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江湖》 第1章 孤儿马爷,绝路逢生 引 子 如果这世间真有神仙, 爷爷便是我心中的神!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我愿化作你头上的云, 细看你在江湖中的一瞥一笑。 江湖本无情, 江湖也忧伤。 那年月, 你只身踏入江湖的泥沼, 孤独地摸爬滚打, 撞碎了无数人的梦, 成就了无数人的天, 你的拳头如风,你的鞭影重重! 你忘身天涯,无悔也无怨。 江湖往事依依再现, 你的心若止水。 当一切归于平静, 那些风起云涌的故事早已隐入光阴的长卷里。 这是我从时间的缝隙里对爷爷的那些江湖时光的复述,也是对浪迹江湖的爷爷的敬畏! (只遗憾时间太紧,文笔拙劣,有负爷爷传奇的故事,有负看官灼灼的期待。望能尽力为之,尽量不负众望,将爷爷的故事讲毕) ……………………………………… 马爷是爷爷此生不可多得的挚友,今天的故事,便先从马爷讲起。 在时代的洪流之下,人的生命渺小如尘埃。 荒村,野地,贫苦,世风惨然。 劳命,奔波,萧瑟,妻离子散。 孤苦,无依,茫然,家在何方? 叹岁月无情,叹无家可归! 眼前皆疮痍,心若不死,注定会痛! 他,一个六、七岁的孤儿,人都唤他作小马儿,至于他姓甚名谁、父母何在、家在何方,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记忆里,他只知道自己赤着脚,光着屁股,到处流浪,他睡觉的地方就是别人家的柴草堆、墙根脚、屋檐下,饥饿迫使他四处偷窃,乡亲们地里的和家里的东西,只要是能吃的他都偷,不去偷就要被饿死;他随时和村子里的孩子打架,村里的大人小孩对他恨得要命,不是他想打架,不反抗就会被人打死,没人保护的孩子只能自保,这些都是本能。 他很可怜,名声又很坏,他没有童年的朋友,大人们都怕自己的孩子跟着他学坏了,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嫌弃,辱骂,嘲笑,追赶。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整天过着这样的生活,这种艰难,简直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命一点都不值钱,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打死在某个路上,也说不定哪天就饿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至于他死与不死都不会有人过问。 在小马儿的意识中,土匪是又神秘又威风的,骑着大马,扛着长枪,风里来雨里去,他虽然不知道土匪是干什么的,但说到土匪谁都害怕。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成为土匪中的一员,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打他了,他也不用再饿肚子,且天天都有肉吃,也不用每晚睡在墙根下,冷得瑟瑟发抖。 七岁那年,他尾随一伙土匪来到了马布村,他刚进村的时候,土匪早已离开,他只看到马布村的妇女们哭天喊地,有人从山上陆陆续续的回来。他毕竟是个孩子,看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觉得莫名其妙,当天晚上他走了很远的路,在人们的嘈杂声中,疲倦地倒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就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他才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在他慵懒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十分破旧的麻布衣裳,但衣裳洗得干干净净,还留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味。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优待,顿时,一股暖流从心中流出来,就如这时天空舒爽的太阳,照得他的心里暖烘烘的,他觉得特别满足…… 慢慢地,他开始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再四处望望,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突然本能地警觉起来:会不会有一群恶狗冲过来咬他,会不会有人拿根木条过来打他赶他,会不会来一群孩子把他按到在地上踩,然后一起撒尿淋他……他小心谨慎地把麻布衣服轻轻地掀开放在地上,再慢慢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就往屋后退,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他突然发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不像是踩在石子上的样子,似乎是圆形的,表面还有些光滑,忙低头一看,啊,原来是几个烧熟了的洋芋放在他刚才睡觉的旁边,饥饿促使他的脚步不能再往前走一步,食物对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宁愿挨一顿揍也会不顾一切去拿眼前的食物,他迅速地伸手去捡了一个起来,二话不说狼吞虎咽的就开吃,吃完了第一个,他又蹲下去捡起了第二个,可刚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子单薄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可他又发现老人并没有向他追赶的意思,反而还示意他继续吃,他犹犹豫豫的把洋芋放进嘴里,老人笑得更慈祥。 老人喃喃地说:“这吃相多可爱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原来,老人早上起来准备出门干活儿的时候,发现墙角躺着一个孩子,身子蜷作一团,老人就将自己准备穿着出门的外套脱了盖在孩子的身上,再把自己打算边走边吃的早点(洋芋)全部放在孩子的身边。等到她中午忙活回来,就看到了狼狈地吃洋芋的孩子。她背上还背着满满一背的猪草,看着孩子怯生生的样子,她没敢走近,生怕吓坏了这个小不点儿。 老人又开始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的山儿还在,我孙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崽崽,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呀?”老人问。 孩子没有回答,他不敢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是不答。 “你家在哪里?” …… 老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和他说着话,再用钥匙打开大门,把猪草背进去倒在了堂屋大门后的角落里,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小孩渐渐地放松了戒备心,她开始往大门边移动,再伸个小脑袋往门内张望。 老人的脸依旧慈祥,老人边料理家务边说:“崽崽,进屋来吧,奶奶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叫小马儿”。 “小马儿”,老人念着,“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你终于肯相信奶奶是好人了,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你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 …… 孩子跟老人慢慢的熟起来,开始大胆的和老人讲话,老人询问着孩子的经历,眼里的泪水流个不停,“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可怜的孩子,你的父母这么狠心的把你丢在这个世界上,让你过着虫蚁不如的生活,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奶奶听着就心疼。”奶奶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你的父母要得知你天天睡人家屋檐下,天天饿肚子,经常被人欺负,得有多伤心啊!”奶奶的声音非常柔和,“没有父母的孩子太可怜了,我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想到你比奶奶更悲惨,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这么多苦。孩子,你真的太不容易了。从今往后你就把奶奶家当做你的家吧,再也别去流浪了,只要奶奶有一口吃的,也一定有你吃的一口……” 作为一个孩子,他的思想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命有多苦,只知道为了活命本能地和生存抗争着,只要有东西吃,能从大人和小孩的打骂中逃脱,能够有一个睡得着觉的草堆或墙脚,他就不再有任何奢望,他已经习惯了流浪和乞讨,他觉得这就是他的生活,他也没想过要像别人一样有间房子有个家。 什么是人间疾苦,他不得而知,更不懂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卑微。而现在,奶奶的话像一根引线将他内心最悲痛的情感引燃,回想起昨天所吃过的苦和所受过的种种委屈,一幕幕潮水般涌来,堆积在他幼小的心灵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特别特别的想哭,猛的扑进奶奶的怀抱,失声痛哭,越哭越伤心,好久好久都停不下来,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孩子,他们都哭成了泪人。 一位孤独的老人领着一个凄苦的孩子,他们都是被幸福遗弃了的人,从今往后,相依为命,他们成了彼此仅有的安慰。 后来,奶奶讲起了她的山儿,他21岁,一表人才,不但勤劳能干,还有一身好力气,干完了自家的活就去帮邻居,马布村的人都很喜欢他。 那年,土匪进村,他们抓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奶奶,把奶奶打得嘴角流血,还用马刀架在奶奶的脖子上,要奶奶说出家里藏钱的地方,奶奶被吓个半死,说话语无伦次,土匪的威逼更是变本加厉,奶奶闭上眼睛,任由土匪打骂,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从她苍老的脸上不停滚落。 奶奶的山儿打柴回来,刚好看到土匪对奶奶威逼动手的这一幕,山儿又气又急,他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自己的老娘下手,为了保护奶奶,他愤愤地提着砍柴刀和土匪们打了起来,因为他力大无比,在搏斗中打跑了所有土匪,但自己也受了伤,本以为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哪知黑心的土匪在马刀上抹了毒药,山儿因伤口毒发而卧床不起,尽管奶奶四处求医,也没能留住她唯一的亲人,被砍伤的山儿最终不治而亡。 从此以后,老人再无亲人,独自一人生活,想起她的山儿,她多少次哭得昏死过去,到现在她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她也想一死了之,因为她的内心里已经了无牵挂。 死,对一位孤苦无依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解脱,说不定到了阴间,还可以见到自己最心疼的山儿。可转念一想,她的山儿就是为保护自己才死的,说明山儿内心最大的愿望是要自己好好的活着,如果不珍惜山儿用生命换来的这条老命,怎对得住山儿的阴灵。 老人总是相信,她的山儿一直都在天上看着她,老人们也是这么说的,好人死后都会回到天堂,再无苦难,再无折磨,所以,只有自己好好的活着,山儿在天上看见了才会开心快乐,老人又一次次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在人生的艰难困苦中,咬紧牙关挣扎着活下去。 从此以后他住进了奶奶的家里。 奶奶特别疼他,从来都舍不得打,奶奶走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一点一点教他怎样料理生活,怎样到地里干活,而他因为一直在外面流浪,从来都没做过这些家务活儿,更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只知道,饿了要到处去要吃的,困了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就可以睡觉,现在学起这些生活中的最简单的技巧,是那样的吃力,要让他从原来的生活习惯中一点一点的改变过来,确实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他一下子变得特别懂事,总是认认真真的听着,专心的学着,他已经懂得思考问题,奶奶已经变成了他的依靠,如果离开了这样的生活,后面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的艰难。 看着他那么执着的劲儿,奶奶笑得特别开心。 第2章 孤儿马爷,高人引路 缘起缘灭,一切皆是命。 小马儿一天天长大,小身板儿也越来越壮实,奶奶常说他长得像他的山儿一样强壮。看着奶奶单薄的身子,他特别心疼,每次干活儿都希望自己能够多干一点,好减轻奶奶的负担。 马布村经常会有土匪来抢劫,他和奶奶就跟着村里的人,一起把贵重的东西都往山上送。来不及带走的东西经常被土匪洗劫一空,再想到奶奶的儿子山儿就是被土匪害死的,他就特别痛恨土匪,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奶奶,他不希望奶奶受到任何伤害。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在那样的社会,山高皇帝远,马布村那样边远的小山村,任由土匪横行也无人去管,有时官匪勾结,一起欺压百姓,老百姓的生活更是困苦不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靠谁都靠不住,自身不强大,只有被欺负的份儿,马布村的男女老少都非常善良,而过分的善良就变成了软弱,软弱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们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反抗精神。没有人带头反抗,也无人有反抗的胆量,他们都怕失败,他们都知道失败的代价。 马儿开始在半夜悄悄地起来锻炼身体,但没有师父教他,他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去锻炼,大多做的都是力量练习,他做俯卧撑做到趴下起不来为止,他扛着粗大的木头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口,累到站不起来。 他提着两只桶打水,一路上飞快的奔跑,奶奶每天起床时,水缸里的水总是装得满满的,没有钱买鞋,他便光着脚跑,脚板上起了厚厚的茧子,踩在石子上都不会感到疼,他在院子里的那棵百年老树上打拳踢腿,每打一下都钻心的疼,手脚上的皮被粗糙的树皮磨破,他咬着牙坚持着,直到后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树上或打或踢都已经不会受伤、不会疼痛,他练得越来越有信心,这种锻炼又从痛苦变成了快乐,一天不起来活动活动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起得再早也不会觉得困乏。 12岁那年,土匪又来马布村“扫荡”,全村子的人依旧搬着东西跑到山上去躲,而小马儿和奶奶养的一头大肥猪已经肥得走不动了,他们只得把大肥猪锁在猪圈里。等土匪离开后,他拉着奶奶急匆匆的从山上赶回来,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头大肥猪,一路上他和奶奶都在祈祷,希望土匪不要把那头大肥猪抢走。 等回到村子,奇迹并没有出现,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猪圈的门斜歪歪的倒在一旁,肥猪早已经被土匪杀死背走,奶奶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气得昏死过去,这可是他和奶奶一年到头来辛苦创造的最大财富,一转眼就没了,这些土匪丧尽天良,实在太可恶了。 小马儿对土匪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土匪付出代价。 他每天半夜起得更早,锻炼更加卖力,不知不觉间,小马儿渐渐长大。一天半夜里,他刚扛着一根粗大的木头跑到村东头,就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正当他发愣之际,一只瘦弱的手软软的搭在了他的右肩上,他本能地用力反抗,但觉得那只手抓住他的肩头纹丝不动,这一下让他吃惊不小:这么软软的一只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别动啦,没用的”。他知道老人说的话是真的,也就站着不敢动了。 老人的手从他的颈椎开始往下一节一节的摸,一直摸到尾椎再摸回来,老人手到之处的脊椎像触电一样的一阵阵酥麻。老人自言自语的说:“是块学武的好材料”。老人让他把木头放下说话,可还没等老人开口说话,他就跪在老人的面前,激动的说:“请先生收我为徒。”然后就不停的磕头。 老人把他扶起来,道:“老夫早已厌倦了打打杀杀,现在只想四处云游,逍遥的度过一生,没曾想,来到此地就遇见了你,能告诉我你辛苦锻炼的目的吗?”马儿嘴拙,只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话:“我……我要保护奶奶”。老人一听,这孩子挺有孝心的,便道:“我已经观察了你三天了,你确实有学武的恒心与毅力,你我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明天这个时候你再到这里来找我,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说完,老人一转身便消失在了朦胧的月光下。 第二天晚上,他一夜没有睡着:这些年来,他都是凭自己的想象和道听途说的一些方法在训练,尽管他已经练得皮粗肉糙,却也只练出了一身蛮力,打三两个普通人倒不在话下,毕竟他的抗击打能力和爆发力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但也仅此而已,很难再有更大的提高了。一个人锻炼了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希望得到一位武林高人的指点,只可惜高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何况云游四海的高人,行踪飘忽不定,何处可觅! 这一次总算是遇到了世外高人,他的内心说不出的激动。当晚,他早早的就跑到和老人约定的地方等着,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当老人再次出现在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后生,谁会在乎呢?他连忙恭恭敬敬的跪下,低着头喊了一声:“师父!”老人没有回答,只让他跟着自己练。 老人教了他三个动作和一个打坐的呼吸方法,直到他把动作的要领都记住了,老人才离开。临走时,老人告诉他:“你之前的所有训练都可以放下了,你只用练这几个动作,能不能练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说,他明天不会来了,不必再来这里等他。他迫不及待的追上老人,问道:“师父,你还会再到马布村吗?”老人告诉他,一切随缘不必等待,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莫强求。他感激而难舍地朝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目送老人离开,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能够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传受自己武功,实在是恩重如山呀,而今后一别,或许永不再见,不觉心中倍感凄凉……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跪了两个小时才站起身来回家。 从此以后,他每天将老人教的动作勤加练习,即使冬天来临,寒风呼啸,他也不曾松懈,三个月过去了,却总觉得手上轻飘飘的,找不到任何感觉。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学武的天赋,但想到老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他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那么高深莫测的师父怎么会看错人呢?那是不是自己训练的方法出错了?再仔细回忆师父当时讲的练功要领和动作,自己确实没有忘记,训练时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严格按师父教的做去做的,绝对不会错,想去想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修炼不够了。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关,继续坚持训练,直到快一年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特殊的变化,体内似乎有气流在若隐若现的涌动,仔细的去体会,这种感觉又不见了,但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又过了三个月,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老人教的那三个动作从开始的毫无感觉,甚至枯燥乏味,到现在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充实,直到后来,每打出一拳,都会觉得有一种力量似乎要从手上喷薄而出,他的内心说不出的兴奋。 有一天,小马儿在院子里的那棵百年老树下乘凉,手上的感觉一下子特别强烈,总想找个东西捏一拎捏,左右看看也找不到什么称手的,就随手在老树上抓了一把,没想到粗糙厚实的老树皮竟被他抓了巴掌那么大一块下来。 通过勤奋苦练,小马儿的武功越来越高,投入在训练的时间更多,随着功夫的精进,他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了。 综合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后,他认为,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必须第一个拿土匪们试手,他再也不想看到善良的村民们成为土匪任意宰割的羔羊。 为了避免土匪的突然袭击让人防不胜防,他先下手为强,开始了主动出击,故意向周围的村庄放信说马布村今年的粮食大丰收,好几户人家都养了大肥猪,过不了多久就要宰杀,大家都商量着在邻村请杀猪匠来帮忙一次性宰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土匪们的耳朵里,他们很快有了动静。 小马儿这段时间里,放下了所有的活计,专门等待土匪的到来。他跑到村口那条土匪们进村时必经的路上埋伏起来,连晚上睡觉都是在路旁的草丛里睡的。 第3章 孤儿马爷,勇斗匪首 那夜,那人,那段振奋人心的往事。 土匪行动经常选择在夜间,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周边四村八寨的农民,他们不想让村民们认出自己是干这一行的,毕竟这是一个不但不光彩,而且遭人痛恨的事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会遭到报复的危险,他们出来也是用黑布蒙着脸。 也正因为他们就藏在村子里,成为了土匪最好的内线,哪一家人刚收了粮食,哪一家的财物藏在哪里,他们都清清楚楚,所以土匪们每次行动都有的放矢,很少空手而归。而小马儿练功也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刚开始锻炼的那些年,他尽量的不让别人知道,可还是会弄出一些动静,村民多少有些怀疑。自从得了老人的指点后,那样的动静渐渐消失了,大家也都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且他当时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谁会相信他能干多大的事,他干什么事都很少引起别人注意,他平时也非常保密,从不在别人面前显露,所以,这一次报复行动,谁也没想到会是他。 大家都在暗中诅咒谁散布的谣言,一定会把马布村的人害得很惨的,村子里随时随地都是人心惶惶,有的村民甚至把家里的粮食背到很远的后山上挖坑埋起来。村里轮到放哨的人家,白天晚上都不敢松懈,神经绷得紧紧的,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只要发现动静,他们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用他们特定的暗号通知全村人。 土匪进村的那天夜里,月色皎洁明亮,他们刚到马布村村口,就撞见了一个从路旁跑出来的人,同样蒙着面,手提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专门照着马腿就打,打断了17匹马的腿,打伤了8个人,土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袭,被打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此人动作灵活,在一群土匪中窜来窜去,不久就让土匪的人和马倒成一片,土匪们一败涂地,狼狈逃走。 后来土匪派人到马布村暗中调查,并开始了对马布村展开疯狂的报复,小马儿知道祸是自己闯的,自己必须要承担一切后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这个村子的人都将永无宁日,他心里也非常害怕,但他最终还是经不住良心的谴责,他选择挺身而出,拿这条命去跟土匪拼了。大家都说他疯了,敢跟土匪作对,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年轻人太冲动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他就凭借年轻人的血性,和土匪们展开了多次搏斗,在较量中,土匪们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无人是小马儿的对手,小马儿也成了土匪们闻风丧胆的噩梦。自此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威望越来越高,再没有人叫他小马儿,大家都叫他马爷,他成了马步村的保护神,只要他在,马步村就永远安宁。 树大招风,一个人出名了难免会引来很多人的嫉妒,也就免不了和那些不服气的人发生矛盾,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经常打架,而且那个时代的人本来就非常野蛮,动不动就靠拳脚解决问题。马爷在每次打架中都是胜者,而且马爷下手极狠,渐渐的就没人敢招惹他了。 后来,民不聊生盗贼四起的年代,惟有马布村没有盗匪敢进去,他们都知道,土匪进马布村,走着进去,趴着回来,不缺胳膊都要断腿,无一例外。 马布村的人走到四村八寨,也无人敢动,只要听说过马爷的人,都怕马爷,马爷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谁要伤了马爷马布村的人,无论你家有多远,马爷都会找上门去,把人揍得惨不忍睹,马爷也是一个下得了死手的人,他要收拾的人,不瞎一只眼都会少一条腿,这是马爷报仇的规矩,有一个叫安鬼的土匪头子,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他曾因为打死人逃去外面跑江湖混过八年,他杀人放火,眼睛都不眨一下,听说马布村很富有,是一块大肥肉,美人都往马布村嫁,那里可以让他们安稳的过一生,而那时的女人,除了一生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能有什么奢求呢,并且和马布村的人攀上亲戚,他们的亲人也可以得到一些庇护。 安鬼觊觎马布村很久了,且他这样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怎么容得下马爷这种人物的存在,他早就想把马爷这颗眼中钉除掉,他设计把马爷引了出马布村,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大森林里对马爷进行了围攻,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马爷的功夫这么了得,赤手空拳就打败了 安鬼的20多个兄弟,其中一个土匪被他一拳打中面门,整张脸都被打了凹陷进去,血肉模糊,五官全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两丈多远,其他匪众看到这么惨烈的场面,吓得双腿发软,再看地上到处是人,惨叫连天,就再无一人敢上前,他们都像见到魔鬼一样争先恐后地四散逃跑,瞬间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安鬼觉得自己纵横江湖多年,今天算是遇到了对手,他气得两眼通红,大吼一声,震得树上的叶子哗哗直响,从山坡上跳下去就和马爷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你冲我撞,方圆200米内的灌木丛倒了一大片,土坎被踩踏了无数条,两人的搏斗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不知在地上扭着滚打了多少转,你翻起来我又倒下去,你趁着空档给我一脚,我寻着机会给你一拳,谁都没有留手,全都是硬碰硬的打法,有时候,彼此硬挨了对方一招,两人像喝醉了酒似的,脚步踉踉跄跄的往各自的后方退,再重重的摔在地上,很久站不起来,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强撑着站起来再打,两人都不甘示弱,拳头打在对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条汉子,咬着牙关,像两头愤怒的公牛,喘着粗气,直斗得天昏地暗。 突然,安鬼一口气上不来,身子摇摇晃晃往后退,嘴一张,一口鲜血向杀鸡似的狂喷来,他终于被累得吐了血,但他不愧是老江湖,知道大势不好,在倒地的同时,他趁势一个翻身滚进树林,没命的开始逃跑。马爷的体力也差不多消耗到了极限,全凭意志力强撑着在后面一路穷追不舍,因为对大山里的路径不熟,再加上疲惫不堪,多少次都在快要抓住安鬼时又被他逃脱了,两人就这样,安鬼在前面逃了三天三夜,马爷就像噩梦一样在后面追了三天三夜,完全没放弃的意思,不知翻越了多少山,也不知穿过了多少树林。 后来,安鬼逃到了一片十分茂密的树林边,他心中大喜,这是逃脱马爷追击的最佳时机,便拼命的往林子冲去,马爷看出了安鬼的意图,他要进了这片树林就再难寻找,于是也开始加快脚步在后面追,可刚一钻进林子,安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面前不是一片救命林,而是一个送命的深渊,这里是一个大峡谷,深不见底,峡谷两边的山靠的很近,就像一把巨斧把这座大山从中间劈开的裂缝,两边茂密的树木长来交错在一起,不走到谷口根本看不出来,再回头看看越来越逼近的马爷, 安鬼彻底绝望了,他的“一世英名”将在这里结束了,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他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来,像一堆烂泥一样坐了下去,他彻底放弃了挣扎,可就在他快坐到地上的一瞬间,脚下的沙土一滑,一下子就滚进了峡谷,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直到看到这一幕,马爷才知道安鬼的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他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 安鬼不是提前滚下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抓安轨,两人都将会掉进峡谷,同归于尽。 一战下来,虽然安鬼输了,但两个人都成了英雄,马爷成了百姓的神话,安鬼成了土匪的偶像。 这安鬼也算是命大,坠入峡谷居然没死。 原来他滚下去时,就挂在了一棵长在谷口边沿下只两米的大树根上,因当时的他疲惫、饥饿和受伤交加在一起,再加上万念俱灰,在滚下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昏迷过去,身体已软得像条死蛇,在树根上挂得更稳。是半夜的一场雨将他淋醒过来,树叶上滚落下来的大滴大滴的雨水,滋润着他干裂的嘴唇,他微微张开嘴,让雨水往干燥的喉咙一直流下去。他长期修炼内家功夫,生命力比普通人都要旺盛得多,现在调整微弱的气息恢复元气,他这种常年都在山里活动的人,也不知在雨露中住过了多少夜晚,因此,这个雨夜的寒冷并未对他的生命构成太大的威胁。当黎明的曙光洒向大地时,他已可以抓紧树根勉强爬上谷口。 安鬼在深山里靠摘野果子和抓一些小动物吃度日养伤,再找一些治疗跌打劳伤的中草药吃下,过了三个月,内伤基本痊愈,但他已经不敢出山,他知道,只要他一露面,马爷就会像鬼魂一样来找他的麻烦,缠着他不放,这次领教了马爷的功夫,他已经对马爷相当忌惮,马爷这人,不把仇家收拾到万劫不复,他是绝不会放手的,马爷的为人,他早就听说过了,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马爷的功夫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境界,他虽然一生自负傲慢,想起马爷他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他这一次算是被马爷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他终于相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这片天地里,他是再也混不下去了,想要在别的地方去做土匪,他也开始顾虑,如果再遇到马爷这样的高手,下次就不会再有这样幸运了。当初自己一世英名,走南闯北,身经百战,就没有怕过谁认过输,不曾想一切毁于一旦,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是马爷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已经彻底打消了重操旧业的念头,从今往后,隐姓埋名,再不过问江湖往事。往后余生,只求平平安安度过,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就让它随岁月的流逝慢慢消失。 第4章 一拳半招,马爷崩溃 一拳,半招,风轻云淡! 爷爷去挑战俄国大力士的途中,刚好经过马布村,被马爷作为可疑人员拦了下来,要求爷爷说明身份并检查行李才能放行,否则来历不明的人一律送官,交由官府处理。 要说明自己的身份不就把家族的秘密和藏身之处给暴露了吗?怎么能够说实话呢? 爷爷那是第一次出山,连怎么撒谎都没想好,所以表现得遮遮掩掩,一听说还要搜身,更是显得慌乱了起来,这反而引起了警觉的马爷的怀疑,不容分说,马爷抬手就要抓爷爷的手臂,以防爷爷逃跑,这抓人的时机把握得相当准,爷爷连忙说:“我是好人,切莫动手!”马爷把手收了回去,问道:“何以证明你是好人?”爷爷回避了马爷的问题,说:“我只是借过此地绝不打扰。” 马也越听越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渐渐的没有了耐心,厉声问道:“要等我动手你才肯说吗?”爷爷说:“我不想打人”。 爷爷并没有要挑衅马爷的意思,口只是他在山里住惯了,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并不懂得怎样委婉回答,在马爷听来,这话就是在挑衅他,一下子来了火气:“这些年来还没人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你口气不小啊,看来不动真格你是不服的”。说着重重的一拳就打了过来,这一拳带起一阵旋风,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可在爷爷看来,这一拳实在太笨拙,他只轻轻地将身子一侧,这一拳便擦着衣服滑了过去。马爷的拳都还没有收回来就觉得腋下挨了重重的一击,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后蹬蹬蹬的猛烈后退,直退到五米开外才勉强站定,马爷的脸色一阵铁青,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不是愤怒,而是惊恐。 只见爷爷把手一拱,连声说道:“勿怪勿怪,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再一躬身表示歉意,随即一转身,顺着旁边的一条两丈多高的土坎连跑带爬地就上了,再爬上一棵大树,从这棵树的树枝跳向另一棵树的树枝,只看到树枝摇晃着远去,转眼就消失在林子尽头。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马爷嘴张得大大的站在原地,这个人的功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随意把手一伸就可以把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打出去一丈多远,而且他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出手时连个架势都没有,不过就是本能的随意一拳便把自己击退这么远。他不住地摇头,自己练了半辈子的功夫,纵横江湖几十年,方圆百里之内已无对手,今日才知,此生算是白活了。只听过传说中讲,人可以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这个人爬上两丈多高的土坎居然如履平地,爬树比猴子还灵活,他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次经历,若晴天霹雳,在马爷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无数个疑问像着了魔一样的纠缠着他,万人敬重的马爷、英明一世的马爷、永不服输的马爷,他将爷爷当时的动作模仿了无数遍,却发现这个动作根本就发不出力量了,那个人是如何做到用这一个动作把自己打退出去5米多远? 这太不科学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却做到了。如果换做自己,用同样的动作全力一击,最多可以把一个壮汉打退出去一步。就算给自己十年时间也做不到用这个动作把一百五十斤的汉子打退五米,可以断定,即使是自己的师父也不可能做到用这个动作把人打出去五米,再看那个人的年龄,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是怎样修炼到这种程度的? 马爷曾拜访过无数的武术名家,他自认为这些人的武功都不如他的师父,他师父这样的世外高人,当今武林界应该为数不多了,因为接触的武术前辈多,见多识广,少林、武当、行意、八卦、太极等各流派的武术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却根本辨别不出那个人的武功属于何门何派,没见过哪一个门派有这种打法,更没见过哪个门派敢这样出拳。 这个世界实在太大,大得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功夫练到今天,他也对自己的功力都很有信心,再加上上百次的实战经验,他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在10招8招内把他打败,可这一次他不但败了,而且败得一点没有悬念,别人只用了半招,自己居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马爷打架从来不会轻敌,没有把握我不会轻易出去,每次出拳绝不留破绽给对手,而那个人反应太快,自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拳,只不过擦着人家的衣服过去,根本打不到他,而他出拳的速度之快,快到对手打出来的拳都还没有收回来之际,便在闪躲的瞬间同时出拳了。 马爷越想越可怕,这世间,还有多少高手是自己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他越想越没有了自信,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自己一生爱武如命,几十年时间却不曾探到武术的真谛,想起来都觉得是个笑话,自恃有一身武艺,活得如此高调的自己,却接不住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半招,即使觉得自己风光一生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还好坏人堆里不曾有这样的高手,否则,再多有一百个一千个自己也不够打,又怎么谈得上守护一方安宁、保护一方百姓?如果有这样的人来保家卫国,这大好河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混乱。如果早认得他有如此本领,一定想办法请他留下,跪着向他请教十天十夜,只可惜一切都是空想。没想到,即使强大如马爷,也可以被人在一瞬间将意志击垮。 这也让人不得不相信,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而古武修炼者之所以强,他们在修炼身体的同时也修心性,一个人外表的强大不算最强,内心的坚韧才是无坚不摧的,正如海明威所说:“你尽可以摧毁他的肉体,但就是摧毁不了他的精神。” 马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一切人际交往,成天以酒解闷,变得神思恍惚,意志消沉,不思进取。此后的江湖,再无马爷。这是马布村的不幸,马爷这一面大切倒下了,四处的强人便会蜂拥而来,瓜分这一块被马爷守护出来的“肥肉”。 一开始大家听说马爷倒下了,强人们都提防着不敢相信,他们的几次试探以后都没有马爷的出现,他们终于肯定马爷的时代已经过去,村民们虽然组织起来抗击强盗,但扛锄头的老百姓怎么会是舞刀弄枪的土匪的对手?村里连续被抢了几户大户人家,整个马布村又开始人心惶惶。 第5章 一个人,一群狼 山高,路远,风过无痕! 爷爷一路风餐露宿,匆匆前行,晚上就找一棵大树,爬上树杈,用兽皮裹在身上就睡了。 途经马鞍山,爷爷站在山脚仔细查看,山上云气缭绕,朦朦胧胧一眼看不到顶,爷爷马不停蹄的走了3天也没翻过这座大山,这马鞍山远离人烟,几天看不到一个人影,山高路陡,常有各种野兽出没,一般的人都很不敢到这样的大山里来。 一天夜里,夜夜静悄悄的躺在大树上,望着满天繁星,很久没有睡着。夜静得出奇,偶尔听见野兽出没寻食的声音。突然,爷爷心头一惊,安静如水的心神被树下若有若无的声响惊起一丝波澜,肯定是有“野牲口”过来打招呼了。夜深无月,树林里黑乎乎一片,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凝神细听,很长一段时间过去,那声音才渐渐远去。 随着天色渐渐开亮,可以看见树下厚厚的落叶上有动物踩过的痕迹,但很难辨别出是什么动物踩出来的脚印,环顾四周,已无动静。爷爷没有多管,跳下树来,开始了每日必修的锻炼。 锻炼结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爷爷吃了干粮继续赶路,一直到中午都相安无事,昨夜的事情已经抛之脑后。 再穿过一片树林时,竟然发现有好几双眼睛在远远的盯着自己,爷爷心想:这群畜生居然还不死心,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凭着经验,爷爷终于可以肯定,有如此锲而不舍的精神的动物,无疑就是狼了,在这无边无际的大山里,一旦被狼群盯上,想要逃脱它们的围猎,几乎没有可能,狼有极快的奔跑速度,还有极强的耐力,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协同作战,大大的增强了他们的胜算。 这群狼非常狡猾,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不轻举妄动,所以才一直偷偷的尾随他到现在,它们一直在暗中跟踪目标,寻找最佳的下手时机。它们可以跟踪目标走上百里路,直到目标在长途的赶路中已经疲惫不堪,反应变得迟钝缓慢,警惕渐渐松懈的时候,选择好一个特殊的地势,再相机而动,全力出击,对目标发动进攻,争取付出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而下午2点左右,烈日当空,赶路的人恹恹欲睡,正是人容易犯困的时候。 爷爷四处看看,有些纳闷儿,这里绝不是下手的好地方,那狼群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现身呢?再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势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狼群的一个阴谋。 爷爷灵机一动,在心中默默的思考对付狼群的策略。他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走,反而从来路走了回去,大约走出去2公里左右,突然折返回,以最快的速度冲过狼群刚才出现的地方,继续往前赶路。 爷爷一直往开阔地带或大树木多的地方走,狼群很难对他形成合围之势,它们眼看爷爷又要走进一片大森林,而只要走进了树林,狼群一出现,爷爷就往树上爬,而爬树不是狼的强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爷爷跑到树上去而无从下手。 它们想在入林的地方守住去路,迫使爷爷改变行走方向,绕道从右边行进,右边的山坡山上,长满了半腰深的灌木丛,人经过灌木丛根本跑不快,而狼四腿着地刚好可以从灌木下面自由自在的穿行,更重要的是因为灌木丛非常茂盛,狼群隐藏在灌木丛中,把灌木丛林作为掩护,不知不觉的靠近,神出鬼没的对目标进行攻击。目标既无法逃跑也无法反击,无论人怎么踢打,最多把密密麻麻的灌木林打得簌簌作响,狼只需要把身体一缩便可轻松的退回去。 人的攻击很难对狼群造成伤害,因为视线被阻,随时都有可能从脚下的某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出一条狼来,把人咬上一口都不知道,再用上他们掩人耳目的欺骗术,一只狼故意暴露身份,龇着锋利的獠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做出凶狠无比的样子对人发起攻击。实际上这只是为了吸引被攻击目标的注意力,而在相反方向的狼从背后发起偷袭,这才是最致命的袭击。 选择这种地方还有一种妙处,如果攻不下目标,可以瞬间撤离,四散逃窜,因为人在这种环境中根本跑不快,所以也就追不上它们了。 都说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能有这样的智商和计谋,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爷爷的突然返回,打乱了狼群的计划,他们一下子不知所措,狼毕竟是一种不会说话的动物,他们的行动靠的是一种默契,当这种默契受到干扰,他们要形成一种新的默契,还需要一个过程,有足够的时间,在首领的带领下形成新的默契,爷爷抓住了狼不会轻举妄动的特性,做到了安全的反身而走。 爷爷当时没选择和狼群正面冲突,因为他不知道狼群的数量有多庞大,这种情况下选择对攻,不管胜败都可能会元气大伤,爷爷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不希望自己在和俄国大力士比赛前有任何闪失,他最重要的敌人是俄国大力士而不是这群狼。 在爷爷返回到狼群出现的地方时,正是狼群最松懈的时候,因为他们猜不到爷爷会再回来,所以他们也不会选择在原地傻傻的等待,他们已经散开,爷爷正是在这个间隙穿过了这片险要之地。 在后面的两三天里,狼群依然在周围若隐若现,爷爷计算着狼群的饥饿快到了极限,有部分狼已经开始掉队或离开,暗中数着狼群的数量,一共22匹狼,这么团结的动物集体捕猎是少见的,在狼忍不住要出动时,爷爷先出手了,他把狼群引向一个小山丘,假装累倒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狼群开始远远的监视着爷爷的动静,经过一段小心翼翼的等待后,开始向爷爷靠近,爷爷也斜眼观察狼群的动静,眼看狼群就要上钩了,故意装作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看着狼群渐渐靠近,他神色惊恐,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绝望,死到临头却无力挣扎,想要闭上眼睛等死,却又不甘心的样子。狼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开始发动猛攻,只觉无数狼影晃动,所有的狼一起向爷爷扑来,那速度快得像闪电,他们张着大嘴,支着獠牙,流着口痰,喉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在狼群离自己不足三尺距离的时候,一匹体格高大强壮的野狼一跃上前,直扑地上的爷爷,爷爷也有了动静,他一飞脚踢出,正中狼的脑袋,这匹狼的下嘴便歪在了一边,他的另一脚随之踢出,狼便被踢飞了出去,撞倒了正凶猛上前的两匹狼,两匹狼破撞得在地上翻滚出去。爷爷早已从地上猛的弹起,手中多了一条8节钢鞭,用力一抖,破空声随之响起,如雨点般抖向狼群。 面对爷爷的猛攻,凶狠的狼群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似乎下定了决心和爷爷决一死战,他们前仆后继,打翻了一波,又上来一波,面对战斗,他们全力以赴,都是不要命的主,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和勇气,面对死亡毫无畏惧,爷爷心中也暗自叹服这群狼的精神,无奈爷爷的8节钢鞭是夺命的鞭,鞭一出手,不留余地,所到之处,排山倒海,无一幸免,爷爷的8节鞭打破了狼的头骨,穿进了狼的身体,扫断了狼的四腿,3分钟之内所有战斗结束,这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场面的惨烈不忍直视,狼群尸横遍野,最后只剩狼王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山丘的尽头。另一边,一位壮年手握钢鞭,头也不回的离开。 后来,爷爷说,其实他很佩服狼的那种团结精神和韧性,作为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人和狼应该是朋友,只可惜彼此的利益冲突使人和狼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有的人也如此,虽本事了得,却永远站在你的对立面,不是你灭了他,就是他灭了你,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种遗憾,更是人类的悲哀。 他并不恨狼,和大力士决斗回来,一路上,回想起俄国大力士的死,他思考了很多关于生命的问题,途经马鞍山时,突然很想去看看那匹受伤的狼王。 他在之前第一次发现狼的那棵树上静静等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3天深夜,听到了很远的一座山头,传出若隐若现的狼嚎,那声音悠长而哀伤,爷爷寻声潜入那个山头,他见到了狼王,它独自坐在小山口,头朝狼群死去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发出嚎叫声,有时它又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哼叫,似乎一个历经沧桑的男子在穷途末路时悲极而泣的声音,非常孤寂,非常凄凉。 爷爷决定再次面对狼王,而当爷爷出现在狼王面前时,狼王眼露凶光,用一种极为怨毒的眼神看着爷爷,那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声,那声音因悲愤到极点而显得颤抖,它恨不得马上扑过来一口把爷爷咬死,可狼王知道自己并不是爷爷的对手,只能无奈的慢慢后退,警惕感提高到了极限,随时准备夺路逃跑,又似乎是一种以退为攻、想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式。 它并不明白爷爷的来意,爷爷的出现让他十分惊讶,它也许认为爷爷这次来是为了是要赶尽杀绝,它恨爷爷,但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因此他没有选择和爷爷拼个鱼死网破,他希望保存所有的实力逃命,他宁愿自己气死也不希望自己死在爷爷的手里,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尊严。 爷爷没有逼近狼,他跪了下去,把路上打到的一只兔子抛向狼王,狼王在兔子的尸体上嗅嗅,停止了怒吼,转头看看狼群死去的方向,回过身,步伐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向山岗,慢慢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他没有接受爷爷的“大礼”,它不能发自内心原谅爷爷,他死去的那么多同伴的生命,岂能是一只兔子能够换回来的? 但他似乎看透了一些东西。 后面爷爷再也没有听到狼王的哀嚎。 20年后,爷爷再次登上了马鞍山。 在他见到狼王时发现岁月终究没有放过一匹老狼,它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走起路来,高大的骨架摇摇晃晃、翩翩欲坠,孤零零的走在山野,没有一个同伴,眼神黯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看到爷爷时不但没害怕的意思,反而像见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怨怒。 有一些东西,经过岁月的积淀,20年了,该忘的也都应该忘了吧。他走过来,趴下身子睡在爷爷的身边,干涩的眼眶里滑落了两滴浑浊的泪水,爷爷坐在老狼王的身边,静静的陪他眺望远处的青山,爷爷带着狼王又一次走到当年战斗的地方,那里野草丛生,隐约可见21个小土堆,爷爷知道,是狼王把死去的狼一只只埋在了土里,并长期守候在这里,不让其他动物把他们的尸体叼走。 老狼王在每个土堆上去嗅嗅,又把头轻轻地贴着土堆,神情平静,无悲无喜。最后爷爷坐在了最大的一个土堆旁,狼王也趴在他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腿上,他一只手扶在狼的背上,狼王掉落的毛沾了许多在爷爷的衣袖上,爷爷想到和狼王走在路上时,它摔倒了好几次,爷爷用力将他扶起来,现在爷爷的心里一阵阵的感到酸楚。 狼王的眼睛轻轻地闭上,靠在爷爷身上永远的睡去了,从此长眠深山,守候净土,爷爷把狼王的尸体埋在了土堆旁,埋得很深很深,用石头给狼王砌了一所很大的坟墓,并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墓碑上刻了一个大大的狼王头像。 第6章 单枪匹马,受命出山 坚定,无悔,何惧风雨! 当年,俄国大力士来到中原,到处挑战中国功夫。 因俄国大力士长得身材魁梧,身高1.87米,体格粗大,肌肉发达,力大无比,胸口上一片棕色的毛,简直凶神恶煞。 多少武术界的爱国之士派来的武者出马与他对决,居然无一人是敌手,老外皮糙肉厚,任你拳打脚踢,不退不让,不痛不痒,随便出手这些小个子的中国人就被打了飞出去老远,多少绝招对这个大个子的俄国人来说都没有用。 大力士出手很重,下手又黑,根本不讲武德,多少人被打了伤筋断骨,甚至丢失性命,提前都签了免责声明和生死状,生死由命,伤残自负。 一时间,俄国大力士轰动了整个中原武林,消息铺天盖地传遍大江南北,俄国大力士的名声在中原大地上成了不败的神话,多少武林人士提到俄国大力士都不战而栗,他们都想为中国功夫出一口恶气,却又敢怒不敢言。 武术界开始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怀疑中原功夫的实战能力,有人开始反省,我们原来一直在自己小小的圈子里边打转,大家都在自吹自擂,说自己的功夫是最好的,没有走出去就看不到差距,很多人都是盲目慌张,却没有去思考问题的本质。有的人甚至开始崇洋媚外,装模作样地学起了西洋拳,在大街小巷到处卖弄、欺压百姓。 俄国大力士显得更加猖狂,口出狂言要打遍中原无敌手!俄国大力士及主办方不断加大宣传力度,提高俄国大力士在中国的影响力,借机到处捞钱。 爷爷那年36岁,对于一个可以活100多岁的家族来说,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他经常赤手空拳和大山深处的老虎搏斗,也不曾退让三分,当听到长期去外面探听消息的族人传来俄国大力士的消息时,他义愤填膺,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践踏中原武术的尊严,在挑衅国人的民族自尊心,他决心去会一会这个大力士,同时也想证明一下这身功夫和大力士比起来,到底有没有胜算?难道大力士真的有别人所讲的那么神? 家族中的长辈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决定让年轻一辈的功夫好手通过比赛,选出优胜者去对战俄国大力士,经过多轮的比武淘汰,到最后爷爷和他的门度大哥打了个平手,经各位长老商议,因为门度身材魁梧壮实,在行动中非常惹眼,容易暴露身份,大家一致决定让爷爷替家族暗中出战,但是有一个要求:不管是成是败,绝不能暴露家族的存在,即使死在外面也不能把整个家族搭进去,如果半年之内回不来,定然是凶多吉少挑战失败,家族会再派高手出去挑战俄国大力,报仇血恨。 去征求他父亲的意见时,父亲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告诉他,出战就全力以赴,不能丢了祖先的脸,古武修行者,可以死,但不可以输。胜了,别伤人性命,把俄国大力士赶回他老家去就行了;输了,想办法也要把俄国大力士暗杀掉,不讲武德之人,别让他留在中原大地上继续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关键时候,允许使用八节鞭。 出发时母亲给他备好了干粮,叮嘱他一路上照顾好自己,凡事小心,安全为主。 他背着行礼就上路了,一路上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走了三个多月,终于在华山见到了俄国大力士。 第7章 一招致命,一雪国耻 一落,一起,步步是江湖。 擂台之上,生死由命。 和俄国大力士签订了生死协议以后,上台比赛就开始了。 大力士趾高气昂的走上擂台,举起粗粗的手臂,在拳台上晃了一圈,不断显示他的力量和肌肉,口里嗷嗷的叫着,还不时像大猩猩一样在自己的胸口上捶几拳,打得砰砰作响,嚣张到了极点。 台下尽是惊恐之色,哀叹之声不绝于耳,也有对俄国大力士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人不断拍手叫好,为大力士呐喊助威,上窜下跳的喊着:“有好戏看了”,人群中不断有人小声的骂他们“叛徒”,这些人一点也不在乎别人骂他们叛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向骂人者投以挑衅的动作。 随即,大力士像耍猴戏一样照着爷爷的胸口就是排山倒海的一拳,爷爷措手不及硬接了大力士排山倒海的一拳,因为体重悬殊实在太大,爷爷被打飞出去一丈多远,撞在围栏上又反弹回来,一个跟斗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的膝盖直接将擂台的地板砸了一个坑,一大块木板硬生生被磕断,但他没有受伤。 大力士藐视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比了一个挑衅的动作,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们的基因不好,都是一些小个子的病夫,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去吧,中国功夫别练了,没用。”爷爷被说得灰头土脸,简直没有半点尊严。台下传来一大片笑声或嘲笑或惋惜。 大家都觉得战斗已经结束了,人群开始没趣地散场,这种结果,似乎早就没有悬念。 有人说:“下次再也不来了,没看法,哪一个上台比不是输!?” 也有人戏称:“我的心已被伤透,不在呼多这一次”。 紧接着,“一点都不精彩”、“一拳就被打趴下了”、“丢人啦”、“认输吧,打不赢就别逞强,免得送了性命”…… 各种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大家本以为爷爷会被亲人朋友抬下擂台,大力士也扫兴地准备离开,没想到,爷爷居然猛的站了走来,大喊一声:“还没比完呢!” 台下又是一阵轰笑,有些离开的人干脆连头都不回,有人像看耍猴戏一样看着台上,在下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力士愤怒地叫了一声:“你找死”。 回过身来对着爷爷的头就是一脚,没有半点留手,台下的人把嘴张得大大的,有人发出了尖叫,大家都知道这一脚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有人甚至捂上了眼睛不敢看台上。 没想到这一脚居然踢空了,大力士也微微吃了一惊,这蛮有把握的一脚怎么就没踢着人呢? 紧接着就是几拳如雨点般打了出去,他没做任何防守的动作,他自信没有必要做防守,这个小个子中国人打在身上也不过是挠痒痒,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接着,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 可他预料中的结果没有发生,这个小个子的中国人并没有被揍得满脸是血,更没有被打得哭爹喊娘,而是在面前一闪身便不见了身影,随之自己背心挨了一肘,打得钻心的疼,这家伙反应也够了得,忍着疼痛,反手一个横拳就打了过来,但依然击空,等身子完全随惯性转到背后的一瞬间,喉结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动作其准无比,跟本没看清是被拳打还是被指戳。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喉骨断裂之声,大力士天旋地转的就倒了下去,满脸涨得通红,却叫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不断的抽搐,上一秒还闹哄哄的台下,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这些围观的人群脸上全是惊骇,有人把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刚才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人居然能够一击便打倒大力士,是的,只是一下,一下已经足够。 等主持人和服务者反应过来,一哄冲上台去的时候,医生伸手在大力士的鼻子前一试,瞬间吓得目瞪口呆,可怜这外国佬凶名赫赫,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倒在地上的“巨无霸”身上。 眼见出手就打死了人,势必已经闯了大祸,久留必生事端,虽然比赛前已经签了生死状,背后总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走为上策,爷爷趁乱几个闪身,已经不见人影。等大家再来寻找这位为中华武术争光的英雄时,他早已无处可觅。 因为走得匆匆,到底他走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他已经无从知晓。 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风尘仆仆,专门走人烟稀少之地,起早贪黑翻山越岭的赶路早已不在话下,因为路径已走过一遍,这一次回去节约了很多时间,比出来的时候足足提前了10天到家。 等家人看到他时,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但依然精神抖擞,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成熟,通过一去一来5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功力又精进了不少,父亲看到他这副样子很是欣慰,然而,看到父亲时他一言不发,父亲已经猜到了结果,这在预料之中,他们家的古武术,在关键时刻是用来与人搏命的,而不是拿来在擂台上比输赢的,放手相搏,只争生死。 父亲先打破沉默: “赢啦?” “赢了”。 “赢了就好”。 “不……” “你想说把他打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 “这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当敌人跟你以命相搏的时候,只能有一人活着才能结束战斗。”父亲的语气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可我也没想过要打死他”。 “古武传人要打死一个人需要想吗?只要被逼得非出手不可时,一抬手便是杀招,敌愈强,我越狠,招招致命,不计生死,这是先祖留给传人的古训,要打死一个人,仅凭条件反射,这是武者之本能反应”。爷爷恍然大悟:“是啊,当时出拳,确实是条件反射,没半点迟疑,也没半点思考,抬手就打出去了。” “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有想通,我们都同属人类,又何必同类相残?但我杀敌,敌要杀我,把别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人之一死,一了百了,而生者不见得就快乐了,手上只要沾了人命,终身也会愧疚,既然如此,古武于我何用?”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非常时期当有非常之人,可恶之人,死有余辜,你不打死他,别人早晚也会杀死他,只是时间而已。为人别太张扬,他四处摆擂,打伤打残那么多武林中人,让有的人失了威信,有的人丢了饭碗,而有的人残废终生,再也不能练武,一个武者,要他不练武就比死了还难受,有的人甚至被俄国大力士打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造成如此后果,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暗杀他,最终他也走不出中原,想当年,我们的祖先誓死效忠朝廷,当看到皇帝不是为苍生百姓,而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而利用武者残害无辜的时候,断然离开了朝廷,但爱国之心却从未变过,要不是狗皇帝昏庸残暴,后来又对我们这个对皇族有大恩大德的家族赶尽杀绝,先祖怎会心灰意冷,逃到这个深山野岭中,永不出山,不问世事,他们才称得上胸怀天下百姓、敢于担当之辈,我之武者当肩负使命,在同类有难之际挺身而出。” 第8章 一幕星辰,一些故事 星空,璀璨,爱若星辰! 爷爷的怀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天堂。 夏日的夜晚,一阵清凉,爷爷总爱坐在他那“空中阁楼”的天井里仰望星空,静静的,默默的。远远的蛙声此起彼伏地响,若隐若现地传来,夜里若有若无地吹过的凉风,给热了一整天的大地带来丝丝清凉,我幸福地爬进爷爷的怀里,把弄着爷爷轻飘飘的胡须,盯着爷爷的脸好奇地端详着,爷爷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像极了一尊威严而慈祥的雕塑,静静地看着满天的繁星,似呼看得入神。 “爷爷,你在看星星吗?”我问。 “是啊,你喜欢星星吗?” “喜欢!” “为什么喜欢星星呀?” “星星美。” “来,跟爷爷一起看星星吧。” “好,我也要看星星”。我学着爷爷的样子盯着天上的星星,天真的脸上挂着顽皮的微笑。 “你看到了什么?” “星星啊。” “哦,是吗?” 我似乎恍然大悟,赶紧补充道:“不对,还有大大的天,黑黑的。” “你真棒!爷爷考一考你,你可要准备好哦。你觉得这些星星像什么?” 我胖胖的小手托着圆圆的小脸,若有所思,突然伸手指着天空:“像夜明珠,它们发着亮亮的光”。 “噢,你那么厉害啊,你的想象太丰富了!敢不敢跟爷爷比一比啊?”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高兴地叫起来“好哇!好哇!” “好吧,我们开始了!谁先说呢?” “我先我先!” “好好好,爷爷不跟你争”。 “星星像很多很多的宝石。” “星星像漂亮的眼睛。” “星星像爷爷苹果园里的苹果。” “星星像后山漫山遍野的花朵”。 …… 你一句我一句,我说得手舞足蹈:“爷爷,轮到你说了”。 爷爷突然停了下来,做出一个冥思苦想的动作,半天接不上来。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我一脸得意,一下子乐开了花,在爷爷的怀里笑得前俯后仰,银铃般的童声在苹果园的夜空长久回荡。 爷爷又带着我找夜空里哪一颗星星最亮,爷爷也快乐得像个孩子,满天星斗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指着这一颗最亮,突然又发现那一颗更亮,我感觉这个星空从来都没这么精彩过。 后来,爷爷又带着我数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总也数不完,不知不觉间有了倦意,我数星星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吃力,慢慢地倒在爷爷的怀里睡着,爷爷微笑着看着我,把我抱得更紧了。这是一幅多么幸福而感人的画面。 在梦里,爷爷摘了一颗最大的星星送给我,无论放到哪里都很亮很亮,像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把星星放在手心,冰凉冰凉的,用手握住星星,它的光就从指缝间露出来,怎么捂都捂不住,我就担心星星的光耗完了就不再亮了,爷爷告诉我,星星的光永远都不会熄灭,于是我一会儿把星星举得高高,一会儿又把它捂在心口,一会儿装进衣服的口袋,一会儿又拿出来把玩,高兴得跳着喊着,爱不释手。 突然,我一下子安静下来,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爷爷:“爷爷,你把星星摘下来了,她的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你还是赶快把它还回去吧,星星想妈妈啦!”爷爷连忙把星星放回天空,星星高高的挂在天空,看着他不断的闪动,就像是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好像在对我说:“谢谢你,好心的朋友!”我连忙拍手叫好:“星星又回到妈妈身边喽!星星又回到妈妈身边喽!……”比拿着星星在手里把玩时还要开心! 不知多少个夜晚,我都要拉着爷爷比赛数星星,要他跟我讲月亮和星星的故事。满天的繁星成为了爷爷送给我的一份礼物,神奇的夜空,调皮的星星,圆圆的月亮,不知带给了我多少的快乐。 听爷爷说天上住着神仙,我就想:那些潇洒的老神仙,一定就是爷爷这个样子。爷爷透过朦胧的月光看见我正看着夜空傻傻发呆,便问道“你在想什么呀?”我故意装着神秘的样子:“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引起爷爷一阵大笑。 后来渐渐长大,只要看到夜空那些闪耀着银光的星星,我便会特别有感情,那些有爷爷相伴的日子,一辈子都回味不完,每一颗星星的背后,都藏着爷爷的一个故事,每一颗星星都是活泼可爱的眼睛,每一次流星划过都有一个心愿在默默发芽。 后来,我慢慢长大,陪爷爷坐在月光下,我们聊起古武术的一些事情时,他开始跟我讲起了他年轻时的经历。 爷爷的传奇故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讲起的。 那一天,我问爷爷:“我们的族人在大山的原始森林里生活了几百年都不出来,你为什么要来到外面的社会闯荡?”爷爷说:“这得从我跟大力士决斗的事情说起。”前面提及的马爷,就是爷爷外出闯荡江湖时,遇到的非常重要的人物之一。 第9章 闯荡江湖,爷爷出山 风起,路茫,独行天地间! 决斗俄国大力士那一次,是爷爷第一次出山,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次出山,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自从打死俄国大力士,因为担心惹出麻烦,爷爷一路躲躲藏藏的逃回来,路途中,他亲眼目睹了老百姓们生活的惨状,一路上的见闻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敢想象,老百姓们当时过的日子已经艰难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无数个凄凉悲惨的镜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他不断的问自己: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无论走到哪儿,看到的都是满目疮痍的场景,走过的所有村寨,都是荒凉萧索的景象,这哪里还像真正的人间?哪里能找到一点人间的繁华?看不到真正的人间烟火气,映入眼帘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还记得,在大山里遇见的那个砍柴的孩子,全身衣服到处破洞,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哪还有什么力气砍柴?他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砍柴刀,半天砍不断手臂粗细的一根树枝,无奈之下,伤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饥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他就在山中找野草吃,却因运气不好,吃到了一颗有毒的草,野草在胃里翻江倒海,折腾得那孩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趴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呕吐,连胃中黄色的液体都吐了出来,刚好爷爷路过这里,及时为他解毒,这个可怜的孩子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孩子告诉爷爷,他们家兄妹有8人,自己是老大的一个,已经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因为没有吃的被饿死。 今天一大早,父母就把5个孩子赶出门干活,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山上砍柴,出门时却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走到这个山上就已经饿得昏昏沉沉,本想在山上找点野果啥的吃吃充饥,可是,这个季节里,哪还有能吃的野果? 为了活命,他已经饥不择食,把地上的野草拔起来就吃,至于会不会被毒死,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人的生命卑贱到了这种地步,也就只为活着而活着了,哪还谈得上什么理想追求! 还有那个叫岩脚的小村庄,整个村子没有一块平地,土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杂草茂盛,不是这里的人懒惰,而是因为,这里的土地本来就贫瘠,再加上连年的匪患,整个村子的人民不聊生,值钱的东西都被土匪抢走了,村民们要么被饿死,要么逃荒躲难的到外地去讨口要饭,只有老弱病残的人留了下来,在村子里苟且偷生,过着活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往大山里走,好多地方都住着土匪强人,这些人占山为王,干着烧杀抢掠的事情。特别是那些荒凉险要的路口,随时都有人提刀守在那里抢人杀人。有一个叫大沟的地方,两面的山像刀切一样高高耸立,两山中间一条很狭窄的道路,常年被水冲刷出了一条大水沟,这个地方也因此而得名,沟长十多里路,两边的树木长得交错在一起,哪怕是正午,从这条大沟走过,依然昏暗无比,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这个沟里随时都会钻出几个强盗,见人就抢,见人就杀。而这里又是从山下到山后的必经之路,如果想要绕道而行,须得绕两三天,多走上百里路,有急事赶路的人要经过这里,大家就结伴而行。 …… 各种贫困、各种土匪强人的事情数不胜数 这些见闻,让爷爷思考了很多关于人生的问题。之前的他,所能想到的人生太理想了,因为他生活在一个非常单纯的环境,过着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生活,大家除了打猎与生产,就是无止境的古武修炼,除了生计,大家追求的是思想的提升和领悟,是武术的无上境界,每个人都以攀上武术的巅峰为荣,他们没有世俗生活纷纷扰扰的烦忧,也没有战乱分争、民不聊生的苦难,每一个人淳朴得不能再淳朴。 然而,这次的出行彻底敲醒了他的幻想,他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他的血性和良知不允许他面对尘世中人们的苦难无动于衷,因此,他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作为一个武者,什么才是自己的使命,难道就只是为了追求武术的最高境界吗? 想了很久,他决心和族人商量,走出大山,历练闯荡,去做一些他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他本以为这个决定会受到族人极大的阻碍,没想到的是,他刚刚把自己这次的见闻跟族人讲后,族中的许多长者都流下了眼泪,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灾难重重感慨不已。 族中先辈们经过商议,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建议让族中的高手陪他一道出山,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族长说:“我们的血脉很珍贵,老祖宗把大家藏到这个地方,就希望祖祖辈辈都有一个好的传承,后辈的子孙们不能随便出现什么闪失”。 可大家的这个建议被他断然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族人太单纯,面对危机重重的社会,去的人越多越容易被折损,而且,这个家族的人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长期处于封闭安逸的环境中,有长辈们的关心庇护,虽然经常会有山中的野兽的威胁,但野兽再凶也有办法对付,然而,这个世界最复杂的是人心,人虽打不过狮子老虎,但对付人却比对付狮子老虎难上百倍千倍,一个人缺乏了真正的历练,他的战斗力就会大大减弱,一个家族缺乏真正的历练,早晚是一场灾难,早晚会走向灭亡。 爷爷也不希望因此而暴露了这个神秘的家族,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再难由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就行了,如果此行能走出一条有益家族发展之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10章 初入江湖,再见马爷(一) 江湖路远,永无尽头,踏足江湖,生死难料。 爷爷与族中的长辈亲人道别,难免依依不舍,大家对他都是一番千叮万嘱:一定要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凡事都得留个心眼,牢记祖训,不丢男儿气节,不做违背良心之事,能帮的一定尽力去帮……爷爷一一道谢,将这些叮嘱深藏于心。 爷爷的门度大哥与他紧紧拥抱,并把自己心爱的贴身黑金小刀送给爷爷,他用大手拍着爷爷的肩膀,咬着牙关凑近爷爷的耳边说:“臭小子,这把小刀是我的命,就让它陪你去闯荡吧,想我了你就拿出来看看,见刀如见人。你一定要活着给我把它带回来,大哥封藏在南湾树洞里的那11坛老酒,就等你回来开封啦!” 说这把黑金小刀是门度大哥的命,一点也不夸张,门度大哥一生爱刀如命,在他很小的时候,族长就把这把小刀送给了他,他随时贴身带着,连看都舍不得分给大家看一眼,他曾说,要把这把小刀送给他最心爱的姑娘保管,作为他情定终身的信物。好多姑娘都很羡慕他这把黑金小刀,希望自己哪一天能够拥有它。 爷爷用颤抖的手接过门度大哥手里的小刀,眼里噙着泪花,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把小刀一下子变得十分沉重,他代表着门度大哥的心意,装着大哥满满的祝福和对自己的无尽期望,所有的兄弟情谊,一切都在不言中。一路出发,只要有它在,等同于门度大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不会感到孤独。 李三爷把自己的独门绝技“飞针夺命”也传授给了爷爷,这可是李三爷一生最得意的暗器绝技,除了自己的子女,任何人也不传授。他告诉爷爷:“大孙子,这个可是在关键时候能够保命的东西,你要是学不会,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还闯荡什么江湖啊!”爷爷重重的点着头,认真的学习李三爷的这一手“飞针夺命”,临行时,李三爷从袖中拿出自己的虎皮袋子赠给了爷爷,袋里装着满满的一包飞针,他看着爷爷大有深意的一笑,随后严肃的说:“大孙子,你是我老李飞针唯一的外族传人,你可不能辜负了我老李飞针的威名啊。” 与大家挥泪而别后,爷爷开始了他的江湖人生,从此浪迹天涯,听天由命,不问生死。 爷爷轻装简从的就上路了。他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把他吓得不轻。 那天黄昏,他刚好从一个山岗走过,远远的看着一个黑影顺着山路往上跑,那黑影跑得非常的急促,不时还摔个跟斗,爬起来又继续向前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都能听到这个黑影的喘气声,就是一个拼命往山上奔跑的人。 爷爷正准备跑过去问个究竟,没想到刚一走近,这个人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把头抬起来,他的脸上满是血,他露出惊恐的神色,转身就跑,可没跑出去几步就摔倒了。 爷爷赶快跑过去搀扶,这个人只惊恐的说了一句:“不要杀我”,接着就昏了过去,爷爷怎么喊都叫不醒他,再用手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爷爷二话不说,背着这个人就往附近的村庄跑去。刚跑出去不多远,迎头撞上了一群手持大刀的人,这些人嘴里不断喊着:“弄死他,别让他逃跑了”,爷爷赶忙把背上的这个人放在路边上躺下,并向这群人招手说:“这个人快要死了,麻烦你们行行好,救救他!” 这些人不但没有救人,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要杀他,你却叫我救他,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看来你们都是一伙的,老子连你一起杀了”,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举着长刀就向爷爷砍来,爷爷不容分说就抽出腰间的八节鞭,几个抖鞭就把前面几个人手里的大刀弹飞,爷爷不想跟这些人结下怨气,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正待解释自己跟身边这个人素不相识,也希望问明原因,彼此让一步放过这个人。 这群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顾提着刀气势汹汹地往前砍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大刀马上又要砍到自己的身上,爷爷这次是真的愤怒了,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岂能说杀人就杀人,完全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这世上哪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杀人问事端,他们把公道放哪里了?既然你们无义,就别怪我无情。 爷爷猛抖手中的八节鞭,每一鞭出去都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倒下,鞕子撞到砍刀上时火星四溅,当场一片混乱。 这是爷爷第一次用八节鞭人杀人,但他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在家族的古训当中就有,一个想要自己死的人,自己对他也绝不手下留情,族长说了,高手的八节鞭,见者死! 这群人的死相非常惨,有人被扫鞭打碎了半边脑袋,有人的额头被鞭穿了一个洞,也有人被鞭从心脏里直插进去,从后背穿出来。 相比较上次打死俄国大力士,爷爷这一次明显的冷静多了。看着那么多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爷爷说了一句话:“你们都别怪我,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爷爷背起那个受伤的人继续往村子里跑去,没想到,走进村子一看,他傻眼了,家家户户的门板横七竖八倒在院子里,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东西摔得满地都是,这完全就是经历了一场浩劫的景象,跑了十几户人家不见一个人,高声呼喊也无人应答,爷爷心里越来越纳闷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觉背上的人也开始僵硬,似乎就要死在他的背上,爷爷越发的紧张,恨不得能长双翅膀把这个人背着飞到有人的地方,再不治疗,这个人恐怕支撑不下去啦! 爷爷正背着人向前奔跑之际,突然看见前面有户人家大门紧闭,无人动过的样子,爷爷心里一喜,说不定这个屋子里还会有人,碰碰运气吧,冲过去就在门上用力敲起来。 第11章 初入江湖,再见马爷(二) 爷爷正猛烈敲门之际,院子里面居然传出一个冰冷声音“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少来打扰我”。 一听到里边有人说话,爷爷赶忙说:“这里有人受伤了,请你救救他”。 里边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久没有回应,爷爷接着又用力的去敲门。 那个冰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们走吧,我再不问世事,你们江湖中的恩怨已经跟我完全无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爷爷急了,心想:人命关天,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就豁出去了。抬腿一脚,直接踢向那门板,“轰”的一声大响,大门应声破开,爷爷背着人直闯了进去。 这么横冲直闯地进门去,也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惊,一个中年男子提着一根齐眉短棍就冲到了天井里来。中年汉子脸上的表情比他的声音还要冰冷,也可以看出他心中已经怒不可遏。 可当中年汉子看清楚爷爷的长相时,他像触电一般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由冷漠瞬间变成惊喜,手中的齐眉棍也掉到了地上,随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口中大喊:“您是上天派回来的吗?请救我!” 爷爷一下子懵在当场,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找你救人,你却做着毫不相干的事--让我救你,你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我救你?你受到什么威胁吗?还是神经有问题?受到了什么刺激?你可千万不要耽误我救人呀,救人的时间是一分钟都耽误不得的! 爷爷反手搂着背上的人,另一只手抓住跪着的中年汉子的肩,随手往上一提,这个中年汉子就被他拉着站了起来,想跪都跪不下去,爷爷恭敬地对中年汉子说:“救人要紧,其他事往后再说”。 这中年汉子一下子高兴得像个孩子,语无伦次地答道:“是我唐突了,救人要紧,救人要紧”。说着,欢天喜地的引着爷爷往里屋走,并高声的喊:“娘,你赶快出来,我天天在念的高人来了”。 接着就看见屋里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见到客人,她急忙起身和爷爷打招呼,看到爷爷背上重伤昏迷过去的汉子,老奶奶难过得直骂:“真是造孽啊,这些挨千刀的不得好死。都把人伤成这样了,他们还嫌在村子作的恶不够多吗?” 老妇人连忙在屋里的柱子上取下一件棕衣,将棕衣铺在一条又长又宽的大板凳上,中年汉子把爷爷背上的伤者抱住在棕衣上面,找来白酒给这个人清洗伤口。 见老奶奶和中年汉子配合着救人,爷爷这才放下心来。如果在这里遭到拒绝,这个受伤的人肯定就要死在自己背上了,爷爷的内心就会受到很沉重的打击,救个人都救不了,自己的满心抱负有何用?这毕竟是满腔热血的爷爷初入江湖,现在的挫折都有可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时,爷爷才看见这个受伤的人额头上一大条口子,像张着一个大嘴巴,血还在从伤口断断续续地流出来,酒刚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伤者微微的动了一下,中年汉子边给他处理伤口边问:“阮六,你醒了?” 爷爷惊讶地问他:“你认识这个人?” 他答道:“我们一个村子的,怎么会不认识!他叫阮六,就是村东头房子最大的那一家。” 那个叫阮六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口里连声说道:“谢谢马爷,谢谢你们为我捡回一条命。” 说着就要起来拜谢,爷爷终于知道这个中年汉子被称作“马爷。” 马爷急忙止住阮六,劝阮六躺着别动,他不仅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而且更重要的是用力活动就可能把伤口挣开,不但很疼,还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接着,马爷迫不及待地告诉阮六,是身边的这位高人救了他,是高人把他从山上背回来的。马爷还说,爷爷是上天派来马布村的神仙,马布村人今后一定要永远膜拜这位神仙。 阮六听了马爷的话,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神情,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这位救命恩人,已经重伤的自己肯定早已死在土匪的刀下,哪还能活到现在?他急忙感激的看向“神仙”高人,泪水夺眶而出,对爷爷千恩万谢。 阮六被土匪打得全身是伤,非常凄惨,给他处理伤口时,他疼得几次昏死过去,马爷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他紧咬布团,牙齿咬出的血浸湿了嘴里的布团。爷爷和马爷忙到到半夜才给他止血、消毒和包扎完毕。 第12章 初入江湖,再见马爷(三) 半夜里,村子里开始喧闹起来。奔跑的脚步声混合着讲话声,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老奶奶把头靠向窗口张望,时不时抹着眼泪,口中喃喃道:“马儿啊,乡亲们不容易啦,你为什么不帮帮他们!我们马布村的人亲得像一家人,无论谁家遭难,所有人都心疼啊!” 马爷低垂着脑袋,不一会儿就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的爷爷心中疑虑重重:那一群人为什么要追杀阮六?整个村子的人为什么跑得精光?他们的家为什么会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全村人都跑光了,马爷却相安无事的留下来?马爷是不是坏人的同伙?想到此,爷爷开始警惕起来,他口里不说,心里却默默地观察着马爷的一举一动。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从敲门时马爷的表现看,他同那些坏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路人,而且,老奶奶为什么要叫他帮帮村民?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出山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让爷爷心中产生那么多的疑问,这无疑给他上了一课,这个社会真的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很多东西往往都会超出自己的想象,不亲自走入这个世界,有的东西凭想象一辈子也想象不出来,未来的路一定会更艰难,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与麻烦,从这时开始,爷爷对未来有了更多的心理准备。 马爷再一次跪到了爷爷的面前,他恳求爷爷这一次一定要留下,要救救他,救救村里的乡亲! 听说爷爷能救乡亲们,年迈的老奶奶也跟着一起跪在爷爷脚下,就要给爷爷磕头,爷爷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礼,如此高龄的老人居然向他跪下,这让他非常难堪,他不容分说赶忙把老人家扶起来,可怎么扶得起来,老人一提起乡亲们就眼泪连连,她说乡亲们实在太可怜了,大家生活在这个社会本来就不容易,日子已经过得够苦的了,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活,随时忍受土匪们的抢劫,有的家庭早已弄得家破人亡,有的人家因为粮食被抢光而活活饿死,有人家的孩子实在养不起了只好抱去送人,有些死了亲人的孩子成为流浪儿,到处讨口要饭…… 爷爷颤抖着听完奶奶说的话,心里酸酸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人间万千疾苦,让这条有着铮铮铁骨的硬汉听得眼里含泪,他答应奶奶,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助这些人。 爷爷也把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的说了出来。 马爷告诉爷爷,最近土匪猖獗,适逢粮食收割季节,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要来洗劫一次马布村,整个村子被弄得人心惶惶。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不侵犯马爷,原因是马爷曾经的威名让他们不敢轻易的向马爷出手,他们知道马爷曾经的行事作风。但据马爷推断,这些人打他的主意并非一天两天了,向他下手是早晚的事情。 从今天的阮六口里得知,他就是因为舍不得圈里的大肥猪,马上就要过年了,他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肥猪,怎么忍心让土匪抢走,他冒着生命危险,走进猪圈里死死的把门堵上,自己瑟瑟发抖的守着猪圈里的大肥猪。土匪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圈门打开,居然看见里边守着一个人,阮六也认出了土匪里面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们村子的田子,他跪下请求这些人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放过他的大肥猪,而这群人发现阮六居然认出了他们,担心阮六暴露他们的身份,不但没有饶过他,反而对他动了杀心。 几个人表面上假装答应放过阮六,却趁其不备一拥而上,把阮六按倒,拿着刀就开砍,谁知这阮六是种地人,有着一身蛮力,求生的本能使他拼命的挣扎,从几个人的控制中挣脱了出来,但在反抗的过程中也多处受伤,还被追上来的田子在他的额头上砍了一刀,还好这一刀砍得不是很结实,他还能拼命的往山上逃跑。 在逃跑的途中他遇到了爷爷,而爷爷后来遇到的那一群持刀的人就是田子等人。 当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以后,爷爷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东西,爷爷把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个疑惑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让我救你?你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了吗?” 第13章 初入江湖,再见马爷(四) 马爷终于向爷爷讲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爷爷时的经过。因为当时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冲突,爷爷都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得差不多了。 马爷说,就是因为当时爷爷的那一招,让马爷的意志彻底的崩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那次以后,爷爷出手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绕来绕去,让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就越是要去想,越想思绪越乱,越想越觉得自卑,越想越怀疑自己,渐渐的没有了自信,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功夫都是白练了,他一天天烦躁不安,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喜怒无常,神魂颠倒。 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神,自那次以来已经半年多,他再没练过一次武,他认为以前自己学的都是没用的东西,而在那闭塞的年代,他几乎不可能再找到名师指点,这个现实,让他彻底绝望。 而当爷爷背着阮六向他求救时,他以为是土匪们开始动他了,他心都凉了半截,能否战胜这些土匪,他的心中完全没底,他已经作好准备和土匪们拼个你死我活。 马爷指向房梁上,一根打了个圈的绳子从那里悬掉下来,他告诉老娘,如果自己真的被土匪打死,让老娘自己在房梁上吊死,绝不能落入土匪手里,老母年岁已大,一定经不住土匪的折磨。 听马爷这么一说,爷爷也回忆起了当时经过马布村时的经过,心里一下子觉得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为了脱身而随意使出的一个动作,给马爷造成那么大的心理创伤,也因此害惨了马布村的百姓,马爷是马布村的一尊守护神,他不倒,马布村才会安宁,同时,爷爷也敬佩马爷是条汉子,对功夫如此执着的人很少找,特别是在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大家的生活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和时间来学功夫? 爷爷答应马爷,留下一段时间,将古武杀技传给马爷,以弥补自己当时的过失,他更希望马爷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守护马布村百姓的安宁,让百姓们多过一点安定的日子。马爷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松松散散的状态,走路时脚步深沉稳健,全身精神抖擞,眼睛恢复了昔日的锐利,爷爷看了都在心中不住感叹。 正说话间,村子又轰闹起来了,原来阮六的家人从山上回到家一看,猪圈门倒在一边,圈内空空荡荡,肥猪已不知去向,想必是被土匪抢走。地上除了一滩一滩的血迹,更不见了阮六。 一家人都惊慌了,屋里屋外、房前屋后的到处找寻,哪里有阮六的影子,放声呼喊也无回应,这一家人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阮六可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啊,地里家里的粗活重活都是他干,孩子还小,老婆一身疾病,老父已故,母亲年老体衰,都已做不了重活。如果他落在土匪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活命,这怎么叫人不急呢? 满村子问,满村子找,热心的村里人也加入了寻找行列,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家的老老少少都哭做一团,完全没有了主意,整个村子又陷入了一种恐慌,到处都在传“阮六被土匪杀了”“阮六的尸体被土匪藏起来了”,更有甚者说“阮六的尸体被土匪丢进粪坑里淹没起来了”,这些本来只是大家的一些推测,传着传着全都变成真实发生的,最后大家连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都判断不清楚了。 土匪杀人这种事情在马布村很少发生,一般情况,土匪进村前全村人都差不多跑光了,大家都跑到山上躲起来,只有马爷把门关死,跟着老娘待在家里,没有土匪敢去动他家,而现在整个村子笼罩着一种凄凉而恐怖的气氛,村民们又害怕又气愤,而内心更多的是无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然,村里的王老爹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回来,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见到人就用手指着黄泥坪的方向, 口里只会说“死人,死人”,一群人把王老爹拦住,问了半天才问清楚,王老爹一个人拿着火把沿着村东口上山的路寻找阮六,才走到黄泥坪,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用火把往地上一照,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死人,吓得他丢掉火把转身就跑,除此而外,再问不出任何消息。 大家问他死人中有没有阮六,只看到他不住的摇头,也不知他表达的是“不知道”还是说“没有”,听说死了很多人,这大半夜的,村里没有一个人敢去看,有人迅速跑去敲着马爷家的门,他们把仅有的一点希望寄托在马爷的身上。 敲门的人也没想到,几个月没见面的马爷居然出来开门了,他慌忙把村子里刚才发生的一切跟马爷讲了一遍,马爷二话没说,在家里安顿好爷爷和阮六,带着一群人就向黄泥坪冲去。 众人怀着紧张的心情赶到了黄泥坪,当看到这些人的受伤处时,马爷又是一惊,几乎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又准又狠,马爷爷知道这些人是谁杀的,但他很难想象这用的是什么兵器,能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力,把人的头骨和胸骨洞穿、砸裂,力道之强悍,闻所未闻,更增添了他对爷爷的敬畏。 第14章 寻找阮六,马爷振作 谁坏事做尽,谁就该死! 谁作践生命,谁就该死! 谁众叛亲离,谁就该死! 当村民们看见土匪里面居然有本村的田子时,大家对田子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去抄了他的家,大家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在家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谁曾想,他居然勾结土匪来抢劫自己的村子,弄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他成天贼眉鼠眼的在村子里闲逛,难怪谁家的钱藏在哪里,谁家的粮食最多,土匪们都一清二楚,原来都是这个内奸倒的鬼。 乡亲们群情激愤,怒不可遏,恨不得在他的尸体上再踏上几脚、剁上几刀。 死了那么多土匪,看得村民们长吁短叹,毕竟从来没有一次性见到过那么多死人,而且这些人的死状如此的渗人,有人的眼珠子都凸出来,还有人脑袋开花脑浆迸溅,地上还有人身上掉下来的的碎肉,泥土里到处淌着溅着人的鲜血,大家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有的人甚至退得远远的不敢走近。坏事做尽的人死了也没有人同情,大家反而觉得非常解恨,他们死得其所、死有余辜,这些人死算得了什么?他们早就该千刀万剐了,真是苍天有眼呀,让他们遭到了该有的报应。 问题终归要回到正题上,大家都在想,这是谁干的呢?什么人才有那么大的能耐,杀死这么多土匪? 他们似乎都心领神会,暗暗把目光瞅向了马爷,他们认为,只有马爷才有这样的能耐杀死这些土匪。 有人能替马布村的村民们杀死土匪,让大家又看到了希望,因为他们看到了振作起来的马爷,只要有马爷这面大旗挡着,谁也动不了马布村。 马爷沉沦的这半年,谁不盼着马爷振作起来?今天马爷又出门来了,还为全村人出了这口恶气,所有人都感激地跪下,大家现在既跪上天也跪马爷,上苍终究没有放弃这个贫苦的村庄,没有放弃这一群可怜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马爷的地位和天一样高,马爷就是天上的神,是他们心中最伟大的英雄,他们虽然不知道马爷为什么会沉沦,为什么会一蹶不振,为什么会突然间就不再管马布村的事情,但他们永远都敬畏马爷,感恩马爷。 大家用火把照着逐一辨认这些死者的容貌,也认出了有几个人是邻村的村民,还和马布村的几户人家有亲戚关系,但他们连亲戚也抢,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谁会念及亲戚之情? 一共清点出14具尸体,在这些尸体里却找不到阮六,这时,马爷慢吞吞的告诉大家,不用再找了,阮六现在正躺在自己家里养伤,没有生命危险。 一听阮六没死,人群中的阴云一扫而空,大家绷紧的神经完全放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众人都很激动,恳求马爷一定要行行好,继续保护村民的安宁,马布村永远少不了马爷。 马爷不但为大家杀死这些土匪,还救了受伤的阮六,很多人高兴的想要跳起来。此刻,马爷一脸严肃,大家只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透出的威严,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大威武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反正,马爷只字不提爷爷的事。 大伙商量着,只要马爷愿意保护马布村百姓的安宁,从今往后,他们就把马爷当神一样的供着,马爷家的地大伙儿帮他种,马爷的庄稼大伙儿帮他收,马爷的粮仓里没有什么他们就给他拿什么来,大家愿意为马爷当牛做马,任凭马爷差遣,甚至有人提议,村民们每年向马爷交租纳税,再把马爷家的房子重新全部翻修,马爷要修多大,他们就给他修多大。 这些朴实的村民,他们老老实实的种地,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从来不敢对生活有半点奢望,他们只求父母妻儿能够平平安安,只求一年到头能有一口饭吃。只可惜,要实现这一点小小的愿望,比登天还难,为了得到一点安宁,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们只有求助马爷为他们做主。 这时,即使铁石心肠的马爷,心中也一阵感慨,他既感动乡亲们对他的拥戴,也为大家的卑微而感伤,在特殊年代,哪还有什么人格尊严?只要能活命,大家就谢天谢地了,要弄死一个人就如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谁敢有更高的奢求?马爷并不是那种作威作福的人,他并不想高高在上地骑在人们头上,他并不求村民们能给自己什么好处。保护马布村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完全就是源于对土匪的痛恨,自己吃过苦受过累,目睹过土匪的惨无人道,切身体会过作为普通老百姓的苦难人生。村民们对自己好,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马爷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过任何要求。只要能看到一个村庄和谐温暖,大家团结和睦,马爷就会觉得无比的幸福。这也是老娘的愿望,勤劳善良的老娘对他言传身教,从小就教育他要做个好人多行善事,老娘的教诲一直都是他的行为准则,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娘,永远是自己前行的指路标,老娘让他做什么,他绝不会犹豫。 其实,在过去的日子里,大家对马爷已经非常的好了 ,只要是马爷号召,没有人不配合、没有人不照办,农忙季节,大家先放着自己地里的庄稼,换着人的来马爷家帮忙,从来没有要过半点报酬,他们对马爷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冒犯,想到这些,马爷的心里已经非常的满足,“敬人者,人恒敬之”,他跟大家亲如骨肉,大家敬重他,推崇他,他就不能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 沉默许久,马爷终于斩钉截铁的说话了:“乡亲们,大家听我说,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别问我是谁做的了,该告诉大家的,我会告诉大家,不该问的就别多问。大家只要记住,从今往后,谁要敢侵犯我马布村,请先踏过我的尸体”!听到这话,大伙儿激动得眼泪直流,恨不得抱着他的脚亲几口。 第15章 结拜兄弟,分析讲拳 马爷发动乡亲们把14具尸体搬到深沟里挖坑深埋,一层石灰一层石头地盖在上面,地上的血迹也处理得不留痕迹,并警告大家不要声张,暗中派人偷偷把田子的家人监视起来,不得跟外界的人有任何交往,以防走漏消息。 马爷知道,土匪们一定会来寻找这群人的下落,免不了要血洗马布村,马爷要有一定的时间准备,而且,还要争取时间向爷爷学功夫,他知道,像爷爷这样的高人,说要离开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个时间在他的心中,比什么都珍贵。 马爷把爷爷敬若上宾,以晚辈自居,生死要拜爷爷为师,一向无拘无束的爷爷显得很不自在,看年龄,他们俩不相上下,爷爷坚决不同意做马爷的师父,他拉着马爷一起跪在神龛面前,要跟马爷结拜为兄弟,马爷却吓得不住地向爷爷磕头,既然爷爷要传授他功夫,那就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敢跟爷爷称兄道弟?他请求爷爷不要谦让,一定要接受他的拜师礼,这是老规矩。 爷爷能看出马爷的诚心,但他却不愿受这些礼数的束缚,他告诉马爷,这一生相识就是缘分,在他踏入江湖的路上,能认识马爷这样的人也不虚此行,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大家能够做到心照不宣也就满意了,还讲什么长幼尊卑,如果马爷不结拜为兄弟,爷爷就不教他功夫。 马爷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怎敢奢求这一生有爷爷这样的兄弟,但听爷爷这么一说,只得战战兢兢的陪爷爷跪着发誓结拜,他对爷爷的豪爽与侠义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死也要追随爷爷。 在教马爷练武之前,爷爷要求马爷把他平生所学都展示出来,当看到老人当年传授马爷的动作时,爷爷发现,这几个动作和家族中传授的古武修练有很大的差别,但中间也有许多相通之处,爷爷想,虽然门派不同,但高深的功夫之间都是相通的,看来这位老人也非等闲之辈,只可惜不能亲自见识一下他的功夫,也不敢对他妄加评论。 看完马爷的功夫,爷爷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功夫的特点:身体硬朗,力道很足,动作灵活而不僵硬,这跟老人传授他的功夫有关,他的力量能由内往外发出,这是内劲的体现。同时,马爷的动作不纯,他的动作变化多样,似乎融入了多个门派的打法,而这些动作都不能酣畅淋漓的发挥它本来应该有的力量,且有的动作变形严重,形同虚设,虽然有内劲支撑,但这些动作缺乏力的连续性,也就是一个动作打完,这个动作的力就全部消散,不能形成连绵不断的发力,打第二个动作又得重新蓄势发力,笨拙无力,与莽夫相搏,力大者胜,遇高手强者,无力一搏。 马爷的训练到了瓶颈阶段,且长期停留在这个阶段,他没有更有效的方法冲破这个瓶颈,以至于他无论怎么练习,功夫都停留在现在的水平。老人当年教给他的几个动作是内家拳的基础动作,只能激发出他身体的一小部分潜能,老人却没教给他更高深的修炼功法,不是老人太保守,不愿把高深的东西传授于他,而是没有先传授他的几个动作作为基础,就不可能练好更难的东西,只可惜老人是闲云野鹤一般的高人,平素不问世事,远去了就没再回来,马爷有极强的练武天赋,然而他成为真正高手的梦想却有始无终,他终究没能跨入功夫的至高境界,甚至与高手之间相距甚远。 听了爷爷的分析,马爷如梦初醒,被爷爷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他为了提升自己的武功修为,不断寻找各种各样的功夫来学,怎么会不杂乱呢!最终只学到了这些功夫的皮毛,首先不说各家各派都有所保守,他学不到人家核心的东西,即使他有机会学到真东西,学的东西太多了,他也不可能学好,光学会几个动作又有何用呢? 马爷叱咤江湖的这些年,早已名声在外,但他所面对的这些对手里,大多都是不要命的恶人,但很少有真正的功夫高手,真正的高手都是身与心的完美结合,只有身心同时修炼,才可能达到功夫的至高境界,一个修炼身心的人是不会当恶人做恶事的,他们有出神入化的功夫,更有高尚的武德修养,当然,那个社会已经乱七八糟,人人心浮气躁,哪还有真正的功夫高手,真正的功夫高手凤毛麟角,不是隐于尘世,都是隐于深山。 第16学拳明理,深明要义 学拳先明理,方可攀高峰。 爷爷细致地给马爷讲述真正的拳学思想,向他传授了许多功夫的核心要领。 学习武术,讲究的是精而不是多,多则杂,杂则乱,乱则浅,浅则浮,浮则空,空则无。 马爷开始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是说要多多益善吗?为何学的动作丰富了反而是坏事呢? 爷爷给他举了一个浅显的例子。 一个人学了1万个动作,把这些动作打完一遍,其实每个动作只练了一次,作为一个练武的人,大家都知道,只练习了一次的动作,在实战中能有什么威力和效果呢?反之,如果我只学一个动作,我把这个动作打了1万遍。你告诉我,是练了一次的动作威力大,还是练了1万次的动作威力大? 马爷听后瞬间醒悟过来,这才是武术最重要的思想,没有武术思想的人,在武术这条路上怎么走得远呢?他这辈子练功夫,从来就没人好好给他讲过功夫的理论,他只知道通过锻炼人的力量会增加,爆发力会增强,拳头打在人的身上会疼,殊不知,自己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这只是一介莽夫的表现。 有思想还不够,武术讲究的是实作,每一个武术动作都有它的精妙之处,而这种精妙,光听别人说是没有感觉的,必须要自己亲自去锻炼,在锻炼中找感觉,体会精气神无穷无尽的变化,这个过程无人可以代替。 武术搏杀的第一个动作是最重要的,它是后面所有动作的基础,如果这个动作达到了最高境界,后面所有的训练就已经打下了一半以上的基础。这个动作需要进行成千上万次的反复训练,要花上三年五载的时间不断强化,在练习中不断增长这个动作所需要的力量,提高动作的熟练程度,体会这个动作的发力要领,直到把这个动作练成一种人体的本能反应,再在这个动作中有新的领悟。 武术的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只有把一个动作练到了极致,再去学习其他东西就容易得多了。为什么许多人练功难有大成,并不是他不能吃苦,是因为他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反复练习一个动作,时间长了就觉得枯燥,甚至无聊,很难感受到在训练中那一点一滴的进步,好奇心会迫使人丢掉手中最好的东西,去追寻新鲜热闹的事物,学会了一个动作,就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很好了,紧接着想要学习更多的内容,总以为学得越多代表功夫越高,殊不知,这样学出来的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经不住真正的考验,大家却没有真正的去思考,一口气打完一万个动作和把一个动作打万遍是有很大区别的。 学功夫靠的不是好奇心,不是新鲜感,需要的是一种永恒于心的内在动力,能支撑练习者在枯燥的训练中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不急不躁,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心神,而绝非看表面的东西,寻求一时的心理刺激。而有的人往往把传说中的武术名家搬出来,谁拜了多少个师父成为了功夫高手,谁又云游四海、切磋学习、收纳各家所长就天下无敌,可谁又知道这些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博采众家之长的?如果一个人没有扎实的基础,即使把众人所长都教给你,你也学不好。这些高人基本都是已经得到了师父的真东西,甚至超过了原来的师父,把原来师父的东西都已经学到家了,才寻找别的门路学习新的功夫,说白了,这些人换师父之前早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也可能他们跟着原来的师傅练到了功夫的瓶颈,只能重新拜师晋升到新的功夫境界。 学习高手的功夫,你不一定能成为武林高手,你要学的是他的方法,你要寻找到走向高手的路,才有机会攀上功夫的顶峰。 真理永远只会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成功者。凑热闹的人永远坚持不到最后,中途离开的人永远看不到最美的风景,而这些人总是找得到话题在背后指指点点,否定真理的存在,他们经历过,所以他们的话许多人居然都信了,人们却很少去追究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失败的?别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毅力坚持到最后,没有吃苦耐劳的恒心,没有高瞻远瞩的目光,他们反倒为自己的中途放弃沾沾自喜,认为这是最英明的决策。其实,反观这些人,有几人是真正的成功者?他们除了凭自己的想象说一些让人看着似是而非的话外,还能干什么呢?找到真理的人往往都不屑与他们争辩,以至于他们的歪门邪说有了市场,这样的蛀虫不知误导了多少人,让许多追求武术真理的人错过了见识真理的机会。 在一个动作的训练中,还要做一些辅助性的练习,提升这个动作的综合发挥能力,如踢腿要练习压腿拉韧带一样,许多动作都要进行耐力、力量、柔韧、设置障碍等辅助训练,最终才可能使这个动作的威力真正的发挥到极致。 爷爷从小接受至精至纯的古武修炼,不受旁门左道的干扰,少走了很多的弯路,他所达到的境界别一生都难以企及。 马爷也终于明白,难怪现在大家都开始热衷于西洋拳击,因为拳击的动作单一,拳手职业化,训练时间有保障,练习专一不复杂,容易学,见效快,还实用。 恰恰相反,许多学习传统功夫的人,动作越来越多,威力越来越小,对付没练过的人还有把握取胜,遇到西洋拳手,三拳两腿就被人家打趴下了,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对抗反击,自从西洋拳手来到中原,大家开始出现一边倒的倾向,甚至有的中原拳师都学起了西洋拳,也难怪别人会指着我们的鼻梁骨说“东亚病夫”。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归根结底不是中原功夫不行,这传承了上千年的东西,比西方的拳术不知早了多少年,总有它传承的价值和意义,在传承中,人们不断总结和完善,有的功夫已经开成自己出手必杀的绝招,中原功夫应该越来越厉害才行。 可惜随着社会的变革,武术也在悄悄发生变化,老一届的武林高手随着年龄的老去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新人却受到历史的不断冲击,武术演化过程中许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被人视若至宝,因为这些动作有很好的视觉效果,对许多浮躁的人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恰恰是那些非常有用却又不起眼的招数,无形当中被丢弃,现在多少学习武术的人都变成了武术的门外汉,为了生计而奔忙,缺乏足够的训练时间,专业的武者也变成业余的武术爱好者。 一句话,没有科学的训练方法,没有足够的时间保障,没有静若止水的心境,再好的武术也只是形同虚设,永远造就不了真正的武林高手。 第17章 舍弃所学,重新开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爷爷的讲述和启发中,马爷算是拨云见月,眼前一片澄澈,终有一天可以登堂入室,一窥功夫之真谛,作为一名嗜武如命的武人,何其所幸。 爷爷第一天指导马爷训练,就要求他把从前学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抛弃,从零开始。 而马爷在前些年的训练中早已吃尽苦头,爷爷的拳学理论早已说服了他,将他彻底点醒,他对爷爷的话当然言听计从。 爷爷对马爷的第一个要求就爬树,且把爬树放在训练的首位。 马爷虽然力量好,可从来没专业的训练过爬树,练起来笨拙而吃力,一开始,速度慢爬不上去,经常从树上滑下来,粗糙的树皮磨破了他手上和身上的皮扶,疼痛难忍,手指有一种被折断感觉,有时麻木到失去知觉,两条臂膀疼得快抬不起来,全身肌肉酸疼。 原来爬树不只是手臂在用力,指力臂力腰力腿力脚力全都用上了,这简直就是一项全身运动。攀爬过程中,手脚身体还得相互配合,身体的协调能力也得到了锻炼,随着爬树难度的加大,身体的力量和协调性也在不断提升,爆发力、耐力、肌肉弹性、筋骨拉伸也得到了充分的训练。 手上水泡接二连三起来,手板皮一层一层的磨破,马爷的执着让他越挫越勇,越练越起劲,皮肉之苦已经难不倒他,特殊的身世让他从小他就练就了超强的毅力,他对成功有着超人的渴望,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说放弃。 马爷训练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站桩,这一项训练对马爷来说比较吃力,他原来学的东西以动为主,虽然练习老人教他的功夫时他也静下来进行了长时间的修炼,但现在这种站桩,用的时间更长,要求人心若止水,保持一个动作,手高高抬起环抱胸前,如抱树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手臂又酸又软,还不能随便乱动,特别是还没有功感的时候,全凭意志力硬撑着。一个人站着几个小时不动都会痛苦得要命,还要以站桩的姿势站着,难度已经不止增加了一倍两倍。 站桩的训练,不能有僵劲,也不能有拙力,由紧入松,整体协调,既训练筋骨,也培养心性,极大地磨练人的毅力。古人讲“静能生慧”,武术上,静中求动,动静结合,举手投足,整体发力,力盖千钧。 在马爷的概念中,吃的苦越多,收获就越大,再大的付出他也愿意。可这个想法又被爷爷否定了。他反问爷爷:“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不就是强调,人要想大有作为,需要有成百上千的付出、吃尽别人不能吃的苦,不练怎么出功夫,不苦怎么长功力?” 爷爷轻笑,反问道:“小时候的你,在没有遇见老师父时,你是怎么练的?”马爷自豪地说:“早起三更,挑水、扛木头、奔跑、打树干”,满脸都是得意之色。爷爷又问:“老人家让你继续这样锻炼了吗?”马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哑口无言的站在原地。 爷爷解释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有一个重要的理解,那就是持之以恒”,爷爷接着说“我还是给你举个例子:我们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做俯卧撑,一直不停的做到天黑,结果会怎样呢?两条手臂肯定废了,肌肉变粗了吗?力量增大了吗?没有。这样训练苦不苦,肯定苦,那为什么没有增大力量增粗肌肉,反而练废了两条手臂?”听到这里,马爷若有所悟。 爷爷接着道:“我们学武,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讲究的是持之以恒。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我们的人体承受能力都是有一个极限的,超过了这个极限,只能伤害身体,到老来留下一身的伤病。我们的身体不但需要练,还要养,到了八九十岁都能打,100多岁还能打!这才叫真正的功夫,这也是我们的传统,是老祖宗早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就已经总结出来的经验,传着传着就被后人丢了。所谓冰冻三尺,也是一点一滴的冻起来的,瞬间成冰,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以练养害’绝不是我们习武人的初衷,我们习武,除了防身杀敌,还要延年益寿。” 听着爷爷的话,马爷陷入了沉思:武术的神奇,不只是因为他能改造我们的身体,还在于它深刻的思想,这个思想是辩证的,也是科学的。另外,不同的门派,因为修炼方向不同,更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要不是在这个病态的社会,遍布中原的武术之花会有多么的艳丽啊?学武也是要讲智慧动脑筋的,遇到了难题,就得一步一步的去解答,解不了的题越多,武术修炼就会止步不前,甚至误入歧途,毁了自己的学武之路,以致伤身殒命。我们的功夫学无止境,武学的思想更是高深莫测、无边无际啊。 第18章 马爷设防,土匪异动 从此以后,马布村每天都派人在村口蹲点放哨,只要有陌生人的动静,第一时间给马爷报信。 一次性丢了14条性命,给土匪的震撼也不小,他们把这一笔账全都算在了马爷的头上,他们推测马爷肯定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而且对土匪进行了疯狂的报复,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担心马爷会不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毕竟在马爷意志消沉的这半年中,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抓住这个机会洗劫了马布村多次,算是在马爷的地盘上放肆一下,捞到了不少好处。 有很多人都传话说马爷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土匪们都开始商量怎么样去打马爷的主意了,他们也没有料想到,马爷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振作了起来,马爷一次性杀那么多人,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马爷这次的实力恢复的如此的恐怖,十多条好手轻轻松松的便被抹杀掉了,连合个话口也不留,且做得如此干净利落,尸骨无存,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查了很久也没查出半点关于这14人的任何消息。 这还只是第一次,马爷只是给大家一点教训,提个醒儿,如果真要面对面对抗马爷,和他真刀真枪的对战,别说报仇,土匪们怕是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虽说这些人抢劫时杀人不眨眼,但当对手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时,他们又不得不多个心眼。 再想到是当年有了安鬼的先例,大名鼎鼎的马爷谁惹得起?这可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狠角色。所以,土匪中的很多人都躲藏了起来。 两个月时间过去了,他们发现马布村居然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也没要报仇找麻烦的打算,土匪们的胆子又开始大起来,渐渐地又听到了他们出来活动的消息。 土匪们越来越觉得,马爷并没有真正的振作起来,振作起来的马爷忍不了两个月,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是那种马上说到马上就要行动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只能说明他只是采用了什么计谋手段杀死了这14个人。 于是,他们开始有意无意的在马布村周边活动,偶尔还故意挑衅似的派两个人进村,他们发现,村民们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怯生生的,一副高度戒备的样子,这种表现他们见得多了,只要是怕他们的人都是这种表现。 这一切,早有人报告了马爷,马爷也想,再不能让对方进一步试探下去了,否则将会陷入被动。 他暗中观察,确认了进村之人的身份后,直接提了大刀,给每人送了一份“大礼”:各卸了他们一条手臂,出手时,依然狠辣。 故意把断臂的两人放回去,马爷早预料到,这样做,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直接把土匪吓住,不敢轻易来犯,要么把土匪激怒,直接打上门来。马爷也想看看土匪的反应,很显然,土匪们选择了后者,他们进一步推断,马爷是真的不行了,只砍得了两条手臂,要是早年的马爷,绝对会砍掉两人的头,并追杀出来,大开杀戒。 这些人却万万没想到,马爷也是在试探他们,如果他们的推断失误,将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这一次,算是彻底激怒了凶残的土匪,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他们,怎忍得了这口气? 既然推断马爷不是真正的振作起来,还跟他客气什么,马爷这明明就是虚张声势,但也欺人太甚,他们直接向马爷放话,要他自断一臂,否则,一定会让他血债血还。 这些土匪也够阴狠的,让马爷自断一臂和让他自杀有何区别? 断了一臂土匪们可能放过他吗?都断了一臂,还有何实力与土匪对抗?这不明摆着帮土匪一个大忙,让他们杀马爷时少费些力气? 如果马爷怕了,这个条件会让他骑虎难下,不过是让他选择哪种死法罢了。 马爷肯定不会自断一臂,自断一臂不就证明了自己没有振作起来,他们知道,聪明的马爷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提出这个条件,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最终,只有硬碰硬的打。 马爷当然是有个性的人,他对土匪的要求置之不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所谓了。 这一次,土匪们下决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马爷以绝后患。 土匪虽然鲁莽,但要真正对马爷下手,他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马爷的振作不是虚张声势,那么,凭借自己一股势力,跟本没有战胜马爷的把握。 为防万一,他们开始秘密谋划,暗中花钱找高手帮忙。 土匪下了血本,一共聚齐了一百多名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众人由匪首杨三枪率领。 杨三枪因三招大枪无人能接而得名,他功夫了得,杀人如麻,头顶上一大块地方没有头发,听说是当年与人厮杀时被削掉了一块头皮。他的长相阴森恐怖,一双鹰眼看向哪里都像要杀人的感觉,大家都非常怕他,这次由他带头,没有人敢不听他的。 匪众每人一匹快马,一把大刀,有人还带了火药枪。 在一个月亮极明的晚上,他们直接奔马布村而来。 这一次,即使以马爷的真实实力直面这些人,都没有把握胜他们,敌人这次的实力比从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强,高手众多,武器装备好,当年赫赫有名的安鬼跟这群人都没有可比性。 只可惜他们这一次又失算了,失算的人总会为自己的误判付出很大的代价,重则连命都送掉。 第19章 爷爷出手,首出灭匪 这次出手对付他们的不是马爷,是爷爷。 当爷爷从马爷的口里知道土匪要来寻仇时,他告诉马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爷爷杀的,本就应该由爷爷来解决这件事,他坚决反对马爷插手这件事,爷爷说:“如果我战死了,你替我收尸就行”! 爷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闯荡江湖,对敌人的实力,他一点都不了解,他推断,既然是来寻仇的,那么,来人绝非善类,而且对方还来了那么多人,爷爷打心底没有把握战胜他们。 可爷爷有着祖祖辈辈坚强自傲的血统,即使面对死亡也永不退缩,他绝不会选择猥猥琐琐的活着,古武者的头永远都是高傲地抬着的,永远不会在生死面前折服。既然选择了闯荡江湖,该面对的早晚都得面对,如果见着强敌就害怕了,以后的路怎么走得远?所谓江湖凶险,今后的路上,要遇到的不可确定的因素多不胜数,随处都可能危险重重,还如何应对?不如早点回到大山里去躲着,免得丢人现眼。 就让这次对战土匪成为踏入江湖的真正垫脚石,任他如何艰难险阻,爷爷也依然豪迈而行。 爷爷提着马爷的一条铁棍,迎着追来的土匪,跑步如飞的就冲向了村口,马爷远远地尾随其后,这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的一战,他怎么能错过?另外,万一中途有什么意外,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 但他相信爷爷出手不会有意外。 远远的就看见密密麻麻的土匪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至,月光下虽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表情,却更增添了一种肃杀的气氛。当爷爷从暗中冲进土匪群的时候,速度实在太快,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就有多人从马上翻了下来,经验丰富的土匪也在瞬间就乱了阵脚,带头的土匪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短短的半年时间,马爷的实力就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他们打打杀杀那么多年,每个人都曾杀人无数,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悍的高手,这种打法他们完全适应不过来,这马爷变成神了吗?原来,土匪们把来人认做了马爷,有很多人本来就没见过马爷,他们只知道,这次既然是来杀马爷的,迎战的人也必定是他,况且月黑天高,爷爷的移动速度又快,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土匪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连带枪的人都看不清要瞄准哪个方向?土匪们越来越混乱,前面的人挡不住拼命往后退,后面的人看不清楚情况,拼命的往前冲,自己的人互相碰撞,摔倒一片,爷爷偶尔跃上马背,一脚便将马背上的人踢了飞出去,再把另一匹马背上的人撞了滚下来,一转眼,从好几匹马的马背上闪转跳动过去,就犹如从这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轻松自如,用力稍大点时,一脚下去就踩翻一匹马,马即将倒地的瞬间,爷爷早已串出去很远,打得土匪们晕头转向,爷爷每一次出手力道极强,铁棒在人群中扫得呼呼风响,随便每一棍出去都是几百斤的力气,所到之处,只见到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有时顺手抓住一个土匪的咽喉用力一捏,直接将敌人的咽喉捏碎。 爷爷一出场时见人就打,见匪就杀,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擒敌先擒王,这匪首在哪里? 得首先把这个人解决掉才行,他边打边跃上马背,向四周左顾右盼,终于发现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骑在一匹白色大马上,手握长枪,死死的盯住他,不断向他靠近。 爷爷主动的冲了上去,没想到对方枪法奇准,速度极快,“嗖”的一枪向他的心窝直戳过来,爷爷下意识的闪身让开,没想到对方的枪一枪比一枪快,如雨点般步步紧逼,爷爷用铁棒连续格挡,枪棒接触,每一下都震得手心发麻,爷爷也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的力气会这么大,他以防为攻,以退为进。对方连续数十下都没刺着爷爷,不由得大为惊讶,心知遇上了对手,也激得杀性大起,发力猛攻。 爷爷侧步让过对方的枪芒,看准枪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棍扫出,只听得“嘣”的一声,大枪被扫得脱手而出,飞出去几十米远,把远处的一个土匪砸了从马上栽下去,这个使枪人也被惯性拖了从马背上翻滚下来,一条手拖着抬不起来,手心里全是血,这是大枪甩出的瞬间,震脱了他的一条手臂, 整个手心被脱手而出的枪体磨掉了厚厚的一层皮,血肉模糊,他的两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这家伙也算是条硬汉 ,摔倒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正待挣扎起来,有人也开始过来施救,最终却被受了惊吓的马群在混乱中活活踩死,可怜他一世凶名,就这样永远葬送于此。 马爷本以为这场上百人的战斗,少了半个时辰打不结束,没想到,15分钟之内,一切都结束了。地上尸横遍野,最后剩下三人骑马逃跑,爷爷扔出手里的铁棍,将其中一人打翻下马,另外两人越跑越远,爷爷没再理会,任由他们消失在月光的尽头。 暗地里默默观察的马爷惊得头皮发麻,本以为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再大惊小怪的了,但亲眼看到爷爷的出手时,依然让他难以置信,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在那个年代,虽然死了这么多人,官府一听是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土匪因为寻仇而死,再加上马爷为民除害的威名,他们也不想轻易惹他,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派人走形式一般去了解一下情况就不了了之,土匪的家属也知道,做土匪是见不得人的事,死了人他们也不愿去告状,有时还担心被牵连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使问到他们一些事情,他们也不愿意说实话。 从此以后,马布村清静了,马布村周边的人也清静了,爷爷给马爷创下了赫赫威名,马布村已经无人敢犯,最凶的土匪已被除掉,剩下的人已经不敢大肆的兴风作浪。 第20章 何为人道,身不由己 三天以后,土匪们的亲人或者兄弟陆续前来收尸,哭声一片,触目惊心。 爷爷登上马布村旁的小山丘,迎着略带凉意的秋风,有些茫然地举目四顾,许许多多的想法让他内心的波澜难以平静。看着眼前凄凉的一幕幕景象,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又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个年轻的妇人,20出头的年龄,扎着齐腰的辫子,她面容清秀,衣着朴素,穿戴整齐,身边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跟着人群在死人堆里来回的搜寻着,她神情紧张,面色焦急,不停的祈祷着,她希望传讯给她的人说的都是假的,她祈祷上天不要让她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害怕他真的躺在这些人堆里,他最爱的那个人、承诺要给她们母子一辈子幸福的那个人,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他了,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无时无刻不希望能与他见一面,而此刻,她去担心在这里见着他。 眼看着就已经在死人堆里寻了个遍,他们并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口里不住的告诉身边的儿子:“你的爸爸是好人,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看着满地的死人,小孩子一直在瑟瑟发抖,他不断的催促着青年妇女:“妈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怕!” 青年妇女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紧紧的牵着儿子的手,慢慢的向着回头的路走去。 刚走出去不远,儿子却猛的挣脱了他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有些生气,冲着儿子喊道:“你不是说自己害怕吗,为什么不赶快跟妈妈走。”这里的血腥味让她想作呕,她紧紧的捂着鼻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可惜她乖巧听话的儿子,此时却像着了魔一样不走了,就让她内心显得有些慌张。 儿子怯生生的说话了:“妈妈,玉坠”,女人还是一个劲儿的冲儿子喊道:“什么玉坠,死人的玉坠你也想要吗?”儿子依然怯生生的说:“是爸爸的玉坠,你经常给我讲的,你亲手挂在爸爸脖子上的玉坠。” 此时的女人眼神开始慌乱起来,她循着儿子的目光往身后看去,他看到了一个人躺在血泊中,整张脸上全是凝固了的血,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的一只满是血污的大手环抱在胸前,拳头攥得紧紧的,两节红线从他的手心里延伸出来,从他的指缝里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握着的玉佩,虽然这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已经无法辨认,但是这个人的身高,这个人的体型,这个人粗壮有力的大手和他那宽宽的肩膀,她再也熟悉不过。 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半晌后她才发疯似的扑了过去,用力地掰开那双已经僵硬得向钳子一样的大手,一块心形的玉坠从他的手心滑落出来,玉坠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渍。 她大大的尖叫了一声,眼里的泪水便绝了堤,他双手捧着这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用力的摇晃着,她在他的胸口上拼命的捶打着,她像一头发疯了的母狮子拼命的咆哮着:“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做土匪呀?你为什么要做这遭万人唾弃的恶魔?” 女人一脸茫然,掩面痛哭:“你丢下我们母子俩说走就走,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两年我们母子吃了多少苦,我们能够坚强的活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在等你,我们都相信你会回来,相信你会回来和我们团聚,要不是还有这一份念想在心里支撑着,我们母子俩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知道我们活得有多艰难吗?你的儿子得了大病,我背着他讨口要饭,四处求医,差点冻死饿死,无人同情。我们跪在地上求人赏口饭吃,跑过无数个村庄,要不到一颗粮食,两三天找不到一点吃的,我们靠吃草头木根艰难度日,你儿子的脸瘦得枯黄,肚子都快要贴到背脊骨上了,走着路都要摔倒,你知道我这做娘的有多心痛吗? 儿子哭一场,我就哭一场,一天到晚我们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我们都快把眼泪哭干了。 我和那些想要占便宜的男人打架,被人家打个半死丢在野外,我们迷路在大山里四五天走不出去,拼死拼活从野兽的口里逃出两条命来。好不容易治好你儿的病,赶回家乡,却听到了你死在外地的消息,我1万个不相信…… 多少次我都想一死了之,可我做不到,我心中还有希望,我们还要等你,你的儿子要我领着他去找他最想最想的爹爹,他睡在梦里都在喊你。你倒好,跑到外面杀人放火,抢人财物,吃香的喝辣的,你可想过我们母女俩?” 听着青年妇女绝望的哭诉,无数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女人领着他的儿子,把她做了土匪的丈夫埋葬在了马布村,他们在坟前守了三天。村民们给他们送去吃的,她内心无限感激,拉着自己的孩子跟大家磕头。快离开的那天,年轻妇人领着儿子挨家挨户去磕头谢罪,为他那做了土匪的丈夫谢罪,请求大家的原谅。村里的人看着他们母女俩十分可怜,纷纷劝她们留在村子里,她却婉言谢绝了,他说要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不想再看到那个刀杀的,她没有脸见这里的相亲父老。 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每一幕都是让人悲痛欲绝的惨剧,看得人心里一阵发怵。 什么是人道?是杀戮? 绝不是这样的,杀戮既是有形的刀,也是无形的刀,有形的刀杀死了当事人,无形的刀杀死的是他身后的亲人。拔除了一颗毒瘤,总会留下一道伤疤,可毒瘤不除,性命难保! 没有杀戮,这个世界何以太平?人心何以安宁? 爷爷的心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的内心非常矛盾,杀人会给别人带来痛苦,不杀人却有更多的人痛苦,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只有杀戮才可以解决问题吗? 我不想杀人却又不得不杀人,我要拯救一群人,却要靠杀人来完成,别人跟我无冤无仇,也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我却要主动去杀了他们,别人杀了人招万人愤恨?那我杀了那么多与我无冤无仇的人又该怎么算账呢? 自己出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人,但自己的行动却总与杀人有关,一切总是跟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初入江湖,爷爷就感受到什么叫身不由己。 打死这些土匪并不足惜,但每一个土匪后面都是一个家庭,每一个人的死牵动多个人的心,都会有人因为他而过得生不如死,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选择了做土匪这条路,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也只有这些人死了才会有更多的人幸福。 纠结,无奈,爷爷初入江湖,总跟打打杀杀、生生死死分不开,可站在他此时的角度,还找不到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有些事即使不愿意,还不得不去做。或许,只有走更多的路,经历了更多的事情,该看懂的才能看懂,该理解的才能理解。 第21章 等你10年,不见不散 爷爷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马爷的命运。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坠落到心灵的深渊,第二次见面,送给了他两份大礼:将古武杀技传给了他,帮他杀掉了最强的敌人。 一切都是缘分,似乎上天早有安排。 茫茫人海,要遇见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确实不容易,有的人,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会相识,有的人,即使远隔千山万水,甚至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最终却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还会遇见。 爷爷和马爷成了生死之交。 爷爷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却要来到这个世界行侠仗义。从走入这个社会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要吃许多苦头。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谁会原谅他对这个社会的陌生,他靠着一身武功作为武器,驰骋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 非常荣幸,在出道的第一站就遇到了马爷,他从马爷这里开始认识这个社会,了解这个江湖的形形色色,为他后来的闯荡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如果这条路上遇不到马爷,他或许不会走得很远。 几个月后,该爷爷出发了,马爷不敢挽留,他知道爷爷有自己的使命,不阻碍爷爷前行才是对爷爷最大的尊重。尽管难舍,也得忍痛离别。 有一种情谊叫“天涯若比邻”,即使远在天边,相隔万里,所有的情谊都不会改变。天涯路茫茫,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只有用思念才能丈量,距离越远,情谊越深。 出发的前夕,他们长谈了三天三夜,谈武术,谈人生,谈江湖。男人之间,也有讲不完的千言万语。在有的人面前,你总会有讲不完的话,总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这种人是朋友,是知己,因为他值得你信赖,他愿意倾听你说话。 爷爷和马爷之间就是这样的朋友,他们有着共同的血性,有着对武术的狂热与痴迷,也有着忧国忧民的情怀。 有的人即使相处了一辈子也觉得陌生,彼此的心灵之间永远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有的人即使只是一面之缘,却永生难忘,一个眼神就能碰撞出一团火花。“相逢何必曾相识”,有的人,似乎在上一世就已经见过,此生再见,早已是故人。 他们定下了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在马布村相见。十年很长,十年也很短。相对于漫长的等待来说,十年就如同过了一个世纪。对于一个男人的事业来说,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爷爷出发了,马爷陪他走了很远很远,他们有时热烈交谈,有时沉默不言,时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在他们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割着。送别的人眼里装满惆怅,远行的人目光坚定执着,一阵阵凉风拂过他们的鼻尖,冰凉中带着一种酸酸的味道。曲曲折折的山路,绕过一座又一座高峰,朦胧的远山只看得见模糊的轮廓,山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总会让人浮想联翩,未知的世界既让人神往,又让人害怕。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分别的瞬间,马爷忍不住泪如泉涌,爷爷说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像什么样子,义无反顾的一转身,径直朝着远方走去,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山路的尽头,爷爷不是不想哭,他只是咬紧牙关不希望自己哭出来,他担心自己哭出来就再也迈不开走向天涯的步子,这一份友谊,对爷爷和马爷来说都非常沉重。 临别,爷爷答应马爷:为了他们的十年之约,他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的,一个人只要有想要拼命活下去的强烈愿望,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有一些人的生命,属于自己也属于别人,他没有单独处决的权利。 马爷永远等着爷爷回来,马布村成了爷爷的家乡,因为他把心留在了这里。 马爷准备了烈酒,准备了好菜,怎能不回来? 即使外面的风景迷人,也留不住一个归心似箭的人。 山会变,水会变,岁月会变,他们的友谊却永不改变。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思念故人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影子印在上面,即使远在天边,也能彼此相见。 第22章 阮六反思,马布崛起 爷爷的秘密,对阮六来说,是公开的事实,无法隐瞒,爷爷这次来到马步村的所有经历他都知情,他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阮六为人善良,忠厚老实,爷爷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恩重如山,还有马爷的所在,阮六一定会为爷爷保守秘密,绝不可能成为出卖爷爷的那个人,马爷让他别说的话,他打死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这一次的经历对阮六的教训太深了,他看着被土匪破坏得破败不堪院子,看着伤心失落的一家人,想着土匪抢去的肥猪,想着将来要面对的饥饿,想着被土匪抢得一穷二白的家,他有太多的不甘心。 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就要活得低人一等? 这人啊,太老实了有什么用?自己就差点因为太老实而送了性命。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的光阴,随便眨一下眼睛就过去了一半的人生,天天活得这么憋屈,从来不曾真正的快乐过,这样过一辈子,这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开始意识到,一个人没有本事没有能耐,就永远只能被别人欺负,这个社会不允许他们只做一个温顺的人,温顺的人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于是,他跪着恳求马爷和爷爷,教他的两个儿子学武术,让两个儿子一起来陪马爷守护马布村。 他在家里找来了香、蜡、纸钱,在马爷家的香火面前点着,磕头发誓一定听从马爷和爷爷的安排,绝不有二心。 在他朴素的思想意识里,他看到了马布村的未来,靠等待别人来搭救自己永远都不现实,求神拜佛也没有作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村子里的所有村民,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能独善其身,现实不允许你独善其身,你有再多的庄稼都是土匪的,你再怎么辛苦都是帮土匪去苦,一年的收成不管多少,藏不住就是土匪的,这辈子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就没有为自己活过。 一个人的命是需要去争的,只有争才能看到希望,祖祖辈辈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说句话都怕得罪人,从来不敢有半点反抗精神,他们认为反抗就是大逆不道,什么东西都是逆来顺受,这个社会就是容不下这样善良的人,人只有在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豁出去,豁出去或许还能闯出一条路来。别人都要自己的命了,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再不反抗,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还会被土匪无情的抢去更多的东西。 爷爷和马爷商量,要保护马布村长期的安宁,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如果爷爷或者马爷有事远行,马布村依然会处于危险的境地,那被社会逼得穷疯了饿疯了的人随时都可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没有马爷,马布村的人就难以自保,马爷总有老去的一天,老百姓们以后的安宁怎么办?所以,必须培养一批接班人,共同维护马布村的安宁! 爷爷和马爷不但同意教阮六的两个儿子学习功夫,还决定在马布村选一群青壮年人作为培养对象,一起参加训练。 马爷的号召一呼百应,大家都是被土匪抢怕了的人,一听说训练了可以更好地保护家园,让土匪不敢随便侵扰他们的村子,再苦再累大家都愿意。 从来没有人指挥着大家训练的时候,这些种田人群龙无首,自吹自打,关于跟土匪抗衡的事想都不敢想,能像马爷这种打心底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的人,少之又少。 在马爷爷的培养下,一群新生力量在马布村诞生了,马爷有了爷爷教的方法和经验,他花了很大的力气重点训练村民们的基本功,他不急于求成,也不刻意追求动作的花哨,而是监督着大家一拳一拳的打,一招一招的学,直打到出神入化为止。 对于这种训练,大家极不习惯,觉得学武比种庄稼难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凭着内心强烈的好奇和对武术的神秘感,大伙儿还学得热火朝天,时间稍微一长,热情就开始降下来了。 这也可以理解,大家带着这种心理来训练武术怎么可能长久,长久要源于内心真正的热爱。 是什么支撑着大家要坚持锻炼下去,是人对生存的渴望,他们不强起来,马布村早晚还要遭罪,毕竟马爷不可能世世代代保护他们,他们虽然做着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事情,但他们一定会非常的卖力,他们都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马爷既欣慰也失落,欣慰的是土匪们已经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有这股力量的存在,大大巩固了马布村的安全防线,这条防线将会一代又一代延续下去;遗憾的是,很难在这些人当中培养出真正的高手,大家的目的都不是为了成为高手,武术只不过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他们的追求。 可塑性最大的是那些孩子,他们还在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把他们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至于长大以后他们的方向会不会改变,那就人各有志了。 第23章 马爷的思念 平日里,马爷经常会派人打探爷爷的消息,但爷爷就像沉入茫茫大海中的一粒沙子,早已经无影无踪。马爷一直在盼着10年之约的到来,他计算着日子等待与爷爷重聚。 因为爷爷几个月手把手的指导,马爷早突破了自己功夫的瓶颈,武功一路突飞猛进,他已探寻到武功的神秘境界。武功越高越内敛,那些血气方刚的锋芒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与谦和,一和平和与恬淡,当年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日渐隐去。在村民中,他的威望越来越高,他说什么大家都听,遇到大事大家都要让他来抉择。 秋天,秋风一阵阵猛烈地吹过,枝头的落叶无情地打着旋飘落,马爷一如既往地在树枝间穿梭爬行,他见证着树叶由嫩绿到深绿、由深绿到枯黄的变化,再看着他们飘飘摇摇的下落,累了他就坐在枝桠间呆呆地看着远方,像极了一只孤独的大猩猩,渴望着远方的天空能给他带来希望。 北风划过隆冬的天空,阵阵寒意袭来,天地间朦朦胧胧的一片,厚厚的寒冰紧紧地包裹着大地,屋檐下一排排的冰棍越结越长,都快有小碗那么粗了,像透明的水晶柱,柳絮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地下,一层又一层地盖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被一片洁白包围,竹子被大雪压弯了腰,低低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积雪像小山一样盖在上面,树枝紧紧的包裹着厚厚的冰,咔咔嚓嚓地断裂一地,山上的动物们饿得找不到吃的,野兔野鸟都来到了村子里,竹林里、屋檐下到处是鸟的影子,从早到晚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土狗把野兔追着满山的跑,出门前的人们都在鞋上绑上防滑的草索,回来时,头发和眉毛上都结了白白的冰,风狂地展示着冬天的奇寒…… 这个冬天很冷,飘零天涯的英雄,你过的是否还是风餐露宿的日子?可有寒风吹干你的嘴唇、吹裂你的双手?你的追求,你的梦想,是不是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你,迎着寒风,孤独前行? 时光悠悠,有一种等待叫做度日如年。十年,真的很长吗?为什么你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离人一直辛苦前行,却永远没有看到尽头。等待里,茫茫然都是岁月的影子。 春去秋来,四季轮回,万人擦肩而过,阅尽所有面孔,却没有一个人是你。 大雁成排飞过秋日的天空,前呼后应整齐有序,带着对天空的问候,飞向天边的归宿,看得人羡慕不已。马爷的呼唤无声,目之所及只是黑夜长空。 江湖里风起云涌,一步踏出,身不由己,繁华的尽头不会有风平浪静,即使心若止水,难免尘埃落尽,曾为你,长夜不眠,愿你乘风破浪,风雨无阻。 山高万仞,不及你我情意一枝;水深千丈,怎比你我友谊一角。天再高,路再远,不如思念无尽头,即使受尽千般辛苦,只等你十年再聚首,共叙别离情。 第24章 踏步红尘,隐姓埋名 自与马爷一别,爷爷便装扮成逃荒躲难的难民,走进那些荒凉的乡村或者那些破败的街道,四处讨口要饭。 和马爷的那些离愁别绪,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他要全力以赴投入现在的生活中,有一些东西,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爷爷编了一堆出来乞讨的故事。 有人问起,他就说自己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洪灾,大水冲走了他们居住的房子,冲走了他们地里的庄稼,家乡的人们无家可归,有的饿死,有的四处乞讨,自己的家人已和自己走散,至今生死未卜,说起来甚为悲戚。 