以把这些都告诉你，甚至让你去见见你儿子，但鉴于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必须先洗清了你这一身罪孽，否则，就算我愿意让你见你儿子，你儿子也不会认你这个满身罪孽的妈。” 叶二娘一下子傻了，这些年来，她只顾宣泄自己心中的痛苦，从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能接受。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对找回儿子绝望。 她现在又喜又悔，喜的是二十年了，她竟然又有了找回儿子的希望，悔的是，正是她的所作所为，也许会亲手断绝了这份希望。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身罪孽，怎么可能洗清。想到这里，她不禁流下悔恨的泪水。 也许看出了叶二娘的悔意，岳老三忽然道：“三妹，原来你自己的儿子被人抢走了，干嘛不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帮你找回来。” 叶二娘哭道：“那个狗贼武功高强，不在老大之下。最重要的是，那狗贼当时蒙着面，抢走我儿子后，他也再没露过面，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天下之大，我能到哪去找？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 常曦叹了口气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怎么能忍心施加到无辜旁人身上。自助者，天助之，若你用一身武功积善行德，受你恩惠的人多了，未必不会有人发现线索，也许你早就找到你儿子了。” 叶二娘听了怔住，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心中后悔又重了一分。 常曦看到她满脸的悔意，叹道：“是不是后悔了？可惜你的罪孽已经犯下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悔过自新，从此弃恶从善，我可以给你留十年寿命，你可愿意？” 叶二娘流泪道：“常女侠，我已知错。我不求再苟活十年，只希望女侠告知我儿下落，让我最后看他一眼，我便死而无憾了。” 常曦摇头道：“你以死谢罪容易，但于这天下百姓又有何益。我要你弃恶从善，行侠十年，用你的武功，杀尽天下的人贩子，解救被拐的妇女儿童。另外，也要尽力补偿那些被你伤害的家庭。” “十年——”叶二娘喃喃道，“还要十年才能见到儿子吗？” “不，我是要你行侠十年，若你做得好，三年期满，我就会告诉你儿子的下落，让你母子相认。但是，你做得再好，之前因你而死的孩童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所以，十年之后，我要你自刎谢罪。” 叶二娘勉力撑起身子，叩谢道：“多谢女侠，能找回儿子，还能有七年相处，我已经知足了。一切听从女侠吩咐。” “常姑娘，从今往后，我这恶人不做了，我帮三妹做善事。”旁边岳老三也叫了起来：“三妹，你要行侠找回儿子，二哥帮你。不过你找回儿子，要让他喊我‘二伯’。” 叶二娘看向常曦，常曦向岳老三道：“既然你岳老三这么说，我便也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是信守承诺之人，但还是要给你们加层禁制。” 常曦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又从屋中出来，取出两颗火红色的药丸：“这两颗是毒药，名叫三尸脑神丹，里面藏有尸虫，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解药这天下间只有我有，只要你们真的弃恶从善，行侠仗义，我自会给你们解药。否则——” 听闻此言，旁观的段誉三人均觉身上一寒，岳老三和叶二娘却勉力抬起手，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 第187章 摇人 叶二娘服下三尸脑神丹，眼巴巴地看着常曦。 常曦不为所动道：“说好三年后告诉你，就是三年后。”见叶二娘眼中似有怀疑，常曦撇撇嘴道：“你这当妈的真狠心，孩子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在他背上屁股上烫那么多戒疤？”说着，伸手解开二人被点的穴道。 常曦如今内力深厚，即便点穴手法粗糙，也不是普通武林人士能解。 叶二娘再无怀疑，却“我……我……”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岳老三被解开穴道后，活动活动胳膊脖颈，冲着叶二娘道：“三妹放心，二哥一定帮你找到你儿子。” 叶二娘只是点点头，没有搭理他，而是对常曦道：“常姑娘，我想我们是不是先换个地方？” “怎么了？”常曦不解。 叶二娘道：“我们老大武功盖世，万一一会儿找到这里，姑娘不一定就能胜过。” “你们段老大这么厉害？”常曦有点不信，自己有凌波微步自保，又有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攻敌，难道还打不过段延庆的一阳指？ 岳老三点点头：“老大今早出门了，说好天黑前一定回来。云老四如果找到他，说不定来得更快。” 常曦眉头一皱，看着二人问道：“那他如果来了，你们帮谁？你们会跟他走吗？” 岳老三想也不想道：“当然是谁都不帮，我帮三妹是为了义气，要是对老大出手那还有什么义气？不帮，谁也不帮。” 叶二娘犹豫道：“我会和老大解释，我要去找儿子，以后不能跟着他了。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还是向常曦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帮完老大这最后一次。我们七年没见，这一次老大忽然召集我们，齐聚大理来找段氏麻烦。大理段氏高手众多，老大怕是寡不敌众要吃亏。” 常曦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段誉忽然叫道：“不行不行，我们段家什么时候得罪你们老大了，他为什么要来与我们为难？” 岳老三奇道：“你小子是段家的？是皇帝老儿什么人？” 段誉正色道：“在下段誉，家父是大理镇南王，当今保定帝正是我伯父。” 叶二娘惊奇道：“大理国的小王爷，怎么会在这里？真的看不出来。” 木婉清和钟灵也暗暗赞同。这段誉行事莫名其妙，之前也一点武功都没有，身上的衣服都是钟灵从市集上随便买来的文士服，哪有半点皇家的贵气。 叶二娘、岳老三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小白脸竟然是大理段氏的小王爷，若是之前，他们一定擒下这个傻小子交给老大。不过看他和常姑娘关系匪浅，这就不能出手了。 他们又想到大理段氏本就高手众多，若是有常姑娘相助，老大这次来，就算四人联手，怕也讨不了好。 没想到常曦想了想却道：“他们段家的私事与我无关，你们只要不恃强凌弱，伤及无辜就行。”统治者内部的争权夺利，哪分得清什么是非对错。 段誉有些失望，他没想到人美心善的常姑娘，竟然坐视四大恶人来找他段家的麻烦。见常曦用毒药控制叶二娘和岳老三，他便有些害怕，但他还是用神仙姐姐目的是好的来安慰自己。如今听说四大恶人来大理的目的是对付他段氏，便再也坐不住，开口道：“常姑娘，既然四大恶人此次是来对付我段氏，恐怕伯父和父亲还不知道消息，我得赶快回去通知他们。” 常曦道：“急什么，你武功未成，自己回去有危险。我只说四大恶人与段家的私事与我无关，但他们四处作恶，我倒是想管上一管。” 段誉顿时喜道：“常姑娘还要对付这些恶人，那可太好了。”随即又发愁道：“只是那首恶既然十分厉害，又有第四恶人云中鹤相助，我们武功低微帮不上忙，姑娘岂不吃亏。”他眼睛忽然一亮，提议道：“常姑娘，要不你们随我一起去我家报信吧。我家里人多，不怕他们。” 常曦看看天色，若叶二娘、岳老三没有说谎，段延庆估计也快来了，这时候走，估计还没到大理，就会被追上。 常曦对自己武功不如段延庆的说法不太服气，但她也不愿冒险托大。她对叶二娘岳老三说：“既然你们两不相帮，那就在这等等，看你们老大来了我怎么对付他。”又对段誉三人招招手道：“我们进大厅商量商量一会儿怎么对付他们。” 甘宝宝借给木婉清住的这处庄园不小，进门一个小院，之后是个花园，种了很多玫瑰，一条曲折的石道从中穿过，经过一道月洞门，又是一块空地，尽头是个大厅，装了一排落地长窗，而居住的院落还要在大厅之后。 常曦领着三人进了大厅，关上门窗道：“四大恶人武功高强，虽然叶二娘岳老三吃了毒药，但难保他们一会儿会不会铤而走险抓你们来换解药。你们在这厅里等着不要出去，他们一时半会儿绝不敢闯进来。” 木婉清奇道：“既然你不放心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 常曦沉默了一下答道：“杀人容易救人难，我想少造杀孽，多积功德。” 自从上次遇到那僧道二人，她便对功德一说上了心，虽然不知道这二人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但这二位一定早脱离了凡人的层面。连这样的人物都对积功德那么上心，可见这么做一定利大于弊。反正自己也不喜欢杀人，就算杀也犯不着自己动手。 木婉清钟灵对常曦的说法不能理解，杀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段誉对此倒是很赞同，心想，不愧是神仙姐姐，真是人美心善。不过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不由提议道：“常姑娘，不如你再点穴把他们制住，等降服了剩下两大恶人后，再放开他们不迟。” 常曦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比武功我不一定能赢，比人多我还真没什么好怕。你们在这等会儿，我现在就去摇人。” 第188章 难缠的段延庆 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赶到时，叶二娘和岳老三正打得激烈，不远处一个小姑娘坐在大厅的石阶上弹琴，琴声激越，似是在为二人伴奏。 “哼！”一声如闷雷般的哼声从他腹中响起，打斗的二人道一声“老大来了”，瞬间分开，各自收回兵器。而那个弹琴的少女也按住琴弦，将琴放在一边，站起身好奇地打量着他。 云中鹤凑到他身边提醒：“老大，就是她一招擒下了老二。” 段延庆目光扫过那个少女，心中惊奇，面上却不动声色。嗯，他面部神经坏死，其实也没法做出什么表情。 他转向叶二娘、岳老三，沉闷的声音从他腹中响起：“老二、老三，你们在这打什么架？还不快过来。” “宿主宿主，这个人的声音里含有很多精神力！”系统的提醒突然响起。 常曦心中诧异，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见过在声音里附加内力，使得音量变大或约束传播方向，里面往往只含有少量精神力用于操控内力，往声音里加入大量精神力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老大的问话，岳老三抢着道：“不是打架，我们在比武，我苦练了七年，这次一定能打赢三妹，当她名副其实的二哥。” 叶二娘苦笑道：“我都说了认输，你怎么就是不听。”岳老三不停手，她可不敢收手，不然伤在这没脑子的莽汉手里，可没处说理去。 岳老三气得哇哇大叫：“我岳老二要赢就堂堂正正地赢，哪个要你让？” “好了，既然你们没事了，那就跟我走吧。”大理段氏高手众多，段延庆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没想到，叶二娘和岳老三都没动。只见叶二娘小心翼翼道：“老大，我答应了常姑娘要弃恶从善，帮你向段氏复仇可以，若要做其他恶事却是不行了。” 一旁岳老三补充道：“老大，三妹的儿子当年被人抢走了，如今这常姑娘有她儿子的消息。我答应了三妹帮她找回儿子，往后再也不当恶人了。” 段延庆听着心中觉得荒唐，你们恶名在外，天下闻名，要不是有自己撑腰，怕是早被人收拾了，你们想离开自己弃恶从善，简直比金盆洗手还离谱。 “老二老三，你们莫信别人的鬼话，我们干了那么多恶事，回不了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段延庆的腹语术中真的带有蛊惑之力，叶二娘和岳老三听了他的话后真有些迟疑。 这时，大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书生袍的段誉走出来道：“先生此言差矣，只要真心悔改，弃恶从善，怎么会回不了头。所谓……”却是后面的话被段延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吓了回去，只见那脸上一道殷红长疤从额头直劈到下颏，看着就像将整张脸劈成了两半，真不知道这人当初怎么活下来的。 “段大哥外面危险，还不快回来。”钟灵一把将其拉回厅中，又砰地一声将厅门关上。 门后段誉叫道：“喂，钟姑娘，你拉我干什么？” 钟灵赶忙劝道：“段大哥，外面有常姐姐在，你还是不要出去添乱了。” 常曦手握长剑挡在厅前，一边抬头打量对方一边说道：“阁下就是四大恶人之首，人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和影视剧中不同，这段延庆两腿俱残，全靠两根铁杖支撑，偏偏铁杖虽细，却都有两三米长，常曦看他，就像抬头看篮球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名字已经多年没有显露人前，连其他三恶都不知道，平时只以老大相称，这个小姑娘又是从哪得知？ “我叫常曦，来历却不能和你说。这两个你就别想他们再跟着你为恶了，他们服下了我的三尸脑神丹，每年不能按时吃下我的解药，里面的尸虫就会入脑，到时他们就会癫狂而死。” 段延庆看向二人，见二人点头，他又看向常曦，腹中声音响起：“这个简单，拿下你，解药自然也就有了。”说着，右杖一举，隔着五六米就一杖点来。 常曦抽剑正要迎击，系统忽然叫道：“快躲！”常曦下意识一步踏出，只觉一道劲风从身边划过，身后便传来咄的一声。 什么鬼？她来不及回头查看，那段延庆铁杖又是向她连点三下，她顾不上细想，脚下只管踏出凌波微步，稀里糊涂又躲过三道劲风。 百忙之中，她回头一瞥，身后大厅的木门上赫然出现四个手指粗细的孔洞。 嘶，这家伙手上的是铁杖还是手枪，竟然能隔那么远打穿木门！他用的应该是一阳指吧，不是只有六脉神剑才能远程伤敌吗？什么时候一阳指也那么厉害了？这简直和电视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厉害！ 常曦突然有些麻爪，她最擅长的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离得太远也够不着！她有试过用破箭式把射来的气劲像暗器般反弹回去，但气劲有力无形，剑击打在上面感觉和暗器完全不同，要想反弹估计需要特别的技巧，可惜她不会。 因此，对于袭来的气劲，她要不躲，要不挡。挡得话她看不清来路，只能纯粹根据铁杖的方向推测，但攻击的速度就只能靠听来估计了。段延庆的攻击并不是简简单单直来直去，他是以铁杖使一阳指，若只是简单地戳戳，那还有什么精妙可言。 段延庆通过铁杖发出的指力，有的迅捷，有的迟缓，有的轻灵，有的厚重，有直刺，有斜飞，也有横扫，变化繁复，偏偏又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 既然挡不了，那就只有躲。仗着凌波微步，常曦一边闪避攻击，一边试图拉近距离。但段延庆的铁杖太长，就像两杆长枪，枪头还不停射出一阳指指力，攻击范围覆盖近十米。离得远些还容易躲避，靠得越近，躲起来越困难。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对方手腕一个微小地偏转，就能逼着她移动好几米才能躲开。 常曦没想到一个段延庆就这么厉害，她努力用凌波微步甩开对方的攻击，寻机近身，然而很快就会被逼出来。她不知道，对面的段延庆此时也很吃惊，现在局面上看上去占优，但段延庆心里清楚，这种优势很快就将难以保持。因为，这样的攻击，对内力的消耗太大。 第189章 你们被包围了 段延庆之前听云中鹤回报，知道常曦轻功厉害，因此一上来就全力以赴，争取一举拿下。否则常曦若逃走，自己未必追得上，那就算带回老二老三，也只能看着他们毒发而死。 没想到常曦不仅速度快，身法更是变幻莫测，段延庆拼尽全力，也只能将其逼退，除了保持住了距离优势，根本没伤到对方分毫。 常曦毕竟对战经验少，只看到自己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神经高度紧绷，脚下不敢稍缓，生怕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个透明窟窿。她感觉自己就像只碰到了猎人的兔子，猎人手中的还不是猎枪，而是只半自动步枪，还不用换弹夹！ 不用换‘弹夹’不代表‘弹药无限’，段延庆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铁杖一点，却没有射出气劲，而是趁常曦躲避，忽然欺身直进，铁杖忽得向常曦扫去。 常曦眼前一亮，这题我会，独孤九剑破枪式出手，长剑不知怎的绕过了铁杖，直刺段延庆手腕。 段延庆手腕一转，铁杖倏地跳起，挑开长剑便向她刺去。 这不是枪法棍法，是剑法！ 常曦下意识换成破剑式，却尴尬地发现，破剑式好像破不了这种两三米的“长剑”，这题特么的超纲了！ 没办法，常曦只能换成凌波微步躲闪，辟邪剑法攻击，好在这两门武功都很给力，段延庆两根铁杖虽长，剑法也很精妙，但也不过与常曦斗了个旗鼓相当。 局面平稳下来，常曦一边庆幸一边暗暗腹诽：“独孤求败胡吹大气，什么九招破尽天下招式，自己还真以为拿到了破解所有招式的标准答案。没想到鳄嘴剪没有破法不说，这三米长的长剑也没有破法，世上兵器招式千千万，怎么可能被九剑就破解干净。其它不说，火枪该怎么破？四十米的大刀又怎么破？” 段延庆的段家剑法堂皇大气，破绽极少，虽然没有常曦的剑快，但铁杖长度是剑的两三倍，杖尖的速度也跟着放大了两三倍，并不吃亏。而辟邪剑法的‘奇’，似乎也破不了段家剑法的‘正’。 段家剑法名声不显，那是因为段家一阳指名气太大，这剑法本身其实也是一门顶级剑法。段家先祖能创出六脉神剑，其剑法造诣绝对也是最顶尖的。 打斗中，段延庆忽然发声：“老二老三，还不过来拿下她，逼问解药？” 没想到岳老三干脆地道：“老大，我和三妹答应过，两不相帮。” “好。”段延庆似乎并不着恼，而是继续下令：“老四，去把那厅里的人都拿下。” “好。”云中鹤早就蠢蠢欲动，他回忆之前交手经历，早就感觉到厅里那小子除了轻功好，似乎从没还过手，估计实际武功并不高。至于另两个女子，看上去更没威胁。此刻听到老大命令，立刻向大厅掠去。 岳老三下意识要挡，却听老大哼的一声，他心中一颤，手上一缓，云中鹤已破门冲入大厅。 段延庆攻势猛地增强，防止常曦回援或逃走，却看到常曦面露微笑，丝毫不慌。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果然，那厅中“啊”的一声惨叫，分明是老四中了埋伏。 里面还有好手埋伏！ 段延庆不敢恋战，急忙便想抽身。 常曦哪能让他如愿，紧紧缠住不放，同时笑道：“大伙儿都出来吧，可别让这位段先生跑了。” 只见那大厅一下子窜出许多身影，分立四方，将对战的二人团团围住。