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唱最深情的歌做最渣的人》 第1章 三个电话 秦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在浩瀚的星空中翱翔，斑斓的星辰光影交错，让他即便是在梦中，也感到头晕目眩。 之后，他似乎是越过了一片虚无，黑暗的死寂压抑着难以言喻的狂暴，这让原本就极度晕眩的秦凡又感到彻骨的冰寒。 然后，他看到了极远之处的一点金光，摇曳、柔和、圣洁、飘逸。 他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个方向飞去，那似乎是个金色的符文，晦涩难明，沉静厚重，柔和圣洁。 离的近了，借着符文散发微弱的金光，他愕然的发现，在那金符下方，竟有着一具漆黑的庞然大物。 破败残损的外壳诠释着岁月的恒古，流畅的线条和巍峨的体积又透着超乎想象的科技感。 太空堡垒？ 不等秦凡细看，他却发现自己径直的冲入了那符文之中。 下一刻，虚空猛的一颤，那巨大的太空堡垒瞬间化为粉尘，一抹奇异的绿光带着诡异从弥漫的粉尘中窜出，同样没入金色符文之中。 同时，整片虚空如同镜面破碎，寸寸断裂，消散…… 秦凡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他焦躁的将枕头下的手机拍在耳边。 “谁啊？”秦凡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梦中的那种遨游太空的晕眩感并未消失，感觉整个天地依旧在摇动。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 “嗯？”秦凡努力的撑了下眼皮，这声音非常好听，但很陌生，让迷糊的秦凡更加的迷糊。 “你现在在哪？”又一阵沉默后，对面略带迟疑的问道。 “我……睡觉啊？”秦凡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他似乎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挣扎了一下失败了，浑身透着难以言语的虚弱。 “那……那没事了，我就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对面的声音听着有些复杂，斟酌了一下，却是直接挂断。 秦凡一头雾水，放下电话准备接着睡，但脑海中却反复回荡着刚才的声音。 真的很好听，哪怕经过手机设备的转载，依旧能听出声音中包含的温婉清澈。 可这他么的谁啊？这样的声音，绝对听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可自己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 睡意渐渐消散，但那种晕眩感却始终消之不去，反而随着意识逐渐清醒，那种世界都在上下颠簸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喝多了？ 秦凡深深吸气，却同样在记忆中搜寻不到一丝喝酒的记忆。 断片断的这么厉害？ 电话又一次响起，秦凡却是眉头紧皱。 他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不是自己的电话铃声？ 迟疑的拿起手机，果然，这是一款完全陌生的手机，不但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这个型号和品牌秦凡都没见过。 什么鬼？ 秦凡咧了咧嘴，挣扎的靠在床头，认真的端详起手中的手机。 来电号码是一串星号。 怪不得刚才那个百灵鸟般的小姐姐自己没印象，合着不是找自己的。 可这电话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 发现手机不是自己的，秦凡没敢再次冒然接听，而是一边试图回忆，一边下意识的观察四周。 我！德！ 发？ 这是哪？ 一间不算奢豪的船舱，月白的墙体，奶黄的地面，散落一地的酒瓶，以及……小小悬窗外，那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海？平？面？ 秦凡额头猛的一跳，终于明白这要命的颠簸感是什么情况了。 不是晕眩，是晕船？ 强忍着不适，秦凡挣扎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外面毫无动静。秦凡再次回头扫了眼船舱，扶着墙走向甲板。 这是一艘小型游艇，里里外外不过片许方圆，很快秦凡就逛了遍。 除了自己，船上没有其他人。船的一侧能远远的看到海岸线，显示着这艘游艇离岸并不遥远。 但见鬼的自己为什么会在游艇上？ 秦凡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关键是，他住的地方没海，最近的海坐高铁都要三个小时…… 手里的电话停了，却又再次响起，秦凡努力的调整着呼吸，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 一串星号……连个来电显示都没有。 咬了咬牙，秦凡接通了电话，但谨慎的没有先开口。 “你好！秦凡？” 又是一个悦耳的小姐姐，但声音与之前的温婉不同，清冷、高贵，还带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玩味。 什么鬼？ 秦凡诧异的拉开手机距离，再次确认手中不是自己的手机。 她认识自己？可自己对这个声音依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哈哈！懵逼了？我猜啊，你现在一定是一脸错愕，十分紧张，脑海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带起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但你却抓不住眼前的百万个不可能？对不对？”清冷的声音忽然语调一转，带着明显戏谑的欣喜。 秦凡心头狂跳，却强忍着平复心绪，依旧谨慎的不说话。 “嗯……看来记忆不会骗人，你果然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的轻快，甚至还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小曲。 “本来还想着和你聊点什么，但忽然不想说了。这样挺好的，希望你能喜欢自己的新身体吧。” “等……”不等秦凡开口，对方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却是果断的挂了电话。 新身体？ 秦凡心头狂跳的更加厉害，一个健步冲回了船舱。 玩这么大吗？ 死死的盯着穿衣镜中的人影，秦凡是真的呆若木鸡。 五官俊朗、身材均称，目测身高应该超过一米八。因为裸露着上半身，线条分明，纹理清晰的肌肉格外显眼，尤其是腹部那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 摸了摸腹肌，秦凡格外认真的掐着自己的脸庞。 首先是年轻，再就是帅，这是真帅，电视上的一线顶流也就这样吧？ 可他么的这不是自己啊？ 一瞬间，秦凡真切的领悟到一万头草泥马、十万个为什么、百万个不可能所指的是什么…… 秦凡错愕的时候，手中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这吓的秦凡险些没拿稳电话。 低头一看，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一串星号，而是闪烁着“大胖”两个字。 微微迟疑，秦凡再次接通了电话。 “哥！你是我亲哥！你祖祖辈辈都是我亲哥！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出一声咆哮般的哭嚎。 “啊？”对面激昂的情绪让秦凡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哥，你别闹了好不好？你别吓我。你别搞我啊！你现在在哪？你在哪？” “海……海上吧……”秦凡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对面的哭腔，心头隐隐有些不忍。 “我他喵知道你在海上，你还能上天不成？秦凡！我告诉你，你自己想死，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就好，别他喵搞我啊！我就是个打工的，你现在马上把船开回来，不……你马上去把辅助系统打开，我远程操控它回来。现在！立刻！马上！哥……算我求你了……我就是个小喽啰啊……”电话那头的大胖情绪起伏非常大，一会怒吼一会哀求。 “好。”秦凡扯了下嘴角，他是完全搞不清状况啊。 举着电话，秦凡根据大胖的指示回到了驾驶舱，打开了那个辅助系统。 伴随着引擎的微微震动，随浪漂泊的游艇缓缓移动起来。 收起电话，秦凡认真的打量着驾驶舱。 繁体字？湾湾？还是香江？ 在秦凡的记忆中，还完整保留繁体字日常使用的，好像就这两个地方。 再次捏着陌生的脸颊，秦凡陷入沉思。 睡一觉醒来，忽然出现在离家几千公里外的湾湾他还能接受，可这忽然换了具身体…… 坐在驾驶舱的座椅上，秦凡打量着手上的手机。 陌生的型号、陌生的品牌…… 试着打开屏幕，果然，面部解锁没有任何阻碍。 只是…… 来回滑动屏幕，竟然没有一款app的图标认识，而他所熟悉的那些app，一个都没有。 秦凡面色阴沉，心底的诡异和恐慌慢慢扩大。 打开一个标注新闻的app，入眼不出所料全是繁体字，好在他也是年近四十的人，让他书写繁体字可能困难，但阅读并不影响。 连续浏览了几个置顶的新闻，秦凡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信息。 他又试着在搜索引擎上搜那些互联网绝对不能屏蔽的商政娱各界名流，然而，跳出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老子……这是穿越了？ 第2章 软饭渣男 秦凡凝望着模糊的海岸线浑身微微颤抖，他不清楚那些电影小说中的穿越者知道自己穿越后是个什么心情，但他现在只剩下惶恐。 他没有得绝症，也不是孤儿，虽然算不上功成名就，但也算事业稳固家庭和睦。他24岁警校毕业，在刑侦岗位上勤勤恳恳十多年，没有杰出贡献，也没有明显错误。他娶了一个善良温柔的小学教师，还生了个女儿，今年刚上初中。 怎么就穿越了？ 控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回忆着醒来后的各种信息。 他醒来后一共接了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第二个和第三个他们都叫自己秦凡。 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秦凡？ 不对！身体…… 秦凡身体猛然一颤，回忆起那个高冷女人的声音：“希望你能喜欢自己的新身体。” 她知道自己是穿越的？ 急切的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秦凡却是不由一愣。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片鲜红，足足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从时间分布上看，最早那个未接电话已经是三天前了，打电话的正是大胖，他一共打了42个电话。 然后…… 老婆？ 正是她接的第一个电话，比大胖少了一点，但也足足打了29个。 这是原主的老婆？ 回忆起那温婉却略带复杂的声音，秦凡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晃了晃脑袋，将手指点在了那一串星号上。 果然，显示号码并不存在…… “见鬼！”秦凡咒骂了一声，有些颓废的靠在了墙上。 盯着驾驶舱的智能操作台看了一会，上面显示到达目的地还有2小时38分钟。 深深吸了口气，秦凡再次研究起了手机。 他首先打开的是相册。 果然，这具身体是有“主”的。相册里全是女人，而且是同一个。 是她？老婆？ 一张张的快速浏览照片，秦凡内心不尽又想起那动人的声线。 好漂亮……无论身材、气质、容貌、肤色，绝对能算的上秦凡认知中的天花板。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秦凡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句，但随着他快速的浏览，他很快发现了不对。 这小子是个死宅？还是老婆控？ 就他从镜子中看到的外形条件，不应该是死宅吧？那为什么相册中除了这个女人，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上万张照片的相册，竟然全是那个女人，有远拍、有近景，有生活照、有艺术照，似乎整个相册存在的意义，就是记录那个女人的生活…… 就算这个女人再漂亮，也不用这样舔吧？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连张自拍都没有？ 泄气的关掉相册，秦凡继续研究其他app。 这部手机安装的app其实很少，秦凡挨个的点了进去，很快，他找到了类似微信的社交聊天软件。 我了个去！你个死宅！ 整个社交软件，竟然只有7个好友？ 老婆、铃姐、爸爸、妈妈、大胖、小妹、司机陈。 试着打开聊天记录，却是发现没有任何记录。 秦凡微微皱眉，感觉到了一丝怪异。没有足够的信息让分析，秦凡无奈的继续研究下一个app。 很快，他又打开了一个类似支付宝的软件，在里面看到了原主绑定的身份信息。 秦凡，男，27岁…… 果然，也叫秦凡。 “我！德！发？”秦凡忽然爆了句粗口，然后在手机上快速的操作起来，期间甚至来回切换多个app。 片刻之后，秦凡盯着手机的账户余额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状态。 你有个千娇百媚如人间绝色的老婆，你能一个人开着游艇在海上浪。你他么的账户里就只有三百六十二块八毛四？ 货币体系有差异？ 秦凡不死心的打开购物网站，好吧，一双塑料拖鞋十五块，一包泡面六块五。 不对啊？看相册里的女人，绝对不是平头百姓，说人家是明星也…… 对了，明星？ 秦凡很快打开了搜索引擎，从相册中复制了一张照片上去，点击了匹配搜索。 方水儿：演员、歌手，新晋皇潮娱乐花旦，曾参演作品……发布专辑…… “我了个去……还是个花旦？”秦凡不自然抹了下嘴角，脑海中突兀出现《我的影后老婆》《大明星爱上我》的剧情。 但随着下拉搜索栏，继续出现的标题让秦凡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方水儿确认加盟《庭院深深》，预迎接新挑战】 【方水儿新戏开拍前夕，恐遭情变！】 【爆！皇潮娱乐花旦方水儿，糟渣男背叛！】 【曾经的“见义勇为”少年，如今的软饭渣男！】 【世纪最无耻软饭男——以方水儿的名义潜规则新人！】 【让人惋惜的神仙姐姐，方水儿的悲惨情伤！】 …… 点开一个个链接，秦凡在满脑子黑线的情况下，了解这些标题背后的故事。 手机里的女人就是这个方水儿，她不是原主的老婆，但他们是情侣，已经官宣相恋三年。媒体上发布了不少他们之间的合照，从那些照片上看，两人郎才女貌情真意切，真如神仙眷侣一般，一起出席活动、一起逛街购物、一起旅游、一起度假…… 但是……就在不久前，这个渣男秦凡竟然以方水儿的名义，趁着方水儿外出拍戏不在家，私下约了一个皇潮娱乐新签约的女艺人到方水儿的别墅。 然后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在女孩的茶水里下药……然后…… 简直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幸好，方水儿的经济人沈铃那天回别墅帮方水儿拿取换洗衣服，撞破了这人间惨剧，阻止了那名叫杨晓琴的姑娘步入深渊…… 随后，方水儿心痛万分，在支付给杨晓琴一大笔补偿后，结束了长达三年的感情，宣布与渣男分手。 但事情不知怎么的，被有心人透露给了媒体，还公布了别墅当天的部分监控录像…… 一时间，网络上各种版本留言纷飞。 方水儿的经济公司皇潮娱乐为挽回方水儿的声誉，被迫公布事件实情。 而同时，各大媒体也陆续扒出了渣男秦凡的各种信息。 渣男秦凡，毕业于华国音乐学院，与方水儿是校友，大方水儿一届，但两人在校期间并无交集。 秦凡毕业后并未加入娱乐圈，而是在一所高中当了音乐教师。 三年前的高考前夕，该校一名高三女生在回家途中落水，被路过的秦凡救下。 高三学子、人民教师、见义勇为，再加上秦凡个人出色的外形条件，一时间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秦凡在当时小火了一把。 随后，在一次媒体活动时，两人再度相遇，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 而当时，方水儿出演的第一部电视剧正在热映。 之后，秦凡竟然直接辞去了教师工作，以独立音乐人的身份蜗居家中，除了以情侣的身份偶尔陪方水儿出席活动，不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 但三年过去，这个独立音乐人没有任何作品问世，而方水儿凭借那部电视剧一举成名，之后事业一路高歌猛进，先后出演多部电视剧、电影，并在去年连发两张热销专辑，一举成为皇潮娱乐当家花旦。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渣男秦凡，在吃软饭…… 据知情者爆料，这三年时间里，秦凡不但吃住花销全是由方水儿承担，单单方水儿给他的“零花钱”就超过百万。而且有图有真相的晒出了转账记录…… 之后，甚至有不少网友猜测，当年的见义勇为，是否是渣男秦凡炒作？更有甚者，发布当日女生落水河段的照片，反复论证那个位置护栏完整，不可能存在意外落水。 又有网友高呼警方彻查当年落水事件，是否存其他更为恶劣的隐情，一定要将渣男绳之以法，以儆效尤，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软饭渣男？ 秦凡忽然感觉胃疼。要不要这样玩？地狱开局？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金手指就是老爷爷，不是万亿土豪就是有个首富爸爸，再不济也给个坑爹系统什么的。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除了有个好看的皮囊，就三百六十二块八毛四？ 还有这人设……就是一个人渣啊！ 想到这里，秦凡忍住给自己一嘴巴子的冲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在网上搜索自己想要的信息。 距离游艇到岸还有不到2个小时，他将要用一个人渣的身份去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无论将来如何，不管走向哪里，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走下去。 毕竟是十多年的老刑警，刑侦三要素：情报收集、刑嫌调控、场地控制，这些几乎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了。 通过筛选和优先级排序，秦凡很快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感谢这是一个互联网普及的世界，否则他真的要抓瞎。 然而，当他初步了解这个世界后，却有些错愕，平行宇宙的定义真的存在吗？ 这颗名为蓝星的星球与地球出奇的相似，甚至太阳系的构成都几乎一样。而他所在的华国，也与他的祖国十分相似，连历史进程和文化发展都大差不差。 这算是好消息吗？ 不由的，秦凡又想到了之前的那通电话。 新身体…… 她又是谁？ 第3章 众叛亲离 游轮在设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码头，这精准的自动巡航不知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科技要微微领先原来世界的科技。 在码头上，秦凡远远的就看到了大胖。 大胖真的很胖，站在码头的护栏内就像一座肉山，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狰狞。可惜，秦凡没在手机上找到更多关于大胖的信息。 “你说一天就回来的。然后出海就关掉远程智能？然后就在海上一漂就漂了五天？我他喵以为你掉海里死了！我都联系海警了！你别搞我好不好？”跳上甲板，大胖立即愤怒的咆哮起来。 “什么都别说，你！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等秦凡说什么，大胖却是直接开口阻止。然后招呼着带来的人进船舱检查打扫。 秦凡张了张嘴，听话的走下甲板。不是他不想说什么，而是他所知实在太少，不敢冒然开口。 只是按他原来的猜想，原主的社交软件中一共就7个好友，而这个大胖是其中之一，身份几乎与老婆、爸爸、妈妈对等，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吧？难道这人渣真的已经众叛亲离举世皆敌？ “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以后请老死不相往来！该说的话，你出海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路是你自己选的。谢谢！”就在秦凡走下甲板，身后忽然传来大胖冷冷的声音。 秦凡回头看了眼那肥硕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底再次骂了一句人渣。 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心底微微踏实了几分，四处扫了几眼，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这应该是个俱乐部性质的码头，并不对外公开。 然后当他刚寻着指示牌走出码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后方驶来，停在了他的身边。后排车窗缓缓降下，一个打扮精致，却带着戏谑的女人冷冷注视前方。 这女人看着四十岁出头，但脖纹有些松垮，也许实际年龄要更大一些。长相并不出色，但妆容相当精致，从耳环、项链、发带以及口红的配色能看出，要么精于此道，要么有专人打理。 这是一个干练的女人，而且掌控欲望极强，社会地位也不会低。 简单的一眼，秦凡在心底做出判断。 但是，大姐你谁啊？我收集的信息里没你啊？ “肯露面了？我以为你会死在海上。”大约十多秒后，女人冷冷的开口，但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的海平面上。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游艇停泊的方向。 “不用怀疑，就是大胖通知我的。虽然是你介绍他来的公司，但现在给他发工资的也是公司。”察觉到秦凡的动作，女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秦凡微微皱了下眉毛，来者不善啊……不过那个大胖，算是出卖自己吗？ 原主这该死的人渣！ 秦凡面无表情的回头，静静的等待下文。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女人说了一句以后，竟然就不再开口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海面。 秦凡的耐心很好，尤其是这种情境之下，他同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试图从女人的微表情中收集一些信息。 差不多沉默了三分钟，那女人终于扭过头，轻蔑的扫了一眼秦凡，眼神中的那一抹戏谑被秦凡真切的捕捉到了。 “我只是来提醒你，这仅仅是个警告，玩死你这样的，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强多少。”女人嘴角轻扬，悠悠的抛下一句话，车窗再次升起，商务车缓缓驶离。 呦嚯？信息量很大啊？ 短短几句威胁意味明显的话语，并没有引起秦凡的情绪波动，他现在依旧一头雾水，波动个毛啊？反而从这只言片语中，他提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玩死你”、“警告”这两个词。 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这里头有事啊…… 低头掏出手机，秦凡直接点开社交软件。 七分之一之：铃姐。 可惜，这个社交软件上看不到好友的真实信息，而且这个软件也没有朋友圈类似的东西。 尝试着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出乎意料，还真给秦凡搜到了。 铃姐，沈铃，皇潮娱乐金牌经纪人，也就是方水儿的经纪人。那个在危机关头阻止人渣霍霍小姑娘的经纪人？ 公司？皇潮娱乐？ 秦凡微微转头，再次看向游艇的方向，心底却是不由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一如他第一次参与刑侦案件，独立找到第一条线索时一样。 隐隐抓到一丝头绪，秦凡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在马路牙子上坐下，在手机上打开了叫车软件，目的地是市内的一所公寓，在确认了车费只要75后，他有些惆怅的点了确认。 这个地址是他从网购软件上找到的。从网购记录看，原主近三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并非新闻中所说，住在女朋友的别墅中。 当然，这是一所出租式公寓，租金是不是由方水儿支付，这秦凡暂时无从考证。 不过还有一点让秦凡迟疑的是，这人渣还真是个宅男，整整三年的网购记录，竟然都是一些日用品，牙膏牙刷沐浴露，内裤袜子餐巾纸。算上支付软件上的日常开支，三年加起来竟然只有四万多一点。 平均一下一个月开销一千块？说好的明星女朋友呢？说好的吃软饭呢？ 网上的几张转账截图秦凡认真分析过，从他专业的眼光判断，截图不是p的。虽然账户信息被打码，但收款人姓名的的确确写着秦凡。 一共三张截图，一年一张，每张三十万。整整九十万啊，这吃软饭的不是被包养是什么？这是铁证。 可你的钱呢？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只有三百六十二块八毛四？ 人渣！ 至于收入……鬼的收入，整整三年了，这个账户只出不进，而三年前的记录，软件上不支持即时查看，需要输入密码…… 大约等了半小时，网约车终于到了，而期间码头内没有任何人出来。 坐上网约车的后排，秦凡习惯性的打量司机，却发现司机正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你……你是……软饭……” “对！是我，所以这生意你接不接？”秦凡没好气的扯了下嘴角。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司机竟然迟疑了，而且露出了一副纠结的表情。 不要吧？我就打个车而已……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可以给我一个口罩，往返四十分钟的损失不小，而且你单方面取消订单，平台应该会有处罚。”眼看司机就要狠心赶他下车，秦凡赶紧开口。 错过这一辆，还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也这样，从这里走过去，差不多有20公里。 “哎，行吧。”司机叹了口气，从边上拿出一个一次性口罩扔到了后排。 一路无话，司机全程开着窗户，把车载音响开的老大，似乎感觉和这人渣同处一个空间就是一种罪过。 秦凡也乐的清静，低头继续在手机上补课世界观，只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他微微有些不适。 这个世界的音乐如此复古吗？曲调单一歌词不知所云，他一个搞刑侦的油腻大叔都感觉这几首歌毫无美感。 是这司机的独特审美？还是司机有意恶心自己？ 车辆到达目的地，司机离去前轻声呸了一口。 秦凡根据地址找到了公寓，当看到902的大门时，他如释重负的原地挥了一下手。 指纹锁！噢耶！ 他一路上就是担心会是常规锁，那需要一把钥匙才能开门。可他在游艇上根本没找到那东西。 准确的说，他除了一身衣服，也就手上一台还有27%电量的手机。 带着欣喜，秦凡将大拇指伸向解锁区。 “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解锁。” 嗯？看着亮起红光的指纹锁，秦凡愣了一秒。 抬头再次确认房号，没错啊？ “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解锁。” “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解锁。” “输入错误三次，请五分钟后解锁。” 半个小时后，秦凡试过了十个手指，然后无奈的启用b计划。 “大爷，我是902的住户，我的密码锁可能坏了，能帮我联系……”楼下的值班室，秦凡一脸真诚的说道。 “902？软饭渣男？”大爷不等秦凡说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过激的反应让秦凡下意识的后退，同时也摆出了防备姿态。 戴着口罩也认识我？ 这就是秦凡看到指纹锁时兴奋的原因，通过网约司机的反应，他很容易推测出b计划的纰漏。 “你来的刚好，房东让我通知你，他的房子不租给你了。”大爷脸色渐渐阴沉，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不租给我了？可……”秦凡忽然有点懵，合着不是锁坏了，而是房东把锁换了？ “对，不租你了，房东说晦气。至于剩下的房租，房东说他会捐给慈善基金，算是帮你积阴德了。” 秦凡的眼角抽搐，刚刚燃起对新生活的期盼感觉受到了冲击。 “还有你的那些破烂，房东也一并当垃圾处理了。”看到秦凡的表情，大爷不露痕迹的补刀。 “他怎么能这样？说都不说就换锁，还把我东西扔了？”秦凡终于怒了，不管那人渣怎么样，这他么是犯法的吧？作为一个老刑警，他怎么能忍？ “房东不是有给你打电话？是你自己不接的。对了，房东留下话，说你要是不服，就去告他，他这是替天行道，他奉陪到底。”大爷挺着并不伟岸的身躯，有点倨傲的看着秦凡。 这一下，秦凡是彻底愣住了，这个世界的老百姓，都这么有正义感，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的吗？ “听明白了？明白了就赶紧离开，根据规定，非本公寓住户，禁止在公寓逗留，如是访客，请在前台做好登记，经被访住户同意后，方可入内。” 第4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 从公寓出来，秦凡是真的有点迷茫了。 三百六十二块八毛四，扣掉七十五的车钱，仅剩两百八十七块八毛四。这点钱，即便是原主那个死宅人渣，也就只够坚持一周。而且，他还没有住处……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胃部一阵痉挛，秦凡这才想起，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滴水未进。 游艇上一地酒瓶，想来那人渣昨天应该是把自己喝死了……死前也不留份遗书，这纯属是给办案人员增加难度啊。 在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两个面包、一包烟。余额还剩两百五十七块三毛四。 别问为什么买酒，酒能解酒，这是一个四十岁老男人的人生经验。 秦凡靠着门边坐下，偷偷扯开口罩对着啤酒几口吃掉了面包。 天色阴暗，他避开路灯，想来路人没那么容易发现他。 想到这个，他猛的灌了一口酒。曾几何时，他怎能料到，当初课堂上的反侦察知识，竟然会在这里用上？ 熟练的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下一秒却是险些把肺咳出来。 你个人渣，你竟然不抽烟？ 从来没经过尼古丁熏陶的肺，可受不了这么一大口…… 缓过劲来的秦凡忽然感觉自己眼角含泪，也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情绪所致。 滑动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上面的人也就比社交软件上多了几个，比如：房东陈先生。 秦凡的手指停在了父母的号码上，迟疑了一下，还是关掉了手机。 他仔细分析过这个情况，在那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中，并没有父母的电话，而在那之前，也没有通话记录。 网络发酵的时间是在一周前，连一个网约车司机都能认出自己，作为父母，他们不可能关注不到。而之所以连个电话都没有，这里一定有其他因素。在了解事情始末之前，他不敢轻易联系那素未谋面的亲人。 远处的街角传来了一阵喧闹，偶有音响电流的轰鸣，似乎是在调试设备。没一会传出一个细腻的声音。 零零碎碎的听着，好像是某个叫火车的乐队正在街头路演，没有什么粉丝的尖叫，应该不是什么知名乐队。 秦凡缩在阴影中，小口的喝着啤酒，伴随耳边并不清晰的音乐，试着放松自己的神经。 说实在，他从穿越以来一直紧绷着，穿越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更别提这操蛋的 人设和遭遇了。 喝完了那灌啤酒，抽了三根烟。秦凡戴上口罩，有些索然无味的站起来。 说实话，远处传来的音乐实在不怎么样，就如同之前在网约车上听到的，曲调单一，歌词也是差强人意。 他以前虽然不懂音乐，但听的歌不少。音乐是需要共情的，无论词曲，至少要有一样能引起听众的共鸣，才会有代入感，才能让听众融入音乐。 这样的音乐，不但没能让他放松心神，反而像是被人踩了腰子一样，很是难受。 秦凡低着头走向人群，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乐队，能唱出这样的歌。 表演的场地是个临时搭建的舞台，非常的简陋。背景只有一块大海报，上面写着大大的“火车”两字。 舞台上站着四个人，两个吉他手，一个贝斯手，一个在打鼓。唱歌的是其中一个吉他手。 秦凡微微皱眉，台上这四个人卖像其实不错。打架子鼓的是个妹子，扎着高马尾，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而另外三个也不像秦凡猜测的那样非主流，两个穿着衬衫，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看着也是非常干净清爽。 站的近了，秦凡倒是发现，这舞台看着简陋，但音响设备非常不错，听着很带感。而且几人的专业素养也很好，单一去听某种乐器，反而有不错的感官。只是和在一起…… 是歌不行。 秦凡很快做出了判断，随即他开始观察四周。 周围的大多都是路人，因为流动非常的频繁，往往几个人过来，听上一会就离开。好在这个位置不算偏僻，舞台周围始终站了些人。 “哎，火车乐队可惜，他们的主唱受伤后，越来越拉胯了。” “是啊，我以前还挺喜欢这个乐队的。现在这个主唱是原来的吉他手，虽然唱的还行，但和之前的主唱差太多了。” 秦凡身边的一对情侣小声的嘀咕着。 只是主唱的问题？ 秦凡不免再次皱眉，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早就注意到舞台侧面一个青年，他始终在看着台上，眼神执着且狂热，但眉宇间却透着掩饰不住的遗憾。 顺着他的目光，秦凡再次将目光转向舞台上的主唱。 只是这一次，秦凡的目光微颤，内心泛起一股极为陌生的感觉。 他的视线停留在吉他手演奏的双手上，手指翻飞，极力诠释着演奏者的专业技能。 秦凡的耳中，吉他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反而其他的乐器声音渐渐变小。正当秦凡以为是不是后台音控有所调整时，他却愕然的发现另外一件事。 吉他弹奏的频率是非常快的，尤其是舞台上的这种电吉他。可每当舞台上的吉他手弹出一个音符的时候，秦凡的心底种是会快上半拍，这导致渐渐的，秦凡似乎听到了两个声音。 预判？ 这就很夸张了，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自己第一次听，既然能预判他下一个音符？ 不，不对，这不仅仅是预判，而是……这玩意，我也会？ 秦凡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异样，越看越听越不对劲。 资料显示，原主的确是华国音乐学院毕业的，但秦凡不知道他所学的是什么专业。但自己不是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吗？要是有记忆，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吧？ 正思索着，舞台上又一首歌曲表演完毕，台下那个疑似前主唱的青年示意大家休息。算上这一首，他们已经连续唱了有七八首歌了。 乐队的几人相继下台，负责主词的一个女孩欣然然走上来，看着迅速退去的人群，敷衍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快速的退到了一边。 秦凡没有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走到舞台侧面，近距离的观看着被乐手带下舞台的电吉他。 走近了，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秦凡绝对不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吉他并不常见，他以前住的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卖乐器的，橱窗里就挂了两把展示用的吉他，他几乎每天下班都从那过，但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玩意，他真的会。 可他之前绝对没有碰过这玩意。 下意识的，秦凡上前，轻轻的拿起吉他。 一旁的吉他手见状刚想阻止，可忽然发现秦凡拿吉他的手非常小心且专业，一看就是经常弹奏样子，阻止的动作有些犹豫。 秦凡没有注意到他，他现在全部心神都在吉他上。 将背带背上，小心的调整一翻，他双手扣在了琴弦上。 几个清澈的音符从音响中传出，秦凡在试音。 看到秦凡的动作，那个吉他手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微笑的坐在了一边。 这几个动作看着简单，却显出了一些功底。眼前这戴着口罩的哥们会吉他。 他们这样的乐队路演，无非就是打打人气，玩票的性质居多。现场遇上了同道中人，本就是这个圈子的一种交友方式。 这哥们估计是看到他们演出，一时技痒，以这样的方式过来攀交情的。 正当他们这样想着，下一刻却惊愕当场。 因为秦凡的手指忽然快速波动，一连串流畅的音符倾斜而出，弹奏的正是刚才吉他手在台上所表演的一段独奏。 “我靠！哥么可以啊？”刚坐下的吉他手一下跳了起来，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段独奏是他原创的，除了他们自己乐队的几个人，今天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演奏。 可眼前这哥们，听了一遍，就弹出来了？他为了今天的表演，可足足练了几天。而且为了炫技和原创的关系，里面还加了很多他个人的弹奏习惯。 说实话，秦凡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弹这东西。 没有搭理一旁围过来的乐队成员，秦凡抬起左手，细细的看着指腹上并不明显的老茧。 原主真的会弹吉他。 这老茧他之前就有注意到，但因为他从来没接触过乐器，所以一开始并没往这上面想，现在才猛然回忆起这个细节。 “哥么，也是玩乐队的？”那名疑似火车乐队前主唱的青年走上前来，热情的和秦凡打着招呼，这些玩音乐的，大部分都是自来熟。 秦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见几个乐队成员都围了上来，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把吉他还给对方。 不还吧，他担心自己被认出来，然后被暴打一顿。据说这些玩乐队的脾气和正义感成正比。 还吧，他却打心底有些不舍，仿佛要放下某种难以割舍的东西一样。 “上去玩会？”乐队的一个成员看出了秦凡的纠结，嬉笑的怂恿道。 他们今天的场子热不起来，观众已经散的差不多，表演其实已经可以结束。这会碰到一个疑似同道高手的家伙，就全当乐队沙龙了。 玩音乐嘛，怎么玩不是玩？ 听到乐队成员的话，秦凡非常意动的看了看舞台。 “你的帽子能借我吗？” 第5章 无地自容 围着舞台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并未走远，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电吉他的轰鸣，诧异的转身看去，却是见到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家伙独自站在舞台中央，低着头认真弹奏着。 “咦？休息这么快结束了吗？” “不对，这家伙之前不在舞台上，衣服不一样，你看，火车的几个人都在下面。” “这一段很带劲啊？什么歌？” “听不出来，应该是独奏吧。” 离开的人群驻足，好奇的打量着舞台。 秦凡走上舞台，简易的灯光打在身上，浑身上下暖烘烘的，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秦凡微微闭眼，脑海中却是浮现了一首他非常喜欢的歌曲，黑豹乐队——窦唯：《无地自容》。 明快且富有节奏的前奏响起，秦凡的身躯随着韵律轻轻摆动。 “这哥们谁啊？你们认识？”火车的前主唱再次惊讶，因为这旋律他第一次听到。 不同于台下的观众，他们这些玩乐队的，听一段就知道这绝对是摇滚，而混乐队的，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么带劲的摇滚？ 曲调其实并不复杂，但独特的旋律和节奏完全不同于他们以往听过曲目。 “哦……哦……哦……”伴随着两段前奏结束，秦凡心底的那种欲望越发的强烈，不由自主的将嘴凑到话筒边上，高亢嘹亮的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几乎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不仅仅是嗓音上的震撼，还有那动人的旋律，哪怕只有一句，而且并没有歌词，也依旧完美诠释了那种压抑的释放。 其实这一嗓子，也震惊了秦凡自己。 这原主的嗓音条件，竟然这么好？以前自己喜欢这歌，却从来不唱，情不自禁的时候，也就小声的哼哼。因为唱不上去啊。 可如今，几乎没费什么力，轻松愉快的就将音高推了上去。 于此同时，那股自从穿越以来，一直压在胸口的那股抑郁，仿佛随着这一嗓子，全部吼了出去。 那叫一个舒爽，那叫一个畅快。 “哦……哦……哦……”几乎毫不犹豫，伴随着手指的快速波动，秦凡吼起了第二句。 舞台前方出现了奇异的一幕，无论是否原来就是舞台边上观看的，所有的行人几乎同时停步，一脸诧异的看向舞台，整个街道仿佛静止了一般。 最快回神的是火车乐队的鼓手，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她几乎在秦凡的第二声吟唱开始时，就冲向了舞台，坐在架子鼓前。 秦凡之前真的冤枉她们了，这个乐队的专业能力确实可以，不等秦凡第二句唱完，鼓手已经跟着秦凡的吉他旋律，加入了演奏。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有了鼓点的加入，歌曲的节奏更加明快，秦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着话筒唱出了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歌曲。 浑身的毛孔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仿佛全部打开，一种贯彻天地舒畅遍布全身。 如果说前奏的吟唱震惊了舞台下的人，那秦凡唱出歌词的一瞬间，却是惊艳了所有人。 这独特的嗓音，这独特的旋律，太让人上头了。 “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秦凡完全进入了状态，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这首音乐占据。 鼓手的加入，提醒了剩下的几个乐队成员，吉他手和贝斯手也是马上背起了自己的乐器。 只是吉他手迟疑了一下，欣欣然的又放了下来。 这是完全陌生的歌曲，他不熟悉冒然加入，两把吉他会打架，而他不想影响秦凡的表演。 反倒是贝斯手，因为乐器的特殊性，他兴奋的冲上台，跟随着鼓点节奏，加入了演奏。低沉的贝斯声混合着动感十足的架子鼓，舞台的氛围又提高了几分。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你不必过份多说，你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又一段歌唱结束，秦凡进入吉他独奏部分，不同与之前的简单伴奏，这一段演奏，繁复的旋律变化将秦凡的吉他功底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火车乐队的新主唱吗？他们哪里找的？”台下的人群越来越多，远处不少人也是快速赶来，不少一开始就没离开的，早已拿出了手机在拍摄。 “不是，这是火车的新歌？好炸！感觉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歌词也很好啊，仿佛愤怒，仿佛自责。” “谁有空管歌词，这旋律吊爆了好吧？” “摇滚！这才是摇滚啊。火车这次是要起飞了。”围观群众的情绪也渐渐被带动，从舞台上看去，所有人都有节奏的摆动着。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歌曲的副歌部分再次反复，秦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那种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每一滴鲜血都在燃烧的感觉让他完全忘我。 似乎体内的某个枷锁被打开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灵魂深处被释放出来，只是不知道，这力量是源于秦凡，还是那个人渣。 歌曲逐渐到达尾声，秦凡的声音在舞台上方环绕，他双眼明亮的注视前方，注视着台下沸腾的观众。 这就是音乐吗？ 他微微有些喘息，右手按在了电吉他的琴弦上，消除琴弦带来的尾音。 可下一瞬，他瞳孔一缩。他看到了眼前忽然浮现一抹金光，那金色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迅速在眼前凝聚成一个硕大的金色符文。 符文闪烁着厚重的光芒，上面游走着神秘的红色纹路。 什么鬼？ 秦凡心头大震，可那符文根本没给秦凡反应的时间，凝聚成型后，直接向着秦凡覆盖而来。 秦凡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下一刻，被符文撞击的支离破碎，碾为尘埃……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一瞬。 秦凡的意识重新凝聚，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无地自容》，区别在于，这次听到的，似乎就是自己刚才唱的……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那个刚出生的自己。 柔软而娇小的身躯，静静的依偎在母亲怀里。 妈妈那时候，憔悴、温柔、疲惫、年轻…… 然后画面闪烁，他看着自己一点点长大。上学、考试、训练、工作、缉捕、恋爱、结婚、女儿…… 这似乎是他之前的全部人生。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不断闪过的画面中，时不时会跳出一些他完全陌生的画面。 直到他看到了方水儿…… 那些画面是那个人渣的人生？可为什么这么少，几乎没有连贯……而且这些画面仿佛是被强加上去的，显得非常的突兀，甚至画面都不是完整的，只是某个画面的局部特写。 一首歌很长，但也很短。秦凡还没来的急消化这些画面，歌曲的尾音结束，耳边重归寂静，而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喧嚣的舞台。 可秦凡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动，那诡异却厚重圣洁的金光再次凝聚…… 还来？ 这一次，金色符文上闪耀的，却不再是红色的纹路，而是黑色…… 再次压下，再次被碾为尘埃。 耳边再次响起《无地自容》。 秦凡在心底暗暗吐槽，却又隐隐有些期待，这一次能看到什么画面？ 可伴随着视线恢复，眼前出现却不是什么回忆，也不是什么人生。 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秦凡就站在舞台中央。 他清晰的“看”到自己在唱歌，唱的就是《无地自容》。 不对！ 秦凡猛的一惊，窦唯？ 他“看”清了眼前唱歌的自己，这不是窦唯吗？ 我是窦唯？别搞笑了好不好？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不同。 是的，他就是窦唯，他在唱歌，在万人体育馆内唱歌，唱着窦唯的封神之作。 什么叫感同身受？窦唯的每一个呼吸，喉结的每一次颤动他都清晰的感受到。 是的，这个人渣的嗓音条件确实十分出色，但他秦凡可不是什么音乐学院毕业的。他刚才的演唱完全是占着人渣男的自身条件吼上去的。 可现在他明显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原来……嗓子是这样用？原来……气息要这样？原来……高音还可以这样？ 一首终了，演唱会现场沸腾的画面渐渐和小舞台下的画面重叠，秦凡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 低着头，右手压在了吉他上。 这他么又是什么鬼？浑身阵阵疲惫袭来。 刚才表演的那种兴奋完全被这诡异的经历所取代。 这是金手指？ 这才是穿越者的正确打开方式？ 口罩下秦凡，忽然低着头咧嘴一笑。 第6章 新的人生 次日上午七点，秦凡从小旅馆的单人床上醒来，下意识的搓了搓鼻子。哪怕已经睡了一晚，他还是不能忍受着房间里弥漫的古怪气味。 小心翼翼的掀开灰褐色的毯子，秦凡扶着额头坐起。这一夜，他睡的极不安稳。那色泽暗黄，偶尔还能翻出不知名毛发的床单，他甚至连鞋子都没敢脱。 能找到这样一间类似招待所的小旅店，秦凡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海城，这是秦凡目前所属的城市，是华国目前的经济文化中心，地位仅次于首都。从城市建设及繁华程度来说，甚至还超过了秦凡记忆中的上海。 而就在这样一所经济文化高度繁荣的城市中，却让秦凡找到了一间过夜仅收费80元的小旅店。只能说明，无论在任何世界，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城市如何繁华，社会底层的存在终究艰辛。 退房的时候，前台的阿姨显的非常冷漠，当然，和昨日入住的时候一样，也并没有为难他。兴许是想不到，那个新闻里渣了大明星的软饭男，会入住这样的小旅店吧。 昨天夜里，他想了很多，一首《无地自容》，让他唤起了过去，也看到了未来。至于那诡异的金色符纸……呵呵，穿越都遇到了，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通过一夜的信息检索和归纳，秦凡也终于明白那人渣为何会落得众叛亲离、人人喊打了。在秦凡的认知里，一个明星的家长里短，粉丝观众虽然会乐于吃瓜，但绝对不至于这样感同身受，正义感和代入感爆棚吧？ 但方水儿的人气和人设实在太强大了。虽然出道仅三年，但参演的作品却是出一部火一部。绝美的容颜、扎实的演技，再加上近乎算的上劳模的工作状态，导致她的人气一路飙升。 三年时间里，她共参演五部电视剧，除了第一部出演了女二外，其他均是女主。而这五部戏，却有两部成为了当下现象级的热播剧。而她参演的角色，无一不是善良可人、秀智慧中的形象。这更是让她捕获无数粉丝追捧。 这导致她去发布个人首张专辑《青春》，年度销量成为全网第十三，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无疑算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艺人，自然能看到背后资本的大力运作。网络上关于她敬业、富有爱心、平易近人等正面报道几乎随处可见。 而她之前和“见义勇为”男教师的纯纯爱情，也是粉丝们津津乐道一大热点。他们频繁出席活动，哪怕男教师并非圈内人，方水儿也总会在一些场合带上他，以宣誓自己名花有主，爱有所得。 可以说，方水儿就是当下娱乐圈的一股清流，如桃源花潭，清澈温婉、甜而不腻。是粉丝心中完美的女神。 而就在方水儿参演的首部电影作品即将开拍的前夕，事业又将攀上新的高峰时，她的人设崩塌了。 识人不明…… 女神竟然遇到一个渣男！ 这如何不叫粉丝愤怒？尤其是当得知那个渣男竟然还是个软饭男，一直都在欺骗他们的女神时，粉丝们对方水儿的同情一时难以言尽。在结合渣男的无耻行径，自然一个个恨不得将渣男挫骨扬灰…… 哎……这题无解啊！以他目前掌握的信息，完全理不出破题的思路。 秦凡认真的整理好口罩，轻轻敲打着手机屏幕。 手机内的余额还有一百二十二块三毛四，但他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这样的小旅店，自然不可能配备什么充电设备，前台倒是有共享充电宝，使用一次一小时收费2块。 但是……押金150…… 为何生活总是如此艰难？呸！该死的人渣，活该你喝酒喝死。 饿着肚子，秦凡掐着商场开门的时间点，按照手机背面的商标，走进了一家手机专柜。在店员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径直走向一边的免费充电处。 也许是看到了秦凡手中的最新款手机，店员不露痕迹的挥散了那股莫名的气味，打消了驱赶秦凡的想法，只是稍稍远离了几步。 在那种小旅店住了一夜，身上很难没有残留。 没有理会店员怪异的目光，秦凡拿起了一旁的一台展示机，熟练的点开了新闻软件。他现在是时时刻刻都在“补课”。 【火车乐队惊现“神曲”路演神级现场！】 【“口罩哥”炸街，东风南路成演唱会！】 【街头空降大神，一曲诠释摇滚！】 【一曲《无地自容》，唤醒记忆中的青春！】 秦凡诧异的看着几个热帖，仅仅一个晚上，昨天的路演竟然上了热搜？ 昨天他唱完一曲，怕被人认出渣男本体，离去的非常突兀，而找到小旅店时，查了一会资料手机就没电了，根本没有条件去关注后续。 迅速点开几个热帖，快速的浏览着下方的评论。 还好…… 因为前世的经历，秦凡对出名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和期待，他着急寻找的是看看有没有人认出他这个渣男来。 还好，流出的视频大多都是路人拍摄，因为简陋的灯光和帽子口罩，并没有人将视频中的歌手和人渣关联起来。 反而是纷纷猜测是某某“大神”乔装宣传新歌。 但网友们对歌曲的评价却是一致，能不好吗？那可是前世摇滚的天花板之一啊。 翻了会评论，秦凡安心的看起了视频。其实对昨天舞台上的体验，他的感触还是非常多的。虽然猜测到这肯定和穿越、金手指有关，但那种热血澎湃、意气风发的感觉是实打实的。 视频有很多，大多并不完整，很多都只录了一半，但秦凡依旧看的津津有味。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 尤其是看到他一曲唱完，静默的站在舞台上，喧闹的现场竟然随他静止。一动一静的瞬间切换，极具感官冲击力。 直到差不多10秒后，他说出了那句“一首《无地自容》，送给大家！”整个现场才再次爆发出喧嚣。 10秒，秦凡知道，那是他被金色符文碾压的时间…… 原来有空窗期？而并不是自己认为的无缝衔接。 “这个确实不错，虽然是录了现场音，但真的很炸。”不远处的店员似乎听到了展示机传出的声音，有些兴奋的说了一句。 秦凡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可惜，现在还没发布正式版，不过这几天一定就会发布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神。”见秦凡没有理他，店员又自顾自的说道，身体还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轻轻摆动。 秦凡扫了眼自己的手机，电量92%。好快，不到半小时，竟然已经快充满了？看来这个世界的科技，应该比之前的要稍稍领先一点，至少手机电池这一块。 秦凡没有多想，迅速拔掉充电器，快步的离开了手机店。全程，他除了看了一眼店员外，没再做其他交流。 那店员看他古怪的行为，不免有些迟疑，快步走过去拿起了秦凡把玩过的展示机，认真的检查起来。 没问题啊？ 店员狐疑，目光却是又落到了屏幕上播放的视频上。 “我考！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除了没有帽子，着装简直一摸一样……跟风模仿？ 简单的吃了早餐，余额还有一百一十一块三毛四。这点钱，只够他坚持一天，明天晚上，他就要去睡桥洞了。 必须要想办法赚钱了，要想走下去，首先要养活自己…… 拿出手机，秦凡看着通讯录中的一个新的号码：金峰。 这就是那个火车乐队的前主唱，这是昨天离开时，对方给他的。 目前和自己有过交集，而又能帮到自己的，似乎只有这一个。可秦凡依旧迟疑，他拿不准，这条路能不能行的通。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却是响了。来电显示：大胖。 微微迟疑，秦凡接起了电话。毕竟，这是人渣社交网络中的七分之一。 “你去唱歌了？”电话接通？大胖就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秦凡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别他喵给老子装，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大胖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但语气很冲，这让秦凡更加不敢接话。 对于这个七分之一，秦凡显的格外谨慎，如果要找出突破口，这七个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七人，他目前见过2个。 一个是沈铃，一个是大胖。 当然，2个目前都没展露什么善意。 “歌不错。”沉默了片刻，大胖似乎是叹了口气。 “谢谢。”秦凡机械化的回了一句。 “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想联系你，联系不上，就让我给你带句话。”大胖深深吸了口气。“是个导演，拍网大的，有部新戏过几天上线，想找你客串一个角色。” “导演？找我客串？”秦凡一下懵了，从他了解的信息中，人渣虽然有个大明星女朋友，也出席过一些娱乐活动，但却从未有所涉及啊？找他演戏？难道他还遗漏了什么资料？ “对，戏已经杀青了，但导演临时决定找你加戏，就一组镜头，他们给十万。我把联系方式发你了，去不去你自己看。”大胖平静的说完，却是直接挂了电话。 不一会，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只有一个姓名和电话：王三日，电话号码****** 第7章 三个礼物一张卡 找人渣客串？这导演没毛病吧？ 看着电话号码。秦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在搜索引擎上输入王三日，秦凡查阅着这个导演的信息。 这个王三日还真是个导演，现年53岁，从业将近三十年，算是个老导演了。但网络对他评价很奇怪。早年他执导过不少优秀的电影，为他积累了不少的名望。可从十年前开始，他的事业进入低谷，电影是拍一部扑街一部，几乎成了烂片的代名词。 到最近几年，他是彻底摆烂，没有投资人愿意给他拍，他就直接拍起了网大。作品也是一次次挑战观众的底线，仅靠着残余的知名度和无底线的炒作，博取一丝丝关注，说他现在是在拍电影，不如直接说他是卖流量。 看到这里，秦凡懂了。他虽然没混过娱乐圈，但他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对方这是要借自己的热度。 资料显示，王三日最近一部名为《追逐大都市》的网络大电影即将上线，这几天正在各种宣传。 而宣传的角度也十分的恶俗，除了女演员夸张卖肉的海报外，就是参演人员戏里戏外复杂的“感情经历”。 这是一部标准的网大，投资只有不到百万。秦凡对照着宣传里的演员名单搜索，除了几个整容女网红外，竟然搜不到一个像样的演员。 怪不得敢蹭自己这人渣的热度，已经臭名远扬，谁会在意遗臭万年？ 这是花十万块让自己去挨骂啊…… 秦凡迟疑了，换成是谁，哪怕是人渣本人，也不可能会接这样的活。人家戏都杀青准备上线了，忽然这时候说要加戏，明显就是看到新闻发酵，要借一波炒作。 秦凡当然是希望渣男事件早点淡化，自己好早点结束人人喊打的局面，好过上正常的生活。可一旦接了这活，以王三日的尿性，渣男的热度一定会再度上涨，不然人家几十万的投资，凭什么开口就给自己十万？ 这电影，男一号有没有十万片酬都不知道。 可不接……这十万对于秦凡来说，是救命钱…… 人生总是如此艰难！呸！人渣！ 秦凡拨通了王三日的电话。 “你好，我是秦凡。” “秦……啊！秦先生，我终于联系上你了，你看，潘总一定对你说了，我……”电话那头的王三日忽然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事情我知道了，什么时候拍？要拍多久？”秦凡不和对方客套，大家的需求都在明面上摆着，秦凡不可能给一个想着恶心自己的人好脸色。 “痛快！秦先生要是愿意，今天就能拍，就一组镜头，我保证拍摄时间不超过三小时。你的角色定位是一位有着文艺气息的渣……额……花花……额……多情男子，你只需要……” “行了，角色的事情见面说，但我有个条件，片酬现结，签字就给，而且必须写在合约里。”秦凡感觉牙疼，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可以吗？还说什么角色定位？ “当然，没问题！”王三日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秦凡会如此爽快。 至于片酬现结？那都不是事儿，只要秦凡愿意在电影中露个脸，十万块绝对不可能亏。至于秦凡拿了钱后不配合？ 哈？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可就不是十万能买到的热度了。 秦凡拿到了时间和地址，在街边买了一顶鸭舌帽，扫了辆共享单车，朝着拍摄地出发。 而就在秦凡骑上单车的时，一间装饰奢华，但光线异常昏暗的办公室内，大胖靠坐在老板椅上，盯着手机里弹出的界面发呆。 那是王三日发来的感谢。 片刻后，大胖关掉短信，又打开了一个视频：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低沉而特殊的嗓音响起，大胖的眼神飘忽，一颗颗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划过他肥腻的脸庞。 然后他忽然又笑了，笑的很癫狂，笑的很凄楚。 外面海浪声声，海风呼啸，这间没有开灯的办公室内，一个快三百斤的胖子，哭的像个孩子，笑的却像个傻子。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同一时间，海城郊区的一幢别墅内，方水儿手中的平板电脑也在播放着同一个视频。 此刻的方水儿身着一件素色连体睡衣，静静的半躺在床上，只是盯着屏幕的双眸，显的有些清冷。和她在影视作品中表现的娇柔温婉有着明显的区别。 敲门声响起，方水儿按下了暂停键，卧室内重归宁静。 方水儿转头看向门口，不等她说话，门开了，进来的是她的经纪人，沈铃。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沈铃依旧一副职场精英打扮，语气中透着关切，但脸上却看不出太多的温柔。 “就是忽然有些累。”方水儿慵懒的回了一句。 “累？今天是新电影的宣发，你忽然说不能参加，投资方会有意见的。” “方水儿情伤未愈，缺席新电影宣发。这不刚好是个宣传点？”方水儿拉过床边的毯子，遮住了皙白的双腿。 沈铃闻之语塞。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尴尬的在床沿上坐下，沈铃看了眼方水儿手中的电脑。方水儿只是按了暂停，并没有关闭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那简易的舞台。 方水儿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知道是他，他的外套、衬衫、裤子、鞋子，甚至是皮带。哪个不是你买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见到方水儿毫无痕迹的表演，沈铃不耐烦的说道。 视频昨天晚上就有人发给她了，当然，不是因为那人认出了口罩哥就是秦凡，而是作为一家娱乐公司，这种热搜话题是必须关注的，基本流程。 而沈铃之所以能认出秦凡，的确是她说的穿着服饰，但不是因为那些是方水儿买的，而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她去见过秦凡，而秦凡当时穿的就是这一身。 “歌倒是还行，可他什么时候会弹吉他了？他不是钢琴专业的？”见方水儿依旧没有搭理她，她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 “一直都会，只是弹的不多。” “没想到他还真能写歌，他以前写过吗？”沈铃其实已经联系过火车乐队，但出乎意料的是，火车也不知道唱歌的是谁，只说是一个路人恰巧路过，他们也在着急找这个人。 这就排除了秦凡炒作的嫌疑，既然不是炒作，那这首歌只可能是秦凡自己写的。 作为一名金牌经纪人，沈铃非常清楚这首歌的价值，如果出自某个词曲大家，是不可能允许这首歌以这样的方式问世的，虽然热度有了，但商业价值却是被极大的浪费了。 如果是她来操作…… “两年前唱过一次，没这个好，当时我……后来他就不唱了。”方水儿知道沈铃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回答，只是平静眼神扫过墙上的吉他时，有了一丝波澜。 “这个人渣还真会惹事，要不是水儿你说情，公司……” “铃姐。”方水儿忽然打断沈铃，语气有些冰冷。 “我不傻。”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把木吉他上，一字一顿的补了一句。 一时间，卧室内升起一股莫名的沉寂。 “行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投资方那边，我会处理的。”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沈铃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岔开了话题。 “嗯，辛苦铃姐了。”方水儿温婉的一笑，冲沈铃点了点头。 “哎，我就奇了怪了，他好好当个富家翁不好吗？这些年，你前前后后给他也上百万了吧？之前又给了一百万的分手费，他还不满足个啥？”兴许是方水儿的态度缓和，临走前，沈铃看似无意的又嘟囔了一句。 方水儿毫无反应，直到沈铃重新关上房门，才将视线重新落在平板电脑上。 “你不必过份多说，你自已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歌声再次响起，方水儿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一边，盯着米白色的真皮床头柜。 在这个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里，有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内装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卡内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 有趣的是，这张卡上的署名是秦凡，而信封的外面，却写着：方水儿亲启。 信封内，除了卡，什么都没有。 方水儿收回目光，却又将视线转向了前方的衣柜。在这个衣柜的最高层，有着三个礼盒，礼盒的外面都用彩色丝带包裹着，每一个礼盒上面，都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同样的一句话：生日快乐！ 这三个礼盒，一只装着名牌手表，一只装着钻石项链，一只装着翡翠手镯。 身为顶流艺人的她自然知道，这三样东西，没有一样低于三十万……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第8章 客串 别墅的卧室内，还在循环着《无地自容》。走出别墅沈铃，却是在上车的一瞬间拿出了手机。 “水儿没事吧？”电话里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 “忽然听到这样的歌，有些感触吧。应该没事，毕竟三年的感情，入戏深点也正常。不过你放心，水儿是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沈铃透过车窗，看了眼那拉着奶白色窗帘的窗户，语气恭敬的说道。 “公司捧她是花了大力气的，可别出什么幺蛾子。还有那个秦凡，这段时间你务必盯紧点。” “请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去做了。” “至于《无地自容》，你就不要去管他了，没有人推，热度很快会过去。那两家看了最近的新闻，不会轻易蹚这个浑水的。” “我明白，但是杨晓琴那边……”沈铃有些迟疑的试探。 “那个新人？你看着办吧，先稳住她，看看后续的底子怎么样。” 通话很快结束，沈铃坐在车内思索了一会，拍了拍前排座椅，示意司机离开。 …… 秦凡赶到拍摄地点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王三日安排的拍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计划拍摄时间是下午2点到5点。 “有吃的吗？”这是秦凡见到王三日开口的第一句话。 王三日正满脸堆笑的打量着秦凡，一下被这句话噎的不轻。 随即无奈的让场务去拿临时准备的道具，这是一场用餐的戏，自然会准备一些成品食材。 “秦先生这是……”看着摘掉口罩帽子，正在脱掉上衣擦汗的秦凡，王三日又是一惊。 这和他想象中的秦凡不太一样啊？王三日其实是见过秦凡的，在某个活动现场，当时的秦凡站在方水儿边上，那叫是一个风度翩翩深情款款啊。 可现在……你一见面就光膀子是个什么鬼？我是有让演员一见面先脱衣服的习惯，但你也不看看场合？而且，我也没传出和男演员怎么样吧？ “准备换衣服啊？你不会准备让我穿这个拍吧？”秦凡甩了下手上气味浓郁的衬衫，这件衬衫，经历的游艇上的无度醉酒、舞台上的激情释放、小旅店的深度熏陶、动感单车的荷尔蒙挥洒，其浓郁的气息，让摘掉口罩的秦凡都忍不住皱眉。 王三日再次无语，这回答没毛病啊？但怎么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牛扒需要热一下吗？”一旁的场务动作很快，但端着牛扒走到近前，忽然有些犹豫。牛排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这样的网大，有个像样的道具就不错了，不会在意那么多细节。要不是地点就定在西餐厅，剧组练习的时候人家厨师还没下班，估计场务都准备用模型了。 他的从业时间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片场这样面对导演的。 “没事，合约呢？”秦凡却是不在意，接过牛排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王三日是真的无语了，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被一个演员带着节奏走了。而且还是个请来客串的临时演员，本质上讲还是个新人。不，新人都算不上，这是个素人。 “秦先生，这是合约，你看看。”王三日毕竟是三十年的老导演。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将刚刚草拟的合约拿了出来。 剧组刻意布置的高档餐厅，四周围观且都比较懵逼的剧组人员，远处伸着脖子的临时演员，光着膀子坐着吃饭的秦凡…… 确定自己不是在拍黑帮警匪片？而自己出演的是一个给老大汇报工作的小弟？ 秦凡不知道王三日的心理活动，塞了几口牛扒到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接过合约。 你想蹭人渣的热度，让一个人渣来演人渣，让人渣主动跳出来给人骂人渣，你指望人渣能对你客客气气？呸！人渣！ 决定来的时候，秦凡就豁出去了。 合约非常简单，就是描述了双方的义务，具体的秦凡不懂，但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明显的漏洞，果断的就签字画押。 将合约还给了对方，秦凡打开了自己的收款界面，将手机一推，继续低头吃饭。 王三日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操作转账，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自然早有准备。 只是这会王三日终于回过神来，细细打量着秦凡啧啧称奇。 能渣花旦的男人果然非同一般啊……这人渣的气息是扑面而来啊…… “支宝宝到账元，请注意查收。” “说戏。”秦凡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嘴里嚼着牛肉含糊着说道。这牛扒的味道其实并不好，因为是道具，所以只考虑到了卖相，但这毕竟是秦凡穿越以来的第一顿正餐。 王三日瞬间感觉到牙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前坐的是天王巨星呢。 “是这样，秦先生，你的戏就一场，我们分四组拍摄，主要……”王三日拿出刚刚改好的剧本，给秦凡详细的说道。 这部名为《追逐大都市》的网大电影其实剧情非常的简单，大致就是女网红出演的女主角小婷向往大城市生活，违背家长意愿，独自一人来到海城，梦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遇到了事业的挫折、感情的欺骗等等一系列狗血剧情后，心灰意冷的离开了海城。 而秦凡的戏份，原本是不存在的，可当王三日得知秦凡愿意客串后，在结尾加了一段。 就是主角小婷准备去餐厅吃完最后一顿晚餐，和这个城市道别时，遇到充满文艺气息的型男秦凡，然后再被渣一次。 当然，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老牌导演，即便这几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拍烂片，但执导的底子毕竟做不了假，不会如此直白的表述。 在他的设计里，小婷万念俱灰的走进餐厅，却正巧遇到这家餐厅的钢琴师在演奏，而那忧伤的曲调引起了她的共鸣，帅气的钢琴师也勾起了她对生活的向往。 结尾是外形出众惹眼的小婷同样引起了钢琴师的注意，在演奏结束后，钢琴师来到了小婷面前，两人深情对视。 表达的一个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邂逅。至于秦凡的渣男背景，王三日会通过其他细节小心的暗示，当然，安排秦凡出演这个角色，本身就是最大的暗示，以秦凡现在的人设和热度，甚至都不需要王三日去安排过多的暗示。 电影到两人对视就结束，算是一个开放式结局，任由观众去发挥想象，悲催的小婷在遇到秦凡后，将面临什么样的凄凄惨惨悲悲戚戚。 “差不多就这样，你第一组镜头就是在那弹钢琴，然后小婷从门口进来。” “弹钢琴？”秦凡已经吃完，正在试穿剧组准备的服装，闻言下意识的看向餐厅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 “对，你随便弹一段就好，反正后期会重新配音。”王三日随意的摆摆手，他是查过秦凡的，资料显示华国音乐学院钢琴专业毕业，摆个样子应该没问题。 “行……吧。”视线停留在钢琴上，秦凡的面色有些古怪，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盯着那架黑色烤漆、外观华丽的三角钢琴，秦凡心底又涌现了之前看吉他时一样的怪异感觉。 那就是：这玩意，我会？ “很好，那各部门准备，咱们先走一条。”王三日端详着换好服装的秦凡，说是换装，其实剧组就准备了一件黑色衬衫，而且还不是特别的合身。因为剧组人员是按秦凡以前在网上的照片准备的，那时候的秦凡，好像比现在要胖一点。 不过秦凡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又把袖子卷了起来，大了一号的衬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却有着别样的魅力。 王三日内心叹了口气，能渣方水儿的，果然有点东西啊，浑身上下都透着渣男气质。 随着王三日进入状态，剧组很快动了起来。烂片之王也是拍过经典的，片场的操控能力做不了假。 秦凡根据指示，坐了钢琴前，一手摸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抚过钢琴。 这玩意他真会！ 指尖传来的触感非常清晰，而且熟悉。就如同另外一只抚摸自己下巴的手一样，下巴的胡渣已经被化妆师处理了，光滑无比。 “《追逐大都市》结尾二，第一场第一镜，开始。”随着助理导演的打板，餐厅门口施施然的走进一个木讷的身影，那是已经化好妆的主演小婷。 但秦凡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随着场记的打板，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便弹一下，自己弹什么？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会钢琴，和吉他一样，他也能确定自己能弹像样的曲子来。可从穿越到现在他还没机会听这个世界的钢琴啊！ 弹什么？ 心底不由的想到了一个曲子，其实秦凡以前很少听钢琴，想想就知道，一个喜欢窦唯的油腻中年男，怎么会去听钢琴？ 之所以想到这个曲子，那是因为他的女儿。在他女儿三年级的时候，参加学校的朗诵比赛，选了一首钢琴曲作为背景音乐。那是秦凡家的小公主第一次登台，秦凡前前后后陪着练习了很久。 理查德克莱德曼：《秋日私语》。 第9章 秋日私语 秦凡轻轻提腕，手指落在了琴键上，柔美且哀伤的旋律在琴弦的抖动下缓缓升起。 第一句的时候，周围的人没啥感觉，各司其职，相互忙碌着。包括那个主演的小婷，顶着僵硬的整容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表演中。尽管可能整个剧组只有她本人和没露过面的投资人认为，她那僵硬的五官能体现出情绪。 可当《秋日私语》的第三句追着第二句出来的时候，整个片场为之一静，连一边的群演都忘记了导演之前的交代，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秦凡。 王三日同样愣住了，不是说随便弹的吗？怎么……怎么……如此切合现场情绪？ 之前和秦凡的一系列接触，让王三日感觉，这秦凡就是个本本分分的渣男。渣的彻彻底底毫无底线，渣的明明白白毫不遮掩。 别和我聊剧情，别和说电影，也别说客套，也别谈什么私人感情。老子过来就是赚钱的，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干干净净。 从之前王三日说戏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秦凡丝毫不在意拍什么，反正记住什么时间在什么位置做什么就好。王三日估计，他参演的电影叫什么名字他都不关心，钱到位就好。 可现在，王三日发现自己错了。这首曲子可比他预先选择的曲子好太多了。这说明，其实刚才秦凡是在认真的听？ 这一遍，其实只是让演员熟悉走位，让摄像调试镜头，让场务调整灯光的。正式拍的时候，应该播放王三日挑好的钢琴曲做为背景音乐播放的，这样现场的演员才能更加容易带入情绪。 可现在…… 王三日没有喊停，而是疯狂的示意摄像，二号机的摄像瞬间领悟，将原本对着群演的镜头对准了秦凡，尤其是秦凡的双手。 站在餐厅入口处的陈怡婷是本剧的主演，王三日很恶趣味的在剧中使用了她的本名。当然，陈怡婷非常清楚，王三日这样做的用意。 她其实和剧中的主角很像，来自小地方，渴望大都市的繁华生活。可等她到了这个城市之后，才发现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她几乎用尽了全力，却发现想要的生活只能离她越来越远。 她开始寻找捷径，开始调整自己。从长裤到短裙，从短袖到吊带，从羊脂素到玻尿酸，从丰胸垫到硅胶假体。 她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是的，她离她想要的生活是近了一点，这都有人愿意给他投资拍电影了。 可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伴随着钢琴声起伏，原本努力做出绝望样子的陈怡婷忽然放松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听着。 她眼前仿佛飘起纷纷落叶，叶片枯黄，却在纷飞间飘絮着随意。耳鬓好似吹过寒风，冷风萧瑟，却在呼啸时带来了清爽。 她静静的看着钢琴前的那个男人，如果……她是想如果，那一年的秋天，在县城汽车站阻拦自己的是他，那自己还会走吗？ 秋日是哀伤的，秋日也是孤独的。伴随着手指在钢琴上跳动，秦凡在乐曲响起的第一瞬，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小公主。 那是他的女儿，他从她出生后就一直陪伴在她左右，悉心呵护一点一点看着她长起来的女儿。 问他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是谁？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女儿。如果要他为了女儿去死，他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点点滴滴在心头荡漾，从甜蜜到悲伤，从幸福到孤独。当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女儿时，他内心的痛楚全部涌向了指尖。 萧瑟、凄楚，悲伤、婉约。他们相互交织、相互缠绕，无法割舍、无法自拔。 原本，王三日只要求秦凡弹一小段，差不多几十秒就够了。可秦凡停不下来，他完全沉浸到了乐曲之中。 那种悲伤逆流成河，孤独聚沙成塔的情绪拨动着他的心弦，拉扯着他的躯体。 一曲终了，现场又一次的陷入了死寂。 来了！ 落在最后一个音符上的手指轻轻抬起，秦凡松开了脚下的延音键，眼前却是忽然金光炸起，那熟悉的金色符文带着熟悉的压迫感向他压来。 视线再次亮起，耳边是《秋日私语》的旋律，眼前却是出现在一个校园内。 场景有些喧嚣，主干道的横幅拉着“欢迎新同学！”众多年轻的身影穿梭而过，秦凡的视线却停留在视线尽头的那道倩影上。 方水儿……此时的她，牛仔裤白t恤，一头长发披肩，有着年轻人的青春活泼，却又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妩媚。 她抱着一卷凉席有些笨拙的拖着行李箱，却拒绝了一个个上前想要帮忙的男生，就那么步履蹒跚的从远处走来，从他身边走过，从他身后走远。 她和他，没有任何交集。而他却在心底叹息：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画面一闪，来到教学楼，秦凡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琴房的窗边。楼下，三个女孩携手而过，最左边那个，正是方水儿。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长款羽绒服，看着有些臃肿。 视线穿过那浅绿的身影，秦凡看了墙上的一行大字：华国音乐学院。 画面开始频繁的闪动，或在学校超市、或在图书馆、或在演播厅，有时候他在台上，有时候，她在台上…… 唯一不变的是，他和她，始终没有交流。 只是每次的切换，或者说，秦凡感觉自己每多看她一眼，心底的那种沉甸，就会多一分。秦凡意识到，他爱极了她。 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画面定格在秦凡提着行李，离开学校的时候。那一次，他们再次擦身而过，那一次，她对他笑了…… 秦凡沉浸在这独特的感情中，内心有些甜蜜，却又透着苦涩。 视线慢慢清明，那个绝美的笑容慢慢虚化，又渐渐凝实…… 靠！秦凡忽然浑身一哆嗦，什么鬼？ 他视线尽头，是一张浓妆艳抹且科技感十足的脸，此刻这张脸上的人工大眼眸正透过美瞳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 而那假睫毛颤动的眼角，还凝聚着晶莹的泪花。 不是，什么情况？ 理查德克莱德曼呢？按照程序，不是该那位大哥登场了吗？然后让自己深度体验钢琴大师的巅峰演奏？ 怎么没了？ “咔！快，给我看回放。”王三日的一声高呼，惊醒了所有人。 秦凡用力的摸了把脸，从口袋中掏出根烟，试图尽快从那个情绪中出来。 借着点烟，秦凡不露痕迹的又往那女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我去，你还看我干什么？导演都喊咔了。是我人渣的气质不够明显吗？还是说你真想被我渣一次？ 呸，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请别怀疑我的品位。 偷偷的背过身，秦凡重新在钢琴边坐下。 一首钢琴曲的时间并不长，秦凡一根烟的功夫，王三日看完了三台机位的全部回放。 震惊，彻底的震惊。王三日和几个助理面面相觑。 原本计划四组镜头的拍摄，竟然一镜到底，而且超出了预期。王三日在看完回放后，只是在脑海中稍稍剪辑了一下，竟然发现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是素人？你看看他最后的那个眼神，爱慕中透着怯懦，甜蜜里包裹着畏惧。深情，却散乱，痴情，却又带着些许的惆怅…… 就那一个特写，王三日敢拿他去报名电影节的最佳姿态奖。 再看看陈怡婷，从开拍以来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演戏，他用尽导演毕生功力，奈何姑娘百毒不侵！ 可你再看这短短几分钟的无台词表演，她竟然入戏了？ 最后那一滴闪动却没有落下的泪珠是什么？那是无尽的无奈在无边的回忆中无助的悲鸣啊…… 王三日感动了……拍烂片是我的错吗？我喜欢拍烂片？ “王导，下一场怎么拍？”被盯着后背发凉，秦凡掐掉烟头，走向王三日。 “下一场……”王三日迟疑了，还有必要拍下一场吗？这些镜头完全够剪辑了，而且，再来一场还有这个效果？他不敢保证，他把一切都归功于偶然。 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其实有很多这种偶然，巧夺天工，无可复制。 “这钢琴曲叫什么？谁写的？”王三日关注起另外一个问题。钢琴曲，这个地方必须用这首钢琴曲，要不是没有提前准备，现场收音有问题，王三日都准备就用刚才那版了。 “钢琴曲叫《秋日私语》，作者……理查德克莱德曼？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秦凡回忆了一下。 一旁的助手巧心如慧，立即在电脑上查找起来，片刻后，他古怪的冲王三日摇了摇头。 王三日瞬间就明白了助手的意思。 “那个，秦先生，请你等我一下。”王三日说着，马上拿起了手机，走到一边。 不一会，他又拿着手机跑向陈怡婷，和对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又将手机递给了陈怡婷。 陈怡婷扭捏的看了眼秦凡，背过身小声的说着什么。 然后电话又回到了王三日手中，王三日哈哈大笑了几声，挂掉电话快步向秦凡走来。 第10章 火车乐队 “秦先生，我刚才和投资人商量了一下，他准备追加10万投资，购买你这首钢琴曲的使用权，当然，必须由你来弹奏。”王三日兴奋的说着。 什么理查德克莱德曼，一听就是随口胡编的。一个能写出这种曲子的音乐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网络上怎么可能查不到？ 而秦凡为什么随口胡编？自然是因为版权费……呵呵，我王三日早就看穿你了。人渣！ “十万？我弹这个曲子，放在你电影中？”秦凡微微皱眉，他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门道，但只是微微思索，没道理不答应啊？那可是十万！自己冒着被网暴的风险来客串这个角色，不也是为了十万？ 双方一拍即合，王三日马上找人草拟了合约，很快，授权书签订完毕，又十万进账。 其实，普通的电影配乐根本不用这个价，市场价顶级的配乐大师也就二、三十万，还是命题作文。像秦凡这样的在圈子里无人知晓的新人（素人），其实几千块就有人愿意做。 但一个是这首曲子实在太好了，王三日几乎可以脑补出它在电影中呈现后的效果，以及观众的反馈。 再一个，就是秦凡本身的热度。渣男出演渣男，这是蹭热度，但如果这个渣男体现出无与伦比的艺术天赋呢？如果挖掘出渣男不一样的一面呢？ 这就不是蹭热度，而是制造热度。 流量嘛，他王三日熟！ 而且，根据刚才短暂的思考，他似乎对这个电影结尾又有了新的思考。既然渣男有其他可取之处，那渣男，可以不是渣男啊？ “后面怎么拍？”签好了授权书，秦凡再次回归主题，时间已经快三点了。 “不不不，这场戏可以了，不需要秦先生。后面群演部分，随便补几个镜头进去就好。”王三日显得非常放松。谁能想到，本是心血来潮的一个蹭热度的想法，会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不用拍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秦凡心底有些无语，果然是蹭热度的，只要自露个脸就好。 “我让人送你？”王三日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剪辑出来，上线的时间已经定档，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对了，钢琴曲我找个地方录好给你，最迟明天早上。”秦凡乐得清闲，来了不到一个小时，收入二十万，这买卖能做。只是不知道这个王三日会怎么写通告编排自己。 算了，拿钱办事，自己赚的就是挨骂的钱。 秦凡拿起自己换下的上衣，仿佛忘记自己身上穿的黑色衬衫是演出服一般，重新带好口罩帽子，低着头快步离开。 望着秦凡潇洒的背影，王三日再次感叹，果然别具一格啊。 “王导，有个事，我感觉应该和你说一下。”一名摄像见秦凡离开，举着一台监视器过来。 “什么？”王三日侧过头，他现在一心就想着补完群演的镜头，赶紧回去剪辑。 “这是之前调试时录制的画面，就是秦凡刚来的时候。”摄像指了指手中的监视器，将画面递到王三日前面。 “然后呢？”镜头中是秦凡刚刚走进餐厅，戴着口罩帽子，四处观望，却被正在调试的摄像机拍摄了下来。 “你看这个。”摄像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略带激动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激情的歌声从手机中传出，王三日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在监视器和手机间来回比对。 除了帽子换了一顶，画面中的两人衣着一模一样，连口罩都分毫不差。 “口罩哥就是秦凡？”王三日的声音有些颤抖。 “绝对是，刚才拍摄前，我认认真真的比对过。身高、体重，形态意识，完全一样。”摄像也是个老摄像，对镜头前的人物捕捉有着绝对的自信。 “还真捡到宝了……”王三日眼眸明亮，一瞬间一条热搜标题在他脑中闪现。 “不对，先不要声张，交代一下其他人，秦凡是口罩哥的事，不要传出去。”王三日忽然脸色一变，慎重的说道。 “为什么？这是个大热点啊？” “我们手上的料已经够电影预热了，过度的炒作，过犹不及。秦凡愿意接这个客串，显然是不甘心就此销声匿迹隐姓埋名。既然如此，我们能认出他来，其他人也一定能。早晚的事，我们只要在热点爆了以后，添把火就好。”王三日的眼角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可我们的电影还有三天就上线了，如果到时候……” “不急，电影上映，《秋日私语》一定会顶一波，我们等那波热度起来，再把这个雷扔出去。宣发呢？宣发的人在哪？通稿好了没有？赶紧把秦凡加盟的事发出去。” 走出片场的秦凡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认出，他此刻有些为难。 客串的合约已经完成，但钢琴曲的钱虽然收了，货却还没交。 得找个地方录钢琴曲…… 思索了片刻，秦凡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新添加的名字。 金峰，备注：火车主唱。 “金峰？哎，你好，我是……额……我是昨天晚上在你那唱歌那位。” “口罩哥？好家伙，你终于联系我了。我说哥们你不地道啊？昨天说了加微（微微：这个世界的社交软件），怎么我给你电话，你存了就走呢？正常不是我把电话给你，你拨通一下，然后互存？好家伙，我等了一宿都没能等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们，避着我们呢。哎呦，快快快，是口罩哥，那哥么来电话了……哎我说哥们，你看视频了吗？昨个你爆啦！《无地自容》是真顶啊！一晚上到现在，我电话都被打爆了，一个个都是问你，对了，你不是说你没乐队吗？怎么样？考虑考虑我们火车？我虽然嗓子坏了，但哥几个的功底昨天你可是自己试过，没的说吧？让哥么占个便宜，咱先把这首歌发了……” 电话一通，秦凡仅问候了一句，对面却忽然像泄洪一样，情绪激昂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其实不怪金峰，火车乐队不是什么正经乐队，没有幕后资本，甚至连经纪公司都没有。完全是几个热爱摇滚的青年，为爱发热，砸锅卖铁自发的组成的。 主唱金峰，今年30岁，家境还算殷实，从大学开始就痴迷摇滚，但多年的投入，也几乎掏空了家底。玩音乐尤其是玩摇滚，万贯家财也不够败啊。家里一直开明的老人近期也开始明里暗里的挑刺了。 主吉他手和贝斯手是一对“海漂”兄弟，亲兄弟。贝斯手是哥哥，叫李末文；吉他手是弟弟，叫李末武。一个26，一个24。南方粤州人。不过乐队的人都习惯叫他们李大、李二。 副吉他手兼键盘手是金峰的大学校友，叫韩杰，绰号黑子。低金峰两届，从大学开始就跟着金峰厮混，今年28岁。 鼓手是乐队唯一的女孩，叫王丫，今年只有18岁。家里还有个已经嫁人的姐姐，是金峰的邻居，老街坊。很有音乐天赋，但非常叛逆。她家是开杂货铺的，就在金峰他们家楼下。父母亲和金峰关系都不错，管不住孩子，也就由她和金峰厮混。高二辍学加入的乐队。 乐队刚组建的时候，凭借金峰出色的高音天赋，靠翻唱走红各大平台，倒也算小火了一把，被当时的很多业内人士看好，甚至不少娱乐公司都在关注。 但摇滚嘛，商业化了还叫摇滚？ 几个年轻人饱含着自己独特的音乐信念和执着，拒绝了各路资本的邀请，跌跌撞撞的倒也闯出了点名堂。 直到半年前，金峰声带受损，一直引以为傲的高音在不知节制的嘶吼下，彻底离他而去。火车乐队一度面临解散。 没有商务、没有演出、没有关注，只剩下梦想…… 金峰至此一蹶不振，几乎得了抑郁症。 好在因梦想而聚在一起的兄弟姐妹没有干出树倒猢狲散的狗血剧情，反而不离不弃的相互鼓励。提出由吉他手李末武也就是李二担任新主唱…… 但一个失去主唱的火车，还是火车吗？ 昨天的路演就是他们精细准备了两个月的“复活战”。然后，秦凡没有上台之前的成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在听了秦凡的演唱。在接了一晚上各种方式追问的电话后，金峰非常迫切的想要留下秦凡，想要留下他仅存的梦想。 “那个，你先等等，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个事，至于你说的合作……如果咱们见面后，你还保持这个想法，咱们再谈吧。”秦凡并不了解火车背后的故事，他被对方的热情给吓到了，他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 “怎么？你有合约在身？”金峰直接忽略了秦凡的第一句话。 “合约……应该是没有，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秦凡听到合约，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网上查到的信息，渣男应该没有签约什么公司的，他一直都是女神背后的男人。 “什么特殊？” “哎，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个事，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录音吗？就是录钢琴曲的那种。”秦凡之所以想到金峰，就是感觉这些搞乐队的应该会有这方面资源，也省的他自己去网上找，作为老刑警，他经手过太多类似某度“竞价排行”产物下的案件，对此心有余悸。 “你要录歌？来我这啊？全套设备齐全，不敢说最顶级，但绝对靠谱。”金峰听明白秦凡的诉求，声音又高了八度。 火车的确有个录音棚，这也是他们砸锅卖铁的主要去处。而金峰嗓子坏掉后，也是靠着这个不算尖端的录音棚维系着乐队开支。 “你那能录？”秦凡有些怀疑，这家伙不会是为了拉自己入伙，瞎编吧。 “骗你干什么？你搜火车录音，就在南淮路上。” 第11章 纯粹的人 秦凡来到录音棚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五点。看着浮夸的招牌以及还算唬人的门面，秦凡终于确定，金峰没有骗他。 推开门后，自是引起了一纵众大呼小叫。火车乐队全体成员献上了最高规格的接待，直到秦凡拿下了口罩…… “渣男？” “软饭王？” “你……你是……” “对，是我，秦凡。”站在前一刻还兴高采烈，瞬间又呆如木鸡的众人面前，秦凡平静的自我介绍。 在来的路上，秦凡在网上搜了火车乐队的相关信息，这看着像是一群纯粹的人，秦凡不想再隐瞒什么。 “你真是仙女姐姐的人渣前男友？”已经后退两步的王丫躲在李二身后，仿佛渣男随时会跳起来渣她一下。 方水儿出演的第二部戏，就是演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女，是她最受追捧的角色，粉丝都习惯叫她仙女姐姐。 “对，这就是我说的‘比较特殊’。”秦凡无所谓的笑笑。自从唱了《无地自容》后，他似乎开始慢慢接受且适应这个新身份了。 “你……”金峰愕然，他感觉世界又给他开了个玩笑，如同他坏掉的嗓子一样。 是的，火车乐队确实需要一个主唱，但如果来的是这位……火车会原地解散！ 摇滚偏执，但偏执中往往标榜着自由和正义。 “说正事吧，录一首歌多少钱？”秦凡假装没看到对方的纠结，扫了周围一眼。录音棚有些凌乱，但看上去很专业。 “谈钱就掉价了。一马归一马，哥么你只要没渣了我们二丫，你还是口罩哥。”不等金峰开口，一边的李大却是丢来了一支烟。 “对，一马归一马。火车也算是借你火了一把，一晚上关注涨了小十万。说不定就起死回生了。咱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你要录什么歌？”金峰闻言点了点头，将身后的王丫给攥了出来。 “就是一首钢琴曲，现在能录吗？”秦凡脸上的笑容不变，将香烟夹到了耳后。 “你还会钢琴？哦，对了，你是华音的。”王丫惊呼了一声，秦凡就是口罩哥已经够让她惊讶了，这个渣男现在竟然还要录钢琴？ 但她很快就想起了渣男的资料。 “里面有琴，你可以去试试。”李峰瞪了王丫一眼，指了指边上的录音室。 然后……当监听音响内传出那带着淡淡忧愁的《秋日私语》时，王丫再次被震惊了。 这是那渣男？骗人的吧！ “哥！这曲子搜不到。”坐在电脑前的李二忽然用肩膀拱了下金峰，他们搞乐队，除了翻唱，自然也会试着原创。所以电脑里都安装了音乐查重软件。搞音乐创作不比文学创作，一段好听的旋律是能左右一个作曲者的，绞尽脑汁写出来的曲子，结果是抄袭的事情并不少见。 《秋日私语》的情感代入实在太强，那种娓娓道来的哀伤让李二瞬间就入迷了，虽然搞摇滚，但音乐的素养是互通的。 直到乐曲终结，李二才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这首曲子区别于他所知的其他钢琴曲，它的流行元素很多，而且辨识度很高，听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可自己为什么没听过？ 下意识的，他就将刚刚录好的曲子拖进了“音乐查重软件”，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曲子。然后，意外发生了。 查不到？原创？ 已经注意到电脑屏幕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齐齐的望向了紧锁的录音室。 不知道为什么，弹完了曲子的秦凡并没有出来。 为什么不出来？因为秦凡又被碾压了…… 当那带着黑色纹路的金色符文在他眼前凝聚的时候，他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玩意还带分期的？还是有延迟？ 他昨天其实在小旅店试过，再唱《无地自容》根本没任何反应，当然他也试过其他歌，同样没有什么金光炸起，后来隔壁传来喝骂，他也就停止试验。 可《秋日私语》不是已经来过了？他当时在片场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渣男的钢琴属性点够了，无法激活“大师沉浸式教学体验”…… 来不及多想，秦凡被眼前重现的场景所吸引。 果然，金发碧眼带着黑边眼镜的理查德克莱德曼老帅哥安静的坐在那里，悠悠琴声倾斜而下…… “我能再试一次吗？”回过神的秦凡长长的吐了口气，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当然。”操作台前的金峰瞬间清醒，熟练的点了几下仪器。 那秋叶纷飞、细雨缠绵的画卷再次随着监听音响在众人面前展开，这一次，王丫甚至不知不觉落泪了。 “比刚才那遍好太多了，这简直了！大师级啊！”李大轻声的感叹，本以为刚才听到的是巅峰，谁知道那是人家的热身…… “玩了半辈子摇滚，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首抒情钢琴曲而掉眼泪。我想到了我奶奶……”金峰侧过头，指着自己眼角的泪珠。 “你们看！”黑子抬起右手，将上面竖起的寒毛展示给众人。 “不愧是神仙姐姐的男人……”王丫低头抹泪，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方水儿被渣男欺骗后的凄楚。 区别于之前在片场，王三日他们是电影人，听到旋律代入的是电影情节。而火车乐队的几人都是音乐人，音乐素养不一样，加上秦凡刚被大神洗礼，再次弹奏时所展现的情绪完全不同，这才是引起火车乐队深层次共情的原因。 “可以吗？”录音室的门被打开，秦凡古怪的看着沉默的众人。 “完美，后期都省了，反正我是挑不出毛病。”李二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行，帮忙把音乐发到这个邮箱。”见其他人没有不同意见，秦凡自然的将王三日给的邮箱递过去，这些东西他是实在不懂。 众人依旧直直的看着秦凡，默默的等待着李二操作。 秦凡的手机跳出信息，是王三日的“收到！”这家伙几乎是秒回的。 “确定不收钱？”钱货两清，二十万终于真正到手，秦凡语气显的很轻松。 “当然。” “那我先走了，谢谢。”秦凡也不矫情，只是众人前后的情绪起伏太大，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你不能走！”李二忽然上前一步。 秦凡眉头一挑。 “对！你不能走，如果今天就这么让你走出去，我们以后是真别在圈子里混了。”金峰也是随即站起来。 嗯？ 秦凡嘴角一抽，这还真他么的摇滚啊？果然一马归一马吗？免费录音是还人情，现在人情还了，就要替天行道了？ 秦凡不露痕迹的扫了眼大门，用余光搜索着屋内趁手的兵器。 电吉他……拖把……水果刀……哑铃？ 对方五个人，但作为老刑警秦凡迅速做出了判断：李二距离自己较远，中间隔了张桌子；金峰身前站着王丫，王丫没有战斗力。左边的李大距离自己最近，而且水果刀就在他右手边的茶几上。 李大威胁最大，动手后先踹翻茶几，让他不能第一时间拿到水果刀，然后拿起身后的电吉他，只要砸翻拦在门口的黑子，自己就能冲出去。 而以自己这副身体的爆发力，秦凡有七成把握可以突出重围…… “这都到饭点了，不喝几杯是说不过去。” “对对对，来都来了，哪有就这么走的，走，喝几杯去。” 嗯？请吃饭？不是要揍我？ “大师级的演奏家来我们录音棚录音，连顿饭都不招呼，以后这牌子算是砸了。” “真会被人笑话火车落魄了。”王丫擦掉眼泪，眼神还带幽怨，但嘴角的笑容却是咧开了。 “等一下，喝酒没问题，但就不用破费去外面了吧。要不点个外卖？”看着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秦凡替自己刚才的脑补画面惭愧。 在他的计划中，李大的鼻子会引来他的肘击，李二的吉他会砸向黑子的脖子。而备用计划中，金峰的肚子要挨一脚，王丫会成为人资…… “这哪能啊？大师级的钢琴家来了，请人家吃外卖？” “这还是口罩哥，摇滚新星！”黑子拍打着秦凡的肩膀，提醒众人。 “你们确定要和我，去外面吃饭？”眼看众人就推嚷着他要出门，秦凡再次站定身形，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众人顿时一僵。是啊，眼前的钢琴大师不但是口罩哥，还有个更强大的人设。这要是去外面喝酒被人拍了，火车乐队高低还能再混个热搜……但后果…… 【火车乐队自甘堕落，与渣男把酒言欢。】 【乌烟瘴气，蛇鼠一窝，火车乐队落寞的真正原因！】 【为蹭热度不择手段，火车已违背摇滚初衷！】 …… “还是外卖吧，我看这麻辣香锅就不错，下酒。”秦凡拿起桌上的一张外卖宣传单。这林乱的录音棚内，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想来对方也不是讲究人，经常在里面吃东西。 金峰没有说话，掏出根烟给秦凡点上。李二默默的掏出手机，开始点餐。王丫却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凡。 第12章 海阔天空 酒是个奇怪的东西，它麻痹人的神经，毒害人的身体。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秦凡也不知道为何就和他们喝在一起，按理说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面对一群陌生的人，他不应该这样，这不是一个老刑警该有的职业素养。 可他还是喝了，而且来者不拒，喝的痛快淋漓。但凡举杯，必定一饮而尽。 也许，是因为这群搞乐队的年轻人，是自他穿越以来，唯一真诚待他的人吧。 又也许这就是摇滚，或者说，这很摇滚。 他们毫不掩饰对渣男的厌恶和避之不及，但他们又发自内心的敬佩自己亲近自己，敬佩《无地自容》，敬佩《秋日私语》。 真诚，秦凡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真诚了，哪怕他还是那个秦凡的时候。 “哥，我是真的服啊！我听这么多年摇滚，就没听过比《无地自容》还顶的。”李大喝的有些迷糊，踢掉了小椅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秦凡，《无地自容》和《秋日私语》真的都是你写的？一首摇滚，一首钢琴曲，这差别也太大了吧？”王丫乖巧的坐在一边，手里捧着杯冰可乐。不是她不会喝酒，而是其他人不让。 说来也奇怪，这个在家里、在学校叛逆的不行的丫头，在乐队里，却是乖巧听话的紧。 “谁说是我写的？”抹了把嘴角的油脂，秦凡定了定神，认真的说道：“《无地自容》是窦唯写的，《秋日私语》的作者是个老外，叫理查德克莱德曼，老帅了。” “不是你写的？”李二不敢置信，低头费力的瞪大眼睛，在手机上搜索起来。 片刻后，他有些幽怨的抬起头，泄愤般的和秦凡连干了三杯。 搁这还装？理查德他倒是搜出来一个，但那老头是卖手机的，全部资料就没一点和钢琴搭边的。 至于窦唯，同名同姓的都没搜到，正经人谁叫窦唯？ “阿？秦凡，你又上热搜了。”一旁同样在搜窦唯的王丫忽然惊叫一声，众人闻言，也都纷纷拿出手机。 难道口罩哥的身份被揭穿了？ “你去拍电影了？”李峰看清了热搜内容。 【渣男秦凡本色出演，王三日新剧值得期待。】 【炒作的底线在哪？王三日刷往日定义。】 【渣男演渣男，王三日：导演就是要挖掘合适的演员，出演适合的角色！】 …… 原来是王三日那边的通稿出来了，官方账号大张旗鼓的宣传秦凡加盟网络大电影《追逐大都市》的事情，并且在原有的海报上，添加了黑红的大字：特别出演：秦凡！ 一时间录音棚内酒意都消散了几份。 大家默默的看着这些新闻，时不时还偷偷的看秦凡。所有的帖子和评论，无一例外的都是在骂秦凡，在骂王三日。 这妥妥的就是被骂上热搜。 “你……你为什么会接这样的戏？”黑子直率，问出了众人心底的疑问。 王三日这几年差不多算是烂片的代名词了，网络上时不时就会“求三日放过影视圈”的呼声。后来他改拍网络电影，各种狗血的炒作又让他的名声更臭了几分。 而秦凡竟然会选择和他合作？以这样的形式、在这个时间节点？ “哥，你要是被胁迫的，你就眨眨眼……”王丫之前不知为什么，一直都喊秦凡名字，这会却是叫起了哥。 “我要养活自己啊？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昨天遇见你们的时候，身上就两百块，两百块！你们信不信？” 众人面带怀疑，只有金峰低着头，将秦凡面前的酒杯满上。 “可也不能为了钱就……” “为了钱怎么了？你知道我昨天在哪过的夜吗？就东风路后面那个……旅人酒店。好家伙，那味！那床单！那被褥！我他么睡一晚上，我连鞋都没敢脱。就那样的，他一晚上还收我80块！”想到伤心处，秦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凡又发现了渣男的一个优点，这身体是真能喝啊……怪不得喝死了。 王丫打了个哆嗦，似乎是脑补了秦凡睡在小旅店的情景。 “我和你们说啊，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手机没电了，我去借共享充电宝，扫码了，然后显示押金不够！” “那你现在算是无家可归？”金峰再次加满了秦凡的酒杯，语气已经低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流落街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留下来吃饭？能蹭一顿是一顿。”秦凡挑了下眉，将酒杯举起。 金峰二话不说，碰了一下也是一口干了。 “不对啊？网上不是说，说你……方水儿……她……给了你很多？”黑子很是不能理解，不说这哥们是软饭王吗？前前后后晒出来的转账记录，什么零花钱、生活费、分手费加起来都快两百万了。 “我他么也想知道啊！”秦凡这次不等金峰倒酒，直接拿起一个酒瓶，咬开盖子，一仰头，直接吹了半瓶。 想到这个他就来气，软饭王，你倒是给我饭啊，软不软的我真的不介意。秦凡其实在查询了近三年的网银记录后就明白了，这三年的花销的那几万块钱，应该是之前当老师的工资结余。 “兄弟，你跟哥几个说句实话，网上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李大又开了几瓶酒放在了茶几上，无比认真的盯着秦凡。 其实网上的消息算是实锤了。有转账记录，有监控录像。 不过娱乐圈的情情爱爱向来也就那么回事，秦凡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骂声，一个是方水儿的人设实在太好，再一个是下药着实太无耻下作。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秦凡打了个酒嗝，自嘲的笑了笑。 “就冲你这句话，哥么信你。”李二缺是一拍桌子，高高举起了酒杯。 什么话？什么信我？我不是说我不知道吗？你怎么就信了？信我不知道？ 不过秦凡没有纠结这些，举着剩下的半瓶啤酒，吨吨吨的喝了干净。 “哥么，你要不就留下，火车真的需要你。”金峰还算清醒，拿过秦凡的空酒瓶，语气真诚的说道。 “哈哈哈哈！”秦凡却是大声的笑了起来，用力的拍打着金峰的肩膀，“来，你看，你看这个。”他抢过王丫的手机，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刷着秦凡刚顶上来热帖。 秦凡所指的，正是王三日，这家伙也被骂惨了。 “别说哥看不起你们，哥现在可值钱了，就刚才那首钢琴曲，《秋日私语》我卖了十万。别想着收留我，你们收不起。”秦凡瞪着迷糊的双眼，孤傲的说道。 “那首曲子你卖了十万？”金峰却是一愣，他当然听出秦凡的意思，是不想拖累他们。这和之前不愿意出去吃饭的意思是一样的。 但让金峰诧异的是，那样的曲子只卖了十万？他并不知道之前的邮箱是谁的，也不知道秦凡说的卖，只是电影配乐的使用权。 他以为的是，秦凡给人做枪手，代笔创作。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很常见，很多艺人为了某些目的，经纪公司都会这样操作。只是，代笔就意味的买断，连署名权都没有。 所以，他说这曲子是什么理查德创作的，《无地自容》是什么窦唯写的；所以，从教师岗位上辞职了三年的“独立音乐人”没有一首作品问世…… 一瞬间，金峰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哀。 “来来来，喝酒！”黑子似乎也体会出了其中滋味，但那又如何？这就是当今娱乐圈，这也是他们宁可面临解散，也不愿意接受资本进入的原因。 众人举杯，再次撞了个满怀。 “我说，李二不是挺好吗？你干嘛老纠着我？”又一杯下肚，秦凡转移话题，他不想再那个操蛋的事情上再讨论下去。 “哎，我是真不行，条件本来就一般，而且我的国语发音……你昨天也听到了，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估计也被骂惨了。”李二沮丧的摇了摇头，他是地地道道的粤州人，说国语口音非常重，唱歌也是如此。 如果嗓音条件非常好，听众可能可以容忍，但如果条件一般，那听着就很出戏了。 “国语不行就唱粤语啊？”秦凡不明所以。 “粤语歌创作太难了，我和李二都没那个水平。”李大适时补充了一句，火车乐队就他俩兄弟是粤州人，但都没什么创作天赋。 “翻唱啊？你们之前不都是翻唱的吗？”秦凡更奇怪了。 “你让我们去唱情歌？哈哈，那火车就真的离解散不远了。”金峰也是笑着摇摇头。 这个世界是粤州音乐，区别于秦凡那个世界。因为粤州的电影业发展非常发达，隐隐有华夏龙头的趋势，王三日早年也是在粤州拍电影出名的。 而粤州音乐，也大多是围绕着电影配乐的方向发展，倒是出过非常多经典的电影配乐、主题曲、片尾曲、插曲什么的。 但因为受众群体和市场需求，摇滚歌曲几乎没几首出彩的。 “粤语歌没摇滚？”秦凡不知道这些，瞪大了眼睛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没好歌。” “什么叫粤语没摇滚？”秦凡一下怒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听好了，什么叫摇滚！什么叫《海阔天空》！” 第13章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坐在钢琴前，秦凡几乎没有一刻迟疑，指尖落在琴键上，悠扬且宏大的前奏响起。一边的金峰瞬间意识到秦凡想要做什么，直接拿起了手机，开启了录像。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现场的几人石化了，这是粤语？这是摇滚？这旋律……这歌词？ 然而，秦凡并没有给几人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嘶哑却富有特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唱《无地自容》的高亢，这一次，给人的感觉有些悲凉，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金峰懂了，他瞬间就听出来，秦凡是在唱他自己。李大也懂了，对比金峰，他是粤州人，他更能体会歌词所表达的含义。 受尽冷眼……受尽嘲笑……却从没放弃…… 李二哭了，仅仅两句，他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淌。这是粤语…… 王丫也哭了，她呆呆的握着鼓棒，想和上次一样给秦凡伴奏，但是她发现她不敢……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当副歌响起的刹那，小小的录音棚内仿佛在酝酿某种风暴。 不屈、不甘、坚毅、洒脱……这是自由的风暴、是信念的风暴、是理想的风暴。 王丫似乎被情绪所感染，几乎本能的抬起了鼓棒，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去，她的每一拍都是无意识的，仿佛空气中有一股力量，控制着她将手中的鼓棒敲击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电吉他的和贝斯的声音同样响起，李大闭着眼，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但贝斯的琴弦却稳定异常。 黑子扬着头，眼角有泪痕，但他的神情却异常享受。 李二，他依旧哭的像个孩子……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 副歌反复循环，秦凡的高音一波强于一波，这强的不是音量和音高，而是情绪。带着压抑的辛酸，带着自由的向外，带着不屈不挠的坚毅，在这并不宽敞华贵的录音棚内坏绕、扩散、回荡、升华。 情绪的共鸣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火车乐队的几人仿佛跨越时间长河，在他们坚持音乐坚持摇滚的路上又走了一遍。 他们摇摇欲坠，他们举步维艰，同样的坎坷，同样的崎岖，但这一遍，他们看到了希望。 秦凡也看到了，在金光炸起后，他看到自己缩在昏暗的船舱内，他看到自己趴着夹板的栏杆上，他看到自己蜷缩在角落，他看到自己爬上桅杆…… 他看到他瑟瑟发抖，他看到他无能狂怒，他看到他抱着酒瓶发呆，他看到他举手机傻笑…… 这一次的幻境没有之前那样的跳跃，场景只停留在了那艘并不豪华的游艇上，只有那个孤寂且无助的身影。 然后就是喝酒、喝酒、喝酒，无尽的喝酒。 然后秦凡醉了，不等幻境结束，甚至不等耳边的歌曲结束，秦凡一头栽倒在船舱里，和他在船上醒来的姿势一样。 …… 秦凡是被电话吵醒的，宿醉、电话，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秦凡格外烦躁。摸到手机，秦凡闭着眼将手机拍在脸上。 “秦凡？呵呵，你行啊！”电话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秦凡猛然一惊，酒意和睡意瞬间少了一半。 是她？将手机转到眼前，果然来电显示的是一串星号。 “你到底是谁？”秦凡坐起身，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酒店的床上。 “我是谁？我还想问你到底是谁？”对面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你行，你喜欢这样玩是吧！你给我等着。颤抖吧！凡人！” 说着，对方竟然挂断了电话。 什么鬼？秦凡一头雾水，尝试再次回拨，却发现根本拨不出去。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秦凡拿过床头柜的一瓶水，大口的喝了几口，放下瓶子的时候，发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哥么你先睡着，醒了来录影棚找我们，请一定要来。” 落款是金峰，看来昨天自己是真的喝多了，他们给自己安顿在了酒店。 还好不是再次穿越。 秦凡重新倒在了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星号陷入了沉思。 而在火车乐队的录音棚内，几个成员却是早早的聚在了一起，正一脸凝重的讨论着什么。 “真的要发吗？” “发。” “可一旦发出去……而且，总得先问问他本人的意思吧？” “你们还不清楚吗？这就是有人在网上要搞他，以他的能力，他的才华，他怎么可能混成这样？说他是人渣，你信吗？”金峰端坐身体，挥舞的手臂非常的激动。 “我本来是信的，神仙姐姐那么完美，但……”王丫低着头，神情非常的纠结。 “我不信，能写出《无地自容》，能写出《海阔天空》，怎么会是人渣？”李二的情绪也很激动。 “说句不好听的。”黑子扫了眼王丫，“以他的才华，睡什么样的妹子不行？需要干那下作的事？杨晓琴的资料我看过，不值得。”李大的情绪比较稳定，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客观的分析着。 “可我们这样曝光他……” “他需要有人替他发声，他需要有人为他证明，别忘了，当初你们为什么选择音乐，为什么选择摇滚！”金峰的神情坚毅，脑海中再次响起昨天那气势恢宏的歌曲。 …… 皇潮娱乐的办公大楼内，沈铃正悠闲的喝着咖啡，手里的平板电脑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 “王三日？呵呵，这无孔不入的家伙，倒是会抓时机。”嘲讽的讥笑一声，“不过也不算什么坏事，蹭就蹭吧，这样一来，那废物就彻底完了。” 沈铃合上平板，将咖啡推到一边，今天的咖啡甜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让助理换一杯，顺便敲打敲打这个新来的助理。 “铃姐。”新助理却是直接推门而入。 “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要先敲门？”沈铃的眉头一皱，脸色阴冷下来。还真是想什么是什么。 “对……对不起。”小助理被沈铃的眼神给吓到，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不敢进来。 “什么事？” “你让我关注的火车乐队，他们刚刚发了一条视频。” “火车？什么视频？”沈铃忽然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火车乐队，就是路演的那个？ “是……是……” “拿来。”沈铃不耐烦的一把夺过助理的手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深情饱满且极具渲染的歌声从手机内传出，沈铃的手微微一颤。 秦凡？又发歌了？还是粤语？这才两天啊！ 举着手机，沈铃反反复复的听了三遍，全程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你先出去。” “是。”小助理犹豫了一下，那是自己的手机啊…… 沈铃点开了火车乐队的官网，发布的视频只有一条，而且没有前言、没有后语，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有任何解释。 然而，因为口罩哥的《无地自容》，这几天火车乐队的关注度非常高，现在忽然发布一条这样的视频，很快就有人将两首歌关联起来，并迅速转载、扩散。 “快看，火车发新歌，好听的爆炸。” “怎么是首粤语歌？不过真的很好听啊。” “是口罩哥吗？火车不是发布过声明，说口罩哥不是火车的人？那天只是路过。” “这你也信？炒作罢了。” “快快快，快去围观，口罩哥发新歌了，比《无地自容》还炸。” “我已经听三遍了，正在听第四遍。咦？咦！咦！！我靠！我发现了什么？”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注意到，我前面不敢说，以为是我眼花。”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确定是他吗？我拿照片比对了很久，确定是他吗？告诉我，是我手机出问题了，我不相信我的眼睛！” “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渣男秦凡、口罩哥《无地自容》、王三日《追逐大都市》这三条信息本来就在热搜上，现在忽然多了一条将几个热搜都串联在一起的热搜。 