再看爷爷的脸,他常年在大山里生活,沧桑之感溢于言表,人们更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大家都很关心爷爷身后的故事,不断有人问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父母多大年纪啦?你有老婆孩子吗…… 这些贫困的人们或许是因为在爷爷的故事里,他们能找到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会留爷爷在他们家里吃顿饭,装一碗米,或拿几个土豆,装进爷爷的夹背篓,叮嘱爷爷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有的人甚至跟爷爷说,如果在外面找不到吃的就回来。 百姓们的善良让爷爷非常感动。 爷爷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讲故事,很多人听着他的故事不断的用衣襟抹着着泪,不断送吃的给他,他又把这些吃的分给那些饿得揭不开锅的穷人家,大家对他千恩万谢,都说他是个善良的人,他自己都困难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帮助别人。 在和别人的交谈中,爷爷也常常眼里噙着泪花听完别人悲惨的故事,人世间的疾苦让他心碎,他只能说一些安慰别人的话,鼓励人们勇敢的面对困难,告诉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其实,在爷爷心里,他也不知道大家未来的日子到底会怎么样。 无形中爷爷了解着人们的生活,了解着大家遇到的困难,打探到许多关于恶人坏人的消息,他把这些人的底细默默的记在心里,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些坏人,为民除害。 保密自己的身份非常重要,一旦身份暴露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惹上很多很多的麻烦,要花很长时间处理这些麻烦事,也就无暇于做更多为民除害的事情。 对于爷爷此刻来说,时间是宝贵的,经不住无聊的浪费,爷爷常说,和坏人斗争,只有最蠢的人才会选择不顾一切后果的硬碰硬,人之所以比动物高明,就是因为人类拥有智慧,不运用智慧的人,和低等动物又有何区别! 因此,他每走一步都非常细心,在惩罚坏人的时候还要懂得保全自己,只有保存实力才可以走得更远。 爷一般不轻易出手,除非事情非常紧急,否则,他都会离开一个地方很久,在别人都想不到他会回来的时候,他才在暗中悄悄潜回来除掉那些坏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 爷爷这一招非常实用,大家很少把一个讨口要饭的落难人放在眼里,虽多不知不觉间有坏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极少会有人把那些人的死跟爷爷联系起来。 第25章 当众被辱,老人解危 爷爷经常会遇到一些地痞流氓,那些人嘲笑他,欺负他,抢走他的东西,甚至打他,赶他走,往他脸上吐口水,拿他开玩笑,他就强忍着,装作非常害怕非常可怜的样子逃跑。 爷爷也遇到忍无可忍,逃无可逃的时候。 有一次,一个无赖拿着大砍刀,莫名其妙地向爷爷提出了一个极具侮辱性的要求,要爷爷当众脱掉裤子,他说要把爷爷的生殖器割下来喂狗。 爷爷跟他说好话、求饶,希望他放过自己,这个无赖趾高气扬的把脸歪从半边,根本不理会爷爷在说什么。 爷爷心中一急,都给这个无赖跪下了,无赖不但没有理会,还在爷爷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耳光,口里骂骂咧咧的,不断骂着脏话羞辱爷爷。 一群人跑过来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劝阻,爷爷说,他当时很无助,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手心里全是汗水,遇到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向人示弱没有作用,又不能起来跟人家打。 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无赖和众人,他的心中甚至开始怨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句好话。 感觉已经快到他内心忍受的极限了,自己作为一个异乡人,并没有招他惹他,本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一下就会放过自己,没想到这个无赖却要玩真的,向自己提出这种大家都接受不了的无理要求,一度的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爷爷有好几次想要跳起来把这个神经病一样的无赖杀了,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他的父亲的话:“一个武者,必须学会隐忍,忍别人不能忍的一切”。 爷爷的心开始慢慢的沉静下来,内心出现了一片晴朗的天空,所有的浮躁都已经烟消云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忍”,再怎么屈辱都忍着。 刚才的这一跪,当时因为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就跪下了,跪下去又觉得非常的屈辱,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这一跪并不丢人,他跪的是正义,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而跪,他跪得不卑不亢,跪得大义凛然。 流氓见爷爷还在不脱裤子,一举刀就向着爷爷砍了下来,爷爷慌忙一俯身让开,砍刀把爷爷背上的衣服划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吓得旁边的人一声惊呼,只觉腰间一松,爷爷心中连声叫苦,无赖这一刀不但划破了他的衣服,还划断了他的裤带,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出丑,他慌忙伸手抓着裤腰不让裤子掉下去。 无赖这时一阵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提着刀又准备来砍爷爷,爷爷心里盘算着,事情再没有转机,他只能选择提着裤子逃跑。 让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人群中走出一位80多岁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的站着,他对无赖说:“小伙子,算了吧,人家不过是一个路人,逃荒躲难到这个地方,不过就是为了捡回一条命,你就不要为难他,让他走吧!” 无赖觉得还不解恨,狠狠的在爷爷背上蹬了一脚,大吼一声“滚”,不再理爷爷。他 转头看着老人说:“黑老爹,晚上关好你家门,小心有鬼来敲门”,老人面如土灰,叹着气,他的脊背微微脱着,弓着身子离开了人群,流氓也无趣的离开。 顿时,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听无赖的口气,晚上肯定是要去报复他家啦! 也有人叹气说,可怜老人无儿无女,老两口相依为命,没想到今天栽在了这个冤大头的手里,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家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这些,爷爷的内心忐忑不安,他羞涩地从地上站起来,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只好一只手紧紧的提着裤子穿过人群,尴尬的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向村外走去,脸上热辣辣的,很不是滋味。 他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找了一些茅草,把茅草搓成绳子来做裤带系好。他想要马上折返回去,看看那个帮助他的“黑老爹”怎么样了,那个流氓有没有去报复他。 可是他的内心非常的纠结,被人如此的当众羞辱,最后只能提着裤子逃走,万一回去见到人,这脸往哪里放呀! 第26章 反村报恩,夜杀无赖 爷爷一直在村外的小山上犹豫徘徊,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一直等到天都黑,他才蹑手蹑脚的跑进村。 来到村子里,却不知道哪一家是“黑老爹”家,又不敢向乡亲们打听,他只能挨家挨户的去看,而且人家都养着狗,这狗的嗅觉实在太灵敏,只要他一出现,狗就汪汪直叫,把他追得到处乱跑,不时会有人出门来看狗在咬谁。 他找了很久,经过一户没有养狗的人家门前时,只听到屋里乱哄哄的,还夹杂着妇人嘤嘤嗡嗡的哭声,仔细听时,有一个衰老的声音说:“我们家就靠这点粮食过日子了,看在我们二老都80多岁的面上,你就行行好,给我们留一点,我们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爷爷一听就辨出了是白天替他说话的“黑爷爷〞。 只听见那个无赖的声音:“没打死你个老不死的就算对得住人的啦,再多话我给你嘴都打歪,你们饿不饿死关老子鸟事,下次再多管闲事老子一把火给你房子烧掉”。 接着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爷爷急忙躲到屋子的墙角后面,透过朦朦胧胧的月光,只见那个无赖背着满满一背箩粮食从老人家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他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在月光下不时的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无赖背着东西渐渐的走远,爷爷随后也跟了过去,但总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爷爷在想,如果就这样把无赖打死,大家都会怀疑到黑老爹或者自己的头上,随时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还可能连累到黑老爹,那白天所忍受的一切耻辱就只能功亏一篑了。 所以,爷爷就只能一直远远地尾随着无赖追去,爷爷甚至寻思:干脆在无赖家里把粮食偷了背回来还给黑老爹。 在经过一片乱石丛的时候,无赖停了下来,把背篓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爷爷急中生智,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一瞬间闪到无赖的面前,举起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从无赖的脑门上砸了下去,顿时鲜血直流,无赖哼都没有哼一声,身子就软了下去,爷爷扶着无赖的身体,把它放了趴在地上,再将打他的那块石头垫在他的头下面,背上的背篓还背在他的身上,里面的粮食从背篓口洒了出来,倾倒在他的头上颈上和旁边的地上,制造了一出自己摔死的假象。 爷爷再悄悄返回黑老爹家,他只想默默的看看两位可怜的老人,再看一眼为他解围的恩人他才心安,他又不想打扰恩人一家,只好爬上黑老爹家门口那一棵高高的黑桃树,从树枝中间往黑老爹家中张望,黑老爹家窗户是用纸糊的,没有点灯,只看得见极暗的红光若隐若现地映在窗口,这红光应该是火炉里的亮光,可见老人家里穷,点不起油灯,再被那个无赖这么一抢,两个老人本来就非常困难的生活更会雪上加霜。 爷爷看得一阵心寒。 屋里的老妇人带着哭腔埋怨着老汉:“这种人你惹他干什么嘛?他哪是我们惹得起的?” “黑老爹”说:“人家一个过路人,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过来,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劝说两句,哪知道他就这么招凶恶报的来抢人了”。 老妇人又说:“一个过路人的事情,我们管得了那么多吗?事情一过,人家倒是转身走了,我们这座家座户的人就要遭殃了,我们跑得了吗?” “唉,你说的道理我明白”,黑老爹说,“我年轻时候背担子出远门,就是被一群人欺负,要不是当地人出来为我说好话,我早就被打死了,哪还活得到现在?今天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我怎么忍心看下去?” 妇人又放声哭起来:“老头子,我们没有粮食,只能饿死在这屋里了!” 黑老爹语重心长的声音又响起:“人一落了难,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不是被逼得无奈,谁会走到我们这些地方来?老伴呀,你就不要哭了,我们做的都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会看到的,如果上天不睁眼,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这把老骨头活了80多岁,已经够划算的了”。 接下来再也没有听见屋里的人说话,只有老妇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那个无赖因抢人摔死在乱石岗的事传播得很快,第二天便传得远近皆知。 十里八乡的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大家都说他死有余辜,都说他坏事做尽不会有好下场,他12岁的时候就成了败家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背去卖钱花了,他的父母唠叨几句,他直接提刀把两个老人砍死,卸做几大块煮成一锅,还舀一碗吃了,点把火把房子一烧,开始四处游荡,变成了一个不怕死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两句话不合意就要提刀子砍人,大家都很害怕他,有什么事情总是让着他,大家怕他手里的刀子,更怕他跟人拼命,见着他来,人们总是远远的躲开。 他的行为越来越嚣张,到处抓拿骗吃,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那些被他欺负过的老百姓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跟他作对,大家都惹不起他,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 有人把他告到公家,公人也不愿意招惹他,说他罪不至死,连判刑的条件都达不到,关不了几天就把它放了。 回来以后,他的行为更加嚣张跋扈。也听人说,他在外面也害过几条人命,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那些愚昧的百姓不敢去公家告他……关于他臭名昭着的恶事,人们传得简直炸开了锅,可谓数不胜数,讲着这些故事,群情激愤,骂声一片,大家都恨不得去他的尸体上踩几脚,吐几口口水。 这些消息陆陆续续的传进爷爷的耳朵里,爷爷发现,这一次杀人,是他最没有负罪感的一次,爷爷说,有的人该死,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杀了他,只是做了别人很想做却都不敢做的事情,这并非是为了个人的私人恩怨,而是为千千万万的人出一口恶气,于是,爷爷惩恶扬善的信念更加坚定,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对于杀死那些罪有应得的恶人,他不再犹犹豫豫,该出手的时候,果断的行动,不给坏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爷爷说,人性这种东西,一旦扭曲起来就非常可怕,作为一个正常人,永远都猜不透这些变态的人性,对他们做的事情你永远都想不通,他们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有人常说,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下得了手,那只是因为你站在正常人的立场来看待这种事而已,一个变态的人的行为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次的羞辱让爷爷颜面尽失!那个流氓已经突破了他做人的底线,他的尊严早已被践踏得一文不值,但这一切早已经被爷爷想通了,作为一个逃荒躲难的乞丐,连命都难保,要尊严何用?要颜面何用?只要能够活下去,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而是这一次的经历,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收获,后来无论爷爷做了多大的事,只要没被别人抓个正着,都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大家都说,被一个无赖就吓得下跪的人,怎么可能杀人放火,连一个无赖都对付不了的人,哪有能耐杀死一个武功高强的坏人?人们怎么也无法将爷爷和那些除恶扬善的事情截然联系到一起,爷爷因而躲过了很多次重大的灾难,现在想来,他不但不怨恨那个无赖,还要感谢他对爷爷所做的一切!爷爷就这样在民间隐藏多年,居然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爷爷总结说,一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一件坏事情的背后,可能就是一件好事情的开始。 我突然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爷爷。 “你出门去那么久,你想家吗?” “人那么多,你怎么锻炼身体呢?” “你又没有一分钱,想要吃饭了怎么办呀?” “你杀了那么多人,警察叔叔不找你的麻烦吗?” …… 爷爷清一清嗓子,继续为我解答着心中的那些疑惑。 第27章 强人劫村,草高抗匪 土匪进村是大家非常痛恨的事情。有一些村子里也会有人组织起来直接对抗土匪。 那一年秋天,爷爷来到一个叫草高的村子,恰好遇上土匪来劫村,有村民来报,有一群不明来路的人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隐藏在村外老鹰山后的那片松树林里,偶尔还有人出来放哨,大家一听都知道是外地的土匪来了,只有外来的土匪群,因为找不到藏身的人家,就只能白天隐藏在就近的树林里,天一黑就向附近的村子下手。 村中老弱病残的人都躲了起来,青壮年们在一群很有血性的壮汉的带领下,拿着武器去打土匪,其中,村中有一位叫三叔的人,在地主家做保镖。 三叔长得五大三粗,有着一身真本事,在保卫大地主的时候,和土匪有过多次交锋,算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听说他的胆子特别大,只要手里提着一杆枪,一个人就可以追着土匪打。曾经,他们三个保镖一起追上一群土匪,打了三天三夜,把土匪赶出去上百里路程,土匪头子累得吐血而死。 善良的老乡们告诉爷爷,土匪来了是要杀人的,抓到人还要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抢光,都劝爷爷赶快跟着大伙儿躲起来,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被打死在这里,他的亲人就永远找不到他了。爷爷婉言谢绝了大家的好意,他说:“没有老乡们的相助,我早就饿死了,哪还能活到今天,我这条命都是大家给的,大家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怎么能够退开呢,即使丢了这条命也算是报答大家了”。 大家给了他一根两三尺长的锄把和一件浸湿水的披毡,披在身上比较笨重。让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告诉他打不赢就跑,没有把握就不要强出头,他对村子不熟,不要跟队伍走散,以免迷路,他便畏畏缩缩的跟着大伙儿一起,躲藏在村子里的墙角屋后伏击土匪。 土匪进村了,这一次来的人特别多,带头的人很有序,眼睛四处转动,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十几个带头的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绝不走散,他们在保存实力,时刻准备着集体作战,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狠角色,十几个人紧贴在一起,这种实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一看就是非常有经验的那种,还有好几个人拿着步枪,偶尔向前放一枪,吓得人心惊胆战。村民们都非常意外,这算是他们遇到最强的敌人,刚一接上火,大家打得非常激烈,不几分钟就有好几个人受伤退下来,三叔手里也有一杆枪,他换着位置不时的放几枪,打得土匪晕头转向。然而,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大伙儿的武器又没有敌人过硬,实力悬殊太大,大伙儿都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光靠三叔一个人的能力很难扭转局面,面对这群人根本没有胜算,再这样僵持下去,必将会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他决定带着大家撤退,边打边跑,躲进了大山深处。还好土匪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他们也不敢往山里追来,把这些抵抗的村民赶跑后,他们留一群人在外面守着,其他人如狼似虎地闯进了村民的家里,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的翻找起来。 爷爷当时也不敢轻易的出手,他一出手必定暴露身份,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大家后面没命的跑,偶尔挥起锄把偷袭敌人,打两下转身就跑,紧要关头趁乱扔个石头把敌人的枪管打歪,跟着大家又跑。他本可以扔石子打瞎土匪头子的一只眼睛,但他知道这群人的实力不差,如果不能彻底的把土匪消灭,这就等于捅了一个马蜂窝,这个村子必将遭到土匪疯狂的报复,后果会不堪设想,他只好把这个念头打消,他跟着大家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更深入的了解土匪,必要时救一下人,他的方向一向都很明确,绝不会因为一时的痛快而轻易改变,因为他知道随便改变目标的后果。 藏在山里的人们,看到年轻力壮的男人们狼狈不堪地匆匆忙忙跑回来,还有好几个受了伤,大家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急忙上来帮着伤员处理伤口,关切地了解和土匪打斗的经过,大家说起来都唉声叹气。也有人提醒妇女们,听就行了,不要多问。 打不赢土匪,毕竟是对男人们打击非常大的事情。那几个受伤的人,子弹都没打在致命的地方,他们都感叹是那个羊毛披毡救了他的命,爷爷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出发时都要披着羊毛披毡,原来沾湿了水的羊毛披毡,步枪的子弹都打不进去,穿着这沉重的羊毛披毡,等于穿了一件防弹衣。 爷爷打土匪时,既没有成为大家的拖累,也没有做出特别大的贡献,有他在,多个人头大家都是高兴的,但大家都非常感谢他,几个受伤的人和家属对他更是感激不尽,说他救护伤员最卖力,给大家捡回了几条贱命。 这些年,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强劲的土匪,一交手就被土匪打得溃不成军,这么大的实力差距,简直就犹如乌合之众遇到了正规军,简直不堪一击,众人都被吓傻了,要不是因为月黑天高的掩护和对地形的熟悉,恐怕会有几个人要命丧土匪之手,讲起来都让人觉得后怕。 在匆匆忙忙的撤退中,大家都忙着奔跑,几个受伤的人掉了队,一时没人照应,眼看就会有危险,爷爷组织着几个村民趁着黑夜的掩护,冲上去或扛或背救回这些人,并护送伤员撤退,还撕烂自己的外衣给伤得最重的一个人包扎臂膀上的伤口,一口气把这个伤员背到藏身之地。爷爷心里想,背着一个人奔跑起来算不了什么负担,真要用出真正实力跑起来的话,那些村民怎么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把自己的功夫藏得很深,一举一动和一个凡夫俗子没有区别,没有人会怀疑他。 土匪们点着火把,放开手脚挨家挨户的去搜刮他们需要抢走的东西,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大家在深山里等得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土匪对村子扫荡结束,大包小包背着东西离开后,村民们才急急忙忙赶回到自己的家中。 村民们看见土匪们把屋子翻得狼狈不堪,差不多把凡是能带走的东西都拿走,连一双筷子、一床破棉絮都不放过,看得大家十分心痛,整个村子一下子嘈杂起来,你去看看我家少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家丢了什么,大家都气得顿足叫骂。 打土匪大家已经尽力了,敌人那么恐怖,没有死人就已经万幸,要怪只能怪敌人的实力太强,打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呢。 第28章 落单少年,一路血痕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大家哪有心思睡觉。 女人们哭哭啼啼,口里喋喋不休;那些还在不谙世事的孩童早已酣然入梦,大一点的孩子守在大人身边默不作声,听着大家对土匪议论纷纷,心中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男人们最后聚到三叔家,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闷烟,大家的心又紧紧地凝聚到了一起,他们悲伤地回顾着打土匪时的心惊胆战,破口骂着土匪发发牢骚,商量着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策划着下次遇到如此强劲的土匪的对策。 讨论过程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但讨论了半晚上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就是: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是哪里人? 大家根据土匪当时的情况作了各种推测,七嘴八舌提出了很多个说法,但这些说法都没有完全的依据,依旧得不出确切的结论。 反正,这些人非常面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要说他们是哪一股强大的势力,都有可能性,既然讨论不出结果,大家也就不再浪费口舌,反正也不可能把丢失的东西抢回来。管他是谁,过去的一切都已成为定局,讨论得再多也没有用,关键的问题是今后该怎么办的问题。 因为有三叔在,大家的悲伤只是暂时的,但心中永远充满力量,他们相信下一次一定能够找到对付土匪的办法,有了这次的教训,大家会把值钱的东西更好的藏起来,有的人家在院子里偷偷挖了土坑,有的人家在蕨草堆下面做了手脚,有人家甚至在猪圈的粪草下挖了坑,再在上面铺上结实的木板,重要的东西就往下面放。 警惕性一高,大家群策群力,防范能力就增强了很多倍,对付土匪的武器也准备得更加精良,全村人约着投钱,通过三叔的途径偷偷买了几杆枪,让几个比较精明的年轻人专门学习对枪支的使用,他们甚至研究了战术,根据各自的特点分工协作,对力量大的人、动作灵活跑得快的人等都一一做了安排。 大家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回来就在村子里操练几遍,在演练的过程当中发现问题不断改进,他们甚至设计了如何给土匪设置障碍,如何把土匪引向大家的埋伏圈,如何利用“敌人在明处,我在暗处”的优势阻击土匪,甚至还在险要的位置设置了机关,训练专人操控。 爷爷发现,这一次的土匪如此强悍,不但没有让他们失去反抗的意志,反倒激发了他们的智慧,让他们想出更多的对付土匪的办法,大家没有放弃,而是通过集体的力量强大了自己。 第二天,村子里有人发现,路上有一些血迹向着村外方向而去,大家顺着血痕往前找,滴在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新鲜,估计是有人受伤了,根据血迹判断,这个人应该没有走远。 大家越找越兴奋,理着血迹继续往前找,血迹指向村外的一条沟里,因为不知道敌人手里有没有枪或者其他的武器,大家都不敢贸然前进,只能试探着前行,终于在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人影,大家对那个人喊话,没有人回应,往人影所在之处扔石头也没有反应。 大家都希望留个活口,可以问出一些消息来,在经过多次试探以后,确认对方已经没有还击能力,大家再冲上去,本以为可以抓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土匪,大伙儿商量着先把它用绳子捆起来拷问一番,问出这群土匪的底细后,再偷偷把他打死埋掉。 没想到走近一看,躺在灌木丛中的居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个孩子赤着一双通红的脚,蜷缩在灌木丛中,身子瑟瑟发抖,脸上露出恐惧神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动。 原来,他的小腿中了一枪,现在还在断断续续的流着血水,一路上的那些血应该就是他的小腿流出来的。大家心中大惑不解,为什么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出来抢劫?抢人这种事情是这么小的孩子做的吗?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小孩子也带来抢人? 在大家的追问中,这个孩子说:“我是骑龙沟人,见着有土匪从我们家寨子经过,我妈妈跟我说,让我跟着土匪一起来,顺便捡一双破鞋底回去,她做成鞋给我穿”。 这个孩子从骑龙沟过来,跟着土匪跑了那么远的路,只是为了捡双破鞋,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穷。至于这些土匪的来历,他却什么也答不出来,让人大失所望,拿这个孩子没办法了。 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连跟土匪是一路人都谈不上,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家也不忍心下手伤害他,最后只好放他回去,至于他能不能走回家,会不会死在路上,没有人过问,能放过他已经是最开恩的了,没有人愿意送他回去,他毕竟是跟着土匪来的,大家心早已被土匪伤透。 三叔的年纪比爷爷大了很多,爷爷也跟着众人叫他三叔,在离开草高村前,爷爷找到三叔,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羊毛毡,对羊毛毡非常感兴趣,希望三叔能卖一件给他,三叔告诉他,披着那么笨重的羊毛毡子到处走极不方便,三叔直接送给了他一件崭新的羊毛毡做成的坎肩,爷爷爱不释手,却不好意思白拿三叔的东西,他留下来帮三叔家做了三天农活。 三叔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很礼貌的招待了他,并带着她去亲戚家串串门,向大家介绍爷爷的“悲惨遭遇”,让大家都送给他一些粮食。 爷爷总觉得欠下了三叔一个大大的人情,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 在爷爷所走过的村落中,只有这一个村子的人最团结,对付土匪也最有办法,看来,领袖人物在这种时候的作用非常大,他可以把一群人凝聚到一起来,壮大这个集体的力量,团结协作,一致对外。 爷爷心想,这群土匪势力这么大,肯定很多人拿他们都没办法,他们的破坏力就会非常的强,他们所到之处,把百姓的物品收刮一空,贫苦的百姓家中本来就只有那点东西,把他们那些生活的必需品都拿走了,他们就没有钱再去买,后面的生活定然会异常艰难,这对于许多百姓来说都是灾难性的。 这一伙强人必须铲除,他们多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遭难。 有如此实力的土匪一定大有来头,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时间稍长,这些人拉拢的人更多,破坏性会更强,后果会不堪设想。于是,爷爷决心暗中追查这群人的下落,中途的凶险程度也可想而知。 第29章 易容寻匪,大山共由 爷爷说,他第一次出山对战俄国大力士时,曾救过一个小偷,那小偷是一个易容高手,随时可以把自己易容成各种角色各种长相,走村串巷根本没人能够把他认出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哪里不会遇到一些熟人,易容术就会让他们避免很多尴尬,即使在熟人圈子作案也没人知道是他干的,因为他早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甚至能做到,只要不是被人当场抓到,一转身刚才偷东西的人已变成另一副模样,连身高体型都发生了变化。 爷爷对易容术产生了兴趣,虚心向小偷请教,小偷感激爷爷的救命之恩,把这项手艺倾囊相授。 爷爷决斗完大力士返回家族,把易容术传给了经常外出打探消息的族人,这些打探消息的族人外出更加方便,他们能更好的把自己隐藏起来,对他们的身份有着十分有效的保护作用。 爷爷这次出来,易容术也派上了用场,他把自己装扮成逃荒躲难的难民游走在乡间,也用到了极其简单的易容术。 自土匪洗劫草高村后,爷爷开始了对这群土匪的探察。 爷爷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易容装备,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可怜兮兮的残疾人,半边脸皮肤发皱,拄着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已和他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许多人见着他都会嫌弃地让得远远的,没有几个人愿意多看他一眼,平日里,缺胳膊少腿的人从这里经过的并不少,像他这个样子的,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路明里暗里地打听着那群土匪的消息,大家只当爷爷是害怕路途遇着土匪,打听土匪的消息只是为了提前避让,很少有人会去关注他,被人拒绝或者臭骂一顿是常事,除此之外,爷爷沿途很少受到打扰。 途中随时会把线索跟丢,跟到有的村子,土匪没有去过,爷爷只得倒回来寻找新的线索,不断进行探寻和排查,根据自己所掌握到的这群土匪的特点,推断土匪可能会经过的路径。在打听消息的过程中,有的人害怕得罪土匪,即使知道一些消息,他们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无论你问什么都一问三不知。 土匪们经过村子附近,就会惊动村民们的狗,但土匪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或者被人发现,大部分时间会绕过村庄,选择走山路前行,爷爷就去山路上找那些土匪走过的痕迹。因为常年生活在大山里,经常跟踪山里的猛兽行踪的原因,爷爷跟踪能力非常强,能及时判断出土匪的行走路线,但随着时间一长,土匪们的行踪常常被行人或放牧的牲畜所破坏,给爷爷的跟踪带来很多干扰。 爷爷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走访了上百个村寨,隐隐约约的查出了土匪藏身的地点,那是一个叫共由山的地方,听人讲起,那座大山,即使常年生活在大山中的爷爷也听得倒抽凉气。 爷爷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险恶恐怖的大山。那共由山高大而陡峭,山顶经常浓雾缭绕,凄风冷雨,迷迷朦朦。山上有七七四十九个深谷,谷底溪水哗哗的淌,藤蔓密密扎扎地萦绕溪流上,比人还高的杂草封住去路,杂草丛中有各种各样的毒蛇巨蟒穿行,民间流窜的响尾蛇、五步蛇、眼镜蛇等有剧毒的蛇里面都有,进到山里,简直寸步难行,随时可能惊动毒蛇,冷不防脚下一疼,已被毒蛇咬伤。听说有人曾见到一条水桶粗的巨蟒爬到山口,身上的鳞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爬行起来,只压得地上的草往两边崩倒,大口一张,直接吞下老乡的一头黄牛。 那些峡谷两边都是上百丈高的悬崖峭壁,连猴子都爬不上去,山上生长着百年的老树,树枝密密麻麻挡在空中,林中光线阴暗,土壤潮湿,山间猛兽出没,阴风惨惨的叫声回荡山谷,听起来让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大山延绵数百里,即使不出意外,三个月也不可能把这座大山走遍,要在这座山里寻找人,犹如大海里捞针,简直难上加难。 听当地的老百姓说,有几个大胆的村民进了共由山,几年都杳无音讯,一个也没有回来。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摔死了;不是迷路了,就是饿死了;不是中毒了,就是被强人杀死了,一句话,只要提到进山,就一定会提到死亡,在人们的眼中,进山就等于死亡。那里若是被强人占据,一个人守住谷口,即使千军万马也进不去。关于山里的恐怖故事层出不穷地在民间流传得神乎其神。 第30章 探查共由,寻找入口 说起这座共由山,爷爷听得一头雾水,没有人能够拿得出一张关于这座山的地形图,也不知道土匪是从哪个位置入山,明知土匪就在这座山里,也会让人无从下手,靠他一人之力来追查土匪的下落,难度可想而知。 想要钓到大鱼就得去深海,爷爷决定亲自到山脚去走一遭,实地查看一下那共由山的地形。 当爷爷来到共由山脚的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的傻眼了,他感叹这大自然神奇的造化,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凶神恶煞的山形,简直就是一张张可怖的天神之脸,仇视着芸芸众生。 抬头仰望,看得人头晕目眩,悬崖峭壁直插云霄,陡峭的岩石一直伸向天空,像一副不可侵犯的天然屏障,把所有想要登上它的人拒之千里,大得出奇的老鹰在悬崖上盘旋飞舞,偶尔一个俯冲扎进山谷,山谷中的猴子叫声此起彼伏,悲凉凄惨,不知是什么鸟儿,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似魔鬼阴森惨叫,又如妖怪破声怪笑;灌木丛密密麻麻,藤蔓缠绕,荆棘丛生,从山脚开始连成一整片,一直伸向山谷深处,把所有的去处覆盖的严严实实,哪里还有进山的路?实在不敢想象,能够住进这种山里的土匪究竟有多强大?看来,这一次是要真正遇到劲敌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难怪这些土匪出去抢人,出手就把别人家里的东西一扫而空,用得着用不着的都带走,这不是抢人,这是在杀人,把别人赖以生存的工具拿走,让别人干不了活,没有活干的人只有饿死。 爷爷花了半个月时间围着共由山转了一圈,他仔细观察,认真描绘,把看到的地形都记录下来,对有特点的地方做了仔细标记。他发现有三个可以上山的入口,虽然险要,但以爷爷的能力从这些地方进去不会有问题,常人能进去的只有两处。爷爷逐一探查这两处是否有人进出的痕迹,担心惊扰入山的土匪,爷爷不敢走得太近,几天下来,收获甚微。 有一天夜里,爷爷开始了下一步行动,他准备深入这两个入山口一探究竟。 爷爷腿上绑了厚厚的绑腿,还在上面涂上了雄黄,这样就不用害怕被毒蛇和虫子咬伤。爷爷借助树枝藤蔓隐藏身形,像一只灵活的猴子,攀高附低的就进了入山的第一道峡谷,因为他不从正路行走,很难被人发现。 越往山里,路越来越难走,直到最后,连爷爷也无法前行了,再仔细的一看,前面已经被悬崖峭壁挡住,根本无路可去,爷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山外看这里是一个入山的通道,但走往深处就发现进入了“死胡同”,前路已被绝壁堵死,哪里还上得去,爷爷只得原路返回,去寻找第二个入山的通道。 爷爷从第二个入山口进入山谷时,出奇的顺利,山谷虽然狭窄,但前进的路并没有被阻断,爷爷甚至还发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一直伸向山谷的最深处,爷爷越来越觉得蹊跷,有路就说明有人走,这里应该就是土匪入山的通道了。但说来也奇怪,一路进来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更不用说有人把守,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土匪就这么放心吗?他们就不担心有人闯不进来吗?爷爷再继续深入山里探寻时,发现小路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爷爷来回检查了好几次都没看出端倪,爷爷继续往出谷深处前行,到午夜时分,居然真的登上了共由山,再往上看,前面已经没有悬崖峭壁的障碍了,确定了从这里可以入山以后,爷爷迅速的返回来,他要在天亮之前离开这个通道,否则就有可能被发现。 出山以后,爷爷在山口的树林里蹲守了三天,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其中有一天,还有当地的孩子赶着牛羊到山下放牧,他们守在山口,不让牲口进入山里,他们中午在岩脚的空地上烧起了柴火,柴烟把岩壁熏得乌黑,腾空而起的烟雾袅袅的飘向山谷,偶尔一阵风吹来又将它们吹散。 第31章 小友南台,忘年之交(一) 爷爷回到了附近的村子里,在和老乡的攀谈中,居然认识了一位三叔家的亲戚。一听说爷爷是三叔的朋友,他赶忙热情地邀请爷爷到家中做客,一家人见着有客人来了,都非常的开心。 他们一家五口人。 年迈的老娘78岁了,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但还能拄着拐杖行走,她经常在屋檐下惬意的晒着太阳,见着爷爷就不停地问长问短,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的妻子是一位40多岁的农村妇女,话不多,成天埋头干活,见着人总是笑盈盈的,家里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两个孩子听话懂事。 大女儿已经18岁了,有着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美得像下凡的仙女,说起话来总是会害羞,见到陌生人来家中,就躲进厨房烧水做饭。 最招人喜欢的还是他的小儿子,大家都叫他小南台,八九岁的模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见着爷爷就好奇的提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他不一会儿就跟爷爷玩的非常熟了。 爷爷出门那么多天了,平时都是他强装着用笑脸去讨好那些遇到的陌生人,还经常受到冷笑和嘲讽,世事的复杂让他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没想到在这一家人中,突然找到了家的感觉,很亲切,很温暖,爷爷白天帮他家挖地、割草、放牛,总觉得很开心。 小南台带着爷爷到后山去割草,他告诉爷爷,牛最喜欢吃青蒿草,牛的胃口特别好,一吃就要吃两大篓筐,它吃起青蒿草来,就像人吃面条一样香。爷爷被他这个比喻逗得哈哈直笑,他开始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爷爷,接着陪着爷爷一起大笑,爷爷把他抱起来举过头顶,他开心的说他是爷爷的风筝,他要在蓝天上飞翔。 小南台割草的速度非常快,只见他的小手在草丛中不断穿梭,随着镰刀一起一落,手里便握着一大把割下来的牛草,反手往肩后一抛,草便准确无误的丢到了背上的背篓里,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割了满满的一大背篓,再在草上用力一压,草被压得紧紧的,满满一背篓草便缩了下去只剩半背篓,再割再压,直到把草压得紧紧装得满满。爷爷学着他的样子割草,动作又慢又笨,他就笑爷爷是笨先生,他们俩又开始大笑。他帮着爷爷一起割草,把爷爷的背篓装得满满的,他们两人得意的把草背回家。 一路上,他哼着小曲儿,唱着爷爷听不懂的山歌,他教爷爷唱歌,爷爷却怎么也学不会,唱得阴阳怪气,他们俩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直流。 吃过午饭,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他偷偷的给爷爷一个眼色,他带着爷爷到山上去找鸟窝,看刚孵出的小鸟,那些小鸟身上没长一点羽毛,就像光着身子的孩子,头大大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仰着头把嘴张得大大的,小南台就会往他们的嘴里放进去一只小虫子,这些小鸟便吃得津津有味,他告诉爷爷,小鸟是会飞的天使,我们都不能伤害它。 第32章 小友南台,忘年之交(二) 吃过午饭,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他偷偷的给爷爷一个眼色,他带着爷爷到山上去找鸟窝,看刚孵出的小鸟,那些小鸟身上没长一点羽毛,就像光着身子的孩子,头大大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仰着头把嘴张得大大的,小南台就会往他们的嘴里放进去一只小虫子,这些小鸟便吃得津津有味,他告诉爷爷,小鸟是会飞的天使,我们都不能伤害它。 小南台带着爷爷到山上去放牛,他总是知道哪里的草最茂盛,不一会儿就把牛吃得饱饱的,他们把牛拴在大树上,牛躺在大树下嘴里不停的咀嚼着,耳朵不停拍打着飞到它眼皮上的苍蝇,他跟爷爷说,这牛好奇怪,明明没有吃草,嘴里却嚼的有滋有味,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们趁着牛儿休息的间隙,到山里摘了满满的一蛇皮口袋野生的猕猴桃,他把熟透了的拣出来装在上衣的口袋里,回家后,把这些熟透了的猕猴桃一颗一颗喂进老奶奶已经掉了牙齿的嘴里,奶奶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猕猴桃的味道从嘴里甜到心里。 吃过晚饭,他们一同到河边的沙地上“练功”, 他一会儿挥舞着小拳头在空中一阵乱打,一会儿抬腿到处乱踢,一会儿又拿着一根小木棒在空中挥舞,他说他是在练功夫,他要让自己练得很厉害很厉害,长大了要保护他的一家人不受到任何伤害,他讲得非常认真,一副陶醉的样子。他让爷爷当他的靶子,试试他拳头的厉害,爷爷笑了,摆着架势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他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小南台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爷爷的,肚子上,爷爷假装被打得非常的疼,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小南台手舞足蹈的跳起来,他说他的神功练成了,他要当大英雄了。 小南台问爷爷:“笨笨先生,你真的疼吗?”爷爷皱着眉头说:“疼”,小南台慌忙紧张的问:“我没有把你打伤吧?”,爷爷说:“我的皮厚,很能抗揍的,我没有受伤,疼一下就好”,小南台一下子转悲为喜:“好啊,你那么厉害,以后你就做我的沙包好啦,我终于有沙包打了!”说完他们俩一起又大笑起来。 爷爷试探着问小南台:“你真的喜欢武术吗?” 小南台疑惑的问:“武术是什么东西?” 爷爷回答说:“武术就是练功夫啊”。 小南台兴奋地说:“喜欢得要命。” 爷爷又问:“你知道怎么练吗?” 小南台得意地说:“知道啊,就像我刚才练的那样,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练一练?可好玩了。” 爷爷愉快的回答他:“可以呀,我也喜欢练功夫。” 小南台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只可惜你太笨了,我担心你学不会,我们村子里的许多孩子都不会,他们都是一群小笨蛋,只喜欢一天打打闹闹。” 爷爷暗暗感叹这个孩子的机灵懂事,有好几次都想要为他露一手,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夫,趁机对他指点一二,可他迫于身份的特殊,只得犹犹豫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爷爷心想,等今后有机会了再指点他也不迟,现在正是自己追击土匪最紧要的时期,坚决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可能前功尽弃,只要自己身份一暴露,前面所做的所有铺垫都可能付诸东流,所以,爷爷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 爷爷练功的时间也都选择在了夜间,有时还要防止撞见早起干活的农人,爷爷经常爬到高高的树上锻炼,借着月色的掩护,即使偶尔弄出一些响动,也没有人能看得清楚树上的人影,只当有小动物在树上跳动。那个时候没有手电,大家夜行,使用的都是火把,火把照出的光线是散的,根本就照不远。 关于功夫的话题,他们俩就聊得没完没了,常常说到深夜才结束。 第33章 小友南台,忘年之交(三) 一起在地里干活时,天气出奇的闷热,农人都知道这是快要下雨的节奏,都抓紧时间劳动,希望能够在下雨之前多干一点活儿。 一转眼,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小南台冲进玉米地里,一小会儿跑出来时,他的手里拿着两张大大的南瓜叶,他和爷爷各顶一张,收拾好劳动工具,他们迎着大雨一口气跑回家,因为路滑,偶尔还会摔上一跤,全身都沾满了稀泥,站在大门前的檐坎上,两个人被淋得像落汤鸡,雨水顺着他们的衣服和裤子不停的往下流,不一会儿,他们脚下就湿漉漉的一大片水,一阵凉风吹过,两人冷得瑟瑟发抖,他们缩紧脖子、收紧身子,彼此相识大笑,这样的生活,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苦。 每次吃饭,小南台都要抬着碗坐到爷爷的身边,他们安安静静的吃着清淡的饭菜,虽然碗里无肉,他们却吃得有滋有味。他们比赛谁吃得最快,比输了的人就罚洗碗。然而,不管是谁输了,碗都被他的姐姐收去洗了,小南台从来不会埋怨生活清苦,即使桌上的饭菜难以下咽,他依然会认真的吃着,绝不浪费一点粮食,他知道父母养活这个家并不容易,能有一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敢挑剔。 小南台很神秘的来到爷爷身边,把小手躲在背后,他让爷爷猜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爷爷总是猜错,他特别开心的笑着说:“你把眼睛闭上,我要送给你一个珍贵的小礼物”,爷爷紧紧的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小礼物,直到小南台告诉爷爷:“你可以睁开眼睛啦”,爷爷才把眼睛睁得大大,做出一个惊讶的动作,小南台得意地递给爷爷一只竹笛,他说:“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一直想送给你一件礼物,可我想了好几样东西都不合适。我最终想到了它,这是我最心爱的宝贝,不开心的时候吹一吹,慢慢的就会开心起来了”,他说起话来,表情像大人一样严肃,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意味。 爷爷能感受到这支竹笛对他的重要,爷爷特别的珍惜,一直把它珍藏在身边,想家的时候他就拿出来吹吹,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种寄托,浓浓的乡愁随着笛声缭绕,思绪随着笛声飘飞到远方的大山里。 小南台守在他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说:“听着你的笛声,我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你是不是想起了心中最悲伤的事情啊?”爷爷告诉他:“因为我的笛声里满是悲悯,满是思念”,小南台眨巴着大眼睛,听得似懂非懂。 有一次,爷爷无意中发现小南台的姐姐在偷偷的听自己吹竹笛,几次用袖子抹眼睛,估计是在偷偷的落泪。爷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嘣嘣直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只有听懂笛声的人才会流泪,有一些东西是他不敢去触碰,也不敢去面对的。 后来,爷爷的笛声不再响起,因为他不敢看到仙女的泪水。 第34章 小友南台,忘年之交(四) 这些日子里,爷爷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快乐过! 爷爷经常把小南台扛在肩上,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起开心的聊着天,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忘年之交。 爷爷用废书纸给小南台糊了一个风车,把风车插在木棍的另一头,风车迎着风呼啦啦的转,漂亮极了。小南台举着风车满村子的跑,后面追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童,大家欢天喜地的跟着他跑呀、喊呀,空气中弥漫着童年的快乐。大家都很羡慕他,都想握着他的风车迎着风跑一趟,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威风,特别潇洒。 夏天,小南台会偷偷跑到邻居家的核桃树下,去捡那些被风吹掉落的核桃,常常被邻家的大土狗追得慌不择路的逃跑。回到家,摸着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心口还在咚咚的狂跳不已。他会悄悄的往爷爷的手里塞上两个核桃,然后和爷爷一起分享那些“胜利的果实”,这就是穷人家孩子的乐趣,又惊险又刺激。 住在这个家里,爷爷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愿意离开,他们家的每一个人对爷爷都很友好,他们不是因为爷爷的经历凄惨而哀怜爷爷,而是把爷爷当做家人一般对待,爷爷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幸福,他的内心早已感激不尽,他希望自己能为这一家人多干些活,尽自己的全力报答他们对自己的爱戴。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一月有余,爷爷有些“乐不思蜀”,可是,该走的人早晚都得离开,爷爷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他已经摸索到了很多重要的线索,是时候开展下一步的行动了。和小南台家的友谊,三言两语无法形容,他期待着小南台长大成人的样子,也期待着这个家庭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无论今后走到哪里,定然不会忘记这一家人的恩情,如果有一天,闯荡江湖的自己还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再到这里来看望这一家人,和他们欢乐相聚。 爷爷要离开的那天,他向小南台一家人道别,小南台扑进爷爷的怀里放声大哭,他紧紧的抓住爷爷的手臂不放,不停地问爷爷可不可以留下来,爷爷会不会忘记他,爷爷去了会不会不回来了…… 爷爷说,你是我这一生最要好的朋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忘记你,怎么会忘记你们一家人呢? 小南台跟爷爷约定,有空了一定要回,他伸出小手跟爷爷拉钩、发誓,小南台似是不放心,反复的跟爷爷强调:千万千万要回来。他说,他会永远永远的等着爷爷,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爷爷说,他还要陪爷爷一起去割草、唱歌、打拳、掏鸟窝……他还要听爷爷的那些精彩的故事和神奇的见闻。 爷爷送给了小南台一个木偶作为赠别的礼物,木偶雕刻的是一个快乐地吹着竹笛的小男孩,他希望小南台吹竹笛的时候永远都开开心心。这个木偶是爷爷用小刀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他用尽了全部功力,力道把握得非常精准,雕刻得极为精细,一般人却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小南台拿着这个木偶跑进内屋,躲在屋里哭了一整天。他想他的“笨笨先生”,想念和“笨笨先生”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第35章 屋后藏女,土匪提亲 都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爷爷离开小南台家的第二天就出大事了。 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入爷爷的耳朵里:一群悍匪闯入了小南台家,说他们当家的看上了小南台的姐姐,逼迫他的爸爸把人交给他们带走。 土匪搜遍他家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他的姐姐,恼羞成怒的土匪把他的爸爸打得吐血,他的爸咬紧牙齿什么都不说,凶残的土匪最后带走了十岁的小南台,要求他的爸爸三天之内带人来换,否则就等着给小南台收尸。 原来,爷爷觉得自己在小南台家待的时间太久,为了特殊的使命,也为了给这个家庭减轻负担。这年月,毕竟每家人都缺吃少穿,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他决定离开。 为了追查土匪的下落,他肯定不会走远,他准备和土匪来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就潜伏在周边的村子,死死等土匪的出现。 爷爷白天到处乞讨或者帮人干活,晚上就悄悄潜回山谷入口观察,没想到这次土匪是白天出动,爷爷却还在村子里转悠。 他做梦也没想到,刚一离开小南台家土匪就出动了,而土匪这次出动,不是为了抢财物,是抢人。爷爷心中一瞬间追悔莫及,他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小南台家多待几天,只要有他在,他一定有办法把小南台救回来,还可以顺藤摸瓜追查出这群土匪的下落,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爷爷假装离开这个村子去别的地方乞讨,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把自己装扮成当时的那个残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小南台家的村子。 爷爷在村民的口中得知,小南台的爸爸看着自家灰头土脸的丫头渐渐长大,那模样儿越来越好看,在这么粗糙的家庭环境里居然能养出这么好看的女儿,他也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自家丫头是不是神仙附体,穿着粗布衣服也难掩她亭亭玉立的身材,那脸蛋儿就像用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精致得找不出半点毛病。 他常暗自叹息,投生在自己这样贫苦的家庭,确实是苦了这丫头,这丫头从小乖巧懂事,从不埋怨家庭的贫穷,还一个劲儿地为家里分担家务农活,无法为她提供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小南台的爸爸心里常常感到难受,他更苦恼的是,女儿这么出众的长相,多少人都在惦记着。 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好这个宝贝女儿,千万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但是自己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总不可能一天到晚都保护在他的身边吧,他思来想去,好多个夜晚都睡不着,万一强人来劫,即使自己在她身边也保护不了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藏起来什么人都找不到,他就暗暗在屋子后面的草堆下挖了一个坑,上面铺着木板,平时都用一些草把木板压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人看得出来,他还随时把女儿叫到没人的地方,教他如何躲进这个救命的坑里,这个事情他不敢让小南台知道,怕小孩子不懂事儿说漏嘴。 说来也巧,那天,土匪进村时,他的爸爸刚好在村口的地里干活儿,干累了,他就靠在土坎上休息,手里拿着兰花烟不紧不慢的吸着,突然,他看见远处一群人越走越近,正向村子里走来,不由得寻思:大白天的,一群陌生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村里,这是要干什么呢?他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便想起了女儿,万一路途撞见,被坏人抢走怎么办? 他急急忙忙放下锄头,一口气赶回家,刚把女儿藏了起来,这群人就赶到了,而且是直奔他家而来,他已经猜到,今天一定是遭遇了土匪,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己赶得及时,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见到土匪到来,他也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招呼“客人”进屋坐坐,这些人居然也不客气,脸上挂着笑,直接就进了屋,还有一些土匪留在外面站着,他便招呼老婆儿子抬板凳到外面给他们坐。 这些土匪毫不掩饰,直入主题,告诉小南台的爸爸,他们是来提亲的,今天要取走他的女儿,听到土匪的话,小兰台的爸爸内心蹦蹦直跳,说话都有一些口吃:“大……大哥些,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家穷,养不起多的人,女儿已经长大,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我们已经让他嫁人,前两天把他交给一个外地男子带走了”。 听到这话,这些土匪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他们怎么会相信他编的谎话,马上就翻了脸,露出了他们豪强霸道、蛮横无理的本性,不但语言上恐吓威胁小南台的家人,还让人满屋子去搜、房前屋后的找。 有人甚至还动了粗,在小南台的爸爸的脸上打了几个耳光,又在他肚子上踢了几脚。 第36章 土匪抢人,南台被俘 小南台的爸爸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土匪没抢到女儿,却把他的儿子带走。 一个萝卜花眼睛的黑衣人,一脸阴恻恻地坏笑着,他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抓起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南台的衣领,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另一只钳子一样的大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顺势用力把他夹在腋下。 小南台疼得眼泪直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土匪,土匪的动作则已经把他吓傻了,他惊恐地哇哇大哭,可任凭他手舞足蹈地拼命挣扎都无法挣脱土匪的手,他平时练的那些“功夫”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的脚用力乱蹬,土匪连感觉都没有,他这瘦小的身板,夹在土匪的腋下,就像夹着一根晃晃悠悠的草,轻飘飘,软绵绵。 在小南台没命的挣扎中,一个东西突然从小南台的身上掉到了地上,那是爷爷在与他道别时送给他的礼物,他时时刻刻都装在上衣的包里,时不时拿出来把玩,看到地上的木偶,他疯狂的大叫,想要伸手去将掉到地上的木偶捡起来,夹着他的男子怎会放手。另一个人却从后面走上来狠狠的一脚踩在木偶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木偶应声而裂,小南台伤心欲绝,他发疯似的大声呼喊:“大哥,救我啊!大哥……”那声音凄厉而悲惨,只可惜爷爷不在身边,任由这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也不能听到。 土匪们撂下三天之内换人的狠话,并威胁小南台的爸爸说: “老者,你我都是聪明人,最好老实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自作聪明的人会吃不了兜着走,好好想清楚吧。”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超过三天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说完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小南台的爸爸见儿子被抓走,他心急如焚,跪在地上哀求土匪将孩子还给他,他说孩子是无辜的,恳求土匪高抬贵手、不要伤害自己的孩子,可这群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夹着小南台扬长而去,小南台的哭声越去越远,他多少次要冲上去把孩子抢回来,又被村民们死死拉住。 这时候去抢孩子,无异于拿鸡蛋去碰石头,不但救不了孩子,可能还会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这一家人就都全完了。 孩子可是他父亲的心头肉啊,何况他还那么小,不救怎么行?自己势单力薄,又如何去救呢? 小南台的爸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儿女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平时像宝贝一样呵护着他们,舍不得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不管儿子被土匪带走,还是让女儿去交换儿子,他同样不心安,他怎么忍心让他们落到土匪的手里? 小南台被抓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绝望的眼神,一直在他父亲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 小南台的爸爸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急得在屋里屋外团团转,他早已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第37章 求援救子,南台遇害 像他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没有实力去对付这些土匪,思来想去,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官府。他连夜赶了一百多里路到县城报官,请求县官老爷为自己作主,救回自己的孩子,根除悍匪,为民除害。 没想到县里只派了两三个人跟着他走,一看这阵势,哪像是去灭匪,就像走亲戚家一样的悠闲。他又跑回县衙,苦苦哀求县老爷多派精兵强将去剿灭土匪:“那土匪人多势众,凶残霸道,县里只去三两个人,无异于狼入虎口”。 县老爷一下子火冒三丈,大骂他是鼠目寸光的刁民无赖,连政府都信不过,那些土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哪用得着官府兴师动众,边骂边派人将他从县衙赶了出来。 小南台的爸爸狼狈的随着县里派来的两三个人一起上了路,他心中空落落的,一点底也没有,可自己偏偏又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往回赶。 县里来的两三个人,能力小脾气大,动不动就吼人骂人,有时还拿马鞭抽人,他只能一路陪着笑,跟在这群人的鞍前马后,边领路边听从他们的使唤,尽管自己心力憔悴、饥饿疲惫,也不敢怠慢了他们。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这两三个县里人骑着马,在土匪指定的交换地点趾高气昂的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他们转身就回来了,到小南台家里写了一份情况经过,让他按了手印就拿回县里去了。 殊不知,土匪看到官府的人,知道小南台的爸爸已经报了官,他们躲藏起来没有现身。 小南台的爸爸去报官,不但没有帮上一点忙,反而激怒了土匪,他们撕了票,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小南台的身上……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南台的家人见到大门上吊着一只砍下来的小手,不用说也知道是小南台的,父亲拿着儿子的断手,脸上青筋暴起,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捶胸顿足的大喊:“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万恶的土匪,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我老陈家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你们早晚会不得好死的?” 全家人急得哭喊一片,女人们都哭了昏死过去好几次,大家都不知道土匪把小南台怎么样了。 小南台的姐姐跪着求父亲,让父亲送她去把弟弟换回来,父亲眼里含着泪,咬紧牙关把头歪朝旁边不答应,他说土匪已经撕了票,小南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再多给土匪送一个人去,这不是便宜了土匪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已经失去儿子,他不想再失去自己女儿。 父亲一个人来到土匪指定换人的地点,跪在地上大喊:“大爷们,你们行行好,求你们饶过我的儿子,放他一条生路,我愿意替他去死。我的全部家产都给你们,你们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吧!”他喊得嗓子沙哑,却没有任何回音,更别说见到一个人影。 第38章 跟踪土匪,误落山洞 人在遇到急事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平时小南台的爸爸都会念及,他的亲戚三叔是他唯一的靠山,这一急,却忘记去求助三叔。在一位邻居的提醒下,他才想到找人替他往三叔家跑一趟。 在第二天早上起来,门上又挂着一只耳朵。就这样,土匪每天送一个器官挂在他家门上,吓得他们都不敢出门看。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土匪这样折磨,这对一家人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他们的精神要受到多么大的折磨? 话说爷爷返回这个村子的当天夜里,他就已经暗中追踪着土匪进了共由山。爷爷发现了出来放哨换岗的土匪,当他尾随这个土匪进山的时候,发现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因为是夜里,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放哨的土匪是怎么凭空消失的。附近肯定有山洞入口,而且这个洞口非常隐秘,人一转眼就可以躲进去。 爷爷到处寻找这个入口,找了了好久都没有什么发现,突然听见半山腰里有了动静,模模糊糊的看见人已经跑到了半山腰,爷爷才恍然大悟,原来土匪从这里进入,从半山腰里的出口又走了出来,既然土匪又从半山腰出来,说明他们的落脚点并不在这个山洞里,而是另有去处。 要找到土匪的落脚点,必须迅速追上那个土匪,如果跟丢了,在这么大的山上寻找土匪的落脚点,那就非常困难了。 于是爷爷不再把时间耗费在找山洞的入口上,而是顺着他当时进山时的方向全速前进。当他走到半山腰山洞出口的地方时,刚才的土匪已经不知去向,爷爷只能顺着在山脚看到土匪行走的方向追去,还好爷爷常年在大山里生活,又能像猴子一样轻松爬树,进入大山他就如鱼得水,前进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功夫,爷爷绕过了好几个山头,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行走的动静,还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点火把的亮光,爷爷发现已经快追上了那个放哨回来的土匪,心里一阵激动,他把自己的警惕性提到最高,一边观察着土匪前进的方向,一边谨慎前行,他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可能会害了小南台的性命。 正当爷爷从一根树枝上轻轻的滑下来时,本可以脚踏实地的踩到地上,没想到脚在草丛里一空,什么也踩不着,人就往下跌了,爷爷这一跌吓得不轻,心想,糟了!肯定掉进山洞里了,爷爷本能的伸手向旁边抓去,摸到的却是光滑的石壁,什么也抓不稳,最后重重的摔到了洞底,只觉得被摔得头晕脑胀,肩上背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爷爷哪还顾得了疼痛,全身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四处摸索着想要爬出洞去,没想到找了半天,依然只能摸到光秃秃的岩壁,洞里的水被踩得噼啪的作响,偶尔还会踩到一些软软的东西,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助跑几步爬上去又滑了下来,以爷爷的身手都无法爬上去,这个山洞肯定不浅,爷爷推测,从洞底到洞口至少10米以上,掉进这么深的山洞里,肯定是要倒霉了,还不知道这个山洞有没有其他岔道,里边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 爷爷的心里开始发慌,如果真的爬不出去,小南台怎么办? 第39章 同病相怜,猿猴为伴 真是天黑又遭连夜雨,正是争分夺秒地救人的关键时刻,偏偏要平添事端,掉入这该死的山洞。 当喘着气停下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这个洞里还有动静,爷爷也被吓了一大跳,刚才自己慌慌张张的在里面跳了一通,以为所有的声音都是自己弄出来的,没想到里边还有野东西,如果是一条毒蛇,自己不就遭殃了,爷爷警惕地取出了八节鞭,在空中抖了一下,弹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个动物似乎也被吓得不轻,跳得噼里啪啦,还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爷爷一听便认出是猴子的声音,他贴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爷爷摸到洞底还有一块大石头高高的凸出来,石头的表面平整干燥,他一屁股坐了上去,心里不由想,自己当时掉下来的时候,如果不小心砸到这个石头上,肯定要受重伤了,心中不免感到有一丝庆幸。 当天夜里,爷爷不敢睡去,担心洞里还有其他危险的生物;另外,他心里想着小南台的事情,根本就睡不着,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慢慢的恢复着自己消耗的体力,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 天刚开亮口,爷爷慢慢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微光看清楚了这个山洞的情形: 这山洞垂直向下,成一个口袋的形状,洞口狭小,一些很深的杂草挡在上面,只有较为微弱的光线从外面透进来,除一面石壁从洞口垂直到洞底而外,其余各面石壁均凹向侧面,石壁上有水分渗出,在洞底的低洼处积成浅浅的水塘,估计洞底也会往地下渗水,不然这个洞里的水早满起来了。 而那只猴子蜷缩在一个干燥的角落,怯生生的的看着他,不时往石壁上爬上去又滑下来。 洞底到处是咬得七零八碎的水果,有一些被咬了一半的水果已经开始发霉腐烂,爷爷实在想不通这些水果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洞口上方的果树上掉下来的?这只猴子就是吃这些水果活下来的吗?但这么小小的洞口上方怎么可能掉下来这么多个品种的水果,那就是另一种可能,有人专门从上面扔水果下来给这只猴子吃。 想到这里,爷爷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这只猴子难道是有人专门养在这里的?在这里养猴子的人除了土匪还会有什么人?那么,如果养猴子的人来喂猴子的时候发现了自己,这不就成瓮中捉鳖了吗?人家拿着枪往里边一扫,还怎么躲得脱? 从满地发霉的水果和猴子粪便的数量看,这只猴子被关在洞里面的时间应该不短了,爷爷看着狭窄的洞口直嘘冷气: “妈的,这是要有多倒霉才会刚好踩到这个洞口的位置掉下来,现在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被困在这个洞里又出不去,该如何是好?” “这难道是天意弄人吗?” 爷爷想了很多种出去的办法,最终都行不通,他坐在凸起的那块石头上一筹莫展,内心却焦急万分,时间每过去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又站起来不停的在洞底走来走去,可还是想不出可以出去的办法,他在心中不住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第40章 猴群送食,相依为命 突然,洞口外一阵猴子的叫声由远而近,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似乎在不住的向洞口靠近,爷爷赶快跑到石壁最深的地方,选择光线最暗的角落紧紧地把身子贴在石壁上,屏住呼吸,高度警惕的凝视着洞口。 爷爷每只手握着几个石子,只要被发现,他会先下手为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石子射向敌人的要害。 洞里的那只猴子也开始兴奋的跳跃起来,抬头看着洞口不停的在洞里来回跑动,洞口的杂草开始晃动,突然探进来几个脑袋,原来都是一些猴子伸颈往里边望,每一个猴子往洞里扔一个水果,不停的发出叫喊声,似乎在招呼着那一只掉在洞里的同类。 洞里的猴子更加激动,跳着叫着,一双猴眼定定的看着洞外,眼神里全是渴望,它渴望跳出去,渴望跟他的同伴在一起,洞口的猴子也在手舞足蹈,却又无能为力。 它的同伴折腾了半天,猴群的叫声渐渐远去,眼前这只猴子哼哼唧唧地吃着从洞口扔进来的水果,眼神里似乎装满了失落。 看来这是一只和爷爷同病相怜的猴子,它不是被人养在洞里,而是像爷爷一样误落进这山洞不得出去。都说猴子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也实在太聪明,救不出自己的同伴,就成群结队的扔水果给它吃,让它在这个山洞里能够活下来。 爷爷这才发现,自己也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些干粮吃起来,顺便扔一点给那只猴子,那猴子却不领情,对他扔出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 那只猴子对爷爷很有戒心,总是离爷爷远远的。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爷爷却找不到出洞的办法,他开始急得抓狂,猛烈在地上跺脚,他想大吼大叫,却又怕惊动外面的土匪,他宁愿死在洞里,也不希望死在土匪的手里。 爷爷用拳头捶打着岩壁,他似乎看到了小南台被土匪一刀一刀的割死,他又似乎看到了小南台的仙女姐姐跑到山里交换自己的弟弟。 残酷,一切都非常残酷,不管是小南台还是他的姐姐,落入土匪的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的姐姐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怎么忍心见她被土匪践踏,那些手里沾满血污的手怎配碰她一下? 被困在这个洞里又出不去,难道就眼睁睁的等着这一切发生吗? 小南台,他那么聪明可爱,又有孝心,他是爷爷心灵深处最纯洁的朋友,万一,万一什么?简直不敢往下想,爷爷躺在那块石头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洞口,心中却是万般的无奈。 他想到了生死,没想到自己一生修炼,一心想要为民除害,想不到就要葬身在这个无名的山洞里,不甘心呀,真的不甘心! 时间已经第三天过去了,爷爷随身带的干粮已经吃光,他在想,是不是把这只猴子杀来吃了,让自己活下去,可一只猴子能吃几天,吃光了猴子的肉又怎么办呢?还不是一样活活的等死,多活几天又有何用? 如果连自己最想救的人都救不了,生死,生死又有何意义?! 爷爷又一次看向这只可怜的猴子,他们同是坠落山洞的两条生命,即使到了生死关头,爷爷绝不会杀死它,这样一想着,似乎觉得和这只猴子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如果自己有机会脱身,一定也会把这只猴子救出去。 救出去?爷爷突然灵机一动,要救出这只猴子还不简单吗?他只需要抱着这只猴子往洞口一扔,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它扔出洞口,可救出了这只猴子,谁来救自己? 爷爷看看地上的那些水果,自己饿的时候还可以跟着猴子一起吃,如果把猴子救出去了,就不会有猴子往洞里扔水果了,那么,自己会死的更快。 看来,他和猴子的命已经紧紧的连在了一起,而且,猴子没有他虽然不能出去,但却可以活着,他没有猴子在,只能等着饿死,是自己更需要这只猴子。 第41章 夙夜惊恐,凿壁求生 猴群几乎隔三差五的都会来到洞口扔水果,爷爷饿了的时候也跟着猴子一起捡地上的水果吃,他有时候坐在石头上无聊的逗一下那只猴子,猴子渐渐的不再那么怕他,偶尔还会尝试着向他靠近。 一晃五天过去了,爷爷心中的希望之光渐渐的熄灭,土匪跟小南台爸爸定的三天期限已经超期两天,不知道这几天外面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简直不敢想象,他害怕,害怕那些可能出现的结局,他只能看着那个小小的洞口发呆。 爷爷想,即使自己现在就能出去,估计都已经无济于事,该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发生了,想起这善良的一家人,爷爷忍不住多次落泪,这一家人对他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爷爷欠他们的情,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他只有默默的祈求这一家人原谅他,不是他不愿意去救他们,而是这个该死的山洞阻止了他的脚步。 每天夜里,爷爷把小男孩送他的笛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才可以迷迷糊糊的睡着,睡觉了他却不停的做噩梦,梦见小南台向他伸出那双瘦弱的小手,不住的喊“救命”,可他无论怎样伸手去都拉不到他的手,他急得眼泪都流出来,梦见小南台的姐姐被土匪抢走,梦见自己被土匪打得遍体鳞伤,每次醒来他都急得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他呆呆的坐在石头上胡思乱想到天明。一整天他都神思恍惚,脑袋昏昏沉沉的。 有一种痛是任何药都医治不了的痛,明明有能力去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悲剧发生,此刻的爷爷,正如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被缚住了手脚,还不敢放声狂啸。难道自己就要在这个山洞里困一辈子吗?难道自己一身武艺就要埋葬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洞里? 不行,绝对不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爷爷还有很多事要做,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可是,怎么出去呢?这么一个几十年没有人会来的山洞,谁能来救自己? 唉,指望着别人救自己的概率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小,希望实在太渺茫。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既然一切都做不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绝不能让这个小小的山洞束缚了自己的思想,爷爷开始慢慢的把心沉静下来。 大丈夫行事,怎能先自乱阵脚?古人常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爷爷相信,不是自己出不去,而是因为自己这几天以来心思错乱、心情浮躁,是自己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智商,根本就没静下心来仔细思考逃出去的办法。 爷爷开始重新观察这个山洞,他捡起地上的石头,东敲敲西碰碰,他想到了可以把地上的碎石头全部堆起来,再踩在上面跳出去,但地上的石头太少,垫不了那么高,人命关天啊,再出不去怎么办,爷爷又气又急,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摔在岩石上,石头被撞击得粉碎,而岩石上也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痕迹。爷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接着思考,石头会碎,岩石也是石头组成的,他也可以碎裂,爷爷慌忙往腰间一摸,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黑金小刀,用力在岩壁上凿起来,一些细小石块和粉尘从石壁上落下来,每一刀凿下去都会溅起火花,这些火花变成了希望,每一刀凿下去就会离逃出这个山洞更近一步,那只猴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时难免惊恐。 第42章 抗争死神,山洞脱险 生和死之间,有时可以互相转换,活得好好的人,有时也说不清楚危险什么时候会降临;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的人,只需要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便又和死神擦肩而过。 一个下午过去了,垂直于地面的那一面光滑的石壁上已经凿出了三个小洞,每一个小洞刚好踩得下人的一只脚的脚尖。 当站在地上已经不能凿洞了,爷爷就顺着已经凿好的石洞爬上去,身体紧紧的贴在石壁上,一只手攀住石洞,另一只手在岩壁凿孔,难度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倍,爷爷咬紧牙关,强撑着拼命的在石壁上继续凿孔,直到双手都软得使不上劲了,他才跳到蹦迪,休息片,只要一缓过劲儿来,爷爷又爬上石壁,疯狂地挖凿起来,他每天和这坚硬的石壁较着劲,每一刀下去都是对命运的反抗, 凿了五天以后,那只猴子居然看出了爷爷凿孔的目的,他趁爷爷中途下来休息的间隙,顺着爷爷凿好的孔往上爬,一直爬到没有小孔可以攀附的地方,再顺着石壁退下来。 每当爷爷听到猴群来投掷水果时,他就会迅速的从石壁上跳下来,在猴群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躲起来,以免把猴群吓跑,下次它们就不来投食了,如果在还没有凿到洞口时就断了粮,那也是致命的。 爷爷在石壁上拼尽全力的凿着,不到精疲力尽不停下来,他的手掌上磨出了好多个水泡,水泡又被刀柄磨破,渗出的血一滴滴往下滴,还染红了小刀的刀柄,他依然坚持着,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半分。凿出的这些孔像巨人踩出的脚印,一步一步向洞口延伸,近了,越来越近了,爷爷凿岩的动作更加疯狂、更加卖力,他手心厚厚的皮被磨掉了一层又一层,用力的每一刀凿下去,手心都会辣乎乎的疼,就像有人在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手板皮、在手心里一刀一刀的割,爷爷依然紧握手中的小刀,凿得岩壁火星溅起、灰尘弥漫。山洞的底部覆盖着一层石头粉末,爷爷的头上身上也全是石头粉尘。 九天时间,爷爷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他在石壁上凿出了29个孔,手里的黑金小刀只剩下一个巴儿和两三厘米长的刀身,刀把上全是汗渍和血痕。在凿出的最后一个孔离洞口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时,爷爷手脚一起用力,腾身跃起,跳出了山洞。 此时的爷爷已经像个野人,全身上下落满灰尘,脸上只看得见一双黑色的眼睛在转动,还有两片开裂的嘴唇,其余连眉毛上都沾满了灰尘。 感觉到一阵凉风轻轻拂过脸颊,爷爷才相信自己终于逃出了山洞的束缚,抬眼望着眼前青山绿水的景象,已然觉得恍若隔世。爷爷又自由了,可他的内心无比为沉重,完全没有劫后余生后的轻松愉快,他的心一阵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即将知道的一切。 爷爷忘记了身后的猴子,他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冲下山,向小南台家飞奔而去。 第43章 我已来迟,此仇必报 当爷爷赶到小南台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傻眼了。 小南台家的房子已被大火烧尽,几堵摇摇欲坠的破墙被烟熏成深黑色,这个家已经被彻底的毁了,早已经没有家的样子,房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房屋的主人已不知去向,爷爷的腿开始不断发抖,他的全身都在跟着颤抖,他一瞬间觉得嗓子干裂,呼吸困难,胸口发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过残垣断壁,看到屋后的菜地里增添了三座新坟,坟上全是新鲜的泥土,每一座坟墓都没有墓碑,其中,最边上的一座坟比其他两座都小,爷爷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嗓子眼一阵咸味冒上来,他接连吐了三口血,爷爷说,他那时已经伤心到了极点,他终于体会到那种伤心到绝望的感觉,他不停的摇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十六天前还在活蹦乱跳地向自己深情告别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三座坟墓? 他一头跪倒在三座坟前,心里撕心裂肺的痛,他的眼睛红得要喷出火来,却流不出一滴泪水,都说最深的悲伤是没有泪水的,他是不敢哭,他怕自己一哭起来整个世界就塌陷了,他怕自己一哭起来就再也停不下来,他怕自己一哭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得发紫的拳头不住颤抖着,他在每一座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最后扑在小南台的坟墓上,颤声说道:“对不起,南台小友,我来迟了,没能救到你,我定要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为你陪葬!” 爷爷说,在那一刻,他的心中从来没有装过那么大的仇恨,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愤怒,他下定决心要让这些土匪血债血还,他要用他们的人头和鲜血来祭奠小南台家死去的三个人,这些土匪丧尽天良、凶残霸道,他们必须死。 爷爷害怕听到关于小南台家的事情,他不敢去面对这一切,白天他就假装若无其事的躺在小山上晒太阳、睡觉,晚上就来到小南台的坟墓旁,默默地陪伴着给了他无数快乐的小友,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坟墓边上,似乎小南台就在他的身边,他还能感到他天真纯洁的笑,还能听到他开心地说话…… 他慢慢回忆跟小南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的故事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回放,他们在一起的笑声似乎还在响亮的回荡在耳畔,大雨滴落在瓜叶上的声音似乎还在头顶响起,小南台的歌声似乎还在身边回荡,他们割草时的背篓似乎还压在背上,那些还没长毛的小鸟似乎还在小南台的呵护下努力长大,放牛时摘下的野果子似乎还甜在奶奶的嘴里,小南台送给自己的笛子似乎还在寂静的夜晚婉转低吟着、小南台纯洁而干净的笑容似乎还清晰可见,他那些手舞足蹈练功夫的影子似乎还在眼前闪动…… 第44章 回忆过往,悲痛欲绝 一切都不曾远去,一切都历历在目。 泪水从爷爷的脸颊上无声无息的滑落,不停的滚进旁边的草丛中,痛苦像毒药一样腐蚀着爷爷的心灵,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爷爷依然要做噩梦,冷汗经常湿透他的衣襟。 仰望着满天密密麻麻的星斗,每一颗星星都闪着冰冷的光,就像无数滴晶莹的泪水,洒满了整个黑色的天幕,每一滴泪水里,都装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每一颗心中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耳边响着虫鸣声,无数凄凉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寂寞就像这黑夜一样将他紧紧的抱回着,他只能听到自己叹气的声音。 南台啊,南台!我就躺在你身边,你却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这些天,爷爷的心绪一直很乱,一刻都静不下来。 小南台一家的影子总是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看着他,每一个人都在亲切的跟他说话。 多好的一家人啊,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是淳朴的,每一个人的心都是善良的,他们就像阳光一样,照到哪里都是温暖的,照到哪里都是柔和的。 自离开家,离开马爷,爷爷过着“无家可归”的浪子生活,他的眼里看到的是飘零天涯的落寞。他最感谢在自己寂寞的旅途中遇到了这一家人,他们给了他家的温暖,让他找到了家的归属感,而今,他欠下这家人的人情债,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以后他再回到这里来,已经没有这样一家人在这里等着他了,他说过要回来看小南台,他想过要教小南台学功夫,这些约定和这些想法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想到这些,他一个劲儿的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因为现实戳到了他内心最软弱的地方,眼泪已经像决堤的洪水,再也不受他的控制,恣意的流淌。 对土匪痛彻心骨的恨,他悲愤、狂怒、怨恨;对小南台一家难舍难分的爱,他愧疚、悲伤、怀念,各种刻骨铭心的痛席卷而来笼罩心间,无人听他倾诉,无人为他分担,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他把所有的苦水都往肚子里咽。他想摔东西、想仰天长啸,但他却极力的控制自己,他不希望做出任何动静,因为他是一个生活在暗处的“地下工作者”。 爷爷没有急着找土匪报仇,人都已经死了,早一天报仇和晚一天报仇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不希望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有一颗理智的心,就会像刚掉落山洞时那样乱闯乱跳,结局就只能是被问题困住出不来。 爷爷一直在梳理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他没法马上摆脱悲痛的束缚,只有时间才能愈合他心中的伤口,他在给自己时间调整悲伤过度的心情。他哪一天从悲痛中站起来,哪一天就是他找土匪算账的日子。 第45章 重新振作,探寻真相 爷爷虽然害怕知道他掉入山洞的这14天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但他告诉自己,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必须面对,他不能让死去的人复生,但他可以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意外掉进山洞的事对他来说,无疑会留下终身的遗憾,不管今后什么时候再提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都会痛,但他不希望再留下更多的遗憾,他不允许自己在报仇这件事情上出现任何差错,他要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完。 在沉痛中,爷爷对生命又有了很多的领悟。 有的人,即使死了,他却能永远的活在别人的心中,有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他却可以活得无限精彩。该放下的应该慢慢的放下了,后面还有更远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帮助,已成定局的东西,即使再怎么悲伤也没有用,只有勇敢的走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才可以走出悲伤,走出仇恨。 从此,爷爷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解整个事件的工作中。 要了解这个事情的经过并不难,自从这件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家开始谈匪色变,大家越是害怕,内心却越好奇,大村小寨一时都炸开了锅,到处传得风风雨雨。 爷爷寻着牧羊人的足迹,在马南山遇到了放羊的王老爹,王老爹静静地坐在一大片青草地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偶尔对着羊群吆喝两声,小羊羔欢快地呼喊着妈妈,在草地上蹦蹦跳跳、你追我赶,快乐得像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孩,饿了就跑到母羊的肚子下,双膝跪地仰头吸奶,可能是因为奶水流得太慢,小羊的嘴经常会用力往羊奶上顶一下,吸得有滋有味,有时,母羊也会嫌小羊吸奶吸得没完没了,他们迈开大步,躲开小羊,那小羊羔一点也不见气,蹦蹦跳跳地追在母羊后面,顽皮的模样让羊妈妈十分无奈。 王老爹有时会看着远山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爷爷的出现,让他很是意外,他不明,这个外地人大路不走,跑这山上来干什么。 爷爷试着和他打招呼,他很客气的回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话,氛围渐渐的变得不那么陌生。 王老爹5岁开始帮人放羊,一放就是一辈子,今年他都已经63岁了,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人、每一座山,却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爷爷讲起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听得着了迷,他后悔地说:“原来这个世界那么大,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王老爹烧火,爷爷帮他拾柴,他们一边分享着王老爹柴火里烧的洋芋,一边天南地北地说话,他们从王老爹的羊聊到百姓的生活、家乡的风土人情、土豪劣绅,王老爹说:“我这一辈子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今天的多,平时都是别人讲话我坐在旁边听”。他还高兴的说:“我最喜欢交你这个朋友啦!” 爷爷笑盈盈的听着王老爹说话,心里却酸酸的,王老爹自幼给人当长工,没有条件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完全没有社会地位,平时很少有跟别人交流说话的机会,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大家谈什么他都愿意在旁边听。爷爷非常认真的倾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讲的内容都作出回应,他感受到了尊重,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从小到大沉默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倾吐心声,他觉得今天的话都多得说不完。 第46章 讲述实情,王老落泪 爷爷和王老爹聊到共由山的时候,王老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说:“听老人们讲,共由山里的老虎有房子那么高,脚印比脸盆还大,一口就可以吃掉一匹马,山里还有妖怪,听起来就非常吓人,老人们都不允许小孩子进共由山”,这位老人实在太可爱了,爷爷一听就知道是大人说来哄小孩子的话,王老爹居然信以为真。 说到共由山,他们不自觉的就讲起了山里的土匪。谈到小南台家的事情时,王老爹讲得非常仔细,连许多细节都被他讲了出来。 自几个公人回县城后,土匪们就撕了票,他们对小南台家展开了残忍的报复,他们将小南台杀害后,每一天夜里送来一件小南台的器官挂到他家门上,全家人吓得半死。 年迈的老奶奶平时最喜欢她的孙子,这孩子不但聪明伶俐,还非常孝顺,有什么好吃的,首先想到的都是他的奶奶,当老人知道孙子被遇害,还被肢解了尸体送到她家来,还怎么受得了,他气得口吐白沫,卧床不起,三天滴水未沾,活活气死了,临死的时候,他口里都还在不住的念着小南台的名字。 而小南台的姐姐,自弟弟被抓走,他的泪水从来就没有干过,可他一个弱女子又帮得上什么忙?只能陪着一家人干着急。她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她对不起弟弟,如果自己当初跟土匪走,弟弟也就不会死了,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年幼的弟弟来承担?弟弟才10岁呀,他那么小,他怎么受得了这个罪?该死的是自己,不应该是弟弟,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她整天嚷着要去把弟弟的尸体换回来,她说土匪是她们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不会让万恶的土匪糟蹋自己的贞洁,换回弟弟的尸体后,马上用剪刀自杀,一死了之,她在贴身的衣服内藏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她很多次冲出家门都被乡邻们拉了回来。 大家拦着不让她出去,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开始时还能听见他在屋子里嘤嘤的哭声,说一些对不住弟弟之类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哭声消失了,她的家人以为他是哭累了或者睡着了,还有意的不去打扰她,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的妈妈去敲门,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开始拼命的喊她,但屋子里还是没有回应,等大伙儿撞开门看的时候,他用床单把自己吊在抬梁上,早已经断气。 老人讲到这里的时候不住叹气,他说惨啊,这一家人实在是惨啊,整个村子就数这家人最善良,没有谁会说他家的不好,都说好人有好报,他家的下场却比谁都悲惨,为什么上天不长眼,偏偏就没看到这么一家好人? 老人说,最惨的要数那个男孩子。这些土匪一定是魔鬼变的,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都下得了手,把他杀死也就算了,还让他的尸体四分五裂,死无全尸,老人们说过的,没有全尸的人是要下地狱的,他死了以后还要受苦。 说到这里,老人眼里噙着泪花,回忆道:“去年冬天,我患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寒风从我的门缝没命的往里吹,我就在想,我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没想到这小子机灵得很,不知他从哪里知道我生病的事,他把家里的干柴抱了一大堆放在我的屋里,生起了熊熊大火,他把我扶起来坐在火塘边,我烤得全身发热,出了一次大汗,我的感冒慢慢的就好起来了,每天他都会时不时来看我,还给我带点吃的,我这样的人命不值钱,他却对我这么好,我当时就感动得哭了。他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讲故事给我听……” 老人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用又黑又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你信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比他更懂事的孩子!他死了应该上天堂,我宁愿代替他下地狱受苦,讲到最后,王老爹简直失声痛哭,他的悲伤倾泻而出,早已不受控制,爷爷同情地拍拍王老爹的肩膀,陪着他一起暗暗流泪。 第47章 讲述实情,三叔赶到 王老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悲伤地讲述着这家人悲苦的命运。 咱们穷人的命苦啊,小南台家没有钱给他买棺材,他的父亲伤心地把他那些支离破碎的尸骨收起来,装进一个木盒子就埋了,他的一部分尸体,被土匪丢在共由山的森林里,被野牲口吃掉了”。 爷爷不解什么是野牲口,王老爹说:“野牲口就是狮子老虎等野兽,人们提及那些能吃人的野生动物,心中都很忌讳,大家甚至说得很玄乎,会吃人的野物是通灵性的,谁说它们的坏话他们都能听到,讲了它们坏话的人会遭到它们的报复,因此,提到这些野生动物,人们都不敢乱说,彼此心领神会就行”。 爷爷听见小南台的尸体居然被丢弃给野兽吃,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割,恨不得马上冲进山去把土匪杀光,但他却表现得不露声色,只是偶尔附和着王老爹感叹几声。 小南台的死让一家人惊魂未定,路黑偏逢连夜雨,家中接二连三又死两人,老人和孩子全没了,只留下孤孤单单的两人,他们两气得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他们已伤心得路都走不动,还好乡邻们记得平日里他们一家人的好,都纷纷赶来帮忙,他俩舍不得把老人和孩子送远,把他们埋在了家旁边,想他们时可以随时看上一眼他们的坟墓,说起来让人无限酸楚。 热热闹闹的一家,一转眼之间就已死去三人,只剩下他的爸妈两夫妻,真是说不尽的凄凉。在村民们的大力帮助下,两夫妻只得强忍着悲痛,把三人一同安埋在屋后的菜地里。 爷爷问:“他们的亲戚三叔来过吗?” 王老爹说:“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只要听到消息,他咋会不来呢?只可惜,等他来时,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天了。” 三叔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带着十几个弟兄赶了过来,他把小南台的爸爸痛骂了一顿,说他像个三岁的孩子,遇到问题只知道害怕,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了几十年还没把它看清楚,这样的官家信得过吗?他们哪个时候为穷苦百姓做过好事了,说不定官匪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你吃了再大的亏他们也只会帮土匪,找他们有什么用,除非你是哪个当大官的至亲。 三叔责备说,就是小南台的爸爸害死了一家三个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去通知他,只要他在土匪约定的三天之内能赶到,他就有法子把人救回来,他一辈子和土匪打了无数次交道,总有可以对付他们的办法,明的暗的他都懂。 而现在,人都被害死了,找到土匪又有什么用?再不可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跟土匪打一场也只是为了为了泄愤而已,说不定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搞得不好还要把活着的两个人都害死。 当天中午,三叔背着枪,带着弟兄们在共由山下搜了一天,并没有找到土匪的踪迹,共由山里凶险万分,大家也不敢冒险进去,毕竟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敌人占着险恶的地理优势,即使发现了土匪,靠这几个人的力量也攻不进去,他们只得无功而返了。 第48章 人走家毁,爷爷传艺 遭逢此劫,这一家人说不尽的凄惨,土匪之残暴令人发指,匪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在他们的手里,制造了一桩又一桩的悲剧。 三叔劝小南台的父母搬去草高村住,不要再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了。 一开始,小南台的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离开,他说自己现在心如死灰,住在哪里都一样,大不了再把这条老命送给土匪,他已经无所谓了,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度日如年,早就不想活了,如果哪天他觉得活不下去了,他就一死了之,去阴间找他的儿女亲人,说不定那样他还要好过些。 他的心情三叔理解,但三叔怎么忍心看着他那样做,他们家的命运本来就已经很悲惨的了,哪里还经得住更多的打击,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遇到多大的灾难,日子总得过下去。 一群人劝了大半夜,无论怎样也要带他们夫妻俩离开。第二天,三叔做主,把他们家搬得动的东西用绳子捆了背走,较笨重的就送的送人、卖的卖掉,处理停当后,牵了两匹马给夫妻俩骑着,一起去了马布村。 出发前,他们又到坟前烧了纸钱,最后才对这个家挥泪而别,一路上,小南台的爸妈不住的回头,看着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一转眼家破人亡、人去楼空,心中不觉十分凄凉,那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惹到这些土匪,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小南台的父母搬走以后,他们居然还不死心,又派人来把小南台家房子一把火烧了,夜间,熊熊大火把村子的整片天空都照得通红,足足烧了大半夜,噼噼啪啪的的炸裂声响个不停,火星到处飞溅,不时还能听见房梁断裂和墙体倒塌的巨响。整个村子里的那么多户人家,只敢躲在屋里偷偷的看着大火燃烧,没有谁敢出来救火,反正这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住,大家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只要和小南台家扯上关系,谁也说不清土匪会不会来找麻烦。 这时,爷爷更是进一步意识到穷苦百姓生活的不容易,也更坚定了他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大家做好事的决心,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代,遇到麻烦,大家首先想到的都是自保,软弱的百姓势单力薄,在巨大的威胁面前,大家自保都成困难,谁还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爷爷陪着王老爹在山上放了三天羊,他们长谈了三天,王老爹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三天,从来没有人这样陪伴过他,更没有人这样倾听他吐露心声,他说他把这一辈子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还建议爷爷别再到处流浪,留下来陪他放羊,有个人可以陪着他谈话,他这辈子就不会孤独了。 爷爷无奈地说:“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我早晚是要离开的人,我的心中终究放不下远方的家。”王老爹说:“你的家人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你还回去干什么!”爷爷沉默了,他不想编太多的故事来欺骗王老爹,他心中的梦想,是王老爹所不能理解的,说得再多也不会有用。 当王老爹谈起人老后会死的事情时,脸上露出了无尽的悲戚,他说:“虽然这个社会很乱,我还是希望多活几年”,爷爷本来就在内心非常感激王老爹这几天不厌其烦的跟他讲述的消息,他想要了解的许多东西,在这里都得到了答案,而且,王老爹本来就是个好人,他朴实善良、心性纯洁,正愁没有地方可以感谢王老爹,既然提到了想要“多活几年”的话题,自己恰好可以帮一下他,于是,爷爷告诉王老爹,自己曾经遇到过一位老人,教过他一套养生的动作,坚持训练的人可以活100多岁,他问王老爹有没有兴趣学一下。 王老爹眨巴着浑浊的眼睛,他摇摇头说:“听老人们说,一个人能活多少岁,从你出生的那一天,上天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世界上哪有可以延长寿命的方法,我活了这几十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兄弟也别在这里逗我老人家开心了”。 爷爷本想给王老爹露一手功夫,让他看看,他没看见过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假的,可转念一想,万一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爷爷值得另外想办法开导王老爹,他告诉王老爹,算命先生跟那位高人算过命,说他只能活50多岁……讲到这里,王老爹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说:“我相信算命,我才15岁那年,有一位算命先生游历到我们这个地方,我求他帮我算了一次命,算命先生说,在23岁的时候,我右腿会带残疾,63岁的时候,我会遇到贵人。” 爷爷问他:“那后来怎样了?” 王老爹说:“还真准!23岁的时候,我去大山里找那两头丢失的公羊,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竹签从脚底杀穿到脚背,我爬着回去,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才勉强能拄着拐杖上山。因为没有条件医治,伤口里经常流出脓水,还有蛆虫从里边爬出来,我都以为我那条腿就要废了,最后还是主人家请了本地的土医生帮我治疗,用白酒洗过伤口,再包扎了一些中药,伤口才慢慢的好了起来,但我的右脚也因此留下了残疾。”爷爷心想,我本想讲个故事开导他老人家一下,没想到误打误撞,说出了他最感兴趣的事情。 爷爷正要说话,王老爹又说:“至于63岁要遇到贵人的事情,那就不知道了。” 爷爷问王老爹:“你今年多少岁了?” 王老爹一下子恍然大悟:“我今年刚好63岁”,他一拍脑门,激动地说:“对呀,算命先生说我63岁要遇到贵人,难不成你就是我的贵人?〞 爷爷尴尬的一笑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王老爹却坚决的说:“肯定不会错啦,我一个成天在这大山上放羊的糟老头子,做梦都没想到会遇到你,既然你来了,你不是贵人是什么?” 再说到锻炼身体的事情时,王老爹才问爷爷:“你遇到的那个老人后来怎么样了?” 爷爷说:“那位老人也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在他50岁那一年,他把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就等着阎王爷来请他了。可他一想到自己练了一辈子的养生动作,如果就这样死去,再也没有机会锻炼了,那岂不是非常遗憾,于是他就更加勤奋的锻炼,希望多练一天是一天,总不能带着遗憾去到阴间吧。” 说到这里,爷爷故意绕了一个弯子,他问王老爹:“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王老爹很是好奇的问:“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爷爷说:“51岁的时候,那个老人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死,55岁了,还是没事,90岁的时候,他还健健康康的活着,他开始怀疑那个算命先生算得不准,直到101岁的时候,他又遇到了第2个算命先生,这个算命先生依然说他的命源只有50岁。老人就在内心琢磨,既然两个人都算出他只能活50岁,这就说明不是巧合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活到了100多岁呢?想去想来,他终于找到了原因,一切都归功于他坚持不懈的养生锻炼,因为长期的锻炼,让他的身体非常健康,他几乎就不会生什么病,所以他才会活到了100多岁。” 听到这个故事,王老爹高兴极了,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学习爷爷说的那套养生动作,他缠着爷爷一定要教他,他也希望自己能活100多岁。 爷爷对王老爹说:“这种训练用的时间很长,一年四季天天都得练,如果你不能每天坚持,我就不教你了”。 爷爷的话虽然是当头泼下的冷水,王老爹的积极性却没有因此而受到打击,他赌咒发誓的说,自己一定会坚持下去,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他恳求爷爷一定要教他。 临别前,爷爷把祖上传下来的养生功法手把手的教给了王老爹,王老爹僵硬的比划着爷爷教他的动作,爷爷耐心地指导王老爹配合呼吸放松身体,体会身心的空灵之感。 动作并不复杂,但因为没有功夫基础,王老爹学起来很吃力,看着王老爹那种毫不放弃的劲头,爷爷心中充满欣慰,他相信,只要王老爹坚持锻炼,一定能够活到下次回来看他的时候。 第49章 夜入共由,探入山洞 那个夜晚,皓月千里。 共由山上,树影婆娑。 为了这一天,爷爷等了很久,等待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一个黑影闪入共由山脚的入口。这里,一条狭窄的乱石路鬼魅一般伸向共由山深处,猫头鹰的声音阴森森的从远处的树林里传出来。 踩在乱石路上,偶尔发出一些咔咔嚓嚓声响,爷爷提高警惕四处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看来土匪们对这神秘而恐怖的共由山非常放心,他们相信没有人敢随便闯进来。 爷爷这一次非常谨慎,有了上次掉入山洞的教训,他不再冒昧前行,在一路警惕的摸索中,他找到了土匪当时消失的地方,那里有着几个比房子还大的石头,爷爷围着那几个大石头左转右看,始终看不出端倪,在石头上用力拍打,石头坚如钢铁,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之前跟踪土匪来到这里,爷爷就知道这里一定会有一个山洞的入口,但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呢?爷爷爬上其中一个大石头顶端,想站在高处看个究竟。 爷爷发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顶上居然还有一块略小一些的石头,那个石头似乎像一块蛋糕一样方方正正的盖在这块大石头上面。 爷爷纵身一跃,轻松的就跳到了那块大石头上,顶上的那块石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缺口,站在地上极难看见。 爷爷探头往缺口里一看,缺口居然别有洞天,爷爷慌忙从缺口里钻了进去,没想到这一进去,居然就找到了山洞的入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爷爷警惕地拿出八节鞭,把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摸索着石壁前行,山洞的内部比较宽敞,而且还很平坦。 刚走出不远,便摸到了一堆顺着洞壁而放的火把,以及一些木棍,爷爷将两支火把别在腰带上,以备急时之需,又在木棍堆里捡了一根约两米长的木棍,边走边伸向前探路。 听爷爷讲到这里,我很好奇地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点着火把走,那多方便,何必要用一根木棍探路呢?” 爷爷说,他当时对山洞内的情形一无所知,木棍在那种环境中的作用可大了,进入那种山洞,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里边可能有人把守,也可能设置了机关,点着火把进去,等于提前把自己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只要里边有敌人,这样贸然的进去,无异于送死,火把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用。而木棍不但可以探路,不还易惊扰到敌人,如有机关,可以提前探出,必要时还可以当武器使用。 我又问:“火把的燃烧需要氧气,只要火把慢慢的熄灭下去,便说明氧气越来越少。你不点着火把进去,万一里边氧气稀薄,人缺氧怎么办?” 爷爷说:“这个问题就完全不用担心了,既然敌人可以从里边进出,说明空气没问题,如果氧气稀薄或者空气中有毒,他们早就死在里面了。” “我们的内功修炼,呼吸系统非常灵敏,即使遇到氧气稀薄或出现有害气体,我们第一时间就能够感应到,不用鼻子,我们的毛孔就能闻出有毒气体来。我们还可以把呼吸减到最慢,做到一分钟只呼吸一次,甚至憋气几分钟也没问题”。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心中才释然,我对于古武内家功夫的向往更加强烈。 第50章 小心提防,顺利出洞 在山洞里,爷爷走着走着,山洞慢慢地斜着向上延伸,里边还有一些凸出来的大石头,爷爷也担心石头后面会冒突然出一个人来,冷不防放一枪。从外面进去的人连躲都无处躲藏,如果真有人在里边和外来的人对阵,一个人躲在石头背后便可以消灭很多人。 爷爷偶尔也会拣一个石子用力向前扔出,试探里边有没有人的动静,然而,扔石子时也要防止石头打在里边的障碍物上,又弹回来打到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力度,扔出去还要做好自我保护的准备,石子反弹都不是最大的问题,这扔石子存在着另外一种危险,如果敌人作战经验丰富,发现外面有了动静就默不作声,暗暗等你靠近再下手,恐怕外面进来的人连反应都没有就遭了毒手。 爷爷每扔出去一次小石子,他就会耐心地停下来观察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再缓慢前行,这也是在跟敌人打心理战术,就看谁的耐心更好。 爷爷接着说:“扔石子还有一种作用?”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一种作用?是用石子去攻击敌人吗?”爷爷回答道:“当然不是啦,里边漆黑一片,目标都看不清楚,又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你怎么打他呢?而且这种试探性的扔出去的石子,本来力道就不强,即使打中了也不会伤到哪里!” 我更不解了:“那扔石子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呢?” 爷爷解释说:“确认前面的路是直线还是转弯〞。 我非常感叹,进个山洞还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一会儿担心有埋伏,一会儿担心有机关,如果敌人早有准备,常人进去哪还能活着出来?真是每一个细节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听着爷爷的故事,我的眼睛突然滴溜溜的转着:“爷爷,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去追击土匪,深入匪窝,你怎么会想得那么周全?” 爷爷认真的说:“在那种环境下,没有什么是周全的,我跟本不具备条件去将问题处理周全,准备得再充分也都可能被土匪算计。能想到那么多,还得感谢上次掉入山洞的经历,那一次算是死里逃生了,能有幸逃出来,不得不感谢上苍的眷顾,有过那么一次经历,谁都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在后面的行动中不再冒进,甚至还要站在土匪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把能想到的都反复仔细的疏理,再想出应对的法子,生怕把哪里算漏了。” 爷爷的话引起了我更多的好奇,我问他:“爷爷,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说最开始的时候你围着共由山仔细观察了一圈才发现土匪进山的入山口,那么多人从入口进出,应该会踩出很多脚印,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草丛应该绊得很乱,为什么还需要那么费劲的去找呢?”爷爷说:“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只要看到土匪踩出的脚印,我就可以毫不费力地跟踪着找到土匪的老巢,谁知道,这进山的入口,只不过是被山洪冲出来的一条沟,而这条大沟,只有涨水的季节,沟里才有水流淌,平时沟底都是干的,。但沟底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再加上每年涨水季节你,又被汹涌而下的山洪反复冲涮,根本就长不出草来,人在石头上走很多次也很很难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也是这些土匪神秘的待在这座大山里的原因之一,人们都看不见土匪进山的痕迹,却隐隐约约的知道这山里有土匪,凭着这些老百姓的能力,他们也不敢进山一探究竟,就只能各种猜想,他们难免会自己吓自己,把山里的土匪和野兽想象得像神一样的恐怖。” 还好,爷爷这一路进山都非常顺利,并未遇到机关和土匪,虽然会有一些地方比较难走,但对于爷爷来说,都是些小儿科,。 第51章 洞口遇虎,再访旧洞 在山洞里前行的每一步都是紧张的,越是安静,越让人觉得阴森可怖,要是常人摸黑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想到随时可能会有端着枪提着刀跳出来的土匪,早就被吓破了胆。 可爷爷不一样,他有一身高强的武艺,有着比猴子还要灵活的身体,这是他最大的底气和依仗,深山巨谷中的野性生活以及出山以来的各种历练,使他有着摸黑走夜路的丰富经验,比这里更难走的路他都走过不少,如果排除土匪的隐患,爷爷在这山洞里前行,几乎如履平地。 走着走着,爷爷渐渐感觉到有一丝凉风轻轻的迎面吹来,向前望去,远处能看到洞外极为模糊的月光,他知道自己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土匪要在山洞的出口处安一个机关或者设下埋伏也大有可能,眼见着成功就在眼前,更要稳住自己,绝不能冲动,这一次,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 当爷爷小心地走到洞口的时候,他警惕地探出头往洞外查看,冷不防斜刺里猛的扑出一只老虎,沉闷的怒吼声震得地动山摇。老虎落到地上的声音,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巨石,砸得地上尘土飞扬,弹起的泥沙打到石壁和树丛中沙沙作响。 没有看到敌人的机关和埋伏,反而遭遇了一头猛虎,即使爷爷心理素质再好,也被吓得心脏砰砰直跳,他身子迅速往后一退,紧贴洞壁站定,握在手中的八节鞭迅速抖开,随时准备和外面飞扑进来的猛虎展开搏斗。 爷爷早在后退的同时,手中的木棍脱手飞出,箭一般直射向飞扑而来的老虎,老虎来不及变换姿势避让,被飞棍结结实实的射中身子,木棍当场“咔嚓”一声便折断了,也没看清楚老虎被击中何处,定然是吃痛不轻。 突如其来的变故,老虎也被吓得不轻,转身一跃便跳出去两三丈远,又是一阵沙石飞溅的沙沙声响起,紧接着便只看得见一个黑影向树林深处飞窜而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只听见奔跑的声音越来越小,偶尔从远处传来干燥的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走出洞口,清新的空气迎面飘来,爷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提心吊胆的走出了这个漫长的山洞,他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自己已经到了半山腰里,眼前高树淋漓,月光稀稀疏疏的照到地面,能清晰地辨出前面一条弯曲延伸的小路,还能闻到硫磺的气味,这应该是土匪们撒在路上驱虫蛇的药物,没想到这股气味却给爷爷引了路,省去了他寻找匪窝的很多时间。 爷爷大部分时间都是地面行走,因为离开地面便不能寻着硫磺的气味前行,只有在遇到一些野兽需要避开时,他才跑到大树上,顺着树枝前行。 途中,爷爷去看了当时他掉下去的那个洞,因为山洞的位置非常隐秘,爷爷寻了好半天才找到,他看到那个“囚禁”了自己14天的山洞时,心情很复杂,这个山洞成了阻止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它制造了一场永远也不能挽回的悲剧,爷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哭。 当爷爷试探性地往洞里扔石头时,洞里已经没有了动静,想必那只猴子当时就已经顺着爷爷凿出的“梯子”逃出了山洞,重归山林获得了自由,这只猴子应该是世界上最有福气的猴子,掉进一个那么深的山洞,不但没有葬身于洞中,还能有人来救,如果真有命运的说法,这只猴子必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它的往后余生,应该会过得很好。只是代价太大,无意中救它的背后,有三条鲜活的人命已然消失,留给爷爷无尽的痛苦和遗憾,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爷爷搬来一块大石头把洞口盖严,以防后面还有不幸的生物误落山洞里,也算是积一点阴德吧。他也没多想便离开了,有一些东西光想是没有用的,只有交给岁月去慢慢沉淀。 东边的地平线上慢慢露出了太阳鲜红的脸庞,共由山上的飞禽走兽开始活跃起来,最热闹的要数树林中飞舞跳跃的小鸟,他们像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扯开嗓子叫着,喊着,唱着……偶尔见一只大鸟翅膀下卷起强劲的山风,从空中一飞而过,山林中的小鸟吓得叽叽喳喳的乱叫。此情此景让爷爷想起了大山里的生活,想起了大山里的族人,无尽的思念席卷而来,占据着大山里的一山一树,一草一木…… 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闪过,他有一种想要马上狂奔回家的冲动,只可惜这种冲动只是想想而已,眼前的这条路选择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即使走到地老天荒,不达目的誓不回头。 第52章 树上遇熊,蛇熊相斗 爷爷在远离这条小路的地方,找了一棵偏僻的古树爬了上去,在最隐蔽的一枝树杈上靠着,抬眼仰望着深蓝的天空,任凭思绪无边的神游,太阳越来越暖和,爷爷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他又梦到了小南台,还有他慈祥的奶奶和美得像仙女的姐姐,他们的脸上露出笑容、充满阳光,小南台一样的天真活泼,快乐地在他身边蹦蹦跳跳,他们一起上山干活,有说有笑…… 直到一只又肥又壮的棕熊把树枝爬得猛烈晃动,爷爷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这只棕熊身躯庞大,力大体沉,他爬树的动作却轻快敏捷,一双圆圆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爷爷,正迅速地朝着爷爷爬过来,弄得古树枝奋力摇晃、动静极大,爷爷瞬间起身,往另一条树枝一跳,躲开了棕熊力大无比的一抓,他反手一鞭击中棕熊头部,棕熊天旋地转的就从树上掉了下去。 这家伙膘肥肉厚,把地上松软的落叶砸得四处飘飞,树叶中砸出了一个坑,棕熊的身子又反弹了起来,这棕熊被摔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它挣扎着再站起身来,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似的,身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走开了。 估计是被爷爷的那一鞭打蒙了,它走到不远处又回头看了一眼,想看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回头却让它站立不稳,一个跟头栽倒下去,又顺着斜坡向下翻滚去出,直到滚进灌木丛深处才停住,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灌木丛却被压倒一片,那又憨又笨的样子显得滑稽可笑。 爷爷在共由山翻山越岭、穿越山洞,紧张地活动了一个晚上,他已经非常疲倦,靠在树杈上就睡着了。还好自己警觉性高,动作反应快,要不然早就把自己拿去喂棕熊了,还报什么仇呢! 爷爷正准备从树上下来,突然发现灌木丛中动静不对,定睛一看,这还了得,一条水桶粗的巨蟒吐着两三尺长的信子从灌木丛中飞快地窜了出来,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棕熊的脑袋,棕熊本能地把身子往侧边一歪,举起前掌,一巴掌拍出,正中巨蟒的脑袋,巨蟒的头被拍得歪去老远。 本来就狼狈郁闷的棕熊,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蛇一吓,反而激起了他最本能的兽性,被惹怒了的棕熊,似是觉得今天这么倒霉,吃不成树上的人,也该弄点蛇肉压压惊了,它龇牙咧嘴的就扑了过去,这巨蟒也不甘示弱,长这么大哪曾吃过这种哑巴亏,今天这顿熊掌如果不吃,怎能平它心头之愤,他昂起高傲的头颅又一次冲向了棕熊。 一瞬间,棕熊和巨蟒搏斗在了一起,巨蟒粗大的身躯像大树根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棕熊身上,不住的收紧;棕熊又撕又咬,双腿乱蹬,拼命挣扎,满地打滚,因为它力量实在太大,弄得蟒蛇的缠绕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了,但是这条巨蟒就像一根粗壮的橡皮筋,一直紧紧的勒着棕熊不放松。巨蟒不停的张开窗口般大的口想把棕熊的头吞进去,棕熊大张着嘴,支着獠牙,拼命的反抗,让蟒蛇很难得呈,棕熊挥舞着的巨掌,将巨蟒外皮上的鳞片抓落无数,掉得一地都是,巨蟒被抓破的外皮露出血红的爪印…… 这场蛇熊搏斗甚是激烈,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第53章 如画美景,夜探匪巢 爷爷因为要事在身,他没有心情看这场你死我活的残酷较量,后面还有比这更残酷的较量等着自己。他下了树,一路寻向匪寨的方向。白天视线好,行进速度较快,但又得防着在路上遇到土匪,他大部分时间避开正路行走。 越往山里走,遇见的猛兽越来越多,但对于常年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古武后人来说,这并无大碍。 爷爷顺着硫磺小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翻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如画般的美景闪现在面前,一个大平坝子,四面环山,山清水秀,山花遍野,没有悬崖峭壁的险恶,也没有古树遮天的压抑,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成群的蜂蝶在艳丽的花丛中翩翩起舞,一条小河从山间穿流而过,清澈透明的河水时时激起雪白的水花……一直在森林里穿行的爷爷突然看见此情此景,心中惊叹不已,他很难相信在这大山之中还有这么漂亮的去处,疑心自己一路不断的沿着硫磺小路爬往高山顶上,是不是来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爷爷躲在树上正看得出神,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远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时却若隐若现,听不清楚。爷爷及时收回心神,慢慢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靠近。走不多久,便看见了靠着山脚的石壁修建起来的一排草房子,规模甚是宏大,外面围着两丈多高的围墙,围墙里还有一个高高的了望台,可了望台上没人放哨,形同虚设,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在草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晒着太阳,吆五喝六地赌钱喝酒,气氛甚是活跃。 这氛围和这静谧的美景极不相称。 爷爷也觉得有些疑惑,为什么土匪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有?一路走来也没发现任何人,这会不会是土匪设下的什么圈套?不抓个人来问问是弄不明白了。 这里应该是土匪聚集的地方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爷爷探查清楚土匪居住的地形就悄悄的退到远处,爬上一棵茂盛的古树休息养神。 一直等到夜半时分,一切都已经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土匪喧闹的声音已悄然褪去,料想此时土匪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爷爷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山脚的草房子潜去。 在靠近草房子不远的地方,爷爷突然听到悉悉碎碎的声响,好似人轻手轻脚的走路声,爷爷轻身爬上围墙,这个声音更加清晰,仔细观察时,又什么都看不见。 偌大一个院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巡逻,再看那高高的了望台上,居然空无一人,也难怪土匪如此放心,这么凶险的地方,有谁敢轻易的来到这里,外面的大山和凶恶的猛兽就是他们最大的屏障。爷爷便滑下围墙,试着向前靠近,终于发现这个声音是靠近东边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接着传出了几声老虎的低吼声,爷爷这才弄明白,这些人居然在这里养了老虎,老虎在屋子里不停的走动,偶尔发出两声低吼。 爷爷绕开关老虎的屋子,径直向大门走去,伸手去推时,却发现门是从里面锁起来的。门板相当厚,每一扇门板由一整块木做成,非常结实。 耳朵贴近门缝听时,显得很安静。从侧面的窗户里,传出雷鸣般的鼾声,偶尔听到有人说着梦话。看那窗户时,全用木格子镶起来,也很结实,但要破窗而入没有大问题。 爷爷推断,这种地方是小喽的卧室,土匪头领绝对不会在这里,二把手三把手都不会睡在这里,如果从这里破窗进去杀人,势必会惊动土匪头领。 爷爷躲到围墙的阴影里,耐心等待下手的时机。果然没过多久,大门便“嘎吱”的一声开了,一个黑影从里边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老虎听见开门声响,便弄出了更大的声响,还不停的嚎叫着,那人头也不回的向着茅坑的方向就过去了,嘴里叽里咕噜的骂着:“你这个野畜生,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乱什么精神”。 爷爷迅速跟了上去,瞬间又退了回来,那个上厕所的人并没有发现他。 爷爷心想:如果此时抓走这个人,第二天就会被发现,还不如等天明,有人走出这个围墙时再把人抓走,即使这个人不回来,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他是被野兽吃了,不会引起太高的警觉,想到这里,爷爷又退回到围墙外面,在大门侧面一百多米外的草丛里隐藏了起来,既然土匪戒备那么松散,没必要跑得太远,离得越近,越能更加仔细地观察敌情。 第54章 伏击抓人,土匪求饶 天亮后,大门果然“吱呀”地打开了,陆陆续续从大门里走出几个人,手里提着绳子,分头走进旁边的树林捡柴。 向准目标,爷爷像猴子一样轻手轻脚的朝着其中一人奔了过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爷爷一掌拍晕,爷爷赶忙把那人的衣服脱下,穿在了自己身上,扛着这个人就像山外悄悄的走去。 而他的同伴捡了一大堆柴后,用绳子打着捆子,边高声呼唤他的名字,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便直起身子四下张望一番,因为视线被树林阻挡,他什么也没看见,便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人啊,走远也不说一声”,背着柴自顾自的就回去了。 爷爷把人扛到山上的僻静处,用一根细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自己便在旁边的树荫下休息着,正午时分,那人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满脸惊恐地四处张望,被绑着的手一阵阵酸麻, 他拼命地挣扎起来,没想到越用劲那绳子就勒得越紧,用力动了三两下绳子就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肉里,鲜红的血从手腕一点点的渗出来,手腕处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他看见旁边表情冷淡的爷爷,穿着他身上脱下的衣服,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慌忙双膝跪地,请求爷爷放了他。 爷爷冷漠的说:“你们土匪什么事情没干过,见着个陌生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人声音颤抖着说:“我只是一个被抓进来干活的山外人,我从来都没有跟他们出去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求求大爷放了我吧,我真的没干过坏事,我发誓……”。 还没等土匪把话说完,爷爷便打断了他:“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你不就是想要活命吗?要活命很简单,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那人慌忙说道:“大爷,你说吧,我只要骗你一句就天打雷劈!”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眼睛红红的。 爷爷心中估摸着,这人胆子小成这样,他似乎不像在骗人,看得出他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害怕,本想拿出点手段来教训一下他,担心他说话不老实,看这样子,没那个必要了。 爷爷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做好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大爷,你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你们这么大一个窝点,为什么一路上连个放哨的都没有?了望台上也不见有一个人?” “大爷,这共由山山高路险的,里边到处都是吃人的野兽,只要进来就是一个死字,别说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官家的人或者那些凶恶的土匪都不敢往山里走,我们当家的一开始还派几个人在山口守着,几个月后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便把人撤回来了,到现在四五年了,也从来没有任何外人进来,兄弟些要进出大山,都必须要有人拿着火药枪和其他武器护送着,即使这样,也经常会有出入的兄弟被老虎或者毒蛇咬死。 第55章 刘生答问,爷爷放人 爷爷终于弄明白,这些土匪的防守为什么那么松散,原来是料定外人根本进不来,有了险恶的大山作为屏障,吃人的野兽比任何忠诚的守卫还要管用,如果自己不是祖祖辈辈在大山里和野兽打交道,也不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不敢保证能够活着出去。 共由山在人们的心目中早已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它已经成为死神的化身,虽然进山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恐怖,只要组织着一群人拿着枪进来,也还是会有活命的机会的,但人们都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 爷爷接着问道:“你们当家的有没有在山里?” 那人一脸疑惑:“大爷说的是哪一个当家的?” “你们有几个当家的?” “三个,大当家的叫邹木,他出去一个星期了还没回来。二当家的叫袁风,三当家叫马二强,他们两人都在。他们三人本事大得很,听说和人打仗从来就没输过。兄弟们都很怕他们,谁要敢不听他们的话,直接一枪就崩了,死了的人直接拖去喂老虎。” 爷爷心想,这里那么多人,如果动起手来,肯定会有人逃出山去,邹木知道消息逃了的话,要想抓到他就太难了,得等他回来为妙。 爷爷故作神秘地说:“看来你刚才的话并没有撒谎,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后面的回答了”。 那人不停的点头。 爷爷接着问他:“你们当家的平时都跟大家住在一起吗?” “大家都住在一起,因为人太多,兄弟们都住在外面的茅草屋里,三个当家的和他们的保镖就住在山洞里边?” “山洞?” “是的,从大门进去,还有一个非常宽敞的山洞,听人说,有七八百平米的房子那么大,被隔成了很多个房间,一般的兄弟都不能进去。洞口边就住着4个保镖,他们守着洞口,有什么消息就通过他们往那边传递,当家的要召唤外面的人,他们就负责把别人的武器下了再把人带进去。” “只是听说?意思是山洞里你并没有进去过”? “那都是当家的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下人,谁有机会进得去?” 看来,这些土匪其实也并非齐心,他们对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一定信任,也防着自己的人造反,平时他们杀人放火,他们也怕死。 当爷爷问起关于小南台一家的事情时,这人居然一脸茫然,答不上一句话来,他生怕答不出爷爷的问题就会被爷爷杀了,一脸焦急的样子。 既然在这个人的身上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那就了解一下他当土匪的原因,于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当土匪的?” “大爷,实话跟你说吧,我叫刘生,这辈子就没当过土匪,我不过是一个打猎的人,在共由山脚被他们撞见了,便强行把我带到这里来,跟着几个伙计负责烧火做饭?” “意思是来到这里不是你自愿的?” “大爷,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都是被土匪欺压的对象,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土匪。” “做人要有志气,既然你不愿意当土匪,你没想过要逃出去吗?” “想,做梦都想,外面还有我们的爹娘和老婆孩子等着我回去,可我知道,这辈子是见不到他们了……”说到这里,刘生便失声痛哭起来,半天说不出第二句话,看到他这可怜的样子,爷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心中像刀绞一样的痛,乱世之中,百姓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爷爷想,这刘生不过是一个帮土匪做饭的下人,想要从他口里了解更多的东西是没有希望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杀他。便解了他手腕的绳子,背过身去说:“你走吧,别去帮土匪做饭了”。 刘生却跪着不走,他悲伤地跟爷爷说:“大爷,您行行好吧,这大山里到处是野兽,我走不出去1公里就会被吃掉,并且,我们被拉进来的时候都是蒙着眼睛的,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你是要我送你回土匪窝?” “我真的不想回山寨了,回去跟死了没有两样,山寨里逃跑的几个人,最后都被抓回去,直接丢进老虎圈,被活活的咬死。您既然能够单枪匹马来到这里,身上没有半点伤,您一定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求求你做做好事,把我送出去吧,只要能见到我的家人,我这辈子跟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第56章 搭救刘生,了解匪首 刘生既然不想回去,说明他确实是被强迫来的没假,本来还担心他回土匪窝后会出卖自己,没想到他却希望我救他出去。 小南台一家的悲剧已经让爷爷痛心不已,爷爷知道刘生会成为他的拖累,但他怎能见死不救。 爷爷领着刘生沿路返回,用八节鞭把路上遇到的野兽打跑。路途中,爷爷很希望遇到外出返回的邹木,可以在半路就把他截杀。可惜一直到他当时掉下去的山洞的位置,都没有见到邹木回来。 在路上,爷爷问刘生:“这共由山里,冒险进入的外人几乎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入山口那个山洞十分隐蔽,土匪们是怎么找到的?” 刘生跟爷爷讲起了他听一起帮土匪做饭的老李偷偷讲述的故事: 共由山的土匪头子邹木当年被同道追杀,全身负伤,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跑进共由山,而追杀他的人都知道共由危险,料他进入共由山也必死无疑,所以,追到共由山中途便退出去了,只在谷口守了半个月,仍不见他出来,而共由山别的地方既进不去也出不来,这是必经之路,受了那么重的伤,山里毒蛇猛兽到处都是,他肯定是死在里面了,也就没人再在这里守他出来。 不曾想到这邹木命长,在他累得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发现眼前有两块巨石,求生的本能使他拼尽最后一口气爬到巨石上面,他倒在巨石上就再也爬不起来,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他这种人常年风里来雨里去,更是大部分时间在外风餐露宿,不时打打杀杀,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们的生命力比常人要强很多倍。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居然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试着坐起来,感觉全身酸疼,衣服上的血已经干成硬块,紧紧的粘在皮肤上,他摸过腰间的水袋,猛灌了几口,身上又恢复了几分力气。 也不知道追来的人有没有走远,他赶忙匍匐着向巨石上凸起五六尺高的地方爬去,以求掩藏身形,他刚一靠近凸起的背面,整个人就从缺口处滚了进去,这才发现了这个山洞,他把这个山洞当做栖身之所,在这大山里一待就是半年多,靠摘野果、吃野菜、掏鸟窝、抓小动物生活。 经过半年的修养,他全身的伤口都已愈合,脸上和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刀疤,他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半年没有打理,他头发披肩,满脸胡须,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光着膀子的皮肤黑亮黑亮,完全就像个野人。 他开始暗中出山,纠结一些道上的死党,重新组建自己的土匪队伍,有了共由山这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他带着一群不怕死的弟兄研究起协同作战的战术,他们的作战能力很快就强大起来,连续多次出山抢劫,无人能抵抗他们的队伍。 接着,他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疯狂的找半年前追杀他的人报仇,他下手黑,杀人从不手软,出手就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一时间声名大噪。 他抢夺仇家的财物壮大自己的队伍,带着兄弟们向共由的深处进发,用枪击退沿途的猛兽,在最深的山谷里建立了自己的山寨。 他的队伍经常出山烧杀抢夺,欺压百姓,他的手下都跟他一样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底,远近的穷人富人都对他们又恨又怕,好几个民间组织都约起来防御他们,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渐渐的他们越来越猖狂,抢到哪里都是目中无人,为所欲为。 有时为了寻找乐趣,在下山抢劫时,他们故意搞破坏,把搬不走的东西砸坏,点火把人家户的房子烧起来,或者把百姓的墙挖个大洞,最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他们不单抢劫财物,还抢女人。多少人被他们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民间,隐隐约约的流传着他们盘踞在共由山的消息,可谁也不敢去打探。 第57章 安顿刘生,静候邹木 二人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当爷爷搬开盖在山洞上面的石头时,刘生一脸诧异,这么隐蔽的山洞都能被爷爷发现,实在是厉害,他却不知道,爷爷和这个山洞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 爷爷用老母藤系在刘生的腰上,自己拉住藤子的一头,让刘生顺着爷爷凿出的梯子下洞去,因为梯子被凿在笔直的石壁上,刘生爬下时非常艰难,每下一步膝盖都顶在石壁上,他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离开了石壁,他吓得大叫,把眼睛逼得紧紧的,等待着坠落洞底摔个半残,但等了半天也没有掉下去,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腰间的藤子紧紧的吊着自己,洞口的爷爷轻轻松松的提着绳子的另一端,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爷爷把藤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放,直到刘生结结实实的踩到山洞的底部,刘生才算放下高悬着的心。 刘生道了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洞底的石头上,心想,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自己一百多斤的人吊在藤子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放到了洞底,这功夫哪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还好他对自己没有动杀心,否则,哪还能活到现在。 这刘生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没有什么心眼,爷爷同意带他出山时,他就没有怀疑过什么,乖乖的就跟着爷爷走了,爷爷说要把他放到山洞里,他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还好他碰到了爷爷这样的好人,不然,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爷爷将藤子的一头牢牢地拴在洞口的大树上,再用石头轻轻掩盖好洞口,以免有野生动物掉下去伤害刘生,还在旁边的树上摘了些野果子给他丢进去,并告他:“如果十天以后我都没回来,定然是凶多吉少,你就不用等我了,自己抓着老母藤爬上来,沿着我指你的方向逃命吧〞,顺便把刘生的柴刀也丢还给了他。 爷爷一人跑下了山,他把半山腰处的洞口用大石头堵了起来,还用石头砌了机关,只要有人搬动堵住洞口的石块,头顶上就会有上百斤的大石头接二连三的砸下来,足以将人砸得血肉模糊,而且只要有了响动,守在山下的爷爷也定然会察觉。 一切准备停当,爷爷悄无声息的下到山脚,爬上距进山的洞口百米左右的古树上蹲守着,静候匪首邹木的到来。 爷爷并不担心山上有土匪下山看到洞口被封而被惊动,要出山,这里几乎是唯一的出路,其他地方到处灌木重生,悬崖万丈,随处都是毒虫猛兽出入,没有爷爷这样的身手,想要从别的地方出山,无疑是自寻死路,要从这个山洞出来,即使不被洞口的机关砸中,爷爷也会在山下等着收拾他们。 还好这个问题发现得及时,在没有找到邹木之前,为什么要和土匪们硬碰硬的打呢,何不再来一个将计就计? 好在这里是土匪出山的必经之路,土匪想要给邹木通风报信,报信的人必定要从这个山洞出来,只要听到山上有土匪打开洞口的声音,爷爷第一时间就会潜进山洞中,提前在巨石后隐藏好身形,暗中抓住一人,把他的衣服换上,混在人群中跟踪出来,这样也可以把邹木找出来,如果土匪要单独派人出去通风报信,谁出山爷爷就跟着谁潜出去,凭着爷爷的身手,他有信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 第58章 耐心等待,邹木现身 蹲守等待的过程总是让人觉得漫长,但对于单枪匹马的爷爷而言,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截杀邹木的机会,后面想要抓住邹木就难了,无论是惊动山上的土匪倾巢而出,还是让邹木逃到外面去,都必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一旦杀不了邹木,即使把山上的土匪全部杀光又有何用,此仇不报,压在爷爷心中的巨石又怎么放得下来! 等,死也得等,纵使邹木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也必须要取下他的项上人头,给小南台家一个交待,还四周的百姓一份安宁。 爷爷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又从西边落下去,眼前任何动静也没有。 爷爷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功夫修炼的时候需要沉静下来,面对大是大非之时,也需要冷静,只有冷静的时候,人的思路才是清晰的,人的大脑才是澄澈的,也只有冷静了,才可以以最佳状态应对眼前的敌人。该来的人自然会来,爷爷深深地吸了口气,端坐在树杈上调息锻炼,身心进入沉静状态,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他似乎和老树融为一体,表面上纹丝不动,而体内气血则在四肢百骸间生生不已的运转,远远近近的虫鸣鸟叫之声,是大自然最美的音乐,让他全身心沉浸其中,全身所有的细胞说不尽的舒畅。而其他任何异响也都逃不过爷爷的耳朵,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极其敏锐地感知着周周的变化,感知着大自然的能量波动,身体也附和着发生反应变化,达到言语难以描述的境界。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傍晚,爷爷终于听见了山沟里传来的动静,他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树干上隐蔽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等来人渐渐靠近,爷爷借助暮色的微光,看到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爷爷一眼就认出他正是当时在草高见到的土匪头子,他一脸得意地骑着马走在人从最前面,背上斜背着火药枪。身后跟着二十多号人,人人劲装整束,动作利索,身上都佩戴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辈,最前面一个大汉肩上扛着一个长长的黑布大袋子,袋子时不时还会晃动两下。 众人到了洞口,把马缰绳一放,任由马匹走进山谷,一伙人簇拥着邹木都进了山洞。 爷爷尾随其后,也进了山洞,五六个人打着火把走在队伍的前面和中间。 爷爷无声无息的跟上了最后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拎断了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便瘫软下去,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声响。前面的人只顾往前走,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同伴少了几个,队伍中间的一支火把莫名其妙的熄灭,依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以为是火把出了问题,在大当家面前,大家不敢乱说话,这是规矩。 突然。一个握着火把的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很快就跑到了邹木身边,邹木回过头来骂了一句:“你见着鬼了?冒冒失失的跑上来干嘛?”拿火把的人不应,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他,其他人皆是一惊,他们知道邹木又要杀人了。 第59章 击杀邹木,意外救人 果然,邹木一抖肩,火药枪就握在了手中,可他的枪终究没有举起来,大家只看到火星溅起邹木便倒了下去,他的喉咙里的血像喷泉一样溅了出来。 扛布袋的大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把布袋往地上一扔,一个飞身就扑了过来,不曾想,他的心口一疼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拳头,一个像铁锤一样坚硬的拳头,拳头的中指骨节凸出。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内脏都被重重的击了一下,瞬间就让他喘不过气来,全身再也使不上劲,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口里吐出的白沫带着血的咸味。 站着的几人一回头,发现身边只有了三五个人,其他的人不知所踪,早被吓破了胆,正欲逃跑,岂料破空声震得耳膜发痛,一条铁鞭像蛇一样的弹射过来,这是一条愤怒的铁鞭,也是一条讨债的铁鞭,一瞬间,站着的三五个人便没有了生命迹象。 