叶二娘、岳老三心中惊骇，没想到这里竟埋伏了这么多人，看其身形气势，竟似没有一个庸手。这些人上到七八十岁，下到十几岁，男女老少都有，但他们都不敢小瞧。没看云老四这会儿正被一个二十左右的冷面少女在地上拖着，而那少女的剑尖还在往下滴血。 “云老四，你怎么了？”岳老三忍不住大声问道。 云中鹤躺在地上惨笑道：“没用了，手筋脚筋都断了，彻底废了。” 岳老三心中一惊，便大步上前查看，却见一个白袍人忽得闪身拦在面前。“让开。”岳老三双掌推出，那白袍人也抬起双掌，将他的双掌稳稳接住。 岳老三不敢伤人，原只想将人推开，见有人阻挡，一时性子上来，掌上运起内力推去，可内力攻过去却如泥牛入海，对方既没内力反击过来，身形也没有半分晃动。 岳老三抽掌后退，摸摸大脑袋疑惑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我的内力怎么到你体内就不见了？” 身后叶二娘惊道：“莫不是化功大法？你是星宿老人？”她见对面这人五六十岁，身材瘦长，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却与传说中星宿老怪形象不符。 那白袍人傲然道：“什么星宿老人，本座向问天。” 岳老三也不是真的头铁，他估计光这个向问天自己就未必能打过，何况对方还有那么多人，为个不讲义气的云中鹤，自己犯不着去找不自在。 他想起来了，之前就是云中鹤这家伙骗自己来送死的！ 段延庆也发现了不妙，但他无法脱身，一旦他攻势暂缓，常曦就会鬼魅般欺近，而他就只有再耗费内力使用一阳指才能再将她逼开。而常曦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双方便又会陷入僵持。 不过常曦一点也不急，还有心情劝对方：“段先生，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段延庆闷不作声，选择继续顽抗。 “曦儿，用独孤九剑。”岳老三看到一个七八十岁面如金纸的老人开口指点，不由转头问叶二娘：“三妹，独孤九剑是什么剑法，你听说过吗？” 叶二娘摇摇头：“没听过，不过常姑娘剑法高超，想必这一定是门十分高深的剑法。” 她刚说完，却听常曦叫道：“太师叔，不行啊，他用的是铁杖，偏偏又是剑法，破枪式破剑式我都试过，不行啊。” 风清扬气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忘了还有总诀式吗？” 第190章 独孤九剑的真正威力 常曦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把第一剑总诀式忘了。这第一剑是后面八剑的根据，既有总述整套剑法要旨的口诀，也有随口诀演化出的三百六十种变化，这三百六十种变化归纳起来只有八个字，“料敌先机，以攻代守”。 管他用的是杖法还是剑法，只要是长兵器，就脱离不了长兵器的局限。独孤九剑变化再多，那也都是对总诀式要旨的阐释，真正的出手根本不局限在这九剑已有的招式变化，而是随机而动，无论对手怎么出手，自己都能抢先一步抢攻。 总诀式的口诀就像寻找破绽的诀窍，破枪式的具体变化就像事先准备好的预案，若遇到预案准备好的情况，自然可以按预案行动，若遇到突发情况，直接抢攻便是。而常曦外有凌波微步，内有辟邪真气，在抢攻这一点上，有着风清扬都无法比拟的速度优势。 独孤九剑强调无招胜有招，只有抛开九剑的数千种变化，出手随心而动，因时而动，那才能真正的无招。在这一点上，靠的是悟性，靠的是一种剑法上的感觉。 不得不说，常曦在这一点上，离真正的天才还有差距，这种顿悟，靠机缘，靠积累，也靠天赋，常曦天赋上也许差些，但她有时间积累，也能慢慢通过提高自身的灵魂强度来提高大脑算力，就像ai一样，只有算力足够，时间足够，终究能超越更具创造性的人类大脑。 在旁人看来，常曦身影极快，时不时化作数道残影，围绕在对方周围，但怎么也无法攻进一丈以内。可经风清扬指点之后，她忽然剑法大进，连连抢攻，每一剑都让段延庆非常难受，双杖时不时被击开，常曦的剑光生生将对方的杖影逼得只剩五尺。 在这个距离上，常曦的剑已经足以攻击到段延庆的躯体，段延庆的距离优势不复存在。 忽然段延庆左杖向身下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杖连点，如双枪般一连射出十多道指力。一时间，地面被打得石穴纷飞。 凌波微步虽能闪转腾挪，但每一步均是踏在地上，若是跃在空中，可就没有地面上的闪避效果了。 这一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地面，距离又被拉开，常曦又拿对方的无形指力没有办法，便又只能被打得四处躲避。 常曦原想等对方落下来伺机反击，但段延庆头下脚上，落下时最低也有近三米。常曦畏惧对方的指力，不敢腾空，只能在对方下落时攻击点地的铁杖，但往往被对方居高临下用另一根铁杖逼开。 “哎，曦儿，你退下吧。”风清扬一声长叹。 常曦依言退下，她也不怕对方逃走，这么多人围着，就算武功不如段延庆，也能挡他一挡，有平一指在，一般的小伤也不怕。 “看好了。”常曦刚刚退开，风清扬立刻化作一道青影，向空中的段延庆扑去。 段延庆早对这老头万分警惕，对方一个小姑娘剑法就如此了得，这老头能指点这小姑娘，明显是其师长，剑法造诣绝不是自己能抵挡的。见其出手，顾不得内力消耗严重，直接连连射出一阳指指力。你此刻身在空中，除了硬接，别无他法。 风清扬手中长剑忽然一阵嗡鸣，随后写意地在身前或划或点，那些指力竟如肥皂泡被戳破般，噗噗噗地接连破开，消散于空气中。 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内力离体攻击已极为罕见，但毕竟还听说过，但被一柄剑如此轻易破去，却是闻所未闻。 段延庆也从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那老头轻易便攻到他面前。没办法，他只能落在地面用铁杖招架，但那老头的剑虽没有刚才那个丫头快，但攻击角度之刁钻难防却胜过十倍，他只能勉力招架，连还手一招都做不到。 要命的是，他毕竟双腿残疾，总需要有一根铁杖支撑身体或点地借力。相当于经常要比对方少一只手，更不用说辗转腾挪甚至飞脚伤人。 若是一般对手他还能对付，但对方的攻击一剑接着一剑，攻得他两只手都未必应付的来，没几下就双杖脱手，摔倒在地，想用一阳指顽抗，却被长剑击破指劲，剑尖点在他的喉间。 “老大！”叶二娘岳老三同时惊呼，却看那剑停在那里，并没有再往前刺。 段延庆看看喉咙前的剑尖，散去指尖凝聚的内力，释然道：“前辈剑法通神，段某心服口服。来吧，看来今日就是我恶贯满盈之日。” 风清扬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收回长剑，走到常曦面前笑道：“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常曦连连点头：“太师叔太厉害啦，这就是破气式吧，难怪没有招式。这招是不是一种特殊的手法运剑，就能击破对方外放的内力。可是我按照您教的方法修习，却怎样也学不会，我是不是太笨了？” 风清扬道：“你才练了几年，这一招我可是练了二十年才学会。这一招不仅要有手法和内力的运用，更需要精神的契合，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只有学会了这一招，你才算真正有资格与天下高手争锋。” 常曦面色一垮，原以为自己身负独孤九剑、辟邪剑法，又学会了北冥神功、凌波微步，武功已能达到金庸世界顶尖水平，没想到离真正的高手差距还那么大。之前看风清扬与任我行切磋还没感觉，今天见了风清扬破一阳指，才知道自己的剑法还差得远呢。不由沮丧道：“太师叔，我知道我的剑法还不行，一定好好练剑，再不敢小瞧天下高手。” 在场除了宁中则、林平之外，一个个面色古怪，常小姐的剑法还叫不行，那我们的剑法算什么？刘正风、丹青生看看手中的剑，脸上有点发烧。宁中则回味着风师叔刚刚的剑法，若有所悟。而林平之意志坚定，只要自己体内的辟邪内功足够深厚，自家的辟邪剑法不惧天下任何剑法。 第191章 讲个故事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行往大理城。 路上，段誉始终搞不懂这么多人昨晚是住在哪的，又从哪弄来这么多马匹和马车。 他更搞不懂，那个大恶人明明没有被制住，怎么也跟在队伍里，难道他也被逼服下了那什么三尸脑神丹？ 段延庆并没服下三尸脑神丹，他随行完全是出于自愿，因为就在昨晚，常曦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子，她的丈夫为了取得女子家里的支持，跪在菩萨面前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人。可成婚后，她的丈夫情人找了一个又一个，伤透了女子的心。她的丈夫一次次求得她的原谅，但转头又会找了新的情人。终于有一天，女子决定不再原谅。 那天，她在一座大庙外的菩提树下，遇到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双腿具断，满身血污，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那些伤口上蛆虫进进出出，散发着恶臭。 那个女子心下恼恨已达极点，只想设法寻死，既决意报复丈夫的负心薄幸，又自暴自弃地要极力作贱自己。她见了这个乞丐，一时对丈夫的恨意上涌，为了报复，竟将自己的身子给了这个乞丐。 后来，女子自己也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又一次原谅丈夫回到了家中，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犹豫再三还是将那孩子生了下来。她的丈夫不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血，对其爱护有加，女子心中有愧，即便丈夫又不停地在外找情人，她也只是躲入道观，眼不见为净。” 段延庆僵死的面部肌肉竟开始颤动，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那个女子是谁？那个孩子平安长大了吗？” 常曦见他反应，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点头道：“那女子夫妻二人均家世显赫，这个孩子作为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从小锦衣玉食，后来又学会了不凡的武功，若不横生波折，自能一生顺遂。” 段延庆的呼吸开始粗重，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他看着常曦急切地问道：“那，那个乞丐，孩子的亲生父亲后来见到这个孩子了吗？这个孩子会认他吗？” 常曦点头道：“见到了，但这个孩子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和亲生父亲相认，因为那会让他的母亲名誉扫地，甚至无颜再活下去。” “对，对，不能认，不能——认”段延庆炽热的眼光猛地黯淡下去，直到眼角划下几滴泪珠，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不能认，不能认……” 常曦知道段延庆已经猜到自己的意思，便也没再打扰，而是悄悄离开囚禁他的房间，留他独自一人慢慢消化这个惊喜。 “系统，我这只是讲个故事，不算是泄露天机吧？” “宿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这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常曦安慰自己：“我一个人名都没说，整个故事就像打了马赛克，段延庆如果对号入座了，我也没办法。不过这段延庆还挺聪明，怎么就猜到段誉是他儿子的？” 系统：“是啊，他怎么猜到的？哎？那不是岳老三吗？他这么晚不睡觉，去找段延庆干嘛？是要去放了他吗？” 常曦道：“随便他吧。段延庆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主要是因为他武功高，除了庇护其他三恶，他本身的恶行大概只有当初报仇的时候手段酷烈了一些，倒也不会滥杀无辜，跑了就跑了吧，留下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置他。” 没想到第二天，穴道已经解开的段延庆不仅没跑，反而提出要跟着段誉一起去大理见保定帝。段誉邀请常曦同去，常曦左右无事，想想大理还会有不少热闹可看，便欣然同往。 笑傲世界的众人有的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高人和武学，有的想给小姐壮声势，索性一同前往。木婉清虽然和师父约定了在万劫谷会合，但毕竟已经“嫁人”，总要“出嫁随夫”，便留了封信托钟灵交给她师父，说自己先去大理城了。 至于钟灵为什么不一起去？她“爹”钟万仇恨不得把她锁在谷里，就怕她去大理把段正淳那个人渣引来。要不是他老婆甘宝宝死活不愿意，他早就带着老婆连夜搬家了。原先留在大理是想找机会报复段正淳，现在还没和段氏碰上，他找来帮忙的四大恶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他哪还有胆子多留，奈何老婆不愿意搬，把他愁得呀，只能每天提着大刀日日在谷中警戒，以防段贼摸上门来。 四大恶人这个组合算是解散了，老二老三服下毒药发誓弃恶从善，老四云中鹤手筋脚筋俱断，又被段誉吸干了真气，原要押回大理受审，叶二娘有些不忍，岳老三想帮他求情，段延庆却远远一杖，了结了云中鹤性命。 常曦对段延庆的出手有点生气，但想想云中鹤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也便算了，就当给段誉一个面子。就是今天的段延庆有点古怪，他老偷偷看自己干嘛？ 吸真气这样的事段誉原本是不愿意干的。但常曦说，云中鹤已经废了，这一身真气留在他体内也是浪费，说不定还会有隐患。还不如让你吸走，还能拿这些真气行侠仗义，也算是一份功德。 于是，段誉就吸了，吸完感觉还挺好，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于是脚踩凌波微步，撒欢一样当先跑了出去。等他再回来时，带回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人和四个黄衣军官。 经他介绍，中年人是他大理国的善阐侯高昇泰，而四名军官则是镇南王府四大护卫，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大理的初代“渔樵耕读”组合。 常曦搞不懂金庸世界的组合为什么特别喜欢四个人，是怕少一个人三缺一吗？ 善阐侯高昇泰是个情商很高的家伙，四大护卫里的文化人朱丹臣心眼也很多，他们没想到寻找离家出走的镇南王世子，竟然遇到这么一大群高手。队伍中的女子他们不便多搭话，其他人就不需要顾忌了。 于是很快，高昇泰向问天二人便聊得火热，秃笔翁和丹青生更是对朱丹臣这个喜好书画的年轻军官非常欣赏，没想到宋时大理这个边陲小国竟也有如此文武双全之辈。 第192章 拜访大理 神域旅行团的马匹和马车都是在红楼漫山岛定居后购置的，只是几个月时间，买不到什么好马，车也只是普通马车。所以一行人速度并不快，走了半日，才不过一半路程。 常曦一直想打造一些器具改善一下生活质量，但苦于始终没有安定，便一直没来及。现在有了红楼漫山岛的悠闲时光，她便画了一堆设计图交给刘正风，让他在红楼世界寻能工巧匠尝试打造，不过现在还没出什么成果。常曦觉得应该让他先造辆带减震的四轮马车出来。 中午，大家在一个镇子上用餐，蓝凤凰忽然来告辞，说告辞不准确，应该说是请假。她说自从之前被俘，身上的毒虫毒药都被搜走了，后来虽在红楼世界搜罗配置了一些，但都是些寻常货色，况且江南也没什么厉害毒物。如今既然到了她最熟悉的云南，她想去山林野外找找，之后再去寻找常曦会合。 常曦知道自从去了神域，蓝凤凰可谓憋坏了，如今既然回到“家乡”，自然该给她放个假。再说，自己又不是真的把她当奴仆，她就是要走自己也没必要阻止。 不过，蓝凤凰又不傻，怎么可能放跑仙缘，生怕小姐常曦丢下她，再三强调自己最多半个月，一定会去大理城找小姐，千万要等她，还拜托任盈盈千万要提醒小姐，就是有事离开也务必给她留个信，告诉她去哪找大家。 木婉清忍不住心想，常妹妹的这些侍女一个个那么漂亮，还都和她感情这么好，之前是不是都和她晚上胡闹过。哼，之前“老婆老婆”的乱叫，现在怎么只叫“木姐姐”了？是怕这些“姐姐妹妹”不高兴吗？ 木婉清对自己道：“看来不光天下男子的话不可信，女孩子的话也不能信。嗯，按照誓言她叫我‘老婆’就算娶了我，现在也没有遗弃我，所以我也不必‘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 用过饭，刚要出发，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褚万里快步上前说了几句话，那领头的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下马，向段誉拜倒。 段誉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那队长方带着手下骑兵重新上马，齐齐扭转马头当先开路。 常曦与段誉相处这么多天，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皇室贵胄的气势。其他人虽多是以洒脱自居的江湖高手，此时也都不由微微一凛，不自觉高看段誉几分。只有马车里的段延庆隔着帘子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 大理城门口，常曦见到了天龙第一渣男段正淳。这人没有想象的那么帅，浓眉大眼国字脸，在一众身披锦衣、甲胄鲜明的骑兵簇拥下，显得很有几分威猛。 这人训斥了段誉两句，便笑着感谢了常曦对他儿子的救护，便代他皇兄大理保定帝段正明邀请常曦众人去皇宫赴宴。 常曦还没进过皇宫，更没在皇宫吃过饭，这次正好长长见识，于是欣然答应，其他人大多也没有意见，少数几个觉得不自在不想去的，见大家都去了，便也决定同去。 常曦这时才向段正淳介绍队伍中的三大恶人。 高昇泰上前小声说了几句，段正淳面色一变，郑重地看了三人一眼，点点头道：“既然段先生想见皇兄，便请三位也一同来吧。” 段正淳并没打出自己的旗帜，但百余精骑前后簇拥，百姓还是轻易认出这位赫赫有名的大理镇南王，保国大将军。这些百姓自觉退避道旁，大声欢呼“千岁”，高昇泰、褚万里等大理诸臣立时挺直脊背，气势也显得不一样了。而常曦这边，哪怕一些人也曾是被人前后簇拥的江湖豪杰，但此时多少都有些不自在。便是常曦也暗暗嘀咕，只是赴宴吃顿饭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嘛。 一行人顺着青石铺路的大街，穿过几条繁华街道，踏上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大理作为一个小国，这皇宫除了殿宇小点，其精美奢靡比之中原王朝并不多让。 众人在一座牌坊前下了车马，有太监接引着步行进了一道题着“圣慈宫”三个大字的宫门。一路进去没多远，进了一座偏殿，殿内并不是影视剧中大眼群臣的那种分餐餐桌，而是几个圆桌，不像皇帝请吃饭，倒像是普通的有钱人宴请宾客一样。