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的名字【勿忘我】》 不要忘记我 陈家不算多么有钱的家庭,但陈符筹在这里获得了爱,家庭的爱。 家庭的爱一直都很重要,这决定以后是否用余生拯救童年。 陈符筹十八岁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约上了朋友去唱k,顺便喝点小酒。 周五那天陈符筹多少有些高兴,成年代表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自由,她可以挣钱犒劳父母了。 “陈姐!”一个男生压低声音喊道,“作业!” 陈符筹不想多纠缠,直接把笔记递过去,心里念叨着小歌。 周五的下课铃总是令人身心愉悦。 几人拎着书包往校外走,高二的课程很赶,作业也很多,但信念是很强大的,坚信自己在周日当晚能够赶完。 虽说还是学生,但陈符筹已经身高170,站在那里像个小大人。 - 包厢。 喝酒游戏莫过于真心话大冒险,总是百玩不腻,在学生时代热度不低。 陈符筹对这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但气氛实在太好让她很难不试一下。 运气女神并未保佑她,第一局便她的数最小。 那个抄作业的男人高兴的连忙倒酒:“陈姐有喜欢的人吗?” 陈符筹在他们眼中很神奇,明明各方面都很不错可偏偏在为人处世那方面不行,就像是个干瘪木头。 最经典的莫过于全年级出名那次,那天整个学校都记住了陈符筹。 刚开学总是鱼龙混杂,陈符筹满脸写满了“生人勿近”,可偏偏有个色相好的男生上前,笑哈哈的打招呼。 “hi.” “嗯。” “我一直都很相信一见钟情,所以你愿意吗?” 男生确实长的不错,而且听说学习成绩还很好,整个人白白净净的。 可接下来他的脸就黑了。 陈符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开口说道:“一见钟情教?信徒多吗?” 任谁都没想到陈符筹会说这句话,况且禁止封建迷信的时代谈信徒,这无疑是侮辱。 这个时代无人敢随便把哪个“教”挂在嘴边,陈符筹一战成名。 陈符筹摇摇头,“没有。” 此时订的蛋糕到了,手机上也收到消息: 妈妈:好好玩,生日快乐大朋友 陈符筹:谢谢妈妈o(≧v≦)o <未成年禁止饮酒> 喝醉后的状态各不相同,陈符筹属于安静的那类,安静的坐在沙发角落,此时脸上写的不止“生人勿近”,后面还跟着“熟人勿近”的四个字样。 夜不归宿的悲伤就是醒来时没在家中,几人有的昏睡在沙发上,有的抱着话筒靠在桌子上睡着,而陈符筹坐在沙发的角落,靠着墙进入了梦乡。 此时她漫步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中,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她看不清是谁开的枪,面前出现一个女人。 她看不清这是谁。 女人拉着她的手,看起来又可惜又悲痛,“不要忘记我,记住我的名字。” 可周围却多了些莫名其妙的雾,女人也被什么拉住,只是不断的告诉她,不要忘记我,记住我的名字。 女人的黑发看起来无比深沉,两人离得越来越远。 伴随着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陈符筹醒了。 她还是包厢,只不过这次浑身冒了层冷汗。 可接着奇怪的事继续发生。 耳朵边出现几个声音,跟梦中那个女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充满了高兴。 “生日快乐宝宝,来亲一个——” 这令她惊讶十分。 她这是出现幻觉了吗?可为什么是这种? 可偏偏这声音令她安心,没有任何后背发凉的感觉。 这太怪了。 她甚至想要靠近,想去寻找。 - 周六中午。 到家的时候已是中午,陈符筹推开门就闻到桌子上的汤味。 女人高兴的招呼陈符筹:“筹筹回来了!” 陈符筹一向不喜欢特殊的皮肤接触,但也只是轻轻推开:“妈我不饿,我想先睡会儿可以吗?” “可以。” 回到房间的陈符筹一下趴到了床上,昨天喝的酒有多爽今天脑袋就有多疼。 “亲亲宝宝难受啊?快来让我看看——” 脑海中的这句话令她弹射起步一下坐了起来。 她脑中怎么会有这句话?这也太可怕了吧,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人对她说这样的话过,怎么脑子中会突然出现这句话? 声音甜腻充满爱,可这也太过油腻了吧。 十五分钟后。 医院精神科。 “所以患者有什么症状吗?” “幻听,总有一个女人在说话。” 陈符筹满脸焦虑与困乏,面前的医生也没有多问直接结束。 “高三学习紧张比较焦虑是正常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 她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被后面的一堆患者挤了出去,虽然疑惑但还是被迫选择了离开。 这太怪了,从做了那个梦开始就一切都变怪了起来。 在她走后,那群患者安静下来,坐到外面的椅子上,而坐着的医生则是打电话给了另一个人。 “她出现了,尽快收网。” 第2章 无处不在的无名人士 陈符筹发现,自从做了那个梦,周围就多了很多东西。 比如当她吃饭的时候。 那声音就会出现道:“我做的,怎么样?还吃吗?” 睡觉的时候。 “晚安亲亲宝宝,mua——” 睡醒。 “早安宝宝,亲亲,我要早安吻——” 起床。 “小心踢到脚。” 下一秒,陈符筹的脚趾头跟柜子门来了个亲吻。 整个人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吃早饭。 就在她以为那个无名人士终于安静的时候,说话声又出现了。 “小心烫嘴。” 没错,她烫到嘴了。 她怎么觉得这东西这么玄乎呢。 周一去上学的路上。 大早上没什么太多精神,走在学生堆里步伐不稳。 “小心杆!” 小心肝?想着又多了一个称呼,可下一秒…… “嘶……” 她捂着脑袋整个人都是难受的,但还是在人群中走,上学不能迟到。 有些红但很快消退,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明显。 “陈姐!你脑袋没事吧?!”小男生在教室的另一头喊道。 “死不了。” 标准回答,十分漂亮的让班里尴尬了。 可就在她刚坐到座位的时候,那个无名又说话了:“宝宝我心疼需要亲亲安慰。” 这也太离谱了。 可接下来的更是想不到的话多。 “宝宝你说话啊,宝宝你怎么不说话啊” “宝宝不想理我吗?委屈想哭” “宝宝注意力好集中呀~” “宝宝亲亲” “还要亲亲” “我拿了饼干宝宝要吗” “吻我。” “宝贝好可爱,害羞害羞” 她真的要疯了。 从没这么频繁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上课这个无名就这么的热闹,喋喋不休。 “陈符筹!” 她被吓一跳,连忙站起身。 老师拿着教棍十分不高兴的敲着桌子,周围都回头盯着,实在想不通陈符筹闲着没事去惹那个疯狗干什么。 “这道题回答对了你坐下,回答错滚出去。” 拿起试卷,发现是六选一选择题,可英语不是她强项,虽说是文科生可英语不怎么好。 忽然,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拉住她的手,在桌子遮挡的地方,那个无名压低声音说道:“need.” 从一开始这个无名都没有骗她,再三思考下选择相信她:“a,need.” 老师一副见鬼的模样,给了个白眼后让她坐下,随后便继续讲课。 可陈符筹整个人冷静不下来。 她的手很明显被谁牵着,而且只是很轻的牵着,时不时捏捏她的指头。 用余光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这可太奇怪了。 此刻,她深信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接下来很久无名没有再继续闹腾,就在陈符筹以为她去折腾另一个人的时候她又开始了念叨。 她是日托,中午在校吃完饭后继续上课,到晚上再回家。 刚坐到椅子上耳根清净时间结束。 “哇~饭~~” 说实话这个调很奇怪,但又偏偏很好笑,俏皮但又带着阴阳怪气。 陈符筹一下没忍住笑了一声,但也只是轻笑一声,好久没被逗乐突然笑出来有点诡异。 午饭是米饭,菜就不用多看,因为那个人把菜吐槽了个遍。 “这是什么,胡萝卜?” “怎么会有人胡萝卜炒月饼,妈呀我都不敢想这菜有多好吃。” “花菜炒包菜混白萝卜,奇了怪了怎么不熟,没想到食堂还懂色彩搭配。” “胡萝卜炒白萝卜,这菜干脆叫群萝荟萃算了,最近萝卜大批发?” “我的天这米怎么还不熟,这是米粥我都信。” 在那个人念叨的时候陈符筹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拿勺子把最后一口送到嘴里后站起身,她准备去洗碗。 可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哎你怎么吃完了啊,我还没来得及吃呢,委屈想哭,哼哼。” 就很奇怪,即使知道这个人可能是幻觉,但陈符筹还是坐了回去。 没办法,她一向被这种人吃得死死的。 大概过了两分钟,那声音再次出现:“我好啦,走吧。” 她往洗碗池走去,人有些多排队应该需要很久。 但好在这次有“人”陪着她。 “人这么多学校难道就不慌着上课吗。” “好无聊。” 忽然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耳朵旁说的:“你爱我对吧?小声告诉我答案。” 靠的太近令她不小心躲了一下,差点撞到人。 就在她有些生气无处发泄的时候,那声音委屈了很多,声音越来越小也更像嘟囔。 “我错了嘛,原谅我,以后不会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算了,我帮你洗,原谅我。” “求你了……” 陈符筹一下被击中了心,心跳加快。 - 中午是在教室,为了省事当然也是为了多收钱。 她没有买零食和饭后散步的习惯自然留在了教室,只剩她一人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 “你好啊。” 那个人又开始念叨了。 陈符筹就差把脑袋埋墙里。 “我是——” 就在她即将说出名字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一群穿着长袍的人进来,成功阻止无名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群人实在奇怪,看起来都有一米八以上,穿着同样的服装,就像是某种特制服装。 “快跑!!!” 无名难得的情绪激动,一瞬间陈符筹也觉得周围越来越冷。 可那群人很明显不是路过,只见他们径直走向陈符筹。 “快跑!离她远点!!” “我们是神级最高指挥官。” 突然,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陈符筹一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站在最前方的男人伸出手,“雪霜,神级一级指挥官。” 第3章 指挥官 武器碰撞的声音太过明显很难不注意,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武器。 刀,弓,斧。 雪霜用着那浑厚的声音说道:“我们听从神的旨意来寻找你,你拥有最纯洁的血,我们将训练你成为最强的指挥官,加入我们吧。” 这群人傻了? 这是陈符筹第一个反应。 内心虽然觉得这几个人傻了但脸上还是冷静的不可思议,只听她开口:“证明。” 她就要看看这几个人怎么吹。 可忽然,雪霜拔出刀扎在面前的桌子上,周围迅速变暗,一只白虎从刀中挣扎而出,看着周围怒吼,看起来巨大无比,浑身的花纹无处不散发着霸气与杀意。 这回轮到陈符筹愣住了。 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只见雪霜把刀收回去,看着陈符筹愣住的样子说道:“今晚会有人来接你,以后你将在''神军''生活,拿好你的东西。” 说着扭头离开,看起来格外的不领情,可陈符筹还不明白。 “你说什么?我还需要回家。” 谁知雪霜冷笑,“家?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亲生父母早死了。” 他们离开了,留下呆在原地的陈符筹。 什么叫“亲生父母早死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令她有些接受不了。 可就在他们离开后,女人的声音又出现,“我一向做事随意,没必要循规蹈矩。” “想要的东西不去努力争取光看可来不及。” 陈符筹连忙跑到办公室想请假,她必须回去问个清楚。 什么叫神的旨意,什么叫最强的指挥官,那都是什么狗屁,她要眼见为实。 “砰!” 因为着急手下没个轻重,声音有些大。 可面前的一幕令她脸色发白。 班主任与校长正在跟那群人交谈。 几人扭头看向陈符筹,与此同时校长也走过来,一脸欣慰的看向了她,“好好学习,你真的给学校长脸了——” 就在他把手准备放到陈符筹肩上的时候,陈符筹拍开了他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卖了。 厌恶大于震惊。 那种接受不了的反胃感令眼前天旋地转,脸色白了些。 “快跑。”无名说道。 被提醒这才觉得先跑为上,可刚扭头雪霜身边的人就瞬间出现拿着刀指着自己脖子。 可恶。 看着周围却发现雪霜满脸的笑意,校长则是颤颤巍巍害怕极了。她必须要走,她要回去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更要知道这群人到底是谁,还有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发的后面是五米左右就是墙,办公室所在的位置在二楼。 唯一能够下去的楼梯被挡住,陈符筹看向了走廊唯一没有完全封住的地方。 拿着刀的男人笑了一声,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可突然,女孩从走廊旁的栏杆处翻了过去,直接跳到了一楼。 “追上!” “是!” 两人拿着武器下楼去追,可下命令的雪霜却丝毫不急,甚至笑了出来。旁边的校长认为危机解除,“你看钱——” 随着刀拔出的声音,校长倒在了地上。 - 这群人追起来没完没了,陈符筹躲在一棵树后,虽然很想大喘气但还是为了不暴露强装镇定。 她不知道那些武器是什么东西,但一定能避则避。首先她要先回家,她要知道这些的真相。 “peng。” 男人突然出现拿着一把弓对准着自己,似乎随时准备松手射箭。 她想后退可退无可退。 赌一把。 迅速上前握住对方弓后想要后撤,可她感受到手接触到的弓处越来越冷,寒气想要逼她松手,踢了一下男人的腹部后选择尽快找下一个躲藏地。 手上的弓温度越来越低,甚至冻的手有些发麻,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弄折然后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那个无名说话了。 “寒,三星不建议,而且远程不好近战,太脆了。我记得技能名叫霜寒来着,温度很低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接受它。” 接受它。 陈符筹一边往家那边去一边想办法控制住这把弓,尽力的想要忽略那刺骨的寒意。 就在整个手臂都麻的没有感受时这才好了很多,温度渐渐降了下去,但那把弓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多了些装饰,两边多了类似冰块的东西。 身后多了些脚步声,偏偏面前升起了高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扭头不得不应战,却发现身后的高墙上也站了人,安静的不可思议,手上拿着一把剑。 雪霜看着女孩手上的那把弓又侧头说道:“废物,霜都能弄丢。”刚说完扭头看向了女孩,“跟随我们,我们教你使用方法,我们训练你成为最强的指挥官。” 陈符筹拿起弓。 被抢弓的男人笑了出来,嘲讽道:“没有箭的弓,哈!” 可接下来的一切出乎意料,弓随着被拿起整个开始变色,蓝白色的弓散发着白色的寒气,女孩的眼睛发生变化,黑色眼瞳变得越来越蓝,手上拿着一根箭,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东西,就像是一团火,但不过是散发着寒气。 只见箭对准天空后她松开了手。 雪霜着急大喊:“躲避!” 箭在空中突然碎开成为一只只雪白的北极鸥,嘴朝下如雨般落下来。 速度极快,有几个人当场被冻在了冰块里,那个站在高墙上的男人跳下来把剑对准了女孩。 女孩扭过头,那张脸上全是冷漠,浅蓝色的眼瞳额外的冰凉,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霜寒。” 她轻声说道,只见身旁出现九根箭,上面如冰火般的燃烧,白色的寒气令人想要远离。 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男人被冻在冰里,那把剑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陈符筹只是跳了一下就到了高墙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雪霜看着这群被冰冻的蠢货无言,把刀插在地上后白虎跑出,几人身上的冰随着白虎的靠近离开。 把刀放回原位的雪霜看着这群人叹了口气,摊手笑了笑:“也是,轻易抓住就不是她了,只是没想到她被分了这么多神力。” 男人拾起掉在地上的剑说道:“那还要追吗?” 雪霜踢了下他的屁股,“当然追,赶紧去。” 第4章 被掉包的家庭 赶回去的时候已然气喘吁吁,弓已回到了普通的模样,被扔到门口就赶紧推门进去。 可刚进去就看看到女人站在桌子前惊讶,“你请假了吗?怎么没打电话。” 男人从房间中出来,打了个哈欠显然没睡醒,“要不咱现在就带她走,被抢先机就不好了。” 先机? 陈符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人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而且现在还想利用她。 男人睁开眼惊讶的看到这一切,随后冷静下来靠近,“我们来自咒,虽然杀了你父母但我们毕竟也养了你十八年,归顺我们吧。” 今天怎么遇见一堆蠢货。 先是告诉自己是什么狗屁指挥官,现在又告诉自己亲生父母早就被杀。而凶手就是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人。 