这就是真正的古武搏杀,胜负只在一瞬间,看准敌人的弱点,一击必杀,只要得手,敌人的生死就已经掌握在了你的手里,要敌死,敌必死。 爷爷的手中,一支火把还在明晃晃的燃烧着,跳跃的火苗红光闪耀,爷爷古井无波的眼神里透出了一分释然。 突然,地上的黑布袋又动了起来,似乎还有微弱的人声人里面传出来,爷爷把火把照近,打开布袋,一个女子的脸映入眼帘,凌乱的头发遮挡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被布块塞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爷爷把她从布袋里扶了出来。 爷爷手起刀落,割下邹木的头,一把塞进了黑布袋里。他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南台小友,杀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的”。 爷爷站起身,将女子扶了靠坐在石壁上,告诉她不要乱走,自己很快会回来救她出去。 也不管女子是是什么样的表情,爷爷一手提着黑布袋,从上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刘生听见爷爷在洞口的呼唤时,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激动,他吃力地抓着老母藤,踩着洞壁上的梯洞爬了上去。 爷爷打开了黑布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刘生被吓得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往后退出去老远,爷爷问他:“此人可是邹木?”刘生颤抖着嗓音说:“大爷,这就是大当家的邹木的头”。此刻,爷爷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爷爷领着刘生回到洞中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能够站起来,两人搀扶着女子劲直向共由山外走去。 刘生家就在小南台家的邻村,爷爷不放心,一直把女子送到了刘生家,刘生一家人看到失踪多年的刘生,哭作了一团,那女子也看得眼泪直流。 爷爷叮嘱刘生,必须照看好女子,如果她的身体恢复了体力,就亲自送他回家,如果对女子存有歹心,做出伤害她的事,邹木的下场便是他的下场。 刘生对天发誓:“请大爷放心,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如果我做出对不住您的事,要杀要剐任由您”。 女子也急忙跪在爷爷面前,要给爷爷磕头,爷爷扶起她,告诉她,这不过是顺手而为,不必在意。她说:“恩人救命于虎口,无异于再生父母,恩重如山,小女子感激不尽,后面的事情就不劳烦恩人了,请恩人留个姓名,小女子永生不忘”。 爷爷说:“本人无名无姓,既然你们没有事了,我便告辞,如果你们真要感激我,就为我保密看到的所有事情,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刘生一家和女子都感激万分地说“一定保密”。 第60章 夜半敲门,直入虎穴 土匪的巢穴里,白天大家赌钱娱乐,大吃大喝,半夜里总会有人断断续续的出来上厕所。 有人刚走出大门,大大咧咧地去向厕所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他的身后悄悄闪过,无声无息的便进了大门。 里层的山洞门侧,负责传递信的保镖正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脖子猛然一紧就再也喘不过气来,还来不及挣扎,人就晕死了过去,等爷爷松开紧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时,人已经断气,整个过程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黑暗中,爷爷换上了保镖的衣服,轻轻把拧死的保镖藏到床下。爷爷轻轻的在山洞的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似乎没有动静,他又用力的敲了两下,里边终于有人说话啦:“半夜三更的敲门,有什么事不能天亮再说?” 爷爷低沉着嗓音答道:“大当家的回来了,有紧要事情和二当家三当家商量。” 一听说大当家的回来了,而且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商量,哪里敢耽误,于是,不再磨磨蹭蹭,很快就打开了门。 里边的人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门外,以为是走在前面进来报信的兄弟,他们知道,跟在邹木身边的人脾气都不好,一句话说不过去就要翻脸动刀子,也不敢过细的盘问就把人放了进去。 谁知爷爷假装事情太急,急匆匆的冲进门,衣角从油灯上扫过,油灯的火苗一晃便灭了,爷爷趁机到那人的耳边急促地低语:“ 快去通报,大当家的有要事和两位当家的商量,顺便叫上账目先生”。 那人本来睡得昏昏沉沉,也没仔细辨认进来的人熟不熟悉,他们在山寨里从来都没遇到过意外,警惕性本来就不高,那人急忙问:“大当家回来啦?他人在哪?”爷爷回答说:“你哪那么多废话,大当家的还在后面,他派人提前赶到传信”。 那人便不再多言,点亮油灯提在手上,转身就往山洞深处走去。 爷爷假装退出门外,故意弄出一些关门的响声,他实际上是在门里把门关上,并将门栓插上,迅速将门边的一个木墩子移到门后把门堵死,再暗暗的跟在那人后面。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得并不远。他在前面左弯右拐,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边敲门边喊:“二爷,二爷”。 里边似乎有女人的声音响起,敲门的人说:“大当家的回来了,要见二爷”。一个粗旷的声音回答了一句“知道了”,那人便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不远处敲门把三当家马二强叫醒后,只听马二强吩咐:“赶快把密室打开”。 那人随后又去账目先生那儿敲门,爷爷一直暗藏在后面。 爷爷原来听刘生说过,土匪们抓了一个教书的先生,负责记录各种账目,大家都叫他账目先生,账目先生也住在山洞里,方便几位当家的使唤。 重要的账目不能外泄,账目先生也就不能跟大家住在一起,账目先生会经常出来问他们一些厨房账务的事情,时间一久也就有些熟了。 之所以特地要求把账目先生请到,爷爷需要他做一些事情。 第61章 密室会合,虎扑袁风 账目先生最先来到密室门前,但他不敢进去。 守门人打开密室,点亮密室里的灯后就转身离开。 突然间,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准确地拎住了守门人的咽喉,动作又快又准,毫无防备的他,来不及做半点准备就被制服了,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他的死没有半点声响。 二当家袁风、三当家马二强和账目先生三人走进密室,把门虚掩着,却都站着不敢坐下,可见邹木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极高,两位左膀右臂都不敢冒犯他,账目先生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虚掩着的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人冷然走了进来。 三人本来很恭敬的看向密室的门,却发现进来的不是大当家的,而是一个保镖,都觉得有些蹊跷。 爷爷反手把门关上,还紧了锁。他开口说话了:“两位兄弟请坐,你们大当家的回不来了,我有一些话要问你们”。 三人毛发都立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眼前居然会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人措手不及,站在门边的账目先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爷爷轻轻地在他的肩上一按,他就软软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两位土匪头目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他们临危不乱,袁风厉声问道:“你是谁?是谁让你进来的?”爷爷语气平淡地说:“兄弟息怒,坐下说话!” 马二强的也怒目圆睁,吼骂道:“谁是你兄弟?这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吗?”作势就要动手打人。 爷爷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我们不是同路人,喊你一声兄弟是瞧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爷爷悠闲自得的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袁风用手指着爷爷说:“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爷爷轻松地说:“不着急,待会儿我全都会告诉你们”。 袁风接着说:“很好!你现在不愿意说,待会儿我们会让你想说都没有机会”。 两位土匪头目慌忙往身上摸,却发现来得匆忙,都没有带枪,两人递了个眼色,同时向爷爷扑了过来,他们想连手打爷爷个措手不及,只要把爷爷擒住,那就是他们说了算,想要问什么话,那还不简单。 没想到爷爷从座位上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打法,身下的凳子在他站起来的瞬间也往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变成了无数块碎木片散落地上。 爷爷一弓脊背,双手猛然一抬,一个虎扑就把袁风扑了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一把交椅上,把交椅砸得粉碎,他挣扎了几次都没站起来,口角上挂着血痕,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爷爷。 马二强发现不对劲,这人一个照面就把二哥打了飞出去,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还没站稳就急速的往后退。 爷爷并没有追击,他早占据了有利的门边位置,料这几人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马二强顺手拖过一条木凳子,用力一挥便向爷爷扔了过来,爷爷一个侧身,凳子擦身飞过,飞速砸来的凳子差一小点打在账目先生的头上,吓得账目先生把身子缩成一圈,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第62章 伤马二强,袁风认命 三当家马二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不同方向的三拳击出,爷爷三角步划动,迅速避让开三当家打过来的三拳,一个绊脚扫了出去,三当家轻身一跳让开了,一个腾空侧踹就踹过来了,爷爷的肩膀被踹了一脚,他的身子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对方身子一落地,腿又像鞭子一般扫了过来,刚猛有劲。 这打法相当灵活,看来马二强还真有点功夫,尤其擅长腿法。 马二强后面的每一次进攻都被爷爷让过,爷爷出了三次手也没有打中他。 过了几招,已经知道对方深浅,爷爷不想同他耗下去,以免旁生枝节,于是,跨前一步,直抢入对方中门,抬手一挡,拨开对方打过来的一记重拳,肩膀迎着对方身子向前一撞,撞得马二强噔噔噔的往后连退七步,方欲站定,爷爷像向臭皮糖一样粘了上去,一发力,马二强就又飞了出去,估计肋骨被撞断了好几根,他弯下腰去就直不起来,脸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爷爷把马二强扶到交椅上坐下。抬头却发现账目先生已移到了门边,爷爷一字一顿地说:“账--目--先--生,请把书桌上的笔墨准备好,我让你写你就如实的写,如敢玩什么花样,我会把你的手捏断。” 账目先生只好退到书桌旁,按照爷爷说的做。 被击飞出去的袁风依然坐在地上,头斜靠在交椅上,脸色煞白,眼神黯淡无光,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经过一番打斗后的爷爷面色平静,大气不喘,就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安然自若,他拉了张凳子在两人的面前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两位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马二强眉毛竖起道:“要杀要砍尊便,哪来那么多废话……”,正欲继续叫骂,却因刚才说话太用力,牵动了肋骨上的伤,疼得双手抚肋,牙关紧咬。 爷爷缓缓起身,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刀。 袁风远远的抬手向马二强说:“三弟……”,话刚一出口他就咳嗽不止,口里的血喷得到处都是,他一抹嘴角的血,接着说:“认……认了吧,我们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 马二强却说:“二哥,我不甘心,如果我今天带了枪,我一定会一枪崩了他”。 “你错了,三弟,我长期坚持拍打训练,抗击打能力比你们都要强出不知多少倍,他却只一掌便震破我心脏、拍陷我胸腔〞。 “虽然你一生自负武功高强,你动作灵活多变、招招致命狠毒,可我一直在观察你们的打斗,你能与他对上几招,也是因为他不想杀你,否则,你在他的手下活不过三招,即使给你一把枪,你也没有机会杀他。” “他的身法像影子一样灵活,我们任何人都比不了,能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你我兄弟也算没有白活”,说着,袁风转向爷爷道:“我们兄弟三人作恶多端,今天必定难逃一死,我们也不会为了活命而求你,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能否告诉我,我们大哥是不是真的死在了你的手里?”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马二强脸色铁青,不再说话,一时间整个密室都静了下来,气氛沉闷而紧张。 第63章 道出真相,交待恶行 爷爷打破了沉默:“一个月前,你们是不是肢解了一个小男孩的尸体”? 两人脸色顿时大变,那家人的身后何时有了如此强大的背景? 二当家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承认道:“有这么回事,你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是!也是为了被你们欺负过的所有穷人而来。”爷爷顿了顿:“请说说那件事情的经过”。 爷爷示意账目先生把整个过程记录下来。 二当家的说:“我们大当家的钟情女色,他是个一刻钟也离不开女人的人,用他的话说,‘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美女陪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兄弟们给他找不来美女他就要杀人。” “几个月前,有兄弟说,山下的村庄有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但这一家人是草高村那个‘三叔’的亲戚,三叔是土匪的克星,他给大地主家当教练的时候,多少凶名赫赫的土匪就了栽在他的手里。” “大家不敢轻易惹他,于是大当家的找我们兄弟谋划该如何做,最后商定,先下手为强,发动最强的力量主动攻击草高村,给个下马威吓吓三叔,让他少管闲事。” “回来以后,因为其他地方有行动,耽误了一段时间我们才去山下抢美人,但找遍了我们所能想到的地方也没找到那个美若天仙的姑娘” “为了要挟姑娘的父亲交人,我们带走了他的儿子作为交换条件,我们在山下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官府的人,这死老头那么不识趣,居然去报官,大当家的当时大发雷霆,下令撕票。” “大当家的说,要把那死老头折磨到生不如死,大当家的亲手砍死了他的儿子,让手下把那个小孩子的尸体肢解为几十块,每天晚上送一块去挂在他家的门上,确实达到了大当家想要的效果,那一家人天天以泪洗面,胆战心惊,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杀死分尸却无能为力,最后还吓死了两个。” “大当家的很是得意,哈哈大笑,说:‘敢背叛我邹木,我有1万种办法让你觉得想死都是一种奢望。只可惜了那小美人。’但他觉得还不够解恨,要让那死老头更凄惨。派人把死老头家的房子烧掉,把他家的墙推垮,让他无家可归。” “等我们开始下一步行动时,老头家活着的两人已被三叔接走,我们又把矛头指向了三叔,他居然想做好人,我们就让他做个够,我们决定在草高村周边行动,看他救得了多少人。” “我们的第一步行动就是先抢个美人来抵上次没抢到的姑娘,恰好三叔家旁边的村子就有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美貌如花,大当家的就向这一家人下手了,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藏身之地,出动的目标不宜过大,我们决定分批行动,等大当家的带领20多个精干力量出山回来,我们第二批人马再去周边抢劫”。 “大当家的去了那么多天都没回来,我们心中也有些忐忑,正准备在明天派人下山去查探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 第64章 惨无人道,二人殒命 爷爷说:“别人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下手为什么那么狠?” 马二强突然惨笑起来:“这个社会讲的就是人强马壮,谁有本事谁就可以豪横,谁招惹了老子谁就自认倒霉!” 爷爷没再理会他,继续问:“你们抢到的许多东西拿回来根本用不上,为什么不把它留给老百姓呢?” 袁风说:“用?我们又不种田,也不干活,那些东西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我们都是让人把这些东西背到很远的地方去买钱,但对于一个人来说,钱太多了也没有用,因为用不完”。 “你们有用不完的钱为什么还要去抢人?” “这就是人的欲望。干我们这一行,如果每天坐吃等死,生活就没有滋味,我们穷的时候为了生活抢夺财物,钱用不完了,就开始寻求刺激,以抢人为乐,但自己势力强大起来,就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强,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把他们灭掉”。 “你们真的疯了,为了寻求刺激就可以牺牲别人的财物,牺牲别人的性命,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夺人家的妻女,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为了一时的快乐,让多少人冷死饿死,家破人亡,你们实在是丧心病狂啊”。 袁风脸色越来越苍白,边咳嗽边喘粗气,他顿了顿说:“我们已经不想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辩解,坏事做多了终究是要还的,这个道理我懂,只希望在死前能让我多说两句话,不知英雄可否赏这个脸?” 爷爷冷然道:“但说无妨。” 袁风说:“英雄真是胸怀宽广,感激不尽!我们兄弟打打杀杀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不管到哪里,只要听说有会武功的,总想比个高下,除了没跟俄国大力士比过,这辈子在手脚上还没遇到过对手,你刚才打我的一记虎扑,只不过随手扑出,却像直接打在我的心脏上,一击就把我心脏震破,实在难以相信你是怎做到的,我平时和弟兄们试手的时候,敞开胸脯任人拳打脚踢也不曾伤我分毫,能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荣幸,如能知道英雄师出何门何派,死也瞑目了。” 爷爷随意答道:“本人自幼习武,无门无派。” 随后爷爷让他们两人把他们做过的恶事都说出来,让账目先生一一记好,二人已知没有了逃生的希望,他们放弃了反抗,从心底佩服爷爷的功夫,向爷爷交代他们的抢人经过时都很配合,但因为做过的坏事太多,有一些事情他们都已经记不清楚。 最后,两人还交代了他们的财物所藏匿的地方:邹木的床板下面有一道暗门,把门打开里边有一个通道,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兄弟知道。 袁风把目光转向三当家的,诚恳地说:“ 三弟,这一生能够遇到如此高手,我们兄弟三人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咱们一同上路吧,大哥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待我们不薄,到了阴曹地府,三兄弟再会合”!话刚说完,他用力的站起来,慢慢地僵在原地,随后倒地而亡。 爷爷知道他为什么站起来就死了,他的心脏已裂,但他武功高强,身体强壮,受伤后及时调整情绪和呼吸,护住心脉,勉强坚持着跟爷爷把话说完,现在,他只要一用力,扯动伤口,必死无疑。 马二强也祈求爷爷说:“英雄,既然我二哥都这么服你,我也服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吧”!爷爷把手中的短刀递给他,随后转过身去,只听得身一声闷响,马二强用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第65章 力战保镖,群情激愤 爷爷割下二人的头颅,收好账目先作的记录,打开密室的门刚欲踏出,十几个内部保镖一哄而上,把门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有人还带了枪。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是三个土匪头子忠实的走狗,不解决了他们,看来是出不了这个山洞了。 爷爷往后一退,把所有人都让了进来,心想,要打就陪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这些人确实勇猛,完全不顾生死,一个劲的往前冲,爷爷展开灵活的身法让过敌人的进攻,仍然一个虎扑打了出去,面前的一人胸骨碎裂,整个身子往后撞,一下撞翻两个人。 其他人踏着三人的身体又冲了上来,爷爷也不客气,一把接住一个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人的手臂便被拧断,手里的刀被爷爷夺了过来,一格一削,冲上来的人就被砍得鲜血四溅。 爷爷展开拳脚放开的打,每一下出手,都有人当场毙命,敌人的拳脚武器打来,总会空空。爷爷的脚下就像抹了油,一退一让,来去自如。爷爷的背后像长了眼,敌人的每一次攻击他都能躲过。 直到打倒最后一个人,众匪也无一人逃跑,无一人退缩。 爷爷的手臂也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刀口不深,并无大碍,他将随身的刀伤药取出抹上,拉着账目先生便出了门。 洞内空间隐蔽,又加上门被关上,虽然打斗声并不小,却也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来到外面的草屋,天已大亮,土匪们陆陆续续的起床,厨房已在开始烧火做饭,爷爷站在围墙内的院子里,很快就被人发现,接着就有人惊呼出声,所有人都闻声赶了出来,看见爷爷满身是血,手里提着两个当家的头颅,颤颤巍巍的站在坝子中央。 爷爷说:“各位兄弟,你们当家的已被我杀死,请大家听我一句劝,从今往后,大家都散了,回家从良,耕地种田,别再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都是贫苦百姓出身,但我们人穷志不穷,再怎么贫穷也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大家深知百姓的苦楚,做土匪是让别人看不起的事情,祖祖辈辈都会蒙羞,再这样下去,所有的百姓都会以你们为敌,你们的下场不会好过”。 一时间整个院子鸦雀无声,大家都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有人发一声喊:“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们辛辛苦苦抢来的钱,难道就让你白白的拿走,兄弟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们一起上,杀死他,再把山寨里的钱分了,以后要过什么日子都不愁”。 接着很多人开始跟着喊起来:“我们弟兄拼死拼活得来的钱,怎么能轻易让他抢了去?”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我们几百人的攻击,兄弟们赶快上,别让他逃跑了。” “咱兄弟们有一口饭吃,多亏了三位当家的,我们要为当家的报仇”。 有人甚至说:“谁先抓到他就多分给谁1000大洋” …… 第66章 大开杀戒,开门放虎 人群开始喊声震天,不断骚动,大家情绪开始一波甚似一波的高涨起来,几百号人向爷爷围过来,围得水泄不通,整个围墙里叫骂声乱作一团,众人摩拳擦掌的就要动手。 爷爷实在不想大开杀戒,要杀死那么多人得有多凄惨啊?于是身子一动,像猴子一样跳上面前人的肩膀,从密密麻麻的人群肩头一路奔跑着踏了过去,很多只手伸过来抓爷爷的脚,却都抓了个空,只见很多人被踩得东倒西歪。 奔到放哨台时,爷爷几下就爬了上去,后面一群人跟着往上追,爷爷把爬到身边的几个人踢飞,接着爬到了放哨台的顶端,后面的人还在接连不断的上来,爷爷左踢右打,上来一个,打飞一个,这群人就像疯了一般,还在有人不断的往上爬。有人开始找来锄头砍刀,准备把放哨台给放倒。 这些人如此顽固,不开杀戒是不行了,爷爷取出了八节鞭,主动的从放哨台上跳了下来,人群像潮水一般涌过来,爷爷一个扫鞭击出,鞭子就像一条附着神力的巨蟒,如棍扫如浪打,打到皮肉,皮肉就绽开;打到骨头,骨头就断裂,打到脑袋,脑袋就开了花,没死的人倒在地上痛不欲生,哭爹喊娘,一鞭扫完,一鞭又劈了出去,如砍柴如拉锯,又劈翻一大片人。 爷爷鞭人合一,随心所欲,力道和动作配合得恰到好处,意到哪鞭到哪,不一会儿,地上黑压压的躺倒一片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溃不成军。 这些人本就没什么武功基础,不是曾经种田的农夫就是好吃懒做的闲汉,即使有一身蛮力,也用不到实战中,他们怎经得住爷爷的致命钢鞭的击打? 爷爷想,这些人当土匪坏事做尽,一提到钱就可以命都不要,即使把他们放回去,又能有几个人会去老老实实的种地,三年五年之后,他们依然会聚在一起为非作歹,既然他们想找死,那就只有成全他们,把心一横,出鞭更猛,每一下挥鞭劲道十足,打得土匪们骨断肉裂,魂飞魄散。 场内的打斗惊动了关着的老虎,老虎在圈里兴奋得又跳又跑,不住的咆哮,来回跑到门边,脚在门上又抓又爬。爷爷趁机移动到圈门边,在门锁上打了一鞭,顺势再踹了一脚,关老虎的圈门便被打开。 爷爷一个回身,从侧面跃出去数米。 老虎从圈里扑了出来,人群瞬间被吓得像崩山一样的四散逃窜,前面的人拼命的往后退,退路却被后面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有的人倒了下去,被人们踩在身上站不起来,直到被活活的踩死。 野性大发的老虎扑入人群,见人就咬,老虎把人一下扑倒,准确无误的咬在咽喉上,顿时断气身亡,咬死一个人又扑向下一个人,咬着人的脖子用力撕扯,那人脖子上被咬破的静脉血管顿时像喷泉一样血流如注,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倒在血泊中。 当场的土匪完全陷入了恐慌,霎时间哭喊震天,场面之惨烈,让人见了心惊肉跳。 第67章 死尸如山,灵魂拷问 死人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眼见死的人越来越多,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再没有人敢近前。 这些土匪虽然经常打家劫舍,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而这些死的人全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不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也是经常相处的伙伴,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自身难保,更无力去救他们,他们惊恐绝望,眼里恨出了血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人为了疯狂和贪心付出的代价。 逃命中,大家似乎忽略了爷爷的存在,再没有人去和爷爷打斗,一窝蜂的往围墙外逃命,最后,老虎叼着一个人冲出大门,往山上而去,而那人的手还在空中拼命挥动,惨叫着喊“救命”。 自身难保的土匪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救他,都躲得远远的,身怕老虎又向自己扑来,有些大胆的土匪向老虎扔石块,但都无济于事,眼见有人向老虎扔石块,一部分人开始紧张起来,既担心救人的事,又担心惹怒老虎。 人心这种东西,深不可测,有人在大难临头之际想到的是自己,而有人想到的是别人。 等老虎翻过前面的山岭,消失在浓密的森林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从老虎身上转移到爷爷身上。爷爷并没有在老虎咬人之际趁人之危,他又爬到高高的放哨台上,看着眼前满场的混乱,几次想要下去赶走老虎,最终他还是控制了自己。 爷爷又有意挑衅起来:“趁我现在正杀人兴起,不想活的就赶快上来,我成全你们”。 众人早被眼前的场面吓得面如土色,犹豫着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爷爷接着说:“我本不想杀你们,很多人却偏偏认为自己活够了,要上来送死,反正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愁多你们几个”。 众人早已经无心再战,凡亡命之徒在前面的打斗中已经冲在前面,要么被爷爷打伤打死,要被猛虎咬残咬废,留下的几乎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或像刘生一样被逼来些干活的人。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恶人大多已死,现场的人已受到应有的教训,战斗可以结束了。 见众人呆愣当场不敢上前,爷爷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变成无数个灵魂拷问吼了出来: “当你们看到同伴被杀,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们心里什么感受?” “你们平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们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吗?” “同为穷苦百姓出身,凭什么要自相残害?” “大家本来就贫穷困苦,你们杀死百姓的亲人,抢走他们的财物,他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果别人也这样对待你和你的亲人,你有何感想?” “你们为什么不去杀富济贫,和那些恶霸做斗争,反而为虎作伥,成为土匪的爪牙?” “你们知道你们那些当家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都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你们知道吗?〞 “共由山周边的百姓被害得那么惨,你们有几个人脱得了干系?” “你们抢走老百姓用来维持生命的财物,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却跑到这深山野林来吃喝玩乐,你们安心吗?” “你们跟着那些当家的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羞辱人,甚至无理的打人,对软弱无能的百姓进行疯狂无情的报复,以此来寻求刺激,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么变态的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的行为怕不怕遭到天谴?” 说到最后,爷爷的话差不多都全是吼出来的,而爷爷的气势也压得土匪们喘不过气来,很多人听得瑟瑟发抖,不敢正眼看爷爷。 第68章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众人被爷爷问得哑口无言,有人便说:“我们从今以后,再不做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跪下,求爷爷给他们留一条生路,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爷爷从放哨台上下来,劝跪在地上的人起来,爷爷说:“我们的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怎能轻易向别人下跪?” 众人依旧长跪不起,大家说:“你不同意放过我们,我们就不起来”,“你放过了我们,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也该跪你。” 直到爷爷同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大家才站了起来,有的人开始热泪盈眶,甚至放声痛哭,刚才的惊恐、悲愤、自责和死里逃生后的感动等各种情绪一并爆发出来,哭变成了最好的发泄方式。 众土匪大哭了一场后,一起商量着将死去的人挖了一个万人坑深深埋了,在将死人的尸体抬进万人坑时,不少人又是眼睛红红,甚至掩面痛哭,这种惨状让他们心惊肉跳、太难接受。 埋毕,大家在要不要为众人立碑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有人觉得兄弟们做的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立个碑也只能遗臭万年,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让他们的罪行随着他们一起埋葬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有人觉得,他们的罪恶已经随着他们的死去而消失,大家兄弟一场,为他们立个碑,也算是给活着的兄弟们一个心安。 大家争执不下,最后征求爷爷的意见。 爷爷说:“一个人的罪行跟立不立牌坊关系并不大,死去的人一切都已经结束,不管他犯下多大的罪行,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就当他们的死是一种赎罪吧。 牌坊是立给活人看的,关键看活着的人如何看待它,看有罪过的人能不能真心悔过”。 众人赞成爷爷的说法,最终还是决定给死去的人共同立一个碑,把他们的名字都刻在上面,并附上死因,以此来警醒后人,兄弟们出去以后,定当真心改过,重新做人。 晚上,爷爷并不跟众匪住在一起,他告诉大家:“我就在山里转转,给你们三天时间处理后事”。 爷爷带着两位头领的首级连夜悄悄地出了山,并在出山口留下文字“离山者死”。再用巨石把共由入口的山洞堵死,即使有人逃出来,到了这里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山,爷爷才放心地出山办自己的事。 爷爷回到共由,处理完死者的后事,为了防止有人今后继续从事伤天害理的勾当,爷爷要求账目先生写下每个人的家庭住址,今后只要知道谁再犯案,绝不饶恕。 众人都说,不必账目先生费心,邹木为了防止大家有异心,早已收集了各人的家庭住址,只需到大当家的房间就可以找到,有人早已在大当家的房间把这份记录找了出来,并把在场各人的名单都圈了出来,对死去的人也一一作了标注,最后恭敬地交给爷爷,大家的诚意有目共睹,爷爷的内心算是些许安慰。 第69章 家长里短,交待后事 短暂的相处,大家对爷爷越发信任,他们都围着爷爷问长问短,主动的跟爷爷讲起了他们当土匪的故事: 有人是因为被恶霸或者地主逼得走投无路才当起了土匪,也有人自小无家可归,被土匪一路养大,也有人因为家庭太穷,被父母赶出家门独自求生,走上了土匪之路,也有人是被土匪威逼利诱,才和土匪暗中勾结,也有人想不劳而获,靠当土匪为生,还有人因为做生意到此血本无亏,没有路费盘餐回家而当了土匪,也有人因为天灾人祸而被逼当上土匪…… 每个人的身后似乎都有一个或悲惨或黯淡的故事,大家都说做土匪是一条不归路,开始了就很难结束,要离开这个群体,要么不甘心,要么被老百姓排挤,就是土匪们也不肯放过你。 谈起他们的土匪经历,很多人都是声泪俱下,他们离开父母、兄弟和妻儿已经不知多少年,当土匪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想念家中亲人的时候,他们就用喝酒、赌博、杀人来麻醉自己,而这样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更加腐化,只要不闹事不叛逃,训练的时候不偷懒,邹木就不会干涉他们的生活,大家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 最后的一件事,便是对赃物的处理。 爷爷组织着众匪将洞里藏着的银两银票尽数取出,大家看着白花花的银锭,内心都是五味杂陈,这毕竟是他们经历了多少辛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 同时,这些银子,粘满了穷苦百姓的血汗,也粘满了他们的泪与苦,穷苦百姓为了保护这些属于他们的救命钱,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除了拿出一部分分发给每人做盘餐路费而外,其余银两任何人不能动,爷爷亲自率领众人将银子背出山,秘密兑换成银票,分给那些穷苦百姓,特别是被三个贼王带人抢过的村民。多少人收到银票都感激万分,甚至流着泪跪地磕头,也有些纯朴老实的村民见到有人送钱来,心中难以置信,吓得双手发抖不敢接受,爷爷等人既不能暴露身份,又不能将钱的来路说明,他们一路下去,想尽各种办法打消大家心中的疑虑才把钱分完。 各种推测和猜想在百姓中秘密地传开来,有说可能是坏人的某种可怕阴谋的,也有说是神仙显灵的……众人的思想爷爷无法左右,时间久了,大家即使想不通也会释然。 关于众匪,有的隐姓埋名,还乡终老,也有的无牵无挂或无脸见亲人,留在山中,守候共由,或开荒种地、或打猎为生,不再出去。 时光匆匆,秋风过处,阵阵黄叶飘落。百姓们的生活依然在小心谨慎的过着,大家随时会担惊受怕的想:庄稼快收了,过年猪也开始长了膘,说不定哪天土匪就要来了,土匪一来,大家的生活就不得安宁,大家早早地把地里的庄稼收了,想方设法拿去东躲西藏,毛贼一年四季不断,东家丢一只鸡,西家丢一把锄头。 年终了,始终没有见到大群土匪的身影,三叔也是做足了应敌的准备,他也担心共由的土匪哪一天突然找到草高村来报仇,毕竟是自己带走了小南台的父母,共由那些歹人,完全就是一群疯狗,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咬,仗着人多势众,到处为所欲为,上下左右没有人奈何得了他们。 来年春天了,万物复苏。谈之色变的共由恶匪,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出现,紧张的人们庆幸自己又熬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 第70章 中途下山,再救女子 共由之景,总能勾起爷爷对家的无尽思念,他是森林的宠儿,他爱大山,爱森林,他自幼就和大山血肉相连,只要走进大山,就说不尽的亲切,说不尽的爱恋。 而此刻的他,却不想作一刻钟的停留,铲除恶匪,他总算给了自己一个交待,终可面对小南台一家,直面于他有恩的三叔。 爷爷假意在山中转转,实则带着土匪的首级,从共由山急速返回,他要把杀死土匪的消息告诉小南台家死去的三个人,他要用土匪的头祭奠他们,让他们的灵魂在土地里得到安慰。 爷爷赶到共由山出口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隐约看到前方有人影出现,立即警觉地向前靠近,却发现是一个人躺倒在路边,走近一看,又是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他当时从邹木手里救出的女子吗?自己不是已经托刘生把她送回家的吗?她为何会在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用手一探女子鼻息,人还活着。爷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道是自己信错了人?是刘生出了问题还是中途有变?爷爷头脑开始嗡嗡的作响,如果中途有变,刘生一家人的性命就堪忧了。 转念一想,难道是这女子身上出了问题?来不及多想,爷爷把女子的手反捆起来,以防她中途醒来对自己不利,背着女子就往刘生家跑。 刚到刘生家的围墙外面,就听到孩子欢天喜地的打闹声,还有老人在屋子里呼唤孩子吃饭的声音。 从这些迹象看来,刘生家没有出任何问题,难道问题出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正待找个地方把女子放下一探究竟,突然发现刘生背着满满一大背箩草,吃力地从门前小路慢步走来。 满头大汗的刘生看见爷爷背着女子站在自家的围墙外,他又惊又喜,忙放下背上的背箩跑了过来,也顾不上背箩歪倒在路边,草洒了一地,他肩背被汗水浸湿,不断冒着热气,一咕噜就跪倒在爷爷的脚下,激动的说:“我的恩人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每天在担心你,盼着你早早的平安回来”。 爷爷连忙伸出一只手扶刘生,当刘生站起来时才看清楚,爷爷背上的女子已经昏迷不醒,连忙推开门引着爷爷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爹,我们的大恩人回来了!” 一家人听见喊声,都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了出来,老爷子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喜极而泣,口里连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啊”。 刘生说:“救人要紧,赶快进屋”。 大伙儿让开道,拥着爷爷跑到屋里,把女子放在床上,女子脸色煞白,躺着一动不动,爷爷这才看清楚,这女子几丝乱发贴在额头上,一张俏生生的脸精致得像美玉雕琢的一样,美得让人难以置信,这辈子还真没看到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女子,昏迷的她,脸色惨白,平静恬淡。 刘生忙抬了一杯水过来,让老婆掰开女子的嘴唇,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爷爷用木勺往女子的嘴里喂水。 突然,刘生的孩子惊呼起来:“土匪又来了,这个阿姨的手还是绑起的。”大家正欲说话,爷爷摇摇手:“这是我绑的,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任何人都得防着”。 见女子并无生病发烧的迹象,但她虚弱成这样子,想必不会有多大的反抗能力,于是将她手上的绳索解下,给她盖上被子,等待她醒来。 第71章 询问近况,左夕醒来 爷爷开始问起大家这几天的情况。 刘生让女子住在自己家中休养身体,不敢有丝毫怠慢,没想到女子第二天就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要一个人回家,刘生怎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走,怎么也要亲自护送她回去,女子拗不过刘生一家人的热情,只得勉强同意。 大家说好第二天就启程,但第二天起来时却发现女子早已经不在,一家人天天在附近的几个村子到处寻找打听,都没有她的下落,说到此,一家人说不尽的自责,都说没把恩人交待的任务完成,十分对不住恩人,但又实在没有办法,不曾想,今天又被恩人把她背了回来,大家也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生家得知爷爷在山口发现女子的情况后,这才明白,这女子没有回家,而是偷偷的跑到了共由山脚。 一个弱女子,这么几天独自出去,吃的也没有,不晕倒才怪呢,大家心中的疑惑更甚,明知共由山土匪凶险,她为何又要往那里去呢? 难道她是要去找土匪报仇,爷爷摇了摇头,土匪头子已经被自己击杀在山洞里,这她是知道的,那她还有什么仇要报呢,如果不是去报仇,她返回共由的目的是什么,随着对问题的一步步推理,爷爷似乎想到了什么。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扭转头左顾右盼,这到底是来到了何处?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里? 当她看到爷爷的那一瞬,一双眼睛就闪亮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但因为非常虚弱,怎么也起不来,大家都劝她赶快躺下不要乱动,又取了水来给她喂了几勺,她干裂的嘴唇微微湿润,竟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美丽的脸上一个劲儿地滑落,看得所有人心生怜惜。 等女子心情平静、精力渐渐恢复后,爷爷才问她:“既然已经脱险了,仇人已经被我所杀,他不会再出来找你的麻烦,你一个弱女子,不回家见爹娘,却跑到荒郊野地去干什么?最后居然还晕倒在共由山下”。 听爷爷这么一问,那女子又开始泣不成声,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爷爷的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爷爷只得安慰她说:“不必着急,你慢慢的说”。 却见女子欲言又止,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话。 爷爷让大家暂时出门回避,自己有一些话要亲自问她。 女子却说:“大家都不用离开,我要让你们成为我今天说话的见证人”,然后转向爷爷:“恩公,小女子名叫兰左夕,是木支村人氏,您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此生感激不尽!” 听他开口说话,爷爷也是有些惊讶,平常人家的女子说话怎会如此文雅,于是问他:“小妹子还念过书?” 兰左夕说:“父亲是教书先生,我自幼跟随父亲长大,读过一些书”。 爷爷并不想过多了解兰左夕的身份,便直入主题问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没有回家的原因吗?” 第72章 一吐为快,倾诉不幸 没想到兰左夕的话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似有千言万语,要一吐为快,她一口气讲了很多话: 土匪带着一群人深夜闯到我家。他们来得非常隐秘,全村人都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出现,他们到我家时没有抢东西,而是直接把我装进了一个黑布袋子,我的母亲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父亲跑过去和土匪抢人,我在布袋里听见土匪说把我父亲绑起来,然后我就听见他们不知用什么东西打我父亲,声音很响,我父亲是一介书生,身子单薄,怎么经得住他们如此毒打? 我在布袋里拼命的挣扎,他们打在父亲的身上,却疼在我的心里,我想求他们放过父亲,可嘴里塞着东西,喊不出声音来。 本以为父亲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文质彬彬的父亲却没有叫出来,我只是清清楚楚听见父亲的闷哼,我能想象到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样子。 他是不愿意让我听见,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来。 土匪们用脏话骂父亲,还说他是个窝囊废,生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没有能力保护她。 “就让我们替你保护她一辈子,保证让她每天好吃好在,比在你身边强一百倍。” 他们还说了许多污言秽语,边说边笑。我只能听着父亲被他们打骂,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有多绝望吗?我好希望有谁当时就一刀把我杀了,那样我心里就会痛快一些,可我不能动弹,什么都做不了,内心绝望到了极点,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我必须活下去,活下去我才有机会杀了那个万恶的土匪,我要把剪刀藏在我身上,趁他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话说到这里,兰左夕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从他柔弱的脸上显出了几分坚韧和掩饰不住的愤恨。 兰左夕说: “感谢苍天有眼,在途中遇上了你,是你救了我。 当时我就想,你让我从虎口脱险,让我清清白白的活了下来,让生无可恋的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还杀了我的仇人,算是帮我报了一个天大的仇。 我们女子家活一辈子,图个什么呢,图的就是生活安安稳稳,图的就是每天都可以看到一点点生命的希望和光亮,可是,在这个混乱不堪的社会,女人的尊严被践踏得一钱不值,我们卑微的活着,成为这个世界的牺牲品,我们的一生成了最大的悲剧…… 说到这里,女子开始哽咽起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滚,看得旁人心疼不已。 刘生的母亲和妻子不知何时开始泣不成声,用衣服擦拭着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兰左夕,她的哪一句话不是说到她们的心坎上,刘生被土匪抓走的这些年,他们更是尝尽人生的悲苦,身强力壮的男子汉不在家里,他们没少被人欺负,成天惶惶不安的过着卑微的生活,过荒年饿肚子更是常事,营养不良的孩子们早已骨瘦如柴,连路都走不稳,哭着喊肚子饿,听得大人鼻子发酸…… 第73章 爱慕英雄,表露心迹 大家都担心兰左夕的身体吃不消,要她休息一下,可她调整了情绪,继续说:“我欠你的这份情比泰山还重,此生无以为报,我实在是说不尽的惭愧。 我自幼读书,看过许多英雄人物的故事,他们有的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有的杀富济贫,叱咤风云,我也渴望有一天能遇到我的英雄,伴他浪迹天涯,逍遥一生。只可惜小女子命薄,生活在这样一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别说遇见自己的英雄,想要平平安安的偷度一生都是一种奢求,所以我也不敢再多想了,我没有这个福气,我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我虽然表面柔弱,但我内心却很执着,如果此生遇不到我要的英雄,我便选择孤独一生,绝不将就。 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明白我心中的英雄应该长什么样子。 你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只身闯入土匪窝子,把土匪头子杀了,还可全身而退;你路见不平,在土匪的手中救出了素不相识的我和刘生,不求半点回报,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你侠肝义胆,重情重义。救出了我们,你还不放心,亲自把我们送到刘生家,还安排刘生把我安全的送回家,这些都是大丈夫所为,我当时被你深深地折服,我除了感谢你,我也崇拜你。 你离开后,我何尝不想马上回到二老身边,他们一定在为我的事情着急,我也担心父亲的伤势。可是,早一天晚一天回去都能见到二老,而错过了你,也许再也见不到。见不到你,我会遗憾一辈子,所以,我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为了我自己心中的英雄,我一定要等到你。 共由之大,方圆何止百里,四面奇峰险恶,即使给人一双能飞的翅膀也飞不进高山半步,当我知道你带我们出来的这个出口几乎就是唯一的出口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大山脚下等你,想必你办完该办的事,一定会从这里出山。 一口气讲完这些,兰左夕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没想到,她又说: “恩公,如果你不嫌弃小女子卑微,我愿意以身相许,以报您救命之恩,无论你走到海角天涯,我都终身相随。”见爷爷呆头呆脑无动于衷的样子,兰左夕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如果你心有所属,我不会破坏你的幸福,即使这一生能够成为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我依然满足。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你担心我会成为你人生途中的拖累,请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去向何处,累了倦了的时候,只要偶尔还能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我就已经很知足。 请刘生兄一家为我作证:兰左夕一生只等你一人,除了你,此生永不嫁人!如果你会回来,我永远都在。”这几句话,真像一个位义薄云天的勇士出征前豪壮的宣誓,态度坚定而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听完兰左夕的一席话,爷爷一下子懵在了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如此执着的女子,不心动是假的,毕竟爷爷当时也是一个单身汉。 可爷爷的内心千头万绪,他知道自己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只能有他一个人,多了谁都会成为拖累,这条路上危险重重,他给不了别人幸福的生活,更给不了别人任何承诺,他也不敢让谁等他,说不定一别之后就是永别。 第74章 狠心拒绝,不敢接受 爷爷不敢再往下想,把心一横,说:“忘了我吧,我杀土匪并不是为了救你,我已经有所爱之人,除了她,这辈子我谁都不会选择。你身子恢复了就回家,不必等我,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 爷爷随即转向刘生:“你务必把左姑娘安全送到家,亲手交给他的父母”。 爷爷站起身向众人道了别,提着他的黑布袋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当爷爷带着土匪的首级来到小南台的坟前时,已经夜深人静。 爷爷谨慎地把三颗头颅摆在三座坟前,他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对他情深意重的一家人,转眼间就家破人亡,长眠于土里的三条人命是压在他心中最大的痛,虽然大仇已报,但他的心中难免有些空空落落: 即使取下了土匪的首级也无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阴阳相隔的人,只有梦里可见了,他很想念纯洁懂事的小南台,想念心地善良的一家人,对于小南台一家,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这一次,他已经尽力了…… 虽然大仇已报,爷爷其实也开心不起来,除了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些慰藉而外,就只剩下三个坟堆了,完完整整的一个家早已没有了烟火气息,屋倒人散……一阵阵悲凉袭来,爷爷的心跳不由得在加快。 人一生,情债难还呀。 在途中,爷爷总在想,因为特殊的社会环境和旧时的礼教文化的影响,那个时代的女性,特别是年轻姑娘,他们说话都很羞涩、很含蓄,有陌生客人来家里他们还会跑去躲藏起来,她们通常不会向人表露自己的心迹。 她们的地位很低,在家里没有发言权,找个对象都是父母说了算,他们跑不出世俗礼教的束缚,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在民间流传着一句代表着女性无奈而心酸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是当时女性婚姻的真实写照,勤劳善良的姑娘嫁给或好吃懒做、或粗暴凶残的男子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们从那时妇女们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忧郁,都是哀怨。 而这位兰姑娘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达对自己的感激和爱慕,还让现场的人为自己做证,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表达出内心炽热的情感,她愿意以身相许,却又不愿缠着对方,不限制对方的自由,听说对方已经心有所属,依然无怨无悔,决心终身不嫁,只要自己需要她,她一直都在,这又是需要多么宽广的心胸才能做到? 是什么能让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深情,如此专一,如此执着? 是因为他心中的理想,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值得他去爱?想到这些,爷爷不住的摇头他,但愿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愿姑娘的话只是当时的一时冲动,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一个优秀的女子如此的付出,如果自己这辈子闯荡天涯回不来了,不就害着人家姑娘的一生了吗? 爷爷越想越自责。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怎能辜负她的一片痴情?怎能让她为了自己一生孤单的守候,自己给得了她什么呢?很纠结,很矛盾。 爷爷本是侠义之人,侠义之人在乎的是情谊,所以他才会想那么多。有一些事情,既然改变不了,想又有什么用?爷爷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到万不得已怎么可能轻易动摇,如果经不住儿女情长的诱惑,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出山呢。 一片树叶无声滑落,爷爷探手一抓握叶在手,抬头仰望天空蔚蓝澄净,白云轻薄如丝,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仿佛吞下了一片天一朵云,男儿的梦想在云之上,在天之外,一股豪情自心底油然而生,有些东西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 此时,爷爷心中开始释然,他手指轻弹,手中的落叶如刀,直射而出,似一只轻盈的大蝴蝶,潇洒地飞向远处,只见树枝清摇处,爷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如一个闪动的黑影直窜向共由深处。 第75章 身处乱世,谁能幸免 在没有来到山外的世界之前,爷爷觉得自己和外面的一切毫不相干,自打从这里经过,他的命运便和这个世界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的心再也回不到森林中的世外桃源,百姓的苦难早已刺痛了他善良的心,不和百姓们战斗在起,他的心就永远得不到安宁。 处理完共由之事,爷爷大病了一场,他在一座废弃多年的神庙里休息了两个多月才渐渐康复,他尝尽了没有人照料的辛酸苦楚,不由得心生感慨。 从当初的隐姓埋名查询土匪的下落,到今天和土匪的恩恩怨怨,足足耗去了一年多的时间。本来是为了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没想到自己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早葬身于共由山的山洞之中,本来是一件主线分明的事情,却要旁生出小南台一家的悲剧,死的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活着的人却要忍受一辈子生离死别的痛。 身处乱世,谁都无法成为局外人,这江湖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随处都可能波涛澎湃,随处都可能暗流涌动,谁也说不清楚自己会被哪一朵浪花粘湿身上的衣服,也说不清楚会被哪一阵波涛掀翻脚下的行船。 江湖路上,随处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陷阱,一个不小心,任何人都可能身败名裂,难怪总是听人说,身在江湖久了的人,都会厌倦江湖的恩恩怨怨和打打杀杀,爷爷在这短短的一年多就尝尽了江湖的苦头。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不图名也不图利,也不欠谁什么,爷爷生性善良安静,他本来就不适合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是就因为他的善良,他还是踏上了这条江湖的道路。 有时候爷爷也很迷茫,这个世道如果不改变,凭自己一己之力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在这样的环境中,坏人永远都杀不光,灭了一波土匪又会有新的土匪诞生,杀死一个坏人又会出现第二个坏人,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是啊,人生这东西,如果你一直往坏的方面想,脑子里装的永远都是坏的东西,眼睛里永远看不到曙光和希望。如果换个角度换个思维方式,说不定可以拨云开雾,重见天日。 在混乱的世界,一定不止爷爷一个人对自己的故土怀着深切的爱,还有更多的人在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拯救自己的国家于灾难之中,拯救这个国家所有的民族于水深火热之际。 爷爷作为一个武者,他也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选择的道路,没有拯救国家和民族于危难之中的高度,但它可以缓解百姓眼前的伤痛,做国家根本无法顾及的一些事情。 其实,不管是那些有着远大抱负的仁人志士还是爷爷这样的江湖武者,对天下苍生百姓的爱本质上都一样,自己做的依然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想到这些,爷爷的决心更加的坚定,不管前路有多么的艰辛,甚至会面对生与死的考验,那又如何呢,哪怕只能为这个社会送去一丝丝的温暖,给那些贫苦的百姓带去一丁点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 爷爷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也相信,万一哪一天自己会在这条路上倒下,他也绝不后悔,他是在为自己心中的理想而生活,为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而生活。人这一生,如果没有理想和追求,活200岁又有何意义? 如果到最后,自己还能活着回去,这所有的经历,所有的历练,足以让爷爷自豪一辈子了。此刻,他的全身又充满了力量,看向远方的目光,又增添了几分自信。 甩下了心中的包袱,人也就不再那么累了。 我们既不能过度高估自己,也不能一味的贬低自己,找好自己的位置脚踏实地的向前走,才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作为一介武夫,爷爷只能完成用拳头可以解决的问题,若是带领百姓闹革命、打江山,他做不到,他自知没有这个能耐,他不可能带领大家闯出一条路来,因为他也是迷茫的,他目光所及也看不了那么远,这些事就让有能力的人去做好啦。 这一次出来,爷爷想通了他之前永远也不会去想的问题,他看懂了在深山之中一辈子也看不到的东西。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就顺着这条路坚强的走下去,说不定在某一天,能真正看到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等到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自己便可以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回到原始森林里那个温暖的家族,练练武、打打猎,逍遥自在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第76章 白风忆旧,意外生病 共由回来,爷爷希望给自己一些时间独自静一静,毕竟这么大一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属实不小。 当初,他本以为可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惩恶扬善,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的深陷其中,真像是命运的故意捉弄,这场剿匪与复仇的经历将自己的心伤得千疮百孔,在忧伤的深渊中挣扎了好久才算是伤痕累累的爬出来。 这样的经历如果再来一次,爷爷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扛得住。 无论是掉进山洞与死神擦身而过,还是被困在山洞眼睁睁的等着小南台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好多个白天黑夜他没有合一次眼,进入共由翻山越岭全速赶路,夜闯匪巢,大战匪众,击杀匪首,他差点把自己累到虚脱,若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原因只有一个--他怕过不了自己的良心这一关。哪怕身心疲惫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做他该做的一切。 不管前面的结局是喜是悲,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爷爷登上白风山,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感受着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豪壮情怀,他仰望着天空一尘不染的白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原始森林里自然而野性的生活,100岁以上的长辈们个个都是老怪物,他们不但功夫出神入化,而且心境平和、修养极好,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他们的举手投足都会得到族人的尊敬,在家族中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可以冒犯,他们把后人们培养成武功高手,世世代代将古武文化发扬传承,守卫着自己的家园,保护着那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净土。 门度大哥从小领着自己穿行在高山古树之间,远近的山脉,无论哪里有条河、哪里有棵树、哪里有块巨石、哪里有个坡、哪里有个坎,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条小溪里都印过我们的影子,每一寸土地上都踩过我们的脚印,门度大哥壮得像一头大棕熊,最拿手的是他的大铁拳,他出拳的速度快如闪电,那大铁锤一样的拳头,能打出爆炸式的力量,每一拳出去都有一种天崩地裂之感,赤手空拳对战狮子老虎也不落下风,不管是站立出拳还是移动出拳,他都能够将拳头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连盖动作一出,配合身体的扭转,两拳臂像车轮一样滚动,泰山压顶般的力量,足以把人砸扁。 在年轻一代中流传着一句话:“门度的拳,死神的刀”,可见门度大哥的拳头有多恐怖,在人才辈出、高手如云的家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拿手好戏”,要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得有多强的实力才可以做到? 唉,门度大哥,真想你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一种疲倦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爷爷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太阳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拂过他疲惫的脸。 等爷爷从迷朦中醒来,早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完全想不起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正欲起身,却发现脑袋天旋地转、嗡嗡作响,感觉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试了好几次也都没能站起身来。 爷爷心中一震,我这是怎么了,躺下的时候都还在好好的,为何一觉醒来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难道我真的病倒了吗? 爷爷心中很矛盾,这完全不可能呀,我们常年练武的人,体质比常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十几年都不曾生一次病,我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就躺下了,爷爷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真的病了。 爷爷尝试着慢慢的动一下身子,双手支撑着地面勉强的坐起身,却说不出的难受,只得又躺了下去,整个人被黑暗紧紧的包裹着,心中五味杂陈,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袭上心头,万一在这山上遇到野兽或歹人怎么办? 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还怎能应敌或逃命,万一这病情再加重,那不是更活不了吗? 这身体沉得像块石头,别说爬树,连走路都成困难,该如何是好? 可是,此刻的爷爷脑袋嗡嗡作响,意识有些模糊,身体疲惫得实在不想动弹,不知不觉间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里,一阵闷雷轰隆隆的响起,闪电撕裂黑暗,一闪即逝,没入漆黑的天空,豆大的雨点落在爷爷的脸上,一阵寒意袭来,爷爷打着寒战突然惊醒,条件反射一般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前走,必须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否则这场暴雨会把他淋死。 刚走出去没几步,低沉的响声由远而近,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爷爷身上单薄的衣裳瞬间被湿透,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逃命要紧,爷爷再也顾不上生病还是疼痛,一个劲的往前冲。也不知跑了多久,在闪电的照映下,爷爷看见了前面的破庙,他几乎是拖着满身的泥水爬进破庙里的,一头栽进墙角的草堆里就再也不醒人事,吓得草堆里的老鼠吱吱的叫着满屋子乱窜。 第77章 身患重病,又遇歹人 黎明的曙光将黑夜驱散,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将爷爷从昏睡中吵醒,爷爷极力控制疼痛酸软的身体,努力挣扎着从草堆里坐起来,从庙门口循声望去,一伙人正簇拥着一个精壮的汉子到了破庙门口,这群人个个装束整齐,步伐稳健,一看便是长期训练的练武人,背后背着的大刀的刀把从肩头上时隐时现的冒出来。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还是先躲开为妙,爷爷试着将身子往旁边的角落移动。 才刚吃力地一挪动身子便被发现了,要是在平时,爷爷一个闪身便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此时的他,动作实在有些吃力而笨拙。 一个声音惊呼起来:“大哥,里面有人”! 所有说话声戛然而止,一群人马上将武器握在手中,几大步便冲了上来将爷爷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举着手中的大刀,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你的同伙呢?” 爷爷摇头:“几位朋友,我只是孤身一人经过此地,并无同伴,如有打扰,请多多包涵”。 另外一个汉子对着中间的大汉问:“大哥,怎么办?” 旁边一个汉子接道:“大哥,我们刚才说的话肯定被他听见了,不能放他走”。 为首的男子向旁人一使眼色,其中一人闪电般冲出,手中的大刀向着爷爷的头就臂了过来,刀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这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完全没有半点犹豫,根本就不讲江湖道义,如再不反抗,势必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生病的爷爷面对这群功夫不俗的精壮汉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过他们,在这生死关口,爷爷的潜力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他条件反射地就地一滚,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其他人见状也是一惊,个个脸色大变,没想到一个病殃殃的人居然可以躲过这凛冽的一刀,这个人的功夫绝不简单。 他们眼中的杀意更浓,都握紧手中的刀,一步步向前逼近,刚才出手的汉子更是使出了刀刀致命的连环刀法,一片刀影铺天盖地砍将来,爷爷吓得冷汗直冒,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完全不如平时三分之一的灵活。 再次滚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汉子反扑过去,就地一扫脚,汉子扑通一声就倒下,手中的刀脱手掉在地上,爷爷顺势一踢,大刀飞出,从围攻的一名汉子的大腿上划过,此人的大腿瞬间鲜血迸溅,疼得在地上咬牙打滚,爷爷趁势从他的身旁猛力一窜,逃出了包围圈,一个鱼跃滚翻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向着密林深处拼命逃窜。 身后,一把刀打着转飞了过来,听到破空之声由远而近,爷爷也是非常吃惊,这群人中还真有高手,一般人绝对没有这么强的力道,他急忙一个侧身低头,大刀带着一阵劲风擦着爷爷的肩膀飞过,斜斜的插入了前面的一棵大松树上。 第78章 慌不择路,躲命淤泥 虽然拖着生病沉重的身子,爷爷除了拼命逃窜别无选择,他好几次想要爬上途中的大树,靠树干和枝叶的掩护隐藏起来,怎奈手上无劲,爬树像登天一样艰难,错过几次绝佳的上树机会,只得彻底放弃爬到树上的念头。 爷爷体力越来越不支,双腿不断地打颤,头重脚轻的在前面跑着,速度不断的在减慢。 在不远处,爷爷一个跟斗摔下,满身粘满了泥土和露水。他吃力地挣扎着爬起来又重重地摔倒下去,为了逃命,不得不再一次艰难地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前冲。 大山本来是爷爷的地盘,跑进大山里就如鱼得水,谁还能比自己对这茫茫大山更熟悉?今天他却要在大山里狼狈的逃命。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长辈们的话在他的脑中回响:生命永远神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放弃生的希望。爷爷不会束手就擒,他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八节鞭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和这群人拼死一战。 双腿越来越沉重,爷爷身上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脑袋像快要爆炸了一样,感觉有1万颗针在里面不停地扎,眼前视线都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汗水把前胸后背的衣服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热气在头上蒸腾,汗水不停的冒出,像淋过一场大雨,顺着脸颊滑落,淌进眼里,又辣又涨,还模糊视线。 爷爷不时往脸上抹一大把,用力的闭一下眼,挤出眼里的汗,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嗓子眼撕裂般的疼,一种血腥味从口里一直传到咽喉。 爷爷全身衣服早已破成了无数块,摇摇晃晃的披挂在身上,随着他的跑动而随风飘飞,破衣服上面还挂着一些树枝和木叶,多处被枝叶划破的肌肤露了出来,到处渗着血迹。 追来的人已经到了十米范围,只需猛跨几步便可以把爷爷抓住。 爷爷眼看已逃无可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不再多想,直接停住,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一跟斗栽倒下去,一幅要杀要剐任由你们的模样。 一个汉子在后面大喊:“他已经跑不动了,赶快下手!”眼前的几个汉子毫不客气加快速度往前一冲,举刀就砍了上来。 爷爷腿上用力一蹬,抖鞭相迎,一鞭弹飞最前面一个汉子的大刀,爷爷往回一拉,鞭梢直接把这汉子的一只眼睛弹瞎,汉子双手捂眼,极速后退,再没了战斗力。 爷爷的身子摇摇晃晃、东歪西打,正欲举鞭迎接追上来的另外几个汉子,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个站不稳便直接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没进了深深的草丛中,再无踪影。 爷爷连滚带滑被摔得七荤八素,这陡坡实在太长,滚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停下来,身子重重地砸在厚厚的淤泥之中,抬起头,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清凉的水哗哗啦啦的淌过,爷爷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谷底的溪流中,淤泥慢慢没过自己的膝盖。 爷爷想,反正自己已经跑不动,不如就在这片淤泥里博他一把,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捧起淤泥就往自己的头上脸上抹。 也是命不该绝,爷爷居然在溪边看到了一根中空的灌木条,爷爷把木条折去两头,用嘴含着一吹,把木棍里的东西吹一出去,摘几片树叶揉成小疙瘩塞进耳朵和鼻子里,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便缩进了淤泥中,到处是人多深的野草掩盖着,还有各种灌木树枝的遮挡,完全就看不清楚淤泥上的痕迹。 一群汉子冲下山坡,有人竟也被摔得头破血流。 他们扒开草丛仔细搜索,从清晨一直找到下午,来来回回把整个山坡仔仔细细搜了七八遍,还有人在四面八方奉哨,以防爷爷溜走。 搜山的人拿着大刀,在最密的草丛中乱捅乱砍,他们几次来到溪水边,看到被野猪拱得乱七八糟的烂泥潭,溪流边的野草也被践踏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有没有人的活动痕迹。他们把木棍削尖在淤泥里用力乱戳,爷爷的身上被戳中了好几下,只是都没有伤到要害,有几次差一点就戳到了他的脸上,他忍住疼痛,躺在淤泥里没有动一下。 等爷爷艰难地从淤泥中爬出来,天已黄昏,这些搜寻的汉子已经不见踪影。 因为在淤泥里泡了一天,爷爷回肢僵硬,全身皮肤毫无血色,全是皱褶,水中的虫子和毒素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斑斑点点的痕迹,还有几只蚂蝗紧紧的吸在他的腿上,蚂蝗肚子鼓鼓的,爷爷却任由他们吸着自己的血,他已没有力气伸手去把他们弄下来。加上爷爷重病在身,要不是有超强的毅力和特别的调息方式,可能早就交代在了淤泥之中。 爷爷眼中掠过一丝凉意,似乎看见死神已经在慢慢的向自己招手,不断向自己靠近,想到前面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爷爷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遗憾的念头: 这条行侠仗义的江湖之路恐怕要走到尽头了,今后恐怕再也回不到那片原始森林中去了,和马爷的十年之约恐怕要爽约了,再没机会给小南台的坟上添一把土了,那个说要等自己一辈子的兰姑娘恐怕再无缘相见……现在的自己,要是昏迷过去,就不可能再醒来,如果真的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用不了多久便会尸骨无存,再无人能够找到。 第79章 九死一生,高人救命 一个人要不是心中有梦,面对生死,哪会有那么多顾虑重重。 爷爷凭借强烈的求生欲望,像蜗牛一样一寸一寸地往沟坎边移动,他每移动一小点距离,便要停下休息10多分钟,最后,眼前一黑,半个身子还在深陷在淤泥之中,他便靠在水沟边的草丛里昏迷了过去。 白风山后的一座茅草屋里,阳光从窗户暖暖的透进来。 爷爷躺在厚厚的茅草堆里,身上盖着一块兽皮, 一大股很浓的草药香味钻进他的鼻孔,缓缓的睁开眼,明亮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爷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昏迷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内心的那份极度的绝望已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会立刻死去,活命早已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他已经不敢去想。 回过神,他揉揉眼,一切都那样的真实,这绝不是在梦中。 爷爷想站起身来走走,看看周围的环境,更想询问个究竟,是谁为自己捡回一条命? 可爷爷发现自己的身子十分虚弱,还包扎了好几处,只要一动,就有伤口钻心的疼,他根本就站不起来,只得乖乖的躺下不动,可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内心说不出的喜悦。 突然,一道充满慈爱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你总算是醒了,小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爷爷一听到这说话声,就猜到是这人救了自己,连忙起身拜谢,谁知怎么挣扎也坐不起来,别说站起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了窗前,他不紧不慢的说:“小哥,你能醒来已经是老夫见过最大的奇迹了,别白费力气,你暂时还起不来,再躺十天半月可能有希望下得了床,要是换作别人,都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爷爷重新躺好,急忙称谢:“多谢大叔救命之恩,为我捡回一条贱命,我此生不忘。” 老人道:“小哥不必客气,咱爷儿俩也算是有缘分,我能在淤泥中遇到还有一口气在的你,救你是应该的。” 老人边整理手上的草药边问道:“小哥是哪里人氏,因何跑到这荒山野岭中来?” 爷爷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是马布村的贫苦百姓,常年在外四处帮人,流浪到了这里,因为连夜赶路,不幸在山下遇到一伙壮汉,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人,我躲在白峰山下的淤泥中逃过他们的追杀,却因有病在身,再无力从淤泥中爬出来,本以为要葬身在那里了,没想到还能遇到贵人,让我重见天日。大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重于泰山!” 老人轻轻一笑,说道:“小哥并非普通人,那么多人追杀你,你居然都能逃脱,恐怕不只是运气的成分。 你的兵器也非等闲之辈使得来,学习软兵器必须要有很好的师承,没有人靠自学可以成才。而你使的鞭子,并非普通的钢铁打造,也和民间流传的九节鞭大相径庭,只有8节,却粗大结实,一般的九节鞭训练者也轮不动,这鞭挥动起来需要上百斤的力量,对臂力的要求很高,你的手臂又粗又长,连手指头都比别人粗大,这跟你特殊的训练方式有关吧?” 看来,老人家并非等闲之辈,也许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被他看出破绽来,现在自己躺在人家的屋子里,如果被当做坏人,要被他弄死也易如反掌,爷爷谨慎的回答:“不瞒大叔说,在我十多岁时,一位高人经过我的家乡,教过我半年时间的武功,他走的时候留给我一条八节钢鞭,我把它长期带在身边,有空时就拿出来练练,不曾生疏”。 老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我这辈子做的就是救死扶伤的事,只要不是坏人,送到了我这里我都会尽力医治,我当时看你的着装打扮,也并非强盗恶人,才让虎子把你背回来。但我也没有想到你的情况那么严重,高烧到40多度,你周身的上百处伤口又红又肿,有的伤口深可见骨,已经感染严重,呼吸微弱到了只有那么一丝丝,你已进入高度昏迷的状态,你的心脏好几次间歇性的停止了。我对你的治疗完全不抱希望,看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实在不忍心停药,不然我早就放弃了,你能活过来算是创造了奇迹,要是换做别人,还不等把你背到山上你就已经死了,你是长期坚持训练的练武人,体质特殊,抵抗力超强,才可能从死亡线上熬过来。” 第80章 忠武不忠,我必诛之 听到此,爷爷感到一阵一阵的背脊发凉,万一自己真的没有熬过这一劫,那岂不是真的要死了?忙问:“大叔,我这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老人回过头:“说出来你都不相信,从我发现你到现在,你足足昏睡了15天,给你喝的药都是虎子撬开你的嘴用竹筒灌下去的。” 爷爷惊讶地说:“我居然昏睡了半个多月,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谢谢你大叔,要不是您宅心仁厚、医术高明,我定然是再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老人说:“换做别人,昏迷了那么多天,身体的器官早已经衰竭。我为你把过脉,你就是长时间劳累过度,缺乏休息,积劳成疾,患上重病。再遇忠武堂的追杀,把体力全部透支,不倒下才怪。” 爷爷非常困惑:“忠武堂是什么组织?他们当时说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必须要杀我灭口,想必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老人摇摇头,坐到前面的一张凳上,长长的叹息道:“可惜钟老先生当年一番苦心创立了忠武堂,被后人们把他的心血给糟蹋了。” “钟老一生为人正直,又一身好武艺,从小便心怀理想,要保一方平安,他中年时期,招揽了一批有志之士,共同成立忠武堂,一起弘扬正义、抗击悍匪。十里八村的老百姓都非常的敬重他,把忠武堂的人当神一样的爱戴。” “忠武堂纪律严明,不占百姓半点便宜,穷人家的孩子想要习武,只他们考核过人品,没有问题就认真教授。” “只可惜,钟老先生死后,他的儿子经不住诱惑,带着忠武堂的一群二流子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表面上为民除害、保护家乡,暗地里强抢民女、抢钱杀人,弄得百姓敢怒不敢言,要不是我和钟老先生一生的交情,我也想杀了此子,为民除害。”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躺在茅草堆里吗?就是因为他们几次三番的来这边寻你,我只得在你身上罩上一个空心的半边木头,把你埋进茅草堆里,等他们搜寻过后,再将毛草扒开,继续为你治疗。” 老人继续叹息道:“这是什么世道呀,没见着坏人变好,却有无数的好人变坏,可怜的百姓还怎样生活?我住在这深山之中,眼不见心不烦了。没想到他还要反复的到我的地盘捣乱,扰得我也不得安宁呀!”说着话,老人脸上满是失落。 听着老人的话,爷爷在心中暗想,如果只是因为误会被追杀,即使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会去报复忠武堂,但是,我容不得他们背叛初衷、走上邪路,这个忠武堂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老人家不好下手我来下手,不把它除掉,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他们的毒手,那么一大群学武之人,只要变坏了,对社会的危害可想而知。 学武者,先学德,这是古训,无德之人不配学武,武术是一种高尚的文化,它不应该成为坏人为非作歹的工具,为了武林正义也要将这颗毒瘤连根拔除。 第81章 日渐康复,其乐融融 爷爷目标已定,恨不得自己马上恢复,直奔忠武堂,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三日之后,爷爷拄着拐杖已经可以勉强行走。 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再想想这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恍若隔世的感觉更加真切。 爷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要能够行动,他就不会坐着躺着。 清晨醒来,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在茅屋周围,突然听到一旁的大树后面有着稀稀疏疏的响声,爷爷好奇他的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是老人在那里反复的比划着一个动作,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一个究竟来。 可能是因为太过专心,老人并没有发现爷爷的出现,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比划操练。 虽然是不小心遇见,爷爷也不希望被老人误会自己在偷窥他练功的秘密,便悄悄的离开了。 老人的动作总在爷爷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总想不明白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作用,既不像攻防动作,也没有什么观赏性。 爷爷坐在床上,静静的伸展四肢,试着模仿一下老人的动作,却因拉扯着还未痊愈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作为一个视武如命的武者,只要是跟武术有关的东西都会勾起他的好奇心,虽然不想偷学老人的功夫,可他的内心却蠢蠢欲动,越是弄不明白越想要弄去弄明,一连几天,爷爷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老是在琢磨老人的动作。 虎子是老人的小儿子,平日里,虎子有空就会来找爷爷聊天,没过多久,两人就聊得很熟了。 虎子身强体壮,随时伸出他粗壮的手臂,在爷爷面前秀秀他最引以为自豪的肌肉,在这大山之中,所有粗活累活都是他干,长年累月的下来,他就变得肌肉发达、力量过人。 虎子为人实在,讲起话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本来很轻松的氛围,也会被他搞得非常严肃。 虎子很少外出,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爷爷有意无意的跟他讲一些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讲到他非常好奇的地方,他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一些问题问得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比如,人为什么要当土匪?土匪为什么要杀人?大家为什么叫他们土匪而不改个称呼?土匪跟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土匪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土匪?土匪的老婆叫什么……无论爷爷怎么解释,他总是意犹未尽。 虎子真的非常有趣,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对事物的看法,在不断的交流中,他和爷爷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爷爷的身体状态一天天好起来,他便随着父子俩一起上山采药,因为他超人的攀爬能力,当看到陡峭的悬崖上罕见的草药,父子俩束手无策时,爷爷便可以轻松的爬上去把它采下来,老人经常戏称爷爷像个野人,能爬到猴子都爬不上去的地方,而那些悬崖峭壁上的药,都是生长年代久远、品种极为罕见的药材,因为大家都无法采摘,它就可以在上面生长很多年,自生自灭。爷爷从上面采下来的中药材,老人都把它晾干收藏起来,舍不得用。 老人看着爷爷无欲无求,时刻彬彬有礼,做事认认真真,哪怕采到最珍贵的药材也从不会装进自己腰包,即使老人告诉他这个药材的价值有多高,他也只是开心的听着,像观赏艺术品一样,看这些珍贵的药材,看完后爽快的归还给老人。见此,老人面露喜色,很是欣赏。 第82章 展露功夫,老人授艺 那天,大家一同在草屋外的古树下乘凉,老人让爷爷把他的八节鞭耍几招给自己看看,虎子也一脸激动,他早就想看看这种兵器到底是怎么个玩法,碍于爷爷生病受伤,实在不好让爷爷耍几招给他看,他也想把爷爷的八节鞭拿过来舞弄几下,又觉得不太礼貌,武者的贴身兵器就是他的宝贝,他们把它看得比命还重要,一般都不轻易示人,虽然虎子和爷爷的关系非常要好,他也不好开口。 爷爷走到空地中央,做了个很谦虚的动作,随即一转身,脚步滑动,长鞭出手,一条铁鞭毫无征兆的从爷爷的秀中疾射而出,鞭影闪动,破空之声震得人耳朵发疼,步随身动,身随鞭走,进退自如,收放随心,似泰山压顶,如猛龙过江,或劈或扫,或抖或弹,变化无穷, 一转眼,爷爷便打出了上百鞭,一条鞭在爷爷的手里,越舞越快,只能看见模糊的鞭影笼罩着爷爷,又仿佛是爷爷身上蒸腾起一层金色的白雾,散发在他周围的空气里。 最后一鞭戛然而止,鞭头如一颗子弹,直射古树,入木三寸,虎子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鞭子拔出来,口里直呼:“神了!神了!” 老人向爷爷竖起了大拇指:“能把鞭子控制到收放自如出神入化,这绝非十年八年的功力能够做到,没有人手把手指导,练不出如此精纯的鞭法,小哥,要说你不是名门之后,谁都不会相信,只可惜放眼这个世道,哪里还能找到如此原始的传承,你的身世绝对是一个谜,你不愿说自有你的原因,我不必过多追问,也会为你保守秘密。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让他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没有丰厚的底蕴,教不出你这样的人,你的人品是被品德高贵的人塑造过的,你可以身死但却绝不变坏,你是有信仰之人。一生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也是老夫之幸,不枉咱俩相识一场,值了,值了!”老人说话时,满眼都是艳羡之意。 此后,爷爷和老人的关系越发亲近,虎子更是像看大英雄一样的崇拜爷爷。 老人经常会跟爷爷在一起讨论一些世事无常的问题,每当提起民不聊生的话题,老人也是义愤填膺,耻恨那些火上浇油的恶人,老人总是感叹:看不惯有什么用,凭一己之力又怎么改变得了这个世界,当初轰轰烈烈的忠武堂,如今也变得肮脏龌龊,简直让人失望透顶…… 爷爷和老人有很多很多共同的话题,他们都对这个世界心存大爱,爱怜芸芸众生。 后来爷爷才发现,老人的中医术也是通过祖上世世代代传承下来,每一代人从小就都由长辈们带着到山里采药,认识各种各样的药物名称及治病功效,跟长辈们当下手抓药配药,救死扶伤。先辈们一代代总结下来,留下了非常珍贵的医书药书,涉及普通小病到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老人从医已经50多年,他医术高明,药到病除,医好的人何止上万,很多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轻松治好。 老人告诉爷爷:“你看我70多岁了,现在还满脸红光、精神抖擞,我并非靠药物的调理,而是长期的锻炼。” 爷爷好奇的问:“大叔也练功?” 老人说:“我一辈子只练养生,不练技击”。 说着,老人便在爷爷的面前比划起来,做的还是那天清晨爷爷看到的动作:手起中线,脚肘虚步…… 当老人让爷爷跟着一起做做这个动作时,爷爷才发现,这个动作看似简单,自己做出来的时候,到处都是错的,要么身子太往前倾了,要么手不在中位线上,要么手脚配合不起来,老人就耐心的教他,一点一滴的给她纠正,然后再让他反反复复的去练。 每日清晨起床,老人便领着爷爷到屋后的古树下练习,在不断的摸索中,爷爷总算摸出了一些门道,三日之后,总算把动作基本做正确,手脚同动,进退自如,活动起来,全身的关节咔咔嚓嚓的响,就像一台静止的机器被启动了开来,越练越觉得全身轻松自在,气血充盈,神清气爽。 老人把这个动作称为抻筋拔骨功,坚持训练,具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功效。 教完这个动作,老人并不再教爷爷新的动作,只让爷爷每天反复训练就行。 第83章 耳目一新,武之真谛 锻炼了很多天以后,爷爷越来越觉得这个动作的神奇。 在这个动作的辅助之下,自己的功夫又在不断的精进,做发力训练时,动作更加自然舒畅,拳头上的力量更是畅通无阻,喷薄而出,毫无阻滞,一拳击出,有撼天动地之力,既不拧腰也不转胯,随意而发,整体如一。 爷爷心想,一个动作便有那么大的作用,如果把一整套动作学完,那岂不是要逆天了,既然老人有意传授自己这套动作,即使有所保留,他也应该会不只给自己这点东西吧,后面还得向老人请教一下下面的动作才是,不然,这辈子怕是要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了。 爷爷忍不住问老人:“大叔,这个动作是你这套动作的基本功吗?” 老人不答反笑:“基本功?我这辈子就只练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是万拳之源,是抻筋拔骨的核心,我们已经站在了功夫的源头上,为何还要去追求那些细枝末节的支流呢,这一生,有这个动作已经足矣,再追求其他的,无异于舍本逐末了”。 爷爷一听激动万分,拳学的精妙居然就藏于一个动作之中,这实在太了不起了!于是,非常感激的说:“大叔,您不但救了我一条命,还把如此密不外传的功法都教给我,实在是此生之幸啊!”老人却欣慰的说:“把这个动作交给你是因为你配得上它,这个也是咱叔侄之间的缘分,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再好的拳也要有传承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爷爷不再多言,反复训练。 老人无意中提到这个动作的脊柱配合。他说:“撑筋拔骨的最高境界就是身体脊椎的配合了”,但却没有告诉爷爷怎么配合,爷爷也不敢多问,该说的老人终究会说,这毕竟是涉及到这门功夫核心的东西,传不传给自己就看老人怎么想了。 一天,三人从后山采药回到家里,因为收获颇丰,采到好几周多年不遇的珍贵药材,老人心情特别好。饭后,爷爷和虎子围着老人聊天,爷爷将老人竹杯的茶水加满,老人和俩年轻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在山上攀爬了一天的虎子,不一会儿就靠在竹椅上呼呼大睡了,分分钟打起了鼾,时不时还说两两句梦语。 老人聊到高兴处,便会站起身,带着爷爷将抻筋拔骨的动作比划讲解,到最后,自然告诉了爷爷脊柱配合的秘密,没想到这个动作那么神秘,一个细微的动作,无形中隐藏到抻筋拔骨里,一用就灵,它撼动大椎、拉伸脊柱,增强人体发力,爷爷也是首次见到,简直惊讶到合不拢嘴,练功夫这东西,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来不谈技击的老人,这时也跟爷爷谈起了生死搏斗,这所有的杀招,全部藏在抻筋拔骨的动作里,只要一出手,敌人便无还手之力,只要靠近人就是致命的杀招,贴上人就破坏你的重心,让你飞出去,一出手就像一样粘住你不放,因为打法刁钻怪异,不按常规出手,不论学习拳击还是散打的人,只要一动起手来就觉得没法打。 这哪里是别人看得会的东西,没有内行高手给你讲解,你就不可能掌握这个动作的精髓,光看这个动作的外形,简单得像伸个懒腰、扭扭脖子,不懂他的拳理,你连点皮毛都看不会。好在老人有意传授,才让爷爷得以窥其门径。老人把这个抻筋拔骨的动作完整地示范给爷爷看,对动作的细节进行讲解,让爷爷体会这个动作发力的根源,感受这个动作的变化,直到让爷爷领会其精髓。 第84章 讲拳论理,辞别恩人 原来,养生的动作里也藏着凌厉的打法,一个动作里有着千变万化的杀招,举手投足都是技击,出手就是以命搏命的玩法,这才是武道最精妙之处。 平时加强练习可以养生,在关键时候却能保命,这就是中华功夫的魅力所在,它不玩戕生,讲究练养结合,练习的时间越长,身体越强壮越健康才是根本。 它不能以损害人的健、损伤人的身体为代价来提升功力,这和中华几千年的文化都是紧密相连的,它练肌肉还练筋练骨,修炼心性,提升修养,不滥杀无辜,不欺压弱小,不惧怕豪强,不张扬跋扈,不耀武扬威…… 爷爷算是又一次领悟了武术的真谛,在武术训练的路上,他又开启了新的一道门,把老人的思想与自己之前所学相结合,爷爷的功夫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进步,从他的双手爆发出去的力量成倍的增加,全身上下融会贯通连成一体,每出一拳如山洪爆发,如排山倒海,下盘功夫更是稳如磐石,无可撼动。 跟着老人学习的养生,是一个新的知识领域,虽然天下武功都是相通的,但要找到那个相通的点,实属不容易,像老人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实在难找,老人有睿智的眼光,能够洞察世事,看破人心,将自己密不外传的功法倾囊相授,这份大礼让爷爷受宠若惊,感激不尽,无论他走到哪里,永远不会忘记。 都说医武是一家,习武的人就要懂得医术才算完美,在老人的身上,将两者完美结合,他既是医道高人,更是武林高手,爷爷也算是他的忘年之交,他们聊起天来,不分彼此毫无保留,老人偶尔喝了两口酒的时候,借着酒劲儿,也会满脸自豪地讲一讲他年轻时候的陈年往事。他说:“谁不曾年轻过?谁年轻时没有一腔热血?谁的青春不曾疯狂过?” 年轻时,老人和很多人交过手,会过江湖武者,打过坏人强盗,也见识过很多门派的一流高手,他曾自豪的说:“我不是练武之人,但打了一辈子的架,还真没打输过”。 老人说:“朋友之间过过招,输赢哪有那么重要,很多人却撕不下面子,过不了这道坎儿。出手轻了,不能把他制服,他还说你的功夫不怎么样,出手重了,他说你不讲江湖道义,下狠手打人。说好的点到为止,真正的打起来又有几个人做得到!无数学武的人都争强好胜,哪个动起手来不是全力以赴?” 他们俩一老一少,只要聊起来就停不下,总有着很多的话题想要说,他们谈论中国武道,谈论江湖道义。 传统功夫讲究的是生死搏杀,它不像竞技台上,为了保护选手,有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规定好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什么招式能用什么招式不能用,它也不需要提前准备好架式,喊开始的时候才动手。 只要能制服对手,用什么招式都可以,只要有机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出手,不管拉着打抱着打,合拢打还是分开打,只要能得手就是真功夫。 要真遇到了坏人,谁会慢慢的跟你讲江湖道义,谁有机会杀你还会手下留情,谁能一招制敌还要出两次手?什么是江湖道义?跟什么人能讲江湖的道义?不把你打死就是江湖道义,不滥杀无辜就是江湖道义;跟有德之人才讲江湖道义。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三个月就悄然过去,爷爷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伸一伸懒腰,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他又做回了那个活蹦乱跳的自己。 是老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把他救了回来,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治好了他的伤,爷爷一个流浪在外之人,确实也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感谢老人的救命之恩,他只是帮老人采到了老人最想要的中药材,对于那些中药材,老人爱之如命,这也算是一种报答吧。只是,在爷爷眼里,相比于老人的救命之恩、传授密法,这实在微不足道,怎能表达得了他内心所有的感激。 此生,爷爷愿为老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也是该上路的时候了,爷爷向老人和虎子辞,大家眼里流露出的都是难舍之情,睿智的老人又怎么会猜不出他是一个身上有着使命的人?老人递给他一个布包,里面全是他倾尽一生所研制的特效中药,爷爷当场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的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咬着下唇起身离去,继续踏上了他的江湖之路。 第85章 深仇大恨的男孩(一) 深秋的冷方,枝头上挂着几片残留的枯叶,冷风一阵猛似一阵,吹得人透骨的凉,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稀少…… 大病初愈后,爷爷依旧像个多余人到处“漂荡”,来也罢、去也罢,似乎无人在意他的存在,更无人知道他在暗中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家除害。多少人连自己一家的温饱都顾不上,哪还有心思去管一个陌生的路人是否吃饱穿暖。爷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村子笼罩在浓雾中,可谓是满目荒凉,东一处西一家的民居房屋破败,要不是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简直就看不到一点生机。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埋着头迎面而来,脚下的步子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缓慢,不知几年没有洗过的头发紧紧的粘成一大块,就像戴着一顶小毡帽,上面粘着许多灰白的水珠。 在与爷爷擦肩而过时,他还在不住的抹着眼泪,肩膀不停的耸动着。看得爷爷一阵心酸,他叫住男孩,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抚,便同他一起坐在背风的沟坎下,关切的与男孩讲起话来。 问及男孩因何而泣时,男孩始终不肯开口,爷爷把口袋里的干粮分给他吃他也不愿意接,只见他一双红红的眼睛犹犹豫豫的乱转。 半个时辰过去,爷爷也没有从男孩的口中问出什么东西,让男孩跟着自己走他也不去,爷爷更往男孩怀里塞了一块饼,正欲赶路时,男孩突然生硬的说了一句话“大哥,你如果要帮我,你就告诉我武当山在哪里”,爷爷跟本没听过武当山是什么山,也不知道男孩为什么要去武当山。 男孩告诉爷爷,他已经出门三个多月,出门之前,他跪在老主人的坟前发过毒誓,如果这辈子找不到武当山,他就死在外面不回去了。 不曾想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他到处寻找,不但武当山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连家在哪个方向也认不得了。 讲着讲着,男孩忍不住又抽泣起来,他说:“外面这么大,就这样找下去,怕是再找10年也没有用”,男孩的情绪慢慢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开始爆发了出来,那么羞涩的一个人,这一分钟他也不管什么男孩子的面子了,放声大哭,悲痛欲绝:“我爹怎么等得了十年,等我10年回去他早死了”,男孩子趴在沟坎的干草上痛哭,他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爷爷心想,这个男孩子脸皮那么薄,这一路上恐怕问个路都不好意思,就靠他这样独自一人寻找下去,即使走到了武当山下也不会知道那就是武当山,找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结果。 男孩不想说,爷爷本不想打听男孩的隐私,可不问个明白又怎么帮得了他呢?爷爷采取了激将法:“小伙子,我知道你心中有苦,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求。我还要赶路,你哭够了再慢慢的走,饿了就啃几口烧饼充饥吧”。 听说爷爷要走,男孩一下子慌了神,他忙一咕噜站起来,哀求道:“大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就帮帮我吧!我这一路走来,一个亲人也没有,找不到路我也不知道要问谁”。 爷爷也觉得好笑:“这天下到处都是人,嘴巴就是路,没有亲人你不会问一下别人吗?” 男孩子嘟囔着嘴,说:“人都不认识,我不敢问。” 第86章 深仇大恨的男孩(二)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男孩子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家在一个叫一口井的地方,那里极为偏僻,一年四季见不到几个陌生人,经常有人冻死饿死都没有人知道。 他们家兄弟四人,自己居二。在他们家发生了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一直让他们父子抬不起头。邻村有一个叫云一山的恶霸霸占了他们的妈妈,云一山欺人太甚,不是强迫他们的妈妈到云家去就是经常跑到他家过夜,还提着凶器把父亲和他们兄弟几个赶出家门,只有等云一山走了他们才敢回家。 父亲软弱胆小,跟本惹不起云一山,而他们兄弟四人尚小,也没有能力和云一山斗。 这是一家人的奇耻大辱,父亲再怎么软弱也是一个人,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恶气,父亲说,当年有一个云游四海的道士从我们村子经过,在我们家住过三天,道士临走时告诉爷爷,如果我们家遇到什么麻烦,可到武当山找他,他们武当山到处是藏龙卧虎的高人。 父亲和兄弟几个商量,如果要找云一山报仇赶走云一山,就只能派一人出去学武,学成归来后报仇,父亲的年龄已不适合出远门求师练武,希望就寄托在了兄弟4人的头上,而自己是兄弟几人中身体最结实的一个,最终决定派自己出去。 可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更不知道武当山在哪里,父亲也不知道,兄弟几个都为他感到担心,除了说一些话安慰他,大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助他,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报仇不想去也得去呀,兄弟几个坐在一起大哭了一场,大家劝他放心去,他们会照顾好父亲母亲。 临行前,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背上父亲为自己准备的盘餐就出发了,却因为自己性格内向不善言谈,见到人总不好意思开口问路,这三个月以来,吃尽了无数的苦头,曾躲在柴草堆里睡觉被别人抓起来当小偷打,路过村庄被小孩子唤狗追咬,饿得受不了了吃草头木根,在山沟野地里过夜被野兽吓尿裤子…… 没想到出门在外会这么艰难,要不是心中装着深仇大恨、要不是担心回去会被父亲用棍棒打断腿,这辈子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出来受这种罪。 最后,小男孩千叮万嘱要爷爷帮他保守秘密,还和爷爷拉沟发誓。爷爷对男孩说:“如果你只是为了报仇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去武当山了,要去武当山也等你报了仇再去吧,我有办法让你杀死仇人。” 男孩一听,高兴得喜出望外,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挤出了一堆笑容。 爷爷也叮嘱男孩:“你也必须为我保守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教你的。”男孩双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对天发誓:“我如果暴露了你的秘密天打五雷劈”,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爷爷有些忍俊不禁。 第87章 深仇大恨的男孩(三) 从那天开始,“乞丐大叔”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小乞丐,他们偶尔经过旁边的村庄去讨一些吃的,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山里。 爷爷带着小男孩进到大山,在觅食充饥的过程中教给男孩许多野外生存的方法,带着们识别可以吃的野草野菜,也教他如何捕获山上的野兔野鸡,如何将这些野味变成美味可口的佳肴,日子似乎过得悠闲自得,小男孩也对这样的生活极为感兴趣,这比漂流在茫茫人海到处寻找武当山和灰头土脸的问路又去多了,他不怕吃自食其力的苦,他害怕和人交往,害怕与人打交道,从小到大的生活,他们几兄弟差不多都是封闭起来的,自卑而又憋闷,见着陌生人就害怕。 跟着爷爷,男孩子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他越发觉呆在爷爷的身边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爷爷对他的关心和教导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这种幸福即使在父母的身边也不曾没有过。 别看这孩子平时很腼腆,训练起来特别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爷爷教他的生存技巧和武功他都认真的学习,并牢牢的记在心里,他随时能在山上找到吃的,还时不时打到一些野兔野鸡的改善生活。 天刚蒙蒙亮,只要爷爷喊一声,他便立马起床,尽管树林里潮湿阴冷,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在树林里穿梭奔跑,按爷爷教的办法上蹿下跳,他把爷爷指给他的大石头从山上搬到山脚,再从山谷搬到山顶,累得满头大汗他也不停下,爷爷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有出息,有一股为了理想而不顾一切的拼劲儿,这就是穷人的孩子,能吃苦能受累,平时被欺压惯了,谁帮助了他们,他们内心都非常感动,爷爷隐隐觉得,在他的身上似乎有着马爷当年的影子。 爷爷有时候逗他:“你这么容易相信人,万一我是骗子怎么办?”男孩就说:“我看得出你是好人,即使你是骗子,我也愿意跟你,反正我也找不到武当山”。 爷爷在心里暗想:当年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强忍着没有教小南台武功,在小南台的身上却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教他了。 人这辈子讲的是缘分,既然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只要你人品没有问题,我也不想太保守,传你一身武艺,也算是救了你一个家庭,说不定今后你还能靠它有碗饭吃,关键时刻做做好事也不错。 刚开始跟着爷爷练功的时候,男孩总是脸色铁青,全身绷紧,还牙关紧咬,一双眼睛心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打出去的动作僵硬而笨拙。爷爷反复为他纠正动作,让他放松身体不要吃力,但他总改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半夜里,爷爷听到男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不要……”,爷爷轻轻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随即点亮火折子,轻轻一吹,明亮的光照过去,只见男孩满头大汗,脸上都是泪水。这孩子一定是做噩梦了,爷爷想。 爷爷伸手拭去男孩脸上的泪水…… 那一夜,爷爷久久不能入眠,看着天边淡淡的月光,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88章 深仇大恨的男孩(四) 第二天黎明,林鸟刚开口唱歌,男孩便不声不响的起来了,很认真的复习着爷爷教的动作,僵硬、笨拙。 爷爷的声音从树上传下来:“今天不练了,休息!”男孩先是一愣,然后说了一句:“大叔,我不累”,语气很平静,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继续认真的比着动作。 不一会儿就练得全身大汗,头上冒着热气,正当男孩狠狠的一拳击出去时,手被轻轻一拨,整个人就一跟斗摔倒下去,男孩迅速爬起来,看着站在眼前的爷爷,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 爷爷轻轻的一笑:“好好练,以后你也可以做到”,男孩重重点了一下头,转身又要继续训练,爷爷向小男孩一招手:“跟我去走走”,小男孩也不问什么,听话的跟在爷爷的身后。 走到山口,爷爷突然说:“你把双腿绷紧走一走,看看有什么感觉”。 小男孩以为爷爷又要教他新的绝招,他认真的绷紧双腿朝前走起来,动作僵硬笨拙,像一个机器人,非常别扭,爷爷问男孩:“这样走起路舒服吗?”男孩摇头。 爷爷让男孩继续以这样的姿势跟着自己走,刚走三两步就被爷爷甩得远远的,爷爷只顾悠闲自得的往前走。 被汗水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男孩的身上,男孩不时摔个跟斗,弄得衣服上到处是泥土和草渍,但他咬着牙没有哼一声,直到累得瘫倒在地,不断喘着粗气,一脸无奈的表情。 爷爷终于停了下来,他让男孩用正常的姿势走过去,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个认真的劲儿,看得人想发笑。 男孩来到爷爷身边,他们一起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清晨暖暖的阳光。 爷爷问男孩:“我走起来那么轻松,你却那么吃力,为什么?” 男孩一本正经的答道:“因为我是绷紧了腿走路的。” 爷爷反问:“按道理说,我们绷紧了腿更有力量,为什么走起路来反而吃力呢?”男孩想了半天也答不上来。 爷爷说:“这就好比我们练功,全身绷紧了,力量就发不出来,放松了身体才会更协调。在格斗中,我们要在快接触到敌人的瞬间发力,然后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着用到敌人的身上”。 听了爷爷的话,男孩若有所思,嘴里却喃喃地说道:“不用力的练功夫,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报仇?想着爹娘在家乡天天受苦,我的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我很担心,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大老远的跑出来,不就为了挽救那个破败不堪的家吗?” 说完,男孩怯生生的看着爷爷,他担心爷爷听了他的话会生气。 爷爷的脸上露出的却是和蔼的笑容:“你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上天一定会保佑你的父母,他们一定会活着等你回去为他们报仇”。 男孩一阵沉默。 爷爷接着说:“你真的希望早一点练出功夫吗?” 男孩急切的回答:“当然了,我恨不得马上就变成一个武林高手,我每天练功的时候都想象着云一山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出拳就能打到他,我恨不得一拳就把他打死……” 爷爷说:“你想要早点报仇,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吧。我们刚才走路时,你僵硬了就走得慢,我放松了就走得快,练功也一样,僵硬了就进步得慢,放松了就练得快,放松全身,让自己的身体充满弹性,让自己的动作像猴子一样灵活”。男孩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竟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第89章 深仇大恨的男孩(五) 爷爷突然起身,如一阵风一般跑向前方的大树,一咕噜就爬了上去,在树枝之间攀去跳来,如履平地。 爷爷回头看向男孩说道:“这就是去掉疆力锻炼出来的结果,如果我僵硬着身子,又怎能爬得上这个大树来,更别说在树枝中间轻松地穿梭跳跃了”。 一时间,男孩脸上的阴霾慢慢的散去,他如获至宝,因为他终于醒悟了,感觉自己终于推开了功夫的大门。 男孩内心一阵阵的感到庆幸,练功夫这种东西还真不是凭想象就能练出来的,爷爷的理论超出了他平时对功夫的认知,他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没有师父一手一脚的指点,感觉自己怎么练都是错的,难怪听老人们说,有的人没有得到师父的真传,练了一辈子都是假把式。 练的都是同样的动作,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呢?原来是老师没有给你点破,连功夫的原理都没搞懂,又怎么能够练得出真功夫,凭想象就只能练出一身蛮力。 一天的锻炼结束,男孩就会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天空,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他也在暗想,大叔这么厉害的功夫高手,打起架来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那些大恶人在他的手里也过不了两招,他随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为什么要过得像个乞丐一样,走到哪里都没有人看得起?他的家在哪里?那里是不是没有坏人?为什么自己问起这些问题,他什么都不回答? 如果自己也有大叔这身功夫该多好啊,走到哪里也不用害怕被坏人欺负,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男孩慢慢的盘算着,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追求,也没妄想过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等自己报了仇,就回来一辈子跟着大叔,天涯海角的去闯荡,哪怕是做乞丐也愿意。 都说高人的脾气一般都非常古怪,这大叔对人却是非常的好,看到有困难的人家,他还会主动的帮助,从来不要任何回报,不管是物资还是钱财,他都舍得拿出来救济穷苦百姓,在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人啊? 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命,谁舍得把自己的这些东西送给别人,从来没有见过像大叔这么出手大方的人…… 如果自己将来能够有一身功夫,也是大叔亲手所传,大叔老了动不了的那一天,我就为大叔养老送终。男孩在内心这样盘算着,他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今后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平日的训练,无论大叔要求怎么严格,男孩都认为是为自己好,内心一点也不埋怨,他更不敢做任何脸色给大叔看,他担心大叔不高兴,担心大叔抛下他不管。 如果大叔都不教他了,他还能去哪里?找个武当山,几个月了影子都没见着,差点没把自己饿死。 比起死来,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自己不好好练功,那么,打不死云一山就会被云一山打死。 第90章 通过考验,师徒离别 通过半年的高强度明劲训练,男孩壮得像头小公牛,一天到晚总有用不完的劲,他的爆发力越来越强,随便一拳可以把碗口粗的树打得直摇晃,因为特殊的训练方式,每天在树林里绕着树木东跑西跳,那笨笨的身子也变得非常灵活,因为没有钱买鞋穿,他经常光着脚训练,脚底结了厚厚一层老茧,怎么奔跑都磨不破了,爬树和搬石头是必修课,臂力和抓握能力得到了很好的强化训练。 爷爷只教他一种拳法,让他每天反反复复的训练,一开始,从来没有经过这样训练的小男孩,不但笨手笨脚,一天下来,手都快要疼了断下来,手掌肿得发亮,拿东西吃都拿不稳,在梦里也被疼醒。 想着他的仇人,想着他们家所受的耻辱,他咬着牙关忍受着训练的痛苦,实在疼得受不了,他就躲到树背后抹眼泪,哭完以后接着训练。 毕竟他还是一个10多岁的孩子,这样的训练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他没有选择。 爷爷默默的看在眼里却一语不发,要想学得真本事,必须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如果他吃不了这个苦,他的仇也许一辈子都报不了。 男孩很争气,在这方面他没有犹豫,没有退缩,更没有放弃,或许他的内心纠结过,矛盾过,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性格内向,内向中透出坚强,他沉得住气,不冲动不浮躁,这也是他性格的优势。 一天,爷爷把男孩领到集市上去,男孩看着热闹的街道,琳琅满目的物品,内心说不出的喜悦,虽然没有钱购买街市上的东西,但只要能看一看内心也非常满足。 在一处最拥挤的地方,一小偷正在把两个指头伸到一位大审的裤兜里夹钱,大审怀里抱着孩子,对小偷的行为毫不察觉。 爷爷轻轻碰了一下男孩,男孩刚一回过身,爷爷便在小偷的脚上重重的踩了一脚,再装着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而小偷的目光刚好和男孩相遇,他认定是男孩故意踩了他的脚,坏了他的好事,他另一只装在兜里的手刷的一下子抽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握在手中,一刀向男孩的脸上刺去,男孩一惊,身子条件反射的一晃,居然就躲过了飞速刺来的锋利匕首,小偷见一刀划空,追上前接连又刺出几刀,没想到每一刀都被男孩躲过。小偷心虚,转身就跑。 男孩向前一窜,早追到小偷身后,顺手一拳击出,正中小偷背心,小偷便被打得扑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抬起头时满嘴是血,还被撞掉了两颗门牙,连滚带爬的跑了。 男孩一脸惊讶,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厉害了,他的拳头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一拳把人打飞出去。 回到山上,爷爷告诉一脸兴奋的小男孩:“今天,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你可以回乡报仇了,在路上记得一定要会问路。” 男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听说可以回家了,他反而不想走:“我不想回去,我要跟大叔您在一起,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爷爷却斩钉截铁的说:“去吧,马上去收拾东西,即刻出发。记住,不要再回来找我,我也该走了”。 男孩央求道:“不,大叔,你要去哪里?报完仇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爷爷摇了摇头,顺手拿好自己的东西,几个闪身便离开了,男孩眼里闪着泪花,看着爷爷远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一会,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伤心得像一个找不到娘的孩子。 第91章 踏上归途,回家报仇 男孩实在心有不甘,有大叔在的时候似乎觉得日子稀松平常,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大叔突然离开,感觉心理落差好大,他实在接受不了这种离别的现实,虽然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这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就在这段时光里,他彻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一切都是大叔赋予的,大叔在他的心目中比亲人还亲,他的心中抱着各种各样的幻想,希望还能见到大叔,还能听听大叔的教诲。在他的意识中,似乎大叔并不曾走远,他一定是躲在密林的某一个角落,偷偷的看着自己,他爬上一棵高高的大树向四处张望,除了茫茫大山和层层古树,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顾一切攀上山顶,放声疾喊,除了越传越远的回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焦急地寻遍了爷爷教他练功的每个地方,却怎么也看不到爷爷的影子。 他靠在爷爷爬过的大树上,似乎还能闻到爷爷留下的气息,这气息是那么的让人怀念。 看着西边金灿灿的夕阳像血一样鲜红,余晖把大树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满脸无奈,他知道,爷爷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三天后,男孩对着爷爷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下了山。 回乡的路上,男孩莫名其妙的变得非常自信,见人就打听故乡的消息,很快便上了正路,后来,还遇上了一群背担子的人,这群人刚好要从他的家乡经过,男孩顺路跟着他们一路回去,还轮换着帮他们背东西,很快就赢得这群人的喜欢。 一路上,男孩的心情很复杂,他一直在想着云一山的事情,这次回去,一定会和云一山之间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是输是赢还没有把握,但不管云一山有多凶狠残忍,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收服,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就对不住列祖列宗。 和云一山的对决只能有一次机会,如果第一次打不死他,云一山有了防备,要想打死他就难了,他要是约上大黑山上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自己这一家人就得被灭了,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害怕。 他吐了点口水在手心,双手用力搓了搓,把心一横:云一山,你杂种给我等着,我决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我出手就必须要打死你,你的骨头再硬都得死,大叔都说我的能力已经可以报仇了,就说明了我肯定能杀了你。 想到此,男孩的内心又多了几分底气。 要是大叔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如果打输了,他一定会救自己的,一个云一山算什么东西,大叔一个指头就可以把他戳死。 想归想,自己的仇还得自己去报,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他又想起了大叔的话:“面对强大的敌人,不鲁莽,也不退缩。”大叔教了自己一身功夫却无以为报,欠大叔的人情用这一辈子也还不清,哪里还敢奢望他帮自己报仇。 男孩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箭都已经搭在了弦上,怎能有不发的道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前脚跨出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头,洗不掉这场耻辱,自己就不算男子汉。 离家将近两年,男孩的身高又长了半个头,一张脸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走起路来精神抖擞,他怀着急切的心情往回赶,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达这个日思夜想的家,不知家中的爹娘和兄弟可好。 第92章 一招制敌,大仇得报 走不多日,家终于出现在了眼前,男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刚走到家门口,恰好看到云一山像捶牛一样的暴打自己的父亲,云一山牛高马大,力大无比,弱小的父亲哪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得满地打滚,哀嚎声像杀猪一样的凄惨。 这一幕男孩看得撕心欲裂,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大吼一声:“云一山,你个老杂种,有本事单挑”。 云一山见到男孩居然敢骂自己杂种,顿时火冒三丈,吼道:“你个小杂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该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吼骂间,顺手捡起放在屋檐坎上的一把锄头就冲了过来,使尽全身的力气照着男孩的头就是一锄头挖下来,男孩本能地脚步滑动,斜向左前方一窜,轻松地闪身避开了挖过来的锄头,锄头重重的挖在地上的石块上,火星溅起,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一锄要是挖在人的头上,肯定要闹出人命来。 让过云一山控过来的锄头,男孩早已贴近云一山,右拳带着前冲的惯性用力击出,只感觉到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云一山的胸口上,发出一声洪亮的闷响,男孩知道自己已经得手了,正欲扑上去再和云一山撕打,没想到云一山往后便倒,着地的瞬间,脑袋重重的撞在石墙上,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瘫软下去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估计内脏器官已经彼男孩的全力一击振破,他像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就再也没动过一下。 父亲一看儿子来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灰头土脸的形象,扑上去抱着男孩大喊:“我的黑儿子,你怎么就回来了”,父子俩相拥而泣,哭成了泪人。 男孩想象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他也没想到,令乡邻们闻风丧胆的大恶人云一山,这么不堪一击,他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的凶名胜过他的实力,大家都生活在他凶名的阴影中,动乱年代,人人都力求自保,都怕得罪恶人遭报复,让恶人越来越猖狂,如果老百姓团结起来,一个云一山算得了什么,他在上下村寨又怎么横行得起来? 见云一山已死,乡邻们都聚起来,把他的尸体抬到后山,丢进很深的山洞里,再往山洞里扔了些石头。云一山的母亲和妹妹守着山洞哭了一晌午,数落着村民和男孩一家的不是,赌咒发誓的骂了半天才回去。 父亲问男孩:“你狗日的真可以,你是怎么找到武当山的?”男孩难为情地说:“为了找武当山,我差点饿死在路上,”父亲激动的说:“找到就好,是老祖宗积下的德,让我儿在武当山学成本领”,说着激动的满眼泪花,拉着儿子就要到香火面前去跪谢祖宗。男孩跪在香火面前一言不发,父亲急得直跺脚:“你倒是说呀,武当的道长是怎样教你的,一定要把这个喜讯告诉老祖宗”。沉默了半晌,男孩才说:“老祖宗保佑,我这次虽然没有到武当山,但是得师父指点,学到了本领,回家报了大仇……”话还没说完,父亲跪在旁边听得眼睛直发愣,当即就发了飙:“我让你狗日的去武当山找道长学艺,你居然到半路就回来了,你这不是要气死祖宗吗?”说着便起身拿起竹扫把,往儿子身上就打,男孩吓得爬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说:“我出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报仇吗?只要能报仇,为什么一定要到武当山呀?”三两步就把父亲甩在后面老远,父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的看着儿子,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这个绝儿子,你学的是哪样功夫,跑得比兔子还快”,嘴里在骂着,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 一家老小把藏在牛圈楼上的腊肉刨出来煮了,一起庆祝儿子回来,还把村子里最有威望的长辈请来家里吃饭。父亲嘴里语重心长的念叨着:“这口恶气出了,我心中再也没有遗憾,就算哪天死了也值了”,长辈拿长烟斗在父亲的背上打下去,批评他嘴贱,不该在这种时候讲要死要活的话,不吉利。父亲干笑着,抬起土巴碗里的酒“咕噜”一大口喝下,口里连声说“是”,感激长辈教诲的对,然后不停地往长辈和儿子的碗里挟肉,大家笑得嘴都合不拢。 晚上,全村的老老少少都来男孩家串门子,大家兴高采烈的讲着恶人云一山的事,都感谢男孩为乡亲们除掉了大患,村子里终于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了,男孩家好不热闹。 人群散去后,男孩的妈妈嚷着要上吊,她说对不起这一家父子老小,被云一山这么欺负,这辈子她也没有脸再见人,一家人乱作一团,都安慰母亲说“不是她的错”,折腾了半夜母亲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 大家都在诅咒云一山恶人有恶报,他横行村里,抓拿骗吃,终于把肚子撑爆了,大家的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男孩打死云一山的故事很快在十里八村传遍开来,大家把打斗的过程描述得特别精彩,流传着各种版本,越说越离谱,有人甚至说男孩是一个轻功从房顶上飞下来的,一掌就把云一山的胸骨都打碎,云一山吐了两大盆血才死。 周边的许多人家都拿了礼物、领着儿子前来请男孩教功夫,男孩一脸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善言谈,更不懂得拒绝,经常把气氛弄得十分尴尬。这些老乡把孩子送来习武,并非是对武术精神的崇尚,而是这个特殊的时代让他们想要有一份安全感,他们的想法很朴素,不求扬名立万,不为争强好胜,只为自保平安。 第93章 寻忠武堂,上青钢岭 爷爷自离开那个有深仇大恨的男孩,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忠武堂的下落。 忠武堂设有两处地址,一处在北风城内,一处在青钢岭。北风城的忠武堂,修得极为低调,供着已故堂主和为忠武堂作出重大贡献的前辈们的牌位,除了一位老翁守在这里外,平日里这里都很冷清,几乎无人来往,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会有忠武堂的兄弟们来这里祭拜先辈。 爷爷来到青钢岭脚下,抬头望去,好一座威武雄壮的大山,山高万丈,古树参天,沿山而上,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给人一种宁静安然之感,好生惬意,不由得让人想起“经纶事务者,窥谷忘返;鸢飞逆天者,望峰息心”的名句,爷爷毫不犹豫,直接登上青钢岭。 中途遇见一位柴夫背着一大捆柴往山下走,走近一看,柴夫身材魁梧,皮肤有黑,汗水将他脸上的污垢冲出一条沟壑,手上拄着木棍,低头看着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往前挪动步子,因为路上的沙子比较滑,一不小心可能就要翻个跟斗滚去老远,他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爷爷走近打招呼,他才猛的抬起头,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跟头,站稳后,柴夫很是觉得尴尬,他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睛却仔细的打量着爷爷。 当得知爷爷是要向他打听忠武堂的去处时,他急忙转身向着山上一指:“再往上走七八里地就到了,那里热闹得很,每天都有人在那里练武学习,你也应该是来习武学艺的吧?”柴夫用咨询的眼光看着爷爷。 爷爷急忙点头道谢,悠闲自得的向上行去,农夫急忙叫住爷:“大兄弟,我叫杨禹,给你指条路也算是我介绍的人了,你多少给两文钱,到了忠武堂直接报我的名字,他们就会收下你的”。 爷爷并不搭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柴夫,只用力在他背后的柴上一推,柴夫连人带柴从陡坡上滚了下去,柴夫一声声惊呼传来,爷爷不由得很想发笑,心想:替天行道的忠武堂居然变成了你敛财的借口,指个路就要钱,被你坑钱的人也不少吧,我今天给你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不是什么钱都可以骗的。 等爷爷来到忠武堂,才发现此情此景与想象中的忠武堂完全两回事,它差不多占了半匹山,房屋修得像山中的皇宫,十分豪华,大大小小的训练场有10多个,有开放的也有封闭的。 训练场旁边都搭着武器架,上面插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的训练场上还有比武擂台,其中一处最大的演武场显得尤为热闹,数百弟子各自卖力地练着自己的动作,打拳的、耍刀的、练棍的……应有尽有,百花齐放,引来无数人远远围观,不断有人拍手叫好。 其他训练场上,有师傅在指导着弟子训练,也有为首之人带着一小队人动作整齐划一的训练的,不远处的树林中,还有静静的站桩的,坐在大石头上打坐的,爷爷观察了半天也看不出这些人有什么毛病,这完全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这里成了是习武之人的天地,他远离世俗烦扰,占据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是一处习武的好地方,爷爷都有点怀疑老人是不是错怪了他们。 爷爷准备留下来一探究竟。 第94章 夜间行动,深入核心 正中间的建筑依山而建,高高的围墙,除了房顶而外,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西面居然有一座客栈,客栈门口醒目地挂着“探亲客栈”几个大字,想必这里便是为亲人前来探看习武弟子而提供的旅店。 爷爷付了房费,选了一间房间住下,只要出一点钱,小二还会将吃的送到房间。 深夜,四面寂静,偶尔传来或远或近的声音,似夜风拂过树梢,似野兽奔跑跳跃,又似幽灵在低语,似鬼魂在哭叫,似有似无,当你集中注意力侧耳倾听时,又什么都听不见,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爷爷悄悄出门,却发现有人影在暗处悄悄移动,爷爷假装下楼上厕所,人影又没有了动静,只觉暗中有几双眼睛在监视着住宿的人。 探清形势后,爷爷回到房间,轻轻推开后窗,悄无声息的顺墙滑下,又发现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依然有人在若隐若现的活动,也似在监视着住客的人举动,爷爷心中疑惑:这些人为什么要监视客人的动静?他们是不是担心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被人发现? 爷爷以极快的速度轻手轻脚地绕开监视者,潜入围墙边,翻上围墙,刚准备跳进去,却发现里边有恶狗在嗅鼻子,而且还不止一条。 还好没有被狗发现,爷爷赶忙跳回地面,贴着围墙绕行一圈,见一处房顶刚好靠近围墙,爷爷再次翻上围墙,爬上房顶弯腰前行,没有踩坏一片瓦片。 左弯右绕,一直找到建筑群的最深处,居然听见有人凄厉的惨叫从眼前的房子传出。 爷爷跳到地上,将守门的人打晕,并将两人拖到暗处,用细绳捆好手脚,再用两人身上搜出的钥匙把门打开,循声进入了地下室。 透过门缝,看到有人拿着鞭子在用力的抽打着捆绑在柱子上的人,这人嘴角渗出鲜血,疼得脸都扭曲变形,每一鞭下去都皮开肉绽,每一鞭下去他都要撕心裂肺的哀嚎。 旁边柱子上绑着的两人面露惊恐,双腿不住打颤,其中一人裤子被尿液浸透,地上湿去一大片。 旁边坐着的人下令:“不说实话就往死里打,不相信撬不开你的嘴”。 挥鞭子的人打了几下又回过脸说:“蒙哥,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一个自己找死的废物,打死算了!”蒙哥回答。 突然,坐着的人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像钳子一样卡住他的脖子,一种窒息感猛然袭来,他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惊恐的抬头看去,一双冷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进他的心脏。挥鞭的人听到动静,停止了打人,刚一转过身,便看见一个人捏着蒙哥的脖子站在他的身后,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蒙哥翻着白眼,嘴里说不出一个字,眼看就要被爷爷拎死。他把鞭子一扔,转身往门口奔去,一张凳子飞过去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叶子烂做一堆掉到地上,几块木屑弹了出去,这个人急速后退,再也不敢往门边前进一步。 第95章 入地下室,救人遇险 片刻之后,绑在柱子上的三人被救了下来,一人因为伤势严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两人因极度惊吓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另外两个人却被绑在了柱子上。 “蒙哥”看着爷爷冷漠的脸,一下子心都凉了半截,正是这张脸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不正是当初和兄弟们一起在白风山上追杀的人吗?当时我们就说他功夫了得,留下他一定后患无穷,但是看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从山上滚下去摔死了,没想到他的命这么长啊。 既然仇家都已经找上门了,今天哪还有活命的机会,他索性闭上眼睛,艰难的说道:“是我们欠你的,你就给我个痛快吧,死之前求你一件事情,放过我们的家人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 爷爷不屑地反问:“现在你才知道你们有老小,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过别人家里的老小吗?” 爷爷指着旁边奄奄一息的汉子说:“堂堂正正的忠武堂,不去为民除害,却在这里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把人折磨得七生九死,这就是忠武堂的初衷吗?” 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给被打伤的汉子涂上跌打损伤的药,从地上捡起一件破衣服,用力扯下一块包扎在他的伤口上,止住他伤口的血,同时,这汉子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爷爷让另外两人带着受伤的汉子迅速离开,他们俩坐在地上不敢起来,怯生生地说:“外面戒备森严,只要走出外面的门,就会被活生生的打死”。 突然间,爷爷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两人赶快出去在楼上的拐角处把看门的两个人拖进来,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给两人穿上,让两人假装成看门的在外面把手。 爷爷一把扣住蒙哥的咽喉,逼他说出忠武堂现在都在从事哪些活动。没想到这蒙哥非常硬气,就是不说一个字,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他是不想说的了。 松开手,爷爷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膝盖上就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响,蒙哥左膝断裂,疼得他冷汗直冒,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叫一声,牙齿都咬掉了三颗,血水从牙缝缝间慢慢浸出。 爷爷又是一拳,直接将蒙哥左臂打脱臼,他哥依旧不说一句话。 正欲再次出手时,突然间,一把飞刀从门外面破空飞来,爷爷侧身躲过,飞刀打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掉落到地上,接着第2把、第3只把刀接二连三地飞来,爷爷边躲边在地上捡起一把铁钩,用力往门口甩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就听到人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声音响起。 爷爷心想:估计在外面看守的两人已经遭了毒手,自己不但没有救出他们,反而让他们两个人丢了性命,心中很不是滋味,现在的形势非常紧迫,万一敌人来个瓮中作弊,自己在这地下小屋里还真是跑不出去。 第96章 贴墙而出,三哥现身 不容多想,爷爷把8节鞭握在手中往外就跑。 刚贴着大门外的墙根跑出去不远,便踩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用颤抖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说:“饶命啊,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爷爷一惊,这不是刚才派出来在门外把守的两人吗?他们居然没死,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墙根下。 爷爷急忙小声问:“你们两人受伤严重吗?” 两个人不停摆手,说自己没受伤,爷爷这才弄明白,原来,两人把守在门外时,突然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吓得躲在门后不敢动,来人见守门人不在,骂骂咧咧的喊了几声也无应答,随即下了地下室。 他们两人趁机出门顺着墙根爬到这里,正不知往哪里跑时,爷爷却追了出来,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求饶,听到爷爷关心的问他们是否受伤时,他俩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正在此时,四处火光冲天,从外面冲进来数百人,手里都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整个院子被照得如同白昼。 两个人哪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他俩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爷爷一只手拖一人迅速把他们拖进刚才的屋子,几支弓箭射过来,都被爷爷躲过了,而拖着的一人小腿中了一箭,痛得龇牙裂嘴,但却强忍着不敢吱声。 爷爷几人藏身的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院子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握着火把的人一个个耀武扬威,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潮水般涌上来,不要说打,用脚也可以把屋里的人全部踩死。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三哥,这个不长眼的人敢闯我忠武堂,简直就没把咱兄弟放在眼里,下令吧,让老子带人灭了他!” 旁边也有几道声音随声附和:“是啊,三哥,把忠武堂当做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就让他有来无回”,“敢在忠武堂捣乱,就让我们去会会他吧”,无数道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己能够冲在前面。有那么多的习武人在,只有两三个敌人,敌人的武功再高,大家也都毫无畏惧。他们都是在各个队中选拔起来的精英人才,从来都是傲气十足,一个个身强力壮,功夫了得,走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很难遇到对手与他们抗衡,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也要让着他们三分。 在这山上多待几天,他们就会觉得闷得慌,一身的力气无处使。现在正好可以大展身手,谁都想出来露一手。 唯独那个叫做三哥的人,面对大家的话无动于衷,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他的大脑在飞速转动: “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居然可以无声无息的闯进来,这里边住着那么多高手,却无一人发现。来了这样的对手,他不得不细心的掂量掂量,自己这一群人到底能不能把他治服。既然这些兄弟那么自信,就派两个去试探试探,即使吃亏了,也是他们主动要去的”。 想到此,他才缓缓的开口:“大熊二熊:你们两个带上几个弟兄进去把人抓出来,切记注意安全!”两人应了声“是”,带上三四个人就直接冲了过去。 第97章 双熊探路,三哥大惊 众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希望两兄弟能演一出好戏,毕竟两人的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没想到两人才带着人冲进屋去,屋内立时传出两声惨叫就再无动静。外面的众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都面面相觑。 “三哥”感到背脊发凉:今天的对手已经不是普通的人,要真硬拼下去,鹿死谁手都不好说,如果来人真是当日兄弟们在白风山上追丢的人,那这人也太可怕了,人家既然是来寻仇,必定是有备而来,怎可能随随便便就善罢甘休?没有本事谁敢来闯忠武堂?这人的来头绝对不会简单。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今天这一战战败,忠武堂恐怕要遗臭万年了,他不敢去赌,因为他输不起,过惯了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早已经变得谨小慎微,面对眼前的局面,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身边的兄弟们见大熊二熊等人凶多吉少,都急红了眼,有几个胆大的兄弟甚至不顾“三哥”的号令,直接冲了过去,这次却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冲进门的几个人就没了动静,还有几个刚冲到门边还没来得及进去的兄弟,见状转身又跑了回来。 “三哥”气得头发都倒竖起来,愤然道:“不守规矩的东西,该死!给我把他几个拉出去捆了,放进小黑屋等待发落”。 “三哥”的身后马上冲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人五花大绑捆了个严严实实,被困的几个人一听说要进小黑屋,那还了得,那里边可是有恶犬、毒蛇的,只要铁笼子打开,分分钟可以被恶犬分尸或者被毒蛇毒死,那种痛苦比千刀万剐还难受,特别是被绑起来的人,不能跑、不能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靠近,再看着他们疯狂地撕咬自己的身体,肉体上的疼痛加上精神上的恐惧,让人痛苦到了极限,有人被咬得血肉模糊,肠子都掉了出来却又死不掉,那种惨叫声之渗人,简直就像置身于阴曹地府,只要被丢进小黑屋的人,不求苟活,只想早死。 “三哥”之前从来不会把兄弟们放进小黑屋,也很少见他发脾气,可见他今天是愤怒到了极限。“三哥”的愤怒让兄弟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现在大家开始害怕了,他们的语气不再那么硬了,他们的傲气渐渐的蔫了,因为眼前的敌人更是让他们不寒而栗,他们再也不敢轻视敌人的实力。 是的,“三哥”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心思细腻,思维缜密,处理问题从来不会轻举妄动,出去“办事”的兄弟只要暴露了身份,回来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置,这也是当初在白风山上那群忠武堂高手要尽一切办法除掉爷爷的原因,他们认为爷爷听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必须要杀人灭口。 听说在白风山上追丢了一个人,“三哥”便命人在白风山上搜寻了半个月,要兄弟们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最终还是没搜出爷爷的影子,“三哥”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因为这个事情责罚了许多人。 第98章 直面三哥,讨个说法 这事就发生在父亲的结拜兄弟白叔的地盘,“三哥”更是坐立不安。 那个追丢的人如果没有死,如果他见到了白叔,白叔会怎样看自己?白叔会不会哪一天找上门来? 他反复琢磨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并想了无数种应对措施。今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那个追丢的人不但没死,他居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不声不响的闯入营地也就够让人吃惊的了,他还直接就进了地下审问室,还救出了两个活口,忠武堂的秘密不就被暴露了吗? 秘密暴露,自己便要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还有何颜面见人,世人的口水都可以把自己淹死,想当年父亲德高望重,众人敬若神灵,自己却成了地地道道的败家子,不但没有撑起父亲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的家业,反而把忠武堂带向了邪路,这是一条不归路,兄弟们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你让他们如何回头?平时大家都打着忠武堂的旗号,冠冕堂皇的称自己光明正义,背地里却干着杀人放火的事情,这与占山为王的土匪又有何区别? 自打那次以后,他的一生便注定了要在邪恶与自责中度过。 “三哥”思索片刻,示意手下兄弟们不要动,他朝爷爷所在的方向高喊:“英雄,我在明处你在暗处,不知是否相识,可否报个名号?” 爷爷回话:“我无名无姓,你我也素不相识。” “请问英雄有何贵干?” “只因白风山一事,来讨个说法!” 一听此话,“三哥”便知所猜不错,果然是白风山追丢之人来寻仇了,随即应声道:“英雄也是爽快之人,有何要求,就请直说!” 爷爷略一沉吟,把问题抛给了对方:“你们干了什么事心里明白,该接受什么处罚,你心里清楚。”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我忠武堂高手如云,今天,我们这里有数百之众,要真打起来,估计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你是想要以人多势众来威胁我?既然我敢独闯忠武堂,说这些有用吗?” “英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不可以换一个方式来解决这段恩怨?” “换方式?不管换成什么方式,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英雄别误会,我知你今日是为了复仇而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不杀其他兄弟,那次在白风山上与你发生冲突的所有人都交由你处理,虽然当天我没有在现场,但我作为大哥也有责任,也任由你发落,你看可好?” 听到“三哥”的这一席话,爷爷也感到十分意外,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就敌我实力而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势单力薄,还有伤者拖累,就地理形势而言,这是对方的地盘,自己又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他们完全不用害怕自己,本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当初在白风山上见到的忠武堂汉子为了灭口心狠手辣、杀人无情,此时的他们居然服了软,完全不合常理,这是唱的哪一出戏?难道有诈,没弄清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都得小心为妙。 第99章 勇于担当,四爷造反 既然对方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即使有诈,也该顺着他们的意思试探一下,毕竟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滥杀无辜,便说道:“你说的话可算数?