看到这熟悉的场景，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段正淳早已弄清，这群人除了三大恶人，无论武功高低，皆以那个叫常曦的小姑娘的下属自居，其中那个中年美妇是常小姐的师父，而那个黄脸白须的老者，则是她的太师叔，剑法通神，没几招就打败了天下第一大恶人。 于是，他请了常曦、风清扬、宁中则和段延庆四人坐了主桌，由他父子二人作陪，其余人则另摆了三桌，由高昇泰和朱丹臣几人作陪。 众人分宾主坐下，只有主桌主位空着。不一会儿，有太监叫道：“陛下驾到。”大理众人纷纷起身躬身道：“参见皇上。” 一个长须黄袍，相貌清俊的中年人走进来道：“免礼，今日宴请众位江湖同道，大伙儿无须多礼，都坐吧。” “谢皇上。” 跟着常曦来的一行人暗暗称奇，这个皇帝真没架子，比他们那很多大官都随和亲切。他们不知道这大理保定帝为人慈和，只要不在朝廷庙堂之间，一向不喜拘礼，也不喜臣子跪拜，面对江湖人更是也以江湖人自居。 待与常曦众人见了礼，又简单通了名姓，那保定帝端起酒杯，谢众人照顾护送段誉平安归来。 众人举杯同饮，连很少喝酒的常曦也喝了一杯，只有三大恶人没有碰面前的杯子。 保定帝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三个是四大恶人之三，到大理来本是不怀好意，不过却先被常曦一行人打败。如今四恶只剩三恶，又进了皇宫，便不足为虑。 没想到他刚放下酒杯，便听一个声音道：“你便是段正明吧，这些年来倒没老了，不知道武功有没有搁下。”说着，对面那第一恶人竟隔着桌子，一指遥遥向他点来。 这一下事起突然，众人心中叫苦，这人要一起来见皇帝，难道就是为了行刺？这一下大伙儿岂不成了同伙？ 果然，大理众人纷纷色变，就要起身出手。 只听保定帝喝一声：“都别动。”也是一指点出，两道指力在空中相撞，砰地一声，打翻了桌中几盘菜肴。 常曦拿着筷子郁闷，我就喝了口酒，正想吃口菜压压，你们就要掀桌子了？ 第193章 段延庆逼宫? 之前见识过段延庆出手，向问天等人均叹为观止，自忖除了风清扬，大伙儿没人是他对手，就是宁中则怕也逊色一筹。突然见段延庆出手，不少人暗道要遭，向问天更是打算出手劫持皇帝，好让大家杀出皇宫。 没想到还没行动，这看着养尊处优的大理皇帝竟然一伸手就轻描淡写地接下段延庆的攻击，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隔空指力。对了，大理皇室也是姓段，和这大恶人不会是一家的吧。 这也是因为众人来自数百年后的不同世界，连大名鼎鼎的段家一阳指都不知道。不过他们明白，这下子更糟了。宫廷内斗一旦动手怕就是要分个你死我活。而且皇帝都这么厉害，皇宫里不知还有多少高手，自己一群人怕是要交待在这，一定要保小姐活着离开，这样自己还有复活的机会。 常曦倒是并不紧张，段延庆提出见保定帝段正明的时候，她便猜到他是打算摊牌了。实力局势都不允许，如果真想搞事情，他绝不会正面硬刚。 就在大家胡思乱想之际，二人已隔空对了很多指，桌上精致的菜肴早被上方交击的气劲崩得一塌糊涂，桌面汁水淋漓，主桌的其他人不得不起身退避。 但此时众人都顾不得身上是否沾污，他们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两端的二人出手。两人一会儿中指食指点戳，一会儿无名指小指弹扫，一会儿又会拇指按压，但无论对方怎么变，自己都能立刻用相同的指法将对方的指劲抵消。 笑傲世界来的人都已看出，这二人用的是相同的指法，大理众人更是惊疑，这天下第一大恶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在段氏秘传的一阳指上有这么深的造诣？ 很快，二人对拼了几十指，段延庆忽然收手，保定帝一指正要点出，见状手指一转，指力斜斜向上冲出，噗地一声打在横梁上。 他皱眉看向对面这张因被一道刀疤分成两半而有些变形的脸，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怎么会我段家的一阳指。” 那大恶人面色不变，先前的声音却又响起：“段正明，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可还记得这皇位本该是我段延庆的吗？” 四大恶人横行江湖多年，人们只知道叶二娘、云中鹤的名字，知道岳老三姓岳，但对于第一恶人，只以‘恶贯满盈’称之，至于姓甚名谁就不知道了。如今听他自曝姓名，竟然是大理段氏之人，只是段家有叫段延庆的吗？ 只有段正明沉吟片刻道：“当年上德帝在位时，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为奸臣杨义贞所弑，上德帝本有一个亲子，朝中称为延庆太子，只是杨义贞谋反之时，举国大乱，延庆太子也不知去向，人人都以为是给杨义贞杀了。难道，你就是那位延庆太子？” “正是。你刚才也试过了，我们段家的一阳指可做不了假。” 段正明确认了是段延庆在用腹语术一类的功夫说话，但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当年上德帝死后，上德帝的侄子也是他的堂兄段寿辉在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昇的相助下，平灭了杨义贞。因为找不到延庆太子，所以才由段寿辉接登帝位，称为上明帝。 堂兄段寿辉对帝位并没什么兴趣，只在位一年便将帝位传给了自己，而堂兄则去天龙寺出家为僧。于是自己便当了这十多年的大理皇帝。 如今段延庆回来，按理自己应该将帝位归还，但他作为四大恶人之首，早已恶名在外，若做了大理皇帝，怕整个大理国都要遭殃，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看出保定帝的为难，高昇泰忽然躬身说道：“启奏皇上：延庆太子失踪近二十年，突然出现，谨防有诈。臣听先父说过，大家拥立先帝，不是因为找不到延庆太子，而是先帝勘平叛乱，为延续国祚立下不世之功。先帝传位皇上，正是名正言顺。即便这位真是延庆太子，这皇位也与他无关。” “你放屁！”岳老三拍桌而起，便要动手。 段延庆扭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一指忽然向高昇泰点出。 高昇泰反应极快，立刻推出一掌迎击，却听砰的一声，他右掌一震，身形向后一退，把身后的凳子都给带倒。再看他面色通红，左手托着右腕微微颤抖的样子，显然右掌已被击伤。 常曦看了面露疑惑，这段延庆的指力怎么比之前更强了？ 她哪知道，之前段延庆是通过铁杖发出指力，毕竟隔了一层，内力传导多少都有些削弱，单从劲道看，是比不了他用手指的。只是他身有残疾，铁杖不仅是他的兵器，更是他行动的依仗，不得不用而已。 段延庆不再理会高昇泰，而是一边拿起铁杖撑起身子，一边又转而看向保定帝段正明道：“我来不是抢皇位的，而是有话你说，可有安静的地方？” 段正明也站起身：“跟我来。”当先走了出去。他不怕和段延庆单独说话会有危险，通过刚才的试探他已明白，对方的功力虽然略胜自己，但毕竟身有残疾，真正交手赢的一定是自己。 见段延庆也跟着出去了，常曦看着皱着眉头的段正淳问：“段王爷，能开饭了吗？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儿真的饿了。” 对于段延庆要和段正明说什么，那是他们段家的私事，常曦毫不关心。 反正以她现在的武功，这里又有那么多高手，就算段家调来大军，也能为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打开空间门，所以逃走是绝没有问题的。 通过询问段誉和高昇泰，段正淳早知道这些人与段延庆并不是一伙的，相反还对他儿子有恩，自然不该怠慢，于是便命太监再换一桌酒菜上来。 常曦摆摆手道：“不必麻烦了。”自己拿着筷子端着碗跑到任盈盈木婉清那桌坐下，“拼个桌就好。大家也别傻等着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么多菜，她得好好尝尝，碰到合口味的，可以加到她在神域的菜单里。 其他人见她这么说，也不客气，一会儿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先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劲厮杀。 第194章 想不想学一阳指? 大理虽是小国，御厨的水平也远高于民间，再加上大理保定帝并不是困于深宫信息闭塞的土鳖皇帝，御厨们也不敢藏着掖着糊弄人，做的菜真真正正能代表一国的最高水准。 总之，常曦等人着实大饱口福。只有岳老三时不时看看门外，想知道他老大怎么样了。至于叶二娘，她现在满心只有完成和常曦的承诺，三年后能顺利见到她的儿子。 一直到大伙儿酒足饭饱，保定帝和段延庆才一起回来。看他们没事人一样，常曦肯定，这两人一定达成了某种py交易。难道段延庆是想用放弃夺位来给他亲儿子段誉铺路？问题是段誉面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吧。 保定帝十分平易近人，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他先是向大家致歉，又再次感谢大伙儿对段誉的照顾，听说大家已经吃饱了，便派高昇泰安排驿馆供大伙儿住下。这驿馆是专门接待外国使节的，条件自然很好。 段誉还想一起去，却被保定帝连同他父亲一起留了下来：“誉儿，有些事我想问问你，淳弟，你也等一会儿，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叶二娘、岳老三吃了常曦的毒药，在没有明确的去处前自然先跟着她行动。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二妹三弟，段延庆也跟着一起住进了驿馆。想想他对云中鹤的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常曦总觉得他们的感情应该也没这么深，难道这段延庆还有什么阴谋，要不然他有时间不去看他的儿子，赖在我这干嘛？ 第二天，常曦正在驿馆的院子里练武，段延庆来了。 “你想不想学一阳指？” 常曦惊呆了，世上还有这种好事？“想啊，当然想啊，你愿意教我？” 段延庆点头：“只要你愿意学，我当然教你。” “我当然愿意。”常曦赶快表态，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这种绝学先学了再说。 “好，我只教你七天，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 接下来七天，段延庆哪都没去，专心在驿馆教授常曦一阳指。 正式学习一阳指之前，段延庆先传授常曦段家的独门内功。其中积累真气的法门无所谓，但出指时运行真气及激发调用内力的方法却是一阳指的基础。 另外，常曦注意到，段家导气归虚的法门也很有特色。不同于大多数内功最后导气归于下丹田，也不同于北冥神功将真气藏于中丹田膻中，段家内功是将真气收入脏腑，常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内功，依法尝试，登时觉得身体从内到外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三年多来，常曦已练过多门内功。 华山入门内功教她入定，教她如何在下丹田凝聚真气运行周天。 辟邪内功让她体会到如何在一种“兴奋”状态下快速凝聚真气，也让她知道了真气会有不同属性特征，高级的功法会将普通的真气转化为相应的高级真气，甚至会影响人体激素。 吸星大法教会她如何将真气散于经脉诸穴，如何利用中空的下丹田产生的负压吸取他人真气，并意识到真气中蕴含的精神力。 紫霞神功让她知道外界环境会对相应功法的修炼产生影响，并且练出了紫霞真气这种不下于辟邪真气的高级真气。在她经脉里的真气达到瓶颈后，她正是交替修炼紫霞神功和辟邪神功，将体内的所有的真气转变为二比一比例的紫霞辟邪混合真气。另外，她总怀疑紫霞神功在保养肌肤和祛除皱纹上有奇效，要不比宁中则大了十几岁的岳不群看起来那么年轻，而比他还小的封不平，脸上已好多皱纹。 前些天刚学会的北冥神功让她学会将真气藏于中丹田膻中穴，不仅解决了抹去他人留在真气里的精神力这一问题，还让她能用精神力反哺神魂，从而摸到了炼气化神的门槛。 而如今一阳指内功又让她学会如何将真气藏于脏腑。据段延庆所说，这样不仅能温养自身的五脏六腑，还能使真气具备更澎湃的生机。当年他身受重伤，正是因为有这股生机的支持，他才能死里逃生，最终恢复过来。 常曦有着修习多门顶级内功的经验，真气积累也已不在段延庆之下，因此很快就入了门。接着，她便开始学习具体的指法。 经脉穴位她早已认识，现在要学的便是那精妙的指法和相配套的内力运用。段延庆教得很急，好在常曦的记忆力（系统）不错，即便还没掌握，也能强行先记下来，这让段延庆很欣慰。看着那很是“慈爱”的眼神，常曦知道自己的天赋已经折服了这位奇怪的师父。 最后，段延庆教授常曦指力离体攻击之法，终于在第七天，常曦凭借一身强大的真气，成功地用手指射出内力，射穿了八米外一块木板。从此，常曦也有了远程攻击的能力。 常曦既兴奋，又觉得很神奇。 不同于出拳踢腿或是舞刀弄剑时内力顺着带起的风造成的杀伤，这种凭空射出的指力没有附着在任何实物上，就这么自己携带着能量飞了出去，就像光在真空中照样传播一样。 一法通，万法通。段延庆又抓紧最后的时间教会了她五罗轻烟掌和腹语术，前者是将内力附于掌风之上，后者则是将内力附于声音之中，比起一阳指的指力外放要简单的多。 按段延庆的说法，常曦的指力之强，已经达到一阳指四品的标准，但还只能算伪四品。 一阳指的修炼共分七品。 掌握指法，能以精妙指法破解对方招式，精准打击对方穴道即算入门，为第七品，常曦还没做到。 内力招式完美结合，轻轻一指即可封闭对方穴位经脉，克敌制胜，这是第六品，已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内力日深后，能够指力外放，隔空点穴，这便踏入第五品的境界。达到这一境界时，一阳指真气已具备很强的治疗内伤的内力，一阳指既能用于杀敌，也能用于救人，但由于内功有限，救人时对自身真气损耗颇大，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指力日强，隔空出指，即便没点中穴位，也能有不俗杀伤，这便是四品的实力。这个时候一阳指的攻击距离已可达一丈以上，并且即便用一阳指救人，其损耗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常曦的指力强度达到了这一标准，真气的生机似乎也不在段家一阳指真气之下，只是精微奥秘处还未达到，招式也没掌握，因此只能算伪四品。 至于再往上的三品是何等境界，段延庆说他也不知道，只有天龙寺里才有记载，他猜可能与佛法有关。 听到如此说，常曦也没有太失望，能把伪四品的伪字去掉，她就很满足了，天下武功绝学那么多，学不完，根本学不完。 她只想知道，段延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不知道，还有一份“惊喜”正等着她。 第195章 太阴公主 由于段延庆说只教她七天，常曦这七天学习一阳指可谓废寝忘食，毕竟机会难得，一阳指又正好弥补了她徒手格斗、点穴解穴、远程攻击乃至内功疗伤四方面的短板，哪能不珍惜。 尤其是内力远攻方面，笑傲世界的人似乎普遍不擅长，她只见过少林方丈方证和武当掌门冲虚使出过这种手段，害得她想参悟破气式都找不到对手。 好在有系统帮忙记录，又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常曦得以将全副精力都投入到理解和实践练习上，总算在七天内掌握了一阳指的运气方法和内力外放之法，还额外入门了五罗轻烟掌这门劈空掌和腹语术这门粗浅音攻迷魂之术。 连肝七天收获满满，常曦决定奖励自己一下。她吩咐下去，自己要闭关练功，除非自己出关，任何人都不要打扰自己。其实是钻进了神域，躲在房中闷头大睡，虽然据系统说她的精神力是常人两倍，但这七天下来，她还是有种被掏空的感觉，现在只想睡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美美地睡了一大觉，一直到肚子饿了才不得不起床。变了点吃的填饱肚子，洗漱一番，将仙衣由睡衣变成外出的服装，顺带换了个新发型，常曦又去了天龙世界。 拉开房门，正看到一个高挑女子背对她抱剑站在门前廊下，听到开门声，女子回头看来，见她出来，担心地问道：“闭关还顺利吧？” 这是林平之，自从变成女身，她的话更少了，整天一副冷面美人的样子。常曦见她面上显出疲态，迟疑问道：“你不会在这站了一夜吧？” 林平之抬头看看天色：“没事。对了，上午有宫中的内侍来传旨，大理皇帝要宣你入宫，我怕打扰你闭关，就挡下了。后来又来了大官来宣旨，说为了酬谢你的功劳，大理皇帝封你为太阴公主，听说你在闭关，特许旁人代为接旨，宁前辈便替你接了旨，您现在是大理国的太阴公主殿下了。” “什么鬼？我有什么功劳？还有公主也是能随便封的吗？”常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但自己明明精神的不得了，倒是林平之的眼神很困倦。她心头涌上歉疚：“林姐你快去睡吧，我这没事了。” 林平之心下无奈，她知道叫“林姐”最适合她现在的状况，但还是宁可常曦叫她小林子。 听到她们这里说话，林平之刚走，曲非烟就从外院跑来。跑到近前，她笑嘻嘻地行了个万福道：“拜见公主殿下。” 常曦起了身鸡皮疙瘩，之前被喊小姐都是好不容易才适应，这怎么又成公主了？ 她跟着曲非烟去了外院，众人都在这里。 “太师叔，师父。” 宁中则递过来一份圣旨：“大理皇帝册封你为公主，封号太阴。大家觉得有个身份正好便于你在这世界行走，为师便自作主张替你接下了。” 常曦打开圣旨一看，果然是册封诏书，上面骈四俪六地说了一堆，常曦看不懂，还是秃笔翁解释，她才知道都是夸自己的句子，大意就是长得好，武功高，还有侠义心之类。看完这些常曦更不明白了，凭这些就能在大理国受封公主？ 她想找个熟悉大理国情民风的人咨询一下，才发现段延庆不见了。 “段老先生呢？”虽然没有拜师，但毕竟学了人家的绝学，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宁中则道：“一早除了来宣旨的，还有那个镇南王亲自带着仪仗车马，来接段先生，说是接他去什么天龙寺出家。叶二娘和岳老三两个也同去观礼了。” 常曦沉默，这估计就是段延庆和段正明密谈的结果了，看来段延庆是彻底放下了。这样也好，大理段氏的武学精华都在天龙寺，段延庆若能放下执念，凭他的资质，武功定能再上一步。再说，天龙寺生活安逸，总比他一个残疾人整天在外面风餐露宿好，看看段正明哥儿俩，再看看他，完全看不出是堂兄弟一代人。 众人觉得封公主这事是大理皇帝在拉拢常曦，之前段正淳来接人，随行的还有所谓大理三公，大伙儿一眼就看出这三人都有高明武功在身。如果说镇南王、善阐侯大家看着还有几分贵气，这三公完全就是典型武林高手的样子，举止完全没有中原王朝朝廷高官的架势。 他们想，也许在大理，武功高就能当大官，这里不愧是武林高手当皇帝的国家，笑傲世界要也是这样，他们还混什么江湖，说不定也进朝廷弄个官当当。 当然，他们完全没有跳槽的意思，毕竟给皇帝打工还是给神仙打工，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想明白对方拉拢的意思，虽然自己感觉太阴这个封号怪怪的，但既然接下了，当然该去当面感谢一下，也算给个回应。 没有带其他人，常曦独自一人骑着黑玫瑰去了皇宫。似乎早料到她会来，早有一个内侍在宫门守着。 这次见她的不仅有保定帝段正明，还有他的皇后，一个看着只有三四十的美妇人。这让常曦很诧异，她还以为会是个老妇人呢，不然这段正明怎么舍得出家当和尚的？ 