她才不在乎这是哪个阵营,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被杀了。 忽然,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雪霜拿着武器笑了出来,不知是在嘲笑陈符筹的可悲人生还是在嘲笑这群人竟然真的想靠爱来感化这个人。 男人进入警戒状态,“雪霜?你真的觉得她会跟你们这群该死的信徒走?” 雪霜笑了出来,看起来嚣张十足:“现在就不一定了,毕竟你们可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 男人与女人同时愣了一下后选择离开,但速度极快几乎看不见影子。 雪霜看向低头不语也看不清表情的陈符筹,轻笑了一声后开口:“加入我们,我们会训练你,让你成为最强的指挥官,到时候就能报仇雪恨。” “嘎吱——” 门被推开,雪霜脸上带笑出来,就在那群人准备问怎么样的时候看到了跟在身后的陈符筹。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浑身都散发着忧郁气息。 车子渐渐发动,她只是低头不语,安静的不可思议,连呼吸声都不明显,就像是一个死人,坐在那里半天也不动一下,只是低着头。 她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大概会是不断的训练然后找到那群叫“咒”的东西然后报仇。 - “不要忘记我,记住我的名字。” “我会去找你,等着我。” “我爱你,请你勿忘我。” 又是那个梦。 女人拉着她的手不想松开,却不得不被分开。 她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双手。白色的被子格外的沉重。 昏暗的房间开着小灯,照亮了不多的地方。 起身穿上拖鞋往外去,可刚拉开门就被拦住,一个男人伸手挡住,“你去哪。” 陈符筹不满的绕过他的手,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离开。 她从被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每小时都会有人换岗来看守自己。 外面微微亮,太阳要照亮这个世界了。 踩着楼梯往上走,与数不清穿着斗篷的人擦肩走。 她要报仇就只能在这里。 站在最顶层看着阳光一点点出现,忽然,无名的声音出现,听起来慢悠悠充满宠溺:“你很喜欢阳光吗?” 陈符筹无意识的回答:“喜欢。” 阳光代表希望,代表光明,代表了生机。她坚信,阳光所到达之处充满和平与正义,是充满希望的地方。 脚步声出现,离她近了些,雪霜看着盯着日出失神的陈符筹,“你很喜欢阳光啊?” 陈符筹回过神,略微有些不满,不明白这群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既然需要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理由逃走。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雪霜只是笑笑然后走到女孩的身旁,看起来随意又值得信赖。 雪霜:“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阳光,我希望你高兴。” 无名:“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阳光,我希望你高兴。” 两人同时重叠的话语令陈符筹回过头,却对上了雪霜的眼睛。 雪霜眼底的情绪看不出,只是语气平淡的开口:“有人对你这么说过吗?” 陈符筹后退一步摇摇头,“没有。” 她总觉得雪霜在试探什么,可就是不太明白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试探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 这一切似乎都顺从自然的过着,陈符筹坐在教室椅子上看着窗外,夏天要来了。 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聒噪。 “要毕业了呢宝宝,你会爱我的吧。” 高三生要毕业了呢,夏天陈符筹就要毕业了,她以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或许她会用一生来寻找那两个“咒”人,也或许会躲在暗处一辈子。 她需要武器,需要能与“咒”与之抗衡的力量。她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梦中那个人,看起来深爱着自己,但又不得不分开。 她似乎是唯一爱着自己的。 “休息时间。” 下课了,陈符筹一秒都不想多待,站起身想要离开教室却被拦住。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像是惧怕,又像是为了遵守规矩。 “你去哪,还没到午休时间。” “去找那该死的雪霜。” 陈符筹绕开他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知道雪霜在哪,就在一号楼对上面的办公室里面。 路上,无名小声絮叨了很多,“小心点,我心疼”“慢点,不着急”“别累着了,我等着你”。 - “下次记得敲门。”雪霜把腿翘在桌子上,似乎没看到陈符筹的烦躁,而是看着手上的报纸。 陈符筹关上门走近,一把拿过对方手上的报纸,十分的不满意,烦躁溢出言表,''“我受够了,那些书上根本就没写怎么才能拥有武器。” 雪霜呆了一下,把腿放下来站起身,看着面前愤怒的女孩,“没想到一节课就看完了。到毕业的时候我会给你的,别着急。” 看着放松不下来的陈符筹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急着干什么,但急有什么用?你找不到那两个杀你父母的人。只有杀到大本营把咒翻个底朝天才能找到,等着吧,时间就是一切。” 她不可能不急,可她现在除了等着毕业也别无选择。 第5章 月神 陈符筹走在去宿舍的路上,却在教学楼门口发现了一个雕像,是一个穿着袍子盖着帽子的雕像,连脸都看不清,只能看清动作是低着头在祈祷。 她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况且她之前生活的地方禁止封建迷信。 一群人在那里低头许愿,场面有些壮观所以她停留了一会。神有什么用,神如果存在为什么不主持公道,还是说神就是一个爱好战争的疯子。 “不去许愿吗?”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扭头发现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孩子,只不过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很奇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浑身冒冷汗。 陈符筹说道:“愿望不能成真那许愿又有什么意义。” 女孩伸出手,“巳蛇。” 陈符筹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陈符筹。” 巳蛇想握手却被陈符筹下意识的躲开。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没有感到尴尬,“你要回宿舍吗?一起吗?” 陈符筹点头后两人一块走向宿舍楼。 雪霜给她安排的房间在六楼,但巳蛇在三楼就跟她分开。 她走在楼梯上,无名却开始了念叨。 “好高,我不走了。” “我不要走了,除非你吻我。” 经过几天的熟悉她也是这些见怪不怪,她也发现这个无名特别爱亲吻,而且说话腻乎乎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楼梯都感觉特别费力。 她准备休息日去能跑步的地方训练一下,要不然到时候走不动路就完蛋了。 “咔。” 推开门,陈符筹没抬头的扭身锁上门,谁知刚抬头就对上女孩不敢相信的眼睛,视线往下移却发现对方拿被子挡着身体。 女孩是粉头发,看起来像是天生的,皮肤很好而且很白,这是第一印象。 陈符筹扭身看着门。 女孩也知道她的意思就连忙拿起床头的睡衣,过了不到一分钟才匆匆开口:“我好了。” 或许是陈符筹面瘫脸的习惯,女孩并没有觉得有多不好意思。 “我是秋霜。”女孩介绍道。 陈符筹这几天不知道听到几个名字带霜的了,又是武器又是雪霜,现在又是秋霜,监视的话好歹找个非霜家人吧。 “陈符筹。” 女孩穿着连体的粉色睡衣跑过来拉住陈符筹的手,笑得格外阳光可爱,“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好可爱。 陈符筹不经意笑了一下随后不怎么好意思的偏过头。 女孩坐到床上不怎么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自己有个舍友,我哥告诉的有些晚。” “雪霜?”陈符筹不自觉反问。 秋霜愣了一下随后抱着枕头笑笑,“是的,看来被你认出来了嘿嘿,我是霜家人,雪霜是我哥哥。” 很难不认出来吧,陈符筹心里想。 一个房间两张大床,中间有一个床头柜,上面也不过有一个夜灯。 陈符筹连衣服都懒得换,穿着校服就往床上躺。 秋霜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把她吓了一哆嗦,但本人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你不换衣服吗?” “懒得换。” 说着就把被子往身上拉,可秋霜却一把夺过了她的被子。 “我多带了睡衣在行李箱。” “哈?”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睡衣大军攻击,整个被沉重的睡衣压到了床上。 秋霜看着她,看起来格外委屈,“我们是朋友,你会穿的对吧?” 一瞬间陈符筹的心似乎被击中了。 五分钟后。 陈符筹穿着白色的小怪兽连体睡衣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而另一个粉色的小怪兽拉着她的手坐在她的旁边。 她真是被下了蛊,这种事怎么能答应。 秋霜看着挺高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的抬起头,“你选了哪个队伍考核?” 陈符筹对这些不了解,一瞬的疑惑也被秋霜察觉。 秋霜惊讶的看着她,手撑着地面坐着,“你不知道吗?毕业考核这样就能选择武器上战场,''月神''能率先挑选武器进行测试。” 这姿势看起来有些羞耻,陈符筹一边推开她一边说道:“我要最强的。” 秋霜笑着扑了上去,一下把陈符筹压到了地上,一瞬间竟然幻视小狗。 “最强的都在''月神'',正好我明天也要去报名我们就一起去吧!” “你先下来。” - 报名处人员杂乱,还没走到报名处就听到有人议论“雪霜”,简单概括就是一群来看帅哥的。 雪霜有什么好看的。 陈符筹实在不知道那个爱装酷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秋霜看着这一切很兴奋,拉着陈符筹的手就往里面去。 一路上确实有不少武器,但很奇怪的就是看起来威力没那么大,跟之前用过的“霜”不太一样,就像是普通的弓,只不过多了一道白色的线。 挤过人群刚到报名处就看到了正在耍帅的雪霜,一瞬间有些高兴的脸摆了下来。 秋霜挥挥手,“报名''月神''!” 接着两人去箱子里拿了两副弓,陈符筹对这些不怎么熟悉,但跟着秋霜准不错。 看着面前离自己一百多米远的靶子才知道是要射箭。 秋霜从旁边的箩筐拿出几支箭递过去。 想进入''月神''的人不少,最起码靶子都有十多个。 “嘭!” 冰箭射中靶子的声音很明显,众人将目光落到了刚才射箭的女生身上。 “冬眠!” “冬眠!冬眠!” 秋霜满眼都是那个叫冬眠的女生,“她帅吧,我的女神真是太酷了!” 陈符筹没什么好评价,拿起弓对准靶子。 就在她对准靶子的瞬间,那弓上迅速结晶,随着松手射箭,上面散发的寒气留下一道白。 “嘭!” 靶子倒地,上面冻了很厚的冰。 群众震惊了几秒后高兴的不成样子。 秋霜也不敢相信,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平淡的陈符筹。 听到声响的雪霜过来,看着这一切笑笑,“复制品威力都能这么大,看来我没看错你。” 陈符筹只是习惯冷着脸把弓放回筐子里,“我需要的是正品。” 雪霜摸摸下巴最后往后靠看了看后面,“加入月神自然有武器,可还有这么多复制品你确定不试试看哪个杀人更顺手?” 秋霜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第6章 神的地盘没有神 雪霜带着这群报名“月神”的人去另一个场地。 秋霜的目光太过炙热,走在她身旁的陈符筹都觉得要不要离她远点,毕竟这是“爱的视线”。 当然盯着一个人很没有礼貌。 这次的武器是弩。 几人分开站在一把弩前,面前的弩就像是质量极差的木头做成的。 忽然几人听到迅速结冰的声音,扭头看向了站在秋霜旁的冬眠。只见那把木质弩此刻变成由冰制作的武器,上面也出现霜,随后便指着靶子,看起来格外的冷静。 陈符筹这对东西没什么研究,也不明白这东西怎么用。 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当然这次出现的不止声音。 她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贴着自己后背,渐渐感受到手被什么包围,女人的声音似乎在耳边。 “墓,好处是轻便,坏处是射中率极低。木属性武器,用心感受它,它会给你力量。” 女人在耳边轻语,她动弹不得,但在指挥下静下心,渐渐感受到变化,有类似藤蔓的东西在她的手上。 此刻弩变了形态,上面出现绿叶,绿色的图腾出现。 随着手指按下,靶子倒地。 “很棒,很厉害。” 女人的声音随着夸赞消失,那股束缚感也消失在了空中。 陈符筹看着手上出现的绿色图腾,把弩放了回去,扭头看周围安静的氛围。 秋霜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目瞪口呆也毫不过分。 她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能有一种属性才对,她明明看到陈符筹刚才拿的弓是冰霜,可现在又为什么变成了木。 “呵。” 雪霜走上前,双手鼓了两下掌,“复制品都能有这样的威力也是难得,”说着脸色阴沉了些,“难道是有人教过你吗?” 陈符筹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做到了那种田地,但脸上依旧平淡十足。 就在气氛越来越冰冷的时候雪霜又释怀笑笑,“看来你运气不错,接下来是刀,各位可以先去看看。” 就在陈符筹离开后,雪霜看着她的背影笑笑,低声道:“出乎意料的神力。” 伸手拿起刚才陈符筹拿的弩,却又如普通的弩一般,默默在心里嘲笑。 再多努力都是白费,即使她的神力再强大都抵不过站在雾中的人。 站在雾中的人往往看不清,既看不清现实也看不清人心。 陈符筹没用过刀,拿起随便看了看。 就是一把普通的刀,甚至不知道怎么使用。 扭头看到站在那边没过来的秋霜,秋霜笑笑,“我对这种武器不怎么感兴趣嘿嘿。” 陈符筹拿起又放下,走向了观赏台。 刀对她来说太沉重,不太合适当然就用起来不方便。 那边一个男生拿着刀大声喊:“神!给我力量!” 陈符筹听到没忍住笑了一声,“求神有什么用。” 秋霜听见连忙拍了她一下,惊讶的看着她,“你不信神吗?” 陈符筹摇头。 信神有什么用,别告诉她这里都是狂热的追神族。神如果有用就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如果真的有神那这世界应该充满希望。 秋霜震惊的看着她,“神注视着这一切,赶紧道歉。” 陈符筹没忍住的看她,不自觉冷着脸,“跟谁道歉,跟一个不存在的东西道歉?如果真的有神我的父母就不会被杀,如果真的有神我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些话似乎让秋霜愣住了,她有些懵,她从想过会有人质疑神的存在,可想解释又发现无从下手。 陈符筹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理由反驳自己。 没有任何依据证明神存在。 雪霜不自觉走到秋霜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秋霜无声的眼睛望着周围,最后选择了离开。 雪霜靠在栏杆上看着场上几个舞刀的人,语气平淡:“无神主义者在这里可不常见。” 陈符筹没有接下一句。 如果神只是一个信念那不会有那么大的黑暗面,可这群人认为神是某种实体,偷懒祈求这一切,想用下跪改变一切,想用下跪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神使人变得懒惰,变得贪婪,变得自私自利。 陈符筹没什么好说的,扭身离开。 “嘿!” 雪霜喊了一声,接着他说道:“你就没想过神是存在的?” 陈符筹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神存在又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 宿舍楼。 她到楼下发现冬眠站在楼下,看到她过来伸出手:“我是冬眠。” 握了握手便想离开,可被冬眠叫住。 “你原本生活的地方没有神的庇佑吗?” 冬眠脸上又是迟疑又是充满求知欲,陈符筹看到那副表情最终点头,“没有,我们禁谈宗教。” 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可冬眠却拉着她的手往一个地方去,看起来着急又慌乱。 陈符筹不得不被她拉着往那个地方,她能感受到对方是真的着急,拉着自己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 跑到陈符筹都觉得上不来气时两人才到另一个地方。 似乎是高墙,不过很宽,就像是某种防护。 冬眠拉着她往大门去,那里有几个穿着白斗篷戴面具的人,看起来格外严肃,武器在身上甚至没有松手。 看到几人靠近连忙掏出武器。 冬眠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怀表,几人看到后连忙打开城门。 两人往外跑去,陈符筹却看到外面一片废墟。 怎么可能。 冬眠拉着她继续往另一边去,却发现有一个楼梯,两人走到上面,却发现目光所至皆为废墟。 在陈符筹的注视下,冬眠把手放到面前,忽然出现白色的墙壁,很薄,而且看起来花纹遍布。 