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话绝对算数”,“三哥”随即转身大吼道:“上次到白风山追杀过英雄的所有兄弟,都放下武器出来,咱忠武堂的兄弟要有骨气,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其他兄弟”。 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最前面,把手里的兵器通通丢在了旁边的空地上,人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借着他们手里的火把光亮,爷爷确实认出了好几个人,还有两个走路一瘸一拐,估计是爷爷当日在白风山上打伤之人,证明“三哥”没有作假,对他的信任增加了两分。 “三哥”继续对在场的其他兄弟喊道:“众兄弟听我说,请大家放下手里的武器,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人群中有人喊道:“三哥,众兄弟的生命需要保障,你要三思啊!” “三哥”却斩钉截铁的说:“咱们离忠武堂的宗旨已经越来越远,我们也应该光明磊落的做一回人,大家就听我的吧!”突然间,人群中群情激昂,大家高声的喊着:“忠武为民,杀富济贫”,喊声震天,甚是震撼。 此时,爷爷也被激起一腔豪情,恨不得跑过去和他们一起高呼,看来,忠武堂确实有一群血性男儿。 爷爷紧握手中长鞭,正准备走出去,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呼:“毛四爷那天也上了白风山”,大家左右看时,居然发现站出来的人中没有毛四爷,“三哥”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厉声叫道:“毛四爷,你算不算忠武堂的男儿?”人群中,一个浑厚而响亮的声音答道:“我加入忠武堂30年,你说我是不是?”“三哥”继续反问道:“男子汉敢做敢当,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毛四爷回道:“一个外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要是传到江湖中,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不想陪他玩这些没用的,有本事,刀枪上见真招!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魁梧的大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不慌不忙,脚步沉稳,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现场的氛围一下子被他带得更加紧张了几分。 忠武堂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毛四爷的身上。 “三哥”也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气得脸色铁青,愤怒的吼道:“毛四爷,我敬你是长辈,不想对你用强,我作为堂主,说的话任何一位兄弟都必须听!你今天不但不支持我,还要来拆台,这是什么意思?” 毛四爷并未理会三哥的说话,大手一挥向众人喊道:“兄弟们,我们做人讲的是骨气,遇到事情优柔寡断、胆小如鼠,随随便便就想把弟兄们推出去送死的人,你们还信得过吗?跟着他混下去还有出息吗?我奉劝大家一句,不想跟着别人去送死的就跟我走,我毛四爷的人没有任何人惹得起,跟着我也不会让大家受这种窝囊气”。 第100章 叛徒逞能,毫不相让 “走!我们愿意跟毛四爷一起干”,人群中开始有人喊话,一小群人开始集中到毛四爷身边,刚才站出来排在前面的人当中也走出了好几位,他们甚至大摇大摆的捡起自己的武器就走向了毛四爷。 “三哥”一字一顿道:“毛-四-爷,你-敢?” 毛四爷冷哼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从今天起,我们毛某人跟忠武堂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说着,领着一众人就要往外走。 “三哥”号令道:“兄弟们,围住他们,今天任何人也休想离开!” 众人纷纷拿起武器堵住出口,和毛四爷的人对峙起来。 毛四爷冷冷的说道:“请众兄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买我毛某一个情,以后也好相见,谁要敢动我的人一下,小心我手中的长枪把他的脑袋扎一个窟窿”,毛四爷一根漆黑的长枪紧握在手,枪头在月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令人毛骨悚然,众人平时也见识过毛四爷舞枪,长枪舞动,力拔千钧,地动山摇,忠武堂内,除了“三哥”,没有人挡得住他的枪,“三哥”武艺高强,但大家也没有看见过他和毛四爷交过手,若要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见毛四爷向前逼近,前面几个人挥舞着武器阻挡着去路,只见毛四爷长枪一抖,几下就将几人手中的兵器弹飞出去,一扫杆过去,几人就被打得人仰马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毛四爷警告道:“再有人敢阻挡,我的枪就不再留情,不怕死的都可以上来试试!” 毛四爷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他前面的人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谁也不想被他手中的长枪戳一下。 一向老谋深算的毛四爷,他今天却失算了,他以为,在忠武堂,他只要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没有谁可以拦得住他,平时大家都对他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三哥”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他早就有叛逆之心,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今天,机会终于来了,等这一天他等的实在太久了,这种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此子平日谨小慎微、胆小怕事,今天他却变得如此强烈。 “三哥”冲上前来,手中一口大刀像龇着獠牙的猛兽横在前面,他大喝到:“要想走出此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 毛四爷将长枪杵在地上,遗憾的说:“小三,本不希望你我刀刃相见,看来,今天你我长幼的这一战在所难免,刀枪不长眼,我们就都自求多福吧”,脚在长枪把上一踢,枪身一横两人刀枪对峙。 当刀枪对上,毛四爷心里开始发慌,此子武功到底有多深,会不会打败自己,他心里实在没有数,毕竟从来没有和他正面相对过。不过,握着手中的长枪,他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平日里大家敬佩的喝彩声,他立马又来了精神。 突然,人群后一个声音传来:“姓毛的,你不是要我与你刀枪见真招吗?我不想让在场的人笑话,我现在就答应你。 第101章 狂妄之徒,必当诛之 毛四爷又失算了。对于爷爷来说,毛四爷带着一群人离开,削弱了“三哥”极大的实力,这种机会简直好极了,爷爷应该感谢毛四爷,没想到爷爷却主动跑了出来,看样子也想留下自己,这不是白白增加了敌人的力量吗?毛四爷觉得很可笑,他从来都没见到过如此可笑之人,于是,他仰天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 “滚开,这是我们忠武堂内部的事情,与外人无关”,毛四爷轻蔑地骂道。 可眼前的爷爷还是不识相,坚往前来,还示意“三哥”让开。 看来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毛四爷的心里又哆嗦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不怕,因为他手里有枪,一把夺命的枪,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枪下多死一个人。 眼前的人实在太傻,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杆枪到底有多厉害。 更傻的一幕又出现了。这个人不但上来了,手里还不带武器。 毛四爷问:“你什么兵器也不拿?” 爷爷道:“我不打兵器,免得别人说我欺负老人”。 毛四爷又笑了,他笑的咬牙切齿,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对他手里这杆枪的大不敬,这个人简直就看不起他的功夫。 在毛四爷的眼里,爷爷没有拿武器,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死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出手就是自己最拿手的一招“天崩地裂”,出手如风,气贯长虹。 面对如此迅猛凛冽的一枪,爷爷不但不退不跑,反而化退为进,三脚步一闪一进,躲过大枪的枪尖,右手曲臂侧抓,一把抓住枪杆,整个人就吊在了大枪之上。毛四爷被惯性拖得向前冲了一步,赶忙沉住下盘,站稳脚步,他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己全力出击的一枪,爷爷的身影一晃就吊在了他的枪杆上,甩都甩不掉,他以为这百发百中的一枪已从爷爷的身体里穿透过去,正准备用力甩枪,把爷爷甩脱出去,旁边的所有人也看着倒吸凉气,没想到毛四爷居然强悍到如此地步。 毛四爷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他紧握枪杆,奋力一甩,本以为可以把爷爷甩翻滚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看谁还敢挡着自己的去路。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却发生了,爷爷不但没有被甩飞出去,反而顺着枪杆往上爬,那速度比他甩动枪杆的速度还快,这到底是什么打法,实在太怪异了,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只像钳子一样的手早已经抓住他的脖子,捏得他喘不过气来,脖子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他感到一阵眩晕,脸上露出无限的惊恐,因为从他的脖子处传来了死亡的气息,他本能的想要挣扎,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头上天旋地转,身子不听使唤地重重的倒了下去,而爷爷却鬼魅般的站在他的身后,回头看着跟着毛四爷的一群人,这群人像见了鬼一样的飞速后退,他们心中无敌的毛四爷倒下了,他们的靠山倒了,他们开始恐慌,开始不知所措。 “三哥”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的一切显得实在不太真实,他庆幸自己今天的决定。 第102章 敢作敢当,三哥悔过 忠武堂里的所有人,没有谁还会认为“三哥”今天的表现是懦弱,如果一开始大家就凭着人多势众和眼前之人打起来,那才是真正的送死。 先前被“三哥”点出来的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任凭爷爷发落。 三哥一声令下:“把今天的所有叛徒都捆起来,绑在地下室的柱子上”,随后,一片求饶之声响起。 “三哥”也跟随大家跪了下去,对着爷爷一拱手:“英雄,我们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无怨无悔。只求英雄不要为难其他兄弟和大伙儿的家人”,再转头面向站着的众人:“众兄弟听我说:若英雄今天饶过大家不死,就自行散去,回家做个好人,不得再行伤天害理之事”。 这不就是要解散忠武堂吗?大家聚在一起生死与共,早已经亲如兄弟,怎么舍得说散就散,丢下“三哥”等人不管,听“三哥”这么一说,众人居然齐刷刷的跪下,有人带头喊:“愿随三哥出生入死,共赴黄泉,也不枉三哥对我们的关照”,许多人开始抹眼泪。 爷爷拿出腰间的八节鞭,沉声道:“我只杀坏人,不伤无辜”,手腕一抖,长鞭散开。 偌大的院子中央全是跪着的人,没有人露出畏惧之色,更无人逃走。 爷爷正准备出鞭,进一步试探“三哥”是不是真心悔过,入口处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手下留情”,语气非常急促。 听到这一声喊,爷爷马上愣住了,这声音太熟悉,在他前些日子落难受伤的时候,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他,回响在他的身旁,他做梦都在回忆这个声音,回忆声音的主人。 “三哥”看见近前的老人,颤声道:“白叔,我给你丢脸了”,老人脸色铁青,脸上的肉抽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半晌过去,老人缓缓转过身,看着爷爷说:“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你就废掉他一只和眼一条臂吧,再把他交给我带走,让他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三哥”闭上双眼,两行泪顺颊而下,抽泣着跪在当场。 爷爷点点头,缓缓举起手中长鞭。 跪着的其他忠武堂弟子高呼:“三哥”! “三哥”没有任何回应,他完全沉浸在了悲伤与自责中。 只听啪的一声震响,爷爷手中的八节鞭弹射而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爷爷把长鞭一收,对“三哥”说:“你我恩怨已了,请起”。 当“三哥”激动的站起身时,大家才看清楚,他肩上的衣服已经被爷爷刚才的一鞭击破一大块,而他的手臂却完好无损。 三哥”向爷爷和老人拱手鞠躬,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老人终于开口对“三哥”说:“三侄子,看在你爹和我的交情上,我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你是继续留下来做你的山大王,还是跟我走?” “三哥”恭恭敬敬的对老人说:“白叔,请原谅我过去的所作所为,烦请听我一叙,之后的一切,任凭您老发落”。 第103章 回忆过往,死里逃生 会客大厅里,只有老人、爷爷、“三哥”三个人在。 “三哥”讲述了他悲苦的经历,老人和爷爷静静的听着。 那年,“三哥”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半年多卧床不起,他的结拜兄弟药侠医术高明,却远游未归,药侠一向为人仗义,向往自由不愿被约束,又好游山玩水,出游一次,三年五载不回来。忠武堂只得四处求医,“三哥”父亲的病却不见好转,最终不治身亡。 忠武堂一向是土匪的克星,不但断土匪的财路,还让土匪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土匪对忠武堂恨之入骨,得知忠武堂堂主病死的消息,土匪们简直欢3呼雀跃,趁忠武堂此时群龙无首之际,周边的三伙土匪立即倾巢出动,结集所有力量向忠武堂发起了致命的进攻。 忠武堂的几位长老及“三哥”兄弟三人带着众兄弟与土匪展开了殊死搏斗。狡猾的土匪用计将忠武堂众人引入北风山山谷中,借助地型优势,堵死退路,再从山上滚下巨石和圆木,忠武堂弟子溃不成军、死伤惨重,几位长老都受了重伤,最终被土匪活捉了去,统统砍头示众。 “三哥”平日里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生活没有了压力,人往往就会变得颓废,平时练功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他练出的动作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看着像模像样,却华而不实。在这次与土匪的生死搏斗中,“三哥”一上场就吃了大亏,不但被土匪打得全身是伤,还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吊在树上,逼迫忠武堂的弟子投降。 大哥二哥为了救他,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因为两位哥哥武艺高强,把面前的土匪杀得溃不成军,大哥一把扔出手中的大刀,砍断了吊着“三哥”的绳子,“三哥”掉落地上。 两位哥哥正准备上前救他之际,意外却发生了,两个哥哥都中了土匪的埋伏,一张大网突然从树上抛下,把两个哥哥罩住,土匪们握住大网两头的绳子用力一拉,大网瞬间收拢,两位哥哥就被高高地吊在了半空中,手脚无法伸展,身体的活动受到了极大的束缚。 还来不及砍断巨网,无数支箭就雨点般射向了两个哥哥,直到两个哥哥奄奄一息,土匪们才松开拉紧的绳子,两位哥哥从高空重重的砸在地上,土匪们一拥而上,无数人向着大网就是一阵猛砍猛刺。 “三哥”眼睁睁看着大哥二哥被土匪乱刀砍死,他悲痛欲绝,却无能为力,他恨自己当初没有像大哥二哥一样认真练武,拖累了两个哥哥,害得两个哥哥送了性命。 “三哥”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哥哥惨死,他也不想活了,本想冲上去跟土匪拼命,可自己功夫实在太差,上去也是送死。 如果自己死了,谁给两个哥哥报仇?想到此,他趁乱在大哥扔来的刀上,割断了捆住自己的绳子,不要命的往山外逃跑。 当时,几乎所有土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两位哥哥的身上,只有两三个土匪跟着自己追,在强烈的求生欲望的趋势下,他更是冲出了山谷,逃过了三位土匪的追杀,因为身受重伤,又疲惫交加,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躲进当地的老百姓家里,寻求他们的帮助。 第104章 惨绝人寰,雨中逃命 “三哥”一头栽进一户人家的院子,就不省人事,是房屋的主人把他弄进了屋,烧柴火给给他取暖,把白蒿捣碎敷在他的伤口上止血,他苏醒过来时,对老乡千恩万谢!老乡热情地把他留在自己家里,让他多住些日子养伤,还让自己10岁的儿子留在“三哥”身边照顾他。 老乡说要去看望远房亲戚,两天才回来,他背着一背篓土豆就出门了。 “三哥”的伤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恢复的,住在这么热情的老乡家里,他内心也觉得特别踏实,万念俱灰的他除了静静养伤、祈求自己早点好起来而外,便没作多想,一向过着安逸生活的自己,即使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他除了对未来一片迷茫不知何去何从而外,他依然没有更高的忧患意识,不会去揣摩复杂的人心。 到了第二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令人绝望的变故又一次到来,也正因为这一次变故,“三哥”的心理彻底改变了,包括他后来的命运。 老乡回来了,他不是孤身一人回来,在他的身后跟了十多个拿枪的土匪。 “三哥”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这家“热心”的老乡出卖了,老乡把10岁的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其实就是为了看住自己,别让自己逃跑了。去走远房亲戚也是假的,就是去向土匪告密了。 把自己交给土匪以后,老乡唯唯诺诺告别了土匪,土匪丢给老乡一些银子。 老乡并没有找到土匪头子,而是遇到了半路搜寻的土匪,用很少的几两银子就把“三哥”出卖了。而抓人的土匪为了邀功,并没有现场把自己杀害,而是捆绑了送回山里,“三哥”才得以保住了命。 也是命不该绝,在押送“三哥”回山的途中,突遇天降暴雨,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半山腰滚落下,直接砸死了四个土匪,其余土匪吓得四散奔逃,因为暴雨太大,能见度低,雨水差不多把人淋了背气,三哥借此机会,连滚带爬的再一次逃脱。 在逃跑的途中,三哥居然迷了路,在大山里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放眼望去,前面除了树就是山。 三哥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一不小心又遇上了土匪,但是,为了逃命,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自己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饿了就采野果充饥,困了就刨一堆枯叶盖在身上睡一觉,也顾不上蚊虫叮咬,树枝划伤。 “三哥”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生的希望,通过三天三夜的疯狂逃命,“三哥”终于逃出了魔掌,走出了大山,此时的他,衣服破破烂烂,乱蓬蓬的头发下面一张又黑又脏的脸,长长的胡须使他看上去更加的邋遢,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是谁了,他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流浪汉,走在路上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第105章 装疯卖傻,隐忍负重 这一次的经历,对三哥的打击实在太大,他的情绪一度失控,彻底的崩溃了,他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呆呆傻傻,身后经常追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孩子,大家扔石子打他,高声的骂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半年以后,他的心才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开始慢慢的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思考往往让他陷入痛苦之中,堂堂正正的忠武堂,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保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宁,一直都深受百姓爱戴。 一旦遭难,他保护的百姓为了几两银子就可以把忠武堂的后人出卖,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人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丑恶到这种程度。人心如此的险恶,在这个世界上,他实在找不到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人,能让自己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亲人,而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 就这样流落街头终究不是一回事,他很多次都想去找父亲的结拜兄弟,可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忠武堂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在,父亲的那些结拜兄弟还可不可信,实在是人心难测,可是不去找他们,自己又将何去何从,思来想去,为了给哥哥们报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了。 “三哥”在一户农家的屋檐下偷了一把砍柴刀,闯入当年出卖自己的那个老乡的屋里。正在吃饭的一家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全部砍死,连逃命都来不及。 他把老乡的胸腔剖开,挖出了他的心脏,他很想看看这个人的心脏是不是黑的,为什么这么歹毒,看着血淋淋的心脏,“三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一种安慰。 从此以后,提到老百姓,他只有痛恨,这些人值不得同情,无论他们有多可怜,你帮助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恩你,关键时刻还会恩将仇报。 他终于还是找到父亲的一个结拜兄弟,他名叫马东武,“三哥”称他马叔。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这位马叔,“三哥”思虑良久,当年的马叔,在他们几个结拜兄弟之中,功夫仅次于父亲,而且马叔正直善良。想要报仇就得学最强的功夫,他求马叔教他武功。 一开始,马叔并不愿意教他,毕竟自己前些年的名声并不太好,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没见他在学武上下过苦功夫,教这样的人学武,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马叔也不相信他有多高的志向,会为了给忠武堂报仇而狠命学武。 “三哥”并不死心,为了向马叔表示自己决心学武的诚意,他死缠烂打的跟在马叔身后,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马叔,粗活累活抢着去做。 只要有空,他就握紧拳头在地上做俯卧撑,天不亮他就起床,把曾经学过的动作千百遍的训练,半年过去了,他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他把自己练得越来越壮,基本功越来越好,把马叔看得直发愣,搞不清楚这孩子是哪来的动力,与从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上的地下,自己带了那么多年的徒弟,找不出一个有他这股狠劲,看来他是真的开窍了,马叔内心十分感动,主动提出教他功夫。 这一天终于来临,他喜出望外,跪倒在马叔身前,砰砰砰的只知道磕头,磕得额头流血了他都没有停,马叔心疼不已,迅速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把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在马叔手把手的指导下,“三哥”果然没有辜负马叔,他早起晚睡,不止不休,三年如一日,潜心习武,经常汗流浃背,即使在冰天雪地的大冬天,他也光着膀子,赤裸着上身,迎着呼呼的北风拼命的练拳。 炎热的夏夜,月光照在他挥舞的大刀上寒光闪闪,不练到夜深人静他就不休息,他的手心和手指内侧被刀把磨出厚厚的老茧。终究他武功大成,马叔作为他的师父都自愧不如。 第106章 报仇血恨,重建忠武 他为了报得大仇,暗中去寻找忠武堂当年的弟子,很快就把忠武堂的旧部团结起来,毕竟当年的忠武堂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汉子,大家时刻都不忘为忠武堂报仇血恨,只愁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 当年堂主的死,让老一辈的兄弟些心灰意冷,一个个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当听说堂主的儿子回来了,大家纷纷响应,决心重振忠武,剿灭土匪。 “三哥”更是以一身超群的武艺征服了群雄,大家都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即使千难万险也在所不辞。 “三哥”带领着忠武堂的弟子,直寻到土匪的老巢,与土匪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这场战斗非常的惨烈,土匪头子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见有人居然杀到了他们的老巢,更是怒不可遏,号令众匪倾巢而动。“三哥”这边,兄弟们想到当年忠武堂的惨败,无数弟子死于土匪的刀枪之下,弟兄们一个个眼睛血红,以命相搏,双方拼杀了三天三夜,喊杀震天、血流成河,战斗以土匪的失败而告终,虽然损失惨重,但大仇得报,忠武堂弟子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三哥”在战斗中所展现出来的勇敢和武功,让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因为这一场战斗,使忠武堂弟子们更加的团结,他们更加相信集体的力量可以让他们战胜一切强大的敌人。 回到忠武堂,“三哥”却依然高兴不起来,想起自己的哥哥们以及众兄弟的死,他成天挨人叹气,暗自落泪,大哥二哥当年对他那么好,事事都维护着他,而今,兄弟之间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起当初因为大哥二哥的呵护,使他不学无术,功夫只会一点皮毛,以至于自己面对土匪时无力自保时,他更是后悔不已。 说到报仇,他们最大的敌人已经被彻底的剿灭,可老百姓们呢,兄弟们出生入死的保护他们的平安,他们却可以因为小小的个人利益就出卖自己,把自己往土匪窝里送,这不是想让自己万劫不复吗?今后的忠武堂还有必要为这些愚昧可恨的百姓服务吗? 想起来不得不让人觉得万分心寒。 众兄弟也都说,如果忠武堂再为百姓办那些好心无好报的事,还不如解散了好。 谁不想吃香喝辣过好日子,既然不值得为这些百姓卖命,那就搬进深山,重建忠武堂。 那么多人要吃要喝,总得有经济来源,大家开始干起了暗杀的事情,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就负责杀人。 听说忠武堂又组织起来了,不少人便慕名前来学艺,大家在中木堂外开设了训练场地,收徒传艺,也有了不小的收入。可暗杀行动是一条不归路,兄弟们手中沾了那么多人的血,并不是说收手就收得了手的,加上丰厚的利益回报实在太诱人,让大家停手,兄弟们也不愿意。 当年白叔畅游天下,等他归来时,老友已故,打听他后人的消息,却只听说他的儿子不务正业,心中惋惜,不愿见他。隐居于白风山不问世事。 “三哥”也因无脸见白叔,从未拜访,两家误会越大,隔阂越深。 第107章 一把断刀,劈柴砍人 在众人押送毛四爷等人去往忠武堂的途中,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毛四爷竟然要谋反,他势必已经做了周密的准备,说不准他早有外应。为防止中途出现意外,第二天中午,“三哥”亲自出马,准备将毛四爷等人押回老忠武堂谢罪。 老堂主在创立忠武堂时就立下规矩,作为忠武堂弟子,凡背叛者,必须在忠武堂神殿内的神像前以头谢罪。 押送队伍刚走到青钢岭的半山腰,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砍柴的樵夫,这樵夫身子佝偻,蓬头垢面,显得有些邋里邋遢,还不断的咳嗽,一双眼睛似乎还显得特别呆滞,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大家似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而且这山上随时都会有砍柴的樵夫出现,此人更是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注意。 正在众人和樵夫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傻傻愣愣的樵夫一下子飞身起步冲向众人,手提半截砍柴刀,见人就砍,眨眼之间,押送的兄弟就被砍翻四五个,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反应过来的兄弟们,开始拿起武器反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大家本以为是毛四爷的救兵来救人了,便把毛四爷看得更紧,而毛四爷疲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高呼:“黄天不负,死而复生,此生值也”,他一双狡猾的老眼四处打量,内心开始盘算如何伺机逃脱。 没想到这樵夫把被押着的人也砍翻了几个,众人一下子懵在当场。原来樵夫并非为救人而来,他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他来只为了杀人。 大家都纷纷拿出兵器,和樵夫斗在一块,哪知这樵夫功夫十分了得,在众人的围攻下依然不落下风,不断有人在他的断刀下频频倒下,简直就是狼入羊群,杀得众兄弟溃不成军。 三哥见众人都不是樵夫的对手,毫不犹豫的手握长枪直冲上前,猛地一枪直戳樵夫心窝,樵夫反应极快,只轻轻换步便躲开了这一枪,两人随即斗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硬闯硬进的打法,一时间斗得难分胜负,刀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断刀砍在长枪尖上,不时有火花飞溅,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这樵夫拿着一把断刀却越战越勇,他的身前一片刀光闪动,犹如盾牌一般把他罩住,任凭“三哥”的长枪雨点般刺来,总也无法伤他分毫。 见二人如此相持不下,“三哥”手下一个功夫较好的教练准备冲上前去助阵,没想到才两招便被樵夫将脑袋劈成两半,身子一歪便倒在了草丛中,看得众人心惊胆战,这个兄弟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枉费了性命。 “三哥”见樵夫武艺如此高强,也是心中大惊,出招更是倍加小心,他边打边喊:“兄弟们赶快把人带走!” 众人不由分说,押送着毛四爷等人向着山下疾驰去。 樵夫见状,更是急了眼,他手中的断刀更加凌厉,刀刀逼近,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第108章 勇斗樵夫,三哥断臂 “三哥”趁着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枪挑去,枪尖瞬间向着樵夫的心口扎去,樵夫急忙一蹲身,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枪,“三哥”的枪尖贴着樵夫的肩头而过,“唰”的一声刺破了樵夫尖头的衣服,露出了肩膀上高高鼓起的肌肉。 樵夫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只顾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手中的断刀舞动得像张牙舞爪的狮子,一招狠过一招,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三哥”被逼得不断后退,招架起来也更加吃力,突然,樵夫的断刀凌空一刀向着“三哥”直劈而下,“三哥”急忙双手握枪往头上架去,谁知这一劈汇集了樵夫所有的力道,力盖千钧,如泰山压顶,只听咔嚓一声响,“三哥”手中的长枪竟被断刀一刀劈断,樵夫更是身形未停,迅速近身,连续举刀疾劈。 顿感手心发麻,防守的招式瞬间被打散,“三哥”心头一惊,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刀,赶忙举起半截枪杆在前方一架,险险格开樵夫接二连三的几刀,这“三哥”反应也是了得,避让之间,朝前一个窝心脚便蹬了出去,正中樵夫的心窝,樵夫也被这劲道十足的一脚登了倒飞出去数米。 “三哥”本以为两人拉开了距离,也就不用担心手里的长枪已被劈断了,可樵夫偏偏不走寻常路,他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在向后摔倒之前,用力一甩,断刀脱手而出,带着强大的劲力飞向“三哥”。 “三哥”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一条手臂就被断刀硬生生的砍断,整个身子被这股劲力带了往后摔倒,断臂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肩部传向全身。 三哥整个人都愣住了,少了一条手臂,自己就变成了半个废人,他既悲伤又愤怒,可他是经历过生死风浪的人,哪怕是在紧要关头,也不会被愤怒轻易的冲昏头脑,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多想,他就地一滚,瞬间又站了起来,一把撕下身上的外衣,紧紧按在伤口处,转身就跑。 樵夫喘着粗气,捂着心口从地上站起来,看来,他被“三哥”踢的这一窝心脚也不轻,他也不来追赶“三哥”,而是拾起自己的断刀,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而去。 “三哥”连滚带爬跑回忠武堂,兄弟们赶忙帮他处理伤口,还有人下山寻找他的断臂,另一波好手则前去接应押送的兄弟们,还有人快马向白叔家的方向而去,一时间,整个忠武堂的人忙得团团转。 当白叔赶到忠武堂时,“三哥”因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不醒。而“三哥”的这一条断臂,创伤面积很大,已经没有接上去的可能,只能进行止血消毒、包扎疗养了。 见着眼前的“三哥”,白叔也是心里一阵难受,这孩子当初那么柔柔弱弱,玩世不恭,因为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才把它磨练成今天这个坚强的模样,却被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伤成这样,作为与他的父亲有着过世交情的长辈,这跟看着自家孩子受伤没有两样,他忍不住唉声叹气,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第109章 穷追不舍,神秘人现 再说那樵夫,他见“三哥”受伤逃跑,也不乘胜追击就顺着青钢岭的路往山下追去,被“三哥”踢了那一脚,他的心口一阵阵的疼,他咳嗽得更加厉害,口里一股咸味一出来,他咳出的口痰里带着血丝,好几次他都快要疼得想蹲下去休息,当看见前面已经远去的人影,他又坚持着向前冲去,一路直追到老忠武堂,见大门紧锁,提起断刀就往厚厚的木门上咣当咣当的砍起来,里边的人只顾搬东西把门抵死,无论如何也不开门。 樵夫的臂力实在惊人,一刀刀下去,把这大门砍得木屑乱飞,眼看就要劈出一个缺口,看得里边众人手心拎着一把汗,一个个都拿起武器,准备和樵夫拼死一战。 正在这紧要关头,一条铁鞭像闪电一般直飞过来,鞭头重重打在樵夫握刀的手腕上,樵夫手中的断刀不受控制地被震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的石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而樵夫的手腕,只剩下一层皮肉连着,骨头早已粉碎性断裂,无力的垂了下去。 樵夫一边用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手腕,一边仰起他那又黑又脏的脸,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一张老脸没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惊恐,也看不出愤怒,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不甘。 前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手一抖便把铁鞭收回袖中,也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樵夫。 大堂内的众人,只听见劈门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就是金属撞击石头的声响,透过已经被劈开了一巴掌宽的门缝,大家只看到樵夫像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再凑近看时,就看到负手而立的爷爷,正用高深莫测的眼睛注视着樵夫。 众人七手八脚把抵门的东西拆开,打开了大门。 在领头人的一声大喊下,大家一哄而上,把那一动不动的樵夫捉住,从大堂内拿来绳索,五花大绑把樵夫绑了起来,有人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前去,在樵夫的身上踢了几脚,大骂道:“你这个千刀剐的老东西,砍伤我们那么多兄弟,你今天必须拿命来尝”,突然有一个兄弟猛冲了上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樵夫:“三哥他人呢,你到底把他怎样了?”樵夫一副要杀要剐由你们的神情,双唇紧闭,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见有人急得提刀架在了樵夫的脖子上,爷爷正要上前阻止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在马上高喊:“大家莫要冲动!”竟是山上下来的兄弟,大家放下了架在樵夫脖子上的刀。 众人得知,“三哥”虽被砍掉了一条手臂,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白叔到来,大家就放心了。 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大家决定马上将毛四爷等叛徒砍头谢罪,也有人提议将樵夫一并砍头,却被爷爷阻止了,问清了樵夫杀人的缘由,再砍他的头也不迟。 在樵夫的口头问不出什么东西,大家便把他押着上了青钢岭,交给“三哥”定夺去。 第110章 悲苦张三,痛诉悲苦 樵夫被押回青钢岭后,无论进行怎样的拷问,他就是不说一句话,给他任何吃的东西,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樵夫的出现绝非偶然,他的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三哥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这个问题绝不可能不了了之。 无奈之下,“三哥”只有好求白叔亲自出马。 没想到的是,当白叔出现在樵夫面前的时候,樵夫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白叔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直接问樵夫:“你可认识我?” 樵夫一个劲儿的点头,答道:“白叔,我就是岩脚张家的三娃子,10岁那年,因为骑马摔断了手,还是白叔帮忙医好的,走到今天这个田地,实在没有脸见您老了!” 说到这里,张三娃子的眼里流下了泪,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他用衣袖怎么也擦不干。 白叔静静的看着他。 张三娃子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叔,慢悠悠地说道:“白叔,我知道你今天要问我什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老人家都已经出面了,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张三娃子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他们这群人,简直狼心狗肺,最不要脸,居然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坏事做尽却还要充当好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他们说半句话,不值得”。 白叔听得一头雾水,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见张三娃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劝说道:“不急,你慢慢的说,如果你有什么委屈,我会为你做主。” 张三娃子向白叔投来感激的眼神:“我们家穷,你老是知道的,我从小就光着屁股长大,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更别说穿件像样的衣服,我妈死得早,我爹性格又软弱,我们几兄弟没少受邻居们的欺负,经常被寨子里的孩子们打得鼻青脸肿,又不能指望我们那可怜的爹为我们出头,我三兄弟只能抱在一起痛哭,哭完接着上山干活。” “我爹也不容易,一个人拖着一身的病,将我们几兄弟带大,自己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在我15岁的时候,他瘫倒在了床上再也站不起来,连上个厕所都不能自理,我们三兄弟轮流着在家里照管他,听着他在床上痛苦的呻吟,我们的心比刀割还难受,他实在疼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抱怨:‘痛苦成这样子,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给我这样的惩罚……’〞 真是天黑又逢连夜雨,那个晚上,几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提着大刀冲进我家,要我们几兄弟跟他们走,手无寸铁的我们哪敢反抗,只得央求他们让我们留下一人在家照顾我爹,另外两兄弟随他们走,没想到他们用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要我们所有人都陪他们走。” “无奈只得依从他们,随他们出了门,我们一直盘算着如何逃回来照顾我爹。” “却不曾想,他们竟用绳子把我们的手捆起来,白天到晚都看得很紧,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逃脱,大哥求他们放我兄弟一人回家看老人,却被他们把肋骨打断三根,我和二哥见状,一个劲儿地冲上去护住大哥,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的打我们,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我和二哥的身上,二哥的头上挨了两棒,被他们断气打死。” “我当时就哭昏死过去,被他们用冷水浇醒,继续赶着我和大哥前进,大哥因伤势过重没有得到治疗,一天以后就痛苦地死去。” “我被那群畜生强制带走,跟随着一群人被送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帮他们对付共由山的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看见过他们这群恶人中好几个人的脸,当时就默默的记在心里,其中有一个就是叫毛四爷的领头人,他那张凶狠的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等我一个多月后借机逃回来时,我爹都已死在了家里的床上,满屋都是尸臭味,他拉在床上的粪便都已经长霉,我差点气得昏倒,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现在想要说什么都晚了。我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床面前,不住地给他磕头,连声向他老人家说“对不起”,我内心所有的歉意和内疚都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忍住泪水把我爹埋在了后山上,我才敢跪在他的坟前失声痛哭,我哭着告诉我爹,我的大哥和二哥没了,这一家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想活了。” “一想到我爹一个人待在家中,内心担心着儿子们的安危,却又无能为力,口渴了没有人递口水给他喝,饿了没有人给他一碗饭吃,更没有人背他上厕所、陪他说说话,直到最后绝望的死去,临死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儿子上前来给他磕个头,我们三兄弟连他临终时的一句遗言都没有得到,就这样悲惨地离我们而去了。” “他老人家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这叫我们做子女的如何想得通?我哭得几次昏死过去,最后,哭着哭着我就趴在他的坟前睡着了,我梦见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这个没有志气的东西,你要是死了,我们的仇谁来报?”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我睡了很久。” “当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太阳早已落坡,天上的几颗星星若隐若现地高悬在黄昏的天空,显得十分凄凉,我颤巍巍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第111章 庭前救女,同病相怜 听到这里,白叔气得嘴唇发抖,狠狠一巴掌拍在墙壁上,震得墙上的石灰簌簌的掉落,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畜生,真是丧尽天良啊!” 张三娃子继续说:“我成天在家思考,我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些蒙面人报仇,可总也理不出任何头绪来。” “当时,我哥几个都二十老几、三十岁的人了,却全是光棍,回到家里,几个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实在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家里穷成这个样子,谁家的姑娘会看得上我们,没被饿死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奢望能娶到个老婆。〞 “谁知道,转眼间便物是人非,一家人就只剩下我一人痛苦地活在这世上。” “那天,太阳温和的照在我家的门前,一筹莫展的我正坐在门槛上看着对面的大山怔怔的发呆,突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从我面前摇摇晃晃的走过,我也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却也懒得起来问她一声,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远去。” “走到墙头转角处时,那姑娘似乎重心不稳,一个跟斗就栽倒了下去,半天也没见他爬起来。” “等我跑过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还渗着点点的血,他惨白的嘴唇干燥得开裂。” “我把她扶起,靠坐在墙根角,再从屋里打来半瓢水,她猛的灌了两大口,嘴里喃喃的说着“好饿”,我这才弄清楚,她原来是饿得快不行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一阵心酸,我们这些穷人,有几个人有好日子过?心中难免增添了许多同病相怜的感觉。” 都见到别人到了这步田地,见死不救,我又实在做不出来。 我把她扶进屋,给了她一碗饭,算是救了她一条命,她不停的向我道谢,我说:“大家都是苦命人,能帮就互相帮一下吧。” “她却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你的命不会有我苦,你至少还有家人,而我呢,除我讨口要饭逃了出来外,一家人全都饿死在老家了,饱一顿饿一顿的漂流在外,哪还活得像个人?再这样下去,也指不定哪天就会饿死在路上。’” “听了她的话,我鼻子一酸,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妹子,生活在这个社会,谁会有好日子过呀?哪还有什么家人,我也只是暂且偷生而已。’她似乎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戳到我内心的痛处,抱歉地对我说:‘大哥,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的。’我摇了摇头,冲她凄惨的苦笑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我们聊了很多,我这辈子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那天说的多,我一口气把我这辈子最心酸、最痛苦的遭遇都讲了出来,她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听得泪流满面,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讲那些,看着他,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口气把装在内心的话全部说完。” 第112章 陷入幸福,难以自拔 “后来,她说要走了,不能再给我添麻烦了。” “我舍不得他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只得一个劲儿的搓着手,而脸上却火辣辣的烫得要命。”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试探性的跟我说,我救了她一条命,她无以为报,如果我愿意收留她,她就留下,从此以后服侍我一辈子,再穷她也不怕。”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所以,我一个劲儿的点头,就这样,两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阴差阳错的走在了一起。” “她心地善良,不但勤俭持家,还有一手好的劳动力,无论地里还是家里的活儿,都被他理的头头是道,这么好的女人,如果失去了,还能在哪里去找呀。” “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渐长,我报仇的心开始动摇,找那些蒙面人报仇,本就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如果我回不来,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怎么办?孤家寡人的日子我经历过了,那种孤独和无助哪是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得住的,她失去了家人就已经非常痛苦,如果连我也失去了,他又将会过上怎样的生活,我不敢往下想……我实在不忍心离开她。” “我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恨自己报仇的意志不坚定,我不能让我的父亲和我两个哥哥白死,又庆幸这辈子能够遇到她,让我重新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后来,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我更加的依恋他们母子,一天见不到他们我心里都会发慌,当儿子用稚嫩的声音喊我‘爸爸’的时候,我幸福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无论去哪里干活,我总要把他带在身边,这样我的心里才踏实。” “我每次从地里干活回到家,老婆都会做好饭等我,无论我回家多晚,他总会笑盈盈的迎出老远,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回家,这种生活是我从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从小就缺少母爱的我,从来就不知道一个女性的关心是什么,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我的人生就像做梦一样,上天终对我们家开恩了一次,让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从天而降,还赏赐了我一个儿子,这一辈子,我再也没有别的追求,有了他们,我已经非常满足。”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仇报不报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报了仇,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只有对眼前的人好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没有丈夫,更不希望我的儿子没有爸爸。” “这时,父亲在梦里说的话又回荡在我的脑中:‘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如果死了,我们的仇谁来报?’” “我又变得自责起来,我责怪自己实在是太自私,只会为自己的幸福着想,我对不住因无人照顾而被活活饿死的父亲,也对不住眼睁睁死在我面前的骨肉兄弟,不为他们报仇,九泉之下的他们不瞑目。” 第113章 仇家再现,妻儿遇害 “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社会里,我们这样的人实在太渺小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为自己而活。面对这样的问题,让我如何抉择呢?不管怎么选择,我都过不了心中的这道坎儿,这些事,我只能留在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让家里的人知道,必定是一种深深的伤害,我只希望所有的苦都由我一个人承受,老婆和孩子都是无辜的,就让他们快乐地生活下去吧。” “有时我也在安慰自己,爹和两个哥哥也一定希望我过得幸福,无论我如何抉择,他们都会支持我的。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或许,我这样低贱的人就不配拥有幸福。我还在沉醉于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时,灾难再一次降临,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些蒙面人再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我家,让我的所有希望彻底破灭。” “我实在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这样不讲道理,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都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居然又找上门来了,还说我背叛了他们,背叛者的下场就是死,说白了,他们这次就是冲着杀我而来。” “见到他们的第一眼,我的心都凉了半截,既悲愤又害怕。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喂猪,和他们站的距离较远,而我的儿子,那时正拿着一条小木棍子,追着一只白蝴蝶满院子的跑着玩,他还没搞清楚,出现了什么状况,就被一个蒙面人随手一把抓住,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儿子被吓得直喊‘爸爸救我’,听着儿子的哭喊声,我心都要碎了,我手中提着的猪食桶咚的一声掉到地上,猪食撒了一地。〞 “离儿子最近的妻子第一个朝那些蒙面人冲上去,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回儿子。见到我的妻子不要命的扑过去,一个蒙面人瞬间就发怒了,他朝着奔过去的妻子狠狠的一刀刺出,明晃晃的刀子直直的就刺在了我妻子的的肚子上,那真叫一个惨呀,当蒙面人抽回刀子的一瞬间,妻子的肠子当场就流了出来,她挣扎着倒在了血泊中,流出的鲜血把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再看我的儿子时,他已经被蒙面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连哭都没有哭出一声来,就被他们活活的摔死。天啦,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这些蒙面是怎么下得了手的,连这么天真烂漫的孩子也不放过?” “我‘啊’地猛吼一声,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再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怕的了,拿了一把锄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向着那些蒙面人就一阵猛挖,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力气,七八个拿着凶器的蒙面人硬是被我全都打跑了,其中还有三、四人被我挖伤,我当时还扯下了三个人的黑布面罩,他们的相貌深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 第114章 家破人亡,凄凉悲惨 “那些蒙面人一溜烟的跑后,留下了狼狈杂乱的院子,撮箕背篓滚得到处都是,牛草猪草撒了一地,到处都是带血的脚印……断了气的妻子和儿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瞬间就崩溃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个家,我差不多时时刻刻的把它捧在手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碎了,可结果呢,一瞬间就变成这个样子,这个家说没就没了,叫我怎么接受得了?” “我把儿子抱在怀里,无论怎么呼唤,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他的小耳朵小鼻子里还在不停往外流着血,我抚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慢慢的冰凉,我实在不能接受他真的死了。我把妻子搂在怀里,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我咆哮着呼唤她,她却怎么也不理我,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掉落出来的肠子塞进他的肚子里,我的手上沾满了他的血,我拉他的手过来抚摸我的脸,她的手已经变得僵硬,我再也感受不到她那双手的无尽温柔。” “我的一切全都完了,我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无助得像个孩子,两眼无神地看着头上的苍天,我欲哭无泪。” “现实实在太残忍,将我仅有的一点希望撕得粉碎,一条生路都不给我留,我不住的大喊“这是为什么呀?”直到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谁给我半点回应。” “想平平静静的日子都不可以,到底要我怎么办呀?” “后来,我爬起来往山上跑,跑到双腿发软,我用力捶打草地,却怎么也发泄不了心中的委屈,最后,我又去了父亲的坟前,趴在他的坟头哭泣,向他老人家倾诉我悲惨的遭遇,而父亲回应我的,是一块冰冷的石碑和一个长满野草的土堆。耳边吹过的风,凄厉得像我那死去的妻儿悲惨的哭喊,我想要随着风声找寻他们的身影,他们的身影却越去越远。” “那时的我,心中装满了仇恨,复仇的火焰再一次被这些蒙面人点燃,我都被他们害成了这个样子,我对生活再也没有半点希望,全凭着心中的无限的仇恨活下去。为了报仇,我隐姓埋名,搬进了深山里。” “我恨啊!我太恨了!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呀?我这辈子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不为我们这些穷人留一条活路?” 讲到此,张三娃子的脸扭曲到了极点,眼泪早已决堤,他捶胸顿足地从凳子上滑下去,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他的身体猛烈的颤抖,像是受了某种极大的惊吓一般。 他开始显得疯狂,激动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白叔一把扶起张三娃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喃喃道:“真是丧尽天良啊,太残忍了!” 说着,白叔也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老三啊,如果这个事情真是你干的,别说被人家砍掉一条手臂,即使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也不为过!” 第115章 除了报仇,别无念想 过了很久,张三娃子才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痛苦不堪的扭曲的脸,他的一双眼睛无比猩红,他的思绪在拼了命的挣扎,这些年来,这样的痛苦一直都在伴随着他,不停地撕扯着他脆弱的灵魂,无数次把他推向绝望的深渊,对于他而言,或许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大仇未报,他早已自我了断,现实已经无情地把他推向了人生的边缘,他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义,毕竟,对于人生,他已再无念想。 张三娃子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接着说:“那么深的仇恨,我要不报,我还是人吗?天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得了这样的仇恨?” “这球该如何去报呢?要得报仇,就得有一身本事,否则,即使我找到了敌人也是去送死。我没有钱去找人教我功夫,我也不可能找到那种有功夫的人。可我不甘心,我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报仇,我也想通了,这个仇我必须得报,报仇嘛,不就是杀人吗?只要我的刀够快,谁的脖子都可以砍断,于是,我提着家里的柴刀躲进了毛狗洞的大山谷里,我把那些大树想象成我的敌人,每天对着它们疯狂的乱劈乱砍,我越砍越是解恨,仿佛我的刀真的就是砍在了那些蒙面人的身上一样,手板皮打起了无数个水泡又被层层磨破,血肉模糊也浑然不知,我就不相信那些蒙面人的骨头比这大树还坚硬。我也顾不上衣服被汗水浸透,发出一大股酸臭味,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就必须没命的砍杀,我暗下决心,我出山的那一天,必定是蒙面人的死期,我一个连命都不要了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张三娃子咬牙切齿的说到这里,脸上满是狠厉之色:“手臂砍软了,我就不停的在山上奔跑。因为敌人不会等着你去杀他,打不赢,他们会跑,我的脚步也要足够的快,无论他们跑到哪里,我都追得上,腿每次跑得像断了一样的疼我也没有停下来,只要能报仇,我什么样的苦都愿意吃。” “一年多过去,我变成了一个野人,浑身衣服破破烂烂,满脸胡子拉渣,头发长到了脖子下面,我却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刀挥舞得越来越熟练,我不停的研究如何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最简单最直接的动作把人砍死,渐渐的领悟到了一些砍杀的门道。” “随着训练的时间不断增长,我手臂上青筋突起,力量越来越大,一般手臂粗的树木,我随手一刀就可以劈断。” “我就在想,光有一身蛮力还不够,别人的刀砍来还要躲得开、防得住,但需要怎么练习呢?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很久,我想,如果能找到一个人跟我对练就好了,当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马上就被我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现实。我后来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用木藤把树桩吊在空中,一刀砍去,木桩便在空中荡来荡去,当躲闪不及时,还要被坚硬的树桩撞在脑袋上和身上,撞得人头晕眼花,还钻心的疼,吊着的木桩越多,被撞到的可能越大,这个方法确实适合我,但我也因此吃尽了苦头。” 一开始,我冲进木桩里,大砍一通出来,总被撞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半天以后脑袋都还在嗡嗡作响。 我虽然不怕吃苦,可我手中的那把砍柴刀却禁不住我的折腾,终究是被我把它砍断了,那可是我当时唯一的家当,手中要没有了刀,我还如何报仇?可我哪来钱去买一把新的刀?我只得把断刀收起来,以木棍代替刀坚持训练”。 时间一长,无论吊着多少木桩,也无论我在上面怎么捣鼓,木桩都撞不到我,扳着指头一数,我在毛狗洞的大山里足足待了7年,山上的野兽差不多都被我打光吃光。也是该我下山去报仇的时候了,我找出断刀,足足磨了两三天,一把锈迹斑斑的半截柴刀,硬是被我磨得闪闪发亮,在阳光下一照,寒芒闪烁。我根据当时的记忆,一直找到共由山一带,不断搜索蒙面人的线索,可这些蒙面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半年下来居然一无所获。心里很是着急,找不到蒙面人,我还去哪里报仇呀! 第116章 黄天不负,找到仇家 “我后面分析,既然蒙面人是在我老家出现,那他们应该离老家不远,随即我又返回了老家,明里暗里的查访。”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关于蒙面人的一些线索,有人在黑夜里就撞见过蒙面人,前几年,南山刘家几兄弟突然失踪,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估计也跟蒙面人有关,我经常在老家的各处山头路口蹲守,希望能有机会碰到蒙面人。” 一年多过去,总算是被我逮到了蒙面人的影踪,我在白风山脚下发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他们从坡下躲躲闪闪的走过来,我藏身在树丛里一动不动,当他们逐渐靠近时,我终于看到了他们脸上蒙着的黑布,我心里一阵激动,紧握手中的断刀,正准备等他们再靠近一点就冲上去,可我却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那是北山刘家老二的声音,小时候我们几兄弟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刘家老二因为帮我们,被几个打人者追到山上一整天不敢下来,后面,是被他爹带着人去把他找回来的,听大人们说,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冻僵在了一块大石头下面,他爹用披毡把它包起来抱回家,烧了几大桶热水才把它泡活过来。 “我松开了握住断刀的手,远远地尾随在他们后面,没想到,他们居然上了青钢岭,他们在山路上左弯右绕,我居然就在半山腰上把他们跟丢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青钢岭上打柴,当我知道他们都是忠武堂的人时,我的心中非常吃惊,一向帮助我们老百姓除害的忠武堂,怎么就变成了这份模样,居然披着行侠仗义的皮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连他们都变坏了,这世界上哪里还能够找到可以代表正义的人?” “看着他们的势力不断的壮大,我的心从希望变成了失望,跟他们这样的势力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连蝼蚁都不如。我就把心一横,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长期潜伏在了青杠岭上,对忠武堂的人进行了暗杀,和我有仇的蒙面人也居然被我杀掉了两个,唯独那个叫毛四爷的和他身边的几个高手,他们功夫好,行动还非常谨慎,几乎不落单,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这次,忠武堂居然发生了内乱,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听说他们的堂主要带人下山,我等了那么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既然手下的人都那么坏,他们的堂主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坏事既使不是他亲手而为,也是他指挥的。” “要能杀了他们的堂主,还有那个叫刘四爷的,我也算够本儿了,我这条贱命不值钱,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 “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他们,忠武堂这少堂主,人虽年轻,功夫却很高,我和他斗了个平手,还险些被他一腿送命,还好我当时甩出断刀,伤了他一臂,不然,我当时必死。” “他当时踢在我心口的那一腿太重,我当时就险些吐血,我捡起断刀,强忍着巨痛,一口气冲下山,路途休息了三次才追到老忠武堂。后来发生的事情,你老应该全知道了。” “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在我劈砍忠武堂的门时,打断我手的那人到底是谁,他如果真是忠武堂的帮凶,天下真的要大乱了,今后的老百姓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他的功夫简直高深莫测,他要干起坏事来,还有什么人是对手?我到了今天这一步,仇是报不了啦,他们爱怎么处置都由他们,毕竟已经落到了人家手上,我只求你老做件好事,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穷人做个主,劝劝那个高手,不要再去做坏事了,大家已经活得很艰难,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穷人吧!〞 第117章 白叔作主,讨要公道 白叔听了张三娃子的诉说,内心五味杂陈,斩钉截铁的说:“你说的那个高手是我请来的,他不是坏人,当时也不知道砍掉小三一条手臂的人是你,更不知道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你放心,今天我也不会让你死,害了你家破人亡的人,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你的苦不会白受,你们家的人也不会白死”。 张三娃子马上就要跪下给白叔磕头,被白叔扶了起来,白叔带着他走出了关押间,来到了“三哥”的面前,并抬手指着“三哥”厉声质问道:“你告诉我,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张三娃子的家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三叔的质问简直是嘶吼出来的,问完这两句话,他就气得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半天都平复不下来。 “三哥”一时间听得脸色煞白,赶忙说:“白叔息怒,这绝不是我所为,我们虽然接过一些活,收钱帮别人暗杀坏人,但我们做事是讲原则的,绝对不干伤天害理的事。这中间绝对有隐情”。 此时,现场就有人跳出来指认:“这一切都是毛四爷的主谋,他背着三哥在外面干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还拿兄弟们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大家为他做事,谁要是不从,他就暗地里报复他的亲人,毛四爷为人阴险狡诈,下手杀人毫不留情,他又是三哥的得意帮手,很多弟兄都是敢怒不敢言。” 白叔听得直摇头:“糊涂啊,你真是糊涂呀,你手下的人坏事做尽,害得人家张三娃的两个哥哥和父亲惨死,又对他进行报复,残忍的杀死了他的妻儿,你居然一无所知,还觉得自己做的是冠冕堂皇的事情,你这个堂主是怎么当的呀?” 白叔无奈的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脸茫然地说:“大兄弟呀,你费尽一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忠武堂,就这样毁掉了,你我一生光明磊落、嫉恶如仇,哪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已经驾鹤西去,眼不见心不烦,算是一了百了啦,我也是黄土都堆到脖子的人了,往后余生,这颗心怕是不得安生了!”此时的白叔,早已是老泪纵横,悲伤至极。 “三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跪在白叔的身后,一巴掌重重的在自己的脸上,自责地说:“白叔,怪我有眼无珠啊,手下的人干出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谁知道他们还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是我对不住所有的长辈,我罪该万死。” “三哥”随即转向张三娃子道:“张三兄弟,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我说再多都不可能挽回你的亲人,唯有一死方能安心,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三哥”又转向众人,悲壮的说道:“兄弟们,大丈夫敢作敢为,从今往后,忠武堂就散了吧,请大家依我三件事:第一,无论你们走到哪,务要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为人,勿要为害生灵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拿来银两,好生安置张三兄弟,再将忠武堂的所有财产散尽,发给受苦的穷人。第三,把忠义刀拿来,将我这颗头颅砍下,向张三兄弟及所有被忠武堂残害的百姓谢罪!” 一下子群情激愤,好几个兄弟站出来,愿意替“三哥”受死,也有人劝“三哥”三思。 “三哥”厉声喝道:“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三哥?” 大家齐声说:“认!” “三哥”又说:“那就听我的命令,按我说的执行!” 一声不吭的张三娃,快步走上前来,跪在“三哥”的面前,朗声道:“既然我的亲人并非少堂主所害,就没必要让您谢罪,害死我家人的人,已经被你们砍头,虽然不是我亲手砍掉他们的脑袋,但也算是大仇得报,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可“三哥”依然要坚持执行自己的三条命令,他说:“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绝不能当儿戏,否则,即使苟且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思!”众兄弟们都无法阻挡他。 第118章 大仇得报,张三退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整个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在这里,也只有德高望重的白书可以平息这一场风波了。 有人跑向白叔,恳求他老人家看在老堂主的份上,劝劝“三哥”不要做傻事,忠武堂不能散,忠武堂更不能缺少“三哥”。 对于白叔来说,他的内心既矛盾又纠结,张三娃子一家被害得如此凄惨,忠武堂难辞其咎,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三哥”所为,他毕竟是当家的,自己手下干了坏事,那是他管理不善,是他的失职,他必须要承担责任,到底要他如何来承担这个责任才能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面对这个问题,白书实在进退两难。 可是,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白叔能不出面吗? 想了想,白叔喝退众人,对“三哥”道:“忠武堂内部出了那么大的问题,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你肯定责无旁贷,张三娃不追究你,你应该感谢他,而今,你已经失去一条手臂,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寻求一死,而是将功不过,毕竟死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当下的形势,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你要真的发自内心悔过,就彻底整顿你的忠武堂,好好为百姓们做点事情,这才不枉费了你爹的一番苦心,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忠武堂,如果就这样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如何向他交待?”经过白叔苦口婆心的一席话,“三哥”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他明白自己确实不该鲁莽行事,死确实解决不了问题,死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死是懦夫的行径,选择死是没有担当的表现,解散忠武堂是对兄弟们的不负责任,更是对父亲的大不敬,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还不如来一次浪子回头,干他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算是对得起这一波三折的命运了。他谢过了张三娃子,即日开始重整旗鼓,全面整顿忠武堂,带着众兄弟轰轰烈烈的干起了“将功补过”的事业,真正继承了忠武堂的传统,继续着他父亲的心愿。 从今往后的忠武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他们既不抛头露面,也不张扬跋扈,低调得仿佛人间蒸发,无声无息地隐匿江湖,只有在特殊时候暗中出手,也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晓他们何时会出现、何时会消失。 张三娃子大仇得报,心中已经别无他求,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他早已经把一切看淡,虽然心里深处的创伤一直都在,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也是该画上一个句号的时候了,姑且就让这一切存封在记忆里。他随白叔去了白风山,上山采药、下地干活,也算是逍遥自在。偶尔下山找一位断臂的汉子喝喝酒聊聊天,兴起时,一同入山,摸出藏在身上的断刀,练练刀、拼拼拳,两人一个是断臂、一个是断手,时而斗得难舍难分,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搂着肩膀潇洒离去。 第119章 过巫云寨,被稚童害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当人心扭曲变态以后,人比畜牲还可怕。 提及巫云寨,那可是乌烟瘴气、名声在外,整个寨子拉帮结派无恶不作,人人都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人脸上都散发着邪气,所有人都可谓极度自私、极度贪婪,时刻都在互相算计,哪怕是亲兄弟之间,都是彼此猜忌,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父子反目、骨肉相残,前一分钟大家称兄道弟,一个转身就会有人落井下石,背后捅刀的事时有发生,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爹,不再求人时,所有人都是他的孙子,家家户户一贫如洗,大家都怕自己富裕了被别人占便宜。 正午,一个驼背的乞丐踉踉跄跄的走来,手上拿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枝当拐杖,走不了多久便停下来,双手拄着拐杖,深深的吸一口气,再“嘘”的一声长长呼出。 路旁,不知何时钻出两个孩子,贼眉鼠眼地跟在老人身后,他们悄悄的拿出橡皮枪,包着一个小石子,再把橡皮筋拉长,手一松,橡皮筋弹出,石子便朝着老人的脑袋飞去。 老人低头吐了一口痰,刚好躲过飞射而来的石子,老人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假装自娱自乐的玩耍,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老人继续赶路,后面的石子又不停地飞来,老人又停下,和蔼地冲两个孩子招手,两个孩子走上前了,转着眼睛打量老人。 然后老人给他们每人递了一个饼,两个孩子像抢一样的接过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老人说:“两个小娃娃,我把我身上的饼全都给你们了,我身体行动不便,你们不要欺负老人家,好不好?” 两个孩子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吃着手中的饼,更别提还要跟人家老人说声感谢的话。老人无奈的转身前行,两个孩子这才冲老人翻着白眼,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一会儿,老人听见身后的玉米林中发出稀稀碎碎的声音,他刚一停下,这声音又停了,起身一走,声音又再靠近,突然间,一个10来岁的孩子从侧面猛的窜出,抬起双手就向老人扑过来,老人被吓得往地上一蹲,这扑过来的男孩就扑了个空,一个重心不稳,随着惯性就从老人的头顶上翻了过去,滚进了旁边的玉米地。 另一个更大一些的男孩,手提一把镰刀,直接朝蹲在地上的老人砍了过来,老人被吓得举起“拐杖”一挡,砍向老人的镰刀便被“拐杖”荡开,此时,加上之前的两个孩子一共4个孩子,拣起地上的石块便向老人扔去,老人左躲右晃,总能避开扔过来的石块,几个孩子居然拿他没办法。 领头的孩子向两个小些的孩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便一溜烟的跑了,两个大男孩堵住老人的去路,继续用石块扔向老人,老人却怎么也不得脱身。 不久,两个小孩子便跟着一群大人赶了过来,也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老人只知道自己被水泄不通地围在中间,拳脚棍棒的全向他招呼过来,可怜兮兮的老人举起双手不停的求饶,这些人却视而不见,直到他们打够了才停下来。 第120章 一个寨子,一群豺狼 一个汉子恶狠狠的冲上来,一脚踩在老人的背上,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叫花子,过路就过路,你欺负一群孩子干嘛?你今天要是跟我们说不清楚,我们就打死你。” 几个孩子也在旁边帮腔道:“这个老杂毛,我们没有逗他惹他,见着我们就骂,什么脏话都骂,还拿着他手中的木棍打我们。” “这个老杂毛说我们这个村的人都是废物”。 “他还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坏人。” “他说要把我们打死,让我们的大人都找不到我们。” “他还抢我们的饼。” …… 被这群孩子这么一说,更是群情激愤,场面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不停的煽动:“这种人直接拖出来打死算了,何必跟他废话。” “找绳子来,捆到大坪子那棵核桃树上吊着打。” “把他的衣服裤子脱掉,看看这老东西还敢不敢嘴硬。” “烧锅开水,直接丢他进去煮。” “找把杀猪刀来,我们直接在这里跟他开膛破肚。” ……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骂个不停,人群中不时传出一阵阵的哄笑,还有人满脸鄙夷的向老人吐口水,老人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人群中突然挤进来几个妇女,骂着各种脏话指责着老人伤害了他们家的孩子,抓着老人的衣服又撕又扯,还不断在老人的衣兜里收东西,老人本就破烂的衣服瞬间被撕出几个大洞,几个巴掌向着老人的脸扇了过来, 老人赶快抬起手护住脸,手臂却被抓出好几道深深的爪痕,鲜血直往外冒。 几个歪瓜裂枣的愣头青伸手把“母老虎们〞拉开,嬉皮笑脸的说道:“几个老婆娘滚开,让我们上!”他们完全没有羞耻感,也不管旁边站着这么多的男女老少,对着老人就要脱裤子撒尿。 见着这无休止的打骂和羞辱,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们还要换着多少种法子整人。 尿骚味随着一股股热气蒸腾而起,老人就地一滚,让开了雨点般洒落下来的尿,尿没有淋着老人,却溅到了围着的人群身上,人群又开始一阵叫骂起来,大家捂着鼻子你推我挤,外面的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拼命往里边挤,想要看看热闹,里边的人怕踩着地上的尿,一个劲的往外挤,老人趁乱从人群的脚下就钻了出去,一些眼尖的人慌忙伸手去抓,老人却滑得像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了,当时已接近黄昏,老人窜进玉米林,转眼便消失不见,大人小孩人喊着骂着,满玉米林的搜寻,喊骂声直到半夜才消失,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老人的踪影。 第2天一大早,一个寨子又闹开了锅,只听一群人又开始喊打喊杀起来。 女人尖着嗓子叫骂:“你们这些断脚杆的,把我家的苞谷踩到那么多,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断子绝孙”。 男人也在骂:“踩坏我家粮食就得赔,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谁也躲不掉”。 有人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踩的,有本事让所有人陪”。 也有人说:“我们都是帮你家的忙,这会儿你反倒要我们来赔你的粮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男人又骂道:“你们不陪可以,我就去你们家地里砍苞谷”。 有人回应:“谁敢弄我家的粮食,我就要他命”,“你要敢弄我的粮食,我就把你儿子整死”,“你要破坏我地里的庄稼,我就天天跑到你家去吃饭”。 那些看热闹的人,用各种挑拨离间的语言,又开始在后面推波助澜,就是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如果能打死几个人,他们会更高兴。 寨子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全武行,还有人在后面欢天喜地的拍着手不断高呼:“干得好!干得好!”打架的打红了眼,提锄头、动刀子,只要是用得上的武器都拿上,双打变成群殴,站着打变成地上滚,一家老小全部出动,扯头发揪耳朵,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一个人拉架变成一群人拉架,拉架的也在帮着打,一窝蜂地厮打在一起,因为场面极度混乱,有时甚至敌我难辨,自己人出手打着自己人的情况时有发生。打输了的受伤,躺在地上哭爹喊娘;打赢了的也受伤,同样哭爹喊娘。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这场面可谓热闹非凡。终了,有人被打了躺下无人管,有人被抬回家躺在床上呻吟。 三两天后,受伤的人只要起得来下得了床,拄着拐杖又去看别家打架,反正,天天都有“好戏看”,主角不是自己就是别人。也难怪他们打人那么下得了手,对本寨子的人都如此心狠,对外乡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个寨子里,也有着一些特殊的人,无论谁人打架他们都在场观战,但他们永远都不做主角,他们只做“催化剂”,想着各种办法的怂恿着别人打架,哪怕只有芝麻大点的小事,只要有他们的怂恿,当事人都会闹出天大的矛盾。 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不打一架绝对解决不了,看着别人打架,他们就会趁乱冲上去,帮助某一方乱蹬乱打的踢几脚补几拳,再悄悄的转过身,拍拍屁股走人。 过后了,还要去打赢的一方邀功讨要点好处,说这一架是他们帮了忙才打赢的,不少人还把他们当好人,请他们吃饭。 看着寨子的人从村头打到村尾,他们就无比的兴奋,乐此不疲的充当着各种矛盾冲突的“催化剂”,他们简直就是这方面的专家高人,只要他们出面,整个寨子就没有打不成的架,如果人们之间没有矛盾纠纷,他们就去想办法制造矛盾,他们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阴谋家,只要随随便便动动脑筋,说两句挑拨离间的话、制造一出误会,便可以让和和气气的两个人大打出手。 他们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职业,寻找各种机会“苦心经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打死人不需要自己出钱安埋,打伤人也不需要自己出钱治疗,这是成本最低、风险最小的职业,十指不沾泥吃的比谁人都好、玩得比谁都开心、过得比谁都潇洒。 他们有时还要从外地请一些泼皮无赖来寨子里,为“打架事业\"助助兴,要么起哄看热闹,要么拉架又打人,反正怎么高兴怎么玩。 第121章 白叔所托,苦命杨牛 当时,处理完张三娃子的事情,白叔特意交代爷爷探索一个地方:巫云寨。 爷爷很好奇,为什么要去探索一个寨子。 白叔告诉爷爷,寨里住着一群变异的恶人,外人走进寨子,他们就联合起来收拾外人,许多外乡人从那里经过,基本都死在了寨子里,没有外人到来时,他们就自己人打自己人,反正,他们没有哪一天安静过。 关键是他们的战斗力特别强,在长期的打架斗殴中,他们练就了超强的实战能力,特殊的环境,滋生出了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跟谁打架都可以拼命,一个正常的人根本没法跟一个不要命的人打架,因为你是要命的,他玩的是跟你同归于尽。 在与外人斗争的时候,他们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很多大凶大恶的人,闯入寨子就被他们收拾得像羔羊一样服服帖帖,你功夫再高也没用,面对死亡,他们从来就不后退,哪怕用命把你耗死,他们也在所不惜。 而且,这个地方地形复杂,即使没有恶人,走进去也可能会迷路,十天半月出不来。还有,这个寨子一穷二白,连土匪都不愿意光顾。白叔反复的叮嘱爷爷,一定要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不能保证安全,就不要鲁莽行动,无论别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轻易插手,以免陷入别人的阴谋之中。 今天,爷爷总算领教了巫云寨的厉害,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就有如此深的心计,算计起人来不留一点后手,提刀砍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面撒谎出口成章,更别说那些成年人了。 无论大人小孩,收拾人都是往死里整,再怎么能够隐忍的人都得被他们弄死,只要抓住你,连说话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活活的被他们弄死。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自己真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子,不需要大人出面,光是那几个孩子就可以送自己到阎王殿报到。 他本想死皮赖脸的混进寨子,遇到人就装可怜,遇到强人就投降,有人干活就去帮忙,没想到才到寨子边上就被几个孩子给收拾得狼狈不堪,险些暴露身份,还好几个撒尿的愣头青制造的混乱救了他,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路旁还有一大片茂密的玉米林,只要自己逃进那片林地, 无异于如鱼得水,再不可能有人抓得到自己。 对于进出山的路,爷爷前几天早已经摸熟,完全不用担心会迷路,爷爷蹲在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巫云寨,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只要是贪婪的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就一定可以走进他,甚至征服他。 爷爷又想起了他前几天在路上的经历。 就在山外的野牛村,稀稀疏疏的坐落着几户人家,平时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犬吠,才让人觉得这里还有人间的烟火气。 爷爷来到这个小村庄的时候,见到小孩子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大人见到陌生人,你总是躲躲闪闪。 后来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个很热闹的村庄,常年受到巫云寨的侵扰,痛苦不堪的百姓们才无奈搬离此处,住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少数几户人家无处可去,留了下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山脚的杨牛,父母早逝,和妻女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夫妻俩非常恩爱,家里事情老婆操持,地里活计男人包了。 女儿刚满1岁,成为了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杨牛为人忠厚,有一身气力,干活又十分勤快,自家地里的活干完,还帮帮左邻右舍,乡邻们都非常喜欢他。 可就在半年前,他上山砍柴,被巫云寨的人抓住,不但抢走了他的柴,还把他打得半死,回到家里大口大口吐血,三天后便死了。 他的妻子二十出头便做了寡妇,田间地头的活计、家务的操持、抚养一岁多的孩子,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出门干活前,他把女儿锁在家里,女儿在屋里大喊大哭,她流着泪转身离去,她从早上哭到晚上,回到家时,屋子里到处是屎尿,女儿早已躺在灰堆上睡着,看着女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都碎了。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把女儿带到山上,摘几朵野花给她拿着,把她拴在大树上,自己再到地里干活,她一走开,女儿就哭,哭够了就自己停一下,等到回来领女儿回家时,女儿的脸上还贴着掉落的花瓣,嘴上沾满了泥土,一个劲儿地冲妈妈笑,她背上背着满满一大杯喂牛的草,在弯腰把女儿抱在怀里,艰难的走回去,这日子过得说不出的凄惨。 杨牛的妻子抹着眼泪讲述家庭的不幸遭遇,爷爷都不忍心抬头看她的脸,生怕自己一抬头,眼里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真不知道巫云寨的那些恶人干了多少坏事,也不知道他们破坏了多少个像杨牛这样的人家。 第122章 小伙卖牛,老人买牛 第3天早上,一个青年背了一大堆柴从乌云寨的后山走下来,刚好被山上放牛的一个斜眼老者看见。 斜眼老者冲着青年大喊:“小伙子,谁让你来偷我巫云寨的柴,赶快给我背过来,要不然,我们打断你的腿。” 青年笑嘻嘻的走向斜眼老人,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大爹,你误会了,我是远方的生意人,刚好从这山上路过,帮老乡打一背柴,讨口水喝”。 老人一听说是生意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变脸比变天还快,一张阴沉的老脸,马上就堆满了笑容,向青年打听道:“真不简单啊,小兄弟是做什么生意的?” 青年回答:“我们家养了八头大牛,我正到处找买家,他们都出不起价钱,所以,我就一路问到这里来了”。 老人笑呵呵的说:“小兄弟,今天你算找对人了,我一老头子闲的没事,刚好要买几头牛来放养,钱绝对不是问题。” 听老人这么一说,青年赶忙放下背上的柴,一本正经的说道:“老人家啊,我的牛可是膘肥体壮,价钱不到位,我可是不卖的”。 老人问:“我有的是钱,买十头牛也买得起。你的牛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说个价吧。” 青年说:“我的牛就在山后的大树上拴着,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牵来。你说话可要说算数啊!” 老人的斜眼阴险一转,道:“你的柴就放这里,我跟你一起去”。 爷爷心想:“这个老狐狸,你可真贪心呀,连一捆柴也不放过,还担心我跑了,既然你要去,那我就带你去吧,不取得你的信任,你怎么可能死心呢?” 想着,爷爷便痛快的答应了斜眼老者的要求。 老人把自己放的牛交给旁边的小伙计看着,直接就跟着青年上了山,他并不怕这个青年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一直以来,只有巫云寨的人欺负别人的,还从来没有人敢阴巫云寨的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就来到了山后,果然见大树上拴着一头黄牛,走近一看,这牛个子高大,四肢粗壮,宽宽的屁股,粗壮的脖颈,高高昂起的头颅,展示着雄性独有的魅力。 看得斜眼老者眼睛都发直,他围着黄牛转了一圈,黑乎乎的老手搭在牛背上摸索着,口里不住地喃喃自语:“这牛好肥的膘啊,好牛,好牛!”,一双斜眼看着更斜了,那贪婪的表情展露无遗。爷爷也在心里盘算着:“这次你总该上钩了吧”。 斜眼老者忍不住就要伸手去解栓牛的绳子,青年瞬间拦在前面,忙道:“老人家,不急不急,等讲好了价钱再拉牛”,青年继续吊着他的胃口。 斜眼老者并没有收回牵牛的手,继续说:“你这个小伙子咋这么啰嗦,这头牛我要定了,你跟我回去取钱就行”。 青年继续道:“这样吧,我这头牛值二十贯钱,你先回去把钱拿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老人也不理青年,自顾自地去解拴牛的绳子,青年又道:“老人家,我这牛认生得很,你要解开绳子把它放跑掉了,我可不负责。”正在此时,黄牛梗着脖子,鼻子愤怒地喷着粗气,似乎对斜眼老者的行为很不满,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斜眼老者把手缩了回来,忌惮的向后退了几步,语气变得委婉了一些:“小伙子,你看我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跑去跑来的折腾不起,你就跟我走,把牛送到我家吧,我说过钱不会少你的,你放心就是了。” 第123章 送牛到家,贴身服务 青年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但我有一句话还是要说,我这牛,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新的环境,即使到了你家,它也会逃跑。” 老人有些着急了:“这可怎么办?” 青年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那人家愿不愿意?” 老人问:“什么办法?” 青年说:“那就是让我在你家喂它几天,等它乖了以后我就离开。” 老人这会儿有点不愿意了:“哪有你这种卖牛的,牛卖给了我,你还要在我家白吃白住几天,那可不行。” 青年说:“我可以少收你一贯钱,就当是我的生活费。” 斜眼老者听了直摇头,心想:我只会让你占这种便宜,只要牛能到手,你就哪里来滚哪里去,我又不高兴,你还走不了干净了。 青年见老人摇头,随即说道:“老人家,生意不成仁义在,如果不行,这牛我就不卖了,你重新去找卖家吧”。 老者一听,又急了:“行行行,你就在我家住几天吧,但地里的活儿你可要跟着做哦”。 青年点头道:“这个小问题,我有的是力气”。 经过了半天的讨价还价,青年总算是跟着斜眼老者一同赶回巫云寨,路上还不忘让青年把那捆柴背上。 到了巫云寨,斜眼老者让青年把柴放在屋檐下,他怕黄牛不合群和自家的牛打架,把黄牛单独关在了一个空着的牛圈里。老者用手一指牛圈:“晚上你就跟着牛睡吧,万一它半夜要跑,也好有个人看着”。 这青年倒是不挑剔,连连点头道:“只要有地方睡就行”。 青年找来一些干草,铺在牛圈的一个角落,倒头便睡了,斜眼老者没给他拿来吃的,青年也不向他讨要。半夜时候,斜眼老者偷偷的来了好几次,看青年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他在院子里徘徊了好几次,也没见青年有任何动静。 斜眼老者的一举一动,怎逃得过青年的眼睛,他不过是假装睡觉罢了。 第2天一大早起来,斜眼老者发现自己居然睡过了头,他赶忙披上衣服就向牛圈跑去,看见牛还在圈里雄赳赳的站着,地上拉了几大堆牛粪,再一看青年睡觉的草堆,哪还有青年的影子? 他一下子心里有些发慌,虽然牛还在,却不知道这后面会不会干出些什么事情,牛的钱还没有给他,他肯定不会走,但他要把牛拉到别家去可怎么办? 老者赶快出门寻找,却看到青年正在地坎儿上割草,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着青年努力割草的样子,斜眼老者心里又开始盘算:“这小子倒是吃得苦,如果让他长期帮我家喂牛,那该有多好呀,我得想个办法把它留下。”想着想着,斜眼老者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青年刚背着满满一大背草回家,斜眼老者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你看给你累的,赶快把草放下,进屋休息去”。 进得屋去,却发现老汉的所有家人都阴沉着脸,老汉向老婆使了个眼色,女人便拿来了两罐钱递到了青年的手上,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没想到青年却年摇手手说:“大娘,不急不急,我还要在你家呆好些天呢,难道你们会跑了不成?”。 这下却轮到老两口惊讶了,他们都在想: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傻的人,给钱还不要,斜眼老者忙笑眯眯的说:“那是那是,只要你高兴,你住多久都行”。 第124章 大儿暴跳,老者留人 斜眼老者家的那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儿子,30来岁模样,一脸冷漠的表情,像别人欠他的钱一样,那双眼睛就像跟谁都有仇,闪发着阴冷的光,他似乎没有听出老两口的弦外之音,阴阳怪气的对斜眼老者说道:“老东西,你是吃多了撑着吧,莫名其妙把个外人带到家里来,我们家可养不起一个外人,你就把自己吃的饭省给他吃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斜眼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破口骂道:“你狗日的懂个球,一天好吃懒做,还想管老子的闲事,有本事你去割几背草来喂牛吧!” 斜眼老者的儿子怪叫一声,发疯似的在墙上“嘣嘣”捶了几拳,满脸狰狞地摔门而出,骂着各种低俗至极的污言秽语,也不知道他在院子里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一小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斜眼老者气得嘴唇发颤,带愣的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恨不得追出去几脚把他踢死,狠狠地骂到:“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你要再厚着脸皮回来丢人现眼,老子几刀把你砍了喂狗。”这似乎还不能气,他举起手一巴掌打在老伴脸上,打得“啪”的一声大响,这老女人身子往侧面一歪就重重摔了下去,她捂着红了半边的脸,呜呜咽咽地哭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到床前,斜坐在了床沿上, 佝偻着的身子不断颤抖。斜眼老者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似乎只是一个让人发泄的工具而已。 青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阵阵的发凉,他很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又担心那斜眼老者一怒之下就把他赶走。 好半天后,斜眼老者才将愤怒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回过身讨好的对青年说:“那个废物东西,你不用管他。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过来暂住一段时间的”。 青年心想:“我早就巴不得你给我这么一个身份”,嘴里却说:“老人家,我一个从未来过的外乡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你家的远房亲戚,这样不好吧?” 老人却假装生气道:“还叫我老人家,还不赶快叫大爹?” 青年识趣地连声喊道:“大爹,是我错了,您就是我大爹,比我亲爹还亲呢!” 斜眼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斜眼老者家来了远房亲戚,寨子里的很多人都跑过来看热闹。青年冲着众人腼腆的笑,也总会有一些敌视的眼神莫名其妙的盯着他,青年假装没有看见,他却暗暗把这些人的相貌记在了心里。 这天早上,青年正在外面割牛草,居然还真有人来找他闲话。两个年轻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边,不时左顾右盼,见周围没有人,便神神秘秘的凑近他,似乎有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一般。一听两人说话,才知道他们是来说服自己,他们说了一大堆关于斜眼老者家的坏话,那个瘦高的青年是我:“那邪眼老者坑人得很,别看他表面上对你好,他实际上就是在利用你跟他家干活,你看他那德性,说不定哪天不高兴,怎么把你整死的你都不知道。”另一个青年补充道:“前些年,他小舅子来他家玩,他嫌那小子一天到晚只吃不做,于是怀恨在心,他借着酒醉发酒疯,活活的把他的小舅子打死!”瘦高青年补充道:“是真的,那场面可叫一个惨呀,他拿着石块狠命的砸小舅子的头,石头都打了陷进他小舅子的头骨里去。他小舅子的那张脸更是被他打得烂,鼻子歪到一边,眼珠爆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场面形容的十分的血腥,他们劝青年早些离开巫云寨,以免招来祸事。 爷爷寻思着,这两人看似好心,谁又知道他们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是担心自己发现他们的什么秘密,还是嫉妒自己为斜眼老者家干活,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处处都得小心提防着才是! 青年依旧住在斜眼老者家的牛圈里,身上随时带着牛粪牛尿的气味。出门时常招厌弃,不过也因此减少了许多麻烦,见着他的人都会捂着鼻子离他远些。他除了割草喂牛,便是满村跑着看热闹,事后对村里的事情也非常的感兴趣。 偶尔,青年也会假装跟斜眼老者提出要回乡的事,斜眼老者也不给他钱,也不放他走。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因为拿不到钱,青年又不得不留下来。 青年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对他的牛下手。这直接可以导致他和斜眼老者家的矛盾。他的这个想法不是空穴来风,好几次他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牛圈,甚至他还看见有人在他要去割的草上撒不明液体,因为心中常有防备,常被他悄悄绕过,反而是寨子里几户人家的牛,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好几头,免不了又要闹出几场打架的事情。 这个时候,斜眼老者也警觉了起来,对这头牛看得更紧了,这也让青年稍稍松了口气。 第125章 夜间出动,发现端倪 再待下去,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牛只是青年暂时留在巫云寨的筹码,如果没有了自己的这头牛,他马上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甚至,会被别人怎么弄死都不清楚。即使牛不死,别人也会想其他办法嫁祸于他,一个外乡人想要在这里长时间待下去,没有人会容得了,斜眼老者也保不了他。 说不定自己出事的那一天,斜眼老者躲得比谁都快,他现在不过是被斜眼老者利用而已,当他已经没有可利用价值的时候,便是被遗弃的时候,他现在帮斜眼老者家养牛,看得无数人眼红,谁都巴不得把他整走,都希望把他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关于那头膘肥体壮的大牛,大家更是眼馋的紧。他得在出事之前迅速摸清这群人的底细。 夜间,斜眼老者开始放松了警惕,不再半夜三更的跑去牛圈里监视他,他也算是获得了一些自由。 青年开始偷偷的摸出去,四处潜伏着观察这个寨子的动静。他发现,别人的夜间生活也是十分的热闹,有偷情的男女,也有偷鸡摸狗的小偷,还有人似乎既不偷情也不偷东西,专门在夜间幽灵一般四处游动,似乎在秘谋着什么大事情。 青年是夜间潜伏的高手,这些人虽然手段也不差,但是跟青年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观察,爷爷总算是摸清了寨子里的人员脉络,他把那些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坏事做尽的人列为重点人物,将他们的信息进行详细的梳理,包括这些人的性格、家庭、癖好、行踪,甚至他们之前做的恶事。 特别是那几个什么都不偷的人,他们似乎人畜无害,还经常在别人发生矛盾时当起和事佬,劝劝人拉拉架,不听招呼的还要被他们揍几下,越观察越觉得这些人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分工明确,在拉架时有人唱黑脸、有人唱白脸,似乎配合还非常默契,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加深打架人之间的矛盾,他们拉架似乎黑白不分,完全凭心情,有时拉着无理的人让有理的打,有时也拉着有理的人让无理的人打,趁乱还要帮着打几下,谁也说不清是谁打着了谁,暗地里,这些人似乎一点都不闲着,他们在夜间的活动十分的频繁,在哪个热闹的场合都有着他们的身影,这些人收集着各种情报,还有秘密的集合地点。 这些人似乎比谁都可怕,他们也都在平日里对青年有过敌意,他们也曾假意靠近过青年,挑拨过青年和斜眼老者之间的关系。 再把他们白天时参与拉架的事情结合起来,发现他们既是局内人也是局外人,他们才是制造祸端的导火线,几乎每一次打架他们都在背后煽风点火,虽然这个寨子的人性格扭曲、脾气暴躁,成天都在喊打喊杀,但没有导火线他们就很难打得起来。 也就在这个晚上,潜伏在一棵核桃树上的青年,见到了一群人匆匆进入了一间破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青年从树上悄无声息地滑下来,一把打晕在外面放哨的人,贴近窗边侧耳细听。 只听一人说:“一个外地人,留在这村子里干嘛,待了那么久,也该送他见阎王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这还不简单,让他在寨子里闯一场祸,自然会有人要他的命。” 前者问:“怎么让他闯祸?” 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巫老五经常通宵赌钱,他那没人管的老婆可是寂寞得很呀,如果有人告诉他,那个养牛的给他戴了绿帽子,你说巫老五那条疯狗会不会把养牛的撕成碎片?” 另一人答道:“是啊,那小子一死,那头大黄牛早晚就是我们的了”…… 第126章 钢鞭出手,不遗余力 青年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屋里的谈话,背后,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黑暗中,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的向青年靠近,在接近青年的一瞬间,靠近的人影突然举起手中的锄把,照着青年的脑袋狠狠的奋力砸下,这一下动作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他的身子闪电般往侧面一移,轻飘飘的就让过了重重砸下来的锄把,锄把带着十足的劲道砸在了土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随即便听到砸起的泥土沙沙溅落的声音。 打人者见一击不中,也是心中一惊,这青年的警惕性也真是高,自己十拿九稳的一下,居然就这样被躲过了,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着。他赶忙继续举起锄把向前猛打猛砸,却是每一下都打了个空。 破屋里,刚才还闹哄哄的议论声音,此刻戛然而止,几个闪着亮光的烟头轻轻地掉到了地上,被人几下踩灭。 屋外,只听“哗啦”一声响,一条钢铁蟒蛇猛的拉直身体,携着破空之声横扫而来,猛烈撞击在拿锄把的黑影的脑袋上,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那黑影便“扑通〞地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紧接着,从黑暗中又冲出了5人,5人的出现毫无征兆,只一瞬间,他们便冲到青年眼前。 这5人手提砍刀,一拥而上,来势汹汹,举刀就砍。 青年身随步转,手起鞭出,“呼”的一鞭横扫而起,这一鞭融入扫棍的动作和力道,兼具软兵器的柔软灵动,五人连鞭影都没有看清楚,手中的砍刀就被击落,接着便是一鞭下,这一式如刀劈、如拉锯,一招致命,不留悬念。而在实战中,要将扫鞭变为下劈,难度极大,青年却能把鞭法的变化运用自如,收鞭出鞭随心所欲,一鞭劈下一鞭又起,两个呼吸便结果了5人性命。 继而,屋内的人便听见大门被人用力踢打,似要破门而入,屋里的人平时脾气暴躁、冲动易怒,今天居然异常冷静,没有人一个劲儿的往门外冲,可不管他们如何冷静,当死神降临的时候,想逃都晚了。 正在此时,窗户的木框“砰”的一声猛然碎裂,一道人影弹射而入,一把火折子突然亮起,飞射而过,在火光的照射下,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火折子掉到地上,火星四射,众人未及出手,双腿就已经被横扫而来的铁鞭打断,人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有人开始痛苦大叫。 只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呼叫者死。” 紧接着,一声闷响,声音叫得最大的一个人,就被结果了性命,其他的人忍着疼痛,再也不敢大叫出声。 靠近门边的一人猛然冲向大门,一把抽出锁门的插销,并抓着大门用力的往外拉拽,却发现大门早已被人从外面拴好,无论怎么拉怎么摇都无法打开,一股面对死亡时的绝望涌上他的心头,他转身想往别的方向逃跑,脚下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他毫无疑问的摔倒了下去。 第127章 一追到底,了解真相 继而,屋内的人便听见大门被人用力踢打着,似要破门而入,屋里的人平时脾气暴躁、冲动易怒,今天居然异常冷静,没有人一个劲儿的往门外冲,可不管他们如何冷静,当死神降临的时候,想逃都晚了。 正在此时,窗户的木框“砰”的一声猛然碎裂,一道人影弹射而入,一把火折子突然亮起,飞射而过,在火光的照射下,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火折子掉到地上,火星四射,众人未及出手,双腿就已经被横扫而来的铁鞭打断,人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有人开始痛苦大叫,只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呼叫者死”,紧接着,一声闷响,声音叫得最大的一个人,就被结果了性命,其他的人忍着疼痛,再也不敢大叫出声。靠近门边的一人猛然冲向大门,一把抽出锁门的插销,并抓着大门用力的往外拉拽,却发现大门早已被人从外面拴好,无论怎么拉怎么摇都无法打开,一股面对死亡时的绝望涌上他的心头,他转身想往别的方向逃跑,脚下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他毫无疑问的摔倒了下去。 这时,一把火折子亮了起来,拿着火折子的人虽然蒙着面,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就是帮斜眼老者家养牛的青年,只是眼前的青年一身英武之气,早已不再是往日低眉顺眼、软弱无能的样子。 见青年功夫高深莫测,下手凶狠果断,出手就让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全部打翻在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巫云寨恶人们,内心开始急剧的恐惧起来。 青年蹲下身子,用小刀顶住一人的脖子,那人开始瑟瑟发抖,青年问:“屋子的密室在哪里?”那人用颤抖的手指着角落里的石磨。青年并没有直接去打开密室,而是继续问道:“今晚还会有多少人来这里?”,那人摇头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会合点,其他人都不会来这里?”青年道:“说原因”。 “因为这里又破旧又偏僻,还经常闹鬼,寨子里的人都不敢来。我们自己的其他人更不敢来,只要被抓着就打死。”青年走到石磨旁边,抓住磨担用力一拉,石磨旋转了一圈,旁边的草堆边张开了一个缝隙,扒开草堆,一个洞穴入口便出现在眼前,青年把几人拖到洞口,用力一推,几个人便滚了进去,里边瞬间响起了枪声,恰好打在了几人身上,几声惨叫响起,有人便没有了气息。 从几人的身下伸出了一只手,连续扔出数个石子,就听见有人应声倒下。一把火折子瞬间亮起,飞了出去,蹲在密室墙角的4人被照得一清二楚,紧随着,密集的子弹向着入口的方向射了过来。里边的人使用的是铜炮枪,只能扳一下打一枪,这也成为了他们致命的弱点。 青年早已经不在密室的入口,拉动枪栓的声音引来了一条夺命的铁蛇,只听几声破空之声响起,拿枪的敌人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枪掉落在了一边,在火折子耀眼的亮光中,密室中有2人已经重伤断气死亡,另二人重伤躺在地上。 原来,青年躲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看清屋里有多少人,当他进屋内时,却发现少了4人,这4人肯定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他才会询问密室的事情。这4人一定也是最危险的人物,能进入密室的人一定是这里的头目,而这些头目的手里,必定有杀伤力很大的武器,青年堤防着的是有人从草堆里放暗枪,所以,他假装敲门,实际上借机把门从外面拴上,防止有人夺门逃走,同时,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大门外,自己却出其不意的破窗而入,落地时一个翻滚,远远的避开窗户,他扔出火折子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清屋内的情形,他还要在火折子熄灭之前尽量记住屋内的所看到的场景,忽略了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致命的。 当发现屋内有一堆甘草时,他毫不犹豫的就往干草上甩出数颗石子,打在草堆的各个位置,却没有发现草堆里有任何异样,青年的大脑迅速转动,这里难道有别的逃生通道,看到屋里还有人在,这个想法马上就被他否决了,如果真的有逃出去的通道,所有人都会从那里逃出,就不至于还要留着一些人在屋里等死。最大的可能就是屋里还有其他的密室,为了吸引敌人的目光,他们留了一部分人在外面,而最重要的人都逃到了密室里。 青年的目的不只是把这些人打死,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他们,以防万一,青年只是打断了他们的双腿,让他们无法逃跑;把他们推进密室,一是为了防止他们走漏消息,二是要用他们试探密洞里的情形,把他们推入密洞的时候,青年首先推进去一个人,那个人刚入密室,里边的枪声便响起了,接着,青年将另外几人推进去的时候,自己却藏在了这几人的身下,这些人为他挡下了所有的子弹。他故技重施,再一次扔出的火折子,让他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形,在他暴露了自己的瞬间,他的身形就已经移动了,所以,当所有人的枪都打向密室的洞口时,青年早已从别的方向窜到了这些人的背后,为了留活口,他打死了两人,留下了两人,因为这些人手里有枪,下手时的难度非常高,如果是要把这些人全都打死,还比较容易一些,如果要活口,那就得打掉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黑暗的环境中,如何能做到这一切,这对青年的身手就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了。青年不但做到了,而且留下的两人都已重伤,却不致命,他们既不能逃走,却又死不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其实,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青年从人堆里扔出的石子,为什么可以准确的击中一个人,这是他根据子弹射来的方向判断出来的,而且,这个人必须一击毙命,这样他所受到的威胁就可以减少1\/4。 接下来,就是对这些人的拷问。 青年抓住两个头目的衣领,狠狠的把他们提起来扔到旁边的长椅上,两人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其中一个头目不停的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死死的盯着青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那么多人守着,凭着你一个人的能力怎么能闯得进来,何况我们手里还有枪?” 青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向他们发问:“你们的命已经握在了我的手里,不想死得很痛苦,就把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吧?”在交代他们恶行的过程中,只要稍有不配合,青年便会用独特的点穴手法,让他们痛不欲生,甚至也用小刀在他们的身上一块一块地割下肉来,让他们痛得昏厥过去,到了后来,这些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痛得实在受不了啦,他们只求一死,恳求青年给个痛快。可事情不交代完,想死哪有那么容易,问话持续了4个小时才算结束,青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毫不手软的将他们的性命全部结果。 一夜之间,从这里爆出了惊天的罪行,令人发指。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实让人一言难尽: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寨子里,暗中指使的头目共4人,他们平时都不出面,在背地里使阴招整人,指使这个村里的50多人作恶,他们从中获取利益,在他们这个小组织里,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总指挥、望风人、传信人、打手、“和事佬”、后勤人等等,形成一张包罗整个寨子的大网,寨子里发生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小打小闹的事情,头目们视而不见,有大的行动,他们都会秘密谋划。 4个头目也经常和外面的土匪强盗有勾结。只要进入了他们这个组织的人,基本都不敢背叛,大家都害怕他们背后的势力和手里的枪,更害怕他们阴狠的杀人手段,在他们的纵容和指使下,也培养出了一批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些人不但对同类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更是也折磨人和杀人为乐。 第128章 罪行累累,一夜消失 经过这里的外乡人,几乎都被他们组织起来的这群人,想尽各种办法杀死。他们抢走这些外乡人身上的所有财物,连他们的一件衣服也不放过,然后再想着法子把他们虐死,有人被他们关进屋子活活的饿死,有人被他们挖眼睛、勾耳、朵砍掉四肢而死。 还有人被他们用绳子勒住脖子勒死,有人被他们倒挂着吊死,还有人被他们吊起来,再在脚上绑着重物……反正,看到这些外乡人表情扭曲、痛苦哀嚎,他们就阴恻恻的站在旁边怪笑。虐死这些外乡人的目的,除了让他们觉得刺激好玩,也为了警示村子里的一些不服从他们使唤的人,这些行径,实在是丧心病狂。 有一年,一对父女逃荒躲到这里,一群人把老人绑起来,并当着老人的面玷污老人的女儿,他们一觉得这个还不过瘾,就用这狗和他的女儿交配,直到将他的女儿折磨至死,老人气得昏死过去,之后咬断舌根而亡。 小商贩南东带着三人经过这里,被他们抢劫完身上的财物,直接用大火烤死,南东向他们求情,愿意用金钱换取自己的性命,他们假意答应,传消息给南东的家人,等南东的家人把钱送到时,南东早已经被他们弄死,他们还将兰东的家人全部抓起来,收刮他们带来的所有钱财,并找了一个理由,将南东的家人全部杀死。 …… 寨子里,偶尔也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 只要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或者是组织内的人背叛了他们,他们就会将这些人秘密的弄死。 寨子营房的巫老二,娃娃才刚出生三天,老婆没有奶水,上山采药给老婆下奶,无意中发现了他们藏在山中的尸体,便被他们活活的打死,一家人在家里天天等也没有等到巫老二的回来,他的娘哭瞎了双眼,孩子因为没有奶吃饿死,老婆上吊自杀。 山脚边王瘸子,走路一瘸一拐,身体摇摇晃晃,就因为觉得他的样子难看,他们就把他推进茅坑里面淹死。 寨子里8岁的张小猫,放的羊吃了他们某家的一颗麦苗,他们便用木桩削尖从他的肛门钉进去,活活的把这个年幼的孩子钉死,孩子在死之前,一直在不停的喊“妈妈,救我!〞 小河边82岁的巫大爷,因为跟他们不喜欢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被他们把整张脸皮剥下来,再用大粪从嘴里灌进去,直至死亡。 头目之一的巫方银,为了霸占自己的大儿媳妇,亲手将自己的大儿子巫飞飞从悬崖上推下去,断气摔死。因为无人收尸,巫飞飞的尸体被野兽吃得尸骨无存。随后,巫方银又将大儿子唯一的1岁儿子活活掐死。 …… 他们还会偷偷的潜入寨子外,干一些杀人抢劫的事情,并嫁祸于山上的土匪。 被他们抢回寨子的女人也不少。 死人他们也没有放过。被他们弄死的人,就拿去熬油给寨子里的人吃,骗大家说是从山外买来的猪油。 青年手里的名单上,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被划去,东方的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丝丝耀眼的光芒冲破暗夜,洒落在村子上。 当天夜里,巫云寨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死了很多人,那些坏事做尽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很多人都是被一种不明的钝器一击致命,有人断了双腿,有人脑袋里深深的嵌进一颗石子,这一切,预示着巫云寨的疯狂时代已经结束,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都将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历史。 当人们伸着懒腰从晨曦中醒来时,他们的鼻孔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一瞬间,整个寨子都沸腾了起来,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第129章 青年放歌,悠悠去也 只有那养牛的青年,依然大清早的就出门割草,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要把牛儿喂得饱饱的,吃饱的牛才赶得了路。 当青年牵着牛往山外走时,斜眼老者不甘心的还想上前阻拦,青年却一拱手说:“大叔,坏事干净的人是会惨死的,你看,寨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 斜眼老者呆呆地定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青年。 青年又说:“大叔,买不起我的牛,你就不要把我留下,我这头牛是需要用命来换的,该死的人都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你的忙,积点德,你可以长命百岁”。 话毕,青年骑在牛背上悠闲自得的走了。 从远处飘来了青年的歌声: 自古作恶多报应,坏事做尽天要诛,天要诛。 大事小事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且饶人。 人人都是爹娘养,哪家死儿不心疼,不心疼! 十恶不赦者,死! 作恶多端者,死! …… 寨子里的人似乎都听见了青年的歌,那歌声像刀子刺在他们的心上。 后来,只要有人作恶,他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夜间毙命。“作恶就要遭报应”的话在寨子里传了开来,凡作恶干坏事的人,便开始心中不安,老人们也常常教育孩子:“别干坏事,小心遭报应”。 自此,巫云寨的恶人越来越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和谐起来,大家也不再热衷于打打杀杀,开始本本分分的下地干活。本以为事情便会如此解决,可巫云寨的灾难又随之来临。因为中坚力量已被爷爷杀光,巫云寨也失去了抵御外敌的能力,随便一支土匪队伍,便可长驱直入烧杀抢掠、为所欲为了,因为巫云寨的人再无还手之力。 恶名昭着的巫云寨,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无人可欺,而今,他们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被无情地卷入社会的漩涡,跟着四面八方的老百姓一起受苦受难,永无宁日,青年的行动让他们从欺人者变成了被欺者,他都有些迷茫,不打击他们,别人遭罪,打击了他们,他们遭罪。 有人说,巫云寨有如此下场,是他们罪有应得,那些恶人罪孽大深,不但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还报应在他们的亲人身上。 也有人认为,那些该死的人都已死,他们已经用死来偿还了自己的血债,寨子里的其他人虽也不是什么善类,但他们罪不至死,他们的亲人无论多么坏,都不能代表他们坏,甚至他们也没有能力改变家中的恶人作恶,就因为是恶人们的亲人,便要替他们承担后果,这也说不过去。坏人该不该杀,该杀;坏人的亲人该不该替坏人受罚,不该;杀坏人有错吗?没有错;这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做了一件坏事! 这青年,正是易容化妆后的爷爷。 白叔安慰着爷爷:“大侄子,你不必自责,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遇到的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这里的一切,自然会有人处理妥当”,说着,便伸手指向对面的“三哥”,“三哥”自信的点点头,示意爷爷: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第130章 山中一女,美貌如花 在山上砍柴的马小飞,把一大捆两三百斤的柴捆得结结实实,再把柴稳稳的立在土坎上,他拧转着脖子,展臂扩胸,总觉得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劲儿,抬腿随意在前面的大树上蹬了几脚,树叶被震得哗啦啦的响,树上的几只鸟被吓得迅速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叽叽喳喳的鸣叫着逃向远处的大树。 马小飞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因为他又觉得自己的腿功精进了不少,跟着师父练功,虽然很苦,但有了这一身武艺,他总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一身功夫就是他如此自豪的资本。 和大家一起闹着玩的时候,村里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起围上来按住他,他一发力,大伙儿就被他三下五除二掀翻在地,大家都恭维他功夫了得,他也听得十分享受,他虽然不是那种骄傲的人,可别人的称赞总是让他的内心感到十分的舒服,毕竟,自己曾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矛头小子,从来就没被人看起过。 正待他自我陶醉得入了神时,对面的山头却传来了女子的哭声,这声音越来越大,甚是悲戚。 马小飞心想:“这大山之中怎会有女子的哭声,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马小飞向着女子哭泣的山头跑去。 当马小飞看见那大树下悲伤哭泣的姑娘时,瞬间便起了悲悯之心 ,他在离姑娘两三丈远的地方站定,轻轻的喊了一声“姑娘”,那女子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马小飞,哭得更加伤心了。 马小飞一下子被惊呆了,眼前的女子长得实在太美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居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连哭着也依然美得像一朵花,让人忍不住无限怜惜。 马小飞一下子觉得乱了心神,他不是有非分之想,而是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了山中的狐狸精,狐狸精可是会吃人的妖怪,他真的有一些不敢向前走了。 毕竟自己有一身功夫,让他心里踏实了很多,马小飞试探着问道:“姑娘,这大山里,寻常女子都不敢进来,你为何会在这里哭泣呀?”马小飞感觉自己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拭去脸上的泪痕,悲伤的说:“这位大哥,我一个弱女子,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里,心里怎么会不恐慌?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办法呀?” 听着姑娘那娇翠欲滴的声音,马小飞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心中更加的同情她,接着问道:“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吗?” 姑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答道:“大哥,我遇到的事情说不尽的凶险,这个忙你怕是帮不上的了,我现在也不想活了,只求一死”。 马小飞慌忙劝说道:“你且莫急,我们遇到问题总可以想办法解决的,你把遇到的困难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真能帮助你”。 马小飞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姑娘所吸引过去,什么“狐狸精”“妖怪”早就被他抛诸脑后。 那姑娘说:“大哥,你看见我一个弱女子孤零零的在这大山之中,却能够和我保持距离讲话,一点都没有想要占便宜的意思,想必你一定是个好人。反正我也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我就把我的事情给你说说吧!”姑娘又犹豫了一下:“不过,你离我那么远,我哭了半天,说起话也吃力,你不妨走近些,我不害怕你!” 马小飞又往前走了几步,在离那姑娘两三尺远的地方,他又站定了,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还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美”,实在是太“美”了,花一样的美丽。 第131章 赵女花儿,上山救父 姑娘说:“我名叫赵花儿,跟着爹爹投奔远方亲戚,不曾想,在经过山下时,遇见了一伙强人,抢走了我们的财物,还要强迫着我给他们做压寨夫人,我以死相逼,他们就抓走了我的爹爹要挟我,我若要不从,他们就杀死爹爹。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去给土匪当压寨夫人,我这辈子不就毁在土匪的手里了吗?可我不从,爹爹就性命难保。我在这里,实在是进退两难、走投无路了,你说,我除了死还能干什么?可我又不能死,我死了爹怎么办?” 马小飞听赵花儿这么一说,觉得她的遭遇确实悲惨,她说的也在理,这样的问题落在一个弱女子的手里,实在是没有办法解决。 马小飞接着问道:“赵姑娘,你知道那些土匪是哪里的人吗?” 赵花儿说:“他们好像说了‘大黑山’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这大黑山是什么去处。” 一听到“大黑山〞这三个字,马小飞呆立在原地,一下子沉默了。 赵花儿焦急的问:“大哥,你怕了吗?”连问三声马晓飞都没有回答,赵花儿又问了一遍,这一遍差不多是吼出来的,这一吼把马小飞吼醒了,他也用近乎大吼的声音回答:“我不怕”。 照花儿失落地说:“还说你能帮我,你就是怕了。不帮也罢,反正我也不指望有谁帮得了我。” 他回答:“我没有害怕!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害怕的?” 赵花儿说:“你说的你不怕,你敢跟我一起去救我爹爹吗?” 马小飞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自己就想帮助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赵花儿,他斩钉截铁地说:“可以,我跟你去”,话才说到一半,他又改口道:“不是,是我一个人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有什么作用,只会碍手碍脚。〞 赵花儿却说:“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爹被土匪抢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养女儿干什么?如果我不去,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去救人?” 马小飞被说的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赵花儿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够把我弟弟救回来,我就以身相许。” 马小飞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这么漂亮的姑娘要对自己以身相许,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他转念一下,这也不妥,不是人家姑娘自愿的,又怎么能让她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呢,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摇摇头道:“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不要为难你自己,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赵花儿又开始失落起来:“你又在找借口,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救爹爹?” 马小飞说:“我说过了,不是”。 赵花儿伤心道:“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多少有钱人的公子来咱们家提亲,爹爹都舍不得把我嫁出去,我自己倒贴送上门来,你还看不上,我真是命苦呀,不但被抢的爹爹,还被别人嫌弃。”说着,赵花儿哭的更加伤心了。 马小飞难为情的说:“赵姑娘,你快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听说马小飞答应了,赵花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第132章 不计凶险,赶往黑山 看见赵花儿含羞的笑脸,马小飞的心又一次狂跳不已,笑着的赵花儿美得像一朵花,一朵温暖而又热情的花。 情窦初开的少年,怎抵挡得住这花一样美丽的姑娘,面对眼前的赵花儿,他的内心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的沦陷。 赵花儿远看像一朵花,近看依然像一朵花,哭着像一朵花,笑着还是像一朵花,如此美丽的女子遭遇苦难,谁都会起同情之心。 马小飞的心被赵花儿死死的吸引住,他有一种愿意为赵花儿做任何事情的冲动。是怎样的魔力,让自己彻底的沦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才初次见到这女子,这颗心就“咚咚”地狂跳不已,完全不受控制?马小飞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找不到任何解释的理由,他的脚步怎么也挪不开,他心里的防线被一步步融化,刚开始还有的那一份警惕已经荡然无存。 马小飞对赵花儿说:“你随我回村,我把柴背回家,准备一下就跟你去大黑山”。 赵花儿感激地摇头说:“我不能暴露了自己,如果土匪知道我找了帮手,我爹就危险了,甚至还可能连累了你的家人,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你也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不希望此时的青年更多的人进来,让更多的人因我而受苦。” 马小飞一下子恍然大悟,这种事情怎么敢跟别人说起,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说啊,否则,那么凶险的地方,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自己去冒那生命的危险。 马小飞答应道:“赵姑娘说的极是,目标大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一切就按你说的做吧。” 他们俩约定,马小飞先背柴回家,迅速赶往山上与赵花会合,赵花儿就在这里等马小飞回来,如果天黑前马小飞不到,赵花儿便不再等他。 马小飞急匆匆地从山上赶回家里,他向父母辞行,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师父家锻炼一段时间才回家,让父母不要担心,便匆匆地准备了一下就出门了。 马小飞满头大汗地赶到山上时,远远地就看见一脸焦急的赵花儿等在那里,她来回踱着步子,不住往山下张望,马小飞的内心感到十分心疼不已,他不顾一切地飞身前冲,很快就跑到了赵花儿的面前。 当看到马小飞出现的那一瞬间,赵花儿一脸惊喜,她的眼里噙着泪水,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给了马小飞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女孩子的拥抱,也是他感到最幸福的一次拥抱,有了这个拥抱,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了。 从小到大,马小飞都没有去过大黑山,因为老人们告诉他,那里不是任何人都去得的地方。但他知道去大黑山的方向。 马小飞领着赵花儿连夜就往大黑山赶。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大黑山的土匪哪有那么好对付的,明知去了也只能送死,却还是去了,只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为了一个像花一样美丽的姑娘。 第133章 忽见赵父,剧情突转 翻山越岭、爬坡下坎,终于到得大黑山下,赵花儿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马小飞背着她,在一处密林躲藏了起来。 忽听得讲话声由远而近,两人探头一看时,赵花儿差点惊呼出声,前面走下山来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人居然就是自己的爹爹。 爹爹怎么就没事了呢?赵花儿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土匪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了他,难道他答应土匪的条件了? 说什么也得跑上去问个明白。 赵花儿再也顾不上走得又酸又软的双腿,连滚带爬的就从树林中冲了出去。 看到这边的动静,下山的两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往这边看过来时,赵花儿的父亲一眼就认出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的女儿,一个男子跟随在女儿的后面,就好像这个男子正在追赶自己的女儿,赵父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坡陡路滑,朝着女儿的方向就疾冲过来,身边的那名男子看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紧随其后跟着追了过来。 赵父一把搂住自己的女儿,迅速查看着女儿的身体,有没有哪里受到伤害。然后再一抬头,警告女儿身后追过来的小伙:“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马小飞也被吓了一跳,本想着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护送着赵花儿来到这里,赵父应该会对他感激不尽,没想到却闹出了这么一场误会,他也是十分无奈,一脸尴尬地说:“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陪着赵姑娘来寻你的。” 赵父半信半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赵花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赵父身边的男子这时说话了:“看来是一场误会,都是自己人,我们上山说话吧”。 “上山?”赵花儿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大黑山上住着土匪吗,你们好不容易才脱身,为什么还要上山去送死?” 赵父身边的男子说:“赵姑娘不要误会,赵老爹已经与我们当家的和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请赵姑娘莫要见外”。 “和好了?”赵花儿不解地问赵父“爹爹,意思是你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了?” 赵父点点头:“是的”。 赵花儿一下子气得暴跳,从赵父的面前退出去好几步,带着哭腔说道:“你真答应我把我嫁给那个土匪头子了?” 赵父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花儿一下子情绪激动了起来:“你又点头又摇头,说明你是心虚了,你真的忍心把你的女儿往狼窝里面推呀,你为了活命就不管你女儿的死活了?你太自私了,你不配做我的爹爹,为了活命,你居然出卖你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 说着,赵花儿就要往旁边的大树杆上撞,众人好不容易才拉住了她。 赵花儿一边挣扎一边哭着说:“你们不要拉我,让我去死吧,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有这样一个爹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我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站在一旁的马小飞,听见父女两人的对话,他的心都快紧张得贴到嗓子眼上。 赵父生气道:“简直目无尊长,你是用这种态度跟你爹讲话的吗?” 见赵花儿还要说些什么,身边男子赶忙劝道:“你们父女俩好不容易相见,怎么能够见面就吵呢?”随即转头对赵花儿道:“大小姐,赵老爹把你养那么大也不容易,他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可千万不要耍大小姐脾气,让他老人家失望啊!” 赵花儿倔强的说道:“爹爹知道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不能为了活命而违背了自己的初心,我宁愿死也不低头做人”。 赵父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别在那里没事找事,没有谁违背你的初心。” 一听说爹爹并没有违背自己的初心,赵花儿的心才算是软了下来,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喜色,觉得自己和爹爹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误会,她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她嗔怪的对爹爹说:“既然是这样,爹爹为什么不早说啊!” 赵父说:“你这个疯丫头,一开始就大吼大叫,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赵花儿一想,还真是啊,只能好好的对赵父说:“对不起嘛,爹爹,是女儿太激动了。” …… 跟随赵父来的男子半说半劝,引着几人就往山上而去。 唯有马小飞心里忐忑不安,他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尴尬,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一定要跟着赵花儿去。 他的脚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大家往山上走。 马小飞的心里十分矛盾,他害怕到山上以后,眼睁睁看着赵花儿变成土匪的女人。想要离开,自己的脚步又实在不听使唤。 第134章 一路上山,赵爹成全 马小飞时而又自嘲地想,赵姑娘和自己不过一面之缘,她虽对自己承诺要以身相许,可条件是要救出他的爹爹,而自己不过是陪她到了这里,他的爹爹根本不需要自己救。 想到这里,他就在心里暗暗骂自己:马小飞呀马小飞,赵姑娘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嫁给你,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 马小飞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从来不认识的人,人家说什么自己居然都信了,万一这是什么阴谋,那么,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凭着一己之力陪着人家来大黑山这种地方救人,简直就是自不量力;现在,事情发生了转机,本身就没有自己的什么事了,居然还要陪着人家往山上去。 今天的马小飞看来真的是疯了,他在内心不断的责骂自己,可自己偏偏又不争气,这颗心就这样背叛了自己,让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某一个瞬间,马小飞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突然站定脚步,低声对赵花儿说:“赵姑娘,现在你的爹爹已经无恙,这里就没有我的事了,我并没有机会在土匪的手里救他,我们前面的约定就作罢了,我还是回去吧,如果有缘,或可再见!”他的语气中带着悲凉,就像在经历着生离死别一般的沉重。 赵花儿不悦道:“小女子说话并非儿戏,既然说定以身相许,我便不会改变心意,你若离去,我唯有一死。” 这话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听得马小飞激动不已,正准备跟赵花儿说些什么,赵花儿却快步来到赵爹身前,双膝跪地,恳求道:“爹爹,我已和马公子私定终身。马公子一路辛苦护送花儿来寻爹爹,对花儿无微不至的关心,花儿内心尤为感激,在花儿心中,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花儿此生非马公子不嫁,望爹爹成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爹一瞬间不知所措。他伸手去扶女儿,女儿却长跪不起。他说:“女儿呀,这终身大事可不是儿戏,万万草率不得,你和马公子不过初次相逢,彼此了解都不甚深,你们只能私定终身?” 赵花儿跪在地上说:“爹爹,你娶我娘的时候,彼此间深入了解过吗?女儿说话唐突,请爹爹见谅。” 赵爹一时语塞,只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们那时跟现在怎么一样,都是父母和媒婆说了算,哪轮得到年轻人自己做主”。 赵花儿又说:“爹爹和娘并不了解就成了亲,可爹爹对娘的感情深似万丈的海,自娘亲去世十五年以来,爹爹依然对娘亲念念不忘,你跪在娘亲的坟前说,此生不再娶妻,你信守自己的承诺,孤独的把女儿领养长大也没再娶。而今天,女儿有缘识得马公子,这份情谊,女儿也是终身难忘啊!” 提起赵花儿的娘亲,赵爹神色黯淡,一脸悲伤。 赵爹身边的男子说:“赵老爹,难得大小姐能够寻到真爱,你可不能棒打鸳鸯,得成全了两个晚辈的幸福才是。” 见赵花儿为了嫁给自己,居然主动的跪求爹爹,马小飞也鼓起了勇气,一起跪到了赵爹的面前,磕头求道:“我对赵姑娘一片真心,今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为了赵姑娘,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请赵叔成全。” 赵爹说道:“多少富家公子请媒来娶我的女儿我都没有同意,你拿什么照顾我的女儿?你如何给他幸福?” 赵花儿抢着回答道:“我愿意和马公子同甘共苦,只要能和马公子在一起,再如何艰难女儿都不怕。” 赵爹说:“既然我女儿心意已决,再阻拦就是我这做爹爹的不够大气。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今后吃苦受累,你可莫要埋怨爹爹。” 两人同时磕头,感谢赵爹的成全。 第135章 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作为赵爹的准女婿,马小飞已经找不到拒绝上山的理由,只得随着赵爹一路来到了大黑山上,虽然心中有着诸多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长辈的亲允,马小飞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跃,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他忍不住内心狂喜。 虽然不敢和赵花儿有太过亲热的举动,但两人总少不了眉来眼去、暗自窃喜,心中的疑惑被冲淡了许多。 赵花儿时不时往马小飞身边靠,她的笑容又甜蜜又幸福,马小飞反而显得十分拘谨,他时不时把眼光往着爹这边斜视,生怕被这位准岳父看见什么似的。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赵花儿指着路边的丛林,要马小飞帮他摘那开得十分鲜艳的花朵,马小飞显得有些迟疑,赵花儿便抓着他的臂膀拼命的摇晃,不停地撒着娇。 马小飞只得跳进丛林,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摘那枝头上最艳丽的花朵,可还是因为用力过猛,弄得花瓣纷纷掉落,他怯生生地抬头看向赵花儿,带着一脸的歉意。 赵花儿嘟囔着小嘴,马小飞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的动作显得更加拘谨而笨拙。 赵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娇嗔地说道:“你这个大笨蛋,空有一身蛮力,只会打柴,摘朵花都不会,以后你怎么做我的护花使者?”说着,又是掩面一笑。 听见赵花儿的打趣,马小飞局促得无地自容。 到得山上,赵爹便引着大家去见大黑山上的三当家的。 这三当家的身材略微消瘦,却显得极为精神,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似乎有着可以看穿一切的魔力。 三当家的居然亲自接待赵氏父女和马小飞。这让马小飞感到不可思议,本来是相互对立的两种人,怎么就走到一块儿去了,还得到三当家的亲自接待,这待遇也实在太高了点。 三当家的见到赵花儿时直呼侄女,见赵花儿一脸茫然,他忙解释道:“我和你爹一见如故,我们已经结拜成弟兄,你爹的女儿岂不就是我的侄女?” 面对这山上的大人物,赵花儿也不敢造次,心中有许多话,却不敢直接问三当家的,后面有的是时间问自己的爹爹,也不急于一时。 三当家的又说:“既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你们父女俩就陪我住在这山上,不用再去遭那饥寒奔波的罪。” 赵氏父女本就因日子过不下去,才出来投奔亲戚,既然眼前有如此好的安身之处,怎么舍得拒绝呢?客气两句以后,也就接受了三当家的邀请。 赵花儿补充道:“请叔叔允许我的小马哥哥也一同住在山上,花儿无聊的时候也好有个伴”。 三当家的自然是允许了赵花儿的请求,他客气的对马小飞说:“你是我侄女的意中人,也算是我们的半个亲戚,欢迎你住在我们的山寨里。只是,我这山上有一些规矩,只能委屈马公子一下了。” 马小飞知道这是土匪的寨子,他也不想跟土匪混在一起,他本不想在这里久留,可赵花儿在这里,他就不得不暂时留在这里。他本想把赵氏父女带回自己的村子,和自己家一起过日子。可他觉得自己家里太穷了,和这山上的日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无法把这话说出口。 第136章 师兄被吊,小飞无奈 见此情形,也只有先住下来再说,于是,他谢过三当家的,并客气地说,一定会遵守山上的规矩。 三当家的很是开心,说着就要领着马小飞到山里去打猎,马小飞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现在的他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他的心里也常常觉得忐忑不安,自己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山大王如此礼待,这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但涉世未深的马小飞又实在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是赵花儿的相好,赵花儿的干爹宠溺干女儿,当然也就会宠溺自己了。 