也许段正明身体有恙，所以才不仅无儿无女，更是早早将段正淳父子当作继承人看待。自己要不要把《葵花宝典》送给他以作答谢？ 常曦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段正明的战力可能还在段延庆之上，惹怒了他怕是会被他一指头戳死。 保定帝两口子很是和蔼可亲，待她就像自己的晚辈一样，非让她改口叫叔叔婶婶，之后不仅留她吃了午饭，还想留她在皇宫住。 常曦长这么大还没住过皇宫，说实话真有点心动。不过想想还有那么多人在驿馆等着自己的消息，还是选择婉拒。 临走时，皇后塞给她一块腰牌，拿着腰牌随时都能进宫来见婶婶，而保定帝也送给她一张地契，说是送给她的公主府，这几天一直在派人整理修缮，等收拾好她就可以住进去。 “这几天，叔叔会挑选一批禁军侍卫去公主府守卫，你婶婶也会帮你挑一批太监宫女，他们的开支统一由宫里负责。至于公主府的其它开支，就得从你自己的俸禄里出了。” 还有俸禄？不知道有多少，但她没好意思问。她自己有神域，养活自己不需要花钱，但有钱可以买东西啊，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他们对自己真是太好啦，常曦真的有些感动，暗暗心想，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叔叔、亲婶婶，不管是慕容博，还是鸠摩智，想来大理闹事，得先问问自己答不答应。 常曦正在盘算，自己要不要赶去路凉州身戒寺，看看能不能救下少林玄悲和尚，段正明这位新认的皇帝叔叔突然说道：“延庆兄长今后在天龙寺出家，曦儿有空多去看看他，他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常曦想想段延庆对自己确实不错，这次他走的突然，自己都没去送送，确实不该，便道：“嗯，我明天就去看他。” 第196章 午夜档狗血剧 常曦第二天去天龙寺探望段延庆的计划没能成行，因为当天深夜，她所住的馆驿闯入了三个不速之客。 时间已是后半夜，馆驿众人都已陷入沉睡，还是睡眠浅的黄钟公察觉了动静。他不确定来的三人武功如何，毕竟这是个陌生世界，而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遇到了太多高手，其中武功胜过他的更是大有人在，这让曾对自己武功很自信的黄钟公，也变得自我怀疑起来。 此刻见这三人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脚步，就这么大摇大摆闯入大理国的馆驿，一定有着惊人艺业在身。他不敢托大，当即抱起瑶琴，推门而出。 “深更半夜，三位不请自来，先听我弹奏一曲如何？”话落，只见他右手在琴弦上轻拨几下，琴音响处，琴尾却向三人扫去。 一出手，他便用上了他的生平绝技“七弦无形剑”。这门功夫可将内力灌注于琴音，用以扰乱敌人心神。敌人内力一旦与琴音共鸣，出手自然而然受他影响，他的琴音急，对方的出招就急，他的琴音缓，对方的出招也会缓。问题是，他自己的出招正好与琴音相反，出招越快，琴音越舒缓，对方便会束手束脚难以招架。 他此时用出这招，一是不知对方武功高低，又要同时面对三人，干脆上来就用绝招。二是弹琴示警，总比他大半夜扯着脖子喊有贼优雅得多吧。 果然，一听到琴声，驿馆众人顿时惊醒，纷纷出门查看，但看到场中情景，却放下心来。只见院中一男二女各舞刀剑围攻黄钟公，三人武功本是不错，但在黄钟公琴音的影响下，本来凌厉的招式明显越来越滞涩。一开始双方还打得有来有回，可随着琴音变化，三人的刀剑时快时慢，慢慢陷入黄钟公的节奏。 黑白子面露微笑道：“能让大哥上来就用出‘七弦无形剑’，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高手。我看最多五十招，大哥就能将他们拿下。” 秃笔翁点头赞同，旁边丹青生道：“这三个武功还是不错的，这也就是大哥，若换做我，未必能胜那使刀的汉子。” 刘正风一边观战一边赞叹道：“能将音律与武功结合得如此之好，也就只有这位黄钟公老哥了。” 曲洋却叹道：“可惜如此一来，这乐声却不够自然纯粹了。” 刘正风也点头道：“若他能专心音律，琴箫一道的造诣，未必在你我之下。” 不远观战的向问天听到，心中冷哼道：“若黄钟公和你们一样醉心音律，却荒废武功，我早就把任教主救出来了。” 宁中则却对刚刚赶到的常曦道：“黄前辈的这套七弦无形剑只能以琴音扰敌，最后还是要以琴为兵器伤敌。若能只以声音破敌，那就更好了。” 常曦想到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这类群攻利器，自己以后有空可以研究一下。 此时正是月底，众人都只是借着远处廊下的零星灯笼观战，而且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威力不小，大家也不愿靠得太近，实话实说，能凭内力硬抗七弦无形剑的，在场也没有几个。 这时，最后赶来的木婉清忽然惊呼：“啊，别打了，是师父，是我师父！” 常曦仔细一看，果然场中一个女子使的是一对细如柳叶的长刀，时不时还会射出毒箭，不过都被黄钟公轻松击落。再看另两个黑影，男子使大环刀，女子使长剑。常曦高声问道：“来的是钟谷主和钟夫人吗？” 那个男子冷哼一声，使剑女子忙道：“是我们，我们是陪师姐来找婉儿的，没有恶意。”说完闷哼一声，却是开口说话时内力一阵翻涌，顿时失控。 “老先生停手吧，不是敌人。” 听到常曦如此说，黄钟公右手一扫琴弦，飘然后退。对面三人摇摇晃晃，似是站都站不稳。尤其是使剑女子，腿一软就要倒下。那男子哐当一下丢下大环刀，小心将她扶住。 “师父，你受伤了吗？”木婉清跑过去扶住一黑衣女子，关心问道。 那黑衣女子勉强压下体内翻涌的真气，气急道：“婉儿，你面巾呢？怎么能让臭男人看到你的脸？” 木婉清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常曦那套说辞太强词夺理，但常曦好意思啊。 只见她凑过来，先是对黄钟公道了辛苦，只说是来找自己的，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然后对黑衣女道：“阿姨好，您是婉姐的师父吧。婉姐的面巾是我揭开的，按照您让她发的誓言，谁若见了她的样貌，她要不杀了对方，要不嫁给对方对吧？我揭开了婉姐的面巾，她便嫁给我了。出嫁从夫，她嫁给了我，我想时时能欣赏到她的花容月貌，便不要她蒙面了。” 黑衣女从没听说过如此荒唐的事，指着她结巴道：“你，你们，你们都是女子，怎能成婚？” 常曦笑嘻嘻地一手揽过木婉清，一手牵起她的手道：“阿姨，性别不要卡那么死。再说，您让她发的誓，不就是不想她被臭男人骗嘛。阿姨放心，我不会让别的臭男人靠近她的。” 黑衣女气道：“不被男人骗，被你骗是吗？” 常曦诧异道：“我怎么骗婉姐干什么。阿姨放心，我可不像来的那个人，我可是很可靠的。”说着，忽然大声道：“镇南王爷，别躲了，早发现你了。” 黑衣女扭头看去，果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顶跃下。 “哈哈哈，贤侄女好耳力。”段正淳提气几步便跃到几人身边，对那黑衣女柔声道：“红棉，婉儿就是我们的女儿吧？”其声之油腻，让常曦一阵反胃。 木婉清却身子一震，颤声问道：“师父，他说的可是真的？你是我妈妈？他是我爹爹？” 黑衣女冷哼道：“你妈早死了，你爹爹也早死了。” 段正淳苦笑道：“红棉，你这又是何苦。这孩子今年十八岁，是九月间的生日，对不对？” 木婉清惊道：“你怎么知道？你真是我爹爹？” 段正淳柔声道：“我当然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他转向秦红棉道：“红棉，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再想念你。你和婉儿就别走了，我们今后一直厮守在一起，好不好？” 秦红棉眼光突然明亮，身后却传来幽幽的声音：“师姐，你还要上他的当吗？” 第197章 让你们打扰我睡觉 常曦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原本是不高兴的，但看在木婉清的份上也不好计较。眼看着这可怜孩子一家三口就要重聚，偏偏甘宝宝跳出来捣乱，那么，干脆就再乱一点吧。 她凑到甘宝宝面前关心地问道：“钟夫人没受伤吧，黄钟公老先生还以为是外敌入侵，下手可能重了点。” “没事，是我们唐突了。”甘宝宝尴尬地笑笑，他们三人先去镇南王府找木婉清，结果在王府四大侍卫手下吃了亏，气呼呼地就闯进了馆驿。没想到常曦这的高手更厉害，随便一个老头一个人就把他们拿下了，之前还以为是钟灵那丫头夸大其词，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不知名高手。 常曦见压下了她气焰，故意问道：“钟灵妹妹怎么没来？她不是最喜欢段誉公子的吗？” 又转向段正淳笑道：“段王爷不知道，段大哥这段时间在外游历，可是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便是这位钟夫人的独女钟灵。这位钟灵妹妹不仅十分美貌，还和段大哥一同出生入死，情投意合。今日正好钟谷主夫妇都在，王爷何不为段大哥向他们求亲，也好成全这对有情人。” 段正淳惊诧不已，他早看出自己的儿子的心思。当时这孩子听说眼前这位常姑娘其实是延庆太子之女，是他的堂妹时，那既失落又强装高兴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不，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出门呢。 怎么，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还招惹了一个女孩儿，而且还是宝宝的女儿。若是让他娶了宝宝的女儿，既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自己又有机会和宝宝……。对了，誉儿大婚，凤凰儿总该回来了吧。想到这里，段正淳恨不得明天就给儿子和那个叫钟灵的姑娘主持大婚。 “不行！”“不行！”钟万仇和甘宝宝同时急急反对。 钟万仇高声叫道：“我钟万仇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你这个无耻之徒的儿子。” 段正淳笑道：“钟兄话不要说得那么死，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还要拆散他们不成，你就算想阻拦，也未必阻拦的住吧。” “你！”钟万仇气得要和段正淳拼命，这混蛋勾搭自己老婆还不够，竟还让儿子勾搭自己女儿，欺人太甚！ 他俯身去找自己的大环刀，却被他老婆甘宝宝抢先抢过。他那平时娇俏可爱的老婆此刻面色难看之极，她举刀指着段正淳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你回去和段誉那个小畜生说，若他敢碰灵儿一根手指头，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说完，拉着钟万仇转身而去。 望着甘宝宝远去的背影，段正淳又是不舍又有伤心，你这么讨厌我儿子，是心里还在怨我对不对？你既怨我，说明心里有我，其实你根本放不下我们的情。宝宝，我既知你住在万劫谷，一定尽早去看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不要把怨气憋在心里，伤了身子。嗯，去万劫谷的路怎么走，我却不知道了，得找个人问问。誉儿去过，婉儿也去过，只是怎么开口才好？ 秦红棉见师妹走得坚决，心中感叹：“没想到师妹对段正淳竟能如此决绝。”她回想刚刚这家伙让自己留下，自己多年的恨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现今刀白凤不在，师妹又已嫁人，姓王的贱人也远在苏州，那段郎身边岂不是只剩自己一人？ 段正淳回头见秦红棉眼波荡漾，立刻明白了她已心动，当即温柔地牵起秦红棉的手，低声道：“红棉，这些年苦了你了。来，跟我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旁观的常曦受不了这厮的腻歪劲，当即道：“段王爷，阿姨，婉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趁天还没亮，我再回去睡会儿。”说罢，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没想到，回到房间后，竟一时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天已泛白，眼看太阳都要出来了，干脆练一练紫霞神功。这门功夫初看不起眼，但着实也有不凡之处。比如练出的紫霞真气品质颇高，甚至能转化辟邪真气，而且紫霞真气很听话，以之练习其它内功也能如臂使指毫无滞涩。 想想刚开始转修吸星大法的时候，是多么凶险。但后来她积聚了深厚内力，凭此一举练成紫霞神功，并将体内三分之二的真气转为了紫霞真气后，自己对真气的调动变得十分轻松。之后无论是北冥神功的气聚膻中，还是一阳指的导气归虚，似乎都很顺利，这其中紫霞神功怕是功不可没。 今天难得能够早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练练紫霞神功。自从体内真气都转化为紫霞真气和辟邪真气后，她都是直接用吸星大法或北冥神功吸取真气，很久都没有正经打坐练功了。 这会儿练起紫霞神功，真气增长虽然微乎其微，但整个人感觉都很松弛，不只是身体上的放松，精神上似乎也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可惜，很快她就从那种美妙的感觉中醒了过来，推开窗户一看，太阳果然已经升起。为什么之前修炼紫霞神功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现在精神或者说灵魂更强了吗？ 松弛下来的后遗症，就是她更困了。 关窗，睡觉，再醒来，已是中午。问起木婉清，说和她妈妈一起去了镇南王府。 常曦吃了饭，正准备去天龙寺探望段延庆，有宫里太监，说皇帝有事召见。 等进了宫，发现段正淳也在场，难道是昨晚的事传到保定帝耳中，把他们找来问问情况？ 不过常曦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在场除了段正淳，还有两个中年和尚，一个叫慧真、一个叫慧观，都是少林寺高僧玄悲的弟子。 少林方丈玄慈听说“四大恶人”要到大理闹事，便派出师弟玄悲率四名弟子来大理报信兼助拳。没想到刚入大理境内，便在路凉州身戒寺遇害。 查看了玄悲大师遗体，身戒寺五爷方丈判断，多半是姑苏慕容家下的手。这两个弟子便来大理城报信，另两个则回了少林。 听完二僧叙述，常曦暗叹，这玄悲还是死在了慕容博手里。慕容博这厮就是个神经病，想造反不去朝堂上争权夺利，却在江湖上四处挑事败坏自家名声，怎么看都不是个脑子正常的人。 不过出了这事你们段家兄弟把我叫来干嘛，不是想要我去对付慕容博吧？ 第198章 探望段延庆 如果玄悲没死，常曦倒有兴趣跑一趟，虽然慕容博很厉害，但她这边高手也不少，未必不能阴他一下。但现在玄悲都死了，自己去也只能白跑一趟，慕容博若一心要躲，自己绝对找不着。 不去，坚决不去，不过话说，慕容博已经来了，鸠摩智也不远了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天来，自己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 想到这里，常曦表态道：“皇帝叔叔放心，我今天回去就让大家伙儿多加戒备，慕容家的人要是敢来大理城捣乱，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保定帝不置可否，只命段正淳明日率领大理三公去路凉州身戒寺，代保定帝在玄悲大师灵前祭拜，之后留在身戒寺等候少林来人。又写了两封信给段正淳，一封致少林寺方丈，一封致身戒寺方丈，另备两份礼物一同带去。 慧真、慧观两个和尚下拜致谢，保定帝令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待二人走远，保定帝才对常曦说：“曦儿，你初到大理，对大理国情可能不太了解。我大理是小国，一向不涉他国纷争。段氏虽源于中原武林，但先祖也有严训，严禁段氏子孙参与中原武林的仇杀私斗。玄悲大师之死，我们不能袖手不理，但报仇之事，我们不能插手。今天叫你来此，就是怕你把握不住其中的分寸。” 常曦心想，我又不是段家的人，段家祖训管不到我。但转念一想，我现在顶着个大理公主的名头，一举一动难免会被放大到大理国的层面，确实该小心一些。好在我这么安分守己的人，来这世界也只是为了神功秘籍罢了，才不会惹事。 从皇宫出来，时间已经不早，看来去不了天龙寺了，改明天吧。 回馆驿的路上，路过一个银铺，常曦心中一动，拐了进去。大理国百姓喜欢银饰，城中匠人的手艺不错，正好打造个小玩意。 从银铺出来，又拐去镇南王府，把段誉叫出来，打算约他明天一起去天龙寺。明面上的借口是自己人生地不熟，找他带路。实际上当然是老段待自己不薄，自己总该创造点机会让他们父子多见见面。 “曦妹。”段誉一开口就让常曦想打人。我和你有那么熟嘛，叫得这么肉麻。不过看他那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有点不忍心下手。 只见他红着眼，深吸一口气，一脸郑重道：“曦妹，伯父都和我说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拿你当亲妹妹看待。” 常曦怀疑地看着他：“真的？那你借我一万两银子用用。” 段誉点点头：“好，你跟我去账房取。”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常曦松开捏紧的拳头，心想，有个未来皇帝当兄弟似乎也不错啊。他伯父不就是保定帝嘛，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常曦脑中灵光一闪，原来皇帝封我当公主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就是让段誉拿我当妹妹，不要打我的主意！ 段誉道：“我们兄妹之间不用客气，你要是缺银子了直接跟我说。我们大理虽是小国，但也不至于让堂堂公主为银子发愁。” 常曦乐了：“这么壕的吗？那我就认下你这大哥吧。”其实她更想认个小弟，不过自己外表年龄在这，连原先比自己小的曲非烟现在看着都要比自己大了，自己想当姐段誉也不会认啊。 算了，自己就吃点亏吧。 和段誉约好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常曦便回了驿馆。第二天一早，她先去银铺取了东西，又去镇南王府叫上段誉，便出城向天龙寺行去。 除了她和段誉，林平之也跟了来。常曦原想天龙寺毕竟是出家人修行之所，带的人多打扰了别人清修。但林平之坚持要去，理由是既然那个慕容家既然已经在大理暗杀了少林高僧，难保会不会也对常曦出手。 离嵩山大战又过去了半年多，林平之内功又增长了不少，连带辟邪剑法的威力也增加了很多，在随行了人里，除了风清扬宁中则，已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便是宁中则，想胜她也不容易。 常曦也不确定慕容博那个神经病会怎么想，便把林平之也带上了。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做崇圣寺，但大理百姓一般都称之为天龙寺。