热的快炸了…… 秦凡=渣男=口罩哥=《无地自容》=《海阔天空》 这一组关键词一下子冲上了热搜第三。 各种震惊、质疑、猎奇、吃瓜铺天盖地，迅速席卷整个网络，连很多原本并不关心演员情感经历的路人，也被两首歌给勾引了过来。 “宣发？宣发的人呢？放电影的宣传片，快放出去！”王三日的工作室内，宣发组的办公室忽然被人踹开。 “哪一版？”宣发的人有些懵，宣传片早就做好了，可王导忽然说不发，然后又改主意，让重新再做一版。 加班加点的做好了，王导又说不发，电影明天都上线了啊？ “当然是秦凡，秦凡那版，只有秦凡的的那版！” 第14章 热得快炸了 秦凡来到火车录音棚的时候，金峰几人显的有些局促和惶恐。 “那个，秦哥，我们……”几人不安的站着，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面对秦凡。 他们想替秦凡发声，他们想为秦凡证名，他们想为秦凡报不平。 但是，他们毕竟是个即将解散的草根乐队，他们对流量和热度的认知还停留在小网红的眼界上。他们完全错估了“秦凡+软饭渣男+口罩哥+《无地自容》+《海阔天空》+《追逐大都市》”这个组合所带来的爆炸性。 可是这个还没完，王三日随后通过《追逐大都市》官方账号发出的电影宣传片，《秋日私语》直接把秦凡推到了热搜第一，妥妥的头条。 这宣传片其实看的很迷，没有剧情简介，也没有人物关系。除了女主作为背景板闪过几个镜头外，几乎所有镜头都是秦凡演奏《秋日私语》的画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mv一样的宣传片，直接将网络流量引爆了。 渣男还会弹钢琴？当然，这个疑问很快就被网友确认，因为渣男的过往经历很好查，华国音乐学院钢琴专业。 真正把这波网络热潮推向巅峰的，是《秋日私语》这首钢琴曲。 因为无论网友怎么查，都无法在网络上查到《秋日私语》作者。而在这个时候，导演王三日发布了一条个人动态：“他说，作者叫克莱德曼，呵呵！”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这句话又引发了一股热潮，导致各种猜想此起彼伏。 而且还有人注意到这个“mv”中出现的网红女主角，那一闪而逝的特写，演技不错啊？观众们甚至开始对这部网络电影期待起来。 一时间，打开娱乐新闻网站，会发现一个版本面的词条，几乎一半和秦凡有关。连带着方水儿和她的新电影《庭院深深》，都莫名带来了一番热度。 热搜话题本就是流量密码，热搜词条的几重叠加，效果可想而知。 当然，这样的网络热潮的确是吓到了火车乐队的几人，但这其实和他们的初衷并不违背。将秦凡的才华展现给世人，洗刷他身上的污点，这本就是他们本意，热度越高，说明效果越好。 真正让他们感到局促和惶恐的是，热度带来的流量并没有洗去秦凡身上的污点，反而迎来了更多的猜疑和攻击。 《海阔天空》与《秋日私语》的视频爆出后，因为没有遮掩的关系，的确在网络上带起了一波“才华横溢”的节奏。 但是很快，不同的声音就大范围的出现。 首先，是质疑渣男的创作能力，作为一名独立音乐人，在与女艺人交往的三年里，为何籍籍无名，一首作品都没有问世，而在个人无耻行为被曝光后，却忽然连连爆出金曲？ 《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秋日私语》能写出这样歌曲的作者，之前会默默无名？这种才华是能隐藏的？ 如果说妙手偶得，也许会有人相信，但连发三首，首首经典，何况其中还有一首是风格完全不同的抒情钢琴曲？ 这太假了吧？ 很快，网络上的各种论证也相继出现。 先是有知情人士透露，秦凡在上学期间沉默寡言，极少与人交流。虽然学习算的上刻苦，但绝对没有展现出什么惊人的音乐天赋。从该网友晒出的成绩单能看出，一句平平无奇足以概括秦凡的实力。 再就是有人晒出了两段录像，一段是秦凡的毕业演奏录像，演奏的是一首蓝星着名钢琴曲，虽然技法上对的起他的文凭学历，但远远没有达到宣传片中展现的那种对情绪的把控和渲染。 另外一段录像，是在一个ktv里，唱歌的同样是秦凡，只是录像中的渣男，声音条件虽然不错，但唱歌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更别提情绪。与之网络上疯传的《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的演唱判若两人。 当然，因为两段视频的录制时间都是至少三年前，技巧的缺陷可以说是这三年来的勤奋练习。 不知名的网友又爆出了秦凡的大学学分信息。这份信息的说服力就很强了。从秦凡大学整个课程结构上能看出，这个网传创作天才的渣男，竟然在求学过程中，没有上过一堂像样的音乐编曲课程。 网络上的质疑声越来越强，在高热度的作用下，质疑很快变成了声讨。 所有的矛头都聚集在了一个关键词：抄袭。 而从声讨演变成谩骂的，是一篇新的长文。 该文发布的时间很巧妙，论点也新奇，非常有说服力。 他直接将《海阔天空》作为论点，直接指向了秦凡的粤语。因为从该帖公布的信息中能看到，秦凡并没有在粤州的生活经历，而且帖子中还神奇的罗列秦凡过往生活圈以及社交圈，从详尽的资料中显示，秦凡接触的人当中，不要说没有粤州人，连南方人都寥寥无几。 最近的一次接触，还是火车乐队中的李大李二两兄弟。 这个世界的粤州，可不比地球上的香港。因为文娱发展和文娱作品的关系，并没有出现那一骑绝尘、独领风骚的时代。而那几部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在全国播出的时候，也都是使用国语翻译。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粤语，还是妥妥的小语种方言，覆盖面和影响力远远不及那个时间香港。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一个没在粤州生活过、没有粤州朋友的渣男，又是如何学会的粤语，还创作了《海阔天空》这种级别的粤语歌曲？ 要知道，创作一首粤语歌曲，和会唱粤语歌曲、会讲粤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就几乎坐实了网友的猜疑。 软饭渣男的新标签：抄袭！剽窃！ 在这个世界的版权背景下，抄袭的罪恶几乎掩盖了软饭渣男的属性。一时间，各种更加恶毒的谩骂、嘲讽铺天盖地，覆盖全网。 秦凡再次被骂上了热搜。 “吃了吗？”面对好心办坏事的几人，秦凡平静的问道。 “啊？”躲在后面的王丫被秦凡问的一愣，网上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秦哥，网上……”金峰不知道怎么说，将《海阔天空》的视频发到网上，是他提议的。 “嘿，还要谢谢你们，这波我是真火了。”秦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来的路上他也看了网上的新闻，别说，一开始还真吓了一跳。但看到后面的反转，他反而淡定了下来。 方水儿的人气是高，而且人设运营的也的确完美。但你要说方水儿的人气和人设能压住窦唯的《无地自容》，能压住黄家驹的《海阔天空》，能压住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秦凡就不信了。 他虽然不懂娱乐圈，但他懂网络热点和舆论。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他也接触过几个利用网络舆论造势，企图利用舆论和民众力量给有关部门施加压力的案子，其中不乏嫌疑人或过错方购买水军带节奏，恶意歪曲事实的案例。 当看到网络风口急转而下的时候，他反而确定了很多猜想。不怕案件错综复杂，就怕案件毫无头绪。 而现在，思路和方向都来了。不同于火车乐队，他们看到了网络上有很多人黑他，所以，他们忐忑不安。而秦凡，他只要看到网络上有人黑他，这就够了。 对于一个刑警，最兴奋的是什么？不是破案的那一刻，而是发现线索，抽丝剥茧的过程。 “行了，黑红也是红，这流量是做不了假的。先吃饭吧。昨天的那家麻辣馆是真不错，今天试试他们的小龙虾？不过我今天可喝不了，酒劲还没过去……”说着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点起了外卖。 “秦哥，他们都说，你这些歌是抄袭的，但……”李二还是很纠结，作为粤州人，他其实也有过怀疑，尤其是看了那个帖子以后。所以，这一句话，他是用粤语问的。 “是啊，我不是和你们讲过？《无地自容》是抄的窦唯的，《秋日私语》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海阔天空》抄的是黄家驹。”秦凡认真的回答道，但他回答的话，同样是标准的粤语。 他其实也很奇怪，他原来是真的不会粤语，听都听不懂的那种。可刚才李二问他，他竟然发现自己会粤语…… 只是他的话一出口，火车乐队的几人瞬间脸色大变，那种掩饰不了的喜悦油然而生。 “我就说！”王丫兴奋的开口。 “说个屁，刚才就你一张脸最垮。点菜点菜，我要吃蒜香的。”黑子拍了李大一个脑崩。 他们之所以忐忑，其实就是这个原因。而现在最具有说服力的质疑被排除，一颗心终于落下。 他们可以说是全程见证了秦凡的异军突起，真正现场感受到了那三首歌的震撼。还是那句话，这样的才华是不可能被掩盖的，只要秦凡能持续这样的创作水平，那目前的热度，就是真正的热度。 …… 同一时间，在海城郊区的别墅内，已经休养了一天的方水儿再次“病”了，而她的经纪人也默契的没有催她。 反而是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经纪人沈铃的号码，迟疑了很久。 卧室中回荡着悠扬的《秋日私语》，她的脑海中那一幕幕本不该想起的画面此起彼伏。 第15章 求救电话 一曲终了，单曲循环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时，方水儿还是按下了通话按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奇怪的是，方水儿没有说话，而对面的沈铃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是我。”许久，沈铃微微叹了一声，悠悠开口。 其实当电话接通，方水儿没有说话，而听筒中却传来那熟悉的钢琴背景声时，沈铃就知道她打电话的目的了。 只是听到她的回答后，方水儿依然没有说话。 “没必要骗你，你自己可以算一下，要推动这样的风向，需要花费多少公关资源和费用，而且这件事的热点越高，越符合我们当初的预期，公司没必要多此一举。之前的热度，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沈铃的声音很平静，但同样带着些许疑虑。 电话被挂断，方水儿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铃盯着电话眉头紧锁，她颤动的眼眸显示着她此刻其实非常烦躁。 网络的风向一定有人在带节奏，而且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这一点，熟悉媒体运营的她一眼就看出了。 但正如她所说的，她没有骗方水儿，这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还有一句话她刚才没说，那就是即便是她想做，也做不到当前的这个效果，她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源。 全网不分平台不分区域的带节奏，这所要消耗的资源和费用不是她这个层面能拿的出的，有那资源，她捧自家艺人不香吗？去黑一个素人？ 这就是她烦躁的原因所在，因为她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她甚至还询问了几个相熟的运营公司（水军头子），然后让她惊愕的是，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而且，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这就很诡异了，大家都知道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操作，然而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这种规模的运营，怎么可能没有留下痕迹？那些发帖爆料的网友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网友自发的？ 别搞笑，别说秦凡，就算方水儿人设崩塌也不可能有这个影响力。 挂掉电话的方水儿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两眼凝视着天花板的吊顶。沈铃的话她信了，的确，这事经不起推敲。 但越是这样，她心中的疑虑就越多了。 不是沈铃，难道是他？ 迟疑间，方水儿再次拿起电话，手指却是在翻出号码后，迟迟没有按下。 …… 秦凡他们没有感受到网络舆论背后的错综复杂，他们此刻正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气氛显的轻松愉快。 “秦哥，找个时间把三首歌的版权注册了呗？”王丫心思细腻，吮吸着手指上的麻辣汤汁，试探的问道。 “注册版权？” “对，注册了以后就可以找个发行商把歌发出去，这么火的歌，只在短视频平台上播放太可惜了。”黑子见秦凡的反应，马上接口道。 “以这三首歌目前的热度，一旦上传平台，下载量肯定会爆，搞不好还能拼一波新歌榜，虽然现在已经15号，九月已经过半，但我感觉月底前一定能上榜。”金峰也在一旁怂恿，主要是一旦版权注册成功，那抄袭的名头就会自动淡化，网友要是有疑虑，去举报就好了。 “能卖钱？”秦凡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关注点。 “当然，以目前的热度，我有把握拿到最高分成。”金峰见有戏，立即放下手中的小龙虾。 “那行，回头帮我弄一下，这些我不太懂。”秦凡笑呵呵的说着，他虽然穿越只有短短三天，可他实在穷怕了。 “我现在就弄。”金峰说着马上起身，擦手准备拿电脑。 但秦凡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扫了眼屏幕，是个未知号码。 秦凡狐疑的接起电话。 “喂？秦先生？是秦凡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是个男人，但声音很陌生。 “对，我是。” “求求你，你快救救我女儿，快救救她，我求求你，快，快救救她……”电话那头确定是秦凡之后，却是忽然语无伦次的说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等等，你是谁？什么救你女儿？”秦凡眉头皱了起来，十几年的从业经验让他判断出，电话那头的男人是真的很焦急。 “我女儿，我女儿他要跳楼，她说要见你。” “什么？跳楼？要见我？”秦凡的眼角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女儿、跳楼、要见自己…… 仅一瞬间，秦凡就给渣男脑补了一段狗血剧情。不怪秦凡脑补能力强，只怪渣男的人设实在太坚挺。 “我求求你，你快来，她已经爬到栏杆外面了，十七楼，这是十七楼啊，我怕她坚持不住。” “你们在哪里？你报警了吗？”秦凡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海城戏曲学院，综合楼。警察和消防都来了，可她不听劝，她一定要见你。求求你，快来吧，她会听你的，她一定会听你的，你让她先下来好不好。”男人的哭诉越发的焦急，而秦凡也终于听到那边嘈杂的环境音。 “我马上到。”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对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就必需出现，哪怕他真的是个渣男。 “出什么事了？”早在秦凡接电话的时候，边上几人已经注意到了不对。 “海城戏曲学院离这里远吗？”秦凡来不及解释，拿上外套向外走去。 “不远，就隔了几个街区。” “我们送你吧。”黑子一把操起桌上的车钥匙。 “我也去。”王丫焦急的跟在后面。 火车乐队的车子是辆小皮卡，这是他们平时演出用来拉设备的。一路上秦凡眉头紧锁，也没有和他们解释，两眼烦躁的看着窗外。 很快，小皮卡驶入海城戏曲学院，进门时，秦凡注意到，学校大门的岗亭内，一个保安都没有。 不需要问综合楼在哪，因为路上但凡能看的到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去。 秦凡抬头看了眼人群涌去的方向，一座大楼孤寂的矗立在秋日的夕阳下。 车子进了校园后，很快就开不动了。因为主干道上的人实在太多了，秦凡还发现了几个抗着摄像机的记者。 真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秦凡跳下皮卡，朝着人群中挤去。 “听说李校花在综一楼上要跳楼？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那边围了很多警察。” “听说是因为秦凡。” “哪个秦凡？我们学校的？” “什么哪个？还有哪个秦凡？” “不会吧？那个渣男？方水儿的前男友？” “要不要这么劲爆？那个渣男还渣了我们校花？” “别不信，我室友发来了视频，小李子在天台上，一直喊着她要见秦凡。” “这人渣还真是……” 人群中不时的传来各种声音，这让秦凡的牙口隐隐作痛。 可别是真的啊…… 可如果不是真的，渣男和这个李校花又是怎么回事？之前收集的信息里，没这个李校花啊……而且七分之一里也没她…… 艰难的挤进综合楼下，秦凡被拦在了警戒线外，正当他试图穿越警戒线时，一名负责维持次序的警察将他拦下。 “我！秦凡。”秦凡喘着粗气，将脸上的口罩摘掉。站在楼下抬头看去，一抹显眼的白裙在顶层的围栏外随风飘摇…… 秦凡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为之一顿，迅速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连不远处的一台摄像机，也不由分说的将镜头对准了他。 “我靠，还真是渣男……” “石锤了吗？” 不等周围人的议论，拦下秦凡的警察也认出了他。显然，这个警察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确认秦凡后，马上把他放了进来，并迅速带他冲进大楼。 而火车乐队的几人，则被拦在了外面。 “秦凡到了，我正在带他上来。”走在前面的警察拿出对讲机，简要的汇报着。 “上面什么情况？”跟在警察后面，秦凡忍不住问道。 “上面那个女孩要跳楼，原因不明，但一直喊着要见你，情绪非常的激动。”警察转头看了他一眼，简单的说道。 “心理疏导专家到了吗？消防的气垫怎么没升起来？” “心理专家已经上去了。学校先报的警，我们到了以后才通知的消防，气垫应该马上升起来了。不过，这个高度，气垫的作用不大。” 对啊，十七楼，重力加速度，哪怕是落在气垫上，也是粉身碎骨。更何况，这个高度，落到气垫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你和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电梯里，警察审视着秦凡。 闻言，秦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他么也想知道啊…… 见秦凡这个表情，警察却是会错了意，目光中带起了一丝厌恶。 “她在上面多久了？” “从报警的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警察冷冷的回了一句。 报警到现在……也就是说，准确时间一定超过了半个小时。人在高度激动的情况下，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一个姑娘，保持这个情绪超过半个小时，她此刻一定已经非常疲惫。 而在这个情况下，她疲惫的结果只有两个。 被消防和警察突然发力救下，或者，坠楼…… 想到这里，秦凡的心里越发焦急，也不再多问什么。 电梯很快到达顶楼，秦凡在警察的带领下，推开了顶楼的消防门。 “秦先生，你终于来了，快，快帮我劝劝李子，她……”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在见到秦凡后，激动的冲了上来。听声音，应该就是给他打电话的男人，这个姑娘的父亲。 天台上站着不少人，有警察、有消防，也有几个老师模样的人。 秦凡没有理会冲来的中年男人，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了那个飘摇的身影。 在来的路上，他做过无数的猜想，脑海中，也计划过无数的方案。然而，在他看清那个姑娘的脸后，一阵惊雷在他脑海中炸起。 她？ 第16章 李子 要问秦凡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不是他的母亲，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小公主——秦子。 从她哇哇落地，到丫丫学步，秦凡曾无数次凝视着她精致的小脸蛋，幻想着她长大后的样子。 而现在，他看到了…… 他的秦子，他的小可爱，他的小公主，他的仔仔…… 穿越以后，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小秦子，她长大了。 她正站在十七楼天台的围栏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面容是那样的疯狂，眼神是那样的绝望…… 一瞬间，秦凡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眼中，只有那飘摇单薄的身影，只有那呼啸秋风下的白裙。 一瞬间，秦凡心底升起无助和惶恐，他害怕那一抹白裙随风而去。 一瞬间，秦凡又升起无边怒火，是谁？是谁将他的小公主，将他的仔仔逼到如此田地。如果……如果真是这个渣男伤害了他的小公主，他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没有理会耳边焦急的恳求和警察的交涉，秦凡就那么木讷的向前走去。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仔仔……仔仔……” “秦凡？秦凡！你终于来啦……”那摇曳的身影也注意到了秦凡，忽然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整个人软了下来。 这一下，看的秦凡心底一揪，直想飞扑而去。 好在女孩只是情绪松懈，整个人挂在了围栏上，死死抓住围栏的手并未松开。 “秦凡，你快告诉他们，你不是人渣，你不是，你是好人，你是好人。你救过我，你三年前就救过我。”就在秦凡飞扑上前，距离女孩还有几米的时候。女孩却忽然抬头，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这个动作让上前的秦凡一顿，瞬间停住了脚步，这个距离，他没有把握在女孩松手前抓住她。 “你快告诉他们啊！你不是人渣，你是好人。你救过我，你救过我的命的。你和方水儿是真心相爱的对不对？我看的出来，你看她的眼神骗不了我。你是好人，你是那么爱她，你怎么会背叛她？”女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挥舞起了一只手臂。 而近在咫尺的秦凡却是心头一震。 一个个关键词在脑海中罗列：救过她？是好人？告诉他们？ 这……这就是这个女孩跳楼的原因？他在为人渣证名？ “我告诉他们，你不是渣男，你救过我。可他们不信，他们都说我是骗人的……我想找照片给他们看，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女孩歇斯底里的哭起来，声音悲切而愤怒。 “没事，没事，我和他们说，他们会信的，你先下来。下来好不好？”秦凡慢慢的靠近，双手高举，眼中满是心疼。 “他们不信，我找不到照片，当时明明有人拍了照片的。我告诉他们，我跳河的时候就是你救的，你还在医院陪着我，安慰我，开解我。你和我说的话我都记的，可他们不信，没有人相信我。我去网上发帖，他们就骂我，我去发视频，可视频很快就会不见。我找不到，找不到我们的照片，他们不信我……”女孩依旧死死的摇头，眼中满是绝望。 秦凡闻言，心中却是升起一股异样。 是她？人渣三年前救下的那个高三女孩？ 是的，秦凡在浏览新闻的时候，也留意到了这个问题。当时上过热搜的新闻，通稿中竟然没有女孩的照片，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用“某高三学子”或“高三女生”这样的称呼替代。 秦凡当时想着，大概是因为临近高考，出于保护女生隐私的原因，在新闻中隐去了女孩的信息。 难道，还有隐情？ “秦凡，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和方水儿恋爱后，我有多高兴？你和我说：你不坚强，就没有人会替你勇敢。世界上一切的苦难都是在帮助我们成长。我那时其实是不信的，可我看到新闻里，你和仙女姐姐恋爱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的救命恩人和最喜欢的仙女姐姐恋爱了……我每天都会看你们的新闻，我每天都会祝福你们，你是那么的爱她，你看她的眼神不会骗人。你怎么可能会背叛她？你告诉他们，你没有骗人，你不是吃软饭的，你不是渣男，你告诉他们！” “我会告诉全世界，我不是坏人！”看着那凄楚的眼神，秦凡坚定而大声的说道。 “你唱《无地自容》的时候，我就知道口罩哥是你，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我和他们说那个是你，可没有人信我。他们都不相信我。后来我看到了《海阔天空》，我看到了《秋日私语》，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还记的吗？你在医院的时候和我说过，你会用钢琴征服全世界的，你做到了！” “可是，可是他们竟然说你是抄袭的，说是剽窃的，说你在炒作，骂你是人渣！他们不相信你，他们不相信我。我只能这样……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救我的照片……我只能这样……”女孩哭诉着，眼泪不住的在脸上流淌。 “我会告诉他们的，我会告诉全世界，我不是坏人，你没有骗他们！”那晶莹的泪珠在那熟悉的眼眸中流淌，秦凡的心仿佛在滴血，他几乎是嘶吼着重复着这句话。 “真的？” “我发誓。”秦凡死死的盯着女孩，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女孩轻轻哭诉，整个人向后倒去。 好在秦凡已经离她很近很近，一个闪身，在女孩松开手前，隔着栏杆死死的抱住了她。 感受到怀中那单薄却真实的身躯，秦凡双手也在颤抖，缓缓将女孩抱起，绕过围栏的那一刻，秦凡也瞬间瘫软在地。 四周的警察和消防轻声靠近，秦凡却是抬起头，朝着四周微微摇头，警察停步，而女孩的父亲却是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跪在两人身前，同样放声哭了起来。 秦凡此刻才有空闲观察这个中年人，他有些发福，头发稀疏，但仔细看去，眉毛和下巴还真和自己有些相识。 当然，相识的不是人渣，而是以前那个老刑警。 “我们先下去好吗？”感受到怀中女孩的颤抖和抽泣，秦凡准备起身，可这个动作却让女孩受惊了一般，整个人抽搐起来，一双手死死的抱紧秦凡。 “没事了，没事了，我抱着你，我们先下去好不好？”秦凡轻声的哄着，一如秦子过去做噩梦醒来时的样子。 “嗯。”女孩轻轻点头，但身躯依旧在微微抽泣。 秦凡深吸口气，将女孩抱紧，一边的警察帮忙搀扶着，将两人扶起。同时两名消防快速的站到了秦凡和围栏的中间。 “没事了，我们先下去。”秦凡抱着女孩，慢慢向楼梯口走去。 女孩很轻，真的很轻，如一缕青烟，仿佛随时会在秦凡怀中散去。这让秦凡抱的更紧。 一行人挤进了电梯，除了秦凡和抱着的女孩外，跟进来了两名警察，两个老师模样的人，还有女孩的爸爸。 电梯缓缓下行，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 而冷静下来的秦凡，也大致整理出了事情的脉络。 这个叫李子的女孩，就是人渣当年救下的高三女生。她当时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跳河轻生。虽然跳河的原因秦凡目前还不得知，但一个青春期女孩跳河，想来是心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被人渣救下以及开导，女孩的心里自然深深的烙印下人渣的样子，那时候人渣的人设还是人民教师。 女孩感激人渣，然后默默的关注人渣，在人渣的鼓励下坚强的生活着。 直到“下药门”事件曝光，人渣的人设崩塌，女孩的信仰也随之受到了冲击。 女孩到处为人渣辩解，可没有效果也缺乏证据，在网上被人驳斥。 随后口罩哥、《海阔天空》、《秋日私语》把人渣的热度推向巅峰，女孩的情绪随之起伏，直到今天，网络舆论再次反转，在全网谩骂中女孩再次失去理智，企图用单纯而疯狂的行为替人渣辩解，寻求关注…… 单纯且脆弱，勇敢却疯狂，一如他的小可爱，他的仔仔…… 这该死的人渣！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渣救了女孩一命，是要女孩用命来还？ 想到这里，秦凡抱着李子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我们现在去哪？”走出电梯，秦凡却是转头问身边的人。 这是她的小公主，但小公主已经长大了…… “我们建议还是先回家，从心理架构分析，她现在的情绪还不稳定，在熟悉的环境中，便于让她稳定情绪。其他的，稍后再说吧。”带着眼镜的中年女子说道，看来这位不是学校老师，而是之前来的心理专家。 “对对对，我们先回家。”李子的父亲急忙附和。 “我不回家。”怀中的李子却忽然喊道。 “乖，李子，听爸爸话，我们先回家。”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李子大声的反驳，抱着秦凡的手却是又紧了几分。 秦凡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李子爸爸却是无奈的低下头，有些为难，却没有反驳。 哎，秦凡心里暗叹一声，这里面看来也有故事。 他求助的看向一边的心理专家。 “如果不想回去的话，暂时先和秦先生一起也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情绪平复下来。”看着抓紧秦凡，手指发白的女孩，心理专家无奈又建议道。 “那……那……”李子的爸爸一时也没了主意。 秦凡同样无语，跟着自己？这叫什么事？你们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吗？还是说人渣的人设不够坚挺？ 再说，跟着自己去哪？自己现在还居无定所呢？去开房？ “当然，也可以先用药物控制。”中年女子说着，抬了下手中一直提着的箱子。 怀中的李子瞬间浑身一紧，惶恐的抬头。 “不用不用，先跟着我吧。”秦凡连忙拒绝，他实在不愿意这个单纯脆弱的女孩再受到什么伤害。 不行就先去开个房间吧，反正女孩的父亲也在。 说着，秦凡在几人陪同下，抱着女孩走出了大楼。 外面的景象似乎又热闹了一些，各种长枪短炮齐聚。记者也多了，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网络主播，一个个举着镜头纷纷对准了秦凡。 秦凡心头一紧，今天这事，似乎还没完…… 第17章 像我这样的人 “秦先生，你能说一下李子同学跳楼的原因吗？” “秦先生，你和李子同学是什么关系？” “秦凡，你和李子的关系方水儿知道吗？” “渣男！李子跳楼时喊着要见你，是不是你渣了她？” 秦凡本想快步走开，但外面的人群尤其是记者，一见他们出来，纷纷喊出尖锐的问题。 怀中的李子浑身颤抖，秦凡知道，如果就这样离开，鬼知道明天网络上会多出什么样的热搜。而李子，原本脆弱的内心又将经历什么样的煎熬。 “三年前李子意外落水，是我救了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秦凡抱紧李子，缓步走到人群前面。 这个回答，让现场为之一顿。显然是超出了记者们的预料，但仔细一想，好像渣男还真有过这么一个“见义勇为”的事迹。 “那李子今天又是为什么跳楼呢？而在跳楼的时候，又要求见你？”短暂的沉默后，记者见秦凡有所回应，急忙抛出更尖锐的问题。 他们做娱乐记者的，可不会在乎什么受害者的二次伤害，能拿到爆料就好。 秦凡冷冷扫了眼这个记者，她手中的话筒上贴着海天娱乐的标签，这是家专门做娱乐的网络媒体，流量挺高。 “她只是想告诉你们，我是好人。”秦凡扫了眼众多镜头，大声的回答。 “秦先生，你说你是好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否认‘下药门’事件？否认杨晓琴小姐在网络上对你发出的指控？”边上一名记者在听到秦凡的话后，不假思索的抢问。 大新闻啊！果然秦凡就是流量密码，这是秦凡第一次公开回应！ 他已经预料到明天他发出通稿后的场景了，澄清、抹黑、撕逼、拉扯…… “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事情真如网上传的那样，那我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接受你们的采访，是吧？”秦凡的声音渐冷，最后一句，却是问向身后那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是的，这就是秦凡一直迟疑的地方。网络上爆料的可是下药啊！这放哪里都是刑事犯罪，怎么可能一直在网上逼逼赖赖，而自己还能有机会出海醉生梦死？ 方水儿或者是那个杨晓琴，要是真的恨死自己，报案不行吗？ 这是刑事犯罪啊？网络上都闹成那样了，没道理警方不过问吧？ 这可不是受害人不报警，警方就可以不处理的。 身后的两位警察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秦凡会在这个时间@自己。 而记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这才恍然想起，网络上随便怎么爆料这件事，在标题的前面，都会加上“疑是”两个字…… 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们再穷追不舍的话，矛头指向的可就不是秦凡了。 明天的标题怎么写？《海城警方行政不作为》？《海城警方包庇刑事嫌疑人》？ 记者浑身一激灵，吓出一身冷汗。他只是个娱乐记者啊。 好家伙，这渣男不简单啊？ “秦先生，那网上传言，你和方水儿分手的事情属实吗？”那名记者迅速转移话题。 “她不是已经发通告了？”秦凡的声音很平静，那篇通告他看了，很简单也很官方，只是言明两人感情不和，官宣分手。 听到秦凡的回答，记者又一窒。 这个秦凡虽然这几天在网上火的一塌糊涂，可一直以来几乎没有直面镜头的时候，哪怕是和方水儿一起出席活动，也从来不接记者的话，永远都是默默的站在边上，当个陪衬。 没想到今天展现的话术这么强，每一个答案都能让提问者噎住，没办法继续深挖。 “秦先生，《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秋日私语》是你写的吗？” “秦凡，你不会粤语，却能写出《海阔天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秦凡，你能现场唱一下《无地自容》，证明口罩哥确实是你吗？” “秦凡，关于抄袭和剽窃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凡的回答有些滴水不漏，让记者们很难抓到爆点，一时间围着的记者纷纷问出自己的问题，包括那些举着直播设备的主播。 秦凡感受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他明白，这个问题李子可能也很在意，这就是今天击溃她心理防线的问题。 秦凡没有说话，还是紧了紧抱着李子的手，视线再次扫过全场。 然后，他注意到了不远处搭建的一个小舞台，台上放了一把钢琴，上方拉了一条横幅“海戏社团音乐节”。 原来今天学校有活动，怪不得李子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秦凡深深吸了口气，抱着李子向那边走去。他清楚，今天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李子心里就永远会有一根刺。 这是一个愿意用命去守护他名声的女孩，当然，这个“名声”可能仅仅是女孩心底的对生活对善良的一种坚持。 “我们去那边说吧。”秦凡走到人群前，指了指那边的舞台。 人群似乎瞬间懂了，这是真要现场演唱，证明自己？一下子左右分开，纷纷露出期待的眼神。 走上小舞台，秦凡找了张椅子，将李子放下。 “坐这里等我一下好吗？”秦凡半蹲下身子，温柔的问道。 李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眸中有期待，也有些许不安。 “没事，我回答他们几个问题。”说着，秦凡宠溺的摸了摸李子的头，转手走到舞台中间。 轻轻拍了下话筒，竟然有声音，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音控台，却看到金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音控台前，而他边上站着是火车乐队的全体成员。 “好了，现在有什么问题问吧。” “秦凡，《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秋日私语》是你写的吗？”一个记者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是，《无地自容》是窦唯写的，《海阔天空》是黄家驹写的，《秋日私语》是理查德克莱德曼写的。”秦凡平静的回答。 一时间现场再次陷入沉默，提问的记者也再次被噎住。 要不要这样直接？直接就承认抄袭？明明是石锤，为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我有说过，这些是我写的吗？”见到现场的反应，秦凡反问了一句。 众人再次哑语，甚至几个娱乐记者感觉到自己的职业生涯面临了最大的挑战。 眼前这个秦凡，在当下娱乐圈说一句奇货可居也不为过，看看现在热搜上有多少词条是关于他的。 而今天又撞上跳楼事件，他还把事件主角抱着招摇过市，可为什么感觉回去没东西写？ “秦凡，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一个离的近主播忍不住说道，也不知是问秦凡，还是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的。 “我是怎样的人？”秦凡似乎是听到了这个问题，微微思索，视线却是落在了舞台边的钢琴上。 没有回答，秦凡拿起话筒架，走到钢琴前，将话筒架放好，稳稳的坐在了钢琴前面。 一股诡异在现场升起，众人有期待有不解，但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秦凡没有理会台下的人，而是对着李子微微一笑，将手指轻轻落在了琴键上。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像我这样寻找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简单的旋律，简单的歌词，却是在秦凡开口的瞬间，如同一篇的散文，娓娓道来，没有华丽的篇章，却用朴实击穿心灵。 现场鸦雀无声，连直播间的弹幕都停了。李子闪动着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凡，心底那一分疑虑早已消失无踪。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从不喜欢装深沉，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忽然也晃了神？”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凡事都要留几分，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想过奋不顾身。”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像我这样傻的人，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 随着秦凡抬起双手，钢琴伴奏停止，秦凡侧过头，看着依旧无声的台下。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一旁的李子用力的擦着眼泪，在秦凡唱出最后一句“会不会有人心疼”的时候，她险些大声回答，“有，我心疼。” 其实台下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很想大声的喊一句：“有！” 不同于《无地自容》的桀骜不驯，也不同于《海阔天空》放荡不羁，这首歌看似朴实无华，却道尽生活的辛酸与失意，那种无奈的自嘲，那种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苦楚，切实的勾起了大多数平凡人身上，那种不甘平凡，向往诗与远方，最后却又一辈子平凡如初的样子。 优秀、聪明、迷茫、碌碌无为，庸俗、懦弱、孤单、不甘平凡而又莫名其妙…… 众人依旧沉默着，细细品味着这歌带来的思绪。 “这个回答满意吗？哦，对了，这首歌叫《像我这样的人》，作者叫毛不易。” 第18章 传奇与矜持 因为歌曲的情绪渲染，现场的气氛显得惆怅，可随着秦凡的一句话，这种气氛又瞬间荡然无存。 记者和围观的群众感觉很难受，这种情绪的不连贯就像打喷嚏被人打断了一样，一时间，贯以思维敏捷着称的娱乐记者也进入了宕机状态。 思维完全难以连贯啊，节奏全乱了好不好？ 坐在钢琴上的秦凡，却是低下头，脑海中整理着刚才出现的幻境。 是的，在他唱完《像我这样的人》后，那诡异金光又出现了。 这一次依旧是“爱情片”，主角自然是人渣和方水儿。只是这一次出现的都是“照片”，而且剧情并不连贯。 如果给这些照片定一个主题，秦凡会以“注视”给他们命名。 注视，所有的照片都是这样，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距离。人渣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的女神。 深情款款，含情脉脉。温情中带着炽热，幸福中透着痴迷。 画面中的方水儿，无疑是风华正茂、光彩艳丽的。就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但强烈的聚光灯外，总有灯光无法顾及的阴影。而人渣，就站在那阴影中。 一个光芒万丈，一个默默无闻。 构图很巧妙，色调搭配的也很好，这些照片如果能够具象，任何一张拿出来，都能充当电影的海报。 什么电影？ 《舔狗的幸福人生》！ 没错！秦凡心底就是这样定义的，这人渣就是一条舔狗。 《刑侦基础课程之微表情的实际判断与推断》第三章第四小节最后的延伸习题有详细的阐述这种眼神所表露的现象，这题当年秦凡拿了满分。 “秦先生，歌曲非常动听，你是想通过歌曲表达什么吗？这首歌充斥着爱而不得，不甘和无奈。你是想告诉我们，你是爱方水儿的，还是想以此向方水儿表露什么？你和方水儿虽然公布恋情三年，可你们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及彼此，你能说说你对方水儿的感受吗？或者能说说你们的感情经历吗？”大脑重启后的娱乐记者见到现场沉默，一连串的问了很多问题。只不过或许cpu还没能完整运行，这一系列问题并没能匹配上她的专业素养。 “你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吗？”秦凡转头，他刚才走神了。 只是这个要求，却让这个那个记者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秦凡，直播间的粉丝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相爱的！”还是那个主播，他盯着手机画面的字幕大声的喊道。 “秦先生，我有理由相信，可能网友对你真的存在误解，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们真实的感情经历，比如，你们是怎么开始的。”被小主播一提醒，那名娱乐记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频道。 她真的感觉今天搞不好就会成为她职业生涯的终点。这样的场合被她撞上，却愣是挖不出一个瓜来。 “怎么开始的？”秦凡微微皱眉，回忆起幻境中的那些场景。 校园、操场、食堂、教学楼、演播厅、校门口…… 不说别的，幻境中那种淡淡的幸福和满足是实实在在的，感同身受，身临其境。 秦凡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恋爱过，少年因为家境，记忆中只剩下苦读。大学上的是警校，纪律原因也没条件恋爱。毕业后被安排相亲结识妻子，结婚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合适。 所以那种恋爱的甜蜜其实是他第一体验，感受挺新奇的。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悠悠吟唱，如天边飘来的云朵，如山涧蜿蜒的清流，如初春的暖风，如深秋的细雨。 没有任何征兆，秦凡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琴键上，但深情的歌声却顺着话筒，在整个天地间弥漫。 提问的记者嘴巴越张越大，死死的盯着秦凡，又来？ 而那个小主播则激动的晃动着手机，引来弹幕一片谩骂。 现场的其他围观群众简直麻了，他们就是因为跳楼，来凑个热闹的，看到秦凡出现，就想现场吃个瓜。谁又能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和意外？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这首歌，秦凡只唱了一半，因为在他唱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那种爱情的甜蜜，反而胸口闷闷的，堵的非常难受。 跳动的心脏隐隐抽搐，伴随着丝丝痛楚。 为什么？是身体残留的情感原因吗？ 秦凡想到了刚刚幻境中的最后一张“照片”。 人渣站在别墅的围墙外，透过夜色凝视着精美的窗台，乳白色的纱帘透映着一个窈窕的轮廓。 黑色的夜，没有星星，蓝色的墙，遍布青苔。画面中有两个光源，一个在窗内，昏黄且温暖，一个是人渣五米外的路灯，清冷而萧瑟。 也许，不应该叫你人渣的…… 秦凡的歌声停下，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这只唱了一半。大家都在猜想着，秦凡是不是在酝酿情绪。 可让吃瓜群众想不到的是，秦凡再次开口，虽然曲风相似，但情绪和旋律却是变了。而且这一次，秦凡没有弹琴，而是清唱。 另外一首歌？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 “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的怀里。” 轻唱了四句，秦凡眉头再次皱起，胸口的抑郁更加重了，而那种疼痛感也越发真实。秦凡抬起准备弹琴的手再次放下，认真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 “你是爱我的，你爱我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爱你，深深去爱你。” 没有迟疑，依旧是清唱，跟随着心底的那份悸动，秦凡完全跟随着情感起伏，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情绪。 直到秦凡感觉到脸颊上的湿热，抬手按在眼角，那里果然一片湿润。 眼泪？ 秦凡的感受很奇怪，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而灵魂也仿佛被分成了两份，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感触却同时传来。 就如同在幻境中一样。两种体悟、两种感受，却同样的真实。 可秦凡确信，自己现在的感受并不是来自于幻境。 执念吗？这就是爱极了一个人的感受？ 又是半首情歌，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凡抹去泪水的动作。 一时间，台下的许多小女生也一同在落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丫死死的抱住李二的胳膊，眼眶通红，泪水浸湿了李二的外套。 “天哪，太好听了，这真的是那个渣男？” “能渣方水儿的，果然非比常人……” “别胡说，我不相信他是渣男，能写出这样歌的，怎么可能是渣男？” “就是，他爱的那么真挚。” “天那？清唱啊！这唱功就碾压现在很多歌手了好不好？” “以后谁还说秦凡是吃软饭的，我就用鞋底拍他，他要早点出道，估计人气不会比方水儿低。” 舞台上的秦凡静静的坐着，手指摩搓着指尖的液体，情绪似乎又陷入某种情境中。但台下的观众却是相互议论起来。 其实大多数人对秦凡是不了解的，一开始也就是吃了软饭渣男的瓜，因为方水儿的高人气，关注到了这件事。 之后的一系列热搜发生的都非常突然，一瓜接一瓜，网友也没时间去辨别，反正他们也不在意。 只是受到舆论的引导，对秦凡有极强的偏见罢了。 而现场三首歌，无论词曲、唱功都将情绪渲染到了极致，通俗的说，这些围在一边的观众被秦凡圈粉了。 这里是大学，除了几个有目的而来的记者和主播外，都是以年轻的大学生居多，而且是戏曲学院的艺术生。 他们本就感性，更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去主导。 舞台的寂静，台下的嘈杂，秦凡却不知道，他这临时的“记者发布会”，在网上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到底什么情况？”快音直播的运营部，部门经理陈冬焦急的推开监测室的大门。 他是被手下“三连催”给喊来的，电话中同事语焉不详，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赶紧到数据监测中心。 在路上他其实挺忐忑的，近期大猫直播、西红柿直播强势崛起，虽然还不至于动摇他们直播一哥的地位，但已经抢占刮分了很多市场。 而且商业竞争，从来都不是只看市场的。 公司旗下三大头部主播，已经有一个在和公司谈解约了，具体是为了什么？行内人不用猜测都知道。 尤其是在连续收到有关部门因擦边、不当言论、不良引导等原因接连收到整改通知后，公司的管理层这段时间可谓是草木皆兵。 这时候数据部的人要求见自己…… 第19章 我的歌声里 “陈经理，你看。”数据部的同事没有迟疑，直接指向了墙上的大屏幕。 屏幕上是一组红绿交割的数据图，作为直播平台的运营经理，对种数据图自然不陌生。 他在同事的指引下，瞬间就发现了几组极其异常的数据。他的心猛然一抽。 直播数据异常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毫无征兆的爆发式增长。 直播行业的运行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在相对规范的当下，每个直播间或每个直播类别的主播，所对应的观众群体是相对固定的。这种短时间人气爆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主播在搞事情…… “都是哪些人？”陈冬阴沉着脸，在这个当口，很有可能又是对家的阴谋。 “都是名不经传的小主播。” 屏幕再次切换，几个数据异常主播的资料出现在大屏幕上。 陈冬认真的看着，眼角的抽搐幅度却越来越大。 两个戏曲主播、一个生活日常主播、一个吃播、还有一个睡眠主播（就是直播睡觉，很正经的那种。） 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这五个主播原本粉丝最多也才1800人，最少的那个只有9人。 而现在，同时观光人数最少的那个？最多的那个已经有了！ “数据真实吗？”陈冬扯着嘴角，问出了一个很业余的问题，这里是数据部，怎么可能不真实？ “绝对没问题。”技术部的工作人员知道陈冬想问什么，直接切换了大屏幕，五个分屏直播一字排开，里面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 “他们在播什么？演唱会？”陈冬眯着双眼。 五个直播画面都是对着一个小舞台，区别只是角度和距离不同，没听说今天有哪个明星或歌手有演出通告啊？ “是秦凡。”一旁的手下回答道。 “秦凡？那个秦凡？” 作为靠流量吃饭的营生，陈冬不可能不知道秦凡，其实这几天他还在思考，怎么利用这个热点搞一波。 “对，就是秦凡，地点是在海城戏曲学院。” “社团音乐节？他们竟然邀请了秦凡？”看到舞台上的横幅，陈冬不可思议的说道。海戏的校长脑子坏掉了？ “不是，好像之前有个学生跳楼，秦凡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现场，而且被记者堵住了，具体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他干什么？”听到这里，陈冬脸上郁结散开，闪烁出一抹凝重。 是这个流量密码？那就能确定不是对家搞事情了。只要确定这渣男所做的不是什么违背大环境的事，那这波流量就是意外之喜。 “唱歌。” “就唱歌？” “对，记者和主播问他问题，然后他就用歌声回答。超好听。”躲在角落的一个技术员开口，他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也就是在秦凡唱《像我这样的人》时，就开始观看直播的。 “又是原创？”陈冬眉头一挑，手心不自然的握紧，区别于手下的员工，他对流量的敏锐性要高的多。 “全都是原创，已经唱了三首了，一首民谣，两首情歌。” “加带宽，五个都加。”陈冬猛的一拍桌子。 他终于确定手下为什么这么焦急的叫自己来了。他看到了几个直播间的弹幕上飘过一句句“好卡”。 带宽不够了。因为网络资源有限，每个主播所对应的带宽资源也是有限的，而目前的情况，几个小主播的带宽明显已经提升过了，但依旧不够，直播间的人数还在增加。 而继续提升，就不是现场这几个小职员有权力调整的了。 “加多少？” “取消上限，把这个时段全部的资源都挪过来，首页加封推，拉横幅。然后让宣发组的人去买一波流量，不用太多，全网撒开就好。” “是。”技术部的人迅速忙碌起来，他们很多人都至少听了秦凡的两首歌，说实话，他们也被圈粉了。 “给这五个主播发私信，让他们直播结束后，马上把直播录像剪辑发出来，如果没有团队的，让他们把原视频和授权书发过来，我们给他做后期。还有那几家媒体，马上通知外联的同事，有合作协议的马上沟通，没有的就马上去签，他们手上的原视频也要拿到手。” 陈冬一贯的雷厉风行，抓住热度就意味着抓住风口。简单的布置后，陈冬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大猫直播和西红柿直播。 果然，在两个平台上也有主播在现场，只是，到目前两家的运营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波抢到了！ “盯紧了，有情况马上通知我。”说着，陈冬快速向外走去。他要去见老板，这渣男的几首歌，他们必须拿到授权书。 网络背后的博弈秦凡并不清楚，短暂的失神后，他转过头，看着下面越围越多的人群，不知是不是错觉，仅仅一眼扫去，他发现那种举世皆敌、人人喊打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校园内的路灯都打开了，小舞台上简易的灯光也被打开，不知道是不是金峰他们刻意，竟然还有一束追光打在了钢琴上。 舞台侧面的李子依旧乖巧的坐着，脸上洋溢着笑容，但脸上同样布满泪水。 秦凡冲他微微一笑，再次看向人群。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先生，刚才的两首歌，是你现场创作的吗？所以才不完整？”另外一名一直没有提问的娱乐记者，终于找到了话题。 现场命题创作，首首金曲，这才是爆点啊。什么窦唯、黄家驹、毛不易，这就是秦凡对网络上质疑他抄袭的一种嘲讽。 他们是干什么的？搞娱乐新闻的啊！怎么可能不知道秦凡说的这些名字？作词作曲可和作现代诗不同，不是什么灵感爆发就能写出来的。 如果偶尔一首还好说，可以说妙手偶得。可到现在秦凡露了几首了？ 抄袭？剽窃？有这些歌，原作者早就火遍大江南北了，还会藏着掖着？ “先唱的那首，叫《传奇》，作者是李健。木子李，健康的健。后面那首叫《矜持》，作者叫郭子。耳郭的郭，子虚乌有的子。”秦凡的回答一如既往。 然而他的话音落下，舞台侧面的李子眼眸一凝，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木子李……健康的健……子虚乌有…… 而提问的记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台下不少人显然也想到这点，发出一阵温和的笑声。 “窦唯、黄家驹、毛不易、李健、郭子。这取名是真随意啊。” “还有老外呢，哈哈，笑死我了。我看这下网上的黑子还怎么黑他。” “话说刚才两首真的是现场创作的吗？真的好听爆了。我感觉我耳朵怀孕了。” “也不一定，也许之前就有腹稿，只是不完善，所以没唱完。” “歌里情感做不了假，我不信他会背叛方水儿。” 声声议论还在继续，秦凡依旧等待着记者的提问。 “秦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想对方水儿说的吗？”那名女记者似乎也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现在的氛围已经变了，两首情歌将整个校园都铺上了一层暖意。 这个时候，再去提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就真显的业余了。 “有什么对她说？”秦凡听清问题，轻声重复了一句。 霎时间，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期待的看着秦凡，按照秦凡之前的表现，对方水儿说的话，一定不会“说”出来。 果然，秦凡只是迟疑了片刻，双手就搭在了琴键上。 又是一股优美而陌生的前奏响起。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 人群之外，海城戏曲学院的江校长默默的看着舞台，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刚结束了学校领导层的紧急会议。或者说，会议并没有结束，而是被打断了。 会议的议题自然是李子。大学校园里有学生跳楼，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警察、消防、家属、记者都到了。 在网络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事捂不住。学校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来。 在江校长刚刚得知有学生要跳楼的时候，他几乎吓尿了。而听说跳楼的学生是李子，还事关秦凡的时候，他几乎想要手撕了那个渣男。 这个渣男在娱乐圈嚯嚯也就摆了，怎么还嚯嚯自己的学生？还是一个学校给予高度期望的学生？ 李子今年大三，专业上很有天赋，而且形象条件极其优秀，是个天生的青衣苗子。在戏曲落寞的时代，这样一位学生，是可以给戏曲注入新血的。对网络推广的作用非常明显。学生甚至已经联系海城戏曲协会，准备商讨一套推广方案了。 这个时候，竟然李子要跳楼？还是因为秦凡？ 江校长其实是知道李子和秦凡的关系的，李子那英年早逝的母亲，曾经是他的同学。所以李子跳河的原因，秦凡救下她的过程，江校长都知道。 只是原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也再未听闻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如果不是最近秦凡忽然在网络上引爆流量，江校长都几乎要忘掉这个人了。 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刚才的会议，主要讨论的是媒体公告方案。万幸的是李子再次被秦凡救下来，可不幸的是，救她的是秦凡。 以秦凡目前的网络热度，这事真的很难处理。 正当几个校领导头痛的时候，却忽然接到消息，秦凡并未离开，而是在学校里当着记者在唱歌？甚至还有不少网络主播？ “你说，李子跳楼的原因，只是想引起社会关注，替秦凡证名？”江校长低声询问一旁的老师，这是李子的辅导员，当时就在天台上。 “是的，当时……”会议刚开始一会，就被打断，辅导员还没来得及详细汇报。当即简短的将天台上她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嗯，救命之恩，以命相抵。虽然行为不可取，但颇有先贤风骨。围绕这一点，结合当年的落水新闻，让办公室抓紧拟稿，注意，只陈述事实，不要带主观评价。” “但是，这样的话……” “放心，这波节奏，歪不了。”江校长再次眺望舞台，聚光灯下的秦凡像是野草丛中的一株蒲公英，摇曳孤寂，却挥洒着芳华。 第20章 爱就一个字 “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 “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秦凡的歌曲还在继续，沈铃却是再次出现在了方水儿的别墅门前，她有方水儿别墅的钥匙，但此刻她没有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 方水儿今天又没去片场。 新戏其实几天前就开机了，但方水儿却只是出席了开机仪式，之后就一直没有前往拍摄。 这部名叫《庭院深深》戏，是由知名导演陈旋曲指导。方水儿在里面出演女一号，是个嫁入豪门却受尽欺凌的角色。 为了拿到这个角色，公司花费了大量资源，之前的一系列操作，也都是为了这部剧的铺垫炒作。可见公司对这个项目的关注。 可现在戏都开拍几天了，女主角竟然一直不出现，换个时间或者换个人，制片方早就发飙了。 也就是这几天那个废物工具人整出了各种骚操作，让热度持续增高，片方借助方水儿的关联，也吃了不少热度的关系，才一直没有什么表态。 但片方不提，陈导的心里肯定是有意见的。人家是拿作品立身的导演，正直巅峰。和王三日那种靠炒作的落魄导演不同。 于是，当得知今天方水儿依然没有出现在片场时，她坐不住了。 可来的路上，她的手机收到了网站推荐提示：【秦凡惊现海戏，以神曲证名！】 然后，沈铃点开了链接，然后，她就一直站在了门口。 “通知《庭院深深》剧组，就说水儿情伤难己，还要休息几天，让他们发通告吧。”迟疑了很久很久，沈铃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看着手机退回了车里。 “铃姐，陈导他……” “放心，陈导是明白人，制片方知道怎么发通告，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 ……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秦凡下意识的抬头，眺望远方的天空，夕阳已落，天空灰暗，闪烁着模糊的星辰。 热烈的掌声传来，这还是今天第一次有观众鼓掌，当然，有人带头，就马上席卷了全场。 “秦凡！以后我就是你的死忠粉，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靠在最前的主播俞大海疯狂的嘶吼道。 他的直播间爆了，他是一个生活主播，因为没有团队，平时也就播些生活琐碎，走走超市逛逛商场。粉丝数不过500，他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今天刚好路过海戏，听到里面有人跳楼，本着蹭一波热度的想法，他跟了进去。 然而，事件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那个热度超高的软饭渣男竟然也在？因为到的比较晚，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挤到综合楼前，而是站在了远处的小舞台上。 谁知道，秦凡转移战场，他竟然变成了最前排。 这就导致，他的直播间人数从271爆涨到了，这是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而且，他还在官方的推荐横幅上看到了自己的直播间。天啊，这是官方推荐啊！大封推！ 他直播其实有段时间了，很清楚里面的分级和规则，这样的封推意味着什么？其他的不说，就今天的流量分成，就超过他过去一年的直播收入了。关键是人数还在增加。 他现在是没空去看私信，要是看到官方给他的私信，他估计还要更疯狂。 喧闹声打断了秦凡的思索，他微笑的看着众人，他知道这掌声意味着什么，不同于上一次路演。那次戴着口罩帽子，观众的认可与其说认可他，不如说认可的是窦唯。 而这一次，他听的出来，这些掌声是给他的，万众瞩目、被人认可的感觉，挺好。 只是，金光呢？幻境呢？为什么没出现？ 之前两首没出现，还可以说是只唱了一半，并不完整。可这首《我的歌声里》秦凡可是完完整整的唱完了。 为什么幻境没有出现？难道又是延迟？ 全场唯一一个没有鼓掌，而且依旧在哭泣的，只有一人，李子。 单薄的身躯，洁白的长裙，精致的容颜，几乎心碎的神情。 其他观众可能都被秦凡独特的嗓音和动听的旋律所吸引。 只有她，听到了秦凡的痴情，听懂了秦凡的遗憾。 是的，遗憾，感情的终结并没有让秦凡升起怨气和恨意，有的，只是一段恋情结束的遗憾和美好的回忆。 好可惜！李子用力的擦拭着眼泪，死死的盯着秦凡。 “秦先生，这首叫什么？歌曲的作者又是谁？”郑钰高举着话筒，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郑钰就是那名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海天娱乐记者，她们团队是在得知秦凡出现后，才火速赶来的。在路上，她其实已经想好了明天的通稿，无论秦凡如何回答，其实提纲已经写好了。 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秦凡第一次面对媒体的回应，会是如此的出乎预料，如此硬核霸气。 秦凡的四首歌，彻底推翻了她对秦凡的认知，也彻底推翻了她的全部准备。 以她的职业素养，她敏锐的捕捉到，秦凡之前的那些负面报道值得深挖，而且挖下去的瓜一定不负所望，区别只是，这个瓜落到谁头上。 但作为资深娱记，她同样清楚，那些瓜比较眼前的秦凡，不值一提。 这是一颗娱乐圈的新星，哪怕不去炒作和包装，他也会很快席卷娱乐圈，横扫歌坛。 于是，提问的方向和引导思路就变了。 “嗯，这首歌叫《我的歌声里》，作者叫曲婉婷。” “曲婉婷？很奇怪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是说，之前的木子李、健康的健、子虚乌有的子……”郑钰在明确了自己的立场后，专业素养终于有了发挥的地方。 经她一提醒，现场的很多人才恍然大悟。木子李、健康、子虚乌有……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含义，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字。”秦凡有些无语，他之所以每一首歌都会告知原作者，喜欢有之、致敬有之、将那个世界的声音传到这里的想法也有，借此安身立命的想法他也不否认。 但堂而皇之的说是自己原创的，他做不到。当然，他也没法解释。 “那秦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台上的李子同学说的呢？”郑钰看着舞台侧面被她@到的李子忽然娇羞的低头，意有所指的又问了一句。 “李子。”秦凡转头，再次看向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 像，真的太像了……就是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的仔仔，我的挚爱。 一瞬间，秦凡的情绪复杂起来，脑海中浮现阵阵清脆的笑声，还有那婴儿肥的脸蛋，粉嫩的脚丫，肉嘟嘟的嘴，明闪闪的眼眸…… “拨开天空的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身不由己，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 “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 “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秦凡没有片刻停顿，脑海中那些画面浮现的时候，双手落在钢琴上，真挚的歌声就再次传来。 相比较，其中包含的情感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真实。 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李子的脸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多少影子。 李子在歌声的第三句开始，就忽然捂住了嘴，眼眸深处再次涌出泪水。 只是这次的泪水，是甜的。里面有惊喜，有诧异，有受宠若惊，有难以置信。 …… 方水儿没有在自己的卧室，而是蜷缩在别墅一楼的一间客房内。客房打扫的很干净，干净到看不出一点生活痕迹，这是秦凡的房间，虽然三年来，这个房间只被使用了两次。 方水儿的姿势有些别扭，她蜷缩在客房的飘窗上。这个位置可以一眼看到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却又最大限度的和房间里的一切保持着距离。 她的手机留在了楼上，手中抱着的是一台平板电脑。她穿的很随意，却不是居家打扮，她脸上化了淡妆，今天下午，她本来是要去片场的。 超高的人气，坚挺的人设。这里面，敬业的标签排在了最前面。所以，要不是她觉的公司实在做的太过，她也不会这样“耍脾气”。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表明过态度就好了。工作和事业，还是需要继续。 只是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接到了同学的电话。这位同学和她同班，只是毕业后，这位同学没有选择在娱乐圈发展，而是去了海城戏曲学院任教。 所以她得到消息的时候，秦凡还在天台。 然后，她目睹了秦凡的整个采访。 《像我这样的人》 《传奇》 《矜持》 《我的歌声里》 动听的旋律，真挚的情感。直击人心的渲染力，拨动心弦的表现力。 她知道那个男人很爱她，爱到痴迷，爱到奋不顾身。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有些帅气却木讷的外表下，还隐藏这样惊世的才华。 他以前为什么不展露呢？只甘心在自己身边当一个小透明？当一个陪衬？ 不由的，她又想到了当初签订的协议。 咬着嘴唇，方水儿习惯性的用掌根按住眼角。 三首情歌，作为当事人，她听到的感觉和其他人听到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她的思绪也开始蔓延，那些本不该出现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闪过。 “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平板电脑中再次传来歌声，方水儿猛然惊醒，并意识到秦凡在唱这首歌前，记者问出的问题。 “有什么话，想要对李子同学说的？” 第21章 一个人 李子？ 听清了歌词尤其是那包含的情感，方水儿才想起，今天的事件的起因。 将视线定格在舞台边的那一抹白裙上，方水儿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回忆起秦凡抱着她的画面。 三年前救下的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 方水儿见过对方，当时就被对方的容貌所吸引，非常水灵非常古典的一个女孩子，秋水为神玉为骨，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司才会动用一些资源，想在新闻中抹去她的存在。女孩是高三学子，又是受害者，操作起来倒是非常顺利。 可他们不是没再联系了吗？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 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我愿意试。” 深情的歌声还在继续，方水儿的手却不由的握紧。刚才的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秦凡依旧默默的注视着李子，一重重或活泼、或可爱、或淘气、或娴静的身影在李子身上慢慢重叠，最终，李子的身影渐渐凝实。 秦凡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落寞。 现场再次陷入是沉积，本该出现的掌声和喧闹意外的没有出现。 大哥！你闹哪样啊？ 刚被你的痴情打动，刚被你残缺爱情所遗憾。 你自己听听，你刚才都唱了什么？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如此深情的四排比。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爱你，深深去爱你。” 如此深刻的不顾自己。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如此感人的遗憾。 我们都想着去网上喊话方水儿，求复合了！ 你这转身就对另外一个妹子深情告白了？ 你要不要这样渣？ 说好了你不是渣男的呢？说好了你是好人的呢？ 我刚才都信了！ 你现在来这个？ 感情那是第一次？现在就第二次了？第一次放下的是矜持，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说了放在歌声里，还就真的只在歌声里？ 郑钰也完全无语了，你不是会民谣吗？会摇滚吗？你唱首正能量的歌会死吗？你就一定要守着渣男的人设对吗？ 我都铺好台阶，给你立好人设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要渣人家，你换个场合渣啊？我明天通稿的标题都想好了，你要我怎么样？你说！ 一众记者和主播cpu再次冒烟，后面的话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首歌的名字叫《爱就一个字》，陈家丽写的。”沉默了许久，大概十秒吧。秦凡回神，对着话筒说道。 为什么是十秒？因为那金光又来了。而且是两次。一红，一黑。 红色符文亮起，秦凡度过了最美好的幻境，她再次一亲眼见证了女儿秦子的成长。 黑色符文亮起，秦凡以陈家丽的视角，体悟了一把创作过程。 这首动画片《宝莲灯》的主题曲，还真是陈家丽以孩子、亲情为题材创作的。 “秦先生，之前网络上各种对你误解和谩骂，几次把你骂上热搜，对于这些负面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郑钰很不甘，她好不容易重整旗鼓，不能就这样被打败，她要重新掌握节奏，这是一名文娱记者最后的坚持。 所以她清楚，这首歌不能提，就让它过去吧，忘了吧，散了吧…… 负面报道？ 秦凡微微皱眉，说实话，他除了感觉比较操蛋外，还真没什么感觉，毕竟一开始他看了新闻后，也挺讨厌人渣的。 哦不，大概率不是人渣，以后叫他原主吧。 “秦凡，你这段时间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吧？”见秦凡皱眉，作为头号铁粉的主播俞大海立即高声喊道。 听到这个问题，秦凡瞬间想起了那80块的小旅店，想起了握住橡皮棍的老物业，想起了两个面包、一罐啤酒、一包烟…… 但随后，他的视线扫到了音控台边上的火车乐队，随即，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也还好吧。”出奇的，秦凡在小舞台第一次用讲话回答了提问。 “肯定好不了，那些诋毁和谩骂我看了都受不了。”头号铁粉也是精明的人，看到记者在带节奏，立马就跟了上来。 “其实我们很想知道，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郑钰适时的补充，你会摇滚啊，来一曲摇滚宣泄一下不满和愤恨，这波就真的有了。 有深情的人设，有凄楚的遭遇，面对诋毁和谩骂依旧保守着心底对爱情的向外和追求，这人设就立起来了啊。 《爱就一个字》相信同行们都会选择性忽视的，或者直接把这个“爱”按到方水儿身上就好。 可别再来一个甜蜜蜜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悲情、凄苦。 “怎么过来的？”秦凡重复着话题，心脏位置却是猛然抽了一下，好像心跳漏了一拍。 随即，他想起了那游轮上的场景。 他，应该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秦凡的目光落在了李子的身上。 是的，我并不在意这几天的遭遇，但这个女孩，在用生命在替他证名。 他的故事，不应该被隐藏。 望着李子关切的眼神和眼眸深处流露的担忧，秦凡深深吸气，将手指按在了钢琴上。 “我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踱步，一个人面对这世界的残酷。” “我把手插在兜里，握紧拳头，挥向那无情的夜空。” “无数过往的岁月，有温暖的跋涉，也有冰冷的苟且” “在回忆的滚烫中，归去来兮。” “现实狠狠击打着我的伤口，我想说，眼前的我到底是谁。” “面目全非了，没有最初的样子了。” “尽管我看起来，我很富有。” 前奏响起，悲伤蔓延，一股淡淡的哀愁笼罩舞台。当秦凡开口之后，这股难言的情绪瞬间席卷全场。 郑钰心底暗暗叫好，这渣男终于懂事了一回，可听了几句后，她就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变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黑夜如墨，灯光如雪。天地间仿佛仅剩下这两种颜色。 连小舞台上方红色的横幅，此刻看去，却也显得灰白暗淡。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底蔓延。 李子又哭了，而且在流泪的同时，心底还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去抱抱他。她有想过秦凡会很辛苦，但却没想到是他是这样的无助和无奈。 俞大海也哭了，作为头号铁粉，他的代入感很强，而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了自己，这海漂几年的艰辛，那种流落街头的无助，那种举着直播设备从早播到晚，却只能拿个网站保底的无奈。 台下的很多人都默默流泪了，她们一开始也和俞大海一样，代入的是秦凡的身份，想像着面对网络诋毁和谩骂的场景。 可想着想着，就都联想到了自己。 谁都有生活不如意的时候，谁都有失望和无助的时候，但生活就是这样，即便再苦再累，你始终需要一个人去面对。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怯懦被歌声勾起，现场流泪的人越来越多。 “于是我，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唱歌。” “一个人面对这无聊的生活。” “一个人买来面具，假装着强悍，笑着跳进人海里。” “于是我，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唱歌。” “一个人面对这无情的生活。” “一个人买来面具，假装着强悍，笑着跳进人海里。” …… “搭把手！”王丫猛擦去眼角的泪水，扯着李二走向舞台侧方，那里摆放这一台架子鼓。 黑子会意，立即四处搜寻，最终视线落在了一个背着电吉他的学生身上。 秦凡的思绪却再次回到昨天晚上唱《海阔天空》时出现的幻境画面。飘摇的游艇，满地的酒瓶，一杯接一杯的麻木，一瓶接一瓶的苦涩。 唱到后来，秦凡索性闭上了双眼，沉浸到那种无助和绝望当中。 他是豁达而且坚强的人，加上四年的警校生涯，让他很难有怯懦的情绪。 秦凡以前是很难想像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脆弱且懦弱，但正应了那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当心理防线被击溃的时候，人也就随之崩溃了。这个时候人，其实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和诠释。 社会上很多这样的案件，在情绪崩溃后失控，或伤害自己，或报复社会。 而原主如此，李子也是如此。 言而总之，都是可怜之人。 肩膀上传来轻轻的压迫感，秦凡回神，却发现李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脸上挂满了泪珠。 而在舞台的另一侧，架子鼓突兀的出现在台上，撸着袖子的王丫双眼通红，满脸的倔强。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不言而喻。 在她身后，李大、李二、黑子，都已背起了乐器，一步步向台上走来。 “你不是一个人！”郑钰忽然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第22章 你的答案 “秦凡，你不是一个人！” “我们相信你！” “加油！” “秦凡！加油！” “加油！你不是一个人！” …… 随着郑钰开头，台下瞬间爆发出各种呐喊，气氛被点燃了。 郑钰激动的挥舞着话筒，明天的通稿稳了！ 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就会如一颗彗星一般闪耀天地。 压不住，谁来都压不住，哪怕国内三大娱乐巨头联手，也不可能压住他崛起的势头。 秦凡的眼眶也湿了，虽然他知道，台下很多人的呐喊并不单单是在给他加油，其中很多人，也是借着这股气，在给自己鼓劲。 但眼下的场景，真的很让他感动。 也许，也许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应该就不会做那样的选择吧？ “我告诉过你，我会向全世界证明，我不是坏人。”秦凡侧过头，认真的看着李子。 “嗯，你做到了。”李子的声音带着哽咽。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其实才是现场最感动的那个，包括秦凡自己。 “这几天，我其实一直在问自己，我在寻找什么？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而现在，我想告诉你们，我找到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握起话筒，秦凡大声的喊道。 随着秦凡的声音，王丫用力的敲响了架子鼓。 “也许世界就这样，我也还在路上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眼泪湿润眼眶，可又不甘懦弱。” “低着头，期待白昼，接受所有的嘲讽。” “向着风，拥抱彩虹，勇敢的向前走。” “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不再孤单。” …… “有一万种的力量，淹没孤单，不再孤单。” …… 9月16日，这是不平静的一日。 其实从昨天秦凡离开海戏开始，网络上又爆了。在各大直播平台和娱乐新闻网的特意加持下，经过一夜的发酵，秦凡是真正的点燃了网络。 打开网站，你会发现热搜上除了秦凡还是秦凡。 【秦凡惊现海戏，以七首神曲直面诋毁与谩骂】 【在逆境下崛起，他以才华执剑，披荆斩棘！】 【他来了！背负恶名，脚踏七剑，孤身迎战！】 【方水儿的爱恨情仇，站在阴影中的男人。】 【救命之恩，以命相抵。海戏姑娘的执念与疯狂】 【潜规则是否能压制才华，那个男人背后的故事！】 【当口罩哥摘下口罩，《一个人》就是《你的答案》】 【从《传奇》到《矜持》你终究在《我的歌声里》】 …… 林林总总，各种眼花缭乱的标题遍布全网，而你无论打开任何一个娱乐门户网站，无论是新闻网站还是直播网站，“海戏现场”的视频都会出现在封推置顶的位置。而各个视频网站也都对视频做了剪辑和处理。 不是背后那看不见的力量不想压住舆论，比如沈铃和她的公司。这样的热度对她们是有帮助，但现在的舆论导向可对方水儿极其不利。 虽然秦凡并没有将矛头指向方水儿，几首情歌也不是苦情歌，诠释的都是爱情的甜蜜和遗憾。但架不住网友联想啊。 如果两人真没什么？那之前什么情况？ 为什么杨晓琴指控秦凡的时候，方水儿不站出来？反而发了一个分手声明？ 而且，杨晓琴和你一个公司的吧？ 这里面能没隐情？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潜规则在各个平台上爆发。 沈铃焦头烂额，从昨天凌晨开始，就一直在公司开会，研讨着对策。 而作为阴谋论的第一嫌疑人杨晓琴和第二嫌疑人方水儿，他们的围博账号直接沦陷了。 方水儿还好，毕竟人设底子在，粉丝和路人只是在下面留言，要求公布真相。 但杨晓琴就惨了，各种攻击和谩骂，纷纷要求她拿出指控证据，或者直接报警。可以说之前网络上声讨的声音有多大，现在她承受的压力就有多大。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网友感觉自己被愚弄了，而这种羞怒需要一个宣泄口。 因为热点所辐射的热度完全不同。 这就导致，公司给她安排的一个网剧，该剧的官方账号也沦陷了。 沈铃背后的皇潮娱乐压不住，而其他公司是能压住也不会去压。 他们本身和秦凡没有利益冲突，现在这么大一波热度，谁会傻傻的往枪口上撞，把流量往外推？ “秦哥，这已经是第九家了。”刚刚帮秦凡注册了包括《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等一共十首歌版权金峰，拿起电话指了指上面的号码：企鹅视频。 秦凡的联系方式他们是不可能有的，想想秦凡那七分之一的社交网络就能猜到。 于是，一个个电话都打到了火车乐队的实际管理人金峰这里。金峰毕竟在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以前发歌的时候，难免一家一家的跑。 “还是按我们之前商量的来吧，一首歌授权费10万，如果有其他版权收益，按网站的规矩走。”秦凡其实有些庆幸，还好遇到了金峰他们，不然，这些东西他是真的不懂。 这个收费标准就是金峰建议的，在这个世界，版权法非常完善。就比如秦凡昨天的视频，虽然都是路人拍了发上去的，但是由于歌曲的版权属于秦凡，如果秦凡去投诉。没有拿到授权的网站只能下架视频，更不要说把歌曲用到他处了。 而10万的授权费，则是火车几个人讨论了很久，最后秦凡参考王三日给的价格最终得出的。 从各方反馈能够判定，这十首歌任何一首，经过的时间的发酵，都有可能成为经典。但秦凡现在虽然有人气却没咖位。 别看10万好像不多，但这只是视频歌曲的授权，如果其他人需要翻唱什么的，还是要另外收费的。 而且，这个授权，不是独家授权。因此，10万的授权费，已经算高了。 “那原歌呢？你是准备发单曲，还是发专辑？”黑子坐在一旁，搓动着双手显的很兴奋。 “你们什么建议？对这些我是真不懂。”秦凡接过李子削好的苹果，虚心求教。 李子昨天就跟着他们回来了，金峰在安置秦凡的酒店给开了个房间，昨天晚上是王丫陪着过夜的。而李子的爸爸李立新则是在将他们送到酒店后，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显然，她们父女之间有着旁人不知的隔阂。 “发专辑的话，主要是卖实体，但现在实体唱片市场不佳，前期的投入会存在一些风险。” “秦哥你没签经济公司，个人发行专辑的话，手续会有些麻烦，当然，我相信凭借你现在的人气，应该会有发行方感兴趣。” “那就发单曲吧。”秦凡听懂了，几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确了。发实体专辑需要前期投入，也就是发行成本。而秦凡现在空有人气，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热度能保持多久。他也没有固定粉丝，在昨天晚上之前，他都几乎没有粉丝。在这种情况下，发行实体专辑很难保证有人买单。 “那什么时候发？发哪里？哦，我建议是直接发华夏音乐，这是目前最有权威的平台，用户基数多，而且有官方背景。当然，这是首发。”金峰见秦凡这么果断，马上进入下一个议题。 “18日凌晨？一天半的时间够录制吗？”秦凡试探的问。 “应该够了，那我先联系华夏音乐，对了，版权签多少？”金峰一边查找电话号码，一边问秦凡。 秦凡又无语了。 “我建议发行授权可以先报20万，版权分成让对方开。”李大思索了片刻说道。 因为这几首歌没有正式发行，所以之前视频网站、直播平台的授权费仅仅是歌曲创作者的歌曲使用费，其实这笔钱应该付给窦唯、毛不易、黄家驹……秦凡还是坐实了剽窃罪。 现在说的是正式的发行收益，这是包括秦凡演唱的成分在里面的。如果那些视频网站想要在后续使用秦凡的原歌，那还是需要另外收费的。只是这个费用，就不是和秦凡结算，而是和发行方结算了。 “我没意见。不过，《无地自容》《海阔天空》《你的答案》这三首，以火车乐队的名义发，别忘了。”秦凡见金峰就要拨通电话，赶紧提醒了一句。 “什么？”火车的几人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秦凡。 其实在秦凡演唱《海阔天空》后，金峰就放弃了邀请秦凡加入火车的事。 因为金峰知道火车的斤两，秦凡加入，是在耽误秦凡。 只是没想到，秦凡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哦耶！”王丫夸张的跳了起来。其他几人也是激动莫名。 “不过主唱该拿的分成，我是一分不会少拿的。”秦凡笑呵呵的拍了下金峰的胸口。 这一早上，就在金峰不断打电话，秦凡不断签订各种协议中度过。 这世界的版权条例确实规范，竟然有专门的网站负责各种签约，本来秦凡还以为要一家家的跑或者一家家跑来见他，然后各种忙碌。 谁知道，在一个电子手写屏上全部搞定，一律都是网签。 第23章 礼物 就在火车录音棚如火如荼的赶制录音时，方水儿乘坐着商务车缓缓离开了自家别墅。只是她去的方向依旧不是《庭院深深》的片场。 沈铃今天没有联系她，在公司拿出合适的公关方案前，是不会有人联系她的。她要去见一个人，她发现自己似乎在很多事情上存在认知偏差。 她需要在公司给出方案前，见到那个人，确定那些事。 商务车在一幢出租公寓前停下，方水儿戴好口罩帽子，直奔公寓九层。 按了许久的门铃，盯着门上“902”的号码，方水儿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试探性的输入密码，果然提示密码错误…… 思索良久，方水儿输入了另外一个密码。 “管理密码输入正确，欢迎回家。”电子锁传出机械音，绿灯亮起。 方水儿轻轻推门，却是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干净……干净的如同她在别墅给他预留的客房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两居室的公寓不大，粗粗扫了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门口没有拖鞋，厕所没有牙刷，衣柜空空如也，冰箱的插头都拔了。 搬走了？ 手指摸过窗台，几乎没有灰尘，上次打扫的时间不出一周。 迅速转身，方水儿快步来到了楼下。 “您好，请问一下，902的住户是搬走了吗？”来到门口的值班室，方水儿尽量平缓语气。 “902？你问那个渣男？”从老式收音机上抬起头，听称谓就能猜测，这大爷还不知道渣男已非渣男了。 听到大爷的话，方水儿忍不住又皱了下眉。 “是的，他搬走了？” “不是搬走，是被赶走了。”大爷撇了撇嘴，“对了，你是要租房子吗？那间屋子可不太好，晦气。”大爷盯着方水儿看了一会，隔着帽子口罩看不清人，但想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总不是来找渣男的，也只能是租房子的，他可要和对方说清楚。 “赶走？被谁赶走的？”方水儿心底一惊，声音尖锐起来。 “被房东赶走的啊？房东不租给他，就把他赶走了。对了，剩下的房租房东也没退给他，所以，你要租房子还是看看其他地方吧，这搞不好还有经济纠纷，你一个小姑娘，到时候很麻烦的。”大爷好心的提醒。 “什么时候事？”方水儿努力控制着呼吸。 “得有好些天了吧，不过他之前也很久没回来了，房东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所以说，里面的东西，也是房东整理的？”方水儿想到了一个问题：搬家，哪会在离开的时候还整理房间？尤其是被赶走的，不会打扫的这样彻底。 “嗯，房东扔的，一堆破烂。”大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呸了一口。 “谁让你们干的？”方水儿瞬间失控，双手用力的拍在了桌上。 “诶？你这小姑娘，你到底谁啊？怎么分不清好赖？”大爷被方水儿给吓了一跳，也有些恼火起来。 “我是谁？我就是你说的房东！”方水儿愤怒的从包里掏出一本房产证，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你？你是房东？”大爷吃惊的拿起房产证，眯着眼睛认真的查看。 “你真是房东？那……那……” “所以，你们就在没有房东的允许下，把住户赶出去？”方水儿的声音渐渐冷下来。 “可那天……那天……” “男的女的？”方水儿深深吸气。 “女的。” “多大年纪？” “大概四十多岁吧，带着眼镜。” 方水儿听摆，拿起桌上的房产证转身就向外走去。 打开车门，极其用力的将门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水儿姐？”司机关切的问道。 “去码头。”方水儿冷冷的说了一句。 “水儿姐，刚才铃姐打电话，说让你回一趟公司。” 方水儿闻言，一声不吭，直接打开车门，重新走了出去。 “水儿姐。”司机惊呼一声，开门要追，却发现方水儿并没离开，而是站在了驾驶室外。 “下车。” “水儿姐……” “我说，下车！”方水儿忽然怒吼出声，引的整条街的行人侧目。 司机被方水儿吓到了，急忙走出驾驶室。 方水儿一言不发，上车关门，商务车急速飞驰而去。 …… 另一边，火车录音棚内，秦凡录制的非常顺利。 这归功于秦凡对绝大部分歌曲的编曲都有模版，照着抄就好。 一些主要的乐器火车乐队几人也都能自己搞定，一些有特殊需求的，金峰也很快联系了人来。对方一听说是这几首歌，一个个都非常积极。 但是在录制第三首歌的时候，秦凡被李子打断了。 看着隔着玻璃一直摇晃手机的李子，秦凡只好暂停录制，对这个姑娘，秦凡是真的升不起一丝不乐意。 “抱歉，你的电话一直在响。”李子看秦凡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当秦凡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连串星号时，浑身忍不住一哆嗦。 急忙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秦凡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慵懒且熟悉的声音传来，没了之前的那份冷意，却依旧让秦凡毛孔悚然。 “你到底是谁？”秦凡压低了声音，走进隔壁无人的练习室，并随手关上隔音门。 “哎，我其实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到底是谁呢？” “你也是穿越者？”秦凡深呼了口气，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头绪，而对方第一通电话却又留下太多疑点，索性他直接挑明。 “穿越？呵呵。”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我本来呢，就想走走看看，然后就想办法离开的，谁知你这家伙这么能搞事，这才几天啊？” “你能离开？你能回去？”秦凡一下子激动起来，脑海中闪过秦子无辜的泪痕。 “现在走不了了。”对面的声音却是泼了秦凡一盆冷水。 “你到底是谁？”秦凡怒了。 “哎，不说别的，你昨天那一出是真的有点小帅啊？我是真没想到，这样的绝境，你竟然只用了几天就翻盘了。我拦都拦不住，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我记的你们警校应该不教音乐吧？”对面没有理会秦凡的质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秦凡心里一惊，警校？那个世界的事情她也知道？ “你看啊，你没学过吉他，也没学过钢琴。唱歌吧，不说五音不全，ktv加起来也就去了不到20次，准确的说，应该是18次。对吧？听歌倒是听的不少。难道是因为这副身体？” 秦凡忽然感觉浑身寒毛炸起。18次？他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她能如此精确？ “也不对，我查过这个倒霉蛋的资料，钢琴倒是还行，但吉他也就入门水平，远没你弹的好。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吉他？” 秦凡的身躯微微颤抖，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但他怎么可能会回答？ 对方很了解自己，甚至连原主也很了解，但对方似乎不知道那金色符文的事。 “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怎么学会的吉他，我告诉你我是谁？怎么样？我告诉你哦，和我做交易你不吃亏，在这，我能耐大了，把我哄高兴了，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呦！”对面语气忽然轻佻起来，带着丝丝魅惑。 秦凡其实有些心动，但是很快被他压制了下来，他依旧没有说话。 “嗨！还是这么谨慎，算了，你不说我就自己查呗，这漫漫人生路，总要找点事情做。对了，你昨天那首《你的答案》真的很棒。唱到我心里去了。你比那个阿冗唱的好多了。现在能让我开心的事可不多，为了感谢你，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绝对量身定制，记的查收哦！” 不等秦凡说话，对面挂断了电话。 紧握着手机，秦凡靠着隔音门，缓缓的蹲下。 …… 华尔街，这个世界最大的金融市场，位于漂亮国首都的中心，其地段比较那座白色的宫殿还好。 而此时，华尔街的一众巨头齐聚，在一间宏伟的会议室内。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偷了我们的钱。”主位上一个体态臃肿的老年人阴沉着脸，手指用力敲打着桌面。 而会议室内，所有人面色凝重，却没有一人回答。 “一百亿，那是一百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是偷窃，是抢劫。联系白色宫殿，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强盗找出来，把我们的钱找回来。”臃肿老人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我们都找不到线索，那些官老爷能？”侧位的一个女人冷笑了一声。 “那怎么办？那可是一百亿！” “对方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不知不觉的从我们手上拿走了一百亿。”会议室末尾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鲍勃？你想说什么？”臃肿老人阴沉着脸开口。 “我们仔细核查过去五天的所有交易记录，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吗？”鲍勃摘下黑框眼镜，缓缓擦拭着镜片。 众人沉默，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说明对方的所有操作都是合法的，在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之内。对吗？” “是我们的规则有漏洞。”主座上的老人开口。 “对，但我们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这个漏洞。” 老人长叹一声，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复杂的神情。 “而我们动用了所有的金融网络和监控系统，却也仍然没有追查到这消失的一百亿去哪了？还在境内？或是已经去了海外？一点痕迹都没有查到。”鲍勃没理会其他人，继续缓缓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鲍勃的话再次刺痛了老人。 他们是华尔街，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是掌控这个世界经济命脉制定这个世界金融规则的人。 他们甚至能左右世界局势，连白色宫殿要不要开天窗，都是他们说了算。 而现在，被人在眼皮底下，利用他们的规则堂而皇之的拿走了一百亿，而且他们连是谁都不知道。 这太沮丧，太操蛋了。当然，也太可怕了。 “对方比我们熟悉我们制定的规则，也拥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技术手段，可能这个技术还远超我们。”鲍勃挑了下眉，看上去有些自嘲。 老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死死的盯着鲍勃。 “好吧，我只是想说，他只拿了一百亿。” “只拿了一百亿？”鲍勃对面一个老人忍不住出声。 “是的，只拿了一百亿。有远超我们的技术和手段，却只是不声不响的拿走了一百亿。这说明，对方没有恶意。” “什么？”主位上的老人终于忍耐不住。 “不是吗？各位试想一下，如果对方针对是在座的某位，或者说他直接做空砸盘，我们接的下吗？” 鲍勃的声音落下，一众大佬终于变色。 是啊！对方这神鬼莫测的手段，如果针对他们某人旗下的公司，不说收购，直接搞垮…… “所以，我说，其实对方没有恶意，可能只是缺钱了。”鲍勃耸了耸肩。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算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然呢？呵呵，你们可能只注意到了丢了一百亿，这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数字吧？有人去确切的统计过吗？好吧，我去统计了，包括在座的各位，你们旗下的十七家公司，五天时间市值总共蒸发了是一百亿。而且是刚刚好一百亿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鲍勃忽然长长的叹了口，一扫之前的随意，面色凝重的说道。 “现在，你们意识到自己面对是什么了吗？” 第24章 他差点死了 皇潮私人游艇俱乐部，值班室内的保安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却见远处尘土飞扬。迅速整理仪容，挺直腰杆站到了外面。 然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越来越近，却是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保安不由将手按在了对讲机上。 汽车疾驰，不等保安喊话，猛的一个加速，竟直接撞断了起落杆冲了进去。 保安拿着对讲机大呼增援，提起防爆棍却是在原地筹措，不敢追上去，这年头，敢来这里闹事的真的不多。 商务车在一栋办公楼前停下，已经摘掉口罩帽子的方水儿推门而出，脸色阴沉的走向大楼。 门内的迎宾和安保早就听到了动静，正准备阻拦，却发现这竟然是公司的当家花旦。 “大胖在哪？”方水儿脚步不停，仿佛没有看到他们。 “在，在办公室。”迎宾弱弱的回了一句，这皇后娘娘的气场太可怕了。 四楼的一扇窗户内，肥硕的身躯站在窗边，显然也被刚才的动静所惊扰，在窗边目睹了全过程。 只是这肥硕的身躯微微眯眼，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但是没有转身，依旧死死的盯着窗外。 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 “呦，水儿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肥硕的身躯一震，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脸献媚的迎了上去。 方水儿冷冷的瞪着大胖，抬手将门缓缓合上。 “水儿姐！喝点什么？咖啡？红茶？还是来杯维斯基？还是说想出海看看？我马上让人准备游艇，还是女神号吗？”胖子像是没感受到方水儿身上的凌冽寒意，依旧热情的招待着。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水儿眼神冰冷，声音透着彻骨冰寒。 “什么？”大胖一脸茫然，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方水儿没有再开口，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大胖。 “这个，水儿姐，您这……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大胖放下茶壶，小心的弯腰，姿态放的极低，说一句卑躬屈膝也不为过。 “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方水儿的眼眸颤动，冷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 “水儿姐说的是……”大胖依旧一脸茫然，颤抖着满脸肥肉，显的异常卑微。 “啪！”一声巨响，方水儿抄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砸在了地上。瞬间，碎片四射，飞溅的茶水在地上炸开。 “潘国富！你的命是他给的！”方水儿的情绪终于压抑到了极点，歇斯底里的嘶喊道。 大胖的身体一僵，喉咙像卡壳了一样，嘴唇微微颤动着。 然后他低下头，动作缓慢的蹲下，可因为实在太胖，他蹲不下，就索性跪在了地上，开始仔细的收拾地上的碎片。 一片一片，大胖收拾的很仔细，而方水儿就那么看着跪在身前的肥硕身躯，一言不发。 “他差点死在海上。”将手中的碎片扔进垃圾桶，大胖起身拿纸巾的时候，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语气一扫之前的卑微，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什么？”方水儿的瞳孔一缩，猛的上前去抓大胖的肩膀，然而，她没能拖动大胖的身躯，只是将他的衣服拉扯的变了形。 “他出海的船被人动了手脚。”大胖转身，用一种方水儿极为陌生的眼神，淡然的看着方水儿。 然后，大胖抚平衣领，抽出纸巾，再次缓缓跪下，一点点擦拭着飞溅的茶水。 办公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 另一边，在秦凡接完电话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开始下滑，勉强录完一首后，经验丰富的金峰喊了暂停。 在金峰的认知里，秦凡是累了。这很正常，其他歌手一天能录一首就很不错了，秦凡今天却已经录成了三首，而且自己还参与了伴奏的录制。 秦凡知道自己的状态，并不勉强，约好了明天的录制时间，就带着李子离开了。 两人找了家僻静的餐厅，点满了一桌子菜，秦凡还要了啤酒。 “出事了？”一直等到秦凡将酒杯满上，一脸担忧的李子才弱弱的问道。 秦凡下意识的摇头，可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到底有没有？”这个动作看懵了李子。 “怕你担心，所以摇头，但又不想骗你，所以又点头。”秦凡露出一个笑容，给李子的杯子倒上果汁。 “那就是有？严重吗？”听到秦凡话，李子心里浮起一丝异样。 “也就那样吧。”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秦凡耸了耸肩。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现在不用，需要的时候我和你说。”秦凡微微一笑。 “嗯。”李子眼眸闪亮，认真的点了下头。 “吃菜。”看到李子认真的表情，一股暖意在秦凡心底荡漾。 这就是秦凡带李子出来的原因，不为其他的，就是看着这张脸，让他莫名的心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桌上的菜肴慢慢减少，秦凡喝完了一瓶啤酒。 “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好像不太和睦？”见时机差不多，秦凡问出了今天的另外一个目的。 刚才两人看似在闲聊，但其实一直在秦凡掌控的节奏中，他利用刑讯手段，在一点一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也在一点一点让李子放松防备。 这个防备，说的不是对秦凡的防备，秦凡知道，如果秦凡直接问她什么，她大概率是不会隐瞒的，毕竟，这是一个可以为秦凡去死的姑娘。 秦凡要她放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偏执和戒备。 从种种细节能判断，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和秦子一样，十五岁了，晚上不抱个娃娃根本不敢睡。 “我妈妈……在五年前去世了。”听到秦凡的话，李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眼眸内浮现一股难言的落寞。 这神情让秦凡心底一痛，有些迟疑自己的决定。 “我妈妈是个戏曲演员，以前是海城戏曲团，唱的青衣。她在我小时候……”李子却是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点点的诉说着关于妈妈的一切，却是只字不提他的爸爸。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秦凡看着凄婉中带着遗憾的李子，心更痛了。但他知道，这样的引导是必要的，眼前的这个姑娘，昨天险些从十七层的天台上跳下…… “嗯，你看。”李子很快从手机中翻出妈妈的照片。 果然…… 秦凡盯着手机中的女人，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照片上的女人和他的妻子有着七分的相像，可能因为是戏曲演员的关系，看上去要比妻子漂亮，气质也好很多。 “你妈妈很漂亮。”秦凡由衷的夸道。 “嗯。”李子认真的点头，显然秦凡的夸奖她很受用。 “爸爸呢？”秦凡再次引导。 “我爸爸……以前是工厂的工人，那时候……”李子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始谈及爸爸，但他只讲了一句，就哽咽了起来。 秦凡没有做声，只是认真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她自己平复和调整。 “后来爸爸的厂子倒闭了，他下岗了，就开了家餐馆。餐馆的生意很好，所以爸爸很忙，每天每天都在餐馆，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妈妈。” “后来……妈妈走了……走的很突然，是心梗……我从学校回来，她就不在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很怕，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我根本不敢放开。他说：别怕，妈妈不在，你还有爸爸，爸爸会永远陪着你……”忽然，李子控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秦凡依旧狠心，没有说话安慰，只是桌下的手紧紧的握着。 “可是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却在他的床上看到了别的女人，他还跟我说，我要有弟弟了。他不在是我爸爸了，他是别人的爸爸。”哭了一会，李子再次开口，眼底却是透出一股痛恨。 “三年前？”秦凡捕捉到了这一丝痛恨，急忙打断。 李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吧，破案了。 故事其实很简单，也很常见。因为工作，缺少父亲的陪伴，长期缺乏父爱，所以对母亲过于依赖。在母亲意外离世后，精神依托失去了方向。其实那个时候如果他的父亲有足够的重视，替补上母亲留下的缺口，一切也许会不一样。 但显然，李子的父亲没有那样细腻的心思和相关的认知，依旧忙于生计。 也不能说父亲就不爱女儿，从李子现在能在海戏上学，就能看出父亲对女儿的培养并未松懈。 只是忽视了某些东西。 而作为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在丧偶两年后续弦，这太正常不过了。 但没有提前沟通，也没有提前做心理建设，结果一下暴露在女儿面前，却让缺乏安全感的女儿感受到了背叛。 然后，李子情绪失控，继而跳河轻生，虽然被原主救下，但留下了心理阴影。 典型的创伤性后遗症。 救下她的原主，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身份出现，自然而然代替了她父母在她心底的位置，成了某种精神依托。 可这个精神依托却在几天前在网络上人设崩塌，导致她再次失去了精神依托。 然后情绪再次失控。 “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就剩我一个人了……”李子忽然再次痛哭起来，能感受到，虽然三年过去，可她依旧没解开当年的心结。 “你还有我。”秦凡下意识的开口，一把将女孩抱入怀中。 秦子，他的小公主，在另外一个世界是不是也这样哭泣？ 因为她，也没爸爸了…… 第25章 成立公司 9月17日上午，秦凡经过一夜的调整，录制歌曲的速度出奇的顺利，仅仅用了不到4个小时，就录制完了剩下的6首曲子。 这让火车乐队以及那些临时请来帮忙的乐手叹为观止。 结束了最后一首歌《一个人》的录制后，临时请来的大提琴手林永平一脸复杂的看着秦凡。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的课堂上，你为什么总是无精打采了。想来是真的很无聊吧？”林永平一边收拾着乐器，一边自嘲的说道。 “额……”看着忽而说话的大提琴手，秦凡一脸懵逼。 “你不会真忘了吧？我上了你一学期的基础乐理课。”林永平看着秦凡的表情同样露出诧异。 “哦，我原来联系的是海城交响乐团的张老师，但林教授听说后，主动要求来的。”听到这里，一边的金峰赶紧解释。 一开始他纳闷，林永平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来录制伴奏。要知道，以这位的行业地位，可不是他一个金峰能请的动的。 林永平不单单是着名的大提琴手，还是华国音乐学院的正牌教授，同时还担任了华国艺术协会理事。妥妥官方认证的音乐家。 原来他是秦凡的老师，这就说的通了。 “林老师说笑了。”秦凡愣了片刻，尴尬的笑了笑。 他是真不认识啊。 “这几首歌真的不错，我很期待他们公开发行后的反响。当然，我今天其实主要过来就是想再见见你。我一般很少看错人，尤其是在音乐上。但你小子确实能藏啊，我走眼了。不错，厚积薄发。现在懂得藏拙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林永平收好乐器，静静的看着秦凡，眼中满是欣赏。 “谢谢林老师夸奖。” “除了情歌、摇滚外，主旋律歌曲有尝试过吗？”林永平微笑的问道。 “试……试过……吧……”秦凡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位想干什么。 “呵呵，既然已经跳出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十月国家庆典，艺术协会这边准备推几首歌，弘扬一下主旋律。这也是官方的意思，初步的筛选已经完成，你要是有想法，抓紧时间给我。我拿过去让那些老同志听听。”林永平笑着拿出一张名片，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啊？谢谢林老师提携。”秦凡此刻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一旁的金峰也是大为吃惊。 “别急着谢，我就等你五天，你要有存货就抓紧，当然，质量要是过不了关，那就没办法了。”林永平说着，潇洒的转身离开。 “别送了，你们后面还很多事呢。” “那林老师慢走。”两人还是起身，一路将林永平送到了门口。 回来的路上，金峰掩饰不住的激动。 “秦哥，可以吗？这可是官方推荐啊？” “第一，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可比我大不少，别再喊我哥了。第二，这事先不急，我有个事想问你。” “秦哥你问。” 秦凡翻了个白眼，非常无奈，自从那天唱了《海阔天空》后，火车乐队的几人就仿佛统一了对他的称呼。其他人还好，可这金峰大自己好几岁呢。 “注册一家娱乐公司，麻烦吗？”秦凡在沙发上坐定，认真的问道。 “秦哥你想自己成立公司？”金峰眉头一挑，脸色浮现激动。 “有这个想法，但我不懂具体怎么操作。” 这是秦凡思索了一个晚上后决定的，既然想凭借这个行业在这个这个世界安身立命，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自己成立公司是最妥善的方式。 他虽然以前不懂娱乐圈，但娱乐新闻偶尔也关注。对于娱乐圈的狗屁倒灶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不想被那些东西束缚着。 而身负一个世界文娱积累的他，不说那诡异的符文，他也有绝对的把握能撑起一家公司。马上要发行的十首歌曲，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再一个就是，昨天和李子的谈话。 后来她们谈了很多，谈人生、谈理想，谈李子的过去、谈李子的未来。 在秦凡的劝说下，今天一大早，李子的父亲李立新就来接走了李子。 是的，李子被父亲接走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秦凡身边，她不是他的仔仔。 但这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却给了秦凡很大的触动。 不说她能给秦凡带来特殊的慰藉，单单她愿意用生命去替原主证名的单纯和疯狂，秦凡也觉得，自己应该护她周全。 而这几天的经历，却也让他意识到，哪怕他有外挂，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作为一名老刑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团队的重要性。 “成立公司不难，程序上完全可以操作。”火车的其他人听到这个，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围了过来。 “需要多少钱？”秦凡在心底略微估算了他目前的资产。 “以你前几天的收入，把公司弄起来问题不大，就是后续的运营……”金峰迟疑了一下。 “运营的事咱回头商量，这一块我不太懂，我想，交给你管理。”秦凡扫了眼众人，将视线落在了金峰脸上。 几天相处下来，他也确实感觉到了金峰身上的纯粹。说实话，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管理公司，但秦凡有他自己的考量。 “什么？公司交给我？”金峰闻言一愣。 “你们先听我说，我现在虽然有些钱，但肯定不够搞一个正儿八经的娱乐公司。所以前期肯定还是要借用录音棚的场地。所以我就想，要不索性大家合伙。我出前期的资金，而你们出场地，至于火车乐队，就是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个乐队。怎么样？” “合伙？”火车乐队的几人眼神一亮，尤其是听到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个乐队时。 有秦凡的火车和没秦凡的火车，他们太清楚里面的区别了。 秦凡能把那三首歌算到火车的头上，他们已经很知足了，连年纪最小的王丫都没过，秦凡会真的加入他们乐队。 因为两者就目前来说，已经完全不匹配了。 但现在秦凡却说，他的公司要签火车，而且听意思，是还想给他们股份？ “秦哥，你没必要这样。”不同其他的兴奋，金峰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太清楚秦凡的价值了，也太清楚这个公司以后的前景了。不说别的，哪怕秦凡什么都不做，只要能保证保持之前的创作水平，哪怕一年一首，这家公司也会在圈内炙手可热，成为皇潮那样的巨头可能有些遥远，但在圈内立足却是不需要任何怀疑。 “别磨叽，你们就说干不干吧？”秦凡掏了根烟，在手里掂着。 李大、李二、黑子纷纷看向金峰，只有王丫依旧一脸兴奋，半仰着脖子，似乎在畅想未来。 “股份你准备怎么分配？”金峰相对冷静，依旧一脸认真。 “我出钱、出曲子，我拿五成，金峰作为职业经理人，拿一成。我不清楚你们这录音棚的投资占比，剩下的你们自己按比例分。”秦凡挑了下眉，将思索了一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怎么行？”这下，不但是金峰，其他几人也跳了起来。 …… “爸，吃了饭，我想回去。”坐在自家餐厅的饭桌上，李子端着碗，低头认真的吃着饭。 李立新小心的陪在一边，在他的对面坐着个三十六七的妇女，怀中抱着个两岁大的婴儿。这是李子的继母陈爱铃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实话，自从李子考上大学后，就基本不回家了，哪怕是过年，也就在家里象征性的吃一顿年夜饭，大年初一就会回学校。 她的继母陈爱铃其实心眼不坏，家里并没有什么“继母刁难”的桥段发生。这些年李子回家，陈爱铃也都小心的伺候着。只是李子心结没解开，双方没什么交流。对此夫妻俩也是相当无奈。 “回去？回学校吗？”李立新闻言一愣，昨天学校的指导师有来过一个电话。倒是没说什么学校追责的事情，这年头学生跳楼，家长不问责学校就万幸了。 只是老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一定等李子情况稳定了，再让其回校。 李子稳定了吗？目前的情况是挺稳定的，可跳楼才几天啊？ “回，回秦凡那里。”李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声音弱不可闻。 李立新和陈爱铃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李子，你是不是对……对秦凡……”李立新忍不住问道。 陈爱铃闻言神情一顿，急忙用眼神制止丈夫。你家姑娘两天前才为人家跳楼，你个当爹的现在问这个合适吗？ 而此时，李子也抬起了头。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待在他身边。”李子却是没有回避，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父亲。 “那行，我一会送你过去。”看懂了妻子的暗示，李立新在心底暗叹一声，盘算着是不是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 第26章 房东 一番争执，新公司的股份终于确定：秦凡出资300万，作为初始资金，占公司股份80%。金峰作为职业经理人，以录音棚的设施设备入股，占公司股份10%。李大、李二、黑子、王丫，各占公司2.5%。 而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个艺人，也不是火车乐队，而是秦凡。 他以词曲人、歌手等多重身份，加入了自己的公司。 大方向商讨完毕，几人干劲十足的忙碌起来。金峰带着黑子开始在准备注册公司的各种流程。李二埋头准备秦凡的新歌首秀。而李大则带着王丫出去找新公司的场地，既然有心要成立公司，当然要找一个合适的办公场地，总不能一直窝在录音棚里。 这个场地几人的意见非常统一，距离录音棚不能太远，而且也不需要特别大，公司草创嘛，他们也不讲什么牌面。 