他却没有想过,一个要送上山当压寨夫人的姑娘,现在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女友,这个当家的会怎么想?这个三当家的胸怀真的如此宽广吗? 一句话,还是因为阅历浅薄,高估了人心。 三当家的对三人都是以礼相待,特别是对马小飞极为器重,经常夸赞马小飞为人机灵、讨人喜欢,对他的功夫更是赞不绝口。 马小飞更是沾沾自喜,深感自豪,自己这一身功夫终于得到了认可,也不枉费足着师父吃了那么多的苦,似乎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出彩,真是瞌睡来了遇枕头,自己终究还是有了出人头地的一天。马小飞更加的觉得自己真那么重要,几天下来就没有了戒备之心。 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怎知社会的险恶阴毒? 人家呼风唤雨的土匪三把手,什么有本事的人没有见过?凭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他的心中肯定是有所图谋,对你好说不定就是笑里藏刀。但马小飞看不出来,他还单纯的像一张没有背景的白纸,他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随便给他一颗糖吃,他便迷失了方向。此时的他“只缘身在此山中”,早被赵花儿的美色诱惑得神魂颠倒,哪里看得出事情的本质。 赵花儿更是念及马小飞的救命之恩,对他的态度无限殷勤,只要有空的时候,就像糖一样的黏着他,说不尽的浓情蜜意,这样的生活让他的虚荣心实在太满足了,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个苦日子过惯了的人,突然掉进了幸福窝,最容易变得忘乎所以。他的思想开始堕落,他在内心想着,大家都说土匪凶残霸道,他总觉得是人们误会了这些做土匪的人,土匪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曾经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做土匪不过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做个土匪也蛮好的,在山上活得逍遥自在,下山还可以杀富济贫,这是多么壮阔豪迈的一件事情。短短时间他就把土匪洗劫村庄、烧杀抢掠、将村民们逼得躲在山上不敢下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马小飞志得意满的时候,下午,他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寨子中,他居然看到那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人,这人被捆得严严实实,双手也被反绑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晃晃悠悠的,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马小飞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犯了错被吊在这里。 只可惜这个人被蒙着嘴巴,只能鼻子里发出一些声音,却听不懂他想说什么。 马小飞快步就冲了上去,对吊着的人仔细的打量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吊着的人竟是自己的大师兄吴君豪,马小飞的心一下子激起了惊涛骇浪,看见有人被吊在这里,他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发麻,偏偏这个被吊着的人还是自己的大师兄,他的心感到莫名的慌张。 大师兄因为练功经常偷懒、还心术不正,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被师傅赶出了门,没想到他却被吊在了这里。 大师兄虽然平日里练功懒懒散散,学会一个动作就喜欢到处炫耀,还经常干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可他对自己最好,有什么好吃的他都会分给自己吃,有人欺负自己,他都会替自己摆平,当初师父把他赶走,自己心里就觉得很难受,也觉得师父做的过火了一些,大师兄虽然有很多不足,他的行为让师傅很不喜欢,师傅不是他那样的人,也不喜欢他那样的人,但也不至于把大师兄赶出师门。 师父说大师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如果他真学了一身真功夫,今后必定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极大的危害,现在把他撵走,可能也是在救他。如果他真能够醒悟过来,把这些干坏事的心思用在正路上,能干出一番大事也说不定。 不曾想,师兄居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但毕竟师门一场,无论如何也得把眼前的大师兄救下来。 他刚要伸手去解大师兄身上的绳索,身后就传来了赵花儿急促的声音:“马哥哥,你要干什么?” 马小飞头也不回的答道:“他是我大师兄,我要救他”。 赵花儿焦急地说:“马哥哥,万万不可,你都没搞清楚,你的大师兄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就这样贸然的去救他,弄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会搭进去的”。 马小飞说:“但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被吊在这里?” 赵花儿说:“情况都没有摸清楚你就要去救人,你这不是成心添乱吗?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救的,你的大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道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吗? 你还是赶快走吧,不要因为这个人惹陈叔叔不开心!” 赵花儿跑上前,拉着马小飞的手臂就往回走,马小飞还想回头再看看大师兄,他很想扯下紧紧捂在大师兄嘴上的布,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赵花儿又是撒娇又是讲道理恐吓,让他也觉得,就这样救人确实不妥,这大师兄万一真干了什么坏事触犯了山上的土匪,救下了他就等于跟土匪作对,说不定后面被吊在树上的就是自己了。后面的麻烦肯定不小,还不如亲自去问一问陈叔,到那时再救大师兄不迟。 马小飞也暗自庆幸,没有冒冒失失的救下大师兄,他暗自摇头叹息:大师兄呀大师兄,你干什么事情不好,偏偏要得罪土匪,这是人家的地盘,师弟我想要救你也难如登天呀! 当赵花儿领着马小飞来见陈桥风时,陈桥风的脸色明显不高兴,他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大师兄两年以前就入了山寨做了土匪,他平时手脚不干净,老干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当家的已经饶过了他很多次,这次他却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按照山上的规矩,早已是死罪。从今往后,千万别说你们见过他,否则,如果传出去,你们也得搭上自己的老命,就算我出面也保不了你们。” 当听说大师兄犯下的是死罪,马小飞的手心就拎了一把冷汗,再也不敢往下问了,他知道山寨的规矩,多管闲事问了不该问的话是要受到极重的罚的。之前,他从来没有看到陈叔叔如此生气的样子,这个事情一定是十分严重,陈叔叔才会如此生气。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但他也不敢急于寻找答案。 此事便就这样过去了,赵花儿也似乎跟得更紧了,经常提醒他,不该去的地方就别到处乱窜。 近两天,山寨里似乎又增添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这些人中规中矩的待在寨子里,连门都不怎么出,整个山寨也异常安静,静的有些让人觉得不自在。 第137章 陌生老人,人畜无害 三当家陈桥风也开始忙碌起来,他见马小飞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很多,偶尔遇见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匆匆而过。 马小飞在山上也是无所事事,闲得头上都快冒了烟,没有人给他安排什么任务,这个山上又不种地,连烧火做饭都有专门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搞不清楚有什么活儿适合自己去干,想要到处去逛逛,又担心去到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马小飞作为一个常年劳作的山里人,他只知道只有在地里辛勤干活才会有收获,才不会被饿死,只要一闲下来心里就觉得不踏实,就觉得无所适从。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赵花儿还是一如既往的陪在他的身边,让他的生活少了许多寂寞,多了许多乐趣。 看着那些增添的陌生面孔,马小飞依然觉得十分好奇,他也很想了解一下这些人的来历?现在的马小飞,对于新奇的事物都很感兴趣,无所事事的他,心里更是闲不下来,管得住他的脚步,却管不住他的眼睛。 安静太久了,他就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可以发生,比如,土匪打仗是什么样子的?土匪下山又是什么样子的?土匪争地盘又是什么样子的?那一定十分壮观,人马跑步如飞,喊声震天…… 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中,一位其貌不扬的老人闯进了他的视线,老人须发斑白,背微微的驼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经常帮大家料理一些吃吃喝喝的事,难免就会经常性的进进出出。看见这么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马小飞的心中总会升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在他们的村子里,这种苍老的背影随处可见,之前看到家乡的那些老人,也没什么感觉,在这里看到了那种熟悉的身影,心里无形中会勾起一种莫名的感触。 老人走在山寨里,很少有人过问他是干什么的,但他也依然很守规矩,从来不会在寨子里到处乱窜,他做起事情一本正经的样子,连走路的时候都目不斜视。 老人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极少有人会怀疑他会干什么坏事情。 虽然看到此人总觉得有些亲切感,但马小飞也觉得他地位低下,正面走过时也极少正眼看他,这老头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引人关注之处,一个下人而已,他只不过做着下人该做的事情。 如花似玉的赵花儿见到老人时,更是让得远远的,生怕他弄脏了自己色彩鲜艳的衣服似的。其实,老人身上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只是显得有些穷酸罢了。 赵花儿拉着马小飞快步离开,她告诉马小飞,尽量少接触这些下人,要不然,会被别人瞧不起的,有身份的人就要体现出有身份的人的样子,他们的靠山是寨子里的三当家,一定不要丢了三当家的脸。 一开始,马小飞口里虽然答应着赵花儿,但他的心里依然还是十分抵触: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就要看不起那些穿得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穷人?自己也是穷人出身,生活在穷人的队伍里,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穷人,不就变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了吗?人如果忘了根本就等于忘记了老祖宗,如果师父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赶出了师门。当初的大师兄不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吗?如果大师兄当时不被师父赶出来,说不定他现在还过得好好的,又怎么会被土匪捆起来吊在树上! 可是,时一长,有一些经常提及的话,慢慢的就让人开始相信了。赵花儿的思想不知不觉间灌输给马小飞,马小飞的心理无形中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赵花儿无论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在他的心目中,赵花儿是真心实意的爱他,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好,都体现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他有时候也嘲笑自己是个土包子,什么东西都不懂,身边要是没有赵花儿这个“贤军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定会窘迫到无地自容,说不定还会闯出大祸。身边热心的赵花儿,让他无尽的倾慕,无尽的依赖。他对赵花儿感激不已,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爱她一辈子,哪怕为她去死,也心甘情愿。 马小飞在心中暗暗的盘算着,再过些时日,他就把赵花儿带去见自己的爹娘,他们见到聪明漂亮的赵花儿,不知道该有多欢喜,村中的那些土里土气的男孩子们,看到自己的漂亮妻子,又该有多羡慕。唉,这一生,实在是太值得了,这么美丽的姑娘,能有机会看上一眼就足够自豪一辈子,更别说还能让她陪自己过一辈子。 心中做着美梦的马小飞,整天都在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第138章 懦弱老爹的小心思 说起那个深仇大恨的男孩,他名叫周木辛,回到家乡,大仇得报,又受到乡亲们的喜爱,内心很是满足,平日里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空闲之余带着小徒弟们练练功夫。 他那个懦弱的爹,因家中出了一个争气的儿子,迎来了许多尊重和奉承,走起路来腰板也挺得直了,走到哪里都是乐呵呵的。 也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小人得势,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他躺在屋后的蕨草堆上,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惬意的晒着太阳,他脱下自己的春秋衫,赤裸着上身,他的皮肤松松垮垮的,肚子上起了几层褶皱,肋巴骨清晰可见。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战,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刚刚脱下的春秋衫的线缝里,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虱子蛋,褐色的虱子鼓着大大的肚子到处在跑,也不知道瘦弱得皮包骨头的他是怎么把这些虱子养得肥肥胖胖的。他低头仔细的寻找着衣服上的虱子,把两个大指头的指甲相对,把虱子夹在中间,用力一挤,就听见虱子的肚子“啪”的一声爆开,一颗血珠从虱子的肚子里迸溅开来,弹射到他的脸上,也把他的两个大指甲染得红红的。 他一边掐虱子一边在想 :我老周家被人欺负了半辈子,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哪天像这样风光过?要说我是小人,这也是实在话。说我是小人得势,其实也没有错,要没有我这个争气的儿子,说不定我都被云一山那个大恶人打死了,哪还能潇潇洒洒的活到今天?有什么必要跟别人争个口舌之快的输赢呢?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十分坦然了。 回忆起这些年被欺负的日子,“懦弱爹”的心里难免有些忧伤。他又在心里盘算起来:这个世道是那样的残酷,俗话说得好“马弱被人骑,人弱被人欺”,强者为尊,无论哪个朝代都应该是这样吧,我老周家长期以来都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不就是太懦弱了吗?要想不再被人欺负,那就得强大起来,强大到别人不敢惹,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硬胳膊硬腿的,要学武功怕是晚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家那四个小子,让他们努力修练武功,好在四个小子都能吃苦,不怕他们练不出功夫来。 “懦弱爹”又拿着扫把威胁起老二周木辛来,他在周木辛的屁股上打了几扫把,说道:“你这个背时儿子,一天呆头呆脑,话也不说一句,也认不得你脑袋瓜里想些什么,不要学了一身功夫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们老周家要强大起来,光靠你一个人顶个球用。”他命令周木辛,一定要把弟兄几个全部教出来,并让四个孩子在香火面前跪拜祖宗,立誓永远团结、有困难一起上。看见4个儿子都按自己的要求做了,懦弱爹的脸上总算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周木辛本就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人,报了仇后,便没有努力去练功了,而是把精力投入小徒弟们的训练中去,只有想师父大叔时,他才舞动几下胳膊,他总觉得有这一身功夫已经够用了,何别再练,他并没有意识到武功“不进则退”的道理。两三年过去,眼看着兄弟们刻苦锻炼,一个个开始强壮得像小牛犊,他满心欢喜。 第139章 兄弟试手,老二反省 一天,空闲之余,几兄弟说要试试手脚,看看大家都练得怎么样。 兄弟几个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老四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抬手假装要攻击老大的双眼, 老大急忙把身子往后一缩,让过老四的攻击,老四趁机一个扫腿,刚好扫中老大脚跟,他肩膀顺势往前一顶,老大便被撞得踉跄出去好几步才站定,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老大一脸的不服,说老四搞偷袭,赢了也不算。大家都站上前帮老四说话,老四也不示弱,争辩道:“你可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不管用什么招式什么办法,只要能够战胜对方就是胜利。在真正的格斗中,争的都是你死我活,谁攻击你时会告诉你说让你做好准备,我要进攻了?”老大急得“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轮到周木辛和三弟上场时,周木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觉得打三弟跟玩一样,不能下手太重,以免伤了三弟;连云一山那种打架没输过的大恶人都被他一招打死,可想而知,他的战斗力有多强。跟他较量,三弟也有些心虚,他没想过要胜过二哥,只要别输得太狼狈就行了,所以,他处处小心谨慎,每出一招都全力以赴。 在和三弟连续对了四五招后,居然没有胜过三弟,周木辛才发现,三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他开始使出全力进功,最终也没能胜过三弟,反而险些被三弟的一个虎扑扑倒。 周木辛这一惊被吓得不轻,他发现自己的功夫倒退得非常严重,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和云一山拼命时的那个少年了,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勇猛和机敏。这次比试像一把尖刀钉在他的心上,对他的思想冲击特别大,这要是再遇到像云一山那样的强人,还不被打死? 此后,周木辛开始发奋锻炼,不敢有半点松懈,早上比谁都起得早,练功比谁都苦,大家都觉得他变了个人,跟着他练起功夫来也更带劲儿了。 周木辛的那些徒弟,有人偷懒怕吃苦,一事无成;有人心术不正,学了一招半式就恃强凌弱。他十分失望,把比较乖巧的几个留下,其他的通通赶回家,不准他们再跟着自己学武。还因此闹出了一些不愉快,有的弟子对他甚至怀恨在心,在背地里指指点点的说他看不起人,有点臭本事就认为自己了不起。 习武先习德,师傅教授徒弟,首先考核的就是弟子的人品,人品不好的人,怎么能收到门下,可周木辛不懂。 在他留下的徒弟当中,有一个叫马小飞的孩子,十四五岁的年龄,他思维活跃,动作灵活,接受能力强,学拳非常快,很有习武的天赋,成为了他重点培养的对象。 眼看深冬已至,北风呼啸,大雪封山,周木辛几兄弟也没有停止锻炼,他们在雪地里跑步打拳,身上冒着热气,很是痛快舒坦。他们那懦弱的爹,抽着兰花烟站在旁边,脸上堆满得意的笑,他偶尔咳嗽几声,吐一大口痰,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越来越壮实的几个儿子练功。 第140章 老爹报信,白马被盗 春天将至,积雪漫漫,笑容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天刚蒙蒙亮,四兄弟便出门练功了,后山上,周木辛。把手一招,三兄弟便围了过来,双拳四腿的齐齐攻向他的不同部位,他左挡右防,和大家斗的正憨,懦弱老爹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家里的马都被人偷走了,你几个还打个屁呀,还不赶快回家帮忙找去”。 大家一回头,只见他们的爹正气喘吁吁的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一脸焦急的样子。 一听家里的马被偷,斗得正酣的几兄弟迅速停了下来,家中的那匹白马可是他们家最值钱的财产,这要真是被偷了,那还了得。 周木辛更是二话不说,带头冲在前面,一股脑往家跑。几兄弟把他们的爹爹丢得远远的,懦弱爹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唠叨着:“你几个不要良心的兔崽子,连你爹也不要了,难道你爹还不如一匹马重要?”再抬头看时,几个儿子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马被偷了,周木心辛比谁都急,这匹马还是小马时,就是他照料着的,他用一大背一大背的草把它喂大,还没到冬天,他就为马准备干粮,他把马草背回家,用菜刀砍得细细的,再晒干成糠。草糠把楼上的包兜装得满满的。冬天里他把这些草糠煮熟了喂它,一个冬天过去,别人家的马赶出圈门时骨瘦如柴,只有他的小白驹油光水滑、皮毛发亮。干活时别人家的马驮200斤的东西,他只舍得给小白驹驼150斤。上山下地他舍不得骑一下,生怕把它骑瘦了。别人家的马身上沾着马粪,他的小白驹经常洗刷,白得像天上一尘不染的云朵。 回到家里,看见大敞开的圈门和空空的马圈,他急得暴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开始理着脚印出门寻找。三弟忙给他拿来大弯刀,一路跟在他身后。 另外两兄弟在懦弱老爹的指挥下,邀请全村的青壮年为他们家寻马。全村人开始出动四面八方的打听消息,只要有一点线索,大家就赶往那里。 到了第2天,外出寻找的人陆陆续续的返回,带来了各种消息。大家聚集在周木辛家的屋子里,抽着兰花烟,吐着口痰,满屋子笼罩着浓浓的灰烟,把妇女们呛得不断的咳嗽。大家汇总着所有的线索,分析着具有价值的一些信息。 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周木辛的注意。这条信息是从一个外地人口中得来的,寻马的人在陆家湾遇到这个外地人,在询问中得知,这个外地人是一个跑生意的异乡人,他半夜在月光下赶路,在离陆家湾不远的路上,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因担心遇到坏人,他迅速躲进路旁的树林中,当马蹄声来到近前时,他借助月色,见两个人骑着一匹雪白的马,从前面急匆匆的饱过,这匹白马肥肥壮壮的,跑起来蹄声清脆,一转眼就跑远了,因为是夜间,且在马上的人又穿着深色的衣服,虽有月光照着,但他还是没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第141章 追踪贼人,决定上山 周木辛一听这话,便推断这匹白马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小白驹了,不由分说,带着三弟连夜就去了陆家寨。 路途中,他问三弟:“三弟呀,你说这两个贼人会跑往哪里去呢?”三弟想了想说:“二哥,我听说那条路再往前50多里就到了大黑山脚,他们会不会是朝着大黑山去了?” 说到大黑山,两兄弟都沉默了,那大黑山上住着的可是远近出名的土匪,那里的土匪令人闻声丧胆,谈之色变。若那两个贼人真是大黑山的土匪,事情就麻烦了。 良久之后,三弟又说:“二哥,要不我们还是去找那个做生意的外乡人,把事情再问明白一些吧?”周木辛摇了摇头,沉声道:“来不及了,这都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们又是骑着快马,肯定跑得很远啊,再不追,已经追不上了”。 兄弟俩连夜赶路,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他们的体力非常好,并不觉得疲惫。到了陆家寨的那条路时,他们一直沿着生意人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到了第2天中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大黑山下,看着茫茫的大山,山上密密麻麻的大树,两兄弟陷入了迷茫。这么大的山怎么去找呀?即使知道白马在这山上,也被这些茂密的大树遮得严严实实了,不走到近前根本就看不见,况且还要翻山越岭,十天半月也不可能把这大山找遍,更别说山上还住着土匪,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正当兄弟俩一筹莫展之际,山巅之上,仿佛传来了几声若隐若现的嘶鸣。周木辛心中一个激灵,这嘶鸣声让他觉得非常熟悉,太像自家的小白驹的叫声了,他定定的抬头看着山顶出神,三弟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直到上前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三地问:“二哥我们怎么办”。 周木辛长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看山顶,吸了一口气后,他回过头来看着三弟,道:“兄弟,你先回去等我,我去这山上找马”。 三弟一听二哥要独自一个人上大黑山找白马,说什么也要跟二哥一起去,他不能让二哥一个人去冒险,两个人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周木辛一把抓住三弟的手臂说:“三弟,你听我说,这山上危险得很,你不能上去,如果我们两个有什么闪失,谁来保护咱的爹娘?你要听哥的,我不会有事的”。 三弟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哽咽着道:“二哥,平日里我们两兄弟关系最是要好,你要真出了事,我这辈子也活不下去,你不能丢下我,自己一个人上大黑山,我们是兄弟,我们一定要有难同当”。 周木辛在后面看着三弟抽泣的背影,心里一酸,差点流下泪来,正准备跟三弟说点什么,可他刚一开口,三弟便大吼起来:“够了!你别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第142章 兄弟离别,咬牙上山 周木辛一咬牙,两行泪水便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丢下一句话,周木辛头也不回地转身钻进了山林。 身后传来三弟撕心裂肺的吼声:“你这个大骗子,说走到哪里都会带上我的,你只会骗人,你不是我哥!” 三弟嚎啕大哭! 三天后,外出寻马的人都已陆续回村,他们又没日没夜地各自忙活地里的庄稼。坐在地坎上休息时,他们便会抽着兰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出找马时的见闻感受。 周木辛的家人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 晚上,懦弱老爹静静地坐在大门槛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闷烟,火星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的闪动。 大哥、三弟、四弟三人这几天也不出门练拳了,他们白天在地里干活,很少听见他们说一句话,晚上就到村口的大路旁坐着,眼睁睁的看着远处,期待着二哥的身影会突然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母亲在家里把饭煮好,一个人也不去吃,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懦弱老爹悲伤地叹着气:“我这二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一家人还怎么活?”是啊,一家人能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劳,没有他这一家人只能在屈辱中过一辈子,只能被别人永远的踩在脚下直不起身。懦弱老爹又叹气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他去死,也不愿他出啥事”。 母亲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她是个老实人,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眼泪是她唯一表达情感的方式。 都已经10天过去了,周木辛依然杳无消息。 懦弱老爹发现,家里的三个小子,这两三天老是鬼鬼祟祟的躲在背地里议论着什么。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是要发生了:这两天他就一直在想,如果让自己这三个小子去救老二,胜算到底有多大?说起大黑山的土匪,那可是兵强马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这三个小子人又单纯,又不曾经历过什么大事,去了肯定吃亏、毫无胜算。千万不能放这三个小子去了,去了也是送死,如果儿子们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一家人算是完蛋了,这简直就是拿一家人的命在赌,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轻举妄动。 看这样子,这三个小子已经快按耐不住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留住,他们绝不能出事。 懦弱老爹一直关注着这三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只要看到他们出门,他一定会悄悄的跟在后面,看看他们会不会走远。 其实,这对懦弱老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他也担心,会不会在哪个时候,自己一不留神,这三个小子就不见了踪影,他们可是长年累月的训练过的人,要甩下这个老头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自己暗暗的跟踪他们,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他们就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留得住他们的,他知道这几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只要这次老二出了事,这三个小子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第143章 三子逃跑,夜出救兄 懦弱老爹把三个孩子叫到跟前,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们不能冲动,没有把握就绝不能去大黑山,三个孩子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既不回答也不反驳。 这几个家伙为什么这么不开窍,懦弱老爹急得想上去抽这几个“木鱼脑壳”的儿子几巴头,已经有一个跑出去冒险了,你几个背时儿子千万不能出事,咋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或许也是因为身心疲惫的缘故,这天半夜里,懦弱老爹一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还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老二被一群陌生的人按在地上打,老二抬起头时,他满脸是血,连五官都看不清了,懦弱老爹惊恐万分,他拼命的喊着儿子的名字,可自己的声音被周围的嘈杂声所淹没,没有一个人听见他呼唤,他想要冲上去把那群人拉开,却被一群陌生的汉子把他阻挡在外,这些人五大三粗力大无比,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吓得瑟瑟发抖,他跪下来求这些人放过他的老二儿子,这些人对他的哀求视若无睹,理都不理他。等他醒来时,早已是满头大汗,还好这是一场梦,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醒来的第1件事情,就是去看看这三个小子是否还睡在床上,等他来到三个小子的卧房,伸手在床上一摸,床上空荡荡的,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他慌慌张张的转身就往门外冲,可刚走出去不几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伸手在被窝里边探了一下,被窝里还有几个孩子睡觉时留下的余温,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 刚追出去不远,果然看到了三个黑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懦弱老爹大吼一声:“你三个兔崽子给老子站住,你们要去哪里?” 当听见懦弱老爹的声音时,三个孩子撒腿就跑,可当听到懦弱老爹的下一句话时,他们全都停下来了。 懦弱老爹说:“你们去吧,我不会追你们的,等你们回来就再也见不着你们的爹了!” 懦弱老爹静静的站在夜色里,他单薄的身子似乎就要被黑色的夜吞没,他的泪水在无声无息的滑落: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何尝不想去救回那二小子,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没过多久,三个孩子都跑回到了他的身边,老大先开了口:“爹,我们担心二弟,他不在的这些天,我们的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我们要去救他,我们四兄弟一个都不能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就哽咽住了。 三个孩子齐刷刷的就跪在了懦弱老爹的面前,他们向懦弱老爹哀求道:“爹,你就让我们三兄弟去救老二吧!” 一瞬间,父子四人哭做一团。 懦弱老爹扶起三个孩子,伤心的说道:“爹不是无情的人,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去,而是我们家再也不能少了你们,那些土匪有多凶残爹是知道的,我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三个孩子继续哀求到:“爹爹不让我们去送死,就让我们去大黑山下看一看吧,哪怕是到山脚下看一眼,我们三兄弟也算是安心了”。 懦弱老爹心一软,说道:“你们去吧,但你们要向我保证,绝不能做傻事”。 三个孩子连声保证绝不做傻事,懦弱老爹才稍稍放心。 三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懦弱老爹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张望着,很久都没有回去。 第144章 无功而返,长远计议 三兄弟来到大黑山下,他们急得团团转,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救老二。 老大便跟大家商量,要不要直接冲上山去,先找到老二再说,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会越来越不妙。老三是一个极为稳重的孩子,他跟大哥和四弟说:“现在上山无异于拿鸡蛋跟石头碰,白白丢了性命,既然二哥选择了上山,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能去添乱,如果他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们去了也救不了他。大家今天一定要冷静行事,这个家里已容不得我们几个有任何闪失,这一次如果没有二哥的消息,我们必须得原路返回,如果二哥真的找上了土匪,凭他现在的个性,必定会惹怒土匪,土匪肯定来报复咱家,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我们的家,甚至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找好退路,打不赢就撤退逃跑,绝不能让土匪把我们这个家灭了。〞 老四也说:“三哥说得对,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不是大家不想救二哥,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老三接着说:“如果要我们去救他,当初二哥就不会把我赶回去了。” 几兄弟在老三的劝说下,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大黑山,虽然这一次他们一无所获,但他们也想通了一些问题,他们准备回家就把父母送去远方,这个事情没有弄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冒险回来,还有家中的粮食,一定要想办法处理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里断了粮。 回到家里,全家人痛哭了一场,懦弱老爹没有继续坚持他固执的想法,也同意了几个孩子的提议,大家商量妥了搬家事宜,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见几个儿子回来,懦弱老爹心中稍稍有些安慰。孩子们慢慢长大,懂得了为家庭分忧了。在从前,总感觉这些孩子一点也不懂事,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一手操心,只有自己一人成天为他们患得患失。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这个自顾不暇的年代,遇到了大事情靠谁?靠自己人。老二出了事,几兄弟急得团团转,他们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要去营救老二,终于体现出了几兄弟的异常团结。 是的,有一些事情会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但每一个人是不是都在中间尽力而为?靠自己的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需要有人在中间权衡利弊,老三无疑是这群人中最有头脑的一个,他为人稳重,不急躁,不冲动,在大是大非面前懂得顾全大局,特别是跟老二分别时的经历,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他看到了什么叫兄弟情深。 老二的行为看似冲动,看似以卵击石不值一提,有人甚至觉得他是个大傻瓜,为了一匹马并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 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想法,曾经的他胆小懦弱,目光短浅,没有追求,没有理想,可他一直都在成长。自打死云一山,他便以为自己完成了人生的使命,后面的日子无论怎么过都无所谓了,可是这个社会不允许他独善其身,不允许他过简单的生活,要么死,要么涅盘重生。 是的,只要他露出了锋芒,就会有无数种眼睛盯着他,他的锋芒会威胁到许多人的利益,也会让许多人嫉妒,杀死云一山并不是一件小事,也许,他都已经把这件事情放下了,可别人还没有放下。 对周木辛而言,杀死了云一山,一切就已经结束,而对别人而言,针对他的一切又才刚开始。如果他卑贱的过一生,虽然贫苦,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波澜。 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当被别人惦记着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 别人动了周木辛的奶酪,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有胆量坦然对待,毕竟学了一身本事,就该到龙潭虎穴去闯一闯看一看,好不容易遇到这一次历练自己的机会,再如何艰难,他都想去试一试。人生这一把剑,不经大风大浪的磨砺,怎么能变得锋利? 年轻就是好,年轻就是资本,周木辛敢赌敢输,敢于突破自己的极限。 周木辛是爷爷培养出来的人,无论他曾经有多么的懦弱,早晚他会蜕变成顶天立地的汉子。只要他回忆起跟爷爷在一起的所有日子,他就能够感受到生命成长的意义。 自从离开爷爷后,对他激励最大的就是爷爷的眼睛。爷爷的那双眼睛,深邃而神秘,他曾无数次想要探寻这双眼睛的秘密,可他永远也无法看透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经历过生死考验,看过人间沧桑变化,这双眼睛里有数不清的故事,有对理想信念的坚定执着,有对于芸芸众生的慈爱善良,这双眼睛处变不惊,冷静而充满智慧。 只要想起爷爷对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他的内心就来了力量,他要像爷爷一样向着正义而行。周木辛就像一头睡着的狮子,当现实逼迫得他不得不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睁开了,他的一生本领不允许他沉睡,不允许他过寂寞的生活,从打死云一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不会沉积,要么被人踩死,要么奋起反抗。 能不能再见到爷爷,全凭缘分,他不敢有一丁点的奢求。这一生,或许再也没有机鞍前马后地会追随爷爷习武强身,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爷爷的敬畏,他虽然不可能成为爷爷那样的高人,但他一定能够做到比身边的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遇到危险时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上,不拖累自己的兄弟。他要跟自己的弟兄们树立一个榜样,他知道自己的人生需要去闯,只有敢于去闯的人才可能有出头之日,虽然前面的道路艰险万分,但他有勇敢地跨出第一步的魄力,如果自己真的是一把剑,就得让自己的锋芒经得起考验。 第145章 上山寻马,掉进陷阱 自从与老三分别后,周木辛便寻着马鸣声往山上而去。 可这大黑山实在太高太大,山连着山,水绕着谷,走了半天下来,周木辛抬头向山上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可惜自己身上没有一点粮食,只得咽着口水顶住饥饿的煎熬。 刚缓过一口气来,周木辛又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 左弯右绕,终于,一条哗哗流淌的小溪赫然出现在眼前,周木辛不由得一喜,三两步跑到小溪边,来不及洗一下沾满泥土的双手,捧起一大捧水就往嘴里送,一口气喝了痛快。 周木辛喝足了水,打着嗝,还有一小股水顺着嘴角流下,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略显疲惫的身体突然又来了精神,他拍拍有些发胀的肚子,转生欲走,却发现小溪的大石缝里有一个尾巴在随着水流潇洒地摆动着,不由分说,脱去上衣,扎紧裤管就跳进溪水里,扑通扑通的就是一阵猛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溪水里捣鼓了好一阵,终于抓到了一条不小的鱼,周木辛抓住自己的裤腰,肚子一吸,留出一个缝隙,随手就把鱼放进裤裆里,一条鱼在他的裤子里拼命挣扎,他尴尬地用手护着关键部位,任由这个家伙在里面钻来跳去,没命的折腾,尾巴在他的大腿上拍得啪啪作响,就像按摩一样,润润滑滑的,也算是一种免费的享受。 周木辛又扑进了溪水里,开始他的徒手捕鱼。 好半天后,周木辛的裤裆鼓鼓囊囊,算是收获不菲,他别扭地从小溪里走出来,时不时尴尬地把屁股缩一下,似是被鱼碰到了敏感的三不管地带。 这鱼个头太大,实在无法生吃,周木辛只得想办法弄熟了再吃。还好在上山的路上,他发现了一个山洞,距离此处也不算远,他原路返回,钻进山洞里,迫不及待的解开系在裤腰上的草绳,把手伸进裤裆,狠狠地一抓,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他一拧出来,接着再抓,直到一条一条地把所有鱼抓出,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否则,任由这群孙子在里边翻天覆地折腾,迟早会要了自己的命。 生火烤鱼,让周木辛饱餐了一顿,他也该忙自己的正事了。 本来觉得马的鸣叫声离自己并不远,可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也没走到,周木辛不由得心里发紧,他担心贼人把马牵走,自己不就空跑一场,要再找到它,又将会有多么困难,所以,他边走边着急地注视马鸣叫的方向,只要听见马儿的声音,他都会停下来仔细地辨别一番,听听这个声音是否走远。 时间越往后,周木辛就越紧张,可是,紧张也没有用,总不可能生一双翅膀飞上去。 正在周木辛紧张地赶路的时候,前方的树林一阵晃动,一只饥饿的大花豹突然窜了出来,花豹张着大嘴,流着口痰,双腿一蹬,腾空跃起,直接扑向周木辛。 周木辛被这突如其来的花豹吓得惊了起来,他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跑,才跑出去两三步,似乎又意识到不对劲,花豹是奔跑的高手,要真的和这家伙赛跑,怕是分分钟就会被扑倒,索性就和它斗一场,说不定胜算还会更大,随即身子一转,迅速侧移到一棵大松树背后,躲过花豹直冲而来的一扑,花豹一扑落空,身子冲出去老远,腾起灰尘漫天,但它身子一扭,来了一个大漂移,稳住身形,迅速折身而回,继续扑向身后的周木辛,这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周木辛只得把头往侧边一歪,让过花豹咬向自己颈部的大嘴,花豹嘴里拉着丝的痰却洒了他一脸,周木辛顾不上恶心的豹痰,一个虎扑,双掌齐出,接触到花豹前腿和胸脯的一瞬间,猛地发力,直接把大花豹的身子扑了向后倒去,大花豹的身子狠狠地砸到地上,又是一阵尘土腾起,这一反击,把大花豹也吓得不轻,它惊恐地从地上爬起,往山上就跑,边跑边咳嗽。 周木辛也一下子来了火气,这可恶的畜生,你这一出现,又耽误了我半天功夫,万一我的白马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眼见大花豹逃跑的方向和白马的方向一致,索性就追它一趟,万一真的追上了,非要了它的命不可。 这一追,周木辛还真来了劲儿,花豹见周木辛追来,拼命的往前跑,周木辛穷追不舍,估计是因为花豹被周木辛扑倒的时候受了伤,他奔跑的速度明显变慢。 一路追上山去,虽然没有追上大花豹,周木辛却跑出去了很长一段路程,为他上山节省了不少时间。 他在森林里左环右绕,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找到了鸣叫的小白马。 当周木辛远远的看见他那匹白色的小马时,小马也兴奋地抬头看着他,就像见了亲人似的亲切。周木辛警惕地向四周观看,只看见高高的大树直指云天,树枝像张牙舞爪的大手,比划着各科夸张的姿势,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松软舒适。然而,这里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一切显得有些奇怪,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既然白马已经出现在了眼前,那么,就算偷马贼在现场,抢也要把自己的小白马抢回来。 来不及多想,先下手为强,周木辛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大弯刀,兴奋得不顾一切的就追了上去。 和白马的距离越来越近,周木辛更加的激动,在向前跑几步就可以拉倒白马的缰绳了,只要拉走白马,等偷马贼到来时,一定会又急又愤怒,就让这些贼人坑欢喜一场吧。 可就在这几步之遥,周木辛却没有机会牵到白马的缰绳。他的脚下一软,平平整整的地面居然塌陷了下去,周木辛整个人就掉进了深深的陷阱里,陷阱的边上还浇了水,无论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一张大网突然一收,就把它吊在了半空中,手中的大弯刀也不知道掉到了何处,全身被勒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他把两个食子抠进大网,用力往两边撕扯,这网居然纹丝不动,他用双腿发力向下猛蹬,想要把这张网撑开,还是纹丝不动,他拼命的挣扎着,希望能够挣脱大网的束缚,可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半点作用,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周木辛心中大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敌人会设下陷阱来收拾自己?这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设下的一个阴谋,先通过小白马的声音把自己吸引上山,再用陷阱把自己困起来,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偷马那么简单。 第146章 遭人嫉妒,人心难测 在上山之前,周木辛早有预料,见到偷马贼免不了会有一场大战,这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大黑山,这些贼人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把马牵回。 话又说回来,虽然自己单枪匹马,若要真打起来,也不惧他们,当年跟爷爷一起在大山上学技时,千次万次地奔跑于山野之间,从山谷跑到山上,从山上跑进山谷,从这山跑到那山,穿过无数丛林,爬过无数陡坡,摔过上万次跟斗,汗水滴落得像洒水,都说不清有多少棵树下流过自己的汗水、踩过自己的脚印,脚上磨出数不清的水泡,水泡又被鞋子磨破,吃过的苦别人想都想不到,对于丛林中的穿梭格斗,能有几个人敌得过自己,无论在大山丛林中进退还是奔跑,自己都可以灵活得像一只兔子。回到乡里,自己也依然没有放弃在丛林中的训练,家乡别的东西没有,唯独不缺的就是大山,这里的让人自幼就与山为伴、靠山生长。跟着兄弟们训练时,出门就可以上山,抬脚就可以满山的奔跑,可以满树林地乱窜,家乡就是天然的练武场,无论爬上哪一座山,都有无尽的障碍等着你去挑战,地形千变万化,挑战无穷无尽。 只要自己钻进丛林,就会如鱼得水。 终究还是自己太单纯,把人性想得太简单。哪又能想到这偷马的人有这么阴毒,根本不跟你正面相碰的机会,随便使点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个身强力壮的练武人束在高空,任你功夫如何了得也毫无用武之地,根本施展不出半分武力,只得乖乖地沦为待宰的羔羊。 现在这情形逃不掉挣不脱,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周木辛累得精疲力尽,大网却无动于衷,他的心开始变得绝望,如果找不到机会逃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停止了挣扎,他要保存体力,寻找可乘之机逃跑。 如果这些贼人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偷马,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设计这么大的一个陷阱等着人往里边钻,这必定是别有用心呀,难不成是谁想要报复周木辛,才把他引到这大黑山上来? 周木辛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大黑山上的土匪,使得他们需要采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自己一年四季远门都不曾出得,又哪里会得罪这些土匪? 周木辛开始梳理自己这些年较为特殊的一些经历,一开始他的心情有些浮躁,总觉得自己生活简单,从来不遭谁惹谁,也不曾干过什么坏事,更不曾得罪过什么坏人。 但转念又想,也不对,自己确实有让人忌恨的地方。 我曾经将那不听话的几个弟子赶回家去,不让他们跟着自己练武,难不成是他们在想办法对付自己?自己跟他们并非有那么深的仇恨,不让他们学武,是他们自己不争气,错也不在自己,既使不让他们跟着自己学武术,但自己也曾手把手的教过他们,难道他们连这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不成这群家伙都成了白眼狼? 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难不成是自己学习武术遭人忌恨?这也有可能呀,我学武归来,不但大仇得报,也让自己的名气传到十里八乡,大家再也不敢招惹自己,这些年,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也算过得自由自在,我们几兄弟渐渐长大,更是让许多人忌惮,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的日子渐渐远去,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怎么会不嫉妒呢? 还可能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跟云一山的仇恨。当年,我们家跟云一山的仇恨不共戴天,我之所以外出学武,就是因为心中有着深仇大恨。自从杀死云一山以后,这个事情大家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中有很多东西一提起来就会刺痛人心,没有谁愿意再次提及。 然而,云一山那样的人背景复杂,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和他都有来往,杀死了他,说不定还真有人会为他报仇,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因为他,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另外,会不会是自己家人的原因招人报复?自己的几个兄弟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形影不离,不是干活就是练武,并不曾见着他们遭受损失。而自己的那个懦弱老爹呢,他虽然在前些年受尽屈辱,后面咱们家强大了,没人敢惹了,他走到哪里腰杆挺得直直的,但他并没有变坏,也并不曾在谁的头上高高在上,他对谁讲话都客客气气,常带笑脸。不过人心这种东西也不好说,有的人表面上对你唯唯诺诺,背地里却在使坏,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谁比他们强都会点燃他们心中嫉妒的火。 …… 周木辛想了很多,各种各样可能都有,这确实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关键的是,敌人在暗自己在明,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第147章 网里睡着,小伙挑战 不知不觉间,周木辛居然蜷缩在大网里边睡着了。 这段时间,为了找寻自己的小白驹,到处东奔西跑,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睡过好觉,现在静下来了,眼睁睁的看着天什么也做不了,疲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再也抬不起千斤重的眼皮,这个姿势睡着极不舒服,但他却睡得很香。 直到感觉到大网剧烈的摇晃以及一阵嘈杂声响起,才将他的美梦打断。 周木辛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说:“这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睡得着,你们有谁做得到?”紧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大笑声响起。 一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 此时的周木辛已是睡意全无,他猛地睁开眼睛,见到自己已经被人从高高的大树上放了下来,大网依然勒得紧紧的,这些人用绳索先从外面把他紧紧的捆起来,再慢慢的退去他身上的网,最后把他的手脚全部捆住,在一个小头目的指挥下,一群人扛着他就往山上走。 可能是因为在大网里边太久的缘故,周木辛的身体一阵酸麻,简直动弹不得,再被绳索在全身这样捆绑着,血脉不通,更是难受至极。 周木辛有些急了,他左顾右盼,眼前的这些人身强力壮,自己一个人也认不得,他大声喊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有人回答他:“去了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周木辛又哀求道:“几个弟兄,扛着我爬这山也挺累,我有脚会自己走,你们就放我下来吧,免得累坏了你们的身子!” 一人冷笑道:“你还很会心疼人的嘛!省省吧,你这种人我们见多了,别跟我们耍什么小心思,我们今天肯定是不会放你的,今天要把你带丢了,我们就只得提头去见老大了。” 看来,这群人经验老道,软硬不吃,跟他们讲的再多他们也不可能放过自己,看来还得想其他的办法才是,周木辛便不再跟他们多言语。 大家轮换着扛着周木辛赶了一程路,好几个人的额头上都冒着热气,汗水一颗接一颗的从脸颊上滚落而下。上山的路有好几个地方都很难走,别说还要扛着100多斤的人,即使空着手走起来也很吃力。走到一个稍微平缓的地带,大家就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一个壮壮小伙子冷冷地站起身来,活动着粗壮的胳膊,他全身的肌肉高高鼓起,肌肉线条清晰,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人,他一脸傲慢地来到周木辛的身前,歪着脑袋像看猎物一样打量了周木辛好一会儿,才挑衅地对周木辛说:“我看了你半天,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胳膊没有我的粗,肌肉没有我发达,听吴疯子说你功夫很好,我真想跟你试试手,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么厉害。” 周木辛一脸淡漠的说:“让你一双手你也不够我打。” 小伙子眼睛里寒芒一闪,红扑扑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马上就要发作。他双手一抱拳,把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顺势抬了两下腿,伸手就要去抓躺在地上的周木辛。 周木辛心中暗,这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吗?只要他敢把自己的双腿解开,哪怕双手绑着也可以把这群人踢翻,要想跑掉,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周木辛正准备说“有本事你把我双腿解开,我绑着双手也要把你打败,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旁边的小头目就厉声骂道:“少他妈惹事生非,要是把人弄丢了,你有10个脑袋也不够掉。” 小伙子对小头目的话似乎很忌惮,他黑着脸狠狠地瞪了周木辛一眼,头一甩便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周木欣依然面无表情,理都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又走过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块黑布,他把手一招,示意周木辛把嘴张开。 眼见着自己逃跑的计划快要成功,偏偏被那小头目一吼便泡了汤,周木辛的心中正十分窝火,这个人还要拿着一块布,装神弄鬼的走过来,简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看着这个人,,心中莫名火起。这个人两次示意他张嘴,他也仍旧一动不动,来人也不生气,平静地说:“这是我们大哥的安排,你再不配合,我就只能把你的牙齿撬开硬塞进去了”。 虽然心中有气,但周木辛也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已经落到别人手上,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他张开嘴,任由这个人粗鲁地把他的嘴堵上。 紧接着,周木辛在心里搜索着,挑衅他的那个小伙子口中所说的“吴疯子”一定认识自己,只要知道他是谁,应该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自己认识的人中,姓吴的也有好几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叫“吴疯子”的,那么这个“吴疯子”到底是谁呢? 周木辛努力地思考着,对自己所认识的姓吴的人仔细的分析着。 在上寨确实有好几家吴姓人家,自己家也经常与吴姓人家有往来,从小懦弱低就会带着自己弟兄几个到吴家做客,农忙时节还会互相帮帮忙,做完你家的做我家的。 后来因为云一山霸占周木辛母亲的事情,周木辛家与吴姓人家的来往才变得越来越少,懦弱老爹也不怪吴家,毕竟云一山这样的人也不是吴家能惹得起的,从上到下的这些村子都是云一山的天下,这些村无一人敢惹他,大家对云一山恨之入骨,但为了自保,大家都得讨好他,再不情愿也得对他笑脸相迎,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他提起刀子就要杀人。 贫苦百姓,大多生性善良,真正敢打敢杀的人没凤毛麟角,身后无人撑腰,大家说话做事都没有底气,遇到坏人,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忍让,有苦就往肚子里咽,被云一山这样的恶人欺负了,就只能认命,任由他胡作非为也不敢吱声,大家都是被云一山打怕了的,十之八九的人都被云一山欺负过,因为,云一山要起横来就不要命,提着杀猪刀见人就砍,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从来不跟任何人讲道理,到处抓拿骗吃,抢了别人东西还要出手打人,变本加厉地欺压老百姓,无人敢说他一句坏话,可谓可恶至极。 吴家的兄弟都很好说话,他们实实在在的做人,对谁都客客气气,虽然他们在家里穷一些,但他们都比较勤劳善良,很少有人说他们不好的,在他们的弟兄当中并没有谁是那种心术不正之人,反倒是因为吴家的那些弟兄太老实,经常还会被别人欺负,只要不是十分过分,他们都不会记仇。 既然不是上寨的人,那到底是谁?周木辛挖空心思的想,必须得把这个人找出来,之前的周木辛对整个世界都是一头雾水,他无法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从现在掌握的消息来看,“吴疯子”是整个事情的突破口,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理通。 他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越想越觉得此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有一种吃下黄连的苦涩,如果真的是他,就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第148章 被关黑屋,门外动静 众人绑着周木辛顺着山路而上,翻过数个山头,经过好几处险要地带,有些地方几乎是爬着上去的。 终于来到了一个建得像皇宫一样的山寨,看得周木辛心脏发颤,建这么大的山寨,得花多少钱啊,大黑山土匪凶残抢夺百姓财物,老百姓饿死冻死,土匪却在这里修大房子,过好日子,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呀?走进山寨,简直像走入迷宫,进了一层又一层,层层有人把守,每过一层关口还要搜查盘问,到处有巡逻之人从身边走过。 周木辛被带到一个十分坚实的木门前,门板简直有巴掌般厚,门上挂着一把很古朴的大铁锁,旁边走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他拿出一串钥匙把大铁锁打开,双手按在门上,吃力地将推开门,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一股潮湿的霉臭味从里边传出来,呛得人喉咙发痒,整个屋子黑乎乎的没有窗户,几人把周木辛放进小黑屋后,松开他身上的绳子,又在他的脚上带了一个很重的脚镣,几人算是交了差,转身退出霉味熏天的小黑屋。 等人退出去后,门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了。看着脚下沉重的铁镣,周木辛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抓回来,看这样子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难道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周木辛用手尝试着掰脚下的脚镣,这块废铁又重又沉,被锁得死死的,怎么能够掰得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每一步只能迈出去极短的距离,脚下的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这让他的内心更加郁闷,这种东西应该是给重刑犯带的吧,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也要戴着这样沉重的脚镣,还要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以泄心中的恨意,一声沉闷的声响响起,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脸愤怒的周木辛站在原地,他一脸的不甘。似乎觉得这一拳还不够解恨,他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出,殊不知,一抬脚,牵动脚下的铁链,右脚拉动左脚,脚下一滑便一跟斗摔倒在地,还好反应够快,他双手迅速撑地,才避免了被摔得晕头转向的下场。从地上爬起来,他更是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可又实在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想大吼一通,又觉得自己还没发疯到这个地步。 过不久,门外传来了小头目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把门看好了,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顿了一顿,又听见小头目说:“别耍小聪明,你小子要敢动里边的那人,小心脑袋搬家”,似是在警告白天想要找周木辛“交手”的小伙子。 周木辛被关在小黑屋里,简直度日如年,这时间太难熬了,他满屋子的徘徊,这里摸摸那里碰一碰,简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刚坐下去马上又爬起来,堆在墙角的一堆枯草,被他踢得满屋都是,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满身的劲不知道该往哪里使,他简直有一种想要把头在墙上猛撞几下的冲动。 折腾够了,他就坐回墙角,看着满屋子无穷无尽的黑暗,又开始一个人自责起来。 他怪自己做事太莽撞,遇事不动脑筋,靠着一身蛮力向前猛冲猛撞,跟个猪有什么区别?人为什么叫人,不就是因为人会动脑子吗? 要真讲单打独斗,这大黑山上想必不会有多少人是自己的对手,但别人却不费吹灰之力把自己诱骗至此,学这一身功夫还有什么用? 自己为什么这样笨呀,居然顺着别人设计的阴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连弯都不转一个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周木辛啊周木辛,你也太听话了吧,人家设个陷阱让你钻你还真的钻啊,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可笑。别人随便一个计谋就可以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还拿什么跟狡猾的土匪斗? 周木辛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被自己这么一莽撞,落进土匪手里几乎等于把所有的退路都断了。 现在自己整个人都搭进来了,不就只能任人摆布了吗?这次要真逃不出去,这一生算是完了,还谈什么理想追求、谈什么孝敬父母。 周木辛又想起了他的大哥和两个弟,真担心他们三人等不到自己回去,就追来大黑山寻人,他们三人比自己还单纯,这些土匪要拿下他们间直易如反掌,如果他们都落入了土匪的手中,自己一家人都得完蛋,要真是这样,这个家等于是被自己亲手毁了。 如果提前预想到土匪的阴谋诡计,就可以想出很多种方法来对付土匪,只要不被抓到,一切都有可能,可是,自己都被抓起来了,后悔还有什么用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还有机会,定然要尽力搏一搏。 周木辛算是看清了现实,他开始思考土匪接下来会怎么做,自己该如何应对土匪接下来的安排。 到得深夜,万籁俱寂,偶尔有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应是巡逻的人在外面人走过。 一阵巡逻的脚步声刚过去不久,门外便传来了一声闷响,一个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说话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像从嘴里发出,又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总是听不真切,周木辛侧耳细听时,又什么都听不见了,应该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周木辛,很想知道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奈何自己被关在这黑乎乎的屋子里。 空气死一般的宁静。 约摸过了半刻钟,门外喧闹声又响起。 有人紧张的喊:“两个都已经断气,赶快看屋里关着的人还在不在”。 接着就有人打开小黑屋的门,四五个人就急匆匆的冲进小黑屋,火把的亮光晃得周木星眼睛都睁不开,他把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人见周木辛像雕塑一般斜靠在墙角,双手抱在肚子上一动不动。跑过来一个人在周木辛的大腿上重重的踢了一脚,骂道:“睡得像头死猪似的,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周木辛微微睁开眼睛,轻轻的摇了一下头,随即又把眼睛闭上了。旁边一个人道:“别问他了,如果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踢人者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再不说话小心我弄死你。”周木辛心中虽然很不服气,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手里,心里边再怎么不舒服也得忍着。他冷冷的回答道:“我真的什么也认不得。”那个人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旁边的几个人不耐烦的喊到:“跟他废什么话,走了走了!”一群人就这样退出了小黑屋,门紧接着又被锁上。 等这些人走后,周末心又开始思索起来,他一定要获得更多的消息,寻找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今晚,守在门外的两人居然遭了毒手,是什么人把他们俩都杀了?为什要杀看门人? 周木辛开始对自己听到的动静进行分析: 当时,他在门内听得真真切切,杀人者并没有动一下门,也就是杀人者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周木星在内心仔细的揣度着,难道是另一种可能:杀人灭口。 能在无声无息间把看门的两人杀死,这个人的功夫应该不差,虽然是在暗处,但白天想要挑战自己的那个小伙子,明显就是有功夫的人,一般的人恐怕奈何不了他。 分析到此,周木星的心中又是一惊,这看门的人到底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周木辛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回忆,那被捂着嘴的人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发出的声音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左思右想,那声音实在是太模糊,很难辨别那人说出的是什么字。 周木辛一拍脑袋,心中恍然大悟,既然从那声音推断不出那人说了什么,那就想想其他的方面,比如说,被杀的两个看门人的身份,根据刚被关进来时那小头目的交待,这两人都是白天押送自己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白天要挑战自己的小伙子。 想到要挑战自己的那个小伙子,周木辛就想到了他说的那个吴疯子,难道是因为他暴露了吴疯子的身份?再结合着被捂着嘴的人发出的声音,周木辛又拍了一下脑袋,有了,那人被捂着嘴时说的就是“吴”字,既然如此,杀人者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吴疯子了。 看来,线索又回到了这个无分子的身上。 这姓吴的还真够狠啊,在这种地方也敢杀人灭口,一杀就是两人。暴露他身份的人是那个壮小伙子,他的目标应该只是那个壮小伙子,他要并杀两人,说明两人在一起,不得不一起杀了。 周木辛想,自己当初虽然没有传授姓吴的过多的东西,但凭他当时的所学,要杀死这两个人也没什么难处。真是造孽啊,如果师父知道自己培养出了一个当土匪的弟子,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周木辛暗下决心,只要自己能够从这里活着出去,就一定要除掉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第149章 匪首算账,理由荒唐 周木辛一个人蹲在小黑屋里,已经不知天日。 门锁响动,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走进来两个壮汉,来到周木辛休息的角落,一个人拉着他的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五花大绑把它绑起来,往门外就拽。 两人把周木辛带到议事厅前,周围马上围了一群土匪,大家七手八脚就把周木辛的脚镣打开,一双腿被解放,说不出的轻松。 只听议事厅内大当家的喊道:“把人押进来”,几个人把五花大绑的周木星押到大厅中央,再把它按了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周木辛愤怒的大叫:“你们把我的白马还给我!”一群人便哈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在笑一个白痴,大当家的说:“你们听他还想要他的白马?”一群人又附和着大笑起来。 大当家的问周木辛:“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要命,要么要白马,你选什么?”周木星答道:“白马是我的,你们凭什么要我选择?”大当家的说:“现在白马在我的手里,他就是我的了,要不要你选择,我说了才算。说吧,你到底选择什么?” 周木星一下子愤怒了:“去你大爷的,我选你爹”。 大当家的一下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转身就给周木辛一个大耳光:“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居然敢骂我,你知道骂我是什么下场吗?” 周木辛牙齿咬的咯咯着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群土匪实在太无赖了,跟他们讲道理,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见周木辛不说话,大当家的感到十分无聊,这小子脾气这么倔,必须要修理他一下才行。他问:“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你以为这是巧合?不是,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周木辛白了他一眼,道:“你们要杀人,还怕找不到理由吗?我们从不认识,哪来的仇恨?要杀要剐随便吧,何必冠冕堂皇的找理由。” 大当家的意味深长的说:“你得罪了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周木辛反问道:“我一个普通百姓,整天在家劳苦度日,我能得罪谁?” 大当家的质问道:“云一山是谁杀的?” 周木辛冷哼道:“姓云的死有余辜,该死!而且,是他得罪于我,并非我得罪了他。” 大当家的慢悠悠地道:“他是我的好兄弟,你胆子不小啊,连我的兄弟也敢动。他一年要给我几十头牛羊、几坛好酒。你居然把他杀了,我看你如何给我交待?” 周木辛骂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真是蛇鼠一窝,能干得了什么好事,他拿着老百姓的血汉讨好你,害得大家穷苦不堪,你每年收了那么多好处,眼睛都不眨一下,吃了这些东西,你不怕哪天把你的肚子撑暴吗?你们还‘好兄弟’呢,我警告你,姓云的好色成性,我杀了他也是在帮你,不然他哪天也会把你妈霸占了去,你还得喊他爹呢!” 第150章 无惧无悔,针锋相对 没想到周木辛居然如此大胆,他直接豁出去了,面对咄咄逼人的大当家的,竟敢当着大黑山上那么多土匪的面出言大骂于他。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土匪头子他也敢骂,这无异于伸手去拔老虎的胡须。 大当家的当即气得暴跳,他飞起一脚把周木辛踢翻在地,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他妈敢羞辱我,看我不玩死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时候。” 能让这个土匪头子生气成这个样子,周木辛反而感到说不出的刺激,他恨不得多说几狠句狠话,把这个土匪头子直接气死才好,于是,他把心一横,大不了一死了之,继续激将道:“玩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直接把我杀了。”说出这话的周木辛,简直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大当家的阴恻恻地说:“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不但要玩死你,还要玩死你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他仰天大笑,笑得整个大堂都快震了起来! 要收拾人,这些土匪有的是办法,他一开口就杀人诛心,他知道周木辛是一个大孝子,他杀云一山就是为了他的父母。 家人就是周木辛的软肋,此时的他,可以对自己的命无所谓,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的,但一听说大当家的要对付自己的家人,周木辛心如刀割,他马上就急了:“你这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有本事单挑!看看是谁弄死谁?” 大当家的冷笑道:“你白痴啊,还想跟我单挑,你谁呀?你够格吗?” 周木辛挑衅道:“你是怕了吧,当着你的那么多兄弟的面,你就是输不起,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怕的怂人,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老大的,这样的人也有人服气?” 大当家的走近周木辛,挽起右手的袖子,用力一握拳头,小臂上青筋鼓胀,肌肉隆起,在周木辛的面前炫耀道:“笑话,你以为我堂堂大当家的会怕了你不成?老子杀过的人比你见到的人还多,你不过井底之蛙而已,懂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还谁也想挑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木辛猛地往大当家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发出“啪”的一声响。 大当家的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又上前在周木辛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得周木辛嘴角流血。 身后的小弟赶忙递上抹布给他擦拭脸上的口痰,大当家的气得眼睛发红,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顶在周木辛的头上,威胁到:“信不信老了一枪崩了你?” 此时,二当家的一步上前,拉住了大当家的手臂,劝道:“大哥息怒,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大当家的手臂一甩,叫道:“给老子滚开,老子杀人要你管吗?”说着,他又扣动扳机,再次把枪顶到周木辛的头上,眼中满是狠戾之声。 二当家的被大当家的这一甩推得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第151章 二当家反,大当家死 正在此刻,大当家的感觉到有坚硬的东西碰到自己的后脑,他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妙。 大当家的轻轻回过头来,看着拿枪顶着自己的二当家,一脸不可置信,他愣了愣神:“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用枪指着我的头?” 下面的兄弟们面面相觑,这一幕让他们看得莫名其妙,本来是大当家和周木辛之间的矛盾,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当家与二当家的矛盾了?这矛盾未免也转换得太快了吧!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任由他们两个吵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事不宜迟,众人忙上前拉架。 二当家的一声大吼止住了众人:“谁动我就打死大当家的。” 大堂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动。 三当家的陪着笑走上前,劝道:“两位哥哥息怒,有话好商量,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能说动枪就动枪呢?”说着,就伸手去拿二当家的枪,二当家的紧握着枪不松手。 大当家的吼道:“有本事你就开枪呀!弄不死我我杀你全家”。 二当家的咬牙道:“我今天还真要弄死你,你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整天作威作福,你有把我们当兄弟看吗?” 大当家的道:“敢拿枪指着我,你也配做我兄弟?” 二当家的道:“不要怪兄弟对你无情,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二当家的真的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枪口飞出,钻进了大当家的脑袋,“砰”的一声炸裂开,子弹又从脑袋的另一头钻了出来,出口处留下了血肉模糊的一个大洞,血肉溅到旁边的几个兄弟的脸上和身上,场面血腥而吓人。 二当家的面对众人,高声喊道:“诸位兄弟,平日里大当家的横行霸道,对我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根本不把咱们兄弟放到眼里,一句话不合意就跟兄弟们翻脸,我们的兄弟也被他杀死了好几个,他哪还把我们当人看,不过是把我们当做他的工具罢了,用不上你的那天,他分分钟可以把你抛弃,杀死我们这些兄弟,就像杀死一只鸡一只狗,他昨天杀死的是别人,今天就有可能是在场的诸位。这样的人给我们做当家的,大家心里不憋屈吗?今天,大当家已死,我替大家出了这口恶气。从今往后,大家跟着我,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想着候大当家的对众兄弟们的无情和冷漠,动不动就杀人,许多被他杀死的人都是平日里和他出生入死、为他卖命的好兄弟,可他杀人从不念兄弟之情,完全凭心情办事,大家确实觉得有几分心寒,眼看大当家的大势已去,众人开始附和着二当家的,并齐声道:“我等愿意跟随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哈哈大笑道:“诸位兄弟,跟着我,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随即,他把头转向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周木辛,朗声道:“兄弟们,周兄弟跟我们无冤无仇,他不过是想要找回自己的白马,他有什么错?我们怎么能够为难他呢?我王大虎是非分明,绝不像有些人滥杀无辜,请大家给周兄弟松绑”。 众人一同上前,七手八脚的解开了周木辛身上的绳索。 第152章 瞬间获救,报答王虎 周木辛一瞬间死里逃生,心中无限感慨,不但自己不死,家人的威胁似乎也解除了,不管这王大虎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他没有为难自己。于是,他双手一拱,向王大虎道谢:“谢谢当家的不杀之恩,我周木辛永生不忘,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王虎爽朗答道:“周兄弟见外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做我该做的事情,你并不欠我什么人情,你如果不嫌弃,就跟我认个兄弟,以后咱们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这王大虎表面上似乎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里还是想要拉拢周木辛,这么一条有血性的汉子,如果能够为己所用,关键时候他一定会挺身而出为自己卖命,他更佩服周木辛临危不惧的气魄,面对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不但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反而敢跟他较劲起儿一步不让、生死不惧。整个山上的这些兄弟,有谁能做到?他也知道,这种人最重义气,只服软,不服硬,要拉拢他,只能慢慢的来,只要他欠着自己的情,早晚会有办法把他弄到自己的身边。 王大虎的内心还有一个很大的顾虑,那就是朱石愁那条疯狗,除了大当家的,他从来不买任何人的账,这条疯狗不除,自己就不会得到安宁,要是今天没把他引开,自己根本就没机会向大当家下手,自己今天既然杀起了大当家的,那只疯狗就一定会发飙,自己必须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握在手中。如果今天他真的被毒死了,那将会省掉很多事情,可千万不要做差错,否则,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 正当大家抬着大碗,同众兄弟喝着发誓的酒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彪形大汉带着几个人横冲直撞的冲进大堂,他那像一堵墙一样的身躯和小腿般粗的手臂,把前面的人撞得东倒西歪,把守在外面的那些兄弟根本拦不住他们。那大汉口里不住的叫唤着:“王大虎,你这个叛徒,你居然敢杀死老大,老子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大虎心中暗暗吃惊,这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他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拔腰间的手枪,可还没等到他拔出手枪,朱石愁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向着王大虎的脑袋就打了过来,一阵拳风都已经吹到了他的脑门上,刺激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王大虎心中暗叫不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从侧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重重的一拳砸在朱石愁的手腕上,硬生生的将猪石愁的拳头砸歪了半分,猪石愁的拳头插着王大虎的太阳穴擦过去,只差一线就打到了他的太阳穴。 这出手之人正是周木辛。 朱石愁调转身形,朝着周木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周木辛用三脚步往侧面一滑,躲过猪石愁的重拳,借助惯性,用尽全身力量一拳打在朱石愁的肚子上,朱石愁只是往后微微撤了半步,像一只愤怒的猛虎挥舞着铁拳就扑了上来,两个人,一个力大无比,一个身法灵活,居然打得不分高下,王大虎这边虽然人多势众,却无一人能够插得了手,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第153章 击退莽汉,黄雀在后 整个山寨里,无一人是朱石愁的对手,大家都害怕他那沙包大的拳头和那壮得像小山丘一样的身体,这周木辛居然和他打了个平手,王大虎虽听说他功夫了得,一招就打死了云一山,却不曾想,他居然强悍到了可以和朱石愁不分伯仲的地步,他更坚定了要把周木辛拉到身边的决心,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高手存在,个人安全就有保障了。 过上几十招也无法取胜,朱石愁已无心恋战,他猛攻几下,趁周木辛身形还未站稳之际,一把拉过旁边的兄弟挡在面前,自己几大步窜出门去,夺路逃跑了。 一众人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了朱石愁的人影。 大家回到聚义大堂,继续喝酒庆祝。身形瘦小的三当家陈桥风也显得异常兴奋,他不停的给王大虎敬酒,祝福大虎兄弟登上大当家之位。大家一夜狂欢,直到深夜。王大虎虽有千杯不醉之名,现在也变得醉眼朦胧,肚子里的酒不断往外冒,今天是他最重要的日子,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今天他一定要大醉一场,和兄弟们不醉不归,大当家一死,这里就是他说了算,这些兄弟都是他的心腹,特别是三当家陈桥风,这小子还在是一个小喽啰的时候,就被自己带在身边,一路提拔,直到坐上了三当家的位置,这小子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现在自己做了大当家的,陈桥风势必就成了这里的二号人物,他的地位提高了何止一大截,他应该会非常满足了,有了这么一个副手,自己无疑如虎添翼,再想办法把周木辛小子弄过来,那就太完美了。 至于朱石愁那条疯狗,这一跑出去,短时间之内,他已经不敢再回来了,若要是让我的人寻到了他,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让他去见阎王。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做着自己的美梦时,一只枪从后面顶到了他的腰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拿枪抵着他,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拿枪之人,居然就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小弟陈桥风,王大虎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脑子也变得异常的清醒了。 陈桥风一向对自己的恭恭敬敬,从来没有半点不敬意,他今天为什么如此一反常态?王大虎无论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两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王大虎知道,只要自己的声音稍大些,陈桥风就会扣动手枪的扳机。陈桥风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大家真相的时候,因为主动权还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在旁人看来,两位当家的在这里勾肩搭背,交头接耳,相谈甚欢,大家都不敢轻易打扰他们谈话的雅兴,只自顾自的喝酒作乐。 …… 王大虎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桥风把头轻轻的凑近王大虎的耳朵,小声的说道:“哥哥,你这个位置我也想坐,我相信,我带大家一定不会比你差,只能委屈一下你,把这个位置让给小弟坐坐了,如果哪一天我坐够了,我一定会想起哥哥你的。” 第154章 借刀杀人,阴谋在后 王大虎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一步走错,全盘结束。自己这首领之位,才坐了几个小时,就得拱手让给别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呢?真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本以为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每一步棋子都经过了自己的精挑细选,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出现了那么大的差错也没有看出来?这人心为什么那么难以看透? “哥哥,我知道你一路提拔我,也只是在利用我,我没有说错吧?”陈桥风继续说,“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从我知道你想要造反的野心时,我也就看到了你,你曾经是我心中了不起的英雄,可你为了达到目的,也确实不择手段,被大当家,杀死了那么多兄弟,2\/3以上是你的杰作,你不从中作梗,大当家的怎么会杀了他们?” 王大虎说:“你就不怕周木辛杀了你,他可是有恩必报的勇夫?” 陈桥风神秘的一笑,说道:“如果我要告诉他,把他引上山的主意是你出的,他还会杀了我吗?” 王大虎脸色一变:“你血口喷人”。 陈桥风说:“兄弟也是被逼无奈!反正大当家已经死了,无论我怎么说,都已经死无对证。” 陈桥风又说:“我本来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没想到你却在利用我。自从知道你在利用我以后,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绝不能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知道朱石愁那条疯狗为什么没有被你毒死吗?是我做了手脚,把给他喝的毒酒交换成了无毒的白酒。” 王大虎恍然大悟,问道:“我杀死大当家的消息也是你通知他的?”。 陈桥风不置可否的说:“要不然呢?你不觉得他的出现太巧合了吗?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你刚杀死大当家不久就出现了呢?” 王大虎说:“你是想等我在宣布完接替大当家以后,让朱石愁出现,那个莽夫以为是我想要篡位才杀死了大当家,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杀了我。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借朱石愁的手把我杀死,只要我和大当家两个人一死,你顺理成章的就可以坐到首领的位置?” 陈桥风说:“这一招借刀杀人,也是跟哥哥你学的,你当时借大当家的手排除异己,手段不谓不残忍。” 王大虎说:“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并没想到,我会放了那个姓周的,最终他还救了我一命,你借朱石愁的手并没有把我杀死。” 陈桥风道:“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但也不碍事。” 王大虎说:“噢,意思是你还留了后手?” 陈乔风语气平静地说道:“还是哥哥懂我,久走黑路,我怎么能不防着一点呢?” 正在两位当家的“相谈甚欢”之际,周木辛抬了一碗酒上前来敬,二当家的双手回敬,唯三当家只伸出一只手抬起桌子上的酒碗回敬,他觉察到了一分异样,也正在此时,王大虎的脚轻轻往前排了一下,刚好碰到周木辛的脚尖,周木辛的心中咯噔一下。 王大虎在赌,赌周木辛能发觉异样,赌周木辛能救他!他心中虽然一点把握也没有,但这是他唯一的赌注。 第155章 情势再变,打斗又起 周木辛刚一抬头,三当家的就摔掉了手中的碗,一支长箭朝着他的脑袋急驰而来,箭矢虽快,周木辛的手更快,在箭头距离他的眉心还有一寸的地方,箭便停在了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因为他的左手已紧紧的抓住了箭身。 又是两声嗖嗖的箭矢之声传来,接连两箭飞掠而至,周木辛用手中的箭矢接连格挡了两下,两支箭便改变了方向,直插向身后的墙体,再稳稳的钉在墙上,箭身不住的震颤。 大堂外,传来了打斗之声。 周木辛正待出手救王大虎,却发现陈桥风的枪已经顶在了王大虎的脑袋三上,陈桥风锐利的目光盯着周木辛,警告道:“你再不退开,我的子弹就会钻进他的脑袋,你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让他死得更快。” 直到此刻,大堂内众人才反应过来,都拿起了武器,互相对峙起来,一队人站在了王大虎的一边,另一队人站在了陈桥风的一边,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首领没有开口,他们就克制着不动手。 周木辛突然仰天大笑,他用手指着陈桥风,厉声道:“你只要打死王大哥,我必取你性命。”此言一出,他的脸上豪情万丈。 陈桥风深知,如果没有了王大虎这个人质,周木辛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向他出手,他自认为逃不过周木星的攻击。他阴恻恻地说道:“姓周的,这是我们自己人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周木辛道:“我欠王大哥一条命,今天,即使豁出这条性命,我也要救他”。周木辛一句话说得满满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陈桥风冷然道:“就凭你也想救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大虎见周木辛铁定了心要救自己,他又决心再赌一把,赌周木辛的功夫 。现在的他,只能破釜沉舟,拼死一搏,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赌一把,或许还有机会能赢。在两人对话的同时,他的右手动了,他的右手迅速抬起格挡在陈桥风的枪上,同时迅速往下蹲身,把头移开了陈桥风的枪口。他的功夫本来就不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陈桥风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只可惜他这一枪不是打在王大虎的头上,而是打在了对面的一个兄弟的脑袋上。 周木辛也动了,他的速度超出了陈桥风的理解,他的大手已经握在了陈桥风拿枪的右手手腕上,而另外一只手一掌砍下,陈桥风左手上多出来的一把短刀应声掉在了地上。周木辛手上一用劲,陈桥风手中的枪也掉落地上。 陈桥风飞起一腿,直踢周木辛的下裆,可他这一却踢在了一条坚硬的腿上,就像踢到了一根大树,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脚趾被自己踢得发麻。 这周木辛的功夫实在非常人可比,他的手指已经像老虎的牙齿一样紧紧的咬在陈桥风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陈桥风的脖子就会被捏成粉碎,陈桥风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与此同时,大堂外面迅速的闪进了两名大汉,这两人也实在太勇猛,外面没有人拦得住他们。可他们才前进了两步就迅速的停下了脚,因为有一只大手已经把陈桥风举了起来。 第156章 师徒相见,误会顿生 这两人本身就是进来接应陈桥风的,可陈乔峰的命却偏偏握在了别人的手中。 见到冲进来的两人,周木辛的脸色大变,因为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不久前和他交过手的朱石愁,这个人能出现,他一点都不意外。可另外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和土匪掺合在一起,他的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他不该加入土匪的,他不该成土匪的帮凶。 和朱石愁一同闯入的人,见到周木辛时,他心中的震撼完全不亚于周木辛内心的震撼,他的手开始拼命的颤抖,完全不受控制。特别是周木辛的声音惊雷般响起时,他变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马小飞”,周木辛喊道:“你今天是要来刺杀你的师父吗?” 马小飞突然双膝跪地,颤声道:“师父,弟子不敢”。 周木辛道:“你给我马上滚,我今晚只要再看到你一眼,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马小飞正待回答,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呼救声:“马小飞,救我!” 几个人押着一个老人和一位姑娘走了进来,被押着的两人诚然就是赵爹和赵花儿。 当马晓飞见到赵花儿父女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滚落下来。赵花儿的声音像刀一样割在他的心上,很痛很痛,腾东的几乎让他快要乱了心神。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他将面对着艰难的抉择,一边是自己的师父,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姑娘。 周木辛喊道:“你还不滚吗?” 赵花儿也在喊:“马哥哥,你一定要救我们父女啊!” 马小飞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转过头去焦急的问道:“花儿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花儿哭着道:“马哥哥,个中缘由一言难尽,花儿死不足惜,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你。今日若死,我便只能在阴曹地府等你了!” 押着父女的几名彪形大汉威胁到:“你今天要救不出陈当家的,我们就砍了他们砍了的头。”身旁的朱石愁也喊到:“赶快起来,只有你我二人联手才能救出陈当家的。” 赵花儿催促道:“马哥哥,时机稍纵即逝,赶快出手呀!” 马小飞对周木辛哀求道:“师父,求求你放了陈当家的,救救花儿父女吧,花儿若死,我也活不成了。” 周木辛气得咬牙切齿,愤愤的道:“没用的东西,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我让你滚,你有没有听见?!” 见马小飞一脸痛苦的跪地不起,朱石愁狗急跳墙地一把抓住马小飞的衣领,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冲着周木辛喊道:“姓周的,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放了陈当家的,老子就一刀割下他的头颅”。 周木辛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争气的家伙,杀了也罢,你随便吧”。 朱石愁一脸凶狠的叫道:“你以为老子真的不敢杀他吗?一、二……三”。朱石愁这条疯狗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三”字刚一出口,他手里的大刀用力一按,刀刃就割进了马小飞的脖子,马小飞的脖子上鲜血直流,很是吓人,他只要再一用力,马小飞便要脑袋搬家、身首异处。 第157章 一个条件,以己换人 周木辛大喊一声:“住手,那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朱石愁不耐烦道:“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废话,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周木辛说:“你们的所有人退出大堂,我要跟王大哥讲两句话,讲完我就马上放人。” 朱石愁拖起马小飞,领着众人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周木辛、陈桥风、王大虎和王大虎的一群兄弟。 周木辛说:“王大哥,如果他们反攻进来,你的人守得住这个屋子吗?王大虎很自信的点头,这是大当家的地盘,他火力最强的家伙都在这个屋里,就凭陈桥风的那帮人,他们不可能攻得进来。” 王大虎的兄弟们也喊道:“老大,我们兄弟今天跟他们拼了!”王大虎喝住众人,让大家守紧大堂,做好战斗准备。 随即,周木辛从门外大喊道:“大家给我退到寨门外,我送陈桥风出来换人。” 王大虎一把抓住周木辛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样出去太冒险了,我们换个兄弟送人出去!” 外面的人高喊:“周木辛必须亲自把陈当家的送出来。其他人不得出来!” 周木辛道:“我会亲自送他出去”。 王大虎正要说什么时,周木辛已带着陈桥风走了出去。 刚到得寨门处,外面的土匪又喊道:“周木辛必须跟我们走!” 大堂内传来了王大虎的声音:“周兄弟,你千万不能跟他们走。” 周木辛环顾四周,发现房顶上无数杆枪指着寨门,他已无退路。他朗声道:“王大哥,保重!务请保护好我的家人!”接着,他又冲寨门外的土匪道:“放马小飞和那父女俩进屋,我跟你们走”。 这时,几人抬枪来到了周木辛的身后,用枪指着他的后背。朱石愁也放开了架在马小飞脖子上的大刀,马小飞却站着不走了,因为,被放了的赵花儿父女也留在了外面。陈桥风是赵爹的结拜兄弟,现在陈桥风马上就被救了,他们当然要跟陈桥风走在一起。而马小飞也算是陈桥风的人,他也有理由留下。 周木辛也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马小飞定然入山当了土匪。他的内心开始非常悔恨起来,连马小飞这么精明的孩子都做了土匪,说明一个人要变坏,实在太容易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做了土匪,他的心里不得不难过,他痛恨土匪,自己却帮土匪培养了帮凶,如果自己不教马小飞功夫,说不定他还可以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 周木辛刚一松手,陈桥风就被几个人扶了过去,他接过手下兄弟的枪,抬起来描准周木辛的头,他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中的枪,说道:“押回我的山寨。”回头说了一句:“动手吧!”大黑山的主寨周边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响。无数支弓箭被点燃,带着亮光飞向主寨的房屋,片刻间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喊杀声此起彼伏,一波接一波的人向着主寨冲去,双方都杀红了眼。 第158章 局中之局,退无可退 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王大虎自信满满的一仗,自己却渐渐的落在了下风,他发现外面的人不管怎么杀也杀不完,击退了一批又来一批。 眼看着身边的兄弟越死越多,能抵抗的人越来越少,王大虎的精锐力量已经所剩无几,而陈桥风的火力一点也没有减弱,他将主寨团团围困,把王大虎的退路全部封死,打得他退无可退,他才终于明白,陈桥风所说的“防着点”,为了这一仗,他差不多把每个细节都设计好了,他已经摸清了自己的所有计划,针对自己的每一步行动,他都做了充分的应对准备。 王大虎不停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当我借大当家处理周木辛的事杀害大当家的时候,他本可以上前阻止,却只是假装上前劝架,暗中做了火上浇油的事情,他的目的就是希望我杀死大当家的,我原本安排好人把朱石愁那条疯狗引走,再暗中下药把它毒死,以除掉这个隐患。陈桥风在暗中派人调换了毒酒,朱石愁并没有如预想中的被毒死,反而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了大堂,让场面差点失控,这个很显然是陈桥风的安排,故意在我杀死大当家并宣布代替大当家的位置时,使人把消息告诉朱石愁,再通过朱石愁这条谁的话也不听的疯狗除了我,只要猪石头能够除掉我,他就会省去很多麻烦,不费吹灰之力便顺理成章地坐到首领的位置上。 但他低估了周木辛的实力,也低估了这条猛汉的为人,周木辛的出现使朱石愁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如果周木辛行事再鲁莽一点,完全可以让他陈桥风丢掉性命,这就是人生的博弈,完完全全的一场豪赌,稍有不慎就会连命都搭进去。 针对周木辛,陈桥风专门设计了一个局,那就是周木辛的得意弟子马小飞,他提前使美人计将涉世未深的马小飞骗到大黑山上,专门对付大当家的和周木辛。这马小飞的作用之大,简直可谓不可或缺,如果当晚我没能成功杀死大当家的,他定会将周木辛被大当家的抓来的事情通知马小飞,并把马小飞带到这里来,马小飞为了救师父,定会和大当家的拼命,只要稍微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师徒便可以合力杀死大当家的,他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收买周木辛,即使我有机会杀死了大当家的,他也可以利用马小飞来威胁周木辛,周木辛虽然年轻,但他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他就是利用这一点成功将周木心带走。他不但利用了马小飞,也成功利用了朱石愁,这两个人加在一起的实力不可小觑。 只要我的势力被打败,周木辛必死,因为周木辛必定会因我的死而与他为敌,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危险人物。他平时的实力我一清二楚,凭他那几号兄弟和手中的那几杆枪,完全没有能力与我抗衡,现在来了那么多战力超强的人,他一定是找了外援,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能够如此助他。 第159章 悔恨难当,大虎被杀 是我害苦周木辛兄弟,我本以为自己在这一战当中一定能赢,等打赢了我再救回周木辛,现在看来,我大势已去自身难保,周兄弟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已经无力救他,更无力保护他的家人,想到这里,他掩面大哭。 在陈桥风的计划中,大当家的必死,王大虎也必死!只要两个人不死,他首领的位置就坐不成。借刀杀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他的强项, 他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杀得你死我活,打得两败俱伤。 王大虎被杀的那天,是另一场仇恨的开始。 一位少年,满身是血。 当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大刀。 四五个大汉站在他的前面,满身伤痕,筋疲力尽,他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阻挡少年冲杀过来的脚步。 可少年手中的大刀却发了怒,朝着他们的脖子狠狠的砍下,这几个大汉像纸糊的一样,东倒西歪的瘫倒下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少年脚步未停,他直接冲到一个头发散乱、眼神呆滞的高大男人面前,一刀猛劈过去。 高大男人如被闪电劈中一般,他的瞳孔不断收缩,在少年的大刀快要劈中他的额头的一瞬间,他迅速踢出一脚,直把少年踢得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到背后粗大的柱子上。 少年口里狂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身子靠着柱子慢慢的滑到地上。 高大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最后蹲下身子,一把拎住少年的脖子,虎口收紧,五指发力,指甲硬生生的嵌进他的皮肤,血顺着高大男子的手往下滴,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袭来,少年的眼睛向外凸出,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起,他已经无力挣扎,只等待死神最后的判决。 高大男子开始咯咯的笑起来,他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就像一只吃下辣椒的大公鸡在惨叫,他笑得发抖,乱蓬蓬的头发也一闪一闪的抖动。 突然,高大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抓住少年的手,也一点点的松开。 因为,在他刚才发笑的时候,从他背后走来了一个比他还高大的男人,用手中的铁链套上了他的脖子,用力勒紧,再双手握着铁链背过身去,直把高大男人勒得双脚离地。 少年干咳着坐了起来,他抓起地上的大刀,艰难的站定,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刀横劈过去,高大男人的头颅便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地上的头颅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他连死也不甘心。 身材高大的王大虎就这样被少年马晓飞一刀砍头。 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的马小飞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王大虎的无头尸体喷血如注,温热的血柱溅得马小飞一脸一身都是血。 暗地里飞出几根箭矢,直接没入比高大男人还高的那个男子的胸膛,他手中的铁链慢慢的滑落,最后哗啦一声掉到地上,他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他的身子慢慢的跪倒下去,他吃力地抬起右手指着前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没有了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倒地而亡。 这个被箭射死的人正是朱石愁,他在临时也想不通,自己与陈桥风联手对付二当家王大虎,陈桥风却要自己死。 第160章 英雄小飞,骑虎难下 马小飞瞬间变成了大英雄,他的“英雄事迹”传遍了整个山寨,他单刀入寨,取下王大虎首级,成了陈桥风的大功臣。 马小飞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赵花儿一脸焦急的守在床前,见马小飞醒来,她高兴得给了马小飞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马小飞身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赵花儿抱歉地松开手,心疼的看着马小飞。 马小飞身上的伤并不致命,他苏醒过来以后就可以下地走路。马小飞一下床就要赵花儿领自己去见师父周木辛,赵花儿劝他道:“马哥哥,你亲手杀死了王大虎,王大虎又是你师父的救命恩人,你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们师徒的缘分已尽,你就不必去见他了吧!” 马小飞情绪激动地说:“师父是会原谅我的,王大虎杀死大当家的,就是为了争夺大当家的首领之位,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师父他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赵花儿说:“你和你师父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了,见了他也无益。” 马小飞说:“我们怎么就不是同一路人?再过几天下山以后,我还要跟着师父学功夫,我要一生跟随他”。 赵花儿说:“你不但杀死了你师父的救命恩人,你还做了土匪的女婿,你们村里也不会有人理你了,你还回得去吗?” …… 两人正争论得激烈,有人来报:“马公子,当家的在大堂等你,请你速速过去”。 马小飞对赵花儿说:“我先去见陈叔,回来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 赵花儿在身后喊道:“如果你真要跟你师父走,你我之间便是结束了”。 在去大堂的途中,赵花儿的话一直在马晓飞的心中回荡,他总想不通:为什么跟师父走我们之间就结束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冲突,赵花儿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师父对立起来?师父是自己一生的引路人,怎么能辜负他?这花儿是自己最爱的人,又怎么放得下? 马小飞的心矛盾的心到了极点。 来到大堂,马小飞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他的师父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大堂中央,嘴角还流着血,它面色憔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陈乔风。 马小飞的心拼命的紧了一下,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山寨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帮他们杀死了最重要的敌人王大虎,陈桥风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的师傅下手。 马小飞正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搀扶自己的师父,陈桥风看了他一眼,随手一扔,一把刀飞了过来,马小飞伸手接住,满脸不解的看着陈桥风。 陈桥风冷然命令道:“杀了他。” 马小飞呆立在当场,向陈桥风恳求道:“陈叔,这是我师父,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师父”。 陈桥风冷笑道:“你师父?他早已经不认你这个徒弟了,他恨不得你马上就死,你必须杀了他。” 马小飞双手不断颤抖。他口里不停的说着:“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赵爹在一旁说道:“你不杀死他,你就不可能跟花儿在一起,花儿让我转告你,如果没有你,他就一死了之,好自为之吧。” 马小飞颤抖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的师父?不杀死师父,为什么就不能跟花儿在一起?” 赵爹指着周木辛反问道:“他能同意你跟土匪待在一起吗?能同意你娶土匪的干女儿?” 马小飞急得满脸通红,他终于看清了陈桥风和赵爹的目的,他们就是在用赵花儿要挟自己,逼自己杀死师父,连赵花儿说的话也跟他们是一个意思,马小飞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只要不违背底线,马小飞有选择爱情的权利,但是,如果要以师父的生命为代价,他做不到,他的心在拼命的挣扎,在拼命的纠结,他太想举刀把要挟他的所有人全部都杀掉,这些人蛇鼠一窝,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人。 马小飞疯狂地大吼:“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凭什么一定得杀死我的师父?” 陈桥风冷冷地说:“你还有退路吗?” 第161章 土匪放人,师徒下山 理智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陈桥风越是逼得紧,马小飞的内心就越是挣扎,越是不能接受,他的心中就越是憋屈得慌。 他无论怎么也想不通,本来是很神圣的爱情,为什么偏偏要人为的加入许多生生死死的东西进去? 如果赵花儿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即使让他去死,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救她。 如果是让他用师父的命作为交换,这是欺师灭祖,他定然不会答应。 马小飞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陈桥风,毅然决然的说:“不,我什么都不要了,让我带我的师父走!” 马小飞说着,提着刀就走过去要为周木辛松绑。 陈桥风的心中一下子火冒三丈,他也想不到马小飞这小子居然这么的倔强,看来,这小子也是一根筋,留在身边迟早会成为自己的一大隐患,不能收买他就只能把他和周木辛一起杀了,以绝后患。 陈桥风也不想跟马小飞废话,举枪指着马小飞的脑袋,威胁说:“你把我大黑山当做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好好去问问,走进这大黑山,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 陈桥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陈桥风正待扣动手枪扳机瞬间,一根银针从暗处飞来,扎在他的手腕上,手腕一麻,他手上完全使不出半点力,手中的枪立刻就掉到了地上。 旁人根本就没看见扎在陈桥风手腕上的飞针,他们只见陈桥风手腕僵直,手中的枪便掉了。 陈桥风大惊失色。 如果发针之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陈桥风被彻底的吓着了。 这一针,就是在警告他,再不见好就收,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桥风心中有万千不甘,可他是一个要命的人,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他缓缓的转过身,若无其事的回到首领座上,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桥风居高临下的对马小飞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了断,你们走吧!”说完就再也没有看马小飞师徒一眼。 陈桥风对旁人吩咐道:“兄弟们,不要为难他们,送客!” 赵爹不甘道:“当家的,我们就这样放他们找?” 陈桥风不耐烦道:“一切听我的,安全把他们送到山下。” 听说要放自己走,马小飞高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他也担心陈桥风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他赶忙割开捆在师父身上的绳索,把师父扶了起来。 正在周木辛起身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像触电一般,突然在人群中搜索到了一个眼神,一个他最向往而又最崇拜的师父的眼神,这个眼神一闪而逝。 周木辛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来,他拼命的咬紧牙关,强迫着自己不要说话。 周木辛心中的阴云一扫而空,他实在太激动了,他想跳跃,想欢呼,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狂喜,紧咬着双唇离开了土匪的山寨。 周木辛骑着小白驹,马小飞在前面拉牵着马缰绳,来到了大黑山下。一路上他虽然板着脸不跟马小飞说一句话,马小飞也不敢抬头看他,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前行着。 周木辛不想理马小飞,但他也没有心思跟马小飞计较,他一直忙着想自己的心事: 这一次上山,自己居然和土匪头子作了正面冲突,似乎自己骨子里就对这些强人有仇恨,见到他们就莫名火气,在生与死的对垒中,差点就把命葬送在了这大黑山上,还好皇天不负,在最危险的时候总能捡回一条命,那王大虎虽不是什么善类,但他确实救了自己一条命,后面自己又为他迎战朱石愁、挟持陈桥风,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也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和他相互有着救命之恩,而自己的徒弟却亲自砍下了他的头颅,自己和王大虎是私人恩怨,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事,马小飞杀了土匪的二号人物,这么说来,他的功劳最大,理当成英雄,至于他是如何来到这大黑山上的,后面还得跟他慢慢理论。 一切都已经过去,能捡回一条命就算福大命大了。 这次的经历又是最值得的,因为,周木辛见到了这一生最想见的人。 第162章 辞别师父,意外又生 到了山下,周木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吓得马小飞一下子跪在地上,师傅肯定要惩罚自己了,必须做好受罚的准备,他说:“师父,弟子知错,请您处罚”。 周木辛并没有给马小飞好脸色,他阴沉着脸说道:“赶快滚起来,跟我把马送回去,顺便向家里报个平安,后面要怎么惩罚你,就看你的表现了。” 马小飞疑惑的问道:“师父,你不跟弟子回家吗?要不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周木辛道:“我不需要你照顾,你按我说的办就是。” 马小飞辞别师父,心事重重的回村了。 离开了赵花儿,他的心里空空落落的,很难受,很想找个地方发泄心中的苦闷。来到陆家大山,他把小白驹拴在一棵树上,马儿悠闲自得地啃着地上的青草。他找到一棵大树,拼命的在大树上踢打,拳头都打破了皮,鲜血直冒他也不想停下来,他爬到大树上,看着深蓝的苍穹,使尽全身力气大吼出声,直到感觉胸中的闷气都倾吐出来了他才停下。 他牵着小白驹一路走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这些天像做梦一样,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本以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有幸获得美人的芳心,幸福似乎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心,不曾想,一转眼的功夫,一切都化为乌有,自己依然两手空空,这是命运的捉弄,自己根本就无福享受那样的人间待遇,出生卑微的自己,也许本就不配拥有花一样的姑娘,他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那花一样的姑娘,可关于她的那段记忆,十分清晰的呈现在马小飞的大脑中,怎么也过不去。 一幕幕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魔鬼一样撕扯着他的心,侵蚀着他的理智,多少次他都差点缴械投降,他太想不顾一切的跑回去找她,他要问赵花儿,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在利用他,他舍不得她,她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如果她愿意,哪怕陪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愿意,他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他甚至想,即使不能在一起,让自己留在他身边,每天能够看看他也行,他的大脑进入幻觉,似乎赵花儿正迎面向他跑来,她眼睛哭得通红、双颊挂着泪水。 马小飞正想得入神,一阵呻吟夹杂着咳嗽声把他猛然惊醒,他左顾右盼,眼前是狭窄的山路和十余丈高的陡峭岩壁,哪有什么人? 他牵着马又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又是一声呻吟传来,声音很轻,但他却听得真真切切。 难道今天是遇到鬼了?马小飞心情本来就不好,在听到这阴风惨惨的声音,使他心情更为烦躁,他恨不得破口大骂,不管是人是鬼,去看个究竟再说。 他找了个稍微平坦之地把马拴好,循着悬崖往下找去,崖底怪石嶙峋,很是难走,他攀高速低,窜上跳下,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痕迹,他喊了两声,无人应答,马小飞也觉得找得没趣,便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歇脚。 第163章 师兄被害,临死透密 走了大半天的路,马小飞就没好好停下来休息过,刚一坐定,便瞥见旁边的石头上有些血痕,这下他可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来,仔细的在周围寻找起来。 走不多远,他又看到了一只破布鞋,看鞋的尺码,应该是一只男人的鞋,马小飞推断,想必刚才那呻吟声就是这个男子发出的了,可他在哪里呢,突然,马小飞脚下一滑,顺着脚下的青苔就划到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在他刚要挺住身形的时候,他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人,马小飞赶忙往侧面一滚,才没有踩到那个人的身上,在这荒山野地突然看到这么一个人躺在地上,确实有些吓人,马小飞轻轻的拍着咚咚直跳的胸脯,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在慢慢的蹲下身去,地上躺着的人衣不蔽体,全身衣服只剩几块布条挂在身上,半个屁股还在外面露着,一张脸肿得像个猪头,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嘴边吐了一大滩血。 马小飞试着喊了一声:“喂,大哥,你还活着吗?” 那人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他,马小飞一看此人还活着,便又说道:“大哥,我说话你能听见吗?”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 马小飞试着把那人扶了靠在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那人吃力的睁开眼睛,可因为他的眼睛肿得厉害,眯成了一条缝,当他看到马小飞的那一瞬间,他的嘴唇不断的颤抖,似乎有什么话要跟马小飞说。 看着他那么吃力的样子,马小飞赶忙说:“大哥,不急,你先休息一下,有话慢慢的说”。 那人还是努力想要说话:“师……师……” 马小飞把头靠近他,认真的听着。 当那人说出第二个字时,马小飞吓了一大跳,那个人说出的第二个字是“弟”,这不就是在叫自己师弟吗?他难道是大师兄? 马小飞喊道:“你是大师兄吗?” 那人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当马小飞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大师兄的时候,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紧紧握住大师兄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师兄!真的是你吗?大师兄……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马小飞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大师兄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还带着血迹。他虚弱地看着马小飞,说:“小……小师弟,别难过,这是我……自作……自受。” 马小飞的心都快碎了,他紧张地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大师兄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马小飞愤怒地问道:“肯定是大黑山那些可恶的家伙!他们为什么这么残忍?” 大师兄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马小飞心疼地看着大师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大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伤势。我马上背你去找医生。” 说完,马小飞毫不犹豫地就要去背大师兄。 吴君豪缓缓地豪摇了摇头,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几句话:“没……没用了。推……推下……来……来的,赵……花儿……,是……是……陈桥风……的,的……情……人,他们……骗……”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吴君豪猛地喷出一大口浓浓的黑血,喷溅到地上的沙里,仿佛一朵诡异的黑色花朵。 吴君豪咬了咬牙,再次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我……对……对不起……师父,是……是我……陷……”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头轻轻的往侧边一歪,双眼紧闭,整个人生机全无,再没了反应。 第164章 永别师兄,心如刀绞 看着自己的大师兄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马小飞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苦不堪。 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大师兄冰冷的脸庞,眼中充满复杂的感情。马小飞的内心深处充满自责,如果当时不轻信赵花儿的话,偷偷从树上救下大师兄,也许大师兄就不会死。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马小飞将大师兄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上,希望能让他安息。然后,他默默地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转身牵起师父心爱的白马,踏上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马小飞心如刀割般疼。 …… 吴君豪的话像晴天霹雳,彻底劈碎了马小飞的幻想。 他总算是肯定了关于赵花儿的这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他们师徒而设计的阴谋。 虽然吴君豪的话没有讲完,但傻子也可以推断得出,赵花儿就是陈桥风的情人。这种被人戏耍的滋味,马小飞实在难以接受,可接受不了又能怎样?“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再痛苦也得忍着。 更痛苦的是,自始至终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吴君豪的提醒,他直到此刻都还抱有幻想,觉得赵花儿是真心爱他。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陈桥风利用他救了自己一命,利用他杀了王大虎,利用他对付自己的师父,最终还要逼他上山当土匪。 这些人的心为什么那么狠毒?整个事件中,简直把自己利用到了极致,真是被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马小飞反反复复的骂自己太傻,骂自己有眼无珠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马小飞后悔极了。 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漂亮的女人迷惑得神魂颠倒? 有的女人天生带刺,毒如蛇蝎,漂亮的皮囊里面,装的全是肮脏的东西,表面上跟你甜言蜜语、爱你情深似海,暗地里却一步步的算计你,为了达到她们的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无论你对她有多好、无论你为她付出了什么,她毫无感觉,反而把你当傻子看,只要你相信了她的鬼话,你就成为了她的奴隶,任由他摆布。 只要你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就会利用你干各种事情。 他们的欲望无休无止,你为他们卖命,帮他们杀死对手,他们其实并不感谢你,觉得这些都是你该做的,他们会设计陷阱突破你的底线,让自己去杀死自己的师父。 如果自己心性不够坚定一点,真的杀了周木辛师父,岂不是变成了千古罪人,这辈子哪还有脸回到村里,哪还有脸见父老乡亲? 他们对你的好,完完全全就是虚情假意,当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或者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抛弃你就像抛弃一只拖鞋一样轻松。 大师兄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凭他的个性,他到大黑山上去能有什么好事?他必定是和这些土匪勾结在了一起,早就想做土匪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土匪抓起来,为什么会被土匪害死,但他肯定是威胁到了土匪的利益。难怪在大黑山上自己要救大师兄的时候,赵花儿要极力的劝阻自己不要管闲事。 这时,马小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在山上见到的那个老人,为什么赵花儿不要自己接近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第165章 回乡传信,信任危机 现在解开了一些困惑,马小飞似要理出了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的困惑也越来越多:这次师傅为什么会上到大黑山?他为什么会给土匪发生那么大的冲突?既然土匪都决意要杀了师父和自己,为什么最后还要放我们走?都已经脱险了,师傅为什么还不回家,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大事要办?朱石愁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后面没见到他? 他很想快速找到答案。 …… 听到周木辛脱险的消息后,懦弱老爹一家人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特别是见到了小白驹,大家心里就踏实了很多,周木辛没有回家,大家心中难免牵挂。 当吴君豪的家人听说吴君豪已经惨死在悬崖底下的时候,他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他的父亲却在旁边骂道:“你现在知道哭了,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被你惯着,他就是你害死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村民们在马小飞的带领下,把吴君豪的尸体抬了回来,因为他是死在外面的,按照风俗,不能把他抬进屋,就停在了房屋外面。家里极为贫困,请不了先生给他做道场超度灵魂,摆放了一晚上后,就把他埋在了后山。 当天晚上,吴君豪的母亲也上吊自杀了。 后来,马小飞也遭到了一些议论,家族中很有威望的一位长辈,甚至把大家召集起来,当众质问马晓飞:“吴君豪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马小飞一口回绝:“大师兄死了,我也很难过,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呢?” 大家说:“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马小飞说:“我在大黑山上看到大师兄被土匪吊在树上,后来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他的呻吟声,从悬崖下面找到他,他还跟我说是别人把他推下崖去的。” 大家的疑问更深了: “一听你的话就明显是在撒谎”。 “那大黑山是什么地方?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能干干净净的从那个地方走回来?” “你看到大师兄吊在树上,为什么不救他?” 马小飞一瞬间百口难辩,他再说起关于赵花儿的事情,大家越听越觉得离谱,都觉得他是在自圆其说,有人怀疑他上山做了土匪,怀疑他和土匪勾结害死了吴君豪。 也有比较正义的族人站出来为马小飞说话:“吴君豪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随时出门三两个月不回家,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许多人都赞许的点头,吴君豪在村子里,偷鸡摸狗的事他干得不少,欺人打架的坏事也没少干,平日里,只要提起他,没有人不痛恨。 马小飞也找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当土匪,也无法证明吴君豪的事跟自己没关系。 但大家也找不到证据证明他就跟土匪勾结在了一起,证明他跟吴俊豪的事有关。 这件事情弄得很不愉快,对马小飞的打击也确实不小,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被大家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他非常的接受不了,可又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直到周木辛回来以后,才把这整件事情讲明白,马小飞总算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抬起头做人,这是后话。 第166章 再回黑山,寻找师父 把马小飞打发回村后,周木辛转身又上了大黑山。 明知大黑山上住着杀人的土匪,为什么他还要上山去? 只因为周木辛心中一直惦记着山寨里见着的那个眼神,那个只有自己的师父才会有的那种坚定又神秘的眼神,要不是顾忌会暴露师父的身份,周木辛当时就要喊出声来了,他强忍住心中的冲动下了山,可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见师父的办法。 既然师父还在山上,他就一定要回去见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大黑山上,三个扛着枪的人在山上无精打采地巡逻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说:“我们常年累月的在这个山上巡逻,也没见着有几个人敢闯上这山来,我们每天这样周而复始的巡逻,这里的景色看多了也让人乏味,今天晚上,我们也像吴疯子一样下山找点乐子去。” 几人开始你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你说那个废物呀,别提他了,他仗着自己有点功夫,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你看他那下场,可惨了。” “是呀,他大红大紫的时候,从来就没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他有难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我听说,陈当家的叫人打断了他的四根肋骨,还废了双腿。” “你这算什么,后来,他被人从乌鸦岩丢了下去,现在恐怕肉都已经烂臭了。” “那种人嘛,活该他变成这样这样,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要陷害。” “他为什么陷害自己的师父?我怎么没有听说。” “你没听说过之前被大当家抓到的那个周木辛吗?他就是吴疯子的师父,吴疯子听说大当家的要找周木辛算账,为了讨好大当家的,他自告奋勇向大当家的献计,将周木辛引上这大黑山上来,设计陷阱抓住了周木辛。大当家的当时可高兴了,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听说,那匹白马还是他亲自带着一个兄弟去周家偷来的。” “可惜那周木辛,教出了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徒弟,他不但不珍惜师徒情分,好好跟师父学一身武艺,反而认贼作父,如果真学会了他师父身上的本领,怎么都比当土匪强。” “是呀,那周木辛是什样的人,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和朱石愁都可以战成平手。我要是有这样的一个师父,我还上山当什么土匪。” “吴疯子就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真他妈不是人,他该死!” …… 躲在密林深处的周木辛,把几人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他的心冰冷到了极点,曾经手把手教过的徒弟,自己去当土匪也就罢了,居然反过来毒害自己的师父,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被他害死在这大黑山上了,都说“一日为师百日恩”,想不到他的良心居然如此的歹毒,对自己的师父也下得了手,有几个人干得出这种事啊!如果他还没有死,必定要亲手把他的脖子拧断,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第167章 山上寻师,被人发现 入夜,一身土匪装束的周木辛已经趁黑潜入到山寨大门外。 岂料这陈桥风刚夺得首领之位,整个山寨戒备甚是森严,山门增派人员把守,枪械上膛,严阵以待。 只要有可疑人物出现,分分钟便可以被打成筛子。 山上见到的陌生面孔,一律抓起来,想要混进山寨,几乎没有可能,也可见陈桥风心机之重。 进不了山寨就见不到师父,周木辛极为焦急,可又十分无奈,外面满山都是土匪,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人巡山,能悄悄来到这山寨旁就极为不易,好不容易捉到个落单的土匪,抢了一身土匪衣服换上,来到这里居然还是没办法进入山寨。 周木辛想过假装成新入山的兄弟混入寨中,那吴君豪不是刚被弄死吗,就充当他新招的小弟回山,即使被当做吴君豪的同党抓进去都可以,只要能入得了山寨,进去了再想办法脱身。可是,虽然换了衣服,这张脸总是改变不了的,周木辛前面在主寨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很多人都认得他,只要他一露面,很快便会被人认出,那陈桥风早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就活剥了他,要是发现他又回来了,他哪还饶得了他? 这周木辛也是见师心切,连充当吴君豪招的小弟这种办法也敢想,要真被当作吴君豪的同党,那会有多危险,说不定现场就被打死了,哪不有机会入得山寨去。 吴君豪已被当做一颗弃子被弄死,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的存在甚至威胁到了首领的利益,他的死是必然的,甚至他的同党也会被牵连,早晚也难以幸免,特别是陈桥风这样心机极重之人,他怎么容得下吴君豪和他的同党。 现在,凡是和吴君豪有过关系的人,都希望能和他撇清关系,甚至有人已经偷偷逃跑,以免大火烧身。 周木辛寻思着:“如果师父遇到这种事情,他一定有办法进去,他会怎么办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眼看就要天亮,再想不出办法进去就得退到大山外围,否则,藏在这里,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身后突然有人叫道:“别动,不然打死你!” 周木辛被吓了一跳,自己是不是想得太投入了,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心想:“这下可糟了,被发现了,必须得想个法子逃跑。” 周木辛把双手举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拿枪的人举着枪一步一步的靠近,因为光线较暗,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听到这边的动静,不远处的人也在陆续赶过来,形势越来越不利。 周木辛使用了缓兵之计,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的说道:“兄弟别开枪,我是自己人,在这里小解一下”。 举枪的人说:“少废话,我已经观察了你老半天,你想糊弄谁?” 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周木星已经准备好实际反抗。 恰好这人听到周围有人赶来,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迅速的走近周木辛,想要迅速把周木辛控制住。也正因为他的这个行动,给了周木辛反击的机会。 第168章 脱身匪手,变故再起 举枪的人刚一靠近,周木辛便侧身滑步,避开他的枪口,同时,右手往外一拨,顺势抓住了枪身,将来人手中的长枪拔偏了方向,只听“砰”的一枪响,对方已经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飞射而出,从周木辛身侧打了过去。 周木辛抓住枪身的手被震得生疼,但他并没有放手,他单手将枪一拧,便把枪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左手往对方眼睛上戳去,对方急忙把头后仰,避开这一戳对眼睛的伤害,殊不知,裆部挨了周木辛结结实实的一脚,便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周木辛哪会饶过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咽喉上,结果了他的性命。 因为大家都穿着土匪的服装,远处赶来的人也辨不清谁是自己人,只看见两人扭打在一起,还开了枪。 等大伙赶到,周木辛早将眼前的土匪打死。 周木辛说:“兄弟们,这人是吴君豪的同党,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被我发现,他们想杀了我灭口,就和我打了起来。还有一人已经往山下去了,大伙赶快追。” 有人蹲下检查死者的身份,有人顺着周木辛指的方向追了出去,周木辛带头在前,往山外冲去。周木辛在丛林中奔跑的速度本来就快,又是在夜间,很快就把后面的人甩得老远。 等把众人引到僻静处时,周木辛出手杀死了跟上来的所有人,消失在了大黑山的密林里。 陈桥风的山寨里,众人紧锣密鼓的处理着后事。 有人来报:昨夜,兄弟们看到有吴君豪的同党在寨门外鬼鬼祟祟,被发现后,打死一人逃跑一人,一群兄弟跟着追了出去,但追去的人全部死在山上,无一人生还。 陈桥风阴沉着脸,吩咐道:“增加人手追查,找到人直接处死,以绝后患”。 来报的人刚退下,又有一人急匆匆的冲入大堂,在陈桥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乔峰顿时脸色大变,愤怒忍不住写在脸上。 接着又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七八个人,领头一人刚跨进门槛,便高声道:“陈当家的,为了协助你当上大黑山首领,我们兄弟全力相助,被打死了死了好几百号人,他们直到现在尸骨未寒,你却做起了过河拆桥的事情,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知道得罪我们当家的下场。” 陈桥风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覃管家,你何出此言?” 覃管家嘲讽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清楚,陈当家的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陈桥风道:“覃管家请息怒,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 覃管家愤然道:“今早起来,我们的七个兄弟就被人杀死在卧房里,寨子里全都是你的人,这不是你的人干的还有谁?” 陈桥风道:“我陈某人一向知恩图报,覃管家如此助我,我怎可能对你们的人痛下杀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请冷静等待,陈某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覃管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覃管家冷哼一声,带着兄弟们退了出去。 第169章 六爷生气,误会更深 陈桥风极为头疼,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请来的外援居然出了事情,要真查不清楚,还如何向袁六爷交待。 陈桥风一边重点追查,一边派人快马赶去冷风槽向袁六爷说明情况,并带话给袁六:“陈首领本要亲自面见袁六爷,但他刚夺得首领之位,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加之要亲查这件事,实在脱不开身,等把此事查过水落石出,定然亲自登门谢罪,一并感谢袁六爷援助之恩。” 传信的人回来说,袁六爷听说了这件事,相当不高兴,他给陈桥风三天的时间查清此事,如给不了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的兄弟情谊便是结束了。 翌日,覃管家的又冲到大堂来,说他们的人又被杀死3人。 陈桥风彻底坐不住了,他气得面如土灰,昨天的事情都还未解决清楚,今天又闹出这么一出,这还怎么了得,这件事算是彻底的说不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寨子里屡次行凶,这难不成是覃管家的阴谋陷害? 陈桥风向覃管家解释道:“覃管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也非常难过,这件事确实不是陈某所为,我光凭一张嘴,跟你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待我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 覃管家说:“我们的人住在这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说不定哪天我也性命不保,被你就这样害死在这山上。现在我就领着下山,具体的事情你自己去给袁六爷交代吧!” 陈桥风说:“覃管家,你们就这样回冷风槽,袁六爷会放过你吗?六爷如果怀疑你已经背叛了他,你将如何向他交代呢?我劝你还是留在我的山寨里,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白天晚上守护你们,保护你们的安全?” 陈桥风说的话,覃管家自然早就想到了,但留下来依然危险重重,陈桥风表面上是派人保护自己,会不会是为了暗地里胁迫自己,不让自己的人下山,这毕竟是陈桥风的地盘,真要打起来,覃管家的人绝占不了上风。 覃管家心想,我就试他一试,看他怎么说,随即冷然道:“陈当家的好意,覃某心领了,袁六爷会怎么对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了。” 陈桥风也不知覃管家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决不能放他们走,覃管家一旦离开山寨,把又死了三个人的消息传回去,袁六爷定然要打上山寨来了,自己才刚当上大黑山首领,根基未稳,怎么经得起连续的打仗,而且,袁六爷在冷风槽盘踞了几十年,他们的实力绝非等闲,哪怕是全盛时期的大黑山,也未必抵得过袁六爷的攻打。 于是,陈桥风把心一横,说道:“覃管家,这事可能由不得你了,你也明白我的难处,值得委屈,你带着兄弟们在山上多住几日,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冷风槽”。 一听这话,覃管家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不其然,这陈桥风确实是要胁迫自己,说不定就要对自己这帮兄弟痛下杀手了,为今之计,也不能硬来,只能勉强的答应了陈桥风的要求,后面的事情,再作打算。 自此,双方的误会越来越深。 第170章 管家提防,陷入僵局 覃管家的兄弟们成天嚷着要下山,覃管家只得稳住大家,向众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劝大家从长计议,不能因为鲁莽而误了大事,于是,安排兄弟们暗中提防着陈桥风,如果陈桥风真要向大家动手,就只得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现在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大家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大动干戈。 藏身在大黑山上的周木辛,苦于无法混进山寨,内心焦急不已,生怕自己的师父哪天悄然远去,以后要想再见师,机会就渺茫了。又进入山寨,靠硬闯绝对不行,否则,可能还没见到师父就把小命都丢了。他只得不停的想办法,希望能够寻找到进入山寨的机会。 避无可避的时候,周木辛只得杀人,再嫁祸于吴君豪的同党。这也让它变得越来越艰难,满山的人都在找“吴君豪的同党”,他像被猎狗盯上的野兔,被土匪们追得满山跑,还好自己是一个人,目标很小,随便找个地方藏着就够土匪们满山的搜寻,在这大黑山上,植被茂盛,山形复杂,找人就如大海捞针,土匪们也非常头疼。 陈桥风也开始把杀人事件怀疑到了吴君豪的同党身上,增派人手加大了搜查力度,凡是发现可疑人物,一律抓起来拷问,整个寨子里弄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为了排除异己,陈桥风更是想尽办法搜出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心腹之人,找各种理由把他们处死。 陈桥风大开杀戒的事情被覃管家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发寒,这陈桥风对自己山上的兄弟都如此下得了手,他想要杀死覃管家这些外人,又岂会手软,可是覃管家偏偏就落在了陈桥风手里,还真拿他没办法。 至于马小飞之前见到的那个老人,他是覃管家带来的人,他依旧默默无闻地料理着大家吃喝的一些事情,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管,现在大家被“保护起来”,他也仍旧不管不问,别人闹情绪、商量大事情,跟他都毫无关系,他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该干活就干活,该睡觉就睡觉,也算是落得个自由自在,甚至,有些时候,他不干活也没有人管他,他没做的事情,山寨里自然有人替他去做。在山寨里,陈桥风本就安排了人负责服务覃管家的人马。 这两天,陈桥风差不多把山寨翻了个遍,硬是没找出杀人事件的半点线索,他心烦意乱,火气也特别大。 三天期限,转眼就只剩下一最后一天,再查不出是谁人所为,将无法给袁六爷交待。 陈桥风想找个替死鬼,把这件事情往别人身上一推,自己就有了交代。 可找谁才合适呢?要能杀人于无形,谁才有这样大的本事? 如果找人替罪,替罪的人刚一处死,万一幕后之人又开始杀人,那又该如何交代呢?这样做不是欲盖弥彰吗?后面再发生相似的事件,又该如何掩盖? 关键是,这幕后之人找不出来,将是一个更大的隐患。 第171章 心急如焚,如何是好 陈桥风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步步为营,把每一件事情都算计好了,中途却杀出了个程咬金,一个不小心就将会让自己全盘皆输。 这将如何是好呢?陈桥风身边有一群得力助手,可此时的他,玩惯了尔虞我诈,谁也不愿意相信,他请大家一起商议大事,希望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大家提出的意见他却一个也不满意。 陈桥风在心中盘算着,如果再查不出什么结果,那就只有和袁六爷撕破脸了,要和袁六爷撕破脸,他就得做足迎战袁六爷的准备。 于是,陈桥风开始调集大队人马驻守在山寨的重要位置,对如何应对袁六爷做了详细的安排,全面部署正面迎敌的队伍、沿途伏击队伍、后援队伍等。 