冬眠扭头看她,“我们生活在神的地盘,这里从我出生起就有,外面是''咒''的人。” 陈符筹回答道:“我不来自这里,我来自外面的世界,而外面没有神。” 伸手想要触碰,却发现不小心用过劲直接穿了过去,扭头对上冬眠震惊的眼神。 接着就在她的注视下,冬眠疯一般的想要再次触摸到墙壁,却只是在捞空气。 “幻觉。”陈符筹总结道。 冬眠看着这一切,泪不自觉的落下,双腿无力跪到了地上,“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陈符筹不会安慰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她听到脚步声,扭头发现雪霜过来,手上拿刀。 听到脚步声的冬眠站起身,手上突然出现一把弓,正是那把“霜”,来不及抹泪就对准了雪霜。 “你这个骗子,你们骗了人民,骗了一切!” 只见雪霜用刀指着冬眠,白虎从中跑出直直的撞向了她,冬眠射出了两箭,可都穿透白虎的身体,接着就见到白虎直接从冬眠的身体穿了过去,冬眠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雪霜走上前把冬眠的身体抱了起来,看向一旁习惯冷脸的陈符筹,“走吧,你应该着急回宿舍。” 陈符筹跟着他。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这里发生什么多跟她没多大关系,她只需要毕业然后得到武器去报仇。 突然,女人的声音出现,听起来凄惨又着急,“快离开这里——!别回头——!” 那声音太过惊心动魄把她吓了一跳,顿在原地。 雪霜回头看她,正看到女孩头疼的表情,“喂,没事吧?” 陈符筹摇摇头继续走。 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疼,疼得厉害,不过她没有当事。 雪霜却默默把这件事记了起来。 - 地下。 雪霜站在门口,看着昏暗的房间。 这个地方空旷,除了某些特殊的东西几乎是干净十足。 他看着刀,语气轻飘:“晚上好,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雪霜笑笑,拿着刀似乎在干什么,“哦对,忘了告诉你,她来了。” 铁链轻晃的声音有回声,清脆且小声,雪霜笑了出来,嘲讽溢出言表,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一切,“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她不止来了,她还自愿加入了我们,参加报名进了月神,今天为了使用武器不自觉用了些许神力,看来她还不知道。” 随着他说的越来越多,链子挣扎的声音越来越明显,黑暗中也慢慢显现出带着杀意的眼睛,红色的,看起来有些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这正是雪霜要的表现。 他继续道:“别生气,目前我们还没有采取措施,但你也知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月鬼,或许会从她身上小小提取一点。” 看着女人愤怒的眼神瞬间笑了出来,拿着刀指着她,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堆泥巴,“蛇的话不能信,即使是你创造的。” 突然,铁链发出光,上面红色纹路遍布,似乎马上要炸开,但两侧的柱子突然发出白光,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女人猩红着眼盯着雪霜,那张脸上遍布恨意,似乎想要把面前人撕碎,那双原本白皙的手被血包裹。因为铁链的缘故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可随着她越来越愤怒周围的柱子上也出现白色的纹路,雪霜看着这一切笑了出来,对着这一切拍拍手,似乎在看什么表演。 突然,女人脱力般又回归如初,无力的倒了下去。 铁链上的光一瞬间灭了下去,竹子上的光也消失,又回归了原本的黑暗。 雪霜嘲笑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浑身无力的女人面前,“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你畏光?” 女人再次挣扎,不过这次只是无力的乱挣扎,眼睛发出微弱的暗红色光,连头都抬不起。 雪霜按下乱挣扎的刀,面上平淡,“为了爱人活在阳光下可真是值得歌颂的爱情。可你这狼狈样又有谁能爱上你呢,你早就不是那个万人之上的''黎明''了。” 他转身离开,站在门口侧脸说道:“对了忘告诉你了,她现在可是把你忘了个全。” 他关上了门,里面再嘈杂他也听不见。 今天的阳光可真好。 第7章 鳞鱼 “我爱你,不要忘记我,要记得我啊……” 女人把陈符筹抱在怀里,看起来不想分离,话里话外都带着宠溺。 陈符筹推开她想看到对方的脸,却看到对方惊慌的样子,突然两条链子出现把女人拉走,饶是在梦中的陈符筹也有些慌张。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哈……” 陈符筹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看着周围的一切喘着气。她的心口好像被针扎到一般疼痛,而那细针却在不断的前进。 秋霜在另一个床上翻了个身,黏糊糊道:“我再睡会儿……” 过了半晌陈符筹从床上起来打算去用简单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她不喜欢。 - 今天要考试,然后接下一个月就要毕业。 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到时候就能拿到武器然后报仇,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预料的发生。 可她发现了很多东西。 比如夜晚有些人运东西,还有就是秋霜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 昨天晚上。 她正在收拾床单,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扭头看发现是秋霜也没太在意,她想找个机会道歉来着,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力有自己的信仰。 可接下来的话让她觉得这里没那么简单。 “嗨,我是秋霜,抱歉这么晚才过来,因为我哥哥说的比较晚。” 她愣着的时候秋霜扑了过来,抱着她身上的毛绒睡衣乐呵:“哇同款睡衣,好有缘喔我们!” 这种低劣的玩笑没人会开。 陈符筹一面接受现实一面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跟她没关系但这关系到“朋友”,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虽然她不是多么重情义的人,可那个人是秋霜哎,一个小可爱。 坐在教室看着窗外,课桌上赫然是这次的考试试卷。 她想去训练。 她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百遍怎么处理尸体的方法,但还是选择先杀再说。 她要在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直接动手,以免再拖。 “陈符筹!” 忽然,楼下有人叫她,陈符筹往下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是幻觉的时候楼下又继续传来声响: “符筹!” “是我啊鳞鱼!” 与此同时,她所在的地方拉响了警报。 周围那群人疯一般的下楼,冬眠也拿出武器进入戒备状态。 声音刺耳无比,就像是某种哀嚎。 趁乱陈符筹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在地面站住脚后往四周看去,努力找到声音来源,可周围声音乱的出奇根本听不清。 忽然周围来了群穿着白斗篷的人,看起来也是在寻找什么。 “这里!”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走过去,却发现那个叫鳞鱼的人藏在水里,那双眼睛发出蓝色的幽光。 看到她来男人也是高兴的跳出水面还是她,陈符筹这才发现对方没有人腿,似乎是人鱼。 男人看着对方的脸,笑得格外悲苦,“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咒那边了。” 陈符筹看着对方受伤的身体,此时还在往外渗血,轻声道:“我要怎么帮你。” 鳞鱼撑着身体尽力的不全部没入水里,让对方把手放在自己心口,“把能力聚集到手上,我会接受一切你给予的东西。” 陈符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对这些不熟悉,就在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无名的声音出现了。 “放松,别那么紧张,慢慢的,跟召唤符兽是一样的,慢慢的,不着急,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陈符筹睁开眼,那双眼瞳却变成蓝色,手上也出现一道道纹路。 只见鳞鱼被水托起,被水完全淹没,再出现时那鱼尾变成了白皙的人腿。 鳞鱼高兴的看着自己那双腿,期待的看着陈符筹,“你可以再变出衣服的。” 接着陈符筹手上出现一股暖流,忽然间鳞鱼身上也穿着制服。 鳞鱼高兴的抱着她,“你成功了!” 可陈符筹却没那个心思,看着自己那双手,“这是什么力量……” 鳞鱼摇头,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格外美丽,“不知道,放我出来的那个人只告诉我找到你,你会有力量来救我。” 陈符筹看他,她没忘刚才鳞鱼一副“好久不见”的表情。 突然,鳞鱼从嘴中吐出一张纸条,上面还有透明看起来滑溜溜的液体,没有在乎对方一脸嫌弃的表情,指着上面的纸条说道:“他告诉我要这样说。” 上面是什么陈符筹也没兴趣看,况且她觉得玩一团混着唾液的纸有些恶心。 就在她疑惑自己哪来的力量时顿然醒悟,“你不是出逃的人?!” 鳞鱼摇头,脸上天真带笑,“不是啊,我是被放出来的。” 陈符筹看着周围难得的警惕。 能出逃的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她还想活下去亲手杀了那几个咒人。 “砰!” 冰箭射出,被射中的树迅速结冰。 抬头发现站在楼顶的冬眠,满脸冷漠的拿着弓对准了鳞鱼。 一瞬间陈符筹把鳞鱼护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鳞鱼不能死。 “ha——ha——ha——” 悠长恐怖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听起来凄惨无比。 “找错喽——ha——ha——” 冬眠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红眼的怪物,有两个脑袋,对方速度太快以至于她直接被推了下去。 就在她快要掉到地上粉身碎骨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把她抱了起来。 她睁开眼发现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粉发少女。 秋霜庆幸的松了口气。 陈符筹手上没武器也没法参入战斗,就在她想要逃离战场的时候面前被扔了把刀。 扭头发现是雪霜扔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用刀。”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两人固执的看着对方,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陈符筹拿起刀简单挥动几下,她想把刀插回去,可发现这是那把拥有''白虎''的刀。 这把刀不是复制品,是实实在在的正品。 可就算她再想用白虎她也不会用刀。 “我希望你的武器是轻便的,不想你那么累,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即使我的武器再沉重,我依旧想要你的轻松。” 她看着面前的刀慢慢飘在空中,渐渐上面出现纹路,黑白色的格外显眼。 那把刀有人指挥似的,白虎突然从刀中跑出往怪物那边跑去,那架势就像是在捕猎。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过的好。”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过得平安快乐。”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世界尽头。”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 “我爱你,符筹。” 陈符筹呆愣在原地,连自己落下泪也不知。 这是什么东西,明明她没有印象,可却令她如此难过,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酸酸的感觉令她难过,就好似泡在醋坛子般。 这个声音是谁?这个人是谁?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何她会如此在意? 心口很疼,疼得厉害,好像是在惩罚。 好像是在惩罚她忘记了这一切。 可这些又是什么,她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一切。 怪物化作尘埃消失在了空中,白虎一步一步靠近陈符筹,闭眼不看她,渐渐透明消失在了空中。 那把刀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记住我的名字。” 陈符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手脚无力,不自觉倒了下去,小声嘟囔,“你是谁……” 她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旁边放着一把普通的刀。 第8章 梦中的女人 雪霜坐在办公室看着面前那把跟普通刀无差别的东西默默伤感。 用了这么久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可真可惜。想着他换了一把刀,随手把那把失去光亮的刀扔到了垃圾桶。 “砰砰。” “进。” 女孩进来后关上门,那双绿色的眼睛格外的伤人。 雪霜抬起头笑笑,“巳蛇你来了。” 此时巳蛇穿着学校的制服,冷漠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学生,她赫然是那天与陈符筹见面的人。 女孩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雪霜一脸无辜的摊开手,“你这是做什么。” “嘭!” 女孩猛地扑到了男人的身上,手抓着对方的领子死死盯着他,那双眼睛变得如蛇一般的竖瞳,瘆人又惊悚。 雪霜被撞的不轻甚至脑袋都有些发懵,看着面前比自己矮的巳蛇笑了出来,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让我猜猜,你是在害怕报应?” 那轻浮的样子令巳蛇更恼,手上又紧了紧,“为什么要把鳞鱼放出来,又为什么把拥有神力的陈符筹救出来……你明明知道她的力量足以把整个神级毁掉。”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男人高高在上十分看不起那个抓着自己领子的人,他盯着对方迟疑的样子,一把把对方推到了桌子上。 一声沉闷。 巳蛇摔到桌子上,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雪霜看着她的那副狼狈样子笑笑,“十八年过去你怎么还是毫无长进,你比咒明白的还要晚。” 巨大的办公桌上女孩露出疑惑,手上却缓缓出现一道道绿纹 雪霜似乎没看到,满脸都是嘲笑与自信,“我要陈符筹活着只是为了威胁她,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这一切因果都是因为陈符筹,咒操控陈符筹十八年他们并未取得任何进展。”看着略带迟疑的女孩,不自觉冷嘲着笑了一声,“还不明白?我们需要的只是能够操控神力的''黎明''。” 突然,巳蛇拿着一把墨绿色的剑朝他挥了过去。 “还不明白吗。” 雪霜拿出一把黑色的刀直接与那把剑交锋,巳蛇一手力气没那么大导致剑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就在她想再创造出一把剑时自己的脖子被刀指着。 雪霜冷着脸看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一切。 “你怕复仇,你怕神火烧到你身上。” 被说中的巳蛇咬唇侧头,不想看他。 “继续当你的学生吧,欺骗的蛇。” 雪霜拿着刀离开。 巳蛇躺在办公桌上松了口气。 - “你会记得我的,我相信你。” 女人拉着她的手,两人站在海边,两人看着日落的方向。 陈符筹用手轻轻捏捏女人的手,扭头看向女人,不自觉踮起脚吻了上去。 女人笑笑。 两人没有多吻太久,甚至只是轻轻碰了个一下陈符筹便害羞的偏过脑袋。 “我爱你亲爱的。” “我也爱你。” 陈符筹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女人能听到。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也是溢于言表的高兴,直接把陈符筹抱了起来,“我爱死你了。” 陈符筹也害羞的把脑袋埋到对方颈窝。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可突然—— “鳞鱼!” 秋霜咆哮的声音把陈符筹喊了起来,陈符筹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愣怔的。 那处,鳞鱼坐在地上拿着秋霜的''王''不松手,秋霜想夺结果身高不够。 倒是坐在床边的冬眠先发现她醒了。 “你醒了。” “嗯。” 陈符筹整个人都是懵的,身上都感觉不是她的身体,陌生的出奇。 听到声音的另外两个人高兴的直接扑到了床上,一个抱腿一个抱腰。 “符筹你终于醒了!” “陈符筹我想死你了!” 秋霜听到抬起脑袋看向鳞鱼:“哈?你刚刚玩的嗨死了什么时候想她了。” 鳞鱼不满反驳:“那是因为陪你,是你想玩的好不好。” 于是两人决定一局定胜负,又坐到地板上玩去了。 冬眠倒是比较沉稳,只见她开口:“谢谢你救我。” 陈符筹摆摆手,“顺手之举。” 她现在脑子嗡嗡响没时间去想其他东西。 她不记得那个不断跟她表明爱意的人是谁,脑子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有一些不定时出现的声音。 在梦中,她们似乎是相爱的。 可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爱过谁,更何况那个人连脸是怎样她都不知道。 她似乎辜负了那个人的爱意。 坐在旁边的人站起身,“我是冬眠,来自眠家,有需要可以告诉我。” 陈符筹点头。 冬眠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盯着她背影发愣的秋霜。 直到那扇门再次关上秋霜才回过神。 鳞鱼看着她疑惑,“爱需要勇气,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同意。” 秋霜摇头,释然的笑笑,“她可毕竟是眠家人,到时候给她造成不便就不好了,我不想成为她的麻烦。” 陈符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 “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所以把麻烦都推给我处理,我不会造成困扰的,相信我。” 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不明白这些声音是哪里来的,只是觉得熟悉,令人心里暖暖的。 不自觉露出笑。 看到的鳞鱼小声道:“她没疯吧?” 秋霜看着棋局摇摇头,“应该没疯。” - 【最新通告。】 【自由组队,几天后将开展淘汰赛,一队人数无上限。】 【武器自由选择,无准确要求。】 【规则:赢者胜出,败者淘汰。】 【为了赢不择手段。】 【注意:一场两队人物差不得大于两人,单人赛只允许两人上台,各队派出一人,各自只能带一把武器。】 【自愿弃赛者视为放弃武器选择。】 【赢者继续,败者淘汰。】 第9章 队伍 几人看到通告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而比赛就在下午。 一瞬间陈符筹都感觉脑子要蒸发。 她不能放弃武器,她需要武器来报仇,可她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个队伍谈何容易? 就在火烧眉毛的时候秋霜抱着几把武器过来,武器多的把她上半身挡住。女孩露出脑袋带着阳光的笑容:“我知道你需要所以我来帮你了。” 一瞬间陈符筹甚至想直接抱着她亲几下。 这简直是救世主。 接下来就要去找其他人,一瞬间陈符筹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鳞鱼。 “你愿意跟我一个队伍吗?” 鳞鱼点头,“好哦。” 接下来可不太好找,因为她认识的只有这几个人。 就在她痛苦的抓耳挠腮时,楼下的打斗声引起她的注意。 被引起注意的不只是她,楼下甚至有一群看热闹的。 只见最后最中央是冬眠跟一个男人。 两人一个拿弓一个拿长刀,就那么持攻击状态,冬眠的手始终拉着弓,面色严肃。男人拿着刀似乎随时准备进攻。 就在陈符筹想怎么把冬眠拉进她队伍的时候秋霜往她那边侧了侧,贴心介绍,“他是郯家小儿子,郯屠,擅长长刀,属性火,稍微有些克制冰。” 就在两人咬耳朵咬的正好的时候,郯屠嚣张的拿刀指着冬眠,“焰火队让一个冬当队长难道不可笑?” 冬眠冷哼一声,语气依旧冷冰冰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打赢我的人才能成为领队。” “你,不配。” 这句话彻底把郯屠惹恼,直接上前进攻。 陈符筹站在三楼看的是惊吓十足。 她怕冬眠被打败,如果结局是那样就完蛋了。 本身她们队伍人少而且熟练度就不怎么高,如果冬眠再拉不进来就完蛋了。 再者,冬眠一个远程想打得过一个近攻多少有些困难。 楼下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冬眠一直都在想办法拉开距离,可偏偏郯屠又跟的紧,导致她一直处于下风。 看着冬眠即将败下阵来时陈符筹顿然醒悟,从秋霜拿来的武器堆随便拿了一个武器,没想到拿了一个最不擅长的刀。 默默叹了口气后朝着一楼打斗的两人喊道:“打赢了谁当领队还算数吗?” 这一下不止楼下看热闹的人听到的,连忙着打斗的两人也分开,不过这正好给了冬眠喘气的机会。 郯屠抬头看到时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笑了出来,一下放松了许多,朝着二楼“真的!” 冬眠也抬头,发现是熟悉的人依旧是语气平淡,根本看不出刚才有多么激烈的打斗,“说话算话。” 陈符筹点头后把手放到了三楼的扶手上,看着高度稍微缓了两秒后直接跳了下去。 随着情绪激动一瞬间刀被唤醒,白虎纹充满手臂,甚至一些蔓延到了锁骨上。 郯屠根本没想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在最后时刻才拿刀挡住对方的攻击。 陈符筹看直攻无果选择退后,但依旧拿着刀,站在冬眠身前,给对方留有喘息的时间。 男人看着有些抖的手一下情绪激动,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符筹,“你拿的是雪霜那把刀?!” “什么?” “雪霜的刀怎么会在她这儿。” “她是谁?” 一下议论的人有些多,陈符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雪霜那把刀。 冬眠缓缓站起身,即使整个人都是不稳的但依旧拿起弓,上面冰霜遍布,“够了,继续。” 这句话也让这几个人回过神。 郯屠拿着刀怒吼着往前冲,可陈符筹却侧身一躲。 “嘭。” 冬眠松开手,箭正中郯屠中心。因为没有想到冬眠会继续攻击导致他失算,那箭迅速的蔓延出冰,在短短几秒内郯屠只剩了个脑袋在冰外。 在众人的惊呼下陈符筹拿刀指着对方,不自觉轻笑了一声。 郯屠不敢相信这一切,但又不得不认输,“够了,我承认冬眠是我们的队长。” 陈符筹把刀收回,笑笑的把冬眠拉走,“晚了,冬眠是我们的了。” 一个队伍如果只有四人不太好。 秋霜与鳞鱼就在一楼等着她们。 冬眠把弓放到身后刚想开口就被秋霜阻拦了回去,阳光的看着对方:“好啦,从此你就是我们的队长啦。” 看着对方那副可爱样子冬眠都有些害羞,可指了指那边沉思的陈符筹:“她怎么说?” 秋霜按下对方的手,轻声说道:“她正在找其他队友,不用管她。” 那边陈符筹确实在想还能有谁能加入她们。 冬眠那副样子就知道没朋友,秋霜也没什么推荐,她自己没朋友,鳞鱼失忆不记东西。 这可真是难为她。 对了!巳蛇! 她突然想起那个女孩。 她有些匆忙的想跑下楼却撞到了人。 说实话这一下两人都不好受,陈符筹脑袋嗡嗡响,男人仿佛锁骨被撞碎。 三人看着不妙连忙上前询问。 男人摇摇头,“我没事。” 陈符筹说了声抱歉就想走,可被男人拉住了上衣,一下觉得有些窒息。 看到对方不适男人赶忙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符筹那边单手扶手说不出话,咳的仿佛整个肺要咳出来。 冬眠看出对方有事,冷静发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点头,因为低头而且头发有些长导致看不到眼睛,“我想加入你们……” 声音虽然小但她们还是听到了。 陈符筹高兴的握了握对方的手,“感谢你的加入。” 男人也有些高兴,“我是灵缪,土偏木属性,擅长弩,弓也会一些。” 陈符筹点头,“现在去登记。” 几人往登记处去。 想去难免路过那个雕像,只见一个绿发女孩靠在雕塑上,看着她们笑笑:“我可以加入吗?” 人越多赢得概率越高,陈符筹点头后几人就往登记处赶。 可到的时候那群人正在收拾东西。 “你好我们登记队伍。” 几人摆摆手,“时间到了登记不了。” 但下一秒,冬眠拿弓指着他们,那群人立马坐了回去。 其中一个拿出表擦擦汗,略微尴尬的挤出一个笑,“我们随时为眠家服务哈哈。” 陈符筹松了口气,“抱歉今天给你找麻烦了。” 冬眠轻摇头,“他们早退,是他们的问题。” 男人擦擦汗尬笑道:“名字属性武器需要填写一下。” “冬眠,冬属性,弓。” 冬眠说完后出现了长久的死寂。 冬眠满脸疑惑的扭头发现这群人也在迟疑。 空气静止两秒后冬眠发出震怒:“你们不知道自己属性武器!?” 第10章 黎明 说实话这几个人也是第一次见冬眠这样生气。 其实这状况很难不生气。 那几个拿着表的看到生气的冬眠腿都是抖得。 眠家是大家族,况且冬眠实力高强万一招惹可就完蛋了。 穿着白袍的其中一个人看着这几个人的不稳定也是出来劝,“不着急,毕竟还有半个小时——” “闭嘴!” 冬眠浑身都透露着寒气,那双眼睛因为太过激动变得有些蓝,身后背着的弓也结了一层霜。 这就是这群人惹不起冬眠的原因。 稍微打听就知道眠家有一个女儿,从小聪慧过人,性格孤傲不爱说话,脾气暴躁爱好暴力解决问题。 冬眠就是那个人。 从小打的架数不清,脾气差的要命,但偏偏天赋异禀,从小就对冰有别样的感应,唯一的坏处应该也就只有容易失控。 失控的后果不敢想象。 忽然,她的袖子被拉了拉,秋霜低着头委屈道:“对不起,请原谅我们……” 几秒的死寂。 接着就听到冬眠说道:“算了,我帮你们选。” 天要塌了? 这是那群人的第一反应。 美人局得逞的陈符筹在心里欢呼了不止一次两次。 谁都没想到冬眠吃这套。 接着秋霜抱来那堆武器直接扔到了地上,冬眠让几人围着站,突然巳蛇说要去拿东西于是她离开。 接着冬眠拿过其中一把刀。 只见那把刀迅速变蓝,冬眠手臂上出现雪花纹,那双眼瞳因为过分使用能量而变蓝,如宝石般深邃。 把刀插到地上,那一堆武器迅速结冰。 冬眠此刻整个人都是冰的,稍微摇摇脑袋清醒了一下后说道:“宿舍应该有神石,我可以去拿,但一趟需要半个小时。” 陈符筹摇摇头,“不用。” 说着拿起里面一把剑,慢慢感受到有股暖流往手上汇聚。 很快那边剑发着白光。 一样的操作插到了地上。 接着就见到那堆武器飘了起来,在空中缓缓旋转。 秋霜鼓掌,“哇,原来你还有把神石带身上的习惯!” 而站在她旁边的冬眠就没那么高兴了,低头不语,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陈符筹没心思想她在想什么,只是想尽快报名然后参赛。 接着,只见那群武器缓缓停下。 秋霜面前的是镰刀,鳞鱼的是一把剑,灵缪面前的是一把弩。 但剩下的武器依旧在不断的绕圈子,似乎不打算停下。 过了很久,久到鳞鱼没耐心继续看下去,“这东西还要转多久啊?” 陈符筹也不知道。 突然,冬眠让几件武器再次结冰,从上面拿下飞镖递给了陈符筹。 冬眠再次解围。 正巧此刻巳蛇来了,手上拿着一把墨绿色的刀。 这下好办,几人过去填表。 “冬眠,属性冰,弓。” “鳞鱼,属性水,剑。” “秋霜,属性风,镰刀。” “灵缪,属性土偏木,弩。” “陈符筹……” 一瞬间陈符筹卡壳不知该如何继续,冬眠替她说道:“陈符筹,属性火,飞镖。” 她刚说完巳蛇就开口:“巳蛇,属性蛇,刀。” 一瞬间陈符筹能感受他们几人的僵硬。 可偏偏巳蛇跟没看到一样。 秋霜略微有些尴尬的小声道:“蛇……” 好在这个环节被打断。 填表的人抬头看她们,“队名叫什么?” 几人顿时醒悟,她们没给自己取队名。 她们一开始是在忙人的问题,然后是武器的问题,把队名给忘了。 一瞬间几人脑子都在疯狂转动。 陈符筹对这不感兴趣,也就想这几个人起名算了,可偏偏不随心意。 几人把命名权给了陈符筹,因为她创造了这个队伍。 陈符筹一时也难办,就差把脑袋拎出来晾晾了。 “黎明怎么样?” 几人沉思后纷纷拍手叫好,队名就这么决定了。 黎明。 巳蛇看着这个名字越发不安,发现自己落队后赶忙追了上去。 谁知他们前脚刚走雪霜就到了。 雪霜拿着那份表,没忍住嗤笑一声,“黎明?” 那个填表的人站起身,弯腰说道:“是,需要试探吗?” 雪霜笑笑把那份表撕了,随后满脸的轻浮,“三个名门,一个人,一条鱼,一条蛇,也就差个''黎明''了。” “不用管,光凭她们掀不起波浪。” “禁神石准备的怎么样了?” 男人连忙点头,“都准备好了,数量多到''那个人''掀不起波浪。”他突然顿了一下,“那巳蛇怎么处理,就这样任由她吗?” 雪霜把表踩到地上,语气轻飘飘,“蛇的话不能信,她本身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走就走了,反正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十八年前巳蛇找到他们,告诉发生的一切。 神相信了蛇,蛇却辜负了她。 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怎么会有人想不开相信一条蛇说的话呢。 蛇的话不能信。 雪霜看着脚下的冰,默默踩碎离开。 - “巳蛇给的信息有误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现在的结果并非我与飞蛾的问题!” 正在说话的男人是斑鹿,是陈符筹的养父。飞蛾是他的爱人,也是陈符筹的养母。 面前站着的男人是他的领导,也就是他安排两人去照顾陈符筹。 男人冷哼一声,“''她''没带回来,陈符筹也没带回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斑鹿过于激动导致声音有些大,“我们当初只收到了照顾陈符筹的任务,''她''不归我们处理。陈符筹被带走也是形势所迫,我们一张符咒都没有。” 男人拿着拐杖敲敲地毯,沉闷的声音在周围回荡,“那为什么神级第一天就控制了陈符筹的能力,你们照顾了十八年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飞蛾想杀人的表情,斑鹿把她拦了下来,还想要靠解释解决问题,“因为——” 他刚说就被侍卫拷住手,饶是他平时脾气再好现在也淡定不下来,拿出刀直接抹了侍卫的脖子。 看着男人猛地变白的脸色,拿着刀指着他,“因为你想要的是黎明不是陈符筹,你一心想要的都是黎明!因为这些才拖累了计划!你错就错在太贪心!” “来人!来人啊!!” 男人拖着肥胖的身体喊道。 可此刻连一个动的人都没有。 空中出现一只火鸟,直接朝着男人飞了下去。 飞蛾道:“我们早就不满你的暴政了!” 第11章 雾中的真相 冰冷的长廊中脚步声尤其明显。 一步一步丝毫不急。 “父亲。” 冬眠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轻声道。 看起来年近五十的男人低头看着书,只是用着粗犷的声音沉闷的“嗯”了一声。 本就冷的办公室因为气氛尴尬更是死气沉沉。 这里的温度本就比外面的温度低,冬眠擅长''冰''不是没有道理,这或许也属于家族遗传的一种。 过了半晌,冬眠上前走到办公桌前,“您应该知道有一个人类拥有神力。” 她的父亲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是对待她还是她的母亲。只有在她的哥哥眠盛与兄弟面前才会露出笑脸。 男人抬起头看向女孩,用着高高在上与看陌生人的表情,“谁会不知道那个在地牢的女人。” “好吧,父亲再见。” 冬眠鞠躬后离开,关上那扇门后匆忙离开。 虽然这消息不是她的本意但也足够了。 她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地牢的女人”,她只知道她被困在雾中。 有太多是她不知道的。 那天她看到陈符筹使用神力便觉得不可思议。 她父亲告诉她神只负责保护,自己活着与努力训练只是为了消除神的顾虑——咒。 能一下控制那么多武器的只有神,之前她用的一直是神石(一种拥有神力的石头),可陈符筹那天很明显身上没带神石,而且她觉得陈符筹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神石。那是什么东西启动了那些武器? 只有神。 陈符筹是神? 这一点她敢肯定不是,因为神不会那副模样,神可以是丑陋的,可以是爱富的,但偏偏不可能是陈符筹那样。 那就只剩神力。 这么一想倒是解释通了,现在唯一的疑惑只有“为什么人会有神力?”。 给予?抢夺? 她不该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她本不该有的。 可她不断的失去记忆。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记忆,也知道自己被冠名为什么,更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信奉神。 她第一次这么想知道真相。 她跑向眠家外,可这长廊第一次那么的长远,她在这个温度极低的地方出了一层薄汗。 她要去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 她要去寻找真正的神与真相。 终于,她到了。 推开沉重的大门,扶手上甚至结了一层霜。 “你要去哪?” 雪霜站在她身前道。 冬眠不想多搭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忽悠过去,“找秋霜。” 雪霜笑笑侧过身子没有拦她。 冬眠往唯一她认为可能有地牢的地方去——实验楼。 她走后,雪霜看着跟着她到门口的男人调侃,“哎呦,看来您的女儿有个性这个传闻是真的。” 这男人正是刚才见过的人——冬眠的父亲。 男人面露不悦,“急性子。” 雪霜笑笑离开。 默默在心中骂这个男人。 他计划了这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破坏。 - 冬眠站在实验楼的门口喘着气。 她从未这么急切的想要进入这个楼过。 这个楼被折磨致死的人数不清,因为要“实验”,她作为眠家小姐不该知道这些的,可当初因为想要武器误闯进这里过,里面的惨叫声是她从未听过的,整个人一直都处于不安。 以至于拿到武器后就再没有进过这里。 她推开那扇门就连忙找到更衣室给自己披了个白袍。 从她有记忆开始这里就在不断的实验。 上了电梯后只觉不安,武器不在身上更是浑身发怵。 迅速的按下最下面一层,-4。 她不知道,她的武器经过实验,不是原本的原生武器。简单来说就是失控率较高,这也是导致她脾气暴躁容易被控制的原因。 或许她会知道,也或许她会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谁知道呢。 今天上电梯的似乎只有她。 负四楼昏暗无比,连灯都没有开。 冬眠往前走,光滑地板发出的声音巨大甚至有回音。 她看着面前那个门把手,丝毫没有犹豫的按了下去。 里面黑暗无比,什么都看不清。 冬眠没有关上门,轻轻往里走去。 