火车录音棚地处一个并不是特别繁华的路段，虽然临街，但是地点在二楼。而他们的三楼，原本是几个沿街服装店合租的小仓库，听说前阵子租期到，没有续租。 火车几人一说到办公场地，瞬间就想到了这里。似乎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再租出去。 所以一但确定，李大和王丫就火急火燎的跑出去，联系房东了。 秦凡留在火车录音棚，倒不是他想当甩手掌柜。一个是他确实不熟悉，去了帮不上面忙。再一个是公司的股份比例他虽然独占80%，但在火车几人看来，他们手上的股份，就是秦凡送的，这怎么还好意思让秦凡操持这些琐事？ 秦凡也不矫情，独自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起租房信息来。 是的，他也在看租房，但不是办公地点，而是他的落脚点。总不能公司成立了，他这个大股东直接住公司吧？ 至于为什么不买？虽然身上扣除新公司的300万后，还有几百万的剩余，但几百万想在海城买房？呵呵！ 倒不是买不起，老旧小还是可以的。 但秦凡以前是生活在小城市的，当时结婚的婚房都有120平。现在去买鸽子楼？ 不急，先租一个，住的舒服最要紧，他对自己现在的赚钱能力很有信心。 “秦先生？”正在浏览着各种租房信息，录音棚外却是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 这是一个看着很干练的男人，三十出头，一身黑西装，脸上架着金边眼镜，手上还提着公文包。 “你是？”秦凡警惕的站起来，这家伙看着像卖保险的。 “哦，我就是汇丰律师事务所的吴泽。”吴泽急忙立正，热情的介绍自己。 “律师？”秦凡挑了下眉。 “对，您委托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委托你们？”秦凡的脸色精彩起来，又是什么情况？原主你到底背着我还干了什么？ “哦，确切的说，是您太太委托我们的事，已经完成了。”见秦凡脸色怪异，吴泽再次解释。 “太太？是我理解的那种太太吗？”秦凡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额……”吴泽也懵了，什么情况？这么激动干什么？ “哦，抱歉抱歉，我口误，那什么……总之，您委托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按照约定，我来和您交接。”吴泽在短暂的错愕后，马上反应了过来。 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网上的新闻已经忘了？自己竟然在公开场合提及他的婚姻？不知道明星是需要隐婚的？该死，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律师的职业素养呢？律师的职业操守呢？ “不是，先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委托你们干什么了？” “买房产的事啊？” “我委托你们买房产？” “对啊？” “什么时候的事？”秦凡扯了下嘴角，难道原主之前委托的？怪不得吃了那么多软饭，卡里竟然只有三百多，合着买房子去了？ “昨天啊？” “昨天？”秦凡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你确定是昨天？” “额，昨天你的……你的……” “老婆？”秦凡试探的提醒。 “对，昨天您的妻子……联系我们，说您要置办产业……” 秦凡感觉智齿抽搐了一下，不是吧？你个人渣结婚了？ “坐下，详细说说。”秦凡扫了眼紧闭的大门，一脸蛋疼的坐下。 “是这样，昨天下午……”吴泽虽然心里感觉奇怪，还是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昨天下午，有一个自称是我老婆的女人，打电话给你们律师事务所，委托你们帮我置办房产？”秦凡听完对方的叙述，脑海中升起了好几个案例，无一例外，都是以前当刑警时，遇到的诈骗案例。 “对。” “你们怎么能确定她就是我老婆？”秦凡的牙更疼了，这个世界的律师都没有常识的吗？一点法律防范意思都没有？不说别的，就人渣那被抄上热搜的感情史，这话你们也信？ “她自己说的啊？” “她说你们就信？她没说她叫方水儿吧？”秦凡没好气道。 “额，不是方水儿，她说她姓洛。” “洛？”秦凡心底突突了一下。 “对，至于为什么……她出示了你的授权书。秦先生，难道她没有和您商量？”吴泽也终于感受到秦凡的意外了。 “授权协议？” “对，你稍等。”吴泽马上在文件包里翻找着，很快递过来一张文件。 这是一张电子协议的打印稿，这几天这种协议秦凡签了不少，一眼看去，文件不像假的，最关键的是，下面还真有自己的签名…… 难道人渣还真的结婚了？用吃软饭的钱养家？那这人渣死的不冤…… “委托的内容是什么？”秦凡甩了下头疼的脑袋。 “楼上那层，一共12间。”吴泽指了指天花板。 “什么？你说，她委托你们买下楼上那一整层12间？”秦凡更懵逼了，楼上的户型和楼下是一样的，就是沿街商铺那种规模，一个单间50平。12间…… “确切的说，还有这里……”吴泽又指李指脚下。 “录音棚？” “对，还有……这里和这里……加起来，也是12间……” 秦凡呆滞了，火车录音棚其实也是租的，金峰他们可没能力置办这样沿街的场地，而录音棚正是4个单间打通的。 “一共需要多少钱？”秦凡咧着嘴，试着在脑海里计算费用。因为想着租房，他有在网上搜索过房价。这个地段不是什么黄金地段，属于老城区了。但毕竟是海城，住房差不多均价在4万--6万之间，而这种商用的沿街铺子，即便不是一楼门面，也需要8万开外…… 不对！秦凡猛的看向手中的协议。 签名……是自己的签名？ “一共，九千七百六十万。付完全款后，余款还剩两百四十万，您签字确认后，会退回原账户。” “等等？余款？”秦凡又发现一个雷点。 “对，余款还剩两百四十万，其实，按市场价，应该只要九千三百万左右，因为您要求最快速度，不计成本，所以多花了四百多万。这些是交易凭证。”吴泽看到了秦凡不断变化的表情，急忙拿出了交易记录。 秦凡麻木的接过文件，一张张粗略的扫视着。 这24间房产属于不同的业主，有的一间，有的两间，所以文件厚厚的一叠。 “我的那个老婆，委托你们的时候，还给了你们一个亿？” “确切的说，是一亿零三百万，其中，三百万是委托金，我们按单间收取费用……”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现在签了字，楼上那一整层，加上这一层，都是我的？”秦凡的脸色很复杂。 这就一个小目标了？话说，这也是吃软饭吗？这软饭吃起来还没完了？呸！人渣！ “准确的说，不管你签不签字，他们已经是你的了。您现在需要签字确认的，只是委托合同。”吴泽说着，拿出了一叠产权证明。 上面每一本都写着：产权所有人：秦凡。 “说说吧，我老婆长什么样……”秦凡语气有些无力，脑海中浮现如花似玉的“如花”。 一开始，他猜测过是不是方水儿，毕竟网上的那些事，透着古怪。可现在价值一个亿？方水儿才出道多久？她自己存款有一个亿吗？ “额，这个我们不知道，对方是电话委托的。不过您放心，我们律师事务所是专业的，不会对外透入委托人信息的。”吴泽其实也察觉到了古怪，但以他的联想能力，也只联想到秦凡担心自己的隐私。毕竟，这位在网络上……方水儿的男朋友竟然已婚？天啊，之前自己怎么没联想到？ “秦哥？”两个身影充充进来，正是李大和王丫。 两人迟疑的看了吴泽一眼，并不认识。 “楼上两间仓库已经卖了，我们联系不上新房东。”李大见秦凡一脸木然的看着自己，没介绍吴泽，也就不在意的汇报工作情况。 “不但如此，我们还打听到，这里也被卖了。老沈那个混蛋，卖房子也不说一声，什么意思？”王丫气鼓鼓的哼了一句，但眼里满是担忧。 她和李大怀着事业新征程的宏大愿望出门，却碰了个灰头土脸，不但理想的办公场所没落实，录音棚的位子可能都要换地方。 可谓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别急，老沈和金峰关系不错，等金峰回来，让他问问新房东的情况。我们签的长约，不是说不租就不租的。”李大见秦凡的脸色难看，急忙开口解释。 说实话，他也挺沮丧的。第一个任务就办成这样，显得火车乐队特别废物。 “那个……如果没意外的话，你们说的新房东。应该是我。”秦凡从手中的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正是火车录音棚的租赁协议。 第27章 开通官博 晚饭依旧是在录音棚吃的外卖。虽然李大和王丫“出师不利”，但金峰和黑子的效率出奇的高，仅仅一个下午，办妥了所有的手续。 从法律层面上来说，秦凡的娱乐公司已经成立了。 只是围着吃火锅的众人，没有那种新公司成立的欣喜，反而一个个神色古怪，还不时的偷瞄秦凡。尤其是李大和王丫。 你到底是闹哪样啊？一边让我们去找房子，一边却把我们家“偷”了。一定要用这种姿势装b吗？ 一开始商量的不是租两个单间，弄几张桌子电脑，弄一个小型会议室，我们一起携手共进，徐徐图之？ 你这一转身就直接买了两层楼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你不是说你流落街头，身上只有两百块的吗？你还为了生活，不要脸面、忍辱负重的去赚王三日的钱？ 秦凡低着头，忍受着众人的古怪眼神。但他没办法解释啊…… 吴泽走后，他渐渐理出了一点头绪。 用自己的名义全款给自己买了24间房，有自己亲笔签字的委托书，付款账号的所属人也是自己。 银行怎么开户秦凡不知道，但那个委托协议秦凡这几天签了不少，那是在签字前，需要人脸识别和指纹识别双重认证的。 而上面的签字，不是人渣的字迹。秦凡打开网购记录确认过。 字是自己签的？ 这些东西加到一起，几乎能推断出，那个姓洛的女人，不会是人渣的老婆。 “我能耐可大了……” “给你个奖励……” 那清冷中带着娇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姓洛？ “你们明天有空的话，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公寓出租，我还没落脚的地方。”晚饭在古怪的氛围下草草结束，秦凡收起筷子，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但这句话，又惹来了一片焦灼的目光。 “这几份装修方案一看看，我在网上找的，看上哪个，我明天就联系装修公司。”金峰将一台平板送到了秦凡面前。 “你看办吧，你是公司的总经理。”秦凡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从黑子手上接过香烟。 “行，那我就自己拿主意了。对了，公司前期需要招聘多少人？哪些岗位？好吧，我自己拿主意。”金峰刚想征求秦凡意见，却看懂了秦凡的眼神。 也对，自己拿公司10%股份，要体现价值。 “法务真的委托给下午那家伙？”李大却是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吴泽他见过，看着不像律师，而像个卖保险的。 “你们没有更好的推荐，就他们吧，至少办事效率挺高的。” 能不高吗？24小时不到，完成了24间房子的过户，虽然多花了四百多万…… 而且后续还有很多事情没收尾，比如原租户的清退，除了楼上的小仓库，其他几间都和火车录音棚一样，是有租约的。 当然，这些工作的费用，全都包含在那三百万的委托费里。 “秦……秦凡，公司的名字，真的定了？”一直没说话的李子，见秦凡起身，终于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 李子是在晚饭前到的，是她的父亲亲自送来的，而且来的路上，还顺道回了趟学校。 当然，不是去找老师，而是回宿舍整理家当。 为什么说家当？因为大包小包足足四个大箱子，完全一副搬家的样子。 她刚来的时候，都把秦凡惊呆了。 李立新！你确定李子是你亲生的？你确定不是因为家里的新老婆、新儿子，故意把她送过来的？ 可当看到李子那闪躲且怯懦的眼神后，秦凡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 “嗯，都已经注册了。”秦凡点起烟，默默的注视着窗外。 秦子娱乐，这是秦凡一早就定下的。 “那……那我能加入公司吗？我唱歌很好的。”李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但很快就壮着胆子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又纷纷看向秦凡。对于秦子娱乐这个名字，大家在一听到的时候，就有了猜测。 这也是大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的原因。 在海戏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跟着秦凡上天台，但他们都目睹了全过程，对整个事件的起因了解的明明白白。 还有那首《爱就一个字》，虽然后续媒体几乎忽略了这首歌，甚至有部分媒体，在上传视频的时候，还将前面记者提问部分给做了处理。但他们可是在现场啊！ 秦凡也是默默的皱起了眉头，盯着李子那期盼的眼神，秦凡知道，对方想岔了。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还没能摆正对待李子的态度。 眼前这身形纤细的女孩，到底李子？还是秦子？ “欢迎你的加入。”金峰却是将秦凡的犹豫理解成了放不下脸面，直接代替秦凡同意了下来。 在他看来，秦凡和李子的感情和关系毋容置疑。而秦凡早上还信誓旦旦的和他们说，要拼出一片天地，晚上就带头在公司搞裙带关系？ 秦凡不好意思开口，他这个打工人兼经理人自然要挺身而出，这就是他的存在意义，这种事，在娱乐圈太常见了。 当然，哪怕抛开这层关系，公司签下李子也是一定不会吃亏。 李子的外形条件实在太好了，完全不输方水儿。至于专业？呵呵，人家是海戏的，嗓音条件官方已经认证过了。 这些因素，再加上秦凡那恐怖的词曲能力，金峰甚至有信心李子在三年内成为天后！ 不夸张，按金峰的理解，秦凡的词曲能力，下血本去捧一个人，分分钟就能捧上神坛。 “真的？”李子惊喜的叫道，眼神却仍然没有离开秦凡，似乎在等他确认。 “你爸爸同意吗？”那眼神秦凡真的不忍拒绝，但还是犹豫着问了一句。 “我成年了，我能替自己做主。”李子倔强的说道，眼眸却是开始泛红。 “好吧，她的合约和我一样，就按那个模板签。你们没意见吧？”秦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凡和公司的合约也是几人商量的结果，这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是艺人合约，反而像是合作协议。 就是以项目（单曲）形式签订合作协议。简单的说：就是公司负责接项目，秦凡如果认可项目，那就合作。然后公司负责推广运营，秦凡收取分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约束条例。这是防止万一公司运营不善，把秦凡自己套住，毕竟，在这之前谁也没开过娱乐公司。 “当然，我现在就去草拟合同。”金峰高兴的走向电脑。 “啊！我的公司一姐才当了两个小时！”王丫气呼呼的叫道，人却是直接和李子抱在了一起。 “欢迎加入！”李大李二纷纷上前和李子握手。 “谢谢。”李子一双闪动的眼眸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秦凡，只是这一刻，又多了些许东西。 “好吧，距离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干些什么？”黑子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十二点怎么了？”秦凡不明所以。 “公司一哥首发单曲啊！你这个老板上点心好吗？” “还是十连发！” “哦，对哦。”秦凡掐掉烟头，被洛女士一搞，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还有5个小时，他的歌曲就要上线了。 “话说，这时候我们应该干点什么？有什么是需要做的吗？” “正常来说，应该宣传预热？”李二迟疑一下，他们以前发新歌，都会在网上买一些宣传资源。 但秦凡……不要太热了好不好？ “对，总要意思一下，何况我们公司新成立。”金峰也是反应了过来。 “秦哥你呢？你本人也总要说点什么吧？”王丫急忙催促。 秦凡点了点头，也是拿出了手机。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你竟然没有微博账号？”李二夸张的喊道。 “我以前……不玩这个……”秦凡一脑袋黑线。“我马上注册一个。” “等等！”金峰却是忽然阻止，说着，在手机上翻出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微博官方？你好，我是秦子娱乐的经理人金峰，没听过？没关系没关系，你听过秦凡吧？啊对，就是那个秦凡，他现在在我们公司，对对，他加入我们公司了，没开玩笑，是这样，他现在想入驻微博，需要一个认证账号。对对，我马上把认证资料发过来，对对对。我把公司资料一起给你们，你们帮忙也弄个公司账号。好，我现在就发。” 金峰说着挂掉了电话。 上传资料，不一会两个加“v”的账号就搞定了。 众人一阵点头，终于有了一种“公司”的感觉了。 “公司成立第一天，感谢加盟！@秦凡@火车乐队@李青衣。”这是秦子娱乐的第一条微博。 “终于加入组织了。@秦子娱乐。”这是火车乐队最新的一条微博。 “我有家了！@秦子娱乐。”这是李子的账号，她的微博网名叫李青衣。 发点什么呢？ 看着录音棚内兴奋的众人，秦凡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 发生了很多事，可细细算来，自己穿越也才五天…… 林林总总在脑海中浮现，有前世，也有今生。 秦凡的眼眸渐渐凝视，嘴角弯起一道弧度。 今天是九月十七？ “待到秋来九一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28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火车乐队什么情况？怎么忽然签公司了？之前不是说坚持走独立乐队路线的吗？还有，这个秦子娱乐又是哪个公司？” “我跟过去看了，是新公司，那边已经有人扒出新料了，建议各位去看看，有惊喜！” 火车乐队的微博下，在火车发布新动态后，迅速引来一群围观群众。 “上面说的秦凡是那个秦凡？这家伙终于出道了？” “是不是要发歌了？我想听《一个人》，等的好纠结。 ” “快，跟着路径走，大部队转移！” 秦子娱乐的官方账号下，出现了聊聊数语，这里几乎成了一个中转站。 秦凡的新账号下，瞬间就聚满了人。 “是那个秦凡吗？是不是？” “楼上的，看到那个大写的v了吗？这个时间节点，官方吃错药了才会认证一个同名同姓的。” “开通一小时，关注40万，除了口罩哥，没有其他人了。” “我之前还在找来着，没想到竟然才开通微博？你这是村里才通网吗？” “就没有人关心什么时候发歌吗？我好想听《矜持》。” “我要下载《无地自容》，我要拿来当铃声！”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我去，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有课代表吗？” “刚进来，就感觉到冲天杀气，这是要搞事情啊？” “看视频就感觉这家伙是个直男，这是真的比钢筋还直啊！第一条动态就发这个？经纪公司不拦着？” “我花开后白花杀……我说各位，他是不是要发歌了？” “预测一下，今晚十二点，新歌必发！别问为什么，今天是九一七！” “还真是！秋来九一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这是官宣屠榜吗？口罩哥霸气！” “作为新人，这是全网最狂的吧？话说没人管管吗？” “课代表来了！全体立正，坐下，听好了：海城大学中文系研究生认证，这四句律诗并无记载……划重点！并无记载！” 这个跟帖出来，评论区忽然停滞了几秒。 然后又炸了！ 然而，秦凡在发完第一条动态后，就没空去关注下面的状况了。 因为火车录音棚，迎来了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秦先生？你还真在这里？”王三日挺着圆滚的啤酒肚，一脸惊喜的从门外进来。 “王导？”秦凡立即起身相迎。 “哈哈，和朋友约了喝茶，路过楼下看到招牌，忽然就想到了你，试着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在。哈哈，缘分啊。”王三日热情的和秦凡握着手。 他的新电影《追逐大都市》昨天全网上线了，借着秦凡和《秋日私语》“mv”的热度，首日点击直接爆了。这可把制片方和出品方乐的不行。 虽然马上跟来大片的骂声，但谁在乎？黑粉也是粉啊！曝光度有了就可以，总比默默无闻的死在片库里好吧？ 其实这骂挨的也不冤，被《秋日私语》“mv”所吸引的观众在观影前还是比较期待的，所以，他们忍受着电影剧情的各种狗血，等啊等……等啊等…… 直到电影结束……他们的mv才出现，而且，里面的剧情竟然一刀未剪！就是mv的全部剧情。 这还真是精华全在宣传片…… 不过也有影评人表示，加了这一段mv，电影好像还真的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有时间不？一起去坐坐？我约了李劲。”王三日笑呵呵的也不见外，当然，也没提电影大热的事情，提那个就有些恶心人了。 “李劲？”秦凡一脸为难，不露痕迹的看了眼金峰。这李劲谁啊？听语气好像是个牛人？ 金峰瞬间会意，不露痕迹的点了下头。心里却是感叹自己的这个老板，空有一身天赋，还有个花旦前女友，可对娱乐圈的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李劲，粤州人，着名导演、出品人、制片人。虽然这几年已经很少制导作品，但却一直以监制的名字出现在各大热播剧的片头介绍里。 对于这样一个大咖，无论对于秦凡个人，或者对公司，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行，反正也没什么事。”秦凡看懂了金峰的暗示。 …… 皇潮私人游艇俱乐部的码头外，一辆商务车刚驶出码头。 “停车！”坐在后座的大胖举着手机忽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潘总？”司机降下车速，迟疑的看向大胖。却见这个往日不拘言笑的潘总，此刻脸色潮红，眼眸突起，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狰狞的脸颊上肥肉颤抖，如同一个被关了20年的强奸犯，忽然看到了比基尼一样……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哈哈哈哈！”大胖忽然大笑起来，一边下车走向外面，一边却是扔掉手机开始脱衣服。 “潘总？你要干什么？”司机惊诧莫名。 “游泳！”已经脱的一丝不挂的大胖忽然冲刺，向着一边的码头冲去。 “噗咚！”码头上传来一声巨响，溅起冲天水花。 …… 皇潮娱乐的会议室内，刚刚离开的沈铃被再次叫了回来。 “说说看，他准备干什么？”会议室的主座上，一个阴沉着脸的男人冷冷的扫视众人，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上面显示的是一张截图，正是“待到秋来九一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应该是准备发歌了，现在这个热度，发歌是最好的时机。”一名运营回答。 “他准备发哪里？”主座上的男人收回目光，轻轻敲打桌面。 “华夏音乐那边回复了，首发在那边，十连发。其他渠道还没有回应。”另外一名男子回答。 “华夏娱乐？十连发？”主位上的男人不露痕迹的扫了眼沈铃，“我们这个月有人在华夏音乐发歌吗？” “有，一共六个艺人，有四个在新歌榜上，目前分别排名第一、第四、第七、第八。” “有四个？” “七月和八月，我们都是两个。”行政秘书提醒。 皇潮娱乐、天宇娱乐、米果娱乐，当今华国三大娱乐巨头。虽说有着竞争关系，但彼此之间，还是会有一些协议的。这类似于联手垄断，避免无异议的内耗。 主位上的男人再次皱眉，眼神又落到了沈铃身上，只是这一次，时间略长。 男人叫夏长风，皇潮娱乐太子爷，一直在国外生活。一年前皇潮娱乐的董事长中风瘫痪，他正式回国接管了庞大的娱乐帝国。 年仅四十三，成为了圈内最年期的资本大佬。 “第一的是谁？”夏长风微微闭眼，声音越发的冰冷。 “是刘靓，《我的故事我的梦。》” “第四呢？” “杨雪筠，《天暗》。” “把后续的资源全撤了，转到《庭院深深》那边去。”夏长风沉默了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声。 “全撤了？可这样的话……”秘书有些纠结。前面让了两个月，按道理，这个月新歌榜应该是皇潮的。 “刘靓和雪筠压不住他。” 一句话出口，会议室内静默不语，只是不少人都偷偷用余光去看沈铃…… “水儿那边你抓紧布置下去，就按之前的方案操作。这一次，你可别再搞砸了。”夏长风静静的看向沈铃，眼底尽是冷意。 “是。我会说服水儿的。”从头到尾，沈铃都显的非常平静。 …… 清水草堂茶楼的包厢内，秦凡见到了王三日约见的李劲。同时，他也明白，王三日的忽然出现，绝对不是“刚好路过”和“缘分”这么简单。 因为包厢内坐着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相互介绍寒暄的时候，秦凡得知，这是海城卫视影视部的负责人：胡乔松。 “既然都认识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托三日把秦先生约出来，的确是有事相商。当然，也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还望秦先生见谅。”李劲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直率，见秦凡落座，开门见山的就说道。 “李导见外了，几位都是前辈，叫一声小秦就好。”秦凡从善如流，毕竟曾经也是年过四十的人，场面客道还是有的。 “我和三日算是相交莫逆，但这些年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次要不是你，他的处境就更难了。我们之前也一直劝他，但他这人……呵呵”李劲给秦凡倒茶，语气中带着揶揄。 秦凡不露痕迹的看了眼王三日，看来这两人关系是真的不错，不然这种话是不会当着自己这外人的面说的。 “我们之前一直有个项目，找了三日几次，但他执拗的很，放不下架子。不过这次，我想三日是想通了。” “哎，不服不行啊，市场是真的变了，你这一波流量都带不动我。”王三日端起茶杯自嘲的笑了笑。 《追逐大都市》的热度的确有了，点播率很高，但王三日的网评也越发的差了。似乎观众感觉被“mv”宣传片欺骗，骂起来越发的不留情面。 电影评分一路跌破下限，到了2.1分，这是年度最低了。而且很多评论还明确表示，这2.1分中，2分是给秦凡的。 这让王三日颇有一种“玩火自焚”的感觉。 “其实就是一部电视剧，武侠主题，海城卫视投资，我监制。项目其实早就立项，就是导演的人选一直空着，现在三日同意，也就马上启动了。” “那几位找我……”秦凡不明所以，武侠剧？找自己干什么？演尹志平吗？哥现在口碑反转了好不好？ “配乐。” 第29章 沧海一声笑 “对，就是电视剧配乐。你在海戏的视频我看了，说实话，那几首歌很不错。可惜时间不合适，不然前阵子上映的《天边晚霞》我都想用你的《传奇》了。”李劲又倒了杯茶，看向秦凡的眼神透着欣赏。 “电视剧配乐……”秦凡皱眉。仅仅听了自己几首歌，就把一部电视剧的配乐交给自己？还是海城卫视这样的带着官方背景投资的电视剧？ 一时间，秦凡看向王三日，脑海中猜想着都是这家伙想故技重施，借热度炒作。 “说来也巧，项目确定启动，我们今天就凑了一下。商量的时候聊到配乐问题，王三日就推荐了你。当然，我也看你在海戏的视频，歌真的不错。但有一说一，那些歌和我们的主题并不贴切，我们很难确定你的风格能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我另外还联系一个朋友，希望对方给我推荐合适的作曲人。但对方却直接推荐了你。”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胡乔松笑着开口。 “推荐我？”秦凡又愣住了。 “华国音乐学院的林永平。” “林教授？”秦凡是真的意外了，这林教授是有多欣赏自己啊？先是自降身份给自己的伴奏录音，然后邀请自己为华国庆典写歌，现在又推荐自己给海城卫视。 这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怎么样？有兴趣吗？林教授对你的期望很高啊。”胡乔松乐呵呵的笑着。 “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武侠？”秦凡依旧谨慎，虽然脑海中关于武侠的歌曲不少，而且可以肯定都是爆款。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基本都是在武侠剧的浸泡下长大的。 “就是江湖侠义，爱恨情仇。”王三日适时开口，似乎是怕秦凡拒绝，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时间上倒是不急，毕竟项目才开始筹备，计划拍摄的时间是四个月，创作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看到老友如此，李劲微微摇头。 “当然，因为是初次合作，所以，我们需要先听到歌曲的小样，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合作。这部戏的投资虽然不大，但毕竟是计划在海卫黄金档播出的。”胡乔松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显然，哪怕是有王三日和林永平的推荐，他依然对秦凡抱有怀疑，尽显了一个投资人的谨慎。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默默的喝茶，脑海中权衡着利弊。 很快，秦凡心底有了决策，这波，不亏。 虽然王三日名声已经臭了，但有李劲监制，投资方又是海城卫视，想来成片不会太差。而且秦凡后来也查过王三日的资料，的的确确是个拍武侠起家的导演，那几部名声赫赫的经典剧，也都是武侠题材。 现在从大银幕转到电视剧，应该说是游刃有余，不然海城卫视也不会任由李劲照顾老友卖人情。 但秦凡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茶杯，轻轻哼起了一个小调。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短短五句，没有伴奏，秦凡也是小声哼唱，不显豪迈不露洒脱。 可包厢内的三人却是脸色大变，尤其是胡乔松，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哥，网络上现在都说你是直男，遇到质疑都是硬怼的，但你也不用怼的这样彻底吧？我作为投资人谨慎一点没错吧？ “哈哈，我现在终于知道林教授为什么这样推崇你了。这首歌叫什么？别告诉我就是你刚才现场创作的啊？”李劲大笑着开口，他算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可谓是历经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现在听到这样的歌，难免感触繁多。 “《沧海一声笑》，倒不是现写的，作者叫黄沾。我其实一直很喜欢武侠。”秦凡露出腼腆的笑容。 “沧海笑，苍天笑、江山笑、清风笑、苍生笑，好一个《沧海一声笑》。怎么样，胡部长？小秦没让你失望吧？”李劲越是思索，越是感叹这首歌的意境，当然，他自动忽略了黄沾这个艺名，这几天秦凡的热度他不可能不知道秦凡的“恶趣味”。 “秦先生的确让我惊讶，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体悟。”胡乔松由衷的感叹，在震惊之后，他在心底过了一遍歌词。 朗朗上口的小调，歌词却是豪情满怀、气盖云天。那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 豪迈、沧桑、厚重、洒脱。 尤其是回忆了一下曲调，竟然还是华国传统小调，完全按照“宫、商、角、徵、羽”的五音排序。这秦凡，简直了…… “老弟啊，你是真让我惊讶，要是早遇到你……”王三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想到之前的《秋日私语》，现在的《沧海一声笑》，风格上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不过，这歌虽然好，但是我怕你的剧本压不住啊。”李劲却是很快冷静下来，侧头看着王三日。 其实这就是委婉的说法了，这歌很好，但和他们需要的主题不太贴切。 当然，他个人非常喜欢这首歌，哪怕这部戏用不上，他也准备买下来，下部戏用，甚至单独为这首歌筹备一部戏都不为过。 华国传统五音宫、商、角、徵、羽排序，这一点他也想到了，然后试着代入各种华国传统乐器，只是想了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毛孔都撑开了。 “剧本？”王三日一愣，随即也想到了剧本的剧情设定，一时间竟然纠结起来，为了配乐改剧本？ “对了，我还不知道剧情呢，配乐当然要根据剧情需要走。”秦凡看到王三日的纠结，立马开口问道。 别闹，为了配乐改剧本？他清楚自己的斤两，他还没那样的咖位，身边还坐着投资人呢。 “哦，剧情框架其实是我很多年前的一个想法，主要是讲述三个年轻人的江湖历练。”王三日有些无奈的开口。 “三个？”听到这里，秦凡不免眉头一挑。 “对，三个，我的想法是打破现在武侠剧的常规，采用三主角的形式，多线程讲述江湖事，三人互不相连，却又相互牵扯。”说到这个，王三日的眼眸闪烁着光辉。其实也就是这个新颖的设定，让投资方海城卫视有了兴趣。 秦凡低头又喝了口茶，听到三个主角，他面露诧异，自然不是因为这新颖的设定，而是在脑海中想到了三个人……乔峰、段誉、虚竹…… “呵呵，三个主角，在历练中意外结识，情投意合，结为异姓兄弟，老大正直、老二圆滑、老三木讷，他们……”王三日情绪渐渐激动，将自己的设定一点点的描述，期间还详细描述了几个他设定的重要桥段。 秦凡安静的听着，不时的偷瞄其他两人，两人没什么特别反应，显然早已知道剧本框架。 只是……听完王三日的描述，怎么说呢？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什么雷点，但也绝对说不上出彩，尤其是他一边听，一边和记忆中的片段做比较后。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口干舌燥的王三日喝了口茶，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凡。 秦凡没有回答，而是在心底纠结。 对方请自己是配乐，按道理，他根据对方的描述，给出几首武侠风的歌曲，对方八成会满意，这种武侠主题的电视剧配乐他熟悉的不要太多。尤其是金老先生的那些改编剧，他随口就能来上几段。 可越是想到金老先生，他就越纠结。 拿《刀剑如梦》、《难念的经》给这部戏当主题曲？他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那些大师。 “老弟？”见秦凡久久无语，王三日不免内心突突。 “不急，时间上还是比较宽裕的。”开口安抚的反倒是胡乔松，创作歌曲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听了个故事梗概，马上就出曲？真当秦凡是天才了？天才也做不到每时每刻都灵感爆棚的。 “是这样，听了王导的讲述，我感觉故事非常精彩，也让我有了很多的灵感。”秦凡端起茶杯，违心的夸奖了一句。 王三日闻言喜上眉梢，但一旁的李劲却是没有说话，反而眼眸一跳，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就是这人物设定……”秦凡面露难色，言语间颇为迟疑。 “没事，老弟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剧本还在完善中，正是需要集思广益。而且我也想听听年轻人的建议，毕竟这是我几年前的构架。”王三日笑呵呵的开口，一旁的李劲和胡乔松却是不露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那我就厚颜无耻的说两句？”秦凡小心翼翼的又试探一下。 “三日说的没错，集思广益嘛，你的才华我们可是一致认可的。”李劲微笑着给了秦凡一个定心丸。 在一个剧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对剧本说三道四的，尤其还是导演自己的剧本。 “那我就说了啊？你看，剧中设定的三个主角，这个老二吧，他的设定是个富二代？对吧？” “对对对，这个说法很贴切，家里颇有产业，父亲为富一方，可不就是富二代嘛。”王三日很配合，和秦凡聊剧本他很是期待。 “我的想法是，咱不妨格局大点，把这个富家翁往上提一提……” 第30章 三个主角 “故事的时代背景，差不多是宋朝吧？”秦凡穿越后，补了很多课，尤其是历史，而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和前世几乎没有差别，除了人物对不上外，唐宋元明清几乎一样，连国号都没有改变。 “对，剧本设定是这个时期。”王三日附和，同时心里也更加确定，刚才秦凡是有在认真听他讲述，毕竟他刚才完全没有提到朝代，而秦凡仅通过他的描述，就推断出了时代背景。 “所以，这个老二的家室，可以换一下，把江南的富家翁，移到西边。”秦凡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摆在了中间，又拿了一个空茶杯，摆在了纸巾盒的左边。 “西边？当时的情况，西边的经济并不发达，富商……”胡乔松微微皱眉。 “不当富商，当王爷。”秦凡双目炯炯有神。 “王爷？” “对，大理国主，大宋朝廷册封的王爷！” “这……”三人面面相觑，这样身份定位的确是提升了很多，可是…… “你看，一个无心继承田产的富二代，一个是无心继承大统的皇族世子。而作为皇室继承人，那皇室不传武学，就比富商重金购买的武学秘籍要更有说服力了。他老爹的富商风流史，就变成了皇室秘新……”秦凡循循善诱。 三人眼前一亮，这似乎真可以啊？ “老二出生于大理国皇室，从小过着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老二生性散漫，不爱学武也不懂武功，连家传顶级武武学也愿学习，所以被父亲逼紧了便即离家出走。之后遇到……”秦凡见三人来了兴趣，也就不再隐藏，将记忆中的片段说了出来。 钟灵、木婉清、阿朱、阿紫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随着秦凡的讲述，走进三人的心底。 大理一阳指、六脉神剑、北冥神功、凌波微步…… 王三日是越听越咋舌，你确定是刚才想到的一点点提升？ 这已经是个完整的剧本了好吗？不要老大老三了，就这个老二的故事，拍出来就是一部经典武侠剧。而且是武侠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很有市场啊？ 他看着秦凡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要不是今天晚上的局是临时起意，而秦凡又是自己去找来的，他都怀疑这是有人请来砸场子的。 “武侠嘛，讲的就是爱恨情仇，所以这情爱，我感觉就可以集中在老二的头上。家室背景雄厚，年少多金又风流倜傥，自然一路走去，吸引武林各路红颜无数，但咱不能渣，渣男这年头讨人厌啊。”秦凡说到此处，无声拭泪。 “不渣？”李劲一愣，你刚才的设定，这老二到处招蜂引蝶，还不渣？ “对，但不是不渣，而是想渣渣不了。爱上他的每一个女人，其实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老爹不也是个多情种吗？呵呵……”秦凡眼底闪过一丝痛快。 随即，秦凡开始描述段正淳的爱情过往。这真是听的王三日忍不住拍案叫绝，这脑子？果然渣男的思维方式吗？ 这情感纠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胡乔松和李劲也是惊叹莫名，这设定……两代人的情感纠缠，的确比简单的卿卿我我要吸引观众。 “这其实还不够，渣男嘛，哪能让他那么痛快，他不是性情洒脱，见一个爱一个，那就一定要他有爱而不得，不然仅仅因为身份伦理的限制，以老二的人物设定，不至于让他抱憾终身。所以，我们要给他设定一个女人，一个他爱而不得的女人。还记的前面说的无量崖吗？对，我们把那个石像上的仙女姐姐给具象出来，暂时就叫她王语嫣好了。说道王语嫣，就要先说她的设定，而她的设定，就牵扯出了另外一股势力，姑苏慕容……”秦凡说着，又拿出一个空杯子，放在纸巾盒的下方。 “情敌？”听到秦凡的描述，胡乔松忍不住出声，前面已经够复杂了，这又来一个情敌？ “当然，要和大理段王爷打对台，身份上就不能差距太大。所以，这个姑苏慕容，是前朝皇室余孽，一心想着光复江山，而王语嫣，就是他的表妹。”秦凡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深邃的弧度。 “老二不爱江山爱美人，但爱上的美人却爱着她的表哥，表哥却一心想着江山……” “啪！”王三日忍不住拍案叫绝，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来了一下。 “这姑苏慕容，就是全书的反派？”胡乔松脸上也是浮现感叹，再次为秦凡的才华所钦佩。这货真不是王三日找来的托？ “不不不，江湖恩怨，哪有什么真正的正邪之分，不过立场不不同罢了。”秦凡却是摇摇头，说出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反派？呵呵，你是还没听到西夏一品堂，没听到出场就满级的鸠摩智…… “老二的剧情这就相当完整了。”李劲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看向了胡乔松，两人眼神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的纠结。 确实，就这个剧本，比王三日之前准备的，要好太多了。 这样的剧本，他们不太相信是秦凡临时想的。因为太完整了，完整到连武功秘籍都设定的天衣无缝。 至胜至阳的大理一阳指，诡异刁钻的六脉神剑。还有几乎是为主角性情和角色需要的专吸内功的北冥神功，逃命专用的凌波微步。 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秦凡的心中，早有一个武侠剧本，借着这个由头，展示给了他们。 那现在就纠结了。 用哪个剧本？秦凡的剧本无疑最好，可王三日…… “对，老二的差不多就这样，我们接下来说说老三。”秦凡灌了口茶，感觉思路和记忆都越发的清晰起来。 “还有老三？”李劲一愣。 “当然，老三的设定是木讷对吧？”秦凡转过头，看向了王三日。 “啊对，为人木讷老实，谨小慎微。”王三日恍然回神，才想起秦凡是在给自己改剧本架构。 “你看，老二已经有了一个具象化的身份，那老三是不是也给他来一个？那什么样的身份，最木讷呆板？”秦凡继续引导。 “和尚？”王三日顺着秦凡的思路沉吟片刻，不确定的答道。 “对！和尚！我们的想法一样”秦凡赞赏的鼓了个掌，而一旁的李劲和胡乔松再次对视，眼中均是古怪。 “老三就是少林寺的一个小和尚。” “少林寺？” “嗯天下武学源少林嘛，身份自然不能比老二的王爷世子差太多。”秦凡有些忘乎所以。 天下武学源少林？李劲却是在心里默默的品味着这句话。 “老二的背景是皇室，老三出生武学胜地，但一个小和尚可不够，所以，他是少林寺主持方丈的私生子。而他的身世，又牵扯到了江湖的一庄成年旧事。那时……” 随着秦凡的诉说，四大恶人叶二娘、星宿老仙丁春秋、灵鹫宫无崖子一个个身影浮现。 小无相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生死符…… 胡乔松和李劲感觉麻了。 原本以为老三就是秦凡为了给王三日台阶，临时敷衍一下。没想到，这剧情的展开竟然一点不比老二差。 这真是临时改的？灵光一现？ “你刚才说，这老三的生母，是西夏人？”胡乔松定了定神，看向秦凡。 “对，西夏一品堂。哦对了。这四大恶人之首，也就是西夏一品堂扛把子，还可以有一个身份。”秦凡卖了个乖子，又拿出一个空杯，放在了纸巾盒的左上方。想接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却发现茶壶早已空了。 “我来。”王三日赶紧起身烧水，眼中却不断的催促秦凡。 “呵呵，这个身份，就是大理段世的太子。” “大理皇室？” “对，早年夺嫡失败，被废双腿，流放西夏，成立一品堂，发誓报仇雪恨。而他这里，还可以有一个桥段。” “皇室夺嫡……”李劲喃喃自语，回忆着刚才老二的剧情。 “呵呵，他才是老二的生父，而老二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妹妹，却忽然又不是她亲妹妹了！”说着，秦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段誉是真悲催啊，富二代渣男就该这样！ “这……”三人无语，被这情节雷的外焦里嫩。但细细一想，这简直绝了呀？ 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秦凡打心底里满足。就喜欢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你刚才说的灵鹫宫……” “这就又是一股势力……”秦凡再次拿出一个空杯，摆在了纸巾盒的边上。 无崖子、李秋水、天上童姥，这故事背景中几十年前的恩怨情仇缓缓道来。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哪怕武学修至登峰造极，也难逃一个情字。莫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简单叙述了灵鹫宫的恩怨情仇，秦凡似乎心有所感，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李劲像是见鬼一样看着秦凡，胡乔松则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搜索，然后同样一脸见了鬼一样。 第31章 天龙八部 “至于老大，你看，老二生性洒脱，随遇而安，可谓道法自然。武学又是道家绝学北冥神功，所谓北冥有鱼……咳咳……扯远了。总之老二身上所表现的，均是道家思想，对吧？”秦凡扯了下嘴角，差点扯出庄子的逍遥游来。刚才忍不住吟诗一句，就让李劲和胡乔松见鬼一样，如果把《逍遥游》念出来，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自己。算了，不要节外生枝了。 三人没注意到那句“北冥有鱼”，而是关注点都在秦凡的指引下将老二与道家思想上揣摩，别说，秦凡这么一说，还真很贴切。 “老三本是佛门中人，一生行事固守清规，慈悲为怀。这佛家的思想不用刻意归纳。所以这老大……”秦凡的语调放慢，留足了给学渣抢答的时间。 “老大正直……儒家？”王三日脑门灵光一闪，试探的答道。 “啊呀！你看看，儒、释、道华国三大传统思想，皆集于此，王导的布局是真让我佩服啊。”秦凡一脸钦佩，由衷的感叹道。 王三日满面红光，使劲的搓着手。 而一旁的李劲和胡乔松却是满脸古怪，信了你个鬼。就王三日那死胖子，他要有这样的眼界，也不至于沦落到拍网大吧？ 所以，他们看向秦凡的眼神，越发的惊叹起来。 “道修逍遥骨，老二随性却深陷情劫，诉尽情爱仇怨。佛修慈悲心，老三虔诚却堕入红尘，写尽世态炎凉。那老大呢？儒修一身正气，讲究浩然长存，是不是就不要拘泥什么江湖恩怨了？”秦凡的兴致越发高扬，终于到那个出场自带bgm的男人了。 “不讲江湖恩怨？”王三日一愣，不是说好的武侠吗？ “对，咱格局再大一点。”秦凡说着，去桌上拿空茶杯，却是发现茶盘里已经没有茶杯了，索性拿过茶叶罐，直接放在了纸巾盒的上方。 “契丹！大辽！”秦凡目光炯炯，眼神灼灼。 李劲这才回神，看向桌上的纸巾盒。 大宋、大理、西夏、大辽、大燕…… 好家伙，一部武侠的布局，竟然比历史剧还要宏大…… “老二、老三都是各种武学奇遇，造就不世武功。这个套路用多了，难免落的俗套，所以，老大我感觉，就省略那些奇遇。儒家讲究中正平和，也不屑那些歪门捷径。所以，老大一出场就该是满级。为天下一帮的帮主。” “出场就满级？天下第一帮？”王三日咋舌，这可比他最早设定的，武林世家嫡长子要强的多了啊？ “天下武学源少林，那这天下第一帮……”李劲相对冷静，总不至于老大也是佛门中人？不是说儒家的吗？ “这里的天下第一帮，不是最强帮派，而是人数最多的帮派，而北宋年间，什么人最多？” “农民？”胡乔松认真的思索，但很快摇了摇头。 “流民？”李劲也试着猜测。 “对，流民，乞丐。天下第一帮，丐帮。而老大，就是现任丐帮帮主。” “丐帮！”胡乔松脸上惊疑不定，代入历史后，竟然发现意外的贴切。 “这个老大，身为丐帮帮主，为人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武学天赋更是绝世罕见，武功登峰造极，一手降龙十八掌在江湖上罕逢敌手……” “这样的话，主角无敌，情节上冲突会不会不够？”王三日忍不住插嘴，惯用的套路一定是升级打怪，可一开始就无敌，情节会很难把控。 “所以，我们要给他安排一个对手，吐蕃国师……”秦凡说着，拿起桌上的牙签盒，放在了纸巾盒的边上。 还有？李劲的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 “当然，老大的情节，也不应该继续这些江湖仇怨，咱们把格局再提一提，老大，我们讲家国天下！”秦凡的右手在空中一握，在面前稳稳的落下。 一下子，格局似乎又大了。 家国天下……李劲终于明白，秦凡在桌上摆的那些东西的用意何在了。 此子当真一开始就在布局？ “所以，这仅仅一个丐帮帮主的身份，配不上老大。他还有个隐藏的身份，大辽远征王的独子……” “你想让老大当皇帝？”王三日吓了一跳，这就有些违背他的初衷了。 “不不不，我们这是武侠剧，不是战争历史剧，我的意思是，让他深陷家国情怀。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个老大……” 秦凡语气低沉，从杏林事变，到雁门惨案。追查身世、离开丐帮、邂逅爱人、误杀阿朱、决战少林、回归契丹、西夏选婚、坚拒南征、魂归雁门…… 虽然秦凡讲述的极其简要，但还是听的三人荡气回肠，什么是武侠？这才是武侠，这才是侠。 “自古忠孝两难全……”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李劲和胡乔松都不由自主的念叨着秦凡刚才的话，太他妈震撼了，武侠还可以这样？ 尤其是老大的剧情开展，老二老三的剧情竟然完美的融洽进来了。这是什么神仙布局？ 三日怔怔的看着秦凡，心中实在是感慨万千，我们就是想着找个配乐来着，你这……说好的只是略微完善一下的呢？ 秦凡又灌了口茶，有些意犹未尽，但抽空扫了眼手机，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 “小……秦先生，我们如果邀请你来当编剧……额，别误会，就你刚才讲的那些内容，编剧一栏肯定是要加上你的名字的。只是我担心剧组的编剧，把握不住。”李劲先是开口，而小秦他是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老弟，你就当帮帮老哥。老哥算是彻底服你了，不怕你笑话，听完你的，就我原来那版，我自己都看不上了。秦老弟，这是哥的翻身战，说是复活战都不夸张，下半辈子怎么样，就看这部戏了。”王三日也不是真傻，立即诚恳的请求。 “可我没写过剧本啊。”秦凡有些意动。 “这个你放心，你只要将刚才说的整理个脉络出来，后期会有专业的编剧跟进的，你到时候再帮忙把把关就好。”胡乔松也认真的开口。 “那，我试试？” …… 秦凡在茶楼高谈阔论的时候，却不知凌晨三点，火车录音棚内依旧欢歌笑语一片。金峰一群人守着电脑，没几分钟，就会点一下刷新，看着那以爆发式增长数据，这原本三流边缘的乐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网络上无数人一开始是守着华夏音乐网，等着秦凡的新歌发布，所以秦凡的微博账号下面，热闹非常，开通账号不到五小时，关注人数已经接近了百万。连同着各大直播平台和视频网站上，“海戏现场”的点播又创下新高。 但诡异的是，一过十二点后，网络忽然安静了，没有跟帖，没有弹幕，仿佛前一刻还在水嗨的网友全部集体掉线。 直到凌晨一点，网络再次喧嚣起来。 一个小时，六十分钟，正是秦凡十首歌完整播放一轮的时间…… …… “数据如何？”皇潮娱乐的办公室内，沈铃阴沉着脸。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打扮的非常时尚，虽是男生，却是化着精致的妆容，左耳还挂着一排耳钉。 “十首歌的总下载已经超过400万，《无地自容》目前在新歌榜第十一。”一边的助理看着电脑，给出一个让人绝望的数据。 “什么？已经第十一了？这发歌才三个多小时，还是凌晨……”那个化着浓妆的男人一惊，再次跑到电脑前确认。 “现在你知道，公司为什么要把你的资源都撤下来了？”沈铃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猜到了会爆，但没料到会爆的这么可怕。 400万的下载量，等于至少有四十万网友熬夜守在电脑前…… …… 看着秦凡的身影走进酒店，坐在车内的三人久久无语。 “这部戏的预算是多少来着？”身为监制的李劲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5000万。”胡乔松听懂了李劲的意思，低头沉思起来。 王三日依旧很亢奋，死死的盯着秦凡消失的背影，生怕他跑了一样。 “我预估，如果剧本能定下来，可以再加一个亿。”良久，胡乔松吐出了一个数字。他很清楚，如果真按这个剧本拍，这部剧一定会成为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会成为一部经典或者标杆。 所以之前的5000万投资，真心对不起这样的剧本。 “我可以和粤州卫视谈谈，让他们出一半。”李劲却是严肃的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胡乔松。 他的话，连一旁发呆的王三日都惊到了。 出一半？什么意思？5000万的一半显然不可能，那就是追加后的一半？还是说…… “你的意思是1.5亿还不够？”胡乔松有些不悦，这是海城卫视的项目，让粤州卫视出一半，那不是就是从独家出品变成联合出品了？ 知道你是粤州人，但不能这样坑人吧？ 李劲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示意司机开车。 “等我明天和台长汇报一下吧，先送我到台里。”看了眼手表，胡乔松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32章 请继续你的表演 秦凡十首歌曲正式面世，其火爆程度超出了业内所有人的预估。仅仅一夜时间，下载播放量超过了千万。 这导致9月18日这天，无论你是在大街小巷，还是商场超市，都能听到秦凡的歌，各大电台的点歌节目，更是从开播开始，就几乎成了秦凡的专属电台。 造成种原因的，一方面当然是这十首歌曲本身的质量，这些歌都是在那个世界经过市场验证的歌曲。而在这个世界，秦凡本身的话题性又给了这些歌曲的额外附加值，这才导致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当然，目前的热度如此恐怖，那些跟风蹭热度的自媒体、各大平台的引流也是重要的一点。这些都算是自发的在给秦凡宣传。 如果说这是一次营销，那这波操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是史无前例的。 这成功，有必然，也有偶然。 网上的一切，秦凡还不得知，昨天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了，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后，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 可能因为生物钟混乱，也可能因为睡的太多，秦凡醒来后，感觉到异常的疲惫，完全没有那种睡饱后的充实感。 拿过床头的水杯灌了一口，秦凡在马桶上坐下，点开了自己的手机。 有七个未接电话，六个是金峰打的，还有一个…… 嗯？ 一串星号？ 秦凡一激灵，飞泄的水柱都顿了一顿。 她又给自己打电话了？ 关于这个女人，秦凡做了很多猜测，但最终都不得要领。不过秦凡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以自己名义买下24间商铺给自己的女人，就是她。 思索间，秦凡皱着眉头走进淋浴房，企图用冷水来刺激大脑，清醒自己的思绪。 冰冷的水流倾泄，的确让秦凡迅速清醒，用力的搓了把脸，他几乎下意识的看了眼放在外面的手机。 却发现手机的屏幕竟然亮了。 秦凡定了定神，看到屏幕上闪动着一串星号。 靠！ 秦凡来不及擦拭身上的水珠，推开门直接拿起了手机。 “哈哈哈哈！秦凡啊秦凡，你可真是让我意外，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一串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对方似乎很兴奋。 站在镜子前的秦凡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镜子中流淌着水珠的身体。 什么东西？东西？ “ 你知道吗？当我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时，我真的惊呆了。你知道吗？上一次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总结、归纳、分析……然后我得出一个惊人的推断……原来我那时候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啊哈哈哈！”电话那头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想说什么？”秦凡皱着眉，努力思索着对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对了，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电话那头的却是没有理会秦凡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为什么冒充我妻子？”秦凡没有问对方为什么送房子给自己，而且送的恰到好处…… “不要在意细节嘛。咱俩这辈子，估计是很难分开了，嫁给我不亏。再说，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冒充的？”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那房子？”秦凡没有理会对方的调戏。 “对信息收集归纳总结，对形势发展预测分析，这不是很正常？而且这样方便你装b啊？” “装b？”秦凡挑了下眉。 “哈哈？你也发现了对不对？你看，你唱《无地自容》的时候你在装b，后来唱《海阔天空》的时候你也在装b，再之后在海戏救那个小姑娘的时候，你装了个大b。哇哈哈，你个装b犯，我真的爱死你了。其实昨天晚上，你发那句：我花开后百花杀时，我就有隐隐有预感，但我不敢肯定，这毕竟有点太玄幻了，不科学，很不科学。可等你的新歌发布……哈哈哈，惊喜总是出现的如此突然，我感觉遇上你真的是太幸运了。我也很庆幸，给你选了副好身体。还有什么是比在娱乐圈叱咤风云更装b的？” “所以，我装b，对你有影响？”秦凡似乎抓住了关键。 问完这话，秦凡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响指。 “所以，请继续你的表演，做的好，姐姐有奖励哦……对了，你昨天很棒，奖你什么好呢？钱？你好像不需要了，女人？你好像也不需要我操心，何况，你已经有我了。我要认真想想。奖励嘛，要予其所好才能激励你不是吗？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加油哦！” 电话突兀的被挂断了，秦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是否是冷水还未擦去，此刻感觉越发的冰凉。 装b ？ …… 海城卫视总部，胡乔松带着疲惫与兴奋敲开了海城卫视台长，季华明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两人谈的什么，只是两个小时后，季华明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所有部门负责人以及广告部、投资部的全体成员都被要求出席。 然后，同样顶着黑眼圈的王三日和李劲，也被请到了现场。 “刚才发到群里的，是影视部根据昨天的录音，整理出来的简要概况。大家都说说意见。”简单的说明今天的会议议题后，季华明将一个文件上传到了工作群。 而文件内容，就是胡乔松根据昨天晚上的录音，临时让人加班整理的剧情框架。 是的，他昨天录音了。这其实是一个影视部负责人的职业习惯，在讨论剧本的时候录音，免的某些灵感聊完了就忘了。 不但是他，王三日和李劲也都录音了。只是秦凡这个外行不知道而已。 “我先打断一下，您刚才说的秦凡，是那个秦凡？”广告部的负责人扫了眼文件，脑海中还被台长刚才的介绍所震撼。 “是的，就是那个秦凡。先不讨论其他，给你们20分钟，你们先看剧本框架。” 会议室内瞬间就安静下来，李劲没有去看剧本，而是深深的看季华明一眼，他和这个刚上任不到两年的季华明交集不多，对季华明并不了解。 说是二十分钟，却是四十分钟后依然没有人说话，一个个死死的盯着平板，脸上露出各种表情，或惊讶，或迟疑，或兴奋，或迷醉。 “好了，详细的剧本，胡部长已经委托秦凡去完善，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投资金额的问题。相信大家现在也明白，按照这个剧本拍，原本的5000万肯定远远不够。”台长打断众人的思维发散，将注意力拉回会议主题。 “追加投资的话……”投资部的负责人半眯起眼睛。“以我们目前的项目开展情况，再拿出5000万应该……” “听说李导希望粤州卫视也参与到这个项目来？”台长却是忽然打断了投资部的发言，转头看向李劲。 李劲是这部戏的监制，说他是项目负责人也不为过。 “是的，我和粤州卫视关系不错，所以我希望，这部戏可以由两家联合出品。”李劲心里叹了一声，在这样的场合，季华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来对方心底已经有了决策。 “哦？你觉的，粤州卫视会出资多少？”季华明面带笑容，看似唠嗑一样问道。 “不低于一亿五千万。”李劲认真的回答，虽然不死心，但他还想试试。 季华明微笑的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任由会议室内响起各种议论。 粤州卫视出资一亿五千万，也就是说，哪怕联合出品，为了保证海城卫视的话语权，出资也不能低于一亿五千万？ 这不是闹吗？一部连续剧投资三个亿？ 会议室越发嘈杂，但几个关键人物却都沉默不语。 王三日在心里简直笑疯了，秦凡啊秦凡，你就是我的福将啊！今天回家就给你弄个排位供起来！ 简要的剧本架构确实不错，背景大气磅礴、情节扑朔迷离，人物关系复杂且又具有独立性。这要是运作的好，一部爆款跑不了。这一点，在场的都不是外行。 只是一部剧投资一亿五千万，而且还是联合出品，非独家出品。 这让在场的各个负责人都不太敢接话。 这个项目虽然是海城卫视主导，但剧本、监制、导演都不是海卫的人，仅仅只是合作。 一旦海城卫视放弃这个项目，那他们完全可以转身就和粤州卫视合作，相信这样的配置，他们很容易拉来投资。 这才是众人纠结的地方。 李劲的话已经很明确了，粤州至少会投一亿五千万。不要怀疑，李劲是粤州人，而且他的为人不是秘密。他有很浓重的家乡情怀。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提携粤州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个项目为什么会带上王三日？就是因为王三日也是粤州人。 “呵呵，我看呀，这个项目既然是海城卫生主导发起的，就不要掺和其他投资了。而且李导和王导都是粤州人，这些年粤州的影视剧越发的风格明显，我不想这部戏里，有着太多的粤州元素。当然，如果王导和李导在选角上有什么合适的推荐，我们还是非常欢迎的。”季华明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却是语气接连转换，连敲带打。 一时间，会议室内又安静下来。 李劲苦笑的摇了摇头，虽然早有所料，还是有些遗憾。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剧本，也真心想带上粤州卫视。 这些年粤州的影视剧的确开始标签化。而文化作品的标签化，就意味着开始吃老本，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剧本让李劲看到了转机，他有信心，这部戏会在他手上成为一个标杆……不单单是武侠剧的标杆，而是文化作品的标杆。 “那……季台长准备投多少？”还没看出的关键的王三日有些不诧，这就少了一亿五千万的投资了？ “三亿。” 第33章 可怕的人 李劲也是微微皱眉，他想过季华明是个果敢的人，却没想到对方有这样的魄力。 “海城是华国的经济文化中心，他需要一些文化作品来奠定这个位置。资金方面，投资部尽快做个预算，其他一些不必要的的开资先缩减一部份，一些不必要的项目也可以先停了。下个阶段，我们的工作重心就是《天龙八部》……” 会议就这样简单粗暴的结束，众人带着各自的心思离开，投资部的负责人却是苦着脸来到了台长办公室。 “台长……这一下子三个亿投一部电视剧……” “你先看看这个。”季华明没有解释，而是将平板拿出，点开了一个界面。 “秦凡的新歌？已经两首进新歌榜前十了？他发歌还不到24小时啊？” “没有推广宣传、没有运营预热、甚至在发歌前都没有粉丝基础。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这个月，他能屠了新歌版。”季明华放下平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说？他一个人能包揽前十？” “或许其中的某一首，单独发歌不一定能进前十，但十首联动……观众是有丛众心理的，而且也有猎奇心理，哪怕有那么一两首没进前十，月底前，不需要特别去运作，那些自媒体或者平台，会主动出来带节奏，观众也会买单。所以这个月，前十他拿定了。” 季明华端起保温杯，小口的喝了一口，又拿出了那个剧本大纲。 “我很看好这部剧，但我更看好这个人，这是一个能改变当前娱乐圈格局的人……” “改变娱乐圈格局，季台，这有点夸张吧……”投资部负责人微微一愣，这评价太夸张了，哪怕是天王巨星或者资本大鳄也不当不起这个评价吧？ “你还别不信，秦凡这个人，这几天我详细的去了解过。有才华，惊世之才，而且懂运营，懂流量，懂运作。”季华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的摇了摇头。 “才华是确实可怕，可你说他懂运作……” “哈哈，这些年你一直在投资部，看问题的视角不一样。我问你，一周前，秦凡是个什么情况？” 一周前？投资部负责人微微思索，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愕。 “看吧？我不提醒你，你都不记的了对吗？全网黑啊……说是人人喊打都不为过，可你看看，仅仅用了一周……匪夷所思啊。如果不是我确定他没有和皇潮有签约，而他自己又成立了公司，我都怀疑这是皇潮的一出苦肉记了。” “苦肉计？” “呵呵，抛开那些事实不谈，我们就看事件本身。你看，一开始在网上被人爆料指控，而事件的另外两个主角都是艺人，其中一个还是口碑良好的当家花旦。这流量有了吧？” “事件发生后，面对全网谩骂，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任由舆论发酵。然后他做了什么？空降街头路演，一首《无地自容》给网友留足了悬念。之后呢？一段醉酒录像，《海阔天空》炸懵网友。到此，他依旧没有回应之前的指控。而是让热度叠加。” “再然后，王三日……呵呵，那部电影你也去看了吧？一个正常人，不要说准备出道的艺人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接王三日的网大？可他怎么做的？一曲《秋日私语》既秀才华又秀演技，一段“mv”直接将热度推向了巅峰。” 投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也是叹为观止。王三日的那部《追逐大都市》他被mv宣传片吸引，的确是看了。可……什么鬼？这也是他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原因之一，投三个亿拍连续剧，导演还是那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好不好？ “不过后面有一段，我一开始是真没看懂。本来热度已经完全可以了，为什么舆论又忽然控制舆论反转？而且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显然，当时的网络风向，不只是沈铃一个人察觉异常。 “这是欲扬先抑啊，这就是对人心的把控，对时局的把控，和一开始的初衷完全一样。后面不用说了？借着跳楼造势，吸引目光，然后七剑出海戏，一战封神。” 说完一切，季华明自己也是久久无语，沉醉在自己的推断中。 一边的投资部负责人早已经目瞪口呆。如果这一切都如季台长所说，那这个秦凡，或者背后的运营公司，实在是太可怕了。 先制造一个热点，吸引眼球，将秦凡推出来。然后的每一步都几乎是踩在前一个热点上，一步高一步，一环接一环。这种热点的叠加实在太完美了。这几乎可以写进营销教材了…… “你再想想，所有和他有关的人，方水儿、杨晓琴、王三日、火车乐队……皆大欢喜，不是吗？” 投资部负责人又是一愣，对啊？这场以黑料开始的营销竟然没有输家？方水儿和杨晓琴虽然在网上质疑声不少，但热度是实打实的啊？王三日就不用说了，没有这个热度，没有mv中表现的掌镜能力，海城卫视也不一定会答应李劲的要求。 “那个跳楼的小姑娘，不会也是……” “哈哈，昨天我听说秦凡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我就马上找人查了。你知道他的公司，除了火车乐队和他自己外，还有哪些艺人吗？” “嗯？” “就是那个小姑娘……” “什么？”投资部负责人是真的吓到了。 “所以啊……这人有才华、有胆气、有格局、有谋略，还懂运作、懂营销、懂的人心……这样一个年轻人……呵呵。” 投资部负责人咽了口口水，眼神有些恐惧。 “至于这剧戏，你猜一下，如果我们拒绝，网上的新闻会是什么标题？”季华明默默的拿起剧本，意有所指的看向投资部负责人。 后者顺着之前的思路一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海城卫视拒绝投资，李劲携剧组回乡求援】 【秦凡再爆神作，却遭海卫嫌弃】 【秦凡狮子大开口，直接吓退海城卫视】 …… 以此总总，新剧未拍先火。而关键是，这剧本确实牛啊？哪怕投资达不到预期，只要片方不脑残瞎搞，按着常规剧本拍出来绝对就是爆款。 那时候，海城卫视就尴尬了，白送一波热度不说，还将自己的脸贴过去，给人当脚垫…… “你不会以为，这样的剧情设定，真的是一壶茶的时间临时想出来的？”季华明半眯着眼睛，发出一个悠长的叹息。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李劲联系上的，但昨天，胡乔松是给当枪使了。” “胡部长他……”投资部负责人很不是滋味，这种被人拿捏威胁的感觉非常不好。 “不过这不是坏事，这剧本的潜力没假。李劲也是的确看上这个剧本了。看秦凡的各种表现，也不是那种只要热度的人。这部戏，会成为经典。这也是我不留余力要支持这部戏的原因。” “和秦凡这样的人合作，就相当于站在了风口。对了，之前你不是说综艺部想做一档音乐综艺？让他们把原先的方案放一放，找时间和秦凡聊聊，会有惊喜。” …… 火车录音棚内，一夜的亢奋开始消退，乐队的几个成员都隐隐露出了疲态。 对于网站上那依旧持续爆发式的数据，也开始麻木了。 尤其是从昨天秦凡离开后，就再没出现的情况下，似乎对自己的新歌完全不在意一样。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才是大佬啊，是对结果漠不关心的淡然？还是早有预料的自信？ 因此，当秦凡在下午四点出现在录音棚的时候，几人的情绪一下有些断层。不知是该兴奋，还是沉稳。 “秦哥，新歌的数据非常好，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两首歌进新歌榜前十了。”王丫毕竟年纪小，虽然感觉气氛怪怪的，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嗯，我刚才看了。”秦凡淡漠的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果然…… 火车乐队几人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只有李子，躲在一边直勾勾的看着秦凡，眼中满是小星星。 “对了，装修公司联系的怎么样了？”秦凡对上李子的眼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已经联系好了，图纸下午他们发来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能动工。”金峰很快调整了心态，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图纸我就不看了，我也不懂，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标准来就行，简单点，先开门营业。公司的账户好了吗？” “这里。装修那我和李大黑子商量一下，争取明天开工。”金峰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了秦凡。 秦凡简单的扫了眼文件，对着上面的账户拿出手机操作起来，很快，将之前说好的300万初期资金转了过去。 这也是他们商量装修一切从简的原因，真要是好好弄，这300万还不够这24间房的装修。他们一开始的打算，是先租一到两间的…… “法务方面可以暂时委托吴泽的律师事务所，但财务方面必须要有自己的人，你看着有合适的赶紧招一个来。”操作完转账，秦凡抬头对金峰说道。 “啊？财务我找？”金峰一愣，公司自己当经理，可以说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让自己说了算，现在财务也让自己找？这是有多信任他？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好的，我马上张罗。”金峰看懂了这个眼神，也不再矫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的那种感动是隐藏不了的。 “晚上吃什么？”简单的交接了一下，秦凡扫视众人。 “去庆祝？”李子眼眸一亮，立即站了起来。王丫也是跟着蹦了一下。 “庆祝？”秦凡闻言一顿，随即想到了新歌成绩。 “庆祝要不等装修好了一起搞吧，我晚上还有事，对了，这边有多余的笔记本电脑吗？先借我一台。”虽然李子的表情让他很难拒绝，但秦凡想了想后，还是遗憾的拒绝了。 “电脑有。”黑子不等金峰回答，就将自己的电脑拿了出来，开始装包。 “昨天不是和王导去喝茶嘛，一起的还有李劲和海城卫视的一个负责人，接了一个剧本，时间有点赶，所以接下来几天，我可能要闭关了。”李子那失落的眼神让秦凡有些难受，他带着歉意和几人解释。 “剧本？你接了剧本？”金峰的声音有些奇怪。 “嗯，一个武侠剧的剧本，海城卫视投资，李劲监制，王三日执导。已经立项并启动了，不过合约要等对方看过剧本后才能签，后面海城卫视应该会有人联系你的。” “等一下，是我理解的那种剧本吗？”金峰的表情越发的精彩起来，其他亦是如此，尤其是李子，失落一扫而空，眼眸中又布满了小星星。 在金峰他们想来，昨天王三日过来应该是约歌的，而且他们之前也有合作过，可怎么也扯不到剧本吧？秦凡还会写剧本？ “应该是吧，连续剧，武侠主题，当然，我可能还要参与配乐。” 得到确认后，众人又一次见鬼的表情。 王三日先不说，那家伙网上的名声就很不靠谱。可李劲和海城卫视应该不至于干出什么不靠谱的事，也就是说，秦凡还真会写剧本？ “既然这样，那晚上就随便吃点吧。拉面怎么样？”黑子最快回过神，已经拿起手机了。 其实火车几人都想好好的请秦凡一顿，不说秦凡给的那些股份，就昨天发布的三首算在乐队头上的新歌，到目前为止，版权收益也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 “我没意见。”秦凡最先举手。他是真的饿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很快，黑子就点好外卖。 “让你帮忙打听的公寓，有合适的吗？”秦凡接过李子递来的水果，再次问李大。 “你真要租公寓？”李大有些迟疑，你一个一下拿出一个亿买商铺的人，租公寓合适吗？ “我现在还住酒店呢，总不能一直住那吧？还是你准备让我住公司？”秦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录音棚的门就被人推开，站在门外的，正是西装革履的律师，吴泽。 第34章 豪宅 看着站在门口的吴泽，秦凡心里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因为那个姓洛的女人，就在下午又说了，要给他一个奖励…… “秦先生你在就太好了，这里有一份委托协议需要和您交接。”吴泽的笑容依旧，只是比起上一次，这次明显要更加的热情。 “住宅？”秦凡眉头一挑，下意识的开口。 “对，就是那个住宅的过户手续，我们已经办妥了。您签字确认就好。”吴泽麻利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一一呈现在秦凡面前。 “她今天又找你们了？”秦凡没有去看文件，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吴泽。 “今天？我今天都在外面跑手续，不太清楚，秦先生还有其他委托？”吴泽却是意外的不知情。 “你不知道？那这房子又是什么时候委托你们买的？”秦凡也是一愣。 “上次一起委托的啊？这是第二份委托。商铺和住宅是分开的。其实过户合同昨天就好了，只是按您的要求，安装全屋智能系统，所以又推迟了一天，还请您理解。” “上次一起的？”秦凡终于将目光看向文件，随即，他的眉心又跳了两跳。 海城一号8栋3201，顶层复式精装修，单价15.9万，上证面积623.5平。总价9913.65万…… 又是一个小目标！ “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齐，您看您现在是不是需要去现场验收？” “你吃晚饭了吗？”秦凡却是答非所问。 “还没来的及。” “拉面可以吗？”秦凡又问。 “可……可以。” “那我们吃了去吧。”秦凡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眼李大，却发现李大的眼神格外的幽怨。 说好的没地住的呢？说好了租单身公寓的呢？你就不能换个姿势装b？ …… 吃过晚饭，秦凡跟随着吴泽一同来到了位于海城临江，据说是当前最高档的小区，海城一号。 金峰等人自然没有跟随，不过奇怪的是，李子却强烈要求一同前往，说是想去见见世面，秦凡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李子的同行，却是让吴泽颇为意外，以至于一路上都寡言少语，只是不时偷偷打量李子。 打开3201的大门，哪怕秦凡早有所料，也着实被这房子的奢华给震撼到了。说实话，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豪宅。 跟着吴泽走了一圈，秦凡都没数清楚这属于几室几厅，反正除了正常的客厅餐厅书房外，还有四个独立的小套间。不但如此，秦凡还在一楼发现了一间影音室，里面除了正常的音响设备外，还摆设了钢琴、吉他的乐器。 看着书房的书桌上摆放的一体嵌入式电脑，他感觉自己对“精装修”这个词的认知有偏差，而且是很大的偏差。 “智能家居和乐器，都是按照协议要求今天刚到的。这些是说明书，有一些我也不太懂，所以没办法给您一一介绍。”吴泽似乎看出了秦凡的迟疑，指着桌上的一叠说明书，歉意的说道。 “这些，应该不包含在房价里吧？”秦凡走到电脑前，试着敲击了一下键盘。 “当然，软装按照您太太……您的要求，我们重新定制的，详细的清单下午给您的文件中有，共计花费了三百二十一万四千，您需要一一核对吗？”吴泽不露痕迹的看了眼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子。 “不用了。”秦凡麻木的摆了摆手，走向客厅的全景落地窗。 从这里看去，几乎能看到整个海城，以及临江的河滩夜景。 忽然，秦凡心底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不明资产来源罪？这前后已经两个小目标了…… “除了这两份委托，还有其他的吗？”感叹许久，秦凡转过身，看着始终站在不远处的吴泽。 “还有一份购车委托。” “也是那天一起委托的？”秦凡扯了下嘴角。 果然…… “对。不过她……您要求的车子，目前国内没货，不过我们已经下单了，最迟一周，一定能送达。” “什么车？价格多少？” “ste900，裸车320万。” 秦凡不知道这个ste900是什么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320万这个价格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我签字就可以了吧？”秦凡也没说什么车不要了，只是对那个姓洛的女人越发好奇起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也是穿越者？可哪怕有金手指，也不至于穿越几天时间就积累这样的财富吧？ “我晚上是不是就能住这里了？”签完字，秦凡想到那些套件内一应俱全的装饰，试着问了一句。 “当然，这是您的房子。房屋的门禁系统和小区的门禁系统说明书都有详细的修改说明，您按照上面指示操作就好。您如果没有其他要求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服务项目，那祝您今夜……祝您生活愉快。”吴泽礼貌的告辞，只是一句话打了两次结巴，完全没体现出律师的口才天赋。 秦凡知道他结巴的原因，无奈的看了眼李子，蛋疼的在沙发上坐下。 吴泽离开，李子默默的走到沙发前，安静的坐了下来，只是她挑了个距离秦凡最远的位置。 “这房子怎么样？”秦凡身体后仰，看着镂空的雕花吊顶。 “我听你们有谈到你的……妻子？”李子却是没有接秦凡的话，而是两眼盯着脚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这是她今天晚上从上了吴泽的车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复杂我想编一个理由敷衍你都做不到。”秦凡无奈的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李子。 眼前这丫头，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但几天前，她还挂在天台的外面，而原因，则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和方水儿分手…… 这也是秦凡今天愿意带她过来的原因。提前做心理建设，可不能犯李立新一样的错误。 秦凡是真不愿意这个丫头再受到伤害，哪怕抛开她愿意为原主去死这件事，单单她那张长的和秦子一样的脸，秦凡也不愿意。 “也就是说，你真的已经结婚了？”李子却是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秦凡。 “吴泽说的那个女人，我见都没见过。”秦凡没有躲闪，依旧认真的对视她的双眼。 “可她送了你一套这样的房子。价值一个亿的房子。”李子的眼眸开始泛红。 “这就是我说的复杂的地方。”秦凡无奈的叹气，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和李子解释。 秦凡的回答让李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就那么有些愤恨的看着秦凡，眼圈也越来越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和方水儿的恋情是真是假，这个我说了不算。但我向你保证，在过去的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到了现在，我们分手了。”秦凡尽可能的平缓自己的语调。 “可你们明明……” “爱情就是如此，有相爱就会有相离，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可能尽善尽美。”秦凡的声音很柔和，但心底却是感叹，这丫头，明明都快大学毕业了，却还是如此的单纯，想来这些年，是真的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至于那个自称是我妻子的女人，我甚至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收下这房子？还有公司的房子也是她买的吧？她还给你买了车。以你的才华，你完全不用接受别人的包……包……” “包养？”秦凡一愣，原来这丫头今天纠结的地方在这里？ “对，就是包养，你自己现在已经很赚钱了，而且以后一定会越来越赚钱。” “我说过，我和她的关系很复杂，复杂到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不是我妻子，而且，我也没有被包养。她买房子也好，买车也好，都是出于其他目的。你可以理解成，我们是有业务上的往来。”秦凡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电子证件，上面清晰的显示着：秦凡，男，27岁，未婚…… 看到这个，李子的眼底有了一丝光彩。 即将落下的暴雨停滞。 “你给她写歌？还是？写剧本？” “都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就是我给她创造了某些价值，而这些是她给我的报酬。”秦凡认真的解释。 “真的？”李子的脸色几乎是一秒切换。 小雨转阴。 “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骗你，还记的吗？” “嗯，我相信你。”李子仰首，露出一丝笑容。 阴转多云。 “好了，自己挑间屋子睡吧，我要去写剧本了。”秦凡摇了摇头，向着书房走去。 “你同意我晚上住这里？”李子瞪大了眼睛，眼眸闪烁着期待，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她对这套房子有多嫌弃。 多云转晴。 “你如果还不想回学校的话，可以暂时住这里，这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明天可以喊上丫丫来陪你。我会和你爸爸说的。”秦凡转身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李子开心的去挑选房间，秦凡则到了书房，拨通了李子父亲，李立新的电话。 在秦凡的潜意识里，是完全将李子当女儿看待的，李子和秦子实在是太像了，这也是他乐的将李子留在身边的原因。 所以，他给李立新打电话的时候非常坦然，只是言明自己从酒店退房了，并且将李子也带回了家。当然，这个家是怎么来的他没解释。 可电话那头的李立新听了，却是完全另外一副情景了。 第35章 闭关 别说李立新不知道秦凡把李子当女儿看待，就算知道他也不信啊？秦凡才大李子几岁？有五岁吗？ 可是当他拿着电话，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反对时，心情别提多纠结了。 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知道了，挂掉电话，看着秦凡发来的住址，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一旁的妻子侧过头来，看了眼手机屏幕，她一直躺在边上，全程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海城一号？”妻子有些诧异，昨天秦凡才打来电话，说是李子签了他的公司，今天就把姑娘带回家了？ 又是公司又是豪宅，这秦凡和网上传的还真不一样啊。 “其实，这是好事。”看着丈夫便秘的脸，她悠悠劝道。 “好事？”李立新嘴角一扯，迟疑的看向妻子。 “有个男人真心对李子好，不是好事吗？李子长大了。”妻子将手搭到了李立新的手上。 “可……可……” “无论是签约公司，还是将李子带回家，秦凡都做的坦坦荡荡，而且也都提前告知了你，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之所以这样，说明他是真心爱护李子，在意李子的。李子现在的情况，谈一场恋爱，或许不是坏事，一直让她封闭自己，反而不好。” “可秦凡什么情况？网上……” “那些不都是假的？你这几天没看新闻？还有，在李子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抛开那些，秦凡有哪里不好？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家室更不用说了，海城一号，还自己开公司。关键是，人家对李子也是真心好呀。” “我就怕李子被骗，那孩子单纯，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凡看李子的眼神，和你看李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李立新不再说话。 “一个女人，能找一个像父亲一样宠溺自己的男人，是幸运。” …… 秦凡并没有意识到李立新的纠结，挂了电话，他就在书房的电脑前坐下，开始认真的思索着，剧本应该如何开局。 他的确是记的《天龙八部》大致的剧情，这归功于他先看了小说原着又被各种版本影视剧轮番轰炸。 可用文字呈现出来，他就犯难了。 思索间，他不准备盲目动笔，而是打开了搜索引擎，看看这个世界的剧本是怎么样的格式。 既然是经典，就一定要用最完美的样子呈现在世人面前。 就这样，秦凡开启了闭关模式。 第二天一早，李子起床后去找秦凡，却发现秦凡依旧坐在书房的电脑前，不知是还没睡，还是起的早。 对于认真创作的秦凡，李子有着特殊的偏执，甚至对此比秦凡自己看的还要重要。 因此她默默的退出房间，乖巧的下楼买了早饭，又默不作声的送到书房，安静的放到书桌上，从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和秦凡有任何交流。 期间，她还聪慧的按照说明书的指示，给自己设定了门禁权限。 你都同意让我搬来住了，给我钥匙不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小姑娘简单的逻辑。 一个早上，小姑娘就安静在房子里游荡着，研究各种智能家电的功能和用法。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子再次来到书房，却发现秦凡还在写，只是让她欣喜的是，她早上带回来的小米粥和小笼包，秦凡全吃了。 于是，她重复着上午的操作，又给秦凡带回了午饭。 下午，她抽空睡了个午觉，然后偷看了秦凡依旧吃了她带回来的排骨盖浇饭后，满意的回到了客厅，就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熟悉的海城，寻找自己记忆中的建筑物。 虽然从小在海城长大，但这样的视角，她还是第一次。 她想过去楼顶的露台，那里的视角应该更好。可只上去看了一眼，她就心虚的退了回来。 她害怕…… 买回晚饭，再次送进书房的时候，李子有些担忧的看着秦凡。因为秦凡依旧在写，只是当她看到秦凡那认真专注，且透着兴奋与狂热的眼神时，她放弃了打断秦凡的念头。 这样的秦凡，真好看。 然后，她愕然的发现，她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在意过秦凡的长相？明明那么帅…… 她仔细回忆着秦凡在心底的记忆，可每当关联到秦凡的长相时，她能得到的记忆仅仅是：他们好般配…… 哼，她们分手了。 李子在心里提醒自己。 她又回到了客厅，像个女主人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然后，她看到了厨房，以及一应俱全的厨具。 她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一天，她感觉过的很充实，她感觉秦凡需要自己，而自己在照顾秦凡。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新奇，也让她很踏实。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 她红了脸，没敢想下去。 只是看着厨房的锅碗瓢盆，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学着做菜？ 秦凡总不能都吃外卖吧？ 夜幕降临，李子再次去偷看秦凡，这一次，她远远的看了很久。 时间过了晚上九点，作息规律良好的李子开始犯困，她不舍的离开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当准备洗个澡睡觉时，才愕然想起了王丫。 想到王丫，并不是因为她想起了秦凡的话，让王丫来陪自己。而是她想到了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这里的生活设施的确很全，包括套间衣柜里准备的睡衣，卫生间里准备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 但这不包括，女孩子的换洗衣服。 想来那个自称是秦凡老婆的女人，也不会准备女孩子的换洗衣服吧？ 将就一天没问题，反正睡觉的时候换了睡衣，可明天还不换？秦凡知道了会怎么说？ 于是，可怜的王丫就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也住进了海城一号。 “话说，他真的让你搬来住？”蒙着被子，两个小丫头开始了深夜闺语。 本来李子的意思是王丫也挑一间，可王丫别看比李子小了几岁，却是一直跟着乐队瞎混，脑子里精明着，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她甚至都没带什么行李。 “嗯。”听到王丫的话，李子小声的嗯了一下，黑暗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那我是不是要叫你老板娘了？” “你别瞎说。”李子浑身一个激灵，像是偷吃的老鼠被惊了一样。 “嘿嘿？你还害羞？”王丫奸计得逞，笑的异常开心。 “我……我和他不是那样的，他和神仙姐姐……” “分手啦，官宣啦，全国人民都见证啦！”王丫冷不丁的打断。 “那他还……”李子想说那个老婆的事，可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 “你看，你是她公司签的第一个女艺人。” “你不也是？” “我不一样，我是乐队的，他签的是乐队，何况，他自己也是乐队的。还有，我也不是公司的艺人，我是股东。” “我只是公司的艺人。”李子弱弱的回答，但底气明显不足。 “那你说，他为什么带你回家？” “我……我不知道。” “呵呵，这不就得了？”王丫侧过头，用屁股顶了下李子。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李子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你竟然还有怀疑？瞎子都看出来了好不好，他看你那眼神……怎么说？就像我家老头看我一样？” “什么意思？” “千依百顺，只要我敢提要求，他就一定不会拒绝。就像当年我说我不读书了，要搞乐队一样，老头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就叫宠，叫溺爱，毫无底线的的那种。” “你说……他……他宠……我？” “你想一下，你提的要求他有没有拒绝过？”王丫一副情感导师的样子。 李子认真的思索起来，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从他们再次相遇后，秦凡还真的没有拒绝过自己的任何要求。 “你想到了吧？你这叫当局者迷……” 漫长的夜，就在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的低声密语中悄然开始。 秦凡此刻的情况却是非常的诡异，在他的认知里，他进入了一个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世界。 从他写下剧本的第一句开始，他眼前的一切就变了。 他忘记了他是在电脑前，也忘记了他是在打字。 在他的感知里，他站在密集人群中，眺望乔峰召开丐帮大会……在他的认知里，他落下了无量崖，吞食了千年毒虫，拜倒在绝美的石像前……在他的认知里，他爬上少室山，在少林寺的藏经阁中专注的研读《易经经》…… 降龙十八掌……天山折梅手……凌波微波……星斗转移……他沉浸在那一招招惊世骇俗的武学招式中，他研读、学习、模仿、体悟…… 如果此刻有人来到他的电脑前，用显微镜去放大他透着狂热的瞳孔，就会发现那明亮的瞳孔中，有着许多黑红交替的符文在快速的游走。 直到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秦凡如梦初醒，恍如隔世。 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着端着三菜一汤站在一边的李子，秦凡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我……写了多久？” “你是说一共吗？” “一共？”秦凡的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那个一开始就打开的文件夹内，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整个版面。 “我不知道你几点起的，每天我睡了你还在，我起来的时候你也在了，加一起，快四天了吧？” 第36章 奖励 看着狼吞虎咽的秦凡，李子心底有些感动。虽然已经改进了三次，但她刚才自己尝过，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想到昨天上午，她在王丫的鼓动下终于下定决心要亲自下厨。两人对着网络上的教程足足研究了一早上。 成果斐然，她端着卖相还算不错的三菜一汤走进书房时，她都感觉自己的步伐带着神圣的光辉。 可当她回到厨房看到王丫正趴在水池漱口时，她又感觉自己的信仰崩塌了。 她快速的回到书房，却发现桌上的三菜一汤已经被秦凡吃的干干净净。 “要不是深爱你的人，是不可能咽下这样的食物的，反正你我的交情不行。”王丫信誓旦旦。 晚上好像有进步，但王丫依旧吃的是泡面。 “他虽然可能真的很爱你，但这不是你伤害他的理由。”这是王丫尝过晚餐并漱口后说的。 李子将信将疑，抱着一种特殊的期待，又将全新的菜式送进了书房。 然后她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觉，全都在刷做菜的视频，几乎一帧一帧的观摩，为此还记了七页笔记。 今天中午，她感觉自己的功力虽然有所提升，但似乎还不能灵活运用理论知识，所以她派遣王丫去买了外卖，自己继续研修。 晚上，她再次自信满满，并不计成本的试验了三次。 终于在第四次王丫没有漱口后，她满怀期待的又走进了书房。 秦凡低头大口的吃着，目光却没有离开电脑半刻。 150万字？自己竟然已经写了150万字？仅用了不到4天时间，就写完了全篇《天龙八部》？ 哪怕不眠不休，一天平均37.8万字？一个小时1.5万？ 他已经不知道嘴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囫囵的吞下食物，秦凡检查了文件是否保存，就在李子痴痴的目光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几乎看不出有活人居住过的痕迹，床单上的折痕非常的明显且刺眼。 真的四天不眠不休？自己没猝死？ 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疲惫？脑海中乱乱的，那种刚才乱世中浴血拼杀的感觉还没彻底消散。 走进浴室，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晃晃的拉起上衣，他的动作停滞了。 感觉……身体不一样了？ 原主的身体，应该是有长期健身的，但也仅仅是那种每天做个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之类的。 所以他肌肉线条明显，有个别地方的肌肉还显的有些突兀。 而此时，秦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材修长，肌肉线条均匀流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都白皙了不少。 将右手抬到眼前，慢慢握拳，秦凡盯着拳头久久无语…… 突兀的对着空中打出一套组合拳，这是以前在警校时练的。可这接连的几拳，却是带起一股拳风。 他似乎还听到了破空声…… 秦凡吞了下口水，缓缓放松身体，然后自然的摆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式。 这个动作，是当年看《太极张三锋》时，模仿李连杰学的。 见鬼！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竟然感觉刚才那一下，比李连杰帅。 用力的拧了下脖子，还好，没有发出咔咔声。秦凡身体前倾，缓缓抬起了左腿。 抬起……抬起……抬起…… 绷紧的左腿轻松愉快的过了头顶，笔直的指向天花板，控腿180…… 而他没有感受到丝毫阻力和不适，这柔韧性，专业舞蹈演员，不，专业练柔术的杂技演员也就这样吧？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秦凡心底空落落的。 “秦凡？你能出来一下吗？”门口传来李子的声音。 “什么事？”秦凡猛然转身，下意识的抓起毛巾挡在了胸口。 “有你的快递，说是要面签，需要你本人签收，带身份证哦。” 快递？秦凡不自然的扭了下肩膀，姗姗的放下毛巾。也不知道他刚才在怕什么。 重新穿好衣服，秦凡走到了门口。 果然，门口站着个身穿制服的快递员，看制服，是华夏邮政的。 “他在楼下按门铃，我看是华夏邮政的，就让他上来了。不过他说需要你本人签字。”见秦凡出来，李子解释道，一旁的王丫如保镖一样站在李子身后。 这个小区，一般快递是送不进来的，都是放在自提室。而华夏邮政有官方背景，一些特殊的快递一般都会选择华夏邮政。 而对方既然能出现在楼下，说明门口的保安已经对其身份做过验证了。 “身份证不在身边，电子证件可以吗？”秦凡来到门口，迟疑的看着对方手上的黑色包裹。 “当然。”快递员礼貌的微笑，并拿出一个特制的扫描器。 “你不会真要验证吧？你不认识他？”王丫探出脑袋，好奇的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流程必须是这样，这是我们的工作守则。”快递员再次解释。 秦凡没理会王丫的调笑，递过了手机。 扫描完成，秦凡接过快递员手中的盒子。 “我……你能和我合张影吗？”不等秦凡签字，快递员却是有些腼腆，又带着激动问道。 秦凡一时愣住。 “放心，我不会透露您的个人信息的，我们可以在门外拍，背景是白墙就可以，我很喜欢你的歌。”见秦凡不说话，快递员急忙解释。 “当然。谢谢你的支持。”秦凡微微一笑，走到门口让王丫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对了，这快递怎么没有寄件人信息？”拍完照，秦凡拿起快递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有一些特殊的快递，在签订协议后，是会隐去寄件人信息的。” 秦凡皱眉，但依旧在确认单上签下了字。 “这个快递，应该是海外寄来的。”也许是合照的作用，快递员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海外？”秦凡一愣。 “嗯，分拣的时候，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编码，而这个……就是海外快件。当然，具体是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 “不客气，很高兴为您服务。”快递员礼貌的告辞，握着手机激动的走进电梯。 秦凡坐到沙发，先是小心的打量着快递，还放到了耳边仔细的听了听。 “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谁给你寄的？”王丫见秦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秦凡摇了摇头，拿起一边的剪刀，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包装，只是动作缓慢的像拆弹专家一样。 移动硬盘？ 剥开层层包装，当那个黑色的数码产品出现时，秦凡是真愣住了。 一台很常见的移动硬盘，同型号和款式的，李二也有一台。 里面会是什么？ 迟疑间，秦凡眉头一跳，不露痕迹的扫了眼一旁的李子和王丫，快速的走进了书房。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凡又在电脑前站起来，将门反锁，还检查了两次，确认门已经被锁严实了后，秦凡再次回到了电脑前。 可他依旧没有将硬盘插上，而是开始检查电脑的音响。 这是款型号非常新的嵌入式电脑，他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插口。 是的，他没有选择关掉音响，而是拔掉了音频输出接口。 似乎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秦凡看了眼紧闭的书房，索性将网线也拔了。 为什么如此谨慎？因为秦凡想到了一个可能。 人渣的下药门…… 虽然他在海戏霸气回应，可那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事实到底是如何？他其实心里没底。 而后来网络舆论确实反转了。可对方也没回应啊？ 说不准对方就是在等待时机，给自己来个大的。不是有放出客厅的两段视频吗？其中一段还有那姑娘在沙发上晕倒的画面。 那移动硬盘里的，会不会就是姑娘晕倒后，惨绝人寰的真实录像？ 以此要挟自己？敲诈勒索？ 秦凡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案件详情。 带着忐忑，秦凡小心翼翼的插上硬盘，颤抖的点开了文件夹。 什么鬼？ 跳入眼帘的不是什么视频软件，而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像是点开了系统盘一样。 试着点开其中一个文档，跳出了一个全是英文的画面。 光……光刻机？ 这一夜，李子在睡前带着好奇来过两次，而睡下后，又在王丫的怂恿下，又来了一次。 但秦凡始终将自己锁在书房内。 直到第二天天亮。 不同于之前，9月23日这天早上，出现在李子面前的秦凡两眼通红，布满血丝。而且浑身上下透着难闻的烟味。 李子这才想起，前几天一直沉心创作的秦凡竟然没有抽过烟，反而昨天收到个硬盘，却看起来抽了一夜。 里面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依旧被秦凡拿在手中的硬盘。 可李子的动作，却是让秦凡一惊，下意识的将硬盘护在了身后。 “秦哥你不用这么夸张吧？我们只是好奇！”王丫见到李子眼底闪过的诧异和失落，忍不住说了一句。 “抱歉，我反应过激了。”秦凡也注意到了李子的眼神，心底有些自责。 “这东西，很重要。还有，你们答应我一件事。一定要答应。”秦凡神色一变，认真的看着两人。 “什么事？”李子被秦凡的样子给吓到了，除了在天台那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凡这样的表情。 “我收到硬盘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说，任何人，包括金峰他们。”秦凡一字一顿的说道。 “里面到底是什么？”王丫皱眉。 “答应我，这很重要。”秦凡的脸上越发凝重，语气也不容置疑起来。 “我答应。”李子不由分说的点头。 王丫耸了耸肩。 “从现在开始，忘了这个硬盘。”秦凡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你要出去？你还没吃早饭呢。” “先不吃了，你和王丫吃。”也许是刚才的态度让秦凡感觉吓到李子，他转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这个笑容很牵强。 “那……你如果要出去，可以开车，吴泽前天把车送来了，就在地下车库。” 第37章 车祸 这是一辆黑色的suv，秦凡不认识这个车牌，但仅从外观上看，完全看不出价值320万的样子。 但奢华的内饰，却是让秦凡感觉非常的舒适。 当然，秦凡完全没有喜提新车的喜悦，而是拿出手机导航输入了目的后，就快速的开出了地下室。 导航目的地：警察局！ 是的，他要去报案，他要将这个硬盘上交给国家。 这是他确定硬盘里的东西后，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几乎毫不迟疑。 这东西他个人不可能变现，等他自己有能力造出这东西，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而国家，确实需要它。 前世如此，这个世界的华国也是如此。 黑头发黄皮肤，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哪怕换了一个世界也不会改变。 他之所以思考了一夜，一方面是在查询确认相关资料，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思考，姓洛的女人为什么给自己这东西？而她手上又为什么有？ 几乎没有迟疑，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秦凡就确定这是姓洛的女人给自己所谓的“礼物”。 投其所好？好个鬼？我快吓死了好不好？ 可当他沉下心思索后却发现，那娘们的还真的抓准了他的命门。 生在共和国，长在红旗下。某些情怀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秦凡还有四年的警校生活，十几年的刑警经历。 而现在的自己，似乎除了不能回去，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缺。 有一个世界的文娱资源当背景，有一个世界的大佬当靠山，再加上自己都还没搞明白的金手指，秦凡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世人想要的一切。 可说到民族贡献，除了捐钱和传播文化外，他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 而姓洛的女人，把一个可以改变国运的东西，递到了自己手上。 如果这是个交易，自己会拒绝吗？ 拉了下口罩，秦凡看向导航，还有二十七分钟…… 他脑海里开始复盘昨夜思考的方案，以及到了警局后的对策。 国泰民安之下，鬼魅魍魉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停过，秦凡是体制内的刑警，自然看过很多内部资料。 秦凡前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直有着惨烈且黑暗的斗争存在。很血腥的一组数据，某些领域的尖端学者，其非正常死亡人数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亦是如此。 ste900汇入车流，正值早高峰，车辆行进的速度很慢，在一个红绿灯停下，秦凡将车窗摇开一条缝隙，点上了支烟。 视线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此时的他显的草木皆兵，留意着每一辆经过他的车辆，留意路边的每一个人。 一如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一样。激动、紧张、彷徨，看谁都不像好人。 左前方路口的交警转身的时候停顿过两次，朝他这个方向看了四次…… 正前方的车子减速的时间不正常，他刚才可以过这个红绿灯的，他却慢悠悠的停了下来。而且，这是右拐车道。 秦凡的导航显示，他这里需要右拐。 身后的车已经跟了自己四个路口，从后视镜看，开车的是个妇女，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她脸色阴沉，嘴角下压，隐隐透着杀气…… 秦凡用力按了下左口袋的移动硬盘，不自然的舔了下嘴唇。 “红灯还有5秒变绿……前车启动……”车载导航的巡航功能发出提醒，秦凡深深吸气，启动车辆跟随，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向马路右侧的交警。 这个交警背对着他，右肩有轻微的倾斜，搭在右肋位置的右手有些许不自然。 前车的尾灯忽然高亮，刚刚起步却是猛的刹车，秦凡眼眸瞬间睁大，跟着踩下刹车。 斑马线上一辆电瓶车抢在绿灯最后一秒掠过前车的车头，开车的是个外卖小哥。 “嘣！”轻微的响动传来，ste900发出一阵摇晃。 追尾？秦凡的眉头瞬间皱起。 前车再次启动，前方的视野空出，秦凡快速的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后视镜上。 后车的驾驶室被打开，那个一脸凶相的妇女快步下车，站在两车碰撞的位置弯腰查看。 秦凡再次扫视周围，心中犹豫着是否直接开车走人。 前方的两名交警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快步的向着这边走来，其中一位，还拿下肩上的对讲机说着什么。 秦凡的心跳开始加快，他将外套口袋的硬盘拿出，塞入了裤子的口袋，目光在后视镜和交警身上来回切换。 “你怎么开车的？怎么在马路中间就忽然停下来？”那名妇女怒气冲冲，走到了秦凡的驾驶室外。 这话让秦凡心底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交警走到车前，简单的扫了眼事故现场，同样站在了妇女身边。 “那么先把车开到一边，事故责任很清晰，追尾全责，你们是叫保险还是私了？”交警淡淡的开口。 “私了。”秦凡将窗户又拉开了一点，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切换。 “什么全责？怎么就成我全责了？明明是他忽然停下来。要不我会撞上去了？”中年妇女一听自己全责，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先把车开到一边吧，不要影响道路通行。”另一名交警拍照取证完毕，不耐烦的催促着。 秦凡不作回应，默默的将车子移到路边，内心盘算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截至目前，一切好像只是个意外，除了那个妇女。 “警察同志，刚才你们就在一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是他忽然停车，我才会撞上去的。”同样将车移到路边，那名妇女的情绪更激动了。 “我不需要赔偿，可以走了吗？”秦凡没有理会激动的妇女，转头对着交警说道，视线不断的在马路上搜索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交警闻言一愣，看向情绪激动的妇女。 “什么不要赔偿，我还要赔偿呢，我的车子也受损了。有钱人了不起？有钱人就可以目无法纪？你们警察不能偏袒他。”中年妇女见秦凡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还着急离开的样子，气势更盛了。 这话让秦凡的眉头再次皱起，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注意力开始扩散，密切关注周围。 “对方都不追究了，你还要怎么样？你是追尾，你怎么考的驾照？”交警也是很无语。 “你这是偏袒，我要投诉你。”中年妇女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好，那就走流程吧。请出示驾照、行驶证。路口有监控，你们的车上都有行车记录仪。对事故判定有异议，你可以申述。”交警也烦了，直接拿出了小本本。 “抱歉，请出示驾照和行驶证。”另外一名交警无奈的走到秦凡车边。 秦凡深深吸气，从副驾的一个文件袋中找出了行驶证。购车的全部资料律师都放在了里面。 “驾照不在身上，电子证件应该可以吧？”张凡打开了手机，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当然。”交警苦笑的冲秦凡摇摇头，拿出仪器扫描秦凡的信息。 “秦凡？”交警看清信息后一愣，诧异的抬头看着口罩帽子齐全的秦凡。 他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不要赔偿，而且神色紧张，且东张西望了…… 原来是他，公众人物啊…… 交警感慨一声，快速的做着登记。但很快，他书写的动作一顿，仔细看了看手上的仪器，再次诧异的抬头看向秦凡。 这个动作被秦凡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肌肉随之绷紧。 “请熄火，下车。”交警的语气变的生硬起来，看向秦凡的目光同样带着警惕。 “怎么了？”秦凡试探的问了一句。 “熄火，下车。”交警后退了一步，目光严厉。 秦凡心底一惊，这是拉开安全距离，相关的训练他也经历过。难道真的有鬼？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听从对方的安排，下车。第二，不管对方，直接开车冲出去。 这里距离警察局还有十四分钟车程……可这人既然是交警，那自己冲到警察局后呢？ 暗叹了一句，秦凡在心底盘算着，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摆脱这两个交警应该问题不大，除非他们有枪械…… 面对冷冷的目光，秦凡熄火，缓缓下车，眼神却是不露痕迹的留意两人身上可能藏枪的地方。 交警执勤是不可能配枪的，如果携带枪支，那一定有鬼。 “你涉嫌无证驾驶机动车，必须跟我们回去一趟。”看到秦凡下车，交警冷冷的开口。 “无证驾驶？”秦凡眉头一挑。 你个渣男没驾照？ 第38章 唐局长的震惊 警局大楼的事故处理中心，秦凡一脸蛋疼的被带到了独立的小房间内。 他一路的防备和暴起脱身的计划没能实施，对方真的就是按流程将他带回了警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除了来到警局后被要求摘掉口罩帽子人脸识别确认身份后，还贴心的给公众人物安排了独立的房间，没有搜身、没有拘押、没有没收个人物品。 一切合理、合规、合法…… 你个渣男，你是真的没有驾照？ “需要通知你的经纪人吗？”负责处理的交警无奈的看着秦凡，说实话，他是秦凡的粉丝。一开始看到秦凡的时候，他还有些小激动，他非常喜欢《无地自容》和《你的答案》。 “额，经纪人就先不通知了，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你们局长……”秦凡的手依旧按在裤袋上，语气也是蛋疼无比。 “局长？”那个交警眉头挑了一下，脸上对秦凡的好感一点点消磨殆尽。 这些个艺人，有那么点知名度，就忘乎所以。 要知道，法度就是法度。 “对，你方便帮我转达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其实我刚才就是准备来警局的。你可以查我的导航记录。”秦凡斟酌着用词，将手机导航打开，递了过去。 “哦？你找我们局长什么事？”交警扫了眼屏幕，并没在意，慢条斯理的问道。 “事有点大，不太好说。”秦凡扯了下嘴角。 “呵呵。”交警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需要见你们局长，你帮忙转告一下可以吗？很重要。”秦凡的脸上都是真诚。 交警微微皱眉，心底想到了那几首歌，又想到了秦凡当前的人气，万一真认识局长呢？ “行吧，我帮你问问。”微微叹了一口气，交警拿出电话走出了审讯室。 不一会，交警返回。 “我们局长正在开会，没时间过来，但介于你是公众人物的关系，我们大队长愿意见一面。”交警平和的说道。 秦凡心底无奈，对方的说辞他听懂了，他压根没有联系局长，只是象征性的向上级汇报了一下，他在这个系统也待了十几年了，门清。 自己如果真认识什么局长，不可能让他转告的，自己直接打电话不好吗？ 很快，一名年纪略长的警察推门而入，饶有兴致的看着秦凡。 “你好，我是海城交警大队的傅樵，你有什么诉求？”傅队长的语气同样很冷，身为警察，对违法乱纪分子天然就带着抵触。 “是这样，我真有事找你们局长，很重要，傅队长帮忙告知一下好吗？” “我说，秦凡对吧？我知道你是明星，但无证驾驶不是什么小事，身为公众人物，你应该更清楚里面利害关系。你找我们局长也没用。”傅队长的脸上显露一丝不悦。 “无证驾驶的事我认，我不作任何抵赖，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你们可以先处罚，然后再帮我联系你们局长。”秦凡诚恳的说道。 “哦？”傅队长面露诧异，认真的看着秦凡。 他虽然一直在交警支队，但也算阅人无数了，秦凡的表现，好像真有事。 先接受处罚，再找局长？那就不是因为无证驾驶的事？或者说？是为了消息不传出去？ 华国对劣迹艺人的容忍度很低，单单一个无证驾驶，足以毁掉一个艺人的星途。 “你找我们局长什么事？” “很重要。” “多重要？”傅队长的脸上再次浮现戏谑。 “涉及国家安全。”秦凡深深吸气，他知道，不稍微透入一点，对方不可能让他如愿。 “哦？”傅队长的脸上闪过诧异。 秦凡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眼里全是凝重。 “行吧，我问一下。”傅队长走出了审讯室。 这一次，傅队长没有马上回来，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和傅队长一起的，还有一个面色威严的男人。 “你要见我？涉及国家安全？”威严的男人没有任何废话，进门后直接开口。 “我能看你的证件吗？”秦凡认真打量着对方，身材很魁梧，国字脸，短发，皮肤黝黑，身上军武的气息很浓郁。 “网上有我的信息和照片，你搜一下。我叫唐伟。”来人没有理会秦凡，而是站在桌子对面平静的说道。 秦凡的谨慎，让他心中提起了一丝重视，当然，如果秦凡之后说的话是求自己法外开恩，那秦凡无证驾驶的警情通报，明天就会登上头条。 秦凡快速的拿出手机搜索。 唐伟，现任海城警局局长。 “说吧，什么事。”唐局长见秦凡放下手机，冷着脸问道。 秦凡抬头，再次看了眼审讯室的门，又看了眼一直跟在边上的交警和傅队长。 “我们去门外等吧。”傅队长心领神会。 “等等，麻烦傅队长再留一下。”秦凡却是忽然开口，阻止了傅队长的离开。 唐局长闻言，转头看了眼傅队长，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 这个秦凡到底什么事？在确认自己的身份后，依旧不信任自己？可不信任自己，为什么找自己？ “我的一个粉丝，给我寄了这个东西，我感觉，我应该交给国家。”秦凡见那名交警离开，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移动硬盘。 “里面是什么？”唐局长微微皱眉。 “应该是某项技术的详细资料。” “技术？” “海外寄来的。”秦凡认真的回答，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快递单，放在了桌上，但硬盘依旧被他拿在手中。 “去拿一台电脑来。”唐伟的脸色凝重起来。 很快，傅队长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回来。 张凡将硬盘递了过去。 “先断网。”在唐局长准备插硬盘的时候，秦凡再次提醒。 唐局长闻言转头，认真的看了秦凡一眼。 关掉无线网络，唐局长打开了硬盘文件。 和秦凡第一眼看到文件时一样，唐局长的脸上一脸懵逼。 “这个。”秦凡在一旁指引，手指落在一个单词上。 “光……”唐伟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秦凡认真的点了点头。 傅队长站的很远，人老成精的他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也明白了秦凡要求自己留下的意思。 马德，被当枪使了。 “你确定是那东西？” “不确定，但我在网上搜了一些相关论文，看起来很像。”秦凡老实的回答。 “你说是粉丝寄给你的？”唐局长拿起了那个快递单，上面的寄件人信息是空白的。 “她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喜欢我的歌，给我寄了礼物。”秦凡拿出了手机，调出了那一串星号。 他想的很明白，那个自称是自己老婆的娘们，靠他自己是一定查不出什么的，那就动用国家机器去找你。 至少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国家，对方都没表露出恶意。 唐局长深深吸气，脸上的凝重越发的明显。 许久，他拿出了电话。 “老许？是我，唐伟。你现在方便吗？带一组人，不，两组人，到我这里来一下。对，警局大楼。我得到一样东西，需要你们帮忙带给上面。你来的时候可以到海城研究院，带一个电子信息工程方面的专家，确认一下东西的真实性。”简短的挂掉电话，唐局长严肃的看向秦凡。 “国安局。”唐局长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秦凡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老傅，吩咐下去，今天接触过秦凡的同事全部到611会议室集合，上交手机。国安的人到了后，你也一起过去。” “是。”傅队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布置。 第39章 他老婆 下午一点的时候，秦凡在签订了一系列文件后，被送回了海城一号。而他悬着的心，也彻底的放下。 有关部门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一众黑衣人在唐局长挂掉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就进入了警局大楼，之后另外一组人也很快带着两名专家到来。 之后的事情，秦凡就无能为力了，能做的他都做了。 当然，他无证驾驶的处罚还没下，车也被扣在了警局。 秦凡离开，警局内的会议却是没有结束。 “李教授，说说吧。”会议室的人不多，除了唐局长和两名学者打扮的老者外，剩下的五人全部身着统一的黑衣，显然是国安的人，此刻组织会议的，就是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 “内容核实过了，的确是光刻机技术，而且……而且……”李教授双拳紧握，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他身边的另外一名老者也是如此。 “我来说吧，从文件数据分析，这是三代光刻机的研发资料。而且是完整的研发资料，当然，只是理论资料，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实践求证。”李教授身边的王教授迫不及待的开口。 “三代？”唐局长不明所以，他只知道目前国家被这项技术卡的死死的。 “这样说，其实光刻机我们自己已经能造了，但我们的技术只能自主研发一代，也就是漂亮国、岛国他们十多年前的技术。而他们目前使用的，是二代，据说一直在研发三代……”李教授补充了一句。 会议室内几人震惊，尤其是主持会议的中年人。 此人叫许天赐，任属国安某部，具体职位不明，但从座次上看，要高出唐伟这个海城警局局长很多。 “也就是说，如果里面的东西是真的，我们不但突破了西方的技术封锁，还有可能领先一步？”许天赐凝重的开口。 “是的，据我们得到消息，漂亮国那边的三代技术，还停留在设想阶段。”李教授激动的说道。 会议室内陷入沉寂，除了两个教授，其他人都在消化着心中的震撼。 “辛苦两位教授了，我们会安排人手护送两位和硬盘回去，东西暂时放在海城研究所，具体的，上面后续会有指示。”良久，许天赐平和的说道。 两位教授激动的告辞，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东西的来路的摸清了吗？”两位教授离开，许天赐问下属。 “快递的单子确实来自海外，而且途经多个国家，我们倒查到第九个国家时，信息断了。”下属快速的拿出一份文件。 “很谨慎啊……”许天赐暗暗叹了一句，但想到刚才两位教授的话，也就释然了。 没有这样的手段，又如何能拿到这东西？ “那个电话呢？查到没？”许天赐再次开口。 “查不到，对方使用的通讯频段不属于当下任课接口，无从查起。”下属认真的汇报。 “也就是说，对方还掌握了我们所不知的通讯技术？”许天赐再次皱眉。 “从技术层面上说，这种手段不是很难，但我们没有掌握接口前，无法查到对方。” “秦凡呢？有问题吗？” “他的资料很详尽，看不出问题，就是……”下属语气迟疑了一下，拿着文件在组织语言。 许天赐似乎是等不及，直接拿过了资料，自己看了起来。 “一周内花了2个多亿？购买了多处房产？”没看几行，许天赐就被下面标红的记录震惊。 艺人这么赚钱？不对？不可能…… “资料显示没有错，他购买了东林路沿街二三楼店铺合计24间，就是他目前公司所在地。而且还购买了海城一号顶层豪宅，全部都是溢价购买。”下属拿出同样的文件，认真的汇报。 “他的钱哪来的？”许天赐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网上不是说这家伙是吃软饭的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额，根据调查，这些钱，都是他老婆的。”下属翻着文件回答。 “老婆？”许天赐一愣。 “他结婚了？方水儿？”唐局长同样迟疑。 “资料显示，他的确是结婚了……不过，不是方水儿，而是一个叫洛洛的华裔。” “华裔？”许天赐眼眸一震，急忙翻开后面的资料。 “两年前就结婚了？老婆还是个金融天才？”许天赐的语气带着震惊。 这份资料很详尽，包括秦凡的妻子，洛洛。 洛洛，华裔，现年30岁。5岁时随父母移居海外，7岁时父母车祸死亡。然后一直在不同的寄养家庭生活。而这些寄养家庭，跨越了欧洲很多国家，所以资料有些断层。 但后面的一些资料，看的许天赐咋舌，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金融天才。 17岁接触股市，以敏锐的目光和大胆的操作收获巨额回报，其个人身价已经接近一亿美刀。 很神奇且很传奇的女性，一个亿万富豪，却是没有固定居所，也没有固定工作。 而在两年前，该女子向国家提出申请，要求恢复国籍。也在当时，特意回国了一次，亲自递交申请。 资料显示，也就是那次，在海城民政局，和秦凡登记结婚。 “这个秦凡，还真是吃软饭的？”唐伟同样看着文件，心中却是暗自骂了一句渣男啊…… 他很喜欢秦凡的《海阔天空》，他早年是在粤州服役，对粤州文化有着独特的情怀。而他的妻子，则是方水儿的铁粉，这几天在家，可劲的和他推销《矜持》《传奇》，不断述说着两人恋情的遗憾和惆怅。 你个人渣两年前就结婚了？ 那和方水儿就完全是炒作？ 唐伟瞬间有日了狗的感觉。 “那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是她老婆弄来的？”许天赐却是没有相关的感受，工作职责让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可能性不大，根据资料，这个洛女士应该没有这样的能耐。”下属客观的分析。洛女士看资料确实是个金融天才，但也仅限于此，无论社交背景还是手上的资金，都不足以拿到这份资料。 盯着洛洛的照片，许天赐陷入了沉思。 照片一共三张，一张是在海外的证件照，应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女人很青涩。 另外两张应该是两年前照的，一张是提交恢复国籍的证件照，还有一张，是和秦凡的结婚照。 但无可厚非，三张照片内的女人，颜值都是绝顶的。 细细的眉，狭长的眼，高挑的鼻子，小巧的嘴，单从颜值上看，不比那个当红花旦方水儿差。 甚至在某种气质上，还要更胜一筹。 见鬼，这人渣是有点东西啊……长的帅真可以为所欲为？ 许天赐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老唐，你怎么看？”许天赐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唐伟。 他们是战友，私人关系本就不错，况且这事发生在唐伟的管辖，不说功劳，后续的很多问题处理，也绕不过唐伟这个局长。 “我建议，你翻到第一页再看一眼。”唐伟却是没有回答，指着手上秦凡的文件说道。 许天赐皱眉，再次翻回文件。 “秦澜？他爹是秦澜？”许天赐再次被震惊。 第40章 约歌 回到海天一号的秦凡并没有在家里多待，在得知李子和王丫都去了公司后，也打了辆车赶去了公司，因为电话中，金峰好像有什么事找自己。很着急。 在出租车上，秦凡再次认真的思考起来。 这个洛女士，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对方自称是自己的老婆，秦凡下意识的打开了软件上的个人信息。 秦凡，男，27岁，已婚…… 哎，叹了口气，秦凡凝重的看向车外。 等等…… 已婚？ 秦凡的视线回到手机，我靠！几天前为了证明自己和洛女士没关系，他还当面给李子看过这个，怎么现在就变已婚了？ 当时看错了？不可能，之前，再之前，自己看了很多很多次好不好？ 而且，如果真是已婚，当时李子不会是那个表情和反应吧？ 秦凡看着手机，再次陷入了沉默。 车子到达秦子娱乐，秦凡晕乎乎的下车，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凡哥。”李二热情的打着招呼。 秦凡扫了眼众人，发现一个两个的都热情高涨。 “我花开后百花杀，祝贺凡哥屠榜成功，稳居新歌榜前十。”黑子笑的很憨厚，咧开的嘴角却几乎到了耳根。 “楼上能用了？”秦凡微笑的回应，目光却是看向录音棚边上的楼梯。 那里原本有一个铁栅栏，封住了去楼上的路，但此刻已经畅通，地上还铺了简易的地毯。 “嗯，其他几间还在整理，但楼上的仓库是空的，我就先让人整理了一个会议室和办公区域。这是王婷，二丫的姐姐，财务专业的。之前在一家外企上班。”金峰笑着回答，将一个女人推到了张凡前面。 王婷看着大约三十多岁，比二丫要大了好多，从容貌上看，和二丫有着七分相似。 “老板好。”王婷礼貌的问好，除了长相，身上一点二丫的影子都没有。看着恬静温婉、大方端庄。 “从外企辞职？”秦凡愣了一下。 “给外人打工，不如给自家人打工。”王婷笑的很真。 “哈哈，我现在是我姐的老板了。”二丫笑的没心没肺。 “那以后就辛苦你了。走，上楼去看看。”秦凡也不多说，人是他让金峰找的，找什么人是金峰的事。何况还是二丫的亲姐姐，人品应该毋容置疑。 本想着就看看，可公司所有人都跟了上来，秦子娱乐成立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就这样草率的在新改建的会议室内召开了。 “你着急找我什么事？”在会议室内坐下，秦凡看向了金峰。 “有人找公司邀歌，确切的说，找你邀歌。之前就想联系你，但李子说你不能被打扰，我就没给对方确切的回复。”金峰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哦？都有谁？”秦凡脸上露出恍然，这是在意料之内的事。 哪怕本来没有想法的，在看到他屠了新歌榜后，也会蠢蠢欲动。 “不少。最先联系我的，是一位独立歌手，名气不大，现在主要活跃在短视频平台，网名叫九叔。这位是你发歌当天晚上就联系我了。”金峰急忙翻出自己的笔记本。 “然后……”金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你发歌的第三天，有四家娱乐公司的经理人找到我，都表示要替旗下艺人邀歌，这其中……包括天宇和米果。”金峰说完，小心的看向秦凡，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欣喜。 然而，他失望了，就如屠了九月新歌榜一样，秦凡对天宇、米果这两大和皇潮一起并称华夏娱乐三巨头的公司，没有丝毫反应。 “有指出具体要给谁要歌吗？”秦凡依旧淡然，他刚才无意间又和李子对视了一次，小姑娘热诚的眼眸让他再次想到个人信息里的“已婚”。 怎么和她解释呢？还有，和自己的结婚的又是谁？真是那个姓洛的？ “天宇指定的是刘学城。”金峰的身躯一震，说出了一个惊人的名字。这个消息，他连火车的其他人都瞒着，就为了这一刻。 刘学城，当今华语乐坛当之无愧的天王，天宇娱乐歌手排位第一的大佬。 众人的脸上极其精彩，甚至秦凡都失去了那份淡然。 不等众人反应，金峰却是又抛出一个名字。 “米果指定的是罗萱。” “哇？罗天后？”王丫终于忍不住惊呼。 和刘学城一样，罗萱是米果娱乐的一姐。 “七彩娱乐指定的是郭茉莉，而幻想娱乐，希望你能给吴杰写一首歌。”金峰欣赏着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 对比前面的两位天王天后，后面的郭茉莉和吴杰相对就弱了一档，只是一线歌手。但也都是自家公司扛鼎人的存在了。 四家公司，分别给旗下最牛的歌手邀歌。 秦凡瞬间就领悟了其中的意味。 这是在向他示好，看来之前十首歌的价值，真正落到内行人的眼中了。 这不是废话吗？那些歌可不仅仅是好听，还都经历过市场考验的。 秦凡低下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们什么时候要歌？” “自然越快越好。还有，我还没说完。”见秦凡的表情，金峰有些苦恼。 “还有一个人今天早上联系了我，亲自联系的，说如果可以，希望向你邀一首歌。” “谁？”看到金峰郑重的表情，秦凡心底一愣，还有人比刘学明、罗萱咖位还大？ “崔峰。”金峰的眼眸忽然亮起，见鬼，秦凡竟然从他凡眼中看到了一丝虔诚…… 可这个崔峰是谁？秦凡在心底努力的搜索着，他之前确实补了不少课，对当红的歌手和当红的歌曲都听了不少，可崔峰？好像没印象啊？ 不同于秦凡的懵逼，火车乐队的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震惊和狂喜。 崔峰，老牌摇滚第一人，在摇滚界是宗师般的人物，这是所有摇滚年轻的偶像级人物，说是华国摇滚音乐的启蒙大师都不为过，只是可惜受限创作灵感枯竭，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发歌了。 “行吧，通知他们，晚上七点，过来谈。”秦凡看了眼周围的人，从他们的表情上读懂了一些东西，也不去在意，直接吩咐金峰。 “通知谁？”金峰一愣。 “他们啊？” “他们？全部？”金峰好像懂了，眼底的震惊更浓烈了。 “对。不是说越快越好？估计是想着十月发歌，今天来还能赶的上。” “一起谈？” “对，晚上七点，就在这里，过时不候，后面再有联系你的，就让他们等等。下个月再来。”秦凡说着，走向外面的办公区，那边已经架设了一些电脑，他挑了一台坐下，戴上耳机开始搜索金峰说的那些名字。 刚才金峰说了六个名字，那就是六首歌，这些歌手的实力都不弱。 火车下个月可以发两首，然后李子一首，自己再唱一首。 一共十首，你不是喜欢我装逼？ 老婆？奖励？ 好，那下个月，我再屠一次新歌榜！ 第41章 方水儿 晚上六点半，秦凡和李子、王丫在外面吃了碗牛肉面，回去时在公司楼下遇到了李大、李二，而他们身边还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看上去风尘仆仆，还拖着个行李箱。 “凡哥，这是邓馨艾，我们一块长大的。”李二见到秦凡，神情有些扭捏。 “呀？馨艾姐？好久不见。”王丫面露喜色，急忙扑了上去，挽住邓馨艾的手臂，看样子相当熟络。 “有两年没见了，你已经比我高了……”邓馨艾苦恼的看着王丫，神色却在不断的偷瞄秦凡。 “凡哥，是这样，馨艾想跟你约歌。”李大相对沉稳，主动走到了秦凡面前。 “对，馨艾也是歌手，唱功很好，以前经常来给我们助唱的。”李二急忙解释。 “秦老师好。”邓馨艾礼貌的鞠躬，神色越发的拘谨起来。 “先上去再说吧。”秦凡微微皱眉，冲着邓馨艾点了点头，当先向公司走去。 三人跟在后面，对视的目光都带着忐忑。 楼梯口的位置，秦凡看到了金峰。 “那个网红九叔已经到了，还有彩虹娱乐。郭茉莉和她的经纪人，都在三楼。”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李二。 “馨艾的事他们和我提过，馨艾是他们老乡，一直在粤州发展，但这些年公司情况不太好，我之前是想着……谁知道你之前说晚上七点约谈，李二就和对方说了，这丫头冲动，直接飞来了。”金峰也很无奈，他和邓馨艾也有些交情。 但身在其位谋其政，邓馨艾背后的公司很糟糕，你看看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他原本的想法是，帮朋友可以，但可以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 之所以没有拒绝独立音乐人九叔，是因为这是公司成立的第一单主动找上门的生意，图个吉利。 “行吧，既然是朋友，一视同仁，来都来了，你先带她上去，人到了齐叫我。”秦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虽然对李二擅自改变计划有些不认同，但他也了解这群纯粹的人。他不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大不了原本计划给火车的歌变成一首，吃亏的反正是他们自己。 戴上耳机，秦凡进了录音棚的隔音室，继续听着名单上的歌。 六点五十三分，李大推开了隔音室，人齐了。 走进新装修的会议室，秦凡明显愣了一下。 刘学城、罗萱、郭茉莉、吴杰、崔峰这些个大佬竟然都亲自来了，一同的还有他们的经纪人。 众人一阵寒暄，秦凡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一一称呼老师，尤其是面对崔峰的时候，秦凡表现出来的样子像个粉丝。 这些大佬会亲自来，是他没想到的，他原本以为最多来个经纪人，这才会想着一次把大家都约来，一次性批发了。 “招待不周，怠慢各位了。没想到几位前辈会亲自来，真是折煞我了。”在金峰预留的主位上坐下，秦凡连连抱歉。 “呵呵，我们就当朋友聚会了，好长时间没见学城和萱萱了。”崔峰在这里年纪最大，出道也是最早，单从演艺圈辈分来说，年近60的他，是当之无愧的老宗师了。 “我就是好奇，你把我们全部一起约来，不是要搞什么竞拍吧？”性格直率的罗萱脸上带着玩味，她是在进入会议室后，才知道秦凡一次性约了这么多家，当时转身就想走的，看到崔峰稳稳的坐着，才压下心头的怒意。 崔峰是自己来的，他们都隶属米果娱乐，早些年，崔峰还提携过罗萱。 其余人闻言，纷纷表情各异的看向秦凡，说实话，他们也很好奇，虽然心中的不满因秦凡刚才的态度降低了一点，但这些人咖位摆在这里，在当下娱乐圈，敢这么对他们的，可真不多。 至少一个只写了十首歌的秦凡，肯定不够，哪怕他十首歌屠了新歌榜。 “这个我解释一下，我是想着大家既然着急要歌，应该都是想着十月发……”秦凡正微笑的解释着，可话仅说了一半，就被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打断。 “我没迟到吧？”一身素雅的长裙，头发随意的披着，透过发髻的耳钉闪闪发亮。微微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方水儿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坐的即便不是圈内人，这几天也不可能不知道方水儿和秦凡的纠葛，网上的热度正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呢，你这时候来？ 今天有瓜？ 几位大佬的脸上浮现古怪。 王丫下意识的走到李子身后，轻轻握住了李子的手，今天的会议，她们俩负责茶水工作，谁叫公司到现在只请了一个财务呢？ “水儿姐今天来是……”金峰站起来，做为公司名义上的经理人，他感觉这时候还是他出面应对比较好，他甚至都没去看秦凡。 “约歌啊？今天不就是因为这个？崔老师好，刘老师好，萱姐好……”方水儿大大方方的和里面的人打着招呼。 “你是代表皇潮娱乐？”金峰皱了下眉，在这之前，皇潮并没有人联系过他。 “米果和天宇的人都来了，不是吗？”方水儿微笑的上前，拉过一张椅子款款坐下，从容且优雅。 会议室很大，而且用的是长条会议桌。可哪怕桌子够大，此刻也坐了不少人，娱乐圈特有的咖位无处不在。几人的座次很有讲究，按娱乐圈地位分两列从大到小排序，加上经纪人，两列其实已经坐满了人。 所以方水儿在七叔和邓馨艾犹豫着是不是要站起来让个位置的时候，直接坐在了最下首，而且是正中间，和秦凡面对面。 秦凡感觉自己牙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方水儿。 好看，这娘们是真好看，不愧是靠颜值就撑起“神仙姐姐”名头的女人，也不愧是仅凭人设就能将人渣逼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女人。 而且“娘娘”的气场十足，就那么简单的坐着，就让秦凡一下子分不清会议室内，谁是主次了。 这人渣把命都舔丢了，不是没道理的。 尤其是看到对方时，心口那种不由自主的悸动和压抑，仿佛是一种生理习惯。 第42章 十月发歌 “你希望我们十月发歌？”刘学城转过头，打破了会议室内的古怪气氛。大老远的赶过来，可不是来看狗血八卦的。 “是，下个月秦子娱乐准备发歌十首。诸位如果有兴趣，可以试着合作。”秦凡稳定心神，将注意力收回。 爱谁谁吧，反正人渣的债他感觉他还的差不多了，他可不欠方水儿什么。 “十首？”罗萱的经纪人皱眉。 “呵呵，年轻人很自信啊。”崔峰首先笑了。 十首，一个很有趣的数字，因为新歌榜单的主界面显示，就是十首。 “我们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准备十月发歌的，只是对原来准备的歌不太满意，希望今天能有收获。”郭茉莉的经纪人首先表态。 “如果歌没问题，就十月发也行。”罗萱忽然挑了下眉，看了眼经纪人后，目光落在了刘学城的脸上。 “哈哈，上次咱俩打擂台，有好些年了吧？”刘学城哈哈大笑的回应。“如果歌还有你之前的水平，我陪你们玩一把。” “我有个疑问，听秦老师的意思是，今天在座的每一位，你都准备写歌？然后希望我们在十月发歌？”吴杰的经纪人提出了疑问。 “是的，一会给你们听小样，合适就签，不合适我们就换，换到大家满意为止。”秦凡仰起头，自信的说道。 其实他以前听歌不多，会的也不多，可几次幻境后，经历了窦唯、黄家驹、黄沾、李健、毛不易……这些个大佬深入教学后，他忽然发现，他现在就像个中华小曲库，什么歌只要想到，就都能马上唱出来。 有前世完整的流行乐坛当靠山，他底气十足。 “如果是这样，我们也没问题。”吴杰不等经纪人表态，直接开口，只是看向秦凡的眼神，多了一丝期待。 九叔简直傻了…… 金峰通知他秦凡愿意给写歌的时候，他欣喜若狂，金峰说晚上还有其他公司会来，他也完全没当一回事，火急火燎的就来了。 他是第一个到的，只是当他看到郭茉莉带着经纪人进来后，他就不淡定了。 还有一线歌手？和自己一起？ 然后，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他震撼，两个一线歌手、两个天王、还有一个骨灰级宗师…… 华国娱乐三巨头齐聚？ 不说其他，就这个会议室拍张照，明天都能上热搜好不好。 自己真的要和她们一起抢歌？金峰不是说自己是第一个幸运顾客吗？ 你们就这样解读“幸运”的？ 所以从会议一开始，他就表现的非常低调，心里想着一会结束后，腆着脸上去和几位大佬合个影，也算不虚此行了。 他知道自己的定位，说是独立音乐人，那是自抬身价了。他就是个酒吧助唱，虽然在短视频平台有些名气。 然后，他又听到一个意外之喜，不是竞争，而是来者有份…… 峰哥仗义！凡哥仗义！ 然后……他终于回过味来，十月一起发歌？打擂？和这群大佬打擂？ 他感觉泼天富贵降临，这才是“幸运”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和这些个大佬打擂，输了也是光宗耀祖了，如果万一……不小心……赢了？ 他喵的哥哥不是要起飞？ 不等众人的视线转来，他就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的点着头。 而他对面的邓馨艾，则同样是呆滞的点着头，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她现在的真实排位，只能算是个出道歌手，和九叔半斤八两，什么几线几线的，和她还没什么关系…… 方水儿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笑着，只是那个笑容，大家一看就知道了答案。 但她的心底却是越发的狐疑，你到底有多少存货？之前的三年，也没见你认真创作呀……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先说一下合约。”金峰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秦子娱乐刚刚成立，但秦凡的歌，相信大家已经不陌生了，所以我们的定价是，三十万一首创作费，版权收益五五开。” “全部一样？”罗萱的经纪人首先发问。 “对，秦子娱乐一视同仁。”金峰扯了下嘴角，不露痕迹的看了眼秦凡，见他没表示，咬着牙肯定道。 其实这个合约是非常不合理的，天王天后的协议怎么能和新人一样？三十万一口价是没错，但咱家卖歌赚的也不是那三十万吧？版权分成才是大头好不好？ 邓馨艾一首歌收益的百分之五十能和罗萱一首歌收益的百分之五十比？ 但秦凡坚持啊……他才是创作人……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尤其是几个经纪人，相互打量着。而最靠前的几人，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先听歌吧？歌不行，谈这些都是空的。”刘学城却是微笑的开口。 众人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一个个看向秦凡。 “那么，谁先来？”秦凡挑了下眉。 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在了崔峰的脸上。 “哈哈，都照顾我老头子，行。就我先来吧。” “那烦请崔老师移步楼下的录音棚。”秦凡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就在这里吧，都是行家，刚好帮忙把把关。”崔峰豁达的摆了摆手，坐在位置上没站起来。 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其实他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不说发新歌，连通告都很少接了。 以他的地位，公司也不会强求他做什么。 他是被《无地自容》《你的答案》《海阔天空》所吸引来的。 说这三首歌唤醒了他沉寂的心也不为过，所以他对秦凡的好奇，还胜过要一首歌。 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和他预想的一样，能给摇滚再次注入一剂猛药。 “就在这里？”秦凡愣住了，他虽然不太懂娱乐圈，但新歌没发之前，不是要藏着掖着的？ 何况，按照刚才的协议，你们下个月都是对手啊？ “对，就在这里，反正下个月就要打，知根知底的，反而知道该怎么打，这样才公平嘛。”崔峰豁达的笑着，那种老一辈摇滚人的桀骜不驯展示的淋漓尽致。 “那行，既然崔老师不介意，那就这里吧。”秦凡扫了眼同样露出诧异的众人，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那，崔老师，您的要求是什么？”秦凡坐定，认真的看向崔峰。 “要求？”崔峰却是愣住了。 “对啊，你希望要一首什么歌？什么风格？题材？内容？”秦凡的语气很认真。 “还能提要求？”崔峰的脸色越发的古怪，你到底有多少存货？ 通常这个情况，尤其是敢说出，现场听小样，然后挑到满意为止。不是拿存货出来？你让我提要求是个什么鬼？ 量身定制？现场创作？你要不要这么狂？ 第43章 春天里 “歌我自然是想要摇滚，其他的我也唱不了。”崔峰满眼的玩味，看向秦凡的目光越发的好奇。 摇滚。 秦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a4纸，认真的在上面写下两个字，然后抬头看向崔峰，认真的样子的让其他人的脸色更加怪异。 别装了好吗？弄的和真的一样。 “那行，那我就说说。你也知道，我很多年没唱了，不是唱不动，而是不想唱了。这些年摇滚是个什么样，在坐的几位也都清楚。有人说，摇滚死了。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摇滚落寞了。现在的年轻人一说起摇滚，就只会提那些听不到声音的重金属。”崔峰说着，脸上流露了一丝惋惜。 坐在角落的九叔不自然的缩了下脖子，他是酒吧助唱兼dj，玩的可不就是崔峰说的这些？ “直到我听到了《海阔天空》，听到了《无地自容》，听到了《你的答案》。你很好，很不错。所以，我也不给你提什么要求，你要是给我一首不输这三首的摇滚，你刚才说的协议，我就签了。”崔峰抬起头，看了眼罗萱的经纪人。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 “峰哥，帮我去拿把吉他。” 金峰快速离开，但会议室内的其他人表情就精彩了。 你这么认真的在写，别告诉我是写歌啊…… 很快，吉他就到了秦凡的手中，是把木吉他。 “真的就在这里？”秦凡调整好吉他，再次认真的问道。 崔峰满脸怪异，木然的点着头。 他离的近，模糊的看到秦凡书写的内容，第一张是记了他说的几个关键词，但第二张就开始有完整的段落和排序，而且，他还看到了乐谱。 你还真的现场写？ 我说完要求有十分钟吗？你的笔停过吗？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不等崔峰和其他人的迟疑，随着吉他琴弦波动，秦凡带着独特的嗓音淡淡开口，歌曲的旋律轻快，但透着淡淡的忧伤。 尤其是秦凡的嗓音，不同于之前唱《矜持》时的空灵，也不像唱《你的答案》时的充满力量，反而听着有些嘶哑，有些沧桑。 崔峰的表情顿在那里，前一刻他还带着柔和的笑，可此刻这个笑容看起来异常复杂，抖动的皱纹内诠释的是震惊、是愕然、是不敢置信。 然后，他听清了歌词，不由的，他坐直了身躯。 这歌……唱的就是自己…… 只有一把吉他……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秦凡演唱的情绪很饱满，声音控制的也恰到好处，只是到了副歌部分，秦凡忽然仰起头，那带着嘶哑的嗓音虽然声音依旧不大，却让人听出了歇斯底里。 崔峰泪目了，那一声声高音仿佛一只巨手，透过时空的长河，扣紧了那个背着吉他的身影。 模糊的双眼颤抖着，崔峰极力的睁着眼，死死的盯着秦凡。 只是他看到的，却不是秦凡，而是那个独自一人，浪迹天涯，没有物质的富裕和保障，却依旧每日嬉笑快乐，放荡不羁。 这是写给自己的歌。 写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写自己对摇滚的执着，也写出了自己对过去的留恋和怀念。 我老无所依，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秦凡，懂我…… 秦凡唱完了全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眼底同样泛起敬佩。 就在前一刻他放下吉他的时候，他再次经历了幻境，而且是两个。他看到了很多音乐人，也看到了很多摇滚人，甚至，他还看到了眼前的崔峰。 看着他年轻的意气风发、看到他失意后的坚持不懈、看到了他年老后的失望寂寥…… 摇滚，不该这样，这很不摇滚。 “这首歌我们要了。就按你们的要求签。”崔峰还没回神，依旧沉浸在歌词当中，罗萱的经纪人却是抢着开口。 虽然一开始说好的，但她注意到了刘学城的眼睛，那是震惊后的渴求。 刘学城对这首歌，也动心了。 “对，要了，要了。哈哈，秦凡，你很不错，你没让我失望，我没看错你。”崔峰回神，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哈哈大笑起来。 “崔老师喜欢就好，其实，音乐不需要去在意那么多，拿起吉他，唱就好了。音乐的生命从来就不是某个人赋予的，音乐不会死，摇滚也不会。” “好一个摇滚不死，哈哈哈，今天没白来。下个月，我要打十个。”崔峰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笑声都硬朗起来。 身旁的李子两眼亮晶晶，王丫却是同样的抹着眼泪，金峰低着头，借着准备合约的空隙擦去泪水。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被震惊了，这……真的不是秦凡提前准备的？ 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崔峰的情况不难调查，圈内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尤其秦子娱乐可以说前身就是火车乐队，对崔峰一定不陌生。 所以，提前量身定制一首歌？ 嗯，一定是这样。 方水儿低头抚平裙摆，刚才右手不自然的用力，裙摆出现了褶皱。 “现在就签吗？”金峰终于调整好情绪，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制式合约。 苍天在上，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崔峰签合同，用的还是制式合同…… “当然。”不等崔峰说话，罗萱的经纪人起身，接过了金峰递来的合同，认真的看起来。 内容条款和之前说的一样，很正式也很常规。 确认无误，她直接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经纪人的公章，作为公司的经纪人，尤其是罗萱的经纪人，她的职权可以替公司签。 随着那个章落下，对面的刘学城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金峰拿回合约，同样在上面签字盖章。 “对了，这首歌谁写的？”准备盖章的金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秦凡。 不怪他这样，秦凡的恶趣味实在无从劝说，之前发布的十首歌，秦凡坚持用什么窦唯、黄家驹、李健、毛不易、理查德克莱德曼…… 虽然登记信息和签约的还是秦凡，但你没规定人家不能给自己起艺名吧？也没规定不能换艺名吧？ 所以，秦凡之前发的歌，只有歌手写的是秦凡，创作人那栏，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哦，这首歌叫《春天里》，是汪峰写的。”秦凡认真的点头。 其余的人一愣，尤其是崔峰，看向秦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歌不是你写的？ 但其他人却是很快又脸色怪异起来。今天能来的，或多或少都看过海戏现场的录像，都知道这是秦凡回应“抄袭质疑”的恶趣味，可把恶趣味写进合约？ “咳，这是凡哥的艺名。”金峰硬着头皮解释，在合约上创作人一栏上，认真的写下“汪峰”两个字。 众人无语，有才华的人果然都有古怪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孽之人，必定反常。 第44章 天下谁人配白衣 “是每个人都能提要求？量身定制？改到满意为止？”眼见第一份合约敲定，用时不到十分钟，刘学城直起了身子，目光炽热的看着秦凡。 无论是秦凡有存货还是现场创作，都是越早下手越好。有存货，自然越早选择越多，现场创作就更别说了，虽然这个更扯，但如果是真的，越到后面，创作灵感越受限制，歌曲质量越难保证。 而米果娱乐已经有了一首，按道理，下一首也应该是天宇，是他刘学城。 娱乐圈就是这样，不是规则，甚是规则。 “当然。刘老师要第二个来吗？”秦凡将吉他放好，重新拿起纸笔，动作依旧认真的让人牙疼。 仿佛他不是创作者，而是记录官。 “我第二个，大家没意见吧？”刘学城虽然这么说，目光却是看向了罗萱。 “我很期待你要什么歌。”罗萱爽朗的笑了笑。 “既然你说可以提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先听听行不行，不行我们再换。”刘学城清了下嗓子，但语气忽然有些心虚，有一种占便宜被抓现行的窘迫。 秦凡没说话，而是拿着纸笔认真的看着对方。 “我们公司之前接了一个项目，是官方的一个宣传片，由我演唱主题曲，但我对那首歌不是特别满意，所以想看看小秦有没有更合适的。当然，我今天过来，一开始不是冲这个来的。”刘学城说完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宣传片主题曲和命题作文一样，而且要求更高，现在价格都谈好了，直接这样提出来，是会给人一种临时加码、强人所难的感觉。 “什么类型的宣传片？”秦凡却是没有在意，认真的记下关键词。 “国家庆典，自然是弘扬正能量的。这个宣传片将在十月三日播出，所以哪怕确定换歌，我也不会在十月一日发歌，而是要等宣传片播出后，再上传单曲。” “宣传片已经拍好了？”秦凡认真的写下正能量三个字，抬头问道。 “对，主题偏军旅题材，主要反映消防战士、边防战士、武警战士等等，但因为宣传片没有播出，我这里不方便展示样片给你。但我有一些素材。”刘学城示意，一旁的经纪人在再三确认后，无奈的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平板电脑。 显然刘学城说的是真的，一开始他们不是这个打算。 “能投屏吗？”刘学城看到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可能受到崔峰的洒脱影响，索性直接问了金峰。 “可以。”金峰愣了一下，急忙起身去调试会议室的投屏。 “我再确认一下，刘老师也要在这里听歌曲小样？”秦凡放下笔，语气格外认真。 “当然，不是说好了？这一场，我们打明牌？”刘学城坦然的笑着，视线从一众歌手和经纪人的脸上扫过。 这个行为，就堵死了后面人变卦的可能了。 你要不打明牌，你就是提前认怂。 别以为这个认怂没关系，自己咖位低，不能和天王比什么的。 这里坐着的都是什么人？搞娱乐的、搞流量的、搞热点爆破的。能让你占这便宜？ 你这边怂一下，明天就能上热搜。然后，你的歌还没发，就要先被踩一波。 秦凡不知道这些，只是耸了耸肩，示意那名经纪人开始播放素材。 素材很简单，都是照片，但秦凡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他就怔住了。 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 刑警、交警、缉毒警、消防、边防…… 秦凡看的很认真，而那名经纪人也非常专业，他一直关注着秦凡，都是等秦凡的微表情表示出可以了，才会播放下一张。 盯着投屏中出现的画面，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尤其是看到一张打满马赛克的照片后，秦凡的眼角湿润了。 那年，那个小伙子是叫陈泉吧？转业分配来的，来了不到三个月就消失了。官方说法是参加培训。 而再见的时候，却是在半年后的葬礼上，陈泉自己的葬礼。 对外依旧宣称是突发疾病去世，可身为刑警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陈泉的真正死因？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简单到草率的葬礼上，陈泉的老母亲哭到泣不成声的画面。 低下头，秦凡用拇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 再抬头时，经纪人识趣的切换了画面。 这张照片的画面，其实很美，很有意境。 高山巍峨，白雪萧瑟。只是画面边缘，那个被白雪覆盖，却依旧身躯挺拔的背影，显的有些突兀。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盯着这张照片，秦凡喃喃自语。 一直关注秦凡的刘学城眼眸一凝，极其惊诧的瞪着秦凡。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同样如此，他们看到这些照片，没有秦凡的情感共鸣，仅仅是产生了一丝感慨。 尤其是这张雪山边防战士的照片，他们心中能想到的，也就是辛苦、伟大。 可听到秦凡的这句话，感触完全不一样了。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李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紧紧的抓住了王丫的胳膊，始终保持微笑的方水儿，眼眸深处也产生了一丝晃动。 我花开后百花杀……不是偶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那三年，你真的严苛履行合约？还是特意藏拙？ 刘学城的经纪人同样在品味着这句话，迟疑了一下，继续往下翻。 “这是最后一张了。”画面停在了一个坍塌的隧道前面，慌乱的人群向着镜头方向奔涌，而在人群之中，却同样有着一个挺拔的背影，这也是画面中唯一的一个背影。 “逆行啊……”秦凡苦涩的开口。 会议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刘学城隐隐有些后悔，在这样的场合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尤其是看到秦凡抹泪的动作后。 可当他听到那句“天下谁人配白衣。”他心底又升起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说实话，我也是在接了这个项目后，在公司的安排下，才去了那些地方，也只是转转、看看。不过这也已经很让我震撼了，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如此多伟大的人在默默为我们付出。” “是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秦凡深深吸气，再次发出感慨。 第45章 孤勇者 这句话落下，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寂，尤其是刘学城以及他的经纪人，眼眸又亮了几分。 这秦凡还真是妖孽啊？随口的话竟然如此贴切？ 对面的方水儿同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眼底的震惊和狐疑更多了。 “怎么样？小……秦老师有什么想法没？公司原先准备的歌太过宣扬了，歌词和旋律都太大，没去之前我还没感觉，可亲眼见了那些战士后，我却感觉不够好。在宏观的整体下，实在无法诠释这些个体的伟大。”刘学城认真的看着秦凡，眼神中甚至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恳求。 “你先听听看，这首歌，不要钱我都写。峰哥，帮忙把楼下的电钢抬上来，可能还要用到架子鼓。”秦凡低下头，在a4纸上认真的书写着。 金峰二话不说就冲下楼，王丫怪叫一声，急忙跟了上去，邓馨艾和九叔也起身去帮忙，吴杰抬了下屁股，被身旁的经纪人给按了回去。 调试好设备，秦凡在钢琴前坐下，其实在他低头书写词谱的时候，会议室内的人就感觉，秦凡身上多了某种特殊的气质。 这个感受最明显的是方水儿，有一说一，她才是现场这些人中，对秦凡最了解最熟悉的人。 虽然从进门后，方水儿就察觉到，秦凡变了很多，人还是那个人，但给她的感觉很疏离，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以往的那种炽热和温柔。 甚至从她进门后直到现在，秦凡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 可那些改变，方水儿能分析出原因，也能猜到是为什么。 可眼下的秦凡，浑身透出的气质让她感到异常陌生，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她都怀疑真的换了个人了。 肃杀、孤寂、悲凉、决绝…… 这还是那个阳光却木讷的秦凡？还是那个深情却怯懦的秦凡？ 在钢琴前，秦凡酝酿了很久了。然后，他深深吸气，缓缓闭眼。 “都是勇敢的，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都不必隐藏，你破旧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低沉却清澈的歌声传来，声音并不响，却透着特殊的力量。 刘学城的感受最深，他看到那些干枯的皮肤，开裂的嘴唇时，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 “没有人爱小丑，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歌声在继续，现场的沉重和压抑越发明显了，王丫死死的抓着鼓棒，手臂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就是这个感觉，每次给秦凡伴奏，尤其是新歌即兴合奏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提前沟通，仿佛秦凡的歌声或者说歌声勾起的情绪，会自动指挥她的拍点。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一句问尽苍生般的低沉长音，王丫挥起鼓棒，用力的敲在鼓面上。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压抑的情绪仿佛得到释放，秦凡的声音开始嘹亮，那充斥着坚毅的力量感也越发的明显。 会议室内的人感受很奇异，明明曲调朗朗上口，明明节奏感并不强烈，可那种独特的冲击力却越来越强。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嘶吼般的唱出最后一句，秦凡的双手搭在钢琴上，久久不能平复。 他眼前的一切又变了，很熟悉，却也很陌生。或在火场、或在战场，耳边是无尽的嘶吼和孤寂…… 画面消散，秦凡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一只保温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眼前。 “谢谢。”秦凡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李子，温柔的接过保温杯大口的喝了一口。 对面的方水儿眼眸却是一凝，这保温杯上印着粉色的草原兔，是李子自己的吧？他一点都不避嫌？而且如此默契？如此习以为常？ 还是说，他们已经…… “这歌我们要了，金总，现在签吗？”刘学城的经纪人最快反应过来，宣传片的项目可以说是他一手操办，这首歌实在是太贴切了。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你的沉默，震耳欲聋。谁说对弈平凡的不算英雄…… “当然。”金峰恍然，看了眼秦凡后，急忙拿出合约。合约是制式的，打印了很多份。 “你是真让我惊讶，叫你一声秦老师，还真没错。”崔峰重重搓了搓脸，无比认真的看着秦凡。 “我这算是捡便宜了吗？林教授推荐的人果然靠谱。”刘学城忽然自嘲的开口。 “林教授向你推荐我？”秦凡一愣，这林教授是有多看好自己啊？ “嗯，我和他有些交情，因为是国家庆典用，林教授负责这部分审核工作，我录完之前那首歌后就表达了我的意思，他说实在不行，可以找你试试。” 两人说话的功夫，合约签订完毕。 “创作者落款？”金峰转头，蛋疼的问道。 “《孤勇者》，唐恬。” “这……好像是女孩子的名字？”金峰落笔前迟疑了一下。 “就是女孩子，还是个美女。” 会议室内再次齐聚诡异的目光，你丫还有没有底线？不会精神分裂了吧？女装大佬？ “还有一个不请之请。”见合约敲定，刘学城的经纪人再次开口。 秦凡投去疑问的目光。 “就是刚才那两句话，我们能不能用在宣传片里？” “哪两句？”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刘学城不假思索的开口，他刚才就想说了，哪怕今天的歌不行，有这两句，今天也没白跑。 “这是我的荣幸。”秦凡温和的点头，深陷的情绪终于出来了一点。 虽然说自己的前世也算是他们的一员，可自己所做的，又哪及那些无名英雄的万分之一？ 能尽上自己微不足道的绵竹之力，也算是对前世那个老刑警的一种交代了。 第46章 烛光里的妈妈 两份合约敲定，会议室内的氛围不同了，剩下的人目光灼灼，眼含期待。 但出奇的，都没有开口。 米果娱乐和天宇娱乐各拿了一首，按道理，下一首应该轮到皇潮娱乐……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方水儿，连金峰都不例外。 只是众人目光所及，却发现方水儿恰到好处的低下头，巧妙的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不表示，也不表态。 “第三首给我们萱姐？”罗萱的经纪人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礼貌的开口。 “顺序什么的，你们自己决定就好。”秦凡耸了耸肩，再次拿起纸笔，而方水儿依旧没有抬头。 刘学城的经纪人微微眯眼，心中不免感慨。 果然是个厉害的丫头，这方水儿还真和传言中的一样，做事滴水不漏。 按公司地位划分，的确第三首应该是皇潮的，这是面子问题。 可方水儿和罗萱的咖位还是有区别的，于罗萱来说，这也是面子问题。 为了公司的面子，给自己私人树敌，不值得。 “那就我先吧。我本来是想要首情歌的，你的《矜持》和《传奇》我都很喜欢，也很适合我的声线，我本来还想着，让公司找你买版权，试试翻唱。”罗萱见众人没意见，笑着开口。 “情歌是吗？”秦凡在纸上认真的记下。 “不。”罗萱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饶有深意的看了刘学城一眼。 “既然要打擂，情歌和《春天里》、《孤勇者》打，在十月这个国家庆典月，就很吃亏了，不是吗？”罗萱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这话让一边的经纪人也是皱起了眉头。 “所以萱姐是希望要一首主旋律？”秦凡试探的问道。 “真的可以订制？”罗萱的眼角闪过狡黠。 “当然。” “那行，我就说要求了啊？没道理学城能订制，我不能。是吧？”罗萱清了清嗓音。 而她身边的经纪人却是狐疑的看向罗萱，这和计划不一样啊。这大姐又想玩哪出？ “公司有部新戏，题材讲的一个母亲，小雪，把剧本发给秦凡，当然，在座的都不是外行，我就不解释了，这剧本目前只能给秦凡看。” “《丑娘》？”罗萱的经纪人一愣，诧异的看向罗萱。 罗萱身体微微后靠，交叠的双腿换了个位置。 “萱姐，那部戏的主题曲已经确定了。而且……” “确定了可以换，如果有更好的，没理由不换对吗？至于冰冰，我去和她说，拿其他资源和她换就是。”罗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她嘴里的冰冰，就是原本主题曲的演唱者，一个一线歌手。从这几句话能看出，罗萱在公司的地位。 “可……可那部戏定档在十一月。”经纪人再次提醒。 “可以十月发宣传片啊？做个mv，电影部的人估计会乐疯了。”罗萱瞥了经纪人一眼。 经纪人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追逐大都市》的宣传片，可不就是一首《秋日私语》的mv？一首钢琴曲直接让电影点播率拉高几倍。 “赶紧的，这么多人等着呢。”罗萱不耐烦的瞪了经纪人一眼。 经纪人无奈，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金峰收到了剧本，直接递给了秦凡。 但出奇的，秦凡看的并不认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抬起头看向罗萱。 “这个电影的主题曲？我们之前说好的，必须十月发歌。” “放心，这个可以写进合约。” “那你听一下，这个行不行。”秦凡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罗萱的意思了。 之前两个大佬，一首卖情怀，一首主旋律。如果要对垒，情歌的确吃亏，尤其是在十月这种特殊的时节。 所以，用亲情和母爱打？好像战略上没有错误。 “妈妈，我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你笑，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秦凡这次连乐谱都没写，坐到钢琴上就直接唱了起来。 曲调柔和，如烛火摇曳，如散文般绵缠；情感真挚，又如烈日般炽热。 不是，你认真看剧本了吗？你连乐谱都没写，你这已经不叫即兴创作，而是即兴弹唱了吧？ 众人目瞪口呆，只以为这次是真的撞秦凡枪口了，他是真的有存货。 但现场有三个人，却是满脸的震惊。 罗萱和她的经纪人，因为她们是看过剧本的，甚至她们都看过电影成片。 而在电影中，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女儿坐烛台前，幻想着妈妈年轻时的容貌，感怀着妈妈一生的付出…… 他刚才有认真看剧本？就扫了一眼？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腰身变得不再挺拔。”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不愿牵着你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秦凡的声音中的情感越发充沛，他本以为自己唱这首歌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甚至对一会的幻境能再次见到母亲而产生期待。 可意外的，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和自己妻子有着几分相像的女子。 那是……李子的母亲？ 歌声还在继续，重复的歌词，重复的曲调，但情绪却是一波强于一波，一浪高过一浪。 李子的精神开始恍惚，双眼瞪大，瞳孔却是没有焦点，漂亮的眼眸中，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泪水。 动情的演唱夹杂着无声的哭泣，那梨花带雨的小丫头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要不要这样？这丫头是托吗？这首歌的旋律是很优美、歌词也很有感染力，但你这样就有点过了吧？ 这丫头不是说是戏曲专业的？现在戏曲专业也练哭戏了？在台上流泪不是会哭花戏妆？你这样很业余好不好？ 注意到李子的人惊诧莫名，眼神非常古怪。 秦凡自从心底浮现那个他只见过照片的女人后，就不下意识的看向李子。 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两眼泪流不止，眉宇间却隐隐透着绝望。 该死…… 秦凡心中一痛，停下了演唱。 第47章 别哭，我最爱的人 歌停的非常突兀，停的是戛然而止，让已经被歌声和歌词带入情绪的众人很是不适，像打喷嚏或者打哈欠被人打断一样。 方水儿其实是最早注意到李子的反常的。或者说，从李子递给秦凡水杯，而秦凡习以为常的喝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暗暗关注着李子。 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看到李子露出那个表情，她就猜到了原因。 因为当初的安排，方水儿是调查过李子的，她甚至知道李子当初跳河的原因。 秦凡的歌声停下，所有人都感到突兀，只有方水儿心中了然。但她同样注意到秦凡脸上的心痛与怜惜。 这细微的表情让她心中再次升起那种怪异的、说不出道理的苦楚。 自己难道真的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寂静，其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李子的人，顺着秦凡的视线，也都注意到了这个看着就非常不正常的姑娘身上。 几人微微皱眉，表情狐疑的猜测着原因。她们对李子的了解仅限于之前的新闻。 这个姑娘，为秦凡跳过楼。 而罗萱则是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你们这太不专业了吧？客户还在这里呢。 刚才那首歌她非常喜欢，可以说直接击中了她内心的柔软，就这几秒钟，她代入了记忆中电影画面，发现无论是情绪烘托还是意境都完美的契合。 只是这唱一半就停，是个什么意思？ 秦凡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子，仿佛第一次在天台看到她的时候一样，他心痛万分，也万分自责。 是自己忽略了，只想着卖弄，却忘了这才是李子心中最不愿意去触碰的柔软。 他小心的吸了口气，想试着说点什么安慰对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丫刚才被秦凡的歌声吸引，没有注意到李子的状况，此刻她担忧的上前，轻轻的抱住李子。 “没事。”身体被触碰，李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梦是最善良的星光” 悠扬的歌声再次响起，秦凡依旧看着李子，只是眼神中的自责却换成了不舍和宠溺。嗓音再次有了细微的变化，有些低沉，也带着温暖。 这声音似乎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利用胸腔的共鸣产生，带着特有的磁性。 李子原本有些慌乱的眼眸再次怔住，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秦凡。 罗萱脸上的不悦也是瞬间消失，见鬼般的看着那个给他带来一次次震撼的男人。你们这是提前排练过的吧？ 而对面的方水儿放在桌下的手再次扣紧，左手拇指死死的掐着右手的掌心，这让她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九叔瞬间有一种冲过去给秦凡磕一个的冲动。把妹原来可以这样？ 他不露痕迹的扫了眼方水儿，因为坐的近，他察觉到了方水儿刚才那一丝幅度很小的颤抖。 凡哥，果然是我辈楷模啊……前女友当前，你如此这般撩人。 初时，他在新闻中认识秦凡，心中感慨且敬佩，这是渣了神仙姐姐的男人。 然后，他听到了十连发，深深被秦凡的才华所折服，一度视为偶像。 而今，看到秦凡凌驾宏观上的微操，他是顶礼膜拜。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秦凡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内回荡，李子在歌声结束的刹那，不管不顾的向着秦凡冲去，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投入了秦凡的怀抱。 哭声再次响起，但已不似刚才的死寂绝望，而是带着悲伤和思念。 秦凡搂着李子，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有安慰的话语，有的只是一个厚实且真实的怀抱。 崔峰大口的吐着气，他虽然不知道李子的过去，但他听懂了。 以逝者的口吻述说，安慰思念的人，这个角度的确更有感染力，也更有冲击力。 秦凡这脑子怎么长的？撩个妹子都能找到如此清奇的角度。 刘学城用食指抹去眼角的泪痕，心底暗叹这首歌的同时，也再次感叹秦凡的才华。 这个年轻人，势不可挡。 方水儿桌下的手变成了互掐，看着对面相拥的一对人影，说实话，这个画面很感人，尤其是在那首歌的情绪烘托之后。 就这个画面单独录下来，就是一个唯美的mv。 可为什么心里就那么不舒服呢？ 没错，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且是沈铃足足哀求了她三天，她才“勉为其难”的来了。 来之前，她还在感慨，作为一名女艺人，她终究没有逃过用“色相”去交换利益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第一个牺牲“色相”的对象，会是这个男人。 可到了这里后，她发现她草率了，他真的变了，她准备的所有说辞好像都用不上了。 而当年那个瘦弱的如一朵枯萎的含羞草般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这是两首歌吧？”罗萱的经纪人看着旁若无人上演温情戏的两人，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她和罗萱一样，在听到第一首歌的时候，就确定，这比她们原来选的歌好太多了。 而且如果让罗萱来唱这首歌，配合电影画面的渲染，还真的可以和刘学城的《孤勇者》掰掰手腕，哪怕那是一首主旋律。 “对，两首，第一首叫《烛光里的妈妈》，第二首叫《别哭，我最爱的人》。”秦凡调整了下姿势，将膝盖上的李子移到了侧面。 这个动作，让会议室的人苦笑，你们可以了啊？好歹是三大娱乐巨头在谈合作，这说是娱乐圈巅峰会议都不为过了。你就这么抱着妹子谈？ 你丫的夜生活都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如此习以为常？呸！渣男。 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了一次方水儿。 “二选一？还是说，我们可以……”罗萱终于回神，期待的看着秦凡。两首歌她都很喜欢。 “抱歉，只是第一首，第二首不卖。”秦凡果断的拒绝。 第48章 隐形的翅膀 “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对吗？”怀中的李子忽然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秦凡。 两人四目相对，秦凡宠溺的点了点头。 李子眼圈再红，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哽咽的将脑袋又埋入了秦凡怀中。 想要试着争取一下的罗萱一下子给整不会了，打好的腹稿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变成了一串省略号。 鬼使神差的，她转过头，认真的看向了方水儿。 方水儿这次慢了半拍，被罗萱盯上后，才尴尬的低下头去。 “咳咳，那个，秦老师，那就第一首，我们要了。”罗萱的经纪人忍不住再次打断，你们秦子娱乐的人戏都这么多的吗？ 金峰终于回过神，用眼神拼命的暗示王丫，然后同样尴尬的递过去一份合约。 经纪人的一声咳嗽惊醒了李子，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红着脸被王丫拉起，低着头走出了会议室。 第三份协议敲定，众人满脸古怪的看向方水儿，无论按公司排位还是个人咖位，现在都轮到她了。 可此时的方水儿依然没有抬头，微微闭眼，仿佛还在感受刚才歌曲的意境。她感觉自己毕生的演技要在今天消耗殆尽了。 “那个，下一首可以让我先来吗？”坐在一旁的郭茉莉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 “是的，我们茉莉非常希望能和秦老师合作。”她的经纪人一愣，但随即恍然的抢过话题。 “我说过，顺序你们定就好。”秦凡从李子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他此刻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他的仔仔，这样在人前抱着人家，是不是不好？ “我们的诉求其实很简单，我们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经纪人环视一周，发现方水儿依旧低着头，声音不由的加大了几分。 “还是我来说吧。”郭茉莉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想要一首自己的歌。” “自己的歌？”秦凡拿起纸笔，快速的调整状态。 “嗯，属于我自己的歌。相信大家对我不算陌生，我是真正的草根出生，选秀出来的，虽然现在勉强挤入一线，但传唱度高的几首歌，却都是翻唱。自己发行的单曲，全都扑了。”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秦凡写下几个关键词，草根、选秀。 “我也不知道什么类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类型，我之前唱的歌，都是公司安排的，有的销量惊人，有的反响一般。我从小就爱唱歌，也喜欢在万众瞩目下唱歌，但……” “其实我的演艺生涯并不顺利，16岁参加选秀出道，有了一点知名度，但后来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我不敢说自己比在座的各位前辈努力……”也许是受到之前两首歌的影响，郭茉莉忽然说了很多，甚至声音中都带了一丝哽咽。 “其实一开始，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秦老师的，但亲眼见证了刚才几首歌的诞生，我就矫情一把，希望能借着秦老师的东风，借着几位老师的压力，挥舞属于我的翅膀，让自己飞的更高，飞的更远。” 一口气说完，郭茉莉期待的看着秦凡。 “你这要求……说实话，我对女孩子的心思不是特别了解。”秦凡看着自己记下的关键词，语气略带为难的说。 只是这话一出口，引来会议室内的一片白眼。 你个渣男对女孩子不了解？你不了解女孩子你能渣方水儿？别否认，我们亲眼所见。 哪怕是个普通人，你们分手才几天？你看看你刚才都干了什么？ 你不了解？你不了解你几句歌能哄的一个丫头片子对你投怀送抱？ “我其实不急的，我也不一定要十月发歌。”郭茉莉在来之前，还有一些一线歌手的傲气，但来了之后，见到天王天后加摇滚古董都亲自前来，又见证了刚才的四首歌，彻底收起了自己的咖位。 在这里，她的咖位真的不够用啊。 “这样，我唱两段你听听，看看哪个喜欢或者哪个合适。”不等郭茉莉的经纪人帮忙说话，秦凡却是迟疑的开口。 两段？两首？你刚才还说不了解的是吧？你这样有意思吗？ 众人又是一阵白眼，但脸上，却都纷纷露出期待。而在会议室的门口，擦干眼泪的李子，又小心翼翼的牵着王丫，偷偷摸摸的钻了进来。 方水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人影，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却不料李子也正在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方水儿内心不爽，李子却是骄傲的抬起下巴，泪渍未干的脸上神情极其挑衅。 方水儿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心底的苦楚却是更加明显了。 她还记的自己刚进会议室时，这小丫头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欣喜和复杂方水儿不会看错。那是粉丝看到自己的眼神，她经历了太多太多。 可这仅仅过去多久？她竟然对自己生出了敌意？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就在方水儿调整复杂的内心时，秦凡的歌声突兀的响起。 轻快、明亮，不屈中带着坚强，柔弱中透着坚韧。 方水儿猛的抬头，再次诧异的看向秦凡，这个男人…… 郭茉莉痴了，她努力的保持镇静，认真的倾听歌词。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 郭茉莉的眼眸开始颤动，她感觉每一句歌词都在唱她，都是她那想说却说不出的心声。 曾经无助，曾经迷茫，被针对、被打压、被排挤、被孤立。 她一次次凭借着自己赤城的热爱，一点点的破开云雾，一点点的随风翱翔。 隐形的翅膀……是的，这是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有一对洁白的翅膀，如同天使一样……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梦，就飞多远吧。” 秦凡的歌声忽然高亢，带着特殊的嘹亮，穿透罗萱的心房。 李子脸上残留的哀伤在这歌声中消散，背后仿佛撑开一对翅膀，帮她抵御风寒。 她的泪眼萌动，但眼底却是忽然透出坚韧的光芒。 是的，妈妈不在了，我还有他…… 方水儿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她不认为秦凡这首歌是现场给罗萱写的，因为她听懂了…… 那年，她初入演艺圈，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在一个寂静的夜，她意外的和他吐露了心声，诉说着自己的脆弱。 那天晚上，她喝了一点小酒，在自己新租的别墅中，和他畅谈自己童年的愿望。 长一对七彩的翅膀，无惧冰霜雪雨，无惧黑暗，冲破云层，在祥云上空翱翔。 那天晚上，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如一个痴儿，一句安慰、一句鼓励的话都没说，甚至没给自己任何回应，只是那么呆呆的，傻傻的，聆听自己无知可笑的愿望。 原来……他不是不懂…… 方水儿的心莫名的又揪了一下。 然后，她想到了《传奇》想到了《矜持》想到了《我的歌声里》，甚至，她还想到了《爱就一个字》。 自己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 “哇，秦老师……”郭茉莉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的手舞足蹈。 而一旁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感慨的摇头，这简直把女孩子的心思抓的死死的啊？ 你不懂？呸！渣男。 “咳……秦老师，还有一首对吗？”郭茉莉的经纪人用力的咳嗽一声，不露痕迹的将郭茉莉按回椅子上。 大姐？都说了两首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你好歹是个一线，矜持点好吗？稳重点好吗？你这一失态，万一人家第二首不唱了呢？万一第二首比这个还好呢？ “是的，稍等。”秦凡点了点头，看到李子仿佛重新焕发生机的脸，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这个笑容虽然不是对着方水儿，但方水儿依旧心跳加快，就是这个笑容，无数次的在自己面前展现，依旧是那么亲和，那么温暖。 只是……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毫不在意？ 第49章 挥着翅膀的女孩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 “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明白没人能取代，他曾给我的信赖。” 当方水儿胡思乱想之际，秦凡清澈的歌声伴随着欢快的钢琴旋律再次响起，只是两句，方水儿的表情管理再次险些破防。 她愣愣的看着秦凡，这一次，她的眼神是再也无法掩饰了。 郭茉莉刚刚坐下，却是被惊的再次站起来，天哪，这个男人……他会读心术吗？刚才听歌的时候，她心中久违的期望和觊觎再次翻腾，掀开了她藏在心底的记忆。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懵懂，他也是公司的练习生，他对自己很好，很体贴，也很温柔。 她经常会在夜幕降临后偷偷的想象和他一起的未来，一起手牵手走过红毯，一起出席活动，一起出现在杂志的封面。 然后，不等他们相互表露心声，他们同时收到了公司的警告。 他们的人设，不允许他们谈恋爱。 后来，自己慢慢拼出了一片天地，而他，却在激烈的竞争中泯然。 再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他…… “see me fly，i''m proud to fly up high，生命已经打开，我要那种精彩。” “believe me i can fly，i am singing in the sky，你曾经对我说，做勇敢的女孩。” “我不会孤单，因为你都在……” 副歌部分响起，秦凡歌声中那种独特的穿透力再次席卷，仿佛会议室的天花板瞬间被冲破，七彩的光华挥洒而下，一个穿着白色百叶裙的女孩挥舞动着身后琉璃般的翅膀，坚强且骄傲的迎风展翅，向着云端冲去。 罗萱的眼睛湿润了，她好像也曾经年轻过…… 罗萱的经纪人眼眸闪动，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为什么就不是竞拍？能竞拍吗？要不要动用公司压力，给这个七彩娱乐施压？ 刘学城和崔健对视了一眼，两个老男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江山待有人才出，渣男就比暖男强。 你这叫不懂女孩子？你看看郭茉莉的眼睛，你再唱两句，她也能扑你怀里。 李子的眼内已经开始闪烁小心心，对，不是五角星，而是粉红色的小爱心。 会场内神情唯一没有变化的，只剩下方水儿，她的表情管理开启超负荷模式，足以让她晋升影后的演技展露无疑。 只是在当下的情境，她却忘了，淡然，才将她显的格外突兀。 她仿佛明白了，那日在公寓，她对着一个保安情绪失控；那日在码头，她砸掉大胖的茶壶；那日深夜，她听着《矜持》发呆；那日凌晨，她独自唱着《我的歌声里》…… 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愧疚，好像并不仅仅因为公司做的过分…… 三年前的协议，好像真的错了…… “我们能两首都买下来吗？”郭茉莉的经纪人脸上浮现不健康的潮红，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凡。 “抱歉，我们公司目前只准备签十首，如果你签了两首，就意味要改变之前的计划。”金峰不等秦凡反应，直接开口拒绝，而且说的毋容置疑，甚至还裹挟了其他人。 他不断的用眼神暗示秦凡，哥，别这样啊？说好了一首的，刚才你哄李子那个是意外，你自己也说了，那歌不卖。 你现在忽然搞两首，让刘学城、罗萱、崔峰怎么办？ 你可别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啊？ 屠一次榜和屠两次榜，你的身价是不一样的，下个月再卖他们，行情会有很大变化的。 好在秦凡没有说话，默认了金峰的说法。 郭茉莉的经纪人露出失望，而郭茉莉本人，却是流露深深的纠结。 两首都好喜欢啊，怎么办？怎么选？ 就这两首歌，去抢榜首可能难度太大，但和这两位老大碰一碰还是完全可以的。 如果两首都拿下，她有把握打破现在的禁锢，冲一冲歌后的头衔。 “凡哥？剩下那首是给我唱吗？我下个月唱这个？还是唱《别哭，我最爱的人》？”一旁的李子却是再次恢复活力，蹦蹦跳跳的冲过来，她下个月发歌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只是秦凡一直没告诉她，她唱什么。 刚才，她以为《别哭，我最爱的人》就是秦凡给她准备的。 可现在看来，可能是这首，因为《别哭，我最爱的人》她现在的情绪还不能稳定的演唱。秦凡应该懂自己的。 “都不是，我给你准备了其他的，这两首，你要是喜欢，以后再说吧。”秦凡很高兴，小丫头的脸上又恢复了青春洋溢，笑容再次浮现宠溺。 另外准备？ 一时间，就连郭茉莉都有些吃味，你们秦子还要人吗？我想跳槽…… 方水儿这一次，没有任何隐藏，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子。 如果自己当初也和她一样…… “我们选第二首。”郭茉莉的经纪人再三纠结，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作出判断。 第二首虽然带了一点爱情元素，但一样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励志歌曲。而且音域更适合郭茉莉，十月份，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至于另外一首，回去后让公司想想办法，一定要赶在其他公司之前拿下。 现在三巨头都在，不是商谈的时机。 原来，把所有人约到一起，是相互制衡？避免秦子这家新公司被老牌公司胁迫？ “第二首叫《挥着翅膀的女孩》作者是许常德。”秦凡无所谓的开口，转头示意金峰。 金峰快速的在合约下写上对应的信息，将合约送到了郭茉莉的经纪人手中。 “我能知道第一首叫什么吗？”郭茉莉的眼底依旧纠结。 “《隐形的翅膀》，作者叫王雅君。” 《隐形的翅膀》……好喜欢这个名字。郭茉莉不断的看向经纪人，经纪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露痕迹的给了个眼神，果断的在合约上签字。 现场只留下了刷刷的签字声，一直没说话的吴杰却是忽然站了起来。 第50章 浮夸 “我们家吴杰，想要一首民谣。”吴杰起身，还没说话，一旁的经纪人却是直接开口。 “民谣？”秦凡扯了下嘴角，他本人，除了摇滚，最喜欢的就是民谣了。 “对，吴杰一直都是唱民谣，所以，希望有一首缅怀青春，偏校园题材的民谣。”吴杰的经纪人再次开口。 说话间，还不露痕迹的看了眼对面的崔峰。 因为吴杰忽然起身，注意力被引到这边的崔峰捕捉到了这道目光，随即，崔峰了然。 情怀民谣？呵呵，我老崔许久不发歌，这是准备拿同类型的打自己啊？ 坐在他身边罗萱的经纪人同样想到了这个，看向吴杰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不，我不想唱这个题材。”出乎意料，吴杰打断了秦凡的记录，也直接否定了经纪人给出的方案。 秦凡诧异的抬头，却看到吴杰深邃的目光。 这个目光很复杂，有期待、有不甘、有倔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压抑？ 秦凡恍然，第一眼见吴杰，他就隐隐感觉对方眉宇间透露一种熟悉感，此刻透过这个眼神，他终于确定这熟悉感的来源。 李子…… 他在李子的脸上，也看到过这种神情。在天台的时候，在述说她童年故事的时候，在日常不经意的沉思时，在独自一人微笑时…… 这也是一个心里有事，压抑到几乎抑郁的主啊…… “吴杰，你现在需要的是一首高品质的民谣，来巩固你的粉丝基础。”吴杰的经纪人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低声的劝慰，只是那语气透着严厉。 “巩固、巩固，我都巩固十年了。你们一直和我说人设，今天让我这样，明天让我那样，我唱着自己不喜欢的歌，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甚至连吃饭，我都要点自己不喜欢的菜。我都快忘了我自己是谁了。”吴杰忽然焦躁的吼道。 这个场景，让在场的人一惊，但很快又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 在娱乐圈，这太常见了。公司包装一个艺人，是有一定的模版和对应的市场的。 比如方水儿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她目标受众群体就是宅男，所以无论接的戏，唱的歌，都是投其所好，甚至在很多场合所发表的意见，也都按照宅男喜欢的模版去提前设计对话的。 至于方水儿的恋情？呵呵，你不懂宅男，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神，可比单身女神更受宅男青睐。 而且，有个帅气的男朋友，还能无界限的收割一波女粉丝…… 除了经纪人，几位歌手忽然有些惺惺相惜起来。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有些人适应了，有些人还没适应罢了。 就连一边没有公司的九叔，都露出了一脸的唏嘘。 他在网上给自己立人设，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不也是因为这个？ “公司也是为了你好。”吴杰的经纪人有些懊恼，这家伙是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为我好？我晋升一线已经七年了，这七年，除了各种无聊的通告，公司还让我干了什么？我是歌手，是歌手！我不是模特，不是演员，更不是什么综艺咖。”吴杰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那抹压抑看着更加明显了。 秦凡挑了下眉，心底隐隐抓住了一些东西。然后他微微低头，在纸上快速的写着。 “吴杰，那你想唱什么？或者说，你还想不想唱了？”经纪人也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语气中带着温怒。 “我只想做回自己。”吴杰忽然无力的坐下，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几天前听了秦凡的歌，在收到公司的通知后，他其实是非常期待。 《无地自容》、《你的答案》、《海阔天空》…… 他是多想也像秦凡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畅快淋漓的唱歌，除了唱歌什么都不用管的唱歌。 歌手，只唱歌多好？ 而在这里，现场出现的几首歌，又让他心神震撼，这让他心底的伪装和压抑一点点相互消磨。 民谣？青春？校园？ 呵呵……上周，公司还让自己穿着大红披风在走秀呢…… 吴杰忽然感觉索然无味，秦凡的才华，好像与他已经无关了。 或许，就这样卸掉面具，退出圈子，也是一个选择。 “我这倒是有首歌，就是怕你唱不下来。”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吴杰那生无可恋的神情忽然一顿，随即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唱不下来？自己好歹也是晋升一线快十年的歌手好不好？ 他抬起头，瞪着秦凡，似乎把对公司的怨气也一起转嫁到了秦凡身上。 “我唱一遍，你看看你行不行。二丫，给个鼓点。”秦凡挑了下眉，拿起刚写完的谱子，坐到了钢琴前。 二丫闻言精神一震，急忙松开牵着李子的手，快步走到架子鼓前坐下，认真的看着秦凡打拍子的手。 吴杰的嘴角扯了一下，冷冷的看着秦凡。 他的经纪人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怎么说。这怎么还干起来了？今天带吴杰上门，本就没想着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能和秦凡这个新晋的词曲天才结个善缘，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来了以后的见闻，也再次确定了他的想法，可现在因为吴杰，交恶秦凡，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夜晚星空，你只看见，最亮的那颗。” “人海中，你崇拜话题最多最红的那个。” “谁不觊觎着要站在舞台中央，光环只为我闪烁。” “散场后落幕后谁关心你想什么，谁在乎你做什么。” 《浮夸》，是的，秦凡在看到吴杰眉宇间的郁结，在听到他的抱怨后，就想到了这首歌。 一如他判断李子的情况，他一眼就看出了吴杰的状态。 这种状态，很危险。 危险到秦凡现在如果给他一首哥哥的《我》，搞不好他真的会做一颗不一样的烟火。 于是，秦凡就想到了《浮夸》。 秦凡的嗓音又变化了，这让在场的几个经纪人心底再次惋惜。 这就是一个歌王啊。抛开他变态的词曲人身份，就这嗓子和唱功，成为天王不是迟早的事？为什么早就没人发现？ 想到这里，几个经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方水儿。 我们没看出来，是因为我们没机会去了解。可这个秦凡貌似和你睡了三年吧？ 皇潮的经纪人都瞎了？还有那个沈铃，不是号称王牌经纪人？ 呸！看来经纪人圈子也有营销，浪得虚名，无耻吹嘘炒作。 和经纪人不同的是，秦凡一开口，几位歌手是真的动容了。 尤其是崔峰，在听完《春天里》后，他感觉自己对秦凡的预期已经无限拔高了，哪怕他后面的几首歌依然让他惊讶，他也仅是在秦凡的才华上，再暗暗多点了几个赞。 可这首歌一出来，他彻底震惊了。 “夸张不是罪过，能满足空洞乏味的生活，那窥探的眼，那议论的口，消遣了每一次茶余饭后。” “难道非要浮夸吗？无谓是非与真假，拼排场，包装，比身价，谁说真心话。” “谁说真心话，只要画面够惊讶，只要内容够爆炸，一张嘴开出了天花，嬉笑怒骂。” “只能在夜里镜子前，偷偷讲实话。” 第51章 粤语版 秦凡的歌声继续，如同崔峰一样，感到毛孔悚然的还有罗萱和刘学城，抛开那一句句穿透他们灵魂的歌词。就这唱功，就这气息运用，就这真假声切换…… 刘学城和罗萱不由自主的同时看了吴杰一眼。 你小子还真不一定唱的下来。 还有，秦凡！你个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什么一代渣男一代强？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要拍死他们这些前浪啊…… 之前是不是说，火车下个月也要出一首？ 几个大佬忽然感觉牙疼，真要和这样的怪物对垒？ 天王天后被一个出道才一个月的“新人”给虐了，面子上很难看啊…… “你喜欢我，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希望在某些时候，抓到你耳朵。为音乐梦想唱出第一个音符，从此就没放弃过。” “主观的，客观的，旁观的拦阻太多，好坏要自己承受。所以我要歌颂，让情绪释放在歌声之中，选择虽然多，好歌有几首，能够去感动人给些什么。” 吴杰在秦凡开始唱后，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快速变化。 从愤怒到震惊，到疑惑，到呆滞，到痴迷，到欣喜，到激动…… 他的眼眸开始湿润，嘴唇微微颤抖。 “幸运儿不是我，因为我选择的路很难走，如果够出色，却不能出头，至少也做到没第二个我。” “难道非要浮夸吗？内心也曾很挣扎，一个人努力的时候，有谁看见吗？有谁知道吗？” “唱到思绪都融化，唱到声音也沙哑，说是我着了魔也好，疯了也罢。若不能挥洒，算什么歌唱的玩家？” 吴杰被彻底的代入，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名歌手，享受量身定制的荣光。 每一句歌词，都仿佛是唱出他的心声，他感觉他唱了十几年的歌，终于有人懂他了。 这首歌难吗？难，非常难。秦凡一开始的真的只是提醒，而不是嘲讽，也不是奚落。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能完美的演绎，至少演唱出秦凡现在的水平。 “这首歌我要了，我自己出钱，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唱出什么水平，但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吴杰忽然声音哽咽的说道。 “不用，杰哥，你这就开玩笑了，你是公司的一线歌手，这些事怎么能让你亲自来呢？峰哥，合同，合同给我。”身边的经纪人忽然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我的天啊，有这个歌，还要什么民谣？要什么情怀？ 吴杰的嗓音条件和唱功他太了解了，虽然这几年在走下坡，经常不在状态，但底子绝对在的，不然也不可能晋升一线是不？ 你看他现在打了鸡血的魔怔样子，这是要玩命了呀？ 天王天后？三大巨头？来来来，我幻想娱乐接着！ 不指望一下子干掉你们全部，只要干掉一个，公司就赚麻了。 幻想娱乐的主阵地在电视剧，他们公司还没歌王呢，要是自己手上出一个？ 呵呵，沈铃那种瞎子都能称王牌，他还不是王牌王中王？ “这歌你们要了？”秦凡挑了下眉，却是没理会经纪人，而是看向吴杰，那眼神和之前一样。 你能唱？ “要了，我会回去好好练歌的，十月一号，我们新歌榜上见。”吴杰浑身弥漫着宁死不屈、坚贞不渝、视死如归。 “那行，这首歌叫《浮夸》，作者是黄伟文。对了，你会粤语吗？”秦凡从钢琴上站起，想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会一点，杰哥几年前唱过粤州的两部电视剧主题曲。”经纪人急忙回答，一口一个杰哥叫的极其顺口。 “那正好，这首歌还有粤语版。”秦凡低下头，翻过那张曲谱，在背面快速的写了起来。 还有粤语版？众人一惊，之前就传言《海阔天空》抄袭的事，只是后来没了声音。 这妖孽真的会粤语？ “需要唱一遍给你听吗？”秦凡写完，在钢琴前抬起头。 “不用，我也是歌手。”吴杰忽然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你自己看吧，先唱哪个版本都行。”秦凡将曲谱递给了金峰。 金峰一脸牙疼的瞪着秦凡，他刚才一直在使眼色，奈何秦凡瞎了一样。 买卖不是这样做的好吗？说好了我是经理人的呢？ “那个，这粤语版……”金峰拿着曲谱，正面反面认真的看着，却是没去拿合同。 “我们懂，我们按两首歌的费用给。”吴杰的经纪人急忙开口，60万买两首这种歌？血赚好不好？而且还是一个曲调，自带联动啊……赚麻了。回去老板要不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红包，自己能掀桌子。 “这个，两首歌倒不用……”金峰忽然感受到郭茉莉炽热的目光，这边卖两首，那其他人就不好交代了…… “这样，反正是一个曲子，就按一首歌来算，但粤语的歌词，你需要另外付费，而且版权分成一样计算。”一直没说话的王丫似乎明白了金峰的纠结，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无忌，说完还用肩膀顶了一下李子。 “对，另外付费。”李子好像忽然懂了什么，再次仰起了下巴。 只是这种护犊子的表情，让对面的方水儿脚底心麻了一下。 “没问题。”吴杰的经纪人不等金峰回答，再次快速答应，甚至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跑的走到金峰跟前。 金峰无奈的看了眼王丫，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郭茉莉忽然可怜兮兮的看着秦凡，眼底带着哀求。 “那个……说了一首就一首，但……《挥着翅膀的女孩》有个英文版，你要吗？”被一个女孩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秦凡感觉浑身难受，关键这女孩的颜值还挺高。 “要！”郭茉莉和她的经纪人异口同声。 “别再看我，你们的，真没有。”秦凡感受到又有三道目光向自己射来，眉心隐隐发烫。 这个逼，是不是装过了？ 郭茉莉和吴杰如愿拿到了自己的歌，会议室内再次弥漫一种诡异。 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又看向了方水儿。 这一次，方水儿却是相当的淡然，一如她刚来的时候一样，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亲和、温婉、大方、端庄。 她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秦凡，却是始终不说话。 “凡哥……啊不……秦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方水儿身边的九叔忽然感受到一股煞气蔓延，从他的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要是不站起来，下一刻这位东宫娘娘身后，就会有大批武功高强的西厂公公冲出来，将他按倒在地，扯着他的脚脖子将他拖下去，然后他会光荣的加入那个温暖的大家庭，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厂公大人…… 第52章 野狼? “嗯，说说你的要求吧，听说你是第一个联系我们公司的。”经过刚才的经历，秦凡也隐隐感受到了娱乐圈的潜规则排位，他心中有好奇，三大娱乐巨头之一的方水儿为什么如此沉的住气，但余光瞥见对方那恬静的神情后，不由强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他不敢看……见鬼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眼前，自己竟然不敢看？ 其实这也是方水儿从进门后，他连招呼都不敢打的原因。 首先：他心虚。这可是那人渣实打实的前女友啊……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坦诚相待，一个不好，看出自己这个夺舍的老妖怪怎么办？虽然幻境中目前还没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但守着这么一个绝代天骄三年，还能不擦枪走火？ 其次：对方哪怕仅仅只是坐在那里，这具身体就会产生莫名的悸动…… “我，我不挑的，没要求，什么歌都可以。我会粤语，早年在那边混过几年，但不是特别标准。”九叔很激动，面色潮红，左右用力的搓着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艺人或者歌手，反而像是个等待领取救济金的街溜子。 “没事，说说看，总要有个方向。”秦凡被对方的样子逗乐了，这是不是说，咱在娱乐圈，也算有些地位了？ “我……我真的没啥要求。其实，说是独立音乐人，这是抬举我了。我一没公司，二没背景，也没发过什么像样的歌。其实，我就是一个酒吧助唱的网红，虽然在短视频平台有些粉丝，可和在坐的比……”九叔的声音越说越小，余光不住的看向身旁的大佬。 因为从他站起来，或者说，这些个大佬从进了会议室后，就没人正眼看过他。 此刻他说话，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笼罩的那种不屑和狐疑。 “你是酒吧助唱？dj？”秦凡挑了下眉，眼底闪烁着一丝好奇。 在他还在当刑警的时候，这种能混成网红的dj，在他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明星了…… “对，在朋友开的一个酒吧，酒吧规模挺大……”九叔的声音越发的拘谨了，因为说到这个，他发现周围的那种格格不入，更加明显了。 “峰哥，去拿把电吉他，二丫，试一下这个节奏。”秦凡站了起来，将一张画着各种圈圈叉叉的a4纸交给了王丫。 金峰起身走向门口，可在门口又站住了身形。 原来会议室的门口，李大李二黑子三人整齐的站着，手上都拿着吃饭的家伙。 他们其实早就在了，在秦凡唱《春天里》的时候就在了，只是金峰交代，现在公司要有公司的样子，不能和以前一样随意了。 因此他们不敢进来。 “你们在刚好，都进来吧，一会即兴发挥，这首歌应该热闹一点。”秦凡也注意到他们，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是那种小孩子即将拿到新玩具的笑容。 几人大喜，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开始布置各种数据线。 秦凡接过吉他，在踏音板上试了几个音，然后抬头扫了眼众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归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请你尽情摇摆，忘记钟意叻ta，你系最迷人噶，你知道吗？” 秦凡的身躯微微摇摆，富有节奏的演唱再次在会议室中内响起。 又是粤语？众人眉头一挑，节奏很明快，旋律也很舒适，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节奏摇摆起来。 只是……这歌比较秦凡之前的歌曲好像……怎么说？更接地气？ 九叔的神情很认真，不同于之前的那些歌，听着很好听，但实话实说，他听的不是特别懂。尤其是什么歌曲意境什么的，他是完全感受不到。 可这首不同，秦凡一开口，他就感觉回到了他熟悉的领域，这不再是什么会议室，而是他熟悉的舞池。前面坐的也不再是什么娱乐圈大佬，而是喝多了的酒客。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爱的时代，前面儿哪里来的大井盖，我拿脚往里迈，如此动感的节拍非得搁门口耍帅，我蹦迪的动线上面儿怎么能有障碍。” “大背头，bb机，舞池里的007，东北初代霹雳弟，dj瞅我也着急（woo woo），不管多热都不能脱下我的皮大衣。” 说唱？ 会议室内的众人眼神再变，你个妖孽还会说唱？ 火车乐队的人已经进入状态，吉他贝斯架子鼓齐鸣，跟上了这明快的节奏。 而李子似乎开始放飞自我，跟着舞曲扭动起来。她的动作很生涩，看起来以前很少会这样跳舞，而且起范儿带着浓浓的戏曲风，这让她的动律带着特殊的美感。 别说，蹦迪还是要看妹子，只是简单的摆动，却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 “她这是什么词？”罗萱的肩膀不自然的耸动着，脸上带着怪异。 “很带劲，不是吗？”经纪人捂着嘴，在椅子上扭起来。 “全场的动作必须跟我整齐划一！” 秦凡忽然在原地挺了一下腰，将吉他挂在了腰上，双手画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势。 这个动作看起来很突兀，却和前面扭动的李子出奇的合拍。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再画个龙（别停）！在你胸口上比划一个刘学城！” “左边儿右边儿摇摇头！两个食指就像两个窜天猴！指向闪耀的灯球！” 无厘头的歌词跟着独特的节奏响起，刘学城被@到，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好像也彻底嗨起来了。 对面的崔峰早就从座位上站起，扭动这复古的disco。 场面热起来了，简易的会议室，没有灯光、没有舞台，但这独特的节奏和无厘头歌词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 很上头，很洗脑。 “玩儿归玩，闹归闹，别拿蹦迪开玩笑。左手一瓶大绿棒儿，右手霹雳手套。” “小皮裙儿，大波浪，一扭一晃真像样。她的身上太香，忍不住想往上靠。感觉自己好像方水儿，在演升龙道！” “万万没想到她让我找个镜子照一照……” 方水儿的表情管理再次失控，几乎所有的人都扭起来了，这里不再是会议室，而是一个ktv包厢，强烈的反差让她搞不清楚自己应该融入他们，还是保持计划中的人设…… 感觉自己好像方水儿，在演升龙道？ 听到这句歌词，方水儿的眼眸颤了一下，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升龙道》，这是她出演的第一部戏，而也是因为那部戏，他们官宣恋情…… 秦凡……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那个完全嗨起来的男人，他随着音乐宣泄自己，他还会说唱，他还会跳舞？ 他跳的很好，身体的协调性非常好，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感觉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随着音乐摆动。 可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你去过酒吧吗？你蹦过迪？ 方水儿成了会议室内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看起来，她稳重、端庄、有偶像包袱、放不开…… 第53章 我不走 “怎么样？这首可以吗？”秦凡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微微有些喘息。 上一次蹦迪是什么时候？大学刚毕业吧？然后因为工作原因，再去酒吧，都是穿着制服去的。 也再没有小姐姐向他投来挑衅的目光了。 “凡哥，你就是我的神！”九叔从椅子上跳下，刚才过于激动，要不是克制，他都想站桌子上了。 这首歌实在太适合他了，这才是真正的大神啊！什么是量身定制？ 关键是，秦凡的这首歌，替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原来，喊麦还可以这样？dj可以这样玩？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当他在舞台上唱出这首歌后，舞池里会是怎样的疯狂了。 要火，哥哥要火了。以后请不要叫我九叔，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灸叔”！ “喜欢就好。”秦凡扯了扯衣领，真的出汗了。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只是大家看秦凡的眼神，越发的古怪了。 还有你不会的吗？你这情况，不是要屠榜，是准备霸榜吧？ 歌手的神色带着感慨，而几个经纪人却是心思活络起来。 这个秦凡，将改变当下歌坛的格局，这个消息，一定要引起高层的重视。 “凡哥，我想要一首粤语歌曲。”同样擦着汗，邓馨艾目光炽热的看着秦凡。 因为刚才的气氛，她放下了之前的拘谨，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少女的青春靓丽。 “可以，什么类型？”秦凡的情绪也很放松，不说其他，他一个人就能撑起粤语歌坛。其实穿越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很纳闷，怎么这个世界的粤语歌坛会走歪了呢？ 明明音发九阶的粤语更适合唱歌啊？ 前世因为职业和时代的关系，他偏爱香江电影，爱屋及乌，对粤语歌是爱的不要不要的。 即便为了情怀，他也不会让那些经典埋没。 “我……”邓馨爱却是忽然脸色一僵，那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渐渐消失。“我，钱不够，能先欠着吗？” “嗯？你要自己买歌？”秦凡一愣，接过李子递来的水杯又喝了一口。 对面的方水儿后槽牙用力咬了一下，因为李子给他的，还是那只印着草原兔的保温杯。 而且，在秦凡喝完后，她竟然直接拿起来也喝了一口。 这么不讲卫生的吗？我和他官宣三年都没这样做过。 还是说，你们已经相互交换过口水了？ “不是，是……是公司没钱……我只带了20万……”邓馨爱忽然窘迫的低下头，她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她心知肚明。 按正常流程，别说自己来，就算是琴姐亲自来，现在的秦子娱乐都不一定会接待她。更别说还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娱乐三巨头坐在一起，和刘学城、罗萱、崔峰、吴杰、郭茉莉坐在一起…… 会议室内的几人面露唏嘘，一个娱乐公司，落魄到拿不出30万？同时，几个经纪人下意识的眼神交流。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30万只是创作费，其实收入的大头，在版权收益上。 秦凡的协议是五五开，也就是歌手通过这首歌赚多少，有一半是要付给秦凡的。这样一来，选择歌手就很讲究了。 同样的歌，罗萱来唱，和邓馨艾来唱，收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姑娘了，一开始以为之是秦子的工作人员，可她又坐在会议桌上。 现在竟然也是邀歌的？而且还没钱？ 搞什么？一种很不平衡的心态在众人心中滋生，只有崔峰，看着邓馨艾的眼神有些复杂。 “峰哥，剩下的，能从我的提成里扣吗？”正在整理吉他的李二忽然开口。 “当然，那些钱是你自己的。怎么支配是你的事，但公司这里，必须按流程走。”金峰扫了眼李二，无奈的叹了口气。 众人恍然，原来是火车的朋友？ 秦子娱乐的人情，这么值钱？ 一时间，一个个看向秦凡的眼神，又变了。 “现在可以说要求了。”秦凡露出了一丝无奈，这才是火车啊。 “我，我就想要首粤语歌。”邓馨艾感激的看了眼李二，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粤语歌没问题，但……这样吧，说实话，我都不认识你。也没听过你的歌，你先唱一首你拿手的，我感觉一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 “嗯。”邓馨艾认真的点了下头，迅速走到了李二他们身边。 很快，悠扬的歌声传来。也许是不敢浪费这难得的机会，邓馨艾选择了一首非常难的粤语歌。这是早年一部大火电影的主题曲。 令秦凡意外的是，这个个子不高的姑娘，气息绵长，音域也是极广。低音有着出奇的稳定性，而高音也非常亮眼。 气息很稳，对声音的修饰和控制也非常到位，单单说基本功，甚至不比一些一线歌手差了。 “你还在琴姐的公司？”邓馨艾唱了一段停下，期待的看着秦凡，一边的罗萱却是抢着问出口。 “是的。”面对天后的提问，邓馨艾乖巧的像个孩子。 “你们公司剩下的艺人，应该不多了吧？”罗萱继续问道，只是神情有些怪异。 “还剩我。”邓馨爱却是忽然仰起了下巴，露出一抹与之前的拘谨和窘迫截然不同的神情。 倔强？ 秦凡微微皱眉，这一丝的变化让他有了很多触动。 还剩我？也就是只有一个人了？ 那为什么不是“只剩我”？ “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罗萱挑了下眉，露出了诧异。 “你们认识？”崔峰也被勾起的兴趣，和秦凡一样，他也注意到了那个“还”字。 “早年和琴姐打过交道，很仗义的一个人。”罗萱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爱琴娱乐吧？他们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这个琴姐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以经纪人的身份入行，后来自己成立了爱琴娱乐，曾经在粤州也算排的上号了。只是这几年粤州文娱产业市场不景气，公司运营出了问题。对了，我听说，琴姐不是放你们所有人离开吗？你怎么没走？”刘学城的经纪人出言解释。 “琴姐对我很好，只要公司还在，我不走。”邓馨艾的眼眶开始泛红，但依旧倔强的说道。 第54章 喜欢你 “放所有人离开？”秦凡有些不明所以。 “对，好像是去年开始的吧，这家公司经营不下去了，公司老板也就是琴姐主动释放旗下艺人合约，不要赔偿、不要违约金，甚至拒绝了其他公司的转约邀请，直接和艺人无条件解约了。”刘学城的经纪人认真的解释，在他看来，这是非常蠢的一件事。 娱乐公司最大的资产是什么？是作品版权？不，是艺人，是艺人的合约。 哪怕公司无法经营，这些合约一转手，也是一大笔收入。甚至搞不好，只卖掉一部分，说不定就能扛过困难期，起死回生。 “邓馨艾是吧？我刚才听了你的歌，很不错，既然琴姐有意放你们离开，有没有兴趣来米果？我可以亲自带你。”罗萱的经纪人眼眸闪动，忽然极为认真的站了起来。 这姑娘条件不错，而且和火车乐队有很深的交情，签下来，不亏。 在场的几人闻言脸色大变，九叔一下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三大巨头的米果啊……还是罗萱的经纪人亲自带？泼天富贵哦！这邓馨艾要起飞了。凡哥果然吉人天象，气运逆天，仅仅蹭一下，就有这个效果？ 而其他几个经纪人则露出惋惜，刘学城的经纪人目光再次闪动，在思索着值不值得开口抢人。 “抱歉，我没想过换公司。”邓馨艾却是不加迟疑的作出了回答。 这个回答，让周围的人再次一愣。 秦凡的嘴角咧了一下，崔峰的眼眸流露欣赏。 “可你的公司，还能撑多久？琴姐都已经放弃了，不是吗？” “凡哥答应给我写歌了，公司不会夸。”邓馨艾的语气坚定而自信，将倔强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不说你一个人能不能撑起公司，就算你今天拿到了秦老师的歌，宣发的钱呢？录制的钱呢？你应该不是刚出道，应该知道运营一家公司有多难。”罗萱的经纪人利用经纪公司惯用的节奏开始逼迫。 “我……”邓馨艾想要反驳，但不知如何开口。是的，公司真的没钱了，这20万其实不是公司的钱，而是她个人的积蓄，甚至她来找秦凡邀歌，琴姐都不知道。 说是公司，其实连办公场地都退租了，那些设备什么的，也早就抵债了。 “你也认识那个琴姐？”秦凡却是忽然转头问金峰。 “嗯，打过交道。”金峰的语气充满了惆怅，因为邓馨艾，因为李大李二，琴姐其实帮过火车很多。 “今天结束后，问问她，接不接受控股。”秦凡语气平淡，拿出纸笔，低头开始书写。 “控股？你要投资爱琴娱乐？”金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其余众人也是露出吃惊的表情，这秦凡疯了？还是赚钱太容易？一家马上就要倒闭的公司，你要投资？ “技术入股，没钱给她。我出歌，她出人。基础协议类似我和咱家公司。”秦凡没有抬头，依旧快速的书写着。 这一下，会议室内的众人彻底惊了。 这和送钱有区别吗？她出人？他们公司就一个邓馨艾，出什么人？你看好邓馨艾，直接把她签了不好吗？ 以她和火车的关系，以你秦凡的变态创作能力，她能拒绝米果娱乐，但很难拒绝秦子娱乐吧？ 站在场中的邓馨艾傻愣愣的，有限的cpu好像处理不了这些信息。 身边的李子满脸崇拜，看向秦凡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形成一道以爱心为箭头的利箭，破碎虚空，将这个到处撩妹的渣男钉死在墙上，不得动弹。 然后，任她鞭笞、蹂躏、驰骋、调教…… 对面的方水儿却是完全另外一种感受，她看着那个淡然、平和的男人，感觉是那么的深邃神秘，那半抬不抬的眼眸，好似两个黑洞，卷起滔天引力，吞噬着她的视线、她的情绪、她的回忆、她的思想、她的灵魂、她的肉体……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放下纸笔的秦凡抬头，却是看到一众复杂的目光。 “凡哥……”李二抹了把眼角渗出的湿润，语气有些哽咽。 “别多想，我就觉得，和这家公司挺有缘的，你们看，我们的公司都有个‘秦’字。两家老板的名字，也都带个‘秦’字。” 众人一阵无语，你在欺负我们不识字吗？你家的“秦”和她的“琴”是一个东西？ “行了，小艾是吧？听歌，《喜欢你》。和《海阔天空》同一个作者，黄家驹，你应该会喜欢的。”秦凡走到钢琴前坐下。 这首《喜欢你》秦凡依旧唱的很真挚，但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去关注动听的旋律，也没有去品味深情的歌词。 所有人，包括邓馨艾本人，脑海中都还在思索着秦凡刚才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邓馨艾开始流泪，伴随着一丢丢伤感的旋律，她的泪水如涓涓细流，一点点湿润，一点点凝聚，一滴滴流淌。 “怎么样？可以吗？”秦凡唱完，抬头看向邓馨艾，却不由一愣。 邓馨艾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是用力的点着头。 “合约的事情你们自己一会签吧，或者等金峰和琴姐谈完了再说也行。”秦凡无语的耸了耸肩。 这可是《喜欢你》啊？你们听完就这个表情？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尊重beyond？不尊重我的偶像黄家驹先生？ 然后，他又蛋疼起来，因为今天来的，都谈好了。 就剩那个一直在装深沉的…… “凡哥，你说另外给我准备了歌，我唱什么？”一开始很感动的李子在看到邓馨艾痴迷的神情后，忽然浑身一激灵，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传来。 几乎不加思索，一个健步跳到了秦凡身前，亲昵的挽住了秦凡的胳膊。 “你也要现在听？”秦凡一愣，倒是没在意被李子挽住的手。 有一说一，哪怕他不断提醒自己，这个姑娘不是他的仔仔。但潜意识里，他对她真的很难生出距离感。 对她不经意表露出的亲密，他很享受，他不会在意她的水杯，不会在意在人前抱着他哭泣，不会在意她住在他的房子里。 好像一切理所当然。 “当然！说好了下月一起发歌，一起打擂，我们秦子娱乐当然要坦坦荡荡。”李子忽然骄傲的抬头，藐视众生般的扫视全场，言语中将“我们秦子”四个字咬的铿锵有力。 “对，我们坦坦荡荡。”回过神的李大用力的点头。 “那行吧。”秦凡说着，重新在钢琴前坐下。 “我给你准备的歌，叫《赤伶》。”深深吸气，秦凡缓缓开口。 第55章 赤伶 淡淡的忧伤伴随着丝丝哀愁，秦凡的声音空灵清澈，如雪山遇春的冰泉入世，带着寒凉彻骨，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内。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说戏？ 众人听闻这是秦子娱乐自己的歌，纷纷收回心神，认真的倾听。有一说一，秦子娱乐虽然成立没几天，可在座的，已经不会有人轻视了。 通俗的说，有秦凡这个妖孽在，哪怕在话筒前面拴条狗，他们也拿出必要的重视。 何况，这还是潜在“秦子娱乐老板娘”的出道歌曲？ 李子的资料他们不多，但海戏的新闻都看了，李子在海戏可不是什么普通学生，早在刚入学，就被封为“海戏第一青衣”。 这种专业底子，再加上秦凡，哪怕是罗萱和刘学城，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只是听了几句，众人微微皱眉，就这？ 曲调不错，歌词写的也很有韵味，只是……比较秦凡的其他歌曲，好像缺了点什么吧？ 就用这首歌去打榜？还是说，你们的关系其实是外人误会了？这不是秦子的娘娘……只是个暖床的丫头？ 可你公司名字都叫“秦”“子”了呀！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就在众人心思迟疑之际，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戏腔炸场，空灵的假声卷起层层声浪，直穿耳膜、穿透颅骨、悬停在大脑皮层之下。 我！德！发？ 一向儒雅沉稳的刘学城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你个妖孽还会唱戏？ 罗萱的眼神如同见鬼一样，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崔峰最是夸张，似乎被吓到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后退了两步。前一刻还在唱着摇滚的男人，下一秒开口唱青衣，你敢信？ 郭茉莉和一众经纪人不受控制的张大了嘴巴，你会说唱就很夸张了，你还能唱戏？ 九叔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他只觉的秦凡的头顶泛起层层佛光，普照世间、光耀苍生。 这不磕一个真的合适吗？ 方水儿眼眸颤颤，她在心底感慨，今日一行，不说其他，单是对演技的提升和磨练就已经值了。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站在钢琴前的窈窕倩影时，心底那份酸楚，却无法道与他人说。 如果……站在那里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从秦凡开唱的瞬间，李子就傻了，她再次丢了魂、失了魄。 李子原本想过，秦凡可能会给她准备一首类似《挥着翅膀的女孩》《隐形的翅膀》这种励志歌曲，鼓励自己；或者《烛光里妈妈》这种思念母亲的歌曲，好让自己早点走出心结。 又或者，会给自己一首情歌，好像《爱就一个字》。 可李子怎么也不曾想到，秦凡竟然会给她写一首：戏曲主题的歌曲。 戏曲……这是她的生命，是她生命中仅存的活力，是她的母亲在有限的时间里，留给她唯一的挂念。 他真的懂我……二丫没说错，他真的宠我…… 当秦凡的戏腔开口，李子反而没那么震惊，因为无论秦凡做出什么事，她都会认为理所当然。 哪怕这戏腔，比教自己的老教授也不遑多让。 在戏腔侵袭大脑的瞬间，李子看到了那个记忆中已经变的很模糊的身影。 她头戴花冠，她身着锦衣；她脚踏云靴，她臂缠云袖；她漫步圆场，她青曲嘹亮。 她还是那个记忆中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李子感觉，自己离她好近好近。 余音绕梁，空灵飘逸，秦凡从钢琴上收回手，却见李子端庄而立，双手盘绕，在身前打了个舞花，按于身侧。 以青衣大礼，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作揖而拜。 “谢过先生赐曲，李子定不负先生所望。”开口同样是纯正的青衣戏腔。 这一拜，无关私情，无关故爱。 青衣，拜青衣。 秦凡露出恬静的微笑，起身受了这一礼。 他为什么会唱戏？在李子加入公司的那天，他就写下了这首，《赤伶》。 然后，他“看”到了梅兰芳……所以，他不但能唱青衣，还能唱花旦…… 而对这个礼，他自然不会陌生。 直起身，李子仿佛片刻间长大，眼角虽然挂着泪，但脸上却是浮现沉静，目光灼灼，神情坚毅。 刘学城的表情管理也失控了，他古怪的看了眼罗萱，却发现罗萱也正苦笑的看着他。 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眼中的意思。 这明牌打的，是不是草率了？下个月的新歌榜，注定腥风血雨。被秦凡怼了其实还可以接受，可被这小丫头片子按地上摩搓的话……这老脸可就真的丢尽了。 “既然李子的歌大家听了，也帮忙听听火车下个月的新歌。”秦凡清了清嗓子，直接招呼乐队的人准备，自己则拿起电吉他，挂在了肩上。 “二丫，这是节奏。李二，你认真听一下，正式发歌的时候，你来唱。”秦凡将早准备好的乐谱递给了二丫，冲着李二喊了一句。 “我唱？”正在调试吉他的李二惊愕的抬头。 “当然，你不会还想让我这个老板亲自上场吧？”秦凡玩味的白了李二一眼。 “你下个月不发歌？”刘学城皱着眉头，忽然感觉到了侮辱。 罗萱和崔峰也是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让一场？还是不屑下场？ “我也很想和大家打一场，不过实话实说，于我个人而言，过犹不及。各位多多包涵。”秦凡微微沉思，拱了拱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几人的表情僵住，过犹不及？ 崔峰最早回神，看向秦凡的眼神充斥着敬佩。 刘学城和罗萱同样一脸震惊，还有嫌弃自己热度的？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然而，他们很快也回神。反倒是几个经纪人，在听到秦凡的话后，都第一时间眯起了眼。 这秦凡，果然厉害啊。 什么叫过犹不及？九月新歌榜，秦凡单人持剑，屠尽榜单，十月新歌榜，秦凡隐于幕后，赠剑江湖，持剑者依旧屠戮各路英豪。 这才是效益最大化，他本人下场，即便拔得头筹，也终究落了下乘，其效果，远不如不下场的好。 给火车的新歌，秦凡挑选了李克勤的《红日》。很励志很正能量的粤语歌曲，但它遭遇了《喜欢你》同样的待遇。 一曲终了，会议室内众人只感受到了这首歌很燃，很有节奏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56章 说散就散 所有人的心底都在回想着刚才秦凡的话，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会改变当下歌坛的格局。 秦凡唱的索然无味，内心替李克勤感到不值，还天王天后呢，内心如此脆弱，几句话就虎的那么一愣一愣的。 他只是不想唱而已，当老板躺着把钱赚了不好吗？你们都是天王天后老古董啊……鬼知道你们有多少粉丝？有多少脑残粉？而你们背后的公司，又有多少宣发资源？ 我要是输了……九月的霸榜就是个笑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呵呵，我又不傻，下场，要担风险，不下场，稳赢。 《春天里》《烛光里的妈妈》《孤勇者》《挥着翅膀的女孩》《浮夸》《喜欢你》《赤伶》《红日》《野狼disco》就让华夏风云榜自己打自己多好？ 不过，已经九首了，还差一首。 秦凡在会议桌到的位置上坐下，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了方水儿。 也许是某种默契，在罗萱之后，大家自动的忽略了这个身份复杂、背景强大的当家花旦。 “我想要一首情歌。”方水儿露出温婉的笑容，目光同样毫不避让，直勾勾的盯着秦凡的眼睛。 “什么样的情歌？”秦凡的语气很平静，但心底那种不受控制的悸动却是再次出现。 “苦情歌，我不是刚分手吗？”方水儿轻轻侧了下头，露出一边的锁骨，长发轻垂，划过耳际，闪亮而精致的耳钉折射着万种风情。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哪怕心中一万个好奇，此时所有人都默契的低下头，但同时又纷纷竖起耳。 只有一人例外，李子。 她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秀丽端庄，缓缓抬眸，恬静的注视着方水儿，注视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偶像。 秦凡的眉头皱了一下，不是因为方水儿的眼神，虽然那对钻石耳钉真的很炫目，应该价值不菲，就和她手上的名表一样。 秦凡皱眉，是因为注视着那对眼睛，在方水儿说出“我刚分手”的时候，他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痛，钻心的痛。 深深吸了口气，秦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身，在钢琴前坐下。 既然你还放不下，我就替你再唱一首。 心中再次想起幻境中经历的一切，秦凡暗暗叹息，一个男人，为何爱的如此卑微？ “抱一抱，就当作从没有在一起。好不好？要解释都已经来不及。” “算了吧，我付出过什么没关系，我忽略自己，就因为遇见你。” “没办法，好可怕，那个我，不像话。一直奋不顾身，是我太傻。” 秦凡的歌声听着很平静，旋律也不是特别悲伤，但配上那卑微的台词，却是透出无尽的无奈和无边的苦涩。 方水儿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哪怕她影后级的演技，此刻也无法控制着眼圈泛红。 李子也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如一副侍女水墨，只是她的眼角缓缓凝聚晶莹，像染开的墨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 “就当作我太麻烦，不停让自己受伤，我告诉我自己，感情就是这样，怎么一不小心太疯狂。” 副歌旋律忽然爆发了难以言喻的情绪，惆怅、自责、遗憾、无助。秦凡的声音在旋律和歌词的渲染下如坠落深渊石子，在云端下嘶鸣，在夜风中呼啸。 低着头郭茉莉忍不住按住眼角，罗萱深深吸气，邓馨艾捂住了嘴。 刘学城的眉头皱的很深，崔峰忍不住转过头看了方水儿一眼，却发现吴杰已经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秦凡。 “抱一抱，再好好觉悟不能长久，好不好，有亏欠我们都别追究。” “算了吧，我付出再多都不足够，我终于得救，我不想再献丑。” “没办法，不好吗？大家都，不留下。一直勉强相处，总会累垮。” 方水儿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一滴，一滴，打在名贵的腕表上，溅起难寻的水雾，散于眼底，落在心间。 秦凡的气息开始紊乱，这导致他唱这几句的时候，声音有了些许的颤抖，这种失误，对于他现在的唱功而言，是不可饶恕的。 可不受控制，心脏的绞痛如剑刺刀挑，痛的他已经无法正常演唱了。 “别后悔，就算错过，在以后，你少不免想起我。” “还算不错，当我不在你会不会难过，你够不够我这样洒脱？” 秦凡的身躯开始颤抖，甚至他的额头都出现汗渍，脸色也变的苍白。 这一切，全部落在方水儿的眼中，当然，也没逃过李子的眼。 “将一切都体谅，将一切都原谅，我尝试找答案，而答案很简单，简单得很遗憾。” “因为成长，我们逼不得已要习惯，因为成长，我们忽尔间说散就散。” 最后一段，秦凡几乎用尽了一切力气，他很想停下，可那种灵魂和身体的撕裂感再次传来，他无法控制身体，就和他无法控制心脏的绞痛一般。 声音颤抖的越发厉害，甚至出现了破音，出现了走调。 低头的人不由的都抬起头，可没有人嘲笑秦凡，他们都被那歇斯底里、肝肠寸断的情绪所引导。 在如此充沛、如此真挚的情感渲染下，那些演唱的低级错误，不再是错误。 歌声结束已经有一会了，但会议室内没有人说话，秦凡大口喘气，吃力的抬起双手，按住了脸颊。 很湿，但秦凡无法分辨这是汗水，还是泪水。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秦凡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会议室。 李子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却根本迈不开腿，她求助的看向王丫，却发现王丫只是满脸泪痕的看着那个背影，根本没有注意自己。 他……原来…… 李子咬着嘴唇，怨恨的看向方水儿。 罗萱从经纪人手中接过纸巾，轻轻的按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也看向了方水儿。 会议室内依旧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心底，都回忆着这段时间热议的话题。 那个才华横溢，堪称妖孽的男人，原来有着这样的内心世界。 和之前的情歌完全不同，听到《传奇》《矜持》《我的歌声里》，他们只听到了甜蜜和遗憾。 在他们想来，秦凡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真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女人也许只是他的素材罢了，你看，这才几天，他就和李子亲密无间、耳鬓厮磨了。 可听完刚才的歌，他们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误会秦凡了。 