大理段氏信佛，经常有皇帝当着当着就不干了，跑到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就成了大理皇室的家庙。 这些人虽然当了和尚，但子孙继任者还是得把他们当太上皇那般供着，不说年节生日的朝拜奉献，平日的供奉也是少不了的。所以天龙寺不靠香火，也修得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不是天下其它寺庙可比，更不接待外来香客。 要不是段誉这个熟面孔领着，只常曦和林平之两个，想见到段延庆怕是要大费一番周折。 段延庆似乎很忙，并没有出来见面，而是让知客僧领着去他的住处。 三人跟着知客僧一路行去，所见都是富丽堂皇的殿宇。开始段誉还在介绍，这是清都瑶台、旡旡境，那是斗母宫、三元宫，待沿着一条长廊西行，段誉终于没话了，因为这条路他也从没走过。 很快，三人跟着知客僧来到几间大屋前，只见那几间大屋全以松木搭成，木门木柱，木料甚至连皮都没去，和金碧辉煌的天龙寺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知客僧前去通报，常曦在外面直皱眉道：“天，老段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差，他是不是在这里被欺负了？” 段誉忙道：“不会的，你别看这屋子不起眼，但细看设计精巧，木料与木料间也严丝合缝，造起来可并不容易。你再看那中间那间牟尼堂，规模完全是一座大殿。啊，是了，我听说牟尼堂中有三位高僧，是寺中最顶尖的高手，看来伯父也是入了牟尼堂了。” “这样啊，这么说老段一来这就成了高层了？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常曦点点头，忽然大声叫道：“老段，老段，我们来看你啦！” 段誉忙劝道：“噤声，噤声，‘牟尼’乃寂静、沉默之意，此处不能大声喧哗。” 第199章 强敌上门 很快，一个小沙弥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那个僧袍光头正是段延庆。 “哎？不错啊老段，你这造型比之前有气质多了。不过这个轮椅不怎么样，前面这两个小轮子竟然是固定的，转向很不方便吧。回头我找工匠给你打造个新的，保管比你这个要好用得多。” 段延庆面无表情，但眼底明显透出喜色，他挥手示意小沙弥退下，自己身子微微后仰，让前面两个小轮子微微离地，一手扶住左边大轮不动，另一手在右边大轮上一推，轮椅在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他身子一倾，轮椅重新四轮着地，再双手一推，已行到三人面前。 “我自己设计的，哪里不好？” 常曦不服气道：“也就是你才能这样转向，要是换个普通人，早就摔个四仰八叉了。” “怎么想起来看我，还带这小子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段延庆向段誉点点头，又看向常曦。 常曦心下暗笑，还这小子，别以为你面瘫，我就看不出你有多高兴。嘴上说道：“老段你出家这么大的事，我都没能送你，今天有空，当然要来看看你。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常曦解下腰间一个小布袋递给段延庆。段延庆接过打开，里面是两根弯曲的银管，一粗一细。 “这是何物？”段延庆不解问道。 常曦解释道：“这是吸管，细的可以喝水，粗的可以喝粥。你不是吃东西张不开嘴嘛，用这个就没问题了。” 段延庆之前重伤，面部神经坏死，不光没有表情，连嘴都张不开。要吃东西，得先用手把嘴唇拉开，然后把小块食物塞进去直接吞下，很是麻烦。现在拿到了吸管，很快就明白了用法，段延庆取下轮椅旁挂着的水囊，将细吸管长的一端插进去，然后小心地将短的一端塞进嘴唇。 常曦期待地说道：“对，就这样，吸吸看。” 段延庆猛地一吸，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常曦吓了一跳，忙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吸到气管里了吗？” 好一会儿，段延庆才缓过来，摆摆手：“没事，吸猛了，不小心吸气了，被水呛了一下。这吸管真的能吸水。” 他又小心地吸了一口，吸了半口水，然后小心咽下。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这样轻松地喝水了。他又喝了一口，又喝一口，眼眶逐渐湿润。 常曦见吸管确实能用，高兴道：“以后你就拿细的吸管和水，粗的吸管喝粥。如果有想吃的水果，你可以榨成果汁，有什么想吃的菜啊肉啊海鲜啊，也可以熬成粥，只要够软够烂，都可以拿吸管喝。不过你记得，喝茶喝粥的时候先晾凉，小心烫着。” 忽然，她一拍脑门，遗憾道：“不对，你现在当和尚，不能喝肉粥海鲜粥了，太可惜了。”随即坏笑着小声道：“要不要我偷偷帮你带点？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一旁段誉忙凑过来劝：“曦妹，这样不好，会坏了伯父修行的。” 段延庆瞪了他一眼，道：“我对吃不讲究，现在有吸管已经好多了。对了，在这里不要叫我老段，这里僧人大多数俗家都姓段。师父赐我法号本尘，你还是叫我本尘吧。” 常曦笑道：“是哦，这里都是老段，让别人误会就不好了。对了，你拜师啦，师父是谁？枯荣大师吗？” 段誉奇道：“枯荣大师是谁？天龙寺的方丈不是本因大师吗？”又对常曦道：“我跟你说，这本因大师俗家辈分很高，是我伯父和父亲的亲叔叔，是我叔爷爷。” 段延庆点点头：“你猜得不错，我的师父正是枯荣大师，他是方丈的师叔，也是寺中目前辈分和修为最高之人。” 常曦笑道：“那你岂不是和方丈一辈了，对了，方丈叫本因，你叫本尘，确实是一辈。你算是我的师父，那枯荣大师就算我师祖了，本因方丈算是我师伯。而他又是你叔爷爷。”她看向段誉笑道：“那你不是该叫我师叔？” 段誉笑道：“本尘大师也是我堂伯父，我怎么能叫你师叔？不过你传了我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我心里拿你当师父。” 常曦撇撇嘴：“这两门功夫我是和你一起学的，算不得你师父。”她拉过一直没说话的林平之：“我的辟邪剑法是她传给我的，是不是也要我叫她师父？” 段誉惊道：“你剑法这么厉害，竟然是跟林姑娘学的？失敬失敬！”说着向林平之一礼。 林平之侧身让过，没有搭理他。 段誉讪讪一笑，感觉这位林姑娘有点讨厌他。 常曦觉得林平之虽然变成了女生，但人越来越酷了。 她又弯下腰小声问道：“对了，枯荣大师对你好不好？” 段延庆道：“他俗家时是我叔叔，亲叔叔。” 好吧，不愧是家庙，都是亲戚，简直就是段氏退休人员养老院。 忽然，不远的牟尼堂中传来一声大喝：“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你不抓紧练功，还在那说个没完？” “是，师父。”段延庆应了一声，道：“你们快回去吧，这几天别来了，免得撞上强敌。” 段誉是见识过段延庆的武功的，听伯父说，与他伯仲之间，连这样的高手都如临大敌，这敌人得有多可怕！而且，这可是天龙寺啊，大理皇室的家庙，这强敌是完全没把大理国放眼里啊。 “本尘大师，要不要我回去禀告伯父，请他派御林军来。” 段延庆道：“江湖事江湖了，那吐蕃国师鸠摩智既是来天龙寺讨教武功，我们当然也要以武功退敌。师父师兄们说他厉害，我倒要好好讨教讨教。” 便在此时，常曦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香味，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系统忙安慰她道：“没事没事，只是普通的檀香，没有毒。” 常曦心道，这鸠摩智有毛病吧。牟尼堂离寺门隔了好远，这里都能闻到，他要点多少檀香，人已经快熏入味了吧。 第200章 六脉神剑 牟尼堂出来一个老僧，见到段誉向他行礼，也不停留，只道一会儿危险，让他们速速离开，本人已向寺门匆匆而去。段誉介绍，这就是本因方丈。 常曦看向段誉：“要不你先回去？” 段誉梗着脖子道：“身为段氏子孙，强敌来袭，我怎能退缩。你不要小看我，我已经学会了一阳指，我爹说已达到第六品的境界。” 这就是顶级学霸吗？抛开倚仗深厚内力做到了指力外放，自己的一阳指连入门第七品都没达到，也就是说如果徒手对战，自己可能已经不是段誉的对手了！她不觉得，自己之前练过的华山入门拳脚，能打得过六品一阳指。 常曦握紧腰间的长剑，总算找回点自信。不是我菜，我只是专精剑法。 重拾自信的常曦微微一笑：“难得有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吐蕃国师的手段。” 段延庆点点头：“既如此，你们随我来。” 三人跟着段延庆进了牟尼堂，说是堂，面积简直是座大殿，内里摆着五个蒲团，坐着四个和尚，而周围墙壁上挂着六幅图形，各画了一个裸男，还有很多线条文字。 林平之脚步一顿，转身出殿。 “啊，你们在练功啊，那我还是出去吧。”常曦拉了拉段誉也要走。那些图形就是六脉神剑图谱了吧，刚才一眼扫去，系统已经扫描好了，随时可以在神域中复制出来，现在还是先避嫌的好。 最里面一个背对他们的老僧道：“无妨，你们都是我大理国青年才俊，一会儿正好一起见见我们比剑。” 这么大方吗？不怕我们偷学六脉神剑？不过怎么没让小林子一起进来？常曦正这么想，只见老和尚嘱咐另三个中老年和尚将墙上的图收起，统一放在他自己的面前。 切，还不是怕被我偷学了去，故作大方。 段延庆为二人介绍，这老僧就是他的师父兼亲叔叔枯荣大师，另三位是他的师兄，分别是本观、本相、本参。 “这次吐蕃国师鸠摩智前来，是为了图谋我大理段氏的最高绝学六脉神剑。这门绝学修炼门槛极高，寺中无人能够练成。于是师父想了一个办法，由我们六人各练一脉，一会儿便以这门神功会会吐蕃国师，逼他知难而退。” 本相忽然道：“本尘师弟，那吐蕃国师来信上说，是来求六脉神剑经去慕容博墓前焚化的，并不是自己贪图剑经。听说这位大轮明王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届时都会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这样的高僧，该不会妄语欺诓吧？” 段延庆摇摇头：“平时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只看他能以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其人必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奸诈之徒。” 本相还是不太信，若是那样的人，在佛法上怎么会有那么高的造诣？ 枯荣背对众人开口道：“是何等样人，稍后便见分晓。誉儿、曦儿，你们坐到我身前来，这吐蕃国师，自有我们应对。” 二人依言来到枯荣对面坐下，待看清枯荣面相，都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只见他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犹如半个骷髅骨头，两边加起来看着异常诡异恐怖。 常曦看着枯荣那生机勃勃的半张脸，忽然问道：“大师，您这神功若是练成，是不是全身肉体都能恢复生机？那岂不是返老还童了？” 枯荣看了她一眼道：“我这门枯禅若能更进一步，达到‘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境界，或能如此。不过如今半枯半荣的境界，已让老僧静参了数十年了。” “那若是老段，啊不本尘大师也练这个，能治好他身上的伤残吗？” “可以。” 常曦笑道：“那就好。”低头看到枯荣身前的卷轴并未合上，惊疑问道：“大师，这就是六脉神剑吗？怎么段氏只练一阳指，没听说谁会这个？” 枯荣道：“我大理段氏最高深的武学都在天龙寺，不传俗家子弟，你自然没有听过。” 从刚才坐下，段誉便一声不吭，专心偷看剑经图谱。听到枯荣大师这么说，他老脸一红，便要移开视线，却见大师伸出骷髅般的食指，在图谱上写道：“良机莫失，凝神观剑。自观自学，不违祖训。” 段誉、常曦眼前一亮，干得漂亮啊，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师。 段誉立马进入学习状态，而常曦只看内力运行方法，至于那让人眼晕的剑招，她知道自己的水平，暂时顾不上，反正神域里能复制，以后有空再慢慢研究。 六脉神剑以一阳指为根基，只要有第四品一阳指的功力就能练，而常曦恰恰达到了这个标准。不要以为简单，整个天龙寺那么多和尚，算上段延庆才刚好凑齐六人，而段氏俗家里也只有段正明达标。 不过四品一阳指功力只够练六脉中的一脉，想要六脉练齐，非要有一身江湖绝顶的内功修为不可，常曦觉得，三品都够呛，估计要达到二品才行。 六脉神剑借助手臂六脉，将一阳指指力化为无形剑气，从手指射出御敌。人若手持长剑，一手最多拿一把，但以手指御剑，五指就相当于连着五把剑，最多时双手十剑齐出，比三头六臂还夸张。 不过可惜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阳小肠经都连到小指上，只是一个少冲穴，一个少泽穴，即便一指射出两股剑气，也只能施展出一路剑法，因此为了避免浪费，只以左手小指使少泽剑，而以右手小指使少冲剑，虽都是小指，但剑法上却大不相同。 常曦练了那么久的右手剑，此刻内力还不足以学全六脉神剑，干脆先学左手少泽剑，这样既能出其不意，又能和右手剑寻求互补。 她的内力早已达标，又有一阳指基础，此刻仅练一剑，很快真气就以特定方式走通左手太阳小肠经，从小拇指射出三尺剑气。她以剑气在面前地板一划，地板立刻被整齐切开一道细缝，而她心念一动，剑气从手指射出，深深没入地下。 常曦估计，这剑气之锋利，已不在寻常钢剑之下，持之可以近战。而射出的剑气，数丈内威力胜过弓弩，甚至还能稍加操纵。可惜若是再远，剑气会忽然难以维持，自行消散。她隐隐觉得，这剑气的威力与内力强弱有关，而射程似乎并非如此。 第201章 鸠摩智的利诱 常曦正想再仔细研究下少泽剑，就听外面传来十几人的脚步声。之前方丈本因的声音道：“明王法驾，请移步这边牟尼堂。”另一人彬彬有礼道：“有劳方丈领路。” 随着一声“明王请。”一个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的吐蕃僧人走了进来。这僧人布衣芒鞋，脸上隐隐似有宝光流动，卖相着实不错，倒是他留在门外的八九名随从，个个面貌狰狞。 所谓相由心生，他这些手下看来道行太差，把凶恶都挂在了脸上。也可能是这位吐蕃国师大轮明王故意找了这些玩意，好衬托自己气质脱俗。 大轮明王道了声“得罪！”举步进了堂中，向枯荣大师躬身合十，说道：“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前辈大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枯荣心下一惊，这大轮明王果然名不虚传，竟一见面便道破了自己所参枯禅的来历，当即开口道：“明王远来，老衲未克远迎。明王慈悲。” 大轮明王鸠摩智道：“天龙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常曦小声提醒道：“大师，看来这位准备充足啊，不仅知道六脉神剑，连您练的禅功也打探清楚了，回头最好查查，看寺中是不是有吐蕃细作。” 她说的再小声，但堂中都是当世顶尖的大高手，个个内力深厚，耳力极佳，好在也都定力极佳，面上没有显出异色。 鸠摩智早见到门口站着一带剑少女，进来又见最里面坐了一对年轻男女，暗暗猜测二人估计是大理段氏年轻一辈的俊杰，今日出现在这，难道是代表大理国朝廷来的？那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吐蕃国强大理国弱，但两国交兵从来不是小事，若没有站得住脚的借口，一旦不能速胜，其它国家绝不会放过削弱吐蕃国的机会。所以，凭吐蕃国的实力武力威慑可以，但如果对方摆明态度打算鱼死网破，那这威慑也就没用了。 鸠摩智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开始讲述他和慕容博相识相知交流武学的往事，又拿出三本册子，号称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要旨、练法和破解之道，要拿此交换六脉神剑。 为了证明他这三本册子是真货，他还专门秀了三门少林绝技，分别是‘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相比一阳指，果然各有神妙之处，不过要说谁更厉害，恐怕更多的还是看人。 天龙寺众僧研究了一辈子指法，如今见到这三门少林绝技，顿时冒出无数灵感，恨不得立刻把这三门指法秘笈拿来，好好钻研印证一番。再想到与这三门绝技并称的，还有六十九门绝技，他们看向那三本册子的眼神更加炽热。若不是祖训所限，身后又有枯荣师叔看着，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四僧怕是立刻就要答应鸠摩智所求。 “明王，请问您这少林七十二绝技是从何而来？”常曦忽然开口问道。 鸠摩智答道：“刚才已经说过，是慕容博先生生前所传。” 常曦道：“那他又是从何处得来？” 鸠摩智道：“那贫僧就不知了。” 常曦点点头道：“要不是别人偷了给他，要不是他自己去偷的，反正总不会是少林寺自己给他的。正好，昨天两个少林弟子来报，少林寺玄悲大师前几日在路凉州身戒寺被人以少林绝技‘大韦陀杵’打死，我们便怀疑是姑苏慕容所为，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今日明王前来，算是给我们解惑了，一定是玄悲大师发现了慕容氏盗取少林七十二绝技，结果被慕容氏灭口。少林寺的人还没走远，我们现在去追很快就能追上，到时候还请明王一定要据实相告啊。”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拉鸠摩智去追人。 鸠摩智面色不豫道：“贫僧今日来是求取六脉神剑经，别的事贫僧爱莫能助。” 常曦道：“明王这话就不对了。您拿剑经不是要烧给慕容博吗？为了什么？因为他传给你少林七十二绝技。但这是赃物啊，你们拿少林寺被盗的武学送人，少林寺知道吗？明王是吐蕃佛门领袖，可能不了解大理和中原佛门戒律，在这里，偷盗是禁止的。” 鸠摩智不悦道：“小施主口口声声说是盗取，可有实证？你可知姑苏慕容氏的赫赫声名，都建立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八字上。我曾与慕容博先生畅谈天下武学，他对天下各派武学所知之深之广，怕还在各派自家之上，这都是他武学见识高明的缘故。” 常曦惊讶道：“你是说这七十二绝技都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并不是偷的？” 鸠摩智微笑道：“这样的高人，也未可知。” 常曦伸出大拇指：“那您是真的勇，他自己揣摩的七十二绝技您也敢练，我猜他都没让他儿子练吧。” 鸠摩智笑容一僵，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是让自己先行尝试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这些绝技都是少林寺正版，但毕竟是慕容博录的副本，会不会有缺失谁也不知道。而且少林寺自己的和尚，一般也只练几门绝技，自己无人指点，贸然练了那么多门，不知是福是祸。 