忽然,铁链子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拿弓却什么都没碰到。 这更是令她不安。 她感受到脚下踩到了什么。 “霜……” 忽然出现的声音令冬眠稍微安心了些,最起码这里不是什么怪物。 “你是谁?”冬眠问道。 可她噶。刚说完链子就开始剧烈挣扎,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澈无比,“冬眠!!” 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她不记得有谁是这个声音。 接着女人有些激动的开口:“告诉陈符筹离开这里——” “你们在说什么?” 雪霜突然出现在了冬眠的身后,一时间冬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雪霜冷淡笑笑,“眠家小女儿也是有胆识居然真的能找到这里。” 冬眠想给对方来一下却在扭身时就被掐住脖子。 一时间腾空给她带来恐惧,当然也带来了能量。 她的眼睛迅速变蓝,身上也出现无数的花纹。 雪霜感受到手上不敢相信的冰冷连忙松开手。 冬眠倒在地上整个人生冰,身下也慢慢的散发着寒气。 “来人把眠家大小姐带走!” 一个人进来带走了浑身生白霜的冬眠,冬眠却几乎是昏了过去。 “砰!” 门被大力关上,雪霜找到门口的开灯按钮按了下去。 虽说是混合而且有些昏暗的黄灯但还是令女人睁不开眼。 周围巨大的柱子上面刻着花纹,底部放着几把武器,而女人的手上则是被戴上了锁链。 铁链禁锢她不能够行动,皮肤因为常年没有见阳光导致白的吓人,身上原本穿着的黑袍也布满血迹。 她的身下是巨大的图腾,血滴的几乎要布满图腾。 因为畏光女人不得不低头,那双手有几处甚至见骨。女人狼狈不堪,即使再努力也被禁锢的无法动弹,她沉默的低着头连动的欲望都没有。 雪霜缓缓走上前,看着对方不得不逃避阳光的眼睛笑了出来:“怎么样,冬眠的状态是不是还算可以?虽然跟你比是没法赢得,但作为战斗工具也很不错。” 女人不语。 看着对方漠视这一切的雪霜有些恼,拿着刀直接刺穿了对方的左肩处。 “你这狼狈样子不会有谁爱你的。” 女人依旧不语,只不过这次侧头不看他,那张脸都是白的。 雪霜笑笑往后退,拔出刀后扭身往门口去。 “既然不肯听从于我那就没办法了,毕竟对我来说创造一个''黎明''来勾引毫无防备的陈符筹可是容易的多。” 第12章 '黎明\'的首胜 “要永远爱我,要记得我,我会去找你的,我爱你,我永远爱你,你也会爱我的对吗?” “我——” “陈符筹!” 正在睡梦中的陈符筹缓缓睁开眼看到正趴在自己脸前的鳞鱼被吓了一跳。 靠着床一侧的墙边稍微缓着。 秋霜穿着发的裙子在镜子前照了照,发现陈符筹醒了后提醒:“二十分后我们要第一次比赛了。” 听到后的陈符筹脑子瞬间清醒,就仿佛喝了口冰水再吃薄荷的感觉,一下弹射起床。 可当她看到是裙子时整个人都萎了。 “裙子啊……” 她不是讨厌裙子,她只是觉得穿裙子打架不方便。 秋霜把行李箱里的另一套衣服扔了过去,没扭头且没看,可以说是这套动作流畅炫酷,“上战场后制服只有长袍跟裙子二选一。” 陈符筹发现秋霜心情不错便小声问道:“她怎么了?” 鳞鱼往她那边靠了靠,“你忘了,待会儿冬眠也会来。” “哎呀——!” 秋霜拿着另一套衣服,“鳞鱼你先出去。” 鳞鱼离开。 穿衣对陈符筹来说只需要两分钟,当她穿好的时候秋霜还在试裙子,作为礼貌她先出去,可没想到外面一堆人。 灵缪因为头发挡着眼睛看不出表情,可其他可谓是困到了极致。 冬眠看起来不困,只不过看起来脑子很懵。 这确实,记忆中冬眠从到负四楼后直接昏了过去,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大概过了八分钟。 那扇门才缓缓打开,秋霜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符筹觉得冬眠害羞了。 - 几人到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 他们上场的时候陈符筹能感受到周围都安静了几秒。 “不是吧,眠家霜家缪家也在,这怎么赢。” “这个队不会是随便找人组的吧。” “第一天就排到也太倒霉了吧。” “颜值跟气势上已经赢了。” “缪家那个闷油瓶怎么也在?” 一瞬间议论四起。 但很明显这几个人都是不听闲言碎语的那种,跟没听见一模一样。 陈符筹正在想对手什么时候上场就听到周围的欢呼声。 接着只见六个人从不知道哪跳到了场上。 笑容灿烂面色红润,自豪与自信遍布全场。 陈符筹自然不认识也没多想。 可当他们拿出武器亮出属性的时候实话实说她愣了一下。 全员热火。 一瞬间尖叫声遍布全场。 这阵容对冬眠、鳞鱼、灵缪都不太妙。 可这偏偏是淘汰制,万一输了就没了。 陈符筹脑子即将蒸发。 “放松,我会解决的。” 可你不在这儿! 女人的声音出现的不算太合适,陈符筹有些烦躁。 可女人的声音没有因为她的抱怨而消失,“放松,相信我。” 被安抚的陈符筹稍微冷静了些。 比赛开始。 对方选择直接攻击。 飞镖的坏处就是无法当盾用,陈符筹只能不断躲避。其他几人遇见的情况差不多。 陈符筹不断被对方的射手瞄准,她跑着突然发现一件事——怎么没风? 秋霜的能力不是风吗?为什么没风? 她看向几人,发现秋霜的镰刀根本没有启用,一丝一毫变化没有,只是拿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分心可不好哦。” 女人突然出现在陈符筹面前,手上拿着弓指着她。 陈符筹笑笑,衣服下的手臂上出现花纹,“我的目标不是你。” 说着在女人的震惊下把飞镖扔了过去。 秋霜面前的人一下被钉在了墙上不能动弹。 冬眠射出箭一下把站在陈符筹面前女人的弓打掉。 陈符筹找机会跑到秋霜面前拿走男人的刀,不知不觉间把手上的飞镖递给了秋霜。 秋霜也被操控般的把镰刀扔给了灵缪。 巳蛇一脚把灵缪面前的男人踹倒在地,正巧此时灵缪伸出手接住了镰刀。 一切尽在不言中。 灵缪不受控制的把镰刀朝着地下砍去,“地猎。” 地面已极其快速的裂开,坑坑洼洼导致几人有些脚步不稳。 秋霜拿着飞镖,突然飞镖变成了枫叶,她的半边脸上出现花纹,身后出现九个看起来锋利的枫叶,“枫起。” 枫叶用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把对手几人困到了围墙上。 冬眠手上的弓很细小的地方变了,不由自主面前出现放大器的东西,蓝色的指标很华丽,“寒霜。” 几人的手被冻住彻底动不了。 鳞鱼拿起剑,突然脑袋有些疼,模糊的东西在眼前浮现,脑海中突然出现自己的声音,“潮汐,吞噬”,那声音冷漠无比,比寒冰还要冷。 比赛结束。 几人脑子都是懵的。 几人离开后就以“补觉”为理由各回各床,可陈符筹被冬眠拉住。 冬眠冷漠的看着她,“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神力,这种东西尽量不要再用,隐藏你的身份。” 被说的陈符筹满脸疑惑,只是下意识反问,“神力?” 冬眠拉住她的手一只手腕,在对方耳朵边压声道:“神用神力创造了一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有,但小心行事。” 回到宿舍的陈符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秋霜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散发着热气,“脑袋好疼哦……” 陈符筹一下有些愧疚。 如果这一切真的因为她的话但她会少用,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个队伍,也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数不多的朋友。 秋霜躺到床上就要睡觉。 陈符筹说道:“祝你好梦。” 秋霜笑了一声侧过身去:“你也是。” 虽说陈符筹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可她却在床上不自觉睡了过去。 梦中。 陈符筹对于梦见这个女人已经是习以为常。 女人拉着她的手。 陈符筹轻声问:“我们去哪?” 女人没有回头,依旧往前走,“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可陈符筹却控制不住的开口:“逃走吗?” 谁知女人落了泪,“我想带你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世俗,离这个纷乱的地方远点……”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幸福。” 陈符筹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爱自己,她跟这个人只要在一起对方就会透露爱意,每次都真诚无比。 这真实的不像样子,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第13章 已经毁灭的世界 早上九点。 按时间来说现在陈符筹应该在战斗,但今天的对手有些奇特。 她们根本看不到对方在哪。 她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属性是“透明”,这根本就没办法打。 目前的状态是几人背靠背不知道该怎么办,尽量能够随时准备抵挡攻击。 况且几次战斗陈符筹也有了总结:鳞鱼属性水是肯定的,但控制不住,有时候连用都用不了;秋霜用镰刀不怎么顺手,倒是灵缪用着顺手;冬眠战斗需要巨大的空间,稍微近一些就射不出箭;巳蛇不擅长团队作战,更加习惯单打独斗;她自己作为军师跟领队不太合格。 如果不知道对手在哪就挥动武器只会白白耗费力气。 突然,巳蛇受不了长时间呆在原地,拔出剑往一处看起来很软的墙冲去。 可原本站在她背后的秋霜遭了殃,一个男人突然出现拿着刀朝她刺了过去。 冬眠下意识的冲过去拿弓抵挡住。 这个局势对他们不妙,输的概率直线上升。 突然,陈符筹想到一个损法。 往后靠了靠碰到灵缪的后背,压声道:“弩给我,你拿飞镖,注意鳞鱼,他们功法是率先攻击单独落单。” 两人沉默的换了武器。 在一瞬间灵缪拿着的飞镖变成了绿色的树叶,而陈符筹拿着弩的手被细细的藤蔓缠住。 他们两个目前的想法很简单,先让队友摆脱对手,再找到然后击败。 就在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空中拿刀劈向鳞鱼的瞬间灵缪把手中的树叶扔了出去。 那女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身上穿的制服被划了两个道子,位置很巧妙正好没有受伤。 女人把武器扔到地上后举起双手离开。 接下来他们把出现的两人一样的操作淘汰后,此刻场上只剩下那两个从来没有出现的人。 陈符筹以防万一就把刀踩到了脚下。 几人皆是拿着武器随时准备攻击。 就在几人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陈符筹被人拉住手臂往一处离开。 灵缪发现不对就下意识扔出飞镖,冬眠因为高度紧张射出了箭,秋霜发现有人攻击就把镰刀扔向了脚步声的地方。 陈符筹拿起弩朝着拉着自己的人刚想攻击就发现这是个熟人。因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所以有些懵: “你来干什么?” 男孩喘的十分厉害没时间回头,“快跑!” 可她现在还在比赛不能跑。 突然,那两个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两个面前拦住了去路。 陈符筹没时间去多询问,她只知道淘汰赛不能输。 下意识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后,借着力往前跑去,拿着弩直接射了出去,随后想一脚踹上对手的腹处结果被斧子挡住。 只好借机借用对方斧子扶手把对方踹倒在地,接着一个肘击把正想攻击的人击败。 ''黎明''赢了。 收拾好后连忙想起那个男孩,扭身才发现对方有些可怜。 男孩流着泪不敢动弹,肩上是被树叶划断的一些头发,脚上被冻了冰动不了,更神奇的是秋霜扔的镰刀,直接顺着对方后背插在了地上,因为被上衣困住他动弹不得。 因为得知自己队伍获胜他们也过去。 秋霜:“这是谁啊?” 鳞鱼:“扔的蛮准的嘛!” 冬眠:“这人谁。” 灵缪:“确实唉,秋霜越来越厉害了。” 巳蛇:“不认识,这谁?” 常年战斗拿武器的磅礴气势把男孩吓得不轻,直接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起流,浑身更是不可控的颤抖,嘴里囔囔的话说不清。 陈符筹觉得有些闹腾:“安静点。” 男孩被那眼神吓得不轻连忙闭上嘴。 陈符筹也看到秋霜扔的镰刀,一瞬间又是欣慰又是欣赏,“秋霜你扔的不错啊今天。” 秋霜不好意思笑笑。 男孩崩溃大喊:“能不能先帮我松开——!” 冬眠觉得烦直接拉弓指着他,“闭嘴。” 陈符筹摆摆手就开始把武器从他身上弄下来。 镰刀被拿走的瞬间男孩浑身发软,腿都有些站不住。 灵缪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小声发问:“这谁啊……” 陈符筹无奈解释:“这好像是我来这里之前的同学,”随后把目光放到男孩身上,“你怎么来了?” 男孩站起身,那双眼又是不甘又是难过,“我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陈符筹懵了,什么叫''幸存''?外面出了什么事?她不过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男孩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后悲痛的解释:“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都死了,莫名窒息。” 一秒。 五秒。 十秒。 男孩疑惑抬起头,本以为会看到对方痛哭流涕的表情,结果对方只是沉默的盯着自己,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她身后站着一群一脸无所谓表情的人。 男孩不由自主认为是他们改变了陈符筹,连忙想拉住对方的手,“快走跟我们一起,我们——” “我为什么要走?” 陈符筹后退一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孩要带自己走,去哪?哪里可去? 男孩红着眼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被这群人影响了!他们把你困在这里战斗!” “哈?”被污蔑的冬眠一瞬间有些恼,声音不自觉有些大,“陈符筹这人到底是谁,一开始把你擅自拉走现在又开始胡言乱语。”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的陈符筹拦住了,因为她知道这人打不过冬眠,“冷静,都冷静。” 气氛稍微没那么带刺后陈符筹解释:“这应该是我之前的大组长,路杰豪。”随后又走到她的队伍前面,“这是我的朋友兼队友。” 可谁知男孩一脸不甘低头握拳,“你怎么能对世界毁灭这么淡然,死去的人可是有你的老师!” 陈符筹皱眉,鳞鱼拉了拉秋霜的袖子,“快跑。” 一般来说现在陈符筹会直接发飙或者动手,可就在他们刚准备撤的时候陈符筹冷笑了一声。 陈符筹不经意笑了一下,看着男孩语气轻飘:“跟我有什么关系,那群老师在学校的意义不就是领工资吗?再者,你也说了二十以上活不了,他们在哪不是死。” 男孩震惊的看着他们,认为这句话十分有问题。 陈符筹则是认为无所谓,反正病毒肆意也会死,哭有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时间战斗训练。 第14章 数不清的孩子 “冬眠小姐!” 一个穿着制服的白袍男人跑过来,看到冬眠松了口气,“人数太多清点不过来,麻烦您过去看看!” 冬眠摆摆手后跟着男人往外去。 男孩指着穿白袍的男人,“是他们来救的我们,我们在教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他们来接的我们。” 听到声音的男人扭过头,看着他皱眉,“你怎么在这儿,你应该在队列才对。” 路杰豪其实没想乱队,只是看到陈符筹在拿着武器跟人打斗下意识觉得对方需要帮助,他原本想拉着她也去排队的来着。 他们也跟着冬眠与男人走。 男孩不自觉往陈符筹那边靠了靠,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是在躲避冬眠。 看到这一幕的鳞鱼笑了出来,“冬眠好可怕哈哈哈哈哈——” 那边几人打闹起来,听着那边笑得不亦乐乎的男孩小声说道:“你为什么不逃走?” 陈符筹回答道:“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他们走了不久就到了,简单来说是先听到了。 属于学生的嘈杂令人耳朵疼。 有哭声有尖叫声,也有交流声。 男人轻声道:“无重要人员可以武力威胁。” 冬眠明白后让他退下,拿出弓。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眼尾出现花纹,浑身温度降低透露着寒气,那把弓甚至因为温度太低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 男孩恐惧的后退结果撞到了秋霜的身上。 冬眠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孩子,当然也有人震惊的叫出声。 “安静。” 就在她说后依旧有人大声说话,于是冬眠下手利索的松手,那只冰箭直接射向了旁边的地上,一瞬间地上出现几厘米厚的冰。 这次终于安静了。 陈符筹耸耸肩准备回宿舍睡觉,可突然—— “陈符筹!” “是她吗?” “是她!陈符筹!” “她为什么没在队列?!” 一时间陈符筹更想走了。 此时雪霜从队的末尾走过来,贱兮兮的笑着:“呀,没想到符筹还挺有名的。” 路杰豪震惊:“你们认识?你认识我们的救命恩人?” 巳蛇一瞬间稳不住,不自觉向前质问:“哈?救命恩人?” 雪霜摊手笑笑:“哎呀就想着咱们符筹没朋友,所以就带了些孩子过来喽。” 冬眠为了去稳定状态就离他们远没听见。 “这是玩具吗?” “哪里买的呀好酷!” “让我玩玩让我玩玩!” 冬眠脑子都是吵的,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可没想到看到点名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谁家名字这么难念。” 就在陈符筹抬脚准备回宿舍补觉的时候手臂再次被拉住,十分烦躁的被路杰豪拉住。 