娱乐圈的八卦果然不能偏听偏信，这秦凡，被伤的很深…… 那只是自欺欺人的伪装罢了，谁又不是演员？谁又不是戏子？ 试想，一个没有真实体验的男人，如何能写出如此撕心裂肺的歌词？一个没有真情实意的男人，又如何能唱的肝肠寸断，不受控制？ 他们听秦凡唱《浮夸》，知道了他的声音控制能力，他们听秦凡唱《赤伶》，知道了他的气息控制能力。 可这样一个唱功堪比天王的男人，却是在唱自己的歌时，气息紊乱，音色丢失…… 第57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秦凡用力的洗了把脸，死死的盯着镜子中的人。 眉宇清秀，五官俊朗，谁能想到，这个帅到没朋友的男人，竟然会是个情痴？是个舔狗？ 秦凡感觉很无奈，他抽出根烟，大口的吸了一口，浓烈的尼古丁刺激肺部，心口的疼痛略微减缓。 “叮咚！”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秦凡在马桶上坐下，无力的掏出手机，但只扫了一眼，疲惫的眼眸却是一下子瞪的溜圆。 这条短信，来电显示一串星号…… 是她？ 迫不及待的点开短信，里面的内容却是让秦凡的表情僵住。 “渣她，老娘的男人，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 瓦特？什么鬼？渣她？渣谁？ “叮咚！”短信音再次响起。 “成功了有奖励哦！” 我了个去！不是让我去渣方水儿吧？ 会议室从秦凡离开后，就一直保持着沉寂，没有人交流，也没有人说话。 包括方水儿，她依旧保持着那个侧头的姿势，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招牌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此刻看上去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温婉，看上去像一张蜡像，呆滞无神，透着迷茫、映照着深深的自我怀疑。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方水儿双肩一颤，她听出了那个脚步，他回来了。 没有回头，方水儿默默的擦掉泪痕，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只是无论她如何控制，再也演不出那种婉约的淡然。 所有人默契的移开目光，没去看那个几分钟前情绪失控的男人。 重新在会议桌上坐下，秦凡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眼神非常古怪，尤其是看向方水儿的时候。 日了狗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个娘们了，我承认，你很漂亮。你风情万种、你仪态万千，你五官精致，你气质撩人……可你忒要命了呀！ 你乃人间一绝色！我乃田间一凡夫！ 求放过！ 秦凡很想直接让金峰签了合同，把她打发走，然后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再也不见面了。 不是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吗？ 他真的很担心再来几次，自己会直接心梗猝死，再死一次啊！ 可是……他妈的可是…… 姓洛的那个娘们竟然让自己渣她？ 还有奖励？ 秦凡想到了那个硬盘……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秦凡的心底升起一股豪气，前世无力捐躯为国，此生何敢苟且残存？ 刚刚还在唱《孤勇者》，谁说不站在光里的就不是英雄？ 不就一个娘们？渣她！ 目光渐渐清明，秦凡的眼眸内透出炽热。 只是这眼神，看在方水儿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脸色苍白、虚弱，鬓角还有未干的水渍，眼眶通红，嘴唇干裂。 还有刚才经过自己时，飘来的那股浓烈的烟草味。 他抽烟了？他不是不抽烟吗？一个从来不抽烟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忽然迷上烟草的味道？ 四目相对，唯一不变的，是那炽热且执着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情意。 原来，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可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公司？还是自己？ 方水儿紧紧的咬着嘴唇，终于缓缓收敛伪装，同样失神的看着秦凡，第一次，她的眼里有了情愫，如绵绵细雨，如灼灼芳华。 注意到两人的对视，李子微微低头，正准备别过头去，王丫轻轻的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但王丫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连二丫也觉的，她们才是一对吗？ 李子苦涩的瘪着嘴，很委屈。 她们明明分手了…… 踌躇满志的秦凡眼神深邃，但心底又突突起来。 好吧，渣她！这个娘们我秦凡渣定了。 为了祖国大好山河，为了华夏苍生黎民，我岂能苟且这区区残魂？ 可是……还是可是…… 怎么渣？这玩意也没教程啊？ 可怜老秦四十余载，人生履历就相了一次亲，还成了。 然后就是十几年的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渣男？很陌生的领域好不好？警校没开这门课…… 刚才在洗手间，应该先上网查一下攻略的，草率了…… 秦凡的表情很扭曲，他可不是影帝，还不懂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纠结的内心直观的脸上表现出来。 从疲惫到犹豫，从犹豫到决然，又从决然到挣扎，从挣扎到迷茫…… 一切，都落在了方水儿的眼中，经历专业训练的她马上就读懂了这些表情，以及这些表情背后蕴含的情绪。 这个男人，还没放下，他还是那个秦凡，只是此刻和自己一样，心底脆弱的伪装溃散了…… “你给茉莉姐准备两首，二选一；吴杰老师也是一歌两唱；我也要两首。”方水儿抚摸着手上的腕表，忽然扬起下巴，语气娇嗔且倔强，带着浓浓的撒娇味。 “好。”秦凡几乎没有片刻迟疑，认真而坚定的回答。 还有这好事？ 我这里大招还在读条，就怕打空了。你竟然反身闪现跳进射程？ 好！无论过去你对舔狗做了什么，今天我秦凡记你方水儿的情。我替祖国繁荣昌盛感激你，我替天下黎民苍生感谢你。 看到秦凡的果决，方水儿的眼底柔情更浓了。 真的没变，他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从过去到现在，哪怕一个月前，自己和他说出那伤人的话，他也依旧只是微笑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秦凡深深吸气，却是直接抱起电钢琴，一步步的走到了方水儿的面前。 金峰和李大想去帮忙，却是被李二给拦了下来。 李子没动，方水儿也没动，就看着那个男人吃力的抱着电钢琴，一步一步的移动。 往一个方向前进，都是以另外一个方向的后退开始的。 李子意识到那个身影正在模糊，眼神落寞孤寂；方水儿感觉那个身影又在接近，眼底柔情似水。 钢琴被摆在了方水儿的面前，距离的她不过一米，这让她心脏开始加快，耳根微微泛红。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漫布全身，很新奇。这个男人明明曾经距离自己更近，可为何那时候没有丝毫感受？ 那时候的秦凡，是工具、是道具，而现在的秦凡，他炽热、真实、温暖…… 秦凡开窍了，他在答应方水儿再唱一首的时候，他找到了舔狗的正确打开方式。 无需去琢磨人物设定，不需要去揣摩人物心理，他只要回忆幻境中出现一个个片段就好。 他开始模仿舔狗的眼神、模仿舔狗的动作、模仿舔狗的呼吸……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第58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秦凡的声音低沉而惆怅，深情中，带着无尽的不舍。 他没有去看琴键，以他此刻的钢琴水准，就如同一个游戏达人，对着键盘的技能快捷键，根本不需要用眼。 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方水儿，仿佛每一句歌词他不是唱出来的，而是从眼睛流出来的。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这些天，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完美的气息掌控再次回来，嗓音下沉，在胸腔的共鸣下震动着方水儿的心绪。 在秦凡唱出第一句歌词时，她就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是彻底撕开伪装了。 眼圈再次泛红，只是这一次，她感觉到暖暖的、温温的。 原来，彻底放下防备，被他这样注视着，是这样的感觉。 和拍戏不同，和男演员的对视也不同，原来……被一个人惦记、被一个人爱，是这样的？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秦凡刻意渲染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不用演了，因为那种灵魂撕裂的感觉又双叒叕来了。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舔狗人渣重新夺舍了这具身体。如果情绪能够具象，此刻秦凡的体表外，一定是魔焰滔天、斗气爆发。 这种爆炸的情绪一下子点燃了方水儿，她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想去触摸那近在咫尺的脸，可悬在半空，如何也落不下去。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会议室内的其余众人也被这情绪感染，刘学城的经纪人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录像，却被刘学城直接制止。 他恍然，但很惋惜。这画面，拍下来就是完美的mv素材，如果演唱会的舞台上出现这样一幕，不需要什么灯光舞美，这就是完美的演出。 演技？什么才是演技？他更想拍回去给那些新人看看，什么叫用灵魂在唱歌，用生命在演戏。 其他的人感受相同，仿佛此刻的会议室就是演唱会的舞台，所有的光线都黯淡消失，只有那架简易的电子钢琴，那围绕钢琴对坐的一对人影。 朦胧的光束从脚底升起，笼罩着两人的身躯、两人的故事、两人的爱情。 李子的脸上忽然笑了，笑的很甜，哪怕泪水滑落嘴角，她的舌尖也是传来阵阵香甜。 是的，这是她默默祝福了三年的爱情，他们，不该如此结束的。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副歌再次响起，秦凡眼底的爱意变的更加灼热，那始终直视方水儿的目光像一条七彩炫光，直接轰开了方水儿的心门，在方水儿绪乱脑海里发出了灵魂拷问。 还能重来吗？方水儿注视着同样有泪珠闪动的眼眸，终于离开的椅子，双手轻轻捧住秦凡的脸，拇指轻柔的擦拭那眼角滑落的湿润。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最后一句歌词，秦凡几近失声，歌声弱到微不可闻，但浓烈的气息带着淡淡烟草味扑面而来，仿佛带着奇异的吸引力，方水儿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吻下去…… 周围的众人心底同样生出一种错觉，这个时候，女主角应该吻他了…… 歌声停止，秦凡痴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神情却是有些痴呆。 这娘们是真好看……淡眉星眸，红唇巧鼻，粉嫩的脸，湿润的嘴。 她要干什么？她为什么凑过来？她闭眼了？ 秦凡的眼眸渐渐瞪大，他发现那种灵魂撕裂的分离感消失了，他的意识回归清醒，看着一点点接近的红唇，他忽然迷茫、惶恐、紧张……咳咳……期待…… 味道应该不错吧？上一次亲吻女人是什么时候了？秦凡在心底古怪的想着，然后他悲催的发现，上一次她吻妻子的时候，好像很遥远了……仔仔七岁？还是九岁来着？ 那种因为合适而结合的婚姻，似乎没有那种欲望和激情，相敬如宾的拥抱，举案齐眉的亲吻，甚至连圈圈叉叉，都是例行公事的完成使命…… 近了，很近了，秦凡的心跳开始加速，如果“为国捐躯”的任务都是这样的，他不仿当一个劳模，就从此励精图治、肝脑涂地、不死不休吧…… “叮咚！” 一声突兀的手机提示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泥泞的情绪，打破的暧昧的氛围。 方水儿仿佛被开水烫了一下，红着脸闪开，低着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周围传来一声声叹息，包括秦凡自己…… 对上周围的目光，秦凡尴尬的咳嗽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干的不错，你很有潜力。” 秦凡心底一万头草泥马跳起了科目三，你丫故意的吧？这是表扬的时候吗？你这是要夸奖的时候吗？ 这和马拉松最后二十米被拦下送国旗有什么区别？ 我裤子都脱了，你夸我数学成绩好？ 但随即，老刑警的直觉让他心底疑惑。 她为什么能如此恰当的把握时间？刚才在洗手间是，现在也是…… 眼底闪过狐疑，秦凡的视线不露痕迹的扫过众人，难道，有卧底？ 被秦凡的目光扫过，众人表情不一。 崔峰露出姨母笑，罗萱古怪的看了看李子，刘学城的眼角带着玩味，吴杰却是深深皱眉，原来，唱歌可以这样？这就是用灵魂在唱歌？他感觉自己今天真的赚到了。 王丫的神色很别扭，手指还拉着李子，但李子看向秦凡的目光却很平静，平静中透着暖意。 九叔的表情是最经常的，那种崇拜已经完全雕刻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心中只有一句话：哥，出教材吧。我贷款买。 “我选第二首。”方水儿低着头，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带着含蓄的娇嗔。精致的耳朵泛着潮红，耳坠上的名贵耳钉越发璀璨夺目。 只是众人心底却都是在猜想，你选择到底是歌，还是“散了”和“重来”？ “没问题，合约的事情，是你自己签？还是让金峰联系你们公司？”秦凡从钢琴前站起，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已经这样了，现在自己扑上去要求“打加时”已经不现实了。 “和公司签吧，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方水儿忽然抬起头，还有些湿润的眼眸透出狡黠，只是这表情怎么看都是在撒娇。 秦凡站住身形，心底又期待起来，要继续？我可以的？在这里吗？ “学城老师的歌你送了一句诗，我也要。”犹豫的是不是走过去，秦凡却听方水儿糯糯的声音。 原来你的夹子音这么好听…… 发现自己想岔了的秦凡失望的叹了口气，继续向着位置走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59章 我和我的祖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方水儿强行忍下的悸动再次破防，眼眸又一次的湿润，过往的种种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关怀、他的爱慕…… 悔不当初？不，她忽然对自己深恶痛绝。 这样的男人，在自己身边足足三年，自己竟然就那么无情、残忍的将他当成工具人？ 而其他人的表情却是麻木了，一种文曲星砸到脸上并在脸上无情碾压的无力感充斥在会议室内。 “你虽然选了第二首，但我不建议你下个月发这首。”在位置上坐下，秦凡却是再次开口。 “哦？你想让我唱第一首？”稳定心神，方水儿忽然目光灼灼，她瞬间就想到了秦凡的营销布局手段。 先分手，再复合？的确比现在就复合要更迎合粉丝。 其实，这也是公司的布局。他们预见了秦凡的崛起，所以才让方水儿亲自出面。 第一，消除双方芥蒂。 第二，第二，此刻方水儿发布一首由秦凡写的歌，会让两人的感情经历和现状更加扑朔迷离，更加具有话题性。 而后，双方可以合作再运营炒作，反正一开始也就是个营销计划，无非再重新签订一份就是。 现在秦凡既然也出道了，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热度对任何一个艺人都是有帮助的。何况合作方还是皇潮这样的巨无霸？ 之前的事，虽然有些超出预期，但谁也没损失不是？即便是杨小琴，虽然现在被黑的体无完肤，但知名度却是实打实的，无非换个人设和定位就好。 秦凡自己就更不要说了，几乎成了最大的赢家。 资本的思路，就是如此。 “不是。说了一人一首，不好破例。我另外给你准备了一首，这是我个人送给你的，和秦子娱乐无关，和皇潮娱乐也无关。”秦凡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有了自己的决定。 他无法判断洛女士的“渣她”要如何定义，也不能确定刚才的短信是否意味着任务已经完成，但是按他个人对“渣”的理解，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至少他“不甘心”。 而且刚才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时候，他也没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反而唱完后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外准备了一首？”方水儿的眼眸亮起来。 果然……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还是那个什么都愿意给自己的男人。 “嗯，李二，帮我抬一下琴。”秦凡拿过纸笔，在上面快速的写起来。 之所以要移动钢琴，是他认为，接下去这首歌，还是庄重一点好，如果和方水儿离的太近，发生点什么自己期望的意外，那是对这首歌的一种亵渎。 钢琴很快到位，秦凡放下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坐到了钢琴前。 悠扬的前奏响起，刘学城和罗萱瞬间眉头一挑，崔峰的眼眸眯起，几个经纪人如临大敌。 主旋律？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 果然……几个经纪人在被词曲震撼之后，露出深深的无力感，甚至，他们都在脑海中开始筛选自己公司合适的女艺人。 大神，你还缺暖床的吗？我们公司也有很多女艺人的，身娇体柔易推倒，懂事乖巧不撒娇…… 这首歌拿出来，十月新歌榜怎么打？这是红果果的作弊！这是赤裸裸的开挂！ 方水儿是彻底被震惊了，原来，他早有准备。 如果，如果今天自己没来，那他还会不会…… “这首歌很适合你的声线，我感觉你下个月先发这首会合适点，毕竟，你的对手是……”秦凡古怪了扫了眼会议室内的几位大佬。 “谢谢。”方水儿的声音带着哽咽。 “对了，你最好今天就让公司联系一下林永平教授，你应该也认识，咱们华音的。” “林教授？”方水儿眼眸颤动，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其余的几人也是如此，刘学城的经纪人甚至露出了惶恐。《孤勇者》加上那个宣传片，他其实感觉哪怕是《我和我的祖国》，刘学城也有一战之力，毕竟方水儿在歌坛的地位和刘学城还差了几个段位。 可林教授……不要这样玩吧？这就很没意思了。 “嗯，林教授之前代表官方和我约歌，国家庆典的官方推荐曲，今天是最后的期限。”秦凡露出一个朝阳般的笑容。 …… 沈铃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虽然面色沉静，但几乎一分钟看一次手机的行为出卖了她的掩饰。 七点……现在已经十点了，三个小时，方水儿却依旧没有给她回复。 再一次透过百叶窗看向对面的办公室，那是老板夏长风的办公室，此刻里面依然亮着灯，沈铃知道，夏总也在等。 米果和天宇的人都去了，而且是刘学城、罗萱亲自前往，其实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皇潮娱乐的高层就有些后悔，只让方水儿一个人去行吗？ 知情人都知道秦凡的情况，也都知道之前公司的下作手段，她们目前的关系，秦凡还会不会和过去一样？ 看秦凡近期的表现，沈铃是真感觉自己看走眼了…… 电话响起，沈铃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面对方水儿，沈铃也并不再掩饰自己的焦急，在秦凡身上，她是真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过错，如果不能有效挽回，她以后在公司的处境会非常艰难。 “答应了。”方水儿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听到这个消息，沈铃长长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拒绝你。什么歌？还是情歌吗？以你们现在对外的关系，你唱他写的情歌，话题性一定会爆炸，哪怕歌曲质量一般。你准备什么时候发？我建议最好十月就发歌，还有几天时间，你一定没问题，公司会全力配合的。” 沈铃一口气说了很多，电话那边却是没了声音。 “怎么了？水儿？是不是……他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沈铃心中一紧，试探的问道。 秦凡对方水儿的觊觎，作为事件的设计者和参与者，沈铃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这个时候秦凡提出要水儿……值吗？ 肯定值，但是……沈铃的目光再次透过百叶窗，看向夏长风的办公室……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早就看出了很多不同的东西。 “他没提什么要求，他给了我两首歌。你回头直接联系秦子娱乐的金峰，和他们签订协议。然后，你们再联系华国艺术协会的林永平教授……” “两首？林永平？”沈铃一愣。 “对，你告诉林教授，秦凡答应他的歌，秦凡让我来唱，我现在回去录歌曲小样。”方水儿的语气中透着疲惫，沈铃的话，让她异常烦躁。 挂掉电话的沈铃呆若木鸡，华国艺术协会的林永平？ 作为王牌经纪人，她自然知道林永平最近负责的项目，她其实也代表公司送了几首歌过去，只是都被退了回来。 秦凡答应他的歌由方水儿唱？林教授和秦凡邀歌了？在这个时候？秦凡让方水儿唱？ 想通关键，沈铃面色大喜，慌不择乱的冲出办公室，跑向夏长风的办公室。 第60章 剧本定稿 9月28日，秦子娱乐与各大公司签订了新歌协议的三天后，海城卫视的会议室内，一众卫视高层齐聚，到场的还有李劲和王三日。 显然，这个会议的议题，是《天龙八部》。 这是一个几经波折的会议，因为三天前，秦凡将最新的剧本发给李劲后，海城卫视拿到剧本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次日召开会议。 然而，当天晚上，接到会议通知的人又被告知，会议延期一天，同时，他们收到了剧本。 第二天的晚上，相关人员被再次告知，会议再延期，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有任何质疑。 直到今天早上，这个会议才如期召开。 “编剧组先说说意见吧。”海城卫视的台长季华明亲自主持了会议，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内也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头却是非常足。 其实仔细观察会议室内的这些参会人员就会发现，大家的状态都大同小异。 很简单，这就是会议一再延期的原因。 大家都在熬夜看剧本…… “其实，三天的时间有点短，我们还没仔细研读……”编剧组的负责人语气中带着尴尬。 “这么说吧，一开始台长示意我们，让我们配合秦凡写剧本，我们是抗拒的。他的歌确实不错，但让我们给这么一个年轻人，还是词曲人打下手，我感觉有些侮辱人了。” “可现在，让我们帮忙完善剧本，我感觉是抬举我们了。” 编剧部的负责人说完，会议室内传来一阵哄笑，但这些笑声中，却是不带一丝嘲讽，反而透着浓浓的同情。 是的，他们都看了完整的剧本，或者说，至少都简要的读过一遍。 这剧本，说一句叹为观止也不为过。 感触最深的，其实莫过于李劲、王三日、胡乔松三人了。 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其实和编剧组的人一样，让秦凡起草故事大纲，仅仅是抱着尊重故事原创者的角度出发的。 在他们看来，秦凡能把大致的剧情梗要写出来就不错了，这也是当日在茶楼，三人不约而同的都录了音的原因。 可现在看到这个剧本，这是剧本？ 长达150万的字数，从人物描写到场景描写，从剧情推动到角色对话，这完全就是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还是可以成为经典的那种。 语句流畅、辞藻华丽不说，甚至还根据剧本模式，连拍摄分镜都写好了，这让其他编剧怎么活？这让导演怎么活？ 这也再次让李劲等人确定，这是秦凡早就构思好的，而且已经有了成品。 没有人相信，这剧本是秦凡不到五天的时间写的，那不是匪夷所思，而是异想天开。 “不说其他的，就这剧本中出现的几句诗句，这部戏播出后，百分百会引起诗词协会那边的暴动，甚至中学教材有可能会多几页。”编剧组的负责人见众人无语，再次感慨了一句。 一个剧本，一共169个角色，几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立小传。三条主线，十几条分支，每一条都精彩绝伦，更夸张的是，这些故事脉络还完美融洽，相互交织……这种格局，混娱乐圈真的可惜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编剧，他看剧本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同，他关注了更为细致的东西。 “王导，你怎么看？有把握拍出想要的东西吗？”季华明得到了想要的回复，视线在李劲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看向了王三日。 “我……”王三日迟疑了，他当然明白季台长这么问的意思，其实这几天看剧本的时候，他就在脑海中虚构拍摄，沮丧的是，他只感到了力不从心…… 他最早提出的三主角设定，在秦凡的完善后他感觉已经非常完美了。 可谁知道，秦凡的剧本中，根本不是三主角，严格的说，是八个主角。 对应这故事开篇的八大神道精怪，所以，名字才会叫《天龙八部》。 “说实话，我很想夸个海口，但我不想糟践这个剧本，我一个人，哪怕降低一些要求，用时和经费也会大大超出预期。”王三日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 身边的李劲微微皱眉，但看向王三日的目光，多了一丝欣赏。 不是王三日不行，以他的掌镜能力和指导功底，能拍，但会耗时非常长。除非对剧本进行删减。 可这个剧本，只要看过，就不可能舍得删减的。 “李导呢？”季华明再次看向李劲。 “的确，想要在计划内完整的呈现这个故事，各方面的配合需要加强。”李劲没有言明，而是用了非常隐晦的说法。 毕竟，王三日是他力荐的，他不可能现在跳出来说王三日不行。 “嗯，我说说我的看法。这剧本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一开始感觉，这部戏，会成为经典，成为武侠剧乃至电视剧的标杆。可现在看来，这部剧如果我们运作的好，他会成为行业标杆。”季华明的语气很认真，疲惫的脸上浮现潮红。 “所以，我们务必做到尽善尽美。预算方面，三个亿打底，影视部根据剧本再详细估算下拍摄成本，如有必要，我们不排除接纳其他投资商或合作商的可能。”季华明说着，深深的看了李劲一眼。 李劲低头喝了口茶，脸上没有太大的表示，心中却是对季华明的认知又提了一档。此人的格局和眼界，当个地方卫视的台长屈才了。 “至于导演，我还是非常认可王导的，但为了保障项目顺利进行，在预期的计划内完成拍摄，我想再邀请两位导演，我们按照故事的三条主线，同时进行拍摄。当然，具体的人选，还需要和李导、王导一起商议，这个我们会后再讨论。至于秦凡……”季华明不等众人反应，敲定了方案，只是说到秦凡，他语气迟疑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真的给他太大的惊喜了。 因为职位的原因，国家庆典的推广安排上，他今天早上已经接到了部分消息。 《我和我的祖国》《孤勇者》……国家庆典期间的两首主旋律推广都是出自秦凡。 “第一编剧是毋庸置疑了，至于配乐，我想各位也不会有意见。我的想法是，邀请他担任这部戏的副导演，这里面的分镜脚本，相信你们也看到了，非常专业。”季华明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剧本。 “我们约了他下午两点签合约。”影视部的负责人胡乔松急忙说道。 众人微微思索，纷纷点头。尤其是王三日，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惊喜。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你们下午一起提一下。”季华明拍板。 “还有一点，刚才编剧组也有提到，这剧本，说是剧本，其实已经是部完整的小说了。随便找家出版社，都没有人会拒绝，而且一经发售，绝对是经典。所以在商讨的时候务必和秦凡说清楚，在这部戏上映前，不，二轮播放完结前，不能出版小说。当然，如果可能，最好把小说的出版权也签下来。” “好的，我们尽量争取。”胡乔松认真的记下，转头还看了眼李劲。 “那我们讨论下一个议题，关于选角……” 第61章 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这三天，秦凡其实一直在等待中度过的。 他等待的当然不是海城卫视的回复，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剧本非常有信心。金老先生的巅峰之作毋庸置疑，而他在写剧本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添加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比如一些原本原着中没有，却非常贴切的古诗词，比如他原本一点都不懂的拍摄分镜说明…… 他等待的，是一个电话，或者说短信。 可让他失望的是，足足三天，那串神秘的星号没再出现。 那么，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还是说，失败了？只有那什么圈圈叉叉了以后，才算是“渣”成功？ 那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话说，舔狗之前有和她圈圈叉叉吗？都官宣三年了，应该没什么了吧？不是说娱乐圈都很开放？ 那既然已经有过，自己在去“复习”一遍，“重温”一下，难度应该不大吧？ 这可是关系到家国天下的大事，容不得秦凡不慎重…… 胡思乱想之际，秦凡却是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客人。 爱琴娱乐的老板，琴姐。 琴姐原名林语琴，是个年近五十的妇女，体态有些臃肿，看着很富态。但可能是因为近期工司的情况，脸颊上的肉有些松弛，透着明显的疲态。 她的来意很简单，她同意了秦凡的提议，秦子娱乐入股爱琴娱乐。 说实话，爱琴娱乐已经名存实亡，除了她这个经理人在圈内还有些影响力和人脉以外，公司已经没什么资产了。 秦子娱乐的入股说是接盘，不如直接说成是输血续命。 她没有道理拒绝，要不是实在无奈，谁又甘心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和秦凡面对面和她沟通洽谈后，秦凡提出的方案，却是让她难以置信。 秦子娱乐和爱琴娱乐的合作不是单纯的入股，而是合并，股权置换。 爱琴娱乐成为秦子娱乐的子公司，秦子娱乐以5%的股权置换爱琴娱乐51%的股权。 而同时，秦凡还邀请林语琴担任秦子娱乐的经理人。 金峰以后负责内部行政职责，而将对外的经纪业务，全权委托给了林语琴。 这……这已经不能叫输血续命了。 要不是从邓馨艾那里知道方水儿和李子的事，她都怀疑秦凡是不是口味独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了。 现在秦子娱乐是个什么情况？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那简单的会议室内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情况。 五年？不，三年，给林语琴三年时间，有秦凡这个妖孽的支持，她有把握三年时间内，和皇潮、米果、天宇去掰掰手腕…… 会议室内在紧张的洽谈，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邓馨艾、王丫、李子三人却是挤在了一起。 这是新装修好的一间办公室，属于秦子娱乐一姐“李子”的专属办公室。 “你说，你这几天都没去那住？”王丫看着李子瞪大了眼睛。 “这几天，我都在学校录歌，很多乐器伴奏，学校对《赤伶》很重视，请了很多老师来帮忙。而且……而且他们……”李子低着头，眼底浮现落寞。 “都是借口，当我没录过歌吗？你就是怂了。录歌还能24小时录？你晚上不睡觉？”王丫不服气的打断了李子。 “可他们……” “他们分手了。”一边的邓馨艾捧着奶茶，眼里全是八卦。琴姐已经在上面和秦凡谈协议了，搞不好现在已经签了。 那秦凡以后就是自己的老板，而眼前的这个，很可能是老板娘。 虽然那天她也在场，也听了《说散就散》《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直观的感受到秦凡对方水儿的感情。 可她也听了《爱就一个字》，也听了秦凡专门替李子量身定制的《赤伶》。 从内心讲，她更喜欢这个年纪比她小，单纯又有点呆萌的姑娘成为自己的老板娘。 方水儿？娘娘的气场太强了，她要是成为老板娘，以后公司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吧？ “可那天你们也看到了……”李子的声音很委屈，她又想起那天《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响起时，会议室内的画面。 但奇怪的是，这几天她只是失落和委屈。情绪上却是非常稳定，录歌的状态也非常好。歌曲已经录制完毕，学校那边都开始筹备mv的拍摄了。 “那是艺术作品，姐姐。你现在也是艺人了。不，你以前也是，李青衣，你是戏子，演戏懂不懂？那充沛的情感是演出来的，是对角色身份的展现和解读。”王丫忍不住在李子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是吗？”李子仿佛被拍懵了，眼眸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老板不是还唱了《挥着翅膀的女孩》？他是女孩吗？”邓馨艾抓准了时机补刀。 对哦……李子扬起脖子，感觉心底的某种力量在复苏。 “我告诉你，李青衣，你别想着什么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人有礼义廉耻什么的。他们已经分手了，方水儿自己官宣的。所以，现在老板的情况叫空窗期。他是单身的。”王丫撸起了袖子，声音带着魅惑，像拿着棒棒糖的怪叔叔。 “哪怕他们没分手，他们也是情侣关系，不受法律保护和认可的。”邓馨艾用力的吸了口奶茶，语气平淡而理智。 “对，所以说，退一步讲，你们也是公平竞争。而且，你想想咱公司叫什么？秦子娱乐啊，老板亲自下的金口，这还不说明问题？而且你还住在他家，是他亲自带你回家的。” “也就是说，哪怕有先来后到，现在你也是那个先来的，方水儿想复合，那才是后到的。要谴责，也是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她！”王丫感觉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她其实有些后悔，自己那天被歌曲的情绪所代入，没有第一时间支援自己的闺蜜。 好在，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必须不遗余力。 “夫妻离婚后，丈夫再婚，这时候前妻跑出来求复合，的确要接受道德的谴责。”邓馨艾再次精准补刀。 李子仰头，感觉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多日笼罩的阴云片刻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朵朵祥云升腾，云端只下还飞舞着粉嫩的小天使，光着屁股挥动着翅膀，举起挂着爱心的小弓箭，远远的瞄准着自己。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感觉身上挂满了各种buff，李子战意升腾，目光灼灼。 “买菜，回家。”王丫大手一挥。 “现在？” “对。没有什么是一开家门，饭桌上摆满香喷喷的晚饭，贤惠的女主人亲热的喊一句:你回来啦？更有杀伤力了。”邓馨艾放下奶茶，站在桌边模仿着岛国女人的样子鞠躬。 “走，带你去看看新老板的豪宅。”王丫很满意邓馨艾的配合，这简直是带斩杀的辅助啊。 “啊？我去合适吗？”邓馨艾却是愣住了。 “没事，老板很好说话，我们只要在晚上八点前离开就好。” 第62章 司机 秦凡不知道楼下小办公室内的密谋，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兴国大业”已经被人盯上。和琴姐签好合约，就计划带着新经纪人，前往海城卫视参加琴姐的第一个任务。 对于琴姐的加入，金峰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他其实早已经力不从心。 只是秦凡还没出公司，却又被人堵在了门口。 堵他的人叫郑威，是来应聘的，而应聘的岗位，是他的司机。 对于这个奇怪的应聘者，秦凡听到对方的来意后，就选择了单独“面试”。 而结果没有出乎意料，郑威是个退伍军人。 “唐局长让你来的？”看了眼那简单到让人发指的简历，秦凡撇了撇嘴。 “不是，是许组长让我来的。”郑威长的方方正正，说话的声音很厚重。 许组长？秦凡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个许组长是谁。 “那里？”秦凡指了指天花板。 “算是吧。”郑威没有太多的解释。 “谢谢。”秦凡挑了挑眉，诚恳的说了句谢谢。 他的思想觉悟很高，上面派个人在自己身边，是监视还是保护他完全不在乎，想到那个移动硬盘和自己即将完成的“兴国大业”，他也觉的身边有个官方的人会靠谱一点。 “相比较你做的，这些是应该的。”郑威显然在来的时候，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 “对了，你的车我开回来了，无证驾驶你需要缴纳顶格罚金。”郑威忽然神色一顿，认真的看向秦凡。 秦凡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等待下文。 “没了？”秦凡等了一会，见郑威不再说话，松了口气，马上明白，这是上面给自己放水了。 身为刑警的他自然明白面临的处罚，他事后也认真的学习了这个世界的很多法规。 没有拘留，终究是件好事，不然以他的身份，确实挺麻烦的。 “没有造成人员受伤，这样处罚符合规定。对了，明天安排你去考驾照没问题吧？上午理论，下午实操。”见到秦凡的表情，郑威笑了起来。 “没问题。”秦凡也笑了，他也寻思着尽快把证拿了。 “处罚的事情就这样，至于奖励，还要等上面商讨。” “我也没想过奖励的事，能帮上忙就好。以后还要你多多关照了，一会去先去金峰那签用工协议，等会你就要上班了。”秦凡乐呵呵站起来，慎重其事的和郑威握了握手。 郑威也没在意什么协议什么薪水，做戏做全套，这些流程不能矫情。 办理了入职手续，郑威开着那辆ste900开启了全新的工作。 秦凡在上车前还认真的看了眼车屁股，撞击的痕迹已经修复，显然这也是官方做的，只是不知道那个追尾的妇女最后怎么处理的。 来到海城卫视大楼，秦凡得到了超规格的接待。 会议室内，台长季华明、影视部负责人胡乔松、李劲、王三日一同接待了他。 琴姐看到这个阵容的时候，微微愣神，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 她在路上才知道今天的行程和目的的，说实话，她和郑威一样，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只是没想到，直接就是这么大的单子？ 秦凡还能写剧本？剧本还被海城卫视录用了？李劲监制，王三日执导？ 今天不是来谈配乐的吗？ 作为粤州娱乐圈人士，琴姐对李劲和王三日不可能陌生，能让李劲监制，海城卫视台长亲自接待，这戏应该不小吧？ 天地良心，她这个刚上任的经纪人，还没看过剧本…… 然后，她看到了项目策划书。 投资金额：不少于三亿。 三亿，还是不少于？ 她看向秦凡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了。 “是这样，编剧和配乐的事情我们之前已经谈好了，剧本我们非常满意。另外，我们还想邀请秦先生担任副导演。”寒暄过后，胡乔松直奔主题。 “咳……”端起茶杯正在喝茶压惊的琴姐直接被呛到了，她见鬼般的看了看秦凡，又看向老朋友李劲，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当副导演？这个我是真不会。”秦凡也愣了，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直接拒绝。 开玩笑，导演？能潜规则的那种吗？如果是，能不能指定方水儿出演王语嫣？自己直接潜了她，这应该算是“渣”成功了吧？ “您就别谦虚了，你的拍摄分镜比很多专业的导演都强。”胡乔松哈哈大笑起来。 秦凡还想解释，却是被琴姐严厉的眼神制止。 来之前，金峰已经和她通过气了，谈协议的时候，不要让老板说话，老板才华横溢，但其他地方，这就是个棒槌，纯木实心的那种。 秦凡乖乖的闭了嘴，而琴姐，开启了专家模式。 三个小时的会议，秦凡昏昏欲睡，好在会议室没有禁止吸烟，他甚至拿出纸笔，开始寻思配乐的事情了。 “协议内容就这些，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就可以签了。”胡乔松热情合上草拟的文件。 “合作愉快。”代表秦子娱乐的琴姐感慨万千的和对方握了手。 副导演、编剧、配乐，关键是还签订了小说出版授权…… 自己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 想到李劲全程看自己古怪的眼神，她感觉有必要找时间和秦凡好好谈谈，今天要不是对方持着极大的善意，这次谈判搞不好要吃大亏。 电视剧的配乐不是就主题曲、片尾曲、插曲加一些原声配乐吗？ 只找一个作曲人就算了，为什么剧组会要求这么多歌曲？不少于十首主题曲？每个主要人物都配专属主题曲？你确定是武侠剧？不是音乐剧？ 你李劲是不是疯了？ 还有秦凡！同类型的不少于十首主题曲，这你也答应？你确定同类型的不会思维枯竭，不会雷同？ 想到刚才自己就是愣了一下，老板就直接答应了，她都想掐死自己。 “拍摄计划是五个月，希望秦先生能留好档期，前期的取景和外景搭建我们已经开始，具体开机时间定了，我们会通知你。”胡乔松乐呵呵的看着秦凡，越看越是喜欢。 “嗯，我反正都空的。”不等琴姐说话，秦凡爽快的答应，心底还在盘算着，副导演到底能不能潜规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机，方水儿有没有档期，看新闻，她好像还在拍那部《庭院深深》。 琴姐再次翻了个白眼，用力的咳嗽了几下。 档期的问题是能这样回答的吗？你的时间都是钱好不好？ 不行，一定要和秦凡好好谈谈，这哪里是棒槌？这是秤砣，纯铝合金熔断不锈钢的那种。 第63章 碰瓷 “对了，选角已经给各大公司发了通告，秦子娱乐有什么合适的人吗？”胡乔松迟疑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有，我想要两个角色。” 琴姐拳头紧握，她又一次没拦住秦凡。 老板，你虽然是挂了个副导演的名头，但别人这么问，是客道啊。哪怕你真有想法插人，这么重要的戏，这么重要的项目，你也不能在当着投资方在这样的场合直接开口要啊。 “哦？说说看，哪两个角色。”胡乔松古怪的看了眼李劲，视线微微眯起。 “天山童姥和木婉清。”秦凡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方水儿的王语嫣给咽了下去。 “这两个角色……”胡乔松在心底回忆剧本，天山童姥的戏份不多，但木婉清的戏份可不少。 “天山童姥我想让火车乐队的王丫来演，木婉清，我想让李子试试。”秦凡直接报出了人名，其实在写完剧本后，尤其是经历了那个幻境之后，他就感觉这两姑娘和这两个角色很契合。 尤其是李子，他是看过李子的青衣扮相的。 新月清晖，花树堆雪，秀丽绝俗，温婉青涩。一如其背光滑晶莹，樱桃小口灵巧端正。活色生香，娇媚万状。扮男装时英气勃勃，神情既颇儒雅，容貌又极俊美。当真是人如其名，“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简直按着模板长的。 “可以，回头安排个试镜。”胡乔松再次不露痕迹的看了眼李劲，见对方微笑着没有说话，随即直接答应了下来。 “哈哈，李青衣？她的确是我理想中的沐婉清，由她出演这个角色真是太适合不过了。我之前还想着，一会给你们发正式的邀请函呢。”王三日一直留意着李劲和胡乔松的神色，听到胡乔松的话，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子？开玩笑，这是秦凡的绯闻女友好不好？他最近一直在调查秦凡，尤其是秦凡闭关的那几天，他几乎天天到秦子娱乐报道，美其名曰等剧本，实际上就是去打听消息的。 在秦子娱乐，李子那是妥妥的老板娘啊，这个人情不卖什么时候卖？而且，李青衣的形象确实是没的挑的，戏曲专业毕业，身段应该也不会是问题，大不了拍摄的时候，减少台词，当个花瓶就好了呀！ 其实，他本人更倾向的是，让秦凡来演段誉。渣男演渣男，这套路他熟啊！ 只是这个角色太过重要，他不敢冒然提出来。而且，秦凡会不会演戏，他心里也没底。只凭借那个mv中的长镜头，还撑不起段誉这个角色。 一边的林语琴却是直接愣住了。可怜，她还没看过剧本，不知道他们说的角色到底是哪个。 但是…… 这就答应了？这就给公司要了两个角色？不是说这个项目很重要？流程很严谨？难道是两个小角色？ 回头安排个试镜？试镜不行呢？ 没有不行的，投资方和制片方都表态了…… 自己这个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是自己这个经纪人长久的窝在粤州，跟不上时代了？ …… 回去的车上，林语琴一直欲言又止，但因为开车的郑威据说也是第一天上班，谨慎的她选择了继续忍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郑威倒是表现很专业，不闻不言不听不语，完全专职司机的模样。 “馨艾的歌录的怎么样了？宣发准备怎么弄？”秦凡刷着手机，百无聊赖的问着。 “歌已经录好了，但宣发……我不准备搞宣发。”林语琴忽然神秘的一笑。 “不宣发？” “对，你有看到其他几个人宣发吗？我是说，拿了你的歌的那几位。” 秦凡一愣，这才发现，的确没在网上看到刘学城、罗萱几人的宣发。 “这是怎么了？” “呵呵，这个时候，不宣发，才是最好的宣发。”林语琴神秘的一笑，几家娱乐公司仿佛都默契的选择了同一个思路。 秦凡低头认真的思索片刻，也想通了其中关键，笑了笑不再言语，继续刷起手机。 只是他再低头时，一条新冒出来的热搜吸引了他的注意。 【超凡回归，见证真正的流行音乐！】 【超凡？是否能超越秦“凡”？】 【十年磨一剑，超凡归来！】 超凡？对这个词比较敏感，带着狐疑，秦凡点开了这条新闻。 随即，秦凡恍然，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超凡少年，南朝国顶级男团组合，出道十余年，斩获各类奖项无数，是站在南朝国娱乐圈顶端的存在。 而半年前，因为年龄和粉丝受众的问题，经纪公司宣布解散组合，团队成员各自单飞。 其中的胡小凡是华裔，在经纪公司的包装下，直接改名超凡，目标对准了华国市场。 这条新闻，就是官方发出的通告，超凡在离国十年后，正式回归，第一首华语歌曲《泡菜之爱》，将在十月正式全网发行。 超凡少年本就有着庞大的粉丝基础，现在唯一的华裔单飞，回国发展，自然引起广大粉丝的拥戴和追捧。 而能让娱乐媒体欣喜若狂的，却是这名字上的巧合。 秦凡刚刚屠了新歌榜，这就来了个超凡归来…… 名字上的巧合吗？还是对方经纪公司的特意安排？ 秦凡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已经能被这种顶流蹭热度了。 继续翻阅着娱乐新闻，大数据的精准推送，关于超凡的各种信息频频出现，看来对方的经纪公司花了不少资源预热。 “你注意到这个超凡了吗？”秦凡在刷手机，林语琴也在刷。 “嗯，正在看呢。” “这个呢？”林语琴的脸色不是很好，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秦凡。 这是一条视频采访，视频中的人正是改名为超凡的胡小凡。 “秦凡？嗯，我有听过他的歌，还算不错。他的歌曲中有很多南朝音乐的影子，相信秦凡本人是非常喜欢南朝音乐的。” “南朝音乐，是当前亚太地区最棒的流行音乐，相信我，我不会粉丝们失望，会带你们体验真正的音乐，也希望让国内音乐人，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流行音乐。” “我的新歌将在十月发布，这首《泡菜之爱》，是由当下亚太地区最强的几位词曲人合作完成，而我这次将用华语来演绎这首顶级的南朝音乐。我很期待你们听到它后的表情。当然，我也很期待在十月的新歌榜上，和国内的歌手较量一下。” “秦凡？呵呵，如果他在十月也有发歌，那就太好了。不是每一个凡，都叫超凡的。” 看完这段采访，秦凡的表情非常精彩。 这……这是怎么了？我还想低调一次的，我这不是还有“兴国大业”吗？ 这……我还没举枪呢？你这是爬到炮管里碰瓷来了？ 第64章 但使龙城飞将在 视频下的评论很热闹，霸气的宣言自然引得粉丝一片尖叫。 但这狂妄的话语，却也同样引起很多网友的不满，尤其是你一个华国人，在南朝国混不下去了，现在回国捞金，却是大肆宣扬南朝音乐，贬低华国音乐，这是什么事？ 当然，有争议就有热度，这条视频发布后，不到半个小时，再次冲上热搜。 “你的发言，应该按着稿子来的。”海城国际酒店的套房内，戴着金边眼镜的经纪人一脸无奈的看着胡小凡。 “哦？你是觉的我的发言有问题？”胡小凡撇了撇嘴，不屑的扫了眼这个新安排给他的经纪人，脸上带着南朝国特有的那种孤傲。 “这样虽然有热度，但着实容易得罪人。” “得罪人？呵呵，我是胡小凡，是超凡，我怕得罪人？你有没有看到那些粉丝的尖叫？” “你这样夸下海口，万一十月新歌榜拿不出成绩，后续的很多安排就都会受到影响，这是你回国后的第一首歌，公司的要求是稳扎稳打。”经纪人深深吸气，他实在搞不懂南朝国那畸形的娱乐圈是怎么培养出这些目中无人的艺人的。 “万一？你还担心会有意外？公司不是已经调查过了？下个月没几个能打的，就那些垃圾歌手，你还担心我会翻车？” 经纪人无语了，的确，到目前为止，宣布十月发歌的，都没太大的威胁性，但他还是感觉到不妥。 “行了，你还是少操这些闲心，去问问粉丝团的领队，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晚上可以屈尊去陪她吃个晚饭。” “什么？你才刚回国。”经纪人是彻底傻了。 “有问题吗？维系粉丝关系，这是一个艺人的分内职责，而且，我这是施恩，是宠幸！” …… 另一边，ste900将林语琴送回公司后，直接开回了海城一号，只是到了停车场，秦凡没有下车，而是拿着手机轻轻敲打的屏幕。 沉思许久，秦凡的嘴角咧起，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在上面发了一段话。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渡阴山。” 没头没尾，就这么四句，然后他微笑的告别郑威，向着电梯走去。 秦凡的微博因为屠榜的事情，关注粉丝已经达到200多万，这条微博一发，瞬间就引起网友的关注。 只是众多网友看了后都感觉很懵，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明觉厉，大家开始纷纷品味诗词，解构意境。自然，一片称赞。 几乎所有的网友，都认为这是秦凡又一次卖弄文采，因为诗词发出的第一时间，就有课代表去验证，此诗，依旧没有找到出处。 大家感慨秦凡文采卓然的同时，也有很多网友在下面或催促、或询问，秦凡十月是否发歌，并有好事的网友，直接在评论区转发了超凡的采访视频，大喊着秦凡出面回应。 当然，后续的这些，秦凡都没去理会。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人还在电梯里，方水儿却是在他发出微博5分钟后，同样发了一条微博。 而且内容很迷，就一句。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这一下，网友坐不住了。 秦凡和方水儿什么关系？不是分手了？还闹的沸沸扬扬？怎么忽然就联动了？ 吃瓜群众一下子热情高涨，瞬间就忘了那什么超凡了，纷纷在两人的微博下猜测起来。 秦凡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有些惊喜，他这几天一直心心念念的“兴国大业”毫无进展，是不是借这个由头，约一下？ “李青衣，你的手机在哪里？”正在上厕所的王丫惊呼一声，从厕所内火急火燎的冲向厨房，牛仔短裤耷拉着，扣子和拉链都开着，露出里面可爱的草原兔。 “在客厅……”李子惊疑的看着二丫，被对方凶狠的目光所震慑。 “你还有心思切萝卜？出大事啦！”王丫依旧没来得及穿裤子，拽着李子就冲向客厅。 “怎么了？”趴在落地窗前的邓馨艾同样惊疑的回头，生活在香江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她从进了海城一号后，就一直处于震惊当中。 “你看，老板更新微博了。”二丫拿着自己的手机，急忙递到李子面前。 “哇……”李子仅仅看了一眼，就被这豪迈的诗句所打动，学习戏曲的她，对古典文化有着天然的痴迷。 “你哇个头啊！现在不是哇的时候，现在、马上、把这句话复制一遍，赶紧发出去！”二丫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着。 “为什么？” “因为方水儿已经发了，她抢先了。”二丫的神情沮丧，她看到秦凡微博的时候，方水儿还没发的…… 大意了……大意了…… “啊？她发了？一样的？”李子瞬间点开了方水儿的微博，她已经关注对方很多年了。 果然，上面发了同样的内容，虽然只有一句。 “我也要发吗？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李子还有些迟疑。 “管他什么情况，她已经发了，你必须要发。你看！”二丫指着方水儿微博下的评论，大片都是网友对两人关系的猜测，多数的指向都是两人是否要复合的猜测。 李子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复制粘贴发送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 “你们在干什么？”门被打开，秦凡看到家里聚在一起的三个女孩微微发愣，尤其是王丫，裤子都脱了？ “刷……微博……”李子弱弱的开口，王丫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裤子，邓馨艾忽的看到老板，下意识的站直了身躯。 “那……你们继续，注意安全。”秦凡闪躲的移开目光，快步的走向楼梯，现在年轻姑娘都这么玩的？ 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他有些迟疑，要管管吗？这毕竟是自己家…… “呼……”王丫松了口气。 “要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吗？”李子看向王丫。 “不能问，你现在问了，就落了下乘，不管他们有什么龌龊的目的，你要告诉他，你也有相同的默契。让我想想，我们下一步……” “你要不，先将裤子穿上？”邓馨艾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什么？啊？”王丫一蹦三尺高。 第65章 不教胡马渡阴山 李子的微博因为加入秦子娱乐的关系，这几天的关注度也在飞速提高，她的微博一更新，瞬间又是一股热潮。 原本津津有味吃瓜的群众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哦豁！这……这……要开始撕了吗？ 只是不等他们脑补剧情，崔峰的微博也更新了，同样，只有一句。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崔峰可是娱乐圈的老古董啊，他虽然平时很少玩微博，但粉丝基础还是在的。而且正是因为平时很少玩微博，他的微博一更新，关注的粉丝瞬间就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有同时关注几人粉丝瞬间察觉到了诡异，马上在几人的微博下相互转发。 这一下，网友又懵了，总不至于崔老先生也…… 然后，刘学城、罗萱、郭茉莉、吴杰、火车乐队等等，纷纷更新了微博。 同样不是转发，也没@什么人，就只有那一句话。 网友真的懵了，啥情况？是什么新的切口吗？ 但随着网红九叔更新了同样的微博，跟风的网红相继出现。 不知道什么情况没关系，跟着就是了，有热度不蹭是王八蛋。 网红的跟风加入后，许多不明所以的二三线艺人在公司的安排下，也加入了这股无厘头的网络跟风热。 而邓馨艾也终于接到了林语琴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林语琴的语气带着焦急。 “在老板家。”邓馨艾老实的回答。 “老板？哪个老板？”林语琴一愣。 “秦凡呀？” “你在秦凡家里？”邓馨艾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娱乐圈的事她这个老牌经纪人太熟悉了，馨艾这丫头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公司合并才第一天……秦凡竟然就…… 原来秦凡的目标是这个？大意了！大意了！ “不是不是，是李子带我来的，她在做饭，王丫也一起。”邓馨艾瞬间就知道林语琴想歪了。 “哦。”林语琴长呼口气，“秦凡不是刚离开公司，李子怎么……” “李子有钥匙，她住这里。”邓馨艾偷偷看了眼重新回到厨房的李子，小声的说道。 “原来如此。”林语琴彻底放下心来。“秦凡回来了？” “嗯，刚到一会。” “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回来后就上楼了。” “哎……我这经纪人当的……”林语琴感觉无比的惆怅，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自己说一下？这让他这个经纪人很无措好不好？ 这种自家艺人的网络运营，自己这个经纪人竟然比网友知道的还晚。 “算了，你那条微博发了吗？” “老板的那个？”在李子发了微博后，她也看到了其他艺人的火速跟风，但一直谨慎乖巧的她没有擅做主张，正准备问问琴姐呢。 “对。” “还没发。” “马上发。”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他的我再和你解释，你发就对了。” …… 胡小凡正在酒店的餐厅内接待他忠实的粉丝，粉丝团的团长很懂事，给他安排两位姑娘，身材娇小、玲珑可爱，几乎都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他的经纪人却是独自坐在了不远处，盯着平板电脑眉头紧锁。 对于网络忽然爆起的热度，这些经纪人自然会有特殊的敏感，只是他也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梗。 思来想去，他拨出了几个电话，但很遗憾，得到的回复都是模棱两可。 他所属的公司属于南朝注资控股的公司，在南朝的地位自然无人能及，但在华国，可就不太受待见了。这也是公司定下目标，要求胡小凡稳扎稳打的原因。 要不要让胡小凡也跟一条？毕竟现在的热度，已经将胡小凡之前的热度给掩盖了。 算了，这样也好，那得罪人的新闻，早点让他过去也罢。 收起手机，他准备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可怜瘫上这么个艺人，吃饭都要盯着…… 只是没吃几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他的脸色苍白。 顾不得再吃饭，他急忙再次打开了微博。 这次，他看到了一条热帖，分析的正是这次无厘头的转发热潮。 【狂妄小棒子，哥哥教你做人，不是每个凡，都叫秦凡。】 发帖的是个叫北风的网友，他结合了秦凡的诗词与胡小凡的采访视频，并直言，这就是秦凡的回应。 在帖子中，他截取了胡小凡的采访截图，还打上了字幕。 而后面，他也晒出了秦凡的诗词截图，很贴心的用红笔圈了两个字。 秦时明月的“秦”，不教胡马的“胡”。 帖子一出，网友恍然，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秦凡果然还是那个面对挑衅如钢筋一样直的男人。 我花开后百花杀…… 不教“胡”马渡阴山…… 这是要搞事情啊！要搞大事情啊？ 课代表分析这几句诗句的帖子再次被顶了上来。 这位网名叫“柯基”，号称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硕士生专业素养出众，对词句的解读极其精准。许多网友在看了柯基的解读后，也只是感慨秦凡的诗词才华确实出众。 可现在结合当下超凡的采访新闻后，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 当一首精妙绝伦的古诗词忽然被冠以特殊“情节”代入特指的“事件”后，网友再读这首古诗的感官完全不一样了。 “爱国”，这是这个民族刻到骨子里的东西。 当“爱国”加上“热血”与“豪情”，再衬托上“藐视”和“霸气”，一下点燃了网友血脉里的同仇敌忾。 各种信息终于被连贯起来了，网友的热情再一次被煽动起来，这波原本带点无厘头的网络热潮在包裹上特殊的“情节”后，网络的热潮再一次被推高，直接登顶了头条。 尤其是好事网友已经弄了个实时更新的表单，统计在秦凡发了这条微博后，“转发”表态的其他艺人名单。 然后兴奋的网友更加疯狂了。 你看看都有谁？他们不会下个月都要发歌吧？ 超凡的国内代理经纪人看着网上的信息嘴角苦涩，不远处的胡小凡依旧和两个妹子谈笑风生，但看在他的眼底，却仿佛是一个死刑犯临刑前的最后晚餐……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再次用极其卑微的姿态拨通了一个个电话。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但他也终于听出一些东西了。 电话是打给各个经纪公司的，询问的自然是那些发帖的歌手十月是否有发歌意向。当然，有很多经纪公司直接回复没有。 但有一些的回复就耐人寻味了，不方便透露…… 鬼个不方便啊！你家艺人发新歌，不是要大肆宣传预热的吗？还有发新歌藏着捂着的？ 再次看着已经眼神迷离，嘴角弯起淫邪的胡小凡，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第66章 耳光 胡小凡的温馨晚餐没能继续下去，餐后的粉丝慰问活动也被强行终止，在经纪人向公司汇报了相关情况后，胡小凡就被公司高层紧急召回，协商应急公关。 娱乐三巨头同时针对，出手的还是各家一哥一姐，这不由他们不重视。只是胡小凡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秦凡，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串联这么多公司、艺人？ 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场华国娱乐圈，对他们外来资本的一次狙击？ 胡小凡的晚宴被打断，但秦凡的三菜一汤相当可口。许是来自外部的压力刺激了潜在本能，又或是危机意识让激活了基因中来自她开餐厅父亲的天赋潜能。 这简单的三菜一汤，李子超常发挥，让秦凡大为赞赏。 曾几何时，能吃一顿仔仔亲手做的饭菜，是秦凡心底的期盼。而此时此刻，算是遗憾的补偿吗？ 放下碗筷，秦凡认真的看着李子，对这个姑娘的感观越发的复杂起来了。 “怎么样？不好吃吗？”李子被看的有些慌神，秦凡的目光很柔和，但柔和中又带了一丝刻意的疏离。 “很好吃，谢谢。”秦凡回神，习惯性的去揉李子的脑袋，就如以前揉仔仔一样。 坐在对面的王丫低头刷着手机，这顿饭她全程没有抬头，被秦凡看到自己的糗态，要不是“重任在肩”，她早就逃了。 “我记的冰箱有饮料吧？”看到秦凡伸手，邓馨艾不露痕迹的起身走向厨房。 “我帮你拿。”王丫瞬间会意，跟在了邓馨艾的身后。 “她还找不到冰箱？坐下，我有话和你们说。”秦凡的手悬在李子头顶，似乎是想到了这终究不是仔仔，手尴尬的在半空笔画了个夸张的弧度。 “哦。”王丫懊恼的低下头，重新坐下。 “你们想拍戏吗？电视剧，武侠题材。”秦凡将面前的碗筷推到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拍戏？” “武侠？” “对，我前几天不是在写剧本吗？海城卫视的项目，李劲监制，王三日导演。下午合约签了，我给你们要了两个角色，不过只是试镜机会。”秦凡吐了个烟圈，有些自得的看着两人。 “我去。”李子眼眸一亮，秦凡的剧本，能参加太好了，何况，武侠？古装？她强项啊。 “我行吗？”王丫的眼中同样有惊喜，但脸上却也有犹豫，海卫的项目，李劲监制，好像不是小打小闹的。 “试镜嘛，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有想法，我一会把人物小传和剧本框架给你们，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离开的邓馨艾回来，提着两罐饮料，还贴心的拿了烟灰缸。在位置上重新坐下，她满脸的艳羡。 秦子娱乐的资源是真好啊……这公司成立才多久？ “馨艾回头也可以去试试，我感觉李劲和海卫都蛮好说话的。”秦凡看出了邓馨艾的神情，这好像也是自己的员工了，不好顾此失彼，反正是试镜，行不行剧组说了算。 “啊？谢谢……谢谢老板。”邓馨艾瞬间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劲好说话？海城卫视好说话？ 你怕是不知道李劲偏执大魔王的称号吧？一个龙套换了17个人的故事可是上过娱乐新闻的…… “叮咚。”门铃响起，李子习惯性的跳起来，跑向了门口，当战意重新燃起，那种女主人的气度是越发明显了。 “是你那个司机。”在可视门禁的屏幕上看了一眼，李子回头。 “让他上来吧。”秦凡掐掉烟头，准备收拾碗筷，却是被邓馨艾直接抢走。 秦凡无奈，端着烟灰缸走到沙发前坐下，将双脚翘到茶几上看着三个忙碌的女孩摇头感慨。 万恶的资本主义就是让人堕落啊。 王丫和邓馨艾麻利的开始收拾，李子得了秦凡的同意，开了电梯门禁后又将房门打开，转身去厨房给秦凡泡茶。 她其实很奇怪，秦凡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会有喝茶这种中老年癖好？ 很快，房门被推开，但意外的是，站在门口的不是司机郑威，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白衬衫、黑西裤，脚下是一双略显陈旧的麻布鞋，除此之外，身上唯一的饰品就只有一副造型简易的黑边眼镜。 老人站在门口并没进来，而是先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奢华的豪宅，然后他的目光扫过翘着脚的秦凡，扫过正在麻利整理的两个年轻姑娘，扫过正端着茶杯走向秦凡的李子。 尤其是看到李子身上的装束时，他的眉头猛的一皱。 李子穿的什么？睡衣，虽然是很普通的长袖长裤，但款式和上面的花纹不难判断，这就是一套睡衣。 可能因为习惯，又或是重新宣誓领地权，李子今天进屋后第一时间就换了睡衣。 秦凡看到老人也是眉头一皱。 这老人身材消瘦，但目光炯炯，虽然满头白发，但面色红润。尤其是身上独特的学者气质，第一眼竟然让秦凡想到了新闻里看到过的袁爷爷。 但这老人站在门口的行为很古怪，来者是客，可有哪个客人到了门口，不先打招呼，就肆无忌惮的打量别人家的？ 这很不礼貌啊？ 秦凡收起翘在茶几的上脚站了起来，心中猜测着老者的身份。 司机郑威带来的，难道是上面来的领导？ 即便心中狐疑，但秦凡不敢怠慢，急忙微笑的向门口走去，他原本以为来的只是郑威。 李子看到秦凡的动作，放下茶壶转身，却发现门口的老人用奇怪的目光严厉的审视着自己，而且看的非常仔细。 秦凡的心底再次狐疑起来，你来我家，是找我的？还是找李子的？你个老头子这样盯着一个姑娘合适吗？ 牵强的维持笑容，秦凡却也没主动招呼，而是看向了老人身后的郑威，用眼神询问郑威这老人的身份。 只是不等郑威有所回应，秦凡却发现那老人忽然一脸怒容的跨进房门，甚至没脱去那陈旧的皮鞋，一脚踏在名贵的实木地板上，右手抡圆了一个嘴巴子，就向着秦凡呼来。 秦凡眼皮一跳，瞳孔微缩，以他现在的身手，他至少有五种对应方式可以轻易躲过这一巴掌，并有十三种以上的方案进行反制。 但秦凡没有动，因为这一瞬间他看清了老人此刻的眼神。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在他十六岁时，他逃课去网吧上网，被他的父亲抓到。 在那间破旧的黑网吧门口，他那种地的老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自己，用同样的动作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眼神，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痛恨。 而在第二年，他的父亲被查出鼻咽癌晚期，在极短的时间内撒手人寰。 “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秦凡的脸上，这一巴掌老人下了死手，即便秦凡体质过人，也被打的歪了头。 第67章 你只知道他结婚了吗? 火辣辣的刺痛从脸上传来，秦凡很懵，但心中却是苦笑连连。 他心底期许的愿望有两个，一个是吃仔仔亲手做的饭；另一个就是，再让父亲扇一巴掌。 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这两个遗憾都补上了。 扇了这一巴掌，老人依旧怒容满面，死死的瞪着秦凡。 老人没说话，秦凡也没说话，他心底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 但身后的王丫不同，她忽然看到有人竟然打上门来，第一时间就操起了扫把，姐可是混江湖（乐队）的，跟着金峰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但她冲出去的身形被邓馨艾给拦住了，邓馨艾毕竟年长，而且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她看到了那个刚应聘的保安兼司机一动不动，还看到了司机身侧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李子的反应其实比王丫还大，在秦凡挨了一巴掌后，她就下意识的冲到了秦凡的身前，张开双臂将秦凡护在了身后。 只是这个动作，却让怒意稍减的老人瞬间又火冒三丈，嘴唇都颤抖起来。 “你……你……方水儿就不说了。这……这……这些是什么情况？这才多久？你竟然……竟然已经堕落如此？”老人像是被气的语无伦次，颤抖的手指在王丫、邓馨艾、李子身上频频扫过。 “她们……都是我公司的下……同事。”秦凡扯了下嘴角，不露痕迹的将李子拉开，他几乎确定老人的身份了。 “同事？同事在你家穿成这样？”老人双目睚眦欲裂，竟然直接越过秦凡，冲向王丫，准备去抢王丫手中的扫把。 王丫这下是真怒了，要不是邓馨艾死死的抱着她，她指定直接给这老头脑门上来一下子。 打上门来还这么嚣张？这简直欺人太甚好不好？ 场面乱起来了，老人要抢，王丫不给，邓馨艾老鹰捉小鸡一样努力将两人隔开，李子想要上前去帮王丫，但被秦凡悄悄扯住了袖子。 秦凡不知如何应对，但奇怪的是，身为保镖的郑威始终站在了门口，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而他身边那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满脸啼笑皆非，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游走，却也完全没有掺和的意思。 “您先别生气，这里头有误会，要不，咱先心平气和的谈谈？”秦凡扯着嘴角小声的提醒。 “误会？你个逆子，我今天不打死你。”老人猛的转身，大声的咆哮着。 逆子？这称呼指向性太强了。 王丫瞬间顿住身形，见鬼般的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秦凡。 对上王丫的目光，秦凡无奈的点了下头。 邓馨艾默默的拿过王丫手中的扫把，悄声无息的递到了老人手中。 她在粤州长大，那边的宗族观念很强，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都不需要理由，想打的时候打了再说。 特别是在豪门，香江那边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只要不打死，都不叫事。 你没看老板挨了一巴掌，脑袋都不敢歪一下？ 老板年纪轻轻能有现在的身家，靠自己？谁信哦？ 从老人进门的时候，她就敏锐的发现两人的长相极其相似了。老板帅，没想到老板的老爹也这么帅。 虽然穿着十分普通，就一件白衬衫加黑西裤，但黑边眼睛所衬托出那种久居高位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 老人接过扫把，也不多想，上前冲着秦凡的小腿就是一棍子。 “啪！”又一声巨响，秦凡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子是真的慌了，在看懂两人的关系后，她更懵了，臭媳妇见公婆的局促和母爱的保护欲在心底对抗、拉扯、焦灼，以她的人生阅历想来短时间内是很难分出胜负了。 尤其是秦凡又挨了一棍子后，她眼眶都红了，想上前却是不敢上前。 “啪！”又是一棍子，但秦凡能感觉到，力道明显比上一下要小了不少。 老人举着扫把颤抖着，但也许是秦凡不躲不避，第三棍怎么都敲不下去了。 李子终于哭了出来，她颤颤巍巍的挤到了秦凡身前，一脸委屈的看着老人。刚才老人的话她也听到了，此刻她已经明白，显然，秦凡的这一顿打是因为她。 一入豪门深似海，灰姑娘不受老国王待见，丑媳妇被公婆嫌弃……种种桥段在李子的心底频频闪烁，她只觉的失望、落寞、自责、难过…… “带我参观一下？我还是第一次来。”一只温暖白皙的手按在了李子的肩膀上，那名始终淡定的中年妇人终于进门，牵起李子的手竟然完全不顾四目相对的秦凡和老人，拉着李子绕过客厅，向着里屋走去。 语气从容、淡然，脸上浮现的笑容充满了慈爱，李子就那么呆呆的被对方拉开。 邓馨艾缩着脖子，将王丫推进了厨房，门口的郑威站在门外，恪尽职守的将房门给关了个严实。 客厅中，瞬间就剩下了秦凡和依旧怒意未平的老人。 “爸。”秦凡迟疑的喊了一声，心底有感慨，却也透着心慌。 这七分之二来的太突然了，完全没准备啊……要是被看出什么来，会不会被拉去切片？ “我没你这样的爸！”老人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秦凡用力咬着后槽牙，没敢笑出来。 “过来。”老人意识到自己气糊涂了，将扫把往地上一扔，走向了沙发。 “二丫，弄点水果送楼上去。”秦凡吐出口长气，冲厨房喊了一句。 “马上。”回答的是邓馨艾，然后两个身影抱着两盘水果从厨房钻出，逃似的冲向楼上。 二楼，李子领着秦母参观完秦凡的房间，又来到了她目前住的套间。 房间整理的很整洁，但居住的痕迹很重，化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洗手间内也是物品齐全，李子刚换下的衣服随意的挂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 秦母认认真真的看着，就在李子忐忑的准备带她走往下一处时，秦母却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你一直住这？”秦母含笑的问道。 “嗯。”被拉着坐下，李子的头低了下来。 “分房睡的？”秦母仔细的打量着李子，说实话，李子长的很标致，尤其是那不时透出的青衣气息，眉梢眼角藏秀气，音容笑貌露温柔，几乎长在了老一辈人的审美上。 “嗯。”李子的头更低了，绯红从脖子蔓延，一直渲染到耳根。 “那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啊？”李子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瞪着秦母。 清亮的眼眸中透着震惊、迷茫、不可置信、惶恐不安…… 第68章 坏人名节 “我也感觉不可置信，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当妈的，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秦母看着神色复杂的李子，心疼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这姑娘她几天前就在关注了，那个【救命之恩，以命相抵】的新闻，以她的人脉，自然了解的比新闻中描述的更多。 这是一个愿意为儿子去死的姑娘。 刚才下意识的挡在儿子身前一幕，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摊上个渣男？ “可，可他告诉我，她们只是合作关系。”李子语气低落，同样的话从秦凡的母亲嘴里说出，意义完全就不一样了。 怪不得，他父亲看到自己会暴跳如雷…… 原来是自己不检点…… “哦？我儿子是这么和你说的？”秦母眉头一挑，像是抓住了什么。 “嗯，他说，这房子……还有公司的房子……车子……都是她支付给他的报酬。” 秦母的眼神眯起，慈爱的眼眸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里面有一张秦凡的结婚照，是从有关部门那边要来的，但随即想到她从海戏打听到了情况。看了眼李子后，又打消了将结婚照给对方看的念头。 “看来这里头真有误会，我一会问问他。”秦母含笑着再次拉起了李子的手。 “你应该还在上大学吧？” “嗯，大三。”不知多久没被这样慈祥的对待，李子的心中虽然充满不安，但心绪却是渐渐平静下来。 他的妈妈好温柔哦…… 李子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秦母的眼睛，俏丽若春桃，清素若秋菊。 该死，哪怕是自己儿子，她也忍不住骂了句渣男！ “对了，您说，您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结婚了？”心神放松，李子的思维活跃起来。 “是啊，我这个当妈的，要不是朋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那……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两年前吧。”秦母感觉牙疼，回忆起今天早上得到消息的情景。 “两年前？不可能。那时候，他还和方水儿在一起。”李子忽然坚定的替秦凡辩解，语气中透着毋容置疑。 “谁知道呢……”听到方水儿的名字，秦母的脸色闪过一丝不忿，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秦凡才和家里闹掰的，两头倔驴凑一块，一脉相承。老的小的一个德行。 哎，本以为感情的事情，尤其是年轻人，又是娱乐圈，没个长久的。 要不分手伤心回家，再不济，修成正果，老头子也要无奈应下。 可谁知道，三年时间一晃而过，网上忽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老头子差点给气到脑梗。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网络风向一变，儿子火出圈了？出道了？成名了？ 这找谁说理去？ 关键是，他还送回来了那东西…… 老两口得到消息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东西是儿子带来的，也正因为这个东西，两人找秦凡的行程才被耽误。 在科研所加班加点的验证了几天，欣喜若狂的确定资料真实有效后，却被告知这是自己儿子送回来的。 别说老头子，她都差点心梗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自己儿子能碰的吗？ 很快，她就想到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东西的来路了，牵扯到这个级别的资料，由不得上头不谨慎。 关键是，儿子得到资料的过程太过匪夷所思。 他们懂规矩，儿子既然已经将东西上交，他们是不可能打听出其他信息的。但那是他们的儿子，牵扯其中意味着什么他们更清楚。 这可不是什么和戏子谈恋爱、有辱门风，这搞不好真会意外车祸、急性心梗、抑郁自杀…… 老两口是真坐不住了，从研究处出来就火急火燎的来找儿子，可人还没到，在车上就拿到了儿子的近期资料。 花两个亿买房产？开公司？新歌榜？ 看到这些消息，老两口是真的麻木了，不是那种儿子终于有出息了，而是真正的心惊胆战，遍体生寒。 然后，资料还显示，儿子结婚了？对象还不是那个他要死要活的方水儿？ 洛洛又是个什么鬼？ …… 王丫和邓馨艾说是来送水果，却是直接从楼梯上了天台，一人一盘水果抱着，蹲在了天台的小花园里。 “那个真是他爹？”王丫嘴里嚼着葡萄，一脸的便秘。刚才要不是邓馨艾拦着，她可能已经给老头开瓢了。 “那还能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不好？你有见过这么帅的老头？”邓馨艾也是一脸唏嘘，老天是真不公平啊，给了一家子数不尽的财富，还给了惊世的才华，现在连一家子颜值都这么逆天。 秦凡的老爹不用说，秦凡完全就是按他长的，而且因为那特殊的学者气质，看起来感觉比秦凡还帅好不好？ 还有秦凡他妈，见鬼，她见过上了年纪的女艺人也不算少了，可单对单拉出来，有几个能打的？ 娴静犹如花照水，闲庭好比柳扶风。妥妥的豪门贵妇，知性、端庄、温婉、大气。 一身朴实的素颜着装就吊打很多女演员了，要是打扮打扮，谁信那是母子？ “那……那个是他妈？”王丫还是不敢置信。 “你说呢？”邓馨艾翻动着手机，白了王丫一眼。 “那我们不过去？李子……” “这一关她必须自己扛，我们去了帮不上忙的。这些豪门里的东东，外人不好插手的。” “你在查什么？” “他爹啊？我看看到底何方神圣。”邓馨艾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着搜索引擎：秦姓富豪…… “我看看、我看看，搜到没？” “奇怪，几个姓秦的都不是，难道是隐形富豪？”邓馨艾面露狐疑，继续下滑屏幕。 楼下，客厅内父子两相对而坐，秦凡不知如何开口，焦灼的点了根烟，只是这个行为惹的秦父眉头又是一挑。 “你还学会了抽烟？” “咳咳！”秦凡被吓的呛了一口，急忙将烟掐灭。 “那什么……写歌的时候缺灵感……” “呸！老子做科研的时候，费的脑子比你多多了，怎么不见老子抽烟？”秦父的眼眸瞪了起来。 科研？ 秦凡心底闪过一丝亮光，这老头看着就像个学者，不会真是个什么科学家吧？ 黄天古裂，他连他“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不是几年没联系了吗？怎么忽然就打上门来了？ “说说吧？到底啥情况？”秦父长叹了一声，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都是公司同事，那个小个子的，叫邓馨艾，粤州人，今天刚加入公司。那个双马尾的，叫王丫，是火车乐队的，在公司有股份，也是公司艺人。那个……叫李子。” “就是跳楼那个丫头？”秦父抬了下眼皮。 “嗯，你既然看新闻了，就应该知道，她情绪不太稳定。而且她和家里……”秦凡急忙简短的将秦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哪怕他的父亲同意，一个姑娘家，就这么住在你这里，成何体统？孤男寡女的，这要传出去，是要坏人家姑娘名节的。”秦父眼底透着严厉，一股子正气勃发，浩然长存，逼着秦凡这个渣男睁不开眼。 “这不是事赶事，特殊情况嘛，等她情绪稳定一点，我就让他父亲接走她……”秦凡弱弱的开口，被秦父一提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哪怕把一切修饰的再完美，也的确出格了。 这不是他的仔仔…… “那方水儿呢？”秦父揉着眉心，在刚才秦凡诉说李子和家里的关系时，他的眉心就隐隐抽搐。 亲子关系？他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算什么？问题子女相互帮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分手了。”秦凡看了一眼老头，心虚的回答。 “那洛洛呢？” “嗯？”秦凡眼眸瞪大，你还知道她？ 第69章 亲自关系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粉丝？”注意到秦凡的脸色，秦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睿智，语气低沉的逼问。 秦凡的脸色再变，但他迅速低下头，避开了父亲的目光，也不再纠结什么形象，而是掏出根烟，默默的点上。 借着点烟的功夫，他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 这个便宜父亲不是普通人啊！ 他竟然知道粉丝？秦父严厉认真的眼神让秦凡确定，他嘴里的粉丝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粉丝。 而是他给上面说的那个“粉丝”。所以，他知道那个硬盘，他是官方的人？ 科研？还真是科学家？ 可为什么会知道洛洛？那个姓洛的女人叫洛洛？ 他确信自己没有和官方的人谈及过这个名字。 难道官方已经查到那个号码了？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冒出，但秦凡完全理不出头绪。 如果只是个普通老头，这个爹认了也就认了。 方水儿的情债他都背了，没道理养育之恩不予理会，不就是替舔狗尽孝？ 可如果牵扯到那些东西，就由不得秦凡不谨慎了。 “抱歉，我上个厕所。”秦凡掐掉烟头，面无表情的站起。 秦父看到儿子认真的表情，知道儿子听懂了，也不催促，微微点了下头。 秦凡进了洗手间，却是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调出了新房子的门禁监控。 感谢全屋智能家居，他很快找到门口的录像，截图保存，将老头的照片拉进了搜索引擎。 果然…… 秦澜，国科院物理学院士……好家伙，这还真是个科学家？ 这下麻烦了…… 握着拳头用力的敲了两下脑袋，秦凡迟疑的，又将那个中年妇女的照片拖了进去。 要不要这样？说好的软饭渣男呢？说好的舔狗呢？你家背景这么强？为什么要去当小白脸？ 郑晓雪，国科院物理学院士…… 夫妻俩都是科学家？还是一脉相承的……秦父是秦母的博士生导师…… 为什么你们两个物理学院士，养个儿子会送去学钢琴？搞音乐？还去当中学音乐老师？你俩的基因啥情况？学物理的就不遵从一下生物学吗？不考虑一下遗传基因学原理？ 秦凡在洗手间待了很久，一条条信息在脑海中检索，却也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事情好像一下子复杂起来了。 秦凡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多了一个人，那个气质出众的中年妇女坐在了老头的旁边。 秦凡下意识的看了眼楼梯的方向。 “我让她们三个出去逛逛。”郑晓雪温柔的笑了笑，平静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这个眼神，让秦凡心底一顿。 他瞬间想到了对方进门的那一幕，看着老子打儿子，她好像也是如此平静，却恰到好处的拉开了李子，还不露痕迹的支开了王丫和邓馨艾。 这个当科学家的老娘可以啊，但你有这样的情商，又是怎么养出舔狗那种儿子的？ 秦凡没说话，而是默默的重新坐下。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还真的就不和家里说？”看到父子俩神情严峻，郑晓雪嗔怪的白了秦凡一眼，眼底浮现责怪。 只是这一眼，却让秦凡的感觉很怪。 母子感情看来不错啊，怎么看都不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还有？结婚？ 秦凡瞬间又想到了自己在app上看到的个人资料，自己还真结婚了？那个信息是真的？ “你准备瞒的什么时候？”秦澜的情绪不像开始的那么暴怒，但语气极为认真。 秦凡用力的搓着手，哪怕已经去洗手间冷静了一会，也依旧没想好怎么面对。 第一，他还搞不清楚舔狗和父母的真实关系，看通话记录，正常父母不可能长时间不联系，尤其穿越之初，网络上爆出那么大的新闻，父母竟然一个电话没有，这很不正常。 第二，结婚这事，他现在还一头雾水，怎么回答？ 第三，硬盘的事，这牵扯可就大了。 “先说说结婚的事吧？你当初不是寻死觅活的一定要和方水儿在一起吗？为此还和你爹说出了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怎么忽然在两年前又和那个什么洛洛结婚了？”郑晓雪看着秦凡纠结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这儿子，是不是真的给自己养废了？从小生在学霸家庭，儿子一直有着其他孩子所没有的压力。父母给的期望也高于一般孩子。 秦澜大了老婆快二十岁，算是老来得子。为了避免自己过度宠溺，在教育上极其严苛。 可奇怪的是，这孩子好像真的没有继承一点学霸基因，学习品质奇差无比，尤其是数学，逻辑思维能力差到令人发指，为此从小到大没少受老父亲的责骂。 老秦是科学家，眼界和学识是高，但教育孩子…… 而郑晓雪因为和丈夫曾经是师生关系，对丈夫的教育很少插手，顺从居多。 后来秦凡上了初中，长久的压抑导致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自卑、怯弱、内向、孤僻。 一直不太插手儿子教育的郑晓雪当机立断，在和老秦认真的分析利弊后，改变对儿子的培养方向。 让其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儿子停了其他的补习班，开始学钢琴，学音乐。 后来的结果还算好，卸下不切实际的期望后，秦凡的状况略微好转，对音乐的学习也展示出了一定的热情，夫妻俩也就听之任之了。 之后的秦凡说不上顺风顺水，但也安心成长。考了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安安稳稳的找了个音乐老师的工作。 甚至还见义勇为，救了落水的学生。 一切，似乎也不错。为人父母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孩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也是福气。 只是没想到，秦凡忽然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忽然辞去了工作，说是和一个同校的女明星谈恋爱去了…… 这下可把老秦给气坏了。 身为科研工作者，本身对娱乐圈的那些戏子就带着固有的偏见，你搞对象就算了，为什么还辞掉工作？ 那你靠什么养活自己？吃软饭还是啃老？ 面对老秦的暴怒，当时的秦凡却是展现出出乎意料的执拗，仿佛将二十几年的压迫一下子爆发出来。 两父子大吵了一架，在秦凡说出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后，老秦愤恨离去，并和妻子再三强调，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第70章 不必如此 两年前结婚？ 面对郑晓雪的问题，秦凡却是真的傻了，不对啊？ 已婚的信息资料不是这几天才变的吗？前几天看的时候，还是未婚来着，怎么又是结婚两年了？ 网络延迟？ 他本以为，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动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技术和手段，在没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直接把自己给结了。 可如果是两年前就结婚了…… 哥么，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好不好？ 秦凡瞬间有一种被派去当卧底，成功潜入后，却发现上头的给的资料和真实情况不匹配的既视感。 “你们……怎么知道我两年前结婚的？”秦凡撇了撇嘴，小心的试探道。语气中尽可能的表露出一种做坏事被父母抓现行的躲闪。 “你最近的事太多，又是上新闻、又是开公司，而且你不会以为，你把那东西交上去，上面对你会一点调查都没有吧？”郑晓雪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挺后悔的，对待孩子的教育，她应该早点插手的。 “是他们查到的？”秦凡再次试探。 “这姑娘看着不错，虽然目前国籍还没落实，但至少是个华裔。”郑晓雪见秦凡还在顾左右而言他，直接翻出了手机中的照片，推了过去。 嗯？结婚证？还真是两年前就结婚了？ 秦凡的眼眸不由的瞪大。 洛洛……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好一个轻云蔽月，回风流雪。 这是我老婆？这就是那个娘们？ 有一说一，单单从证件照上看，颜值好像比方水儿还能打啊？ 这不是说洛洛的长相比方水儿高，而是这个洛洛，完全是按秦凡的审美长的。 什么是梦中情人？任何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想象自己的另一半的样子，而这娘们的五官气质几乎满足了秦凡对美女的一切幻想。 仅仅是看了照片，秦凡的心脏不由的漏了半拍。这不同于之前那种灵魂割裂时的悸动，那些，秦凡知道，那是舔狗留下的后遗症，是生理习惯。 而刚才那一下，他是真的动心了。 见鬼！这是舔狗的合法妻子？现在自己的老婆？ 那还渣什么方水儿？长相厮守、举案齐眉、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不好吗？ 忽然，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婆期待起来。 放下手机，秦凡深深吸气，脑子忽然更乱了。 “你真的不准备什么都不和爸妈说？当初你和家里闹，是因为方水儿，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分手，而且你都结婚了……你总不至于，真的和家里断了关系吧？”郑晓雪再次开口，身体也向秦凡的位置挪了挪，并伸手抓住了秦凡的手。 忽然被牵住手，秦凡下意识的想抽回，姐姐，你虽然是我“妈”，但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啊…… 认老秦作父，秦凡没有半点抗拒，甚至还有点窃喜，这好似弥补了他心中的遗憾。 可年纪怎么看也就四十出头的郑晓雪，实在和他认知中的母亲的形象相差太远，他一下子接受不了啊。 看到儿子的抗拒，郑晓雪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手却抓的更紧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一直沉默的老秦却是忽然开口，他心中顾虑的，却不是什么儿女情长、婚姻大事，他一辈子，要不是遇上郑晓雪，指不定都不会结婚。 他更在意的，是那个硬盘，因为牵扯太大，他担忧的是儿子的安全。 秦凡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老秦。 好吧，结婚的事跳过去了，但这个事更不好回答啊。 “他们是不是三年前就联系你了？”老秦忽然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儿子。 三年前？秦凡一愣，我不知道啊？我来了才半个月…… 身边的郑晓雪却是忽然神情一顿，诧异的看向老秦，随即，她的脸上露出恍然。 夫妻俩的情商和子女教育可能都有问题，但智商绝对不容怀疑，不然也当不上院士。 “具体是什么人，你知道吗？”秦凡神色上的细微变化好像被老秦捕捉到了，他似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凡心底乱成一团，只能小心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答应他们？”老秦忽然语气再次严厉起来。 “对……国家有好处……”秦凡被瞪的心里发毛，信息不对等的弊端再次显露无疑。 动不动追溯到几年前，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来了才半个月，我已经做的很好了，要不是我，你儿子已经被定性人渣，你老秦家的门楣这辈子都是彩色的。 只是没想到，秦凡这一句下意识的开口，却让两位科学家忽然沉默。 老秦严厉的目光一点点柔和，郑晓雪的眼眶泛红，微微湿润。 这又是什么情况？有课代表补补课吗？我很懵好不好？在线等，挺急的。 “所以，你和方水儿谈恋爱是假的，你是故意和家里闹掰，就是为了和家里撇清关系？”沉默了许久，老秦忽然哽咽的问道。 嗯？ 秦凡愣愣的抬头，这是什么神展开？我又错过了什么？ “那些新闻也都是假的，你是故意为之？而你开公司、出道当艺人，都是为了混淆视听？”老秦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系列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形成完整的思维导图，清晰的时间线罗列，一一划上等号。 “洛洛就是他们的联络人？你们的结婚也是假的？所以，你才会和李子说，你们只是合作关系？”郑晓雪抓着秦凡的手更紧了，眼底的泪花终于凝聚，化成泪珠滚落。 秦凡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频道对不上啊！ “你完全……完全不必如此……你是我们的孩子……”郑晓雪一直关注秦凡的表情，那些错愕和惊讶尽收眼底，她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老秦盯着秦凡的视线从柔和变成了自责，而后，又生出丝丝自豪。 他想到了自己从小对秦凡的教育，原来，那些话他都记在了心里。谁说我老秦教育失败了？ 客厅内弥漫起古怪的氛围，一个极度懵逼，两个自我感动。 “他们有提要求吗？”许久，老秦再次开口。 秦凡眉头一挑，要求？让我装b算吗？让我渣方水儿算吗？ 考虑再三，秦凡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他至少能断定一点，老夫妻的思维一定在某个节点偏离了。 第71章 渣男人设 “其实，在几年前，也有人接触过我。但那时候，老李刚出事，我不敢擅自决定，就把事情报了上去。上面讨论后觉得可疑，他们直接接手了，也勒令我不得再牵扯。我知道，这是上面在保护我。后来，就没了下文。没想到，他们直接找上了你……”老秦的语气惆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秦凡的眼眸颤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们想岔了吧？加这么多戏？ 境外势力干涉？向内输送核心技术？这么高端的领域，找你正常，可秦凡一个中学音乐老师，凭什么找他？ 就因为是你儿子？ 秦凡以前就知道，因为战乱避祸，早年很多资本都去了国外，这些资本其实在很多领域都默默的为国家奉献。 还有就是，这几十年来的出国留学大潮，尖端学子几乎七成一去不返。这当中，当然有崇洋媚外，想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的。也有因为国外科研环境而选择留在外面的。 可这些人，保不齐就有那么一个两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偷摸着通过各种途径向国内输送资源的。 甚至，这些人当中，还有一部分就是公派的。 那么，老秦以为是这些华人势力接触了自己，通过自己把硬盘交给国家？ 好像也能说的通……就拿光刻机的资料来说，通过自己交给老秦，的确能避免很多麻烦，他们也要保护自己不是？ 只是自己给搞砸了？直接交给了警方？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爹妈这么牛掰啊！ 秦凡有些懊恼，但他心里很清楚，事情一定不是老秦想的这样，姓洛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爱国华侨那么简单。 爱国华侨能知道自己是穿越的？能知道自己在那个世界去了几次ktv？ 不过，以后要是还有“奖励”，老秦这条线的确比警察靠谱。老秦会这样想，其他知情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会有了司机郑威？ 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但所谈的内容却不多，更多的是三人间并不默契的沉默。 秦凡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但这种行为，在父母眼中，却成了负重前行，坚持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悲壮和伟大。 这让夫妻俩的心情更为复杂，但这夫妻也并非普通夫妻或普通父母，他们亲眼见到并亲自参与了那个硬盘的解密验证，知道那份资料对国家的重要性。 这就是眼界和格局，在读懂他们内心的复杂后，秦凡却也对这对夫妻的伟大产生了敬佩。换成是他，让他的在仔仔和国家利益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仔仔。 让他为了国家去牺牲，在特定的情境下他也许会，但如果牺牲的是仔仔，他会坚决反对。 这就是父母。 而这对父母，却是选择了国家利益。 “那个李子，你准备怎么办？”临行前，郑晓雪再次抓住了秦凡的手，因为想通其中关键，他们决定继续保持现在的亲子关系，不能让儿子的付出白费，但想到儿子自己的幸福，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方水儿的恋情是假的，而结婚也是假的，那这个李子，想来应该是儿子真心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带对方回家不是？ 从理性和道德上说，她应该劝儿子，不要误了人家姑娘，甚至给对方带来危险。可从感性上来说，儿子已经付出这么多了，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过分吗？ “她……等她情绪稳定一些，我就……”秦凡支支吾吾的解释。 “不，妈妈的意思是，如果真心喜欢，你就想办法留住她。你结婚的事情上面应该也会帮你隐瞒，很多事不好和她解释，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需要，妈妈去和她谈。这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妈妈也非常喜欢她。”郑晓雪抬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这么亲密的动作，别说秦凡了，就是以前那个，也有几年没经历了。 秦凡的表情怪异起来，你们这样好吗？你儿子已经结婚了啊？ “嗯，你现在在娱乐圈发展，既然要混淆视听，伪装不凡做的彻底一些，你的人设反正是渣男，那姑娘的新闻我看了，是个好姑娘。我那时候说的戏子，可不是说她们，这是艺术世家，是正直传承民族文化的，她们的贡献，不比我们差。”老秦见妻子提起，急忙补充，上一次误会了儿子，这次，可别犯同样的错了。 经过这次，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婚姻门楣，在大是大非面前，都不值一提。 以前是他肤浅和草率了，就儿子交上去的资料，单说贡献，已经超过他这个一辈子在实验室的老头了。 秦凡神色复杂的将两位送进电梯，回到屋里后愣是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这叫什么事？法律上认可的老婆让自己去渣女明星？法理上明确的父母让自己去渣女大学生？ 没完了是吧？神特码渣男人设，我有立过这人设吗？ 渣方水儿，那能叫渣吗？那是为国家献身！ 老秦夫妇离开后不久，李子就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还给秦凡带了一份烤土豆。 回到自己的套房，李子拿出手机反复的阅读着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我帮你确认过了，他没骗你，加油。 而来电号码，是她晚上才存的：郑伯母。 这是来自长辈的认可吗？小丫头内心窃喜，一夜激动的辗转反侧。 不同于秦凡这边的家长里短，胡小凡的在公司的会议室内，经历了长久的煎熬。 首先，是公司高层对他擅做主张的不当言论进行了严厉的训斥，南韩国的艺人和国内不同，在粉丝面前自然是高高在上，但在资本面前，这些艺人连条狗都算不上。 因此这一顿与其说是训斥，实际上则是彻头彻尾的咒骂和侮辱。 当然，木已成舟，面对网络上忽然刮起的风潮，公司的应急公关也拿出了相应的策略。 其他不说，网络热度是空前的，如果运作的好，指不定能化险为夷，热度这东西，就看怎么用了。 公司定下了两个方向的应对方案，其具体的操作，要等十月一日这天，新歌榜公布后视情况而定。 如果真如网络热潮所言，几大娱乐公司集体狙击，胡小凡就立马发出道歉视频，态度要谦卑，用词要诚恳，尽快消除负面影响，还能赚一波流量。 视频的内容和稿件，宣发组已经开始研讨了。 但如果只是网络跟风，各大娱乐公司的头牌歌手没有下场，而胡小凡在新歌榜上又能站的住脚，那视频的内容就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借大势，宣扬一波南朝国音乐。 他们也是娱乐公司，很清楚一个歌手发歌的流程，到现在还没有进行宣发，很有可能仅仅是网络表态。 如此一来，他们的对手，很可能就只有秦凡一人。 一切，就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第72章 有人要他死 皇潮娱乐的录音棚外，方水儿终于完成了新歌《我和我的祖国》的录制。对于这首歌，公司高层非常重视，尤其是当歌曲小样通过了国家庆典审核组的审核后，更是直接开足马力。 歌曲的编曲，公司直接请了林永平教授亲自操刀，而各种器乐的伴奏，除了公司顶级的乐手外，其余均是从海城交响乐团邀请。 方水儿在录制过程中的表现也是堪称完美，这甚至让全程陪同的公司老总夏长风看向沈铃的目光多了一丝怀疑。 方水儿的演唱能力如此出众，上一张专辑为何销量平平？是宣发的问题？还是选歌的问题？ 一个如此优秀的歌手，为什么这几年却只着眼影视剧上的发展？ 这个经纪人，看来确实有问题。 对上老板审视的目光，沈铃内心惶惶，但面上依旧春风如面。 “水儿辛苦了，完整版已经给庆典组发过去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一会还要赶去庆典晚会的彩排现场。”沈铃热切的将保温杯递给了方水儿。 庆典晚会也是临时加塞的，在审核组通过了《我和我的祖》审核后，公司就马上开始运作，因为题材和歌曲质量的问题，这次运作非常顺利，公司不但拿到了参演名额，还要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节目顺序。 “嗯，到时间了叫我。”方水儿平静的接过水杯，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看着方水儿的背影，沈铃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方水儿的那种疏离感更强了。 没有去关注其他人，包括依旧站在录音棚门口的老板夏长风，方水儿在休息室内坐下，却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显示的是微博界面，她盯着自己最后更新的那条微博发愣。 快三个小时了，他是没有看到吗？自己明明是第一个响应的…… 嘴里下意识的哼唱起《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方水儿默默的翻看着下面的评论，评论很多，而且热度最高的几个回复都是在讨论她和秦凡。 仅仅看这几个回复贴的讨论，网络上求复合的呼声很高。 忽然，手机界面跳了出一个提示：你关注的秦凡给你点赞…… 哈？点赞了。我就知道…… 方水儿的眼底浮现温柔，笑容如清晨绽放的紫薇花一样温暖。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夏长风儒雅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方水儿眉头一拧，当看到是夏长风后，不悦的神情迅速收敛，换上了标准的笑容。 “抱歉，我忘了敲门。”夏长风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独特的磁性。 开门的刹那，方水儿脸上那骄阳般的笑容他尽收眼底，但随即的细微变化也同样落入眼中。 下意识的看了眼方水儿手中的手机，夏长风的身形却的定在了门口，并没进来。 “夏总，有事？”方水儿默默的起身，恬静而端庄。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夏长风责怪的摇摇头，踱步进了休息室，但打开门的并没随手去关上。 “夏总说笑了，有什么吩咐吗？”方水儿保持笑容，窈窕的身躯亭亭玉立。 “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之前低估你的演唱能力了，公司接下来，打算加大你在歌唱方面的发展，等《庭院深深》的戏份结束后，公司会马上着手给你安排新专辑的事。别站着，坐下说。”夏长风随意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视线礼貌的避开了方水儿裸露的小腿，谦和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夏总费心了，我会努力的。”方水儿身形款款的重新坐下，脊背挺的笔直，双手交叠落于腿上，双腿并拢向左倾斜十五度。 “嗯，这几天你先全力准备庆典晚会，剧组那边不用担心，公司会去协调的。你在庆典上演唱《我和我的祖国》后，人气提升和曝光度都会有一个跨越式增长，这是可以预料的。这对剧组也是好事，他们会理解的。” “我一定全力以赴。” “对了，庆典晚会结束之后，公司会对你的艺人合约进行重新评估，我个人的意思是，再给你提一级。”夏长风的眼底流露浓浓的赞许和肯定。 “合约升级？”方水儿沉静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错愕，她现在拿的已经是公司的一线合约了，如果再升，就是天后级的制定合约…… “对，以你的实力和条件，完全符合要求……” “夏总，我出道才三年，拿一线合约已经在公司里有不少诟病了，现在给我升约，不妥吧？”方水儿眼神微眯，她当初和公司签的是标准的新人合约，出演完第一部戏后人气暴涨，公司直接给换了二线艺人的合约。 去年夏长风接手公司，将她的合约从二线提到了一线，但同时，五年的合约也提到了十年。 而现在再提，那年限要提到多少？ “那是没有算上你歌手的潜在价值，影视歌三栖发展，你的潜力，当的起。”夏长风大气的挥了挥手，言语中尽是维护和肯定。 方水儿沉默，脸色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天后级的合约，这是任何艺人都无法拒绝的，也可以说是所有艺人的终极追求，就皇潮娱乐来说，拿这个等级合约的，也就区区五人。 现在就给自己这样的合约？要摊牌了吗？ “当然，一切还要看评估组那边的最终评估，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先安心准备庆典晚会。”似乎是读懂了方水儿眼神，夏长风爽朗的又笑了起来。 “谢夏总抬爱了。”方水儿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外外，你和秦凡……”夏长风的视线在方水儿仰头后露出白皙的脖子上淡淡的扫了一眼。 “嗯？”方水儿平静的转回目光。 “网络上求你们复合的呼声很高，营销部那边的建议是，你们可以继续炒一下绯闻，你怎么看？”夏长风调整坐姿，翘起二郎腿随意的问道。 “这些事一直都是铃姐安排，我会配合的。”方水儿放下保温杯，同样随意的回答。 “那行，我让沈铃先和秦子娱乐那边沟通一下，如果对方不反对，就先拿个方案出来。你好好休息，晚上还要辛苦。”夏长风说着，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向门外。 “谢夏总关心。”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方水儿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那扇门上，脸上也依旧保持着那和煦的笑容。 但脑海中，却是不断回响着大胖冰冷的声音。 “有人要他死……” 第73章 十月开始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两句话几乎成了网络热梗，被无数网友在无数平台广泛引用，尤其是吃瓜网友“北风”将矛头指向胡小凡后，更是一直占据热搜榜首。 但奇怪的是，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轰轰烈烈的各种宣发，高调狙击的声明却是丝毫不见。 不但那些声援响应的歌手没有动静，连秦凡和火车乐队都没任何发歌的消息传出，仿佛那首古诗回应是被过度解读了。 无论网友们在微博上如何询问，这些歌手和相关的公司都没有任何回应。 网络上的氛围变的古怪起来，有失望的、有懵逼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依旧在四处发帖引战的，也有跳出来给秦凡提前找台阶，分析什么创作是需要灵感的，秦凡刚刚一口气发了十首歌云云…… 这当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胡小凡和他的粉丝了，在观望了三天后，发现这些歌手依旧没有发出新歌预热和宣传后，他们重新蹦跶起来。 胡小凡还好，被公司和经纪人死死的盯着，但他的粉丝就彻底放开了。 他们频频出现在各个跟帖的歌手微博下冷嘲热讽，受灾最重的自然是秦子娱乐和秦凡的微博。 但奇怪的是，即便这样，秦子娱乐和秦凡也丝毫没有做出回应。 这就导致那些一开始帮忙洗地和找台阶的网友也感到心灰意冷了。 你丫不是钢铁直男吗？你不发歌你发什么“不叫胡马渡阴山？”这不是恶心你的粉丝吗？ 你不是见谁怼谁吗？海戏现场的霸气哪里去了？被人打上门了就做缩头乌龟？ 呸！渣男就是渣男。 很快，秦凡的微博下就变成了一片的谩骂和嘲讽。 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凡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更加坐实了网友的猜测。 秦凡江郎才尽，怂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为秦凡发声，譬如最早将矛头指向胡小凡的博主“北风”，就果断发帖道歉，声称是自己过度解读古诗，引起网民不必要的误会。企图担下这个罪责。 那个号称文学硕士的“柯基”也是连发三贴，反复分析这首古诗的意境和描写的时代背景，企图转移公众视线。 但网络热潮一旦带起来，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平息的？ 秦凡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路人粉仿佛一夜之间走散，各大平台上对他的嘲讽和质疑渐渐多了起来。 【创作天才终是昙花一现。】 【超凡回归，见证平“凡”。】 【请给新人一些空间，他所不能承受的期盼。】 【钢铁直男的勇猛，终究不敢面对真正的猛兽。】 …… 秦凡在干什么？他被李劲和海卫的胡乔松“扣下”了。 《天龙八部》的选角开始了，各大娱乐公司在收到海卫的选角邀请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李劲监制，王三日、汪杰、林飒三大名导联合执导，海卫出品，投资三亿…… 这是什么概念？李劲不用说了，老大哥般的存在；王三日次一点，最近风评不好，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掌镜能力；汪杰，新生代导演第一人；林飒，华国女导演第一人。 这导演阵容，简直囊括了华国老中青最具有代表性的导演了，而且，投资三个亿？ 就拿方水儿的成名作来说，那部将她捧上神坛的电视剧，总投资不过1700万。 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海卫的野心，这不是要打造爆款，也不仅仅是目标现象级电视剧…… 海城卫视台长季华明有一点错估了，他的野心是这部戏拍出来后，成为一个标杆，电视剧的标杆，行业标杆。 但没想到的是，选角的消息一传出，这个标杆就立起来了。 能否进入这个剧组，在短时间内成了评判艺人综合指标的一个标杆，进了，你是合格的演员，进不去，你还有待提高。 而秦凡，在得到试镜时间后，亲自带着李子和王丫、邓馨艾前往试镜。 李子没有意外，青衣出身的她对木婉清这个角色的契合度非常高，除了是个没演过戏的新人外，几位导演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在林飒和汪杰还在犹豫时，制片方代表胡乔松接到了李劲的暗示，直接拍板。 不会演戏怎么了？当个花瓶就够了，这位是秦子娱乐“老板娘”。 第一天试镜让人意外的恰恰是王丫，这丫头试镜的角色是天山童姥，换上特制的古装，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以及说台词时的癫狂简直让几个导演拍案叫绝。 至此，几位导演终于明白，这些角色，本就是秦凡按照她们的模版设计的。 于是乎，秦凡被扣下了。担任了他副导演的第一个职责，选角。 不过遗憾的是，邓馨艾被淘汰了，这也坐实了秦凡按模版创作人物的猜测，邓馨艾加入秦子娱乐时，剧本已经定稿了。 网络上沸沸扬扬，剧组如火如荼，时间终于到了十月一日。 刚过午夜12点，胡小凡就急切的在电脑上搜索起来。 他的新歌《泡菜之恋》已经发布，并在粉丝和运营的帮助下仅仅十五分钟，冲上了新歌榜第七的位置，而且数据还在增长。 但他关注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排名，他在找，找一个名字。 秦凡！ 很快，他浏览了已经上传的全部新歌，共计57首，没有秦凡。 胡小凡的嘴角咧开一道不屑的弧度，眼底散发着浓浓的嘲讽。 果然是虚张声势，呵呵，可惜了…… 随后，他开始认真的查看新歌榜。 然后，他微微愣神。 排行榜第一的竟然是崔峰的《春天里》？词曲作者汪峰？ 崔峰是谁？汪峰又是谁？ 他一直在南朝国发展，对这个摇滚老古董了解不多，记忆非常模糊。 迟疑的点开这首歌，胡小凡的眼底闪过诧异。 好强…… 一瞬间，他对自己登顶新歌榜的信心产生了怀疑。 马上打开搜索引擎，搜索了崔峰的名字。 原来是他？ 长长的吐出口气，这种殿堂级的人物竟然发新歌了？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是这些老家伙不懂现在的网络宣发？ 不过还好，即便输给这样的老前辈，也是虽败犹荣。 随着搜索，他又看到了崔峰的那条微博。 他也发了？跟风吗？ 胡小凡的心底隐隐开始不安。 第74章 一曲封神 又试着搜索了词曲人汪峰的名字，却没搜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新人？ 但很快，随着继续浏览新歌榜前十的排名，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跟风发文的几个实力歌手他都有印象，公司也做了备注。 这其中，只有吴杰的《浮夸》和郭茉莉的《挥着翅膀的女孩》出现在了前十的榜单上。 《浮夸》暂列第二，《挥着翅膀的女孩》位列第三，而他的《泡菜之爱》已经上升到了第五。 排行第四的是皇潮娱乐的一名一线歌手，这是胡小凡早就关注的，也是他最开始预设的最大对手。 不过这个歌手，没有发那个微博。 至于吴杰和郭茉莉……他们倒是发了，而且在发歌之前，同样没有宣传预热。 带着细微的忐忑，胡小凡点开了这两首歌。 随着音乐的播放，他的嘴巴一点点张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郭茉莉还好，唱功一直很稳定，他确定自己要回国发展后，就对国内一线歌手做了详尽的调查。 但这个吴杰，不是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唱功竟然恐怖如斯？ 还有这两首歌本身的质量…… 胡小凡虽然为人傲慢，但南朝国练习生出道的他，音乐素养是实打实的。仅仅听了一遍，他就确定，单单从歌曲角度分析，自己的的《泡茶之恋》被《浮夸》和《挥着翅膀的女孩》完爆了。 词曲人……胡小凡皱起了眉头，又是两个没见过的名字，一番搜索后，同样无果。 又是新人？国内的词曲人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的心底流露深深的震撼。 新歌榜前三看样子是很难了，要不要让公司加大力度？ 思索着，他点开了目前排行第四的歌曲。 还好，终于有一首正常的了，这首歌的水准在他的预料之内，随着后期的运营，他有把握将对方挤下来。 第四吗？有些出乎预料，但经过网络上的那股风潮后，公司以及他本人的预期其实都有所下降，好像只要站在前十，就算完成任务了。 秦凡这个怂货。 胡小凡撇了撇嘴，关掉了电脑，只是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却又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快速的坐回了位置。 火车乐队，这是秦凡的乐队吧？刚才好像扫到了一眼。 重新打开排行榜，他在三十五的位置找到了火车乐队的《红日》。 才三十五？演唱者不是秦凡？而是李末武？ 试着听了几句，节奏感很强，韵律也不错，不过他不懂粤语，听不太明白。 怎么说呢？作为舞曲，节奏又太平缓了，作为摇滚吧……一个小语种歌曲，勉强还行吧。怪不得秦凡不敢自己唱，呵呵，怂货。 不再去关注排行榜，胡小凡忽然意气风发的站起来，走向了外面的会议室。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即便是午夜凌晨，外面的会议室依旧人头涌动，运营和公关全程待岗。 “怎么样？”站在会议室中间，胡小凡趾高气昂的扫视众人。 他在里面看数据，外面这些人自然也一直在关注数据。不过让他不满的是，他没从工作人员的脸上看到欣喜，会议室内依旧笼罩着一股浓浓的凝重。 “这才一个小时，除了真爱粉，现在大部分歌迷都在睡觉。”经纪人微微皱眉。 “那你们盯着吧，我先回去休息了。”胡小凡无趣的歪了下嘴，这些个华国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做事缩头缩脑的。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胡小凡不屑的离开了会议室。 躺回自己的休息室，胡小凡却是睡意全无，不到片刻，他再次起身，给自己补了个妆，又换了套靓丽的衣服，架好了手机，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感谢粉丝朋友们的支持，新歌《泡菜之爱》已经发布。很意外，也很荣幸，竟然有幸能和乐坛泰斗崔峰老师同台竞技，崔老师是我的偶像，我是听他的歌长大的。这首《春天里》我真的很喜欢，他让我想起了我在南朝国当练习生的日子。” “另外，《浮夸》和《挥着翅膀的女孩》我也很喜欢，两位歌手都唱出了自己的风格，你们的歌曲给我了不少启发，也希望我的《泡菜之爱》能带给你们灵感。我始终相信，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当然，也很遗憾，这次没能和秦凡较量，不过他的古诗是真的不错，很有意境，我的书房有一幅珍藏的水墨画，那是我高中时期画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秦凡给我题诗一首，我会支付足够的报酬的。” 