常曦又道：“我听说少林每一门绝技都至少单独一册，有的甚至有好几册。明王手中薄薄三册，真的囊括了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不会被慕容博骗了吧？” 鸠摩智气道：“慕容先生怎会是这样的人。”说是这么说，但他底气到底不足，因为不是慕容博骗人，而是慕容博当初只给了他二十多门三十几册的抄本，剩下五十多册，则言明要他拿《六脉神剑剑谱》去姑苏换。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积极地来闯天龙寺，不仅为了六脉神剑，也为了姑苏慕容家剩下那大半少林绝技。 此时的鸠摩智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天龙寺是万万不会答应交换了，看来利诱不了，剩下便只能威逼了。 第202章 软硬不吃段延庆 “阿弥陀佛。”鸠摩智长呼一声佛号，面上又挂上微笑，缓缓道：“慕容先生的武学见识，小僧一直是佩服的。不过他推崇六脉神剑为天下第一剑法，小僧却心存疑虑。若真如慕容先生所言那般精奥，只怕贵寺虽有剑谱，也无人能够练成。若有人练成，怕是也未必有那般精奥。既是这般徒具虚名，无裨实用之物，贵寺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至伤了天龙寺和大轮寺的和气，有损大理国和吐蕃国的邦交呢？” 此言一出，饶是本因等老僧修佛参禅数十载，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什么得道高僧，竟然仗着国力强行索要，这与强盗何异。 只见端坐蒲团的本因挺直身子，森然问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说：天龙寺若不允交经，大理、吐蕃两国便要兵戎相见？” 鸠摩智道：“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言下之意，要不是他劝着，吐蕃早出兵打大理了。你们不乖乖献上剑谱，就等着吐蕃大兵压境吧。 本因等顿时犹豫，若用六脉神剑剑谱换少林七十二绝技，似乎并不吃亏，又能避免两国交兵生灵涂炭，似乎也无不可。只是在别人威吓下同意，实在太过丢脸。 “嘿嘿嘿！”堂内忽然响起冷笑声，鸠摩智扫视众人，却并没见到什么人开口，只听那声音说道：“大理立国百余年，还怕与你吐蕃一战吗？明王要战，那战便是，倒是吐蕃国力大损，不知周边各国，是否会坐失良机。” 鸠摩智的目光锁定那个坐轮椅的残疾和尚，天龙寺有哪些高手他早打听清楚，却从没听人说过这么一个残疾和尚。这人能与方丈本因和牟尼堂三本并列，就绝不是泛泛之辈，但他脸上一道刀疤，面无表情，眼中满是凶光，怎么看也不像修佛之人。 鸠摩智暗暗叫苦，天龙寺中这种狠人，绝不会受人威胁，这下更麻烦了。又听之前那个少女脆声道：“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妥协让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与其今后一退再退，不如一开始就一步不退。” 旁边那个一直低着头的青年忽得抬起头赞道：“这是宋人苏洵《六国论》里的句子，没想到曦妹你也喜欢。不过吐蕃国力虽比大理强，但将其比作强秦，那也太过誉了。” 鸠摩智知道自己的威逼也没用了，能出现在这牟尼堂中俗家之人，一定是大理段氏年轻一辈中的俊杰，对大理朝堂一定也有很大影响。如今无论天龙寺还是大理朝堂都不惧一战，难道自己真要回去劝国主起兵？以什么理由？为了一本武功秘籍？那自己的高僧人设就立不住了。 枯荣还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绝，没想到段延庆和常曦已经强硬地顶了回去，只得道：“明王虽然愿以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交换，但我大理段氏自有自家武学修炼，不敢贪图别派武功。请恕老衲拒绝。” 鸠摩智故意激道：“我看是你们自知六脉神剑徒具虚名，不敢拿出来献丑吧。” 段延庆笑道：“明王休要拿这话激将，既然明王倍加推崇的慕容先生也评我段家的六脉神剑为天下剑法第一，又岂是那么容易练成。我师父主修枯禅，我们师兄弟也并未专修这门剑法，明王若是想见见六脉神剑的威力，不妨十年后再来。” 鸠摩智冷笑道：“现在无人练成，十年后就行了？” 段延庆右手无名指一划，嗤嗤声响，鸠摩智身前三尺的地板已被划上一条细线。 鸠摩智面色一变：“是‘关冲剑’，没想到大师竟练成了六脉神剑？” 段延庆摇摇头：“只是略有涉猎，离练会还早。小僧出手，只是为了告诉明王，六脉神剑不是无人能练，只是我们还有其它武功要练，暂未将精力放在这门神功上罢了。比如小僧，专练一阳指，明王若要切磋武功，小僧自是用一阳指，正好领教明王的少林指法绝技。” 段延庆可不像原着里天龙寺诸僧那么实诚，人家要见六脉神剑，他们就用临时修炼的六脉神剑对敌，结果鸠摩智用的是压箱底的绝技火焰刀，以一敌六，生生营造出鸠摩智的武功碾压天龙寺的假象。后来鸠摩智靠偷袭劫持人质，天龙寺众僧才下意识用出最擅长的一阳指，结果鸠摩智只能勉强阻一阻，最后还是得逃之夭夭。 段延庆江湖经验多丰富，一眼就看穿了鸠摩智的意图，你想挤兑得我们只用六脉神剑，我偏要以一阳指领教你的少林指法，若你的少林绝境连一阳指都胜不过，凭什么提出来换更高级的六脉神剑？ 鸠摩智知道自己的意图被这个奇怪和尚看穿了，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右手在袖中连点三下，衣袖却没半分异动。 段延庆眼神一冷，手指连点，噗噗噗三声，以凌空截下这三道指力。“无相劫指，不过如此。” 鸠摩智道：“是小僧还没练到家，还没有练到‘无形无相’的境界。”话是这么说，但这么一出手，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中年僧人武功未必比自己弱多少，六脉神剑如何不知道，但一阳指的威力绝对不能小觑。天龙寺一个和尚已经这么厉害，其他四人能和他并列，怕是也差不太多，而那个枯荣作为他的师父，估计更厉害，看来强抢也没希望了。 鸠摩智叹道：“既然众位大师不肯以六脉神剑赐教，小僧只能返回吐蕃，请国主派军前来请教了。” 他已打算离开，却听之前那个少女出言道：“明王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这点愿望都得不到满足。正好我专练的是剑法，又有幸学到一路六脉神剑，今日便将这路剑法拿出来，请明王指点一二。” 旁边那个青年变色道：“曦妹，你今天才学的剑法，怎能拿来对敌？” 那少女道：“六脉神剑精妙莫测，便是一点皮毛，也足以拿来对敌了。” 鸠摩智又怒又喜，怒的是这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此小瞧自己，喜的是既然她学过六脉神剑，若自己比试时突然将她擒下，说不定便能将六脉神剑剑谱逼问出来。 第203章 破气式对火焰刀 “明王，这里空间虽大，打坏了柱子地板也是不美，不如去外面，正好施展。” 鸠摩智急于见识六脉神剑，自不会反对。本因几人看向本尘（段延庆），见他没有异议，便也未加阻拦。他们刚才见了常曦那一指少泽剑，知道她年纪虽小，内力之深却不在自己等人之下。 众人来到堂外空地，常曦右手抽出长剑斜指，左手横剑鞘于身前，微微笑道：“在下初学乍练，还需长剑辅助，明王若要用什么兵器，也请自便。” “无妨，小施主尽管出手便是。”鸠摩智站在常曦三丈开外，面带慈和微笑，心中却暗暗警惕。六脉神剑徒手就能发出无形剑气，那用剑是不是也可以，甚至威力更大？ 三丈外，常曦长剑毫无预兆地忽然一刺，鸠摩智不敢怠慢，身子一侧让过剑刺的方向，右掌一挥，一道内力如刀般从他掌缘飞出，直劈常曦肩膀，正是他压箱底的绝技‘火焰刀’。对一个小辈使出火焰刀，纯属为了炫技，意思是别以为你们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有多了不起，让你们见识下我的火焰刀。 不过他也知道天龙寺高手众多，不敢贸然下死手，刻意躲过了对方要害。 常曦脚步一错，躲开刀气，长剑斜撩，剑尖划过身侧飞过的无形刀气，噗地一声，刀气如被戳破的泡沫般消散。围观众人面色如常，常曦既能发出无形剑气，内力自已有了相当高的造诣。天龙世界的真正高手多半都会些内力离体攻击的手段，同时也知道，只要在兵器甚至拳脚上覆盖足够内力，是可以抵御这些手段的。 只有段延庆心中一动，觉得刚才那一剑并非如此，因为实在太过轻描淡写了一些，很有几分那位风老前辈出手的神韵。 事实确实如此，常曦刚才那剑并没消耗多大内力，因为她用的是新近才摸到门道的‘破气式’。 鸠摩智的火焰刀刀气无形有质，每一道刀气都是一个凝聚的能量体，若在行进方向上遇到阻挡，其中叫做内力的能量就会释放，对阻碍物进行破坏，产生类似刀劈一般的效果。 内力离体攻击大致可分三类。最基础的一类是将内力附着在兵器暗器之上，大多数练出内力的武林人士都在这一层次。再高明的是附着在空气之上，如五罗青烟掌这种劈空掌和封不平的狂风快剑。最厉害的，则是不借任何媒介，直接发出内力攻敌，这些只有一些特别的功法才能做到。 这种高端的技巧常曦还是在跟段延庆学了一阳指以后才掌握。在系统的帮助下，常曦发现内力之所以能凝聚离体，是因为再以特殊方法运行真气发出内力后，其内附着了一缕精神力，正是这缕精神力约束住了内力，使其按照既定的方式飞出攻敌。 搞清楚了这点，常曦重新审视独孤九剑的破气式，终于摸到了门径。破气式用意不用力，以自身的精神力干扰到对方的精神力，从而破坏对方内力的平衡，使其内部失控，自行消解。 所以，破气式对内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只是用得太多可能会损耗精神。 常曦连破三道刀气，抓着剑鞘的左手小指一挑，一道剑气隐蔽地向对方射出。鸠摩智战斗经验丰富，这么隐蔽的一剑也没有逃脱他的法眼，右掌一挥，一道刀气挡掉剑气，左掌一竖，又是一道刀气攻出。 常曦也不客气，右手剑用破气式不停破掉攻来的刀气，左手摆动剑鞘，小拇指不时射出少泽剑攻向对方。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隔着三丈多远遥遥互击，打得热闹。 鸠摩智试探了几招，心下大定。只见他左掌一横，其上竟然分出三道刀气，一同攻向常曦。 常曦之前都是通过对方的手势和破空声判断刀气袭来的方向，此时忽听声音有异，凭着破箭式锻炼的耳力，长剑一划，将三道刀气一同击破，同时左小指一扫，一道剑气从旁横扫而去。 六脉神剑的剑气确实比一阳指指力更厉害，一阳指的指力是点攻击，射出的就像一颗颗子弹，而六脉神剑的剑气是线攻击，除了刺外，劈撩抹扫等也都没问题。常曦现在只能凝聚三尺剑气，没有离手时可以如真剑般挥舞，若是离手，则只能以确定的姿态飞出，就像扔出一把真剑一般，只是可能因为没有质量，剑气飞出的速度更快罢了。 在这一点上，鸠摩智对刀气的控制力明显更强，他甚至能埋伏两道刀气在两丈之外，等常曦剑气飞来，才突然杀出，一道拦截，一道攻敌。要不是常曦反应快剑又快，差点就被偷袭得手。 这不是六脉神剑功法不如火焰刀，纯属内力和精神力的差距。常曦感觉到，若是内力够强，手持四十米剑气不是梦想，若是精神力够强，她的剑气能围着对方跳华尔兹，当然到那程度，她应该已经能御使飞剑了。 斗了一会儿，鸠摩智哈哈笑道：“姑娘，你右手的剑法确实不错，但左手这少泽剑法却实在不怎样啊。” 一旁观战的本参想要说话，但却被本因方丈拉住。 “再看看。”本因提醒。现在还是平手，让常曦先试探清楚对方的虚实也好。 天龙寺众僧当然看出常曦用的虽是少泽剑气，但剑法却不是少泽剑法。 本参正是专练少泽剑，深知这门剑法忽来忽去，变化精微，哪像常曦这般，如江湖上最基础的剑法般直来直去。要不是右手剑出剑巧妙准确，没有漏过任何一道刀气，怕是常曦早就败了。不过以她小小年纪，又只学了这么一会儿，能做到这种程度，全天下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他羡慕地看看本尘师弟，又佩服地看看枯荣师叔，师叔果然没看错人。 常曦丝毫不慌，而是微微一笑：“我初学乍练，对六脉神剑还不熟练，刚才只是试试手，少泽剑法还没用呢。既然明王等不及了，那便——看好了！” 第204章 当六脉神剑遇见独孤九剑 鸠摩智内心一凛，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但任他火焰刀使尽诸般变化，都已被常曦右手剑一一破去，看上去是他攻多守少，但其实比的是内力持久。虽然他自信能胜，但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啊，后面还有那么多老家伙看着，就算胜了这个小姑娘又如何？ 他想干脆近战拿下对方，但看对方剑法灵动，近战正好让对方发挥长处，胜负难料。所以，他已经想见好就收，嘴上占个上风，之后从长计议。没想到对方竟然说还没动真格的，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惊。 常曦左手剑鞘向身后一扔，林平之身子一动，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她已拿着剑鞘回到原地。鸠摩智又是一惊，没想到堂外站着的这个冷面女子，竟也是个高手，看着只有二十多岁，身法之快竟是超乎想象。 趁着鸠摩智微一分神，常曦左手一抬，一剑射去。鸠摩智刚挥出火焰刀挡住，常曦又是一剑射去，鸠摩智忙又挥出一刀挡住，想要分出多股刀气反击，对方数道剑气袭来，角度刁钻，让他不得不匆匆将刚凝聚的刀气全部用于防御。 刚开始，鸠摩智以为常曦只是更快地使少泽剑，角度虽刁钻了点，但变化更少，大多时候只是在刺。这有什么稀奇，哪怕是无形剑气，也不过延长了攻击距离罢了，想用这种连基础剑法都算不上的剑法胜他，怎么可能？ 但很快，他就察觉不对，连接几十道剑气，他竟然没能还击一刀，甚至越来越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是因为对方出剑越来越快，还是自己出刀慢了，都不是，而是自己刚出手，对方下一剑已攻向自己难受之处，逼得自己更加费力才能接下下一招，而对方又会有一剑攻向自己弱点，甚至会更提前一丝。 他感觉自己似乎完全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出手不仅在对方预料中，甚至自己所有的应变方式都是对方留给自己的，就像面对一个强出自己很多的棋手，自己看上去还能挣扎，但所出的每一步最佳应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自己不是不想跳出这些限制，但只要变，他立刻就会败下阵来，而不变，迟早也要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剑法，就凭这剑法，即便只练成一路，六脉神剑也是天下第一。 鸠摩智想要开口认输，但他此时已将刀气催到极致，只要慢上一丝，他就得中剑受伤，哪里开得了口。正当他心灰意冷，打算挨上一剑时，对方左手忽然一顿，剑气不再射出。 鸠摩智手掌一转，已经射出防御的刀气砰地一声斩在地上，此时靠近他这一侧的地面已是坑坑洼洼破损严重，这都是二人剑气刀气交击时散射出的劲力所伤，表面一层石板早被震得粉碎，这一刀正正劈下，不仅劈下一道刀痕，还震起一片烟尘。 隔着这片烟尘，常曦笑嘻嘻道：“不打了不打了，明王武艺高强，我们算是平手如何？” 鸠摩智愣愣地看着对方，忽得一振双袖，早已不堪重负的袖口化作碎片飘落。他不以为意，双手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剑法高超，六脉神剑天下第一名不虚传，是小僧输了。今日有幸一睹神剑，小僧受益匪浅，他日武学若能更上一层，皆拜今日所赐。” 他从怀中掏出那三本册子道：“小僧今日多有无礼，这少林绝技便当做赔礼。敢问小施主高姓大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我看中原武林所传的‘北乔峰，南慕容’怕也比不上你。” 常曦还想客气两句，段誉已经抢着说道：“这是我妹妹，大理国太阴公主。明王所说的‘北乔峰，南慕容’很厉害吗？” 鸠摩智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小僧失礼。北乔峰小僧没有见过，慕容博老先生小僧二十年前有幸一见，对武学见识之广博让小僧万分叹服，不过以当时武功而论未必能胜公主殿下。至于现在的南慕容是说他的公子慕容复，小僧还没有见过。” 常曦这时开口道：“明王，这少林秘籍我就不要了，明王练的时候也请小心。我建议明王先去见见慕容复，看看他有没有练少林七十二绝技。据我所知——算了，不说也罢，明王还是自己眼见为实吧。” 好险，差点说多了，不知道算不算泄露天机。 此时听常曦这么说，鸠摩智也有些吃不准，只好收起秘籍，打算之后去姑苏探探。 他再次向枯荣大师和本因方丈道歉，又招呼手下搬来一箱珠宝送给常曦。 这次常曦没有客气，开心地笑纳。 鸠摩智心中暗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即便武学天赋惊人，但放着武功秘籍不要，却喜欢珠宝。嗯，应该是不缺绝世秘籍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便看不上了。大理能以一弹丸小国天南立国百多年，确实不能小觑。” 常曦才不是什么不贪秘籍，而是在系统的扫描下，她早已将秘籍复制了下来。她虽然没空去练，但需要时教给别人也是好的。而珠宝可是好东西，虽然她暂时不缺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望着鸠摩智离去的背影，段誉感叹道：“这位吐蕃国师似乎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还是有几分高僧气度。” 常曦微笑道：“那是他打输了，只能彬彬有礼。” 段誉皱眉：“你是说如果我们技不如人，他就要强抢了？” 常曦提醒：“之前他不是已经以吐蕃强大的国力来威胁了吗？只是没得逞罢了。” 段誉沉默。 常曦安慰道：“人性如此，没什么奇怪的。” 段誉又沉默了会儿，忽然道：“所以我们要教化百姓，让大家不去恃强凌弱。” 常曦补充道：“还要秉公执法，让人们不敢恃强凌弱。” 虽然吐蕃国师退走，但枯荣还是督促大家不要放下六脉神剑的修炼，并且依然没有将段誉常曦二人赶出牟尼堂，任由他们在六人身后观望，就像没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段誉的学霸属性再次发威，用过午饭，再用了不到半天，已将六幅图全部牢牢记住。常曦更厉害，吃过午饭就没回牟尼堂，而是跟着个小沙弥将天龙寺参观了遍。这让段誉有点感到挫折，他还想曦妹若是一时记不住，他帮着记下再转述的。果然，论天赋，曦妹远在自己之上。 第205章 孝顺的常曦 公主府收拾好了，一应家私俱全，直接拎包入住，就是面积太大了点。好在皇后婶婶直接拨来几百太监宫女听候差遣，皇帝叔叔也派来三百禁军侍卫负责站岗巡逻。 这么多人的管理是件很麻烦的事，常曦全交给了刘正风夫妻，而红楼漫山岛则由刘正风的妹夫方千驹一家打理。常曦对这些俗物全不在意，只要能正常运转不影响自己生活就行。刘正风武功虽不出众，但已经成了常曦的大管家，刘夫人成了内管家，而刘菁则成了常曦的贴身助理，常曦的各种琐事都由她去操心。 若是在一般的大户人家里，刘正风一家无疑是最风光的，不过常曦的这些下属都来自武侠世界，基本上对这些所谓权柄都没兴趣，就连刘正风自己，也只是希望自己一家能在这位神仙主子身边发挥更多作用，自己也并不喜欢这些俗务。