今天似乎是第二次了。 她这次就要看看他到底想把自己拉到哪里去。 可接着她就后悔了,因为男孩把她拉到了学生群里面。 里面可谓是对她十分感兴趣。 “那个美女初夜还在吗?” “你怎么跟他们混一起?” “你有那些玩具吗?” “你跟他们睡了吗?” 她的耳朵从未这么难受过。 她摆脱男孩的拉扯后想离开,“我得走了。” 可就在她刚离开队伍一点的时候有人大喊:“她想出队!快来人啊!” 接着一个离她最近穿着白袍的男人过来,踩着靴子带着手套想把她推进队伍。 她真的受够了。 她受够了被议论时耳边嘈杂的声音。 “进去。”男人命令道。 “让开。” 陈符筹想绕过去却一下被揪住了手腕。 陈符筹一向脾气不好,她自认是个自私的人。 手腕被死死抓住挣脱不开,但就着这股力量踹住对方腹部,一下男人被踢了几米远后摔在了地上。 从一个拦自己的人身上拿出剑,但就在她使用力量时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雪霜看着这一幕笑笑,拿出自己那把刀指着人群,一只巨大的凤鸟出现在周围转了几圈。 一瞬间他们如行尸走肉般安静了下来,双眼无神。 巳蛇看着这一幕直接扭头离开,看起来固执极了。 雪霜过去抱起昏过去的陈符筹后离开,殊不知有一只漏网之鱼。 冬眠被一层透明的冰包裹,看到雪霜完全离开才敢动弹。 她着急的跑到秋霜面前,晃了晃对方的肩却发现对方连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意识。 她又晃了晃其他人,发现都是一样。 就在她以为不会再醒来的时候这群人开始了动弹。 秋霜摇摇头,她感觉脑袋有些懵。 冬眠有些着急的过去:“你没事吧?” 秋霜依旧是露出阳光的笑:“没事啊。” 冬眠慌张的想去追雪霜:“快点,陈符筹被带走了。” 身后传来秋霜疑惑的声音:“陈符筹?她不是说困然后回宿舍了吗?” 什么?! 冬眠不敢相信这一切。 随后她又问了灵缪跟鳞鱼,却发现都是觉得陈符筹回宿舍去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失忆呢。 她想起那只鸟,一瞬间不再镇定。 如果这是真的,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被篡改过记忆呢? 明明是夏天可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 雪霜哼着小歌十分高兴。 推开那扇门,十分的高兴。 “你猜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 “陈符筹今天失控了,全程不过一分钟。” 这太棒了,这样陈符筹就完全能够在他的控制中了。 他上前看向女人那已经完好的伤口,不满的看向女人仿佛听不到的表情:“我要赢了,黎明。” “你高兴吗?我的心情好极了。” 女人动了动,虚弱的声音固执的说道:“符筹不会听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霜笑了出来,似乎是嘲笑。 他笑这个女人的愚蠢,也笑这个女人的过度相信,更相信这个女人的爱。 “是吗?可她是自愿来参加我们的,也是自愿为我所用。” “没有你的帮助她什么都不是。” “自大,好生,倔犟,既不努力也没有一丁点的天赋,这跟你可真是没法比。” 女人无言。 雪霜笑笑准备离开,“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你只是不愿信罢了。” “爱情,多么可悲的东西。” 第15章 纠缠 两人坐在草坪上,看着黑夜中的月亮。 “你爱我吗?”陈符筹问。 “爱。” 女人立即回答,拉住了对方的手,十指交扣额外充满爱意,“我爱你。” 陈符筹:“永远吗?” 女人:“永远。” 陈符筹:“那是多久?” 女人:“永远永远,直到我死去。” 陈符筹:“我不想你那么早死。” 女人:“下辈子我会去找你的。” 陈符筹:“在哪儿?” 女人:“或许在花店,也或许在公交站,我会找到你。” “约定。” “约定。” 梦醒。 醒来的陈符筹脑子都是闷闷的,感觉里面仿佛有蚂蚁在爬。 “你醒啦?” 秋霜从浴室出来,她本以为陈符筹不会这么早醒的,所以什么都没穿。 陈符筹习惯的把脑袋埋到了枕头里。 本以为世界清净了可突然门被推开。 路杰豪站在门口。 一瞬间陈符筹顿感不妙。 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出意外了。 “低俗!” “变态!” “偷窥狂!” 秋霜拿着床头柜上的飞镖直接扔了过去,连忙拿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陈符筹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脱衣服,不过她没闲心去管那么多,连忙从床上起来把门关上。 冬眠此刻穿着制服下来,很明显听到了秋霜的声音:“怎么了?” 陈符筹原本对告状不感兴趣的,但这可是冬眠,于是她开口:“秋霜刚洗完澡路杰豪就推门想进去。” 一片死寂。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气氛也越来越僵。 冬眠肉眼可见的脸黑了,整个人阴沉可怖,仿佛下一秒能吃人。 突然,她的手抓住了路杰豪的领子,因为她比较高导致男孩甚至是踮着脚的。 陈符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靠在门上。 “我不管你叫卤茄子还是好茄子待会都跟秋霜道歉。”冬眠威胁人总是十分简单。 男孩哽咽:“我、我叫路杰豪,不叫茄子……” 冬眠把人松开,也是有些烦躁:“谁让你们的名字那么绕口?” 路杰豪不满:“名字都是这样的啊,这不算绕口。” 眼看冬眠就要单方面动手把男孩扔下楼,陈符筹连忙上前拦住:“冬眠,算了算了。” 路杰豪稍微有些惊讶:“冬眠?谁会给自家孩子起代号当名字?” 接下来冬眠表演了一个单手拎人。 站在楼梯口的灵缪:“我们要不要上去劝劝。” 站在他旁的鳞鱼:“不用,这小子嘴欠活该。” 突然,巳蛇坐在窗户上捂嘴小声嘀咕:“呀,秋霜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了呢。” 突然,冬眠松开了那只拎着男孩的手,拿出弓一瞬间整个人都透露着死气。 “杀了你。”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陈符筹就知道这件事轻易没完。 突然,那个声音出现:“冬眠,秋霜需要你。” 在一瞬间冬眠愣了一下,随后打开房门进去。 鳞鱼笑着看向陈符筹调侃:“你这招不错哦。” 陈符筹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迷茫的“哈?”了一声。 她刚刚说话了吗?她怎么觉得自己没张嘴。 灵缪看着她也是疑惑:“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他们在那边疑惑,巳蛇不自觉把脑袋低了低陷入沉思。 不会那么快的对吧?一定不会的。她需要时间,只要足够她就能够赎罪,那个人一定会原谅她的……对吧? - 两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秋霜看起来有些羞涩,几人都是明眼的也就没问什么。 一行人往教室去。 “话说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鳞鱼问道。 几人扭头才发现路杰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路杰豪嘿嘿一笑:“雪霜昨天告诉我了,陈符筹你是在自愿战斗,所以我想加入你们。” …… 一片沉默。 秋霜稍微往陈符筹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我不想他加入……” 鳞鱼也赞同,“太冒失了。” 陈符筹看了看几人的表现,皆是发现不同意,包括平时不发表意见的灵缪都不想他加入。 明白几人的想法后陈符筹清了清嗓子,“抱歉啊,我们人已经够了。” 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可没想到男孩不死心,“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比你们队强?” 沉默。 无语。 几人难得的无语,就差下一秒把''无语''两个字写到脸上,这场面一时尴尬到陈符筹都不知道怎么办。 忽然,巳蛇拍了拍她的肩,“快该上课了。” 几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路杰豪想追当然是追不上,几人经过锻炼体能都不错。 陈符筹坐到座位上甚至都在喘气,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执着。 人都是喜欢轻言放弃的不是吗。 “陈符筹!” 男孩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周围不少人看她们两个。 陈符筹尴尬的连头都不想抬:“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杰豪不知道从哪拿出个凳子坐到了她旁边,离她很近,“我想加入你们。” 又是这句话。 陈符筹扶额,她怎么记着她说已经满员进不了呢。 男孩继续说着,“我观察过了,你们队长是那个很高的男人,看起来跟个弱鸡一样。你随便给我一件武器我去打赢他,这样我就能加入你们了。” 一时耳朵混乱想不通这男的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 看到对方不说话男孩更自信了:“到时候我当了你们领队绝对先把那个很凶的女人踢出去。” 抬头看到陈符筹不想理他的表情他顿然醒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再创造一个队伍,这样我们还是在一起,你太贴心了,我这就去把我的这群兄弟组成队伍,雪霜肯定能给我们一个名额,到时候我肯定让来当我小弟,我走了,别太高兴!” 他走了,留下满脸尴尬的陈符筹。 后门被关上,门后的冬眠冷冷的看着她。 她缓缓靠近,班里的人都闭上了嘴,生怕下一秒自己被冻僵。 冬眠用手撑着桌子看着她,“你答应过秋霜不会解散的对吧?” 这威胁十足的话要是常人或许是害怕了,但陈符筹却只是觉得烦。 “放心,不会解散的。” 等她报仇后就不一定了。 第16章 完败 几人在十点到比赛场地的时候都不敢信,因为对手是个新手,而且名字还很陌生,根本没听过说:我们将用我们的大宝剑攻击所有对手,欢呼吧宝贝们! 按理来说这个长而且骚毛的队名应该很出名才对,可连消息最灵通的巳蛇都不知道。 通告上只说是“不可轻易获胜”的队伍,描写的就像是一个黑马战队,所以当他们几人到的时候甚至早早就拿起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比赛场上安静十分,几人警惕拉满。 可突然他们听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见一群学生穿着白袍,各自拿着一把刀出场。 “嗨各位!” “欢呼声!尖叫!” “宝贝们!” 可这一切没有如他们意料中的发展,旁边的观众只是感觉尴尬,甚至有些不小心笑了出来。 看到那群人领头陈符筹一下懵了,路杰豪?他怎么在这儿? 冬眠不满:“我们的对手就是这群小啰啰?” 灵缪分析后也觉得不对,“全是刀,一个远程都没有。” 说两句话功夫巳蛇甚至已经把刀收了起来,“这局你们发挥。” 就在他们这边抱怨巳蛇休息的时候对面那群人也在议论。 “这是陈符筹吗?” “陈符筹不是跟人跑了吗?” “这局赢定了各位,加油吧,争取赢后去找人打一炮。” 接着,他们忽然拿刀扑了过来。 但陈符筹这群人好歹是习惯打斗的直接躲了过去。 看到这群人要么刹不出车要么跑不动鳞鱼发出疑问:“他们连属性都不知道?” 冬眠看到这群难缠模样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跟他们相处的。” 这句话赫然是给陈符筹说的,但陈符筹没理她,因为路杰豪拿着刀拼过来了。 力气还可以但太莽了,稍微几下就没力气。 每招都抵挡住的陈符筹倒是一点事没有,提着刀看着他,刀上甚至一点属性花纹都没有。 路杰豪站着喘着粗气,“陈符筹,现在你来我们队我还可以给你个小队长。从前你不是组长,现在你有个当队长的机会,加入我们,我们爆发出来可是很强的。” 陈符筹懒得听他叨叨。 一脚把对方踹在地上后拿走对方的刀扔到了墙边。 她比赛了这么多次自然知道什么是出局。 接下来就是其他的了,还剩五个。 就像鳞鱼说的,这群人一点属性力量都没有,甚至拿刀都不会,只是横冲直撞,没过多久便纷纷出局。 他们互看一眼准备离开,毕竟多留没意思。 观众看到这几人队名屌炸天的输了也就准备离座。 陈符筹正在想晚饭吃什么,突然。 听到人群的惊呼声几人回头却发现为时已晚。 陈符筹身上插着一把刀,直接贯穿她的身体,刀尖甚至还在往下滴血。 始作俑者赫然是那个路杰豪。 “陈符筹!” 秋霜连忙跑过去扶住陈符筹,可对方却在慢慢失去意识。 鳞鱼与灵缪几乎是在几秒内就抓住了准备偷溜的路杰豪。 巳蛇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这场比赛的黑幕,更不敢相信陈符筹居然会受伤。 如果陈符筹死了怎么办。 那个人一定会疯的。 到时候…… “陈符筹!” 陈符筹觉得眼皮睁不开,整个人使不上力气,渐渐闭上了眼睛。 好困。 她像在云中坠落,没有顾虑,没有烦恼。 - 电梯门打开,一把刀就指着雪霜的脖子。 雪霜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跟巳蛇掰扯,走下电梯却被拦住。 巳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你要干什么。” 雪霜按了下对方脑门:“还能干什么,去告诉她陈符筹的死讯。” 可谁知刚说完巳蛇就浑身发抖,整个人透露着恐惧。 “不……别告诉她。” 要是她现在知道那自己估计活不久,毕竟她做了那么多错事。 雪霜冷笑一声骂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蠢。” 说后往那个关了十多年的地牢中去。 推开门,里面女人的呼吸声有些粗,听起来就像是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相较于之前的安静,现在的喘息更像是挣扎。 巳蛇跟在雪霜身后,几乎被挡了个完全。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进来找个地方。 她后悔,她惧怕,她恐惧,她害怕这一切,她害怕死亡,她更害怕对上女人那双充满怒意但我眼睛。 与往常不同,雪霜这次难得的严肃没那么多挑逗:“你应该能感受到,毕竟你几乎交出了自己的全部。” 沉默。 雪霜拔出刀有些恼,“我为什么要骗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信我。” “抬头黎明,我告诉你想听的。” “陈符筹需要你。” 此时,女人缓缓抬头,那双眼睛黯淡无光,额头出了层薄薄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巳蛇觉得对方看了眼自己。 雪霜打开灯,巳蛇看到女人此时的模样更是不敢信,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竟然为了些小权力把黎明害成了这般模样。 她此刻后悔极了,但更多的是后怕。 如果陈符筹真的死了那怎么办…… 雪霜走到她面前,但距离了大概一米的位置后开口:“陈符筹死了。” 一瞬间,巳蛇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一千种死法。 可她没有感到疼,只是听到女人清淡虚弱的声音:“松开。” 雪霜抬起到,上面一瞬间出现红色纹路。 刀迅速的落下把铁链砍断。 巳蛇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看到的——雪霜一刀刀把女人放开。 “等……等等!你们花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抓住她吗?!” 可雪霜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刀一刀的把铁链砍断。 伴随着铁链越来越少巳蛇的恐惧也越来越庞大。 他难道不怕被杀吗?! 可女人还是被松开。 女人离她越来越近。 巳蛇的恐惧已达到极致,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女人只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甚至没有多给她留一丝眼神。 雪霜看到对方想直接坐电梯提醒:“你不换换?陈符筹看到怎么办?” 女人想按按钮的手停下,松下手往另一个房间去。 巳蛇只感觉的周围的空气都紧了紧。 呼吸苦难上不来气,这种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第17章 神秘的女人 从电梯中出来时外面天已经微微亮,巳蛇跟在雪霜身后惧怕的不成样子。 女人站在一楼外几乎是没有迟钝。 巳蛇看到才发现十几年的囚禁对女人来说有多么的严重。 肤色白的像白化病,毫无生机,就像一个死人,眼神也是死气沉沉的,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含期待。 十几年多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往后看,女人穿了黑色的袍子,在周围格格不入,戴着帽子,几乎是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低着头看起来格外沉默。 忽然,女人抬眸看她,一瞬间巳蛇扭回脑袋不再看她。 那张原本充满阳光的脸此刻冷漠无比,连眼睛都黯淡无光。 雪霜带着她上楼,语气平淡:“昨天上午十点中的刀,被一个不认输的人背刺了,失血过多而死,我们无能为力。” 女人只是跟着他,一句话不说。 到了三楼停下,雪霜没有回头,“第一个房间就是。” 女人听到后往那边去,似乎没有想过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 巳蛇担忧的不成样子,“这样真的没事吗。” 雪霜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语气沉重,“她唯一会怕的也就只有陈符筹离开她。” 