陈桥风边处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务,心中边想:制造杀人事件的人到底有何目的?难不成是要挑起我和袁六爷之间的矛盾? 陈桥风越想越觉得害怕,自己真要和袁六爷刀枪相向,不管结局是哪一方取得胜利,都必定会元气大伤,这必将会给别人可乘之机。难道这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自己能够当上山寨的首领,当初不就是利用了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权位之争,最终坐收渔翁之利。要不是借助这个机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又哪是两位当家的对手? 在攻打王大虎时,如果没有袁六爷的鼎力相助,断然不会成功,袁六爷帮了自己如此大忙,确实该感谢他,兑现给他的承诺。而今,不但承诺还没有兑现,还要因为这一场误会与他反目成仇。 越想越不是滋味,陈桥风恨不得把制造事端之人找出来碎尸万段,可这个人偏偏又藏得很深,就算掘地三尺,也无法寻到他的踪影。 陈桥风反复推敲了几天前发生的那件特别的事情:当时,他借马小飞之手杀周木辛不成,准备亲手杀了周木辛时,暗中有人使飞针伤了自己的手腕,难道此人和周木辛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否则,他不会在这种场合下现身,他这一手必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能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救周木辛,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岂会一般。 陈桥风实在后悔自己当初放走了周木辛,如果把他关起来,说不定使用一些手段还可以把救他之人引出来。 周木辛这个穷人的孩子,虽然出身卑微,而今,却习得一身武艺,看他当时在大当家面前临危不惧的表现,说明他已不再是池中之物,既然已放他离开,想要再把他抓回来,已经很难很难了。 找周木辛和谈也没有了可能,自从要杀他那一刻起,双方就已经变成了敌人,何况陈桥风是土匪,与周木辛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没有可能谈得和。 然而,如果杀人者真是救周木辛之人,即使找出了他又能如何,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他要走,谁能留得住。 陈桥风越想越是头疼。自己为什么就会摊上这么一个人呢? 第172章 骑虎难下,深夜无眠 不过话说回来,找到总比找不到好,如果找不到是人,让他这样永远在暗处挑事,谁也说不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捅出一大大个篓子,自己花费很大的代价也无法弥补。陈桥风实在太被动了,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心中再如何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扛着,无人可以替他分忧,找不到那个人,这一切都将变成一个死结。 左思右想,坐在大藤椅上的陈桥风算是理出了一些头绪。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心腹之人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杀人者应该不是他们两人留下的心腹。如果是自己手下藏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应该早就会被发现。 那么,既然此人不是山寨之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就藏在覃管家的队伍里。 这个覃管家屡次三番的找自己理论这件事情,这不就是为了把这个事情闹大吗?难道此事是他在背后指使? 不过,谁遇到自己队伍死人的事情不着急呢,而且还是在大黑山的地盘上?如果自己站在覃管家的角度,估计比他还要狂躁。他要是显得无动于衷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难道有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藏在覃管家的队伍里,而他自己却一无所知。 陈桥风越想越觉得害怕,这个人物该藏得有多深啊?连覃管家自己都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自己一个外人要想把它查出来,又谈何容易? 现在的陈桥风已经骑虎难下,当前的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但他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拼命挣扎,不管怎样都得一试,只有动起来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早已是月起三竿时,覃管家的住处,一群人还在秘密的商议着大事,大家吵得热火朝天,率兵首领袁百胜拍案大叫:“老子随六爷出生入死,什么鸟没见过,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他陈桥风还在灰堆里爬着玩沙,他曾经救过六爷的命,于六爷有恩,要不是看在六爷的面上,我才不会领着兄弟们来到这个破山上帮他,他现在居然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把我等不明不白的囚禁在这山上,他算什么东西!我明天就领着兄弟们冲下山去,看他有多大的本事敢拦住我!” 覃管家劝说道:“袁兄息怒,此事须从长计议,万万鲁莽不得,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什么都不占优势,只可智取不能力敌!” 袁百胜轻蔑道:“他们这场窝窝里斗,精干力量折损大半,他的队伍早已经元气大伤,还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众人各持己见,争论的面红耳赤,有人主张整理队伍,直接打下山去,也有人认为力量悬殊太大,和陈桥风撕破脸无异于以卵击石,并非明智之举。双方都觉得自己的观点有道理,互不相让,一时间,谁也不服谁,就这样僵持不下。 正在此时,陈桥风带领一行人马冲了进来。 第173章 深夜闯入,语出惊人 覃管家等众人皆是不悦,还没等覃管家说话,袁百胜便厉声问道:“陈当家,你这是何意?觉得我们好欺负吗?我们的人在你的山寨被莫名其妙的杀害,你还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又带着那么多人来这里,你是不想再装下去了吗?” 陈桥风陪笑到:“袁兄误会了,我今天正是为杀人之事而来,有要紧事要和诸位商量。” 覃管家也阴沉着脸说道:“陈当家的,商量事情需要带那么多人吗?” 陈桥风神秘地一笑,继而说道:“诸位到大黑山上一心助我,是陈某人最珍贵的客人,陈某感激不尽,照顾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多多海含。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事关重大,恳请大家待我把话说完,自然便知道我此举为何了!”陈桥风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平和。 覃管家等人一脸茫然,搞不清这姓陈的到底还要玩什么花样,只能静静的听他怎么说,没想到陈桥风的话刚出口就把他们雷到了。 陈桥风说:“经过我这几天的调查分析,杀人事件的罪魁祸首就藏身在你们队伍里……” 还没等陈桥风把后面的话说下去,覃管家这边的众人就坐不住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就嚷了起来: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为你赴汤蹈火的卖命,你却反而怀疑起我们来了!” “你简直血口喷人,众兄弟都是陪我们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兄弟们是什么性格我们不清楚吗?” “你查不出行凶者就罢了,为了洗清自己,这样的谎话你也编得出来?” …… 等众人的叫嚷声结束,陈桥风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要覃管家等配合在陈营中查出行凶者,还威胁大家说:“此人明显是故意在中间挑拨离间,让我们都不得好过,如果不将他揪出来,大家都得玩完”。 陈桥风只给覃管家半天时间,如果查不出此人,他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覃管家等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都认为陈桥风不是个好东西,但他们也确实担心自己的队伍万一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为今之计,也只得在队伍里探查此事,看看是否真有这么一个人藏在自己的队伍里。 可半天时间转眼过去,覃管家把自己队伍里的人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端倪,各小组纪律严明,管理有序,行动统一,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行迹可疑,在探查的过程中,他们连那打杂的老人也没放过,可老人老态龙钟,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要说他有那么大的本事,谁也不会相信,而且,老人这几天就没出来乱走动,除了偶尔出来帮大大家送送东西而外,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住处,甚至不曾去外面晒晒太阳,他送东西的时候也是大大方方的进出,从来就没见他鬼鬼祟祟的行动过。 时限已到,见覃管家这边并无消息,陈桥风便把覃管家的人驻扎的营地重重包围起来,双方开始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火。 第174章 一无所获,希望破灭 营地外,覃管家的手下死死守住大门不放陈桥风进入。陈桥风在营地外喊话覃管家,要覃管家出来说话,全副武装的袁百胜骑着大马,手握长枪,直指陈桥风:“陈当家的,我们已经上上下下仔细查过,根本没有你说的行凶之人,你也休想把覃管家带走。请马上开山门放我们下山,其他事情,你自己跟袁六爷交待去”。 陈桥风道:“要放你等回去不是不行,须得等我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说,我今天已经退无可退,如果你们一定要阻挡我探查此事,我只好得罪了!” 话一说完,陈桥风就带人冲向对方营地,双方正要动手之际,一群人簇拥着覃管家走了出来。 覃管家朗声说道:“袁统领息怒,我们就放陈当家进来搜查呗,如果不放他们进来,反倒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他自然无话可说”。 陈桥风也不客气,带着一群人就直接进入了覃管家的营地。 不一会,覃管家已经按陈桥风的请求,将当时处理周木辛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集中了起来。 陈桥风亲自对集中起来的人进行一一盘查,当看到有一位老人也在列时,陈桥风眼珠子一转动,便觉得有些蹊跷,随即将老人带到旁边仔细盘查,通过一番搜身,并未在老人身上搜出任何可疑的东西,陈桥风有些失望。陈桥风上下打量着老人,老人却是目光淡然,看不出哪怕是一丝的惊慌躲闪。 陈桥风还不死心,他问覃管家,老人既然是一个打杂之人,为何会出现在处理周木辛的大堂上。 覃管家回忆说:“当时是我带上的李老,方便帮我拿一些东西,在那种场合,我也不便带上配枪的兄弟,以免彼此误解。” 陈桥风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毛病。 随即,他一回头又在老人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搜了起来,他很希望能在老人的身上搜出一根细细的飞针,只要飞针现,整个过程他都可以有理由解释了,他也可以给袁六爷一个交代了。 可令他失望的是,他在老人的身上反复的查了好多遍,却一无所获,反而是老人身上涂抹的许多中药,让他恶心难受了很久。 陈桥风实在是显得有些失落,他转过身,来回的踱着步。 突然,他一个回声跨步,飞起一脚便蹬在了老人的胸膛上,老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被他这一脚踢了倒飞出去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不能爬起来。 他很希望老人能做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动作躲开他的这一击。当看到人什么反应都没有时,不得不让他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失落。 有人快步跑过去扶起老人,心中对陈桥风的做法很是不满,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陈桥风的地盘,他已经快被逼到了最后一步,谁要触怒了他,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无论有多不满也得忍受下去。 老人被人送进了卧房,他捂着心口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他做惯了下人,无论遭受多大的委屈,他都是逆来顺受,这一次也不例外。还好老人长期从事体力活,身子骨还算硬朗,被陈桥风这一踢,居然没有受太重的伤,揉一揉搓一搓,也就顺气了。 第175章 全力防守,木辛抓人 一无所获的陈桥风,一甩衣袖愤然离去,他那看似毫无表情的脸上,渐渐布满了阴霾。 再说那重回大黑山上的周木辛,像只野猴子,他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从这个山口绕到那个山口,差不多把这大黑山跑了个遍,他仔细观察大黑山的各处地形,逃生的路线设计了无数条,哪里适合逃跑哪里适合藏身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可是,在外围跑去跑来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混进山寨里去,否则,一切免谈。 本想找机会混进土匪的山寨里,不曾想,这山寨被土匪守得严严实实,想了好多办法都行不通。 这天,他正藏身在一棵大树上,思考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时,山寨里一下子涌出了无数全副武装的土匪,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人。 周木辛心中一紧,寻思道:“是不是自己搞出的动静被发现了,土匪们要大规模的搜寻自己?如果这些人真是冲着自己而来,今天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转念一想,即使要死在这里周木辛也并不害怕,只是连师父都没有见上一眼,他实在心有不甘。也不知师父他为什么会来到这土匪的山寨,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眼看一大队土匪朝着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周木辛的心都贴到了嗓子眼上,他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他绝不能束手就擒,再怎么说也要拉几个人来陪葬。 周木辛的身子紧紧的贴在树干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下方的土匪,一只手紧紧握住从土匪手里抢来的短刀,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土匪抬头往树上张望,他便会俯冲而下,和下面的土匪拼个鱼死网破。 不料土匪们经过大树时,连停留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冲了过去,径直往远处而去了,看得周木辛一脸茫然:这些土匪到底要干什么呢? 周木辛回过头去看那山寨时,依然戒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眼看着土匪的队伍渐渐走远,周木辛也从树上偷偷的滑了下来,远远的尾随其面,意欲一探究竟。 大队土匪走入山口险要的丛林时,便全部停了下来,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中。 周木辛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打仗的节奏呀,这土匪的生活就是这样,不是偷抢就是打仗,只不知这次又要跟什么人对决了。 反正寨子里也进不去,好奇之下,周木辛躲在不远的丛林后,伺机行动起来。 傍晚时分,一人正对着面前的灌木丛唰唰的排泄着,一脸享受的神情。一瞬间,背后黑影一闪,一个人便自后而上,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弄得他撒了一裤子的尿,他本能的想要大声呼救,殊不知嘴巴动了几下,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随后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拖入了更茂密的丛林中。 来人正是周木辛。 看着已经被自己一巴掌拍晕的汉子,周木辛毫不犹豫,将此人扛在肩上,猫着腰往远处狂奔而去。 第176章 打探消息,汉子离去 小溪边,溪水哗哗流淌,闪动着悦耳的音符,穿过丛林,轻盈地奔向远方。 周木辛把肩上的汉子放下,捧了几捧溪水往汉子的脸上一绕,这个汉子立马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捆着,根本动弹不得,他一脸惊恐。正待呼救时,看见了周木辛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 周木辛在一块石头上不紧不慢地磨着手中的小刀,小刀被他磨得蹭亮。 苏醒过来的汉子额头上开始冒汗,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开始结结巴巴的求饶:“周……周大哥,你我……无冤……无仇,我也不曾得罪过你,求……求你饶我一……一命。” 周木辛继续磨着手中的刀,冷然问道:“你认得我?” 汉子说:“当然认得,我在山上见过你,但我真的没有为难过你”。 周木辛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好,不想死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有半句谎话,我手中的刀可是要喝人血的”。 听了周木辛的话,汉子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匆忙回答道:“我发誓,我要说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劈”。 周木辛不屑的道:“胆小成这样子,也不知道你这土匪是怎么办的! ” 那汉子尴尬的看着陈乔峰,不知道怎么说好 从汉子的口中,周木辛才了解清楚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这些人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为了对付袁六爷,因为山寨杀人事件,陈桥风没有查出肇事之人,他彻底得罪了袁六爷,袁六爷马上就要攻打大黑山了。 得知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陈桥风和袁六爷之间的矛盾,周木辛若有所思起来:能够杀人于无形,除了师父,还有谁能能做到? 周木辛不由得口中喃喃自语:师父啊师父,你这手段也太高了吧,让袁六爷的人莫名其妙在陈桥风的山寨里被杀,这可不比正常的打仗死亡,任你口才了得,怕也是百口莫辩了。那袁六爷的愤怒,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得罪了他,你陈桥风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了。 随即,周木辛向汉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汉子脸色一喜,突然又惊疑不定起来,拱手说道:“周大哥,你就不担心我回去通风报信?” 周木辛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陈桥风都已火烧脚背自顾不暇了,他怕是没有更多的精力来追我,他也知道我不是好惹的,随便派两个人过来也不会捞到半点好处。”顿了顿,周木辛又说道:“鉴于你还算诚实,听我一句劝,就别再回去了,回去了也等于送死,家中如果还有父母亲人的话,回去尽点孝也比死在这里强”。 周木辛本来只是随口而说,没想到那汉子想都没想,向周木辛谢道:“感谢周大哥指点明路,我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再当土匪,真的太丢人了。”一转身就往下山的方向而去了。 见此情形,周木辛不禁讶然,他随即起身,钻进了丛林。 第177章 期限已到,六爷发怒 袁六爷定的三天期限,转眼而过。 大黑山山寨里,覃管家的人马被看管得严严实实,哪里也不得去。 中午,骄阳正盛。小队长袁见再也忍受不住这种被囚禁起来的耻辱,他一马当先,带领十几个弟兄冲出了大门,直奔在寨门方向而去。 袁见一副趾高气扬的气概,他心想:我是袁六爷的人,料你陈桥风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现在就要回冷风槽,看看你敢不敢阻止我。越是这样想着,他就越觉得得意。 陈桥风的山寨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他们,袁见觉得这是情理中的事情,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寻常。 正思索间,一只巨剑从西边毫无征兆的急射而来,箭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眨眼之间便飞到眼前。 来不及多想,袁见急忙举刀迎着巨箭斜劈而去,谁知此箭非同寻常,简直比一杆红缨枪还粗大,“咣当”一声把袁见的刀弹了脱手飞出,弹飞的大刀把旁边的兄弟撞得从马背上掉落下去,而巨箭连偏都没有偏一下方向,箭势不减,继续向前,直直射向袁见的胸膛。 袁见瞳孔放大、惊骇无比,他眼睁睁看着巨箭重重的插进自己的胸口,再从他的背心穿出,巨箭强大的劲力将袁见带离马背,向后倒飞而出,最后被猛烈地钉在了十丈开外的泥土里,袁见死不瞑目,样子十分渗人。 这巨箭非常特殊,绝非是人用臂力拉弓射出的那种,而是刻制而成的机括,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掰动他的弓套上机关卡好,只要搭上大杆一般的巨箭,一箭射出,巨箭能飞出去好几公里远。 跟着袁见一起跑出来的兄弟们,见此一幕,早吓得亡魂皆冒,他们颤抖着双腿,转身便要往回跑,可还没等他们迈出去两步,雨点般的弓箭便沙沙地飞射而来,直把这些人射成了刺猬,连他们坐下的马匹也不能幸免,全被射死在当场,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倒一地。 接着一只巨箭,再次破空而至,扎在覃管家驻地大门前一步距离的土地上,入土三尺,箭声颤响,溅起灰尘漫天。 这是一支忠告之箭:若想下山,杀无赦。 覃管家等人也终于看清了现实,他们心中仅存的那点幻想也被这一箭射得粉碎。 陈桥风这次是来真的了,这一箭已经预示着他和袁六爷彻底撕破脸,接下来双方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冷风槽,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坐在首位上怒眼圆睁,他把手重重的拍打在王座扶手上,扶手皲裂,发出咔嚓巨响。 台下左右而立的众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皆是低头不语。 老者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好你个陈桥风,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我好意助你当上首领之位,你竟敢过河拆桥,杀我的人,扣留我的兄弟。你简直逆天了,想要戏耍老夫,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袁六爷是你得罪得起的吗?”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算什么东西!?” 这老者诚然便是袁六爷。 第178章 六爷起兵,卫夫出马 袁六爷越说越生气,他飞起一脚将面前的一张八仙桌踩得塌了下去,碎成一堆。 袁六爷对众人喊道:“把我大枪拿来,备马,我要亲自活捉陈桥风,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台下走出一人,躬身劝导:“请六爷息怒,以免伤身,为陈桥风这种小人动怒伤肝,不值得!我冷风槽兄弟勇猛,能人无数,要捉拿一个小小的陈桥风,哪用得着六爷亲自上吗?只消派兄弟们带兵出去就是,您就在寨子里等着兄弟们的好消息吧”。 众人也随声附和,请求出战。 听到众人的附和劝说,袁六爷昂首大笑:“是啊,我袁六爷是什么身份,他姓陈的还不配与我为敌。”随即开始命令道:“袁卫夫,你任主帅,带领4队人马攻取大黑山,把兄弟们接回来,再将陈桥风捉下山来,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亲眼看一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听袁六爷这么一说,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 袁卫夫从台下走出,躬身领命。 看到袁卫夫,大家都投以羡慕的目光,他身材高挑,目光锐利,精神抖擞,气势如虹,脸上带着久经风雨的沧桑,更是让人觉得此人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一员猛将,让他挂帅,无人反对。 袁六爷又强调道:“那大黑山地形复杂,山势险要,大家万不可轻敌”。 袁六爷对最先走出的那人叮嘱道:“林华子,你是大家的军师,众人都服你智谋超群,这一路由你出谋划策,具体指点卫夫攻山。他们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懂得作战的技巧。如果指挥失利,我便唯你是问。我不在时,所有人都要听从你的指挥,违者就地处决。” 众人领命而去。 一番商量谋划后,袁卫夫率领着四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奔向大黑山。 两伙强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战一触即发。 陈桥风自知做过多的解释都是无济于事,把心一横,做好了准备与袁六爷拼死一搏,他提前调动大队人马,死守上山入口,占据着最显要的位置,以守为攻。 袁卫夫自恃人多势众,根本就没有把陈桥风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带着大队人马横冲直撞的就往山上强攻猛进。可令他失望的是,攻山三日,居然毫无进展,不但没有成功攻上山去,反而把自己的人折损了大半,看着兄弟们死伤无数,他不禁火冒三丈。 袁卫夫求胜心切,他不顾林华子的苦心劝阻,反而觉得林华子畏首畏尾,影响士气,江林华子的建议弃之不顾,直接无视林华子的存在,带着兄弟们强攻而去,还发誓攻不下大黑山就不回来。 袁卫夫的鲁莽行径,恰好中了陈桥风的计谋,他的队伍冲到深山峡谷里时,山上巨石滚木齐下,瞬间便将袁卫夫的队伍打得溃不成军,山谷里尸横遍野、喊叫声震天,真是惨不忍睹。 袁卫夫也险些丢了性命,一群残兵败将簇拥着他躲进了山谷中的悬崖下面,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林华子也在保护袁卫夫的途中重伤而亡。 第179章 小小胜利,六爷复仇 陈桥风在这一战中大获全胜,他高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松一下。 胜利让他缓了一大口气,但他也不敢下山乘胜追击,他最忌惮的袁六爷有多大实力,他非常清楚,这次去勾结袁六爷协助自己打江山,也是因为想要借肋袁六爷这尊大佛做靠山,身后有袁六爷的支持,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争夺首领之位。 这次的胜利,让大黑山众人士气大振,所有的兄弟都欣喜若狂,大家欢呼雀跃,喝酒庆功。 陈桥风并不能真正地开心起来,他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胜利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反而让他更加警惕。他大赏参战的众兄弟,并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但他也下达了命令:酒可以喝,但不能醉,但凡醉酒之人,拖出斩首示众。 大家都知道陈桥风的手段,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虽然酒没有喝尽兴,但也得忍着,当家的说了,随时要做好应敌的准备,各个关口必须严防死守,只要敌人有任何动静,所有人都要能够马上扛枪上阵。 当家的还说了,等战斗完全胜利,一定让大家喝个够,喝它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陈桥风知道,这次的胜利,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接下来才是真正承受袁六爷的怒火的时候。 果然,这一战,彻底的把冷风槽这个马蜂窝捅破。听闻探子回报:陈桥风大败袁卫夫,林华子战死,其余人等生死未卜、凶多吉少。 袁六爷气得目眦欲裂,他一声令下,部下兵马便蜂拥出动,直赴大黑山,誓要将大黑山夷为平地。 袁六爷的兵马刚到达大黑山,还未开战,悲剧已生。 大黑山半山腰的悬崖边上,一棵老树枝叶繁茂,劲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犹如一双巨手奋力地摇晃着老树的枝干。大队人马气势如虹而来,刚走到老树下,有人踩到了地上的藤蔓,藤蔓猛然一紧,吓得众人立即停止脚步,以为是踩到了什么机关。藤蔓带动了树顶上的一根枝丫,惊得树上的鸟雀愤然飞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众人正在惊讶之际,一颗头颅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到地上滚了两转。 众人低头看时,更是惊得呼叫连连,这赫然就是袁卫夫的头颅。 这个头颅已经被鸟雀啄得千疮百孔,十分瘆人,要不是头上标志性的首领帽,大家几乎认不出他是谁。 人群中猛然跑过来一名统领,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此人正是袁卫夫的结拜兄弟张英富,身后众人也也跟着齐齐跪下。 张英富悲痛欲绝,他用手抚着袁卫夫的头,颤声说道:“兄弟,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士可杀不可辱”,陈桥风如此欺人过甚,居然把败军首领的头颅割下悬挂于大树之上,任凭飞鸟刁啄糟蹋。这简直是对袁六爷的极度挑衅,真是欺人太甚,谁还忍得下这口气? 此时的众人怒不可遏,发誓一定要抓住陈桥风千刀万剐。 第180章 六爷攻山,陈桥风败 山头远处的丛林里,一名壮汉正潜伏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上,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所有动静。 当看到大家激烈的反应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把火点得够猛了,他替陈桥风送的这份“大礼”,足以让陈桥风焦头烂额,遗憾终生。 大汉从树上悄悄的滑下来,转身走进了更深的丛林,他身后的半山腰处,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宣誓声。 山上的陈桥风早已接到了冷风槽大军到来的消息,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在想,如果不是有这场误会,今后的大黑山和袁六爷联起手来会有多强悍啊,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弄得两家反目成仇。 面对袁六爷这个庞然大物,陈桥风的所有反抗,不过只是拼死一搏,至于他这最后的挣扎,能够坚持多久,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一场战斗也确实惨烈,陈桥风死守在大黑山上,石头滚木的往山下放,强弓巨弩往山下射,把大黑山上山的入口堵得水泄不通。任凭袁六爷在山下如何猛攻,子弹打光了无数,兄弟死伤成千上万,始终上不了山半步,也可见大黑山山形之复杂险要,要想攻上这座大山,确实有一“难于上青天”的艰难。 袁六爷佯装失败撤兵十里,想把陈桥风诱下山来打,那陈桥风精得像只偷粮的老鼠,竟然赖在山上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要下山乘胜追击的意思,他占据着悬崖峭壁的屏障,借着森林大树的掩护,只守不攻。 张英富报仇心切,一直带头在前,处处打头阵。他越是着急,情况越是没有进展,急得他三天白了头发,后因为私自出兵,不但没有立下任何战功,反而损兵折将,袁六爷一怒之下,下了张英富的兵权,以示警戒。 双方的战斗一直僵持了三个多月,袁六爷虽然伤亡惨重,但毕竟实力太强,即使元气大伤,也依然还能坚持打下去,反而是山上的陈桥风,虽然占据了险要的地势,但因为打丈的消耗太大,本身在前面内斗的时候就消耗了很多资源,现在再对上兵强马壮的袁六爷,时间一长,渐渐的难以支撑下去,无论是武器还是粮食,都已经开始供不应求。 袁六爷也算是打红了眼,反复向冷风槽调兵,几乎是倾巢而动,将冷风槽所有的人马都带到了大黑山,向山上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他发誓,拿不下陈桥风就绝不回师。 终于,陈桥风在袁六爷的消耗战中,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趁夜躲进了山里。 撤退之前,陈桥风向山下的袁六爷喊话: “本以为袁老头是天下了得的英雄,此番看来,不过狗熊而已。是非不辩,黑白不分。” “有本事进山一战,看我不打的你屁滚尿流。” 陈桥风的声音回荡山,像一把利刃在袁六爷的心脏上一刀一刀的划过,袁六爷的心在滴血,他气得捶胸顿足,气得肺都几乎要炸裂。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袁六爷深入骨髓的讥讽! 袁六爷的怒火犹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袁六爷的大队人马疯狂向山上进攻,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陈桥风的防线,袁六爷的人马趁机向山上冲去,浩浩荡荡的队伍人吼马嘶,震得地动山摇。 一开始,袁六爷还有些担心陈桥风耍诈,当通过上山最险要之处时,也未见任何异常之处,大家总算是放下心来,想必那陈桥风亦是强弩之末,已经落荒而逃了。 可正当大家高兴之余,变故却陡然发生。 陈桥风也实在太阴损,居然安装了滚石机关,他留了百余人躲藏于机关后的密林中,当袁六爷的大队人兵力都上了山时,这百余人立即砍断了固定机关的藤条,滚木圆石铺天盖地的滚出。 因为山势险要,道路狭窄,袁六爷的人马在变故突然发生之际,居然进退两难,无数人被滚木圆石击下几百丈高的悬崖,摔得尸骨无存。自己人把自己人挤滚下山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特别是那些马匹,受到惊吓后,又蹦又跳的到处乱窜,完全不受控制,弄得袁六爷的人马大乱阵脚。 只可惜陈桥风已经没有余力再战,只能逃往大黑山深处,否则,给他3000人杀个回马枪,袁六爷带的这群人可能也只能埋尸山谷、全军覆没了。 第181章 袁六爷胜,陈桥风死 等山上的木头和圆石滚尽,袁六爷的人马也只余下不足2000人。 看着山上山下横尸遍野,袁六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想不到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居然会栽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里,无数陪着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却悲惨的死在了这场艰苦战斗中,他仰天长啸,心中有一万个不甘。 这是一场最扯淡的战争,带来了袁六爷始料未及的结局。 幸存之人,除了部分人是因为运气好活下来而外,其余人都是功夫高手,他们靠一身功夫躲开山上滚下来的巨石巨木,虽然弄得衣衫破烂狼狈不堪,身上伤痕累累,但总算是保住了这条命。 袁六爷一声号令,众人开始不顾生死的向大黑山深处杀去。 走进大黑山,就如走进了一个迷宫,很多人在山里迷了路,饿死摔死者无数。 当然,在大黑山里,只要见到陈桥风的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惨烈的厮杀,陈桥风带领的残兵败将也免不了被屠杀的命运,但在他们的激烈反抗下,也杀死了袁六爷的不少人。 到得陈桥风的山寨时,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袁六爷的人马在四处搜查中,找到了覃管家等人的住处。地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所有人都已被陈桥风的手下无情杀害,找不到一活口。鲜血将地面染成了酱紫色,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死状凄惨。 袁六爷吐出一口老血,结果昏死过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陈桥风居然如此残忍,把大家扣留下来留作后手,他最终狗急跳墙,还是把所有人都杀了。覃管家帮了陈桥风那么大的忙,他说杀就杀,简直灭绝人性。 袁六爷十分自责,他悲痛的跪倒在地,高声喊道: “我对不住众兄弟,是我害死了你们,如果当初不派你们出来帮助陈桥风这绝情寡义的贼人,你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袁灭发誓,定要抓住贼人陈桥风,将他千刀万剐,为兄弟们报仇。” 袁六爷身后的一众兄弟,眼眶发红,泣不成声,伤痛欲绝,一个个咬牙切齿,誓要为死去的所有兄弟报仇。 …… 众人在大黑山上足足搜寻了半个月,几乎将大黑山的土匪全部杀完,可陈桥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正当大家无奈之际,一名土匪急匆匆的跑来,他向袁六爷禀报:在山寨门口的一棵大树上吊着陈桥风的尸体。 此时,袁六爷的队伍只剩下五百多人,大家迅速跑到寨门外,看到树上吊着的人果然是陈桥风时,都觉得难以置信,大家也想不明白,那么多人在这山上都没有把陈桥风找出来,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找到了他,还把他杀死吊在这里,难这山上还有其他人?众深感此事蹊跷。 陈桥风虽然已死,大家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们正感受到一种说不明也道不出的危险的存在。 上千人半个月都找不出来的陈桥风,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吊在了寨门外,单凭这一点,便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能够做到的。大家也来不及多想,忙护送着袁六爷往山下逃。 众人刚出寨门不远,斜刺里便窜出一名壮汉,冲着袁六爷就杀了过去,此人手提马刀,身法灵活,动作敏捷,接连砍翻十几个上前阻挡之人。 袁六爷身边的这些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在此人手下竟如纸糊的一般,接二连三就倒下去十几个,这还是人吗? 大家在山上得半个月时间,从来没有见到过此人,他此时却凭空出现在大家面前,且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出手杀人,想必那陈桥风也是被他杀死吊在大树上的。 见此人越杀越勇,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名汉子突然出现,大家防不胜防,随着阻挡之人的接连倒下,几个回合他便来到了袁六爷身前五步之处,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马刀,飞身跃起,马刀携带着猛烈的劲风向着袁六爷疾劈而去。 袁六爷不愧是叱咤风云的老江湖,见到闪电般劈来的马刀,他往侧面斜步跨出,低头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汉子这满有把握的一刀居然劈了个空,只削掉了袁六爷头顶上的几根白头发。 第182章 寡不敌众,师父救急 看着空中飘落的丝丝白发,汉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要击杀袁六爷,只有一次机会,只要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身边的人便不会给你第2次机会。 殊不知,袁六爷也是一名武林高手,虽然年岁渐高,但他的功夫完全不弱于他的这些手下,要想杀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的身边没有这么多人,偷袭可能有机会成功,只可惜这里没有如果。 果不其然,当袁六爷躲过了汉子的一刀后,他身旁的所有人便蜂拥而至,将汉子团团围住,一瞬间,兵器交接的声音此起彼伏,汉子虽然功夫高强,怎奈敌人人多势众,被围在中间居然无法突围。 这些人的集体战斗力实在不弱,他们一波退下一波又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搏斗中,汉子虽然又砍翻了十几人,可依然被众人层层包围,不得脱身。 汉子手中呼呼生风的马刀,随着他体力的慢慢透支,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周围的人一波一波的轮番向他涌来,各种各样的兵器朝着他雨点一般砍杀,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被汗水湿透,被鲜血染红。 人群中的张英富见到眼前的汉子时,他就暗自猜想:此人会不会就是杀死袁卫夫的真凶,也只有拥有如此身手的人,才可能取得下袁卫夫的人头。 张英富冲向前头,厉声喝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砍一下袁卫夫的脑袋挂在山下的大树上的?” 汉子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大马刀,和众人对峙着,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豪迈一笑道:“大丈夫敢做敢为,告诉你们也无妨,袁卫夫就是我杀的,你们这些土匪都该死”。 汉子的回答证实了张英富心中的猜测,眼前这个汉子原来真的是杀害袁卫夫的真凶,自己为了给结拜兄弟报仇,已经急出了一头白发,今天,仇人就在眼前,必须砍下他的人头,祭奠自己死去的结拜兄弟。 众人一哄而上,下决心将眼前的汉字留在当场。 张英富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相准时机,趁汉子被杀得一个趔趄倒退而出的时候,猛的飞身上前,手中大刀贯尽全身力量,直取汉子的脑袋,汉子身形不稳,眼见这一招来势汹汹,迅速无比,已经避无可避,他的内心闪过绝望的念头,此生死不足惜,遗憾的是到最后也没能见到师父一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把张英富临空坎下的大刀打得脱手飞出,张英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汗毛倒竖,一瞬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准备接受死亡审判的汉子,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居然忘记了反击。 有数名高手正在迅速向汉子靠近,正准趁汉子发呆的一瞬将其斩杀。 正在此时,靠近汉子的数人突然像中了邪,全都一跟斗便扑倒在地,不断地抽搐。 后面围上来的人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也都纷纷止住了脚步,接着迅速后退。 只听得“啪”的一声炸响,不远处的一个人应声倒下,这倒下的人正是袁六爷。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汉子身上,再加上刚才突如其来发生在打斗人群中的一幕,更是深深地吸引着众人,当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声时,大家才意识到袁六爷可能有危险,大家慌张的抬头看时,却发现袁六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心口穿了一个很深的洞,鲜血正不住地往外冒。 被众人围攻的汉子反应过来,猛然惊叫一声:“师父!” 这个汉子诚然就是一直潜伏在大黑山上的周木辛。 突然见到师父现身,他欣喜若狂,他的眼里噙着泪花,一颗心激动得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正要奔向师父的时候,倒在他面前的张英富突然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支奇形怪状的兵器,迅速刺向了他的胸口,他居然没有发现。 此时周木辛的脑子里只有师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人真的是师父。 第183章 师徒相见,治伤谈武 战斗还未结束,怎能分神?可周木辛偏偏分了神。 危险就在面前,一个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令张英富始料未及的是,他全力刺出的一下居然中途止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眼中充满惊恐,他全然不知道,他的后颈处已然插着一根很细的飞针,将他的穴道封死,令他的神经麻木。 直到张英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周木辛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劲敌的存在,他知道是师父用暗器制住了张英富的偷袭,于是,立即折过身去,重重的一脚踢在张英富的脑袋上,结果了张英富的性命。 此时,一个人影闪到周木辛的面前,随手一拉把周木辛提了站起来,转眼间两人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中。 哗哗流淌的小溪旁,爷爷正将一些草药揉碎,一点点细心地敷在周木辛的伤口上。周木辛牙关紧咬,两腮不停的在颤抖,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爷爷淡淡地说:“疼就叫出来,别憋得那么难看”。 “难看?”听到这个词,周木辛顿时满头黑线,我原来在师父眼中是这么一种形象,是有些丢人,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想,如果真的叫喊出声,会不会好看一些?他张了张嘴,依然还是叫不出声,他不好意思在师父面前大喊大叫。 爷爷也不去理会周木辛要不要叫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话,周木辛说话的声音因痛苦而别扭,听得爷爷总是想笑。 周木辛在爷爷的身边总是十分的拘谨,不善言辞的他,经常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周木辛不解地问爷爷:“大叔,我们为什么不把剩下的那些人杀了以绝后患。” 爷爷说:“树倒猢狲散,袁六爷已死,他的手下人马也几乎死完,这些人不再有倚仗,以眼下的形势看来,他们已经翻不起多大的波浪,他们每个人的身后可能都是一个家庭,杀了他们容易,但也会害了一个家庭。暂且留他们一条生路,给他们选择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有人今后旧性不改继续作恶,我们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绝不手软。” 接下来,周木辛迫不及待的就要在爷爷的面前比划几下,让爷爷看看他的动作哪里有问题。 爷爷本想拒绝,因为现在并不适合谈功夫的事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一直居无定所,经常行事来去匆匆,万一后面时间太紧,来不及指导他,也将会给他留下一些遗憾。周木辛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爷爷也不希望自己再留下小南台那样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于是决定给周木星指点几下。于是便道:“光比划几下动作没有用,再好看的动作也不一定有杀伤性的威力,不如你就直接尽全力攻击我,让我来诊断一下你的实战能力。” 一听说要攻击师父,周木辛开始变得犹犹豫豫,这是自己的师父呀,怎么下得了手呢。 第184章 徒攻师守,悉心指点 爷爷看出了周木辛的想法,调笑道:“一个大男子汉干嘛婆婆妈妈的,你和山上的土匪头子对话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担心伤到我还是担心这样不够礼貌?少去想那些没用的,功夫本来就是靠打出来的,来吧,拿出你的汉子气概,看看可否伤我分毫!” 爷爷的这几句,一下子点醒了周木辛,是啊,光会动作只是假把式,一切功夫都是打出来的,不经过千遍万遍的实战,怎么能练成功夫高手。 他也不再犹豫,如猛虎般便攻向爷爷。 爷爷连防守的动作都没有,脚下的步子轻轻滑动,便轻松的避开了周木辛的攻击,随便在周木辛的脚下一绊,周木辛便重心不稳,一个跟头就向前栽去,爷爷反手一把抓住周木辛的后领,顺势一拉便把他提了起来,轻轻一放,周木辛便稳稳的站在了原地。 紧接着,周木辛的第2次攻击到来,爷爷的脚步又是一滑,整个人就不见了踪影,周木辛转过身一看,爷爷已经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他,只见爷爷的肩膀轻轻的抖了一下,也没看出他用了什么动作,周木辛又是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变便倒,爷爷一抬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臂,轻轻一拉,他又站了回来。 周木辛反反复复的攻击了好几次,却连爷爷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反而被爷爷放倒,每次都是还没摔到地上就被拉了起来。 这让周木辛非常难受,浑身再大的力量都使不上劲儿,每次出手都打空,还被弄得像个刚学步的孩子般站立不稳,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白练了。,, 爷爷的动作实在太快,弄得周木辛眼花缭乱。 一番攻击结束,周木辛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爷爷问他在刚才的对打中看到了什么,他一个劲儿的摇头,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爷爷说:“最后再给你一点东西,你可要看好了”。 爷爷的手臂在身前一晃,五指伸直,手心向上,指尖直插周木辛的双眼,这一招要是真的插到眼睛上,那不都把眼睛戳瞎了?周木辛条件反射一般赶忙抬手格挡,就在爷爷的手接触到周木辛手臂的一瞬间,爷爷的手往侧面一滑,便拍向了周木辛的裆部,周木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的手长驱直入地拍向了他的下裆。周木辛双腿一紧,不住颤抖,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一巴掌拍下去的后果。可爷爷的手在接触到周木辛的裤子的时候却瞬间停了下来,不再前进分毫。周木辛一下子就蹲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他已经被这一招吓得双腿发软没有力气。 爷爷能够把动作控制到如此地步,在动作那么快的情况下,还依然能够收放自如,可攻可守,可进可退,让周木辛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周木辛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急着向爷爷问个不停。他说:“大叔,我每一次出拳的动作都已经是我的极限速度了,为什么你还能轻轻松松的避开?”“我要如何才能够提高我出拳的速度?”“我刚一出拳你就一瞬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这到底是什么功夫?”“你插眼和拍裆的动作又像真动作,又像假动作,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出手的动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连你的衣角都沾不到?”…… 周木辛的问题,连珠炮一般的一个接一个,爷爷都快回答不过来了,他的这么多疑问,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回答得了,爷爷便说:“我们边走边聊吧,再不下山的话,可能要错过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周木辛一脸尴尬,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话太多了,差点误了正事,师父,我们走。” 爷爷回望着周木辛道:“那时你都是叫我大叔,为什么现在改口喊师父了?” 周木辛抱歉道:“那时候是我不懂事,并不知授以技艺者师父,实在是无知之举,无知者无过,求师父不要计较”。 见周木辛一口一个“师父”的叫得亲切,爷爷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了。 第185章 上山老人,路遇恶匪 大黑山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宛如蜿蜒前行的蟒蛇,依山而上,一直延伸到山谷密林的最深处。 漫长的小路寂静得可怕,连一只突然窜出的野兔也没有。长达几个月的战争干扰,这里的飞禽走兽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一个瞎眼的老人,穿着深青色的长衫,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也看不出他的包里到底装了些啥,老人手里拿一根弯弯扭扭的树枝,摸索着走在入山的小路上。 老人的眼睛本来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眼球早已经干瘪下去。可是,每走出去一段路,他总要停下来向远处左右张望,微风吹过他平静的脸庞,他就深深的吸一口气,再痛快的把这口气吐出来,一副悠闲自得、十分享受的样子。 有时候,瞎眼老人还会自言自语,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在把手中的树枝这里指指那里点点,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介绍着什么。 突然间,一个碗口大的石头从山上滚落而下,随着惯性,这个石头越滚越快,这块石头若真是砸在人的头上,肯定可以把一个人的脑袋打开花。 瞎眼老人的耳朵动了动,他慢慢停下脚步。 正在这块飞速而来的石头快要砸中老人的大腿的时候,老人举起手中的树枝,对着石头一点,这飞速前行的石头就戛然而止,掉落在了老人的脚下,老人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个小东西,又没有人追你,你冒冒失失的跑什么?要真把我老人家撞伤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接着,老人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别碍着老人家走路。” 说来也奇怪,那块石头居然真的又滚了起来,从小路上滚进了路旁的草丛里。 前面突然窜出一群人,为首的人大喝道:“你这个老瞎子运气还真好,老子那么大的石头扔过来也没打中你,山下那么平坦的道路你不走,你偏要走到这些荒山野岭中来,看来你真是眼瞎啊。” 这人刚把话说完,他身后的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瞎眼老人依然不慌不忙地说:“还是这位小兄弟理解我啊,我这种不见天日之人,哪看得清楚哪条是人走的哪条是鬼走的。我只认得这山高,爬上来一定离天更近。” 猥琐之人阴沉着脸说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又偏偏遇见你这个瞎子,真是晦气。既然你想离天近一点,不如老子就送你上天堂吧。”说着就要冲向老人。 老人忙道:“小兄弟,别急别急,我这黄土都已堆到颈部的人,去天堂是早晚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小兄弟你,天堂有路偏不去,这地狱无门走将来。你口口声声左一句瞎子又一句瞎子地叫,没想到你比我老瞎子还瞎呀!” 听瞎眼的人这么一说,众人的火气更是噌噌的往上冒。 为首之人骂道:“死鸭子嘴硬,看老子不打烂你这张臭嘴。” 第186章 众人抢劫,师徒下山 大家一哄而上,将老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更是抓住老人的衣领,一把就将老人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一巴掌朝瞎眼老人的脸上打去,拳头打在瞎眼老人的脸上,拳面上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一拳不像打在人的脸上,反倒像打在旁边粗糙的松树皮上,让打人者拳面生疼。 瞎眼老人的脸上居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既不生气也不发怒,反而和和气气地说:“大家别急别急,我这身上还有几匹特好的兰花烟叶,兄弟几个从山上一路而来,应该是非常辛苦,不如抽他几口解解闷。” 老人的话一出口,还真让众人心动了。大家平时都抽兰花烟,可这一出来就是几个月,在这山上打得你死我活,哪还有时间抽烟。为首之人索性放下瞎子老人。反正这老人也看不见,他也不怕老人跑掉。 一人大吼道:“别他妈废话,赶快点把烟拿出来。” 老人把手伸进鼓鼓囊囊的布包,把烟叶一张一张地往外拉,每拉出一张烟叶,就递给一个人,直到面前的几十人手里都拿了一张兰花烟叶,瞎眼老人的手才停下来,但他的布包依然鼓鼓囊囊,不曾瘪下去半点。 不知不觉间,眼前众人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他们手里的烟叶变成了香喷喷的大鸡腿,大家忍不住拼命的啃起来,可每啃下去一口,自己的手就钻心的疼,感觉就像是啃在了自己的手上,众人疼得大哭大叫,疼得直流眼泪,可大家的动作就是停不下来,这场面变得极为诡异。 瞎眼老人头也不回的继续上路,他边走边说:“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的啃鸡爪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周木辛跟在爷爷的身后,一路往大黑山山外走来。开始还十分拘谨的周木辛,此时也向爷爷问长问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爷爷也觉得这小子几年不见,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和他讲起话来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想当初,周木辛不过是一个连问路都不敢的青涩少年,转眼间便成了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硬汉子,爷爷心中升起了欣慰之感。 同时,爷爷又想起了小南台,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年,他拿着小木棍“练功夫”的画面又开始在爷爷脑海中浮现。爷爷的心不觉一疼。如果小南台没死,现在也应该长大了吧? 周木辛见爷爷一下子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他慌忙闭口不言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往前走着。一路上到处都是深黑的血渍,空气中混合着尸体的腐臭味,呛得人不住地打喷嚏。 爷爷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前方。 走在后面的周木辛刚一抬头,便看见沿着小路迎面走来的瞎眼老人,心中也是一惊,这土匪出没之地居然还有人往山上走?定睛看时,来人居然还是一个瞎子。 周木辛说了声:“师父,我上去看看。”便冲上前去,见老人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他关切地说道:“老伯伯,这里山高路陡,你一定要走慢点。”说着便伸手去扶住老人的手臂。 第187章 路遇老人,接受托付 老人深陷的瞎眼里居然流出了浑浊的泪,他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看到老人莫名其妙地流出眼泪,爷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静静地站在两人不远处,以防突然出现不测时可以及时出手。 周木辛关切地说:“老伯伯,这山上是土匪居住的地方,大家都不敢往山上去,要不你也跟我们下山去吧,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老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悲戚地说道:“我在红尘中已经走得疲倦,今闻山中瘴气已散,我特来此山寻份自在,这山里是肯定要去的”。 老人说的话,周木辛也不怎么听得懂,但见老人执意要上山,周木辛便说:“老伯伯,上面的路又陡又滑,你这样上去非常危险,不如我送你一程,待到你走过最艰难的路段我再回来。” 老人说:“我这双腿已经不止走过几万里路、爬过几千道坎,路再崎岖,也在脚下,我上得去。如你不嫌麻烦,就做件好事,把你的衣兜提起来装点东西,你们二人沿着山路而下,会遇见一群人在啃鸡爪,你就问他们‘吃够了吗?’如果他们不说话,你就自顾自走了,他们如果求饶,你就放开一边衣兜的衣角,等走远了,你再放开另一边衣兜的衣角。” 周木辛虽然不解,但他也没有多问,忙将前面的衣角拉起,形成一个衣兜,瞎眼老人双手一扣,比了几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周木辛从前看过道士先生做法事,一眼便认出这动作很像道士在打法决。 瞎眼老人动作完毕,再往周木辛的衣兜里边一放,便说了声:“可以了”。周木辛看着空空的衣兜,一脸不解,但他也没有把衣兜放开,反而提得更稳。 临行时,瞎眼老人望向周木辛说道:“小伙子,你真善良,多做善事,可保家人平安。” 周木辛一脸感激,回答道:“感谢老伯伯指点明路,我一定牢记在心”。 看到周木辛的举动,爷爷也有些动容,这周木辛确实是一个孝子,为了帮父母报仇,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历尽辛苦外出学功夫,练功辛苦他也不怕,咬紧牙关也要坚持,遇见这素不相识之人,也有悲悯之心,实在难得。 看着瞎眼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爷爷和周木辛才转身下山,一路上,两人谈论着这个奇怪的瞎眼老人。 爷爷说:“世间的人真是千奇百怪,这老人什么也看不见,他是怎么上到大黑山这么陡峭的山上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有这么奇怪的人。” 周木辛也接话道:“是呀,师父,这条路的好多地方,我们眼睛能看得见的人走起也十分吃力,何况他一个双眼不见亮的老人。〞周木辛接着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这个老人见着我为什么会流泪?” 两人议论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当谈到老人上山的目的时,更是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周木辛说,等自己手里的事情忙完,他一定要再上大黑山,看看是否还看得见这个老人,也不知道这个瞎眼老伯在这个山上如何生活,可别饿死在山上才好。爷爷也说想回来看看,只不知有没有这个回来的时间了。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听见前方传来一群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188章 匪肯鸡爪,师徒救人 转过山路,终于看到了这群哭爹喊娘的人,这些人有的坐在石头上,也有人坐在草丛里,还有人直接坐在大路中间,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疯狂的啃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啃一边哭。他们的一双手早已被啃得鲜血直流,啃得白骨森森,连筋都啃断,看得人头皮发麻。 爷爷和周木辛也终于明白瞎眼老人所说的“啃鸡爪”,原来是指这群人在啃自己的手啊。 这些人自顾自的啃着自己的双手,全然没有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师徒两人,即使两人走到这群人的身边,他们也对两人视而不见,甚至,除了他们的这双手,他们似乎连自己的同伴也没有看到。 这些人的奇怪举动,让爷爷和周木辛感到十分惊诧。见着这么血腥惨烈的场面,两人也不忍心多看,虽然他们两个也认出了这些人就是当初在山上追杀陈桥风之人,周木辛还差点死在了他们的手里,但他两还是依照瞎眼老人的吩咐,周木辛高喊一声:“吃够了吗?” 听到周木辛的这一声大吼,众人犹如梦中惊醒,立马清醒过来,迷茫的眼神开始有了光彩,有人前哀求道:“请大侠救救我们,我们今后再也不敢歹事了。” 周木辛点点头,对众人说:“大家先别急,如果你们说话算话,我就救你们。”众控制不住的边啃手边说:“我们这双手已经被啃废了,今后想要干坏事也干不了了,求求两位英雄一定救我们一次”。 周木辛忙放开一边衣兜的衣角,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说来也怪,周木辛刚一松手,那些人啃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众人看着被自己啃得残废的双手,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哭声凄惨,还有个别人咒骂连连。 易容改装后大爷爷和周木辛并没有被大家认出来。 一个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死瞎子,把我们兄弟害得这么惨,我们马上追上山去逮住他,看老子不废了他!”众人突然对此人嗤之以鼻,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也有人骂他:“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你真要有本事废了那瞎子,就不至于那么凄惨的在这里啃手了,我们那么多人双手健全的时候也奈何不了他,现在手都被啃废了,你拿什么去废了别人?如果人家真要你死,你还能活到现在?”还有人嫌弃地说:“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陪你去送死”。年轻人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哑口无言,也只能羞愧的低下头,再不敢说一句话。 正在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他双眉倒竖,目露凶光,厉声喝道:“你们这群怂蛋,别长了别人威风,灭了自己士气。要不是那瞎子搞偷袭,我们会着了他的道吗?今天,我可是忍不下这口恶气,老子双手废了还有双脚,凭着这两条腿也要把那死瞎子踢下山去,愿意跟我上山去追人的兄弟们走。”说着就往山上走去。 彪形大汉这么一号召,还真就有好几个人跟着随声附和。 第189章 恩将仇报,爷爷斩匪 周木辛看到这一幕,也是悔恨至极,后悔自己居然心软救了他们,正待发作,站在他身边的爷爷却提前出手了。 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了彪形大汉的面前,一把刀指着彪形大汉的眉心,愤然骂道:“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拿刀之人正是爷爷,他手中握着周木辛捡来的大刀。 彪形大汉反应也是非常迅速,他身体一蹲就是一腿扫出,直取爷爷的小腿,爷爷的动作更快,手腕一翻,大刀就已经插在了地上,等着彪形大汉的腿扫上来。彪形大汉一声惨叫,他的腿扫在爷爷的大刀上,被大刀齐齐的从膝盖下面斩断,剩下的半条腿鲜血淋漓。 还不等大汉摔倒在地,爷爷手中的刀已经砍向他的脖颈,刀光一闪大汉的头便掉了下来,这颗头还没掉落到地上的时候,爷爷又是飞起一脚,像踢足球一样将这颗头踢飞出去,头颅上的鲜血挥洒而出,飞溅到前方众人的脸上,还带着彪形大汉的体温,众人觉得喉咙一阵发呕。 彪形大汉的头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跟上来的一人身上,直接将此人的胸骨砸了塌陷进去,此人身子被砸得倒飞而出,口里狂喷鲜血。他倒飞出去的身体,又将身后的人撞倒一片。 爷爷飞步上前,口中喝道:“贼心不改,留你何用?”他单手握刀,手臂平举,一翻手腕,大刀砍出,刚才还嚣张跋扈跟上来的数人,吓得转身欲逃,可爷爷又怎么会给他逃命的机会,健步如飞,瞬间跟上,手起刀落,接连几刀砍下,那些造反之人,瞬间脑袋搬家,一命呜呼了。 几个呼吸之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尸体无数。 爷爷横刀而立,恍若天神下凡,手中的大刀上,鲜血顺着刀口一滴一滴的落下。 其余的人吓得脸色发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再没人敢说要去找瞎眼老人的麻烦。 周木辛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出手,爷爷的每一个动作干脆利落,一击必杀,杀人如走路,所过之处灰飞烟灭。爷爷本就在他的心中如神一般的存在,当亲眼看到爷爷大显身手时,他还是忍不住瞳孔收缩,眼睛发直,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后来,为首的那人想了想,大喊道:“兄弟们,我们当土匪,干的坏事也不少,这也算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还好瞎眼老人只是废了我们一双手,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如果他再阴狠一些,即使要了我们的小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们要感谢大仙的不杀之恩。”众人急忙朝着瞎眼老人离去的方向跪下,双手放于胸前,齐声道:“感谢上仙不杀之恩”,说完,众人便在地上磕头谢罪。 有人说:“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条路算是走到尽头了,冷风槽也没必要再回去了,大家就此散去吧,从今往后各自逃生,各安天命!” 就这样,一群人便各走各的路,算是全部解散了。 第190章 奇怪老人,孤独而行 在崎岖的山路上,瞎眼老人慢悠悠地走走停停,嘴里喃喃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里的人,最终还是去了哪里。” 走了几步,瞎眼老人继续道:“何其可悲呀,赠你们一条生路,你等弃而不要。” 瞎眼老人边走边摇头:“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给你你也承受不起呀,也罢也罢,反正我也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喽。” 这些话看似莫名其妙,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瞎眼老人的无奈之词。 这世间万物,讲求的是一个因果,或许,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一段因果的必然,自己这双眼睛,不就是当初的所作所为的结果吗?在那时,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去闯荡,本以为学会了一身过人的本领,到哪里都可以横着走了,谁会相信什么因果? 殊不知,有了本领不务正业的人,上天早晚会将给予你的一切收回,你还得为你的放纵买单。要不是上天不跟自己斤斤计较,自己又哪还能活到今天? 现在,这双眼睛虽然是瞎了,可也活得自在,活得心安,不必被世间的名利迷惑,不必被凡尘俗世侵扰心神。 有这一双耳朵听听虫鸣鸟叫,听听呼呼风声,内心便极为满足。 心静下来了,才终于有时间去思考何谓是非对错,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有多少人愿意舍去虚无缥缈的功名利禄?堕入凡尘,有几人能够做到眼明心清?为了蝇头小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一切皆空,死后带不走半分半点。 …… 瞎眼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天空中阴云再起,似要下起雨来。 路上的瞎子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这天气的变化跟他无关,下雨是老天的事,他也不想去管要不要下雨。 一阵阵大风吹过,把树枝摇得哗哗作响,几颗豆大的雨点落在头像,周木辛伸手在头上摸了一下,对爷爷说:“师父,天快下雨啦,我们在前面的悬崖下面躲一下吧。”走在前面的爷爷,头也不回的说,沉闷了那么久,也该淋一场大雨了,我们又何必躲呢。 周木辛“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他也很期待这一场大雨。 是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莫名其妙就被别人陷害,差点丢了小命,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场权位的争夺中,莫名其妙就看到盘踞几十年的土匪老巢土崩瓦解,莫名其妙就在这大黑山上遇到了师父,他看到了无情的血腥杀戮,他经历了命悬一线的生死考验,他看到了人心的险恶阴暗,他看到了人性的贪婪歹毒……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很快,大雨便倾盆而至。 爷爷和周木辛一步一滑的走在下山的路上,任凭大雨淋在他们的身上,冲刷着他们身上的疲惫,他们偶尔停下,对着阴沉的天空大吼,发泄着心中堆积已久的烦闷。 延伸到山顶的路上,一个孤独的身影慢慢前行,脚下踩出一串沧桑的脚印。 第191章 袁家高手,名曰子奇 一场猛烈的大雨过后,冷风槽空旷的训练场上,一人站在场地中央,显得渺小而孤独。 此人负手而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训练场的大门,他的眼里透出掩饰不住的落寞。 此人正是冷风槽鼎鼎有名的袁子奇,他三岁开始习武,8岁外出抢人,10岁时,因饭量太大,父亲实在养不起他,将他遗弃在了罗汉坡大森林里。15岁那年,他肩上扛着一只黑斑大虎从罗汉坡走出来,他把大虎扔在家门口,冲进屋里把父母兄妹全部杀死,点了一把火,把房子烧了,扛着他的黑斑大虎扬长而去。 袁子奇开始四处闯荡,他因为四处杀人放火,遭到忠武堂的追杀,走投无路的袁子奇逃回冷风槽,袁六爷把他埋在蕨草堆里,三个多月后才放她出来。因为忠武堂中途发生了变故,袁子奇才算是躲过了无穷无尽的追杀。当年的袁六爷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成就一番土匪霸业,忌惮于忠武堂的威胁,他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只能暗中勾结一些坏人,在背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当时他正是十分缺人手的时候,见到武艺高强的袁子奇回来,他简直高兴得发狂,他仰天大吼“天助我也”,恰逢袁子奇这头桀骜不驯的犟驴遭了难,正是拉拢他的绝佳时机,他冒着得罪忠武堂的危险,暗中救下了最新累累的袁子奇。 事实证明,袁六爷的选择是英明的,自从他救下了袁子奇,他的机遇就来了。 忠武堂突然从江湖中销声匿迹,各处的土匪势力便纷纷活跃起来,大家占山为王各自壮大,其间难免产生各种纷争。 袁子奇不但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关键是他胆子奇大,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每次打仗他都冲在头阵,他能以一敌百,所向披靡,所过之处的敌人皆闻风丧胆,很多人听说袁子奇来了,直接丢盔弃甲的逃跑了,连正面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短短的几年时间下来,袁六爷成了方圆百里最大的土匪势力,周围的土匪都要让他三分,见着他都得绕道而行,无论大事小事,只要袁六爷出面,大家都得给他几分薄面。袁六爷能有今天,袁子奇功不可没,他很显然是袁六爷最倚重的人。 近些年,听说忠武堂又开始“死灰复燃”,袁六爷内心依然忌惮无比,特别是听说堂主居然是老堂主的小儿子,这小子武功也是十分了得,他重振忠武堂,身边高手如云,一口气就把曾经灭了忠武堂的悍匪击败,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袁六爷现在上了年纪,只想守住江山,不愿意再冒险和忠武堂为敌,他不希望自己风光一生,最终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毕竟,当年忠武堂的威名他是见识过的。 这次攻打大黑山,袁六爷亲自出征,把袁子奇留在了家里,一是想要亲自出一口恶气,因为陈桥风欺人太甚,袁六爷当初真心实意帮他,也是希望能与大黑山联手,可以抗衡忠武堂,没想到陈桥风如此不识好歹,公然挑衅袁六爷,袁六爷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二是袁子奇留在冷风槽袁六爷放心,袁六爷曾说过:“冷风槽可以没有我袁六爷,但决不能没有袁子奇!” 第192章 一根稻草,压死骆驼 袁六爷相信,只要有袁子奇在,冷风槽永远不灭。 令人没想到的是,袁六爷这次攻打大黑山,本想通过人海战术,利用自己兵力远超于对方的优势,以碾压之势打败陈桥风。 可是,袁六爷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黑山这块骨头居然如此难啃,不但没能速战速决,反而让形势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不受控制,接连几个月的战争,不但将袁六爷的人马耗死大半,最终,被打得苦不堪言的陈桥风死也要把袁六爷拉来垫背。 一个小小的陈桥风,竟然让袁六爷摔了个大跟斗,最终连性命都丢在了大黑山上,这完全不合道理,两人的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偏偏造化弄人,一根稻草竟然活生生地拖死了一头骆驼,这不得不让人唏嘘感慨。 当时,袁六爷被陈桥风牵制于大黑山进退两难,想要撤兵又不甘心,向前推进又上山无门,见形势越来越不乐观,袁六爷便带信给袁子奇,告诉他说,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冷风槽就交给你了,你务必保护好冷风槽,继续实现我们的霸业。 见到袁六爷的信,袁子奇三天三夜没有睡着觉,他不希望袁六爷出事,更不希望袁六爷将所有的人马全部葬送在大黑山。 袁子奇还是决定劝袁六爷回来,一切从长计议。 可袁六爷哪里听得进袁子奇的劝阻,他宁愿死在这场斗争当中,也不愿意回去当缩头乌龟让别人笑话,他不但拒绝了袁子奇劝先,反而把后事都全部跟袁子奇交待,袁六爷是个一根筋的人,他认定了的事情,10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告诉袁子奇:“这一仗不胜,我就永远不回冷风槽”。 听见袁六爷的回话,袁子奇失望至极,他实在想不通,袁六爷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居然还这么冲动、还这么固执。这样下去,冷风槽早晚会被他老人家毁掉。 后来,大黑山传来消息说袁六爷已经攻上了山,只是人马已几乎战死完。 再后来,半个多月过去,再没有了大黑山袁六爷的消息。 袁子奇这次又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定有什么大事情会发生。 果然,在冷风槽的入山口,一杆长杆飞射而来,直接把放哨的人钉在了一棵很粗的老树上,放哨人连来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一枪钉死。 一瞬,一名独臂汉子出现在了长枪之前,他一把将大枪拔出,枪尖上还在滴着血,独臂汉子身后又多出了几个人。几人向着冷风槽的入山口而去。 冷风槽入山口围墙高筑,墙外还有数丈宽的护城河。这是冷风槽唯一的入口。 不远处的几棵大树背后,隐藏着几个黑衣人。 一番商议后,一人冲到高墙下,隔着护城河,往墙顶上射了一箭,墙上一人被射中面门,往前一倒,“扑通”一声便掉进了深深的河水里,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黑衣人又是连续三箭,射在了高墙的大门上,发出“叮叮叮”的三声脆响。 第193章 惊现黑衣,狼狈逃生 黑衣人的出现,把高墙上的人吓得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要在从前,即使是一只鸟从围墙外面飞过,也会被瞬间射杀,外人怎么敢来到这种地方。 看来,是要变天了。 一瞬间,从墙上射出了无数道箭矢,黑衣人拿出武器左挡右格,显得非常吃力。没过多久他便招架不住了,一支箭飞速射来,直接射中黑衣人的心口,黑衣人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跑到弓箭的射程之外,黑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这正是活捉黑衣人的绝佳时机,但围墙上的人居然无动于衷,他们既不高声喊叫,也不出来追赶。 黑衣人坐在地上坐了好一段时间也不见围墙上有何动静,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身后的树林中。 进入树林的黑衣人,一把拔出钉在心口上的箭,再从胸前的衣服里取出一块木板,木板上一个清晰的箭头印,另外几人围了过来,看见快被钉穿了的木板,皆觉得“好险”。 冷风槽里,早有人跑到训练场将此事禀报袁子奇,袁子奇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依然负手而立,沉声说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禀报之人飞快离去。 三日之后,高墙上的人依然无动于衷。 树林中的黑衣人竟也无计可施。 突然,树林中又有了动静。 几名黑衣人迅速往侧面退去,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他们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一个方向。 只见一老翁慌慌张张的向入口方向而来,老翁脚步踉跄,不时还要摔个跟头,似乎有非常恐怖的东西在身后追着他一般,待得快靠近护城河的时候,高墙上一人暴喝:“再往前走就射死你。”老翁抬头往高墙上看,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他紧张地说:“我是王一,覃管家身边的打杂工。”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墙上有人说:“他真的是王一,我们认得他。” 一个声音对着护城河外喊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王一回答道:“我们一群人从大黑山上逃回来,我们坐木舟过河时,木舟被大石撞翻,所有人全部掉进水里,我抱着一根木头顺着河水漂流而下,最后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才算是捡回这条命来。” 高墙上的人回答道:“你先在外面等着。” 高墙上迅速的就安静了下来,无论王一怎么呼喊都没有了回应。 突然,树林里有几道黑影朝着王一飞奔而来,有人大喊:“抓住他,别让他逃跑了。” 高墙外的王一被吓得手足无措,他紧张得原地打转。 高墙上有人喊道:“来不及禀报了,先把他放进来再说。” 吊桥瞬间放下,王一迅速爬进吊桥,连滚带爬的向着大门处冲去,大门被瞬间开了个缝隙,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王一,把他拖进了门内。 正在此时,已经有一名黑衣人冲到了护城河边,他飞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正在上升的吊桥。 第194章 黑衣失手,王一获救 高墙上弓箭雨点般射下来,此人却毫不畏惧,它隔开射过来的箭矢,快步冲向大门,眼看就要抓住王一,王一被人一把拉进门缝里,黑衣人抓住了王一的一只袖子,他慌忙往后拽,只听“呲啦〞一声响,王一奋力往门里一挣,王一已经被拉进大门,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只空荡荡的袖子,正待冲进大门,大门却砰的一声关上,黑衣人被撞得掉进了护城河。 后面赶来的黑衣人站在护城河边,拼命地往护城河上射箭,想要掩护黑衣人逃跑,怎料从高墙的另一边又有无数只箭直射向水里的黑衣人,只见水中冒起一阵红水,接着黑衣人的身体便飘了起来,再没了动静。他的身上插着无数只箭矢,活像一只在水上睡着的刺猬。 护城河边的独臂汉子,撕心裂肺的喊道:“徐风,你不要死啊……!不……” 其他黑衣人眼圈发红,他们架着悲痛欲绝的独臂汉子迅速退回到了丛林中。 丛林深处,又缓步走来了一名年轻的黑脸青年,此人浓眉大眼,身型挺拔,手提一把大刀,见人就砍,一群黑衣人与青年斗了几个回合,居然难分胜负,几个黑衣人也是心中惊讶,这个人是什么地方出来的,这功夫也是十分硬,要是再钻出几个这样的人来,情况就大不妙了。 独臂汉子调节了一下情绪,朗声喊:“这位兄弟,我们中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停下来说说。”青年并不停手,边打边骂道:“你们冷风槽这些土匪,有谁是好东西?我们没什么话好讲,手底下见真招便是。” 一听青年这话,黑衣人便知道他是把众人当做了冷风槽的恶人。 独臂汉子说道:“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并非冷风槽里的人,我们也正待找冷风槽的人算账。” 一听这话,青年便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打,确实也不妥当,万一杀错了人,问题就大了,他格开前面攻来的刀枪,向后退出了十多米,黑衣人也不追赶,都立在了原地。 当得知黑衣人的兄弟为了闯进冷风槽大门,还被墙上的弓箭射死时,青年内心羞愧难当,他连连向黑衣人道歉,黑衣人也不计较,冲青年笑了笑。 这青年赫然便是从大黑山上下来的周木辛,前面进冷风槽大门的老翁自然是乔装改扮后的爷爷。周木辛不便于暴露爷爷的身份,他对爷爷的情况只字不提。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根本进不了这高高的围墙,别说他们只有几个人,即使千军万马到了,也都很难进去,这个城墙实在太高了,没有任何云梯能够搭得上去,大铁门金刚铸就,任凭你圆木还是车撞,毁不了他分毫。 这段时日,黑衣人本想把城墙上的人引出来,可那些守城之人狡猾得很,根本就不上当。本来看到有人进门了,也想跟着冲进去,可因距离太远,等跑到的时候,门已经关了。有飞人之称的徐风第一个赶到城门边,却因动作慢了半拍,直接被大门撞掉到护城河里,万箭穿心而死,连尸体都捞不回来。 第195章 痛失徐风,转机出现 所有的黑衣人一筹莫展,他们的脸上阴云密布,独臂汉子无力的倚靠着大树,仰望长空,心中满是悲伤。徐风是他最得力的干将,也是他最要好的兄弟,陪他走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 一眨眼的功夫徐风就没了,独臂汉子心如刀绞,他恨不得冲过去将对面的恶人碎尸万段。 往后执行任务,还有谁人可以和自己天衣无缝的配合?还有谁可以跟自己优势互补?徐风在的时候,他就是自己的另一条手臂,完全弥补了自己的断臂,他这一死,自己又将变成一个孤独的断臂人。 周木辛看着忧伤的断臂人,他总感觉心里堵得慌,十分同情这个断臂的汉子,他的脸上虽然带着无尽的沧桑和忧愤,但却难掩他一身的浩然正气。 周木辛对黑衣人说:“你们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这里的山门定然会有人打开,大家只管陪我守候在这里就是。” 众人问周木辛是如何知道今晚大门会有人打开的时候,周沐欣摇头拒绝了,他只说:“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听我的,至于其他的东西,大家别为难我,恕我无可奉告。” 得知这山门今晚就会被打开的消息,众人脸上的愁云消去大半,大家潜伏在密林中,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爷爷被带到袁子奇跟前,袁子奇仔细盘问了大黑山上的事情,爷爷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袁子奇并没有发现他的回答有什么破绽。 袁子奇听到袁六爷的死讯时,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随即命人死守山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半夜时分,夜深人静,入山口安静得可怕,极度的凄凉笼罩着这个寨子,整个寨子死一般的沉静。 高高的围墙上洒满了惨白的月光,围墙内一个阴暗的角落,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鬼魅一般爬上围墙,迅速靠近守在围墙上的人,几个呼吸之间,围墙上面躺下了七八个人,一切都那么无声无息。 又是一小队人巡视过来,刚一靠近,便又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每个人的额头上插着一根极细的飞针。 吊桥缓缓降下,大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从里边堵住大门的是几十人才能推动的障碍物。 高墙上吊下了一根长绳,黑影顺着长绳滑下,跨上吊桥,一闪便没了踪影。 隐藏在树林里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也是瞠目结舌,如此悄无声息的就跑了出来,此人是如何做到的? 独臂人更是内心纳闷,他所见过的高手当中,没有谁的速度比徐风快,而此人行走如飞,徐风的速度只能是他的慢动作,差距太大了没有可比性。 正在沉思间,身边的周木辛学了三声鸟叫,不远处也传来了三声鸟叫。 很快,周木辛领着几个黑衣人循声而去,当他们看见爷爷的时候,爷爷也发现了循声而来的周木辛等人。 第196章 城上大战,一触即发 见周木辛身后多了几名黑衣人,爷爷瞬间警觉起来,他身形一动,瞬间越过周木辛,凌空踢出了三腿,独臂人身边的三人便倒飞而出,远远的摔倒在地上。爷爷手腕翻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便把独臂人摔翻在地,一条腿踩在他的后心。 周木辛都来不及反应,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周木辛喊了声“师父”,正待接着往下说话,爷爷却挥手止住了他,因为爷爷看到了独臂人空荡荡的袖子,已经认出了这个独臂人。 爷爷一伸手便抓住了独臂人的独臂,轻飘飘的便把他拉了起来,独臂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爷爷,这不就是白天进城去的老翁吗? 爷爷喊了声:“小三,又见面了。” 独臂人突然声音哽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周木辛看得瞠目结舌,原来自己的师父和这群黑衣人竟然认识。 爷爷告诉大家:“赶快行动,晚了就没有机会了。”转过身,便领着几人向着围墙跑去。 大家顺着长绳爬上围墙,正准备往前走时,不远处却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爬上围墙的众人,因为背着月光,难以看清此人的表情。这个人越冷静,周围的氛围就变得越紧张。 爷爷身后的几人拉开架势,准备着与眼前之人大战一场。 这个人冷冷的开口了:“好你个王一,敢勾结外人冒犯我冷风槽,你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掉!”爷爷也不搭话,一转身便不见了身影。这个人顿了一顿,又说:“单枪独臂,青年英武,看来,忠武堂堂主也大驾光临我冷风槽了,失敬!”他随即又说:“其余人等,不配让我知道你们的名号,你们不过就是一群来送死的傻子!”说完,仰天大笑,他的笑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听得人汗毛倒竖。 众人猜测,看此人的汹汹气势,他应该就是袁子奇了。 发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袁子奇动了,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他每走一步都要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拖着的巨斧在地上摩擦出刺耳之声,大战瞬间爆发,他大吼一声,手臂一抬,一把巨斧便从天而降,砍向前面的几人,见这一幅来势凶猛,没有人敢上前硬接,大家纷纷后退,险险地让开这惊天动地的一斧,巨斧砍到地上,火花溅起一片。紧接着,这重达百斤的巨斧又挥舞而来,带着呼呼的破空声响。 大家向不同方向散开,把袁子奇围在了中间,众人一起动手,攻向挥舞着巨斧的袁子奇。 袁子奇以一敌多,和众人打得有来有回,居然不落下风,他的每一斧扫出,都有千斤之力,和他兵器相接,总会震得人虎口发麻。 突然,一黑衣人的武器被袁子奇的巨斧砍飞,袁子奇趁势又一斧劈下,巨斧眨眼即至,速度快得惊人,那黑衣人避无可避,只得眼睁睁看见巨斧劈向自己的脑袋。 周木辛忙快步上前,一刀斜劈而出,把袁子奇的巨斧劈歪,巨斧贴着黑衣人的身体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把黑人震得倒在地上,他连忙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迅速滚远。 第197章 险象环生,出奇不易 也正是在这一下,因为忙于救人,周木辛的动作十分仓促,手中的刀也被巨斧撞飞,直接掉到围墙下面去,根本来不及下去捡回。手中没了武器,周木辛只得飞身后退,躲到一旁。 一下少了两人,袁子奇应付起来就轻松多了,他越战越勇,猛力挥舞手中的巨斧,打得小三几人东倒西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袁子奇抓住一个空挡,一脚踢出,正好踢中小三的肩膀,小三一个踉跄,差点从围墙上滚落下去,袁子奇正欲上前补刀,一名黑衣人不顾一切地飞扑上去,死死地一把抱住袁子奇的一条腿不放,袁子奇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把黑衣人甩掉,他抬起另一条腿,狠狠地一脚朝着黑衣人的脑袋踩去,黑衣人的脑袋撞到地上,被撞得面目全非,但他依然死死抱住袁子奇的腿,袁子奇用武器和攻击上来的人战斗,脚不时踩下,黑衣人脑袋变形、口吐鲜血,最后被袁子奇一脚踢下围墙,摔得粉身碎骨。袁子奇碾压而来,大家都快支撑不住了,形势越来越危险,随时都有被袁子奇的巨斧砍作两半的危险,几个黑衣人也都相继受了伤。 小三从地上站起来,他只感觉后背一阵酸麻,半天使不上劲,自己的同伴为了救自己被袁子奇踩死,其余的同伴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他想上去帮忙却又使不上劲,只能站在旁边心急如焚。 袁子奇看见软弱无力的小三,心中一喜,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出手击杀小三的机会,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这个忠武堂的堂主,只要能斩杀了此人,忠武堂就变得群龙无首,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于是,袁子奇奋力两斧击退围在身边的三人,一个箭步跳出包围圈,举起手中巨斧便向小三坎去,小三急忙往后退开,可因为腰背不灵活,行动比正常时候要迟缓那么一点点,但就因为这一点的迟缓,给了袁子奇击杀他的机会,这一巨斧砍过来,他已经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横扫而来,直接扫在袁子奇的头上,袁子奇和他的巨斧横飞出去一丈多远,巨斧掉在了一边,袁子奇像一只受伤的狮子,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鼻子和眼睛里渗出血来。 原来,被打丢了武器的周木辛,四处寻找武器,却在围墙上找到了这一根大木棒,不由分说,抱着木棒就冲了过来,见到袁子奇正举着大斧向小三砍去,周木辛加快速度,使尽全身力气,向着袁子奇照头就是一棒,袁子奇注意力全集中在小三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到从后面冲过来的周木辛,头上结结实实的就挨了周木辛一大棒。 众人一哄而上,准备来一个棒打落水狗,没想到袁子奇居然“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手捡起了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刀,他一刀甩出,长刀朝着周木辛飞射而来,周木辛赶忙把头一歪,让过了飞来的长刀,长刀贴着他的头而过。 第198章 子奇战败,真人现身 周木辛只感觉耳朵火辣辣的疼,忙伸手去摸,居然满手是血,周木辛的右耳被长刀削去了一半。 袁子奇颤巍巍的站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三,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像一个酒醉的人,他一步步退向宇墙,到达宇墙边时,纵身一跳,直接从数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几人忙跑到宇墙边向下看,袁子奇的身体砸在护城河里,发出巨大的声响,水花飞起丈余高,又再“哗啦啦”地洒落河里。 周木辛让小三靠墙坐下,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再给他揉揉搓搓,一会儿功夫,症状就恢复了八九成。 小三活动了一下身子,叹道:“不愧是高人的弟子,年纪轻轻,不但武艺超人,居然还会这一手。我多次要拜高人为师,都遭到他拒绝了,他说没时间教我。”说完,小三又摇了摇头。 周木辛欣然道:“缘分吧,能拜大叔为师,直到现在我感觉都像在梦中一样,要没有他,我们这家人早被云一山灭了。当时在山上,我受伤了,师父都是这样帮我处理的。” 随后,大家立即动身去冷风槽深处。顺围墙而下时,在围墙的梯子上见到无数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这应是爷爷为大家扫除的障碍。 风清,月明,夜静! 冷风槽训练场,一片死寂。 今夜,注定无眠! 训练场中央,静坐一人,稳若雕塑。一把巨斧,寒光闪闪,深深地挖进泥土里,手柄指天,如一柄孤傲的剑,气贯长虹。 说话声响起,好似来自地狱深处:“我已恭候多时,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 暗处走出5人,为首者是小三,身后是周木辛和三名黑衣人。 无人心中暗自吃惊,袁子奇不是已经重伤跳墙?此人又是何人?难不成是袁子奇没死? 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围墙上跳下去,即使掉进水里也非死不可。 无人步伐沉重,一步步走向训练场中央。 距离三十米时,坐着之人岿然不动。 再近10米,他还是未动。 5人的兵器早已尽握在手,他们杀意腾腾,步步靠近。 距离15米时,5人突然散开,从5个方向攻向地上坐着之人。 只见身影一闪,坐着的人瞬间腾飞而起,一把抓住斧炳,随手一提,上百斤重的巨斧便被他握在手中,如提一个塑料玩具般轻松,他顺势一挥,巨斧横扫一圈,扫中五个方向攻击而来的武器,五件武器被应声弹飞。五人虎口开裂、手心发麻,其中,两名黑衣人被巨斧震得手臂脱臼。 把巨斧往地上一磕,巨斧头一半没入土里。那人依然坐下。 五人退开,面面相觑。 地狱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修为如此差,你们是如何击败我的替身的?” 五人一听,被吓得面如死灰,原来此人才是真正的袁子奇。他一个替身就强到如此地步,要不是周木辛偷袭成功,几人恐怕已经被那个替身团灭。 袁子奇一招便把五人的武器击飞,两人还受了重伤,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简直深不可测。 第199章 亲见人头,难以接受 五人已经不知所措。 拿着武器都抵挡不住袁子奇的一招,现在赤手空拳,上去就是送死。 到底该何去何从? 东方的天空,被太阳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了半边鲜红的脸,一抹阳光飞射而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草叶间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倒映着披着朦朦轻纱的天空,反射出丝丝的光。 五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他们不想走,也走不了。只要他们一转身,脑袋就可能离开他们的身体。 暗处,一块石头破空而来,瞬间飞向袁子奇的面门,他抬起蒲葵扇一样的大手往前一抓,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飞射而来的石头,他指关节一用力,鸡蛋大的石头居然被他捏得粉碎。 袁子奇终于站了起来,他的脸上终于有了杀意。 训练场大门处,爷爷缓步走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圆滚滚的包袱。 袁子奇死死的盯着爷爷手里的包袱。 爷爷每向前走一步,似乎就像踩在了袁子奇的心上,袁子奇的心就会紧紧的收缩一下。 爷爷越走越近,他手里的包袱越来越清晰。 袁子奇的心越跳越快,有一些东西他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 袁子奇突然发疯似的大喊:“你站住,我等的人不是你!” 爷爷平静地答道:“你是不敢相信这个人为什么是我吧?” 袁子奇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 爷爷答道:“强大的冷风槽大军都可以被一个小小的陈桥风耗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袁子奇那不可置信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观察了你三个月,你胆小懦弱,低眉顺眼,脚步轻浮,没有半分练武人的气质。这个卧底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你。” 也不管袁子奇是否接受眼前的事实,爷爷坦然一笑,举起手中的包袱道:“我帮你把他带来了,你仔细看看吧!”说着,轻一抛把包袱扔给了袁子奇。 袁子奇打开包袱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可以猜测到袁六爷已死,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袁六爷死了的现实。 包袱里自然是袁六爷的头,被爷爷从大黑带回来的头。 半晌,袁子奇缓缓抬起头,他已是泪流满面。他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冰冷,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张悲痛欲绝的脸归于平静,要不是还有未干的泪痕,根本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冷然道:“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几十年都走过来了,却被你一朝毁掉,你太让我意外了”。 “我终于明白,事情为什么这样蹊跷了,你连我们都骗过了,一个小小的陈桥风又如何发现得了你。你故意杀死我们派去助陈桥风夺位的兄弟,再嫁祸于陈桥风,让陈桥风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无法跟袁六爷交代,袁六爷误以为陈桥峰在过河拆桥挑衅自己,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极为微妙。 “你又来了一次火上浇油,再次杀死我们在大黑山上的兄弟,以此彻底激怒了袁六爷,让两人的关系再无法调和,终于挑起了两人之间的战争。在第一场战争中,袁卫夫惨败投入谷中,本可也躲过一死,却不料被你暗杀,还将头颅割下来悬挂在袁六爷的必经之路上,你这真是杀人诛心啊,袁六爷本就脾气暴躁,你杀死了他的亲侄子,还把头挂起来羞辱他,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你可知道,袁卫夫是他暗中选定的继承人,袁卫夫一死,他的希望就灭了,他注定是要跟陈桥风拼命的。” 第200章 知晓真相,子奇发疯 当周木辛听到这里时,心中暗想,当时自己只想助师父一臂之力,再在这一场争斗中点一把火,没想到居然把这把火点得那么到位。自己当时杀死了袁卫夫时,确实思考了很久才想到把他的头悬挂在路旁的大树上的办法。 “你潜藏在暗中,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时,在大黑山上出手把袁六爷杀死。” 爷爷不置可否,任由袁子奇说下去。 袁子奇话锋一转:“你的良心居然如此歹毒,潜伏到我冷风槽来,千方百计覆灭冷风槽,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爷爷道:“要比良心歹毒,我可比不上你们冷风槽,你们到处杀人放火,欺负百姓,死于你们手下的普通平民不计其数,而我从不杀无辜之人。若要问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世间匆匆一过客,带着正义而来,除恶扬善而归,这就是我的目的。” 袁子奇冷笑道:“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他们平庸渺小、懦弱无能,你凭什么要护着他们?” 爷爷嘲讽道:“在我眼里,你也依然渺小,按照你的理论,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袁子奇气得七窍冒烟,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愤怒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再次握紧巨斧斧炳,手臂上青筋像蚯蚓一样根根突起,他的身上一股狂暴的力量爆发出来,高大的身躯里散发出一种碾压一切的气势。 面对如此气势的袁子奇,爷爷冷静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周木辛见袁子奇身形已动,巨斧闪电而起,疾风骤雨的砍向爷爷,忍不住惊呼出声,他能想象这一下的威力有多强。 爷爷向左横移半步,巨斧带起的劲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了起来,巨斧贴身而过。 袁子奇一击不中,也是心中骇然,忙回身举斧,却发现爷爷凭空消失了一般,早已不在他的视域之内,他惊恐地回头张望,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撞到了站在他背后的爷爷,因爷爷贴得太近,总感觉爷爷在身后挤着他,他怎么也站不稳,一个跟斗便摔了出去。 这袁子奇也十分了得,他单手撑地,反手又是一斧砍出。他的身体顺着巨斧砍出的惯性顺势站了起来,接连旋风一般扫出了三腿,每一腿都有山崩地裂之力,他满有把握的每一击都落了空,连爷爷的衣脚都没沾着,定晴看时,爷爷又不见了,他料想,爷爷必定又跑到了身后,忙使反手鞭拳向后横扫而出,整个身子都随着这一拳转了半圈,却发现又击了个空,身形未稳之际,又觉被爷爷挤了一下,使他再次摔倒。 袁子奇简直难受得快发了疯,他引以为傲的一身神力无处施展,连站都站不稳,别说发力打人。 平时,他只要一站定,十几个壮小伙也推不动,不知今天究是怎么了,爷爷随便挤他一下,他连站都站不稳,这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第201章 身形如风,极尽羞辱 袁子奇实在是不服气,他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自己作为冷风槽大名鼎鼎的2号人物,凭什么被一个无名之辈如此戏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一步踏出,双手握住斧炳,使出了劈天十三式。只见一把巨斧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左臂右砍,展示出一股开天辟地的威势,他的周身斧影重重、劲风呼啸,看得人眼花缭乱,若是等闲之辈,即使百人也难近其身。 他的身形犹如装甲车一样碾压而来,爷爷也不还手,只是轻松后退,避开巨斧的锋芒,在袁子奇前面若即若离,既不离得很远,也不靠得很近,袁子奇越是打不到爷爷,越是心急如焚,他快步向前冲,爷爷就加速后退,他的速度减慢下来,爷爷也减慢速度,总是与袁子奇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空旷的训练场上,一名身穿战甲的大汉,挥舞着一把巨大的斧头,追赶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听起来好像是这个大汉在欺负一名年迈的老人,实际上是这老头引着这大汉满场跑,老头身法灵活、箭步如飞,宛如一只矫健的猴子戏耍一头笨重的棕熊,这头棕熊愤怒发狂,急得团团直转,恨不得扑上去把猴子撕个粉碎,可猴子偏偏不让他如愿,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让他看得眼馋,却又无法碰到猴子一下……看得训练场中央的五人忍俊不禁,五人也十分惊讶,架还可以这样打,这完全就是一个大人在逗一个熊孩子。 愤怒到极点的袁子奇,见怎么也砍不到爷爷,索性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出手中巨斧,巨斧像开了挂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旋转着硕大的身躯,流星一般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爷爷飞射而去,所过之处,寒意刺骨,刀光一闪,瞬息即至,让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眼见这力拔千钧的一斧就要砍在爷爷的胸膛上,袁子奇脸上马上就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相信,无论爷爷有多快,绝不可能躲得开这一斧。 下一秒,袁子奇的表情僵住,他的面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斧头经过爷爷的位置,没有半点停留,一直飞出去几十丈,因为斧头即将砍上爷爷的瞬间,爷爷的身子原地消失。 飞出去的斧头还没有着地,爷爷的五指已经扣住袁子奇的脖子,袁子奇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爷爷轻轻的把手一松,袁子奇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地上的泥土被他的尿湿了一片。 袁子奇彻底崩溃了,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哪还有傲视一切、藐视天下苍生的霸气。 爷爷转过身,边走边说道:“你我皆是蝼蚁,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不远处的五人看到这一幕,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袁子奇是一个坏事做尽的大魔头,怎么能够放了他,如果没爷爷在,这天下谁还治得了他? 爷爷向五人一招手,说道:“我们走吧!” 五人显得有些迟疑。 爷爷再一次潇洒的挥手:“走了!” 五人簇拥着爷爷,头也不回地远去。 第202章 时光如水,往事如风 大家问爷爷为什么要放过袁子奇,爷爷笑而不语。 呆坐在训练场中央的袁子奇目光呆滞,茫然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从小时候开始的一桩桩往事,如潮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涌过,他的眼中,不知何时一串泪珠滚落而下,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发不可收拾,他心中的悲凉已经决堤,这世界,再也找不到可以拯救他的人。 从爷爷转身的那一刻起,袁子奇的神话就已经结束了,冷风槽的神话也结束了,一切终将随着时代的洪流归于平静。 那些风起云涌的过往,只会被岁月风化蚕食,慢慢被世人遗忘。 三天后,训练场中央,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一个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人。 袁子奇死了,他以最原始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陪伴了他纵横一生的巨斧静静的躺在身侧,就如永久失去生命的袁子奇。 是的,袁子奇的巨斧因袁子奇而生,也因袁子奇而灭。只有袁子奇还活着它才能发挥万夫莫当之能,袁子奇一死,它就只是一块废铁。 后来,“三哥”问爷爷:“当初放过袁子奇,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他会自杀的,对吗?” 爷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出了放过袁子奇的原因: 袁子奇,当代江湖中的一代传奇,他武艺高强,四处闯荡无人能敌,败在他手下的高手数不胜数,疯狂的杀戮让他杀到麻木,无数人都被他的威名臣服,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心高气傲,自负致极,这种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怕输,因为他们输不起,一旦跌落神坛,他们的心也就死了。他怎么接受得了被打败的事实,如今冷风槽大势已去,要想东山再起也几乎没有可能,他早已心灰意冷,只想一个人带着几个手下留在这冷风槽苟延残喘。只要将他击败,彻底击垮他的精神支柱,就等于切断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用杀他他也必死无疑。 爷爷叹息道:袁六爷何尝不是如此呢?本来,一个小小的陈桥风,根本就不够他看,可袁六爷就是过不去心理的那道坎,不灭了陈桥风,他活着比死了还难过。就为了这个,他最终落得个和陈桥风同归于尽的下场。 周木辛还是觉得有些疑惑,他问爷爷:“为什么当时只有袁子奇一个人在?其他人呢?” “其他人?”爷爷说,“在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够有其他人在,他们年轻力壮的男丁都去守城去了,我早已经把他们清理干净。至于妇女小孩和其他老弱病残的人嘛,我早已经用计把他们引到地下的防灾室,顺手把他们关在那里。袁子奇死后,我才把他们搬出来。” 爷爷不但功夫出神入化,还能把人心洞察得如此清楚,抓住一个人的致命弱点予以反击,让人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整个过程当中,爷爷一步一步仔细谋划,让陈桥风与袁六爷互杀得你死我活,直到最后覆灭了两大土匪势力。周木辛等人佩服到崇拜的地步。 第203章 木辛回乡,小飞震撼 自冷风槽事了,周木辛急于回乡向父母兄弟报平安,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家人见到周木辛平安归来也是皆大欢喜,一家人喜极而泣。 懦弱老爹又拿着扫把追着周木辛骂:“你这个龟儿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上大黑山,你是想气死你爹不是?下次你要再敢私自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周木辛只能嬉皮笑脸的支着屁股让父亲打几下,懦弱老爹哪舍得下手打他,用扫把像拍灰一样在周木星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算是完成了这个教育儿子的仪式,把扫把一丢,便满意地坐到半边抽旱烟去了,看得旁边的几个儿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懦弱老爹板着脸骂道:“你几个笑个球,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打。”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几个儿子更是笑得滚倒在地、抱着一团。 周木辛得知吴君豪已死的消息后,也是心中坦然,他说:“他死了也好,免得脏了我的手。心术不正之人,走上邪路,终究不会有好下场,早晚会遭报应,只是时间而已”。 周木辛也在心中暗想,今后若是还要再教徒弟,必须过了人品这一关再说。 这一次的偷马事件,就是吴君豪为了讨好大黑山的土匪头子亲手设计的一个局,周木辛这个当师父的差一点点就被他害死在大黑山,真是人心难测啊,这吴君豪太可怕了,他连自己的师父也要陷害,虽然周木辛因祸得福,不曾命丧大黑山,但也把他和家人害得够惨,这几个月以来他们所受的苦,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完的。 忧伤的马小飞也因为师父的到来,洗尽了他所蒙受的冤屈,乡亲们对他的误会,也算是解除了,他不用每天担惊受怕的忍受别人的冷眼。 提起那如花一般的姑娘,马小飞只说是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做出的傻事儿,轻信了她的鬼话,中了她的美人计。 实际上,少年的心早已经被赵花儿偷走。从大黑山回来后,有多少夜晚彻夜难眠,有多少白天痴痴发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不知多少次偷偷跑去第一次见到赵花儿的山上,在那里悲伤落泪,那里的树木不知道被他踢断了多少,无数大树树皮开裂,树皮上到处留着斑斑血迹,这些树皮不知把马小飞的拳头磨破了多少次。 忧伤的马小飞,孤独得像长在后山上的一跟野草,在风雨里摇摇晃晃、瑟瑟发抖,他的痛苦、他的哀伤,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身边全是为了生存而奔跑在苦难中的人,没一人可以与自己同路,是的,大家心里都有苦,谁还会有心思关注马小飞的失魂落魄?即使偶尔死了一个人也没有几个人在乎,大家转眼便可以把他忘掉。马小飞也只是平凡人中的一员,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员,他的低落表现,并不能在别人心中激起多少浪花。 见到师傅精神抖擞的回来,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小飞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 周木辛回来,给了马小飞太大的震撼。之前的马小飞,眼里只有忧伤,只有挥之不去的烦恼。 第204章 回到从前,我还是我 经历了一场生死历练,师父变得气度非凡,而自己呢?整天浑浑噩噩痴痴傻傻,哪还有个人样。 马小飞扪心自问:“当初那个阳光向上的马小飞去哪里了?” 他很想回到从前,做那个一心习武的马小飞,做那个有一点进步就高兴得不行的马小飞。 他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到底是爱上了赵花儿的哪一点?一个属于土匪头子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去爱?一个欺骗自己感情的人值不值得珍惜? 如果自己只是迷恋她那如花的容颜,而今都已南辕北辙、分道扬镳,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这世间,再美丽的花儿都会凋谢,再俊美的容颜终会老去。 这世间,也有无数的男子被女子绝世的容颜倾倒,低眉折腰只为博得红颜回眸。 可对于赵花儿,马小飞不想过多的评价,毕竟自己深爱过她。 既然没有缘分,就放手让它去吧,放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小飞想,我并非为女人而生,我也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这一生注定要经历这场感情的劫难,就坦然的面对,不必逃避,越逃避心就会越痛。有了勇气直面这场悲伤,说不定哪天就放下了,就释然了。 清晨,天空蔚蓝如玉,勤劳的鸟儿早已满山寻食,呼朋引伴,鸣声喻耳。 一缕清风吹过,马小飞额头上的发丝轻轻飘起,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抬头,艳丽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照得他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发亮,马小飞抬起右手,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汗,他的头发里蒸腾着热气。 深深地吸一口气,他闻到了花香,闻到了空气中的丝丝甜味,这里空气那么新鲜,他来了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好好感受过。轻轻闭上眼睛,他听到了大自然最动听的大合唱,来自鸟儿轻快的和鸣声,来自虫子卖力的欢唱声,来自清风悠远的呼呼声,来自树叶清脆的沙沙声,来自泉水潇洒的哗哗声,这感觉,仿佛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里仿佛成为了人间的仙境,成为了没有忧伤的乐土,到处体现的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漫山遍野的山花尽情绽放、娇翠欲滴,每一朵鲜花都是一位纯洁无瑕的仙女,山风吹动她们漂亮的衣裙,它们妙曼的身姿随风起舞,要说美,哪一个女子敢和她们比?她们的心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她们无欲无求,却把所有的美好无偿地献给春天,献给人间,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丽。 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 这是怎样的一种气度? 每一朵花儿都是我自开放我自谢,他们与世无争。 马小飞沉浸在大自然的足音里,感觉自己似乎与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花、这里的草和这里的空气融为了一体,心中说不出的宁静。他要像自己的师父周木辛一样实实在在的做人,坦坦荡荡的生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早已让他很累,他要做真实的自己,像从前一样。 他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着对生活的热情,他对着天空高喊: 我永远是我, 我永远是马小飞! …… 我要做意气风发的马小飞! 我要做积极向上的马小飞! 他的声音在山谷一遍一遍的回荡,是那么响亮,是那么豪迈。 喊完以后,他感到心中无比的舒畅。 第205章 放过自己,喝酒道别 在地上打几个滚翻几个跟斗,打几趟拳做几百个俯卧撑,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力量,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已经随着眼前吹过的一阵风轻轻的飘远。 有些时候,我们总是沉浸在悲伤的往事中,痛苦得难以自拔,并非过去与我们纠缠不清,是我们不愿意放过自己。 年轻真好!提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激情无限,活力无限,不管遇到多大的风吹雨打,只要咬紧牙关挺过去,拍拍身上的灰尘,一个转身,眼前又是晴空万里,每一步走出去都带起一阵风、卷起一片云、燃起一团火。 从今往后,马小飞决心重新做人,和忧伤的自己诀别。 清晨,周木辛家的门口,木门被敲得哐哐直响,打开门看时,马小飞背着一个大酒坛站在门外,满脸堆笑的看着周木辛,哪知周木辛却把马小飞堵在门外,严肃的看着马小飞说:“谁让你背着东西来的!回去回去!”说着便把门“哐当”的一声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马小飞也不生气,他很清楚师父的性格,师父同情咱贫苦百姓,平日里都不允许徒弟们背着东西来送他,谁背着东西来都会被他打发回去。若是在农忙季节,帮他们家干干农活他倒是不介意。 马小飞又在门外哐哐的敲起来,可无论他敲得多么的响亮,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马小飞灵机一动,他把酒坛背到周木辛家屋后的蕨草堆里藏好,再到隔壁邻居家借了一个大背篓和一把镰刀,跑到田埂上去割了大早上的草,直到把背篓装得满满的。 上山放马的周老大回家吃午饭,看见马小飞背着满满的一大杯草站在门外,慌忙喊家里的人开门,门打开后,周木辛又看到了站在大哥背后的马小飞,一大背草压得马小飞的身体向前倾斜。 周木辛哈哈一笑,道:“算你小子机灵,快进快进!” 马小飞小心翼翼地把一大背草放在堂屋的墙角,打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马小飞借故上厕所,回来时,他手里抱着大大的一个酒坛。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小子到底在捣什么鬼。 马小飞不敢隐瞒,他对周木辛说:“师父,我准备出远门了,你就陪我喝一顿酒吧!” 马小飞和周木辛家几父子喝了三天酒。 大家吆喝着猜拳大喝,醉了就躺到草堆里睡一觉,醒了又接着痛痛快快的喝。 懦弱老爹劝马小飞别去了,作为父母对子女的心,只有他最懂。 马晓飞去意已决,他的心里也十分痛苦,可他还是摇头拒绝了懦弱老爹的劝告。只有远行他才可以将往事淡忘,只有远行他才可以将内心的创伤抚平,也只有远行他才可以活得像他自己。 六个人,一坛酒,滴酒不剩。 分别的那天,马小飞哭了。 此后一别,下次见面,定然也是匆匆数年之后。 周家的父子几人也哭了! 大家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慨着这些天所经历的酸甜苦辣,马上又要面对离别,不由得悲从中来! 回到家,马小飞简单收拾好行囊,辞别了爹娘,踏上了浪迹天涯的路,开启了他新的人生。 关于赵花儿的那些往事,不必再纠结,就把它交给岁月去沉淀,总有一天一切都将变为一段难忘的回忆。 第206章 神药东蒿,心愿难了 雨过,天晴,土匪灭。 削除了黑山和冷风的两股土匪势力,也算是为当地百姓除了一大患,那些常年忍受匪患之苦的人们,可以过上几天安乐生活了。 爷爷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爷爷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年,随白叔上山采药,曾听白叔说,有一种叫血东蒿的药,他寻了大半辈子也没寻到,此药状如白蒿,遇太阳光直射,马上变得通体血红,四周还会散发出一片淡淡的血雾,如遇风吹拂,血雾瞬间没入血东蒿体内,然后便会有一滴一滴的血液从其叶片上渗出来。如果把它滴在人的皮肤上,几秒钟便没入人体,不出三天便可以将人体内的毒素和杂质尽数排出,即便是年老之人也能返老还童。 爷爷听后,也是十分好奇,在他反复的追问下,白叔才进一步向他讲述了血东蒿的特别。 血东蒿的血液只要被人体吸收,人就会拉三天肚子,每次拉出的大便,简直奇臭无比,那臭味数日都散不尽,人在10米之内闻到这个臭味,马上会被臭得狂吐不止。吸收了血东蒿血液的人,一个星期以后皮肤会变得像婴儿的屁股一样的柔嫩光滑,整个人脱胎换骨,身上的无数疾病就像被人一把抓掉一样,全部根除。 白叔的师祖在机缘巧合之下,吸收过三滴血东蒿的血液,活了三百多岁,妻子都已老死了,师祖的样貌却还在年纪轻轻的样子,相继娶了8个女人才陪完他这漫长的一生。师祖因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滴落地上的几滴鲜血被小狗舔舐过,那小狗长大后活了121岁。 师祖的长寿成了一个密,令无数人眼红,有人起了歹心,想要逼师祖说出长寿的密码,师祖岂是任人威胁之悲,他的人生格言就是:“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他几乎屠尽来找他索要长寿密码之人,先祖说:“窥探别人隐私便是威胁别人的安全,一个隐私都被暴露的人,哪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一时间,祖师名声大噪,很多想要打探他长寿密码之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身边的朋友也担心哪一天说错了话,被他跳起来杀了,渐渐对他敬而远之,他也慢慢变得十分孤独,到了晚年,他也觉得活着无趣,便为自己专门配了一副药,又找了一个风水宝地,放了一大口青铜棺。在他要走的那天,他安排好后事,服下事先准备好的药,悠然地躺进青铜棺便再也没有醒来。 师祖死的时候,白叔都已经9岁,勉强能够记得住一些事情,师祖终于还是向后人讲了他的长寿密码--皆因吸收了血东蒿的血液,他警示后人,此药必是人问“仙药”,可遇不可求,若有机会得到便是天赐的缘分,但切记要保守它的秘密,否则,必会招来杀生之祸。他的传人将此牢记心间,也不敢写在药书上,只能口口相传,外人问起此事,大家都说不曾有之。直到现在,有很多后人都被这些真真假假的说法混淆了视听,他们自己都已经不相信血东蒿的事了! 目前,白叔是见过祖师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后人,也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执着地寻找着血东蒿。 第207章 远行寻药,路遇劫匪 当时,白叔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也难免落寞。 眼见着自己年岁渐老,白叔对寻找血东蒿已经渐渐地失去了信心。在前些年外出游历时,他差不多走遍了华夏的名山大川,几十年过去,依然一无所获。 他说,唯有那座神秘的共由山,他尝试了无数次都未能成功登上去,那座山实在凶险万分,除了悬崖峭壁、山高路陡外,里边峰谷错杂、野兽成群,只要进山,不是迷路就是被野兽吃掉,一般人又怎能进得去。 爷爷当时就暗下决心,只要自己有空了,一定要替白叔到共由山走一遭。他问白叔,如果真有机会见到血东蒿,要怎样才能取走他的血液?白叔坦然笑道:“不必刻意为之,那东西可遇不可求。” 最终,白叔还是给了爷爷一个玉瓶,说这玉瓶是峨眉老道炼丹所用,任何药物放进里边都能保存下来。 而今,刚好有抽身的机会,共由山定然是要去的。 正待出发,周木辛来了,他说要陪师父外出历练一段时间。 爷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并告诉他,带上他就是一种拖累,让他回家老老实实的种田,好好孝敬父母。 周木辛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他撒娇耍赖黏着爷爷不走,连睡觉的时候都守在爷爷的床前,爷爷翻个身他都会跳起来,生怕爷爷一下子就跑了不见,爷爷走到哪里他就一步不离的跟上,哪怕三天三夜不睡觉他也要跟着爷爷。 对于爷爷而言,要想甩掉周木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终究还是没这么做,实在不忍心。 两人乔装打扮,一路低调前行,直往共由而去。 几百里的路程,他们却走了很久。 沿途,免不了遇到劫匪坏人,两人便偷偷的把他们解决掉。 一开始,周木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有一身功夫,却没有太多应付坏人的经验。 遇到第一波坏人,周木辛便出了丑。 那是在经过苍龙山时,密林中突然跳出几名大汉,凶神恶煞的拦住去路,周木辛提着木棒一步冲上前去,没说半句话便和几个强盗打了起来,那几个人虽然身体壮实,但也不是周木辛的对手,不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败。 可几人贼精得很,只要打不赢转身就跑,周木辛血气方刚、年轻力盛,又怎会轻易的放过这几个强盗,他提着手中木棍,跟着几个强盗就追进了树林中,哪知这几个强盗跑得实在太快,一转眼便不见了影子。 周木辛因为对环境不熟,在树林中乱跑乱窜一阵子,居然一无所获,只得没趣的返回。 岂料大石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飞起一脚踹在周木星的腰上,周木辛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便被踹了滚下坡去,一个人被摔得灰头土脸,脑袋也嗡嗡直响,好不容易抓住灌木枝停了下来,他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半天站不起身来,实在是狼狈至极。 周木辛手上脸上被树枝划出无数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208章 抓大猩猩,审放恶人 还来不及喘口气,几大个石头便从山上滚落而下,吓得周木辛连滚带爬往远处躲,也还是险些被扔下来的石头砸中肩膀。 灰头土脸的周木辛气急败坏的来到爷爷身边,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将手往不远处的树林里指了指。 这个动作看得周木辛莫名其妙,他似乎会错了意,以为爷爷要他一边待着去,于是尴尬的站了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爷爷,脚步不自觉的向着前方挪动。 爷爷神秘的笑了笑,说:“那边有几只大猩猩,你替我捉回来吧”。 周木辛将信将疑,顺着爷爷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边走边想:师父这是哪来的心情,土匪都没抓着,还要让我去抓大猩猩。 可走近看时,密林中居然捆绑着几个人,嘴里塞着他们的衣服。这些人不正是周木辛刚才追的那几个强盗吗?师父是怎么做到的,自己追了他们半天,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没想到他们居然被师父轻易的就抓了捆在这里。 正在周木辛愣神之际,爷爷的声音又在他的身后响起:“被你追散了,跑掉了一个”。 “跑掉了一个?”周木辛突然醒悟过来,“难不成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逃脱的强盗?” 见着这群人,周末辛便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是几脚,踢得汉子们在地上直打滚。 周木辛扯下他们嘴里的破衣服,几人一脸惊恐,不停的喊“饶命”。 周木辛一通又打又踢,足足发泄了一刻钟后才算出了心中恶气,地上的几个强盗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在要不要杀了这群强盗的问题上,周木辛又犯了难。 现在静下心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这群人,他又产生了悲悯之心,特别是看着这些人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更是下不了手杀他们。于是,周木辛只好跑回来,请教爷爷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爷爷说:“你就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沾着人命,愿不愿意改正吧。〞 周木辛又开始审问起这些人来。这些人不停诉苦,有老父老母、有妻子儿女,出来当强盗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自己的手里绝对没有沾人命。 听他们这么一说,周木辛也觉得他们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可怜,甚至比自己还要可怜,索性一个个把这些人都放了。 正当他志得意满的回来向爷爷汇报处理结果时,爷爷却不见了踪影,周木辛只得原地等候。 在强盗们离去的方向,一个黑影尾随而去。 强盗们边逃跑边回头看,走出去较远的一段距离以后,才偷偷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翻过了两个山头,确认身后无人跟来后,几人便偷偷的钻进密林中的一个山洞。 山洞中,有人骂道:“你个杂毛倒好,脚上像抹了油一样,跑得那么快,居然没有被抓住,我们几个差点连命都丢在那里。” 一个人回答道:“怪你几个怂包没本事,被打死也活该。” 第209章 死里逃生,众匪归巢 几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骂这个回答问题的人: “要不是我们给你把人引开,你以为你跑得掉的?” “你杂种跑脱了也不想办法来救救我们,亏了咱兄弟们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这种遇事只顾自己逃命的人,以后有事别来求我们。” …… 当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那个人又回答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这些话,我一脚把那个小子踹下山去,不是为了救你们吗?只可惜还是没把他摔死,让他逃掉了。” 这个人停了停,又说道:“还有,跟着那小子的那个人功夫那么高,我怎么是他的对手,即使我跑回来救你们,也只是拿鸡蛋跟石头碰,白白丢了性命。如果连我都死了,谁来给你们报仇啊?” 提到跟着周木辛的那人,众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全部都没了脾气,大家不再骂那个逃脱的人,而是怯生生的议论起了爷爷来。 “今天算是见到鬼了,这辈子就没见着过这么厉害的人。” “太恐怖了,这个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才跑出去几步,他就从树上飞下来,在我背上点一下,我就翻倒了。” “我根本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我正为自己逃脱而开心时,便被他一把揪住了。” “我他妈才冤枉,看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居然还像个傻逼一样冲上去打他,他在我面前闪一下就不在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擒住。” “你还想还手,你这胆子也够大的,人家随便一个指头便可以把你戳死。” “下次要真遇到这样的人,必定是死路一条,我对自己都已经没有信心了。”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被我兄弟几个吓得瑟瑟发抖,都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就乖乖的把手里的钱财交出来,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这两个天杀的,算是我们兄弟几个倒了大霉。” “这人也奇怪,把我们几个捆了,丢在那里就不再管了,我还以为他要把我们抓齐了就一并杀了。”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们几个早就见阎王爷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 几个人把爷爷议论得神乎其神。 也有人说周木辛: “那小子就不长脑子,我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要不是他那么好骗,我们怎么可能回得来。” “你也别说,那小子也有几把刷子的,我们几个人打他一个,我们居然被他打败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他也可以把我们抓住。” “光有一身功夫有什么作用啊,我们又不是傻子,打不赢还不知道跑吗?这个山谁还会比我们更熟悉?我们只要钻进树林里,凭他那点本事,他根本抓不到我们。”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我们今天完全可以把他整死,只要躲在暗处对他进行偷袭,他必死无疑,我踹他一脚他不就滚下山去了吗?如果当时你们也在,他还有机会活命吗?” “要是他落入咱们兄弟手里,我们定然要把他活剐了。” “我们这些兄弟,谁没杀过几个人,没想到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也信,今天没能杀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那有何难,我们只要出去打听打听,定能够查出他的消息,收拾他是早晚的事情。” …… 第210章 守株待兔,一言不发 也有人在互相打趣: “五哥,你演得也太像了,要不是咱们兄弟知根知底,我都差点信了你的鬼话,我们大家一起在这山上那么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个优点。” “少拍我的马屁,我这也是被逼的,要是在平时候,谁要说出那样的话,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才怪呢。” “老三,你也不赖啊,居然说着说着就哭得泪流满面,你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哪个人有你那么狠。你当时的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 有人笑话那个叫老三的道:“他的眼泪是被吓出来的。” 山洞里不时传出了一阵阵笑声。 有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骂道:“亏你几个还笑得出来,难道身上的伤不疼了?” 有人附和着调侃道:“你几个别高兴得太早, 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追过来了,你们想想,既然都已经抓到了我们,谁会轻而易举的把我们这几个坏人放了?你以为他们那么好骗吗,就算你们骗过了那个小子,难道你们骗得了他身边的那个武林高手?” 虽然是一句调侃的话,可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背脊发凉,都已经笑不出声。 良久之后,大家开始沉默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刚才他们才吃了大亏,他们也相信,如果爷爷真的追过来了,他们也不可能逃得掉。 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 “我们也不要一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再厉害他也是个人,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是被我们把他想得太厉害了,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出去避避风头吧。” 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大哥,我们以后还回来做这个生意吗?” 苍老的声音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遇到点挫折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有没有点出息?我们如果不做这个生意,我们还能去干嘛?天天在这里好吃好在的待着,哪里不快活?总比你回家刨黄土好吧,一年四季苦下来,还得饿肚皮,还得吃草头木根充饥。你今天要是再说丧气话,小心我一刀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不一会儿,几个强盗便打扮成村民的模样,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刚来到洞口,几人的脚步便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爷爷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悠闲自得的坐在一棵老青冈树下,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几个强盗手心里浸出了汗水,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爷爷好奇的问道:“兄弟几个这是要去哪里呢?” 众人一言不发,他们不敢说一句话。 实话,他们不敢说;假话,他们也不敢说。 眼前之人不是周木辛,他那看似懒散的眼神,似乎能够看透人心里在想什么。 只要说错一句话,甚至是说错一个字,眼前之人都可以送他们去见阎王老爷。 见众人不说话,爷爷又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有一个地方最适合诸位藏身,没有人可以找到你们,你们何不考虑考虑?” 众人依然默不作声,他们死死的注视着爷爷,却怎么也看不懂爷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第211章 挥手之间,尽灭强盗 爷爷接着说道:“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走到哪里都是一起上路,又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 有人开始浑身发抖、双腿打颤。他们听出了爷爷的意思,也猜到了爷爷说的那个地方。 既然叫“一起上路”,当然是去阴曹地府。 只有阴曹地府才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因为那是鬼待的地方。 他们虽然让很多人变成了鬼,却不希望自己成为鬼。 爷爷缓缓的站起,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爷爷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有人却有了逃跑的想法。 爷爷一挥衣袖,才迈步跑出去的两人便一跟斗摔倒在了地上,哼都没有来得及哼出一声。 爷爷的声音又不紧不慢的传来:“大家何必激动,要走也一起上路,这是江湖义气。” 听到“上路”这个词,众人的腿抖得更厉害了,有的人腿上抖出了水,把裤裆淋湿一大片。 “别让前去探路的兄弟等得太久,他们会害怕的”,爷爷轻轻转身,再一次挥动衣袖,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 所有强盗尽数毙命,无一幸免。 不远处,又传来了大树枝桠断裂的声音,一个人“啊”地大叫一声从大树上跌落下来,滚进了地上厚厚的落叶里,此人迅速站起身,一脸尴尬的看着转过身来的爷爷,他不是周木辛还有谁。 原来,周木辛回到原地没有找到爷爷,正准备坐在原地等候,可他又觉得就这样把这些人放了,实在不妥当,万一这些人过后了又出来为非作歹,自己岂不是放虎归山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顺着他们逃跑的路线追了出去,殊不知才追出去不远,就见到这些人不是径直往山下而去,而是折身爬上向左边的山头,周木辛一路尾随而来,便跟到了这个山洞外,他偷偷的侧耳细听,把强盗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说强盗们要走,周木辛爬上了旁边的大树,准备来一次偷袭,把这群强盗一起消灭了。 没想到强盗们刚来到山洞门口,爷爷便从大青钢树上便滑了下来,潇洒的坐在大青钢树下。 周木辛又惊又喜,在后面跟了半天,他居然没有看到爷爷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躲在大树上的周木辛目不转睛的看着洞口前发生的一幕,正看得出神,不料,却坐断了身下的树枝,整个人跟着树枝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往回走的路上,周木辛不停的忏悔,他觉得自己想问题太简单了,本以为自己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没想到还是被别人轻易的就骗过了,这个社会真的是一本很大很大的书,自己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爷爷只告诉他,自己的路要靠自己去走,谁也代替不了。 周木辛又想起了马小飞,这么深奥的道理,他小子居然也悟出来了,他选择浪迹天涯,不正是选择自己该走的路吗?难怪当初那么多人劝他不要去了,他都没有动摇,因为他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他舍不得放弃。 第212章 嚣张跋扈,自讨苦吃 周木辛也非常庆幸自己能够跟在爷爷身边,这一路走来,让他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渐渐的明白了什么叫人生,明白人为什么而活着。他也渐渐的明白了,像爷爷这样的高人,本可以潇潇洒洒的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却偏偏选择了凶险的江湖。 对于爷爷的身世,周木辛只字不敢提,有一些话,也许说出来了,这段缘分就尽了。 事实也是如此,该告诉他的,即使不问爷爷也会说。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相互理解。 是日,天气放晴。 爷爷和周木辛昼行夜宿已经行走了一月有余。 路过一个小村庄时,见两村民为了争夺一块地,吵得甚是激烈。 只听得一瘦高村民说:“这块地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年年把你种在里边的庄稼铲掉。” 另一黑脸村民道:“你不要豪强霸道,这块地明明是我们家开垦出来的,都已经种了四五年庄稼了,凭什么要给你?” 瘦高青年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这块地我要定了。” 黑脸村民回道:“前几年共由山土匪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凶残,现在土匪不出来了,乱是一个人都要跳出来欺负人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瘦高村民道:“少跟我废话,马上扛着你的锄头滚,再不识趣的话,小心你的脑袋搬家!” 黑脸村民虽然心中极不服气,但还是十分忌惮瘦高村民,他扛着锄头气呼呼地坐在地坎上,胸脯猛烈的起伏着,看着地里长得绿油油的庄稼,就像看着快要被别人抢走的孩子,心里难受极了。 瘦高村民一脸厌恶的走过来,助跑几步后,一脚蹬在黑脸村民的肩膀上,黑脸村民被踢了滚进玉米地里,压倒了好几根玉米杆,他眼中含着泪花,一脸无奈的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边哭道:“你这不是明摆着抢人吗?总有一天老天会收了你的。” 这场景看得周木辛暴跳如雷,他正要出手教训那瘦高村民,爷爷却止住了他,示意他别管闲事。 瘦高村民居然主动跑过来,恶狠狠地喊道:“你两个别走!” 周木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然问道:“这位兄弟,你想要怎么样。” 瘦高村民骂道:“你们从我家地边走过,影响了我家庄稼的生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周木辛也不甘示弱:“你对我说话太大声了,影响了我的心情,你也看着办吧!” 瘦高村民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在胸前晃了晃,阴狠地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死鸭子嘴硬。” 瘦高村民在靠近周木辛的瞬间,举起手中的匕首就向周木辛的腹部刺去,周木辛脚步往侧面一滑,顺手在瘦高村民握刀的手臂上一拍,匕首便脱手掉到了地上。 周木辛一抬手便抓住了瘦高村民的耳朵,用力一扯,只听“嚓”的一声,瘦高村民的耳朵根便被周木辛撕裂。 瘦高村民也算是有些忍耐力,他居然没有哼一声,一把伸出手就要去抓周木星的下身,周木辛拉着瘦高村民的耳朵一绕,瘦高村民被周木辛拉扯得重心不稳、歪过去倒过来,弯着腰踉踉跄跄,哪还能还得了手。 第213章 再回故地,昨日已远 周木辛也没心情陪这个瘦高村民玩,他提膝往上一顶,膝盖重重的顶在了瘦高村民的脸上,瘦高村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捂住脸,却发现自己的鼻梁骨已经塌陷下去,鲜血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他终于感到了害怕,也顾不得耳朵的疼痛,拼命的往后挣扎, 可周木辛的大手就像一把钳子一样,紧紧的挟住他的耳朵不放,被抓住的耳朵早已经被周木辛扯得血肉模糊。 周木辛一巴掌拍在瘦高村民的后脑上,瘦高村民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周木辛把他丢在地上,忙回过身来问爷爷:“师父,这个人怎么处理?” “留他一条命吧,没必要把他弄死,让他变成残废他就再也干不了坏事了。” 周木辛会意地点点头,捡起瘦高村民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在瘦高村民的双脚跟上用力的两刀划下,把瘦高村民的脚筋割断,伤口处的脚筋从断裂处往相反的方向缩短了一大截,瘦高青年疼得醒了过来。周木辛顺势一脚将瘦高村民的膝盖骨踢碎,瘦高村民又疼得昏死过去。 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一个人偷偷的趴在杂草中间,目不转睛的看着瘦高村民被收拾,直到爷爷和周木辛离开,趴在杂草中的黑脸村民才站起身,扛着锄头一口气跑回了家。 周木辛边走边问爷爷:“那个黑脸村民为什么不趁机把没有还手之力的瘦高村民打死?” 爷爷说:“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并不少,明明见到有机会杀死欺负自己的恶人,他们却还是不愿意出手。” 周木辛叹道:“唉,过分善良就变成了软弱,软弱也是一种愚蠢!我爹也不正是这样吗?那些年的他,无论被别人怎么欺负他都不敢反抗。” 爷爷说:“善良并没有错,有的人是要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内心的反抗精神才会被激发出来,你爹让你外出练武报仇,不也正是一种反抗精神吗?” 两人正谈论得精彩,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隔壁的村庄。 爷爷只说了句“我们进村去看看一个故人”就不再说话了,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走进村庄,鸡犬相闻。 杂草丛生之处,依稀可以看见几堵破墙。 爷爷的脸上显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悲伤之情。 周木辛虽然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但他预感到这里一定有个让人悲伤的故事。 爷爷轻轻抚摸残破的墙壁,墙壁上还有被黑烟熏过的痕迹。 良久,爷爷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步向前,绕过残垣断壁,朝着后方而去。 杂草深处,两大一小三个坟堆,静静地躲在草丛中,显得凄凉孤独,坟堆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显露出岁月流逝的痕迹。 爷爷在每座坟堆前烧了纸钱,最后座到最小的坟堆旁,喃喃自语道:“南台小友,我又来看你了,时光一晃就是三年,你一定也很想我吧!”刚一开口,爷爷的眼泪又来了,小南台活泼可爱的身影,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往事一幕幕在他的心中回放,看着眼前荒凉的坟堆,爷爷实在忍不住悲从中来。 蹲在一旁的周木辛,看着自己悲伤的师父,也忍不住抹眼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悲伤落泪,原来,哪怕是最顶天立地的汉子,也会有悲苦伤怀的时候,只要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任何人都会伤心落泪。 两人在坟堆前一直坐到天黑,爷爷才依依不舍地向坟堆道别:“南台小友,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太久,就此别过吧,有空了我还会回来看你!”随即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拉勾的姿势,大拇指在坟头上按了一下,才转身对周木辛说:“走吧,已经不早了”。 路途中,爷爷给周木辛讲了关于小南台家的故事,周木辛听得痛心不已,他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同样是受苦受难的人,哪个人的故事不悲惨?如果有遇到爷爷这师父,自己的结果又会比小南台好得了多少? 终于到了共由山下,周木辛抬头仰望,共由山云雾缭绕,仿佛有一半伸进了天里头,刀切般的岩石像极了龇牙咧嘴的怪物,看得人不寒而栗,才刚走到入口,只觉阴风阵阵,凄神寒骨,望而却步。 第214章 虎啸长空,万兽臣服 共由山边,一声虎啸划破长空,惊得百兽不安,小动物们抱头鼠窜,躲进洞穴里不敢出来,猴则吓得惊恐大叫,叽叽喳喳的窜上高树不敢下来。 周木辛也觉得心里发毛,这老虎不愧是兽中之王,他的声音里透出令百兽臣服的威严,这要是被他盯上了,恐怕连性命都得丢掉。 周木辛看看走在前边的爷爷,爷爷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越往前走,周木辛越觉得心中不安,似乎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老虎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他怯生生的喊了声“师父”。 爷爷头也不回,只是“嗯”地应了一声。 周木辛又说:“那老虎……” 爷爷似乎若有所悟:“你是想打那只老虎的主意?” 周木辛忙解释:“我是说……” 还没等周木星把话说完,爷爷边接着道:“有我在,你要打它的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周木辛见爷爷误解了他的意思,又解释道:“我是怕那老虎打我们的主意。” 爷爷淡然道:“那不过是一只饿得发了慌的病猫,怕他做甚!”说这句话时,爷爷就像闲聊一样的轻松。 周木星尴尬的抠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爷爷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即对周木辛道:“对了,就拿它给你练练手吧!” 周木辛简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师父不是在开玩笑吧?居然让我拿老虎练手,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周木辛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泥沙飞溅,一只花斑大虎低吼着窜了出来。 周木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他本想冲上去护在爷爷的前面,可一双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 走在前面的爷爷,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老虎就冲了过去。 急冲而来的老虎见到爷爷冲了上来,反而迅速刹住身形,它张开大口、支着獠牙、低声狂吼,前脚抬起张牙舞爪。 不远处的周木辛紧张得心脏都要停了,他咬紧牙屏住呼吸,紧盯着前方凶恶的猛虎。 靠近的瞬间,爷爷身形往侧面一闪,避过老虎猛力拍过来的一爪,上跨两步,一个翻身便骑在了老虎的背上,爷爷双腿夹紧虎背,一双手紧紧抱住老虎的躯干,整个人就像抹了胶水一样的紧紧粘在老虎的背上。 现在周木辛才看清楚,原来这老虎的身躯那么大,从头到尾就有一丈多长,难怪百兽都要对他屈服,这么大的个头,一定有这个实力。 老虎一拍落空,正待使出他的拿手好戏--饿虎扑食,岂料爷爷直接骑到了它的背上,它愤怒不已,转过头去就要咬背上的爷爷,脑门上却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简直把老虎气得暴跳,他又把头从另一边转过去,想要把背上这个讨厌的人类一口咬碎,可迎接它的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老虎在地上又跑又跳,每一次回头都要挨一巴掌,老虎急得在地上打滚,可爷爷就是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不下来。 老虎一跃数米,窜进了旁边的树林。从坡下跑到坡上,不一小会儿,老虎又背着爷爷窜了回来。 周木辛被吓得往旁边的大树上就开爬。 第215章 惊心动魄,骑虎难下 爷爷骑在虎背上大喊:“周小子,你赶快过来呀,现在轮到你了”。 周木辛只是自顾自的往树上爬,他哪敢来招惹这头老虎啊? 周木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动,他紧张的转头去看,却是爷爷从身后的树杆上爬了上来,愤怒的老虎在树下张牙舞爪的咆哮,吓得周木辛加快了爬树的动作。 