因此，除了一些对外事务，府中大多数事务都是靠他的夫人在张罗，太监宫女也都归这位刘夫人统管调配。 这位刘夫人有着多年管家经验，虽然现在的公主府比当年衡阳刘府更大，但她如今管理的太监宫女全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专业性远非当年那些丫鬟仆人可比，对她而言管好并非难事。她想得很清楚，只有让这位神仙公主看到自己一家的价值，才有可能一直留在身边。 神域里的常住人口目前只有任我行和林震南夫妇，但其他人也都留了个屋子。自从红楼漫山岛建成后，神域里又冷清了下来。 任我行建言，在各个世界建立基地固然有助于整合调度该世界的资源，但对殿下而言，无限广阔的神域才是根本，应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优先发展神域。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向问天更是建议，应当吸纳红楼世界的流民去神域开垦，同时收养孤儿教授文字和武功，将来好有充足的可靠人手为殿下效力。 常曦表示会好好考虑，然后打开空间门，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一瞬间，神域、红楼、笑傲、天龙，一切都陷入停滞，但无论凡人还是神佛，都没有丝毫察觉。 常曦穿好衣服，看看日历，2014年1月19日，仍在寒假第一天，寒假作业还一个字没动，这些可不是她在虚拟世界能搞定的。 拿出一本英语试卷，做了不到十分钟，她猛地抬头，怎么搞的，只不过一个多月没碰英语，怎么感觉那么陌生？ 在天龙世界这一个多月，她连学四门绝顶武学，虽然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初学乍练，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也只学了点皮毛，但仍极耗心力。现在碰到一直不怎么喜欢的英语，实在提不起精神。 坏了，我不会沉迷武学，变得厌学了吧？ 常曦掏出手机找了张搞笑图片微信发给胡文颖和白沐潇，附了句：“不想写寒假作业。” 胡文颖没回，白沐潇回了条：“你想害死我啊，我在上课呢！” 常曦奇道：“补课？你不是保送了吗？” 白沐潇道：“保送协议也要我考到高中投档线才能生效啊。” 呃，忘了这丫头成绩不怎么样，还真不一定能达线。不过，上课还这么快回消息，很为她的听课效率担心啊。 常曦没有再打扰白沐潇学习，起身出去透透气。一推开房门，褚赢便飘了过来：“小曦小曦，这次收获如何，可有获得鬼修之法？” 常曦白了他一眼：“急什么，上次给你的心经和黄庭经练的怎么样了？” 褚赢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日日念诵，但什么效果也没有。” 常曦有些遗憾，看来是被那和尚道士给忽悠了。 她带着褚赢来到一楼小会客室，在棋盘前坐下。“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这有一个珍珑，你看看能不能破解。”说着便在棋盘上摆下无量山看来的珍珑棋局，当时她虽没有刻意记忆，但这不是有系统嘛，正好现在拿给褚赢打发时间。 褚赢没想到常曦还特意记了一局棋，此刻看来，越看越觉得奥妙无穷。只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倒脱靴，有征有解，花五聚六，变化多端。以褚赢的棋力，也算不清其中的变化。 此时的褚赢眉头紧皱，手中的折扇一下下无意识地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连常曦悄悄走开也全无所觉。 常曦心中对系统道：“你看，我没钻研这棋局多正确。连褚赢都这么费劲，我要看的话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系统毫不留情戳穿道：“你那是因为不缺无崖子的一身真气，又知道自己棋力不行，研究了也破解不了。” 胡文颖一直到中午才回微信：“我除了寒假作业，还有补习班作业。” 看到这个，常曦心情好了不少。 中午常威和骆梅都推掉了所有事回家吃饭，今天毕竟是常曦第一天去天龙世界，他们急于了解情况。 匆匆吃完饭，留下周阿姨收拾，一家三口去常曦房间说话。 刚关上房门，常曦便迫不及待道：“爸，妈，趁着你们内功还不深厚，今天开始改练北冥神功吧。” “这么说你去过无量山秘洞了？” “是啊，不仅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连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也都学到了。”常曦将她这个月的经历细细说了一遍，又露了手无形剑气，让夫妻二人震惊不已。不过半年，他们的女儿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厉害吧，等你们学会北冥神功，很快也能做到。” 神功在前，常威夫妇暂时推掉工作，专心在家学习北冥神功。 他们体内的真气很少，改练北冥神功并没什么障碍。二人都很聪明，又早有修炼华山内功打下的经脉穴道知识积累，在常曦的细心指导下，不到三天，他们便熟悉了新的行功路线，顺利迈过了北冥神功修炼第一关。 而积累真气这关更简单，有常曦这个真气移动充，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没有真气可吸。不过，他们也很节制，一是担心吸得太快对常曦身体造成未知损伤，二也是他们自己需要慢慢适应，以免提升太快日常生活中不小心暴露。 第206章 常威出关 一家三口足不出户，闭关练功整整七天，骆梅还好，学生们只是一周没上课自己练琴，常威的合作伙伴却受不了了。年底了，投资公司、荣耀公司、江州医药，千头万绪，一堆事等着常威，常威却将所有事务丢给两个发小兼合伙人，自己手机关机整整失踪了七天。 终于，第八天，二人杀到江州，按响了别墅门铃。 “周先生、陈先生，常先生在楼上，二位先坐，我去叫他。”之前在h市的时候，这两位没少上门，保姆周洁自然认识，不过自从搬到江州，他们还是第一次登门。 周洁到常曦房间外敲了敲门，隔着门高声道：“先生，周先生、陈先生来了。” 里面常威听到，缓缓收功，叹了口气：“哎，他们还是找来了。”说着起身去会客，常曦在后面小声提醒：“爸，你的内力刚从20年增长到30年，还没来及适应，小心别暴露了。” 这里的年份是系统以华山普通弟子修炼速度估算得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要练这么久。比如常曦就有常人近八十年真气，与宁中则、段延庆差不多，而宁中则兼修紫霞和辟邪，段延庆修炼一阳指内力，现今都不过四十多岁，鸠摩智内力犹有过之，如今也不到五十。 不过，常威此时的内力水平放到武侠世界也算是好手了，大概和刚出场的令狐冲差不多。问题是，令狐冲是十多年苦修所得，而他是七天速成的。 常威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地下楼，在周书桓、陈伟二人看来，这位发小动作怎么那么奇怪，明明红光满面，怎么偏偏路都不会走了。 陈伟一边上前搀扶，一边张口问道：“老常，你失联这么多天，不会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躲在家里养病吧？” 常威脸一黑，习惯性就要捶他一拳，好在还是克制住了冲动。现在不比从前，一拳真能要对方半条命。 “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常威没敢用力，任由陈伟扶着自己走向沙发。 周书桓皱眉确认：“你真的没事？” 常威肯定道：“真的没事！” “没事还不去公司。”陈伟突然丢开扶着的胳膊，一巴掌拍在常威背上。“嗷呜。”他大叫一声，再看手掌，已经微微泛红。 “常威，你身上藏什么了，把我手都震伤了。” 常威假意咳嗽两声：“咳咳，你下手这么重，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我受伤了，没一个月病假好不了。”说完，他就往沙发一躺，死活不起来。 周书桓无奈道：“你们俩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常威你也不怕让曦曦看到笑话你。” 常威忙一咕噜坐起来，一脸儒雅随和的微笑：“忘了是在家了，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陈伟顾不上发红的手掌，怒道：“你知不知道年底是最忙的时候，你竟然一个星期不见人，连电话也不开机，你知不知道都有人传你犯了事跑路了！” 常威尴尬笑笑，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为了专心修炼北冥神功，他将投资公司的事全丢给两位合伙人，主管的荣耀公司和江州医药日常事务都交给总经理，做不了主的能拖的就等他回来处理，拖不了的急事也去问周陈二人。 交待完后，他就在家开始了闭关，为免分心，他干脆手机关机，否则哪个不懂事突然来一通电话，害得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他也考虑过要不要练完功开机回回电话和信息，但北冥神功必须将之前学会的行功习惯路线彻底改过来，万一还没练成，突然碰到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他亲自处理，那他找什么借口推脱？推不掉怎么办？前功尽弃事小，伤了经脉就麻烦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有什么事情等他练成了再说。 周书桓没有继续深究，而是道：“我们红星投资的业务发展一直是你在拿主意，这次你消失地太突然，我们基金好几家投资人都在问怎么回事，听说你病了都要来看你，我们好不容易才推掉。” 红星对外投资的资金除了自有资金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设立的私募基金，投资人基本都是周陈两家的故旧，大家两三代人的交情，不方便直接出来经商，干脆将钱投给他们，由他们拿去投资，有钱大家一起挣。不过这部分钱主要进行股权投资，走的是最常见的拉高估值甚至上市，之后迅速套现离场的路子。至于荣耀和江州医药这种不打算上市的项目，他们则是拿自有资金投资，毕竟绝大多数投资人抵抗不了上市后股份估值迅速膨胀的诱惑。 常威沉吟道：“明天就是答谢酒会吧，我到时候露个面，好让大家伙儿安心。” 周书桓点头道好，公司平时对外交际主要是他和陈伟负责，他偏向于维护公司与投资人和业务伙伴的关系，陈伟主要负责与各有关部门打交道，而常威则负责项目分析推进和内部管理。三个人各有分工，但在外界看来，常威总是躲在幕后，显得相当低调。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伟坐到常威边上又想拍，但又下意识缩回手。“江州医药之前研制的那个金疮药，东南军区试用评价很高，决定加入今年的采购计划，而且量很大，就是价格压得比较低。作为回报，他们会帮我们疏通关系，让我们的新药能尽快通过审批上市。” 江州医药的金疮药来自辟邪剑谱里的药方，具有非常好的消炎、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效果，在没有进行缝合的情况下，仅凭这药，就能让病人术后三天内下床行走，可见其厉害。 当然，辟邪金疮药比起恒山天香断续胶还要差些，但它所用药材常见，配制也简单，适合规模化生产，于是便被常威拿出交给江州医药研发生产，并由陈伟送去了他最熟的东南军区。 一个多月前，东南军区特种作战旅选派精英深入敌后，虽然成功解救了之前被俘的前中队长龙小云，但包括队长冷锋在内多人受伤，幸好携带的这款金疮药疗效显着，让他们及时恢复战力，才能一路突破艰难险阻胜利归来。战后，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对这款药评价极高，终于引起了东南军区高层的重视，决定大力加强与江州医药的合作。 听了陈伟细说原委，常威兴奋地一拍陈伟大腿：“老陈你这下立功了，打通了军队的路子，江州医药这下不用愁了。” 看着陈伟扭曲的面容，常威心中咯噔一下：“坏了，一时高兴，不会把他打坏了吧。” 第207章 少阳丹 常威虽然一时没收住手，万幸没学过什么厉害的掌法，只是力道大了点，并没有充分发挥出他三十年的内力，再加上大腿上肉多，陈伟还是扛下了这一击。 陈伟一边揉着大腿一边叫：“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这么大劲！” 常威面不改色道：“我每天坚持健身，作息又规律。哪像你整天花天酒地，弄得身体那么虚。” 陈伟不干了：“你把话说清楚，谁虚了？” 常威没理他，起身拿来一个盒子递给他。 “什么？” “少阳丹，江州医药的新药，正在走审批流程，市场上还没有。” “干什么用的？” “类似于伟哥，但不仅不伤身，还有补药的作用。” 陈伟眼睛一亮，但立刻大怒：“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又用不到这东西！” 常威撇撇嘴：“是是是，你用不到，你那些狐朋狗友总有人用得上吧，拿去推广一下。” 陈伟震惊：“你拿我——朋友当试验小白鼠？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常威道：“又没让你卖。再说该做的试验早就做过了，最多两个月就能拿到上市许可。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要，自家药厂的产品，肯定要支持。”陈伟将药收好，又强调道：“嗯，我是说我会努力推广的。” 常威笑笑：“这是样品，一大盒里面是十小盒，每小盒一颗。你要是觉得好我回头让人多送些，不过事先说好，这少阳丹虽好，一天只能吃一颗，而且也不能太频繁，不然再好的药也没用。” 陈伟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周书桓问道：“这药效果这么好，成本怎么样？” 常威回道：“也是中成药，成本受药材影响较大，目前还是比较高的，而且产能有限，所以瞄准的是高端市场，暂定上市后卖一百元一颗。现在有了军区支持，我打算打造我们自己的中药材基地，这样无论金疮药还是少阳丹，成本都能降下来，产量也能上去，利润是很可观的。” 周书桓点点头：“所以，以后江州医药的拳头产品就是金疮药和这个少阳丹了是吧。” 常威点点头：“暂时是这样，不过后续还会有新药推出。” 周书桓叹道：“说实话，一开始你要收购江州医药我们俩是反对的，没想到现在展现出这么强的研发能力，看来又要重现荣耀公司的奇迹了。” 旁边陈伟担心道：“只是，我们给军区供药，也算半个军工企业了吧，转头又去卖春药，这合适吗？” 常威笑道：“你去卖这个岂不是正合适？对吧，伟哥？”他心想，当初一拿到辟邪剑谱里这份药方，我就想到了你。只要先在上层圈子里把名气打响，这少阳丹的品牌就算立住了。 常曦跟着妈妈下楼见过周叔叔、陈叔叔后，这二人就把父亲带走了。每次过年前一个月，都是父亲最忙的时候，人情社会，就是骨子里很骄傲的父亲也不能免俗。 常威也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s市参加荣耀公司的年会，说到时候会来不少明星，常曦拒绝了，无论前世还是前身，她都不喜欢参加这些应酬，也不追星。常威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女儿就要越来越宅，也越来越脱离现实世界了。 寒假很短，常曦没有再去虚拟世界，而是安心在家，练练武，写写作业，看看书，一个寒假就这么过去了。当新学期报到，白沐潇和胡文颖问她寒假都做了什么时，她回答：“也就写写作业练练功，挺无聊的，毕竟现在的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切，不想说就算了。”二人都不相信。 接下来的日子，常曦过得无比规律，每天上学，放学，写作业，练会儿武功，睡觉，除了练武，和一个普通的初三生没什么区别。 除了北冥神功，常曦也教会了父母紫霞神功，北冥神功的优势在吸取他人真气，吸来的真气虽然能抹除精神烙印而不会反噬，但也无法改变真气本身的属性，就像原着里段誉吸了很多人的真气，多种不同属性真气混杂一身，虽没出现任我行真气反噬的现象，但调用上多少显得不太灵便。 而在融合异种真气上，紫霞神功却有不错的效果，修炼转化得来的紫霞真气也有不错的品质。常曦自身的真气三分之二是紫霞真气，还有三分之一是辟邪真气。辟邪真气十分邪性，哪怕你修炼其它内功，搬运真气时依然会刺激身体，同时将你新练出的真气转为辟邪真气。就目前常曦所知，唯有紫霞真气能够抵抗住这种转化，并在修炼紫霞神功时反过来将辟邪真气转为紫霞真气，连北冥神功也不行。 因此，即便有些冒险，常威夫妇还是又学习了紫霞神功，并借此将吸来的真气全部转化为了紫霞真气。紫霞真气虽不像辟邪真气在速度上有那么高的加成，但胜在更加全面，并且对美容驻颜有着非常好的效果。 少阳丹的销售非常火爆，虽然价格是伟哥的几倍，但用过的人都说好。由于产量跟不上，市场上经常断货，先是一些不差钱的主开始囤货，之后黄牛进场倒卖，再之后假药贩子跟进，再之后各部门出手，狠狠打掉了好几个假药团伙，也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知道了，少阳丹的后台很硬，想要动之前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周家、陈家在政军两界是有一定影响力，这次自然是有发力，但各部门能这么迅速出手，却是另有缘由。 在近期一次高层的人口问题会议上，大长老问到双独二胎开放政策的效果，听到了一份汇报，就是在东省等部分省份，今年这几个月孕妇建卡数量较去年有所增长，并且增长主要出自中产以上家庭。 原以为是双独二胎政策的影响，但专家指出，双独二胎政策执行两年来，各地政策影响效果已显着下降，通俗说之前能生想生的已经生了，而他们关注到这几个省数据的异常增长后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些增长数据主要来源于中产以上家庭，并且很多都有购买少阳丹这一药品的记录。 “这是什么药？” 专家强忍尴尬解释：“新上市的一款助兴药，不同于其它同类药品，它副作用极小，并且还有滋补身体的作用。一些不育不孕家庭正是服用了这个药，才成功怀上孩子。” 大长老一听乐了：“没想到这种药竟然立了大功，听名字是我们国产的吧？” “是的，江州医药新推出的中成药。江州医药原来是江州的地方国企，因为年年亏损去年被私人收购，之后连续研发出了金疮药和少阳丹。除了少阳丹已占领了东部几省的高端相关市场外，金疮药也因其卓越的疗效被东南军区大量采购。” 大长老点点头：“不错，会后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是。” 第208章 惊天发现 “原来是周家和陈家的孩子，不错。”大长老看着手中的资料点点头，这些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从商的并不罕见，但要不进入国企，要不投入来钱快的金融领域。他们名义上也在搞金融，但却将挣到的钱投入实业，并且做出了成绩，这是值得鼓励的。就是这个常威是？ 大长老觉得似乎听过，忽然想起什么，让人调来一份秘密档案。 “果然，原来是这位的后人。