冰冷的房门,女人推开后没有抬头,关上门后往床边去,越来越近。 床上冰冷的尸体毫无表情,胸口早已不再流血,可失去了灵魂。 女人伸出手,弯下身子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 很轻,几乎是碰到就离开。 很重,十几年的思念沉重无比。 “我爱你。”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充满了爱意。 “我爱你……” 这次多了些哭腔。 咔。 冬眠她们拿着花打开门,却看到这样一幕:一个陌生的女人深情地看着陈符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落下泪,看起来又悲痛又麻木。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女人在陈符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等我回来。” 女人抬起头,转身准备离开,可那双眼睛满是不舍,似乎马上要委屈的哭出来。 秋霜拿出镰刀拦住她,“你是谁。” 这对她来说太可疑了,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女人吻了一具尸体,况且那个人还是陈符筹。 谁知女人盯着她,令她浑身起冷汗。 灵缪拿出弩,进入戒备状态。 “鳞鱼。” 女人轻声开口,鳞鱼一瞬间想要听从于她,那股莫名的想要臣服的感觉令他陌生。 秋霜诧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长相极佳的女人会认识鳞鱼。 雪霜走过来,手放在刀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战斗:“黎明。” 冬眠抬头,陈符筹死后这些事暂时她处理听到队名被吓了一跳。 谁知女人不在乎,转身离开。 雪霜看着她的背影喊道:“黎明!” 女人不满的回复:“不需要你提醒。” 雪霜摆摆手,“追上她。” 秋霜:“追谁?她叫什么?黎明?” 冬眠把她拉走后往那边跑去,几人也互看一眼就跟上。 鳞鱼虽然跟着但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个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明明没见过又为什么觉得熟悉? 她们赶上的时候女人刚到一楼。 灵缪按照他理解的拦到了女人面前。 谁知女人没有躲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雪霜给你的命令是跟着我,不是拦着。” 虽然好奇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但灵缪还是选择先让开。 女人再次行动,一群人跟着她。 黑袍本就看不出多少东西,那张美妙绝伦的脸庞更是令人想要触碰。 不知道为什么,秋霜今天格外固执。 她走到女人面前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只是瞟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秋霜不死心,“我是——” 她还没说多少女人就打断她,“秋霜,霜家二小姐。” 一瞬间秋霜懵了,“你认识我?” 女人依旧没看她,抬头看周围,似乎在找什么地方,语气平淡到不可思议,“床柜第二个格子里面有只玩具熊。” 这下懵的不只有秋霜了,几乎全员愣住。 但女人没有太过注意,反倒一直抬头找地方,观察周围。 冬眠率先发现,上前开口:“你在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女人看了她一眼,“书包暗层有一个蝴蝶结。” 冬眠愣住了,因为这是真的。 那个蝴蝶结是秋霜送给她的,可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也不舍得丢就放到了书包里。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冬眠的表情秋霜一瞬间有了危机感。 为什么这个女人知道那么多的秘密!况且还这么了解冬眠!明明她都没有这么了解! 就在她想再次上前的时候,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一下子甚至有些要跌倒的感觉,好在灵缪接住了她。 扭头却看到阴沉着脸看起来面临崩溃的巳蛇,只见她紧张兮兮道:“离她远点,她很危险。” 巳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抖得,生怕下一秒自己掉脑袋。 她这副苍白着脸的模样把秋霜吓了一跳。 “危险。” 女人冷冷的说道。 很明显这句话是谁给巳蛇说的。 鳞鱼伸出手,看起来迷茫又虔诚,“你是谁。” “我们见过对吗?” 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副冷淡的模样让几人越来越好奇她的身份,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角,女人不知道抬头看了周围多少次。 就在太阳即将露出一半的时候他们到了。 女人进入教学楼,推开一楼走廊下的暗门,里面黑暗无比,几人跟在身后的,巳蛇再三犹豫下跟了上去。 相较于秋霜无知的愣傻,灵缪不知为何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平时发言就少所以没有多少人在意。 走了大概两层楼的高度楼梯,终于女人停下。 面前是一扇门。 一扇几乎被符贴满的门,看起来格外的''禁忌''。 女人刚想伸出手就被灵缪阻止。 “你不能进去。” 灵缪拉住对方手腕,这才发现对方的温度很低,手上有很多疤,光是摸就能摸出来。 就在他突然疑惑为什么女人没有反应的时候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散发着微光,红色瘆人无比。 秋霜一时害怕的躲到了冬眠身后,巳蛇把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出刀。 第18章 黎明 灵缪慌张松开手,女人没有多纠缠,而是推开了那扇门。 灵缪整个人都是糟的。 自出事以后他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个令他噩梦缠身的地方,也令他不想再接受现实的地方。 那扇门就那么被轻易地推开了。 女人没有过多迟疑进入,几人也都在迟疑后进入,只不过这次灵缪的心中充满了恐慌。 秋霜没来过这里,东张西望。 这个地方很奇怪,每个雕像面前都有一把武器,用一根类似绳子的绳子绑住,武器几乎是在飘在空中,而雕塑皆是闭着眼穿着斗篷,根本看不出表情,这本不算什么,诡异的是地下有个巨大的图腾,似乎是什么法阵。 忽然,冬眠看到了''霜'',几乎是跟她一直使用的那把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只看起来有些沉重。 灵缪拉住想上前摸武器的秋霜,语气警惕:“不要,这东西很危险。” 秋霜扭头看他,“为什么。” 这些明明很漂亮,看起来也很好使用。 灵缪语气沉重道:“我们一直使用的都是复制品,这些是''本尊''。” “所以呢?” “他们有自己的意识。” “哈?” 几人惊呼。 武器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这不合乎常理。 灵缪解释:“力量虽然超乎想象但极难掌控,很可能会遭到反噬。” “神志被永远的困住,自己的身体则被刀中的月鬼掌控。别说完全使用,能够压制住的人都屈指可数。” 就在他们说着的女人突然行动,拔出了雕像前的弓。 在几人的注视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弓结冰,整个散发出白色的寒气。 怎么可能?! 冬眠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快就操控武器,况且属性武器都是跟她相撞的。要知道,连她自己都不可能这么快让一个陌生的弓跟自己的属性融合,况且灵缪不是说会遭到反噬吗。 就在他们震惊之余,女人突然拉弓指向了刚才的雕像。 巨大的轰隆声令人耳朵疼,可接下来的一切都颠覆他们的认知。 巨大的黑色怪物出现,朝着周围嘶吼。 女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符咒,飘在弓前。 随着她松手,冰箭射出去,扎到符咒后快速的穿透了怪物的尸体,在一瞬间化作尘埃消失。 就在她们惊讶女人的操作时,秋霜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女人接着拿起了另一个雕像前的弩,上面迅速变化,木质弩看起来高级感十足。 几人看向灵缪,却发现对方也是迷茫。 又撞了。 一样的流程,拿了好几个武器,毁了好几座雕像,灭了不少怪物。 其中就包括秋霜的风属性,代表武器飞镖,鳞鱼的剑,属性水。 可接下来,女人拔出了一把刀,上面瞬间出现白色的纹路。 突然,女人身后多了只巨大的老虎。 随着女人把刀指向怪物,白虎也在一瞬间向它扑过去。 冬眠愣住了,这不是雪霜的招式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也会? 她对这个女人的好奇心又进了一分。 几场战斗下来是个人都会累,可女人偏偏不知疲倦,拿着那么多武器反倒一口气不多喘。 接下来,女人回到了陈符筹的身边,只不过这次冬眠她们也在。 女人看着陈符筹那副样子可谓是可怜到了极致,表情都充满溺爱的感觉,看起来爱意深沉。 “燕。” 女人突然开口把他们吓了一跳。 那把弩飘了起来,可这不是最令他们震惊的,他们震惊的是即使没有被使用的情况下这把弩依旧有属性力量。 “枫。” 枫叶形的飞镖飘在空中,枫叶的形状格外好看。 “寒。” 那把弓飘了起来。 冬眠此刻产生疑问,难道每把弓连名字都不一样的吗。 “浪。” 那把剑上充满蓝色纹路,手柄上甚至有''浪''的图象。 “焰。” 那把刀出现火焰纹路,看起来格外的火热。 就在他们思考巳蛇武器名字是什么的时候这一切似乎结束了。 几件武器中出现一张符,黑色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女人身上各处出现发光灵纹。 眼尾处出现代表''冰''的眼纹,手背、手臂上出现''木'',锁骨上出现海浪,脖子处出现枫叶的图案,几乎半张脸都出现了红色的''火焰''。 “寒霜。” “飞燕。” “红枫” “潮汐” “雀焰” 几把武器上分别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弓的上方穿了一个女人的上半身,蒙着眼看不出什么,浑身散发着寒气;弩的上方出现一只燕子;飞镖就只是枫叶;剑上出现了水,不断晃动的水;刀上燃起熊熊火焰。 这股能量溢出的感觉太怪了,几人都在不同时间想要离开。 突然,燕子飞到了陈符筹的身上,一瞬间与她融为一体。 符处突然出现巨大的图腾,另外几个武器的力量被吸了进去,消失在了空中。 几人诧异,不太理解这些是什么。 忽然,那张符变成一个枫叶落了下去,正中陈符筹心口。 陈符筹脸色好了很多,就像是一个正在睡觉的人。 几人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先是惊讶再是庆幸,庆幸陈符筹又回来了。 可女人似乎不想他们靠近。 她牵住对方柔软的手,身子弯了弯,低头在对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 陈符筹小声喃喃了几句,似乎再告诉别人她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的女人泪流了下来,难得的露出一个笑,看起来十分勉强。 “太好了……” 泪流满面,但她只是蹭了蹭陈符筹的手心,没有过多的行动。 这份爱太过引人注目,几人都有些想找个地缝,但还是想知道女人是谁。 “我很想你。” “我爱你。” 她只是不断的重复''我爱你'',很少会说其他话。 咔哒。 门被推开,雪霜站在门口,外面的阳光已经能够照进来。 女人不舍得,甚至可以说是不想离开。 她那眼中的不舍可谓是明显至极。 不过她在陈符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离开。 几人看着她落寞的背影。 秋霜问:“她是谁?” 鳞鱼道:“黎明。” 床上的陈符筹迷糊的小声嘟囔: “我爱你。” 第19章 离开不意味着结束 一瞬间冬眠觉得这个女人孤独,觉得可怜。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觉得很熟悉。 她想追上去却被雪霜拦住。 “上去就代表通敌罪。” 通敌? 谁是敌? 秋霜低着头把拳头握的紧,她很清楚这个女人是''敌'',因为这个人会用符咒。只有咒的人才会用符咒,而她活在符咒的阴影下,逃不出。 突然,冬眠站在门口发现周围被包围。 一群穿着军队制服的人拿着武器整齐的进入战斗状态,有拿弓,有拿刀,目标赫然是那个穿着黑袍的女人。 “太阳要出现了。” 几人没听明白鳞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此时鳞鱼突然变了副样子,没有那么的阳光带着笑,而是阴沉着脸看起来十分的成熟。 他的心突然往下落水,几乎是在瞬间组成了一把剑,那双蓝色眼睛深邃无比,白净的锁骨上出现蓝色纹路。 几人来不及想怎么回事鳞鱼就以看不清的速度冲了出去。 冬眠几人觉察不对连忙往外望去,却发现鳞鱼只是安静的站在女人身边,就像是侍从。 灵缪想上前却被雪霜拉住。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这场戏。 他不会做错,他相信黎明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一时快乐闹了大局。 他想着。 忽然,女人扭头看向他,难得的露出笑,只不过看着更像是嘲讽:“恭喜你,猜错了。” 雪霜听到后脸色骤变拔刀,可他的速度比不上女人。 女人拿着弓射出几支冰箭,后拿起刀直接跳下去。 冬眠这才发现不止楼下有人,楼上也有弓箭手,数不清的箭飞出,直直的冲向了女人。 可此时鳞鱼却拿着剑跳到楼上。 只见一个个人从楼上摔下去。 几人看到这场面又惊又愣。 这些不是普通的人,是经过训练的,是上过战场的,更是拿着好武器的,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平时连武器都用不顺手的鳞鱼。 “触碰我——我给你力量——” 冬眠听到声音,扭头发现来源是那把弓,那把名叫''寒''的弓,那把力量强大的弓,那把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弓。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力量——足够的力量——足够控制眠家拥有心爱人的力量——” 阴差阳错之下冬眠伸手拿起了那把弓。 “对对——我给你想要的力量——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声音的尖叫,冬眠身体的控制权不在她的手上。 “冬眠?” 秋霜看她背影不太好的样子询问。 冬眠的眼瞳在一瞬间变成竖瞳,蓝色的眼睛参杂着冰雪,原本只会在眼尾的冰纹此刻半张脸都是,甚至脖颈也被占领。 那张脸充满斗志,手上的弓因为寒冷散发着寒气,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又可怕。 她抬起头,脑袋上出现一对兽耳,白色的更添诡异。 “哈,蠢蛋们——!” 说着拿起弓朝着人射箭,表情看起来癫狂十足。 秋霜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只知道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冬眠了。 雪霜抬手想拉住冬眠却被对方一脚踹到了墙上。 这一下的力气超出预算,雪霜几乎要被嵌到墙上,墙上留下了一个人印。 秋霜愣在原地,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冬眠!” 她想让冬眠回来,而不是这个残暴的人。 可冬眠却看穿她似的拉住了对方的的手。 本身冬眠就比秋霜高很多,她抬起那双握着秋霜手腕的手,一下把秋霜拎的离开了地面。 这种不安感让她有些窒息,“冬眠你回来好不好……?” 谁知冬眠笑笑,“这不是话剧,你的三言两句阻拦不了我。” 接着她把秋霜甩了出去。 失重感太过可怕,就在她要坠落到地上的时候她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起头,只见那个女人救了她。 “谢谢你。”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接受了这一切。 女人把飞镖塞到她手上。 秋霜的脸上只有惊恐。 “不要——!” 突然,女人把她往上扔,她则拿着刀去解决来人。 空中的秋霜突然变化,那双眼睛变成竖瞳,毛绒兽耳因为觉得吵闹所以尽量的趴着,虎牙明显了很多,半张脸被枫叶纹路遍布。 睁开眼,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恐惧。 她在空中,冷漠的不成样子,突然出现到了那群拿弩人的中央,拿着飞镖划破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喉咙。 这是屠杀。 似乎目标是杀死所有人。 灵缪站在楼上,格外的无所谓。 这是活该。 这群人该死。 “灵缪——” 那把弩呼唤着他,灵缪淡笑过去拿起,渐渐闭上眼, “是的哥哥。” 接着,睁开眼,绿色的眼瞳格外的冷静与轻浮,拿着弩对准着在场的一个又一个人。 他语气轻淡,似乎这些毫不重要,“我回来了。” 冬眠过来撞了下他,“别他妈废话了,赶紧把人带走然后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灵缪笑笑摊开手,“哎呀呀,还没杀够就要我走。” 那样子轻浮,那样子高高在上,那样子惬意,似乎毫不畏惧,可他们就是这样,比肩神明。 他不满的嘟嘴进去,却发现躺在床上的陈符筹被人拿刀指着。 那赫然是巳蛇。 灵缪笑笑,语气随意,“巳蛇,错只要犯一次就好了,只有蠢货才会一错再错。” 可巳蛇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想法,反倒刀剑越来越靠近陈符筹的脖子。 