当周木星爬到大树的高处时,一抬头就看见爷爷坐在他前面的树枝上,周木辛被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爷爷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提,把周木辛拉了坐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周木辛,心脏咚咚咚的猛烈跳动。他看着一脸坏笑的爷爷说:“真是好险啊,师父。” 爷爷一直树下,说道:“危险的在树下呢!” 周木辛低头一看,树下的老虎正直立而起,一双爪子在树上抓得咔咔作响。 在周木辛低头的一瞬间,爷爷在他的腰上轻轻一蹬,周木星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从树上掉落下去。 周木辛吓得面如死灰,他完全没有料到师父会来这么一招,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周木辛结结实实的就掉到了老虎的背上。 这老虎也够倒霉的,他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就砸到了自己的背上,直接把他砸了扑下去,这可是100多斤的壮汉,任他老虎皮糙肉厚,一样的把它砸得背脊生疼,老虎一声大叫,又惊慌地窜进了树林里,周木辛从老虎的背上跌落了下来,他转身就往回跑。 跑到半山坡去的老虎停了下来,他越想越生气,从来都是自己追着其他的动物满山跑,今天居然被这两个人类羞辱成这个样子,它哪里受得了这个鸟气,原地徘徊了两圈以后,发一声吼,又返回来了。 爷爷在树上大喊:“周小子,你跑什么呀,难道你比老虎还跑得快吗?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周木辛刚一回头,就看见了飞奔而来的老虎。 老虎腾空跃起,飞扑而来。 周木辛死死的闭着眼睛,就等着老虎一口把他的脑袋咬下来。 树上突然飞出小腿般粗的一截木头,木头准确无误的飞入老虎张开的大嘴里。 还在瑟瑟发抖的周木辛,只听身前一声巨响,惊得怯生生地睁开眼睛,老虎就落在他身前半尺距离的地方, 嘴里叼着一大截小腿般粗细的木头。 树上的爷爷又喊道:“再不爬到它的背上去,你就只能喂老虎喽!” 周木辛只能听爷爷的,他咬紧牙往老虎身上一跳,骑了上去。 老虎转头过来咬周木辛,周木辛学着爷爷的动作,一巴掌从老虎的头上拍去,这一招一用就灵,还真把老虎的头拍了回去。 可周木辛也因为松开手去拍老虎的头,差点从虎背上滚下来,他的双腿急忙用力夹紧虎背,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虎皮,才重新把身体固定下来,但只要老虎一奔跑起来,周木辛的身体依然会在老虎身上滑来滑去,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这可把周木辛急坏了,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第216章 虎跃溪流,随机应变 老虎不停的转头过来咬周木辛,周木辛不停的在老虎的脑袋上拍打,每一下都得使尽全身力气,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命丧虎口。 可那虎头实在太硬,每一掌拍下去都会把手心震到生疼,没过多久,周木辛的双掌就肿得厚厚的,钻心的疼痛让他觉得手就快要断下来了,可不论怎么疼都得拍下去,自己的生命一定比双手更重要。 与此同时,新的问题又来了,周木辛的手掌肿得实在太厉害,抓握力明显下降,本来虎背上就找不到可以抓稳的地方,现在双掌使不上劲儿,更多的力量就只得集中在了双腿之上。 老虎转去转来咬不到背上周木辛,发了疯似的开始漫山遍野的跑,他有时候还要把身体在大树杆上蹭一下,周木辛就疼的龇牙咧嘴。 老虎穿过荆棘丛林,对于它来说皮糙肉厚,像挠痒痒一样,没有多大伤害。虎背上的周木辛可就惨了,身上被尖刺和树枝划出无数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上鲜血淋淋。 因为长时间都在用力夹紧双腿,周木辛的双腿开始发软,这让他越来越紧张,双腿只要使不上劲来,整个人随时都可能从虎背上跌落,只要自己掉落下来,老虎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自己咬死,可他的双腿越来越酸麻,渐渐的变得僵硬起来。 更要命的是,这老虎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上窜下跳,身体爬高下低的晃动,感觉它总有使不完的劲儿,无论跑到哪里都精力旺盛,背上背着100多斤重的周木辛,就像背着一个洋娃娃一样的轻松,它随时都能一跃而起,轻松跳出去一两丈远,很多次都险些将周木辛从背上甩落下来。 如果从老虎背上摔下来,别说被老虎咬死,光是摔也可以把人摔个半死。 为了活命,周木辛咬牙坚持着。 可人的耐力是有限的,周木辛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力量在一点一点被耗尽,他的身子在老虎背上划来划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正在此时,周木辛听到前面哗哗声响,抬头斜眼看过去,居然又是一条小溪横在面前不远处,周木辛心中一紧,万一老虎从这条小溪上跳过去,自己势必就会被甩飞出去,他慌忙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腿上,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老虎背。 这老虎的奔跑速度实在太快,一眨眼就来到了小溪边,老虎没有半点犹豫,后腿一蹬,纵身跃起,毫无悬念的就从小溪上跳了过去。 周木辛把牙咬得紧紧的,但他完全没有把握在老虎着地的瞬间,还可以骑在老虎的背上不被甩下来。 对面的溪岸旁,一棵大树的树枝像手臂一样伸到小溪上,电光石火之间,陡然见到头上一个影子晃过,周木辛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往上一抓,直接抱住一根横斜过来的树枝,同时,双腿放松,整个人就吊在了空中,而身下的老虎直接串到了对岸。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老虎的头直接撞到高高翘起的一根树桩上,周木辛扭头望去,只见老虎的身子来了一个大折叠,接着就瘫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第217章 撞树晕死,虎变病猫 周木辛使尽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大树上爬了下来,他还来不及坐下休息,便去检查老虎的情况。老虎的肚子还在一起一伏的轻轻动着,说明它并没有被树桩撞死,只是被撞晕了过去,周木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周木辛已经疲惫不堪,他要趁老虎昏迷的时候赶快恢复自己的体力,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历练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才行,只要老虎醒过来,他必须重新骑到老虎的背上去,陪这家伙翻山越岭的去闯。 也搞不清楚这个狂躁的巨无霸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周木辛跳到小溪里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通水,再捧着水在脸上叫了几下,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周木辛来到老虎身边,看着瘫软倒地的老虎,鼻子里还有少许的血流出。周木辛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老虎一起撞在这棵大树上,这么大的冲击力,连皮糙肉厚的老虎都可以撞了晕死过去,自己这点身板儿又怎么承受得了。 年轻就是就是好,周木辛搓搓火辣辣的双手,伸伸懒腰,深深呼吸两口新鲜潮湿的空气,感觉力量又恢复了一大半。 一小时左右,晕死的老虎慢慢睁开了眼,当他看到坐在面前的周木辛时,像见了魔鬼一般,迅速站起身来,转身就跑,可它的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头脑晕呼呼的,浑身使不上劲儿,动作迟钝了许多。 守在旁边的周木辛见老虎醒来,不由分多想,一步窜上前去,往老虎的背上跳去,没想到的是,前面都还力大无比的老虎,被周木辛这么一骑,居然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一人一虎,直接就滚到小溪里去了。 周木辛死死的抱着老虎的背不放,在水里奋力挣扎的老虎却把它压在了水下,滚进水里的老虎半天起不来,压在水底的周木辛喝下了几大口水,实在憋得受不了,他只得松开手脚,从水底钻出来。身上减轻了100多斤的重量,老虎也一个翻身从水里站了起来。 在水里这么一挣扎,昏昏沉沉的老虎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顿时野性大发,张开大口便朝周木辛咬过来,周木辛一惊,赶忙一巴掌拍出,刚好拍在被大树桩撞过的位置,老虎疼得龇牙咧嘴,它用力的摇晃脑袋,甩得水滴四溅,周木辛趁此机会一个凌空飞脚,重重的踢在老虎的头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因为用力过猛,周木辛一跟斗倒进了溪水里。 连续挨了两记重击的老虎,瞬间又被打成了混沌状态,他的脑子一下子又变得晕乎乎的,感觉水在转、岸在转、树木在转、周木辛在转,连空气都在旋转,只有本能告诉它,现在很危险:“快跑”! 不可一世的猛虎,居然变成了一只病猫。 从水中站起来的周木辛,露出一脸惊喜的神色。 现在,老虎的奔跑的动作明显变得迟钝。 第218章 观虎领悟,虎扑大成 周木辛直接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既不骑到老虎的背上,也不追上去和老虎搏斗,而是仔细观察老虎的动作。 前面因为内心的恐惧,周木辛跟本没有机会去观察老虎的举动,他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如何紧紧的贴在老虎的背上不掉下来,现在,他总算可以仔细的研究一下这个百兽之王的身体动作了。 老虎为什么跑起来那么勇猛?这么重的身体为什么还能跳那么远? 周木辛仔细观察老虎奔跑时身体与四肢是如何协调的。 看着看着,他简直入了迷。 这老虎奔跑起来,前脚腾空,身体瞬间伸直,产生了一个向前的牵引之力,后脚用力一蹬,巧妙的将身体送出去很远,前脚着地,后脚还在奔跑,后脚着地的瞬间,前脚又扑了出去,一切全靠腰部协调。 周木辛越观察越觉得震惊。 这些动物都是依靠本能运动。老虎的前腿相当有力,当他向前扑的时候,将近1000斤的体重,带着惯性冲向前腿,前褪却能轻松的支撑地面,虽然他的前肢结构能够有效缓冲去一些力量,但作用在前腿上的力量依然不轻,快要着地的一瞬间,他的双腿向前一按,肩胛骨往后一缩,把力量运用得恰到好处。 老虎在奔跑中,后腿瞬间发力,发达的肌肉力量能够把上千斤的体重推向前方,每一次蹬地,都是千斤之力。 再说那老虎的腰,也是说不尽的灵活。他既可以传送力量,也可以缓冲力量,伸展收缩、扭转摇动,主宰着整个躯干的运行。 那么快的速度尽力奔跑,冲击力不会对他的头部造成伤害,不得不提到他颈部的缓冲作用…… 追在老虎后面的周木辛,不时还模仿起老虎的动作。特别是老虎起跳时的一蹬,双腿向前时的一扑,如何将大腿的力量通过躯干传送到双手,双手又如何将力量放出去,越模仿越有感觉,越模仿越舒畅,直到最后能一气呵成,完成一个标标准准的虎扑动作。周木辛慢慢反思,为什么自己之前的虎扑总是感觉双手轻飘飘的,力量不实。眼前的老虎以最原始、最本能的方式给他做着最标准的示范,他想要学不会都难。 周木辛偶尔在身边的大树上扑一下,手上有一种非常充实的力量感,每一扑上去,大树都被扑得猛力摇晃,树叶哗哗作响,每次做虎扑,身体力量越来越整,全身的力量都能够传送到双掌,再猛烈的爆发出去。 一脸兴奋的周木辛,正学得投入,他忘记了自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有拳,只有虎扑。他一路狂奔,一路把所过之处的大树扑得直摇晃,前方奔跑的老虎被身后的响动吓得不敢停下来。 前方,周木辛双掌齐出,得意地扑向一棵大树,树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虎扑大成也”。 周木辛被这一声喊吓得跳了起来,仰头向上一看,爷爷正坐在大树杈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第219章 学虎七天,放虎归山 周木辛忙喊道:“师父。” 爷爷说了声:“别跟丢了!”一转身,几个纵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间。 周木辛不敢放松,迅速向前方的老虎追了上去。 老虎终于累得不行,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木辛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定定的看着老虎,他似乎又在老虎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老虎躺着呼吸的动作,老虎的放松方式,又引起了周木辛的注意。 周木辛发现,原来这老虎的调息方式也有他的独特之处。 周木辛又开始模仿起了老虎的动作,通过对这些动作的模仿,他又开始领悟生命的气息。 周木辛在不断的模仿和领悟中,体力迅速恢复,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周身气血翻涌,走遍四肢百骸。 …… 一人一虎,走走停停,一直持续了七天。 精疲力尽的老虎大张着嘴巴,吃力地喘着粗气,他脚步错乱,身体摇晃,已经快要力竭。 再也坚持不住的老虎,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到溪水旁边,俯下身子,一条大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他伸舌头舔着溪水,喝完水,它有气无力地躺在溪水边,疲惫的眼神里只留着一点微弱的光,它再也跑不动了。 周木辛也十分疲惫,但他有干粮吃,有能量补给,即使跑得双腿麻木失去知觉,他也依然兴奋地跟在老虎身后,他用坚强的信念支撑着跑下去。对武术的一片热情使他不愿意放弃,他要去追寻武术大道的无上境界,他下决心攀上武术的巅峰,去一窥武者毕生向往的风景,好不容易摸到了一点门径,他怎么舍得放弃。为了心中的信念,吃再多的苦他也愿意,受再大的罪也觉得值得,这一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以后,他终于想清楚了,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绝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他希望自己这一生能够活得明白。 周木辛的心中还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巅峰,那便是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爷爷。他不奢望能够赶上爷爷十分之一的武道境界,但爷爷永远都是他这一生所追求的最大目标,他在爷爷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值得他学习的东西,看到了他这一生目所不及的存在。 周木辛的内心一片沉澈,他不但领悟到了虎扑的真谛,还探寻到了内家功夫的门径。 这一次对功夫的感悟,足可以让他在这山上修炼十年。 周木辛也拼尽全身力气,在密林深处打了一只野兔扔给疲惫不堪的老虎,转身离去。 老虎艰难的起身,在野兔身上嗅嗅,嘴里的馋痰拉着长丝流出来,它太饥饿了,身体里没有了能量就只得被活活饿死,不进食它的能量就不可能恢复。 现在的它,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捕食,森林中随便跑出来一只鬣狗也可以把它咬死。虽然这份点心还不够它塞一下牙缝,但它别无选择,哪怕是一只蚊子它也得嚼碎了往肚里吞。 第220章 得窥真武,共由修行 老虎叼起眼前的野兔,也转身没入了共由密林,他要找一处僻静之地细细的品味这救命的美食。 共由的一座高耸的山头上,树木郁郁苍苍,雄鹰在头顶盘旋飞翔。爷爷早已等在那里,一脸得意的周木辛来到近前,他双膝跪地,以最虔诚的态度感谢爷爷引导他走上了真武的大道。 见周木辛的自豪神情,爷爷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毕竟,爷爷亲眼看到了周木辛的成长,这小子,终于是有机会踏上了武术的大道,能有今天,完全是源于他特殊的经历和永不放手的坚持,能在这次经历中寻找到他自己习武的方向,也算是不虚此行。 爷爷轻轻一笑,问道:“周小子,有何感悟?说来听听。” 周木辛一开始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来好,他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了,有些地方甚至连语言都还没组织好,就急于想要把它表达出来,可想见他此时内心有多激动。 在这部新激动的话语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爷爷仔细听着周末新的讲述,时不时点点头。 师徒两人足足交谈了三天,周木辛还显得意犹未尽。通过这次的历练和交流,他才看到武术的天地原来是那么的宽广,自己之前对它的认知,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这一次,他算是真正的迈进了武术之门的门槛,得以一窥武之真容。 这一次,周木辛主动向爷爷辞行:“师父,感谢您不弃周小子的卑微,带我在身边,传授我功夫,引我走上功夫的大道,多亏上天的眷顾,此生有缘遇您,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您的恩情,毕生难忘。如今,我已收获武之至宝,必当倾尽心力,专心消化,少了10年8年难以大成,请原谅我不能服侍在您的左右,我就此栖身共由山,功夫不成便不下山。若师父有事需要我办,直接托人来此,以此树为志,只要找到这棵树便可寻见我。” 周木辛能找到他想走的路,也不枉对他的栽培,爷爷也算是释然了,他为周木辛而高兴。从今,没有了周木辛的拖累,自己又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了。 而周木辛选择共由山外围作为修炼之地,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于周木辛而言,共由山必定是一处绝佳的练武之地。 只要踏入共由山,几乎不会受到外界的侵扰,哪怕是共由山匪患解除,依然没有人敢随便走进这座延绵不绝的大山,进入山里,轻则迷路不得出,重则被毒蛇猛兽咬死,几乎没有人敢来到如此凶险之地冒险,就算是周木辛,他也很忌惮大山深处的凶兽,他不希望自己的修炼受到络绎不绝的猛兽的侵扰,更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这里虽然偶有猛兽出来觅食,但那毕竟是少有的事,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十分清静。 离开周木辛,爷爷潇潇洒洒地深入共由腹地,为白叔寻找血东蒿去了。 第221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一) 共由山深处,到处是猛兽低吼。 几只大虎在森林里大摇大摆的穿行,踩得地上干枯的树枝咔嚓咔嚓的脆响,山头上,野狼拉长声音叫得阴风惨惨。 这已经是爷爷进入深山的第十五天。 爷爷刚爬上一棵数十丈高的大树,准备在树上略作休息再去寻那血东蒿,茂密的树枝中间,悄无声息的爬出来一条黑色巨蟒,巨蟒拳头大的眼珠子闪着幽蓝的光,吐着两尺多长的红色信子。 看到迅速爬上树来的爷爷,巨蟒贴着树枝便滑了过来,大口一张,两颗毒牙像两只硕大的钩子,一口咬向爷爷的头部,爷爷连忙把头一缩,迅速爬到树干的另一面,借助粗大的树干作为掩护,避开巨蟒的大口。 巨蟒速度奇快,它如影随形,紧追而上,眼见着就要咬上爷爷,爷爷抓紧树枝,一腿踢出,正中巨蟒的眼睛,巨蟒的头只是微微的偏了一下,巨蟒紧闭被踢中的眼睛,它疯狂的摇摆着大脑袋,愤怒的张开大口,他嘴里的毒液像喷泉一样的喷射而出,爷爷的身体像秋千般一荡,整个人便飞了出去,他抓住远处的树枝,继续飞荡而出,几下便跳到了第五棵树上。 本以为可以长长的舒口气,回头看时,身后的巨蟒居然紧追而来,它长长的身躯在大树上绕来绕去,身上却像抹了油一样的润滑,它顺着树枝幽灵一般的游来。 爷爷抬手一挥,五根飞针从他的袖间飞出,没入巨蟒的脑袋。 巨蟒没事儿一搬,居然速度不减,直冲爷爷而来,一颗巨大的脑袋,像炮弹头一般激射而至,大口一张,又一次咬向了爷爷的后背,巨蟒口中的毒液喷射而来,实在危险至极,爷爷迅速躲开巨蟒的攻击,险险的让开喷洒过来的毒液,最终还是有几滴毒液溅到了衣服上,衣服像撒上了硫酸,腐蚀出几个破洞,看得人心惊肉跳。 一道亮光闪过,爷爷手中的八节鞭迅速扫出。 飞扫而来的钢鞭在巨蟒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巨蟒本能的想要偏头避开,却因为钢鞭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挨了一鞭。 一鞭砸下,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鞭直接把巨蟒的脑袋打得稀烂。 巨蟒的脑袋上,皮开肉绽、头骨碎裂,疼得它拼命扭动身体,从数丈高的大树上掉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无数猛兽。 饥饿的狮子、老虎、野狼等,他们围着巨蟒转圈,看见扭动着粗大身姿的巨蟒,就连凶猛的老虎也不敢轻易上前。 这条巨蟒实在太大,它的身子直接有一只成年猛虎的腰那么粗,扭动的身躯搅得地上烟尘四起。 无数双饥饿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地上翻腾滚动的巨蟒,他们疯狂的吞咽着口水,他们正等待着撕碎眼前猎物,吞下即将到口的美餐。 大树上,一根粗大的树枝狠狠的砸下,重重的打在巨蟒的脑袋上,本要爬走的巨蟒疼得把身子蜷成了一团,他更加用力的扭动身躯,疯狂地摇着头甩着尾。 周围的野兽吓得四散而逃。 爷爷的这一击,再次重创了头部重伤的巨蟒。 第222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二) 不一会儿,野兽们又尝试着靠拢过来,他们的口里流着拉丝的痰,眼里迸射出贪婪的凶光,眼前的美食实在太诱人,它们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在巨蟒的身上狠命的咬几口,撕几块蛇肉吞入饥肠辘辘的腹中。 一只哺乳的母狮子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他把鼻子往前嗅了嗅,警惕的向巨蟒走去,在快靠近巨蟒的一瞬间,巨蟒的尾巴像鞭子一样的扫过来,只一下便把狮子打飞出去几丈远,母狮子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一群野兽一哄而上,把它吃得连渣都不剩。 爷爷看到动物界的弱肉强食,残酷得让人心惊肉跳,也不禁感慨连连。 饥饿的驱使,也会让许多动物失去理智,母狮的悲剧才刚过去,一头吊睛白额大虎又冒着生命危险走近巨蟒,巨蟒血淋淋的头颅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吊睛白额大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刺激的他鼻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它再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向前一跃向着巨蟒的头部迅速扑上去,老虎的嘴刚接触到巨猛的一瞬间,巨蟒的身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缠绕,直接把老虎捆得严严实实,它再用力的收紧身子,直接把老虎勒成了麻花,翻着白眼的老虎连腿都没来得及蹬几下,不久便没了气息。 巨蟒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它的动作才慢慢的停下来。 巨蟒的尸体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野兽的尸体。 场面极度的血腥,可在动物们的眼里看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透露在骨子里的对食物的本能的贪婪。 地上直接被扭动挣扎的巨蟒折腾出了一个大坑,大坑表面被磨得光滑锃亮。 现场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野兽愤怒的嚎叫声、激烈的打斗声、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身躯庞大的狮子老虎占领了核心区域,他们疯狂的大吃特吃,吃得满嘴抹血,体型略小的野兽只能在外围偷偷摸摸地捡一些残肢碎肉,或是边跑边吃,或是躲到某个偏远的角落慢慢享用。嘴里抢食的事情不断发生,野兽们为了争夺一小块肉打得头破血流,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成为了别的动物口里的美食。 树枝摇晃处,爷爷悄悄地离开。 爷爷的布袋里,装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药材的年代都非常的久远。爷爷跟随白叔上山采药的时候,在白叔的指导下,爷爷也认识了许多中药,现在,他布袋里这些中草药都是外面极少见到的,有一些药,爷爷当时只是听白叔描述过它们的样子。 而今,亲眼见到这些药,爷爷也是十分激动,他专挑药龄长、长势好的采走。 在爷爷的布袋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算是收获颇丰。可他还是没有找到血东蒿。 在这大山里寻药,到处潜藏着危险,如果不时时刻刻提防着,分分钟都可能丧命。 是日正午时分,爷爷闯入了一个巨大的山谷,谷底密密麻麻的全是楼多高的野草,野草下面,毒蛇穿行,毒虫遍布,看着就让人脚底发凉。 爷爷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到野草深处去看一看? 第223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三) 这实在太危险了,不去又觉得不甘心。 爷爷伏在一棵大树枝上,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形。 突然,不远处的树林一阵晃动,好似有两头巨兽在打的一般,弄出的动静非常之大。 爷爷定睛细看时,那边密密麻麻的藤蔓居然剧烈抖动了起来,且不断倒卷回去,藤蔓中间站着一头冒冒失失闯进山谷的成年野鹿,见到藤蔓倒卷回来,一路惊慌地逃窜,可这些藤蔓哪里会给他机会,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死死的将野鹿缠得严严实实,这些藤蔓还在不断的收紧,周身缠满了藤蔓的野鹿凄惨大叫,他的身体却动都不能动一下。 爷爷心想,这共由山里果然是处处危机呀,不但毒蛇猛兽会吃人,连植物都像有了灵性一般,分分钟就可以将一只健壮的成年野鹿杀死。 话又说回来,既然这种藤蔓如此危险,那就得把它认清楚,以免后面遇上,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于是,爷爷拿出随身携带的砍刀,边清理前面的野草,边小心翼翼地向藤蔓的方向靠近。 在快接近藤蔓的时候,爷爷闻到了很浓的腐肉的臭味,这气味来源于藤蔓中间腐烂的动物尸体。许多藤蔓穿透这些腐烂的尸体,长得粗壮而茂盛,原来,这些藤蔓是将动物缠绕致死,然后再将死后腐烂的动物尸体作为养料加以吸收。这些藤蔓长得十分发达,像一张巨网一样铺向四面八方,就这样看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爷爷捡起地上的石块,用力的扔向那些藤蔓,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藤蔓一下子有了反应,他们倒卷而回,一瞬间就将扔过去的石块缠绕得结结实实。 爷爷不由得心里发毛,好家伙,居然也懂得诱捕之术,这些藤蔓和树林里的其他藤蔓并无二致,只是藤蔓上嫩绿的叶子青翠欲滴,颜色十分鲜艳,长得非常茂盛,是许许多多食草动物的最爱,然而,只要贪吃的食草动物走进它的包围圈,它便把这些动物死死缠住,直到他们死亡腐烂,最后成为了它们的美食。 爷爷再仔细看时,又发现这些藤蔓粗壮结实,藤皮异常粗糙,藤条上并没有伸向地上吸收营养的须根,这或许也是为了便于它倒卷而回捕获猎物的缘故吧。 爷爷正在愣神思考,自己!脚下居然响起了稀稀碎碎的声音,就像有一条蛇在脚下爬行而来,忙低头看时,居然是一根食人藤蔓在向爷这边延伸过来,藤蔓很快就伸到了爷爷的脚边,眼看就要将爷爷的脚缠住,爷爷也来不及逃跑,抬起脚一脚用力地踩在藤蔓的尖上,说来也奇怪,这藤蔓居然轻微的抖动一下就停了下来,温顺得像一条被驯服了的蛇。 看到平静下来的藤蔓,爷爷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他松开了脚,向后退了一步,这藤蔓居然瞬间窜起来,直接缠向爷爷的双脚。 这时,爷爷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他再也不觉得刚才脚下踩到的是一根温顺的藤蔓,反而更像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地雷。 第224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四) 爷爷赶忙故技重施,向着藤蔓的尖部一脚踩下,可这藤蔓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爷爷脚踝的皮肤还是被藤蔓擦碰了一下。 也顾不了那么多,爷爷死死的踩在藤蔓上,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爷爷感觉到刚才被藤蔓碰到的脚踝开始发麻,低头看时,脚踝已经红肿起来。 麻木感渐渐向上蔓延。 爷爷大惊失色:“糟糕,这藤蔓有毒,再不想办法脱身,待会儿全身麻木,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爷爷脚下蓄力,纵身一跃跳,反手一刀砍出,爷爷的身形落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动作未停,一个滚翻,又向前窜出去一丈多远。 爷爷整条腿都已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再也坚持不住,一跟斗摔倒了下去,眼前两尺之处,被砍断了一大截的食人藤蔓终于伸展到了尽头,再也无法伸长分毫。 爷爷放下高高举起的大刀,心有余悸的盯着眼前的食人藤蔓。这到底是什么鬼,居然这么邪乎,这藤蔓竟然还有伸缩性,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呀。 爷爷吃力地从怀中取出白叔给他的解毒药,丢进嘴里,一口吞下。 接着,爷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倒在草丛里便昏死了过去。 傍晚时分,爷爷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竟然是一条蛇搭在他的脸上。 爷爷慌忙抓住蛇一把丢出去老远,被丢出去的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已经断气身亡。 原来,这条蛇看到昏倒在草丛中的爷爷,便向着爷爷爬了过来,在他还没接触到爷爷的时候,尾巴却首先碰到了食人藤蔓,藤蔓上的毒瞬间进入蛇的身体,这条毒蛇没有咬到爷爷,却被食人藤蔓给毒死了。 爷爷活动一下身体,全身又有了知觉,应该是白叔给他的解毒药起了效,解了食人藤蔓的毒。 这藤蔓不但会吃人,自身还有毒,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爷爷向不远处看去,那一根被他砍断的藤蔓尖,因为脱水,叶子都已经蔫了下去,爷爷捡了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石头砸在藤蔓尖上,藤蔓尖没有半点反应。 爷爷在心中寻思:食人藤蔓应该是被砍断以后就没有缠绕的能力了吧。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爷爷一脚踩在面前的藤蔓上,手起刀落,砍断藤蔓,爷爷松开脚,被砍下来的半寸藤蔓没有任何动静,爷爷用同样的方法又砍下几截藤蔓,被砍断的藤蔓依然没有动静,只是,藤蔓被砍断的刀口处,流出了绿色的汁液。 爷爷接连又砍下几截食人藤蔓,取出一个小玉瓶,将藤蔓中流出的绿色汁液收集到玉瓶中,足足收集了满满的一小瓶,再紧紧的塞上瓶塞,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在这么深的草丛中行动,实在是艰难至极,爷爷在山谷中寻找了三天,依然没有看到血东蒿的影子,反而是遇到无数危险,好几次都险些受伤,好在爷爷的丛林生存经验丰富,再加上他变化莫测的武功,才让他险险的避开这些致命的伤害。 这个山谷差不多被爷爷翻了个遍,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也只得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了。 第225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五) 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 爷爷头发蓬乱,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吊着,完完全全一副野人的模样。 向阳的一棵大树上,爷爷坐在大树之顶,潇洒的晒着温暖的太阳,悠哉悠哉的吃着在山里采摘来的野生猕猴桃,纯正甜味中带着点点酸涩的野生猕猴桃,拇指节那么大的个头,爷爷一口一个,吃得很是享受。 看爷爷的模样,他没少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之中受苦,可他心态坦然,乐在其中。 头顶上空,两只巨大的老鹰盘旋飞翔,偶尔发出几声刺耳的鹰鸣。 一只雄鹰俯冲而下,他宽大的翅膀下带起一阵旋风。雄鹰直冲坐在大树顶上的爷爷而去。 爷爷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俯冲而来的雄鹰,他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靠近树顶的雄鹰伸出尖锐的利爪,有力的双爪闪电般抓向爷爷的头顶。 爷爷身子微微一侧,让过雄鹰的攻击,顺手一巴掌拍出,雄鹰便失去了重心,扑棱着翅膀掉进了树林中,大树顶上回荡着爷爷爽朗的笑声,爷爷笑骂道:“你这鞭毛畜牲,居然也想在我头上拔毛,愚蠢愚蠢”。随后,又是一阵更加豪迈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旋即,爷爷飘然起身,在树枝上迎风而舞,竟如履平地,动作豪迈大方。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脚下的树枝折断,爷爷连人带枝从树上摔下,如有人在场,定会被这一幕吓得精神尖叫,从那么高的大树顶上掉下来,再强壮的人也要摔成一堆烂泥。 可树下并没有传来爷爷摔在地上砸出的闷响。 在茂密的树枝中间,爷爷像一只大蝙蝠般倒挂着,双手上还在自如地舞动,轻松而自在。 大树之巅,另外一只老鹰俯冲而来,却扑了个空。 这是上一只老鹰的伴侣,它们协同捕猎,首先是雄鹰对目标发起攻击,只要捕猎失败,雌鹰便会迅速跟上,给予目标以致命的偷袭。有时候,雄鹰抱着猎物飞到半空中,突然松开双爪,猎物便从高空坠落摔死,雌鹰从后面俯冲而下,迅速找到猎物。如果雄鹰受到威胁,雌鹰便会上前帮助雄鹰脱离危险。 刚才,还在树顶上快乐起舞的爷爷,看到了雌鹰飞至,便双脚发力,踩断脚下的树枝,从树上掉落的瞬间,避开了雌鹰的攻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爷爷的心情,哪怕是倒挂在树枝上,他也在轻快的舞动。 这几月下来,爷爷几乎寻遍了整个共由山群,收获倒是不小,可他依然没有找到最想要的血东蒿。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爷爷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说自己尽力了。 爷爷来到了一处悬崖之巅,谷底是一片世外桃源,那里的景色美得让人陶醉,百花丛中蜂蝶翩翩,蜿蜒而过的小河流水叮咚…… 也不知道当初留在这里的一群人怎么样了。 爷爷回忆着在这里曾发生过的故事,谷底却传来了与此情此境极不协调的声音。 第226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六) 两只体型庞大的大熊挥舞着巨掌,龇牙咧嘴地打了起来。 扭打在一起的大熊,把脚下鲜艳的花朵压倒了一大片,看得人十分心疼。 打得累了,两只大熊便分开几米距离,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一阵喘息过后,它们又继续开始战斗。 一只大熊的左耳被咬去了半边,另一只大熊的屁股上少了巴掌大的一块皮,他们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 被咬掉半边耳朵的那只大熊,被另一只大熊咬住脖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只大熊咬住它的脖子用力的摇头撕扯。 老熊的皮肉确实厚,被死死咬住的脖子撕扯了半天也没有被咬断,反而是被咬住的大熊慢慢的恢复了体能,它用力一蹬,把另一只大熊蹬了滚出去几米。 刚才被咬住脖子的大熊,一个翻身站起来,也不敢去追那滚出去的大熊,它匆忙逃跑,不几个呼吸便跑到了小河的对岸。 另一只大熊紧跟其后,穷追不舍。眼见马上就要追上,前面的大熊一个转身,双掌拍出,直接把追上来的大熊拍了滚进小河里,见追来的大熊滚进河里,它也跟着扑进河里,对河里的大熊又咬又抓,不一会,滚进河里的大熊便败下阵来,嘴里还灌进了几大口水,它拼命逃跑,却被对方逮住不放,它越发惊恐,显得十分狼狈。 十多分钟过去,一只只剩半边左耳的大熊摇摇晃晃的从河水中爬出,它满身伤痕,一只眼睛肿得只有一条缝,另一只眼被翻起来的一大块头皮盖住,它的头顶露出森森白骨,样子很是渗人。 大熊边走边回头,直到它慢慢走远,河里的那只大熊也没有从河里爬出。 此时,爷爷也来到了谷底。 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爷爷循声跑了过去。 绿油油的菜地里,一只大白虎正将一人扑倒。 爷爷大吼着冲向大白虎,大白虎居然毫无畏惧,完全不把爷爷的吼声当回事儿。 眼见那人就要被大白虎咬死,爷爷边跑边扔出手里的飞针。 一颗飞针没入大白虎的眼睛里,大白虎疼得猛力跃起,放开了被扑倒的汉子。 大白虎不停的用头在身上蹭,可它的眼睛依然疼痛难忍,看不见一点光亮,它躺在地上,用双脚拼命的在头上刨,可依然无济于事。 大白虎疯狂的爬起身,没命的奔向了山谷之外。 等到爷爷赶到近前时,躺在地上的汉子抱着胳膊痛苦的呻吟着。 爷爷关切的问道:“兄弟,你受伤了吗?” 躺在地上的汉子这才抬眼看向爷爷。 当认出来人是谁,汉子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声感谢道:“感谢英雄的救命之恩,今天要不是你的到来,我此刻早已命丧虎口。真是上天长眼呀,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遇见您。” 爷爷仔细检查了汉子的伤情,他的右手手臂已被老虎咬断,身体的其他部位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 爷爷拿出白叔给的跌打损伤药给汉子敷上,再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给它包扎起来。 第227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七) 汉子领着爷爷回到了他们的住处,这个地方,爷爷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更陈旧了点外,几乎和爷爷离开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当初留在共由山改邪归正的土匪们,看到爷爷到来,他们也是一脸兴奋,当听说爷爷从大白虎口里救出了给菜地除草的陆财,大家更是感激不尽,他们留在共由山的这一群人早已相依为命情同手足,爷爷能够救下他们的兄弟,他们当然非常高兴。 当爷爷问起大家的近况时,众人都凝重地低下了头。 大家告诉爷爷,一开始的时候还好,他们手里有武器,只要见到来到谷底的猛兽,大家就开枪将们射杀或者赶走,打死的野兽就拉回来吃了,许多动物听见枪声,也不敢轻易的下来。大家就在谷底开垦土地种菜、种庄稼,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随着时间一长,危机开始来临。枪里的子弹也消耗得差不多,大家又出不了山,弹药无法补给,大家对野兽的威慑力渐渐的消退。山上的野兽开始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多的野兽来到了谷底,给大家的生存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已经有10多人被狮子老虎咬死。 大家再也不敢单独出门,出门干活也得有一群人在旁边守着,以防猛兽入侵。但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哪怕拿着刀枪棍棒,也不是那些狮子老虎的对手,随便跑过来一只饥饿的老虎,轻轻松松的便可以叼走一个人。 实在没有办法了,大家就把打到的兔子等猎物带上,见到猛兽过来,就把手中的猎物丢向它们,大家趁机逃跑。谁知道这么一来,却引来了更多的猛兽,能够轻易得到吃的,那些猛兽来得更加勤实。而且,如果猛兽们成群结队的来到谷底,哪有那么多猎物丢给他们? 本来大家今天也是一起到地里去除草的,眼见周围也没有猛兽出现,陆财于是留在后面,准备拔几颗白菜回家煮饭,没想到树林中还躲着一只大白虎,见到落单的陆财,大白虎直接跑上去将陆财扑倒,并一口咬向陆财的脖子,陆财慌忙伸手格挡,虽然让过了咬向脖子的致命一口,可一条手臂被老虎硬生生的咬断,如果爷爷当时再几晚秒钟出现,陆财就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了。 说起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大家也是不住的摇头。 见众人对未来如此悲观,爷爷俨然一笑,领着他们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困难。 爷爷说:“兄弟们,见到你们改邪归正,我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今天大家遇到困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其实,不管困难大小,我们悲观有什么用?问题总得想办法解决。我们赤手空拳虽然无法抵挡那些猛兽,但我们是人,我们有聪明的大脑,大家一定要开动脑筋,充分利用我们的智慧,问题一定能够得到解决。” 爷爷的讲话,大家听得眼里放光,既然爷爷说问题能够解决,那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当前的困难。 在爷爷的启发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经过大家总结,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有二: 一、防御武器。 二、庇护场所。 第228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八) 接下来思考如何有效解决这两个问题。 关于第1个问题,爷爷问:“相比那些皮糙肉厚的猛兽,我们细皮嫩肉的,肯定不能和猛兽近身肉搏,可我们手里又没有枪,我们如何做到远距离攻击呢?” 提到远距离攻击,大家想到了弓箭。 爷爷点头同意,并答应带领大家制作大功率弓弩。 关于庇护所的问题,大家一致认为,庇护所不限于居住的房子,还包括劳动场地的庇护,解决的办法就是修筑围墙。凭着大家几十人的劳动力,分工协作来修筑围墙应该没问题。首先把较近的地块修围墙围起来,以后再慢慢扩大,有了围墙,大家不但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里边劳作,还能预防山洪,不过,也要把排水系统修好,防止被山洪冲垮。 一个兄弟提议:“大家还可以修筑围墙围猎野兽,以后肉食就有保障了。” 对于这个兄弟的提议,大家纷纷赞同,还提出了引诱野兽进入围猎场的许多方法。 这一夜,大家讨论得兴高采烈,白天还在悲观失落的众人,现在都变得情绪高涨,他们都夸赞爷爷是见过世面的人,轻轻松松就把困扰大家的问题解决了,大家甚至提议,邀请爷爷留下来做他们的组长,带领他们在这里好好开拓出一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大家还畅想了爷爷带领他们一同发展的美好未来。 爷爷对众人说:“我确实很羡慕你们的生活,如果真能跟大家生活在一起,定然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可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如果那天我跑不动了,我就来这里陪大家!” 明知道爷爷不可能真的来陪大家住在这里,众人仍然拍手叫好,并对爷爷说:“你一定要来,我们备好吃喝的东西等你,你来了只用陪我们聊聊天,不用干活。”有人说:“不但不要你干活,只要你来了,我们就鞍前马后的服侍你。”也有人开玩笑道:“你找个漂亮老婆带着来,给你生一大群孩子,我们负责帮你把孩子领大,你就负责教他们武功,他们长大以后,个个都变成像你一样的高手!” 这里的氛围说不尽的轻松愉快,大家高兴得合不拢嘴,总想把心中的千言万语一吐为快。 大家让爷爷给他们讲外面的变化,就爷爷经历过的那些神奇的事情。 爷爷也不愿喜欢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跟大家一一道来,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当大家听了大黑山和冷风槽覆灭的事情时,都惊讶得瞠目结舌,他们这些做土匪的,多多少少都听说过这两个地方的势力,有人还在冷风槽当过土匪。 在他们的心中,冷风槽就是一个阴曹地府,袁六爷的人没有谁敢招惹,谁要是动了他的人,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特别是那个袁子奇,简直堪比古代的张飞关羽,有只手抵挡千军万马的能力,只要他在,冷风槽永远不会受到侵犯。居然有人能够用计灭了冷风槽,还把袁子奇活活气死,这人的本领也实在太高大了。 第229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九) 也有人开玩笑似的说道:“能有如此手笔,这个人肯定就是爷爷啦!” 爷爷微笑着摇摇头:“我不过一介莽夫而已,哪有那个能耐哟!” 众人都说:“你就不用谦虚了,你的本领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只要你出手,有谁能够抵挡得住?” 还有人说:“袁子奇本领再大,你只需要一个巴掌就可以把他拍死。”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说:“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啊,不要随便议论我们的英雄,他的良心可好了,如果他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们还能活到今天吗?如果他是那无情无义之辈,谁还会顾及我等的死活,更别说回来看我们了。” 另外一名中年补充道:“所以,我们要懂得感恩,别做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众人连连称是,对爷爷的大恩大德又是一番吹捧,他们感谢爷爷给大家留了一条生路,爷爷现在又回来看大家,为大家解决了最大的生存难题,大家说不出的感激。 他们说:“您一定是上天派下来的天神,有盖世的武功,有菩萨的心肠!” 账目先生还作了一首打油诗:“我等愚昧做土匪,鬼迷心窍去抢人。躲进深山来享乐,哪里晓得人间苦。一世英雄从天降,叱咤风云灭匪窝。手下留情饶性命,免你成为阴间鬼。我等强人做坏事,哪有脸皮见亲人?改邪归正做好人,留在深山不再出。” 大家一阵哄笑,说账目先生卖弄文采,偏偏水平又不高,作首诗都不押韵,他只适合记他的账,有空的时候就多教大家认识几个字。 账目先生却一脸认真道:“你们懂什么,现代人作诗哪还严格要求押韵,你们评评理,我这几句诗,哪一句不是大实话?” 这些人都是些大老粗,没有多少人能够识得几个大字,被张默先生这么一说,都是无言以对。 账目先生开始向爷爷邀起了功,他说:“我们的大英雄啊,你可不知道,为了教化他们,我可是费尽了心思,每天吃过晚饭,他们就一起围坐在院子里,我教他们背增广贤文,逐字逐句给他们解释增广贤文的意思,大家的进步大者呢!” 爷爷也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这群人待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居然还学起了文化,学起了做人的道理。 大家都说这个确实是账目先生的功劳,白天在地里干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大家就会感到十分无聊,大家认得的故事都已经讲了几十遍,只要你说出故事的第1句话,一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后面的内容补充完了,因为大家都已经把这些故事记得滚瓜烂熟。一句让人笑翻天的笑话,被反反复复的讲了无数遍,再听到有人讲起它时,已经没有一个人想笑,大家只想吐。 只有这增广贤文,大家无论听多少遍都不觉得无聊,它的内容写得实在太好,一提它,大家都能够随口说出几句: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 “让人不是痴汉,痴汉才不会饶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积钱积谷不如积德,买田买地不如买书”;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 第230章 寻药共由,再见故人(十) 自从学了增广贤文,大家都开始忏悔自己的过去,有时候,兄弟们还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有人甚至赌咒发誓,这辈子如果再干坏事,一定天打雷劈。 爷爷也觉得这群人还真有意思,他们居然能够找到这些方式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在打发时光的同时也提高了他们的思想修养,这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爷爷建议,除了劳作和学习文化提升精神修养,大家还应该练练武,锻炼锻炼身体。华夏子孙讲究的是精气神,通过武术修炼,还能培养大家的浩然正气,西部与西德结合起来,这不就更加完美了吗? 听爷爷这么说,大家就邀请爷爷当他们的教练,教他们武功。 既然这些兄弟都有这样的上进心,爷爷当然要教他们,不但要教他们强身健体的功夫,还要教他们延年益寿的秘诀。 当日聊到深夜,大家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 第2天大伙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大家分工协作,爷爷领着一帮兄弟上山寻找制作弓箭的材料,另外,在家做饭的、下地劳作的、修筑围墙的都一一作了安排,大家各行其是,各司其职,干劲十足。 半山腰上,响起了高亢的山歌,大家放开喉咙,尽情高歌,把心中沉积的所有情绪都释放了出来,随着歌声飘向九霄云外。至于山中猛兽,大家豪不在意,有爷爷这个大高手护法,还怕个毛啊! 把材料带回家,大家便忙碌着进行加工,根据材质,制作出不同强度不同等级的弓箭,并根据人的力量大小进行分配,争取人人都配有一把防身的弓,还留有库存,用坏了直接来换,放置久了不能用的,重新制作补充。 大院里变得热闹非凡,大家干活回来,吵吵嚷嚷要练习射几箭,晚上在院子里乘凉,大家要争着射几次靶,老者们也不甘示弱,大喊着要和年轻人较量一下,到处是一阵阵的笑声喊声,直到夜深。 还有一群人精神抖擞、摩拳擦掌,跟着爷爷刀枪剑棍的舞弄起来,他们学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杀招,虽然才刚开始,大家却学得有模有样,每个人只学两三个动作,反反复复的训练,练得肩膀发酸,练得汗流浃背,爷爷一手一脚的指导他们的动作,直到他们的动作至精至纯,大家还要将自己的所学和领悟与别人切磋交流,反复提高实战能力。打靶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一棵树一堵墙一颗桩一个坎皆可为靶,有人把靶子打得砰砰作响,也有人被靶子撞得七荤八素,但不论多么辛苦,大家都咬牙坚持,毫不退缩。大家还推选众人中威望极高的诸葛移山做组长,管理大家的训练事宜,监督大家坚持完成每天的训练任务,还制定了对偷懒者的处罚措施,另外,众人又为这支功夫训练小组取了一个很奇特的名字:悔,就悔过之意,时刻提醒大家痛改前非,为自己的昨天真心悔过,诸葛移山便是悔长。 第231章 提升能力,上山历练 还有一项必会的技能,爷爷也把它教给了大家,这项技能就是爬树,在大山里生活,学会了爬树也就多了一份保命手段,爬树也能增强体质,辅助大家的训练,是一举多得,所有参加功夫训练的人都必须练习这项技能。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上山的一历练。 大家的功夫训练到一定程度,就要到大山里去历练,有历练才有提升,才可以更好的应付瞬息万变的外部世界。 说到历练,眼前延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大山就是最好的历练资源,共由山里虽然野兽遍地、危机四伏,却也给这群习武的汉子带来了历练的极佳机会,历练的过程中,还可以顺便打一些野兽野味回来给大家开开荤。 一天夜里,诸葛移山悄悄的跑来找到爷,说出了他心中的困惑,他说:“师父,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的功夫都有很大的长进,特别是进入大山里的历练,对大家的提高很大,今后,随着历练的次数变多,大家即使独自在大山之中穿行也也能自保。” 爷爷高兴的回答他:“这是好事情呀,之前大家正是忌惮山中的猛兽,才被禁锢在这片小小的世界中,通过学习功夫提高战斗能力,能提高大家的活动范围了,大家就拥有了更多的自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诸葛移山却忧心忡忡的说:“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为他们感到担心”。 爷爷问:“你担心什么呀,是怕他们跑了吗?” 听见爷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诸葛移山重重地点头道:“我所担心的正是这件事情,以后这些人跑出了大山,就不再受我们的管控了,万一他们在跑到外面去为非作歹,那可如何是好?” 爷爷胸有成竹的一笑,说道:“你忘记我这次来见到大家的时候说的话了吗?你不用担心,遇到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再去想想呗,实在不行,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商量商量”。 诸葛移山若有所思地辞别而去。 第二天晚上,诸葛移山一脸兴奋地来了,行礼过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跟爷爷讲了起了大家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他说:“师父,是您的话启发了我。这件事情,大家早晚都得面对,如果现在遮遮掩掩,大家心里反而觉得不爽,于是,我把问题提出来,组织大家商量如何解决。有人说,脚长在别人的身上,如果他真有走出这个大山的能力,他要逃走,总能找到机会。怎么办呢?大家最后商量出了一个办法:如果谁真的想要出山,没必要过分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直接向悔申请,如果他在外面遇到了困难,只要能传信回来,悔还可以带兄弟去帮他,但对出山之人有几点要求:一是不能失去和大家的联系。只要“悔”有困难,他必须全力相助。二是凡出山之人都不能干坏事,否则,“悔”将派人对他进行无休止的追杀,直到斩草除根,至于其他细节,往后再做细化”。 第232章 放开思维,寻找出路 听后,爷爷嫣然一笑:“我就说,遇到问题,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思维放开了,从不同的角度想一想,眼前便会一片光明。” 得到爷爷的肯定,诸葛移山的内心更坚定了这个决定。 从此以后,大家过得更加的充实,生活能够看到希望,干活更有劲儿,同时强身健体、学习文化。 此间事了,爷爷又该启程。 大家依依不舍的向爷爷告别,有人甚至伤心地落下泪了。 诸葛移山说,无论何时,只要爷爷有需要,悔之人任凭差遣,其余之人也都纷纷附和,请求爷爷一定要给大家报恩的机会,只要有事,任凭差遣。 直到同意了大家的请求,众人才肯放爷爷离去。 其实,爷爷并未走远,他还要在背后的山谷里再仔细寻找一遍血东蒿,这周边,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去找过的地方。 …… 晴朗的夜空,圆圆的月亮洁白如玉,高高挂在深黑色的夜空,爷爷仰靠在大树杈上,透过枝叶定定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这是要怎样清凉的水才可以把月亮洗得如此闪闪发光?这是要多么精妙的力量才可以孕育出如此冰清玉洁的精华? 美啊,静谧得让人内心澄澈的月亮,美好如飘飘仙子的月亮! 清辉如水,洁白的月光洒满山谷,肆意流淌。 爷爷就喜欢享受这样静静躺着的感觉,就如那天上的月亮,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良久,一只手从树顶伸出,轻柔的一把抓去,感觉满手握住的都是月亮的光辉,手心似乎传来月亮的一丝冰冷的凉意,让人不忍心放手,生怕手一松开,这份冰凉便会像青烟一般消散而去。 不知何时,爷爷从树顶伸出头来,月光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捋着他的发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紧握的手,似在回忆依依往事,似在欣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深吸一口气,似乎血液里都流淌着丝丝滑滑的月光,轻松之感简直爽到了骨子里,爽到了灵魂深处。 展开双臂,感觉整个人都融进了山川河流,融进了月光清辉,此时,我已经不再是我。 爷爷扫视大地山川,静如沉睡,朦胧延绵。 回神的一瞬间,爷爷的眼前一亮。 半山腰上,一团若隐若现的光晕似乎在回应着这如水的清辉。 爷爷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光晕时,依然飘渺神奇。 实在是太奇妙了,爷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天地间难道真有灵物孕育。 几个闪身,爷爷早已借助茂密的树枝,奔向半山腰的那团神秘的光晕。 在离那团光晕还有不到300米的地方,突然有了动静。一只巨猿突然惊醒,他猛然跃起,死死的盯住飞奔而来的爷爷,待爷爷靠近了的瞬间,暴怒的巨猿猛力抬起葵扇般大的手掌,一掌拍了过来。 爷爷的身子往侧面一缩,躲过巨猿的猛力一拍,巨猿的巨掌拍到旁边的大树杆上,发出一声巨响。爷爷回头一看,巨猿直接把粗糙的大树皮拍去一大块。这家伙也太狂躁了吧,这一巴掌要是拍到人的脸上,岂不是会被它拍得血肉模糊? 第233章 大战巨猿,惊喜得药 一击不中,巨猿显得更加暴怒,它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猩红的光,它怒吼着追过来,一副要把人拍成烂泥的气势。 此时的氛围,与这静谧的夜晚极不协调。难不成像传说中的那样,凡是有异宝的地方都有凶猛的灵兽在守着? 爷爷也觉有些无奈,被这个大家伙这样纠缠着,还怎么去看那一团光晕? 爷爷在前面左弯右绕的跑,巨猿在身后穷追不舍。 爷爷突然一个回旋,绕着合抱粗的大树转了一圈,巨猿因为惯性冲了出去,爷爷反倒跑到了巨猿的背后,趁着巨猿还来不及回头的一瞬间,爷爷几步追了上去,照巨猿的屁股就是一脚蹬去。 巨猿小山丘一般的身躯直接就砸进了前面密密麻麻的藤蔓中,拼命的挣扎,摇得藤蔓呼呼作响,却是半天也爬不出来。 爷爷趁此机会,迅速冲向那段光晕。 借助月光,爷爷看见了眼前暗红的光晕和光晕中那似青蒿草一般的植物。 天哪!这真是血东蒿? 爷爷激动得快要大喊出声! 找了半年多,爷爷都快要放弃了,居然是皇天不负,在这个偏僻之地找到了它。 爷爷颤抖着蹲下身,轻轻一吹,那团光晕便向着血东蒿收拢回去,几个呼吸间便全部没入血东蒿的枝叶中,在月光的反射下,几滴露珠似的东西闪着晶莹的光,挂在血东蒿的叶片上摇摇欲坠,爷爷忙将准备好的玉瓶伸过去,瓶口小心翼翼地靠近晶莹的液体,一颗一颗的收集起来,这些液体顺着玉瓶口滑入瓶中,爷爷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突然,身后传来嘁嘁喳喳的响声,这声音非常急促,一转眼的功夫便来到了身后,爷爷已经感到一阵背脊发凉,巨猿带起的阵风都已吹到他的发梢。 看着还挂在血东蒿叶片上未及收取的几滴液体,爷爷只能遗憾放弃。 爷爷迅速收回握着玉瓶的手,慌乱中,爷爷的手碰到一滴血东蒿的液体,那液体瞬间没入他的皮肤,爷爷的心头一震,他的皮肤上一阵舒爽的温热顺手而上传遍全身,并无半点冰凉。 正当巨猿一巴掌重重拍向爷爷头颅的瞬间,爷爷向前一窜跑了出去,背后的衣服“哧”的一声被巨猿抓去一大块,爷爷的整个后背暴露在了月光之下,滑稽而恐怖,跑出去老远的爷爷身后,传来一声巨猿狂暴的怒吼。 爷爷边跑边把玉瓶的瓶塞塞好,头也不回地往山外冲去。 刚跑出去不远,眼前的景象便令人发麻。从前面的密林中一下子密密麻麻地冲出了无数只巨猿,形如一只巨人小分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大家伙,还如此团结齐心,它们巨大的身巨把枝叶撞得哗哗作响,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巨猿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把所有的出路围得水泄不通,让爷爷逃无可逃。 一瞬间,树上地下都是巨猿的影子在迅速移动,犹其在这光线暗淡的树影里,巨猿的身影时隐时现,等发现它们的瞬间,它们早毫无征兆的来到近前,对爷爷发动猛力的攻击。 第234章 树上激斗,险象环生 这些家伙简直恐怖至极,只要让它们靠近,肯定分分钟把人撕成碎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晃动的猿影,无论往哪里逃都无法摆脱他们。 爷爷毫不犹豫地爬上眼前的一棵大树,攀着树枝从一棵树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爷爷的动作轻快敏捷,穿梭自如。 在大树上迅速移动的爷爷,好不容易在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上稳住身形,本以为可以稍微喘息一口气,不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只巨猿,张牙舞爪地扑向爷爷,爷爷抓住下垂在面前的树枝,身体迅速荡开,让过巨猿的攻击,顺势向前面的巨猿一腿扫去,这一腿带着强大的劲风踢到巨猿的后背上,巨猿后背吃痛,重心不稳、双脚落空,它那巨大的身躯向下砸落,把树枝砸得咔嚓作响、断裂大片。 爷爷一转身,又见身后接连冲出三只巨猿,巨大的身躯踩得树枝剧烈的摇晃。 眼看就要被这三个家伙围殴,爷爷加快速度向古树更高处爬去,三只巨猿紧跟其后,抓得树皮不断掉落。最前面的一只巨猿越来越近,爷爷忙低头一看,这只巨猿伸出锋利的爪子,一把朝爷爷的小腿抓去,要是被这一巴掌抓上,非得把小腿的肉撕下一大块不可,爷爷根本没有时间把腿往上缩回,只得将小腿飞速往侧面横移三寸,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巨猿的这一巴掌。 正是这一瞬间的耽误,另外的两只巨猿已经从后面追上,从两边包抄而来。 爷爷再也来不及往上逃窜,于是,急中生智,让过一只巨猿的攻击后,腾空跃起,一把抓住左边巨猿的后腿,紧紧的吊在巨猿的后腿上。 被爷爷这100多斤的体重坠着,巨猿心中发慌,用力死死的抱着树干。 爷爷双腿用力在树上猛蹬,双手抓住巨猿的后腿拼命的往下拽。 巨猿的身体不断往下滑落,它的爪子在大树上抓出了数条长长的痕迹。正在这时,另外两只巨猿迅速冲了过来,爷爷像荡秋千一样将双脚离开树干,只靠双手抓住巨猿的后腿,整个身体在空中荡来荡去,左摇右晃中让过了两只巨猿的攻击。 树下,又有好几只巨猿飞快地往树上爬。 形势对爷爷越来越不利。 在空中摇来荡去的爷爷找准时机,在一头巨猿的脑袋上踢了一脚,那头巨猿便往树下掉落而去。 爷爷一放手,直接跳到那掉落的巨猿背上背着,和巨猿一起掉落树下。 巨猿的身躯在地上砸出了一声巨响,再高高的弹起,翻一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住,背在巨猿背上的爷爷早被甩飞出去,一头栽进旁边的草丛里,当他站起身抬头看时,巨猿早已经被摔得昏迷不醒,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即,四面八方的巨猿潮水一般向爷爷涌来,爷爷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奋力爬上前面的古树。 身后的巨猿瞬间即到,完全不给爷爷喘息的机会。 树上的两只巨猿也是迅速追下来,在树干中间截住了爷爷。 第235章 冲出重围,大树藏身 爷爷做了个假动作,一个虚晃,引得一头巨猿飞扑过来,趁巨猿一掌拍过来的瞬间,爷爷轻松的就绕到了树干的另一面,随即飞起一脚蹬去,刚好踢到巨猿的腰上,巨猿从树上一个栽葱就掉了下去,这巨猿忙伸出巨臂去抱树干,一连抓了几次都没抱住,掉落的过程中,它一屁股坐到另一只巨猿的头上,两个家伙居然一架就打了起来,它们同时从树上掉了下去,撞得一连串爬上树来的七八只巨猿纷纷落到了地上,一群巨猿嘶吼着打做一团,一只体型更大的巨猿跑过去才将这八九只巨猿冲散。 爷爷继续往前奔逃,可这些家伙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刚躲过后面的几只巨猿的追击,早有另外的巨猿在前面等着自己,无论爷爷逃到哪里,这些巨猿都如附骨之疽穷追不舍,绕了半天爷爷也没有逃出这个山谷,再这样耗下去,不被咬死也要被累死在这里,必须得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了。 爷爷也想用飞针对付这些家伙,可它们皮糙肉厚,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飞针攻击他们的眼睛,但刺瞎了它们的眼睛,无异于葬送了它们半条命,断了它们求生的路,这比杀死它们还要残忍,不到万不得已,爷爷也不想这么做,毕竟,爷爷和这些巨猿并没有这么深的仇恨。 最终,爷爷选择了硬闯。 月光下,爷爷手中的八节鞭闪闪发光。 前面瞬间冲过来三只巨猿,他们疯狂的挥舞着肌肉发达的长臂,横冲直撞而来。 只见爷爷手臂一挥,八节鞭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从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夹杂着破空之声向着巨猿的脑袋横扫而去,三只来势汹汹的巨猿还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便只听见一声脆响,八节鞭砸中了三个脑袋。 是的,因为速度太快,砸中三个脑袋只听见响了一声,三只巨猿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爷爷飞步跨过三只巨猿的尸体,像长了翅膀一般往山谷外飞奔而去。 巨猿的怒吼声在身后地动山摇地响着。 爷爷运足力气往外狂奔,逃跑的时机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更不敢有半点松懈,随便一点耽搁都可能会被后面狂追而来的巨猿赶上,只要被追上,刚才的所有努力等于白费。 在快跑到山顶的时候,还是被巨猿赶上了,这些家伙在森林中的奔跑速度实在太快,爷爷马不停蹄的奔跑,还是没能把他们甩掉。 爷爷心想:“这下可糟了,若这一次再被追上,肯定免不了有一场恶战,爷爷虽然不愿意这样,但被逼无奈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战”。 先爬上大树看看情形再说,爷爷放眼望去,右前方刚好有一棵很粗的古树,古树参天耸立、枝繁叶茂,遮出了一大片密不透风的阴影,恰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不容分说,爷爷三两步奔到大树下,抱住树杆就往上爬。 一瞬间,爷爷的身影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快到山顶的密林之中。 第236章 巨猿散去,开始出山 古树上,爷爷悄悄藏身在大树顶端的树枝后面,借助茂密的枝什隐匿身形,若是从树下往上看,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枝和茂盛的叶片,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一分钟不到,便有十几只追过来的巨猿咆哮着从树下疯狂跑过,它们并没有看到藏身在古树之上的爷爷。巨猿转眼便冲到了山顶,他们发现跟丢了目标,咆哮声更加响亮。即立便在山顶上四处搜寻起来,它们却没有意识到爷爷居然还在身后。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只巨猿从后面冲上来,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躲在大树顶端的爷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不是不敢和这些巨猿决斗,而是不愿意滥杀无辜,反正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又何必去伤害这一群生灵。 如果这些巨猿真是血东蒿的守护者,那更不应该伤害它们,毕竟那株血东蒿还在,它们应该继续守下去,没有了这群“勇士”,血东蒿也容易遭到破坏,如果下次再来,还去哪里寻找?说不定这山上就只有这么一株血东蒿,它也成了无价之宝。 渐渐天明,可那些巨猿并没有停止搜索,似乎找不到爷爷就不会不罢休。 这两天山谷里的巨猿狂暴至极,凶残易怒,它们见谁都不顺眼,平时和它们和睦相处的小动物们他们也不放过,它们不断扩大搜索的范围,漫山遍野都是巨猿奔来跑去的影子,它们的叫声响遍山林,巨猿们时刻颈毛倒竖高度警觉,山谷中的各色野兽被巨猿们吓得惊恐地往山外跑,跑得慢了些的野猪野兔,被巨猿打得遍体鳞伤,有的甚至被活活打死,就连树上的鸟儿也被惊得尖叫着成群的飞起,这山谷中的气氛说不出的严肃热闹。 好多次有巨猿爬上爷爷藏身的大树,险些将爷爷发现。 直到三天后,巨猿群才慢慢地离开山头的各片区域,从四面八方退回山谷。 在树上蛰伏了三天三夜的爷爷,抬头看着深蓝的天空,长长的嘘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释然道:“是时候回去见白叔了!” 随即,爷爷便从树上悄悄的滑下,脚步轻快地往山外走去。 共由山外围,周木辛每天勤奋修炼,几乎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这天中午,已经锻炼了一早上的周木辛,摘了一堆野生的果子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然后再习惯性地爬上背后的山头,举目往共由山深处凝视,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延绵不尽的大山,是绿意盎然的森林。 “转眼便已半年多时间过去,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离开共由山,有没有寻找到他想要找的神药!”周木辛喃喃自语,“唉,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匆匆忙忙的行动,他也不来看看我有没有点进步。” 周木辛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也罢也罢,如果在这大山口守不到您出来,等我学成以后,我就亲自出山去找您。到那时,我应该不会成为您的拖累了。” 自说自话间,周木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 第237章 戏耍野猪,野猪凶残 良久,一只雄鹰从远处的山颠冲天而起,流星一般从头顶划过,转眼间又消失在天际。周木辛收回眼神,绕着几棵大树转了几个圈,他脚步生风、步法灵活,身子像影子一般在树林里穿行,每个瞬间,他毫无征兆的双掌齐出,猛烈的推在经过的一棵大树干上,大树皮哗地掉下一大块,树干振动,树枝摇晃,枯枝断裂。 周木辛随意地飞起一脚,踢中一根正在下坠的枯树枝,枯枝陡然改变方向,像一支离弦的箭矢,射向远处的灌木丛。 好巧不巧的是,也正在此时,茂密的灌木丛下,正躺着一只野猪,一群小猪崽在它周围跑来窜去,不时还打打架,如一群顽皮的孩子,饿了便在猪妈妈的奶上猛地吸一顿,嫌奶流得太慢时,还要不停用嘴用力在奶上顶一下。突然,一根枯枝飞来,重重砸落在它们头上的灌木上,发出呼的一声大响。 野猪妈妈腾空跃起,壮牛一般的身躯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小猪崽们如临大敌,吓得在灌木丛中惨叫着四散逃窜。 野猪妈妈大嘴一张一合地发出响亮的声音,它愤怒地四处张望,刚好看到不远处的周木辛,它毫不犹豫地追向周木辛。 周木辛发现这一脚居然闯了祸,只得一声苦笑。见到凶神恶煞般飞奔而来的野猪,嘴上长着长长的獠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大腿都得被咬断。 眼见野猪马上就要冲到面前了,周木辛也来不及多想,往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树上就爬,才爬到人多高的位置,野猪便已跑到树下,因跑得太快没有“刹住车”,一头撞在了树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让这个狂暴的家伙摔了一个大大的跟斗。 这一撞摇动树干,使树干剧烈振动,也使周木辛从树上往下滑了两三尺,几乎一屁股坐在了野猪的背上,差点把周木辛吓得灵魂出窍。 周木辛慌忙手脚并用,加速往上面爬。 被撞得晕头转向的野猪彻底暴怒,挣扎起身,抬头看着拼命往树上爬的周木辛,一双前脚也搭上树干,用力伸嘴去咬周木辛,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呼出的热气吹得周木辛裤管抖动,周木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野猪恨不得爬上树把周木辛拽下来撕碎。 可惜野猪并不会爬树,尝试了几次都无奈地从树上滑下来。 毫不甘心的野猪,拼命地拱着树干,野猪的尖锐獠牙。把树皮划去几大片。 拱了半天,树干被野猪拱得摇摇晃晃,稳稳的站在树枝上的周木辛,一双手死死的抱住树干,他在心中窃喜:你这头笨猪,就算把你累死,你也奈何不到我! 野猪急得围着这棵树团团直转,无奈之下只得转身离开。 这一幕看得树上的周木星想笑,一瞬间,周木辛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刚走出去不远的大野猪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树上的周木辛。 反正这头野猪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周木辛讥讽地冲野猪伸了伸舌头。 第238章 狼狈不堪,又见师父 野猪的情绪再次暴怒,转身又冲到了周木辛所在的树下。 野猪接下来的行动,让一脸得意的周木辛再也笑不出来。 只见野猪张开大口,用力的啃着树干,马上木屑掉落,啃出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这树本来就只有碗口粗细,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被啃断。 周木辛开始慌了起来,他在心中暗骂自己自作自受,可是骂自己有什么用呢,谁让他刚才去挑衅那凶残的野猪呢? 只听大树根部发出咔嚓声响,缺口处已被野猪咬去了树干直径的一半,大树开始向侧面倾斜,周木辛心中暗自叫苦,他已经做好准备从树上跳下逃跑。 正在这危急关头,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小猪的叫声,野猪妈妈马上停止啃树,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冲向小猪崽声音传来的方向。 周木辛拍着胸脯喘着气,心道:好险啊! 也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一个大男子汉,居然欺负一头母猪,有趣啊!” 周木辛被这声音吓得从树上滚了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在他的身后说话,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呀! 狼狈不堪的周木辛惊慌地转头望去,爷爷正气定神闲地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木辛。 周木辛一下子惊喜交加,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身旁的爷爷,他一咕噜爬起来,定定地看着爷爷说不出一句话,此时的他又尴尬又惊喜! 泪水在周木星的眼眶里打转,他的眼珠一动,两大滴眼泪就滚了出来。 爷爷轻轻一笑,说道:“欺负一头母猪,难不成你还委屈了?” 周木辛颤抖着喊了一声“师父”,就又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爷爷又说:“当初那只大老虎被你折腾个半死,也没见你流过一滴眼泪,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受到爷爷笑声的感染,周木辛哭着哭着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爷爷拍着周木辛的肩,说:“走吧,过不了多久那个狂躁的家伙又要追过来了。” 两人开心地聊着天往半山腰走去,周木辛突然问爷爷:“师父,那小猪的叫声是你弄出来的吧?” 爷爷假意嗔怪的说:“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我明明站在你身边,我怎么弄出来的猪叫声?” 周木辛抠着头道:“奇怪了,那小猪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大树快倒时叫了,也叫得太及时了。” 爷爷说:“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声音并不是我弄出来的,但那小猪是我让它叫的。” 周木辛:“啊……” 周木辛对爷爷更是佩服得不得了,他追着问爷爷是如何做到让小猪听从自己指挥的。 爷爷说:“打蛇要打七寸,那头野猪之所以狂暴,也源于它爱子心切,你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它肯定不会放过你。孩子就是那头野猪的弱点,只要让它听到小猪的叫声,它自然会跑回去守护它们。” 第239章 闲话野猪,其乐融融 周木辛若有所思的答道:“原来如此啊,我就说肯定是师父救的我,不然怎么可能那样巧合”,周木辛接着又说道:“明明小猪叫的时候你就在我背后,你是怎么做到让小猪在关键时候叫起来的?难道是你扔东西打着小猪让他叫出来?” 爷爷的脸一黑,说道:“你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要扔东西过去,万一把那小猪崽子打伤了怎么办?” 周木辛连忙道歉:“师父,对不起,是我的思维没有达到您的高度,我也只能思考到这里了。” 爷爷说道:“要让那小猪仔叫出声音,那还不简单吗?我找了根藤子系在他的脚上,在关键时候,丢块石头过去一吓,慌不择路逃跑的小猪,受到藤子的束缚,当然会大叫起来。” 这周木辛的问题还真多,一听到这里,他又来了兴趣,追根到底的问道:“师父,你又是怎么捉住那是小猪的,它那么野,看到人早就逃跑了。还有,就算你捉住了他,你捉他的时候他不叫吗?你给他系上藤子他不挣扎吗?” 一堆的问题连珠炮一般的说出来,听得爷爷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问题,这些都是丛林生存的一些最基本的技能,你自己去尝试吧,我就先不告诉你答案了。” 周木辛忙说:“师父,你先别忙着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你再帮我个忙,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那只被系上藤子的小猪崽,后面他怎么挣脱呀?如果挣不脱,它会不会死掉?” 爷爷又是一阵大笑:“你跟那野猪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那么关心他的小猪崽?” 周木辛光忙辩解道:“师父,这完全是一种误解啊。你这么一问,我就真的很冤枉了,那小猪仔也是一条生命,它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把它害死呢?” 爷爷正色道:“还有,你让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还问了两个问题呢?你让我怎么回答呀?” 周木辛开始撒起娇来:“师父,你就别咬文嚼字了吧,我怎么辩得赢你呀!” 爷爷也不想再逗他了,只反问了一句:“那头大野猪的嘴巴连树都啃得断,一根细细的藤子又算得了什么?” 周木辛在自己的脑门上一拍,道:“是啊,我怎么这么笨呢?” 爷爷笑了笑,说:“不是你笨,是那些猪太笨了。” 周木辛只好求饶:“师父,你又开始指桑骂槐的骂我了。” …… 两师徒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后来,周木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很多关于爷爷这半年来经历了什么的问题,当听完爷爷的讲述后,他唏嘘不已。 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幸福,总是那么让人难忘。可美好的时光也总是那么短暂,一转眼,又得跟爷爷告别了,周木辛心中万般难舍,可是,为了理想,他必须得走完这一段孤独的旅程。 第240章 再登苍龙,飞瀑受辱 自离开共由山,爷爷便连夜赶路,以期尽早把药给白叔送去。 苍龙山上,一条瀑布飞泻而下,爷爷站在瀑布前的河岸边,抬头仰望,仿佛一块百丈宽的巨大水晶布从天宫悬挂下来,重重地砸落在下面的岩石上,溅起层层灰蒙蒙的水雾,瀑布发出的隆隆声犹如天崩地裂,几里开外都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瀑布带起的凉风夹杂着水气一阵阵迎面吹来,周围挨挨挤挤的小草一致向外倾倒,小草上一片湿漉漉,从来就不曾干过。 近距离观瀑,留给内心的是不尽的震撼。耳朵里除了惊天动地的隆隆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不一会儿,全身都是水气,衣服已经潮湿,头发和眉毛上水气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凉意一阵一阵袭来,整个人冷得发抖,实在不宜久留。 也难怪有人会跑到瀑布边练拳,这完全是在与这强大的气势搏击。 可爷爷并不太认同这种训练方式,偶尔试试可以,长久为之,弊大于利。这里湿气重易患风湿伤身伤气血,声音大伤听觉心难静。恐怕只有那些急于求成之人才选择在这种地方苦修武艺,确实,外在强烈的刺激能激发人体的潜力。 爷爷摇摇头,正欲转身离去,从岩石的凹陷处跳出了一个人,此人几大步跑到爷爷的面前,手指着爷爷的鼻子劈头盖脸的就开始骂,满口的污言秽语,听得人又恶心又鬼火。 面对这种没有教养的人,爷爷也不想跟他斤斤计较,抬头看看远方,叹息一声离去。 这个人却是不依不饶,几步又跑到爷爷的前面堵着去路,破口骂道:“你偷学了老子的功夫就想跑,你要再跑一步试试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爷爷转过身,想要从另外一个方向绕开此人。 这个人居然一把抓住爷爷的衣领,抬手就是一耳光打过来。 爷爷假装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躲过了这一耳光。 可这个人火气越来越大,看这个阵势,是不想放爷爷离开了。 面对这无休止的纠缠,爷爷也来了火气,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学你的功夫了?” 一听爷爷开始回嘴,这个人更是不得了了,他耍横道:“我的哪只眼睛都看见了”。 爷爷抬手想要拨开这个人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可此人抓得更紧了,拉扯之间,直接把爷爷的衣服撕下一大块。 爷爷终于挣脱这个人的手。 而这人却又扑了上来,继续伸手来抓爷爷的衣服。 爷爷一回身,来了个顺手牵羊,轻飘飘的就把此人丢进了瀑布冲溅起来的水花之中,爷爷也不想跟着这种无知的人纠缠不清,转身便朝着山上而去。 因为水流太急,在瀑布的巨大冲击之下,瀑布下面被冲出了一个大坑,坑里的水冒着水花、打着转儿,被爷爷丢进水里的人在水里扑腾了好半天,怎么爬也爬不出来,好几次都被漩涡冲进了水坑的中央,整个人一下子淹没在水中,半天探不出头来,想必是喝了好几口刺骨冰凉的水。 第241章 冷漠无情,人心难测 在漩涡的狂甩下,好不容易把少年甩了出来,精疲力尽的他使尽最后一口力气死死抱住漂浮在岸边的一棵枯木,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浮在枯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正在此时,岩石的凹陷处又冲出了两三名青年,他们一边上下打量,一边骂道:“王六斤,你这个死杂种,出来半天都不回去,你该是去找你家的野妈去了?害得哥几个等了半天”。 骂骂咧咧的几个青年没见着王六斤的身影,开始在周边搜寻起来。 很快,一个眼尖的青年就看到了在水边抱着枯木休息的王六斤。他不但没有去救人,反而大骂起来:“你这个死狗的,居然在这里偷懒,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便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扔进水里,一大片水花溅到王六斤的身上,他觉得还不够,又捡了好几块大石头扔进水里,水里的王六斤挣扎了两下也没爬出水来,反倒头上水淋淋的,就像刚被瓢泼大雨淋过,水在他的头上哗哗的往下滴,见到师兄,他本想呼救,可水花劈头盖脸的淋来,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也可以在水中多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了也可以爬上岸,可谁也没有给他机会。 另外两人见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跑了过来,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脏话,跟着,他们也抱起地上的石块往水里扔,边扔边发出痛快的笑声,好几块石头砸到了王六斤的身上,王六斤却叫不出声,因为他一张口便有大量的水往他的嘴里灌。 等这3人扔得累了,他们才痛快的站在岸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大笑,笑完才发现,王六斤的身体渐渐地在往下沉,不一会儿就只有一个头顶还露在水面。 其中一人笑着跟大家说:“你们看,他还想装死呢”。 另一个青年却说:“他那么想洗澡,我们就堵在岸边,不让他上来,看他能在水里待多久”。 三人一拍即合,就这样站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王六斤沉下水去。 过了好长时间王六斤都还没有从水里浮上来,又有一个人调侃道:“你看这孙子多能憋水,我算是服了”。 3人又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半天,还不见水中有王六斤的动静,一个青年心中有些忐忑起来,对另外两人说:“好像有点不对劲耶,这孙子不会真的被淹死了吧?” 一人说:“淹老子个淹哦,他在水里还玩得舒服得很,把我几个留在岩洞里训练,自己来外面潇洒呢!” 另一人有些担心地说:“我们还是下水去看看吧。” 刚才说话的那名青年一脸不快的转身就走,边走边放下一句狠话:“关老子鸟事,要看你们自己下去看”。 剩下的两人看看水里,又彼此看了一眼,说道:“他都不下去看,我们也走了”,说着也跟着刚才那名青年走进了岩石的凹处,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瀑布依然震天响着,水潭里的花一阵一阵的飘起,唯独没有看到王六斤从水里飘上来。 第242章 须发老者,载歌而来 半日后,爷爷正在对面的一个山头上看着远处的瀑布出神。 山坳里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定睛看时,居然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长发披肩,胡须飘飘,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唱两句歌喝一口酒,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潇洒之感,看得爷爷羡慕不已。 忽然,老人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树边的丛林中,挣扎了好半天才爬起身来,想必是喝醉了酒,样子显得十分狼狈,这和他仙风道骨的打扮实在是相去甚远。 只听白发老人继续唱到:“半生辉煌半生苦,堕入泥潭难翻身”,一举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大口,继续唱道:“一壶浊酒一壶愁,一身泥土一身臊”,这歌声似哭似笑,哭笑难辨。 …… 老人的歌声听得爷爷悲从中来。连这样的人都有数不尽的悲苦, 放眼芸芸众生,还有几人真正快乐? 老人的歌声渐渐远去,爷爷紧随其后。 一看这老人便非等闲之辈,爷爷对他很感兴趣。 经过山脚小村桩,一妇人正在路旁割草,老人东倒西歪地唱着歌走来,靠近妇人时,老人居然伸手在妇人肩上拍一下,那妇人也没料到这老人会拍她,被吓了一跳,她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扔向早已走开的老人,骂了一句“老疯子”,老人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依然断断续续的唱着他的歌,偶尔摔个跟斗。 走过村庄,老人又爬上了对面的大山,爷爷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因为,老人去的方向刚好是瀑布的方向,爷爷实在不想看到那个难缠的人。可爷爷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偷偷的跟在老人身后爬上了瀑布山。 到得瀑布脚下,老人大吼一声:“徒儿们出来!” 瀑布的声音震天动地,老人的声音居然清晰可闻,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穿透力,能透过瀑布的隆隆之声,再传进人的耳朵。 岩壁的凹陷处瞬间钻出三个青年,嬉皮笑脸的跑出来围在老人身边。 老人抬起醉眼朦胧的脸,看了看三人,问道:“王六斤呢?” 一青年答道:“师父,王六斤借故出来小解,没想到他居然偷懒,在这河里游泳”。 老人悠悠的说道:“烂泥啊,烂泥,难扶也,墙之哀也!” 三人听得莫名其妙。 老人又一脸无奈地看了看三人,道:“你们怎知道他出来游泳?” 三人支支吾吾。 老人又是不悦,道:“你等三个也没少偷懒吧。” 三人不语。 一脸醉意的老人若有所思道:“你们说王六斤在游泳,难道我来了他也不上来?太不像话,他在哪?” 一人往面前水里指:“就是这里,我们三个都看见的”。 另外两人点点头,很是听话的样子。 老人低头往水里看了好一阵,他突看到一个人影在随着旋涡打转。 这情况似乎不对,老人眨了眨眼,酒醒了一半,他也没来得及脱衣服,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 站在岸边的三人面面相觑。很快,一身湿漉漉的老人从水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人上了岸,大家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是王六斤。 此时,老人的脸反而显得极其平静。 第243章 同门无情,老人心死 他用手整理着王六斤凌乱的头发。突然,老人的手停在了某个位置,他反复的摸索着。 老人抬起头盯着三人,冰冷地问道:“你们谁干的?” 三人被师父的表情吓住了,身子开始发抖。 一人怯生生地说:“师父,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老人缓缓起身,语气冰冷地问道:“他头上那碗口大的包是怎么来的?” 三人一愣,结结巴巴地说:“师父,不关我们的事。” 另一个年纪较小一点的青年补充道:“我们只是在水里扔了几块石头,绝对没有砸到他。” 当时最先离开的那个青年在较小的青年的脚上重重地踩了一脚,抢着说道:“我是最先离开的,认不得他们两怎么打的”,这青年居然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好像此事跟他压根儿就没关系。 老人一言不发,再次蹲下身去,拉开王六斤的衣服检查起来,在他的身上居然找出了不少于10处的淤伤,严重之处,血肉模糊,骨头断裂,说不出的凄惨。 老人又一次站起来,狠狠地骂着:“我见你等可怜,才收养了你们,把你等养大,你等却不干正事,整日口吐污言,今日又害死师兄,同门相残,作贱他人生命,这是为何啊?” 一青年说到:“我当时都说下水去看看,卢子平师兄又不干,我才没去的。” 一听这话,叫卢子平的青年便不得了,骂道:“放你妈的屁。”飞起一脚将说话的青年踢得险些摔进水里,还一大口痰吐在他肩上,继续骂道:“老子让你嚼舌根,你这个狗xx”,直接无视老人的存在。 老人二话不说,一把扣住卢子平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响后,卢子平的脖子便被狞断,老人一松手,卢子平的尸体就滚进了水里。 另外两青年见状,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得意神色,仿佛老人杀死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只咬人的狗,或许,他们早就希望老人把卢子平杀死了。 老人面目扭曲,仰天长啸:“造孽啊,吾养汝数载,养出世间薄情之驱虫,吾之罪啊!” 两个青年在老人身后窃窃私语,轻声发笑,这或许就是老人平时对他们疏于管教的后果。 老人的心中, 说不出的纠结。这些孩子都是被遗弃街头的孤儿,有的快要被饿死,有的差点被别人打死,见他们可怜,老人便收养了他们,可他是那种自由惯了的人,并不屑于整天跟几个小屁孩儿纠缠在一起,他为这些孩子提供吃的,提供住宿,但很少教他们怎么做人,给他们示范几个动作,让他们自己每天训练,至于他们练成啥样,他也很少去管,兴起时,把几个小子喊到面前,给他们神吹海侃的讲一通便离去了,有时候十天半月也不回来一次。 这几个家伙今天的表现简直让老人失望透顶,他们这样的人,今后流入社会,必是隐患。 无意间,老人抬手扣住两个青年的脖子,两人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可还没等他们叫出声来,老人便将他们的脖子拧断,随手一抛,便又将两人丢进了水里。 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老人一巴掌拍向身旁的大树,用力一抓,扯下一大块树皮。 第244章 转身下山,拍人杀牛 老人转身朝着山下走去,边走边说道:“无趣,实在太无趣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自讨这等罪受”。 老人扬起酒壶,喝着美酒,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不救了,我谁也不救了”,说话间,老人又是一阵狂笑。 整个过程的经过,被爷爷看在眼里,但因为瀑布的干扰,很听不真切他们的对话,爷爷只看到老人捞起水中的王六斤,杀死一名青年,后面又突然爆起,杀死另外两名青年,至于老人为何要杀死这几个青年,爷爷一无所知。只是,爷爷看到老人从水中捞起王六斤时,心中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自己把他丢进水里,就把他淹死在了里面。 看见老人瞬间就杀死了三名青年,爷爷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从表面上看,老人并非是滥杀无辜之辈,从他的身手而言,他必定是个隐世高手,可他为什么随手就杀掉了三个人? 爷爷远远的跟在老人的后面也下了山。 山脚下,一中年汉子牵着牛迎面走来,和老人擦肩而过时,老人看似随意的一抬手,一巴掌把汉子拍了滚进旁边的地里,老人又是一爪向黄牛的肚子抓去,一只手闪电般插入黄牛的肚子,抽回手时,黄牛的肠子都被老人抓了出来。老人一甩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愤怒的中年汉子,还有那头疼得嗷嗷直叫的牯牛。 爷爷在心中纳闷儿,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为何这老头如此的残忍?举手投足间取人性命,见着无辜的百姓,他也要拍人家一巴掌,还废了他的牛。 中年汉子一时气不过,爬起来就要追上去找老人理论。 爷爷瞬间出现在中年汉子的面前,招手示意他不要上去,中年汉子也知道老人凶残,哪怕追上去也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值得站在远处大喊:“你这老人家,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伤害我的牛?” 老人视若未闻,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汉子焦急地看着爷爷说:“这头牛可是我们家最值钱的财产了,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可怎么办呀?” 爷爷只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问问那位老人家?” 爷爷跑步上前,高声呼喊道:“老人家,那汉子养头牛也不易,你伤了他的牛就走,这不太合适吧?” 老人头也不回的说道:“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老人顿了顿,又道:“年轻人,这世间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你也管得完吗?哪个管闲事的人会有好报啊?” 爷爷诚恳的回答到:“我们可以不管闲事,但也不该做那伤天害理之情”。 老人无所谓的说道:“你不害人,别人却会害你呀。” 爷爷又说:“这世间并非都是坏人,谁害你,你当找论理谁去,怎么能够把气出在无辜的百姓身上?” 老人道:“无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爷爷反驳道:“我觉得刚才拉牛的中年汉子就是无辜的”。 第245章 争辩无辜,拿牛说事 老人答道:“他这也算无辜?那我无辜的时候谁看见了?” 爷爷问道:“老人家,你的无辜是他造成的吗?如果是,我绝不多管闲事。” 老人却说:“不管是不是他造成的,与你何干?我就要随性行事,谁管得着?” 一听老人这话,不就是要横着扯吗?一个不讲理的人,谁辩得赢呢? 牵牛的中年汉子看着自己的牛倒在地上不断挣扎,他心疼不已。 再听听两人的对话,牵牛的中年汉子更加焦急。 老人如此耍赖,爷爷也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用强,爷爷也不惧怕他,就担心他拿不出钱来,自己白忙活一场,如果就这样给他讲道理,这道理又实在讲不通。 正在爷爷为难自己,老人竟然先开口说话了:“年轻人,想要回钱也不是不可能,你先过来陪我饮一顿酒,说不定我高兴了就会将牛的钱赔给他”。 一听要饮酒,爷爷忙摇头道:“我不饮酒”。 老人想了想又说道:“你来陪我过过手,你要是让我高兴了,我也可以考虑赔钱的事”。 还没等爷爷回答,老人又摆摆手说:“你要想清楚,我下手很重,被我拍死了可要莫怪”。 爷爷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回答老人,他要吊一吊这个老人的胃口,让他回过头来求自己。 老人见爷爷默不作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想必你也不敢,提前拒绝并不丢人”。 爷爷不怒反笑:“我怕打赢了你,你又要耍赖”。 老人也笑了:“笑话,我堂堂醉鬼鹰王,还会被你打败不成?” 爷爷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醉鬼鹰王?那么高大霸气的一个称呼,你也配拥有?” 老人反而不得了:“你这无知鼠辈,我怎么就不配拥有这个称呼了?” 爷爷回答道:“你一天烂醉如泥,欺负弱小,滥杀无辜,你说你怎么配得上这个称呼的?” 老人一下子火冒三丈:“简直胡说八道,我不喝酒怎么能叫醉鬼?我滥杀无辜?你知道我杀的都是什么人吗?” 爷爷也觉得滥杀无辜这个词用的有些勉强,虽然见到老人杀人了,但也不知道他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于是灵机一动,说道:“先不说你在山上杀死的那三个青年,你就说说今天被你抓伤的这一头黄牛?他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为什么对他也下杀手?” 老人以为爷爷会拿那三个不争气的徒弟的死来说事,没想到他居然拿一头牛来说事,一下子给老人问懵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爷爷,只是摆摆手说:“那不过是一头黄牛,不算不算”。 爷爷反问道:“黄牛就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吗?” 老人又一次语塞,再也不回答爷爷的问题,只是摆摆手说:“我赔钱还不行吗?” 爷爷不依不饶的说:“好啊,你倒是把钱数出来呀”。 这醉鬼鹰王也不生气,伸手在兜里稀里哗啦的一阵掏,拿出一大把铜钱递给爷爷,笑眯眯的说道:“这个总够了吧?” 第246章 假意离开,鹰王出手 爷爷一看鹰王拿出了那么多钱,别说赔一头牛,就赔两头牛也有多余的,忙道:“多啦多啦,我只要一头牛的钱”。 醉鬼鹰王一下子对爷爷来了兴趣:“你这小子心性还算稳,如果你稍微的贪心一点,我今天一分钱都不给你”。 爷爷心想,你这死老头心机也怪深的,连这种问题你也要给我设一道坎儿,还好我不是那种贪图钱财之辈,不然又要被你坑惨了。 于是,爷爷陪笑道:“承蒙您老厚爱,不跟我这种年轻人计较”。 醉鬼鹰王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赶快喊那牵牛的过来拿钱”。 爷爷一招手,把牵牛的中年汉子喊到近前,将鹰王赔的钱全数给了他。 牵牛汉子连连称谢,高高兴兴的拿着钱走了。 爷爷却站在原地不动。 醉鬼鹰王说道:“钱我也赔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爷爷本想跟醉鬼鹰王聊会儿,但想到这老头那么有心机,何不试他一试。 于是,装作恍然大悟道:“那是那是,我这就走”。 醉鬼鹰王居然沉不住气了:“好你个年轻人,你还真的说走就走啊?” 爷爷假装一脸惊讶道:“是啊,我的事办完了,我是该走了呀,前辈你莫非想把我当人质扣留不成?” 醉鬼鹰王道:“敢泰然自若的跟我讲话谈条件,听说我乃醉鬼鹰王时,还能一脸戏谑,你是普通人吗?你是不是欺我没有见过世面?” 爷爷正待回话,醉鬼鹰王打断他道:“还装!” 爷爷摇头。 醉鬼鹰王问道:“摇头何意?” 爷爷:“啊?” 醉鬼鹰王不耐烦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我问你:你摇头是代表‘不装了’还是‘没有装’?” 爷爷无奈道:“鹰王前辈,和你说话好累啊!” 鹰王不再废话,直接一爪抓向爷爷,爷爷看似被吓得往后缩身,却是在以灵活的身法极为巧妙的躲过了鹰王的一招。 醉鬼鹰王一脸兴奋,边进攻边说道:“我就说你小子在装,你还不承认,公然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 醉鬼鹰王接连攻出几招以后,都被爷爷让开了,鹰王更加兴奋地说:“痛快,实在是痛快,小子,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打个够。” 说罢,醉鬼鹰王的爪影犹如一张实质的大网铺天盖地而来,爷爷被“吓得”变换着方向左闪右躲,不断进攻的醉鬼鹰王居然连爷爷的衣角都没有碰着一下。 醉鬼鹰王脸上露出骇然神色,他攻出了那么多招,爷爷居然不曾还手一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一次算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醉鬼鹰王也不再保留,他使出了看家的本领--鹰扑蛟龙,这是他最得意的招式,他花了一生的时间自创这一招,把一生所学全部集中在了这一招上,他就是靠这一招在江湖上成名,醉鬼鹰王就是因为这一招鹰扑蛟龙名震江湖,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败在了他这一招鹰扑蛟龙之下,最终饮恨终生。 第247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一) 爷爷见醉鬼鹰王这一招竟然如此凌厉,简直是平生未见,哪怕挡在他的面前的是一块铁板,也要被他撕碎。 爷爷不敢硬接他这一招,倏地退出了十几米才站定身形。 见爷爷居然躲过了这夺命的一招,醉鬼鹰王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喃喃道:“败了,我居然败了!”他那锐利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此时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酒鬼,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仙风道骨的气质一点点的消退殆尽。 内心狂傲的醉鬼鹰王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又似乎的白了些什么,他茫然地看着脚下的土地,低头不语,冥思苦想。 醉鬼鹰王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爷爷讲话,道:“我自幼习武,大家都说我是武学奇才,我居然也信了。” …… 醉鬼鹰王陷入了回忆中,他和爷爷漫无目的的在山路上走着,爷爷听着他那些传奇而又悲哀的故事入了迷。 “老夫爱武如命,一生苦心专研武学,一发不可收拾,对武术,老夫可谓如痴如醉,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武必须练。” “师父说:‘再高深的武术都不过是蒙着一层窗户纸,只要你找到那个途径,轻轻一捅,那层窗户纸,便为应声而破,那时的你,哪怕吸一口窗户里边的风,都可以变身武林高手。如果有缘分踏入门径半只脚,眼前便是浩瀚宇宙,飞天遁地任你遨游。’” “我就像中了邪一般,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整天追着他要些功夫。师父让我三年学提水,五年学砍柴,八年学刨土,我问他为什么,他一脸不悦只字未提,从此不辞而别,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如大家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一样。” “再见师父时,已是十五年后。他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回到我们村,他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神吹海侃的江湖浪子。他吃的所有苦都毫无保留地写在了苍桑的脸上。” “看到我还在坚持他当年说的话,他脸上说不出的震惊。我说:‘师父,你让我三年学提水,五年学砍柴,八年学刨土,已经只差最后一年了,你可以教我学鹰爪功了吗?’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跟我说:‘还差一年,火候未到,继续坚持,会成功的’。” “没过多久,师父又离开了,直到三年以后,他才拄着拐杖从远处蹒跚着走回来,这一次,他成了一个十足的残废。” “这一年,我的锻炼已经超期两年,这两年对我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我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望着他老人家回来,望穿了多少落日黄昏。终于盼来了师父,我简直欣喜若狂,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只要他回来就好,他回来了我的梦想就能实现。” “我把师父接到了家中,好酒好肉的款待他,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跟他老人家学习鹰爪功的机会了。” 第248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二) “别人都劝我不要再跟他学武,有人讽刺说:‘你师父随便说句话都可以淹死人,要真打起架来,他的嘴巴比他的拳脚还要厉害,靠嘴巴行走江湖的人都是骗子,把人哄骗的团团转,实际上拿不出半点真本事。如果他有真功夫,可能被人打成这样吗?’” “可我永远也忘不了师父当初说的那些话?我在心中默念着:学舞要学鹰爪功,鹰爪学成人变神……” “我并不想变成神,我也无志于上青天揽月,我只想去捅一捅那层神秘的窗户纸,偷窥一眼那真正的武功是什么样子的,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就为了这一个理想,就算忍受旁人的白眼,甚至和家人闹翻,我也要跟着师父学鹰爪功。” “父母因为我执意要跟师父学习鹰爪功这件事和我断绝了关系,父亲说我入了魔,无可救药,就当是白养我了,他把我赶出家门,永远不得再回来。” “我领着师父去了村旁山上的破庙,我照顾着他,和他住在了破庙里,村子里的人喝过我提的水、烧过我砍的柴,他们会送一些吃的到破庙里给我和师父吃,我们师徒二人在破庙里艰难度日,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苦,我的心中一直想着练习鹰爪功的事情。” “师父见我对武术如此的执着,他教了我两个动作,一个叫‘双鹰扑面’,一个叫‘鹰击长空’。他像我示范这两个动作的时候,出手软弱无力,动作还严重变形。我将信将疑地比划着师父教的动作,越学越是没有信心,总感觉这些动作怪怪的,甚至,有时候我把动作练错了师父也不说什么,我主动让他帮忙纠正一下动作的毛病,他却说就这样练就行,没什么毛病。我当时心里就拔凉拔凉的,越练习越没有底。” “练了三个月的鹰爪功,我居然什么感觉也没有,还好我那十六年的苦练熬出了一副强健的体魄,哪怕是每天从早练到晚,我也还能坚持得住。但我也担心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身体练废了。” “当我央求师傅教我新的动作时,他却目光躲闪地说,他也只会这几个动作,我却单纯的以为师父是在骗我,他肯定是怕动作多了我学不好,我看着自己强壮有力的身体,就想起了师父让我‘三年学提水,五年学砍柴,8年学刨土’的经历,没有时间的打磨,我的身体怎么可能像今天这么强壮。” “虽然感觉自己的功夫并没什么长进,但至少我现在的动作灵活了很多,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进步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又坚定了自己跟师父学习鹰爪功的决心。” “时光一晃又过去了三年,师傅再也没有教过我新的动作,两个动作我足足的练了三年,本以为这三年我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除了能够比划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动作外,我什么也不会。” “直到有一件事情的发生,我才开始对我这样些年所学功夫的怀疑。” 第249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三) “那天,村子里来了几个二流子,他们口说大话,到处破坏村子里的庄稼,甚至扬言:谁敢说他们一句坏话,他们就把谁的嘴巴打烂。 ” “村子里的老好人李老憨不过是多看了他们一眼,几个二流子就直接点火把李老憨破破烂烂的茅草房烧了。” “李老憨伤心地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捶胸顿足的大哭。” “他们跑上去就给李老憨几个大耳光,把李老憨的脸打了肿得像猪头。” “他们还说李老憨的哭声吵坏了他们的耳朵,要李老憨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 “有村民跑到了破庙来求我,让我去救救李老憨,我再不去的话,李老憨都要被人打死了。” “一听说李老憨被人欺负成这样,我心中就无名火起。” “李老憨为人本分老实,这三年来,他给我们师徒送来的吃的最多,只要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他都会尽力给我们,我对他早已感激不尽,一直觉得找不到机会报答他, 今天他有难了,作为一个练武人的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我二话不说就跟随报信的村民慌慌张张地下了山。” “当我到得李老憨家时,他家的房屋早已烧塌,已经没有了房舍的样子,残垣断壁间还冒着黑烟。” “几个二流子正拉着李老憨要他赔偿损失,时不时还要在他的脸上打几巴掌。” “我冲上去拉开那些欺负李老憨的二流子,几个二流子瞬间就围拢过来,按住我就是一顿揍。” “我不停的反抗,我使出这三年来的所学,可我学的这两个动作,就如给他们挠痒痒一般,除了能给他们抓出一点皮外伤以外,根本就造不成伤害。” “反而是我自己,被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差点没被打死。” “最后,我凭着一身蛮力,抓起被烧断的半截房梁,一阵左轮右砸才把那群二流子赶走。” “等回到破庙,我已经只剩半条命。” “无家可归的李老憨搬到了破庙里,我们两个一起躺在干枯的茅草堆里呻吟。” “请不起郎中治疗,我们两个就硬扛着,伤口感染了灌脓了,我们就用手把脓液挤掉,弄得满屋子都是脓液的臭味,把我的残疾师父熏得呕吐不止,他抱了一堆茅草铺到庙外的屋檐下去睡觉。” “实在疼得受不了,我们就在山上乱抓一些花花草草,连根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后来我们身上的伤慢慢的好起来,我们也搞不清楚是哪一株草哪一颗药给我们治好的伤,总之,我们两个又能够活蹦乱跳起来。”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大着胆子问师父:‘师父啊,你老人家当年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师父一脸茫然,他的独眼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一生讲了那么多有意义的话,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我说:‘就是你形容鹰爪功的那些话’。” “师父的眼神就像刚熄灭的灯烛,一瞬间黯淡下去,过了好半晌,他才淡淡的说了句:‘那种话,鬼才信呢!’” “自从听了师父的那句话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形象在我的心中一落千丈。” 第250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四) “想当初,我就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每日跑到村外的大水井提水,一个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水都是我提的,我每天把大家的水缸装得满满的,一提就是三年;” “我每日上山砍柴,把砍好的柴一捆一捆的背到寨子里的各家各户,整个后山都被我砍成了荒地,我砍了5年的柴,够全村人用10年。” “我徒手刨土,早出晚归,从未停息,田地里的泥土被我捏得像玉米面一样的细,我像一个土耗子,灰头土脸的穿梭在田间地头,我都已经忘记了岁月的流逝,忘记了春夏秋冬的变化。8年时光像漫长得像过了一生,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我的手上脚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连腿上背上都是老茧。” 我这是为了什么呀,不就为了师父那句骗人的话吗?不就为了寻找师父口中的那层窗户纸吗?” “我整日闷闷不乐,就像一根被掐断的草,再也直不起腰,我实在想不通,为了师父随口说出的一句谎话,耗费了我数年的光阴,最后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否决了,我后悔我太愚蠢太单纯。” “我再也不想看到我的师父,我再也不想侍奉他的饮食起居。他太可恨了,是他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也是他亲手掐灭了它。” “就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从家里跑出来,站在瓢泼大雨中,再也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我一个人在雨水和泥泞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我越走越觉得迷茫,越走越觉得我的人生是那么的无助。我在雨中放声嘶吼,回应我的只有如注的大雨和轰隆隆闷响的雷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在那片大森林里的,是腿上的剧痛让我苏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时,雨已经停了,一只大公狼正用力撕扯着我的小腿,专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晕厥过去。” “也活该那只大公狼倒霉,遇到了我。我顾不上小腿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跳起,和大公狼扭打在了一起,我把这些天郁积在心中的所有愤怒,全部都发泄在了大公狼的身上,我一爪一爪扯下大公狼身上的肉,将它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拔下来,将它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折断,甚至将他的肠子拉出来扯断,它的叫声越惨烈,我越觉得解恨,越觉得兴奋,直到最后,大公狼在我的疯狂折磨中凄惨的死去,大公狼的尸体被我撕成了上百块,扔得漫山遍野都是。”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崩溃的状态。” “我撒在山上的那些狼的碎肉,吸引了更多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野兽,我开始整天和野兽们打架,我把它们的身体撕得粉碎,我把他们身上撕下来的肉块扔的到处都是,我饿了就吸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在疯狂的杀戮中,从开始的只能和一只野狼搏斗,到最后我可以徒手撕碎一头雄狮一只老虎,我的鹰爪功精进神速,最后到了一击必杀的地步,我成了那座山上真正的王者。” 第251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五) “后来,有猎户打猎来到山上,他们看到漫山遍野的尸骨残渣,被吓得不轻,以为山上出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他们逃回去就再也不敢来了。” “直到有一次,一伙强人想要来到山上落草,他们发现了山上的我,居然邀我入伙。”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怎么可能与他们为伍。” “遭到我的拒绝后,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那个当家的还和我攀交情,说要交我这个朋友”。 “我将打到的猎物分给他们吃,他们敬我喝酒。” “不曾想,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居然在我的身后放黑枪,意欲除掉我,还好我早有防备,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但并不碍事。” “一怒之下,我将他们所有人的脖子都拧断,把他们的心脏抓出来喂狼。” “我本以为这些人会比较难缠,没想到他们就像纸糊的一样,捏碎他们的脖子,就像捏碎剥了壳的熟鸡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人心呀,实在是太丑陋了,我对所有的人都失望透顶。” “我讨厌我自己是一个人,我宁愿做那山中的一只狼一头虎,因为狼和虎虽然残忍,但他们咬人仅仅是为了生存,他们不会有那么多的心计,他们不会杀人诛心。” “我觉得人活着实在太没意,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又觉得不甘心,这个世界将我伤害得那么惨,我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我要杀人,杀掉那些灵魂丑陋的人,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自从我离开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再没有管过残废师父的死活。渐渐地,我即使偶尔想起他,心中也是无尽的恨意。” “在山上待得也有些烦了,我便下了山,走了7天,我才从大山里走出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震惊当时我是走了多远的路啊。来到外面的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我已经彻底被这个世界遗弃,我像一只可怜虫,走在陌生的街市上,旁人像看怪物一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把心一横,你们爱咋看咋看,最好别惹我,谁惹我,我就把谁的脖子拧断。” “还真有不长眼的人冒犯了我,那是一个穿搭十分贵气的男子,他从我身边走过时,骂了我一句:‘你个臭要饭的,死远点,别挡着大爷我的道。’他说完这句话时,身后的一群青年男女哈哈地笑个不停,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让我厌恶到了极点。” “我恶狠狠的盯着这群人,正准备下手,他们之中的一个胖子居然主动的送上门来。” “这个胖子牛高马大,满脸横肉,走起路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他足足高了我一个头,我看他时都需要仰望才能看见他的脸。” “胖子来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伸出胡萝卜一样粗的指头指着我骂道:‘你他妈居然敢瞅我?’” 第252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六) “我连废话都懒得跟他说,扬手就给胖子脸上一巴掌,打这一巴掌,我几乎是踮起脚才打到他脸上的,没想到这一巴掌的效果居然这么好,只听“啪”的一声响,我像拍西瓜一样,把胖子的脸拍得稀烂,胖子的脸上血肉模糊,连一只眼睛珠都直接爆裂了出来。” “看着胖子被打成这样,我说不出的解恨。我随即又扬起巴掌打向最开始骂我的那名青年的脸,那家伙都还来不及闪躲一下,我的手掌就已经重重的拍打在了他的脸上,随着一声脆响,青年的脸骨都被我拍碎,他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晕厥了过去。其他人被吓得惊恐大叫,一瞬间像小鸡见到老鹰一样,四散逃命。” “旁边走过的人群,有人向我竖起大拇指,夸赞我惩恶扬善做好事。也有人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估计是认为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后面肯定要吃大亏。” “我继续冷漠的走在大街上,见到我的人都像见了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 “不远处,一个幌子随风飘扬,上面写着‘醉仙人’三个字,名字也还取得大气,想必里边的酒一定很好喝。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家很大的酒馆,闻到酒馆里飘出的阵阵酒香,我的脚步再也无法向前挪动,那个酒的香味简直摄人心魄,我咽着口水,不自觉的走进了酒馆。〞 “可我身上没钱,买不起酒。小二见我没钱买酒,也是一年鄙夷的看着我。就是小二那鄙夷的眼神,一瞬间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我一把给那小二推开,冲过去抱起一坛酒,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跑过来几个伙子想要拉我,被我一脚一脚踢翻在地。” “我将手里的酒坛一摔,又提起两坛酒往外走,边走边提起来喝一大口。见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拦。” “我喝得酩酊大醉,晃晃悠悠的走在小路上”。 “身后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哄闹声,还有人高喊:‘抓住他,别让他逃跑了!’我醉眼朦胧的看着不断靠近的人群,他们手握长棍长刀,凶神恶煞的向我扑过来,我怔了怔,再揉一揉朦胧的醉眼,一根长棍并劈头盖脸的从头上砸下来,我的酒一瞬间便醒了一半,我知道,肯定是被我在集市上打伤的那两个人的家人来报仇了。” “我当时也没有跟他们客气,一把抓过砸过来的长棍,用力一折,长棍折断,再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半截长棍直接从那个人的肚子里插进去,那人捂着肚子倒下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后面接二连三冲上来的人,被我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些人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哪还有还手的机会。” “我一瞬间杀性大起,主动冲进人群中大开杀戒,我所过之处,那些拿着刀枪棍棒的人成片倒下。” “这些豪强霸道的地头蛇,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们早被吓破了了胆,扔掉手里的武器,四散奔逃而去。” “当时的我,心中说不出的解恨,那么多年郁结在心中的忿恨,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都发泄了出来。” “后来,他们找了很多高手向我复仇,可那些高手都是有来无回,全被我以最残忍的手段打死。” “有人说我是恶魔,杀人如麻,可我不在乎,谁让他们惹我的呢?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会放过我吗?” 第253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七) “那个时候的我,只要跟人打架,我就特别的兴奋,我非常享受将人撕碎的感觉。只有在跟人搏斗中我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只要有一天不打架,我心里面就闷得慌。” “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不管我如何仇视那些外人,但我从来不去主动的招惹别人。当然,抓拿骗吃除外。” “没有打架的日子,我就靠喝酒来消磨时间,我酒量很大,每一次都要喝很多的酒,只要喝酒醉了,我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从来不选择时间,也不选择地点,即使倒在茅坑板上,我也可以睡上一觉。” “有人抓住我的这个弱点,想在我醉酒的时候把我杀死,可我的命总是很大,在别人无数次的偷袭当中都安然无恙。无论我睡得有多么的死,只要有人靠近, 我便会瞬间醒来。反而是那些偷袭之人,很难从我的鹰爪下幸免。” “还有人想过在我喝的酒里下毒,可是,我的鼻子特别灵,只要闻一下就会知道酒里有没有毒,哪怕是无色无味的蒙汗药也逃不过我的鼻子,甚至,即使我喝下了有毒的酒,我会马上就吐出来。别人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把我毒死,反而被我找到机会把他们杀死,渐渐的也就再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反正啊,我这个人的命大,别人对我恨之入骨,想方设法都想置我于死地,可我偏偏就是死不了。” “有人想请我帮他们报仇杀人,我从来不干,我讨厌被人呼来喊去。” “我这醉鬼鹰王的名头,便是因此得来。” “我兜兜转转,居然不知不觉回到了家乡。我见到了李老憨,这些年过去,他已经变得出乎意料的苍老。他说,自从我走后,他便承担起照顾我师父的责任。听他提起我的师父,我的心忍不住一阵酸楚。李老憨又说,师父听说我在外面杀人放火,他特别难过,他后悔当初伤害了我,经常会看到他一个人跪在菩萨像前抹眼泪。一天夜里,他把李老憨叫醒,给了李老憨一大个包袱,李老憨接过包袱,那个包袱很沉,师傅让李老憨把包袱交给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打开包袱的时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包裹里是白花花的银子,足够我的父母用几辈子了。” “师父对李老憨说,他当年受伤,就是为了跟别人争夺这些银子。师父得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他的腿已经受了重伤,能不能逃出来都不好说,别说还带着那么重的银子,于是,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银子埋藏起来,然后才偷偷的逃了回来。逃跑的过程中,遭到对手的一路追杀,险些丢了性命,师父骑的马累死了三匹,简直是九死一生才算捡回了这条命。” “师父逃回来以后,本已经不打算再回去,藏的那些银子,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回去取。因为,和他争夺银子的那些人实在太强,别说自己还折了一条腿,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敢保证去了就能全身而退。” 第254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八) “可是,当师父看到那个整整坚持了15年‘提水、砍柴、刨土’的我,他的内心彻底的震惊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居然被一个少年当了真。” “师父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执着的人,他看惯了江湖中的尔虞我诈,总觉得人心都是险恶的,人都是自私的。可他却在我的身上看到了那种坚韧不拔的毅力,那种心灵的一尘不染。” “师父默默的想了三天三夜,他终于做出决定,为了我再回去一趟。” “他要去拿回那些银子,让我带着银子去找他的师父学艺。” “我师父的师父才是一位真正的功夫高手,只可惜我师父不是学武的材料,他吃不了那个苦,跟着他的师父学了一些皮毛,他就外出闯荡江湖,他仅凭一张嘴就混得游刃有余。” “师父这一去,又是三年。虽然被敌人打瞎了一只眼睛,可他终究还是活着回来了,带回了那一包又重又沉的银子。” “可师父并没有急着把银子给我,他还要用三年的时间考验我,他想看看我的心性是不是足够坚定,我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这些用命换来的银子。” “本来,我临走前,师父说的那句话已经是他对我的最后一次考验,可我没有经受住那次考验。” “虽然我已经出走了,但师父还是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回来,可他等来的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我彻底的堕落了!” “师父对李老憨说:‘这些银子他已经用不上了,给了他的父母,也算是对双亲的一种补偿。’” “师父又拿出了一个袋子,里边是一些碎银,他把袋子递给李老憨。李老憨心里有些发懵,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把银子给他,师父只说:‘你是个好人,让你拿你就拿着’。李老憨不得已接下银子。” “师父又拿出一个盒子,里边装着一个玉佩和一本书。师父对李老憨吩咐道:‘这个盒子你帮我保管好,如果哪一天,那个小子回来,你就帮我转给他’。” “第3天中午,李老憨从地里忙活回来,破庙里不见了师父。李老憨一拍脑门:‘我早就该想到了,他老人家前两天就是在安排后事’。” “李老憨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师父肯定出事了。” “李老憨在周围的树林里到处去找,却是一无所获,他气急败坏的跑回来,却在神像后面看到了师父,师父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他是用一根草绳把自己勒死的。” “听着李老憨的叙述,我感到天旋地转,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也说不清我的泪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滑落。一直到李老憨把事情讲完,再递给我一个木盒子的时候,我的泪水就没有停过。我木钠的坐在原地,已经没有力气去接李老憨递过来的盒子,我更没有勇气去接这个盒子,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当初有多恨师父,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第255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九)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我已经自责到了极点,满脑子都是后悔,我大声吼着:‘羽初啊羽初,你真的该死啊,师父为你如此用心,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离他而去,对他不管不顾,他该有多伤心啊?你居然做出那么混账的事情,把他老人家活活的气死?你还是人吗?你简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总是说师父对不住你?可你又为他做过些什么?你又为他付出过多少?你这样的人也配让他教你真功夫吗?你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师父强迫过你吗?” “我颤抖着站起身,一头向着前面的土墙撞去,李老憨从后面紧紧的拉着我,但最终还是被我挣脱,我的头重重的撞在土墙上,我的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意识渐渐模糊,朦朦胧胧中,我觉得我终于解脱了。” “很不幸的是,一天以后我又醒了过来,破木床边坐着李老憨。李老憨伤心的流着泪,他看见我醒来,哭的更伤心了,边哭还边说:‘你师父走的时候就给我吓个半死,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通宵通宵的睡不着。本以为跟你讲了这些,你会回心转意好好做人,没想到你也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有本事你他妈先掐死我,只要我死了,你爱怎么做怎么做!要不是那些年你帮我们又提水又砍柴的,我才懒得理你。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你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敢抛下他离家出走,他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我送菜送饭到破庙里给你吃,我长期帮你照顾师父,他老人家走了,我还要安埋他。你给过我半点回报吗?今天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是不是也等着我来给你收尸?你凭什么呀?就凭你当年救过我一命吗?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我就被那几个二流子打死,一了百了啦。” “李老憨越说越生气,恨不得跳起来踩我几脚。” “我被李老憨问得哑口无言。” “我不敢抬头看李老憨,我害怕看到他质问的眼神。我确实对不住他,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我很希望他现在就跑过来给我几个耳光,这样我或许会好受一些。可他不会,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即使心里不满,他也不过随口发发牢骚。让他打人,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他不打我就是对我的一种煎熬。” “等我打开师父留下的那个盒子,首先看到的是那一个发着莹莹绿光的玉佩,那块玉佩价值连城,上面用小篆刻了一个纤细的‘悔’字。另外就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宣纸因年代久远而有些发黄。打开第1张纸,顶上有几行小小的文字: 吾徒羽初,见到此物,吾已驾鹤西去,勿悲! 吾师鹰一散人,鹰拳盖世无双,惜吾于武功豪无见树,实乃辱没师名,谈之汗颜。吾好画,惟留吾师鹰拳之精要,为图谱三,勤习之,必有功。(武者职分,顺应天时,勿违伦理,为人行善,万法归一。) --师父 祖衡” 第256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十) “原来,师父的真名叫祖衡,他是名家之徒,只是他没在他的师父那里学到多少武术上的东西,以致他一生武艺平平。但他却热爱绘画,把他师父的精要动作画了下来,随身带着。” “师父到死都还想着我,想着把鹰爪功的精髓教给我,最后还不忘指点我做人的道理。” “也只有想要把一切都交给徒弟的师父,才会那么精心的考验徒弟,才会对徒弟那么上心,否则,你算什么呀?别人为什么要在你的身上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只可惜,我当时不懂,完全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我恨自己为什么总是生活在失望之中,以前是因为误会而对师父失望,而今是对自己失望!” “从那以后,我又一次崩溃了,为自己的无知而崩溃。”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振作起来,可我真的做不到。我失去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我误解了师父,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道歉,我对师父的伤害也无法挽回,我曾杀掉许多罪不至死的人,现在我也无法让他们活过来。我把师父活活的气死,师傅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世间,哪会有医治后悔的良药,失去的东西,也许永远地失去了,再也不可能找回来。” “我拿着师父绘制的那些鹰爪图,看着上面的动作,一招一式的训练,这是师父遗留下来的东西,是他对我的期待和心愿,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套营造群学好,这样才不至于辜负了师父的最后一点期望。” “遗憾的是,我的心根本静不下来,这些动作再如何的精妙,我也无法深层次的去理解他的精妙内涵,然而学习武功这种东西,不用心的去体会,又怎么能够悟出他动作背后的精髓!” “除了练武,其余时间我都在喝酒,只有通过喝酒麻痹了神经,我才能尽量的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有一次,我因为酒醉摔伤了头,从那以后,我因祸得福的失忆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记不起来。” “我忘了师父,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甚至忘记了我是谁。” “一开始,我十分恐慌,总想理清自己的身世,担心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和重要的人。随着时间渐长,我才慢慢的适应了下来。” “中途,自称是我父母的人来破看里看过我几次,可我对他们一点都没有感觉。每次看着我不咸不淡的表情,他们也就很少上山看我。” “当看到师父留下的那些鹰爪功的画,我说不出的兴奋,我整天整天的拿着那些画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后来,看着看着,似乎觉得那些画都活了过来,变成活灵活现的真人,比划着无比神奇的动作,每幅画里都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我沉醉在图谱里难以自拔。” “看得兴起时,我便随着自己在图里的领悟,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比划着这些动作,我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这些动作就好像早就已经藏在了我的骨子里。” 第257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十一) “我训练得入了迷,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翱翔九霄的雄鹰,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广阔无际的天空,用锐利的眼神俯视着天底下的山川河流,俯视着苍茫大地上的芸芸众生。一切在我的眼里变得越来越渺小。” “我双爪的一起一落,各种能量在周身源源不断的流动,似乎搅动了乾坤,撕裂了虚空。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鹰爪功。” “我的心中终于有所领悟,朦朦胧胧的意识深处,我终于捅破了功夫的那一层窗户纸,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在这片天空下,我渺茫如尘埃。” “‘啊……’我忍不住长声大吼,简直痛快至极。” “我完全沉醉在这个武术的世界里,虽然忘记了从前所经历的种种,但我却特别喜欢现在的生活,一些往事,实在想不起来也就罢了,现在的我,除了练功,别无他想,我很愿意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完我的一生,再无别的追求。” “可现实却偏偏那么残酷,在我得意忘形之时,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将我的美梦打得粉碎!” “那天下午,出门干活的李老憨,满身是血地从山下跑回来,他见到我时,慌慌张张的大喊了一声:‘赶快跑,有人要杀你’。说完,李老憨一头栽倒在地,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冲上去抱起李老憨,他已经没了呼吸。” “看着凄惨死去的李老憨,我急得大吼,我的泪水疯狂涌动”。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连憨厚老实的李老憨也不放过!” “在我心中,李老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整天和我住在破庙里,细心地照顾着我,没有说过半句埋怨的话。”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我要为李老憨报仇,我要将打死他的人碎尸万段。” “可是,还没等我去找他们,那些人便找上门来了。” “为首一人,给了我当头一棒,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感觉到大脑一阵剧痛,所有的过往,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我彻底清醒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就是这一棒,唤醒了我所有的记忆。” “我愤怒的跳起来,像拍西瓜一样把眼前的人打死,那些人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在我的鹰爪之下一波一波的倒下。” “那些人哪是我的对手,我的每一爪落下都可以拎碎一个人的头盖骨,可以把一个人的胸膛抓穿。” “那些找我寻仇之人,无一幸免的都死在了我的鹰爪之下。” “可杀死了他们又能如何?死去的李老憨再也不可能活过来,我注定又要生活在痛苦之中。是我害死了李老憨,那些杀死他的人是我的仇家,他们在山下问路时,遇见了在地里除草的李老憨,李老憨敬那些人凶神恶煞,为了保护我,他没有说出我的藏身之所,最终被那些人打成重伤,李老憨拼了最后一口气跑来给我报信,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李老憨一死,我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第258章 醉鬼鹰王一地鸡毛的人生(十二) “说起我的父母,其实我并不恨他们,和他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更多的其实是我自己的责任,要不是我当初太执着,也不至于和我爹断绝关系。在我失忆的时候,他们会来看我,也说明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抛弃我。”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之后,噩耗再一次传来,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他们抄了我家,抢走了所有的东西。当我从破庙赶回到村子的时候,家里新修起来的四合院房子早已被烧毁了,父母的尸体都已被烧焦。所有人都对我家指指点点。” “当初,父母得到那一笔银子,想都没想就盖起了大房子,过起了富贵人家的生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家的这种变化,令无数人看了眼红,有人想要讨好他们,希望得到一些好处,有人嫉妒他们,和他们疏远了关系,在背地里偷偷的使坏。” “这一桩灭门惨案,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些纵火抢劫之人,似乎从人间蒸发,无论我怎么追查,均是一无所获,找不到他们我也就没有办法报仇。作为一名心高气傲的武者,空有一身本领,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我这一生该何去何从,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直到今天,我依然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我心中的结,全部都变成了永远也打不开的死结。” “唯一支撑着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就是为亲人报仇了,找不到仇人,我也不敢死,我害怕到了阴曹地府无法与我的师父交代,也无法向李老憨和我的父母交代。” “直到今天,我就靠喝酒和练拳消磨时间,没有酒的日子,我生不如死;不练拳的日子,我依然会生不如死。” “我感觉到练拳变得越来越无趣,近些年来,我已经再无敌手。没有人跟我打,陪我消磨时间,这日子就万分难熬。” “我盼望着有人能够打败我,戳一戳我心中的锐气。” “我也常常在想,如果哪一天我失败了,说不定我这颗浮躁的心也就静下来了。” “从被你打败的那一刻起,我心中的光环褪去,那一份执念也随之消散。” “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从今往后的日子,我也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了。” “既然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仇我也不想报了,至于别人会怎么评价我,我都已经无所谓。折腾了那么多年,我也应该为自己而活了。” 爷爷陪着醉鬼鹰王几乎游遍了整个苍龙山,听着醉鬼鹰王这一生奇葩的经历,爷爷的内心感慨得难以复加,没想到如此奇怪的一个人,居然有着这么曲折的人生经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强者的悲哀。 醉鬼鹰王已经喝完十壶酒,现在他的酒壶又空了,再也抖不出一滴酒来,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他淡然的看看远方,又看看爷爷,不紧不慢的说:“小友,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缘,向你倾吐完我这一生的经历,我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你的恩德,我此生不忘。” 顿了顿,鹰王接着说:“我这人对名利也没有太大的追求,至于那些恩怨情仇,只会成为人一生前行的牵绊,但愿为我死去的人和被我所杀的人都不要怨我。从今往后,也是该我走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说罢,醉鬼鹰王便要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醉鬼鹰王抬脚走开,爷爷早跟了上去。 醉鬼鹰王平静地说:“还有事?” 爷爷却欲言又止。 醉鬼鹰王浅浅一笑,道:“小友不必拘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爷爷恭敬道:“前辈,人生苦短,回头是岸。心存善念,才是你内心最大的修行。” 醉鬼鹰王爽朗大笑:“小友见笑了,我已经记住小友之言,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我心中的孽障来自红尘,了却夙愿,也只有再回红尘。当我红尘归来,此生便是圆满了。” 再无多言,两人各自踏上了征程。 第259章 再见白叔,送药到家 与醉鬼鹰王一别之后,爷爷又开始全速赶路。 在那个不太平的时代,总会有许许多多不堪的事情发生,这一路走来,停停走走,已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日。 当爷爷风尘仆仆的赶到白风山时,已是深秋时节,树上的片片黄叶,在秋风中摇摇欲坠,白叔在草屋旁看着远处的山脉发呆。 “白叔,我回来了!”爷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白叔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爷爷,他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当爷爷跑到跟前的时候,白叔上下打量着爷爷,有些心疼地说道:“你这是经历了些什么呀,变得如此的沧桑?” 爷爷“嘿嘿”的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递给白叔。 看到玉屏的那一瞬间,白叔便明白了一切,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还真的去共由山了?” 爷爷点了点头。 白叔嗔怪道:“你不要命了吗?那共由山是什么地方?你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这把老骨头如何是好!”说到最后,白叔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哽咽了。 爷爷憨厚的笑着说道:“为白叔办事,再艰难我也心甘情愿。相比较您老的救命之恩,上个共由山算得了什么?而且,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嘛!” 白叔拍拍爷爷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早知道你会为了帮我寻药去冒那么大的险,我绝不会告诉你血东蒿的事情。你看看你,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还表现得一脸无所谓。你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血东蒿再怎么珍贵,他难道会有一个人的命重要吗?” 白叔那近乎责怪的语气里,全是担忧和关爱。 进了屋,白叔激动地打开玉瓶的瓶塞,一阵淡红的雾气自玉瓶口飘了出来,白叔把鼻子凑过去,深深的吸了一下,一股浓烈的药味钻进了他的鼻孔。 白叔迅速把瓶口塞上,以免药物挥发了。 白叔紧紧的把玉瓶攥在手里,担心玉屏会长出翅膀飞了一般。过了好半天,他才喃喃的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了,我寻找了一辈子的东西。你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把它取回来,哪怕是看一眼,我这一生都已经相当满足了。” 白叔握着玉瓶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他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神色。他时不时把玉瓶贴在脸上,或者在瓶口上轻轻地嗅一嗅,一脸陶醉的样子。 虎子嚷着要看看那个药是什么样子的,白叔忙摆手说道:“这个药那么珍贵,打开给你看一眼都要挥发掉多少。”就像教训一个三岁的无知小孩。 虎子嘟囔着嘴坐到一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注视着白叔手里的玉瓶,恨不得跑过去,一把将玉瓶抢过来好好看个够。 良久之后,虎子才叫道:“爹,你就不要在这屋子里晃来晃去了,我都快被你绕晕掉了。万一不小心把玉屏拿掉到地上怎么办?” 白叔白了一眼虎子,骂了一句:“无知小儿,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虎子显得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我好心提醒你,你还骂人!”随即转身,拉着爷爷便出了门。 刚走出大门,虎子便迫不及待的请爷爷讲一讲他这些天来的经历。 这一去一来,还真遇到了不少事情,爷爷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虎子急得团团转,他问东问西的说个不停。 第260章 讲述经历,共游后山 爷爷理了理思路,把在共由大森林里见到的事情一桩一桩讲给虎子听。 爷爷刚一开口,就深深地把虎子吸引住了,毕竟,这些经历对于一个坐在家里不外出的人来说,是永远也无法看到的,甚至,要不是爷爷亲历过,讲出来虎子都不敢相信。提及周木辛奇虎时,虎子听得津津有味,他拍手叫道:“天下人都是骑马骑牛,没想到你们还骑虎,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大哥,你真是艺高人胆大呀,那么凶险的地方,居然被你说得这么有趣,山里的老虎、棕熊、巨蟒,特别是那些成群结队的巨猿,他们还真的就是大森林里的主人,因为环境没有受到人类的破坏,他们才会繁衍得如此多、长得如此大,真想去看看啊,可惜我没有那么高的本领,这辈子不可能见得到了!你在共由山里,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由,应对那些凶猛的野生动物,就跟玩儿似的,依我看来,你最适合生活在那种大森林里了。来到这个人烟混杂的地方,反而束缚了你的手脚,你哪还能找到那种乐趣呀?” 虎子的话说得爷爷一阵失神,爷爷在心中暗想:“虎子啊虎子,这你也看出来了,我本来就是来自原始森林里的人,我自幼便和原始森林里的动物打交道,对那大山大树的感情,何止是亲切,那一切,已经融进了我骨子里,走到哪里都不会变色。不过,只要认真观察,谁都看得出来我和大家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只是,这个世界人心浮躁,人人都为有一口饭吃费尽了心思,哪还有心思去管一个外人到底是来自哪里,也只有虎子这样单纯的人才会去思考这些细节,如果人人都如虎子一般,可以保持一颗纯洁的心,那该多好啊!” 虎子和爷爷爬到山顶, 吹着凉爽的秋风,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群群大雁,感受着秋天独有的清爽。 他们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任凭时光悄悄流过。他们自顾自的说着话,一切都显得那么云淡风轻,高兴时仰天大笑,如果还嫌不够,就在草地上打几个滚、翻几个跟斗,再跑上一趟,喘几口粗气,所有的烦恼都已经抛之脑后。 突然,虎子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把手搭在爷爷的肩上,兴高采烈的说道:“大哥,我们这山上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去看一下?” “什么秘密?”爷爷问。 虎子故作神秘道:“你跟我去看了就知道了,但你要先答应我,不能跟别人说哦。” 爷爷点点头,跟在虎子身后,往山背后的群山而去。 路途中,一只很漂亮的大鸟从林间飞过,这鸟拖着长长的尾巴,那羽毛像天上的彩虹,在阳光下艳丽非常,它就像误入人间的仙女,一身高雅的气质,显得它是那么的不同凡响,他的一飞一跳,轻盈而柔美。 爷爷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盯着这只鸟看得入神。 走出去老远的虎子,嘴里还在叽里咕噜讲个不停,等他转过头时,却发现爷爷还在远处盯着一只大鸟呆呆的看。 虎子大吼一声:“大哥,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只大鸟,要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啊?” 爷爷回过神来,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虎子却站在远处笑得前俯后仰。 第261章 开心调侃,幽默辩论 爷爷走近,很认真的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好笑啊,实在太好笑了?就林中各种各样好看的鸟多的是了,干嘛你就像个没有见过鸟的人一样,看得那么认真?这难道不能证明你对那只鸟有点想法吗?” 爷爷笑着说:“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不是,你就是那鸟中的一坨屎?” 听见爷爷这么一说,虎子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一脸惊讶的收到:“我一直都见你老实巴交,整天板着一张脸,像我爹那样的严肃,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啊?” 爷爷无奈的说道:“这都是跟你学的,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得被你带坏。” 虎子就显得委屈起来:“你说我把你带坏?我像坏人吗?我这叫幽默,幽默你懂吗?” 爷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懂啊!” 虎子又是一脸不可思议:“你真懂幽默?” 爷爷“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虎子兴趣盎然的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幽默?” 爷爷又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幽默就是坏呀!” 虎子那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爷爷,嘴角抽动了好几下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爷爷居然把坏理解成幽默,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对于爷爷的这种逻辑,虎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了。 虎子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爷爷一本正经的说:“没有啊!” 虎子算是彻底的服了,他问道:“谁教你的呀,坏就是幽默?” 爷爷回答道:“你教我的呀!” 虎子更是难以置信了:“我?我会教你坏就是幽默?我什么时候这样教你了?” 爷爷道:“你别不承认啊,我说是你带坏了我,你告诉我这就是幽默,所以,不就是坏等于幽默吗?” 虎子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可明明自己表达的又不是这个意思,就变去变来,还真就辩不清楚了。 虎子也不想再跟爷爷争辩这个问题,于是,他又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爷爷快步跟上。 虎子跑得兴起,他边跑边踢两腿,似乎觉得还不够过瘾,便在路旁的树上猛蹬两脚,以展示他那一身惊人的蛮力。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虎子每一脚下去都震得树枝树梢奋力摇晃,树叶抖得哗哗作响,枯叶雪花般飘落。树上的鸟雀受到惊吓,尖叫着四散奔逃。 爷爷看着摇晃的树枝以及瞬间飞远的鸟雀,他高喊道:“你也太幽默了。” 虎子听到爷爷的喊话,显得更加得意了,他觉得自己得到了爷爷的表扬,开心不已。于是,又在旁边的大树上猛蹬几脚,收到的效果不亚于前面的几次。 爷爷又说道:“你实在是太幽默了”。虎子马上就发现了,爷爷的表情却不是那么的愉快。他心里边有些纳闷,哪有板着脸赞扬别人的!