当年他为了民族未来，不顾家族私利，为国家民族做出了很多贡献。可惜因为事关重大，他的功绩一直不能公开，他留在大陆的骨血虽然有周老陈老照顾，但如今他们这些知情人都已故去，恐怕也只有周、陈两家如今的当家人知道内情。” 大长老心中计较：“去了宝岛的常老到去世也未再婚娶，而他在大陆的骨血也只剩下常威这个孙子和常曦这个曾孙女，有机会还是多照顾一些吧。以往顾虑常家的影响，现在常家早已退出宝岛政坛，照顾这位常家远支，外界也只会以为是我们的一种统战手段。谁能想到，当年凯申公的同宗侄子，竟也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呢？” 常威不知道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春药，自己竟引起了最高层的注意，但他还是察觉到，江州医药的发展得到了各级领导的关心与支持。其实大长老并没有直接点名支持，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 即便如此，江州医药也遇到了麻烦，那就是新药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的研发。这两种药所需药材名贵稀少，这使得这两种药根本不可能量产。比如白云熊胆丸要用到熊胆，现在到哪找合法稳定的货源。而采用人工合成的脱氧熊胆酸，却完全没有那种神奇的疗效。 经过试验，真正的白云熊胆丸对内脏方面外科手术术后恢复有奇效，光恢复时间就缩短了四五倍，更不用说最终往往能完全恢复健康。难怪原着中令狐冲重伤濒死，之后照样能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 但用替代材料所制的白云熊胆丸就不行了，恢复时间只能缩短两倍，恢复效果更是不能比。虽然已经极了不起了，但这不凡事就怕对比嘛。 最后没办法，简化版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全部供应给几大军区，而真正完整版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则特供长老院和五军都督府，至于怎么分配就不是常威他们需要操心的了。 至此，江州医药从一个濒临倒闭的地方药厂，一跃成为皇商一般的存在，不过一般民间，只知道这家厂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怎么弄到张古方，结果通过卖春药发达起来。 厂区扩大了，修了新围墙，保安也从大爷换成了壮小伙。新雇的保卫科长听说曾在非洲干过，经历过战乱，亲手杀过人，腿上受过伤，走起路有些跛。不过江州医药是什么地方，联系军区医院重新手术，用上天香断续胶，不到一个月就恢复如初，这也是他入职享受到的第一个福利。 江州医药的发达带动国内医药界兴起了一股中医药热，多少医药企业也开始搜集古籍古方研究，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江州医药。后来还真让一些企业有所收获，不过也都没达到江州医药的高度。 这一切暂时都没对常曦造成直接影响，她平平静静地参加了中考，并且取得了全市第二的好成绩，不仅免学费升入精英中学高中部，还拿到了三十万元的奖金。 这笔钱对如今的常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却让常曦非常开心，因为她平时并没有太多零用钱，又没多少亲戚，压岁钱都收不到多少，有了这笔奖金，她的小金库直接翻了好几倍。 不过没过几天，她的好心情就没了，因为她听说，这次中考那个只比她高了一分的状元也被精英中学录取了，过分的是，他收到的奖金是——五十万。 看到电视采访里那个欠揍的家伙说自己没发挥好，常曦就有给他一拳的冲动。钱三一是吧，我记住你了！ 啪！突然一声脆响，常曦被吓了一跳，接着啪啪声络绎不绝，似乎是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 常曦看向小会客室，只见褚赢一手白棋，一手黑棋，在棋盘上落子如飞。 这家伙已经研究珍珑棋局好几个月了。这段时间，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盯着棋盘，口中喃喃自语，常曦出门，他就一动不动，闭目计算，任凭一股神秘力量拉着他跟在常曦身后飘。 常曦都已经习惯性当他不存在了，哪知他今天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她走上前去，之前棋盘上白棋落在下风，但黑棋可利用借用之处甚多，白棋步步紧逼，妙手频出，黑棋竟脱身不得，只得疲于招架。然而久守必失，在几次被迫转换后，黑棋一下子亏了三子，过了二十多步，又有一小块棋被杀，到此黑棋再难困住白棋，前期优势丧失殆尽，白棋一举奠定胜局。 “哈哈哈，我终于解开了，妙啊，太妙了。”褚赢兴奋得手舞足蹈，就像一个孩子。 常曦也很高兴，原来只是拿这个珍珑让褚赢解解闷，并没指望他真能解出来，毕竟原着里可是几十年无人能解，要不是虚竹气运逆天，怕是没人能凭棋力硬解出来。 可是竟然真让褚赢解出来了，难道他真的是棋神？ 哎？ 不对！ 棋子！ 他怎么拿得动棋子了！ “褚赢。” “嗯？” “给！”常曦拾起一枚棋子递给褚赢。 褚赢下意识伸手。 常曦松手。 棋子下落，稳稳地停留在褚赢掌心。 褚赢也从解开棋局的兴奋中清醒，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棋子。 “宿主，我感应到这个褚赢此刻的灵魂无比凝实，而且散发着极强的精神力波动！” “有多强？” “十倍，普通人的十倍！” “所以，只要精神力够强，就能拿起实物？” “应该是的，也许就和精神力能驱动真气激发内力差不多。” 常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209章 褚赢，你到底练成了什么? 物质决定意识，且不依赖于意识，也就是人的意识并不会直接作用于物质。然而，自从接触到真气，常曦就对此表示怀疑。 真气的调动明显受人的思维意识影响，并且非常敏感。如果将真气当做一种感觉甚至幻觉，其激发出的内力实实在在能够影响外部物质世界。 所以，要不意识能够进入并作用于物质世界，要不意识或者说灵魂根本就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磁场不能直接作用于木块，我们不能因此武断地认为磁场与木块不同处于物质世界，我们可能只是还没找到那块能被磁场推动的磁铁，借助磁铁，磁场终究也能推动木块。 武侠世界的人们找到了真气和内力，让自身的意识精神作用于外界，那么褚赢靠的是什么呢？ 常曦做过试验，当她主动伸手抓褚赢时，仍是毫无阻碍地穿过，说明褚赢本身仍然不是由分子构成，并不能由电磁力生成弹力。 但当褚赢主动伸手，常曦明显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除了没有体温，与活人无异。 褚赢似乎没有力量上的限制，他既可以拿起棋子，也能举起沙发，只是沙发举起一下子就没劲了，这让常曦觉得，褚赢现在对能量的使用比人的肉身效率更高。 “褚赢，那你能显形吗？” 常曦拉着褚赢站到镜子前，镜子里还是只有常曦一个人。她看到褚赢靠的是超出常人的精神力，精神力可不会被镜子反射。 “褚赢，恭喜你，以后你就能自己用电脑下棋了。” 褚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犹豫道：“小曦，我想，亲自和小光小亮下盘棋。” 常曦听过他们的故事，也知道这两位现在已是华国棋坛顶梁柱，被誉为华国双子星。但他们毕竟是名人，自己贸然出现在他们周围，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她直言了自己的顾虑，最后画饼：“等我变得足够强大，一定带你去见他们。” 褚赢表示理解，并且乐观地觉得这一天不会太远，毕竟常曦的成长他都看在眼中。重新高兴起来的褚赢没有急着上网下棋，而是拉着常曦讲述他的研究成果。 他先是摆了一遍珍珑棋局双方的最优招法，然后就是其中的各种变化以及应对，这一摆就用了整整三天。 在家人眼中，常曦这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把自己关在小会客室下棋，简直像个棋痴。 常威骆梅知道摆在小会客室的棋局就是天龙世界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得意嘱咐过保姆小周不要收。但看女儿整整一个学期没有动过，也就没在意。现在看她突然这么废寝忘食，都觉得她是在为去擂鼓山找无崖子做准备。无崖子的真气常曦现在不稀罕，但他能带来的好处远不止于此，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吃饭的时候，常威提议要不要请几个国手来当老师，顺便研究一下这局棋，但常曦以太张扬拒绝了。 “我已经有了最好的老师了。” 常威以为是虚拟世界黑白子、段誉、段延庆之类的围棋高手，还担心他们水平不够。 常曦去了趟小会客室，然后带着父母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新建一个文档。 “褚赢，我父母你也见过，正式和他们认识一下吧。” 只见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键盘上敲击，哒哒哒哒，文档里打出一行字：“常先生、骆女士，你们好，我叫褚赢，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南梁，是小曦的围棋老师。” 人工智能？ 常威随即否定。 这台只是最普通的电脑，配的是最常见的键盘，光靠程序无法做到敲击键盘这种操作。一千多年，难道是只千年老鬼？ 常威忽得汗毛竖起，耳边已传来一声惊叫：“鬼啊！” 接着掌风从身前吹过，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常曦抱住妈妈安慰道：“妈，妈，不要紧张，褚赢是只好鬼，而且也没本事害人。你看，你一掌就把他打飞了。” 骆梅睁开眼，除了停止敲击的键盘，看不出任何不同。 常曦眼中，褚赢可怜兮兮地躺在房间的角落。她尴尬道：“褚赢，我妈妈胆子有点小，你别见怪啊。” 常曦讲述了褚赢的故事，褚赢时不时打键盘补充，过了好一会儿，常威骆梅才接受了褚赢的存在。 “也就是说，现在的围棋国手时光也认识你？并且你很想去见见他？” “是的，常先生。当年我陪他走上了围棋之路，但没能继续陪伴他。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亲自与他对弈一局，看看他成长到什么程度。” 常威点点头：“好，等时机合适，我会帮你约他。” “爸，这样会不会暴露我的秘密。”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觉得，时光和褚赢相处那么久，褚赢的秘密都没暴露出去，估计再次相遇，时光依然会保密的。” 既然说开了，话题自然也离不开鬼魂的存在原理。有褚赢这么个现成研究对象，自然免不了又做了很多实验。要不是为了保密，常威都想把他带去专业的实验室。 看来需要考虑建一个私人实验室了。 实验发现，褚赢身上有和活人一样的经脉，这说明经脉很可能不是存在在肉身上，而是在人的灵魂上。当然，也不排除人的肉身和灵魂上同时存在两套一模一样互相重合经脉的可能。 既然作为鬼的褚赢有经脉，那是不是也可以和人一样修炼？ 常曦曾教过褚赢内功，但无论华山内功还是辟邪内功，都无法让他产生气感。但这次研究珍珑棋局，却意外地让他感到有股能量在经脉里流动。虽然还很弱小，但已与真气类似。 她小心地发动北冥神功，明明经脉穴位对接上了，却吸不动。她不敢太过勉强，一是不确定真吸来是福是祸，二也不想断绝褚赢好不容易出现的修炼希望，只得作罢。 常威猜测，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气，但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是《心经》和《黄庭经》？”褚赢猜测。当初常曦从红楼世界回来，说过僧道二人传她《心经》和《黄庭经》，并将二人的讲解都复述了一遍。常家三口不明所以，旁听的褚赢倒听了进去。 他毕竟生于南梁，正是这些佛道经典大行其道的时代，他虽痴迷棋道，但所处社会阶层在那，偶尔也免不了要去谈玄论道，其中一些玄妙思想，对他的棋道也大有启发。但僧道二人的解说却让他有耳目一新之感。于是之后，如果没有电视看，他也会琢磨这两本经典来打发时间，一直到常曦摆出了珍珑棋局。 常家三人面面相觑，所以，我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第210章 修行之路的曙光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当初并不是忽悠常曦，《心经》和《黄庭经》虽然世俗之中早有流传，但能解其真意的并不多，所以，真正珍贵的不是给她的两卷书，而是对这两本经典的解读。 然而，二仙虽然自以为解说的清楚明白，但常曦毫无佛道理论基础，文字上的功夫在古代说识字都有点勉强，毕竟很多字只是知道读写，但意思把握上并不精准全面。这样的半文盲根本不可能听懂二仙在说什么，而二仙只以为这位古神转世是未能感悟勘破，他们哪知道短短四百年，人们的文字语言会发生那么大变化，哪知道一场为了便于文化普及的白话运动，会对文化传承产生那么大影响。 好在常曦听不懂，褚赢没问题，而且他在现代社会待了那么多年，对现代的语言表述也早已熟悉，于是褚赢便充当了一把翻译，将僧道二仙的表述用现代的方式又解释了一遍。让常家三口对二仙的解说终于大体理解。 《心经》讲述了世界观，说“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关键是要能理解“空”，也就是悟“空”。经常有人说，“空”不是没有，而是一种可变的状态。但茫茫大士却说，空就是空，万物皆有空，万物皆是空，一切万物都只是空的一种表现。而褚赢说，空也许是一个世界。 南梁到现在一两千年，褚赢大多数时间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他没有五感但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肉身的存在，而是纯粹意识或者灵魂的存在。他怀疑，那里就是空。 《心经》也讲了方法论，要“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而在那个所在，褚赢似乎已经就做到了这些。而在现世中，当他苦思珍珑棋局而无所得，他尝试放空自己，企图找到那冥冥之中的一丝灵感，却似乎常常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态，而当他醒来，他便灵台清明，似乎自己得到了升华。 常曦觉得，这种灵台清明的感受可能是他灵魂力或精神力增强的表现。常家三口知道，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了，只能以后慢慢尝试。 《黄庭经》通篇像是一首七言打油诗，看上去具体很多，但怎么看怎么像瞎忽悠。这么容易就能修炼成仙？那还不全民修仙？然而《黄庭经》里描述的情况没什么人能感受到，即便有人声称自己感受到了，也被证实只是妄人的错觉。 这些内容褚赢生前也是不信的，但死后由不得他不去认真思考，自己是什么，人是不是真能成仙。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呼吸庐间入丹田，玉池清水灌灵根。” 褚赢没有肉身，无法呼吸空气，但呼吸早成为一种本能，即便无用，他在鬼魂状态也一直在呼吸。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突然有一天，他似乎真的吸入了一点东西，一丝丝，一缕缕，如气流，又似乎如水丝。 就这样，他体验到了《黄庭经》所述的状况，但又有些地方不一样。 不过他没有在意，毕竟他的全部精神都在珍珑棋局上。没有刻意引导，那些丝丝缕缕自行流转，他也觉得越来越精神，直到他灵台一震，不仅勘破了那一步棋，这些如丝如缕的细流似乎也彻底融入他魂体中，于是就有了之前拿起棋子的那一幕。 《心经》概括讲了世界是怎么回事，要你悟。而《黄庭经》范畴没那么大，只是告诉你该怎么练，会怎么样。但是，常家三口听了褚赢的解说和他的亲身经历后，依然没有呼吸到那疑似灵气的东西。 他们没有急，当初练武真气的气感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何况灵气。现在感受不到，或是资质不足，或是缘分未到，常曦有虚拟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而常威骆梅作为父母，岂不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远的不说，现在家里连保姆不都练出了真气。 最让人绝望的是对前路的动摇，现在已经知道路在何方，还怕走不到吗？ 结合系统的观察，常曦提出他们现在可能灵魂力或精神力达不到修炼标准。 参考褚赢的经历，常威建议，从今天起，每天闲暇时诵读《心经》和《黄庭经》，西游记里乌巢禅师嘱咐唐僧多读《心经》，《黄庭经》里也写“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遍升三天。”多读读，没坏处。 细心的常威特意提醒要按古代的发音，为此褚赢一句句教，常曦一句句学，然后录下来，每次念的时候都按这个发音来。常威解释说，汉语不仅表意，也有节奏和韵律，《黄庭经》以七言写成歌诀，又说要咏之万遍，谁知道会不会读错了就没法修炼。褚赢练成了，至少证明他的版本可以练，大家还是遵循原版较好。 目前而言，《心经》和《黄庭经》只能说是为长远做出的准备，眼前该做的事还得做。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除了工作学习，依然坚持练武。 经过一个学期积累，常曦的内力又有所增长，估计已经胜过兼修紫霞辟邪的宁中则，能不能胜过岳不群和东方不败不知道，但实打实地又练成了六脉神剑中最灵活的食指商阳剑。现在她只要翘起左手小指和食指，双剑齐出下威力直接翻倍。 除了内力，她总算掌握的一阳指的招式，并且因为内力提升，正式进入了一阳指三品的层次，当然，真正用之对战，可能还比不上同为三品的枯荣，毕竟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实战经验严重欠缺。 另外，她的凌波微步练得纯熟，连带轻功也有了很大提高，现在再遇到岳不群和东方不败，加速度上还是不如，但身法变化和绝对速度上却可以一较高下。 三大绝学以外，其它武功常曦也有涉猎，不是为了什么博采众长，纯属难题做多了刷点简单题消遣一下。别的不说，像腹语术和七弦无形剑这种将内力融于声音之法，常曦不仅自己练了，还教给了妈妈，还真让骆梅做到了将内力融于钢琴琴音，前些日子开了场演奏会，引起不小反响。 她还考虑等她最得意的弟子学成归来，自己就将这一绝学教给她，绝对是开宗立派的成果，结果那个不屑弟子竟然退学了。骆梅差点没被气得走火入魔，最后没办法，衣钵只有传给女儿了。 “曦曦，到虚拟世界后赶快打造台钢琴，以后每天至少练一个时辰钢琴，以后妈妈的衣钵就靠你继承了。” “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