视频很短，用词也是相当严谨和友好，这内容是之前公关部草拟的。除了最后一段。 点击发送，胡小凡感觉神清气爽，带着耳机，听着天籁般的《泡菜之爱》沉沉睡去。 随着胡小凡的连夜发文，原本算不上热闹的网络荡起了涟漪。 “我靠，这脸打的，秦凡是真的怂了吗？” “有一说一，秦凡也只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大家别太苛责他。” “没那么大的头就别带那么大的帽子，还不是他自己的那首诗惹的？” “复议，他要不装那个b，谁能扯上他？” “有一说一，吴杰给力，算是拦了一波了。” “茉莉的《挥着翅膀的女孩》也很棒啊，关键时刻，还是茉莉姐姐挥刀迎敌，真正巾帼不让须眉哦。加油。” “老将雄风依旧，崔老的歌很好，但想到那么个毛头小子，竟然要崔老亲自下场，有些悲凉有木有？华国音乐真的后继无人？” …… 网络上稀稀拉拉的讨论并没引起太大的喧哗，大家一开始抱着期待在新歌榜上寻找秦凡的名字，上个月的一人屠榜让人记忆犹新，虽然网友已经有了猜测和准备，但侥幸的心思谁都有。 可当他们反复查看并没发现秦凡的名字后，那种失落在所难免。 尤其是惊喜的看到火车乐队的名字，点进去却发现唱歌的竟然是李二？失落变成了失望。 网友兴趣缺缺，虽然排在前三的三首歌都很不错，但和预期的两“凡”对决、抵御外敌、吊打华奸的期待相差甚远。 以致整个新歌榜的下载量同比9月下滑了不止一半。 十月一日早，国家庆典如期举行，网友的视线不再聚焦新歌榜。 庆典举办的非常成功，大气磅礴，尽显泱泱大国风采。 之后，关注娱乐圈的网友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当晚直播的庆典晚会上。 直到方水儿空灵飘逸的声线深情的演唱《我和我的祖国》后，被人刻意淡忘的新歌榜被人再次提起。 方水儿的新歌？主旋律？ 许多人恍然回神，秦凡在发出那条微博后，第一个跟帖的，就是方水儿。 这首主旋律的爱国歌曲，是守卫乐坛？还是守卫爱情？ 各种光辉buff瞬间套满，在公司的有心引导和推波助澜下，方水儿一曲封神。 第75章 恶趣味 十月二日凌晨，方水儿新歌上传，瞬间势如破竹，用时仅仅两个小时，直接杀进新歌榜前十，位列第九。 次日上午早间，官方发力，各大卫视、电台以《我和我的祖国》为背景轮番播放，到了晚上六点，方水儿新歌登顶，位列榜首。 这种成绩，别说胡小凡，崔峰都没有任何想法，在当天听到歌曲后，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有预料。 歌曲的品质本身无可挑剔，又卡在这样的时间点，再加上官方发力，如果还不能登顶，那就不是娱乐圈的问题了…… 方水儿异军突起，重新带起了网络热潮，网友们又开始各种脑补和吃瓜了。 在方水儿和秦凡的微博下，求复合的声音又多了起来。 而且秦凡这边，又多了许多调侃。 “你终究还是吃着这碗软饭。”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女人默默承当所有。” “我翻出了去年你们参加活动的照片，别说，秦凡你是最佳背景板。” …… 好似网友的调侃，激起了另外一小部分粉丝的不满，这部分粉丝，是“秦子粉”。 对，秦凡的“秦”，李子的“子”。他们以海戏学子为主。 当他们看到这个网络风向时，几乎急的跳脚，纷纷跑去李子的微博下留言，你家男人要吃回头草啦，你不管管？ 而一些心思细腻的网友却是抱着侥幸心理，在新歌榜上寻找起来。 别说，还真在排行榜49的位置，找到了李青衣的名字。 是这个李青衣吗？ 网友迫不及待的点进去。 因为李子并未发布过任何作品，所以光听声音，根本无法判别是不是她。 而且这首歌，一般吧…… 正这么想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戏腔炸翻全场。 是她！ 这名网友惊为天人，急忙切出网页，跑到李子的微博下开始留言，呼吁大家去支持自家cp。 可是不等她编辑好文字，李青衣的微博更新了。 这是一个mv，歌曲正是排行榜47位的《赤伶》。 配文：第一次发布单曲，小小新人，青衣这厢有礼了。感谢大家支持。@方水儿。 mv是以电影叙事的方式呈现，故事主要讲述抗战时期的一位着名戏曲大家，在兵临城下后，面对敌寇的威逼，以身为饵，引诱敌寇进戏楼，而后锁紧戏楼，焚火与敌寇同归于尽的故事。 故事荡气回肠，配上那直击灵魂的戏腔，看的前一刻还在抱着瓜子准备吃瓜的cp粉潸然泪下。 原来，戏曲还可以这样唱？这还是那咿咿呀呀听的昏昏欲睡的戏曲？ 这是李子？唱功这么好？ 还有，你单独@方水儿是个什么意思？ 莫名的热度一下子起来了，或因传统戏曲情怀、或因歌曲本身质量、或因渣男秦凡的爱恨情仇、又或因李青衣本身“救命之恩，以命相抵”的新闻余热。 这首本在排行榜垫底般的新歌，一路势如破竹，杀向前方。 次日上午八点，全国各大戏曲协会同时发力，各大平台上但凡和戏曲搭上一点边的，都是大力推广转发《赤伶》的mv，戏曲频道更是直接放出重磅消息，接下去五天内，都将围绕《赤伶》为主题，播放戏曲记录片：《传承在当下》。 到了中午十二点，《赤伶》杀进新歌榜前十，位列第五，直接将大力运营的《泡菜之爱》挤到了第六。 胡小凡看着忽然杀出来的两匹黑马，后槽牙险些咬断。 他深夜发的嘲讽视频秦凡依旧没有回应，但却把秦凡的两个绯闻女友给炸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 然而，不等他整理情绪，经纪人的电话让他彻底愣神。 因为在中午十二点，天王刘学城、天后罗萱，同时更新了微博。 刘学城的微博是一个官方的宣传片，军旅题材，内容萧瑟而震撼，尤其是配上作为bgm的《孤勇者》后，感染力更是不弱于方水儿的《我和我的祖国》。 而在刘学城更新微博的同一时间，官方主页上，也更新了这个宣传片。 罗萱发的微博，是一个电影预告片，《丑娘》的宣发其实已经做了很久的预热，所以这则宣传片一经发布，同样引起了各路网友的关注，尤其是电影的主题曲，《烛光里的妈妈》还是由罗天后演唱，罗天后也发新歌了？ 几重热度叠加，当《孤勇者》和《烛光里的妈妈》同时出现在新歌榜时，已经不能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了。 新歌榜杀疯了。 真的是腥风血雨啊。 当《泡菜之爱》从第六变到第八的时候，网友们的热情再次被点燃，很多本对第九第十两首歌不太关注的网友，开始助力他们，期望将整个胡马给拦到新歌榜外面去。 胡小凡也疯了，他的经纪公司也不淡定了。 怎么你们果然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真的一点预热都不做？这样玩有意思吗？ 三大娱乐巨头联手欺负外乡人也就摆了，怎么官方还亲自下场？ “不，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前十，让公司去买水军，然后联系粉丝头子，让他们加大力度。”胡小凡忽然歇斯底里的冲经纪人吼道。 “公司已经安排了。”经纪人冷冷的看了眼胡小凡，要不是你口无遮拦，公司现在会如此被动？ 相较胡小凡公司的焦灼，网络上热闹非凡。尤其是对于喜爱听歌的网友，这简直是最好的时代。 上个月秦凡贡献了一个榜单，这个月虽然没有听到秦凡的作品，但也许是受秦凡的刺激，好歌金曲频出，连主旋律歌曲都让人百听不厌。 照这个势头下去，搞不好华语乐坛真的会迎来一番新气象。 然而这个时候，网名“北风”的博主又发了一篇帖子。 帖子的内容讳莫如深，就只有一句话。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火车新歌的词曲人是谁吗？” 因为之前的过度解读事件，北风的关注人数不少，这个帖子一出现，引起了很多网友的狐疑。 对哦，火车也发歌了，好像是首粤语歌。 然后，他们寻着路径，找到了依旧在三十名左右徘徊的《红日》。 李克勤？这是谁？ 然后，他们看到了和《红日》仅相邻一个排名的《喜欢你》。 同样是首粤语歌，演唱者邓馨艾，词曲人黄家驹。 黄家驹？这不是秦凡的恶趣味吗？ 等等！恶趣味？ 网友忽然间点击鼠标的手都颤抖起来…… 第76章 再次屠榜 网友试着搜了一下这个不太出名的粤州歌手邓馨艾，竟然发现她的官方词条下标注着“秦子娱乐”。 这是秦凡家的艺人？ 然后，网友们顺着新歌榜从上往下查，一个一个词曲人的名字搜过去。 越搜，他们越是心惊，因为这些好听到爆的歌曲，词曲人信息竟然一个都搜不到。 不是吧！不是吧！ 《红日》和《喜欢你》被人扒出来了，同时，粤州卫视和众多粤州艺人也开始发力，纷纷转发这两首金曲。 但更让网友们震惊的是，排行榜前八的词曲人竟然搜不到这件事。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网友们心中徘徊，但没有人敢轻易提出来，因为这太过不可思议。 直到乐坛泰斗崔峰更新了个人微博。 “合作愉快！@秦凡。” 之后，同样的格式同样的内容出现在了刘学城和罗娜的微博上。 全网哗然，实锤了啊！ 紧接着，新歌榜上的歌手纷纷更新微博。 茉莉姐姐：“合作愉快，那首别给其他人好吗？@秦凡。” 吴杰：“感谢秦老师，希望没有让你失望，粤语版的《浮夸》我也会努力的。@秦凡”、 火车乐队：“好像没有老板不行啊。才三十名。@秦凡。” 邓馨艾：“让老板失望了，下次我会继续努力哒！@秦凡。” 方水儿：“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另外一首。录歌的时候，你能给我伴奏吗？@秦凡” 李青衣：“有劳先生赠曲，青衣谢过先生抬爱，往后余生，请多多包涵。@秦凡。” 网民沸腾了。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凡已经出手了，同样唤剑十首，剑斩妖人啊！ 不需要特别去助力原本的第九第十了。 《红日》和《喜欢你》原本仅仅因为歌手的原因，关注度少，但歌曲的质量从来不接受质疑。 十月六日上午，《红日》和《喜欢你》纷纷突破重围，杀进前十。《泡菜之爱》落到了十二。 这是胡小凡的公司发现势头不对后，及时止损。公司暂停资源输送，仅凭狂热粉是不足以撼动全网的热情的。 和九月一样，十首歌曲抛开质量不说，他们相互之间是有联动效应的，何况还有胡小凡的神助攻，在国家庆典这个特殊时期，给这个联动有添加了特殊的含义。 到十月七日庆典长假的最后一天，排名最后的《喜欢你》下载量超出《泡菜之爱》五倍有余，而《泡菜之爱》，掉到了十五…… 秦凡，再次书写了一个神话，成功屠榜。而且仅仅七天，新歌榜前十歌曲下载总量超过九月。 要知道，九月只有秦凡一人，靠的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热度。 而十月发歌的这些人，可都是有着自己庞大的粉丝基础的。 有心人已经发现，当初海城卫视台长季华明的话，可能要验证了。 秦凡，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当下娱乐圈格局的人。 当然，新歌榜上的热度秦凡根本没去关注，他也没空去关注。 选角是个非常繁琐的事，除了一遍遍仔细揣摩试镜演员外，还有焦灼的讨论和各种接待。 这次没有对外公开海选，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演员和娱乐公司，哪怕角色不契合，也不能一句你回去等通知打发了是不？ 好在这些活不需要秦凡去操心，李劲和胡乔松几人应付的熟门熟路。 经过几天的试镜，其实大致演员都定下来了，包括主演乔峰的柳彬。 柳彬是首都人，前几年主演了一部汪杰导演的《乌鸦》，人也是汪杰导演亲自介绍的。 这部电影在确定柳彬出演乔峰后，秦凡偷偷去看了一下。 《乌鸦》的剧情其实和前世的《蝙蝠侠》很像，都是讲述某个心怀天下的富二代化身超级英雄，打击罪犯的故事。 汪杰不愧是新生代导演第一人，《乌鸦》作为一部伪科幻拍的非常出彩，尤其是里面的动作戏和爆破戏，完全不输秦凡前世看过的好莱坞电影。 想来这也是制片方要求汪杰的联合执导的目的。 李劲和季华明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这部武侠，不仅仅要在特效上下功夫，打戏也必须是虚实结合，而不是两大高手对招，隔个几十米远摆造型，搞的和法师对轰一样。 这一点，秦凡是极力赞成的，他实在受不了武侠电影中，高手过招出招前还要大喊一声，“降龙十八掌！”然后再打出去。 深怕对手不知道吗？ “出招的时候不喊？”王三日皱了皱眉，将嘴里的鸡腿吐出来。 此时他们中场休息，因为频繁接待太过耗费精力，李劲做主，从今天开始全员盒饭，来人要是愿意，留下一起吃盒饭，管饱。 李劲的江湖地位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武学讲究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这一招一式都喊出来，太掉价了。”秦凡用力的嚼着鱿鱼，心心念念的剧组盒饭终于吃到了，感觉不错。 “可不喊的话，观众不是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招了？”王三日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想起那些拉风的武学，如果观众都不知道，岂不是暴殄天物？ “打字幕？”汪杰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像漫画那样？”李劲认真思索着这个可能性，这确实是个办法，但如此大的投资，做一款漫画风的武侠？ “特效呀，咱不是不缺预算？只要特效做的到位，每一种武学有自己的辨识度，观众看一遍就记住了。”秦凡想到了前世的网络游戏，只要有足够的辨识度，你一个前摇观众都知道你是什么招。 更别提六脉神剑、降龙掌这些标志性不要太强好不好？ “特效？全部用特效？”王三日的眼眸瞪起来，你怕是不知道特效多花钱吧？这可不是拍电影，全场90分钟，三个亿你可劲的霍霍。这是电视剧啊，目前的计划是拍80集，分上下两部。 你有多少打戏？全上特效？要么五毛拉胯，要么预算捅破天花板。 “对了，特效公司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李劲却是没有回应，而是忽然转头问胡乔松。 剧组的筹备非常紧凑，前期的各种筹备紧锣密鼓，据说很多外景都已经开始搭设，服化道也投入制作了。只要演员一确定，立马就可以开机。 “我还说吃了饭和你商量呢。”胡乔松急忙两口扒拉完米饭，转身拿过自己的电脑。 “样稿都收到了，国内国外都有，只是……”胡乔松没继续说，直接点开了一个文件夹，一个个开始播放起来。 他们的样稿文本要求是李劲提的，内容是六脉神剑六剑齐发的画面，图稿是秦凡画的。 这妖孽还会画画…… 第一个样片，李劲只看了五秒，就直接切了。 画面粗糙不说，满满的动画风，要是真用这种五毛特效，他能被季华明挂到海卫大楼上去。 “这是国内的小公司，刚成立。”胡乔松有些尴尬，其实这连公司都算不上，是个大学生社团，在网上看到招牌信息后，自己投来的。 点开第二个，有了点样子了，六把飞剑齐发，厚重而凌厉，画面的质感也不错。 李劲微微皱眉，继续看下一个，其余人也都默不作声，认真的看着。 一连看了十几个，有好有差，秦凡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他总觉的缺了点什么。 直到看到一个标注全是英文的样片，秦凡眼眸一亮。 第77章 公司是秦凡的? 这个样片中，六把飞剑飘逸灵动，路迹诡异刁钻，几乎和他脑海中设想的完全一样。 六脉神剑就该是这样才对吗？奇正奇邪，而且这个样片中，特效师还做了一定改动，他没有让六把飞剑都飞来飞去，而是做了个潦草的人影，始终都会有一把剑是握在那人影手中。 对嘛，神剑神剑，哪有让剑全部飞出去的？又不是远程dps？凌波微波多飘逸，这段誉应该是个刺客，知道李白吗？喝酒耍剑那个。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你整个远程和人对狙，很破坏人设啊。 “这个不错。”汪杰眼眸一亮。 “嗯，我看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这家做的最符合我们的要求，难得的是，他们的创新很不错。”胡乔松点头。 “有什么问题？”李劲转头，样片已经看完了，单从样片来说，这家的确是最好的。 “这是家海外公司，而且刚成立。”胡乔松抬眼看了下秦凡，然后斟酌的说道。 “新公司？”汪杰一惊，这可不像新公司能做出来的，他还以为是好莱坞的哪个大厂呢。 “应该是大厂的特效师出来接私活。”李劲略微沉思，做出了判断。这种事情很常见，很多特效师在工作之余，是会接一些私活赚点外快的，那边的劳动法比较宽松，只要业务不冲突，公司一般也不会在意。 “我也是这样想的。”胡乔松点了点头。 几人瞬间就明白了胡乔松的犹豫，这样接私活的，质量上应该没问题，毕竟技术摆在那。 可效率就不好保证了，万一人家公司忽然接了什么大单，对方肯定是要优先完成本职工作的。 一旦工作有了冲突，要么延时交货，要么划水降低品质。可这两种，都不是他们剧组能承受的。 “如果是这样，我们或许可以试试和他们签订分期。只让他们负责其中某几个特效，那边的电视剧多是剧集式播放，拍一集做一集，他们对这个模式应该不陌生。而我们也可以降低风险。”王杰忍不住插嘴，他实在不忍错过这么好的团队。 “这个他们也提了，可以我们拍一点，他们做一点，以单件或者单集价格计算，而且……交货后付款。”胡乔松再次不露痕迹的扫了眼秦凡，慢悠悠的说道。 “交货付款？这么有诚意？”王三日愣了一下，这些特效公司他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海外这些。 “不但有诚意，还有自信。”李劲眯起了眼，他听懂了这个协议。 做的好给钱，做不好不要钱。而且一集一集做，你第一集用我的，我不信你第二集还能用其他人的。 “价格怎么样？”李劲再次发问，如果仅仅是这样，胡乔松应该早就拍板了，不会如此犹豫，显然还有其他因素。 “价格是个问题。” “很贵？” “相反，他们的报价，和刚才看的第一家一个价。”胡乔松脸上浮现一抹古怪。 “第一家？”几人显然想起了那段动画片。 “不瞒各位，那其实是华国影视学院的一个社团做的。”胡乔松啼笑皆非。 “如果是这个价格，刚才秦凡的提议其实也未尝不可，就是……” “这不会是坑吧？”王三日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胡乔松的疑虑。 李劲也是沉思起来，不符合常理啊……这么好的团队，这么优渥的合作方式，要价却这么低？你们图什么？打击华国特效产业发展吗？ “其他呢？还有什么问题？”思来想去，李劲也没想到坑在哪里。 “对方不能过来，只能全程网络联系。”胡乔松想了想，又说出一个理由。 “这倒是能理解，我们过去呢？” “也不行，他们并不接受面谈，但可以视频。” “想来是不想暴露特效师归属，怕以后有纠纷吧。”王三日想了想，给出了猜测。 “你再和对方接洽一下，多发几个样稿过去，其他公司也不要马上回绝，刚才第五、第七留做备用。实在不行，就按对方说的，试一集。”李劲沉吟许久，同样不露痕迹的看了眼秦凡。 “行吧，其实如果真能和这家达成合作，我想我们这部戏的品质还能上一个台阶，至少特效能达到电影级。” 午饭这种商谈中结束，李劲贴心的给几位预留了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自己却是来到了胡乔松的房间。 “说说吧，这家特效公司到底什么情况？”走进门，李劲开门见山。 “我查了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注册时间不到两周。差不多是我们刚刚确定项目的时间。” 李劲没有说话，认真的听着。 “公司的归属人是个华裔。”胡乔松拿过桌子上的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李劲。 “华裔？”李劲接过水，拧开盖子却是没喝，脑海中思索着在好莱坞活跃的华裔名单。 “对，是个姑娘，年纪不大，叫洛洛。” “查过对方吗？” “查了，但信息很模糊，所以，我就拜托了一个朋友，看看那边的渠道会不会详细点。” “查到了？”李劲下意识的灌了口水。 “嗯，她是秦凡的老婆。” “噗……”李劲一口水喷出老远。 胡乔松憋着笑，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 说实话，他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比李劲好多少。 “他老婆？那小子结婚了？”李劲缓过神，愣愣的看着胡乔松，脑海中却是不断浮现方水儿、李青衣…… 他们虽然忙，但这几天新歌榜的事还是有关注的，尤其还事关秦凡，这也是他们新剧的一个热点。 “录歌的时候，你能给我伴奏吗？” “往后余生，请多多包涵！” 你看看她俩在网上都说了啥？赤裸裸的撕起来了好吗？这几天两边的粉丝就差线下约架了。 合着你个渣男结婚了？ 把营销炒作玩成这样，怪不的三日那么看好你。 话说，这几天试镜成功的女演员也有不少……新剧开拍后…… 李劲的思维不由自主的被带歪了。 “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玩隐婚这一套。”李劲擦干水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应该没那么简单，我找的那个朋友，是我小时候的死党。就这，他也是在知道我和秦凡的关系，而秦凡现在又是剧组的副导演后，才透露给我的。她老婆在海外应该有些关系，所以，三缄其口。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也是我刚才不说的原因。”胡乔松忽然脸色一变，极其认真的看向李劲。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家公司，其实是秦凡的？” 第78章 手持利器 正如李劲心中所想，剧组的选角如火如荼，网络上的撕逼也是异常热闹。 【九月他单人执剑，屠戮江湖。十月他赠剑江湖，风采依旧。】 【但使龙城飞将，不教胡马度阴山。】 两条热搜相互纠缠，不断更替娱乐头条的位置。 区别九月，十月的这十首歌几乎妥妥的全部是正能量，恰逢国家庆典，各大官方默默助力，秦凡的热度空前，人气和知名度直逼一线。 人气和关注度的上涨，创作妖孽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这也造成，金峰的电话被打爆了。各大公司和个人纷纷提出约歌要求。 秦子娱乐内部金峰和林语琴的分工，外人还不知晓。 当然，前面说的撕逼和这些没有直接关系，而是热搜的第三条。 【“凡”花盛开，“花”落谁家？】 这条热搜的起因，是方水儿和李青衣的两条微博。 方水儿：“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另外一首。录歌的时候，你能给我伴奏吗？@秦凡” 李青衣：“有劳先生赠曲，青衣谢过先生抬爱，往后余生，请多多包涵。@秦凡。” 方水儿的还算隐晦，只是暗示了秦凡不止给了自己一首歌，还有另外一首她个人更喜欢的。 但什么歌能比《我和我的祖国》更喜欢？《我和我的祖国》可是官方强推的主旋律啊？难道是另外一首主旋律？ 不可能，主旋律你这个时候不发等着过年？ 所以，这样的话是能在公开场合说的？ 结果不言而明，情歌，写给你的独属情歌。只有这样，才能在基调上站的住脚，不至于被人攻击。 独属的情歌，还邀请伴奏？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会给你写歌？还是两首？ 一直喊话复合的粉丝疯狂了，这算是求锤得锤啊！ 但另一边，李青衣的发言就赤裸裸了。 什么叫“往后余生，请多多包涵？”这话是在这里用的？ 从文字上分析吧，其实勉强可以解释，李青衣是秦凡公司的艺人，而且是个新出道的艺人，让自家老板兼词曲创作人多多照顾自己，没毛病。 可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啊？ 于是，“秦子粉”也疯狂了。 于是，两边的粉丝各执其词，撕起来了。 后果是什么？热度！ 两条微博，成功引流，将秦凡身上大量的热度引到了自己身上，这其实也是明星喜欢炒绯闻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种流量的分割是不会因为分摊而减少的，而是相互叠加。 这导致正式出道没几天的李青衣，微博关注度短短时间内直逼二线艺人。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粉丝如何撕扯，作为当事人的三人，都没有出来正面回复，只是任其自由发展。 这也一度让很多网友认为，这可能仅仅是一场炒作。 说到炒作，刚和秦凡分开的王三日看着微博上热闹的话题陷入了沉思，沉吟了许久，王三日拿起了电话，在和李劲简单的沟通后，王三日带着贼贼的笑，更新了一条微博。 内容很简单，一张配图，一句话。 配图是一张海报，但海报上只有四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天龙八部。 这是预设海报的素材，剧组找了书法大家书写的。 简单的四个字，让网友看的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王导的新电影名字？ 因为宣发计划，《天龙八部》的正式宣传还没开始，除了圈内的少数人外，网友还不知道这个项目。 但那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落款：秦凡。 这是什么鬼？这句诗是秦凡写的？ 对于秦凡写诗的才华，网友已经不会去怀疑了。 不说两次针对新歌榜的两首诗，单单这几天热播的宣传片“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这句，早在官方平台上认证，出自秦凡之手。 当时配合边疆战士的画面，感动了无数人。 网友的联想能力是非常高的，一瞬间，“秦子粉”沸腾了。 什么是生死相许？“救命之恩，以命相抵”算不算？这是秦凡写给李子的诗啊！ 王导和秦凡什么关系？看秦凡能参加他的《追逐大都市》就知道了，不是关系够铁，以秦凡的才华，会那样作贱自己？那已经成为他演艺生涯的污点了。 王三日的微博被粉丝疯狂转发，一时间，那讳莫如深的“天龙八部”四个字也引起了许多人的猜测。 可谓是戏还未拍，就先小火了一把。 看到这个情况，海城卫视影视部负责人胡乔松是叹为观止，王三日不愧是王三日啊，说到蹭热度，还真只有他不想蹭的，没有他蹭不到的。 原来热度还可以这样蹭？ 于是，他也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台长的电话，在简单的汇报后，胡乔松通过海城卫视的官方账号，也更新了一条微博。 内容和格式几乎与王三日的一模一样。 配图同样是一张写有“天龙八部”四个字的海报，只是这张海报是艺术字体，飘逸而灵动，并在左上角附带了海城卫视的官方水印。 配文是另外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落款同样是：秦凡。 那边因为王三日的微博，“凡儿粉”正节节败退，忽然有眼尖的粉丝看到了海卫官方发出的这条微博，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 这诗什么意思？那位文学系的课代表都还没来得及做注解，粉丝们已经完成脑补了。 这是秦凡还忘不了方水儿啊！这就是写给方水儿的。 你李青衣有王三日站台怎么了？咱家神仙姐姐有海卫站台，海卫可是有官方背景的，这是来自官方的认可。而神仙姐姐的第一部戏，就是在海卫独播的。 原本只是简单的撕扯，现在各自手持利器，战斗的越发激烈了。 到了第二天，热搜上赫然把那两条一直占据头条的热点给挤了下来。 热点的关联是可怕的，这让一众圈内人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个秦凡，实在是太能抓热点了。 区别不明真相的网友，这些圈内人是知道不少内情的，也更容易猜测内情。其他人辛辛苦苦长久运营，做计划做方案花费大量人力物力，都不一定能上一次头条。 怎么你秦凡擦枪走火、挨着个边就能轻轻松松上头条？从你正式出道以来，啊呸！你还没出道的时候，就上了多少次头条了？ 一时间，秦凡渣男的形象算是在圈内彻底传开了。 第79章 投桃报李 方水儿自从结束了庆典晚会的演出后，就专心投入《庭院深深》的拍摄，劳模精神终于回归，为了补足之前“请假”和庆典晚会耽搁的进度，她几乎吃住都在剧组。 这也让导演陈旋曲的内心稍稍舒服了一点。有一说一，陈旋曲也算是国内目前的一线导演了，什么时候他的戏有演员敢这样请假？还是主演？ 不过，这段时间方水儿带来的热度确实是实打实的，对新剧《庭院深深》帮助不可谓不大。因此，在方水儿彻底回归剧组后，陈旋曲也加大了拍摄力度，争取早点杀青，好搭上这股东风。 甚至，他还有一些其他想法。 “水儿，你那条微博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公司和剧组这边都很满意。”方水儿刚拍完一场戏，转场休息的时候，沈铃热切的将温好的银耳汤递给了方水儿。 从那天方水儿离开秦子娱乐，带回了《我和我的祖国》后，沈铃就几乎全程陪同在方水儿身边，其做派不像那个金牌经纪人，反而像个生活助理。 “嗯，你们和秦子那边谈妥了？”方水儿表情淡然，端起银耳汤小口的喝着。 “炒作的事？哦，我们之前一直没联系上金峰，不过，后来联系上林语琴了。”沈铃小心的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纸巾盒。 “林语琴？琴姐？”方水儿诧异。 “对，琴姐加入秦子娱乐了，好像是秦子娱乐对爱琴娱乐完成控股。现在琴姐是秦凡的经纪人。” “对方怎么说？”方水儿微微点头，那天秦凡和邓馨艾说的话，她还有印象，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而且，琴姐还加入了秦子娱乐，成为了秦凡的经纪人…… 发展这么快吗？从娱乐圈经纪人地位来说，琴姐完全不亚于自己身边的这个沈铃。可沈铃的背后是皇潮，琴姐以前有什么？ 琴姐加上秦凡…… “琴姐的意思是，可以适当炒作，但注意不要留下后遗症。有大料要爆时，必须提前沟通。” “那秦凡本人也是这个意思？”方水儿莫名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把沈铃直接问住了。 秦凡本人的意见？我没问啊？这个要问吗？这种事，不是经纪人说了算的吗？ “额……这个我没问，需要问吗？”沈铃小声的问道，她想到了秦凡的身份，可是和一般的艺人不同的，他同时还是公司老板。 “算了，你看着安排吧。”方水儿放下银耳汤，揉了揉了发酸的脖子，这里连续拍了两天夜戏，身体的疲惫体现出来了。 “最近微博上的热议你看了吧？”沈铃接过空碗递给了生活助理，抢在助理之前双手搭在了方水儿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 不哄着不行啊……公司已经传出消息，要给方水儿的合约升档，再升，就是天后合约了。一旦方水儿签下那份合约，随时可以把自己换掉。 而且因为秦凡的事，自己在圈内口碑已经砸了，如果再被公司排挤，那钱途可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微博？你是说那个绯闻？”方水儿眉头挑了一下，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跳出一只印着粉红色草原兔的保温杯。 “对，因为昨天的两句诗，今天早上上头条了。” “诗？”方水儿一愣。 “你没看新闻？”沈铃也是一愣。 “我拍戏时什么时候用过手机？”方水儿眉头皱起，她劳模的名声就是这样来的，一旦进了剧组，她就会自觉的将手机关机交给助理，哪怕是休息时，也是默默研读剧本，揣摩角色或者分析台词。 反正真有事，其他人也会打电话给经纪人或者助理的。 一旁的助理闻言急忙送上了手机。 “抱歉，我给忙忘了。”沈铃也是感觉牙疼，她工作至今，这样自律的艺人也就遇到方水儿这一个。 打开手机，迅速的浏览热点，方水儿的视线仅仅在“问世间情为何物”上略微停留，就聚焦在了另外一句诗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心脏不由的漏掉半拍，这让她眉头抽搐了一下。 沈铃和小助理都默不作声，细细观察着方水儿的脸色。 “《天龙八部》是王三日的新剧，海卫的项目，这几天正在试镜，我们公司也有艺人去了。他们这应该是借你们的热度，替新剧宣传。但粉丝们都猜测，这首诗是秦凡写给你的。”注意到方水儿脸上细微的变化，沈铃小声的解释。 “公司怎么说？”仅仅片刻，方水儿收敛情绪，淡然的问道。 “公司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咱们可以联动一下，推一推。这本身对我们自身有好处。” 方水儿沉默了，双眼微微闭合，在脑海中思索着，只是不知为何，她闭上眼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李子在秦凡怀中哭泣的画面。 “让剧组发一张剧照过来。”方水儿睁眼，语气依旧淡然。 “哪个剧？” “《庭院深深》啊？” “你要做什么？” “投桃报李，之前请假那么长时间，陈导没说什么，我们总要表示一下。” 很快，方水儿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格式很古怪，竟然和王三日那条一样，也是一张配图加一句诗。 配图是她在《庭院深深》的剧照，这是一部年代戏，背景是一座复古的大宅院，方水儿身着一件浅蓝色中式长装立在宅院门口，眼神悲切的注视天空。 高墙灰白萧瑟，门庭漆黑深远，半截枯枝斜挂，倩影黯然神伤。 专业的电影海报意境深远，色调和拍摄角度都堪称完美。 而配文同样是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落款：秦凡。 这条微博一更新，无数“凡儿粉”泪崩，带动着《矜持》《传奇》《我的歌声里》几首歌播放量又猛增了一波。 “李青衣，你在干什么？” “上课啊？”李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复着王丫的短信。 “你还有心思上课？” “怎么了？” 这次，王丫没有打字，直接发来了一张截图。正是方水儿更新的微博。 李子看着截图瞬间就嘟起了嘴，秦凡赠诗的时候她也在。 哼！不要脸。 第80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有什么办法，他又没给我写过诗。（委屈表情）”李子气呼呼的回复。 “没有你不会向他要？你傻啊？人家都出招了，你不还手？（愤怒表情）” “怎么要？直接要？（迷茫表情）”李子发送了这条消息，眼神更难受了，从那天秦父秦母离开，她的确是又住了进去。 但秦凡却是第二天就被剧组拉到了海城影视城去了，之后一直没回家。 “你就说，戏曲协会要给你做宣传，让他给你的海报配诗，你是公司艺人，他是老板，他责无旁贷。（奸诈表情）” “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好聪明（烟花烟花烟花）”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是琴姐，她就在我边上。（害羞表情）” “我马上要。” “嗯，拿到后，你直接找你们学校之前负责mv宣传的老师，让他通过戏曲协会发出去，记的，配你青衣的照片哈（琴姐微笑表情）” “你怎么有这个表情包？” “重点在哪里？” “马上！（火箭火箭火箭）” 切换对话框，李子找到秦凡的头像，直接发了一句。 “在吗？” 然后……五分钟过去了。 “在吗？在吗？” 然后……又五分钟过去了。 李子恼怒的直接拨打了电话，但想到自己在上课，响了几声，马上挂掉。马上又打。 循环往复了几次，短信震动终于响起。 “怎么了？” “学校老师说，戏曲协会那边要发宣传照，需要你帮我的剧照配诗。”李子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发了过去。 “照片发我看看。” 李子的嘴角弯起，他果然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迅速在相册中找出一张之前拍的剧照，直接发了过去。 另一边，秦凡正坐在一间宽敞的练功房内，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武指设计动作。 剧组的演员已经差不多了，早上虚竹的演员定下后，就差段誉和王语嫣这对痴男怨女了。 几位导演在确定拍摄思路后，对选角的要求又严格了几分，因为武打镜头要求虚实结合，所以对演员的动作基础有了限制。 目前试镜成功的几个演员，要么本身就是打星出身，要么有一定的武术或者舞蹈功底的。 不会武功的王语嫣迟迟没有确定人选的原因很诡异，不是没有合适的演员，而是几位导演心中，有更合适的，所以心有期待，不愿意草草定下。 谁更合适？ 方水儿，但凡看过剧本和人物小传的，就会第一时间想到方水儿。 和李青衣的木婉清一样，这就是秦凡按方水儿的模版创作的，你没看剧中的称呼？ 神仙姐姐…… 你直接报身份证号码行吗？ 还有什么演员比的上本色出演？ 况且，方水儿现在要人气有人气，要演技有演技，要热度有热度。 更关键是，方水儿一旦进组，那就是自带5g流量啊，啥都不用做，只要将方水儿、李青衣、秦凡三个人在剧组的照片发上去，搞不好又是头条。 但很无奈，王三日虽然第一时间给方水儿发去了邀请，但方水儿没档期，而且，撞的还是陈旋曲的戏。 这陈旋曲的江湖地位，可不比李劲低哦。 因为种种关系，这角色就悬着了。 段誉的演员也试了几个，但不是形象气质不契合，就是动作基础太差，也一直悬而未决。 其实在几个导演看来，形象气质这块，秦凡自己出演绝对是最合适的，想来渣男秦凡也是按自己的模版设计的角色。 只是这毕竟的动作戏，和王语嫣不同，段誉可是一路都在打的。 因此这个提议，几人也就在心底闪动了几下，就只能默默的惋惜了。 今天下午本是约了一个男团走红的顶流的，对方舞蹈功底不错，而且形象气质也算符合，但对方飞机延误了，不能按时到达。 秦凡闲着无事，就跑到了武指这边，他是纯外行，对剧组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这个武指团队是李劲从粤州找的，不仅在国内，在国外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尤其是武侠，可以说是影视圈的天花板了。 但秦凡窝在一边看了很久，越看越感觉不对味，不是说这些武指设计的动作不好，或者说不好看。 而是他经历过幻境啊……差不多等于亲眼见过那些武学奇招，有很多他甚至感觉自己就会，只是一直没时间测试。 这些武指设计的动作，总让他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但他是外行，人家给他按个“副导演”的名头让他装b，他已经很感激了，哪敢轻易对世界首屈一指的武指团队提出质疑？你没看李劲过来看了两次，都是满意的笑呵呵离开了？ 正郁闷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挂断、响起、挂断…… 秦凡无语的拿出手机，才发现是李子发了消息来。 这还真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啊。 只是聊了几句，当那李子发来那张照片跳出来后，秦凡愣神了好长一会。 照片中李子身着传统戏服，但脸上却是不着妆容，这应该是之前拍《赤伶》mv时的剧照。 剧照应该是在海城的某个曲楼拍的，背景古色古香、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取景非常的巧妙。 而画中人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珠翠辉辉，鹅黄满额。 第一次，秦凡在看到李子时，脑海中没有浮现仔仔的身影；第一次，秦凡感觉自己在看一个女人，而不是女儿；第一次，秦凡生出了“好美”这样的感慨，而不是“可爱”…… 试着将照片放大，秦凡仔细去看李子的面容。 届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秦凡沉默了，举着手机看了好久好久。 网络上的那些绯闻他自然关注到了，但他之前一直不屑一顾，只觉得那些人可笑至极。 但此刻，他却忽然生出了许多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女人，他住在自己家里…… “怎么了？这张剧照不好吗？那我要不要换一张？” “还是你现在想不出诗句？” “没关系，其实也不是那么急啦。” “我和老师说说，让他们等等，写诗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看着一条条刷新的信息，秦凡忽然笑了，然后他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81章 再卖一次 “哇！”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李子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古典文学素养本来就好，看到这样的诗句，还是专门写给自己夸赞自己的诗句，如何能忍的住？ “咳！”讲台上的教授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李青衣你够了啊！ 从上课一开始，你就一直玩手机，你是当我看不到吗？你坐第一排好不好？你离我不到三米！ 这是恃宠而骄吗？你的确是是海戏第一青衣，最近也的确替戏曲博得了很多关注，但请你尊重一下课堂好吗？现在在上课，你还是个学生！ 教授怒目而视，李子恍然抬头，才发现教室中的其他同学都玩味的看着自己。 李子在学校的人缘很好，以前是孤僻清冷，很少和人交流，但那骨子清冷却很少给人孤傲的感觉，而是怕生，惹人怜惜。 最近新歌大火，又和秦凡炒起了绯闻，情敌还是方水儿这样的顶流，让她着实在学校圈了一波粉。 “秦子粉”最初的班底，就是海戏学子。 “抱歉，老师……我……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李子察觉自己的不妥，急忙举手，但内心的兴奋实在是掩饰不了。 “去吧去吧。”教师无奈的摆了下手，他全程参与了李子新歌mv的录制，不说学校早就有心栽培李子，他本人对这个耿直的姑娘其实也是打心底喜欢。 “谢谢老师。”李子一蹦三尺高，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教室内传来一阵哄笑，教授用力的敲了下讲台，却发现思路被打断，已经忘了讲到哪里了。 借故喝了口水，教授低头看了眼教案，整理思绪正准备继续讲课时，却听门口又传来一声清脆。 “报告！” “进来。”教授无奈的转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老师，我找你有点事……”门口的李子却是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支支吾吾道。 她是离开教室才想起，这个正给她上课的教授，就是之前负责联系戏曲协会的老师。 “找我？”教授再次无奈，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和这丫头谈谈了，可别被娱乐圈的风气给带坏了啊，古典艺术的传承，不仅仅是在“术”上，“艺”也是非常重要的。 “老师，是这样的，我这里有……”李子趴到教授耳边，小声的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什么？秦凡给你写诗了？”教授一惊，她可是爱极了秦凡的诗的，尤其是之前那句，除却巫山不是云，勾起了她心中无限的遗憾。 “这个。”李子急忙献宝一般将手机递过去。 “这节课自习。”看着手机上的诗句，教授在长久的错愕后，直接对着教室里吼了一句，拉起李子就冲向外面，一个快六十的老太太，跑的让李子差点跟不上。 那边方水儿更新了微博后，再次投入到拍摄当中，只是这一次，她没将手机递给助理，而是锁屏后放在了自己休息的位子上。 助理也很默契的没去替她收起，只是恪尽职守的站在一边，默默守护着。 艺人的私人手机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丢了，是真能上头条的。 一场戏顺利完结，看着回放的陈旋曲满意全写在脸上，这真是个天生的演员，她虽然进组晚了几天，还请了几天的假，但她的戏份，几乎都是一遍过，顺利到让他这个资深导演都意外。 看来请假的那几天，她也没闲着，对剧本吃的非常透。 尤其是刚才转场的空隙，助理导演给他看了方水儿更新的微博，直接将热度拉满了呀。 这个级别的宣传，替剧组省了多少宣发费用？ 如果演员都这样？别说请假，按你的档期制定拍摄计划他都愿意。 和方水儿道了声辛苦，陈旋曲不露痕迹的扫了眼远处的沈铃，不知道那件事，沈铃有没有和方水儿商量，如果成了，自己还真要欠一个大人情。 “秦凡真是个鬼才。”方水儿才在位置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沈铃却是忍不住感慨。 “又怎么了？”方水儿转头，虽然面色平淡，但心中却突突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这个名字越来越敏感。 哪怕是在剧组中其他工作人员谈起，她也会格外留意，甚至是用餐、休息的时候，其他人手机播放秦凡的歌，她都会刻意停留，多听一会。 “你自己看微博吧，海城戏曲协会发的。” 方水儿不多言，直接点开了手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轻轻的念叨着，明明是极为优美的诗句，她却读出了一丝苦涩。 关掉手机，方水儿默不作声的喝着水。 “对了，刚才陈导来说，这部戏的主题曲，希望由你来演唱。”见方水儿沉默不语，沈铃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微笑的说道。 “我来唱？” “嗯，你的新歌反响很好，也真实展现了你的专业水准，陈导会这样安排也是情理之中。” “行啊，你觉的可以就接吧。什么歌？”方水儿眼眸闪烁了一下。 “歌……还没定。” 方水儿笑了，果然。 面对秦凡，连陈旋曲这样的资深名导也守不住底线了，要蹭一波热度？ “那等定了告诉我吧。”方水儿招呼化妆师，闭上眼开始补妆。 “陈导的意思是主题曲想要秦凡来写。”沈铃扯了下嘴角，无奈的开口。这姐姐怎么就不上套？ “那就让他去找秦凡呀？”方水儿抿着嘴含糊的说着。 “找了，但邀歌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正常排队，怕档期赶不上。” “所以呢？公司不会连这个也接了吧？打包？让我再去卖一次？”方水儿转头看向沈铃，眼神冰冷。 对上这眼神，沈铃瞬间语塞。 话是这个话，意思也是这个意思。说白了就是用你的私人情感，去绑架秦凡。如果换一个人，说是出卖色相也不为过。 可你上次不是玩的很开心？你看看现在网上的热度？ 早三年可没见你这么主动积极啊？那时候让你们一起拍个照、牵个手都要我给你做心理建设。 公司要是换一个人去卖，你愿意？ 第82章 副导演?会潜规则那种吗? “这不是你和秦凡关系好嘛。”内心不忿，但沈铃面上丝毫没有表现，依然一副好言相哄。 “关系好？已经分手啦，官宣通告还是你亲手发的。”方水儿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语气越发的冰冷起来。 “这也是公司的决定不是？而且那时候你也……再说，这事不是过去了吗？结果虽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算差不是吗？你看现在秦凡混的多好……” “那是他自己争气。”方水儿微微闭眼，深深吸气，缓缓平复情绪。 过去？要是没过去，他可能已经死了…… “之前的事，公司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你们答应陈导了？”方水儿不等沈铃解释，直接开口打断。她现在即便知道了一些事，但她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不可能和秦凡说什么，秦凡好不容易有个好点的开局，不能再因为那些事情陷入泥潭了。 “没，公司的意思是，你可以帮忙去说情，但是，我们要提条件。”沈铃语气一变，终于恢复了一些金牌经纪人的模样。 “条件？”方水儿打断想继续补妆的化妆师，若有深意的看向沈铃。 “扎戏。”沈铃嘴角弯起。 “你要我扎陈导的戏？你又替我接了什么项目？”方水儿一愣，语气却明显清冷起来，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是这样，之前王三日和海卫发的微博你也看到了，就是那部《天龙八部》。” “王三日的戏？”方水儿这一次是真的皱起了眉头，对公司安排的工作，她向来是不挑的，她也知道，公司真在大力捧她，不会给她随便接戏。 而这几天，她几乎与世隔绝的在拍戏，对外面风风火火的选角试镜毫不知情。 “这次不一样，这个项目海卫非常重视，项目书上的预算高达三个亿，李劲亲自担任监制，而且也不是王三日一个导演，同时还有汪杰、林飒，是三人联合执导。” 方水儿皱起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深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听起来一股浓浓的“三日风”？这样炒作真的好吗？ “其实，王导一早就给你发过试镜邀请，只是当时不是撞戏嘛，陈导这边，我们不好开口，就回绝了……” “什么角色？女主角？”方水儿定了定神，示意化妆师继续。 “不是女主角，不过也差不多，是部群像戏，戏份非常多。”沈铃继续解释。 “王三日那边已经谈好了？”方水儿重新抿起嘴，化妆师小心的补上唇彩，对此已经不太关心，工作嘛，就是这样，如果沈铃说的是真的，串一下这部戏也没什么问题。 “额……王导之前发来的，只是试镜邀请。这部戏，海卫和李劲都非常重视，每一个角色都走试镜流程，而且非常严苛，之前公司去了七个艺人，只有两个入选，还都是一些边角料。” “那你们谈妥了安排我试镜吧，抽空把人物小传和试镜内容给我。”方水儿闭上了眼，脑海中已经开始复习一会要拍的内容了。 “是这样，之前，菲菲去试一个角色，没选上。”沈铃见方水儿兴趣缺缺，迟疑着再次开口。 方水儿闻言果然再次睁眼，沈铃说的菲菲，名叫罗菲菲，在公司算是她的前辈，当然，只是进入公司的时间比她早，年纪两人相差不大。 不但如此，两人在公司的咖位也是相当，有海潮双旦之称。方水儿一直没能晋升海潮影视一姐，就是因为这个罗菲菲。 有一说一，方水儿对罗菲菲实力和演技都是十分认可，不然也不会和她争这么多年不是？ 罗菲菲都落选了，看来这部戏还真有点东西…… 等等……海卫？ “这部戏，和秦凡有关系？”方水儿侧过身体，再次打断了化妆师。 “是啊，之前海卫和王三日的微博，都用了秦凡的诗……” “他做配乐？”方水儿心底突突了一下，和他在一个剧组吗？虽然演员和配乐交集不可能太多，但主题曲演唱呢？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争取一下？ “不仅仅是配乐，之前去试镜的艺人带回消息，秦凡出现在了试镜现场。” “什么？” “你没听错，这部戏李劲和海卫真的很重视，李劲、海城卫视影视部负责人胡乔松、汪杰、王三日、林飒几人全程参与试镜选角，而秦凡，也在其中。” 方水儿这下是彻底震惊了，这些个大导亲自面试？而且还是一起？没有选角副导演吗？而且秦凡也在？ 你一个配乐的参与选角？还是说一起把主题曲的演唱者也选了？ “这部戏海卫独资？”方水儿发现的锚点。 如果说有其他投资人，资方肯定会带人的，也只有在独资的情况下，选角才可以做到如此硬气。 “对，独资，预算三个亿。”见方水儿终于提起兴趣，沈铃急忙说道。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方水儿终于不耐烦，直接问出了关键。 “秦凡能出现在选角现场，并全程参与，至少是这部剧的副导演，而且，有消息说，剧本可能出自他手。” 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剧组制定了严苛的宣发计划，秦凡这个热点不能提前爆，但这难不倒娱乐三巨头，能在行业内占据鳌头，一定有他自己的途径的。 方水儿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夸张的眼角导致刚刚补的妆出现了一丝瑕疵，但一边的化妆师没有一点心痛，因为她口罩下的嘴也是张的老大。 她是方水儿的专属化妆师，属于自己人，自然对秦凡不陌生。而这也是两人谈话完全没有避她的原因。 可真因为熟悉，她才惊讶。老天，这几天秦凡给他的震惊已经够多了，怎么还没上限了？ 前面听到这个项目的时候她就很咋舌了，三个亿，几大名导联合执导，严格到菲菲姐都落选的试镜，这么牛逼的项目，你告诉我秦凡是副导演？ 他会写诗写歌她已经觉的天方夜谭了，不同于方水儿，她有幸听过秦凡两次弹唱，怎么说？ 参加个中学社团应该不错，大学社团的话……要看是什么学校…… 怎么被甩了以后就开挂了？写歌写诗写剧本，甚至都混上副导演了？ 化妆师的心路历程方水儿完整的经历了一遍，她呆呆的看着沈铃，确定着对方言语的真实性。 “所以，这个角色，公司的意思是，你也和秦凡聊聊……”沈铃的声音越说越小，不怪她心虚啊。 别的公司，都是经纪公司给艺人接活，到了她这里，却是要艺人自己出卖色相去争取。 歌是如此，角色也是如此…… 可不这样，她还真没把握方水儿能拿下这个角色。和方水儿不相伯仲的罗菲菲都被淘汰了。 更关键的是，方水儿这边，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撞戏。 同时扎两个名导的戏？无论是陈旋曲还是李劲，都是片场霸主般的存在，还从来没听说哪个演员敢扎他们戏的。 要不是秦凡夹在中间，而陈导又刚好有求，即便是娱乐三巨头也不敢有这么风骚的操作。 方水儿沉默了，这次是真的彻底沉默，脑海一片空白，那个男人，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副导演？会潜规则女演员的那种吗？ 面色沉静，心跳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起来。 沈铃没有催促，她心中也不太确定现在方水儿对秦凡的态度，以前的方水儿在公司的安排下，一直将秦凡当成工具人。这一点她确信无疑，但最近…… 方水儿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看到秦凡崛起，抱一抱大腿的可能性非常大，虽然之前方水儿对利用身体换取利益的事情非常排斥，这也是她答应和秦凡假恋情立人设的根本原因。 “陈导那边确定了再说吧。以前可没听说有谁能扎陈导的戏的。”方水儿忽然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向着保姆车的方向走去。 下场戏还在布景，中间还有几个镜头是配角的，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第83章 咱俩的关系 出乎方水儿的预料，她在保姆车上躺下，还不等她理清思路，车门就被再次打开，沈铃一脸兴奋的钻进车里。 “陈导答应了，只要我们能拿到秦凡的歌，她就同意你去参演《天龙八部》。当然，前提是主题曲他能满意。” “他真的答应了？”方水儿还是感觉不真实，怎么无论什么事情，和现在的秦凡沾上，就变的那么莫名其妙？ 比如她的人气，辛辛苦苦拼搏这么多年，却不如和秦凡分一次手，炒一次绯闻来的火爆。 认认真真准备的两张专辑，发行后却被业内人士提醒，安心拍戏就好，可仅仅唱了秦凡一首歌，火出圈了不说，陈旋曲这种导演都主动要求她来唱主题曲了。 演员扎戏，可能在一些小剧组很常见，但一些大制作，尤其是名导操刀的大戏，为了保障质量，剧组是明令禁止的，哪怕是个小配角，这些都是写进合约的。 陈导竟然为了一首歌允许自己扎戏？是自己这几天的拍摄进度让他放心？还是秦凡的歌真有那么大吸引力？ 她自然知道一首好的主题曲对一部电影的作用，像罗娜演唱的《烛光里的妈妈》，预告片一出，电影还没上映，预售已经破历史记录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联系秦凡？”沈铃一脸期待。 方水儿深深的看了沈铃一眼，也不磨叽，直接拿出了手机拨打过去。 “喂……嘶……呼……啊？喂？方水儿？”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熟悉，却异常诡异的声音，气息非常的不均匀，还伴随着大喘气。 方水儿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才下午三点……当上副导演就这样了？ “你……你在干嘛？”方水儿下意识的开口，声音中竟然带起了一丝愠怒。 “吊威亚呢，胳膊扯了一下，好家伙……” “掉威亚？”方水儿的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变，愠怒变成了浓浓的震惊。 你们剧组副导演都亲自上威亚的？ “我这不是好奇嘛，第一次见。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把我吊起来试试，别说，还真有些门道。”秦凡的语气中透着兴奋。 “你没事吧？受伤了？”方水儿这才想起，秦凡刚才说胳膊扯了一下，听刚才的声音，应该挺疼的。 她吊过威亚，知道那东西看着花里胡哨，但对演员的要求其实非常高，而且在上面非常的不舒服。 “还行，就是落地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扯拉绳，被武指好一顿骂，对了，你找我有事？”秦凡朝着远处心虚的看了一眼，几个武指围在一起冲他这边指指点点的，而在他们身边，李劲、王三日、汪杰竟然都来了。 这不是打自己小报告吧？ 他一直在训练场这边看武指们设计动作，虽然心里怪怪的，但他恪守本分，绝不对别人的专业指手画脚。 但当几个武指开始拉威亚后，他忍不住了。 他从小是个武侠迷，对武侠片中那些飞来飞去的画面是神往已久，看了片刻就忍不住上前，这一上前啊……他就厚颜无耻的提出能不能让他试试。 秦凡是谁？副导演啊！还是这部戏的编剧。这消息虽然对外保密，但在剧组内是公开的。 一个身为副导演的第一编剧要试威亚，武师能拒绝吗？从情理上说，副导演亲自上去试戏在粤州并不罕见。 而且，这几天，秦凡在剧组的地位他们是亲眼所见，不说别人，王三日和他说话的时候，都给人一种巴结的感觉。 在确定秦凡的身体素质没问题后，几个武师也就圆了秦凡这个梦想。 秦凡如愿，还在上面摆了几个他自认为非常风骚的造型。 但几个武师却是非常惊讶，如果不是秦凡落地的时候犯了一个低级且致命的错误，他们都不相信这是秦凡第一次上威亚。 身体协调性实在太好了，因为人悬空后，仅靠拉绳固定，是很难一下子适应重心的。 可秦凡不但没有表露丝毫不适，还做了几个难度非常高的动作…… 万幸，秦凡伸手去扯拉绳的时候，他的脚已经几乎落地，不然真受伤了，他们估计要挨一顿。 秦凡也自知理亏，正好解了拉绳电话就响了，借着接电话远远的躲了开去。 可拿起电话，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时，秦凡傻了。 方水儿？兴国大业？ 其实这几天秦凡一直很纠结，因为那个姓洛的女人一直没联系他，那天的任务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秦凡自认是失败了，或者还没成功。 以至于他十月新歌榜装了那么大一个逼，洛女士依旧没有联系自己。 奖励啊……正兴华夏……扬我国威啊…… 所以秦凡这些天一直犹豫，要怎么将整个任务给继续下去，但他实在没这方面经验不是？ 网络上他倒是找了一些攻略，可那些攻略好像都是教直男骗小姑娘的，没教人渣女明星的啊。 所以看到方水儿的电话，他很激动，想都不想就火速接听了。 可接通电话，他又傻了，聊什么？ “是这样，我不是在《庭院深深》剧组吗？陈旋曲导演之前有聊到你，对你的歌赞不绝口，所以想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机会合作一下，邀请你写一首主题曲。” “《庭院深深》主题曲？你唱？”秦凡下意识的开口。 “嗯。”方水儿轻轻嗯了一下，心中的期盼也提了起来。 “行，什么时候要？”秦凡不假思索，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时间倒不是特别急，电影杀青前出歌就好，这边差不多还要两个月。不过考虑到需要预留修改的时间……” “没事，你把剧本大纲和要求发我，最迟我明天给你样稿。”秦凡霸气的说道，一个电影主题曲？还是伦理剧？哪里需要两个月？ 而且他这里，只换不修，不行换一首，修改？改一个音符算我输！ “额……要不，我安排你和陈导见一面？”方水儿忽然感觉很草率，秦凡想都不想就答应，她非常开心，要不是沈铃坐在边上，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微表情了。 “不用，见不见都一样，反正是你唱，我把谱子和小样给你，你直接唱给他听就好。”秦凡撇了撇嘴，和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见的？他现在满脑子怎么把方水儿约出来的。 “那……那我替陈导谢谢你。”方水儿忽然内心暖暖的，他果然没变了，这种卖大导演人情的事情，他竟然撇的一干二净？完全让自己去承陈旋曲的人情？ “嗨，咱俩的关系，客气什么？”老秦四十岁的客套话出来了，嘴角还有一丝洋洋得意。 方水儿沉默了，而坐在一边的沈铃却是表情精彩。 那天在秦子娱乐她没去，她知道秦凡厌弃自己，但她是一万个都想不到，秦凡对方水儿的感情还是如此之深，好像一点不介意之前的种种。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 第84章 茶艺 “对了，你现在也在剧组？”方水儿扫了眼沈铃，语气中竟然透着些许娇羞。 “嗯，你应该听说了吧？天龙八部剧组。” “当领导了吧？”方水儿的语气转变之快让一边的沈铃忍不住拍案叫绝，好样的水儿，就是这个调调，是什么戏来着？《情深似海》？那个导演真是瞎了眼，竟然说咱家水儿演不了绿茶？ 你看看这语气，这声调，还有着调皮的小眼神，不颁发个高级茶艺师简直是绿茶协会的失职。 可惜对面看不到，这要是视频通话就好了。 声音一出口，方水儿自己都愣了一下，很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屁股，这是自己的声音？ 电话那头，秦凡是直接浑身一哆嗦，终于体会到舔狗为什么会成为舔狗了。 我去……这一声，似娇带喘，如呻如吟，纯真中带着暧昧，傻甜里透着娇嗔。 “也没……就一个副导演，跟着李导王导他们瞎混。”秦凡忽然变扭起来，声音也透着不自然。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扛不住啊…… “哪里？我听去试镜的小姐妹说了，你至少是选角导演，这在剧组可是大人物了。” “呵呵……罗菲菲吗？那什么，是李导觉的她和角色不契合。”秦凡忽然傻呵呵的笑起来，这娘们，够劲啊！他开始对兴国大业越发的期待起来。 “那副导演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角色呀？”方水儿索性放开了，完全进入角色一样，跟着自己的情绪和感觉走，当身边的沈铃完全透明。 却不知沈铃在一边已经死死握拳，满脸的赞扬。 “角色？”秦凡一愣，瞬间就想到了还没定下的王语嫣。 只是……他将视线投向远方，李劲和王三日几人正对着一个监视器认真的看着什么。那是武指们设计动作时的录像，显然李劲几人已经跳过自己上威亚的事了，在检查武指们的作业。 “角色倒还真有一个，不过，这个我是真做不了主，要问过李导他们，而且可能还要试镜。你也知道，这部戏选角挺严苛的。”秦凡很想一口答应，这是渣女明星的好机会啊！ 可想到之前几天严苛的选拔，他不敢擅做主张，他已经给李子和王丫开了后门了，脸再大，也不敢随便去要王语嫣这个角色吧？ 人家是真金白银花了三个亿的。 “试镜我当然没问题，你能帮忙说话我就很感激了。”方水儿的眉毛弯弯，语气越发的温柔起来。 “行，我尽快给你消息。先挂了，李导喊我了。剧本大纲和要求记的发我。”秦凡看着远处李劲用力的招手，急忙挂掉电话。 失败，太失败。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失望。 还是准备不足啊……这么好的机会…… 约歌？为什么直接就答应了？不是应该邀请她过来，一起创作的？ 好在角色没给出去，如果拿捏这个角色，有机会潜规则吗？能说动李劲他们让方水儿出演吗？ 内心彷徨而焦灼，秦凡快步的走向李劲。 李劲喊他，是因为段誉的演员到了。 方水儿挂掉电话，感觉脸颊发烫，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进入那样的角色。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镜头外展现自己的媚态，而且是完全不由自主的。 自己真的…… “水儿，你实在是太棒了，我想这个角色是你的了。”电话听筒有漏音，在封闭的车内，沈铃又离的这么近，自然全程聆听。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出奇的，方水儿忽然语气冰冷的开口。 沈铃一愣，这前后切换也太快了吧？你都不需要前摇的吗？ “那你好好休息，开拍了我叫你。”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沈铃内心苦楚，曾几何时，艺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哪怕是两个月前，方水儿对自己有气，也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只能用身体不舒服这种借口来宣泄情绪。 哎……此一时彼一时啊…… 车里重新剩下方水儿自己，她忽然双手捂脸，眼底的羞耻简直化为实质，要不坐在车里，她的脚趾都能扣出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带两个独立车库和花园。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方水儿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她默默的掏出手机，点开了秦凡的头像，在输入框输入了六个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 “谢谢，等你消息。” 她本来下意识的在末尾加了一个嘟嘴的表情，但很快被她删了。想了想，她换上了个微笑的表情，可马上又删了。 最后，就六个字外加两个标点，她点击了发送。 然后，她看着手机屏幕竟然又开始愣神起来。 秦凡跟着李劲几人到了试镜的场地，但没看到试镜的演员，见几个导演都没说话，他也就心事重重的坐了下来。 他没注意到，几个导演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古怪起来。 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秦凡点开，却是发现竟然是方水儿发来的，虽然文字非常简单且普通，但依旧让他浮想联翩。 妈了个蛋的，怎么弄？要回吗？怎么回？ 焦灼的掏出烟，习惯性的散了一圈，除了林飒这个女导演，其他几个都随意的接了过去。干这行的，就没有导演是不抽烟的。 “不好意思，飞机延误，让各位久等了。”门被推开，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堆人。 这把秦凡都吓了一跳，试镜几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 “一路辛苦，飞机延误这种事，我们都遇到过。”李劲眼眸眯了一下，王三日笑呵呵的开口。 “是现在试镜？还是需要休息一下？”汪杰毕竟年轻，看着眼前乌压压十来号人皱起了眉头。 “现在可以，我们家天天已经准备好了。”说话的是这个艺人的经纪人，是个戴着眼镜的小圆脸，短发，个子不高，但胸前非常伟岸。 “那其他人是不是……”汪杰再次提醒。 “哦呦！你瞧我，晕机晕的。那什么，你们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小圆脸冲着人群咋呼了一声。 人群呼啦啦的又退了出去，秦凡终于找到了试镜的演员。 别说，卖相相当好，五官清秀，鼻梁坚挺，就是浓浓的眼线让秦凡有些受不了。 怎么？这个世界的“限娘令”还没开始吗？ 还有，耳朵上那是什么？九齿大环刀？ 第85章 你自己来算了 “各位老师好，我是江天雄。”名叫江天雄的艺人客气的站在中间，礼貌的向几位问好，动作倒是中规中矩。 江天雄？秦凡扯了下嘴角，哪雄了？东方不败都嫌你娘哦…… “嗯，戏服在那边，先去换吧。台本看过了吧？”王三日依旧笑呵呵的。 “这个先不急，我们天天演戏的天赋好，你们应该都看过他的戏，准不准备的，还不都那样？”小圆脸不等江天雄说话，一个健步上前，站在了几人面前。 “这个不急？”林飒眉毛一挑，露出莞尔。 “你能把烟掐了吗？我们家天天不抽烟，而且吸烟有害健康。”小圆脸像是没听到林飒的话，忽然皱着眉转向秦凡。 秦凡一愣，先是有些惭愧，但随即看到了手指上同样白烟袅袅的李劲、王三日、胡乔松、汪杰…… 好家伙，我是你眼中的软柿子是吧？ “嗯，谢谢提醒，我以后会少抽的。”秦凡认真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抽了一口，缓缓张嘴，烟雾缓缓从嘴唇浮起，钻入鼻腔。 换个场合，秦凡会认真的道歉然后掐掉香烟。可你丫明显欺负我老秦年轻辈分小没咖位吧？我惯着你？ 你知道我谁吗？你不上网的吗？哥哥我现在很牛了好不好？ 而且，哥哥什么人设？直男啊！能受你这气？ 副导演在剧组可是很大的领导了，方水儿说的！没见方水儿都准备潜规则自己了？ 秦凡无声的怼了对方一波，索性无视对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思索起来。 是啊！副导演是很大的官了，要怎么潜规则女演员呢？ “你换好戏服就可以试戏了，对了，你这头发，能带头套？”胡乔松的脸色也垮下来，是的，你说的是秦凡没素质，在公共场合抽烟，可他妈的他们人手一根烟好不好？ 你纯属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啊！指桑骂槐啊？ 在剧组抽烟怎么了？没见过导演叼着烟宣布片场禁止吸烟吗？导演在剧组什么地位？这里多少导演？ “哦，头发这事我正要说呢，我们家天天是偶像艺人，这发型是不能轻易改变的，所以，我想着吧，这反正也是古装戏，就让天天这样吧，穿上古装很帅的，保证不影响形象。”小圆脸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被秦凡无视她一点都看不到尴尬。 “就这样？彩色？”汪杰被逗乐了，指着江天雄脑袋上至少五种颜色面露诧异。 “与时俱进嘛，我们家天天人气高，这个形象可受女粉丝欢迎了。”小圆脸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身后的江天雄仿佛得了指示，用力的甩了下飘逸的长发。 “咳咳……”李劲似乎是被烟呛了，咳嗽了几声将烟掐掉，转头无声的看向胡乔松。 胡乔松一脸便秘，这人是台里某节目组介绍的，人气很高，形象也的确符合，有不俗舞蹈功底，演技也过的去，一部偶像剧正在热播。 可谁能想是这么个棒槌！ “好了，可以了，试镜结束，回去等通知吧。”胡乔松冷着脸，直接指着门口。 “哦？这就可以了？我就说嘛！那我还有个要求，剧本中提到，段誉这个角色是拿剑的吧？舞剑我们天天是会，但长时间握剑，手掌会有老茧的，我们的想法是，能不能换成扇子？我们天天扇子耍的可帅了。” “抱歉，我可能没说清楚，你们家天天被淘汰了，请回。”胡乔松终于不再含蓄，再次指向门口。 “淘汰？怎么可能？我们家天天这么优秀。胡主任不要开玩笑了。来之前，李主任可是……” “李明远我会去找他要解释的，至于你们，请。”胡乔松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今天这脸丢大发了。 “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的过来，说不要就不要？我告诉你们，我来的时候可是打听清楚了，你们都试了多少个了？而且剧本我也看了，段誉这个角色，我就不信还有比我们家天天更合适的。”小圆脸一听胡乔松的话，瞬间就炸毛了。 胡乔松的脸颊颤抖着，他很后悔为什么没在这里安排保安，现在他自己上手去拉人，好像太掉价了。 “行了，我知道套路，无非就是打压一下主演嘛，有什么条件提吧，我们商量就是。不换扇子就不换，但那些道具上面必须缠好棉布，而且道具重量不能太重。我提醒你们，我们家天天可是有背景的，他家老爷子可是……” “你是真的不认识我吗？”一直没说话的李劲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透着压抑。 “李导我自然是认……”小圆脸转头挤出微笑，但看到李劲的眼眸瞬间住嘴。 她想起来了，这个李劲姓李，名劲，人送外号“片场暴君”。 五年前有个红极一时的艺人在他的戏里耍大牌，惹毛了李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个艺人被封杀了…… “出去吧，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林飒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拎不清的？ 她心底同情那个什么李明远起来，看今天的架势，胡乔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原来的交情不是特别铁，那今后算是结仇了。 小圆脸岔岔的住了嘴，恼怒了扫了眼众人，拉起江天雄快步离开，出去时还撒气般的砸了一下门。 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导演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还有其他人吗？”李劲重新点了根烟，看向众人。 “符合条件的都看了，再找，就要放宽条件了，或者，从之前的里面挑。”胡乔松无奈的说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凡。 似乎有着某种默契，这一刻竟然所有人都看向了秦凡。 而秦凡豪无所觉，仿佛是刚才真的被小圆脸气到了，一直旁若无人的玩着手机，连李劲刚才给他散的烟他都没看见。 他在看什么？他在网上搜“导演如何潜规则女演员”。 他为了那个奖励是真的魔怔了。 别说，他还真的搜出不少，可仔细看了后，可行性都不高啊……这些，好像都是外行意淫出来的，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花旦是那么容易骗的？女顶流是那么容易潜的？ “算了，也别找了，秦凡你自己来得了。”王三日看着秦凡心不在焉，半开玩笑的试探了一句。 “啊？哦。谢谢。”秦凡依旧低着头，恍惚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去，看到面前躺着一根烟，客气的点了下头，将烟点燃。 “你答应了？”王三日眉头一挑，其余的几个导演也是面露喜色。 “嗯。”秦凡嗯了一声，他发现一个有趣的帖子，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至少布局阶段让他感觉操作性很高。 “我就说嘛。”胡乔松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人还是矫情啊，早这样，省不少事呢。”汪杰这几天和秦凡混的很熟，没其他人那么多顾忌。 其实今天那个棒槌哪怕非常配合，他们也会再三斟酌，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其实有了更好的人选。 第86章 王导，借一步说话 段誉的角色形象是秦凡按自己的模版创作的，所以形象是百分百契合，之前他们犹豫的，还不是秦凡会不会演戏的问题。 秦凡的演出他们看过，感情投入非常充沛，情绪把控也非常到位，既然唱歌可以，没道理演戏不行。 你看看坐在这里的都有谁？ 如果一个这样底子的演员都调教不出来，他们也别拍什么天龙八部了，直接宣布退圈就好。 他们担心的，是秦凡的动作戏，秦凡没有武术功底，也没舞蹈功底，这就不是导演能教的了。 可惊喜总是来的这么突然，或者说，和秦凡一起，总有新的惊喜。 这小子藏着呢，不说他那被武师称作变态的身体协调性，这家伙一定学过武术，他偷偷补课了…… 威亚上那几个造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摆的，他们看了现场录像。用现场武师的话说，就现在他们这个团队，能在威亚上完整做出那套动作的，不出二十人。 这什么概念？已经很接近专业武师的实力了好吗？ 之所以刚才又走了一遍流程，一是因为人都来了吗，不走流程说不过去。再有就是，他们搞不清楚秦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演还是不演？ 王三日一试探，好嘛！矫情！ “既然段誉的人定了，那还差一个，王语嫣。怎么说？”敲定了秦凡，李劲神色大好，捡到宝了…… “王语嫣？”秦凡却是忽然抬头，刚才那个帖子纯属胡闹，到了后面竟然是灌酒……我去……三年起步好不好？ “嗯，小秦有什么推荐？”李劲面容和蔼的看向秦凡。 “推荐吧……我倒是真有个……朋友。”秦凡小心的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在心底快速组织着语言。 “哦？朋友？那你应该早点说嘛。”胡乔松眉毛抬了一下，眼底露出玩味。 “你们觉的，方水儿怎么样？”秦凡小心的试探。 来了来了，可算是等到了。 众人心中长呼一口气，纷纷露出各种奇怪的表情。 李劲沉默不语，王三日带着戏谑，胡乔松眼底透着玩味，汪杰一脸八卦，林飒则是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方水儿！不要太合适了好吗？形象就不说了，都知道你就是照着她写的。 看看你们现在在网上闹的？到时候你们三个共同参演，秦凡演渣男，方水儿演神仙姐姐，李青衣演痴情小妹妹，效果直接炸了好不好？ “角色形象自然是非常契合的，只是她好像没档期吧？”李劲深深的看着秦凡，在场众人，只有他和胡乔松知道，秦凡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资源。 他有一家牛逼顶天了的特效公司就是铁证。胡乔松已经和对方签约了，而且还加了很多“霸王条款”，对方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没“还价”，似乎比他们还迫不及待。 “档期的事情我可以去协调。”秦凡迟疑片刻，心想既然是方水儿主动提出来的，档期应该已经协调好了吧？ “你去协调？那可是陈旋曲。”王三日眉头一挑，方水儿的经纪人不就是因为档期的问题直接拒绝了自己吗？ “应该没问题，陈导挺好说话的。”秦凡又想了一下，严格说起来，陈旋曲是不是欠自己人情来着？自己要给他量身定制哦！ “不过，方水儿可能要扎戏。那边大概还要两个月杀青。”秦凡想到方水儿的话，急忙补充了一句。 “两个月冲突不大，我在片场看过那丫头演戏，拖不了后腿。”林飒笑呵呵的说道，看向秦凡的眼神却是越发古怪起来。 陈旋曲好说话？是自己太久没见他了吗？ “那就这么定了。”李劲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终于，人员全部敲定，马上就可以开机了。 “不用试镜？”秦凡一愣。 “还试什么？知根知底的。”汪杰暧昧的扫了眼秦凡，人才啊……把两个都弄进剧组，到时候自己倒是可以学习一下…… “那……我通知她了？”秦凡不确定，这么容易的吗？王语嫣的戏份，可以算第一女主了。 众人齐齐点头，秦凡欣喜的拿出手机，可点开头像后，他却忽然顿住。 就这样？不不不…… 秦凡再次抬头，视线在人群中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王三日的脸上。 “王导，我有个事想请教你。”秦凡认真且羞涩的开口。 “嗯？” “额……借一步说话。”秦凡看了看其他人，站起来走到了角落。 王三日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 “这个……那什么……”秦凡支支吾吾，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有事说事，咱俩谁跟谁？”王三日对秦凡的态度是越发的友好，这是福将、是幸运女神、是大腿啊…… “就是……我想问一下。”秦凡掏出烟，递给了王三日一支，再次看了眼远处的几个导演。 “我想问你，当导演的，怎么潜规则女演员？”秦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咳咳……”王三日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秦凡给他烟，他自然的就点上了，刚吸了一口，却听清了秦凡压在耳朵边的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容易缓过气，王三日见鬼一样看着秦凡，你丫什么意思？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种潜规则吗？你个人渣这种事你问我？ 还有，这一桌子资深导演，你为嘛就挑了我？我看起来像是会干这种事的导演吗？ “你丫认真的？”王三日看着秦凡求贤若渴的神情，身躯都颤抖起来。 “真心求教。”秦凡再次瞄了眼那边，认真的看向王导。 这家伙在网上的战绩不少，这还是被人爆出来的，加上没爆出来的呢？ “兄弟，听哥一句，你现在网上虽然风评不好，但没有实锤啊。可别干蠢事，李劲那丫，这方面古板的很，别到时候闹的不愉快。”见到秦凡不像是开玩笑，王三日也认真起来。 “我也就问问，好奇嘛。”秦凡愣了片刻，鬼使神差的瞄了眼李劲。 那边几人也是好奇，秦凡神神秘秘的到底问什么？ 第87章 是你眼光好 “哎，随你，这个圈子也没几个干净的。不过我提醒你，可千万注意，别在剧组搞出什么动静来，咱这剧组不需要这些来搞热度。有你们三，已经很热闹了。”王三日还是不放心，隐晦的又提醒了一句。这次可就话里有话了，言外之意是，你已经在剧组有两个了，再多，你处理的了？ “我就问问，问问。一般，这种情况是怎么操作的。” “也没什么，看什么人吧，想借你上位的，你看着有机会提携的，就做个顺水人情。但没把握提携的，要慎重一点，不然容易翻车。这个最安全的，还是等她们主动找上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能说你什么，但如果你看中什么人……”王三日像是想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用力唑了口烟。 “那些想要角色的呢？”秦凡忍不住问道，他感觉王三日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啊。 “要角色？这就简单了，你能给的，你就提前谈好价码，双方合适就行，但给不了的，可千万别乱来。”秦凡一说，王三日瞬间就懂了。 角色？剧组还有角色吗？邀歌是吧？ 哎，有才华的年轻人就是好啊。 “这个价码，该怎么谈？”秦凡的眼眸一亮，到知识点了。 “这个还不简单，你就告诉他，这首歌……这个角色很多人盯着，你也不好随意许诺出去，你可以约对方出来，这里最好是剧组的酒店，就说还要再和她讨论一下角色或者剧本什么的。对方如果愿意，自然就会来了。懂的都懂。”想到秦凡是准备卖歌，和剧组没啥干系，王三日也就放松下来。 “就这么简单？”秦凡挑了挑眉，但也没发现什么盲点。 “对，你一定要摆出非常为难的样子，什么剧组你说了也不算啦，什么这个角色还有谁谁钟意，对方又是什么人的什么人等等。如果对方有那个意思，她自然就明白了，如果对方不愿意来，我也劝你最好收手，以你现在的条件，不愁这个。”王三日忽然暧昧的挑了挑眉。 “嗯。”秦凡用力的点了点头，是自己把情况想复杂了，女明星也是女人，也有需求，有需求就有交换的空间，只要价码足够，理论上任何东西都是能交换的。 只是……方水儿会愿意交换吗？ “对了，你不会真看上剧组里的哪个吧？”王三日回忆着这几天试镜过的女演员，有一说一，影视圈排的上的花旦好像真的全来了。 “没没没，我就问问。”秦凡急忙否认。 “别呀，兄弟，你得告诉我，万一咱俩撞车了呢？”王三日忽然暧昧的抬了下眉毛。 秦凡一愣，对哦！万一这人渣先自己一步，用卑劣下作的手段渣了方水儿呢？ 那自己的任务不是失败了？ 他对方水儿的了解可全凭幻境中那些照片啊，鬼知道这女人背地里啥样？而且看王三日这个德行，方水儿来了剧组，危险啊…… 靠！ “方水儿。”秦凡忽然极其认真的看向对方。 “不说拉倒！”王三日翻了个白眼，潜规则方水儿？逗呢！你俩睡三年了，用潜？ 王三日无趣的走回位置。 “你俩神神秘秘的聊啥呢？”汪杰好奇的看向两人。 “呵呵，他问我有什么办法能潜规则方水儿，他刚帮人家弄到一个重要角色。”王三日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向外走去。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秦凡闻言脸色大变，好你个王三日，看你人模人样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哈哈……那你努力。”李劲乐呵呵的笑着，一起走了出去。 “行了，演员既然都定了，抓紧安排开机吧！”胡乔松很是轻松，感觉他的任务快要完成了一样。 “等等，演员全定了？段誉谁演？不会是刚才那个彩虹人吧？”秦凡恍然，这才想起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段誉不是你演吗？”林飒搞笑的站起来，差不多行了啊，再矫情，可没人陪你演戏了。 “我演？”秦凡一愣，神情非常精彩。 怎么就我演了？我演段誉？演吗？ 演啊！那可是段誉，北冥神功、六脉神剑、凌波微波啊！想到刚才在威亚上的体验，秦凡蠢蠢欲动。 不过现在不是激动这个的时候，秦凡见所有人都离开，他又一次点了根烟，拿着手机斟酌起用词来。 虽然心心念念如魔怔了一般，可真当一切有了实施的方向和方案后，秦凡发现自己犹豫了。 这样……真的好吗？奖励的确很诱人，可为了这些，真要去做这些事？ 以往的价值观在这一刻出奇的清晰，那是国徽下熏陶出来的正直。没错，一开始他的确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在对待这件事的。 可现在他才发现，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让他为了那个“伟大”的目标去牺牲，他可以毫不犹豫，可如果这个过程中，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呢？ 为了救人，能去杀人吗？ 伤害一个人，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这个选择，要如何做？ 经典的哲学问题再次摆到了面前，秦凡陷入了纠结。 他不是特工，没有经历过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训练和心理建设，他过去说是刑警，可小小县城，有多少刑事案件？十几年的工作生涯，除了个别被抽调的协同案件，大多时候也就是普通上班族吧。 沉思间，手机的屏幕上跳出一行信息。 “我才发现，你送我的手表竟然是情侣表，你应该没买男款的吧？”消息是方水儿发来的，还同时发来了一张手表的宣传海报。 秦凡盯着手表看了一眼，心中恍然。出于职业习惯，他对细节很敏感，瞬间就回忆起，方水儿那天戴的那款手表，正是海报中的样式。 这手表原来是舔狗送的？看了一眼价格，好家伙，三十万？ 秦凡的眉头微微颤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脑海中开始回忆那天方水儿的一些细节。 她那天，有很多不经意的动作，手表，好像是在特意给自己看，提醒自己她戴了舔狗送的手表？ “我想你应该没买，给个机会怎么样？这只手表我来买，当你帮我的人情咯。一直收你的礼物，都没送你什么像样的东西。” 消息再次跳出，秦凡的眉头又抖了一下。 “好啊。”秦凡面色平静，淡然的输入了两个字。 “笑脸表情。”方水儿回复。 “其实，我更喜欢你戴那副耳钉的样子。”秦凡微微闭眼，那天的场景再次浮现，那天，方水儿做了很多次撩头发的动作，每次，都将散发撩到了耳后，露出那副闪亮的耳钉。 “是你眼光好（羞涩表情）。” 第88章 去留肝胆两昆仑 秦凡用力的吸了口烟，对上了。原来那些“零花钱”和“分手费”在这里…… 还真是舔到一无所有啊。 忽然，秦凡心底有了一丝怒意。 这一波，哥哥会帮你还回去的，姓洛的娘们没说错，咱不能被这样白白欺负。 从今天和方水儿的接触中，秦凡也闻到了浓浓的茶味，那么既然如此，愿打愿挨，以前是舔狗舔的心甘情愿，那这一次，是不是换你被渣的理所当然了？ “刚和李导他们开完会，那个角色……可能有些难。” “这样呀（无辜表情）” “主要是戏份太重，而且之前试镜中，有几个李导他们已经很满意了。主要是天宇的林璐，你知道的，她是粤州人。” “那我也来试镜？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要不这样，你晚上过来这边，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角色，模拟一下试镜的台本，这几天，我对李导的喜好也摸到点门道了。” 看着发出去的信息，秦凡的心情很复杂，有罪恶感、有报复的快感、有一点迷茫、有一点忐忑，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期待…… 不同的人生，真的会造就不同的人格？又亦或说，是穿越改变了自己？还是因为那些幻境？ 秦凡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他的眼膜中，细微的红芒闪烁，编织出一个个肉眼难辨的符文，一闪而逝。 另一边，方水儿盯着手机屏幕也在发呆，看到秦凡最后的那句话，她的心情一下复杂起来。 你……真的变了…… 她认真回忆了自己之前打电话的状态，那是恋爱的状态，对情绪把控和角色状态已经炉火纯青的她仅仅稍加思索，就对自己的表现做出来判断。 恋爱？自己竟然不经意间在和秦凡的电话中代入了恋爱的情绪？过去三年有，可那些不都是演出来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试着将话题引到过去，重新设定了一个男女间恋爱的场景，去验证自己的判断。 场景预设的很成功，而秦凡那句“我还是喜欢你戴耳钉的样子。”的确让她心跳加速，心底洋溢着被爱人夸赞和宠溺的甜蜜。 完全是沉浸式的表演，自己入戏了？就因为一句没有感情的文字？ 方水儿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无法精准掌控自己的情绪，这是一个演员致命的缺陷，她几乎无时无刻的保持着这份冷静。 然后，她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 第一次听到《无地自容》，自己失神了。 对一个物业大爷发火，自己失态了。 开车撞掉俱乐部的起落杆，砸了大胖的茶壶，自己失控了。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真的是因为，公司做的太过了？ 好像不是，三年……自己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理所当然，安之若勿。 而当他真的离开后……自己失了分寸。 难道从那时自己就已经……或者更早？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想到了那只粉红色的保温杯，想到了他们相互拥抱安慰，想到问世间情为何物，想到了云想衣裳花想容。 那……是吃醋吧？ 再次低头，方水儿的目光聚焦在秦凡的最后一句话上。 王三日说的对，懂的都懂…… “水儿？怎么样？布景好了，陈导喊你过去。”沈铃站在保姆车外，小声的提醒。 “角色差不多定了，去不去，你们决定吧，我服从公司安排。”方水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将手机递给了沈铃，只是语气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冷漠。 “秦凡回复了？这么快？定了？”沈铃面色一喜，可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后，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 作为老牌经纪人，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她几乎不用思考，类似的事情，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了。 愕然的抬头去看方水儿，却见那道窈窕的身影已经走向远方，仿佛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公司决定？服从安排？ 你方水儿不是很排斥这类事情的？ 沈铃为难了，从公司的立场出发，这件事几乎不用犹豫，性价比太高了，不就是睡觉？别说能有一个这么重要的角色，就算没有，和秦凡这种妖孽词曲人搭上，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你信不信，把这个消息拿到公司，大把的姑娘会“慷慨就义”，看看现在的李子和邓馨艾就知道，真正的一曲成名啊。 会唱歌的人太多了，但好歌能有几首？ 可方水儿…… 沈铃想到了老板夏长风。 他对方水儿的心思，已经不再隐藏了，尤其是在自己面前。而且，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不然，在三年期满之后，他也不会去做那些小动作。 让方水儿炒炒绯闻，他估计不会太在意，毕竟就是吃这个饭的，常规操作，演员演戏嘛，在哪里不是演？ 可真让方水儿用身体去交换利益，夏长风会不会同意？ 沈铃也陷入了纠结，要汇报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沈铃思绪万千，她想到自己近期的处境，想到之后可能的遭遇，她在公司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了…… 忽然，沈铃眼底浮现一抹疯狂，这是赌博，但就看她压哪头了。 “那太好了，你把地址发给我，今天刚好没有夜戏，我拍完这场过去。” 点击发送，沈铃看向远处已经走进片场的方水儿，眼里闪烁的乞求，你可别过河拆桥啊…… 收到方水儿的回复，秦凡的脸上流露了一丝嘲讽。 舔狗呀……这就是将命都赔进去的女人。 忽然，那一丝罪恶感消失无踪，他只是替舔狗感到不值，这样的女人，值得你那样吗？ 也或许，他们早有肌肤之亲，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吧。 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秦凡将剧组所在的酒店和房号发了过去，摇摇摆摆的起身，秦凡甚至吹起了口哨。 当那抹沉重的负罪感消失后，他忽然对晚上的节目期待起来。 那可是方水儿……是神仙姐姐，是东宫娘娘！ 试戏？去剧组借几套戏服？古装？哎呀我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今天晚上，我要加两个肾！ 第89章 快递来了 夏长风默默的挂掉电话，满脸阴沉，凝视着电脑屏幕的眼眸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电话是沈铃打打来，汇报了方水儿的动态。 从公司角度来说，这个电话是个好消息，方水儿有望接下《天龙八部》戏份最重的女角色，而且还拿下了《庭院深深》的主题曲演唱机会。 然而……代价是…… 在刚才的通话中，他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还夸奖了沈铃几句。 这是好事，不是吗？ 就在昨天，他亲自安排旗下一个艺人进了某位制片人的房间，利益交换嘛，在这个圈子里很正常。 拿起桌面的香烟，夏长风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只是打火机还未点燃，烟嘴已经被他咬的变形了。 吐掉还没点燃的香烟，夏长风阴冷的目光一凝，拿起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另一边的一间办公室内，胡小凡正在经历一场远程批斗会议，视频中老板情绪激动，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会议，他几乎用尽了他所掌握的脏话。 胡小凡低着头，态度谦卑且诚恳，不断的道歉着，而他身边的其他人和他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这就是南朝国娱乐圈的真实状态，真正的资本为上，艺人只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产品是不应该有情绪和尊严的。 视频被挂断，会议室的氛围很压抑。 “超凡回归的计划彻底失败，你们也听到老板的话了，下个项目如果还搞砸了，不用我提醒，在座的全部全部卷铺盖滚蛋。”国内分公司的负责人冷冷的开口，目光却不由的落向胡小凡。 会议室内没有人出声，胡小凡收起了往日的傲慢，低眉顺眼的坐着，只是眼底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怨毒。 “十二月的两国跨年晚会，是公司筹备了近半年的项目，大家必须全力以赴。因为超凡回归计划失败，公司决定，由女王组合代替超凡参加这次演出。” “女王？那……那我呢？”胡小凡诧异的抬头，女王组合，当前南朝国最鼎盛的女团组合，其在南朝国的影响力还要超过之前的超凡，在整个亚太地区都有很强的粉丝基础，看来，公司对华国市场是真的很看重。 “女王会演唱两首歌曲，你负责第二首的伴唱。”负责人冷冷的扫了胡小凡一眼。 “另外，其他人抓紧了解其他公司的动向，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掌握其他公司参演的人员和节目，尤其是南朝那边的。”负责人用力的敲打着桌面，庞大的华国市场，看上的不仅仅是他们公司，其他南朝国娱乐公司也瞄准了这块肥肉。 今年的两国携手跨年，本就是南朝国提议的，因此可以预料，除了他们外，其他公司一定也会派出实力艺人。 原本公司的计划，是让胡小凡先一步回国打下基础，抢一步先机，谁料到，这个计划直接胎死不说，还留下了这么大的后遗症。 现在因为胡小凡的两个视频，网友们对南朝国艺人相当抵触。 胡小凡也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低头不语。 给女王伴唱？他堂堂“超凡”，竟然沦落到给人伴唱？ 脸上极力的克制着，但他心中对秦凡的怨气已经透骨彻髓，秦凡……我一定要你好看！ …… 秦凡草草的吃过晚饭，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剧组给准备的房间，剧组不差钱，定点在了影视城这边最好的酒店。 房间不是什么套房，李劲为人务实，全剧组统一商务房，区别只是几个重要人物拿了大床房，单间而已。 秦凡在房间里踱步，紧张吗？紧张，非常的紧张。紧张到他想抽烟，却不敢抽，怕一会房间里充斥着烟味会破坏氛围。 他早早的洗了澡，认真刮了胡子，还喷上了酒店准备的爽肤水。 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很好，但和他会武术一样，很多机能都还没机会试验和开发。 以前的身体毕竟四十岁了，有些东西难以启齿，那年迎风尿三丈，迄今顺风会湿鞋。男人的自尊，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秦凡忽然有一丝惶恐，总不会这玩意，中看不中用吧？要不要先复习一下年轻的手艺？ 越是等待，心中越是焦灼，秦凡展示出一种小处男的焦虑来。 然后时间一点点过去，手机却是没有一丝动静。 晚上八点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响了，秦凡浑身一激灵，足足作了三个深呼吸后，才沉稳的走到电话前，拿起了电话。 来了……终于来了…… “您好？请问是秦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是。”秦凡皱了下眉。 “这里是前台，这边有您一个快递，需要面签，您现在方便下来签收吗？” 这家酒店位于影视城，入驻的基本上都是影视城的剧组，所以对隐私保护极为严苛，快递、外卖这些是绝对不允许上楼的。 “快递？哦，那我下来。”秦凡的语气中透着失望，自嘲的笑了笑，挂掉电话，秦凡穿着酒店的棉拖鞋就向外走去。 等等……快递？ 走至门口，秦凡的瞳孔猛的瞪大，自己可没网购什么东西啊……而且直接寄到剧组？ 秦凡的步伐急促起来，心跳猛的快了一倍。 酒店前台，秦凡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制服，流程几乎和上次一样，验证身份，签收，秦凡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 依旧是个不大的黑色包裹，连重量都差不多。 是你吗？秦凡的手有些颤抖起来，认真的查看上面的快递单，同样，和上次如出一辙，来自海外…… 小心翼翼的拨开层层包装，当那熟悉的移动硬盘出现在眼前，秦凡激动的双拳紧握。 电脑，电脑呢？ 秦凡迅速找出自己的电脑，关掉网络，插上硬盘，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咚咚！咚咚咚！”秦凡还没来得及点开文档，敲门声响起。 秦凡浑身一惊，紧张的看向大门。 随即，他眼底浮现纠结？你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 第90章 群众举报 他想到了门外是谁，不敢耽搁，方水儿的身份，在门外时间久了容易惹麻烦。 “稍等，马上。”秦凡懊恼的拔下硬盘，关掉电脑，快步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 门外果然站着个妹子，戴了顶蓝色的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但高挑的马尾晃动，洋溢着青春。 改变风格了吗？秦凡玩味的弯起嘴角，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打开了房门。 一阵清香扑鼻，窈窕的身影一闪而入，秦凡迅速关门，盯着那个背影却是一愣。 好性感……高腰紧身瑜伽裤在小白袜的衬托下圆润饱满，蜜桃紧致而水润，看着就有咬一口的冲动。 这夸张的腰臀比，方水儿还有这样一面？引人耳目吗？可你这样回头率不要太高好不好？ 但下一刻，秦凡真的愣住了。 因为这个性感到开直播都要打码的女人，转身了。 大大的眼眸细细的眉，鼻梁高挑烈焰红唇，胸前的雪白惹人遐想，紧致的马甲线让人战意凌然。 可你丫谁啊？ “怎么样？满意吗？”女孩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魅惑，嗲嗲的、糯糯的，网络上有一个词是专门形容这种声音的——夹子！ “你哪位？”秦凡咽了下口水，视线努力从那夸张的腰臀比上移开。 “你可以叫我茜茜。”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身子极其自然的靠了上来。 “等会？你谁？找我什么事？”秦凡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看向女孩，脑海中迅速搜罗着对应的名单。 剧组里有这人吗？之前试镜的时候见过？茜茜？没印象啊？ “还装……”女孩妩媚的白了秦凡一眼，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勾魂夺魄。 别说，就这个眼神，让秦凡确定了这具身体的机能完全正常，同时，也让秦凡确定，这女孩绝对是名久经沙场的老将。 “不是……你先别动。”秦凡再次咽下口水，别闹好吗？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如果换个时间，他勉强可以和你周旋一二、不三不四、人五人六、七上八下、久战不竭、十恶不赦…… 可方水儿马上就要来了啊！ 和兴国大业比起来，区区女色？哼！别拿这个考验干部…… “那行，我先洗个澡。”女孩忽闪着大眼睛，忽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秦凡，然后扭捏着圆润的蜜桃走向浴室。 什么情况？还给我钱？ 秦凡下意识的接过，在手中捏了捏，保守估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你丫玩呢？给我钱？你当我什么了？ 秦凡是真的满脑子浆糊，想要去拉那女孩，却见女孩已经利索的脱去上衣，不含一丝赘肉的蝴蝶背白皙的发亮，而女孩的双手已经扯住了瑜伽裤的裤腰，正在往下拉。 伸出去的手拉住门把，秦凡用力一扯，将浴室的门给关了严实。 “那个……茜茜是吧？你可能搞错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出来，我们谈谈。”秦凡捏着大把钞票，脸上像吞了只绿头苍蝇，而且，这只绿头苍蝇的味道诡异的让人回味…… 然而，里面没有丝毫动静，还传出了花洒喷水的声音。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那妖娆的身躯在水流下的轮廓，秦凡再次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要不……给方水儿打个电话？让她迟点来？ “嘣！”一声巨响传来，秦凡惊愕的转头，却发现房间的大门被踹开，门外站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 “站在那别动，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从事卖淫嫖娼活动，请配合检查。”领头的警察面色冷峻，直直的向着秦凡走来。 嫖娼？秦凡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中的钱，这是给我的嫖资？ 不等秦凡反应，另一名戴着白手套的警察已经一把接过那叠现金，装入了一个塑封袋中。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领头的警察冷笑的看着秦凡，用力拍打着浴室的门。 秦凡眉头紧锁，看着几名警察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缓缓后退。 这样的场景他熟，以前经历过不少，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是被查的那个。 一丝古怪从心底浮起，秦凡就算再傻，也看出问题所在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女孩裹着浴巾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 “把衣服穿上。”领头的警察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秦凡。 秦凡双眼微眯，确定了，正常情况下，女孩应该穿好衣服出来，而不是裹着浴巾先露个面。 这是要在镜头前留下影像。 警察抓嫖娼会戴白手套？还提前准备证物袋？ 那叠现金上有自己的指纹…… 下意识的看向桌上的电脑，秦凡不清楚对方是冲着什么来的，设局抹黑他？还是冲着硬盘来的？ “人赃俱获，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领头的警察没有丝毫废话的意思，连询问的过程都省略了，指了指浴室，又指了指已经装入塑封袋的现金。 “去把他的手机和电脑带上。”领头的警察掏出手铐。 “还要没收电脑？这不合规吧？”秦凡阴沉着脸开口，流程他太熟悉了，既然是有心设局，现在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他根本解释不了这个前一秒还在他房间内洗澡的女孩，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茜茜？见鬼，对方名字内如果有这两个字，秦凡直播倒立吃翔。 戴手铐，好吧，正常流程。可没收电脑和手机？ “这里面可能存在你招嫖证据。”警察丝毫不废话，直接向电脑走去。 秦凡眉头紧皱，以他的身手，他有把握在这狭小的房间内放倒这几名警察，他认真观察过对方身上的配置，没有能威胁到他的武器。 可放倒他们以后呢？逃跑？通知郑威来处理？ 秦凡右腿后屈，身体微微下压，计算着冲自己走来的警察之间的距离。 忽然，他眼眸一凝，余光看到了房间门口出现的人影。 长枪短炮，至少五个镜头。 记者？ 这酒店连官方背景的快递都上不来，记者能上来？ 看到这些记者，秦凡的视线再次从几个警察胸口的警号扫过，准备横扫的右腿放松下来，冷冷的看了眼那个电脑包，他平静的将双手伸了过去。 硬盘被他放在了电脑包的隔袋里。 “咔嚓。”手铐被扣的严实，是那个味道，沉重而冰凉，金属的质感出奇的踏实……这东西他玩了很多年，触感非常真实。 “走吧。”警察冷笑一声，浴室的门再次也被打开，女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怯懦的站在一边，秦凡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紧张，但没有丝毫惶恐和不安。 第91章 转角遇到的尴尬 “什么情况？谁让你们上来的？”门口传来一声怒喝，秦凡听出，这是李劲的声音。他在呵斥那些记者。 刚才破门的动静不小，几个导演为了便于沟通，都住在同一层，自然都被吸引了过来。 “卖淫嫖娼。”领头的警察冷冷走向门口。 “卖淫嫖娼？”李劲满脸的诧异，推开记者，终于看到了已经戴着手铐的秦凡，和秦凡身侧那个身材妖娆，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女孩。 秦凡对上李劲的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场面，谁都解释不清了。 “请不要妨碍公务。”领头的警察推开人群，看都没看李劲一眼。 两名警察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秦凡，甚至都没拿东西遮掩他手上的手铐。 李劲看着秦凡被带走的背影眉头深皱，他没看懂秦凡刚才的眼神，但他和秦凡并无私交，从眼下的情况看，他无法做出什么判断。 即便是有人要搞秦凡，但那个女孩在房间里，也说明秦凡本身就不干净，才会被人抓住把柄。这样的事娱乐圈太多了，一夜成名，年轻气盛，很少有人能守住本心的。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任凭你铜皮铁骨，扔进去也要脱掉几层皮，他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记者尾随着警察退去，走廊上只剩下剧组的人，几个导演很快聚集到了李劲身边。 “先不要轻举妄动，找人打听一下。”李劲的脸色很难看，如果没有天龙八部，遇到这样的事，他最多也就替秦凡惋惜，可秦凡在剧组实在太重要了。 副导演不说，他还是编剧、配乐，主要是，今天刚刚确定，他还是主演之一。 华国对劣迹艺人的容忍度是很低的，这事处理不好，秦凡就毁了，而剧组，也会受到莫大的影响。 “我先打电话给林语琴。”王三日扯了下嘴角，脑海中却是在想刚才那个妹子。 质量是真的没的说啊，是艺人吗？没印象啊？ 不是说了潜规则艺人的？怎么又跑去嫖娼了？那些外围哪有艺人来的安全？哎，早知道就提醒一句了。女明星不香吗？ 电梯缓缓下行，秦凡在脑海中飞速的思考着，但信息太少，他只能确定是有人要搞他，和当初刚穿越时一样，而且这个局，做的比上次更无解。 至于为什么不反抗？因为反抗无用，对方准备充足，现场反抗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对方是不会听他解释的。 至于硬盘，在看到记者的时候，他就确定，硬盘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是冲着硬盘来，一定会尽力减少关注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深怕事情闹的不够大。 对方为什么要电脑？他是创作人啊……如果是娱乐圈的人要搞他，创作人的电脑可太值钱了…… “没想到你还挺识趣的。”电梯到了一楼，领头的警察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你这么做，对得起这身衣服吗？”秦凡皱眉，冷冷的看向对方。 “我有什么地方违规吗？是你违法！写了几首歌，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警察瞪了秦凡一眼，身后的警察默契的推了一把，秦凡一个踉跄，跌出了电梯。 跌跌撞撞的抬头，眼前站着一道靓丽的倩影，穿着很朴素，一件素雅的长袖长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头上戴着黑色的时装帽，脸上戴着墨镜口罩，标准的明星打扮。 虽然完全遮住了面容，但秦凡还是一眼就看出这站在电梯外等电梯的女人是谁。 方水儿…… 要命哦…… 秦凡羞愧且无奈的转过头，感觉这剧情展开的实在是蛋疼无比。 方水儿口罩下的脸同样是震惊无比，《庭院深深》剧组其实也在影视城拍摄，只是她们住在另外一家酒店，不过距离这边不远。 她其实很早就收工了，不是因为陈导知道他晚上有“任务”体贴她，早点放她离开。 而是在接了那个电话后，方水儿第一次在镜头前失误了，她找不到表演所需要的情绪了。 陈导以为，她是累了，也的确，从方水儿回到剧组后，就几乎连轴转，白天黑夜不间断，别说她，剧组的很多人都扛不住了。 进度还行，陈导放了大家一个晚上假。 她在房间中磨蹭了很久。同样，洗漱化妆，还足足换了三套内衣。 紧张？忐忑？ 是！外人很难想象，这个和渣男谈了三年恋爱的女花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方水儿没带任何人，自己乔装打扮后，默默的步行来了这边。 只是没想到，刚进酒店，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秦凡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走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询问。 “秦凡，对嫖娼被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到了大厅，那群一直没说话，只是认真拍照摄像的记者忽然大声提问起来。 方水儿浑身一颤，视线注意到了那个披着浴巾的女人，身材很好，长相也不赖…… 嫖娼？他不是约了自己…… 酒店大堂的人纷纷侧目，本来几个警察大张旗鼓的就很吸引人了，被记者这么一喊，顿时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许多人甚至已经举起了手机录像，而酒店的服务员则傻愣愣的站在一边，按要求，这种行为他们是需要去制止的，可这情况…… 方水儿见状默默的低头躲开，这时候如果自己被拍，会非常麻烦。 “凡哥？”一道身影挤过人群，气喘吁吁的跑来。 听到声音，秦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郑威来了。 郑威也住在这个酒店，只是楼层不同，王三日给林语琴打了电话，林语琴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郑威，她必须要知道第一手资料。 “硬盘。”秦凡也不磨叽，直接冲着郑威喊道，视线却是看向了被一名警察提在手中的电脑。 领头的警察转身看了郑威一眼，正准备阻拦，却不知郑威瞬间顿住了身形，脸色先是错愕，但紧接着变的极其严峻，身体却丝毫没有继续上前的意思。 秦凡在记者的簇拥下被押上了警车，而那个女孩，则被安排在另外一辆警车。 两辆警车拉响警笛扬长而去，身后跟着四五辆采访车。 身后的郑威却是火速拿出了电话，一边打一边跑向停车场。 第92章 永世不得翻身 秦凡的手铐被铐到了车上，一名警察坐在他的身边负责押送，而领头的警察坐在了副驾上，正悠闲的点上了根烟。 “到底是谁要搞我？好让我死个明白？”秦凡躬着身，因为双手被铐，他坐不直，样子有些狼狈，也很不舒服。 “你也是混娱乐圈的，就没想过，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警察转身看了秦凡一眼，关掉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冷冷的哼了一句。 “我还真想不到我得罪了什么人……总不会是那个南朝的棒子吧？”秦凡的语气轻松，看到郑威后，他其实就不太担心了。 可能后续会有些麻烦，但硬盘肯定没事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硬盘中会有什么惊喜。 这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奖励？还是十月新歌榜的奖励？话说，姓洛的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提前联系自己？有好多问题要问她啊…… 对于秦凡的问题，警察不再理会，只是平静的抽着烟。 “哎，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给警队蒙羞？给你们肩膀上肩章蒙羞？”秦凡晓有兴致的打量着车上的三位警察。 别说，警服的款式差不多，他看着挺怀念的。 “刚才就说了，我们合规，而你违法。是你自己不干净，我们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领头的警察吸了口烟，语气淡漠。 “也对，能给我支烟吗？”秦凡闻着浓浓的烟味，被呛的有些难受，有烟瘾的人是受不了二手烟的。 “你还有心思抽烟？” “还能怎么样？说不定有反转呢？”秦凡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正常来说，这事一爆出去，秦凡的演艺生涯算是到头了，根本洗不干净，说不准现在各大平台已经在疯传了。 【秦凡嫖娼现场被抓，坐实渣男行径。】 【方水儿遇人不淑，再次遭受情伤。】 【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 【品德优良，才华是锦上添花；品德卑劣，才华是罪恶根源。】 …… 警车在公路上呼啸疾驰，开车的警察微微皱眉，频频看向后视镜。 “怎么了？”副驾上的队长注意到了同事的异常。 “后面有车跟着。而且不少。”司机迟疑了一会，狐疑的开口。 “是记者吧？”队长转头看了眼后视镜。 “可那几辆采访车不见了。”司机再次开口，这才是他狐疑的原因，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几辆采访车在一个拐弯后，就没再跟上来。 而后面的几辆黑色商务车却是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 “可能是换人了，记者讲究第一手资料，之前的估计回去赶稿了。”队长再次看了眼后视镜，嘴角带着玩味。 “可能吧。”司机依旧感到怪异，因为那几辆商务车不单单是跟着自己，甚至还隐隐将其他车辆隔开。 “怎么，你还担心有人来劫警车？你没这么疯狂的粉丝吧？”队长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秦凡。 “没准哦！我现在人气挺高的。”秦凡闻言咧嘴一笑，也带起了玩味，他太清楚那个硬盘在那些人眼中的重要性了。 电脑包就在押送自己的警察脚边，只要这东西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心情轻松愉快。 后续怎么洗？这个应该不用自己操心了吧？ 秦凡的轻松惬意，在秦子娱乐坐镇的林语琴却是急的跳脚，她疯狂的四处打电话，可很无奈，要么不知道情况，要么就是和王三日传来的消息一致。 而那个她派去了解第一手信息的司机郑威，却是在一通电话后就联系不上了…… 见鬼了，这让她怎么办？ 如果情况实属，秦凡就真的完了，不仅仅是他个人，整个秦子娱乐都会受到波及，之前的辉煌将会在片刻间烟消云散，而秦凡也会被打入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而她林语琴和爱琴娱乐，将再次面临困境。 林语琴得不到消息，他连秦凡被带到哪个分局都不知道，她只能预先联系好律师，等待着秦凡的电话。 一遍遍的浏览各种网站，各大新闻媒体的报道还没出来，但酒店大堂那几个路人视角的手机录像却已经在各大平台上疯传。 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走，一同带走的还有个衣衫不整身材却好到爆的辣妹，画面没有一帧打码，面容清晰、举止正常。 这几段录像，已经算是实锤了。哪怕她林语琴有着逆天的公关能力，她也不知道该从何洗起。 联系剧组说是拍摄画面吗？ 可按这个势头看，搞不好明天上午的早间新闻，就会有警情通报，到时候就彻底完了。 还留在公司内的人都一脸愁容，王丫几次拿起手机，却又几次放下。 李子今天并不在公司，而是早早的回家了。 “你在哪？”终于，王丫还是拨通了电话，并且拿着电话冲向门口，她感觉自己这时候应该去陪着李子。 这妮子的脾气，搞不好会出事…… “我在家啊？”李子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常。 “你……你还好吗？”王丫站在路边，抬手焦急的拦车，语气却是小心翼翼。 “很好啊？怎么了？” “你没看新闻？”王丫迟疑的问道。 “你说秦凡嫖娼？”李子的语气依旧平淡。 “你看了？” “看了啊，哈哈，笑死我了，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李子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愤怒。 “可……”王丫语塞，她们也猜到是不是有人设局陷害秦凡，不然哪里那么巧，警察刚上门，记者都一起到了。 而且，那家酒店的隐私保护做的很好，就算真的……这家酒店还是相对安全的。 “你们别当心，他之前不也是全网黑？没事，他能搞定的，不和你聊了，我在健身呢。” “真不用我过去陪你？”王丫不确定的问道。 “不用，不过你要来也行，这几天秦凡都住在剧组，一个人挺无聊的，刚好，你来了我们一起练瑜伽。”李子的声音开始不均匀起来，看样子是开始运动了。 她本来对运动不是特别热衷，但这不是接了武侠剧？虽然她的古典舞基础不错，但多一份准备总没错吧？ 尤其是她刚才看了那个现场视频，呵呵，那腰臀比……了不起啊？她也能练出来。 “那你等我，我还是过去吧。”王丫犹豫了一下，挂断电话开始叫车。 第93章 装个大的 方水儿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她在床上坐了很久，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然后她阴沉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沈铃的电话。 “水……水儿……”电话接通，沈铃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然。 “我只想知道，这事你有没有参与。”方水儿的声音冰冷，透着彻骨的寒意。 “绝对没有，水儿你听我说，我要是事先知道，我至少不会让你过去……”沈铃急忙解释，但话还没说完，方水儿就挂断了电话。 默默的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远处就是繁华的影视城，巍峨的城墙，辉煌的宫殿，绚丽的射灯光彩夺目，古典与现代的结合美到旷世夺目。 影视城，真的是座城。 外面的人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想要挤破头进去，可里面的人呢？ 安安心心的待在这城里，真的就这么难吗？ “他们跟上进来了。”警车终于到达了目的的，海城的一所分局，只是进了分局大门后，司机却是愕然发现，那些跟在后面的商务车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记者都这么大胆了吗？直接将车开进来？还是说上头已经协调好了？ 不但如此，进来的车还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向了他们，数量比预计的要多，呼啦啦一下子十几辆商务车将两辆警车给堵了个严实。 “靠，反了是吧？”队长眉头一挑，这场景着实有些夸张了，这是警局啊？冲击警局？围堵警车？是要劫狱吗？ “我就说吧，现在的粉丝可疯狂了。”秦凡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因为透过车窗，他看到自己那辆ste900。 “呼叫增员，看好他。我告诉你，你这回是真的没可能翻身了。”队长恶狠狠的瞪了秦凡一眼，虽然是晚上，警局的留守人员不多，但值班的警察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底气十足。 在华国，在海城，冲击警局围堵警车？怕是没睡醒吧？ 至于秦凡？煽动粉丝冲击行政执法单位……呵呵，这就不是负面新闻这么简单了。 队长提着警棍打开车门，只是不等他说话，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 “放弃抵抗，双手抱头蹲下！”一声大喝，只见商务车上黑压压的冲出无数黑衣人，各自冲向不同的位置，全方位无死角包围了警车，配合井然有序，分工细致明确。 “你们是什么人？”队长愣神，这对白、这操作怎么这么熟悉？ “国安。”