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爷爷说的幽默就是坏,一想到此处,他还万分得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第262章 比试比试,什么功夫 虎子有些尴尬的问爷爷:“我这一脚下去至少也是几百斤力去,那么粗的树都被我蹬得直摇晃,这难道不是生命旺盛的表现吗?你为什么要说我坏呀?” 爷爷干笑道:“我可没说你坏,我只是说你很幽默嘛。” 虎子不依不饶地说:“你还说,你前面不是说过坏就等于幽默吗?” 爷爷也不置可否:“虎子兄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啊?这么难的问题你都能够转过弯来?” 虎子假装生气,他似笑非笑的握紧他那大铁锤一般的拳头,向着爷爷的心口一拳打来,虎子故意放慢出拳的速度,他希望拳头打到爷爷的瞬间,爷爷能够避让开来。 令虎子没有想到的是,爷爷居然不闪不避,硬接了虎子的一拳,这一拳虽然没有使尽全身力气,但虎子那小山般的身体一起推过来,这力道少说也有上百斤。拳头落在爷爷的身上,爷爷居然纹丝不动,虎子有些发懵,他又用力往前推了一下,爷爷脚下就如生了根,依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虎子又是一脸的难以相信,他口里喃喃的说:“真看不出来呀,你这个普普通通的身板,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我还担心伤着你,看来是我多虑了。” 爷爷笑而不语。 虎子想了想,他突然用征询的口语对爷爷说:“要不咱俩打一仗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胜过我?” 爷爷也是显得有些无语,他问虎子:“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干嘛?” 虎子理所当然的说:“去探寻我说的秘密呀!” 爷爷道:“那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和探寻秘密有关吗?” 虎子回答道:“当然无关了,不过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虎子接着又催促道:“走吧,走吧!我们两个就随便动动手,你如果承受不住我的拳头了,你就迅速喊停,我会马上收手的。” 爷爷拗不过虎子,只得跟着他一起到了前面一个较为开阔的地带,都还没摆开架势,两人就过起了招,因为虎子已经急不可耐,想要跟爷爷“一见高下”。 虎子平时没少跟着白叔进行训练,他的功夫根底相当扎实,一进一退之间章法有度,本以为他会像头小蛮牛一样猛冲猛撞,没想到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像模像样,举手投足间速度和力量掌控得都很到位,特别是他每一次欺身上前的动作,他能把自己绝对力量的优势发挥得恰到好处。 虎子的最大不足是缺乏实战经验,爷爷围着他随便转两个圈儿,就把他绕得晕头转向,爷爷那灵活的步伐和身法,更是弄得他眼花缭乱,感觉周围都是爷爷的影子,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下手了。 爷爷随便近身,轻轻的挤一下,虎子就重心部位而摔倒,好不容易站起来,脚下又被绊了一下,一跟斗又摔了下去。 有时候,只听见爷爷喊往左边倒,虎子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向左边,爷爷喊前扑,虎子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一跟斗扑了下去。 虎子一咬牙,心想:你让我往左边倒,我偏要往前面倒。可虎子最后却发现,居然连这一点自己都做不到。 第263章 失败投降,轮到我了 虎子又想,既然这样也不行,那我跑还不行吗?可是,正当他抬腿欲跑的时候,又被爷爷突然毫无征兆的从下方伸出来的脚绊了一下,虎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虎子这一次开始耍赖了,他直接死皮赖脸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要杀要剐任由你处置的派头。他很纳闷儿,爷爷学的这是什么功夫,他要让你怎么摔你就会怎么摔,要让你怎么倒你就得怎么倒,你想往反方向摔倒都做不到,他想怎么打你,就能够怎么打你,连逃跑都逃不掉。 可爷爷还不准备放过他,脚尖在他的腰间轻轻的一磕,虎子就再也无法淡定了,因为他的腰部传来的钻心的疼痛,无论用什么姿势躺着都疼得受不了,他开始强忍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不一小会儿他就再也忍耐不住,大叫出声。 旁边的爷爷笑得前俯后仰,任由虎子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虎子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大喊道:“哪有你这样的人,随便玩一下,你居然下这样的狠手,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爷爷依然不为所动。 虎子实在疼的受不了了,他只得投降:“我认输了,你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恐怕都要死了。” 爷爷上前,笑呵呵地说道:“你早就该认输的,不认输就说明你还要战。我就只得在旁边等着应战了。” 虎子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战你个头啊,我都快要被折磨死了。” 爷爷用手在虎子的腰部轻轻的按了两下,随后说:“你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我只不过是点了你的穴道而已,你现在不是就好了吗?” 说着,爷爷顺手一拉,虎子便站了起来,他在腰间一摸,腰上居然再无半点疼痛之感,仿佛刚才的疼痛被爷爷一脚抓去了一般,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虎子趁爷爷不注意,在爷爷腰上的同一个位置戳了一拳。 爷爷先是一愣,继而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白眼仁还不住往上翻。 变故来得太快,虎子居然被吓得手足无措,他在爷爷身边直打转,不停的说:“糟了!”“糟了!”“我又不会解穴道,这可怎么办呀?” 虎子一咬牙,蹲下身去,在爷爷的腰间,又是按又是拍的,可就是不见好转。 虎子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爷爷,说:“我的好哥哥,求求你赶快好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爹要是知道是我打死了你,我也会被他打死的!” 虎子往地上一跪,惊慌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啊,你赶快好起来吧,你千万不要吓我呀,都是我不好,不该偷袭你的。” 爷爷突然噗嗤的笑出声,然后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 等虎子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爷爷戏耍了的时候,爷爷已经翻着跟头跑出去了很远,虎子转哭为笑,追着爷爷向前跑去。 第264章 山洞探秘,怪异嘶鸣 两人一路追追打打,跑过了两个山头,终于来到了一处半山腰上。 虎子往一侧岩壁上指了指,说道:“我说的秘密就在那里了。” 爷爷循着虎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陡峭的岩壁上有一个楼多高的山洞,山洞外面,岩壁的断层有两尺来宽,形成了一条通往山谷的小路。 虎子带着爷爷小心翼翼的走上小路,向着山洞的地方走去,刚走出去不多远,虎子脚下的一块石头一滑,他的一只脚就滑出了悬崖,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摔下这万丈悬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爷爷伸手一把抓住虎子的领子,把她的身子按了紧紧贴在岩壁上。 虎子这才站稳身形,他被吓得双脚无力,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平复了好半天才算是调整好情绪。 两人继续缓步前行,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陡峭的悬崖上摔下去。 一段并不远的路程,他们俩却走了很久。 好不容易到了洞口,闷雷一般的轰隆声从洞口传出。虎子提醒爷爷,赶快把身体贴着洞壁行走,里边会有大型蝙蝠或者鸟类飞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它们吓了掉下悬崖。 果不其然,刚进洞不久,一只通体黑色的蝙蝠尖叫着从洞口飞出,几尺长的的翅膀带起一阵凉风,闪电一般从两人身边飞过,若是人走在洞口中央,肯定会被它撞个正着。 能住着那么大的蝙蝠,这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洞穴,越往深处走那隆隆之声越盛,周围的环境也越发的湿润。走不多远,光线就暗淡得几乎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一阵阵的凉风从洞口往外吹,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爷爷点亮火折子,却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爷爷和虎子牵着手继续试探性的往前走,希望能看清楚洞里发出隆隆之声的到底是什么。 黑乎乎的山洞里不时有大型蝙蝠在飞舞。 突然,爷爷感觉到后脑勺一阵风吹来,不由心头一紧,条件反射般反手一巴掌拍出,正好拍中一只攻击向爷爷后背的大蝙蝠,大蝙蝠像一把硕大的雨伞掉落到地上,爷爷的手上粘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把火折子凑近一照,爷爷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糊状物,看着就让人十分恶心,也不知道这是蝙蝠身上的啥东西,虎子这边也有几只蝙蝠向他袭来,虎子舞动着蒲扇一样的手掌,把那些飞过来的蝙蝠拍飞。 眼见着攻击过来的蝙蝠越来越多,他们两人也觉得心中发毛,再也不敢往洞穴深处前进,正在此时,洞穴的深处居然毫无征兆的发出了一声嘶鸣,吓得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来就看不清楚里边的景象,这一声嘶鸣,简直让人感觉到坠入了地狱之中,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么黑暗的地方会有多么可怕的存在。 两人哪还有心思再往洞穴深处进发,只得遗憾地往洞口迅速撤退。 第265章 惊慌逃跑,余悸未消 也正在此时,洞内又传出了极其可怕的声音,似乎有体型庞大的生物往洞外冲来,那声音震得整个山洞几乎都要摇晃起来了,声音之处带起的泥沙哗哗的响。洞里的蝙蝠像潮水一样往洞口飞去,尖锐的叫声吵得人耳膜发疼。 两人更是吓得往洞外拔腿狂奔。 才跑出去没步,爷爷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紧接着便听见虎子一声尖叫,爷爷迎着密密麻麻的蝙蝠群,把手护在头上,迅速折返身去,见虎子正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爷爷一把抓住虎子的手,迅速往洞口跑去。 在快要跑到洞口的瞬间,两人皆是减慢速度,弯腰前行。 如果不提前减速,有可能直接就冲出洞口,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弯着腰却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躲避密密麻麻地飞出来的蝙蝠。 到得洞口,两人一刻未停,直接顺着小路跑到了半山腰的树林中,再回头望时,悬崖洞口处飞出的蝙蝠越来越少。 等了好一会,也未见那未知生物从洞口爬出,一切又开始归于平静,可两人依然心悸,这次探密,等同于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可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探索的勇气,只因那洞中的场景实在太吓人。 等爷爷和虎子回到茅草屋时,早已经天黑,白叔焦急的在屋后的小路上的等候着,直到看到两人到来,白叔心中的担忧才慢慢褪去。 当听到两人谈起今天在山后的遭遇时,白叔也是眼皮狂跳,他在这个白风山上已经住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去那个洞里看过。虽然偶尔采药会经过那里,也因为那里的悬崖实在太过陡峭,也就绕路走开了。 虎子也是在某次打柴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悬崖上的山洞,出于好奇,他顺着悬崖的断层慢慢的爬到洞口,他用力往洞里扔了一个石头,却发现这个山洞深不见底,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当他听见山洞里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也就没敢独自一个人进洞去看个究竟。 爷爷这次到来,虎子终于有了伴,他决心去那个山洞好好去看一下,没想到这一次简直把他吓得亡魂皆冒,他当时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山洞里了,还好有惊无险,只是虚惊一场。 纵使爷爷的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大森林里,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现象。 根据爷爷和虎子推断,那个山洞里定然有一条大河在流淌,只不知那条河到底有多大,毕竟没能亲自走到河边看一眼。至于山洞里发出嘶鸣声的生物是什么,大家也就无从知晓了。 白叔反反复复地告诫虎子,以后再不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探险,那里实在太危险了,不管干什么事情,一定要把安全放在首位,无论你在什么时候,只要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白叔唠唠叨叨的一口气说了很多告诫虎子的话,听得虎子一脸不耐烦,他偶尔回一句:“你不要说了,我晓得的。” 第266章 三更半夜,对月畅饮 而白叔依然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他拿出家长的作风,一本正经的对虎子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头小子,你晓得什么呀?如果你真晓得危险,就不会带着你大哥去那种地方了。” 白叔还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要嫌我说话啰嗦,我说的话做得药,你好好听着,将来对你会有好处!否则的话,等你以后出了问题才想起我说的话重要,一切都晚了。” 爷爷静静的听着父子俩的对话,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尴尬,但白叔的一片爱子之心也确实让人感动,也只有自己的父母才会不厌其烦的跟自己讲那么多大道理,在老人的眼里,不管孩子的年龄有多大,他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众人吃过晚饭,一起坐到了院子里休息。秋天的夜晚,天空异常明净,稀稀疏疏的星辰镶嵌在天幕,远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夏虫的身影渐渐隐退,夜晚很少听到它们的歌唱。 柴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大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恭恭敬敬的上前向白叔问好,再转身见过爷爷,他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用独有的一只手握住爷爷的双手,半天也舍不得放开。他激动的说道:“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大英雄吹回来了,那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威风,和当初见到你那会儿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爷爷也是极为开心,没想到又见到了张三娃这个有着悲惨命运的年轻人,忙问道:“你这是去哪了,我来了半天也没见着你?” 张三娃说:“我已经出门好几天了,下山去见几个老朋友,跟他们絮叨絮叨。对了,我这次也见到忠武堂的‘三哥’了。” 当爷爷问起小三过得怎么样的时候,张三娃确实摇了摇头,说:“自从上次他的得力助手徐风死在了冷风槽,他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那徐风和他的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徐风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昨天,他主动让我陪他打一场,为了给他解压,我也没有拒绝。可是啊,我都还没有使出全力他就败了,实在没趣得很,看着他那么难过的样子,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爷爷心想,也是该见见小三的时候了。 一旁的白叔却突然发话了:“今晚上就去把小三喊上白风山来,咱们陪他一起聊聊天,免得他一个人在忠武堂生闷气。” 虎子一下子又来了兴趣,争着要和张三娃一起去请小三上山。那张三娃体力也很好,走了那么远的路回来,要再去走一个来回,居然也不推迟。 小三听说爷爷回到了白风山,他也是一下子来了精神,随着虎子他们连夜赶上了白风山,临走时,不忘喊了两个兄弟挑了满满两桶酒。 小三等人赶到白叔的茅草屋时,早已是午夜时分,此时月起三竿,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 白叔虽然年迈,但今天晚上他也没有困意,大家一起推杯送盏喝酒到天明,叙不完的陈年旧事。 只有虎子滚进柴草堆,正睡得鼾声如雷。 第267章 商议外出,再打一场 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一顿酒过后,小三心中的阴霾已去大半,再加上众人的一番劝慰,他也算是把这个事情慢慢放下了。 当得知周木辛留在共由山修炼的事,小三羡慕不已,他恨不得马上就跑去共由山,和周木辛一道隐姓埋名、潜心修炼。 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一些东西,也只能想想而已,若真要付诸行动,手边的事情又怎么丢得开? 不过,小三倒是决定,有空了跑去共由山看看周木辛兄弟,和他聊聊天,也顺便看看他的功夫进展如何。 听说下山有有趣的事情,虎子硬生生的停下了他那如雷的鼾声,他还流着梦口水,一咕噜从柴草堆里爬出来,迷迷糊糊的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这家伙那憨憨的表现,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白叔又是一顿数落:“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在这个白风山上安安稳稳的日子过不起,你要去那种危险之地,你以为那共由山是谁人都能去得了的吗?平时让你好好练功,你天天偷懒睡觉,人倒是养得膘肥体壮。你不好好的看一看人家小三他们几个,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以一敌百的高手?” 一番数落下来,说得虎子没有了半点自信,他无奈的挠了挠头,嘀咕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成天待在这个山上,我都快要憋疯掉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白叔是对这个儿子的太溺爱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小三劝道:“白叔,虎子也不小了,是时候出去闯一下、看一看。等到以后你撵都撵不走的时候,你让他出去他也不去了,趁现在年轻,出去历练一下也好。” 白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儿大不中留啊,既然小三都这么说了,你便随他一同去呗,出发之前,必须勤练半年功夫,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以后才能去。” 白叔都已经松了口,虎子自是高兴得难以复加,他咬紧牙关,下决心要苦练功夫,趁此机会好好去外面闯荡一番。 大家在白风山上足足聚了10天,白叔也是高兴得不行。大家白日里陪白叔上山采药,闲时打些野味、采点野菜,吃着山肴野蔌、喝上高度烈酒,心情说不尽的舒畅,小三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彻底从痛苦当中走出来,又变回了那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年轻汉子模样。 张三娃一个劲儿的说道:“还是白叔和大英雄厉害,喝几顿酒、聊几次天,就把小三从悲痛中救出来了,我特意下山去和他打生打死也没有改变他的忧伤。” 听张三娃刚说到这里,小三兴致勃勃的说:“我们两个前段时间也没打痛快,不如今天痛痛快快的再打一场。” 见小三那么开心,张三娃也为他感到高兴,于是半开玩笑半挑衅的说道:“你这个手下败将,要打就打,谁怕谁呀!” 第268章 我练练手,你们三上 说着,这两条汉子直接跳到院子的中间,你一拳我一腿的就打了起来。这两个人,一个断臂一个断手,但他们两个出招的气式,完全不亚于一个正常的人,两人从院子里打到了茅屋内,从茅屋内又打到了篱笆外,打得难解难分,胜负难定。 一旁观战的虎子,紧紧跟在两人的身后,边看边拍手叫好。这两大高手的对决,确实十分精彩,能看他们两个对招,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白叔在一旁也看得不住点头,感汉说:“年轻人就是放得开,心中一旦释怀,干什么都生龙活虎。啧啧,他们这体力也真是一流的,这么高强度的对打,打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谁体力不支。” 一旁的爷爷也看得手痒,他跳到两人中间,比了一个停的手势。 两人正打得兴起,一下子让他们停下来,两人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爷爷说道:“我知道两位兄弟没有打够,不过也不用担心,也让我练练手吧,我跟你们两个一起打,再加一个虎子!” 听到爷爷的话,两人皆是瞪大眼睛,迅速向后退开,他们两人谁不知道爷爷的厉害,怎么敢跟爷爷这样的高手对打。 两人一下子就像蔫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想要过招的欲望了。两人迅速跑到白叔身边坐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留下爷爷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白叔却看出了端倪,他对小三低声吩咐了几句:“你这两个大傻瓜,好不容易有机会得英雄指点,居然躲得远远的,以后你们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呀。无论他有多么厉害,他肯定会手下留情让着你们两个,难道他会伤害你们两个吗?” 小三一瞬间恍然大悟,他兴奋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起张三娃的手,要张三娃陪他一起跟爷爷“对招”,可是,任由小三怎么拉扯,张三娃却像个死猪一样,赖在板凳上不起来。 白叔煽风点火的说道:“你这个小伙子刚才还打得那么凶狠,为什么现在就认怂了?赶快起来,不要让人家英雄小瞧了你。” 没想到张三娃却不吃这一套,他依然死皮赖脸的坐着不起来,委屈的说道:“认怂就认怂了,大英雄哪是我们敢挑战的?” 说着,他还举起了他的那只断手,继续说道:“这就是见证,我当初着皮子,连看都没看清楚就被大英雄把我这只手废了,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他的功夫有多高,他只需要用一个指头,就可以把我的肋骨戳断几根,我们跟他打,不是去送死吗?” 见张三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白叔只得对他附耳低言了几句,他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跟着小三一起走向场中的爷爷。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子,这次也退到了墙角,他也是打死也不愿意和爷爷对战。大家不知道的是,前两天他才被爷爷点过一次穴,那疼得七生九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现在他怎么还敢去找爷爷对打。 第269章 兴致正起,忠武有信 无可奈何,只能小三与张三娃一起和爷爷对战了。 本以为他们三人对打应该会非常的精彩、非常的激烈。没想到两人才刚冲上去,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只见眼前眼一花,脑袋上便挨了爷爷两个巴掌,这两巴掌虽然打得不疼,却打得两人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稳,爷爷喊道:“迅速出手,不然你们两个还要挨打。” 两人不得不边站稳身形,边使尽全身力气出拳。 两人出拳的结果就是全部抡空,什么也没打着。 两人的头上又挨了两把头,依然被打得东倒西歪。 爷爷又喊道:“速度再快!” 两人如此反复的挨了10来次打。 爷爷又喊道:“拳头不用贯力,速度越快越好!” 两人越打越放松,出拳的速度果真快了许多,他们挨打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直到最后,爷爷的巴掌基本都被他们的拳头阻挡住了,爷爷才停了下来。 两人才稍稍喘息了几口气,爷爷又喊了起来:“我们继续,这一次我不出手打你们了,我会用脚攻击你们的下盘,请做好准备。” 两人又一次齐齐攻向爷爷,爷爷的身子一矮,瞬间躲过了两人的攻击,正在继续追击,却发现脚下被绊了一下,两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等两人再次起身攻来,爷爷又喊道:“注意下盘,自己想办法躲开。” 如此反复多次,两人均在爷爷的指点下,通过一种奇异的步伐躲开了爷爷的绊脚。 等两人动作慢慢熟练起来,爷爷开始增加难度,他口里喊道:“上下同动。” 两人既要出拳攻击爷爷,又要迅速滑动步伐躲开爷爷的低扫腿。 一开始,他们很难两头兼顾,总是顾此失彼,让过了头上的巴掌,脚下却被结结实实的绊倒。让过了脚下的扫腿,头上却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头。 在反反复复的尝试中,两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些感觉,手脚也能够很好的配合起来了。 在某一个瞬间,爷爷手脚同动,瞬间把小三打飞出去一丈多远,场上众人皆是一惊。除了白叔,谁也没看懂爷爷是如何做到的。 …… 后面,小三和张三娃又来了一场对决,在这一轮的对打中,两人的动作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打出的拳威力也增加了不少,关键是他们的步伐变得极为灵活,攻防之间进退自如,这些都是他们刚才所悟,在此刻他们的对打中就已经能够派上用场了,爷爷教的动作还真是管用。 此时的虎子,内心又实在是后悔不已,他本来也有机会参与今天的四人“对打”,却被他硬生生拒绝了,也正因为他这一次的拒绝,让他错过了一次锻炼自己的绝佳机会。他看着小三和张三娃的动作快如闪电,眼见轻飘飘的一拳却发出了极大的力量,还有他们如影随形的步伐,使两人的战斗力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些都是他们两人今天最大的收获,虎子心中懊恼极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也不知道后面求一求爷爷,爷爷会不会单独为他指点一二。 小三和张三娃两人对爷爷的功夫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很难想象,如果是爷爷全力出手,即使要取人性命也犹如探囊取物,实在轻松至极。 晚上,大家吃饭喝酒正高兴的时候,山下却急匆匆的跑上来了一人,此人正是小三忠武堂的兄弟,他向小三耳语了几句,小三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我忠武堂遇到了点麻烦,急需回去处理,只能失陪了”。 见小三神情有些慌张的样子,爷爷说道:“我陪小三兄弟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一点照应。” 听说爷爷要跟自己一起走,小三早就求之不得了,他也不客气,直接领上爷爷,和白叔等人道别离去。 自从大家离开后,虎子开始为他的下山做准备了。别看虎子一身懒肉,自从他下定决心练武以后,他便很少偷懒,勤练拳脚和器械。他本来就有功夫基础,再经过一番苦练,进步自是要超过常人。白叔看见拼命练武的虎子,心中也是少了几分忧虑。 平日里,白叔拿出自己的毕生所学,一招一式的指导虎子训练,虎子的拳招越来越精纯。而张三娃理所当然的当起了他的陪练,做起了他的人“肉沙包”。 第270章 对战大汉,小三出马 小三和爷爷匆匆赶下山。在路上,报信的兄弟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一伙来路不明的汉子来到了青钢岭下,他们见人就打,还出言不逊,扬言要打遍这里所有的武者,好几个下山巡逻的忠武堂兄弟都被他们打伤,他们下手极重,王目的一条大腿被他们硬生生的踩断,兄弟们把他抬上山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其他几个受伤的兄弟,有断了肋骨的,也有被扭断手臂的,反正,他们的状况极为凄惨。那些打人的汉子还说,如果再找不出有点实力的人出来陪他们打,他们就要打上山去,把我们的忠武堂拆了。 回到忠武堂,检查了众人的伤势,小三的心情显得有些沉重。 爷爷安慰小三说:“不必担忧,让兄弟们守好大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那些人,万不可让他们在这里豪强霸道。” 第二天一早,爷爷和小三领着几个兄弟便下了山,才刚到青钢岭半山腰,便看见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他刚一抬头,那双眼睛放射出凶光,恍如要吃人一般,一看就知道,他并非是本地之人。随即,他便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们这些营养不良的家伙,长得就像快要瘦死的老鼠一样,还以为你们会有几把刷子,看这样子,老子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你们。看来,我这次的远行算是白来了。” 被人如此羞辱,小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骂道:“你是哪来的土鳖,一点礼貌都没有,难道你妈没有教过你,见到爷爷要恭恭敬敬的说话吗?” 石头上的大汉一下子跳了下来,他用手指着爷爷问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是我的爷爷?信不信我一拳就可以让你去见阎王爷。” 小三回答道:“你这土鳖,本事不大,口气还不小,我青钢岭并不欢迎你,哪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小心被我打伤了回去你娘都认不出你来了。” 那大汉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来,冲过来就是一拳,小三用爷爷教他的步法,轻松躲过了大汉的攻击,右脚在大汉脚下一绊,那大汉便重心不稳,一跟斗就摔倒了下去,小三趁机又在大汉的腰上补了一脚,踢得那大汉滚出去七八尺远,小三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个大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大汉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满身都是尘土,额头上还有个大青包,真是狼狈至极。 这大汉虽然狼狈,但他却占据着体型上的优势,虽然出手了几次都未能打到小三,但小三应付起来也属实吃力。 小三在大汉的腿上连踢了好几脚,大汉的腿不过轻轻的侧了侧,小三的攻击似乎对他根本就构不成伤害。 小三又在那大汉的胸膛上打了十几拳,大汉依然纹丝不动,大汉挥舞起拳头,向准时机,一拳击中小三的肩头,小三直接被打得飞出去两三丈远,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第271章 爷爷出手,重创大汉 大汉拍拍身上的泥土,一步步逼近,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爷爷和那个报信的兄弟慌忙冲过去,扶起倒地不起的小三。 小三用手捂着肩头,疼痛得脸都扭曲了。 不断靠近的大汉,突然迅速加快脚步冲了过来,他腾空跃起,一腿踹出。 这一腾空侧踹似有千斤力道,看得人心生恐惧,谁还敢硬接这一腿。 爷爷迅速伸出左手,用力一推,把小三推往侧面,躲开了大汉的攻击,爷爷侧身滑步,右手用力一掌拍到大汉踹来的大腿上,大汉居然被拍得头下脚上,重重的砸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趁大汉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爷爷在大汉的腰眼上重重的踢了一脚,大汉疼得蜷缩在地上站不起来,爷爷本要问他一些话,这大汉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三命人用绳子把大汉绑在了一棵大树上。爷爷也上前解开了他的穴道。 当身上的疼痛感减轻,那汉子便大喊起来:“你这群小个子的懦夫,凭什么把我绑起来,有本事把我放开,我们重新打一场。” 小三冷笑道:“还打一场?你刚才不是被打倒在地疼得站不起来吗?现在是不是皮又痒了?” 那汉子嚷道:“我不服,你们那是偷袭,有本事让我跟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汉子用手指着爷爷,意思要爷爷陪他打。 这个汉子虽然蛮横,又似乎和那些恶人有所区别。小三问他:“你这人也太不讲理,来到我们这里就喊打喊杀,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汉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垃圾,你们练武就是在侮辱武术的尊严,就想让你们看看我们的功夫有多么的厉害,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学的才是真功夫。” 小三道:“比武切磋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你们为何违背江湖道义,下狠手伤人?” 那汉子却道:“比试武艺,哪有不出现伤亡的,不使出真实的本领来,谁会相信我们学的是真功夫?” 听汉子这么一说,爷爷也觉得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把他打服了他就不敢嚣张了。于是,爷爷亲自给大汉松了绑,对大汉说:“我和你公平的打一场,希望你使出你的最大本领。” 松了绑的大汉,抡了几下胳膊,拉开架势就要和爷爷比试比试。 爷爷向大汉勾勾手,示意他先出手。那大汉也不客气,抡着沙包大的拳头就向爷爷砸过来。 爷爷一个侧滑步移开身形,轻松躲过大汉奋力砸过来的一拳,右脚在地上划过一道弧线,轻飘飘的撞上了大汉的脚踝,大汉感觉到就像被一根绳子所绊着一样难受,沉重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就栽倒下去。 在同一个动作上,这大汉居然摔倒了两次,第1次是被小三绊倒,第2次是爷爷把他绊倒,他居然也不吸取点教训,简直就是在同一个坑里摔了两次跟头。 第272章 降服鲁杂,帮手来到 爷爷在地上滑动的腿并未停止,扫过之后,迅速提起,猛力一脚踩下,只听咔嚓一声,大汉的小腿骨被爷爷硬生生踩断,那大汉本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的右腿再也使不上力,他双手抱着右腿,“嗷嗷”的大叫起来,犹如一只受伤的大棕熊在咆哮。 突然,山坡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大吼:“鲁杂,你怎么啦?”一瞬间,冲过来三四个大汉,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腰间还挂着长刀。 几个大汉跑到近前,有人迅速去搀扶倒在地上的鲁杂,而领头的一人用手指着爷爷等人,厉声骂道:“你这群废物,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伤害我的鲁杂兄弟,我今天要了你们的命。”说着,他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跟着小山下山的一众兄弟,吓得往后“噔噔噔”的退了数步,他们对眼前的大汉相当忌惮。 小三虽然没有退后,但他还是显得一脸警惕,他握紧手中长刀,做出了戒备的姿势,时刻准备迎接强敌。 只有爷爷脸色平静,轻松自然地站在离大汉两三尺远的地方。 大汉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用长刀指着大家喊道:“你们马上过来,跪下给我兄弟道歉!” 爷爷不慌不忙的说:“你们打伤了我们那么多人,有跟他们跪下道歉了吗?” 那大汉又嚷道:“少说那些没用的,赶快过来跪下道歉!” 爷爷也不示弱:“先把你该做的做了再说。” 那大汉急了,红着眼睛道:“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还不过来道歉,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爷爷无所谓地说:“你数一万声也没有用,我今天不但要打断他的腿,我连你的腿也一起打断。” 那大汉又道:“想打断我的腿,你们做梦。” 接着,大汉开始数:“1……” 爷爷说道:“不必数了,你直接出手吧。” 这大汉还真不废话,他自己一刀劈了过来。 在大汉举刀的同时,爷爷的身形也动了,还没等大汉的一刀劈下,爷爷早已凌空而起,飞脚踢出,一脚踢在了大汉的手上,大汉手中的刀脱手掉落。 爷爷的身体还没落到地上,便又是凌空三腿噔噔噔的踢出,大汉的头上挨了一腿,胸部接连挨了两腿。 爷爷的身体刚一着地,呼的又是一拳打出,拳头击中大汉的肩膀,大汉的肩膀咔嚓地响了一声,直接被爷爷一拳打得脱臼。 本就被踢得晕头转向的大汉,现在肩膀又脱了臼,他的右手再也抬不起来。 爷爷这一连串的动作,速度实在太快,简直就像在耍魔术,吓得大汉目光呆滞,他脸上嚣张的气焰早已一扫而空,留下的是无尽的震惊。他嘴里不住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打败了,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打法的人,你这不是功夫……” 领头的大汉定定的站在原地,犹如石化了一般。 爷爷开始说话了:“还带愣着干什么,赔钱。” 那大汉更是显得一脸的懵:“兄弟,你这是要打劫吗?” 爷爷说:“我从来不打劫。” 大汉道:“你打伤了我,还要让我赔钱,哪有这种道理,你这不是敲诈我吗?” 爷爷道:“你打伤了我们那么多人,不该赔钱吗?难道你想一走了之?” 第273章 你若有胆,草原相见 大汉一脸无辜地争辩道:“兄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打伤他们要赔钱,你把我和我的兄弟打伤了,你也要赔钱,这不就抵消了吗?” 爷爷道:“事情由你们挑起,打伤了人本就该你们赔钱。至于你们被我打伤,完全就是你们自找的。” 那大汉又道:“这不公平呀!” 爷爷也懒得跟他们啰嗦,直接道:“你不想赔钱也行,我再打断你两条腿和五根肋骨,我们便互不相欠,我们自己的人自己医。若是让我再在中原见到你们,我必定取你们的性命。” 话一说完,爷爷便要上前出手,那大汉居然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他举起一只手喊道:“兄弟饶命,我赔钱就是。” 大汉在腰间摸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递给了爷爷,爷爷接过钱袋,随手一抛便丢给了小三。 不远处的鲁杂看着大汉把钱给了爷爷,他一脸的心痛,突然喊了起来:“大哥,你不能把我们的钱全给了他们,否则,我们都会被饿死的。” 大汉头也不回地骂道:“鲁杂,你这个大呆瓜,现在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如果连命都没有了,我们拿钱来还有何用?” 鲁杂不甘地低下了头。 那大汉对爷爷说:“这一次,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们输得口服心服。能败在你的高手手上,是我们的荣幸。在中原能见到如此高手,我们也不虚此行。” 言毕,大汉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爷爷拜了两拜。 正待大汉转身欲走的时候,大汉居然“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便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到大哥倒下,鲁杂一脸焦急。另外几个汉子迅速冲过来检查大汉的情况。 爷爷向小三招招手,说了声“我们走”。 小三却犹豫了起来,他向爷爷投来征求的目光,说道:“我们要不要救救他?” 爷爷道:“不碍事,死不了的。”领着小三的人就上山去了。 身后传来了鲁杂的声音:“你等听着,我们是来自比天大草原的木鲁贵族,够胆的话,我们草原相见,我们会派出最顶尖的天才与你等一决高下,如果你们胜了,你们便可以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成为我们的朋友。” 爷爷和小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鲁杂一脸期待的看着爷爷他们离去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被爷爷和小三听进去。 呆愣了半晌,几人才背着倒地的大汉,扶着断腿的鲁杂,朝着山下缓缓行去。 爷爷和小三转回忠武堂,组织人手救治伤员的事情自不必说。另外一件事情也不得不引起重视。那比天大草原的鲁木贵族,定然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的人这一次被打败了回去,那些贵族高层心里也定然极为不爽,如果不主动去找他们,他们肯定还会派人打回来,就势必会有很多人要遭殃,这一点不用怀疑,大家早已经见识过他们出手的狠辣。 可是,如果真要去比天大草原,也依然存在极大的风险,轻则打伤打残,重则损兵折将性命难保。 第274章 同去比天,白叔同行 谈及那比天大草原,简直就是一块神秘之地,大家谁也没有去过,要不是这次有他们的武者过来惹事,大家甚至都没听说过比天大草原这个地方。 爷爷倒是对这个比天大草原非常好奇,他对小三说:“就让我替你去走一遭,我再去会会那些草原汉子。” 小三也是有血性的人,听见爷爷要主动去比天大草原,他也不想错过这次大开眼界的机会,这次的草原之行,岂有不去的道理。于是,他把心一横,决定和爷爷一道亲赴比天大草原。 一切准备妥当,爷爷和小三上了一趟白风山,准备跟白叔道个别,顺便让白叔也知道一下这个事情。 到了白风山上,刚一提起爷爷和小三要去大草原的事情,白叔也是极为惊讶,他说:“我曾经遍游天下,哪里的名山大川我没有去过?但我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比天大草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去处?我也很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听到白叔这么说,小三有些担心起来,连白叔这种见识广博的老江湖都不知道比天大草原是何去,这比天大草原就显得更加的神秘了,这一去的风险自不必说,于是,忙说道:“白叔,你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这次前去比天大草原,先不说路途遥远需要爬山涉水,光是应对路上的强人盗贼和那些鲁木贵族,也是万分凶险。您还是别去的为好!” 一听小三的话,白叔也急了:“你这不是嫌弃我老吗?你们放心,我绝不会拖累你们,而且,路途中大家生病或是受伤,我还能帮你们医治。你看我这身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白叔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不让他去也说不过去,关键是白叔本就是那种闲云野鹤之人,哪里有名山哪里有美景,他都想去看一看,如果不让他去,想必他心中也会十分遗憾,所以,大家也就同意了白叔的请求。 三人正商量着远行事宜,虎子和张三娃也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也嚷着要和白叔一道前行。 虎子弯起他粗大的臂膀,显露出发达的肌肉,不等白叔讲话,他便抢着说道:“你们看看我这壮实的身体,要打那些什么汉子,我随便一拳一个,绝不在话下。跟着大家一起前去,我也可以成为你们最得力的帮手,这一路上所有的粗活累活,全部交给我和张三哥就行。就这么说定了,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们。” 张三娃也激动地说:“是呀是呀,那么远的路程,你们出门一定要骑马吧,我能帮你们牵马喂马。其他打杂的活儿也包在我俩身上了。” 爷爷和小三把目光看向白叔。要不要虎子和张三娃一同前去,最终还是得白叔拿决定。 白叔沉默了半晌,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练了这一个多月的功夫,长进确实不小,训练的过程你也确实十分卖力,就破例让你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吧!但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凡事不能强出头,一切听从我们的指挥。如果路上不听话,直接给你们赶回来。” 两人听了白叔的话,皆是喜出望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第275章 寻找比天,药人指路 做好外出准备,大家便喜气洋洋的出发了。这本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还不知此去会有多少危险,特别是到了比天大草原,与那些草原汉子的较量,变数实在太大,他们的人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那些性格暴躁的大汉又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可一众人皆是豪情万丈,特别是有了虎子这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在,他的眼里全是美好的东西,有了他的调节,大家的氛围好了很多。 一路上,虎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东看看西瞧瞧,简直是喜不自胜。 大家四处打听比天大草原的信息,许多人都是摇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比天大草原这个地方,更别说还要提供关于比天大草原的信息了。数日后,终于有个线索,一位卖药跑江湖的人给他们提供了关于比天大草原个的有用信息,卖药跑江湖的人说,比天大草原在最北方,他年轻时卖药随马队经过那里,那个地方的人特别野蛮,他曾在那里吃过大亏,才到比天大草原便遇到了坏人,包里的药和身上的钱全都被抢光,要不是还有一些本事,早就死在那里了。自从逃出来以后,他再也不敢去那个地方了,现在提起比天大草原,他依然心有余悸。听见卖药人的话,大家的心都是一沉,看来,这次的大草原之行,定然是十分凶险了。 在得知爷爷一行要去比天大草原时,那位卖药跑江湖的人说:“比天大草原根本就不是你我这种人能去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没必要去那种地方白白的送了性命。” 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了去比天大草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大家一路向北,向着比天大草原进发。 这天,刚翻过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矗立在眼前。 虎子叹着气说道:“前面的山一座比一座大,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比天大草原啊!” 张三娃吓唬他说:“还早着呢,别说去比天大草原,就算要翻过这座大山,恐怕也得两三个月时间,你就耐心的跟着大家走吧。” 一听张三娃这样说,虎子兴致勃勃的心就凉了半截,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拖着沉重的腿走在前面。 张三娃又笑话他:“看你这个表现,你根本就走不到比天大草原,我劝你还是早点回白风山好,何必跟着我们受这档子鸟气呢?” 虎子一下子慌了,他担心白叔真的不让他跟着一起去比天大草原,他拍了拍胸口,昂首挺胸地说道:“我怎么就走不到比天大草原了,你看我这身板,比你们谁都壮,我要是发起狠来,你们谁也别想跟上我的脚步,不信我们两个试试看。” 说着,两人便比起了脚力,看看谁走得更快,其他人骑着马也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较着劲奋力登山的两人,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服谁。 第276章 乱扔石子,遇见怪人 直到后来,两人累得双腿直打颤,不约而同的坐在路边的草丛里休息,他们撩起衣角不时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头发上蒸腾着热气。 虽然两人是在休息,可虎子的手依然闲不住,他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块,东扔一下,西丢一下,不时惊得丛林中的鸟儿慌慌张张的扑棱着翅膀逃向远方。 虎子还觉得丢得不过瘾,他索性抓起一大块石头站起来,向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用力扔去,殊不知,就因为他这一扔,却闯下了“大祸”。 石块被虎子高高的抛了上去,半天也没见石块从空中掉落下来,张三娃也站起身,和虎子一起仰起头抬眼探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树叶茂密,两人看了好半晌,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突然间,一些泥沙淅淅沙沙的从树上掉落下来,两人都觉得十分奇怪,虎子又低头去捡起了一块石头,准备再扔到大树上去,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还没等虎子扔出手中的石块,大树上便有一个黑影飘落而下,吓得两人撒腿就跑。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喝骂:“两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你们为什么扔石头打我?是不是不要命了?” 见两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背后的声音继续喊道:“你两个要敢再往前跑,我一定要拧断你们的脖子。” 这一声呼喝还真管用,虎子和张三娃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向前奔跑的脚步,他们怯生生的回头。 大树下,一人正披头散发的向他们走来,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此人的年龄,至少也在50岁以上。 张三娃忙拱手道歉道:“请前辈原谅,我们不是故意的。刚才并不知道前辈在树上,我们才胡乱的往树上扔石头,冒犯了前辈,实在是非常抱歉,希望前辈原谅我们的无心之过。” 那人也不多话,径直向着两人逼近。 两人想转身继续逃跑,又担心这个神秘的人在背后使出什么阴毒的招数,留下来和他拼一场,他们两个心中实在没有数,这个人能从那么高的树上飞下来不受半点伤,肯定非等闲之辈,也不是他们能敌的。一瞬间,两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再看到人不断逼近的步伐,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更是让人看了腿软。 眼见这个人越走越近,胡子的双腿开始发抖,平日那些豪言壮语早已经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终究还是因为涉世未深,缺少了必要的历练,在真正遇到大敌的时候,那还能保持镇定自若。 反倒是张三娃,不愧是经过无数磨难的人,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上前把虎子护在身后,并拉开架势时刻准备战斗。 只可惜面对眼前之人,张三娃实在太弱,只见来人身形一闪,瞬间便到了张三娃的面前,两人根本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 张三娃忙一拳轰出,可他这一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沾到便落了空,来人只是随手一巴掌便把他拍飞了出去,滚进了路边茂密的荆棘丛中,张三娃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从密密麻麻的荆棘中爬出来。 第277章 虎子反抗,再见鹰王 见到张三娃被来人轻飘飘的一巴头就拍了飞出去,虎子心中也是极为大骇。 同时,见三娃哥被打,他也是极度的愤怒,反正逃也逃不掉,不如拼他一把,于是,他也没有过多犹豫,在来人靠近的一瞬间,他一把拍出,恰好拍中来人抓过来的手上,没想到这只手居然那么的坚硬,虎子拍出去的手,犹如拍在了钢铁之上,他的半个手掌都麻木得使不上劲儿,但也正是这一拍,打偏了来人抓过来的手。 虎子进步上前,他一手护于胸前,一手用力推出,来人忙使用灵活的步法迅速避让,这一掌虽然没有拍到来人的身上,却也让他吃惊不小,这小子还真有两下了,要不是来人避让得快,可能早已经被虎子推飞出去。 来人避开虎子威势凌厉的一掌,一把抓了过来,速度奇快,简直抓出了幻影,这么厉害的招数,虎子也不敢硬扛,他忙就地滚开,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觉肩头一阵刺痛,他的肩头已被来人的手爪子抓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虎子刚要站起身,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扣在了他的脖子上,虎子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感觉到,只要自己敢轻易动一下,这个人立马就可以把自己的脖子拧断。 还在荆棘丛中挣扎的张三娃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大声喊道:“前辈手下留情,是我们冒犯了前辈,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惩罚,请千万不要伤我兄弟。” 来人手上一用力,轻轻松松的就把虎子提了站起来。 虎子咬着牙吃力的说道:“前……前辈,我又不是故意扔石头打你的,你不至于因为我不小心扔石头打到你,就要把我们杀了吧?” 来人淡淡的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们了?” 虎子脸上一喜,说道:“那前辈这是?” 来人瞟着虎子和张三娃,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实在无礼,打了人就要逃跑,这是其一,见我过来了却没有道歉,反而剑拔弩张想要动手,这是其二。我能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吗?” 突然间,一个人影飞闪而来,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招式,直接把刚才扣住虎子脖子的人打得倒飞而出,直到退出去两三丈远才止住身形。 刚才飞闪而来之人正是爷爷,他看到有人扣住虎子的脖子,便从马上飞身而下,连飞带跑冲了过来救人,因为救人心切,他的动作毫不留手,一拳便把扣住虎子脖子的人打了飞退出去几丈远。 那人被打退出去后又惊又怒,他伸出双爪,正要飞速冲过来时,却认出了站在虎子面前的爷爷,于是停止了动作,转怒为笑地喊道:“小子,居然是你呀?!”说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浑厚有力,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爷爷也是一笑:“醉鬼鹰王,你居然是醉鬼鹰王,真是想不到啊,才告别不久,我们今天又见面了。” 第278章 白叔护短,众人劝说 两人正说话间,爷爷的身后确实传来了白叔的怒吼:“你这人不讲江湖道义,居然出手打伤一个小辈,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难不成你要将他们杀了?” 醉鬼鹰王眉头一蹙,说道:“杀他们倒不至于,但是两个小辈无礼,我自是要教训他们一下。” 白叔迅速给虎子上了药,止住了伤口的血,他一脸心疼的看着虎子,嗔怪道:“叫你们不要跑远,你偏不听,你看看你,都差点把命丢在这里了。” 其他人也七手八脚地将张三娃从荆棘丛中拉了出来,张三娃的身上,到处是被刺划出来的伤痕。 白叔一步上前,手指醉鬼鹰王,道:“早年我便听说过你醉鬼鹰王的恶名,你没少干坏事啊,今日,你居然惹到我的头上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战一场,看看你这醉鬼鹰王是不是浪得虚名。” 还没等爷爷和醉鬼鹰王说上话,虎子忙上前劝道:“爹,这是个误会,不怪鹰王前辈。”虎子将刚才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并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自己不该乱扔石头砸到了醉鬼鹰王。 白叔却不依不饶地说:“即使是我家小子扔石头砸到你,他也不是故意要砸你的,这也是无意之举,所谓不知者不为过,你也不该下死手伤害他。”言语之间,难掩对虎子的溺爱。 听到此,小三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申请劝道:“白叔,虎子已经不小了,该经历的一些东西,还是要让他去经历,让前辈给他点教训也好,他不能只看到人生的坦途,更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否则,他永远都长不大。早年的我就是最鲜明的例子,从小过着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生活,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不但帮不上半点忙,还成为了一家人的拖累,眼睁睁看着家人遭难却无能为力。” 白叔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总叫人担心。确实是我太宠溺他了,总见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看来,是我管的太多了,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要不然,他真的永远都长不大。” 爷爷接话道:“是啊,白叔,你不该让自己的爱绑架了他,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让他强大起来才是对他最大的爱,您老能有今天的成就,当年不也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吗?” 白叔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似是想起了很多事情,默然点头,随即说道:“虎子这孩子,捧在手心里,又担心他长不大,放了手又担心他飞远,从今往后,他自由了,作为父亲,我确实不能太自私啊。” 此时,醉鬼鹰王也在旁边哈哈笑道:“大兄弟,你我都一把年纪了,思想不要太执着,执着是一种病呀,活了这么些年,一切都要能看得开。” 听到大家的劝说,白叔也算是释怀了,他拼命的点着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随即,面向醉鬼鹰王歉然道:“对不起了,鹰王兄弟,是我对犬子太过溺爱了,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第279章 鹰王收徒,显露一手 醉鬼鹰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反倒是你家这小子,挺合我的胃口的,要不就把他……” 还未等醉鬼鹰王把话说完,白叔面露难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感谢兄弟看得起犬子,至于收他为徒的事情,还是往后再议吧。” 醉鬼鹰王似乎猜到了什么,他会心一笑,说道:“你是担心我把你家小子带坏吗?这个你就放心了,多年前的我,名声确实不好,但在小友的启发下,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说着,醉鬼鹰王把手朝爷爷指了指。 爷爷冲醉鬼鹰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爷爷又接着两人的话补充道:“收徒这种事情看的是缘分,强求不来,我们还是尊重虎子兄弟的意见吧。” 提起收徒弟,醉鬼鹰王是有心理阴影的,想到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心中便是无名火起,然而,今日见到虎子,他总感觉特别的亲切,这小子骨子里所透出的那一股坚韧,让醉鬼鹰王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他莫名其妙的总想跟这个小子走得更亲近一些。 爷爷又对醉鬼鹰王说道:“鹰王前辈,我们这次是要去比天大草原走一趟,不如你就跟我们起,你看看虎子兄弟和你到底有没有这段师徒缘分,您看如何?” 醉鬼鹰王高兴地说道:“甚好甚好,那我就不推辞了,陪你们走一遭,也去领略一下草原的风光。” 见到爷爷这么提议,众人也无异议,都高兴地欢迎醉鬼鹰王加入去比天大草原的队伍。 白叔也想看看,醉鬼鹰王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改变了,如果真要把虎子交给他带,还是需要慎重的考察一下的,虽然他愿意放手让虎子去成长,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虎子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 虎子听说醉鬼鹰王要收自己为徒,他的心里既忐忑又欣喜,鹰王的功夫那么高,谁都想成为他的徒弟,可看到他出手时的杀气,又让人不寒而栗。 又增添了一位高手同行,大家又增添了许多乐趣。一路上,醉鬼鹰王显得最是洒脱,他既能陪年长的白叔谈经论道,也能与爷爷和小三天南地北的侃,还能与张三娃和虎子游戏玩耍,拼拼足力。 眼看着张三和虎子打打闹闹的冲到了前面,醉鬼鹰王在后面大喊:“徒弟,你等等我呀!” 醉鬼鹰王迅速追上二人,笑着说道:“徒弟,你过来,站在边上,师父露一手给你看看”。 大家莞尔一笑,这醉鬼鹰王也真是有意思,师父都还没有拜,他就徒弟上徒弟下的喊个不停。 两人跟上醉鬼鹰王的步伐,崇拜的看着他下面要展露什么动作。 醉鬼鹰王在一棵大树上用力一抓,只听“哗啦”的一声响,便扯下了巴掌宽的一大块树皮,不曾想,扯开树皮的树干上,露出了拳头大的一个树洞,一条五颜六色的毒蛇飞速窜出,凶狠的一口咬向醉鬼鹰王。醉鬼鹰王只是微微侧身便躲开了毒蛇的攻击,侧身的同时一把抓出,正好抓住毒蛇的七寸,那毒蛇马上便要把尾部弯转过来缠绕在醉鬼鹰王的手臂上,醉鬼鹰王手臂轻轻用劲,那条毒蛇的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只剩下尾巴还在微微的晃了几下。 第280章 虎子拜师,接受考验 虎子和张三娃眼睛瞪得大大的,见到醉鬼鹰王一把扯下那么厚的树皮,他们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再看到醉鬼鹰王擒蛇的这波神操作,两人更是佩服得难以复加。 远处走来的白叔等人也是啧啧称奇。 见到醉鬼鹰王手里提着的毒蛇,白叔高喊道:“鹰王兄,那条七彩毒蛇可是好东西呀,丢了可惜,就把它赠予我呗”。 醉鬼鹰王豪爽说道:“这东西也只有你们医者有用,在我手里就只是一堆烂肉, 老兄用得着就拿走”。说着,便把手里的蛇向白叔扔了过去。 白叔也不客气,伸手在空中一抓, 刚好抓住丢过来的毒蛇的七寸,稳稳的把毒蛇握在手中,欣喜不已的把玩着。 醉鬼鹰王眉头一挑,高声说道:“没想到老兄不但医术高明,还是一个武林高手呀,你这一招接蛇的动作,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白叔谦虚道:“鹰王兄过奖了,我不过是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笔比划几下而已,哪像你这样有一身让人羡慕的真本事!” 两人客气一番,皆是相视大笑,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自从这次以后,虎子便是从早到晚追在醉鬼鹰王的屁股后面,嚷着要跟他学习鹰爪功,醉鬼鹰王欲擒故纵道:“鹰爪功哪是那么容易学的,要吃很多苦的,你这养尊处优的少爷吃得了这个苦吗?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学鹰爪功的材料啊!” 虎子开始慌了,他担心醉鬼鹰王真的不教他鹰爪功,于是央求道:“求求你了,鹰王师父,你前天不是说要收我为徒吗?我这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只要能学会你抓树皮的那一招功夫,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醉鬼鹰王轻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考一考你:你现在就跟我把你爹背到山顶”。 虎子二话不说,几步跑到白叔的面前,反手就把白叔背到背上,夯哧夯哧的往前走,白叔却一个劲儿的说:“你放我下来,你发什么神经?我还能走,不需要你背”。 虎子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不放手。 要爬到山顶,别说要背着100多斤的人,即使赤手空拳走上去也会非常的累。 才走出去没多久,虎子便累得气喘吁吁,但他咬牙坚持着,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醉鬼鹰王笑盈盈的跟在后面,有意无意的说几句话。 看着虎子累成这个样子,白叔实在受不了了,他像醉鬼鹰王说:“鹰王兄,你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还是让他放我下来吧”。 醉鬼鹰王莞尔一笑:“白兄啊,你辛辛苦苦把儿子养这么大,看你头发都已经开始白了,也是该让他尽一下孝的时候了”。随即,醉鬼鹰王又对虎子说:“徒弟,如果是一个连孝心都没有的人,怎么配做我醉鬼鹰王的徒弟,你说对不对?” 虎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是……是的,师--父,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要做一个,一个孝顺的人,以后,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和我爹。” 醉鬼鹰王又笑眯眯的说道:“这才是我的乖徒儿,我让你背你爹,不但看你孝不孝顺,还要……” 第281章 背爹上山,决不放弃 还没等醉鬼鹰王把话说完,虎子接嘴道:“还有,就是,看我有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醉鬼鹰王哈哈大笑:“好好好,这个徒弟太合我的胃口了,连我这个师父想要说什么他都知道,只要你把你爹背到山顶上去,我就一定收你为徒”。 虎子答道:“好,好的,师父,我,一,定,做,到。” 虎子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滴,他依然坚持着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 虎子的脚步越来越慢,每抬一步都似有千斤之沉,背上的白叔就像是一座不停增重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虎子艰难地问道:“师父,我可以停一下再走吗?” 醉鬼鹰王笑咪咪地摇头,说道:“不行,现在就休息,不足以证明你的决心”。 虎子也不生气,继续努力向前移动脚步。他小声地念着:“我决不放弃,我一定要经受得住师父的考验。” 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呼呼的疼,虎子用力甩头,汗水便像下雨一样往地上洒。但过不了多久,满脸又全是汗水,虎子又甩头,如此往复,直到后来,虎子不停甩头也无法控制汗水流进眼睛里,他用力闭一下眼再睁开,把汗水从眼睛里挤出来,可汗水依旧不停地往眼睛里进,虎子的眼睛随时雾蒙蒙的,用力眨一下眼,眼前又清晰一些,但眼睛里依旧辣呼呼的疼。双手反搂着背上的白叔,根本无法用手在脸上去抹一把汗水。 虎子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脱下来的话,完全可以拧出水来。 白叔在虎子的背上不知说了多少遍,让虎子放他下来,但虎子就是不肯,哪怕白叔生气大骂,虎子也没有放手的意思。白叔第一次看见儿子如此倔强,他既感动又心疼。 直到后来,虎子再也迈不开脚步,一双腿不停打颤。他抬头望了望,已经可以看得到前方的山顶,只要他还能再坚持坚持,也就可以爬到山顶了,可他现在的腿实在太软,几乎是不上一点劲儿。 虎子站在原地呆立了几分钟,他又试着向前迈步。可刚一抬腿,整个人就扑了下去,膝盖跪到地上,被地上的泥沙擦破,他一双手艰难地撑着地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试着平衡一下身体,颤巍巍的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约摸过去了半刻钟时间,他才走出去十多步,在这期间他又摔了两次跟头,膝盖上伤上加伤,他的手心也磨破了皮,泥沙陷进伤口里专心的疼。 背上的白叔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挣扎着要从虎子的背上下来,虎子一下子急了,大声喊道:“爹,你不能下来”。 白叔执意要从胡子的背上下来,他的脚都已经踩到了地上。 虎子咆哮着喊道:“爹,你不要下来呀,你如果不成全我这一次,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白叔停止了动作,生气的骂道:“你这个龟儿子,你翅膀长硬了,现在居然敢说话威胁你老子了!” 第282章 使尽全力,完成考验 虎子一下子哭了起来:“爹,以前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但这一次你必须要帮我,你如果让我拜不了师,我就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你了。” 白叔的眼里也噙着泪花,他实在搞不懂,儿子为什么就偏偏要学这劳什子的鹰爪功,不学它又会怎样! 可是,转念一想,学习鹰爪功也是虎子的一种理想,一个人为了理想愿意如此去拼,这种精神实在是可贵,作为父亲,确实应该支持他才对。 白叔不再说什么,他也不生虎子的气,只是用手在眼睛上摸了摸,他红着眼又爬到虎子的背上背着。 虎子背着白叔,边走边摔倒,但每一次摔倒,他都咬着牙,努力的站起来,到后面,虎子手脚并用,几乎就是爬着前进的,眼见山顶越来越近,虎子的眼睛里有着亮光闪现,这是对胜利的渴望,这是即将成功的喜悦。 一群人看着虎子如此吃力的样子,都为他拎一把汗,大家都想去帮他一把,可又都没有办法,他们也希望虎子能够拜师成功,现在帮他,说不定就是害他,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流着汗水、摔着跟斗、磨破膝盖、爬着行走。 小三却是对虎子羡慕不已,他说:“如果我小时候就有人这样训练我,那我今天的人生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的两个哥哥就不会因我而死,命运不公啊,如今和两位哥哥阴阳相隔,我怎么想他们都已经不可能再见”。 白叔听见这话,他也慢慢的觉得醉鬼鹰王的做法帮了虎子一个大忙,虎子这孩子人品不坏,但是他的日子也过得太过安逸,如果是遇到什么变故,他又怎么能够挺得下去,想到此,白叔既有一些后怕,也发自内心对醉鬼鹰王十分感激。 张三娃子最是心软,他流着泪跟在虎子身边,虎子在地上爬着走,他也跟着在地上爬,他希望这样能够为虎子分担一些痛苦。他还不停的跟虎子加油,鼓励虎子要坚持,山顶就在眼前了,马上就要到了。 虎子的手心全部磨破,鲜血直冒,手掌肿得厚厚的,握拳都握不了,手指几乎不能屈伸。他就用双肘撑到地上趴着匍匐前进。 …… 当虎子使尽最后一口力气爬到山顶的时候,他激动得大喊:“师父,我终于成功了。”他的声音在山谷中一遍一遍的回荡,山谷似乎在将他的喜悦传递出去,让所有的群山和群山上所有的树木都知道,回声里带着欢悦。虎子的体力早已经透支,他一阵头晕目眩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众人把他抱到草地上躺着,用白酒给他清洗伤口。 帮忙虎子处理好伤口,白叔坐在草地上老泪纵横、失声痛哭。 过得太优越的孩子,他的蜕变,总要经历别人无法想象的苦。 看着静静躺着的虎子,醉鬼鹰王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天边,似乎又想起了许多往事。当年的自己,为了拜师,付出了那么多,如今的虎子,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执着。 夕阳照在山顶,是那么的耀眼。 第283章 主动受考,三娃拜师 众人在山顶休息了一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虎子也醒了,但他因为劳累过度,手和脚的皮肤受伤严重,双腿还肿得不成样子,他已经不能正常行走,小三就把马让给虎子骑着,自己陪着另外几人走路。 没想到刚一出发,张三娃便冲过去背起白叔就往山下走。白叔都没有搞清楚什么原因,被张三娃强制性的背下了山,他虽然没有虎子上山那么吃力,但在下山的路上也吃了不少苦。 当张三娃瘫坐在山脚下的时候,他努力跪到地上,郑重的对醉鬼鹰王说:“鹰王前辈,虎子把白叔从半山腰背上了山,成功通过了你的考验,我把白叔从山顶背到山下,是不是也算是过了你的考验,根据您老人家能够收我为徒”。说完倒头便拜。 这次轮到醉鬼鹰王懵了,张三娃把白叔背下山,原来也是想要拜他为师。 可他依然保持了一分矜持,对张三娃说道:“小伙子,这是你一厢情愿,并非是我让你把白兄背下山的啊!” 张三娃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幅悲伤的神色,他并不敢回嘴,只是跪在地上轻声嘀咕道:“我以为您老人家都是这样考验人的。” 此时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张三娃跪地不起,醉鬼鹰王也没有要收他为徒的意思。 张三娃也没有气馁,他想了想,对醉鬼鹰王说:“鹰王前辈,求求您给我个机会,重新出一道题考验我吧”。 “重新出一道题?”醉鬼鹰王一下子被逗乐了,“老夫向来自在不受约束,今日能招收虎子为徒,也算是缘分使然,不曾想你小子也如此执着,看来,这师徒缘分是想断都断不掉了!” 话一说完,醉鬼君王便是转身向前走去。 张三娃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脸茫然的跪在原地,过了好半晌,他才摇头叹气地准备从地上站起来。 白叔在旁边提醒道:“你这个木鱼脑壳,还不赶快去谢谢师父?” 张三娃又惊又喜,他不可置信的问道:“鹰王前辈同意收我为徒啦?” 小三也催促道:“你再不上前去拜谢师父,待会儿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张三娃一瞬间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他追上醉鬼鹰王,扑通一声跪在醉鬼鹰王的面前,激动道:“感谢师父收我为徒,请受徒而一拜。” 醉鬼鹰王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罢了,没想到你两个小子居然如此的执着,希望你们两个练功的时候也如此执着,不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在白叔的治疗和调理下,只用了7日,虎子和张三娃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两人迫不及待的就要请醉鬼鹰王教受鹰爪功。 后面的旅途中,虎子和张三娃算是初步尝到了苦头,每日半夜里便被醉鬼鹰王喊起来站鹰爪桩,面向东方,先从鼻腔深吸三口气,每吸一口气就吞一下,把三口气都吞进肚子里,再把肚子里的浊气从口里缓缓吐出,口里发出长长的“嘘”声,三口气吐完。之后,高马桩站好,双手往身体两侧提起,直到与肩同高,再分别向身体的左右两侧缓缓伸出,伸至一半停下,沉肩坠肘,五指张开呈鹰爪的抓握状,手心向下,意念手里握着铁球,铁球的重量随着修炼时长的增加而逐渐加重。 第284章 学习鹰爪,苦练桩功 站鹰爪桩真是一件苦差事,又枯燥又乏味,关键还得半夜三更就要起来练,还好虎子和张三娃两人一起,互相陪伴,不至于太孤独,有时候,两人还要较较劲,看谁更能吃苦,看谁站的时间够长。 每天半夜时分,对两人的动作一番指导后,醉鬼鹰王便倚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呼呼大睡起来,有时候,他找个干净的地方,随便一躺便睡了,显得十分自在。 醉鬼鹰王舒服的鼾声,引得两个年轻人鼻子里的瞌睡虫几乎都要跑了出来。 说来也怪,只要两人一偷懒,醉鬼鹰王便会瞬间醒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醉鬼鹰王皮笑肉不笑的来到两人面前,给每人递过去两个四五斤重的石块,让两人每只手抓一块站鹰爪桩,分分钟两人的脸上便露出了比死还痛苦的神情。 醉鬼鹰王拿出酒葫芦,美美的喝上一口,再回味半天,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喝完酒,他把酒葫芦往其中一人的头顶上一放,再叮嘱道:“我的乖徒儿,这酒葫芦可是为师的命,你要是把它弄了掉下来,师父我可是要生气的哟。” 鹰王的叮嘱似乎轻描淡写,可是两人都知道,若是真的把师父的酒葫芦弄掉下去了,肯定有得苦吃。 尝试过两次偷懒以后,两人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了,不管醉鬼英王睡得有多么的死,他们只当没有看见。 一开始,两人站得头晕目眩,双腿发颤。虽然站的是高马桩,一动不动地站久了,腿照样会很酸很酸,也特别想把腿脚活动放松一下,腿动了一下,就想动第二下。再说那似直非直、似曲非曲的双手,似乎有着千斤沉重,比支撑着100多斤体重的双腿还要痛苦,别看那是两手空空,只有站过鹰爪桩的人才知道它的痛苦。 随着时间一长,两人站桩渐渐地不再那么痛苦,有时甚至沉醉其中,周身气血涌动,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服感,想停都停不下来。身上的酸软之感慢慢退去,直至消失,整个人似乎飘在了空中,与空气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混沌之感,再也分不清人和空气的界限,这时最反感被人打扰,哪怕只是一小点动静都可能将人从沉醉中惊醒,让人十分难受。 有一次,张三娃就在相距虎子两三米的位置站桩,两刻钟过去,虎子便站出了感觉,他的心沉静得像月光下的大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飘出了体外,游荡在空气中,又形成了一个相互关联的整体,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有节奏地跳动,每个毛孔都在随之呼吸,更奇妙的是,当虎子把呼吸减到两分钟才呼吸一次时,也并不感到缺氧,全身的毛孔都在以平时正常呼吸的速度有节奏地呼吸着。虎子感觉自己的身形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他正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这种之前从未有过的过程。 第285章 孝敬师父,虎子送药 突然,张三娃的咳嗽声在旁边响起,虎子一下子从沉醉中惊醒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掀起了惊涛骇浪,身上更是起了一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他的头皮像被人用针扎一样到处都疼,这种疼痛感恰似人把肥脚蹲麻了时的感觉。一时间,虎子虽不至于走火入魔,但他很久都静不下来,难受至极。 自那以后,虎子再不许张三娃在他的右左站桩。 更不可思议的是,两人半夜就起床练功,白天还要赶路,但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困。除了站桩,他们没做任何力量训练,可他们的力量却在迅速增长,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 时光就这么惬意的过去,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月的路也没见到比天大草原的影子,后面的路到底还有多远,谁也说不清楚。两个小子在醉鬼鹰王的指导下修炼鹰爪功,日子也算过得十分充实,并不觉得枯燥乏味。 一路翻山越岭,白叔也是收获不小,他采到了许多稀有药材,有的洗净泡在酒里,有的挂在马背上慢慢风干,一路下来,白叔最是开心。 虎子在一个大峡谷里采到一株迷莲七,有巴掌大的一块根,白叔说这东西极其稀罕,医者视其为至宝,有人甚至为了争夺迷莲七大打出手,因为此药药用价值极高,对许多顽固的疾病都有疗效,还未等白叔说出能具体治疗哪些疾病,虎子便迫不及待的把药洗净,丢进了醉鬼鹰王的酒葫芦里,鹰王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把药泡了一个晚上,他就忍不住想要喝两口酒,没有酒的日子,他总觉得这人生实在是没有意思,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他的酒葫芦也总是放在枕头边,迷迷糊糊的翻个身也要喝一小口,那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昨天夜里,因为酒里泡了一块药,他忍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挨到天明。 刚一打开葫芦的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便飘了出来,鹰王把鼻子凑进葫芦嘴深深的吸了一下,他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的大脑一瞬间如被一股清流涤荡过一般,简直是清澈到了极点,舒爽到了极点,他眯着眼睛大喊:“虎子,你赶快给我滚过来,你老实告诉我,你往我酒葫芦里放了什么东西?” 一听到师父的呼唤,虎子心中便是一紧,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虎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师父,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不用站桩吗?” 醉鬼鹰王催促道:“还站个屁的桩啊?你赶快给我滚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虎子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不知道会不会被师父责罚,他只有硬着头皮向醉鬼鹰王走去。 走到近前,醉鬼鹰王,抬手就在胡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或者更懵了,他问道:“师父,怎么了?” 醉鬼鹰王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对虎子说道:“你个臭小子,你说你在我酒葫芦里面放了什么呀?” 虎子问道:“我放了迷莲七呀,出什么问题了吗?” 醉鬼鹰王说道:“问题可大了。” 第286章 师父卖关,激动不已 虎子心想,这下可糟了,想必是那迷莲七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迷莲七会有什么问题呢? 虎子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回答什么好了,忙问:“师父,这药酒你喝了吗?” 醉鬼鹰王回答:“没有喝啊!” 虎子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道:“还好师父没有喝,那我这就去叫我爹来看看。” 醉鬼鹰王忙道:“别别别,他来了万一把我的药酒拿走了怎么办?” 虎子:“啊?您不是说这药酒有毒吗?我爹是名医,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醉鬼鹰王又在虎子头上拍了一把,道:“谁跟你说这药酒有多了?” 虎子不解道:“您不是说这药酒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毒,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醉鬼鹰王眯着眼笑道:“我说的有问题,是指这药酒和我平常喝的酒不一样,你不信来闻闻!”说着,把酒葫芦递向虎子,虎子将信将疑地把鼻子凑到葫芦边,酒香入鼻,虎子瞬间一脸陶醉,他哼哼唧唧的说:“香啊--!爽啊……” 张三娃听到虎子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也站不下去了,几步跑上来,说道:“虎子兄弟,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肉麻?” 虎子对醉鬼鹰王道:“师父,您也给他闻一闻吧!” 醉鬼鹰王忙把酒葫芦塞好,我怀里一揣,转身就走,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道:“你两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想闻我的酒,门儿都没有,赶快去练功吧!” 虎子和张三娃尴尬地站在原地。 醉鬼鹰王刚走出去不久,突然又折身回来,冲着虎子道:“徒儿,这药好啊,再去给师父弄几块来。” 虎子一头黑线,都不知道该跟师父说什么好了,这种药,哪里是想弄就弄得到的,自己不过是运气好,侥幸得到一株而已。 醉鬼鹰王又拿出酒葫芦,他伸指头到葫芦里边蘸了一下,再把指头伸进嘴里,“呼哧”地吸了一大口,一脸的满足。 两个徒弟站在旁边,把眼睛瞪得老大:这师父何时变得这么不顾形象了? 醉鬼鹰王见虎子不说话,两人还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他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要记得师父啊!”随即,提着酒葫芦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一棵粗大的水杉下,醉鬼鹰王眉飞色舞的向众人炫耀着他的酒葫芦,众人都说酒尝一尝他的酒,他却死活不答应,还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徒儿孝敬师父的东西,怎么能够分给你们喝?” 在大家的软缠硬磨下,醉鬼鹰王。同意给每人喝一滴,众人都觉得好笑,一滴酒怎么喝呀? 小三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酒壶,把壶盖拧开,里边装着大半壶酒,小三说道:“鹰王前辈,你就把给我们喝的份额滴在这个酒壶里吧?” 醉鬼鹰王小心翼翼地拿着酒葫芦,对着酒壶一滴一滴的滴酒, 刚好每人一滴后,他就不再倒了。正待他收回酒葫芦的瞬间,一只手在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伸来,一把抓住葫芦,用力一倒,葫芦里的酒便被倒出了三分之一。 第287章 途中姑娘,要嫁给你 醉鬼鹰王急得暴跳如雷,他手舞足蹈地大叫道:“你们居然耍诈,早知道这样,我一滴都不分给你们喝。唉,真是气死老夫!” 看着醉鬼鹰王那认真的模样,众人都被逗乐了。 爷爷笑道:“前辈啊,你如此爽快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吝啬呢?你一个人喝有什么意义,有酒要大家一起喝才开心呢。” 醉鬼鹰王怒目圆睁道:“你小子使手段倒了我的那么多酒,居然还说得如此义正言辞,你知道我这酒有多珍贵吗?” 爷爷道:“知道啊!” 醉鬼鹰王道:“知道你还倒那么多呀?” 爷爷笑道:“你看看虎子,他找到这么珍贵的一块药,连他爹都不给就给了你,你居然只给我们喝一滴酒,你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鹰王转怒为笑:“好啦好啦,不与尔等计较了,赶快拿酒来给我把葫芦灌满。” 小三忙命随从拿酒来灌满鹰王的酒葫芦,醉鬼鹰王才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三天后,醉鬼鹰王又开始大吼大叫起来:“这个药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居然把折磨了我多年的哮喘和腰疾都治好了。” 大家都觉得特别惊讶,没想到这药居然有那么好的效果。 这一次醉鬼鹰王不再吝啬,他让白叔拿个酒壶来,直接把自己酒葫芦的酒倒了一半进去,然后才说:“白兄弟,你真是神医呀!这个药酒就分给你了,我知道你用得着。”同时,醉鬼鹰王还把药块也分了一半丢进白树的酒壶里,白叔的心里简直说不尽的感激,他颤抖着手接过酒,对鹰王连声道谢! 鹰王道:“从今往后,我们俩就是亲兄弟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这一次,鹰王直接把酒葫芦递给大家,每人喝了一口,众人皆是赞口不绝,既赞美酒好喝药味足,也赞扬鹰王豪爽大方,虎子和张三娃也尝到了鹰王酒葫芦里的迷莲七药酒,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愉快。 在行进途中,大家遇到了不少新鲜的事儿,其中最有趣的是,经过一个比较偏僻的乡村时,大家迷了路,小三向村子里的一位年轻姑娘问路,那姑娘开始特别害羞,都不敢正眼看人。在交谈中,他偶尔瞥一眼小三,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其他人看到姑娘的眼神,都觉得别有韵味,小三却不自知的样子。临别时,姑娘居然一把抓住小三的马缰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三,小三被弄得莫名其妙,他问姑娘:“小妹妹,你是需要指路钱吗?” 姑娘摇头不语。 小三又问:“难道你是喜欢我这匹枣栗马?” 姑娘还是摇头。 小三不解:“姑娘拉住我的马缰绳是何意呢?” 姑娘终于开口说话:“我要嫁给你,你把我带走吧!” 小三拍了拍额头:“小妹妹,你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向你问个路,你就要嫁给我,这可是终身大事啊,你怎么能够那么随意呢?你是认真的吗?” 第288章 狠心离去,姑娘落泪 姑娘闪着大眼睛说:“哥哥,我是认真的。” 小三又问:“你确定?” 姑娘坚定的说:“是的,我确定。” 小三道:“我说,那个……,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姑娘摇头,很显然是不用考虑了。 小三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父母把你养那么大,你要留下来好好孝敬他们,谈恋爱的事情不着急。” 姑娘说:“不,我就要跟你走。” 小三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他一带马缰绳就准备走人。 姑娘不但拉着缰绳不放,反而顺势一跃便骑到了马背上,一把抱住小三的腰,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小三的后背上。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从远处跑来了一妇人,妇人脸上纹着花纹和文字,看着有些奇怪,妇人手里提一把长把的镰刀,跑到近前,妇人一抬手,直接把明晃晃的镰刀钩到马勃子上,她敌视着小三及众人,嚷道:“你们这些坏人,居然要把我的姑娘抢走,我饶不了你们。” 小三解释道:“大妈,不是这样的,是你的女儿要跟我们走。” 妇人将信将疑,问姑娘道:“丫头,是这样吗?” 姑娘回答道:“阿妈,我喜欢他,我要跟他走。” 小三忙说:“不行的,我……” 还没等小三把话说完,妇人又说道:“我的丫头长大了,你能找到喜欢的人,阿妈也感到很高兴。”说这话时,妇人的眼里噙着泪花。 妇人随即抬头看向小三,脸色变得和蔼了几分,说道:“我女儿要跟你走,你要好好待她!” 众人都准备帮忙劝一劝姑娘,让她不要跟小三走。不料,虎子却羡慕的说:“小三哥哥,你就带上这位姐姐吧,她不但长得漂亮,还那么喜欢你,你忍心辜负她吗?” 小三冲虎子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孩子家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话。” 白叔拉了拉虎子,示意他不要多嘴。 小三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断臂处,说:“你们看清楚,我只有一条手臂,我连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又怎么养得了这位姑娘?” 妇人放下勾在马脖子上的镰刀,姑娘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但她依然没有放开马缰绳,而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小三说:“我不嫌弃你只有一条手臂,你留下来,我养你?” 小三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脸认真的女孩,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需要一个弱女子来养,这说起来不是笑话吗?”小三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很受伤。 小三正色道:“姑娘,我不想耽误你,不要在我的身上费心思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未来的路还在很长,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姑娘居然真的松开了马缰绳,轻轻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回来吗?” 小三想都没想就说道:“不回来了。” 再无多言,众人调转马头迅速离开了。 姑娘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汹涌而出,大滴大滴的滚落到面前的草地上。 策马远去的小三在心中默默叹息:姑娘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母女俩默默地站在原地,显得那样渺小而孤单,他们静静地看着小三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良久,姑娘转过身,喊了一声“阿妈”,就趴在母亲的肩膀泣不成声。 母亲轻声叹息,似乎想要说几句劝慰女儿的话,他的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第289章 同病相怜,认做干爹 生命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他能让不相干的两个人在某个对的时间相遇,而缘分是一把刀,他可以让人相遇相识,相思相苦,如果不见,或许就不会有痛,也不会有怀念。 张三娃似乎想起了那些锥心的往事,他哭得稀里哗啦,紧跟在众人身后,边走边抹眼泪。 虎子的情绪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他红着眼,默默地陪着张三娃走在一起,很多次欲言又止,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安慰张三娃,只会让他更伤心。 醉鬼鹰王不明就里,看着哭得莫名其妙的两个徒弟,他教训道:“人家别人的事情与你们两个何干,你们两个哭甚呀?” 听师父这么一说,张三娃哭得更伤心了,他说:“师父,你若知道我的命有多苦,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了。” 醉鬼鹰王道:“你小子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经历?” 张三娃说:“师父啊,你可不知,我的经历虽然称不上惊世骇俗,却足以刻骨铭心。” 张三娃跟醉鬼鹰王讲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醉鬼鹰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也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本来觉得自己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人的经历和自己一样的凄惨,醉鬼鹰王也忍不住和张三娃讲起了自己的一生,说到最后,两人竟然是同病相怜,他们身边的亲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他们独自一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张三娃听了醉鬼鹰王的故事,也是惊得瞠目结舌,他越来越觉得醉鬼鹰王十分亲切,看到醉鬼鹰王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 张三娃对醉鬼鹰王说:“师父,感谢你不嫌弃我收我为徒,还跟我讲了你一生的经历,我真是三生有幸。” 醉鬼鹰王对张三娃说:“还叫什么师父,咱爷俩如此有缘,都走在一起了,以后你就叫我干爹了。” 鹰王拿出酒葫芦,敬天敬地,发誓要认张三娃这个干儿子,父子对饮,永不返悔。 同行人也被他们深深感动,都向二人道喜祝贺。 醉鬼鹰王自豪地说:“我这糟老头子也有后了,我今后的人生,有三娃的陪伴,再也不会寂寞!” 张三娃也说:“这辈子有个干爹,我的心也算踏实了,我心甘情愿为干爹养老送终。” 两人落下感动的泪,醉鬼鹰王紧紧的抱着张三娃,他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叔也为张三娃找到干爹而开心,他平时也最关心这个孩子,他随时都在担心着这个孩子的未来,现在这孩子有了依托,白叔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的心情一下子显得格外的轻松。 只有虎子一脸失落。张三娃是他最要好的朋友,陪伴他走过许多孤独的日子,给过他许多快乐与帮助。如果张三娃跟醉鬼鹰王走了,就只剩下他孤单的一个人。 张三娃看出了虎子的心事,他安慰虎子:“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虽然找到了干爹,变换了身份,但我们都在一起跟着干爹学武。” 第290章 三娃寻药,险遇巨鼠 虎子听张三娃这么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他对张三娃说:“那好吧,你千万不能因为有了干爹就忘记了好兄弟哈!” 张三娃道:“那还用说,你见我什么时候忘记过兄弟了?” 这时候,小三变成了声讨的对象,大家都开玩笑说他铁石心肠、伤害了美人的心。 小三义正严词地反驳说:“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正所谓‘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我们这一路去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是有要事在身,再带上这么个拖油瓶,说不定还会弄出多少麻烦事儿来。” 自从有了干爹,张三娃就总是在念叨:“虎子拜师送给师父一株神药,治好了师父多年的顽疾,而自己认了干爹,却什么也拿不出来送给他老人家,心中实在有愧”。 闲暇之余,张三娃总是漫山遍野的去找,他也希望能够找到一株珍贵的药送给师父,作为孝敬干爹的礼物。 这一天,张三娃和大家约定好在30里外的蚂蝗沟会合,便跟着虎子一起钻进了前面的深山老林,他们越往前走,前方的树林越茂密,偶尔一只小狐狸从前面跑过,虎子高兴得满山遍野的去追,可这些狐狸十分狡猾,一转眼便可以跑个无影无踪。 张三娃沿着一条山脉寻找着药材,或许也是因为他太过投入,把虎子带丢了也没有觉察到。张三娃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不时扒开草丛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找的药。 在一个山坳里,张三娃踩到一堆松松软软的枯草,一跟斗就掉进了一个窝里,踩得一群小动物“叽叽叽”的尖叫,他也来不及低头去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动物,慌忙从那窝里爬了出来,再回头看时,那窝里的小动物光着皮肤,身上没有一点毛,他们的眼睛紧闭,就仿佛一些拳头大小的婴儿,有两只居然被张三娃踩得肠子都从屁股里流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张三娃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歉意,他对着这些小动物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实在对不起了,我真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还请不要见怪。” 张三娃说完话,心想:如果动物妈妈回来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伤害成这样,那该有多伤心呀。反正踩坏了的这两只也活不成了,何不悄悄的把它们拿走,丢到那个草丛中去藏着。 想着想着,张三娃俯下身子,伸手到窝里去抓那小动物,抓了几次都因为差着一点距离没抓到,他只得放弃。张三娃站起身来,准备想想其他办法把那两只受伤的小动物抓出来,没想到,他刚一起身,远处便冲过来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这老鼠少说也有100多斤重,一瞬间便冲到了张三娃的面前,他都还来不及躲闪,就被这只大老鼠把他撞倒,张三娃又是一跟斗滚进了深厚的窝里,屁股下面又是一阵“叽叽叽”的尖叫,那些小动物肯定又被他坐死了几只。 第291章 大战巨鼠,虎子走丢 那只大老鼠扑到张三娃的身上,张嘴就咬,张三娃条件反射一般使出了鹰爪功,一把抓住大老鼠的脖子,另外一只手顺势抱住大老鼠,用力的把大老鼠往洞外丢去,那大老鼠被张三娃抛出后,连滚带爬的滚出去老远,张三娃趁此机会又从窝里爬了出来,提着齐眉短棍就往山上跑。 那大老鼠跟着张三娃追出了一段距离,又折返身去看窝里的小动物,窝里的那些小动物肯定就是这只大老鼠的崽子。 大老鼠爬进窝里,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一瞬间他又从窝里冲出来,嗅着张三娃的气味就往山上追。 不一小会儿,大老鼠便追上了张三娃。 张三娃听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身,提着短棍便和扑上来的大老鼠斗在了一起。这只大老鼠力量实在太大,几下就把张三娃扑倒在地,好几次险些咬断张三娃的胳膊。 张三娃凭借着自己在醉鬼鹰王那里学到的鹰爪功,才得以抵抗住大老鼠的致命攻击,但他的身上也被老鼠那锋利的爪子抓出了许多条血痕。 本来张三娃无意伤害这只大老鼠的性命,但大老鼠却以命相搏,他也要保命,不得不全力对抗。 张三娃多次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力大无比的老鼠扑倒。 张三娃挥起短棍用力地砸在大老鼠的头上,短棍“咔嚓”一声断为两截,一半截留在张三娃的手里,另一半弹飞出去一丈多远。 大老鼠的鼻子里流出血来,深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它猛烈的甩头,鼻子用力喷气,血水像花洒一样的喷洒而出,喷得张三娃满脸是血。 张三娃奋起一脚踢出,大老鼠被蹬出去好几米远,但大老鼠并无退意,奔跑着又扑了上来。 张三娃提着半截短棍转身就跑,大老鼠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大老鼠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张三娃边跑边喊:“我求你了,祖宗,你就不要注意了吧,你还是回去照顾你那屋里的崽子吧。” 可惜,这大老鼠哪里听得懂人话,它依然不管不顾的跟着张三娃往前追,一副不和张三娃拼命就绝不放弃的模样。张三娃跑得实在累不动了,又停了下来,一人一鼠又斗在了一起。 一个时辰以后,大老鼠躺在草丛里,张大嘴喘着粗气。 张三娃倒在旁边的土坎上,翻着白眼,全身瘫软,再也使不出半点劲儿。 再过半个时辰,老鼠和张三娃又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警惕的看着对方,俩踉踉跄跄跑向相反的方向。 张三娃慌慌张张跑到山顶才想起虎子来,他左顾右盼,哪还有虎子的影子。这下的张三娃一下子惊慌了,本来虎子就是陪着自己上山采药的,如果真把虎子带丢了,回去还如何向白叔交代,张三娃内心很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粗心,把一个大活人带丢了都不知道。 张三娃边跑边喊,可是,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唤声在山谷中一遍一遍的回荡,他跑遍了无数个山头,也没见到虎子的影子。 一直找到天黑,还是没有找到虎子。 第292章 众人出动,上山寻人 白叔等人早等在了蚂蝗沟,眼见着太阳慢慢的从西山沉下去,大家的心也变得不安起来。 醉鬼鹰王急得团团转,白叔更是一脸焦急,口里不住的念叨:“这两个娃娃太没时间观念了,都到这时候了,也不想到早点赶来,万一天黑了,在大山深处迷了路怎么办”。 爷爷提议道:“我们不能再等了,一起进山去寻找他们吧”。 于是,众人分成几组向着来路寻去。 小三和白叔一组,爷爷和醉鬼鹰王各带了一个随从自成一组。 太阳彻底隐去了光辉,三组人隐没在茂密的森林中。 一夜过去,众人一无所获。大家都十分疲惫,可是,找不到人又哪有心情坐下来休息。 借助月光寻找了一个通宵,大家才明白进入这片大山的艰难。有的地方悬崖峭壁,有的地方荆棘丛生,不时还会把休息的野兽惊出来,要不是大家都有一身本领,光是这一个晚上就足以死在这片大山里。 次日中午,众人又回到和虎子两人分别的地方。 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 众人略作商议,便又开始分头行动,向着两人出发的方向继续寻找。 爷爷和醉鬼鹰王都嫌两个随从走得太慢,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于是就让两随从到蚂蝗沟去等着,如有消息,及时来报。 爷爷和醉鬼鹰王合为一组。他们俩刚进山不久,爷爷便爬上树去,抓住树枝,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一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醉鬼鹰王本不是等闲之辈,可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赶上爷爷的速度,他略作思忖:既然你擅长爬树,那你就进行空中搜索,我地上的速度还行,我进行地面搜索,咱俩的配合,可以极大的提高搜寻的效率。 醉鬼鹰王的地面搜索能力确实不弱,他虽然已经年岁不低,可那双眼睛却是无人能及,锐利得像天上雄鹰的眼睛,一眼扫过,目之所及,尽收眼底。 突然,草丛中的半截短棍引起了他的注意,短棍的断裂处痕迹新鲜,应该是刚断不久,这里恐怕是经历了一场打斗。再向周围扫视一圈,地上草丛混乱,有人和动物的脚印,综合判断下来,这一场打斗甚为激烈,而且很可能是人和动物的打斗。 醉鬼鹰王开始紧张起来,这两个小子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样的猛兽,居然能打斗成这个样子?他仔细的检查这打斗的痕迹,希望从打斗痕迹中检查出就是嘛。 当看到杂乱的草丛中的斑斑血迹,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醉鬼鹰王顺着痕迹继续往前找去。 突然,不远处的树林里有着轻微的晃动,醉鬼鹰王展开最快的身法,迅速追上去。 树林晃动处,一人迅速跳出,腾空一腿扫来。 鹰王迅速移动步法,双爪齐出,抓向飞扫而来的一腿。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腿的力道竟然十分的足,鹰王凌厉的双爪不但没有抓住这条腿,反而被一腿扫出去两三米远,一双手被震得发麻。 第293章 路遇强敌,高手过招 不过醉鬼鹰王也非吃素的,他的双爪撕破了对方的裤腿,并将对方的腿抓出了四五条深深的伤口,其中一处伤口深可见骨。 刚才踢出一腿的正是一名长发男子,此人身体壮实,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露着凶光,他死死的盯着醉鬼鹰王。 醉鬼鹰王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偷袭别人?” 长发男子发音生硬,也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醉鬼鹰王不耐烦道:“少废话,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长发男子“嘎嘎嘎”的笑道:“有点意思”。他也不顾腿上的伤口冒着鲜血,一步一步向醉鬼鹰王走来。 醉鬼鹰王摆开架势,主动向前攻去。 长发男子的腿“唰”的一下就踢了出来,两条腿像两条鞭子,踢得只看见影子晃动,腿发之灵活,简直让人乍舌,关键是他踢出的每一腿力道十足,旁边那些手臂粗的小树被踢得“咔嚓”直响,断成一大片。 见长发男子腿功如此了得,醉鬼鹰王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使出鹰步踏雪,步伐如风,闪展腾咯,躲开长发男子的攻击,鹰击长空,对长发男子的进攻发起反击,他的鹰爪像铁钩子一样的抓出,有时像蛇一样的缠绕到长发男子的腿上,一拧一旋间,长发男子的腿上就会露出道道抓痕。 长发男子一声发吼,使出了神腿鸳鸯绝技,接连九腿,铺天盖地而来,只踢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腿撼山,两腿追风,三腿赶月,四腿入地,五腿蹬天,六腿战神,七腿灭仙,八腿灭地,九腿毁天,九九归一,人腿和一。 醉鬼鹰王被踢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他也使出了自己的最强绝技鹰扑蛟龙,只见他双腿成功,用力蹬出,身体前扑,一爪把擒龙头,一爪拍龙尾。醉鬼鹰王的前爪直接抓破了长发男子的头皮,后手拍开长发男子的扫腿,双腿连蹬七脚,每一脚都蹬到了长发男子的腰腹上,落地的一瞬间,醉鬼鹰王的身体迅速旋转,身体一矮,绕开长发男子凶狠霸道的一腿,一爪探出,来了个雄鹰摘桃,直接断送了长发男子的半条命。 长发男子大叫一声,滚倒在地,捂着下腹,再也站不起来。 此时的醉鬼鹰王也不好受,他虽然击败了长发男子,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只见他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每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骨节都专心的疼,而且还被长发男子的神腿鸳鸯绝技踢出了内伤。 此时的醉鬼鹰王愤怒到了极点,想不到这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家伙,居然如此不讲武德,见人就打,不问来由,简直是无理至极,他一步冲上前去,伸出右手,猛的一把抓出,直取长发男子的咽喉。 长发男子脸色大变,他下意识的把头往侧面一歪,想要躲开醉鬼鹰王者夺命的一爪。可这醉鬼鹰王的爪哪是那么容易躲开的,别说长发男子现在受伤倒地,身体的活动大大受限,就算在他身体状态最佳的时候,如果不防守,仅靠这么一个歪头的动作,他也不可能逃过醉鬼鹰王的鹰爪。 第294章 腿王受伤,掌王赶到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人突然在身后大喊:“住手!” 醉鬼鹰王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滞,他立刻回头一看,只见一光头飞奔而来,抡起像刀一样的双掌砍了过来。 醉鬼鹰王只得放弃拧断长发男子脖子的念头,一个雄鹰翻身,迅速躲开,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醉鬼鹰王早已滚出去老远。 光头也不来追醉鬼鹰王,反而是蹲下身去,紧张的问道:“腿王,你怎么样了?” 倒在地上的长发男子无奈的说道:“掌王,我已经不行了。” 光头男子看着腿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横七竖八的爪痕,他不住的摇头,说道:“你身上这么多爪痕,还在不停的流着血,确实伤得很严重,好几处已经深可见骨了”。说着,光头掌王在身上摸出止血药,迅速涂抹在腿王的伤口上。 腿王道:“身上的那些伤痕虽然疼痛,我却还能忍受,而我致命的伤在下面。” 掌王恍然大悟道:“原来腿王的伤在背上。”说着,他忙伸手去搬动腿王的身体。 腿王无奈地说道:“不是背伤,是小腿上。” 掌王又看向腿王的小腿。 腿王摇头道:“不是,是……。” 掌王被弄得莫名其妙:“你这以腿法出名的高手,难不成你的腿还有大小之分”。 …… 两人痛苦的交流了半天才找到重伤所在。 那掌王拧紧眉头说道:“你个仙人板板,怎么会伤到这种地方哦,你让我怎么给你上药。” 腿王道:“掌王兄弟,上药也没有用,已经碎了。” 掌王劝说道:“腿王,你要坚持住,我会找人治好你的”。 腿王感叹道:“想不到我堂堂腿王胡伤,就要把老命断送在这里了,可悲呀!” 感叹间,有泪水从腿王的脸颊滚落。 掌王心中一阵凄凉,说道:“腿王,你等着,我为你报仇”。 腿王遗憾的说道:“掌王兄弟,你赶快带着那胖小子离开这里,为我报仇的事情往后再说”。 掌王道:“不行,我要带你走。” 腿王咬牙说道:“你为什么那么倔呢,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你带走我有什么用,反而会成为你的拖累。那使鹰爪功的人,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他还有同伴,你又如何斗得过他们”。 掌王说:“同伴?难不成还有人跟着他一路来?” 腿王道:“是的,不久前,我看见一个人影从树上闪过,一转眼就不见了,那人的功夫绝对不简单呀。” 掌王哭着说道:“腿王,我实在舍不得丢下你离开,你还是跟我走吧,哪怕要死你也死在我的背上”。 掌王正要蹲下身子去背腿王,腿王却看着掌王的背后说道:“掌王小心,有人偷袭。” 掌王警惕的转身向后看去,目光四处扫射也没看到一个人。 当他听到“啪”的一声闷响时,腿王已经在自己的脑门上重重的一掌拍下,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 “啊……”掌王的悲吼响彻山谷。 第295章 鹰王逃走,跟踪掌王 至于滚到旁边的醉鬼鹰王,见到腿王又来了一个帮手,他已经无心再战,本来一个腿王就让他险些送命,何况自己又受了伤,现在又来了一个掌王,看他刚才出手的动作,此人也绝对是一个一流的高手,如果选择和他们硬碰,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醉鬼鹰王迅速撤离,躲进了前面的大森林里,他要去寻找一个帮手,无论白叔,还是小三,亦或是爷爷,只要找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醉鬼鹰王就不用担心打不赢了。 当掌王追过来,醉鬼鹰王早已不见了踪影,掌王一掌拍碎面前的石块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当醉鬼鹰王找到爷爷的时候,爷爷正在检查地上的打斗痕迹,满地弄得泥土翻转,简直像被猪拱过一样。 爷爷顺手捡起一块挂在小树枝上的破布,他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又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确定了这块布,就是从张三娃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爷爷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醉鬼鹰王,从远处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爷爷跑过去扶住醉鬼鹰王,从怀中拿出白叔给他的跌打损伤药,递给醉鬼鹰王用酒服下,醉鬼鹰王的酒里本来就有迷莲七,两口酒和着药喝下,醉鬼鹰王瞬间觉得气顺了很多,胸腔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醉鬼鹰王盘地坐下,将周身气血运转,药酒很快跑遍他的四肢百骸,他身上的疼痛逐渐减弱。 爷爷迅速向着醉鬼鹰王指引的方向追去。 不一会儿功夫,爷爷找到了正在埋葬腿王的掌王。 爷爷躲在暗处,静等掌王将腿王埋葬完毕,掌王跪在坟前边磕头边哭泣,也可想见两人平时的感情之好。 爷爷本来想上前去截住掌王,可他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放弃了这个想法,悄悄的跟在了掌王的身后。 掌王向着远处的山脉而去。 爷爷在后面紧跟不放。 一开始,掌王偶尔转头看看身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后,他便展开身形迅速行进。 掌王放松了警惕,爷爷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突然间,掌王的前方就窜出了一个人,此人一头黄发,生得膀大腰圆。 掌王居然和这黄发人认识,他激动的喊了一声:“拳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拳王摇头,似乎在说,自己并没多大收获。 两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迅速行进,边走边交谈着什么。 拳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停下脚步,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大树上,震得大树枝哗啦啦地摇。 拳王愤怒的说道:“你先离开吧,我要回去为腿王报仇”。 掌王劝道:“报仇的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那胖小子送列老大那里去,路上不能再出问题,要不然腿王就白死了。” 拳王大怒:“你说这是哪里跟哪里呀?腿王的死能跟那小子扯上关系吗?” 掌王也不生气,好言劝道:“万一这些人跟那小子是一起的呢?” 拳王不屑道:“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凭你的本事,要送那小子回去已经没有问题,谁还敢在路上把你劫了不成?” 第296章 继续跟踪,大战刀王 掌王道:“这件事情可大意不得,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了,我们也不能太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腿王那么高的功夫都彼人打得重伤而死,说明此地已经有了高手出现,我们不得不防啊。” 拳王冷笑道:“你怎么今天变得婆婆妈妈的啦,你我这一生的威名不就是靠打出来的吗?不跟那么多的高手挑战,你能成为掌王、我能成为拳王吗?” 掌王只得摇头叹息,无奈的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还请多加小心,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拳王冷哼一声,扭头便钻进了树林。 到底是继续跟踪掌王,还是去追击拳王,这时候轮到爷爷犯难了。如果继续跟踪掌王,又担心拳王找到受伤的醉鬼鹰王,对战力还没有恢复的醉鬼鹰王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是醉鬼鹰王重伤了腿王才导致腿王身死,拳王绝对不会放过他;如果去追击拳王呢,掌王就要把虎子带走,对虎子来说又危险了。 关键是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得马上作出决断。爷爷最终决定跟踪掌王,毕竟实力最弱的是虎子,而且对方的目的也是虎子,必须得把虎子救下来。醉鬼鹰王虽然受伤在身,但他毕竟是老江湖,有着许多的保密手段,即使拳王找到他,也不一定就能置他于死。 爷爷迅速向着掌王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可刚跑出去不远,路途中突然又跳出了一个人,此人手提双刀,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动作又快又刁钻,绝非一般武者能够做到。 爷爷迅速躲开双刀人的突然袭击,就地一滚,连续踢出三脚,双刀人被踢得连连后退。 爷爷也觉得有点发懵,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方有那么多的高手出现,而且还都会被称为什么王的,于是问道:“你就是刀王吧?” 男人目光凌厉,冷声道:“没想到你这鼠辈也认得我的名号。” 爷爷也不想和此人废话,只想尽快解决了他,好继续跟上掌王寻找虎子的下落。 爷爷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八节鞭--他一般不轻易示人的秘密武器。 爷爷滑动步法,主动攻上,手腕抖动,八节鞭汹涌而出。 刀王见爷爷的八节鞭速度奇快,他根本来不及出刀格挡,连忙飞速后退,可他的速度依然慢了半拍,只觉肩上一阵刺痛,八节鞭在他的肩膀上擦过,肩膀上的衣服瞬间划破,肩头血肉飞溅。 刀王被惊得失魂落魄,他一生迎战高手无数,和九节鞭高手的对战也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人的鞭子可以伤到他,而眼前之人却只用了一招便把他的肩膀击伤,这在他的格斗生涯当中实属少见,甚至,别说是一招,即使是普通的武林高手,哪怕让他十招也很少有人奈何得了他。 今天,被人一招就击伤,刀王心里实在憋屈得紧,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实,他也很想看看他明震北荒的穿云刀法,爷爷能接住几招。 第297章 大败刀王,再战掌王 刀王往侧边横移三尺,踩着刁钻奇异的步法,从边门进攻,连续劈出了九九八十一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仅仅只用了十几来呼吸的时间,刀势如虹,劲意绵绵,一刀猛似一刀。 令刀王没有想到的是,爷爷也在一瞬间抖出了八十一鞭,每一鞭都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刀王的刀刃之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当刀王砍完八十一刀的最后一刀时,他彻底的僵在了当场,因为他的刀刃已经被打卷,手里的两把刀变成了做工粗劣的管子,看到人想笑。 天啦!这两把刀可是用极为坚硬的金刚打造,陪着刀王走南闯北,已经不知多少年月,从没有人在他的刀刃上留下过任何缺口,今天居然被爷爷打成了废铁,这让刀王情何以堪! “叮当!”刀王的双刀掉落在地,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他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塔木纳的站在原地,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爷爷问道:“说吧,我的两个兄弟现在在哪里?” 刀王虽然战败了,但他却不愿意屈服,他答道:“不知道!” 爷爷一步踏出,一拳击打在刀王的胸口上,刀王吐出一口血来。 爷爷道:“只要那两个兄弟有任何闪失,我一定要让你们拿命来偿!”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把他交给我们”。 爷爷一回头便看见小三和白叔迅速赶来。 爷爷吩咐了两句,往掌王离去的方向追去。 白叔本也要跟上,他却发现爷爷的速度实在太快,一转身便没了影子,哪里追得上! 一刻钟过去,正前方传来了打斗声。爷爷加速前行,见两个人正打得有来有回,很是激烈。 其中一人正是刚离开不久的掌王,另一人赫然是醉鬼鹰王。 鹰王虽然还带有伤,但并不致命,而他又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哪怕是遇上掌王他依然还可以与之一战。 爷爷冲上去一声大喝:“前辈退开,让我来!” 醉鬼鹰王虚晃两下,跳出了掌王的攻击范围。 爷爷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腿踢出,正中掌王腋下,掌王重重砍下的一掌落了空,马上鼻子上便挨了一拳,被打的眼冒金星。 这掌王也是心中骇然,一个受伤的醉鬼鹰王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这下恐怕难以应付了,他边打边找机会,随时准备撤退。 和爷爷刚交手了两三个回合,掌王一个后空翻就翻进了旁边的灌丛。 爷爷追过去看时,掌王早已无影无踪,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一个大活人跳进灌木丛中,即使他要逃跑,怎么说也得有些动静,可他此刻偏偏不见了影子。 醉鬼鹰王和爷爷在灌木丛上上下下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人。 爷爷忙爬上树梢,向远处张望时,却见掌王已经爬到了对面的山头,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爷爷指着远处对醉鬼鹰王说了一声:“前辈,他已经跑到对面山口了。”接着就抓着树枝跑远了。 第298章 追丢掌王,偶见义子 醉鬼鹰王应了一声就往对面山头追去。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大活人,居然就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这世上的奇人奇事,还真多呀,这种遁走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 醉鬼鹰王刚跑出去不到一里地,突然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也无暇顾及绊到了什么,只自顾自地往前冲去,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闷哼。 鹰王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哼道:“邪呼了,为什么这山上哪里都是人!” 回头看时,却是一条小腿横在小路上,醉鬼鹰王似乎觉得这双破破烂烂的鞋有些熟悉,忙退回去。一看之下,竟是一人倒在路旁的草丛里,趴开草丛一看,倒在草丛里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干儿子张三娃,鹰王一下子急了:“我的孩儿啊,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 张三娃虚弱至极,只轻轻地动了动,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醉鬼鹰王一把提起张三娃,三下五除二扔到背上,背着张三娃就开始往前冲,嘴里不停的喊道:“孩子,你千万不能死呀!你不能丢下为父不管,你不是喜欢鹰爪功吗?我要把我毕生的所学全部教给你,你要把鹰爪功的精髓继承下去,我还要帮你娶一个漂亮媳妇,为你生一大堆娃,天天教他们练鹰爪功”。 “老天呀,你一定要行行好,让我的儿子活下来。我们两个可怜虫,好不容易才在尘世中相遇,这孩子的命运已经够惨的了,不能再折磨他了!” 突然间,背上的张三娃动了一下,醉鬼鹰王激动的大喊:“孩子,孩子,你醒了吗?” 张三娃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又动了一下。还没等醉鬼鹰王把张三娃放下来,张三娃突然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吐出来的全是浑浊的水,水中夹杂着血渍,吐泻物顺着醉鬼鹰王的肩膀哗啦的往下流。 醉鬼鹰王也顾不上是否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他轻轻放下张三娃,把张三娃扶了坐在路边,一只手托着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 张三娃又是哇哇的狂吐了几口,才听到他的肚子里哗啦一声响,就没有再吐出任何东西来,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 张三娃艰难的说道:“干爹,虎子不见了。”刚一说完,他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醉鬼鹰王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别激动,让身体先恢复一下再说。”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深沟里传来了一声地动山摇的大吼,一只大虎从林中窜出,冲着二人直扑而来。 醉鬼鹰王无名火起,你这畜生敢趁人之危,看我不一把撕碎你。他。迅速站起,直接就冲了过去。 在接触到老虎的那一瞬间,醉鬼鹰王闪身躲过老虎用力抓过来的双脚,一爪直接从老虎的下巴肯抓了进去,用力一扯,把老虎的下巴骨拉脱臼,另一只手在老虎的额头上猛的拍了一巴掌,一只大虎直接被打晕。 第299章 骑虎坠崖,三娃寻死 老虎摇头晃脑,猛地纵身一跃三丈,从水沟的这面跳到了那面,醉鬼鹰王双爪抓住老虎尾巴,像只猴子一样被吊在老虎屁股上,也跟着跨过了沟去,老虎刚着地的瞬间,他连续在老虎的屁股上抓了三爪,终于是把老虎抓得皮开肉绽,最后一爪直接一把插进伤口里,居然把老虎的盲肠都抓了出来。 老虎吃痛,凄惨大叫,声音直传到九霄云外,山林里的动物被吓得往外没命逃窜。 老虎血淋淋的屁股猛然坐下,他要把这个讨厌的人类一屁股坐成肉泥。 醉鬼鹰王反应也是极为迅捷,他放手躲过老虎的一坐,老虎坐了个空,却是把地上松软的土地坐出了一个坑。醉鬼鹰王也趁机跃上老虎肥厚的脊背,一手抓住顶瓜皮,另一只手直接抓瞎老虎的一双眼睛,老虎疼得在地上拼命打滚,醉鬼鹰王就是死死抓住虎皮不放,只要有机会,就在老虎的头顶猛拍几掌,不一小会儿功夫,老虎的挣扎就开始缓慢起来,醉鬼鹰王又是凶猛的几掌拍下。 这老虎的生命力也实在太强,不但没有被拍死,反而是奋力站起,也不分天南海北地往前飞窜,两个呼吸过后,醉鬼鹰王还来不及撒手,整个身体便传来了失重感,瞎了眼的老虎,居然背着他就从前面几十丈高的悬崖上掉了下去。 醉鬼鹰王本可以轻松的把老虎撕碎。当年他在那座山上时,这样的事情可干过不少,可今天的他不一样,体力透支,身上还有伤,能爆发出五成的力量就不得了了。 坐在远处的张三娃,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在他看到老虎跑向悬崖的瞬间,他想大喊一声提醒干爹,可嗓音嘶哑,怎么也叫不出声音,他想冲过去让老虎改变方向,可全身无力,哪怕是爬也十分吃力,况且老虎距离悬崖不过两三丈,冲到悬崖只需瞬间。 也是张三娃命运悲苦,竟又一次遭遇了眼睁睁看着劫难在自己面前发生却帮不上半点忙的无助感。 山谷下“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重重砸在张三娃的心上,他面如死灰,彻底绝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这个世界上,和他同病相怜的老人为了保护他,和老虎厮杀在一起,最终被老虎背着跳下了悬崖,定然凶多吉少,从今往后,他又将变成一个孤独的人。 张三娃木然地看着悬崖的方向,两大滴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滑了出来,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再没有半点光彩。 突然,张三娃不顾一切地向悬崖方向跑去,嘶哑的嗓音里发出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他这辈子应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现实实在太为残酷,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希望已经破灭。 一块尖锐的石头,把张三娃的手掌划破,伤口像一个狰狞的嘴巴张开,张三娃就像没有觉察到一样,依然不要命的往前跑。 第300章 小三救人,鹰王复活 爬到悬崖上方的一个小坡上,张三娃闭上眼睛直接滚下,开始他滚的速度还比较慢,随着身体一转一转的翻滚,下滚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滚到悬崖边上,只要不迅速停下来,最多还几个呼吸,张三娃就会毫无疑问的从悬崖上滚落下去,一块大石头在前面凸起来,飞速下滚的张三娃一头撞在大石头上,瞬间头破血流,鲜血然染红了张三娃的脸。张三娃下滚的速度略微减慢了几分,在这个时候,只要他把手略微在地上撑一下,双腿略微分开一些,他就可以停下来,可他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做,任由身体一转一转的往下翻滚。 离悬崖只有一丈……五尺……三尺…… 只需要再往前在滚动两三转,张三娃就可以彻底解脱了,他就再也不用忍受各种撕心裂肺的痛了。 电光石火间,一杆大枪从远处飞射而来,稳稳的插在悬崖边上,枪身颤抖着,大枪挡住了张三娃的身体。 张三娃但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反而无比的失望,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绕开大枪,从旁边爬下悬崖。 也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伸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去。 耳畔传来了白叔的声音:“张三娃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三娃瘫软在地,使尽最后的力气跟白叔说道:“虎子不见了”,又艰难的抬起手指向悬崖道:“干爹死了”,他的声音细若蚊蝇。 白叔心中骇然,脸色瞬间煞白。心爱的儿子不见就让他心如刀割,如果连醉鬼鹰王也死了,他会有多么的痛苦啊? 小三从后面冲上来,把张三娃抱到了平缓地带。 虚弱到了极点的张三娃再度昏迷。白叔迅速帮他处理伤口。 把张三娃交给白叔以后,小三马上去悬崖下查看醉鬼鹰王的情况。可下悬崖的路实在太难走,需要往左边的一个陡坡下去,陡坡上长满了杂草和带刺的藤蔓。 才刚下到陡坡的一半,前面就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小三赶忙停下脚步,冲着前方喊道:“前面有人吗?” 没想到马上就有了回应:“好小子,你也赶来了?” 小三惊喜道:“原来是鹰王前辈啊!你居然没有死?” 醉鬼鹰王高声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 小三尴尬道:“张三娃刚才说你已经死了!” 说话间,醉鬼鹰王已经来到了小三面前,他用衣服包着一大块虎肉,一脸高兴的对小三说道:“我那傻小子,居然也敢咒我死!”语气中显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幸福。 小三居然说了一句让醉鬼鹰王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你老人家没死也不说一声,你那干儿子差点就和你阴阳相隔了。” 醉鬼鹰王惊讶地问道:“我不是把他安顿得好好的吗?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不测?” 小三无奈的说:“他并没有遭遇不测。” 醉鬼鹰王问:“那是为什么呢?” 小三说:“是他以为你遭遇了不测,要随你一起去。” 醉鬼鹰王一下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又极为担心的问道:“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傻呀!他现在怎样了?” 第301章 治疗三娃,忧心忡忡 醉鬼鹰王边问往前跑,留下了一脸尴尬的小三。 小三跟在后面,边跑边说:“命是保住了,就是伤得不轻”。 一听这话,醉鬼鹰王更是心急如焚,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傻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顾一切往前冲的醉鬼鹰王,衣服里包着的虎肉什么时候掉的他都不知道。 小三捡起掉到地上的虎肉,跟了上去。 一阵狂风从背后吹来,白叔不由得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醉鬼鹰王飞奔而至,白叔的白脑子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说醉鬼鹰王已经死了吗?现在出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来得那么凶猛,难道是要把张三娃抓走不成? 白叔大喊:“你要干什么?” 醉鬼鹰王也不答话,一头扑到张三娃的身上,大哭大喊起来:“我的三娃子,你为什么那么傻呀?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呀?” 白叔和小三把醉鬼鹰王扶起来,白叔叔道:“他死不了,你不要再摇晃他了,不然,不死也被你摇死了”。 醉鬼鹰王老泪纵横地把双手搭在白叔的肩上,恳求道:“白兄弟,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儿上,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救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此时,两个老人的眼里全都是泪水。 白叔咬紧嘴唇点头说:“我早已经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尽全力救他”。 醉鬼鹰王边哭边说道:“白兄弟,你还有虎子,而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吧!” 一提到虎子,白叔忍不住泪如泉涌,伤心的说道:“我的虎子呀,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白叔再也说不下去,咬着嘴唇一个劲儿的流泪。 见到两个老人的这番模样,小三站在旁边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两位老人,他抹了一把眼泪,便提着虎肉到小溪里去洗干净。 …… 香喷喷的肉香飘过来时,两个老人还在不断的抹眼泪,此时,张三娃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白叔从玉屏中倒出一粒药丸,让醉鬼鹰王掰开张三娃的嘴,将药放了进去。 醉鬼鹰王疑惑地说:“白兄弟,这药就这样放在他的嘴里有效吗?我们要不要给他灌点水,把药冲到他的肚子里去?” 白叔摇摇头:“不用,我这个药本来就是放在嘴里的,他会随着人的唾液慢慢流进胃里。” 醉鬼鹰王焦急的守在张三娃的旁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张三娃。 小三用竹片串着两大块烤肉来到两位老人身边,肉串上还在滴着油。 小三说道:“两位前辈,我们一直奔波,都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不吃。” 小三苦口婆心劝了半天,两位前辈还是不吃。 白叔说:“找不到虎子,我什么也吃不下去”。 醉鬼鹰王说:“三娃子不醒来,我也没有胃口。” 小三拿起一块烤肉自顾自的啃了一口,说道:“真香!” 两位老人咽了一口唾沫,肚子开始咕噜的响起来。 第302章 三娃苏醒,路遇怪人 醉鬼鹰王又咽了一口唾沫,说道:“白兄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寻找虎子,我们还是吃一点吧!要不然,后面再遇到坏人,也没有力气陪他们打架了。” 白叔含着泪,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小三手里接过烤肉,努力地咽下。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躺在地上的张三娃剧烈的咳嗽起来,有血不断从他的口角溢出。 醉鬼鹰王赶忙伸手去把张三娃扶了坐起来,拿着手里的肉就递到张三娃的嘴里,兴奋的喊道:“三娃,赶快吃点肉补充能量”。 他的动作把白叔吓得跳了起来,白叔急道:“鹰王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快让他躺下,这孩子刚苏醒,身体还极为虚弱,你这一折腾,说不定又要让他昏死过去”。 醉鬼鹰王一脸尴尬,他慢慢把张三娃放了躺下,苦笑道:“对不起,是我肤浅了。” 张三娃看到眼前的醉鬼鹰王,眼睛瞪得大大的,嘶哑着嗓子喊道“干爹,干爹,没死?” 醉鬼鹰王故作生气道:“我没死,只是差点被你气死,要不是你白叔和小三哥哥及时赶到,我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人,都没搞清楚状况,就自作主张的寻死,要不是今天你伤得这么重,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三娃激动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白叔在旁边劝道:“鹰王兄弟,你就少说他两句吧,要骂也等他恢复了再骂。” 醉鬼鹰王只得骂骂咧咧的坐到半边抹眼泪去了。 醉鬼鹰王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白叔,白叔得知虎子被抓走,他又惊又喜,惊讶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抓这个虎子,喜的是至少说明虎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见张三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白叔和小三继续出发寻找虎子,醉鬼鹰王留下照顾张三娃。 白叔和小三顺着爷爷追出去的方向一路前行,在路途中发现了很多标记,有的刻在树上,有的用石头堆积,想必是爷爷故意留下的。 三日之后,白叔和小三翻山越岭,一路追到木及山,在山道的十字路口,两人停了下来,仔细寻找着爷爷留下的标记。 “哈哈哈……嘻嘻嘻……”身后的密林中,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二人循声望去,除了密密麻麻的树影,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白叔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他不是针对我们而来,我们也就不要平生事端了。” 小三道:“我们暂且在旁边避一避,先看看情况再说。” 哪知刚一动身,那阴恻恻的声音就在背后不远处响起:“想跑?可能吗?有我千万在,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就给我乖乖受死吧”。 小三愤怒地骂道:“你这劳什子的这样王那样王,狗屁都不是,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也配称王吗?” 树林晃动之下,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从身后窜了出来,他的手臂上全是纹身,手里提一杆红缨枪,照着小三的心窝就是一枪擢来。 第303章 又遇劲敌,击杀枪王 小三慌忙举枪将对方的枪拨开,可对方的力道太强,小三险些吃亏。 小三也是使枪的高手,两人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居然不分高下,看来这枪王也并非浪得虚名。 白叔在旁边急得大喊:“两位停手!” 两人居然真的倏地分开。 白色问道:“枪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们?” 枪王阴恻恻的说道:“本人平生杀人为乐,谁挡我的道我就杀谁?” 小三冷笑道:“你我素不相识,我们哪里又挡你的道了?” 枪王道:“你等阻挡我们捉人,还杀死了我的几个结拜兄弟,该死!” 白叔也怒了:“你们无端抓走我们的人,还见人就杀,不问缘由。该死的应该是你们!” 白叔手提长剑,跨步上前,毫不花哨的一剑刺出。 枪王举枪相迎,一枪猛似一枪的向白叔刺来。没想到的是,三招之内,枪王的枪直接断为了三节。 白叔的第四剑刺出,直接在枪王的胸口上开了一个大大的窟窿,枪王的鲜血狂喷而出,他阴森恐怖的脸你又去到了极点,显得更加吓人,像极了从阴曹地府跑出来的厉鬼。枪王在自己的胸口上猛拍一掌,居然止住了汩汩冒出的鲜血。 趁枪王身受重伤,小三从侧面一枪杀出,准备直接结果枪王的性命。 哪知这枪王居然还藏有一手,当小三快要刺中他咽喉的一瞬间,只见他身体一晃,啪的一脚踢出,不偏不倚的踢中小三的大枪,一股巨大的震力传来,小三握枪的双手一阵酸麻,手中的大枪竟然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小三举拳连砸五拳,刚好砸中枪王踢出的五腿,枪王站定身形,脸色无比煞白,他那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你小子不简单啊,靠着一条独臂,与我枪王对枪还能战个平手,你居然还有如此了得的拳脚功夫,在我的无敌神腿下居然不落下风,实在是不简单”。 随即,枪王又转头看向白叔,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那么多高手?个个出手不凡,难道说你们也是有备而来?” 白叔道:“你们不也一样吗?不是腿王就是拳王,哪一个是等闲之辈?” 枪王道:“你这话倒是不假,我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翻起一片波浪,都可以让一方水土不得安宁。可我们倒霉的是遇到了你们,我们在江湖上行走那么多年,从未失败过,这次居然阴沟里翻了出来。” 白叔道:“阴沟里翻船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经常干坏事的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带我们去见你的主子,我可以给你留一条生路,我只想救回我的孩子,不想滥杀无辜。” 枪王又一次阴恻恻的大笑起来:“天真,你太天真了。你觉得我是那种苟且偷生之辈吗?况且,即使你不杀我,主人会放过我吗?” 白叔脸色一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正要给枪王一点颜色看看,枪王的全身却自动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糊臭味。 第304章 神密瓦门,宝户大街 枪王阴恻恻地笑着倒在了火光中,不多久就化作了一堆白灰。 这一幕诡异至极。 枪王化作的白灰中,居然现出了一块圆形的金属令牌,白叔用木棍将令牌挑了出来,发现沉甸甸的令牌一面刻着“瓦门”二字,另一面是一个宫殿图样。 白叔看着令牌摇了摇头,说道:“这瓦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就没有听说过?难不成是刚成立起来的什么邪恶组织?” 小三道:“对这瓦门我到是有所耳闻,前些年,听几个兄弟讲,在执行任务时,就有人请他们去暗杀瓦门的人,但这个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非常神秘,因为无法了解他们的底细,大家也就没敢接这个任务,至于瓦门的其他信息,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叔一咬牙道:“不管他是什么组织,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把虎子他们救出来。” 两人继续寻路追击,一路上也顺道打听关于瓦门的消息。 一个叫宝户的集市上热闹非凡,这边卖白菜、卖土豆、卖红薯的小商贩喊声震天,那边卖老鼠药、卖跌打损伤药的江湖人吆喝声此起彼伏;前边卖火钳、卖镰刀、卖锄头的铁匠叫卖声不断,后边卖狗肉、卖羊肉的露天汤锅里香气飘飘;卖烧洋芋、炸洋芋的地方价格实惠。一堆人围着这些摊子仔细地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地人舍不得花几角钱买个包子吃,只有那些外地来客才会去卖吃的摊位上,买点好吃的东西津津有味地大口朵颐,一些当地孩子站在卖吃的摊位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口音各异的外地人吃东西,他们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到人家的嘴里了,他们咕嘟地吞着口水,可没有一个人注意过他们的举动。 几个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站灰堆旁开心地聊着天,掉得只剩几瓣牙齿的嘴,说起话来满嘴跑风,灰堆上的尿骚味一阵阵的冲进鼻腔,尿酸的气味实在是很刺鼻,一个老者提议说:“这里臭求得很,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去摆龙门阵”。另一个老者却说:“你怕个求,我们都是农村人,谁种庄稼不是天天闻着大粪的气味过来的。”老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漏风的嘴笑得合不拢。 白叔和小三在露天的羊肉汤锅旁边的木板凳上坐下,要了两碗羊肉。羊肉两角钱一碗,老板也还算舍得,给两人各端了满满一大土巴碗羊肉上桌,这羊肉除了有盐味,上面撒一点葱花便是再无其他佐料,但味道吃起来就是很香,两人吃完第一碗,连碗里的汤都喝干,依然觉得只吃了个半饱,于是各人又再来了一碗,最终也只吃得意犹未尽。小三起身付账时,也不忘打听瓦门的消息,老板摇头说不知道。 也正在此时,一群人潮水般退过来,你推我挤、争先恐后的跑着,嘈杂声中,只听得人说:前边打架了,有的人怕被伤到,拼命往外跑,有的人想看热闹,又拼命的往人群中挤,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有人挤翻了羊肉老板的汤锅,滚烫的羊汤撒得满地是,许多人被烫得又跳又叫,羊肉老板心疼的大喊:“我的羊肉!我的羊肉啊!”他想要伸手去拉个人来赔偿,却发现眼前全是人,也不知道该去抓谁。 第305章 街上打架,小偷作乱 除了被烫着的人大哭大叫以外,根本无人顾及他的羊汤锅,不一小会儿,连打饭的锅也被踩坏了,羊肉老板急得直跺脚,紧接着,他自己也被挤进了人群中,被人流推着走出去大老远,连自己刚才是在什么地方卖羊肉的也认不得了,等人群渐渐散开,羊肉老板抹着眼泪叹息着:“辛辛苦苦宰的一只大羊,本想卖点钱给老婆治病,没想到血本无归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白叔和小三听见有人打架的时候,也迅速挤到了内围,想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探查到和瓦门有关的线索。 大街中央,那些贩卖的物品被打翻得满地都是,支摊的架子东倒西歪。 场上的打架呈一边倒的局势,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追着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猛打,两青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得边跑边躲。因为周围黑压压全是看热闹的人,根本就跑不开,两青年被抓住打得哭爹喊娘地叫唤,打人者下起手来也真狠,他们不时捡起地上的板凳,狠狠的砸在被打者的身上,也不顾打在头上还是背上,只要抓到东西就往人的身上砸,也不管是否会打死人。 也正在这时,拥挤的人群中又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 有妇女大哭大喊:“我的钱不见了,是谁偷了我的钱……” 陆续又有多人在喊:“我的钱也被偷了!”“我的包被小偷划了!” 还有人在喊:“我的孩子被挤丢了,我找不到孩子了,狗蛋儿,你到哪里去了?” …… 此时,也有一只手伸向了白叔的口袋,白叔反手一把抓住背后小偷的手,一把把小偷拉了出来,那小偷慌忙用力缩手,可是,白叔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抓住他,白叔喊道:“还来!” 那小偷居然嘴硬,凶巴巴的反问道:“还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东西了?” 说话间,小偷的另一只手握着小刀向白叔用力刺来,白叔的另一只手一把抓去,扣住小偷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折,小偷手里的小刀掉落在地。 小三从后面揪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布袋,这布袋正好是白叔刚才丢失的。 白叔给小偷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好你个小贼,手脚倒是挺灵活的啊,一瞬间就把赃物转移了。” 白叔拿过自己的布袋,警告了两句便把小偷放了,大家见抓到了两个小偷,一群人冲上来,拉着两个小偷就打,边打边有人在俩个小偷的身上搜出了各人被偷的东西,丢失的东西被找到的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在小偷的身上踢两脚,发泄一下走开了,没找回东西的人,往死里打小偷,希望从小偷的嘴里逼出什么线索,可因为小偷实在太多,就算小偷本身也说不清楚是谁偷走了这些人的东西。 时间过去了很久,拥挤的人流渐渐的散去,只留下了狼狈不堪的街面。 白叔和小三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关于瓦门的任何线索。 第306章 乞丐要钱,蹊跷逃跑 一个乞丐模样的人,端着破碗来到白叔的面前,晃动着他的破碗,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行行好吧,客官!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都要被饿死了!” 白叔将一角钱放进乞丐的碗里,示意他赶快离开,不曾想斜刺里又冲出了一个老乞丐,一把将刚才的乞丐拍翻,夺走了他碗里的钱。 白叔大喊:“你这人为何如此无礼,你们都是一起的人,为什么要抢他的东西?” 这老乞丐白了白叔一眼,转身便扬长而去。 白叔气得直跺脚:“你,你……”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叔正要追上去找那个老乞丐理论一番,不料,一大群乞丐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一个劲地举着手中的破碗向白叔要钱,大家前仆后继地往前挤,有人的碗都要撞到白叔的脸上了,他们仿佛把白叔当成了财神爷。 这完全不是在要钱,是要明抢啊。 白叔摆摆手,对众乞丐说道:“我没有钱了,你们向别人要去。” 乞丐们却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你刚才还给了那个人一角钱。” “对,我们都看到了。” “我还看到你们买羊肉吃,没钱的人哪里吃得起羊肉?” …… 刚才抢钱的那个老乞丐又跑了回来,高声喊道:“小的们,不拿钱就不要放他们走。” 所有乞丐齐声吼起来,一会儿喊声震天,引得旁观者无数。 白叔正准备掏钱,小三摇摇头,一步上前,将长枪横在前面,吼了一声:“滚!”他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哄闹的乞丐一下子被镇住了,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一乞丐缓慢走出,眼睛死死盯着小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丐王的面前撒野,今天你要敢动手,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乞丐一步一步的逼近,命令道:“跪下,给丐王道歉!” 在乞丐来到面前的一瞬间,小三一腿出,直接把乞丐扫出去一丈多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咳血不止。 抢人的老乞丐终于又出面了,他拍着手说道:“好哇!好哇!你干得好啊!看来你们是不想给我丐王面子,那就给我好好等着。” 话刚说完,老乞丐一转身又跑了。 在刚听说“丐王”的那一瞬间,白叔和小三就不会放过这个老乞丐,因为,只要叫“什么王”的,定然又是和那瓦门分不开了,哪还能放过这么重要的线索。 小三的长枪接连扫出,挡在前面的乞丐一窝蜂的逃开去。 白叔和小三迅速向着老乞丐逃跑的方向追去。 老乞丐奔跑在前面若即若离,几个强壮的乞丐保护在他的身边。在快要跟丢的时候,又会偶然看到一点线索,这似乎不合常理,感觉在前面逃跑的乞丐有意识的引着白叔和小三从某个方向奔跑。 为了救虎子,明知事情蹊跷,却又不得不跟上去,这是白叔和小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线索,如果跟丢了,又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时间拖长一分,虎子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第307章 追入深山,中计被俘 老乞丐逃入远方的大森林,白叔和小三不敢怠慢,紧跟而去。 一直追了两天两夜,树林越来越茂盛,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去多远,随时都可能把人跟丢。 果然,穿过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老乞丐的身影凭空消失,跟着他一起的几个人也消失不见。 白叔和小三认定他们绝对不可能逃远,肯定是采用了什么手段藏匿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白叔和小三搜寻了半天,不但人没有找到,转去转来居然又回到了原点,应该是有人用树布置了迷魂阵,无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林子。 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白叔和小三直接不走了,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休息,准备喘一口气再商议如何破解这迷魂阵。 突然间,四面八方的箭矢破空而来,白叔和小三用手中的武器把箭拨开。但这些箭实在太多,一波一波的射来,犹如不会停息的狂风暴雨,尽管两人武艺高强,长时间下去,不被箭射死也定然会被累死。 无奈之下,白叔和小三只得向旁边的崖壁退去,至少可以背靠崖壁挡住一定的攻击,二人来到崖壁前,却发现刚好有一个藏身的山洞,迅速退进去,躲在山洞拐弯处,外面射来再多的箭矢也奈何不了二人。 两人还没来得及喘过一口气,只听洞门处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石门砸下,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洞内有哗啦啦的铁链声响,只感觉身体一紧,也搞不清楚是从哪来的铁链,瞬间把两人绑得严严实实,铁链一紧,直接把两人吊在了空中。洞里似是装有滑轮,只听机括哗啦作响,两人便被铁链拉向不同的方向。 只听前面轰隆声响,又是一道石门打开,里边灯烛辉煌,如同白昼。 丐王威严地坐在石椅上,戏谑的看着被吊在空中的白叔。 丐王狂笑起来,直笑得面目狰狞。 白叔道:“你费尽心机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丐王来到了白叔的下方,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再一点一点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一个英俊的鹰钩鼻男子出现在了白叔的面前。 白叔惊讶的说道:“是你?” 鹰钩鼻男子说道:“是我,你没想到吧”。 白叔道:“胡黑,你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 胡黑大笑着坐回石椅,他惨然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今天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你打伤了我,夺走了我的女人,还和他生下了一个野种,今天你来问我为什么?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吗?” 白叔道:“首先,你说我打伤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伤你,你干的那些事是人干的吗?你糟蹋了云老汉的女儿,还把云老汉从悬崖上推下去摔得尸骨无存,云老汉的女儿气得上吊自尽;你逼着自己的妹妹嫁给土匪头子,你从中收取土匪的好处,你把自己的爹妈活活气死,你勾结外人洗劫马家村,导致马家村被屠杀36人,男女老少,尸横遍野。我就问你,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