一个中年人面色阴沉的上前，举起了手中的工作牌。 “国安？”队长是真的愣了，华国是禁枪的，哪怕是他们，使用枪支也是有极其严格的手续，层层申请，道道审批，不是特殊情况基本上连枪都看不到。 而眼前，指着自己的就有多少了？拍电影吗？ “双手抱头，蹲下。”一名黑衣人举着枪上前一步，还配合的拉响了枪膛。 队长一脸懵逼的蹲下，怎么抓个嫖娼，还抓出国安的人来？ 几个警察迅速被控制住，连带那个吓傻了的姑娘，她的剧本其实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她会因卖淫接受处罚，但会因为“认错态度”较好，处罚从轻，然后，她可以领取高额的报酬，甚至可以借秦凡的热度，转型当个网红什么的，再不济，经此一役，她在圈内也是身价暴涨…… 可原定的剧本里没这段啊？ 秦凡被郑威从警车内带出，电脑包也被郑威提在了手中。 “你看，反转来了吧？惊喜吗？意外不？”秦凡玩味的走到队长身前，恶趣味的掏出根烟。 “来一根？”秦凡给自己点上。 “咳。”那名中年人咳嗽了一声。 “东西在包里，没离开过我的视线。”秦凡姗姗的站起来，叼着烟指了指郑威手中的电脑包。样子怎么看都像个浮夸反派。 郑威会意，马上找出了硬盘，但郑威却是没有给中年人，而是递给秦凡。 秦凡侧目认真的看了郑威一眼，接过硬盘又递给了那个看着明显是个领导的中年人。 “就是这个，不过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他们就到了。” 中年人平静的看着秦凡，却是也没有去接硬盘，身后一个黑衣人快步上前，手上提着个黑箱子，接过硬盘，小心的放入箱子中固定好，认真的合上，并拿出一副特制的手铐，直接将箱子铐在了自己的手上。 随后又将箱子的钥匙和手铐的钥匙交给了另外一名黑衣人。 秦凡挑了挑眉，很满意对方的重视。 “我不用留在这里吧？”见东西已经落实，秦凡虽然很好奇硬盘里是什么，但他也清楚，是什么和他都没关系。 而且，最好不要有关系，秦父秦母的出现提醒了他，这东西，真的很危险。 “安全起见，你还是暂时不要离开，等初步审理出结果出来再说。”中年人认真的看着秦凡。 “郑威，今天的事，你写份报告上来。”面色依旧阴沉，中年人冷冷的扫了眼郑威。 “是。”郑威认真的回答，抛开其他的不谈，今天的状况，他失职了。 “不怪他，谁能想到这茬？”秦凡急忙帮忙解释，让郑威早点休息是他交代的，并且秦凡也一再表示，自己就在房间，不会出去。 这不是方水儿要来？这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还是感谢秦先生，这边我们会抓紧审理的。你以后也要多加注意，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你是否被盯上。”说着，中年人不再多言，留下几人和分局交涉，带着涉事的几名警察和那个姑娘一起上车离开了。 “你们可要抓紧点，现在估计我的新闻已经到处飞了。”见中年人离去，秦凡坐进了自己的座驾，一同上车的，除了郑威外，还有两名黑衣人。 秦凡不露痕迹的扫了眼他们腋下鼓起的包包，好家伙，今天算是装了个大b了。 “放心，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抱歉。”郑威启动汽车，歉意的说了一句。 “不是说了嘛？不关你的事，而且还要谢谢你，今天要不是有你们，我估计真的完蛋了。”秦凡客气的和另外两名黑衣人道谢，但两人木头一样，只是警惕的看向车外，对秦凡的话毫无反应。 “你确定是冲着你来的？”郑威听懂了秦凡的话。 “十之八九吧，结果不是很快就出来了？”秦凡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脑海中却是开始猜测，到底是谁动的手。 然后，秦凡忽然回神，他想到了方水儿…… 该死！本来现在都完成任务了！ 第94章 嫌散布不实信息 说是很快有结果，却是也等到了几乎凌晨三点，秦凡被安排在了国安的一间休息室休息，出于保险和谨慎，对方甚至不让他打电话，以免真有什么事，打草惊蛇。 秦凡还在国安看到了滞留在这里的记者，他们同样面临着层层审查。 初步结果和秦凡猜想的差不多，和硬盘无关，只是单纯的有人要搞他，而且，矛头指向了皇潮娱乐。 秦凡得到消息后沉思了很久，他想到了之前的种种。 这手段可谓是歹毒至极，誓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一次如果不是恰巧收到快递，自己又要如何破局？ 秦凡内心升起一丝后怕，如果今天的事坐实了，自己怕是很难翻身了。 皇潮娱乐，依旧是因为方水儿吗？好像除了她之外，自己和皇潮娱乐并没交集。 “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上面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看着秦凡阴沉着脸，郑威平淡的开口。 他因为岗位的关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上头的情况，对于秦凡，上面非常的重视。硬盘是一个原因，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秦凡本人。 十月份的几首正能量主旋律的歌曲很对上面几位的喜好，据说在私下里对秦凡赞誉有加。 这样一位艺人，却被资本如此迫害，相信一些得到消息人，已经震怒了。更别说，秦凡上次递交硬盘的奖励还没落实，今天又上交了一个。 “现在可以走了？”秦凡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好像有些小觑娱乐圈的这些资本了，这个圈子，真不是你有逆天的才华，就能混的风生水起的。 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多彩缤纷的圈子，因为它除了绚丽多姿，还有很多看不见的黑暗。 至于皇潮娱乐？呵呵，咱走着瞧。 凌晨四点的时候，林语琴接到了秦凡的电话，从听筒里秦凡能听到，火车乐队的人好像都在。 他没解释太多，只说了句：“没事了，你们早点休息，其他的回头和你们说。我现在回剧组。” 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林语琴再次无语，啥叫没事了？是我理解的那种没事吗？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绝望了？ 然而，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顺着秦凡的话，让所有人都去休息，这是一个合格经纪人必须有的沉稳。 然后，她独自开车，前往剧组酒店。 秦凡回到酒店已经快五点了，他给李劲发了条消息，内容同样很简单：误会解除，明天正常开工。 李劲没睡，或者说睡的并不安稳，手机的震动一下就将他惊醒，因为他托了很多人打听消息。 可当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李劲的睡意更是瞬间消散。 误会？正常开工？ “你现在在哪？”李劲迟疑的回了条消息，今天的事，他认真的复盘了。以他的老辣，自然看透了事件的本质。 但结果非常沮丧，因为证据确凿，根本洗不白，下手的人也不容许秦凡洗白，他们会用最大力度按死秦凡。 最乐观的结果就是秦凡彻底转到幕后…… 可你告诉我这是误会？明天正常开工？ “我在房间，不过前台给换了一间，原来的门坏了，明天聊，累死了。” 看着跳出的信息，李劲再次愣住，不过他没有再次回复，而是拿起了房间的电话，打给了前台。 从前台同样不自然的语气中确认，秦凡的确已经回到酒店后，李劲的眼底流露深深的疑惑。 你小子后台到底有多硬？这种死局都能扛下来？ 胡小凡同样一夜未眠，他是亢奋的。在网络上看到那些小道消息后，他就彻底炸了。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立马发动了他所能发动的所有资源去调查真相，虽然具体情况依旧不明朗，但网络上越来越多的路人视频已经能够证明情况了。 于是乎，他立即亲自联系了自己的粉丝团，并自己出资，购买了一波水军。 他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他知道，墙倒众人推的道理，这时候不痛打落水狗什么时候打？ 做完一切，他发了一条长文，痛心疾首的批判那个无耻无德玷污演艺圈的人渣，并在文中转载了那几段路人视频。 这条微博，哪怕是在深夜，因为之前的操作，也瞬间被大量转发，等经纪公司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载量和阅读量已达到一个恐怖的数量。 经纪人沉默了，在和公司高层简单的汇报后，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 夏长风一直坐在办公室，秦凡被带走的消息他是第一时间拿到的反馈，之后的路人视频，也是他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去扩散的。 可让他奇怪的是，之后的消息就断了，再没人和他汇报过相关的信息，撒出去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论是在酒店盯梢的，还是拿了通稿费的记者，全部都联系不上。 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那个刑警队长自然不是他联系的，他联系的是更高层的人。看了看时间，他没敢打电话给那位询问，现在询问，就有了催促的意思。 于是，时间就在焦灼中一点点的度过，而夏长风一直引以为傲的沉稳也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上午八点准，海城警方的警情通报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了。 可上面的内容，却是让夏长风如坠冰窟。 海城某分局警员：李某、张某、孙某、王某，涉嫌滥用职权，陷害某知名艺人，已被依法立案调查，具体案情正在进一步审理当中，请广大网民对网络上的信息做到不信谣，不传谣。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条通报：网络博主：张三山、市子不是市子、白日不会做梦、用户等，因涉嫌散布不实信息，侵害他人名誉，已立案调查。通告中，再次提醒网友勿信谣，勿传谣…… 夏长风急忙打开网页搜索，却发现那些路人视频，在所有平台都被下架，而发布视频的账户全部被平台封禁。 冷汗不断的冒出，这些人当中，有很多就是他安排的水军。 颤抖的拿出电话，夏长风急切的拨通了他之前联系的官员的电话，然后，不出所料，电话打不通。 呆呆的坐在办公室，他两眼无神的注视着两则官方通告，这秦凡……到底是什么人？ 八点二十三分，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他的办公室被推开，门外站着一队身着制服的黑衣人。 华国娱乐三巨头之一，皇潮娱乐掌权人夏长风被带走了…… 第95章 回南朝吧，以后不要踏足华国 胡小凡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想看看那个倒霉蛋的最新消息。 然后他愕然的发现，他竟然找不到相关的消息了，不说新闻，那些之前的帖子都不见了。 再然后，他发现他的微博账号被禁封了，粉丝群也被解散了。 什么鬼？他急切的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被拉黑了？ 胡小凡一脸惊愕，试着打给了国内分公司的负责人。 这个电话，倒是拨通了，可对方接通电话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回南朝国吧，以后最好不要再踏足华国了。” “超凡回归”，彻底终结。 方水儿的状态调整的非常好，次日上午有一场日出的戏，她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片场。 只是她发现，剧组无论是灯光摄像还是场务道具，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古怪。 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就是娱乐圈，不是吗？她哪怕看透了一切，但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将眼下的事做的更好，一步一步走向她期盼的位置，只有站在合适的位置，她才有权力去做她想做的事…… 上妆的时候，陈导意外的让人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改期，再修整一天。这在以往拍摄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但方水儿知道，这不是陈导体谅她，而是陈导担心她的状态。 出了这样的事，昨天的那些协议自然已经作废，什么主题曲什么扎戏自然都不复存在。 方水儿示意自己没问题，拍摄继续。 她的表现也确实如她自己所言，发挥非常稳定，几组镜头几乎一遍过。 这也让陈旋曲再次感慨，这是个优秀的演员，懂得如何割裂戏里戏外。 上午快八点，早戏结束。到了剧组例行放饭的时间，方水儿默默的坐在自己独属的休息处，盯着手机默默发呆。 手机依旧没给助理，但她也没有开机，虽然内心强大的她可以屏蔽一些情绪，但没必要给自己加大难度不是？ 沈铃今天没来，想来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吧？ 于公于私，昨天的事，都是公司摆了自己一道。不谈感情，单说利益，自己的损失也不小。 且看夏长风接下来会怎么做吧……拿出更高的合约？又亦或是和自己直接摊牌？借着这件事，直接逼迫自己屈从？ 也是，都是潜规则，被谁潜不是潜？ 可现在的自己，有掀桌子的能力吗？ 秦凡……如此惊才绝艳的男人，不也是一夜之间就万劫不复？ 又或许……自己退圈？和他一起安心当一对普通人？ 思维慢慢发散，方水儿却惊讶的发现，片场外的氛围有些奇怪。 放饭的时间，本应该是剧组最轻松惬意的时间，可为什么没有人吃饭谈笑？反而一个个全部在看手机。 都看着自己干什么？难道…… 方水儿心中一惊，难不成昨天的事还有恶化？可再坏，还能坏到哪里？ 难道秦凡和自己的聊天记录被扒出来了？自己也要受直接牵连？ 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被方水儿否定了。 因为在外人眼里，自己和秦凡不存在潜规则这种关系，他们已经“睡了”三年了。 可他们频频看自己又是为什么？连始终坐在导演椅上的陈旋曲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看了自己不下三次。 犹豫着是不是要打开手机，却见去拿早饭的小助理的飞快的向自己跑来，而且两手空空。 真的出事了…… 方水儿皱了下眉，沉稳的忍住了拿手机的冲动，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因为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东西要艰难很多…… “警情……警情通报出了。”小助理气喘吁吁。 果然……这种事不会有侥幸。 “不用再说了，早饭呢？”方水儿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不忍。 “不是……是……”小助理急忙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沈铃急切的声音。 “水儿？水儿在哪？” 方水儿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又转头看向小助理。 “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方水儿深深吸气，按她的推断，沈铃在夏长风找过她之前，是不可能在自己面前出现的，可沈铃这时候如此焦急的过来，难道事态真的恶化了？ “是……”小助理看了眼已经快到身前的沈铃，畏惧的住了嘴。 沈铃和方水儿不同，对待她们这些小助理，可不没那么好说话。 “水儿……你看新闻了吗？警情……警情通报，官方通告……”沈铃同样大口喘着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一直在拍戏，手机没开机。”方水儿盯着对方，语气越发的平淡起来。 沈铃的表情很复杂，让她一时间很难判断事态的发展。 “就在刚才，官方通报出……”沈铃努力平复着呼吸，可只说了一句，声音却顿住，表情也僵在那里，震惊的看着一个方向。 方水儿诧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那个她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身影。 秦凡？ “额……抱歉，没打扰你们吧？我路过……请问，方水儿在吗？我……我是来探班的，对，探班，你们是这样叫的吧？” 晨曦的朝阳下，一个帅气的男人带着些许紧张，在全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拦住了一个场记小妹，亲切且礼貌的询问着。 他的笑容很温和，配上他简单的卫衣牛仔裤，给人感觉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 他的五官很俊朗，阳光的折射打在他的脸上，明暗交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越发让人迷醉。 他的身高有那么高吗？还是说因为那个小妹的衬托？肩膀宽阔厚实，看着好有安全感。 还有那双腿，有那么长吗？不会穿了内增高吧？ 盯着那个身影，方水儿发现自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破防。 她的眼眶不自觉的微微发热。 第96章 交作业 “水……水……”场记小妹被这个笑容震的五迷三道，前一刻她还在和小伙伴八卦，震惊这个笑容背后的神秘和强大，心中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男人如天神一般降临自己的世界……一转头，这个男人出现了…… 红晕从脖子开始蔓延直至耳根，她激动到窒息，只能勉强的抬起手，指了指方水儿的方向。 “说话了……他和我说话了……”脑海中，仅仅剩下这个念头，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哦？谢谢。”秦凡再次道谢，顺着小姑娘的指引，看到了同样呆若木鸡的方水儿。他热情的摆了摆手，大步朝这边走来。 “没打扰你们吧？”走进临时搭建的帐篷，秦凡内心羡慕，果然是大咖啊，这片场好像只有导演和方水儿有这样的帐篷，不知道天龙开拍后，自己有没有，话说男主角加副导演，应该也算个咖了吧？ “你怎么来了？”方水儿内心一万个疑问，但话到嘴边，却依旧是淡然温婉。 “那个……昨天不是……有些误会嘛……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怕影响你休息。这不早上和李导他们开会，听说你们剧组就在这里。我寻思着，过来当面和你说一声，毕竟……再者，我也代表天龙剧组，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刚好，铃姐也在。”秦凡在小助理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但话语却有些吞吞吐吐。 能不尴尬吗？虽然现在事情可能过去了，但昨天晚上电梯口的那一幕，为什么总有一种偷吃被抓现行的既视感？ “你们先聊。”被@到的沈铃浑身一激灵，急忙给小助理使了个眼色，火急火燎的避开了去。 她刚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并非是因为那两条警情通报，虽然初看到的时候确实让她震惊，但更大原因是，她得到了夏长风被带走的消息。 从必死的局里脱身，和脱身后马上倒打一耙，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夏长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竟然直接被带走了？ 这小祖宗背后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不是说他老子只是个大学老师？ 秦凡的身份背景，沈铃在三年前就做了详尽的调查，可你如果有这么牛的背景和手段，凭什么受那三年的鸟气？ 还是说，真的是因为爱情？ 帐篷内就剩下两人，其他人自觉的退出了二十米开外。 方水儿依旧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心底的震撼如何都不能平复。 误会？夏长风亲自出手，能仅仅是误会？ 可这个应该已经被拘押的男人，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说的误会……”方水儿斟酌着用词。 “就是昨天晚上你看到的……具体的我也不好说，反正嫖……嫖娼的事情绝对子虚乌有。你没看警情通报？”秦凡忽然感觉这两字真的很难启齿。 这个可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如果因为这个方水儿心底多了什么芥蒂，那昨天好不容易营造的局势可就完了。 经过昨天的事，他是越发的看重那些奖励了。真是利己利民利国利江山社稷！ 这种任务，岂能不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昨天的快递，算算时间应该是十月屠榜后发出来的，所以，方水儿这边的任务进度，他任重道远…… 至于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尽快消除误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恶心皇潮娱乐，你不是不喜欢我和方水儿搅在一起？ 嘿，我还就当着你的面来，你能拿我怎么滴？以后在一个剧组，酒店房间都住两隔壁，我看你能怎么滴，我有大把的时间渣她。 “我工作时都不看手机的。”方水儿看了眼桌上没开机的手机，她有些后悔了，自己装什么深沉？早看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了。 好像现在整个片场上百号人，就自己完全不知情。 “反正，昨天是个误会，我去了警局后就解释清楚了，然后那几个警队败类也因为滥用职权被立案调查了。” 这句话方水儿听懂了，也听出了其中含义，她看向秦凡的眼神不由多了一丝诧异。 警情通报，是通报这个？ “那就好，我就想，认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方水儿的脸上浮现笑容，恬静且悠远，配上她剧中的复古造型，看的秦凡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一下，是自然反应，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记忆。 该死，要不是那个王八蛋，老子昨天已经得手了…… “对了，陈导应该也在吧？帮我引荐一下？顺便和他谈谈主题曲和你扎戏的事情。”秦凡巧妙的转移话题，哪怕是现在，他依旧不太喜欢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 “嗯，就在那边，陈导也一直说要见你来着。”方水儿起身，领着秦凡向陈旋曲的位置走去。 秦凡的探班，从出现后就一直引的所有人关注，陈旋曲自然不例外，只是看人家小两口有说有笑，连助理和经纪人都避开了，陈导一时间不好上前。 现在看两人联袂而来，自然热情的迎了上来。 今天看秦凡，可和昨天看秦凡不一样了，虽然还不知道背后是皇潮娱乐动的手，但透过两条新闻，同样历经风雨的陈旋曲看到了太多东西。 果然啊……不愧是连方水儿这种女人都被你吃的死死的，昨天还因为嫖娼被抓，今天在女朋友面前就没事人一样…… 在外人眼中，可能有设局陷害，但嫖娼的事基本是坐实了，现场的路人视频无可辩驳，只是因为秦凡背景强大，手段厉害，给强洗摆了。 三人见面热情的客套，尤其是秦凡和陈旋曲，各自带着自己的目的，自然相谈甚欢。 “水儿已经和你说了吧？《庭院深深》的主题曲可就拜托你了。”客套过后，陈旋曲直接开门见山，他是老江湖了，从秦凡的话语中听出了很多东西。 “我今天过来就是来交作业的，天龙剧组马上就开机了，李导可把我催的，就怕我们的女主演不能按时到位。” “交作业？”陈旋曲一愣，一边的方水儿也是愣了一下。 “嗯，昨天我不是和水儿说了嘛，最迟今天早上，本来昨天晚上就想给水儿的，可昨天不是……出了点意外嘛。”秦凡扯了下嘴角，怎么感觉这事绕不过去了？ “你已经写好了？”陈旋曲不确定的看了眼方水儿，不是昨天下午才商议好方案的？这小子昨天晚上还进了局子，在局子里写的？ 方水儿脸上笑容不变，但心底再次狐疑，你写好了？我剧本大纲和要求都没给你啊？你不会就凭借《庭院深深》四个字就写了吧？ 第97章 人世间 “嗯，小样有了，你要现在听听吗？这也没乐器，我清唱几句？”秦凡露出自信的笑容。 “有钢琴。道具？道具组的快去把钢琴抬来。”陈旋曲目露精光，满脸的期待，对于秦凡的创作能力，两次屠榜后已经很少有人怀疑了。 这是部年代剧，还真有一架复古的钢琴作为背景道具的。 “有钢琴啊？那太好了。主题曲讲究的是意境，有伴奏代入感会好一点。” 站在远处的工作人员听到导演呼喝，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秦凡海戏的视频太火了，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事。 都不用再招呼，几个剧务甚至是龙套演员手忙脚乱，不一会就将那架钢琴给抬了过来。 钢琴放下，几个剧务却是犹豫的不愿意离开。 陈旋曲明白他们的意思，询问的看向秦凡。 “我不在意，只要你们剧组觉的没问题就行。”秦凡看懂了陈旋曲的眼神，你剧组不怕泄密，装b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也没说一定要装大的？小装也是装哦。 积少成多，万一那个洛女士一高兴，又赏点什么东西？ 听到秦凡的话，陈旋曲哈哈大笑，示意工作人员可以都留下，并不露痕迹的看了眼一边的摄像。 摄像会意，默默的架好了摄像机。 泄密？就怕泄不出去，白给的热度不要是傻子，可以预见，经过昨天的事，秦凡的热度又要到达一个新高度了。 况且，那神神秘秘的天龙八部，到现在还没任何有关秦凡的消息透出，陈旋曲几乎已经断定，秦凡在剧组绝对不是配乐师那么简单。 林语琴其实是和秦凡一起来的，包括《庭院深深》剧组片场的位置和拍摄时间，都是她通过关系打听到的。 只是之前碍于沈铃一样的原因，她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过去。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她的内心其实很焦灼。 她昨天夜里到了剧组酒店，但没见到秦凡，她也不敢打扰，只是忧心的自己开了个房间默默等待着。 然后，没有然后了…… 自己这个经纪人好失败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方水儿领着秦凡去见陈旋曲的时候，她还在暗自神伤，感叹自己一身满级公关，却是毫无用武之地，这是第几次了？一开始不是说强强联合，打造一片星辰大海的？ 你是开疆拓土了，可联合呢？你倒是给我出力的机会啊？不然你这股份和薪水我拿着心里慌。 然后，她看到了剧组人忙碌起来，远处的人也围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 看到钢琴的时候，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当看到秦凡在钢琴前坐下，她大呼不妙，尤其是她还看到了边上架起的摄像机以及围观人举起的手机时。 大哥？你有没有一点艺人的觉悟？你只是来探班的，发个通稿就是人情往来了，你这是干什么？ 可等到林语琴冲到跟前的时候，秦凡已经开始唱了。 “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 “命运的站台，悲欢离合，都是刹那，人像雪花一样飞很高又融化。”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那特殊的嗓音在复古的钢琴声中回荡。 围观的众人感觉很魔幻，这个昨天晚上还被搂进局子，被大家感慨昙花一现的男人，此刻竟然就在眼前，沐浴着朝阳在给他们唱歌？ “世间的苦啊，爱要离散雨要下。世间的甜啊，走多远都记得回家。” “平凡的我们，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不管人世间多少沧桑变化。” 林语琴无奈的捂着额头，心底再次回忆起金峰之前的提醒。 这样的歌你就这么当众唱了？在别人的剧组？在镜头环视之下？ 这不会是给人家的主题曲吧？你有问过我这个经纪人吗？你哪怕是公司老板，但也请你尊重一下你的经纪人好吗？这个经纪人在圈内很有地位的…… “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在妈妈老去的时光，听她把儿时慢慢讲。” “也祝你不忘少年样，也无惧那白发苍苍，若年华终将被遗忘，记得你我。” “火一样爱着，人世间值得。” 歌曲到了副歌部分，一直强装镇静的陈旋曲终于在高亢的四重连音下动容，这种情绪堆叠，一重高过一重，用在电影里太讨巧了，只要画面不拉胯，能轻易的勾起观众的情绪，并一波波叠加上去。 还有歌词，太贴切了，这秦凡真是妖孽……他应该不只看过剧本大纲吧？方水儿应该给他看了详细的剧本，或者说和对方有详细的沟通，很多自己在大纲中根本没体现的细节，他竟然捕捉到了？甚至还写进了歌里？ 一瞬间，陈旋曲脑补出了很多剧情和画面，好像，自己的剧本需要调整一下，嗯，略微的调整一下。 悠扬的间奏响起，秦凡抬头，转向身侧的方水儿，深情的注视着对方。 这女人真的很美，尤其是穿上戏服，立在晨风如一朵娇艳的迎春花。 “有多少苦乐，就有多少种活法。有多少变化，太阳都会升起落下。” “平凡的我们，一身雨雪风霜不问去哪。随四季枯荣，依然迎风歌唱。” 方水儿早已忘记秦凡为什么明明没看过剧本，却能写出如此贴切主题的歌曲。她是主演，她对剧本的研读和对人物的理解甚至还超过了编剧。 所以在歌声一响起，她就彻底被代入了人物，代入了情绪。 这其实也是方水儿做为演员最强的天赋所在。 随着悠扬的旋律，方水儿仿佛看到了剧中自己的一生，她忽然发现，好像之前也是如此，听着秦凡唱歌，特别容易动情。 难道这个男人的歌声真有魔力？ 然后她注意到了秦凡看自己的眼睛，她的脸色恬静，但眼底却是浮现迷离。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当副歌部分再次重复时，方水儿逆天的演艺天赋被勾起，竟然随着秦凡一起合唱起来，而且唱的丝毫不差。 现场的人包括陈旋曲都醉了，这两人的声线，好契合啊。 什么叫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原本剧组中是有几个坚定的“秦子粉”的，可这一刻，他们动摇了。 林语琴听到这里，无语的看了眼方水儿，好吧，你高兴就好…… 第98章 没存在感的经纪人 歌曲结束，两人依旧深情对望，方水儿是依旧沉浸在那情绪当中，而且很复杂，她感受的不仅仅是剧中的情绪。 她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这看似风光的背后，每天戴着面具活着。 有多少苦乐，就有多少种活法。 有多少变化，太阳都会升起落下。 这是他要对自己说的吗？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孤寂和执着？他是在劝解我吗？ 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秦凡爱自己，这一点三年前她就确定，只是那时的他爱的热切、爱的卑微、爱的执着、爱的怯懦。 而此时的秦凡，爱的依旧热切，但这热切中却透着睿智、带着含蓄、更加真实。 秦凡的视线注视着方水儿，情绪同样因方水儿的合唱而被引动。 这女人，真的很有魅力。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在吸引他，她的容颜、她的气质、她空灵的嗓音、她晨曦中的倩影，他已经分不清这是身体的本能，还是作为男人的本能了。 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应该会幸福吧？至少，会很“性”福。 “太棒了，感谢秦老师啊，这首主题曲太棒了。”陈旋曲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然后雷动般的掌声响起。 “陈导满意就好，期待和你下次合作。”秦凡从钢琴前站起，客气的回应着。 “协议没签吧？”林语琴挤进人群，满脸无辜的小声嘀咕。 “哦，这是我经纪人，琴姐。”秦凡恍然，替林语琴介绍。 “语琴啊？我们老朋友了，我还说你刚才怎么也在，你成了秦凡的经纪人？”陈导面露诧异。 “前不久的事，说来好笑，我这经纪人挺失败的，你们这是？”林语琴无力的看了眼秦凡。 “哦，我给陈导的新戏写了个主题曲，陈导挺满意的，后续就麻烦琴姐了。”秦凡的脸上也浮现些许不自然。 这个问题，好像金峰和琴姐都提醒过自己几次。 “有个事刚好和陈导商量一下，就是水儿……”见陈旋曲正在兴头上，秦凡犹豫了片刻，索性直接将邀请方水儿进天龙剧组的事给说了。 打铁趁热不是？ 听完秦凡的话，陈旋曲的脸上神色不变，但心底却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先生在李劲的剧组不止是配乐吧？”陈旋曲没有马上回答方水儿扎戏的事，而脸上带着古怪，笑呵呵的看向秦凡。 方水儿扎戏的事早就和皇潮沟通好了，现在表现出大度什么的，反而落了下乘。 “李导抬爱，我除了配乐，还负责编剧，所以在剧组混了个副导演，同时，我也是主演之一。”身边的方水儿从刚才开始，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有些奇怪，这种被高颜值美女注视的感觉让秦凡有些飘飘然，他下意识的撸了下刘海，小小装了一波。 “副导演？编剧？”陈旋曲一惊，心底盘算着秦凡话语中的真实性和含金量。 李劲剧组的副导演？李劲什么人他太了解了。 编剧？这个传说投资三个亿的项目，秦凡不会是主要发起人吧？ “主演之一？”另一边的林语琴一下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额，这个是昨天才定下的，没来得及和你说，那什么，合约还没谈……”秦凡注意到林语琴幽怨的眼神，声音越发的心虚。 从《庭院深深》剧组离开，林语琴一路沉默并不语，跟在秦凡身后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老板，你还有其他安排吗？”林语琴盯着前面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在一声长达十秒的叹息后，无奈的开口。 “李导不是说了？白天大家修整一下，晚上八点，开个会，商量开机仪式？” 剧组的主要人员昨夜差不多都没睡，今天一大早的晨会也仅仅是让秦凡见见大家，稳定人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昨天的事……” “我能有什么安排？看他们怎么弄吧。”秦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黑衣人出手还是非常靠谱的，相信对方会最大程度的消除影响，至于后续，呵呵……皇潮是吧…… 秦凡还不知道，夏长风已经被带走了。 林语琴闻言再次撇了撇嘴，自己的存在感好低啊…… 他们？哪个他们？老板背后的势力？ “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吗？”见秦凡讳莫如深，林语琴也知道这些事情老板不说，自己不好随意打听，只能懂事的问了一句。 她其实公关能力很强的，而且也有相当完善的人脉和资源…… “先看看再说吧，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也一夜没睡。”秦凡打了个哈欠，昨天在那边不可能睡的着，回到酒店五点，七点就被拉起来了。 睡觉？林语琴再次无语，你是真的心大？还是底气足？虽然官方通报已经出了，但之前的那些视频已经传了一夜了。 现在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给人的遐想更大好不？而且，哪怕是官方出手，也不是每一个视频都能删除的…… 谣言这东西，一旦在网民心中形成共识，有没有佐证完全不受影响。况且，昨天真的是谣言？ 然而，秦凡真的去睡了。 林语琴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依旧睡意全无。她打开自己的电脑，在各大平台上浏览起来。 不出所料。哪怕官方一再强调“勿信谣、勿传谣。”但各大平台上经过一夜的发酵，依然热度高涨。 不少旷课的网民到处询问，而其他见过视频的网友则是讳莫如深的用各种隐晦的话语含糊的解释。 这么一来，事件就显得扑朔迷离了，关注度也在一度升高。 如果不是各大平台都得了消息，有意的压制热度，说不定现在又是一个头条。 看到这里，林语琴再次感慨，老板背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让这么多平台一起失声？ 但仅仅这样，不够啊…… 这种可以定性为终生污点的黑料，如果不在一开始就不妥善处理，以后还是有暴雷的风险的。 平台可以删除网络上的视频，但那些保存在手机和电脑的视频，是删不掉了，也阻止不了网友私下传阅。 “二丫？你还和李子一起？”沉思许久，林语琴拿出了电话。 “嗯，她去学校上课，我不太放心，就跟过来了。” “做的不错，别大意。她情况怎么样？”林语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二丫人小鬼大，看着古灵精怪，但做事出奇的靠谱。 “啥情况没有，该吃吃该睡睡……”二丫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无语的回答。 她是一夜没睡，但睡在身边的李子昨天不到十点就睡着了，而且一觉到天亮，早上还做了一组古典舞基训…… “没事就好，看来她是知道点什么。这样，我发段文字给你，你马上让李子配一张她在学校的照片，发微博。” 第99章 狗粮洗地 “马上就要进剧组啦！好期待也好紧张，人生第一次演戏，希望不会让你失望，说好的，多多关照哈！”李青衣的微博更新，配图是她在学校食堂吃早饭的照片。 照片上李青衣面容清秀，裸妆出镜，配上周围洋溢清楚的大学食堂背景，可谓伶俐可人，清新脱俗。 这条微博一更新，迅速引起网友关注。 从秦凡被抓的消息一传出，其实就有很多网友在李青衣的微博下留言。 有担心的、有替李青衣不值的、有谩骂的、有路过吃瓜来嘲讽的…… 可此刻，看李青衣完全没有一丝难过的样子的。 照片中的李青衣端着豆浆抓着肉包，腮帮子鼓鼓的，清冷的眼眸却是透着顽皮与朝气。而照片的选景角度非常讲究，巧妙的将身后食堂的菜单和价目表给拍了进去。 这个菜单和价目表上，是有日期的…… 她真的不难过？ 关注李青衣的粉丝都知道，李青衣当初可是为了秦凡跳过楼的…… 还有，进剧组？演戏？多多关照？ 李青衣要演戏了？人生第一次，应该不是上台唱戏吧？ 至于多多关照，几乎不用思考，粉丝们就知道李青衣说的是谁。 难道秦凡真的没事？ 不然，哪个女孩子能接受自己男朋友这事？ 粉丝们纷纷留言询问，当然，用词非常严谨小心。 而李子也是第一时间发了条回复。 “子虚乌有，人红是非多，都散了吧！我去上课了。” 看着李子发出的微博，林语琴微微松了口气，下面的舆论导向不错，但她在不知道秦凡的下一步动作前，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然而，她马上发现，方水儿竟然也更新了一条微博。 看到微博的内容，林语琴先是皱眉，但紧接着，脸上露出笑容来。 方水儿的微博是一条视频，正是早上秦凡在《庭院深深》剧组演唱《人世间》主题曲的一幕。视频明显是专业摄像机拍摄的，一镜到底，非常完整。而且清晰度和运镜都堪称完美。 方水儿本人和导演陈旋曲也都出现在了镜头当中。 尤其是之后的两人合唱部分，虽然现场收音效果不尽人意，但那意境真是美到让人沉醉。 “一大早的就来探班，还神秘兮兮的给惊喜。不过，这歌我喜欢！我就说他靠谱吧？@《庭院深深》@陈旋曲。” 网友看到这条微博，是真的懵了。 昨天的消息，真的是假新闻？ 哪怕能耐再大，也不至于昨天晚上被抓，今天早上就跑剧组探班的吧？而且你看方水儿话里话外的得意…… 本来看到微博更新，是想着进来吃瓜的。 不是应该自哀自怜，痛批渣男，划清界限吗？ 这一嘴狗粮撒的…… 不过这歌是真好听，《庭院深深》的主题曲？他们合唱吗？他们好般配哦…… 网络舆论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秦子粉”和“凡儿粉”再次活跃起来。 秦凡这一觉是睡的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简单的吃了份酒店的鸡蛋面，秦凡急匆匆前往会议室。 晚上的会议剧组很重视，议题是开机仪式的形式和时间。 参会人员很多，几个导演、剧组重要人员、以及几个主演和他们的经纪人都在。 包括了最晚进组的方水儿和沈铃。 沈铃来的其实比方水儿还早一些，方水儿确定出演，但相关的协议还没谈，这个马虎不得。 可让她奇怪的是，她见了李劲，见了胡乔松，见了王三日，却没有一人和她提及协议的事。 她明里暗里暗示了几次，可几人就是装傻，避而不谈。 难道是因为夏长风？对方要借机敲打？还是要借机压价？ 想到这个，她很头疼。 从早上接到夏长风被带走的消息后，她就再没得到更新的消息了，她甚至不敢去猜测这次博弈的结果。 而眼下，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按流程去走。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会议开始。首先，我代表剧组欢迎几位的加入……”胡乔松作为资方代表，开始了长篇的开场白。 “前期的准备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几个影视基地的选景都已经完成，相关的外景也已经开始搭建，第一批服化道今天下午也到位了……” “我们几个初步商量了一下，暂定三日后下午三点，就在海城影视基地，举行开机仪式，各位有没有意见？” 参会的众人没有表示，只是几个对剧组了解不多的主演和经纪人露出诧异。 还没开机……外景都搭好了？这效率……果然有钱好办事啊。 从剧组选角到现在才几天？难道他们已经筹备很久了？ “对了，段誉的演员是谁？”饰演乔峰的柳彬发出疑问，他是最早确定的主演，在试镜成功后就一直留在剧组，跟着武师练习打戏，这也是个非常敬业的演员。 “哦，我忘了介绍。秦凡，本剧副导演，负责剧本、配乐、角色定位等工作，同时，他也是段誉的扮演者。”胡乔松忽然露出玩味的微笑，慎重其事的向众人介绍秦凡。 秦凡其实有些睡过了，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一脸的懵的抬起头来。 “秦凡也是第一次演戏，还希望各位多多包涵。”见秦凡如此模样，林语琴急忙开口。 但其实她的话说不说一样，知道的早知道，不知道的……那表情叫一个精彩。 尤其是方水儿，她是今天下午才看到剧本和王语嫣的人物小传。 秦凡演段誉？狂舔自己的那个段誉？ 忽然，方水儿对接下来的拍摄期待起来。 好像李青衣演那个木婉清？ 这剧本是秦凡写的……艺术来源生活吗？ 不由的，她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这人叫肖毅，成名很早，偶像出身，年纪稍长后，改了戏路，专演沧桑大叔，有过几部出彩的警匪片。 肖毅是慕容复的扮演者，形象怎么说呢？帅是挺帅的，而且那种抑郁的气质也很独特。 只是…… 方水儿不露痕迹的看了看秦凡，又看了看肖毅，这选角真的没问题吗？会有姑娘不选秦凡选肖毅？ 而肖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神情古怪的转过头去，和方水儿演这种感情戏他是很期待的，可剧组里如果还有秦凡…… 这钱不好拿啊……戏里戏外的，都是坑…… 肖毅的咖位不低，几年前还拿过一个小奖项的视帝，按道理是完全不虚秦凡这个“新人”的。 但方水儿这个前男友，除了主演还是编剧、配乐、副导演……资方代表发言他都快睡着了，在剧组的地位可见一斑啊。 第100章 怂了 胡乔松详尽的介绍完剧组的情况，将话题交给了第一导演王三日，和胡乔松这个体制内的官员不同，王三日的话很诙谐，也很接地气，他热切的和各位打完招呼，说起了暂定的拍摄计划。 “拍摄计划是分三组进行，分别由我、林导、汪导三人负责，同时开机，所以各位接下去可能会比较辛苦，很可能今天在这个片场拍，明天就要赶下个片场了。具体的拍摄计划和分镜安排，晚一点就会给到到大家，大家可以提前安排好行程。” 王三日说的不多，更多是表明态度和他第一导演的位置，其他人也明白这点，在他说完后，一个个将目光看向了真正的大佬，监制李劲。 很多剧组的监制就是挂个名，但李劲显然不是，从他亲自参与全程选角就能看出了。 李劲拿起面前的话筒，先是沉吟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目光扫了一圈，才咳嗽了一声开口。 “这个项目想必大家已经都有所了解了，没营养的话我也不重复了，相信各位都明白这部戏的意义。” “拍摄的进度会很赶，五个月八十集，这意味这什么？但同时拍摄的要求也会很高，所以大家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剧本什么的，仔细去琢磨琢磨，别到时候在片场尴尬。”李劲的声音很沉稳，没太多感情，但这话出来，在坐的众人心中一凛，连秦凡的下意识的坐直了身躯。 “另外，我再强调一点，大家都不是新人了，应该知道剧组的规矩，接下来的五个月，档期一定要调整好，别因为……”李劲的声音越发低沉，可话到一半，坐在秦凡身边的林语琴尴尬的起身。 “抱歉，我接个电话……”见自己起身打断了李劲，她歉意的笑了下，拿着手机跑向外面。 这种场合，懂点规矩的都知道将手机静音或者干脆关机，不带手机几乎是片场的规矩了。林语琴自然知道这个，她也确实静音了，但她不敢关机啊。 昨天他老板闹腾的事还没彻底过去呢，这不？一个她不得不接的电话果然来了。 李劲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扫了眼秦凡，暗叹一声，借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重新酝酿情绪。 “大家都不是新人，也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最优秀的演员和相关人员，所以关于纪律……” “老板……你出来一下。”李劲的话再次被打断，还是林语琴，她小跑的回来，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秦凡身后，趴在秦凡耳边小声的说着。 秦凡闻言一愣，先是看了林语琴一眼，又为难的看向李劲。 这段时间他对林语琴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非常专业的经纪人，所以在这样的场合让自己离开，显然是有比较重要的事，可李劲才刚刚强调纪律啊…… 秦凡知道林语琴，李劲自然也了解，他无力的冲秦凡摆了摆手，再次端起了茶杯。 秦凡歉意的点了下头，快步跟林语琴走到门口。 会议室内其余人更纷纷低头，这秦凡在剧组果然地位超然啊……尤其是几个经纪人，暗暗用心记下，回头一定要提醒自家艺人，可别真当人家是新人。 “怎么了？谁的电话？”关上会议室的门，秦凡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那个情况，某种意义上说是打了李劲的脸了。 “皇潮。”林语琴目光灼灼。 皇潮？秦凡眉头一挑，眼神也锐利起来。 “他们要转让一份合约，我不敢做主。”林语琴的嘴角扯了一下，其实她心里挺难受的。 经纪人处理合约，这本是分内的事，好不容易有她可以发挥的地方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做主。 “什么合约？”秦凡脸上浮现疑惑。 “方水儿的合约。” “方水儿？不会是艺人合约吧？” “就是艺人合约，还有七年。” “他们要卖了方水儿？”秦凡是彻底愣住了，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两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就是皇潮，而原因，大概率是因为方水儿。 因为这是他和皇潮唯一的关联。 而现在对方竟然要卖掉方水儿？卖给自己公司？ 怂了？ 是的，夏长风怂了。 他昨天刚被带走的时候，他其实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沉稳的。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而且他并非直接经手人，哪怕扯到他身上，也影响不了什么。 带走他应该是例行问话，给自己个下马威。做事的是那个警察，下命令的是那个领导，而那个身材火爆的小姐姐，自然不可能是他亲自联系的。所以，他从法理上并没有过错。 他相信那个领导也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话都说。 无非就是事后多给一些补偿罢了。 输了就是输了，他夏长风输的起。这次输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等这事过去，他们还可以慢慢玩……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几位警察并没有将他带回警局，而是带他到了一栋门牌都没有的大楼内。 看着交接的几个黑衣人，无论他问什么都没人理会他。 警察走了，他被关到了一间审讯室内。 他的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警察到公司带走他的时候是众目睽睽，警号和警车都不是假的，而且还出示了传唤文书。 所以，这是官方组织？但是哪个部门呢？秦凡背后到底有什么背景？ 这一关，从上午一直关到下午，没有任何人来“例行问话”，甚至连杯水都没有。 终于，他的沉稳被消磨殆尽了，他开始在审讯室内对着摄像头大喝起来。 当然，他喊的内容很克制，只是声明要见自己的律师，他相信，他的律师已经知道自己被带走了，而到现在还没能见到自己，这也是他恐慌的原因之一。 不久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个面色冷峻的黑衣人。 “知道了，我去请示一下。”扔下一句话，门被再次关上。 留下夏长风继续在黑暗中凌乱，想见律师要去请示一下？我还没定罪好吧？严格意义上讲，哪怕我犯罪了，只要流程没走完，我还只是嫌疑人，我有权见律师！ 第101章 我不急，真的 然后又是长久的等待，差不多下午六点的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陪同律师进来的，依旧是那个黑衣人，对方手中拎着个饭盒，只是放下后，黑衣人却没有离开，始终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说实话，这种将自己关了一天，不闻不问甚至不给吃喝的情况，已经算违规了吧？犯人还有人权呢！ 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律师，可律师却是对他讪讪的笑了一下，替他打开了饭盒。 他惊呆了，这个律师可是业内牛逼的不得了的存在，年薪都超过很多艺人了，现在竟然…… “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他好像懂了，也没心思吃饭，他小心的看了眼黑衣人，开口询问律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涉嫌国家安全。”律师的语气很为难，身边的黑衣人给他很大的压迫感，他可以利用法律条文对着警察摆事实讲道理，可对这些黑衣人……呵呵，借他一身胆子他都不敢。 一旦事情上升到某种高度，国家利益是可以凌驾其他规则之上的。 “国家安全？怎么可能？我做什么了？”夏长风傻了，这……栽赃一个嫖娼的罪名，怎么还栽赃出个涉及国家安全来了？ 你哪怕倒打一耙，也找个有点说服力的理由吧？你到底啥背景？ 还是说，是其他什么事的牵扯？ 娱乐三巨头，国际化合作必不可少，难道是哪个项目有牵扯？ “具体的还不方便透露。”律师看了眼身边的黑衣人，认真的强调，他是真不知道，一开始他甚至连夏长风被带到哪里都打听不出来。 “但是……”律师又看了眼黑衣人，见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才接着说：“各部门，已经展开对公司的全面调查……” 夏长风的眼眸猛的瞪大，期望从律师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然后，他失望了，他只看到了律师眼中的严肃和慎重。 也就是说，真的是“全面”调查？ 娱乐公司，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夏长风太清楚了。很多东西本是心照不宣，也不是他一家公司这么做，但真要拿到台面的话…… 夏长风忽然想到自己对秦凡所做的种种，这次，包括上次……如果计划成功，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对方的报复，不会也要自己…… 他瞬间是真的慌了。 “你马上，联系秦子娱乐……” 于是乎，林语琴接到了皇潮娱乐高层的电话。 “他们准备卖多少？”似乎同样想到了什么，秦凡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八万八。”林语琴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出了一个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数字。 老板，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把皇潮娱乐逼成这样？ “八万八？华夏币？”秦凡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别说华夏币，就是美元或者英镑也不可思议啊。 那是谁？方水儿！七年合约，卖八万八？娶个三线城市的大专生彩礼都不止这个数吧？ “这应该是当初方水儿签约时的签约费。”林语琴给出了一个说法。 这个签约费，其实就是签约红包，和协议内的分成什么的无关。根据艺人资质不同，价格浮动比较大，有的新人签约费也就几千。 八万八，对于当时的方水儿来说，已经算高了。 可拿到现在……不说商演，就是随便在那个节目里露个脸，都不用说话，一秒镜头也不止八万八啊。 “买了。”秦凡低头沉吟了片刻，嘴角扬起。 怂了？那利息我就收下了。 琴姐留下打电话，给对方回复，秦凡乐呵呵的回到会议室。 李劲还在强调“纪律”和“团队”，但秦凡的目光却是看向了方水儿，这就是自家艺人了？ 哪知对方也在看她，两人对视，秦凡温和笑了，方水儿先是不明所以，但紧跟着也露出温婉的笑容。 秦凡的走动没能打断李劲，虽然他注意到了秦凡。 林语琴很快也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但同样引起了李劲的注意，他克制着不去看对方，依旧沉稳的强调着各种注意事项。 这就是他外号“片场暴君”的由来，在他的剧组，必须要按他的规矩来。 然而，对面的沈铃却是不知为何，突然站了起来。 李劲再次被打断。 “抱歉……我接个电话……”沈铃感觉牙疼，但这个电话她不接不行，是公司高层打来的，根据可靠消息，夏长风现在还没回来，这个电话可能关系重大。 不等李劲说什么，沈铃快速的跑向外面。 李劲无语的瞪着对方的背影，是自己老了吗？还是时代变了？ 端茶，喝水，酝酿情绪…… 但这一次，李劲酝酿的格外长，期间，他不露痕迹的扫视众人，发现除了秦凡脸上带着莫名的喜庆，其他人的表情都没问题，严阵以待，仿佛期末考试前的小学生…… 李劲暗暗吐了口气，再次拿起话筒。 沈铃回来了…… 带着高跟鞋特有的韵律和节奏，啪嗒啪嗒啪嗒…… 一旁的王三日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憋了回去。 然而，沈铃仿佛没有看到众人古怪的眼神，径直跑到方水儿面前，附耳低声的说着什么，目光还频频看向秦凡。 方水儿同样如此，一脸诧异惊愕、却又透着复杂，还带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欣喜。 她不确定的看向秦凡，秦凡微微颔首，举起手中的茶杯，像是在酒吧撩妹一样，摇摇的举杯。 “要不你们的事先谈吧？我这里不急，真的。”李劲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你们这一茬一茬的，现在又眉来眼去的。 “额，抱歉。”方水儿急忙道歉，她可不是秦凡，知道李劲是什么人。 “到底什么事？”李劲没有理会方水儿，而是直接转向了秦凡，现在要是没个说法，他是真的下不来台。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皇潮把水儿卖给了秦子娱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但秦凡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和方水儿复杂的神情却是不断的提醒他们，这可能是真的。 再次在林语琴、沈铃两个经纪人的脸上得到确认，众人是彻底震惊。 皇潮娱乐卖了方水儿？有毛病吧？是皇潮高层脑子进水还是夏长风脑子秀逗了？ 第102章 吻 方水儿啊？正当红的花旦，花了大把资源捧起来，目前出演陈旋曲的《庭院深深》，这就就是冲着拿奖去的；一首《我和我的祖国》被官方力推；现在又拿下了王语嫣这个角色，影视歌三栖，已经不是潜力无限可以形容了。 而且这几天借着和秦凡的绯闻炒作，热度都顶天了。 不出意外，这就是下一个天后，而且是个六边形战士，无短板的那种。 不到三十岁的天后，你卖了？卖给秦子娱乐？ 多少钱卖的？多少钱愿意卖？ 几个艺人和经纪人在脑海中纷纷开始猜测。 而几个导演，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今天沈铃过来，他们所有人避而不谈合约，就是因为这个。 倒不是沈铃猜测的借故打压，而是怕卷入纷争，秦凡昨天晚上能回来，就说明秦凡破局了。 但这样的局面都能翻身，秦凡会忍这口气？ 在他们想来，秦凡一定会有反击，但反击的力度，他们无法判断。 这时候如果签了方水儿，后续很有可能会卷入秦凡和皇潮的纷争中去。所以，即便他们心中满意由方水儿出演王语嫣，但具体的合约，还是拖一拖的好。 谁知？秦凡的反击来的如此突兀和出人意料。 皇潮把方水儿卖了？ 这当中，最震惊的就属胡乔松了，他看秦凡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了一丝敬畏。他可是通过特殊途径知道，夏长风今天早上被带走了…… 有了这个事情的冲击，李劲“团建”的心思也没了，会议草草结束，只是在结束前，李劲再三强调，三天后开机仪式正常举行，而所有人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定妆照，开机仪式上，所有出席演员带妆上场。 “秦凡。”刚站起来，秦凡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秦凡转身，方水儿亭亭玉立，欲说还羞。 其余人瞬间领悟，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会议室门口，沈铃和林语琴一左一右如门神般的站着。 “你有什么想法？”林语琴将门带上，语气感慨的看向沈铃。 “我能有什么想法？皇潮我是肯定待不去了，至于秦子……我之前得罪过他，过节还不小。”沈铃微微一笑，带着自嘲和感慨。 这就是娱乐圈…… 林语琴耸了耸肩，她本来的打算是趁机再挖个墙角，沈铃的业务能力她是认可，艺人的名声可以靠捧，但经纪人的名声是捧不出来的。 但听说和老板有过节，她就识趣的住了嘴。 会议室，秦凡复杂的看着向他缓步而来的女人，这感官真的挺新奇的，自己这就成她老板了？ 舔狗如果知道这事，不知做何感想。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老板了？”走到近前，方水儿仰着头，同样复杂的看着这个男人。 方水儿是个理智的人，她的感性都留给了镜头，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为此付出了很多。 而这段时间，她却陷入了纠结和怀疑。 她的面前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本不该出现的选择题。 事业……爱情…… 是的，爱情。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东西，一个连恋爱都需要签订协议的人，怎么可能拥有爱情？ 可从摔掉大胖的茶壶那天开始，她知道自己真的遇到爱情了，遇到那个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了。 可也许是对她用“协议”亵渎爱情的惩罚，这个爱情来的不是时候，来的与她的事业格格不入。 她想到了天龙剧本中的一句诗，是秦凡描写虚竹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她变的不再理智不再淡漠，她放不开自己一直追求的梦想，可她同时舍不下他…… 她选了一个最糟糕的选项，拖着…… 哪怕经历了昨天的事，她依旧不敢去面对。 然而，这一切竟然就这样迎刃而解了？自己痛苦的阻碍就真的在那个男人谈笑间灰飞烟灭？ 夏长风是什么人她早看清了，他的为人、他的品性、他对自己的觊觎以及他的手段…… 所以她太清楚解约的困难。 然而……他到底做了什么？ “嗯，你可以这样叫我，所以，以后要好好努力哦。”看着眼神都要拉丝的方水儿，秦凡忽然有点慌，这女人的眼神太有冲击力了。 秋水为眸，眉目含情，眼角带春……要命哦…… 秦凡抬起手，想像个老板或者领导那样拍拍方水儿的肩膀，可抬到一半却又犹豫了。 这毕竟是个女下属不是？ 然而，他悬在空中的手却是被方水儿握住。 十指相扣。 掌心仿佛被电流穿过，一股麻痒从脚底心升起，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秦凡的目光呆滞，就看着方水儿拔丝的眼神渐渐涣散，点点春情荡漾，缓缓闭眼，微微翘唇，就那么一点点踮起脚靠了上来。 四唇相触，温软湿热，清香满溢，甜软濡糯。 没有意外发生，没有人忽然推门，也没有电话响起，没有地震，更没有晴天一声惊雷。 秦凡的右手被握着，左手却是丢脸的抓紧了裤腿。 这就亲上了？然后怎么办？要抱她吗？要不要伸舌头？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片刻，秦凡伸出的舌头还没碰到对方，方水儿扭头娇羞的跑开。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是方水儿的初吻，她拍过吻戏，而且两次。 可那个时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代入的是角色的情感，她吻的也是剧中人，是道具。 所以哪怕在镜头前她真情流露、情难自拔，但她心底毫无波澜，拍吻戏和吃猪蹄肘子没区别。 而刚才，她动情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大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吻上去的。 可哪怕仅仅片刻，哪怕一触即分，她也感觉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那种电流般的冲击遍布全身，她庆幸这里是会议室，庆幸自己知道琴姐和铃姐就守在门口。 不然，她怕自己停不下来……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清脆的脚步渐渐离去，门外的琴姐自然看清了方水儿的状态，默契的没有打扰秦凡的回味。 摸着嘴角的余香，秦凡下意识的舔了一下。 这哪里是神仙姐姐……这是妖精…… 秦凡想到了那秋水般的眼神，心底微波荡漾。 真动情了？还是演的？ 对哦，她是演员，而且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自己现在是她的老板，所以，她更理所当然？更肆无忌惮？ 毕竟昨天晚上她们还约了来着…… 想到这个，秦凡没由的一阵烦躁，心底的波澜消失无踪，甚至唇角的香甜的不复刚才。 第103章 定妆照 悻悻的走出会议室，秦凡发现林语琴还守在门口。 “有事？”秦凡挑了下眉。 “嗯，两件事。”林语琴认真的看着秦凡。 秦凡停下脚步。 “方水儿的合约。怎么签？”林语琴直蹦主题。 秦凡皱眉，他听懂了。 秦子娱乐目前就两种合约，一种是他、李子、火车乐队的，但这种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艺人合约，因为完全没有约束力，说是合作协议更直观一点。合作项目，然后公司和艺人各拿分成。 另外一种，才是正常的艺人合约，也就是目前邓馨艾的合约，可邓馨艾是属于子公司爱琴娱乐的。 这也是林语琴要特意问他的原因。 “你什么意见？”秦凡没有表态。 “正常来说，一般都是沿用原公司合约，但很多也会适当上调分成给艺人。”林语琴给出了行业标准。 “那就先这样吧。”秦凡思索片刻，平静的回答。 林语琴不露痕迹的挑了下眉，还好，没被美色冲昏头脑。她是真怕秦凡脑子一热，按他自己和李子的合约签，那这公司以后怎么整？ “第二件事呢？” “沈铃。”并不磨叽，直接说出了名字。 “她怎么了？” “她是方水儿的经纪人，而且在皇潮主要的业务就是负责方水儿，现在方水儿走了，她的处境会非常尴尬。”林语琴认真的看着秦凡，细心的观察着秦凡的反应。 “她尴不尴尬关我们什么事？”秦凡撇了下嘴，她可没忘记穿越之初，在码头上堵自己的沈铃。 这次的事不好判断，但那一次，她一定是参与者。 “那方水儿过来后，你准备让我跟着？”林语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行吗？”秦凡愣了一下。 “方水儿的资质非常好，说她现在是摇钱树都不为过，她值得更多的关注和投入。” “所以呢？”秦凡皱眉。 “我本来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挺自信的，但是老板你，再加上李子、方水儿……我怕我应付不来……”林语琴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挫败感。 有哪个经纪人会嫌弃自己手下的艺人咖位大的？会嫌弃自己的艺人热度高的？ 可她手头上这几位，不是咖位的问题啊……是动不动就上头条，不经意间就震动娱乐圈的存在。 三个加一起？别说发展了，盯着三个人不出事就很不错了。 秦凡眼皮抬了一下，他听懂了。 “所以，你想把沈铃挖过来，继续跟着水儿？” “从业务上说，沈铃这个金牌经纪人是名头不是吹出来的，方水儿有现在的成就，她功不可没。但你们好像有过节，所以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不行我就嘚去物色其他人了，随着公司的发展，以后艺人会越来越多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其实联系我的人已经不少了。” 林语琴给出了很理智很客观的建议，这是经纪人的基本素养。 “这个理由不够。”秦凡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语琴。 “沈铃是皇潮的老人，在皇潮很多很多年了，从一个小助理做起的。如果要对付皇潮，沈铃可以省掉很多麻烦。”林语琴忽然低下头，声音平静的像是电子合成音。 “你问问水儿的意思吧，她如果觉的没问题，你就签了她。”秦凡丢一下句话，快步的走向外面。 林语琴……果然混娱乐圈的没一个善茬啊……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网络上有关秦凡被抓的传言诡异的销声匿迹。而在有心人的带动下，秦子粉和凡儿粉再次撕的热火朝天。 这期间天龙剧组设计人物造型的时候出了些有趣的插曲。 秦凡的剧本中人物小传描写的相当详细，而选角也是按照上面的标准找，所以大多数人物的造型异常顺利。 就比如李青衣的木婉清，几乎一版定稿，所有人看到古装扮相的李青衣后，就一致认为，木婉清就是这个样子。 但秦凡的段誉造型，却是迟迟定不下来。 第一稿太过放荡，第二稿过于阴柔，第三稿看着就是个淫贼。 这使得过来审稿的几个导演叹为观止，怎么化妆都像反派的演员他们不是没见过，但长这么帅，还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演员，他们是真的第一次见。 这使得的秦凡相当无语，直接自己动手画了张素描，让造型师按上面的整。 画的非常不错，很传神，甚至连秦凡自己的一些特征特质都画出来了。 化妆师叹为观止，小心的还原画作。 然后，所有人看着秦凡沉默无语，和画上的没错呀？很段誉，但是吧…… 怎么看着都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为什么感觉像个舔狗？”没心没肺的二丫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就是这个味！”王三日一拍大腿，总算是找到定位了。 “舔狗？”秦凡的眉头一皱，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自己了好吗？ “可不是吗？这版可以，果然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哦。”李劲哈哈大笑。 “哎，你们一说还真是，段誉不就是一个舔狗？这版可以。”凑热闹的胡乔松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上妆的李子嘟起嘴，对这个称呼好像不太满意，但作为新人，她不敢去反驳导演的话。 林语琴最终还是签下了沈铃，依旧负责方水儿的经纪业务，至于方水儿原本的团队，像化妆师、助理什么的，都是方水儿自己发的薪水，自然都跟着过来了。 这三天，沈铃和林语琴达成了初步的默契，所以这三天，方水儿和李子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其实也是林语琴当初坚持的原因之一。在网上引导粉丝撕逼，这个可以，但线下你俩可别真撕起来…… 需要的时候偶尔炒作一下可以，但无时无刻的来，谁受得了？粉丝也会厌倦不是？ 开机发布会就在这样欢声笑语中慢慢临近。 地址定在了海城影视城的武林广场，也就是拍摄计划中，乔峰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 三天时间剧组一直在尽心准备，各路媒体都发出了邀请，甚至与时俱进，还邀请了不少主播。 天龙的官方账号早已落实，只是一直没有发布消息，而它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官宣开机仪式的时间和地点，并且，同步更新了该剧的演员名单。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演员名单放出后，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不说字体不一样的监制和三个导演名字，下面密密麻麻的演员表竟然没有一个名字是陌生的。 严格说，新人就只有秦子娱乐的三个：秦凡、李青衣、王丫。 可这三个能算新人？ 其他人呢？好像就没一个是二线以下的，海城卫视这是疯了？多少预算？这么霍霍？ 就这张演员表，秦凡初看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怎么有种看《建国大业》海报的既视感？ 然后，总有网友擅长从众多震惊中找出最震惊的华点。 博主北风发文，甚至没有配文，就是一张海报截图，只是截图上圈了三个名字。 秦凡、方水儿、李青衣…… 王三日期待的一幕出现了，发出的邀请函根本不够，原本预留给粉丝的位置被再度缩减，第二批次给粉丝发放的邀请函被直接取消。 而在网络上，秦子粉和凡儿粉再次活跃起来，甚至在二手交易网上，已经能搜到开机发布会的邀请函销售，而且标价夸张，隐隐超过了一些演唱会的价格。 但是，还真有人买…… 第104章 开机发布会 10月18日，《天龙八部》开机仪式在海城影视城武林广场如期举行，无数媒体、粉丝蜂拥而至，那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到场的人数远远超过预期，这还是公布时间仓促，很多路远的粉丝无法及时到场的情况下。 胡乔松无奈，通过官方渠道紧急联系相关部门，加派人手在现场维持秩序。为了安抚没能入场的粉丝，特意在武林广场四周架设投影设备，直播发布会现场画面。 同时，经相关部门协商批准，在影视城各大宣传大屏上，同时进行直播，分流拥堵人群。 而在入口处，加设了一条主播专属入口，根据主播自身粉丝数量，达到一定级别后可免票进场进行直播。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三点，海城卫视主持一姐：莫丹闪亮登场，一番热场的寒暄过后，主创团队被邀请上台。 李劲当先，后面依次跟着资方代表胡乔松，三个导演王三日、林飒、汪杰，以及……秦凡？ 观众看到上台的六人一愣，秦凡怎么也上去了？不怪观众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因为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其他几个导演穿的都是西装，包括负责主持的莫丹也是一身得体的大露背晚礼服，但秦凡穿的是什么？ 戏服，古装…… 一身雪白的云袍长衫，腰佩墨绿的锦锻腰带，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几缕刘海挂于额前，那叫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可按道理这个环节不是导演说戏环节？没到演员上台吧？ “哇，秦凡好帅，他的古装简直绝了！” “为什么只有秦凡？我家神仙姐姐呢？” “对啊，其他演员呢？” “秦凡果然背靠资本，这场合导演组竟然直接带他上来，该不会这部戏就是为了捧他吧？” “你们搞错了，你们忘了秦凡的主业了？他是创作人，这部戏的配乐应该是他做的。他现在上台没毛病。” “搞笑，你见过哪个剧组上主创的时候带上配乐师的？莫不是这是一部音乐剧？” 台上的莫丹见几位站到指定的位置，仿佛是听到了台下观众的议论，也不过多客套，直接开始介绍。 虽然台上的几位大家都认识，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首先请欢迎《天龙八部》的独资方海城卫视，及海城卫视代表，海城卫视影视部负责人胡乔松先生。” “本剧监制：李劲导演。” “导演组：王三日导演、林飒导演、汪杰导演。”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几位导演纷纷举手示意，而他们背后的大屏幕上，也一一显示出一个个名字和职务。 巨大的“天龙八部”四个字下，先是显示出品：海城卫视，第二行是监制：李劲，第三行是导演：王三日、林飒、汪杰。 现场的掌声不算热烈，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主持人后面的介绍。 “本剧的副导演、编剧、配乐、主演之一的秦凡。” 主持人话音落下，预料的中的掌声没有响起，反而出现片刻的寂静，连直播间等待弹幕都停了。 “什么情况？秦凡是副导演？” “配乐我能理解，他的歌真的很好听，但编剧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编剧吗？” “是我听错了？还是主持人口误？这是要扣钱的吧？” 议论声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大屏幕上秦凡的名字出现了，而且似乎加了特效，职位一个个闪现。 然而，看清秦凡名字前面那一连串的前缀后，掌声依旧没有响起，反而议论声更大了。 王三日嘴角翘起，来了……开机发布会才刚开始，第一波热词就出现了。 “大家没有看错，秦凡不只是这部戏的主演，而且他还同时担任了副导演和配乐的工作，至于编剧……”王三日笑呵呵的拿起话筒。 “这部戏的剧本，完全是出自秦凡一人之手，可以这么说，没有秦凡的剧本，就不会有这个项目。秦凡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编剧，没有之一。” 哗…… 台下一片哗然，王三日的这个评价……好吧，你是拍了很多烂片，但你也拍了很多经典呀。 你现在说着这样的话，你以前合作过的那些编剧会怎么想？ 这其实就是王三日的话术，他在告诉大家，这个剧本，是他从业以来遇到最好的剧本。 “所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秦凡创作的故事，是否和他写的歌一样，惊才绝艳。” 台下终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多人还在消化王三日的话。 “王导，您如此推崇秦凡的剧本，那这到底是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主持人适时的接过话题，让发布会继续。 “这个故事，别具一格，他不同于传统武侠。秦凡是主演，但他只是主演之一。故事主要围绕三个主角。” “三个主角？”主持人重复了一遍，台下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下来，被台上的对话所吸引。 “对，三个主角，他们分别对应着儒、释、道三种精神内涵……”王三日侃侃而谈，按他的意思，这里其实由编剧秦凡自己来解读效果会更好，但秦凡严词拒绝。 开玩笑，他只是不熟悉娱乐圈，他不是没混过职场…… 前面的风头够大了，副导演好几个、编剧也是一大堆，为什么大屏幕上就自己一个名字？如果这活还接下来，让王三日这个导演在台上干什么？适当的确定导演地位还是必要的，没看李劲都站在一边不吱声。 而台下的观众，随着王三日的解读不淡定了。 故事别具一格？这是开场白，哪个剧组的开机仪式上不是这么说？ 可你别具一格要有个限度吧？不是武侠吗？怎么上来就儒释道？三个主角就够新颖了，还三种文化思想、三种精神内涵？ 佛家慈悲、道家逍遥、儒家浩然正气，好家伙，这部戏的格局这么大？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了秦凡的身上，这家伙写的剧本？ 王三日的讲述其实很笼统，并没涉及什么具体的剧情，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下脚本框架，但这依旧唬的台下观众一愣一愣的。 听不太懂，但不明觉厉。 第105章 群芳斗艳 “哇，我听云里雾里的，忽然对这部戏更期待了。三个主角，三种文化内涵，那秦凡饰演的角色是道家？”主持人再次接话。 “嗯，秦凡饰演的段誉，就是集合道家精神的体现。不过其实，这部戏说是三个主角，也不是特别准确。”王三日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 台下观众一愣，随即恍然。 你看，没猜错吧？这部戏就是为了捧秦凡的，完全是自编、自导、自演……前面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开始提前铺台阶了吧？ 话说秦凡确实厉害，演员表上的柳彬、李世玉，可都不是什么小咖啊，柳彬差点拿了影帝，而出演虚竹的李世玉是全国武术冠军出身，已经拿了两个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配角了。 这样的演员，拉来给秦凡作配？ “不是三个主角？那是……”台上的莫丹面带微笑，接话这种事，她是专业的。 “严格的说，是八个主角。《天龙八部》嘛……”扫视着台下惊诧的表情，王三日脸上的笑容越发洋溢，就喜欢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八个主角？”莫丹夸张的叫了一声。 “对，八个，天龙八部，取自佛教中的八种神话种族，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他们分别对应剧中的乔峰、段誉、虚竹、阿朱、慕容复、鸠摩智、阿紫、玄慈方丈……”王三日洋洋得意，开始对人物设定展开进一步的解释。 这一下，观众是真的被惊到了。 看王三日说的头头是道、有模有样，这一次，观众的视线却是没有看向秦凡，而是死死的盯着王三日和其他几个导演。 这剧本，如果真能还原出来…… “简直是叹为观止，这真是秦凡写的剧本？”主持人的语气听起来同样被震惊到了，给她的通稿中自然不会如此详细，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设定。 “所以我说，秦凡是我见过最好的编剧，没有之一。”王三日又抬了秦凡一手。 “李劲导演，您是这部剧的监制，但我相信，很多观众现在和我的想法一样，对这部戏都非常期待，你有什么想和观众说的吗？” “简单的说，这是一部群像戏，非常挑战导演的功底，我相信观众们不会失望的。”李劲的发言很简洁，他和王三日不同，他习惯用作品说话。 其他几个导演也简单的说了几句，但话里话外，都隐隐透出对秦凡的推崇。 秦凡也被主持人@到，简洁的客套了几句，因为还没到互动环节，秦凡是按稿子说的，稿子是林语琴准备的。 几位导演被邀请入座，坐在了舞台侧面的位置上。 而秦凡，则被留在了台上，重头戏来了。 粉丝大老远的赶来，可不是为了见几个老男人剧透的…… 主持人定了定神，用激情澎湃的声音邀请主演上场。 饰演乔峰的柳彬、饰演虚竹的李世玉和饰演慕容复的肖毅联袂而来，台下爆发热烈的掌声。 三人上台，但站位非常诡异，影帝提名的柳彬站在了左边，最佳新人李世玉自觉的站在了右边，而那个拿过小奖影帝的肖毅却是站在了最外侧，还后退半步，让出了半个身位…… 一直站在台上的秦凡先是向右退，撞了人后向左走，却被无情的夹在了中间。 “这就是儒释道吧？”主持人调笑，然而，接下来的互动让海卫的一姐很郁闷，演员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气氛融洽，但台下的观众却是不接茬，感觉心不在焉，频频的看向入口处。 无奈，主持人请四位男主演退到一边，有请女主演上场。 这一下，场面热闹了。 可谓群芳斗艳、百花争春。今天并不是所有演员都来了，但按王三日的尿性，上的了台面的女演员都被要求出席。 而且这些女演员，全部都是古装扮相，锦罗玉衫、莺莺燕燕，一个发布会现场，硬生生有了走红毯的既视感。 要知道这里面，经过严格的选角后，光是各大娱乐公司的花旦就有七八位，更别提还有方水儿这种人气王了。 台上的秦凡也微微咋舌，刚才在后台大家分散没什么感觉，现在聚集在一起，好家伙，怎么有了皇帝选妃的感觉？ 台下的观众情绪高涨起来，热浪一波高于一波，粉丝们发出尖叫、呐喊，举着应援牌声援自己的偶像。 等人员全部到位，主持人莫丹暗暗庆幸，一开始接到通告的时候，知道是武侠剧，她也选了一件古装，却被造型师严厉制止。 不然，现在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前站了。 “哇……这场面……不知道还以为电影节开幕呢。”莫丹静静的站在一边，努力的调整节奏。 “李青衣是第一次参演电视剧吧？”说着，莫丹微笑的转头，看向站在第一排位置偏左的李子。 这个站位，一开始王三日很头疼，说咖位吧，台上很多都大差不差，也就方水儿这几天的热度有些离奇，隐隐别树一帜。 但李劲大手一挥，按戏份排。 于是，李子从第二排被换到了第一排，而方水儿，当仁不让的站在了c位。 只是奇怪的是，主持人竟然没有先问c位的方水儿，而是第一个抓住了李子。 这就是她的小心思了，你们之间不好排位，那就挑一个最嫩的，而且这个还是秦子娱乐的，有了秦凡前面的铺垫，这也不突兀。 况且……莫丹是海戏毕业的……她是小师妹的“秦子粉。” “啊？”李子显然没有想到主持人会第一个问自己，她甚至都没想过会有需要自己回答的时候。 一时间，举着话筒完全懵了，那样子，呆萌可爱，瞬间把观众们萌翻了。 李子今天一身素雅的劲装，天青色的长袍，乳白的凤尾衣带，区别以往的青衣扮相，看着越发的冷清干练。 只是配上此刻的表情，反差感毫无违和，在一众莺莺燕燕中，却如一朵未开花的青莲，中通曼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连一旁的秦凡看了，心底都莫名的产生一丝涟漪。 那次看她的剧照，好像也是这个感觉，清澈不可方物，远观不敢亵玩。但又偏生让人怜惜，想要抱回家藏起来…… “呵呵，小师妹别紧张，有什么对观众想说的？”莫丹宠溺的上前一步，悉心引导。 “我……我会努力的，争取不让导演失望，不让观众失望，不让……不让老板失望。”李子深深吸气，稳定情绪后语气依旧支支吾吾，只是说到最后，看着秦凡的语气却是坚定起来。 第106章 方水儿的大料 台下发出善意的笑声，而挤在一起的“秦子粉”却是忽然高举名牌，整齐的喊着“秦子秦子一辈子！” “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谢谢。”李子冲着那个方向招招手，那是她的“秦子粉”，听着她们的口号，李子的脸上微微泛红。 “哇，作为新人，小师妹的人气可是羡煞旁人，相信你家老板一定不会失望。”莫丹另有深意的补了一句，笑呵呵的向前走去。 “水儿的古装造型是一如既往的能打，我都不敢上前了，能允许我站的远一点吗？”莫丹调笑的站在方水儿三米开外。 “丹姐说笑了，今天这场合，我都不敢抬头。”方水儿大方的举起话筒，微微向前奏了半步。 方水儿今天出奇的一身黑衣，长裙上黑底云纹，白丝浮露，看着多了分素雅，却不减风情。 从人物设定上说，王语嫣更适合白衣，可白衣古装的造型和方水儿之前的角色重叠度太高。 导演林飒拍板，将王语嫣的着装换成了黑色。 还别说，这样一换，让方水儿的气质在一众姹紫嫣红的花旦中，更为突出了。 “水儿好像是最后一个进组的？” “感谢各位导演抬爱，因为之前还在另外一个剧组，档期没定，所以晚了一些。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不让导演失望，不让观众失望，不让老板失望。”方水儿微微欠身，所说的话，竟然和李子完全一样…… 连台下的粉丝也是在同一时间高呼方水儿的名字。 “凡儿一生所爱！” 方水儿的粉丝基数本就不少，而今天来的，还是“凡儿粉”有组织“有目的”的前来的，自然声势浩大。 “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方水儿又重复了一遍。 这就很诡异了，李子是新人，没啥经验，但你方水儿是什么人？这样一模一样的复刻一遍，有意思吗？ 如果是其他人，方水儿的行为很好理解，这是给新人台阶，化解刚才的尴尬。 可前面是李青衣哟……你这样针对真的好吗？ 还有，秦子粉喊：秦子一辈子。可以理解，因为人家公司的名字就叫秦子。可以理解成给公司加油。 可你的粉丝现在喊“凡儿钟爱一生”…… “哦？皇潮的高层今天也来了？”莫丹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拉偏架她也是专业的。 “这我不清楚，不过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是秦子娱乐旗下的艺人。”方水儿笑的恬静，举止优雅而从容，说话间，微微侧头，冲秦凡调皮的眨了眨眼。 好一个烟波流动，眉目传情，台下观众愣了片刻，忽然爆发巨大的喧嚣。 方水儿换公司了？从皇潮跳到秦子娱乐了？ 台下的娱乐媒体集体傻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为什么没有得到消息？ “你没开玩笑吧？”莫丹也愣住了，这可是大新闻，而且，在这个时间宣布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时机。 但是……这么大的爆点，自己这个主持人不应该提前拿到通稿的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一时间，无数记者掏出了电话…… “当然，昨天下午走完流程，所以，我现在的老板在那里。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方水儿举起如葱般的手指轻轻点了下秦凡，然后慎重其事的向着秦凡鞠了一躬。 台下的粉丝沸腾了，但秦子粉却是集体失声。 为什么抬上鞠躬的明明是方水儿，可他们的脑海中，却响起：往后余生，请多多包涵？ 被无数镜头对着，秦凡笑的脸颊生疼，他也被方水儿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安排的？”后台，林语琴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沈铃。 “我说不是你信吗？”沈铃一脸的无奈，这个料，在这里爆了对剧组宣传的好处不用说，可对方水儿本人的帮助真的不大，方水儿怎么想的？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她方案都做了两稿，就等这发布会结束后开始预热铺垫…… “哎……”林语琴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沈铃的心态她感同身受。这秦子娱乐以后有的热闹咯。 台上的几个导演笑开了花，这真是意外之喜啊。在他们看来，这个消息秦子娱乐肯定会等到恰当时机，疯狂造势，让利益最大化的。 也因此几人虽然提前都知道了消息，却也没敢厚着脸皮去和秦凡谈。 在娱乐圈，热点就是流量，就是钱。 没想到，秦凡如此上道，如此仗义…… 台上的李子脸色很垮，嘟着嘴皱着眉，完全看不到一丝笑容。她可不是什么娱乐圈老油条，也不懂什么叫表情管理。反正就是不高兴。 这个画面被很多镜头捕捉到，尤其是几个懂抓热点的主播，一时间直播间内的观众们心疼的不行。 如此率真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瞎了眼呢？ 主持人莫丹的控场能力还是很强的，结束了方水儿的采访，急忙转到下一位。 后面的采访如期进行，几个花旦显然都是精心准备了台稿的，聊的大多和剧组、角色相关。 只有一个新晋花旦，言语中同样@了一次秦凡，但反响平平，没起什么波澜。 秦凡的热度，不是谁都能蹭的，尤其是粉红色的热度。 一众花旦一一介绍，观众和粉丝大饱眼福，媒体记者也有了满意的素材。 可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媒体朋友，依旧不断的将视线在秦凡、方水儿、李青衣三人的身上游走。 尤其是方水儿自爆了一个大热点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一边的李劲也是微微皱眉，方水儿的这个瓜，能引流，但会引歪了，观众对新剧的关注反而会减少…… 莫丹同样是这个感觉，花旦们走向自己的位置，她的目光却是扫向了秦凡。 “我们聊完剧本和角色，是不是该聊聊音乐了？我们的配乐大师，新歌榜屠夫？” 脸快笑僵的秦凡眼角抽搐，神马屠夫？有这么夸人的吗？ 他尴尬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前几天还在隔壁剧组唱了一首，在这边可不能厚此薄彼呀。”莫丹的脸上浮现期待，这话其实不是她要说的，而且也不在计划中。 这是耳反中，现场导演要求的，显然，相关人员因现场状况做出了调整。 “唱主题曲？”秦凡愣了一下，看向了李劲。 “当然啊，你总嘚表示一下吧。”莫丹催促。 “这个，能唱吗？”秦凡见李劲没反应，又看向了王三日。 这是计划外的变故，他不敢冒然答应，其他的他不懂，但宣发的事情，剧组开了很多会，什么东西在什么时间爆出去，是有严格安排的。 王三日微笑的点了点头，带头鼓起掌来。这就是他刚才偷偷安排的，新剧被方水儿盖了风头，这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主题曲？秦凡不是有《笑傲江湖》吗？虽然不是特别贴切，但意境在啊…… 这首曲子他后来仔细分析了很久，在武侠剧中完全是天花板级别的配乐。 第107章 难念的经 得到王三日的首肯，秦凡来到了舞台中央。 “需要什么伴奏？吉他还是钢琴？”主持人莫丹一脸期盼，她是秦子粉，更是秦凡的歌迷。 秦凡闻言转头，却发现舞台边上已经站满了工作人员，而吉他和钢琴都在边上，只要他点头，马上就会有人送上。 剧组准备的非常充分，他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抱着古琴和二胡的乐师，想来是王三日准备的。 “吉他吧。二丫，帮忙。”秦凡回头喊了一句，他刚才也看到了架子鼓。 “来啦！”二丫一身火红的长袍，扎着双马尾的脑袋兴奋的摆动着。 “不是古风吗？”莫丹一愣，主题曲的内容现场导演已经通过耳反告知她了，是一首很有韵味的古风江湖曲，而且也准备了古典民乐的伴奏。 莫丹之前之所以问钢琴还是吉他，那是铺垫，等秦凡说出华国传统民乐后，拉高观众的期待。 可秦凡竟然直接选了吉他？还喊了王丫？没记错的话，这是乐队的鼓手吧？ 用这两乐器伴奏古典民乐？ 但现场的工作人员不知道，秦凡的声音落下，就有人送上了一把吉他，而架子鼓也被抬到了舞台上。 秦凡试了下音，又指挥工作人员将架子鼓移到了舞台前方。 台下的林语琴微微点头，这老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这时候将架子鼓移到前面，就是捧二丫的意思了。 台下的观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秦屠夫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不说新歌榜上的战绩，就是前几天给隔壁剧组写的主题曲《人世间》，也是瞬间炸翻了各大平台，宣传片还没出，主题曲已经传遍网络了。 这《天龙八部》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主题曲能随便？ 记者们的镜头也纷纷对准了舞台，调好焦距。尤其是那些主播，一个个恨不得将直播杆怼到秦凡的脸上。 这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一名叫俞大海的主播。 没错，他就是海戏现场，因为迟到最后却站在了最前面的那个主播。从那他天之后，他的人生改变了。 一个名不经传的生活主播，那天登上了平台首页，一天的收益超过了过去一年。 而在那天之后，他仿佛开窍了，没啥才艺又不能擦边的他看到了流量密码。 于是，他找到了火车录音棚，没别的事，就是请吃饭、交朋友。 那天在现场，几人算是有了一面之缘，听说是秦凡的头号铁粉，又是主播，这交情就结下了。 之后，俞大海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录音棚，还是生活主播，只是播的东西就请客吃饭，请火车乐队吃饭…… 人气就这样莫名的被他接下来了。 几天前听说有这个活动，他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王丫倒是没多想，问过王导后，今天也给安排了一个位置。 台上的李劲也是微微皱眉，他也想到了《笑傲江湖》，可用吉他和架子鼓…… 的确，这样的场合传统民乐在气氛调动上是会吃亏，但架子鼓上去，会不会破坏歌曲意境？ 他心底有了一丝担忧，担心秦凡急于求成，反而过犹不及。 “纷繁间曾情根深种，红尘中慕热血英雄，怀翩翩武功若游龙，藏玲珑功名于心中。” “天地间为情深相拥，人群中有快意与共，寻片刻芳踪若惊鸿，守磐石挚爱于命中。” 然而，不等他多想，秦凡拨动吉他，独特的嗓音开口。 李劲眼眸一瞪，不是《笑傲江湖》？这小子真的写好主题曲了？ 王三日的表情也很精彩，淡淡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 主持人莫丹一脸欣喜，她对文字的敏感度很高，几句歌词的用字非常讲究，果然这个男人一开口，就有那种文曲星砸在脸上的感觉。 “爱，恨，惊天地美梦成真。” “贪，嗔，动乾坤揽责于一身。” “情，深，扰世间潮汐浮沉。” “痴，真，惹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分。” 林飒作为剧组中唯一的女导演，她对剧本的研读其实比王三日还要透彻，当她听清歌词后，先是诧异的看了李劲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震惊后，她呆呆的看向舞台。 这歌词……说是剧本是按照歌曲写的都不为过，她甚至怀疑，秦凡先创作了剧本，还是先写了这首歌。 台下的观众都在凝神倾听，享受着优美的旋律和独特的嗓音，听秦凡唱歌真是一种享受，明明很流行的曲风，但听着却是江湖激荡，爱恨情长。 几名娱乐记者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惊喜，他们是带着作业来的，所以对信息的捕捉极其敏感。 从刚才王三日介绍剧本的时候他们就在做笔记。 八部天龙，对应八种神怪，对应八个人，对应……爱、恨、贪、嗔、情、深、痴、真…… 我了个去，这就是秦凡替自己的剧本量身订制？要不要这样夸张？ “看生死事眼前事风驰电掣，盼无常事世间事抛却我执。” “贪恋今日决战时快意恩赐，唯愿来日放下时随心所致。” “顾心上事承诺事如醉如痴，待江湖事侠义事心中标尺。” “无愧于我心所向一生一世，一次。” 歌曲到了副歌部分，王丫几乎不需要秦凡的提醒，鼓棒在手中打了个漂亮的回旋，落这种鼓面上。 有了鼓点的加入，现场的气氛热烈起来。 台上两人身着古装扮相，秦凡一席白衣抱着吉他，王丫身着红袍打着架子鼓，但画面却完全没有丝毫违和，浓烈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诡异的错觉出现了，在观众的眼中，秦凡弹的不是吉他，而是琵琶，王丫打的也不是架子鼓，而是古筝。 副歌结束，观众如痴如醉，然而预料中的间奏没有出现，秦凡猛的抬手，右手悬空离开了吉他。 二丫和秦凡的默契无需多言，鼓声戛然而止，舞台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结束了？观众一愣，这明显只唱了一段啊？难道没写完？ 李劲的脸上流露惋惜，带着责备瞪了眼王三日，王三日也懊恼的扯了下嘴角。 “没写完吗？”饰演阿朱的演员侧头，好奇的问坐在身边的方水儿，方水儿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问话。 但下一刻，秦凡的右手再次扫向吉他，一段奇异吉他独奏响起。 第108章 真正的江湖 “曲风变了，旋律还是那个旋律……”方水儿的眼眸闪烁奇光，她的音乐素养不低，但她很难想象，同一个旋律，为什么可以弹出两种曲风？ 台下的观众和记者们脸上的期待更强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曲风独特的前奏结束，秦凡再次开口，然而这一次，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怪异。 大部分观众一脸懵逼，但小部分的脸上浮现惊喜。 尤其是李劲和王三日，粤语？这小子竟然还写了粤语版？ 舞台上的方水儿脸上更是异彩连连，不但换了曲风、语种，唱法也不一样了。 是因为粤语独特的发音吗？之前唱国语的时候，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情长而苦短、豪情却凄婉；现在换成了粤语，却仿佛每一句都在感慨，放荡不羁、洒脱自如…… 这，才是江湖…… “啊，哈，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哈，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哈，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哈，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到这里，很多观众哪怕不懂粤语，也感受到曲风和唱法变化后带来的改变了。 情绪的引导、感情的升华。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这才是秦凡吗？ 这很秦凡啊！ 那些做笔记的记者脸上却是透出惊容。因为有李劲和王三日的存在，今天到场的自然有不少粤州媒体。 这些记者的眼底闪烁着狂热，他们听懂了……并不是歌词，而是意境。 爱不得、求不得、怨不得、恨不得，贪嗔喜恶怒、悲欢哀怨妒，一首主题曲竟然完整的唱出故事精髓和内涵…… 甚至这首歌的凝练程度，还要超过王三日刚才的解读。 林飒的两眼露出痴迷，这是什么神仙配乐，精读剧本的她竟然在一句句歌词中找到了对应的人物角色……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 “贪欢一饷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秦凡的演唱再次到了副歌高潮，但这一次，观众的体验完全不一样了。 舞台还是那个舞台，人也还是那个人，可这一刻，在秦凡滚珠落玉、连绵不断的三连音中，他们恍惚看到了刀光剑影、荡气回肠。 李劲已经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他的眼底充满了惊喜，不说这剧将来能达到什么高度，单单这首主题曲已经足够“笑傲江湖”，成为武侠剧的巅峰了…… 王三日笑的合不拢嘴，一下一下用力的拍打着汪杰的后背，打的用力还挺有节奏。 观众听的热血沸腾，台上的演员也是心潮澎湃，一个个如痴如醉。 以至于一曲终了，秦凡的尾音还未消除，台下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甚至台上的很多花旦女演员，也一同挥舞着手中的道具，尖叫欢呼起来。 不知是哪个女演员率先喊了一句“秦凡，我爱你！” 场面失控了，台上的演员们纷纷效仿，而台下的观众却是仿佛被某种情绪点燃，一句句“秦凡、我爱你！”冲破天际。 现场唯一冷静的，好像只有两人。 方水儿、李子。 李子的情绪一开始是很亢奋的，在所有的女演员中，她是第一个发出尖叫的。可当身边那个波涛汹涌的“王夫人”喊出“秦凡，我爱你”后，她的脸色瞬间就冷冽了下来，她目露凶光的瞪向那个女演员，可她的目光杀伤力有限，直接被忽略了。 然后当更多的女演员喊出“秦凡，我爱你”后，她的脸色就垮下来了，肉嘟嘟的嘴撅着，那种自己碗里的肉被惦记却无力反抗的挫败感一点都不加掩饰。 方水儿的神情很淡然，脸上挂着沉静的笑。她自然知道这些演员为什么叫，也清楚他们的目的。 这不是说真的爱上秦凡了，而是“秀”，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在什么场合扮演什么角色。 她的笑容很“姨母”，有那种我家的牲口很壮实，被邻居夸赞的淡淡自豪和洋洋得意。 主持人莫丹一脸崇拜的走上前，却是望着秦凡久久无语，她也是懂粤语的，而且也懂音乐。 词曲、意境、内涵、唱功，可以说秦凡一首歌直接打破了武侠剧甚至影视剧配乐的天花板。 秦凡被现场的气氛渲染的有些飘飘然，有一说一，这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公演”。这种被万众瞩目、被追捧的感觉真的很棒。 台下的呐喊还在继续，但已经从“秦凡我爱你”，变成了“再来一首”。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问什么了，把开机发布会唱出演唱会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莫丹平复情绪，乖巧的站到了秦凡身边。 秦凡腼腆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场面他经历的不多。 台下依旧整齐的呼喊着“再来一首”，不但是广场，好像广场外也隐隐传来相似的声音。 “观众的热情很高呀，要不？再来一首？”莫丹也很期待，娇笑的看向秦凡。 秦凡很意动，这种感觉很爽啊…… 当然，在林语琴不间断不停歇苦口婆心的提醒下，他终于学会了一点娱乐圈的规则。 他迟疑的转头，看向李劲。 却见李劲微微摇头，而坐在李劲边上的王三日，却是疯狂的摆手。 开什么玩笑？有这一首足够了，流量不是这样玩的，循序渐进懂吗？以后还要靠你时不时的爆一下，保持新剧的热度哦！ 秦凡看懂了，无奈的冲主持人耸了耸肩。 “好吧，我们也不好太为难你，是我贪心了。”莫丹同样注意到了两个导演的意思，瞬间发觉自己失态，急忙补救。 “是真的没写好。”秦凡无奈的接下了这个话茬。 第109章 把秦凡的话筒关了 “要不，我们听听现场观众有什么想说的？”莫丹一时间也控制不住场面，索性将话筒递到了最前方，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说是观众，其实现场也是有分级的，真正的粉丝观众都在后面区域，舞台前方坐着的都是记者主播。 俞大海再次成了那个幸运的观众，看到话筒突然递到自己的面前，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秦……秦……我是……我是你的铁粉。”俞大海的声音异常的嘶哑，刚才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疯狂的嘶吼的好像把嗓子弄伤了。 他的疯狂是有道理的，不单单是因为秦凡的歌，而是他的直播间，就在刚才，观看人数超过300万了…… 天啊，这样下去，他只要粘着秦凡，他都要成头部主播了…… “看来你比我还激动……”莫丹被俞大海嘶哑的声音给吓到了，想要抽回话筒换一个人采访，可话筒却被俞大海死死的抓住。 远处的保安频频看向负责人，等待着对方命令。 “你是主播吧？要不，你看看你的粉丝有什么想要问的？”莫丹毕竟是海卫一姐，控不住炸裂的现场，但控一下一个小主播还是绰绰有余的。 俞大海经莫丹一提醒，急忙感激的点了点头，将举着的手机拉到眼前。 弹幕已经刷飞了，上面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的却是“666”，俞大海的眼睛完全跟不上。 “有粉丝说，你在隔壁剧组唱了合唱，在自家剧组不能厚此薄彼。”俞大海好不容易从满屏的“666”中抓到一句完整的问题，也来不及思考，直接念了出来。 莫丹闻言一愣，转头看向秦凡，她现在可不敢随便接话了。 秦凡也听清了问题，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再唱一首没问题，不唱主题曲就好，但要合唱……这就有难度了。 “我没问题呀。”舞台侧面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秦凡诧异的回头，却见方水儿已经站了起来。 “我想粉丝的意思，不是要听《人世间》吧？”莫丹看到方水儿站起，心底一惊。不是吧？在天龙剧组的开机发布会上，唱《庭院深深》的主题曲？ 闹呢？方水儿也失智了？ “当然不是，我和秦凡还有其他的歌。”方水儿巧笑嫣然，竟然步履轻盈的走上了舞台。 台下观众瞬间再次沸腾，秦凡看着款款而来的方水儿，目光中多了一丝疑虑。 今天的方水儿表现的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怎么说呢？那种攻击性或者说侵略性更强了。 莫丹听着现场的声音有些无奈，她小心的看了眼李劲，发现李劲也是皱着眉头。 李劲是真的心里无奈，如果方水儿换家公司，哪怕还是皇潮的艺人，他现在都要发飙了。 发布会到现在可以说已经非常成功了，有热点有话题，接下去让主持人组织着随便再互动几句，完全可以结束了。 可方水儿这么整……过犹不及啊…… 奈何，现在方水儿是秦凡家的艺人。 “我能知道你们要唱的是什么歌吗？”莫丹看到李劲的表情，无奈的又问了一句。 做主持人的，最怕就是这种临时状况了，一个不好，整段垮掉都是轻的。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方水儿回答莫丹到底问题，但视线却是深情的看向秦凡。 “又是新歌？”莫丹细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对应的歌名。 但台下的观众听到这个名字后，又是一阵喧嚣，尤其是“凡儿粉”，一声声“凡儿钟爱一生”的口号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嗯，新歌，也是秦凡写给我的。”方水儿笑的甜甜的，满眼都是柔情。 观众又是一阵尖叫，台上的王丫将视线看向李子，却发现李子的小嘴嘟的跟茶壶一样，一脸的委屈几乎要哭了。 “抱歉，这歌我不熟，可能无法伴奏……”王丫心一横，也不顾场合了，直接现场拆台，从架子鼓前站了起来。 “没事，我已经录好伴奏了。铃姐，麻烦放一下伴奏。”方水儿毫不在意，冲着舞台后方喊道。 到了这个时候，再继续说什么，可就真的要出事故了。莫丹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笑容，认真的看了眼秦凡后，牵着王丫的手走下舞台。 沈铃急切的跑到音控台，却发现林语琴已经施施然的站在了那里。 将u盘交给音控师，沈铃感激的看了眼林语琴。 “对剧组来说也许过犹不及，但对公司来说，这是好事。”林语琴微微一笑。 “谢谢。”沈铃认真的道谢，都是人精，看到林语琴在这里，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来给她和方水儿分摊压力的。 舒缓的前奏响起，舞台上的两人缓缓靠近。男人一席白衣，身形伟岸，女人一身黑裙，妖娆妩媚，当是一对神仙眷侣。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默默注视着。 李劲的眉头在这一刻也是缓缓舒张，有一说一，这剧中的两人还真是般配，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画面。 秦凡侧头看向方水儿，在悠扬的音乐中，这个女人看着越发的妩媚动人，他不由的又想起那日在会议室中发生一幕，唇边突兀的传来并不存在的触感。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方水儿率先开口，空灵的声线极具感染力，瞬间将爱意灌溉舞台，将遗憾铺满天空。 她的声音一出，无数粉丝捂嘴，这歌……真的是秦凡写给方水儿的？ 我就知道……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一瞬间，甚至有粉丝落泪。 连舞台侧面的几个导演都微微动容，好有画面感，好有故事性。 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再次被秦凡的才华所折服，同时，也感叹方水儿的情绪调动能力。 仅仅两句，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就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尤其，这唱歌的两人本身就具备对应的故事背景，刹那间就让听众进入了情境 这对cp……这波不亏…… 同一个声音，在几个导演心中同时响起。 而音控台的沈铃却是忽然皱眉，眼底闪烁奇异的光芒。 “把秦凡的话筒关了。”忽然，沈铃低沉的冲音响师说道。 第110章 方水儿的临场 音响师正沉浸在歌声中，忽然听到这个要求，心底猛的一惊，看傻子一样的看向沈铃。 沈铃他自然认识，方水儿的经纪人。而且这个要求其实也很正常，很多艺人在演现场的时候，为了制造话题，会动一些小心思。 但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情况？关秦凡的话筒？他还要不要在剧组混了？要不要在行业混了？ “听她的。”林语琴先是错愕，但看着舞台上珠联璧合的两人，她瞬间就懂了。 这个沈铃，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音响师这下是真的愣住了，林语琴他也认识，这是秦凡的经纪人哦。 他迟疑的看向现场导演，发现站在一边的现场导演深深的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两个经纪人。 然后，导演猛的一点头。 音响师惊了，他的余光已经看到秦凡举起话筒，马上要开唱了。 眼疾手快一把拉下了秦凡话筒的音量。 方水儿一句唱完，正深情的望向秦凡，而秦凡受她的情绪所引导，也找到了那天在录音棚唱这首歌的感觉，目光轻柔的看向方水儿。 两人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含情脉脉，视线交接的位置如一湾清泉荡漾，滴滴丝滑、透彻心扉。 秦凡默默举起话筒，但下一刻，他满脸错愕。 话筒没声音？刚才不是好好的？ 现场的观众也发现了，秦凡张嘴，但没有声音出来。 话筒异常？这是重大演出事故啊！ 方水儿的脸上也闪现诧异，但她的临场经验何其丰富？几乎毫不迟疑，将自己的话题递到了秦凡的嘴边。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短暂的错愕，发现方水儿递来话筒，秦凡急忙接着唱下去，虽然漏了一句，但以秦凡目前的唱功，倒不至于让情绪断掉。 方水儿一手举着话筒，急忙转头看向音控室，当看到两个经纪人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后，她的心底咯噔一下，瞬间极速的运转起来。 这个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将这个话筒留给秦凡，自己趁秦凡唱的时候，赶紧去换另外一个话筒。 话筒异常，这在现场演出太正常不过了，她本人就遇到过一次。 可看到两个经纪人的身影后，她改变主意了。 秦凡依旧在深情演唱，他的想法其实和方水儿一样，你的给我，你赶紧去换一个呀。 于是他在唱了一句后，就抬手握住了话筒。 可他惊奇的发现，方水儿竟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身体贴了上来，微微仰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今天都是古装扮相，方水儿没穿高跟鞋，因此贴在秦凡一侧，看着小鸟依人、杨柳拂风，配上伤感的情歌，更加的让人怜惜起来。 台下的观众沸腾了，前一刻还在怒骂音控师业余，让她们漏掉了一句歌词，让完美有了遗憾。 可现在，她们想谢谢音控师的八辈祖宗，这哪里是音控师？这是月老假扮的吧？ 秦凡懵逼的唱完自己的部分，下面几句按道理是合唱了，怎么整？改独唱？一人一句？ 此刻方水儿右手抓着话筒，而他左手拿着话筒。却见方水儿忽然侧身，双手捧起话筒，面对着秦凡仰起头。 秦凡会意，顺着方水儿的力度，放低了话筒的位置，也双手捧起话筒。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两人的声线完美融合，尤其是画面，像是两人共同捧着自己的心、对方的爱、共同的梦想、彼此的生活…… 美到令人心碎。 林飒眼底微微湿润，就这个画面，让她的脑海中瞬间生出无数念头，她要拍言情，而且就要拍这两个人的言情。 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拍！ 俞大海的声音彻底嘶哑了，他哇哇的张大嘴，却是发不出丝毫声音，他满脸泪水，他激动啊！ 直播间的观众突破五百万了…… 无数的闪光灯闪耀，几乎可以预见，明天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封面有了，而且这张封面大概率会成为许多纯爱党的手机桌面。 现场感触最深的是谁？ 不是别人，是秦凡自己。 近距离凝视着这张脸、这双眼，秦凡心底的悸动无以复加，而这一次，他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这就是他自己的心动，无关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也无关幻境中看到的那些片段。 他，动心了……这是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对美丽事物的渴求和占有。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秦凡感觉自己被魅惑了，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秦凡不早朝…… 方水儿无疑是最最优秀的演员，她的天赋在于，她不仅仅自己能完美的融入角色情绪，还能轻易的带动对手进入情绪。 这一点，无数和她合作过的演员深有体会。 合唱部分结束，秦凡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却发现方水儿先他一步松开了左手，而且在松手的同时，右手抓住了秦凡握着话筒的右手，而左手放下时，拉开了秦凡的左手。 两人同时变成了右手拿话筒，秦凡正错愕，却发现方水儿羞涩的转了个身，将话筒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这一带动，就变成了她在前，而秦凡在后，而秦凡的右手被带动着，环住了方水儿的身躯。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这些天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方水儿再次开口，身体却是微微后靠，整个人都靠进了秦凡怀里。 因为秦凡的右手还被方水儿握着，从观众的位置看去，秦凡是在抱着方水儿。 粉丝是彻底疯狂了，又一张屏保，而且都不用修图的那种。 满屏的狗粮，甜而不腻、湿滑软糯。 感受着怀中的娇柔，秦凡惊喜交加。 她好会哦…… 第111章 台上的吻怎么收场 秦凡甚至都开始担忧，还好古装只是穿在外面，最里面那件还是现代工艺的产物，紧致贴身，不然，一会可能要出洋相了…… 秦凡感觉垂在身侧的左手被触碰了一下，不用刻意引导，秦凡自然而然环住了怀中的娇柔，左手轻轻搭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巨资打造的服化道轻薄、精致、柔软、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真的不存一丝赘肉，细细摩挲，还能摸到隐隐的人鱼线。 第一次，秦凡的歌曲情绪不是演出来的，无需任何技巧，接下来的合唱全是情感。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旁若无人的唱完了歌曲的剩下部分，以至于后半段，观众都不敢欢呼和尖叫，生怕打扰两人，打破着这美到让人心碎的画面。 歌曲终了，没有掌声，没有欢呼。 而台上的两人，依旧紧紧相拥，方水儿仿佛脱力，浑身酸软，完全靠秦凡的力量支撑着。 秦凡感觉自己抱着一个装满水的气球一样，细软无孔不入，紧紧贴合自己，他甚至感受到方水儿身上轻微的肌肉颤抖。 这颤抖，让秦凡浑身肌肉紧绷。 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他自然明白这轻微的颤抖意味着什么，可他心底还是惊诧，这也是演出来的？ “秦凡赚到了。”李劲不由的开口，王三日一愣，转头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李导说的是秦子娱乐，这方水儿要是不拿影后，我官宣退圈。”林飒看懂了王三日猥琐的表情，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 舞台依旧寂静，按理说两人应该谢幕了，可秦凡发现方水儿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他要一松手，搞不好方水儿会在舞台上摔一跤。 恍惚间，却见方水儿侧头看向他，眼神迷离而涣散，娇俏的嘴唇散发着耐人寻味的湿润。 秦凡不自然的咽了下口水。 舞台很大，观众离的很远。 但架不住有摄像机啊……背后的大屏幕一直近距离的锁定两人，这个特写被明明白白的投放到了大屏幕上，以及，海城影视城的无数投屏和直播设备上。 “亲一个！亲一个！”观众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不约而同的喊了起来，连同那些原本举着“秦子一辈子”灯牌的“秦子粉”，这一刻也默默的放下了灯牌。 真的好般配，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外面的呐喊其实秦凡已经听不见了，他听到的，只有两人呼吸声和心跳声。 情难自已，秦凡吻了上去。 全场沸腾，仿佛整个影视城都被点燃了一般。 王三日的眉头挑的老高，汪杰一脸坏笑，林飒眼底泛红，嘴角带笑。 只有李劲，再次皱起了眉头。 玩呢？差不多得了，你们这cp坐实了，或者旧情复燃，官宣复合。 那新剧怎么办？王语嫣可是不鸟段誉，一心追着表哥慕容复的好吗？你们这样搞，到时候观众看剧会很出戏的。 不由分说，李劲当机立断拿起了对讲机。 观众还在起哄欢呼，两人背后的大屏幕猛的一晃，切换到了一张悲悯、无助、失神、哀怨的脸上。 这是一张清秀如荷包般精致的脸，翠绿中带着一抹粉嫩，青涩下透着苦楚。 那嘟起的嘴，那泛起的泪，那眼神中透出的无助和纠结，那消瘦的脸颊上流露的委屈和怯懦。 一瞬间，现场的喧嚣消失了，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是啊，他们很般配，那李青衣呢？ 那真情的流露和毫不掩饰的神态瞬间击碎了所有的美好，让所有起哄的观众心中顿时生出深深的罪恶感。 尤其是那些“秦子粉”，看到这个表情，是真的心都要碎了。 李劲长长的吐了口气，闹吧闹吧，你们喜欢闹就闹吧，看你怎么收场。 情绪是会传导的，台上两人很快就注意到氛围变了，秦凡惊愕的抬头，却是在大屏幕上看到了那张脸。 因为站位的关系，李子并没发现自己被投放了特写，她依旧哀怨的盯着秦凡，泪眼婆娑不甘而落寞。 完蛋！ 秦凡心底一紧，下意识的松开了方水儿。 而方水儿仿佛瞬间清醒，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落落大方的向着观众一鞠躬，宣告演唱完毕，步履沉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自始至终，她都没去看李子，也再没看秦凡一眼。 秦凡扯了下嘴角，正想也躲回自己的位置，却是被火急火燎跑上台的莫丹给喊住。 开玩笑，你现在下去，这场子怎么接？ “很精彩的表演，秦凡你不愧被同行称为是妖孽创作人，水儿的表演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莫丹的声音亮丽，两次强调“表演”，甚至在说话时还用上了逻辑重音停顿。 秦凡尴尬的笑着，眼神依旧不时的看向李子的方向，只是此刻李子和方水儿坐的很近，让人搞不清他到底在看谁。 “其实刚才我有个地方口误了。”莫丹快速的移动身形，来到秦凡身边，巧妙的卡住了秦凡的视线。 大哥，我在救场啊……你还看？赶紧唠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结束吧…… “啊？”被刻意的挡住视线，秦凡终于回神，这是在台上，几十架摄像机对着自己呢。 “刚才我说方水儿是最后进组的，其实不是，对吧？”莫丹的话术非常强，点了下方水儿，又把新的问题抛出来。 “额……”秦凡依旧不在状态，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李子悲戚的脸。 该死，怎么有种被现场抓奸的感觉？ “据我所知，作为演员，其实你才是最后进组的对吧？”莫丹为了转移话题，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啊对，我的确是最后才确定的。”秦凡深深吸气，顺着莫丹的话往下，但脑海中却是在想着，怎么和她解释？要解释吗？解释了她会听吗？她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她会做傻事吗？ “听说段誉这个角色其实试镜了很多人，那么为什么最后又会决定由你亲自出演呢？”莫丹的语气节奏非常好，慢条斯理，留足了给秦凡思考的时间。 “可能是几位导演的要求比较高吧。” “怎么说？” “又要形象气质符合，又要有武术功底，不太好找。”秦凡老实的回答，但心中，却是已经联想到明天的头条了。 刚才那首歌，那个吻。不出所料，一定会上头条，这不说盖过了开机发布会的风头，会在网络上给李子带来多大的伤害？ 可要怎么转移观众的注意力呢？ 再唱一首？ 可现在还有什么歌，能压住刚才那一幕？ 第112章 剑来 “哦？那最后几位导演确定由你来出演，说明你也会武术？”莫丹循循善诱，引导出一个新的话题。 她现在已经不关心其他的了，只要早点结束这个频频失控的发布会就好，不然她的招牌就砸了。 你演段誉，说明你会肯定会两下子吧？摆几个帅气的姿势，让记者拍几张，完事收工。 “武术？略懂……”秦凡的眼眸猛的一颤，瞬间绽放出咄咄光华，那眼神，仿佛要吃了莫丹一样。 “那……方便略微展示一下吗？”莫丹被这眼神看的心惊肉跳，不是吧？我说错什么了？还是说你压根不会武术？这让你下不来台了？ 她这个问话，其实同样很有技巧，如果秦凡不方便展示，随便找个什么训练受伤之类的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然后她就可以借机道一声演员辛苦，工作人员辛苦之类的客套，结束今天的发布会。 “当然。剑来！”秦凡虎躯一震，冲着台下的工作人员一招手，那架势颇有几分江湖豪侠的感觉。 莫丹惊诧莫名，看着匆忙抱着把长剑上来的工作人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退开一些，免得一会伤到你。”秦凡稳稳的接过长剑，在手中掂了掂，转头好心的提醒莫丹。 转移注意是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这就是我在剧中的武器，六脉神剑之一，少商剑。此剑长三尺二寸，宽三寸，通体由合金打造，重九斤七两四田。”秦凡右手握剑，左手轻轻拂过剑刃，语气不急不缓，庄重而萧瑟。 别说，这一下还真把人给唬住了，台下观众的注意力瞬间就给吸引到剑上。 秦凡单手平举长剑，剑指如峰，而摄像很专业，立马给了长剑一个特写。 不差钱的剧组，在道具上的花费是不计成本的，这把长剑通体云纹、色泽明锐，看着装b效果拉满。 李劲神情古怪，王三日抿嘴憋笑，而对面的两个经纪人，则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大家都明白秦凡要做什么，可你这样搞，不怕搞砸了？ “六脉神剑，乃是大理段家不世绝学，顾名思义，一共御剑六把，今日匆忙，只能给大家展示一剑。”秦凡说着右手手腕灵巧的一翻，耍了个漂亮的剑花。 哇的一声，观众惊呼，他还真会哦！很好看！ 连台上的李劲都挑了下眉，这小子真会？刚才那一手可以啊。 而在舞台的另外一侧，一直打酱油的几个男演员纷纷坐直身躯。 这几个，可都是剧组精挑细选出来的，和女演员不同，因为打戏大多集中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多多少少是有些道行的。 尤其是全国武术冠军出身的方世杰，看到这一手剑花，他的神情凝重起来。 秦凡的才华他服，演戏嘛……应该也不差，但你说武术？一个玩票的资本要什么武术？剧组是有武替的好不好？ 段誉这角色，之前一直因为各种原因卡试镜演员，他心中早有猜测，不过是借口，不就是秦凡想要亲自进场？ 可刚才那个剑花有点门道啊？ 不等众人多想，秦凡倒持长剑，双腿不丁不八的站定，气沉神定，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这气势，看着还真有模有样的。 “他真要耍剑？”沈铃诧异的看向林语琴，却发现林语琴也是一脸懵逼。 秦凡缓缓闭目，又缓缓睁开，从大屏幕的特写中，观众惊奇的发现，秦凡的气质完全变了。 肃穆、肃杀，沉稳中又带着点狂放，潇洒中又透出股邪魅。配上绝美的古装造型，还真像是个古代剑修。 音响内忽然传来阵阵节奏明快的音乐，正是秦凡刚才演奏的《难念的经》。 现场导演在这一刻体现出他该有的专业素养，他没选一首意境悠远的古典乐，而是选了刚才现场录制的主题曲。 一是这歌是主题曲，应景；二是节奏明快，容错率高；三是这歌是秦凡唱的，他在上面表演，会让人有他在唱歌表演的错觉，从而降低对他表演武术的期待。 听到这歌，秦凡也是暗道一声专业。 随即，秦凡左手做了个太极的起手式。 观众刚要感叹这一手也漂亮的时候，秦凡的剑动了…… 巨大的广场瞬间落针可闻，一双双眼里流露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秦凡的剑，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剑光如涟，有道是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剑出如龙。 李劲不自觉的从位置上站起，看向秦凡的目光像是见鬼了一样，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秦凡了。 这是你刚才说的略懂？ 其实他已经和王三日沟通好了，他的想法也和主持人一样，秦凡摆几个帅气的姿势，然后安排武术冠军方世杰下场，打一段花式套路，然后收工。 可谁能想到，这个妖孽说的“略懂”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真是个宝藏，浑身是宝，都不用挖，随便蹭蹭就能挤出精子……啊呸！金子来…… 秦凡的剑快，但他的身形却是诡异的慢到出奇，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都难以察觉他的位置变化。 一快一慢，造成的视觉误差尤为强烈，这种视觉冲击往往会用在电影特效上，可谁能想到，真有人凭借真实的动作达到？ 观众屏住呼吸，和之前怕打扰舞台的人表演不同，他们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三套连剑打完，秦凡站定，撩袖收剑，长长吐气。 四周的风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狂卷倒疏，白衣长袍随风而动…… 观众正要鼓掌，却见秦凡不等扬起的长发落下，他又动了，这一次，动的不单单是剑，人也一起飞快的移动起来。 撤步、旋步、虚步、顿步，前进、闪退、旋转、侧挪，比起之前的快剑，此刻秦凡的身形感觉肉眼都难以捕捉，而那古朴的长剑，却始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他周身舞动。 或撩、或刺、或斩、或劈……正真是游龙蛇舞、刀光剑影。 方世杰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灼灼，但心底却是惊叹莫名，别说普通观众，他的视线也快跟不上秦凡的动作了。 这些动作，如果换成他这个全国武术冠军，要练习多久才能做出来？ 在心底简单的预估了一下，他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 第113章 独孤九剑 观众的叫好声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瞬间有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但所有人仿佛有了某种默契，没有人敢大口呼吸，深怕那毗连的剑光下一刻就会略过自己的眉心。 秦凡嗨起来了，在他耍完第二组连剑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体内仿佛基因锁被打破一般，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他身体里四处翻腾、顺着经络血脉乱窜，不吐不快、不宣泄不畅快！ 他要发泄，他要将那股莫名的力量发泄出去。 然后，寻着幻境中学到的那些招式，他一股脑的全部甩了出来。 首当其冲，他脚下迈开了凌波微波，他辗转腾挪、虚空凌渡，诡异的步伐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错觉，仿佛他真的悬空而立、凌空飘移。 长剑依旧凛冽，但他的左手也没闲着，在虚空连连点出繁复的图案，在摄像机的延迟捕捉下，仿佛朵朵寒梅绽放。 天山折梅手！ 后台的武师们简直要疯了，他们仔细研究过剧本，尤其是那些武学，他们以此设计了许多套路和动作，所以当亲眼见到这些动作时，他们几乎瞬间就断定，这就是凌波微波！这就是天山折梅手！ 这是秦凡写的剧本，所以……那些武学并非子虚乌有？而是真实存在的？或者说，秦凡是先设计了动作，然后才将他们形成文字？ 王三日早已傻眼，他举着一只手指秦凡，另外一只手却是娘炮的捂着自己的嘴，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年近五十的油腻男摆出这动作有多违和。 眼前的一幕太魔幻了。 “旋子三百……七百二？”李子早已忘记刚才的忧伤，死死的盯着腾空而起的秦凡脱口而出。 旋子三百六，标准的古典舞技巧，起跳的瞬间横向平移一百八十度，落地的瞬间再旋转一圈。 李子勉勉强强能做，但因为弹跳高度的关系，落地经常失误，所以她很清楚这个动作的难度。 可刚才秦凡落地的瞬间竟然翻转了两圈？ 不对，他做的不是旋子，他横移的过程中转一周…… 方水儿的神情反而异常的淡定，但她紧扣的双手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这个男人，过去三年到底隐藏了多少……那种陌生的悸动又蒙上了一层神秘。 哪怕再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但那种浑身的酥麻再次传来，方水儿眼波流转，眼底全是春意却浑然不知。 秦凡又起跳了，这一次他做的是双飞燕，身体的爆发力和柔韧性再一次折服观众，在空中的他双腿仿佛煽动的翅膀，起跳的瞬间就抬过了头顶，长剑顺势前刺。 “糟糕！”一名武师大喝着就要冲上前去，而其余几个年长的武师也是瞬间脸色大变。 秦凡落地的姿势不对，重心完全偏离，失误了…… 这很正常，尤其是演现场，演员会因为现场情况和情绪兴奋导致发力过度，通俗的讲，失控了。 而秦凡此刻人在空中，因为前刺的动作导致重心失衡前倾，整个人侧翻着向下摔去，这一下要是摔实了…… 然而，不等那个武师冲上舞台，却见秦凡侧翻的身体瞬间以一个完全违背重力学的姿势扭转，手中长剑诡异的贴地借力，身体竟然再次横移，向前甩出一片深白的剑光后，飘逸的屈身落地。 武师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但浑身仿佛被点穴一般僵立当场，嘴巴张的老大，从侧面都能看到颤动的扁导体…… 如果这个武师也是穿越的，如果这个武师还看过徐克版的《笑傲江湖》，那对这个动作一定不会陌生。 独孤九剑——落剑式。 独爱香港武侠的秦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电影，只是电影中的令狐冲是吊着威亚完成这个动作的。 而秦凡…… 背景音乐到了副歌高潮，这歌太应景了，节奏明快，意境悠远，大气磅礴、荡气回肠。 尤其是秦凡的三连音，连绵不绝。配合他此时的动作，简直是天衣无缝。 所以，你在写武侠剧本的时候，还自创了武学？在写歌的时候，还提前做了伴舞？ 秦凡真的开始放飞自我了，在耍了凌波微波和天山折梅手后，秦凡忽然意识到，这可能会惹祸。 于是，他开始模仿记忆中的那些电影片段…… 截剑式、荡剑式、撩剑式、浪剑式、败剑式…… 他甚至还用出了两袖青蛇，刚才的那个“双飞燕”腾空一剑，他命名为“一指仙人跪”…… 随着背景音乐的停歇，秦凡执剑而立，长袍无风自动，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对上遥远锁定的镜头，秦凡歪了一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一道极其阳光温暖的弧度。 如剑仙谪落，潇洒倜傥，超凡脱俗。 “哇！”台下压抑的欢呼终于爆发，紧接着，整个影视城彻底翻天了，沸腾的声浪掀翻了这一片天空。 这一刻无论是“秦子粉”还是“凡儿粉”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还争什么争？都收了吧…… 《天龙八部》的开机发布会圆满落幕，主创和演员退场，但聚集在影视城的粉丝却久久不愿离去。 朋友圈、短视频平台、微博等各大社交软件，在这一刻被统一刷屏了，大家奔走相告，到现场的四处炫耀，没到现场的懊恼不已。 媒体记者们开始火力全开，甚至来不及回到公司，很多人在车上就拿出了厚厚的笔记，开始摩拳擦掌，提笔安天下…… 但负责审核的主编却愁的胡子发白。 曾几何时，一名娱乐新闻主编会因为头条太多而烦恼？ 【史诗级、标杆级、历史性的、里程碑式的《天龙八部》正式开机】 【打破天花板的预算、强大的导演团队、夸张的演员阵容】 【未来天后方水儿跳槽，辞别“旧爱”重回“旧爱”】 【那个男人的新歌，一歌两唱《难念的经》】 【那个男人自编自导自演，自创自唱自舞】 【神仙姐姐的天仙配，《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他？竟然是剑修？】 放在平时，任何一个标题都能上头条，可现在全部挤在一起是个什么鬼？ 没有去理会网络上的新一轮浪潮，秦凡没有回酒店，换下戏服卸妆后，就坐上了自己的座驾，返回在海城一号的住所。 当然，同车的，还有李子。 第114章 在逆境中成长 民众的注意力好转移，混淆视听本就是媒体人的强项，可李子这边…… 从上车开始，或者说，从下台后，李子就再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去看秦凡。 车子行驶的很稳，郑威的身份不用过多的猜测，但他接受的训练是值得肯定的。 “晚上想吃什么？”车内压抑的气氛让秦凡心底发慌，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打心底不希望李子不开心。 曾经他以为这是他把对仔仔的思念移嫁到了李子身上，但后来，他迟疑了。 在他看到李子的剧照时，他看着清新脱俗的李青衣，下意识的想到了云想衣裳花想容…… 今天再见“木婉清”，他确定了，他看李子时，脑海中浮现的不再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仔仔，他依旧想他的小公主，但不再是通过李子…… 又比如现在，李子就坐在他身边，他却有着被正主抓奸押送回家的错觉。 下意识的想到了“母亲”的建议，秦凡感觉很头疼。 秦凡的话李子听到了，但她低着头，没有回应。 “独孤九剑”是真的狂拽酷炫炸，那一刻李子忘记了所有烦恼，目之所及心之所想都是那个男人。 可曲终人散后，那幅唯美到让人心醉、心碎、心摧、心坠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吻她了，在大庭广众下，在舞台上，在无数镜头转播中…… “要不，今天我来做饭？”秦凡见李子始终低着头，心中的那种内疚和自责更多了。 可他还真不好解释，怎么说？我那是为苍生黎民？为江山社稷？ 好吧，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为了这个…… “你还会做饭？”李子终于抬起头。 “略懂，郑威，前面超市停一下。”秦凡眉头一挑，从主持人莫丹那里悟到的技巧开始发挥作用。 秦凡成功转移了李子的注意力。 郑威的职业素养没的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有着本能的过滤，车至路口，郑威缓缓靠边。 “不用等我了，我去买点菜，你先送李子回家。”秦凡动作麻利的下车。 “老板……”郑威及时的喊住了秦凡。 “怎么了？不用等我，这里离家很近了，我一会骑个共享单车就能回去。”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职业？”郑威摇下车窗，一脸无奈的看着秦凡。 秦凡一愣，先是以为郑威是提醒他个人安危，他还想说你未必有我能打。 可转念，他想到了自己的职业。 哎呀……还没适应啊…… “你要买什么，其实可以在手机上点，送到家也很快的。你现在的人气，戴上口罩帽子估计也不顶用。”郑威看着秦凡准备戴上口罩，好意的再次提醒。 “好吧。”秦凡无奈的坐回车里。 亲自去挑选的食材能和配送来的食材一样吗？ 李子全程木然的看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车子很快进了海城一号，秦凡和李子下车，两人向着电梯走去。 第一次，秦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让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起的；但也不近，能让外人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距离，在正视李子是个女人而不是仔仔之后，秦凡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配菜很快送到，鲜虾鱼肉都有。秦凡换上居家服，围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会做菜吗？当然，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是个很居家的男人，父亲早逝，他早早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婚后妻子是个老师，老师这个职业，看着稳定，可在那个时代，下班时间比他这个警察还要迷。 所以，在婚后的很多年，他是负责掌勺的那个，而妻子，负责收拾残局，倒是配合的相得益彰。 脑海中回忆着往事，秦凡却是不时的看向楼梯口。 李子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在了屋里，秦凡两次路过都没听到里面的声响，秦凡有那么点担心。 担心她在里面做什么傻事，又担心她出来的时候拉着行李箱…… 心思复杂的秦凡手脚麻利，也没做什么工序繁杂的菜，简单的四菜一汤很快上桌。 红烧鲫鱼、可乐鸡翅、雪菜冬笋、蒜蓉青菜，外加一个番茄蛋汤。 这些菜是秦凡认真回忆和李子一起吃饭的场景后，筛选出来的，理论上都是李子爱吃的菜。 解下围裙洗了手，秦凡准备上楼叫李子。 可走到楼梯口，秦凡迟疑了一下，又退回厨房，重新戴上围裙，然后给李子发了条消息。 “饭菜好了，可以下来了。” 收起手机，秦凡拿出两个盛饭的碗站在了电饭锅的边上，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竖着耳朵等待着。 人总是在逆境中学会成长，不是吗？ 这些细节，以前的秦凡可从来不会去在意。 脚步声近了，秦凡动作缓慢的打开电饭锅。 李子面无表情的跨下楼梯，却是看到秦凡麻利的端着两碗饭走出厨房。 “快，趁热。我去拿汤勺。”秦凡露出模拟酝酿了很久的微笑。 李子有些发愣，看着居家打扮还带着围裙的秦凡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会做饭？”李子指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目光在厨房内搜索起来，寻找着外卖盒的包装。 “我父母很少在家，从小就会。”秦凡放下筷子，说出了预设的第三个方案。 方案一是：做菜是个人爱好。 方案三是：吃外卖不健康。 李子带着狐疑坐下，但眼底却是流露期待。 “试试吧，好久没做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秦凡拿起筷子，给李子夹了块鸡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鸡翅？”李子神色古怪的抬头。 “第一次和你出去吃饭时你就点了，在公司吃盒饭的时候，你也用鸡腿和二丫换过鸡翅。”秦凡随意的说着，又给李子盛了碗汤。 “那番茄蛋汤呢？”李子的眼眸亮了一下，耳根有些发软。 “上次在剧组吃盒饭，紫菜汤和番茄蛋汤你选了番茄蛋汤，还有在你学校食堂，你打的也是番茄蛋汤。”秦凡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在食堂打的这个汤？”李子的眼眸又亮了一分。 “你不是发过微博？我照片上看到的。你尝尝这个笋，没到季节，买的是罐头，不知道味道行不行。” 李子低下头，用力的撑着眼眸，不让眼底的泪水溢出。 他……他都知道……二丫说的没错，他……他心里有我…… 第115章 李青衣的直播 在楼上，李子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御用军师打去了电话，秦凡想的没错，李子的确有收拾东西离开的念头。 只是一通电话后，她被王丫强大且蛮横的逻辑给说服了。 “接吻怎么了？他们一起睡了三年，什么事没做过？在镜头前怎么了？方水儿在镜头前都拍多少吻戏了？” “他是演员，方水儿也是，清醒点，你现在也是，我都是。” 然而，话虽如此，但那幅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这毕竟是自己祝福了三年的情侣，李子的动摇，更多的是成全，而非吃醋。 李子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默默的吃着，也不夹菜，秦凡给夹什么就吃什么。 味道很好，比外面的厨子做的都好。 他做饭这么好吃，可却愿意吃自己做的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 矛盾的心情意外的反馈在了饭量上，李子足足吃了两碗饭，但全程再没说话。 秦凡也很牙疼，他已经用上毕生所学了，奈何实战经验欠缺，临场发挥有些束手束脚，他除了不断给李子夹菜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一顿饭在诡异的氛围下结束，李子拿起碗筷走向厨房。 “我来吧，洗洁精伤手。”秦凡一把抢过，灵光一闪，想到了过去妻子的抱怨。 李子愣了一下，默默的走开，却没有上楼，而是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下。 静静的看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男人，李子的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如果，如果永远这样，多好？ 在懒人沙发上盘起脚，李子拿出了手机，她想给二丫发消息，却又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下意识的点开微博，却发现自己的微博下面已经吵翻了天。 她更新的最后一条微博是下午上台前发的，是她的剧照。 而此刻，这条微博被攻陷了。 “独孤九剑”的确吸引走了大量的关注，但那些坚定的“凡儿粉”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炫耀的居多、嘲讽的不少，也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当然，也有攻击谩骂的。 但最多的，是那两张截图。 一张共捧话筒，深情对望；一张环背相拥，动情相吻。 少部分“秦子粉”在反抗，但反抗很无力，也很苍白。无非和二丫说的那些差不多，但在这里，好像站不住脚。 李子的情绪又低沉下来，艰难的从照片上移开目光，又看向了秦凡。 秦凡刚收拾完餐桌，正撸起袖子准备洗碗。 大脑一片空白，李子关掉微博，看着手机百无聊赖。 她点了开了直播软件，想要放空自己，可连续刷了几个主播，都在讲关于秦凡、关于今天开机发布会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在讲他们…… 李子一阵烦躁，想要关掉直播，却发现角落闪烁着红点。 无意识的点开，却是系统后台发的制式通知。 “您的直播权限已开通，请……” 直播？李子恍然想起，这是公司给的账号，只是一直没接到琴姐的开播通知和文案。 打开摄像头，李子调到前置，对着手机里的女孩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施粉黛，却巧夺天工，浑然天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没由的，李子想到了这句诗，她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她点开了直播按键。 观众0，关注0。 李子默默的扫了眼底下的数据，继续看着自己，她把手机当成了镜子。 观众1。 直播间来了第一个观众。 “我靠！真的是李青衣？本人？”第一条弹幕飞过。 李子莞尔一笑，只是那眼底的落寞没有掩饰。 “李青衣？李青衣开直播了？” “没开美颜？没有滤镜？还是素颜？” 李子看着弹幕，点了点头，又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观众17，关注17。 “哇！真的是青衣。” 弹幕开始多起来，李子似乎找到了一丝安慰，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弹幕。 原来，这就是震惊别人的感觉，挺好玩的，怪不得他那么喜欢。 快音直播的数据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疯狂的拨打主管电话。 “怎么了？”运营经理陈冬好像在吃饭，嘴里含糊不清。 “李青衣开播了。”数据员不敢磨叽，直奔主题。 “李青衣？李子？秦子娱乐那个？”陈冬浑身一颤，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咽下，直接吐了出去。 “对。就是她。”数据员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正是李青衣的直播画面，而边上的监控数据显示，观众21，关注21，开播9分钟。 “什么情况？没接到秦子娱乐的开播计划啊？”陈冬愣住了。这位虽然算是个新人，但和秦凡炒绯闻，热度已经不弱一些二线艺人了。 这样的艺人开直播，经纪公司竟然没有预热和方案？不提前通气？ “我也不知道啊？没接到任何消息，我还是看到系统提示，大v账号首播才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陈冬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十分钟前，现在还在播。” “内容呢？” “啥也没播，就对着镜头……笑……好像在家里。穿着居家服。” “先给一波推荐，我马上过来，我这就联系秦子。”陈冬火速挂了电话，在通讯录中找到了秦子娱乐琴姐的电话。 林语琴也在吃饭，接到电话也很懵逼，但出于职业习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一会回复对方。 然后，林语琴打开了李青衣的直播间。 李子果然在直播，而且没开美颜，没用滤镜，甚至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穿的还是居家服。 林语琴牙根发痒，怎么这家艺人都这个毛病？ 但很快，林语琴发现了李子的状态不对。 她始终没有说话，甚至都没看镜头，而是侧着头，静静的看向窗外。 手机像是被架在桌上，因为仰角拍摄，窗外只拍到了夜空。 夜色的衬托下，清冷的姑娘双手抱膝，面色如风，眼神如水，黯然神伤，让人看着揪心，不由的怜惜起来。 盯着直播间足足看了五分钟，林语琴的眼眸从疑惑转为震惊。 厉害……这是老板安排的吗？我怎么没想到？ 第116章 是他吗? 看了眼直播间数据，这五分钟观众人数从214涨到了1798。想来是平台给推送了。 迟疑片刻，林语琴切出直播，给陈冬发了条信息。 “公司没有运营计划，这是艺人个人行为。” 刚走出电梯的陈冬看到消息脚步一顿。 个人行为？那就是不在合作协议里？那这波流量怎么给？ 放缓脚步，陈冬继续打开直播。 观众2488，关注2488。 粉丝转换比100%？ 虽然总量不值一提，但这才开播多久？ 不多想，陈冬再次掏出电话。 “上首页。” 俞大海依旧没有下播，但他已经回到了家里，500万在线，这是一个能让他激动好几天的数字，所以他根本无心吃饭。 虽然发布会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是这个直播间的弹幕，引出了那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而此刻俞大海因为嗓子完全失声，在用手写板和弹幕交流，虽然观看人数下滑严重，但也还有接近百万的在线量。 正在疯狂搞怪的俞大海接到了他的专属运营的短信，是的，他有专属了。 俞大海先是一愣，然后他不假思索的就挂上了李青衣直播间的链接，然后在手写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李青衣开播了。” 再之后，俞大海拿起另外一部手机，就开启了直播看直播的直播。 李子其实没想太多，一开始是无所适从，下意识的点开直播，看到弹幕后，她有些好奇。 然后，她看到弹幕在夸她，夸她好看，夸她漂亮，夸她天生丽质……她忽然感觉，在这样的时刻，有人陪着挺好。 弹幕多了起来，许是细心的观众看到了她眼底的忧伤，又许是粉丝想到了发布会上的新闻，毕竟那些新闻现在已经铺天盖地了。 于是，弹幕开始给她加油，安慰她，鼓励她…… 这让她很受用。 她是个很孤僻的人，几乎没有朋友，忽然被这么多人关心，她感觉暖暖的，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她们关心鼓励自己的原因。 单纯的孩子，又难受起来了。 她不时会去看厨房那个忙碌的男人，他做家务真的好细致，洗了碗后，将整个灶台都擦了一遍，不，是两遍。 地也拖了两次，一次湿拖把，一次干拖把。 想到自己前几天自以为贤惠的模样，她有些懊恼，他会嫌弃笨手笨脚的自己吗？ 秦凡的腰有些疼，他过去只负责烧菜，洗碗拖地什么的，都是妻子负责的。 可现在不做这些，能干什么呢？ 李子就坐在那，难道自己先上楼回房间？还是在客厅看电视？ 回房间的话刚才的一切不是白干了？而且这丫头的情况，不盯着不放心啊！ 看电视？闹呢？搞不好一打开电视就是那经典的热吻画面呼在脸上。 经过郑威的提醒，他对自己的热度有了自知之明。 于是，他做的格外认真、细致、缓慢、优雅……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度过，秦凡已经满眼的在找活了，餐桌已经被擦的发亮，总不能把碗拿出来再洗一次吧？ 要不索性把客厅的地也拖一遍？ 李子开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但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可这反常的情况竟然没有引起观众的反感，反而赢得更多的同情和怜惜。 直播间内的弹幕刷的飞起，一开始，自然有“凡儿粉”得到消息过来，来了自然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 但这些话一是没引起任何反响，李子仿佛都没在看弹幕。二是即便发了，也很快会被漫天的弹幕淹没，根本溅不起水花。多发几次，还会被勤劳的后台管理禁言。 倒是一些路人，被推荐引流过来，看到李青衣一言不发的发呆，有些不明所以。 但李青衣的颜值确实抗打，尤其是在直播间，见惯了各种浓妆艳抹、美颜滤镜拉满的擦边女主播，李子此时的形象和营造的氛围，也的确算是直播间的一股清流，让人不自觉的沉静其中。 观众，粉丝。 “客厅我昨天拖过了。”注意到秦凡拿着拖把走向客厅，李子忽然懊恼的说了一句，这是在否定我的工作吗？嫌弃我拖不干净？ 这是李子开播后的第一句话，直播间内的观众为之一顿，原来开麦了？以为是静音了好吗？ 长久的无声直播忽然有了声音，这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 可下一刻，另一个更具冲击力的声音传来了。 “啊？是吗？那我歇会吧。” 我靠？什么情况？男人？ 拖地？你穿着居家服，这是在家里吧？ 信息量好大哦！ 直播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敢擅自发言，像是有人关闭了弹幕功能，屏幕一下干净起来。 “要喝点什么吗？还是我再去煮碗甜汤？”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温柔、很体贴，如果仔细分辨，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不了，甜食吃多了会发胖。”李子调整坐姿，将膝盖抱的更紧，侧过头直勾勾的看着秦凡。 “你又不胖？而且，其实晚上的汤有点咸，我要不给你冲壶果茶吧。”正走到客厅的秦凡被这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又走回了厨房。 “真不用，你做饭很好吃。” “那以后都我来。”秦凡讪讪的站定，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李子的眼神也可以如此的有侵略性。 “你是说我做的不好吃？”李子眉头一挑，恼羞成怒，耸着鼻子奶凶奶凶的。 “当然不是，这不是……伤手。” 李子眼眸一颤，放下眉头，嘟起了小嘴。 近百万人在线的直播间，诡异的弹出唯一的一条弹幕。 “是他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 吃过晚饭正在享用咖啡的林语琴刚刚端起咖啡，“噗”的一口喷的满桌子都是。 草率了……就知道这公司的艺人没一个正常的！ 大哥！大姐！你们一定要这样是吗？ 她来不及擦拭桌上的咖啡，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疯狂的拨打秦凡的电话。 然而，无人接听，秦凡静音了。 快音直播的数据中心，陈冬一脸呆滞的看着大屏幕，然后他回头，看向身边的同事，期待他们告诉自己，是自己幻听了。 然而，同事同样惊诧的表情提醒他，现实可能就是如此。 “怎……怎么办？”一名工作人员支支吾吾的问道。 “加大推广……但……不要加标题。”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陈冬想到林语琴的话，还是做了谨慎的决断。 这些艺人，太会来事了，万一是挖坑让自己跳呢？万一不是那个男人呢？ “听声音，我感觉是他……”直播间飘过沉寂后的第二条弹幕，看着孤零零的。 然而，不等第三条弹幕出现，画面中进来一个背影。 是个男人，身材伟岸挺拔，侧脸的耳廓很有线条感，同样穿着居家服，白体恤、大裤衩，腰上还系着条卡通围裙…… 第117章 这妖孽真的会唱戏 男人站在窗边，一手按着玻璃凝视着窗外的夜色，背影看着有些深沉。 直播间内熟悉秦凡的粉丝已经捂住了嘴，而无数“秦子粉”激动的险些拿不住手机。 “今天……”秦凡迟疑的开口。 “不要解释。”李子急切的打断，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她忽然想通了。 一直以来，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什么事都怕，都习惯的去逃避。 是的。“你不勇敢，没有人替你坚强。” 这是这个男人三年前对自己说的，他还说，他会站在聚光灯下，让全世界都欣赏他的作品。 他做到了，而她，也将不再逃避。 她要勇敢的去面对，她要去争，去抢，哪怕是神仙姐姐，她也要将她打落凡尘。 二丫说的对，哪怕有先来后到，现在先来的是自己，她才是那个要被谴责的女人。 秦凡尴尬的转过头，终于在直播间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无数个街头巷尾、客厅厨房以及洗手间内，顿时发出一声声尖叫。 真的是他？ 拖地、做饭、居家服、围裙……你们同居了？ “顶格推广，全网！把所有资源都撒出去。”快音直播数据中心，运营总监陈冬喊的歇斯力竭。 直播间内重新沸腾，各种弹幕漫天。 但镜头前的两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桌上架着的手机。 “你给她写了三首歌，我才两首。”李子忽然放下曲着的膝盖，改成了盘腿，腰杆也直了起来。 “那我再给你写三首。”秦凡脱口而出，心中也是吐出口气。 终于，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了。 “我现在就要。”李子步步紧逼。 “好，你要什么歌？”说到写歌，秦凡的自信来了，不吹牛，他现在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写的。 “我要一首下个月能在新歌榜打败她的歌。”李子再次倔强的开口。 秦凡为之一顿，这…… 秦凡不用想到知道李子说的“她”是谁。 “她……下个月不一定发歌吧？”秦凡忽然语气躲闪起来。 “不可能，她下个月一定会发，《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李子恶狠狠的说道，最后几个字那是咬牙切齿。 爱了……爱了……爱了…… 直播间内升起一片整齐的弹幕，合着前面是逗粉丝玩呢？ 摆着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那叫一个凄楚苍凉、暗自神伤。 原来这才是李青衣！ 也对，一个能为秦凡跳楼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认输？ 而且，人家早就夹到碗里，吃到嘴里了。 刚才那是吃醋，谁受得了自家男人在节目里吻前女友？ 不过也要理解，演员嘛……工作嘛…… 秦子粉瞬间扬眉吐气，不少沉不住气的已经拿出另外的手机或者登入电脑，跑去方水儿的微博发帖了。 听到李子的要求，秦凡有些为难的在懒人椅上坐下。 李子说的对，无论是林语琴还是沈铃，都会选择在下个月发歌，而且这歌已经面世，不发是浪费热度。 让他写歌不难，可要打赢方水儿…… 这娘们现在的热度很可怕好不好？而且唱功也不是盖的，没见十月她干掉一个天王一个天后外加一个摇滚老古董，登顶新歌榜？ “你想要什么风格的？”秦凡转头认真的看着李子，牛逼吹出去了，行不行试了再说。 “你连我在学校食堂喝什么汤都知道，没道理不知道我适合什么歌吧？老板？”李子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那种邻家女孩的青涩不见踪影，露出了一副刁蛮的样子。 她好像忽然明白，这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一切刁蛮和任性。 除了妈妈，他好像是唯一在乎自己感受的人。 今天秦凡做的一切，买菜做饭拖地擦桌子，李子自然懂，她也看到了秦凡的愧疚和歉意。 也正是如此，她给了自己刁蛮的借口和任性的理由。 而此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上直接爆炸了。 “青衣霸气……青衣威武……” “这才是秦子娱乐老板娘……” “食堂喝什么汤都知道……这狗粮还加糖？” …… “那……还是戏腔？”秦凡试探。 “可以，服从组织安排。”李子仰起了脖子。 “那我唱一下，你看可不可以。” “现在？”李子一愣。 “不是你说现在就要的？”秦凡也是一愣。 “当然。”李子眼底闪烁着惊喜，但脸上却是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题名，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他说着洞房花烛时，众人贺佳人配才子。未听一句一叹，戏里有情痴。” 秦凡不磨叽，直接开嗓。他想明白了，和方水儿比唱功，李子不占便宜，哪怕他知道李子的唱功并不差。 比歌曲的故事性？感染力？ 别闹，秦凡已经不是那个秦凡了，不会给自己挖坑。 所以，戏腔是最好的。 《赤伶》的反响很好，说明有市场。而方水儿这个月登顶，其实是讨巧了，《我和我的祖国》有官方加持。 但下个月，方水儿就没这种加持了。反而是《探窗》，戏曲协会一定会继续加大力度。 一增一减，李子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四句戏腔唱完，李子直接傻眼。 你会唱戏我知道，可你刚才四句，唱的是什么？ 第一句是青衣唱法，第二句是花旦唱法，第三句是老生唱法，第四句？那是京剧吗？那是越剧的唱法吧？ 李子傻了，直播间内的观众却是直接疯了。 你个妖孽还会唱戏？ 我了个大去！我的发发发！ 下午才见你武功盖世，如剑仙入凡，才到晚上你就告诉我，你还会唱戏？ 喜欢李青衣的，大多都是喜欢戏曲的，至少喜欢她的戏腔，因此，直播间内的不少观众，对戏曲都有一定的了解。 这些人，感官就和秦凡一样了。 四句唱腔，四种唱法……这还是人吗？ “额……我唱的不对吗？”看着李子的表情，秦凡忽然心虚起来，莫非这个世界的戏曲和自己知道不一样？可上次唱《赤伶》的时候，不是没事吗？ “你确定，这首歌要用四种唱腔来唱？”李子也是心虚起来，四种唱腔，臣妾做不到啊…… 第118章 修罗场 秦凡恍然，他是按记忆中的版本唱的，可那个版本，是人家一个戏曲学校的组合唱的……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听听，哪种唱腔最合适。”秦凡扯了下嘴角，牵强的解释。 “都……很好。”李子忽然不敢看秦凡，戏曲是她唯一的强项了，现在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摩搓，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那这首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要练练。”李子的底气明显不足。 “那另外两首……” “先不用，欲速则不达，我练好这首先。”李子疯狂的摇头。 “那……我先去洗个澡，一身油烟。” “嗯。”李子呆呆的点了点头。 秦凡消失在直播间画面中，李子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直播间内的弹幕忽然又沉寂下来。 洗澡？我去……接下去还播吗？ 然而，下一刻，他们发现画面消失，显示主播已下线。 这他么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 网络上，这个夜晚真是太热闹了，吃瓜的群众直接吃撑了。 下午是李青衣的微博被攻占，到了晚上，奄奄一息的“秦子粉”满血复活，而且一个个身披黄金甲、手持方天戟，那叫一个嚣张跋扈、趾高气昂。 而且晚上的撕逼就很有趣味性了。 凡儿粉：“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他们曾经……” 秦子粉：“他们同居了。” 凡儿粉：“他们也同居过，而且在一起三年了。他们……” 秦子粉：“他们现在同居了。” 凡儿粉：“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这是秦凡写给水儿的，他们在发布会上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这样的歌词，这样的表演，如果不是真心……” 秦子粉：“他去洗澡了。” …… 场面一度失控，凡儿粉没了下午的气焰，被压在地上反复摩擦。画面很有既视感，仿若那句“你被猴子打过……” 直到凡儿粉偃旗息鼓，学着秦子粉下午的模样，销声匿迹、卧薪尝胆、等待反转。 然后另外一种声音，却是在网上悄然传开。 那就是质疑秦凡利用她和方水儿曾经的恋情，恶意营销炒作，欺骗粉丝的感情。 看着直播结束，林语琴长长吐了口气，然后眉头深深的皱起。 电话响了，她第一反应是秦凡的电话，可拿起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方水儿。 迟疑了两秒，林语琴接通了电话。 “琴姐？”方水儿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水儿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林语琴一如既往的稳重。 “直播不是你安排的吧？”方水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我们这个老板，你应该比我了解他。”林语琴温和的笑着。 “他未必知道开了直播。”方水儿语气一转，声音有了一丝冷意。 “知不知道都播了，在线人数最高的时候的突破600万。”林语琴无语的叹了一声，这就是平台不计成本引流的结果，如果不是下播的快，这个数字还要增加。 “所以呢？琴姐怎么看？” 林语琴沉默了，她当然听懂了方水儿的意思。 今天的直播，对李子个人的人气帮助很大，但对秦凡、对公司，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秦凡的人气有很大一部分是跟着绯闻挂钩的，他的作品确实无与伦比，但崛起的时间太短，那些作品需要时间去沉淀。 而现在坐实了和李子同居，那和方水儿之间的绯闻，就会成为黑料，今天的发布会上的旷世拥吻就是个笑话，会被定义为恶意炒作。 争风吃醋，这是观众喜闻乐见的，但恶意炒作、欺骗粉丝情感，这就会让很多人反感。 秦凡会受到打击，而刚加入公司的方水儿也会被波及，然后连带着整个天龙剧组。 很多之前的热点，都会被打上恶意营销的标签。 估计现在李劲已经在骂娘了。 娱乐圈搞搞暧昧，炒炒绯闻，这是常见的手段。可一旦真的实锤了，那再撕起来，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新闻了。 而且以她的眼光看，这方水儿可不像是作假，真要闹腾起来，三个人，没一个能捞个好。 要命的是，这三个还是一个公司的，这是要一锅端的节奏啊…… “沈铃有什么建议？”林语琴没有表态，而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虽然她确定，沈铃不在方水儿身边。 “琴姐应该知道老板住哪里吧？我买了宵夜。” 林语琴闻言一愣，随即眼底闪烁奇光。 晚上九点，秦凡洗了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开始例行的刷新闻。 然后，他傻了。 刚才李子在直播？自己和她同居实锤了？ 秦凡倒没有太多怪罪李子，他的第一反应是他的任务怎么办？ 然后，他接到了金峰的电话。 “怎么了？”秦凡有些心虚，哪怕神经再大条，他也知道一个艺人被实锤同居的意义。 “找你喝酒呢。烧烤怎么样？”金峰的语气非常轻松。 “行啊。到哪？”秦凡摸不准这个前经理人的意思，直接顺着对方说道。 “去什么外面，二丫不是说你家豪宅有个露天的吧台吗？带哥们涨涨见识，就直接在你家露台搞个烧烤，材料我们带过来。”金峰大大咧咧的说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豪迈。 “行啊。”秦凡一愣，他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并不太适合到外面喝，地方太难找了，一个不好，还嘚上头条。 “我那挂了啊，一会就过来。” “你们都来是吗？要不让郑威去买酒，大老远的你们不好拿。” “对，全公司都在，那你可多买点。”金峰直接挂了电话。 秦凡也没多想，给郑威去了电话，让他买几箱酒来，到楼下给他电话，他一起去搬，顺便让郑威也一起喝点。 然而，秦凡发现自己又草率了。 金峰说的全公司，不是自己理解的火车乐队全员。 一起来的还有林语琴、沈铃、邓馨艾，以及……方水儿！ 当李子一身睡衣的打开房门，看到拎着塑料袋的方水儿时，莫名的愣了好久。 一股诡异的，小三打上门的既视感。又或者，原配上门捉奸？ 秦凡此刻正和郑威扛着酒上楼，在楼顶布置，屋内就站着李子一人。 李子不说话，方水儿耐人寻味的也没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第119章 李青衣的五杀 方水儿身后倒是站着不少人，可出奇的，连二丫在这一刻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只是透过人群，一个劲的给李子使眼色。 “快……快进来，家里乱，见笑了。”李子注意到了二丫的眼神，瞬间就通透了，这眼神，是“全军出击”的提示。 果然，这句“家里乱”让方水儿的微表情险些失控。 呼啦啦的进门，一伙人挤在门口换拖鞋，但都不由自主的打量起这奢华的豪宅。 “不用换拖鞋了，也没准备那么多，用鞋套吧？”李子似乎真的悟了，接过方水儿手中的塑料袋，转身从鞋柜拿出一叠鞋套递了过去。 double kill！（双杀！） 方水儿接过鞋套，很不自然的看向李子脚下的小熊拖鞋。 “高跟鞋，不方便。”方水儿笑笑，将鞋套递给了金峰，自己灵巧的脱去了高跟鞋，穿上了另外一双卡通拖鞋。 二丫懊恼，那双鞋以前是她穿的。 “别客气，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当自己家一样好了。”李子似乎找到了状态，落落大方、贤静端庄的在站一边，脸上带着女主人的热情。 trible kill！（三杀！） “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套房子。”走进门厅，方水儿是真的感慨。 这套房子的奢华装饰和阔气的格局，给人第一眼的冲击力真的很大，哪怕这些年见多了大场面的方水儿。 “和他一起来收房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李子淡淡的看着方水儿，笑不露齿、温婉柔和。 quadra kill！（四杀！） 方水儿脸上的笑容一窒，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们一起的买的房子？ 方水儿的心底再次升起疑惑，加入公司后，沈铃对秦子娱乐也做了详尽的调查，这是基本操作。 可让方水儿意外的是，不但公司是他的，连公司的物权、产权竟然也是他的…… 加上这套房子，这怕是要两个亿吧？他哪来的钱？搞科研这么赚钱吗？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凡的父母。 对秦凡她算是知根知底了，和她“交往”前，一个月也就几千块工资。“交往”后就更别说了，可以说几乎没有收入来源，自己给他的“薪水”他也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方水儿有钱吗？当然有，相比较已经算很有钱的那种了。 不过，还没到这样的程度，至少她现在住的别墅还是租的。 出道才三年，虽然大红大紫，在海城也有房产，但还不至于让她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置办产业。 火车几人也是有些拘谨，他们是草根出身，虽然和秦凡交情不错，混的也算熟络，但一下来到这样的场合，难免有一些自惭形秽。 “行了，直接上楼吧。”二丫冲李子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她在这里住过几天，倒是没那么多想法，领着众人就上楼了。 方水儿走在了最后，步子不紧不慢，细细打量着房子。 李子之前的话完全是“客套”，至少一楼她看的见的地方非常整洁。 “打理的很用心。”方水儿侧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李子，眼底隐藏不为人知的复杂。 “额……今天是他整理的，吃过晚饭后，他就一直没闲下来，又是洗碗又是拖地的。”李子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penta kill！（五杀！） 方水儿沉默了，他还会干家务？直播的时候，听到他会做饭就已经让她难以置信，她强烈怀疑是演的。 两人上楼，路过二楼的时候，方水儿不由的又打量起来。 “这边是卧室，要参观一下吗？”李子战意凛然，感觉开启的无限火力模式，技能没有cd冷却、大招也没有前摇…… “好啊！”方水儿甜甜的一笑。 “这边是……”李子的声音忽然顿住。 果然，顺风不能浪……这波草率了…… 李子的超神之路在此终结，尤其是走进她的套间后，她感觉自己中了无数的dbuff，哪怕方水儿没有出招，她也疯狂掉血。 好在方水儿全程就真的在打量房间布局，什么话都没说。 众人上了露台，秦凡在见到方水儿的时候，神情同样精彩。 三人会面，这不是第一次了。 公开场合不说，私下里，之前“卖歌”的时候在公司也见过一次。 但那时候，他对李子的感官还很纯粹，对方水儿也不“熟”，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可此时此刻…… 为什么有一种修罗场的感觉？很陌生啊…… 秦凡麻利的布置烧烤架，分发酒杯饮料，视线闪躲的不和两人接触。 好在，大家似乎真的是来喝酒的，炭火燃起，孜然飘香，在秦凡再一次证实自己真的手艺不错后，露台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所有人似乎都有某种默契，只聊音乐，不谈风月，只展望未来，不隐射现在。 座位似乎也很讲究，秦凡守着烧烤架，火车的几个大老爷们围在边上，两个经纪人和方水儿倚在栏杆处眺望夜景，李子、邓馨爱、王丫坐在不远处的花架下私语。 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融洽，祥和致远。 只是秦凡总觉的阴风阵阵、后背发凉。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修罗场，他不知如何应对，他现在的计划是，抓紧把自己灌醉，不省人事的那种。 在场的除了二丫和李子，都喝上了啤酒，二丫是被勒令了，李子则是下意识的感觉，她必须保持清醒。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秦凡悲催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身体，是真能喝啊？ 地上的酒瓶子已经倒了一地，火车的几个说话开始含糊，连两个经纪人和方水儿脸上都出现了潮红。 可秦凡，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下意识的数了数自己喝掉的啤酒，怕是已经超过十瓶了吧？ 难道喝“死”一次后，酒精免疫力提高了？ 秦凡不知道，他的“基因锁”打开了，体内无时无刻流转着一股莫名的，在某些小说里被称为内力的东西，在帮他抵御分解着酒精。 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事。 秦凡注意到，方水儿看自己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了，而李子的眼神中，透出的警惕也越发的不加掩饰。 低头看了眼东倒西歪的酒瓶，秦凡心思活络，要不……给自己加点料？ 第120章 真的是意外? 这情况，眼看一会大家都要醉了，如果那时候自己还不倒下，岂不要糟？ 之前交代郑威去买酒的时候，秦凡没有详细说明，所以办事稳妥的郑威还带回了一箱白的。只是想到今天的场合，他给留在了一楼。 “我去个厕所。”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刺的两颊生疼，秦凡果断的站起来，不露痕迹的端着自己的杯子向楼下走去。 见鬼了，头一次见喝酒还有给自己加料的。 秦凡起身离开，几个已经喝高的大老爷们没多想，依旧喝的热火朝天。 但远处的林语琴眼神一顿，却是举着酒杯向李子走去。而和她一起的沈铃和方水儿，也不露痕迹的向那边靠去。 看到林语琴微笑的过来，李子心底忐忑，关掉直播后，她也看到了微博的情况，有窃喜、但更多是惶恐。 尤其是刚才和二丫、邓馨艾的悄悄话，二丫对李子的操作是惊为天人，但邓馨艾隐晦的提醒了一些艺人的忌讳。 “李子下个月准备发新歌？”林语琴笑着开口，从语气中听不出什么责备，但开口就点出了直播时的情况。 “嗯。就是那首歌有点难……”李子小声的点头，求助的看向二丫。 面对林语琴，李子完全没有面对方水儿时的那种霸气，这就是公事和私事的区分。 感情的事，她可以任性，但事关公司和工作，她实打实是个新人，面对琴姐这样的老牌经纪人，她有着天然的畏惧。 “别担心，你的条件很好，一定没问题的。你发新歌，公司一定全力配合。预祝你新歌能有好成绩。”琴姐意外的没有发难，而是善解人意的宽慰了一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谢谢琴姐。”李子受宠若惊，急忙举起手中的饮料和对方碰杯。 许是李子过于紧张激动，又或是琴姐喝的有点多，酒杯拿的不够稳。两人碰杯，琴姐手中的酒杯一晃，洒了一些到手上。 “我给你拿纸巾。”李子意识到自己用力大了，急忙转身去找纸巾。 “啊！”一声尖叫，李子呆呆看着手中的饮料杯…… 那还有三分之二的饮料杯，直接扣在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半蹲在地上的方水儿头上。 李子是真的呆住了，什么情况？这桥段……太狗血了吧？ 第一时间，李子没去看方水儿，而是抬头在人群中寻找起秦凡来，然而，秦凡上厕所还没回来。 “对不起……”李子瞪大了眼睛，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眼神却再次看向二丫。 “没事没事，是我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瓶子，没注意到你转身。”方水儿缩着脖子，用手抹着从头上流到脸上的饮料。 “我也没看见你。”李子的眼底露出迷茫。 “没事的，又不是开水，我去洗一下就好。”接过沈铃递来的纸巾，方水儿一手按在头上，一手捂住了胸口。 饮料的量不少，顺着领口流到了胸口。 李子无措的看向沈铃，却发现沈铃也是一脸好笑，丝毫没有任何责备的样子。 “洗手间是在楼下吧？我可以用空着的那间吗？” “可以……”李子的眼神四处扫视，发现所有人的脸上浮现的都是善意的笑容，心底越发的古怪起来。 真这么巧？ 沈铃扶着方水儿快步离开，林语琴弯腰捡起了刚才方水儿去捡的那个空酒瓶。 “你们几个大男人，留点心，踩上去是要摔跤的。” “那是凡哥扔的。”李二大着舌头回了一句。 李子借机再次看向二丫。 “是你不小心。”二丫无辜的瘪了下嘴，她刚才目睹了全过程，方水儿可能也是过来敬酒的，只是路过刚好看到倒地的酒瓶，弯腰去捡，李子恰好转身，一杯饮料全倒在了方水儿的头顶。 “我不小心？”李子不确定的问，她总感觉这太巧了。 二丫知道李子想问什么，但依旧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子撤回目光，视线在人群中又扫了一遍。 不对劲，很不对劲…… 秦凡还没回来，她不会是借机下去做点什么吧？自己要跟过去吗？ 是自己弄湿了她，现在跟过去看看，逻辑上没问题吧？ 而且，她会不会借机和秦凡说点什么？比如诋毁自己故意刁难她？恶意攻击她？ 胡思乱想间，李子看到了秦凡的身影。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对上自己的目光后，依旧心虚的躲开。 真是自己想多了？只是意外？ “额……李子？能借你一件衣服吗？水儿那件不能穿了。”楼梯口传来沈铃的声音。 “我的衣服？”李子一愣，心中顿时再次警觉起来。 “我的衣服，水儿姐穿不了吧？”李子的语气迟疑且迟钝。 身后的二丫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姐姐，你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没错，李子的衣服给方水儿的确不合适。李青衣的标准的青衣身板，通俗的说，她比较“单薄”。 而方水儿……她的三项基础数据极其夸张…… “怎么了？”秦凡后知后觉。 “哦，刚才水儿姐的衣服不小心洒了饮料。”二丫急忙解释，但解释的非常含糊。 秦凡皱了下眉，发现众人的神色都很正常，也不好追问。 “那……那老板，能借一件你的衣服吗？t恤衫就行。”沈铃为难的看向秦凡。 “嗯，我去拿给你。”秦凡没多想，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李子眉头一皱，隐隐的危机感再次传来，她感觉自己进入了某个圈套。她很想阻止秦凡，可一时间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刚才自己已经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合情合理…… 她再次求助的看向二丫，但二丫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邓馨艾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送衣服？她是在洗澡吗？满头满脑的都是饮料，应该要洗澡吧？ 李子的内心充满不安，万幸，秦凡很快就又回来了。 秦凡并没有直接给方水儿送衣服，而是将衣服给了沈铃。 秦凡不傻，今天晚上到处都透着诡异，武者的第六感可是很强的，今天晚上绝对有事！ 再次坐下后，秦凡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决策感到迟疑，今天这种局，自己醉酒避祸能行吗？ 万一自己真的醉了……岂不丧失了主动？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醉！ 想到这里，秦凡将刚刚端上来的酒杯，向桌子中间推了一推，拿起了另外一个空杯子，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第121章 她晚上睡这? “老板，吹风机在哪？那个空套房内没找到。”不一会，沈铃的声音再次从楼梯口传来。 “我去给你拿。”秦凡站起来。 “我去吧！”一直忐忑不安的李子下意识的开口，你去拿吹风机？万一她要求你帮她吹头发呢？ 秦凡狐疑的转头，李子已经走向了楼梯口。 “我房间的吹风机功率大，水儿姐是长头发……”李子牵强的解释了一句。 拿上吹风机，李子随着沈铃来到那间空着的套房内。 她果然洗澡了…… 方水儿正光着脚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补妆，头上包着蓝色的毛巾。 李子的视线上下快速的扫了一眼，好险……还好自己反应快，如果让秦凡看到这个模样的方水儿…… 方水儿今天穿的是套休闲的运动服，但此刻运动服被挂在洗手间的衣架上，上身套着宽大的t血衫，一双圆润白皙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是秦凡的衣服，所以大了很多，倒是完全盖住了重要部位。 可就是这种若隐若现才给男人无限遐想…… “我给水儿吹就好，给你添麻烦了。”沈铃温和的笑着，从李子的手中接过吹风机。 “是……是我不小心啦。”李子迟疑的回了一句，认认真真的看了眼方水儿，没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异常，反而那温婉的笑容和刚沐浴后的清新让她感觉挺亲切的…… 李子深深吸气，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露台。 秦凡几人还在喝酒，只是烧烤的工作被林语琴和邓馨艾接替了。 “别多想，真的就是意外，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没人能怎么样你。”二丫看出李子的担忧，趴在她肩膀上小声的安慰。 李子木然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想起方水儿出水芙蓉般诱人的模样。 她一会……不会就那么上来吧？ 李子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依旧是之前直播时那副打扮，居家睡衣、素面朝天…… 知道有客人来，都没想着捯饬一下。看看人家方水儿，刚洗了澡就补妆，还是在别人家…… 好在她的担忧有些多余，方水儿吹完头发上来时，将那条运动裤给穿了回去，只是卷起了裤腿，粉嫩的脚丫子看上去格外惹眼。 “抱歉，影响大家兴致了。”方水儿在秦凡身边坐下，大大方方的端起了酒杯。 秦凡哪怕刻意闪躲，但目光依旧被方水儿所吸引。 真是妖精啊…… 明明一件非常普通的t恤衫，还大了几号，被她在腰上那么一绑…… 我了个去，方水儿的腰臀比不比那天他“嫖”的那个茜茜差啊……而且小腿还白了几分…… 尤其是刚刚沐浴后的清香飘来，秦凡喉结滚动，脑海中不由浮现方水水在楼下洗澡的样子。 草率了……应该亲手把衣服给她的。 肤浅了……自己房间的吹风机不是同款吗？ “嗨，不就弄湿了衣服嘛……”秦凡无意识的接话，举起自己的杯子和方水儿碰了一下。 “干杯。”方水儿露出甜甜的笑，却是豪迈的仰头一饮而尽。 “干……”秦凡忽然顿住，看了看方水儿手中的杯子，又看了看桌上空出来的地方。 你拿的是我刚才的杯子？ 秦凡的眼眸瞪大，发现方水儿也是深深的皱起眉头，古怪的看着杯子。 能不皱眉吗？那杯啤酒，秦凡加了至少八两白的…… “你的杯子？”方水儿抬手捂住嘴巴，不露痕迹的打了个酒嗝。 秦凡心虚的点了点头。 方水儿却是忽然眼眸一眯，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去……这娘们也这么能喝？她刚才已经喝了不少了吧？这可是八两白酒…… 还有，你这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是什么鬼？那杯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好吗？谁知道你会拿我的杯子喝？你没看我自己都不敢喝了？ 那种四面楚歌的危机感再次袭来，秦凡没敢用余光去看李子，只知道那个方向吹来的风又冷冽了几分。 总体来说，这个晚上大家喝的都很尽兴，要不是林语琴提前阻止，估计火车的几个大老爷们都能溜桌底下去。 连一向冷静的沈铃都脸颊潮红，目光迷离，抱着林语琴不撒手。 而方水儿，不出所料，彻底的不省人事。 那可是八两白酒，而且还是两种酒混合的。 唯一清醒的，只有秦凡、李子、二丫…… “你们俩负责送我和铃姐回去。”林语琴指着二丫和邓馨艾，邓馨艾还算克制，见林语琴喝的有些晕乎的时候，就换了饮料。 二丫乖巧的点头，她对琴姐非常尊敬。 “郑威受累，帮忙把这几个弄回去。”林语琴扶着邓馨艾，又指了指抱成一团的火车乐队。 郑威没说话，而是看向了秦凡，他虽然一直端着酒杯，但其实一口都没喝，失职了一次，他不会允许自己有第二次。 虽然这些都是秦凡的“自己人。” “那她呢？”秦凡眨了眨眼，指着窝在躺椅上的方水儿。 “你送回去？”林语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秦凡一愣，有些心动。 “水儿就拜托李子照顾了，楼下不是有空房间？她这样，让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林语琴转过头，冲着李子招招手。 “来，先帮忙把她弄下去。” 然而林语琴的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邓馨艾依旧扶着林语琴，想上前的二丫被沈铃抱着，火车的三个男人相互搀扶着像没听到一样，郑威低头在口袋里翻找车钥匙。 “她……晚上睡这？”李子站在原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 可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连三个走到楼梯口的男人都回过了头。 瞬间，李子仿佛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委屈。 “行了，又不是没房间。”秦凡急忙给李子解围，也不多想，上前直接抱起了方水儿。 很软……很香……很酥……很糯…… 秦凡喉结颤动，大义凛然的阔步向前，步履稳健的坦坦荡荡。 将方水儿小心的放在床上，秦凡转过头，却发现跟来的只有李子，而楼下已经传来关门的声音。 尴尬的看了眼满脸警惕的李子，秦凡扯着嘴角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122章 难熬的夜 “她……喝的不多，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先去睡吧。”秦凡活动着并不酸麻的肩膀，方水儿看着三围壮硕，体重还不到100，抱着几乎没重量。 李子闻言猛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秦凡，一股如九幽深渊散发的冰寒透体而出。 而床上的方水儿恰到好处的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呢喃，似呻似吟、似娇似喘。 秦凡浑身一哆嗦，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真的不多……那什么，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戏。”秦凡心虚的捏了下鼻子，慌不则乱又恋恋不舍的离开。 李子用力的哼了一声，生气的在床边坐下。 嘟着嘴冷冷的看着方水儿，但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复杂起来。 她真的好漂亮，精致的五官、粉嫩的皮肤，愠红的脸颊、湿润的红唇，还有那醉酒后略微沉重的鼻息和坐在边上都能感受到发热的躯体。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怦然心动。 不自觉的，李子的视线移到那被挤压变形的柔软上。 懊恼的一把拉过被子盖上，李子双手环胸，有些羞愤。 哼！我的腿比你长……我年纪还小，还会长大的…… 忽然感觉又生气起来，凭什么你在我家喝多了，要我照顾你？ 一跺脚，李子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刚关上自己的房门，李子就后悔了，自己走了……他要是回去怎么办？ 犹豫间，她小心的走到门前，做贼似的探出脑袋，看向了走廊的那头。 当初为了避嫌，她选的套房和秦凡的套房刚好位于过道的两端。 廊灯是感应的，外面光线昏暗，但秦凡的门好像关上了。 不行，不能大意。 李子摸出手机准备请教自己的军师，却发现二丫已经给她发过消息。 只有三个字：盯紧了！ 对，二丫都这么说了。 李子索性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趴在床上瞪着方水儿的房间。 刚才离开的时候，出于习惯，她把方水儿的房门给带上了，这让她懊恼。 可现在在去打开？好像也不合适…… 秦凡回到屋里，却完全无心睡眠，这情况，哪里是睡的着的？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方水儿喝下那八两白酒时的眼神以及刚才那一声穿透他灵魂到底呢喃。 这是九阳神功要走火入魔的前奏啊…… 筹措的在门边徘徊，秦凡犹豫着要不要火中取栗…… 然后，她听到了李子踱步离开的脚步声，以及那两声清脆的关门。 嗯？秦凡眼眸一瞪，趴在了门口细细聆听。 没有动静？ 秦凡将手按在门把上，一点点的拧开一条缝…… 然后，他模糊的看到一个脑袋在走廊对面诡异的探出，两只绿幽幽的眼眸散发着阴森森的光芒。 好险…… 秦凡脖子一缩，静悄悄的将门掩了回去。 方水儿在李子关门后，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小心的调整着睡姿，双手捂在发烫的脸颊上。 被他那样抱着的感觉好奇怪……仿佛整个人都要融进他的身体一样。 她的酒量真的很好，虽然从不在人前喝酒，但她的体质对酒精的免疫真的很高。 那是他的杯子，第一口她就喝出来，里面掺了白酒，而且不少。 可她依旧喝了下去。 今天的场合，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杯里掺白酒？ 把自己灌醉……给别人机会？ 给谁机会？李子？ 不可能，你们孤男寡女都住多久了？要这样给机会？李子那丫头片子懂这个？ 又或者，这就是给别人准备的？ 可谁呢？李子又不喝酒？其他人还有谁会喝你喝过的杯子？ 越想，方水儿的心跳越快，酒精的作用开始上头了，这毕竟是八两白酒，换个女孩，可能真的不醒人事了。 可自己现在醉了，他会来吗？ 等了许久许久，身体越来越烫，方水儿忽然牙根一咬心一横，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她小心的脱去了并不舒服的运动裤，光着脚丫踱步到门边。 小心的、谨慎的拉开了一条缝…… 对面趴在床上的李子一个翻身，死死的瞪着那道门。 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眼花吗？方水儿已经醉成那样，应该醒不来吧？自己看错了？ 方水儿惊愕的重新将门小心的掩上。 这丫头不傻啊……这么警惕？ 豪宅内的三人各持心思，乱的如一锅煮过了火候的八宝粥，黏黏糊糊。但网络上、微博上，又掀起了一波狂潮。 午夜零点，方水儿的微博更新了。 仅一张图片，配文：新剧开机前最后的放纵。 图片是张照片，方水儿像是刚洗了澡，头发用毛巾包裹着，但又像是喝了酒，不但脸蛋红彤彤的，脖子耳朵也散发着不自然的潮红。 拍摄的角度是侧机位仰角，方水儿窝在一张懒人椅上，蜷缩着双腿，尖尖的下巴顶在膝盖上。 模样怜人、姿势暧昧。 更要命的是，方水儿仅穿了一件t恤衫，圆润白皙的双腿在镜头前展露无遗，那晶莹剔透的脚丫子和宽大的t恤让人浮想联翩。 从拍摄角度不难判断，方水儿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白t恤，至于里面还有没有穿其他的，脑补空间就很大了。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醉酒的迷离，透着层层秋波；她歪着头，甚至还咬着下嘴唇，散发浓浓春意。 这是赤裸裸红果果的挑逗啊…… 这照片和方水儿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曾几何时见过神仙姐姐如此性感撩人的样子？那些小网站的ps大师都不敢p这种一眼假的照片。 可这张照片，却是方水儿自己的微博发的…… 被盗号了？ 这条微博其实是沈铃发的，方水儿的微博其实大多时候是沈铃在运营，但网友不知道啊？ 只当这是方水儿被秦凡“同居”的消息气过了头，深夜买醉给粉丝发福利。 照片一出，无数老色批秒截图，怕晚了会被撤回。 而守在电脑前等反转的“凡儿粉”们，却是疯狂的@方水儿。 神仙姐姐冷静点，那个渣男不值得的…… 然而，“福尔摩斯柯基”跳出来了。没错，就是那个沉寂了很久的中文系硕士，他再一次证明，文人对风月的执着是不分时辰的。 他的回复一反常态的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摆事实讲道理、没有举证例据，而是简单粗暴的晒出了一张截图。 李子直播时的截图。 网友愣住了…… 找不同吗？我说这照片为什么这么眼熟？ 这他么两张照片，是在一个地方拍的？ 一样的懒人椅，一样的落地窗，一样的吊顶，连那个男人假装深沉，按在玻璃上留下的掌印都在…… 拍摄角度完全一样好不好？ 潜水的“凡儿粉”一直在等，等方水儿的反击，等反转…… 好吧，反转来了……可谁能想到是这么转的？ 网友们感觉自己的cpu占用过高，转不动了。 什么情况？最后的放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放纵？ 你穿的是什么？明显不合身好吗？肩膀都露了一半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衣服吧？ 那个男人下播前说什么来着？去洗澡？ 合着是这个洗澡？ 那李青衣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 第123章 我想和你吃早餐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夜晚，这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夜晚。当然，这是也是注定让无数人失眠的夜晚。 比如住在不同房间内的三个人，他们都失眠了。 李子如恪尽职守的守夜人，紧绷的神经让她高度戒备；方水儿的酒劲上来了，酒精的刺激与残存的矜持令她心力交瘁；秦凡如一只发情的野狼，在屋里徘徊了一夜，那渗透心灵、火热的呻吟和冲击灵魂、深然的目光在他脑海反复交替。 幸福吗？当然幸福，外面有两个女人，一个风华绝代，一个千娇百媚。 不幸吗？很不幸，因为外面有两个女人…… 到了后半夜，秦凡不多的酒意散去，本能的欲望消退。 然后他真正开始纠结和迷茫起来。 外面，有两个女人…… 早晨七点，仿佛有某种默契，三人同时走出了房间。 相顾无言，过道上酝酿着诡异且尴尬的气息。 “抱歉，我昨天喝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方水儿捂着额头，一脸的憔悴。 “我去做早饭，冰箱有奶黄包。”李子的目光仔细的打量两人，确定自己昨夜是否有遗漏。 只是浓重的黑眼圈同样满是疲惫，她甚至都没听清方水儿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可以帮忙，有小米吗？可以煮点粥。”方水儿小心的瞟了眼秦凡，却见秦凡也是双眼布满了血丝。 “你俩坐着就好，我来吧。”秦凡的视线巧妙的避开两人，但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让他纠结了一夜的四条腿。 方水儿依旧穿着他的t恤，而且没穿裤子…… 李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套了件卫衣，但底下却是穿了条牛仔短裤。 一双白皙圆润、匀称而饱满，一双笔直修长、粉嫩且撩人。 很养眼，也很晃眼，但还是那个想了一夜没想明白的问题…… 这是两双腿，四条…… 秦凡用力的搓了把脸，艰难的移开目光。 娱乐圈果然如地狱深渊，自己生在共和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想不到短短时间竟被污染、堕落、侵蚀…… 早餐很丰盛，奶黄包、蒸饺、煎蛋、煎饼，秦凡还熬了一锅冰糖银耳粥。 看着秦凡熟练而麻利的动作，坐在沙发上的方水儿再一次走神，他真的会做饭？ 模糊的记忆浮现，那是秦凡仅有的一次在别墅过夜，因为参加的是一个晚宴，结束时有记者跟进了小区。 那天自己好像无意说了句晚宴没怎么吃东西，然后秦凡自告奋勇的要给自己煮面。 可自己怎么说的？ “算了……一屋子油烟……” 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 方水儿眼眸颤动，眼底有了一丝怨恨，怨恨自己的无知和冷漠。 赖人椅上的李子却是在认真的刷着手机，她的脸色很难看。 昨夜她没敢玩手机，作息时间向来稳定的她熬夜很辛苦，她怕刷着刷着会睡着。 可她依然发现自己大意了。 她看到了方水儿发的微博，自然推断出了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不过她很快又庆幸起来，昨天的夜没白熬，方水儿果然是装醉的…… “昨天没什么事吧？”二丫发来消息。 “放心，我盯着呢。（恶狠狠表情）” “干得漂亮（大拇指表情，秀肌肉表情x3）” 早餐很丰盛，但三人的食欲却是明显不佳。 秦凡依旧没敢去看两人的眼睛，搓着筷子不知道夹哪个，李子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深然的寒意，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奶黄包；方水儿端着香溢的银耳粥，却只是闻，没有动筷，浮在粥面的眼神有些空洞，也有些散乱。 “今天是开机的第一天，秦子娱乐的第一个大项目，也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我以粥待酒，敬大家一杯，预祝新剧大火。”方水儿忽然眼神收拢，散发出清澈的温柔。 秦凡下意识的也端起的碗，这是昨天喝酒的后遗症。 李子眼神一顿，露出一丝警惕，可皱着眉头，却想不出问题在哪。方水儿的话没毛病，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见秦凡已经举碗，她也只能端了起来。 “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一刻，我拍个照。”三个碗碰到一起，方水儿却是忽然举起了手机。 不等两人反应，方水儿已经按下了快门。 李子大惊，脸上的错愕完全不加掩饰，秦凡也是满脸诧异。 “怎么了？”方水儿无辜的看着两人。 “赶紧吃吧，一会凉了。”秦凡低头，塞了一个蛋黄包到嘴里，方水儿刚才只拍了三个碗…… 李子也发现这点，低头夹起已经面目全非的煎蛋。 “你的衣服怎么办？”气氛实在太尴尬，秦凡开始转移话题。 “没事，铃姐一会就到，她会带过来。”方水儿甜甜一笑，光洁的大腿交叠在一起。 李子瞬间感觉嘴里的煎蛋不香了。 “还有你，什么季节了？穿这个？一会去把裤子穿上。”秦凡转头瞪了李子一眼，假装凶狠的说道。 “哦。”李子低头，嘴角泛起甜蜜。 方水儿大口的喝粥，感觉裸露的大腿有些许凉意。 网络上各种猜疑和脑补，直到更多的网民睡醒，吃着早饭刷着微博，加入了漫天的分析和猜测。 路人们喜滋滋的吃着大瓜，这可苦了“秦子粉”和“凡儿粉”了。 双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第一次，他们联手澄清，用这各种理由从各种角度去解释那张照片。 然后，方水儿的微博又更新了。 还是一张照片，配文：新剧开机第一天，加油！ 照片上有三只碗，背景是丰盛的早晨，碗里的冰糖银耳粥银耳圆润剔透，米粒饱满香甜，一看就非常可口。 可关键是，举着三只碗的三只手…… 一只如葱，一只似玉，还有一只，骨骼硬朗、青筋凸起，明显是男人的手…… “秦子粉”和“凡儿粉”同时沉默了，但无数的网友却是又多啃了一个肉包。 亲爱的，我能和你共进晚餐吗？ 不，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第124章 危机公关 经过昨天的开机仪式，李劲和几位导演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如非必要，绝不让这三人在剧组相遇。 热点也好、绯闻也好，场外的热度对于任何剧组而言：需要，但过犹不及。 好在这个剧组本身就是分三个小组同时推进，可操作空间和可行性非常高。 三人简单的用完早饭，各自出发前往自己的片场。今天的戏份三人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小组。 但网络上的喧闹，可就不是李劲和几位导演能控制的了。 “和谐早餐”的微博一更新，网络上陷入短暂的沉寂，无论是“秦子粉”还是“凡儿粉”，似乎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连广大的吃瓜群众也被雷的外焦里嫩，贵圈真的这么乱吗？ 无数媒体的主编看着一夜加班赶出来的通稿陷入纠结。娱乐新闻的关键词：抓热点、赶时效，营造噱头博眼球、吸流量。 没错，手上的通稿完美符合要求。秦凡这个流量密码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但凡和他有关的新闻，都不需要去可以挖掘，轻易就能成为热点。 一句话，不用挖，蹭就好了。 以往媒体朋友都需要寻找挖掘事件的蛛丝马迹，然后适当的渲染。可以说网民大众的关注点在很多时候，是这些媒体制造和引导的。 可是……第一次，这些媒体感觉自己跟不上流量、抓不住热点了。不是找不到，而是太多，不知道怎么选择……纯粹的跟不上了。 开机发布会、主题曲《天龙八部》、秦凡身兼数职、方水儿与秦凡《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李子直播“同居”、疑似三人同居…… 各大平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预备的通稿发了，但进一步的推广和营销却迟迟没有动静，甚至首页推广位都出现了断档。 通宵熬夜赶稿的记者们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全力投入新的文案中。 而这时，方水儿最新的微博下，忽然出现了一条回复。 “哼，就算是三人同居，那也是李青衣先公布的。” 这是“秦子粉”，很无理、很无赖、很没有原则、甚至很脑残的一句回复。 “搞笑！谁先公布谁就占理了？方水儿还是先和他同居的呢！他们在一起三年了。” “凡儿粉”这边很快有人跳出来反击，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他们分手啦！方水儿自己官宣的。” “分手就不能复合？” “复合能算先来的？这么说，李青衣在他们之前就在了，秦凡救过她的命。” “他们在大学就认识了，那时候李青衣还在上小学。” 莫名的，沉寂的双方再次撕了起来。 吃瓜的网友都惊呆了，这就是脑残粉吗？好吧，脑残粉他们理解，爱豆拉的屎都是巧克力味的，可你们是cp粉吧？cp粉还能这样玩？ 但出乎网友的预料，不但方水儿的微博下，李青衣的微博下也同样发生这种争吵，而且越演越烈，迅速扩大到各个平台和社交媒体。 争论的焦点忽然变成了“谁先来……谁后到，谁大……谁小？” 就没人关心一下那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吗？这很违背公序良俗，违背主流情感道德价值观啊？ 一些吃瓜群众和路人带着疑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这些帖子仿佛石沉大海，没能掀起任何波澜，被各种角度新奇的争论淹没。 网友感受很不真实，部分较为理智的网民开始关注主流媒体对这件事的看法。 可以从早间新闻到午间新闻到晚间新闻，主流媒体未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反而某青年之声在午间新闻对《天龙八部》的开拍做了简要的报道。另外一家戏曲相关的频道，还在一个节目中分析评判了秦凡昨夜“直播”时用四中唱腔示范的《探窗》。 难道是今天起床的姿势不对，世界已经变了？已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到如此田地？ 这就让网友很纳闷了，他们默默的点开前阵子因婚后出轨小三的某男性艺人的微博看了一眼。 上面除了谩骂和谴责依旧看不到任何一句正面评价或辩解，而这位男艺人的几部作品也依旧处于下架状态。 迟迟未能找准热点的各大娱乐媒体仿佛终于“开窍”，隐晦的加入了这场争论。 专业人士入场，展现的战斗力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抛开了两……三人的感情史，直接从作品出发，秦凡的一首首歌被再次剖析解读，分析模拟秦凡作词作曲时的心境和内心的情感纠缠。 那几句同样惊艳绝才的诗句也再次被拿出来，字字分析，句句解读。 而对渣男本身这件事，却鲜有人提及，只是不少媒体在发表争论的结尾，含糊其词的简单提醒：男未婚、女未嫁，方水儿和李子：是公平竞争…… 媒体的各种解读没让这场争论有什么结果，反而让水更混了。 着名地产二代赵公子适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空喝茶@秦凡。 简单粗暴的四个字，这个几乎每个月都会被狗仔拍到换女朋友的赵公子一发言，立刻将网友高大正直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单身的网友对别人的左拥右抱失去了兴趣，埋头继续去舔前台的妹子；有家室的网友也不再去操心日入百万的明星生活，低头继续操弄自己三千月薪的工作。 秦子娱乐的办公室内，林语琴抬起疲惫的双眸，如释重负的看了眼身边的沈玲，后者同样两眼布满血丝，但神情带着一丝功成圆满的自得。 “合作愉快。”沈铃举起面前的咖啡杯。 “合作愉快。终于感觉自己在公司不是多余的了，在这家公司，我都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林语琴再次扫了眼电脑，露出苦笑。 是的，从昨天晚上离开秦凡的豪宅，这两位王牌经纪人就顶着“醉意”，直接返回了公司，开启了她们最“熟悉”也最“擅长”的“工作”。 这一夜，她们几乎动用了“毕生所学”和手头上能动用的一切资源。 从目前来看，她们的专业素养和职业能力所达成的成效还是成功的。 绯闻的制造、营销、危机公关这些，对于她们来说那是信手拈来，让两位王牌经纪人如临大敌的，其实是官方的立场，这几年，官方对品德不良、品行不端的艺人容忍度非常的低。 为此，久经沙场的两个经纪人还准备了很多后手。 可让她们意外的是，官方似乎没有表态？ 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还是秦凡的背景真的强大如斯？ 夏长风的事情外人也许不清楚内情，但这两位心知肚明，不然沈铃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行了，你先去歇会吧，我再盯一会，免的出现什么意外。”沈玲冲林语琴摆了摆手，收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我有预感，这可能只是个开始。”林语琴揉着发酸的眉心，不由的想到那个很不靠谱且骚操作不断的老板。 第125章 自保手段 对林语琴的话沈玲报以微笑，这一点，她比林语琴要幸运，一手带起来的方水儿作为艺人还是非常专业的，不像秦凡和李子，到现在也没一点艺人的觉悟。 “你不去片场盯着？”见沈铃离开，林语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放心，李劲现在比我们还紧张，而且今天水儿只是去露个面，就几个镜头，然后还要回《庭院》那边赶进度。争取这个月把剩下的主要戏份都拍了，陈导已经答应先集中拍她的戏份了。” “那我眯一会，那两个小祖宗今天也不在一个片场。”林语琴苦笑着伸了个懒腰，可哈欠还没打出来，电话就响了。 “胡主任？我没在片场……什么？海卫综艺部？还有林永平教授？你稍等，我马上到。好的好的，我知道哪个的片场，我现在过来。” 沈铃站在门边，疑惑的看着林语琴。 “海卫综艺部的李明远和林永平，我过去一下。对了，最近海卫还有其他什么项目吗？”林语琴麻利的收拾东西，如果是来谈合作的，她可不敢让秦凡单独和他们谈。 她对沈铃也没隐瞒，现在毕竟已经隶属一个公司，而且通过这一次的合作，她对沈铃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可。 “好像之前在筹备一档新综艺，但具体的没消息……”沈铃微微皱眉，见林语琴火急火燎的也不耽搁，默默的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沈铃习惯性的拿出电话，却在打开通讯录的时候迟疑了。 她默默的收起手机，脸色平静的看向窗外。 她在秦子娱乐的身份很特殊，现阶段还也有些尴尬，不应该有太多的小动作。 …… “林教授，确定维持之前的计划？”公务车上，助理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永平。 “嗯。”林永平瞥了助理一眼，没有太多的回应。 他知道助理在担心什么，他其实在看到早上的那些消息后，也在担心。不单是他，海卫综艺部的李明远也担心。所以原定今天早上的行程，被拖延到了下午。 他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怒气的，他很看好秦凡，感觉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尤其是秦凡的才华，深深的折服了他。 只是这年轻人的私生活怎么就这么不检点？从“嫖娼”到“多人同居”，这才多长时间？ 可让他意外的是，刚吃过中饭，海卫的李明远给他打来电话，一切按计划推进。 他狐疑的询问，却只换来综艺部主任李明远的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 他瞬间就懂了。 瑕不掩瑜吗？看来上头对他的才华也是认可的。 林永平不知道的是，在某个的办公室内，一名助理同样问出了那个问题。 “呵呵，这孩子，是在闹脾气呢。”办公桌前的一名眉目慈祥的老人露出玩味的笑容。 “闹脾气？”助理一愣。 “不然呢？为什么早不爆料晚不爆料的，选这个时间？而且一下子就爆个大料。” “可……他们不是和夏长风和解了？”助理纳闷，夏长风的事情，差不多是他在一手操办和协调，林语琴那边传来准确的消息，就此作罢。而他也确切的掌握了后续的“补偿”，海潮以“象征性”的转让费“卖”了方水儿七年的合约。 “所以我才说是闹脾气，老秦的这个儿子，不简单哦。你让人在盯紧点，网络上关于他嫖娼的负面消息，一定要彻底杜绝。那几个渎职的相关人员，也抓紧定性。” “是。”助理乖巧的点了下头，但眼底还是流露疑惑。 “还没想明白？” 助理尴尬的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忘了，他还有个老婆？领了证的那种。”老人慈祥的双眸恢复了清冷。 助理一愣，别说，被秦凡近期的各种花边绯闻闹的，他还真忘了这茬了。他结婚了……而且根据他们的分析，这个叫洛洛的华裔，很可能就是那边的联系人…… “所以啊，他是在提醒我们呢。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他的一种自保。”老人神情流露赞赏，无意识的拿起钢笔，在面前的白纸上缓慢的书写着。 助理被这么一点醒，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眼底流露三分恍然、三分诧异、三分敬佩。 钢笔龙行蛇舞，在白纸上留下苍劲有力的一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边的人安排过去了吗？” “嗯，已经出发了，时间定在今天晚上。” “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 秦凡这一天过的很充实，也很疲惫。 他到片场的时间很早，但意外的是，他今天的镜头被延期了。戏服都没换，就被李劲和王三日带到了一间宽敞的训练室内。 秦凡这个兼任剧组“副导演”“编剧”“配乐”“主演”的男人，又被强制安排了新工作。 武指！ 在看了秦凡的“独孤九剑”后，李劲和王三日怎么可能放过他？ 李劲在见到秦凡的时候，盯着秦凡愣愣的看了许久，那叫一个感慨万千啊…… 天知道他从昨天晚上看到直播后，到今天早上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换个人，早他妈踢出剧组，官宣永不合作了。 绯闻是你这么玩的吗？你这么玩，你家经纪人知道吗？ 下午高调秀恩爱、搞暧昧，晚上就直播同居，还他妈不是同一个女人，到了后半夜，好吧！你他妈直接“官宣”大被同眠！ 你丫要不要这么秀？要不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老婆！合法的那种！还他妈的是和剧组签了合约的特效公司老板！ 他对天龙真的倾注的太多的期望了，不希望一个“神话”栽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上。 这秦凡，留在剧组就是个炸弹！纯c4、没引线的那种。 可……真香啊…… 这男人，就像个多宝怪，摇钱树还需要你去摇，他才掉钱。 可这位，你都不用去挖掘，站在他身边，他自己就不断的往外吐，吐出来的还都是绝世珍品。 真的是看一眼就硬，蹭一下就往外挤精……金子，而且怎么挤都挤不完的那种。 第126章 林永平的邀请 126 对于武指这项工作，已经将装逼当成日常的秦凡自然不会拒绝。整整一天，他在一众行业顶尖的武师簇拥下，化身一代宗师。 秦凡的效率很高，各种武学各种动作几乎信手拈来，完全不用思考。 这也让精读剧本的武师们再次确认，这秦凡在编写剧本中那些武学的同时，早已创作出了对应的武学。 这才是真正的宗师啊……虽然实用性有待考证，但美观性和逻辑性完全符合剧本要求。 这就导致，不但李劲王三日留在这里不走，一些空闲的演员也都聚集在了练功房。而王三日在看了几组动作后，索性一拍大腿，觉得他今天也不拍了，就在这里看着。 因为有了完整的武学形象后，他对拍摄的方案又有了新的灵感，这就是专业导演的镜头捕捉和联想能力。 磨刀不负砍柴工不是？ “你们就按正常的情况进攻就好，用刚才那组碧水剑，对对对，没事，反正练习的道具是橡皮的，真打到也不会受伤，对，三个人一起上，全力进攻，放心，我不还手。”秦凡刚演示了一组小无相功的“沾衣十八跌”，在武指们确定无误后，开始了下一组的演示。 几个配合的武指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对秦凡的敬佩已经可以用顶礼膜拜来形容了，眼底没有犹豫和迟疑，挥舞着手中的橡皮短棍就冲了上去。 然后，秦凡脚步错顿，身躯开始在三根橡皮短棍间翩然起舞。能在这个时间点被选出来打配合的武师，自然是团队中的佼佼者，基础扎实、动作老道。 虽然对秦凡完全信任，但一开始还是收着力的。可几招过后，他们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连秦凡的衣角都碰不到。 秦凡说不还手，还真的就是闪躲，不但没有还手反击，甚至连格挡都没有。 眼花缭乱的攻击仿佛是事先设计好的一般，每一次都差之毫厘的错过秦凡的身体，而闪躲的秦凡却看着越发飘逸灵动。 凌波微步！ 王三日端着保温杯嘴角都裂到耳根，这已经不叫惊喜，这是惊吓。 海卫综艺部的李明远和林永平两人到达片场的时候，就是看到一群人围殴秦凡的画面。 两人呆若木鸡，心口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一样，剧烈起伏，却是只有进气少有出气。 “什……什么情况？”林永平撑大了眼眸看向带路的胡乔松，却发现胡乔松的脸色和他们如出一辙。 胡乔松知道李劲和三日兄的新安排，让秦凡负责一部分的动作设计，这是和他提前商量过的，可他怎么也不能想象，这才一天时间，秦凡竟然已经设计出如此繁杂的动作套路，还和武师配合到这种程度了？ 他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即兴发挥…… “咳咳……秦凡现在还担任剧组武指一职。”强装镇定，胡乔松有些不自然的解释了一句。 “我们是真的捡到宝了。”综艺部的李明远眼眸闪烁奇光。 “不是我们，他答不答应还不知道，现在他和你的项目没关系。”胡乔松瞪了李明远一眼，当初林飒导演猜的没错，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在经过了“七彩九尺大环刀”的试镜后，两人不应该如此说话。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这是咱海卫的项目。”李明远忽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那边李劲注意到现场多出来的人，示意秦凡暂停，领着王三日上前招呼。 李明远和林永平他自然不陌生，只是有些疑惑，这两位怎么会出现在片场。 秦凡停下动作，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转头看向那边。 猛然神情一顿，林教授？ 这林永平教授他虽然“不熟”，但对方的提携和帮衬是实打实的。秦凡连忙小跑过去。 “林教授。”秦凡恭恭敬敬的问好。 “没打扰你们吧？”林永平的脸上瞬间布满笑容，上下认真的打量着秦凡。再次见面，眼前的秦凡和上次在录影棚所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看这小子的姿态，自己没看错他啊。 “累了一天了，正准备休息呢，几位这是……来探班？”秦凡没开口，李劲却是一副话事人的姿态。 在片场，这就是李劲。 “哦，我们是来找秦凡的，有个项目……”李明远和李劲也是开了几次会的，而且《天龙》说到底是海卫的项目，他倒是没那么顾虑。 “项目？”李劲眉头一皱，看向胡乔松。 “你自己说吧。”胡乔松撇了撇嘴，再次瞪了李明远一眼。 有一说一，如果仅凭借私人关系，胡乔松是一万个不愿意他们出现在剧组的，不说他现在心里还有气，这剧组开机才第一天，你就来谈新项目？ 可奈何，今天早上台长亲自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海城卫视可不仅仅只有影视部，而且，三个亿的投资，海城也急需其他项目回血，不然后续的资金可能会跟不上。 “我先说吧。”林永平感受到到李劲的不悦，急忙抢着开口。 “是这样，今年元旦有一个华国、南朝联合跨年晚会，这是一个官方筹备的交流活动，主办的是华国艺术协会，由海城卫视承办。我代表艺术协会邀请秦凡来唱首歌。秦凡的几首正能量歌曲反响非常好。”林永平平淡的说着，眼底全是赞赏。 “谢谢林教授关爱，我一定会用心准备歌曲的。”秦凡闻言一愣，急忙再次感谢。 这林教授……要不是秦凡已经见过“老秦”了，他都忍不住要猜疑点什么了。 官方筹办的两国联合跨年？多大的脸啊？还亲自来邀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好吗？ 林教授对秦凡的姿态非常满意，没一点膨胀的感觉，要是私生活再检点一些就好了…… 李劲闻言脸色缓和下来，只是参加一台晚会，这对拍摄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而且在这种大型晚会上露脸，对秦凡本身的发展很有帮助，秦凡人气的提升，对剧组也是变相的宣传。 “额，我应该能参加吧？档期……”秦凡注意到林永平的视线看向李劲，心底一紧，恍然回神。 李劲白了他一眼，我谢谢你哦，爽快的答应了以后还能想到我。 “你的档期，你不应该问我，要问她。”李劲抬手，指着训练室外匆忙且疲惫的身影。 林语琴！ 第127章 海卫的新综艺 “能参加这个演出，是秦凡的荣幸，感谢林教授的提携，档期的话，我会尽可能和剧组商量的，相信剧组这边会配合的。”林语琴紧赶慢赶，依旧还是迟到了。 好在一切还不晚，在了解的事情的始末后，她同样注意到了李劲的神色，客气的向林永平道谢。 “你们过来就这事？”李劲的脸上恢复那种淡然，狐疑的再次看了眼胡乔松，胡乔松的眼神闪躲，让他微微皱眉。 “还有个项目。”综艺部负责人李明远急忙开口，视线扫过李劲后，却是直接看向秦凡。 “额，还有演出？”秦凡小心试探。 “不是演出，是一档综艺，类似真人秀。” “综艺？”秦凡眉头一挑，露出了跃跃欲试。 在记忆中的那个时代，那几档火热的综艺可是秦凡唯一会陪着妻子观看的节目了，无论是“撕名牌”还是“没底线的挑战”，对于那时的秦凡来说，还是很有娱乐性的。 但身边的李劲和林语琴，听到这话后，却是同时皱起眉头。 综艺可不像刚才说的演出，最多几次彩排，几天搞定。能让胡乔松领着综艺部负责人亲自上门的，显然不是什么客串特邀…… “是哪一档？”林语琴注意到秦凡的表情，生怕这棒槌脑子一热又答应了，急忙抢着发问。 “是一档全新的音乐综艺。”李明远翻开手中的公文包，拿出了一叠策划方案。 “新综艺？选手还是导师？”林语琴接过策划方案，没着急去看，而是又小心的问了一句，她已经感受到身边李劲身上散发的怒意了。 开机第一天，找秦凡参加新综艺？这和当面撬李劲墙角有什么区别？ 但能让胡乔松亲自陪同李明远到来，相必这档综艺的分量绝对不轻，不然海卫不可能如此冒失，毕竟《天龙》说到底，是海卫的项目。 林语琴心底已经开始权衡利弊。 “自然是导师，但……你要不先看看？”李明远自然也注意到李劲脸色上的变化，他不露痕迹的看了眼胡乔松，下意识的往的林永平的身边靠了一步。 约了时间一起来，自然就是因为这个。 林语琴不再多言，翻开文件，发现有两份，就随手递了一份给秦凡。 策划写的非常简单，仅仅只有一个框架，但这确实是一档全新的新综艺，林语琴也终于明白，刚才自己问是“导师”还是“选手”时，李明远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既是导师，也是选手。 节目的定位是音乐综艺，但区别现有的几档节目，这一次海卫准备做一档以“词曲人”为主的综艺。 简单的说，秦凡以创作人的身份参加节目，在节目中按要求去创作歌曲，然后选择“新人歌手”演唱，由媒体评委和大众评委打分，和其他创作人pk。 很新颖的设定，而且看点十足，关键是，比创作能力？ 林语琴心动了，以她对秦凡的了解，这档节目可以算是替秦凡量身定制了…… “最强创作人？”身边的秦凡在粗粗的扫了一眼策划后，发现了标题的盲点。 “嗯，这是我们节目的名字。”秦凡的惊讶李明远很受用，这名字可是他们想了几天，从三十多个名字中选出来的。 有话题、有爆点、直接明了、简单粗暴。 “不是，你们邀请我以创作人的身份参加节目，节目的名字叫：《最强创作人》？李主任？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秦凡的脸色古怪起来。 是，以他脑子里的那些存货，这个名头按他身上真的不会辱没。 可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他才出道多久？他才写了几首歌？ 现在就参加一档这样的节目，那得多招仇恨？ 一个夏长风要不是刚好赶上收快递，他现在已经找个街头卖脆饼去了，这不是把他放火上烤？ 脸上还带着沾沾自喜的李明远听到秦凡的问话笑容僵在脸上，不是……你这什么情况？ 你不是钢筋一样坚挺的直男吗？你们不是把装逼当成主业的吗？怎么还谦虚起来了？ 这名字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呀？ 李明远心虚的扫视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林语琴的脸上。 林语琴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老板……你终于成熟了。 这才是艺人该有的样子，当着李劲和王三日的面，你必须要有坚决拒绝的态度，然后由我这个经纪人去和他们交涉，最后，在附加各种条件后，在经纪人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才是艺人谈项目的正确打开方式。 “额，凡哥是觉的这个名字不合适？这个我们可以谈的。”李明远见林语琴一点表示没有，急忙开口辩解。 “你们这已经不是把我推到风尖浪口了，是直接把我架火上烤啊！”秦凡无语的瞪了眼李明远，有些无趣的合上策划。 他需要装逼，但完全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能安全装逼的方式太多了，他完全可以徐徐图之，猥琐发育，稳住别浪。 其他的不说，每个月的新歌榜他有把握一直屠下去，一年后，不需要这些有的没的，他也敢自称“最强创作人”了。 “是这样，这个名字确实是个噱头，但我们除了邀请你外，还准备邀请皇潮、天宇、米果。而且，只邀请你们四家。你也不是以个人的名义参加，而是以公司的名义。”李明远见秦凡合上了策划，心里开始着急，他想到来自胡乔松的阻力，所以他先找了台长，他也猜到会有来自李劲的阻力，所以他约了林永平。 可他如何都想不到，秦凡竟然会拒绝，他难道看不出，这档节目就是替他量身定制？ “三巨头？”林语琴眉头一挑。 “对，创作人不是以个人的身份参加，而是公司，我们计划是分四组，秦子娱乐加上三巨头，四个队伍pk。所以，皇潮、天宇、米果都会派出他们的创作团队。集齐目前圈内最顶尖的词曲人，所以，《最强创作人》这个名字，实至名归啊。”李明远焦急的解释，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把秦子娱乐放在了娱乐三巨头平等的位置了，这已经不是抬举那么简单了。 这和秦凡之前的理解就有了偏差，把秦凡个人推上去，的确会有各种质疑，但如果是公司…… 团体和个人的差异在这种时刻是很微妙的，林语琴深得此道，她不由细细的打量起李明远来，不愧是海卫的负责人，一开始就给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不为其他，仅仅只是一个和三巨头平起平坐的机会，哪怕推了《天龙八部》，就林语琴个人而言，这档节目也必须参加。 秦子娱乐的发展势头很猛，如果这档节目做的好，完全可以省略掉很多发展步骤。 第128章 操之过急 秦子娱乐能和三巨头比肩吗？ 从体量上来说，现在的秦子娱乐和三巨头之间的差距是毋容置疑的，虽然秦凡逆天的潜力和方水儿的加盟让这家草创的公司在圈内有了一定地位，但秦子娱乐在大众的眼里，依旧只是一家新公司。 而且，大多还是和绯闻挂钩的。 秦子娱乐需要这个机会，而林语琴相信，秦凡能把握这个机会。 和三巨头并肩？ 林语琴的心跳不免加快了几分。 “其他选手呢？创作的歌谁来唱？”林语琴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和秦凡表现的一样兴趣缺缺。 “新人歌手，所有歌曲的演唱一律由新人演唱。”李明远看不出林语琴的态度，而秦凡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样的话，秦子娱乐会很吃亏，你知道的，我们公司真正的艺人不多。”林语琴已经进入了状态。 全部用新人，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设定，用当红歌手的话，个人附带的因素太多，很难直观体现pk的公平性。 而且，这也变相的，是一个公司推新人的机会。 有这个因素在，三巨头参加这档节目同样有了相对合理的理由。 海卫这次，野心不小啊…… “这个……” “你刚才说，是四家娱乐公司相互pk？皇潮也参加？”一直低头的秦凡忽然抬头，打断了李明远。 “对，皇潮那边我们已经初步询问过意向，他们会参加，而且天宇和米果也给了明确的答复。” “好，这活我接了。”秦凡忽然语气一变，目光灼灼的看向李明远。 身边的林语琴一下瞪大了眼睛，老板……我心底的附加条件才草拟了十四条，第十五条正在完善，你这就答应了？ 说好的“严词拒绝”呢？说好的“勉为其难”呢？ “你答应了？”李明远一喜，激动的握紧了双拳，而一边的李劲却是脸色阴沉的看向秦凡。 “嗯，只要档期不冲突，我这边没问题。不过都是你们海卫的项目，想来你们自己能协调好档期。”秦凡摆了摆手，直接无视了李劲的目光，平静的看了眼林语琴。 和皇潮打擂台？呵呵，夏长风，你会后悔你当初的“利息”给少了。 “介于我们公司的情况，我们对新人歌手这个定义，需要有个明确的范围。”林语琴没看懂秦凡递来的眼神，她心底的节奏完全被打乱了。 “这个自然，按照圈内的惯例，出道不满一年的，都算新人。”李明远很开心，最重要的一环终于敲定，他几乎已经能看到节目成为爆款，收视率碾压同行的场景了。 正如胡乔松的影视部看好《天龙八部》，他的综艺部对这个策划也是下了血本的。而且台里，也指望他们这个节目能补上《天龙》的投资窟窿。 “出道不满一年……”林语琴在心底盘算，这就直接把方水儿排除在外了。邓馨艾去年出道，算时间没满一年。李子算一个。 还有呢？她妈的没有了…… 这就是新公司的窘迫，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 “火车乐队……”林语琴试探。 “火车成立都快五年了……”李明远为难的回答，这就是娱乐圈，你没答应的时候，我可以低声下气，可一旦应下了，就可以拉扯了。 “那把火车解散了，让其中成员单飞？”林语琴再次试探。 “这……有些牵强吧？” “二丫加入乐队才几天？她上个月才满十八岁。”秦凡听懂了林语琴的意思，写歌他的确没问题，可谁来唱？ 目前策划方案中还没有明确的比赛细则，到时候写了歌没人唱可就尴尬了。 现招募新人？艺人尤其是歌手，可不是公司招聘员工那么简单的。 “把一个成熟的乐队解散，这样一来，其他公司也是有很多当红的组合……”李明远对上秦凡，语气有些为难。 “只按出道时间算的话，那我也是新人？对吧？”秦凡忽然语气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 林语琴眼眸一亮，哈？还真忘了，如果秦凡自己写自己唱，那还不是一路平推？ 哪家新人歌手能唱的过秦凡？ 李明远也是瞬间呆愣，谁能想到，这个妖孽其实是新人？出道不过两个月？ “这些细则，一时半会是谈不结果的，既然合作意向已经明确，你们回头约个时间，几个公司一起坐下来聊就是。”一边的胡乔松及时提醒，他已经看到李劲的后槽牙隐隐颤动。 “也对，那今天就先不打扰了，回头我联系琴姐。”李明远见好就收，急忙客气的和众人告辞。 秦凡热情的将林永平教授送到了片场门口，还亲自给对方拉开了车门。 “演出还有些时间，好好准备，这也许是你走出华国的第一步。”坐在车内，林永平赞赏说道。 “一定不负重望。”秦凡诚恳的表态，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林永平对自己的欣赏从何而来。 辞别几人，秦凡准备返回片场，却见李劲的助理快步跑向自己。 “秦导，李导让我转告您，今天辛苦了，武师们需要对您今天的设计做归纳，所以您今天可以先休息了。”小助理的语气非常恭敬，因为秦凡还有副导演的名头，所以在剧组，其他人都称呼他秦导。 “那我可以走了？”秦凡露出一个微笑，他自然知道，这是李劲在发脾气。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都是海城卫视的项目，他们自己去扯皮吧。 转向林语琴，两人缓步走向停车场。 “你答应的草率了，原本还可以争取更多的。”林语琴跟在秦凡身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处摆在那，剩下的那三瓜两枣的，无所谓了。”秦凡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有些轻松。 “现在就动手，有些操之过急。”沉默了片刻，林语琴忽然再次开口，语气听上去比刚才还要淡漠了几分。 秦凡停步，缓缓转头看着自己这个经纪人。 “体量上的差距，不是小打小闹可以影响的。除非你还有其他安排。”林语琴没有去看秦凡，而是转头看向宏伟的影视城建筑群。 “所以，需要你帮个忙。” “嗯？” “我想要皇潮娱乐接下去的所有项目资料。” “所有？” “对，影视投资、发歌计划、综艺项目……所有……” 第129章 新冠? 秦凡的话深深的震撼了林语琴，看秦凡今天的表现，她能猜到，秦凡是要针对皇潮娱乐做点了什么了。 不然也不会一听说和皇潮打擂，就那么痛快的答应。 可所有？所有项目？难道秦凡想针对皇潮的所有项目展开狙击？ 林语琴陷入了沉默，一直跟着秦凡上了车都还在心底默默盘算着。 皇潮，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当下娱乐圈用一句娱乐帝国来形容都不为过，可秦子娱乐现在算什么？充其量算是占住了一个山头摆了…… “老板，你约的人是晚上七点。”关上车门，驾驶座上的郑威却是没有发动汽车，而是平淡的转头提醒。 “我约的人？”秦凡一愣？我什么时候约人了？ 林语琴也是一愣，秦凡约了人？我这个经纪人不知道，你个司机知道？ “哦，那现在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对上郑威的眼神，秦凡瞬间明悟。 这是有人要见自己……而且是“上面”的人？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屁股还没坐稳的林语琴急忙开口，重新打开车门，原本打算在车内询问的话咽了回去。 金牌经纪人，混了半辈子娱乐圈，这点心思如果没有，她也就不是林语琴了。 只是关上车门后，她在心底再次提醒自己，秦凡是她合作的艺人，但更是她的老板，这身份的差异，可千万不能搞混了。 艺人的事，她可以发表自己的建议，需要她收尾和干涉的地方，她可以按自己的理解去操作。 比如昨天和沈铃联手的那场带节奏。 但老板的事，她要有自己的觉悟。做到不听、不闻、不言、不语。 车辆缓缓启动，车内陷入了沉默。 郑威见秦凡领会，也再不过多解释。秦凡也没多问，他知道问也问不出点什么，郑威是他的司机，可司机只是身份，他和郑威可不存在什么从属关系。 让秦凡意外的是，车辆没有开去什么偏僻的山顶，也没去什么胡同小院，而是直接回到了秦凡入住的宾馆。 车辆在地下室底层的一个车位上停下，熄火关灯。 秦凡狐疑的看向郑威，却发现旁边停着的一辆商务车上下来了一人，正是那天在警局门口见过的那个中年人。 郑威打开了驾驶室的门，默不作声的下车，走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又见面了，秦先生。”中年人上车，直接坐在了秦凡的身边。 “挺神秘的。”秦凡耸了下肩膀。 “一切为了你的安全。正式介绍一下，许天赐。”中年人微笑的递来右手，认真的和秦凡握了一下。 秦凡握着对方有力的手掌，能感受到对方手心不规则的老茧，尤其是虎口的位置，这是一双长期握枪，或者长期经历射击训练的手。 秦凡没有说话，等待下文，却发现许天赐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就不再有其他介绍了。 “找我什么事？”秦凡无奈的耸了耸肩。 “再次感谢你对国家付出的一切，很抱歉，不能给你对等的待遇。”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你们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了。”秦凡回以微笑，他明白，以华国对劣迹艺人的容忍情况，自己那点破事到现在没一点黑料，相关部门铁定是强行干预了。 “好吧，我今天来，就是想再次和你确认一下，你真的不知道，一直联系你的是什么人？”许天赐神色一顿，收起客套，极其严肃的看向秦凡。 “嗯，一直都是电话联系，而且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至于电话号码，我已经给你们了。”秦凡点了点头，想到了那一串星号，说起来，那娘们很久没联系自己了。 “那个电话的通讯频段在我们的技术范围之外。”许天赐没有隐瞒，坦然的回答。 秦凡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连国家机关也找不到你吗？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许天赐的眼睛，他定了定神，却是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你的妻子，洛女士，你们感情怎么样？” 秦凡抬头，似有深意的看向对方，然后，秦凡自嘲的耸了耸肩，将视线转移到了车外。 许天赐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懂了，看来分析师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洛女士，就是那边的联络人。 “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这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秦凡转回视线，认真的看向许天赐。 不说几乎24小时跟在自己身边的郑威，哪怕是电话，秦凡不信，官方会没有监控。 “抱歉，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想要找到她，但好像她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也在找她。”秦凡无力的撇了下嘴。 忽然，秦凡的神情一顿，再次认真的看向许天赐。 “第二个硬盘里是什么东西？” 许天赐对于秦凡的反应有些意外，微微错愕了片刻后，却是同样严肃起来。 “那个硬盘里，是生物科技方面的研究资料，确切的说，是一份某种传染性疾病的病理推演和药物预防、治疗方案。” 许天赐没有隐瞒，这就是他今天火急火燎过来的原因。 “传染病？”秦凡微微皱眉，从光刻机到传染病，这跨度太大了吧？ “所以，我想再次和你确认一下，对方给你东西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许天赐死死的盯着秦凡，企图从的微表情捕捉点什么。 “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给我寄出了硬盘，不然那天也不会……是哪方面的传染病？” “呼吸道。根据我们的专家团队分析，这种病毒的传染率非常可怕，但目前，并没有实际的感染病例。所以……” “一种新的病毒……”秦凡再次皱眉，给尖端技术他能理解，可给一个病毒……大姐，你这是闹哪样？让我们研究生化武器？ “不对，你说硬盘里，除了详细的病毒资料，还有对应的防治方案？” “是的，包括预防疫苗的培育方式和病毒抗体的特效药。” “你说的呼吸道病毒，不会是冠状病毒吧？”秦凡慢慢瞪大了眼眸，语气开始不确定起来。 “你知道？”对面的许天赐却是猛的瞪大了双眼。 “额……对方在很久前……提过一嘴。”秦凡的心脏忽然突突的跳起来。 新冠？ “对方说了什么？”许天赐的神情非常的严肃，在听完专家组的预测后，其实不止是他，整个团队都绷紧了神经。 如果资料属实，后果会非常的可怕。 “就模糊的提了一嘴，说……国外似乎有机构，在秘密研发这种病毒……”秦凡缓缓摇头，下意识的掏出根烟。 许天赐眉头一挑，眼神冷冽下来。 第130章 扣除研发成本 “你们……准备怎么做？”秦凡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脑海中却是不断涌现记忆中的那些新闻和数据。 如果……如果这真是新冠…… “缺乏有效信息，我们无法制定针对性措施。”许天赐依旧盯着秦凡，语气平淡的开口。 “宁可信其有吧？假如是真的……可能后果会很严重。”秦凡的语气迟疑，心底快速的组织着语言。 “然后呢？”许天赐挑了下眉毛，集中精神关注着秦凡的所有微表情。 “首先，既然有对应的治疗方案，我认为应该马上推广，增加一个医学课题，想来成本不会太高。而且不是有疫苗和特效药的成分资料？这个培育应该需要时间，如果可以，应该抓紧时间开始，最好能做好量化投产的方案。” “哦？为什么？” “呼吸道疾病的高发期通常在秋冬季，现在马上11月了，也就是说，如果是真的，近期就会爆发。哪怕今年没有，时间是明年，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嗯，有道理。”许天赐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起。 “还有，一定要加大入境审核力度，尤其是有海外人员参加的大型活动。而且地点是在人口密集区域的。”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我……我还是想说，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这个东西，请一定要严肃对待。宁可信其有，相对真正爆发，我们的前期预防手段，投入多少都是微不足道。” 许天赐抿着嘴点了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 “你说相关的资料在世面并没出现过？”秦凡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抬头提问。 “是的，相关的病理研究和药物成分都没有公开过。” “也就是说，疫苗和特效药的成分并不涉及专利？” “对。” “我有一个要求。” “说。” “既然不涉及研发，那特效药和疫苗的成本就仅仅是制造成本对吧？” 许天赐瞳孔一缩，脸上浮现惊容。 “我请求，疫苗和特效药以成本价出售，无论是否纳入医保。资料是我上交的，我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确定？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功劳可就抵消了。”许天赐目露神光，死死的盯着秦凡。 “对，我不要其他奖励，就这个要求。” 许天赐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秦凡。 他的内心其实很惊讶，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秦凡并未隐瞒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详情。 而秦凡后来说的这些，专业团队自然早就考虑到了，相关的准备和预防措施已经开始实施。 尤其药品的成本和售价，专家组同样给出过相关建议和方案。 很多特效药之所以价格居高不下，就是因为研发成本过高的原因。也许制造成本并不高，可那些技术却是人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花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研发出来的，如果仅仅因为制造成本低廉，就低廉销售，那以后还有谁去做研发？ 所以如果免去研发成本，那至少这款药品的价格，会被压到一个很可观的位置。 只是，这秦凡不是个艺人吗？一个艺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见识和格局？ 秦澜的儿子，呵呵…… “你的要求我会向上级汇报，无论成与不成，我们还是要感谢你。” “我希望你的上级能充分考虑各方面因素。”秦凡还是不放心，认真的看着对方。 “我尽力。”许天赐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面对秦凡如此看好了。 许天赐摇下车窗，对着外面挥了下手，再次关上。 不等秦凡有什么反应，隔壁的商务车上下来一个人，快步上了秦凡的车。 “这是冷叶，可以胜任文职。”许天赐微笑的介绍。 秦凡认真的看着来人，这是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看着三十岁上下，文质彬彬，带着眼镜，对上秦凡的目光，露出了谦和的笑容。 “你以后就是我的专职助理了。”秦凡没多想，礼貌的点了点头。 冷叶给人的感觉不像郑威，身上看不到一丝行伍气息，看着就是像个普通白领，但秦凡知道，在这个时候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就不好奇他的身份？”许天赐再次挑了下眉毛。 “没什么好好奇的，难道你们还会害我？多一个人保护不是更好？相比较其他艺人，我现在出行的排场已经算简陋了。都配不上我现在的人气。”秦凡耸了耸肩。 “你能理解就最好了，介于这一次资料，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安全。我知道，你很能打，但请一定记住，现实和艺术作品是不一样的，你的凌波微波再厉害，还能快的过子弹？”许天赐的一脸严肃的看着秦凡。 听到这个，秦凡心底很想说，我感觉我可以试试…… 但这么中二的想法秦凡没敢说出来，虽然在激活了可能是“内力”的东西后，他真的感觉自己能躲子弹。 “行了，以后多注意，冷叶的出身和郑威不同，不是一个系列培养出来的，他可以胜任很多工作。” “谢谢。”秦凡感受到对方的关心，认真道谢。 他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 秦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许天赐用力的拍了下秦凡的肩膀，推开了车门。 而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冷叶也如同一个尽责的助理，识趣的下车。 “您好？请问是秦先生吗？这里是酒店前台，您有一个快递，我们打了您房间的电话，发现你还没有回来，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来签收？” “需要本人面签的那种快递？”秦凡接起电话神情一顿。 “是的，现在快递员就在前台，如果您暂时不方便，我们可以帮您预约其他时间。” “不用，我马上到。”秦凡急忙回答。 打开车门，秦凡叫住了已经上车准备离开的许天赐。 “还有事？”许天赐狐疑的摇下车窗。 “你们能不能稍微再等我一下。我去取个快递。” “快递？” “对，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