灵缪依旧那副不着急的样子,“威胁她有什么用,一个毫无天赋也不求上进的死人。” “是吗,那如果她有神力呢。” 眠父突然出现把刀架在灵缪的脖子上,语气沉重。 灵缪笑着松手,弩往下掉,“哎呀呀被发现了呢。” 接着灵缪回归如初倒在了地上。 男人不满,看向了巳蛇:“我会给你提名的。” 他离开后,巳蛇喘着粗气倒在了地上,似乎是害怕,也像是求救。 她不敢信自己做了什么。 秋霜掐着一个人的脖子,直接咬了上去。 尝了一口便把人扔到了地上,舔了舔嘴角的血,“难喝。” 突然,她被无数刀指着。 她不满的看着这一切,“难喝死了。” 秋霜倒到地上,回归如初。 一切都是那般进行。 “哈?没趣。” 冬眠倒地。 男人揪着陈符筹的领子,拿刀指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举起双手,旁边的鳞鱼倒在了地上,剑化作水融入了土地。 他看向昏迷的陈符筹,默默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第20章 审问 “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我爱你。” “……” 女人只是不断的说着''我爱你'',陈符筹看着她,想触碰她,却摸不到。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陈符筹朝她喊着,周围的雾却随着她的心急越来越重。 渐渐的,她看不清女人的方向,也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想要寻找那个人,却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的胸膛。 女人比她高一些,眼神高高在上,语气不耐烦:“哈?” 恐惧令她想要逃走,可却又撞上另一个人。 男人很高,深绿色的眼瞳额外温柔,但却低头看她时露出了不满:“真是该死呢。” 接着又来了几个人,几乎是把陈符筹围在中间,因为都比她要高,几人也都不怎么高兴,所以压迫感十足。 陈符筹被围的喘不过气,觉得周围空气都少了。 忽然,周围的人离开,一个女人出现朝她伸出手,“要记得我哦。” 陈符筹看着她,突然那张脸清晰了很多,一瞬间陈符筹都是愣怔的。 她太美了,美的倾国倾城。 “你是谁?” 女人露出笑容,“我是黎明,爱你的黎明,也是你的黎明。” “我的吗……?” “是的!” 哈…… 陈符筹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嘴唇有些热,莫名的害羞。 这太奇怪了,她从未有这种感觉。 她是……黎明吗? 原来她是黎明。 陈符筹不自觉露出笑。 这名字好可爱。 过了好久她才发现旁边柜子上放着的纸。 【我们去d楼了,醒的话来找我们吧,谈论以后的事,麻烦快些。】 陈符筹没多想,下床就往外去,可她刚开门就发现外面与她所记着的不同。 她怎么记得上次来拿武器的时候墙上没那个人形坑呢。 外面空地也是坑坑洼洼的不成样子,就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攻击。 但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平淡的往d楼去,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 她推开d楼的大门,却发现里面黑暗无比,似乎没开灯。 一栋不开灯的楼,冬眠她们来这儿干什么? 她摸索着找到灯,就在她准备按下按钮时她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她能很明显的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就贴着她。 凭感觉那个人比她要高,而且比她要强壮些,一瞬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两秒,她感到身后那个人摸上自己的腰,把嘴贴到了自己的耳朵处,更明显的是那两个大包子。 “停下……” 陈符筹想推开她,却被推到了墙上。 女人的喘气声在周围格外明显,偏偏陈符筹被按住手动弹不了。 这是什么东西,色鬼? “你认错人了小姐,请松开我。” 可谁知女人又跟她挤了挤,语气魅惑的不成样子,“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不是你呢?” “我不喜欢胸大的。” 陈符筹干脆利索回答。 咔。 灯打开,陈符筹才发现在距离她十米的地方站了两个男人,而贴在她身后的女人也离开,不怎么高兴,“真他妈的像。” 陈符筹松了口气,朝站在最中间的男人道:“冬眠呢?” 谁知男人拔刀,看着她却说了另一件事,“让我看看你是否有当''黎明''领队的能力。” “哈?” 陈符筹就差傻在原地了。 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没想到叫自己来的原因是这个。 她扭头发现那个女人站在门口,撇着嘴不高兴,似乎马上能把她拆吃入腹。 看来她走不了了。 可就在她想说自己没武器的时候男人已经冲过来了。 这不公平吧!? 可她已经没机会为自己申辩,她需要尽早找到一个武器,而且要躲避攻击。 她抬头,一眼看中了旁边站着男人的刀,看起来挺新。 她巧妙躲过男人的攻击后冲向那把刀,为了方便直接把男生推倒在地,拔出刀后迅速站了起来。 “够了。”男人刚回刀说道。 “哈?” 她刚拿到武器就不继续了?这可太不合适了吧。 男生拍拍身上的灰,“哎呀,脏了呢。” 女人勾勾手,“跟我们来。” - 或许以后陈符筹再不会进入这个楼。 她站在审讯室外,门被锁上,玻璃那边是被绑住的冬眠与鳞鱼。 嘴被堵住导致看起来有些可怜,只不过相较于冬眠的清醒,鳞鱼倒是看起来像是昏迷得状态。 他们的身后各站一人。 陈符筹面前的男人严肃道:“你从哪里认识的冬眠?” 陈符筹明白,如果不回答她就走不了了。 她面色如常回答道:“秋霜喜欢她。”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率,男人愣了一下后继续问。 “你跟巳蛇是什么关系?” “队友。” “关于灵缪的知道多少?” “男性。” “……” 男人沉默。 陈符筹不知道他们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但她想尽早的带冬眠与鳞鱼离开这里,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 男人突然发问,“不知道灵缪是名门世家吗。” “不知道。” 陈符筹听到这句话也是不敢信,冬眠是名门,秋霜是,现在灵缪也是,剩下的无业游民不就只剩她跟巳蛇了吗。 安静了很久,大概一分钟。 陈符筹抬头看他,“能放我们走了吗?” 男人看她,“不能。” 就在陈符筹以为这群人只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时,这群人问了些她不想说的。 “杀了你父母的人为什么没教过你符咒的用法?” 陈符筹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她知道雪霜会把一切说出去,但没想到这么快。 她不想回忆这些事,“这跟冬眠她们有什么关系,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可男人却突然严肃道:“动手。” 接着,在陈符筹的注视下,冬眠背上狠狠挨了一拳,看起来疼的不成样子。 无视她的慌张男人继续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想鳞鱼再受伤,不得不回忆那段不想回忆的日子,不自觉小声了些,“不知道,她们没有教我任何东西。” “我们有部下看到你使用冰,但上面填的是火,为什么。” 陈符筹扯了个谎,“可能填错了。” “可能?” 陈符筹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更不想暴露冬眠,强装镇定。 “行吧,你走吧。” 陈符筹离开,冬眠也松了口气,那边的鳞鱼昏迷不醒。 第21章 规则 淘汰赛不能输,这是几人心知肚明的东西。 可当雪霜通知她们“黎明”输的时候几人还是不敢信。 冬眠不满的想上前,一副要干架的样子,秋霜看着她的身体,但拦不住她的嘴。 “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哪场输了?” 雪霜拿出一张照片,那正是陈符筹倒地时候,“你们队长受伤了,而且没有站起来。” 冬眠伸手把照片拍到了地上,“那时候我们已经赢了,那茄子是偷袭。” 雪霜笑了一声,“''不择手段获得胜利''这在规则以内。” 此话一出饶是平时胡言乱语的陈符筹都觉得荒唐,如果偷袭也在规则之内那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再比一次。” 门口传来女孩的声音,几人扭头发现是穿着便服的巳蛇。 巳蛇一直穿的都是制服,倒是今天穿了便服有些引人瞩目。 雪霜扭头,发现对方手上拿着一个项链,上面是一条深绿色的蛇,睁着眼看起来有些瘆人。 雪霜摊手,看起来额外无奈,“好吧好吧,今晚再来个午夜场。” 他走了,鳞鱼也渐渐睁开了眼。 几人高兴的围在床边。 鳞鱼睁开迷糊的眼,谁知先看到的就是几人那几张脸。 “要亲亲吗?”鳞鱼笑出声,调侃道。 看他这副样子几人松了口气,鳞鱼回来了,确实是那个鳞鱼。 可陈符筹却觉得不对,她的脸似乎被亲了一口,就在脸颊处,她想抬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她似乎被哪个透明的东西压了。 接着,她感觉到有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随意极了。 这是什么东西…… “陈符筹!”鳞鱼喊道。 陈符筹被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啊?啊”了几声。 灵缪忽然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温度有些高,但应该不是发烧。” 这种感觉太怪了。 就像是某种地下恋情,但偏偏她又不想戳穿。 巳蛇站在门口默默离开。 - 本以为午夜比赛没人看的,可谁知满座。 陈符筹站在场外拿着一把刀,等着其他人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喘不过气。 远处传来声音,“没了陈符筹这局可不好大,尽量把对面儿那几个人衣服划了,饱眼福。” 于是,一群人走过来看到了陈符筹,一群人神情复杂。 路杰豪不知道为什么发出感叹,“你没死?!” 陈符筹懒得回答他们,毕竟那边领头捅过自己。 或许她的沉默导致那群人士气大增,纷纷走过来。 “这不会是鬼吧……” “屁话,是鬼我们还能看到?” “陈符筹,我最后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如果你现在给我磕个头或许我还会接受你。” 陈符筹拿起刀,尽力压下呼吸不上来的感觉,指着路杰豪,语气冷淡,“滚开。” 几人震惊: “你不是死了吗?!” “你没死?!” “鬼啊!!!” 陈符筹懒得纠结这群人怎么想的,她只是知道他们来了。 两方各自离开,站好队形。 大门打开,那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听起来严肃又带着命令语气:“打到他们站不起来。” “是。” 陈符筹叹了口气,或许他们又认为这次是自己说的,也就没有多想。 进入场后才发现在午夜战斗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的月亮似乎翘班了,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可看不到就意味着更危险。 就在陈符筹一筹莫展的时候,巳蛇那把刀发出绿光,扭头发现几人的武器皆是能够发出光,看起来十分的炫酷。 秋霜看着武器也是震惊,“哇,原来可以发光!” 陈符筹的刀慢慢亮起红光,连手柄处都亮着花纹。 几人的属性一览无余。 接着对面的一群人走过来,手上拿着几把发出微弱白光的刀,慢慢靠近。 战斗要开始了。 对方突然的攻击,显然已经挑好了自己的对手。 陈符筹拿刀躲避路杰豪的攻击,扭头发现几人都是一打一于是继续战斗。 路杰豪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笑得有些疯,“我们是主角!我们一定会赢!” 巳蛇踩在男人的身上,刀插在对方脖子旁边,抬头看这几个人发挥。 灵缪状态很好,好的有些过分,动作太过流畅甚至有轻敌的表现,这很奇怪。 突然,她踩着的男人猛地站起身,拔起巳蛇的刀就笑了出来。 “我也有属性了!我也有武器了!” 可突然,巳蛇那双眼睛变得诡异,变得阴森,就像是一条蛇,一条巨大的蛇,那眼瞳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格外瘆人。 “蛇!有蛇!” 男人惊慌喊了几句,拿刀指着巳蛇,对方手里却又出现一把刀,直直的朝他刺了过去。 男人倒地,瞪着眼张着嘴。 陈符筹本没想做那么绝,可谁知路杰豪次次下死手,似乎真的想杀死她。 没办法,陈符筹只好把他踹了一脚保证起不来后踩着他的胸口,刀就放在他腹部上方v,随之准备用刀。 路杰豪恼怒大喊:“陈符筹!你有没有人性!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 陈符筹表情随意,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你偷袭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有反噬的思想准备。 如果坏人不遭到惩罚,那世间到处都是坏人。 路杰豪反驳:“你无视规则!我要去雪霜那里告你!” “你去吧,”陈符筹的表情无所谓到了极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不就是''规则''吗。” 就在秋霜把最后一个撂倒在地的时候周围观众起身离开,有打哈欠也有被抱着的,似乎没想多呆。 秋霜一直都有早睡的习惯,打了个哈欠就往冬眠那边去,“各位——” 突然,她被拿刀指着。 刚才被她打趴下的男人站起身,拿着刀指着她,“武器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秋霜瞬间看向了冬眠,语气可怜:“冬眠……” 那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冬眠想上前却突然被踢了一脚,踢到后腰的位置。 那表情不像是不疼的样子。 陈符筹看到这一切道:“够了,你们想干什么。” 困住秋霜的人道:“把你们的武器给我们。” 第22章 误会(上) 相较于陈符筹想怎么解决问题,冬眠选择直接把问题解决。 她把手上的弓扔了过去。 可就在她离手的瞬间弓变回了原样,以至于在空中到手上不过几秒就回到了普通的武器。 男人看着手上那把普通到再普通的弓突然愤怒,“为什么没有力量。” 冬眠看着他,随意极了,“有力量是因为我有力量,不是因为武器。如果你们本身没有力量那武器怎么会有。” 男人把弓崴折,不甘心的看向了陈符筹,“为什么她有,她明明跟我们是同类。” 陈符筹摊手。 “砰!” 男人被踢到墙上的声音很大,甚至周围扬起了风沙。 巳蛇站到他的位置,依旧是那般无所谓的脸,看向冬眠震惊的眼神,“你们为什么要解释。” 一瞬间几人才反应过来。 对啊,为什么要解释。 几人迅速解决完这群人后准备离开,却听见路杰豪的叫声: “神!神会给我力量!到时候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神是我这边的!神——” 陈符筹一向不信神,也就没用耳朵听,选择性的屏蔽了他的话。 可巳蛇却好似自言自语,“不,神站在我这边。” 一句话把这群人搞沉默。 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信神的有他的信法,不信的根本听不进去。 陈符筹回到房间连动都不想动,趴到床上就觉得身子要散架。 秋霜正在脱衣服,对她的那样子见怪不怪,“记得洗澡啊。” “好——” 陈符筹不想动,趴在床上。 她居然想起女人的名字“黎明”,还挺可爱的。 不经意笑了出来,趴在被子上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名字真是可爱。 想着想着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秋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符筹已经睡着,趴在床上。 - “符筹!我掉床缝里面了!救我!!” 陈符筹迷蒙着眼坐起来,听到声音往隔壁床去,整个身体都是软的,脑子不清醒到了极致。 “我快被挤死了,符筹救我——” 陈符筹模糊着眼抓住一个类似手的东西,觉得手感挺像腕部便拉了一下。 “符筹,我要早安吻。” “冬眠……” “你们在做什么。” 冬眠声音里的杀意太过明显,陈符筹一瞬间脑子清醒,看到面前的场景更是头疼。 她刚才抓住的似乎是秋霜的手腕,此刻秋霜正坐在她的腿上,眼睛都没睁开似乎在梦游。 嘴里喃喃:“冬眠……” “等等,等等!我不是冬眠!” 陈符筹连忙推开她,可却被秋霜推倒。 看起来就像是她强迫秋霜,她没有错过冬眠吃瘪脸黑的表情,这使她更想离开。 她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爬到了秋霜的床上。 冬眠的视角看不到秋霜仿佛没睡醒的表情,但却能看到陈符筹的手放在秋霜的肩上。 这边,陈符筹推着想要离开,可怎么都没想到秋霜力气那么大,她那么使劲对方都仿佛没感受到,纹丝不动。 下楼背着书包的鳞鱼探了个脑袋,一瞬间各种八卦剧情在他脑子里转动。 灵缪问他,“怎么了?” 鳞鱼带着笑往他那边靠,几乎是嘴贴着耳朵,“冬眠捉奸在床,但那边还在脐橙。” 刚上来的巳蛇不敢信,“哈?” 或许是几人一起待的时间比较长,说话习惯都有些相似。 巳蛇站到冬眠另一边往里看。 看体位陈符筹是攻,一瞬间头脑风暴,最后她得出结论——黎明是受。 门外一片祥和,除了冬眠。 门内陈符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她肯定是要跟冬眠打一架了,冬眠的性子都知道,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几人都知道这俩人的心思。 砰! 门外一个人的水盆掉到了地上,声音有些大。 秋霜猛然惊醒,看到陈符筹在自己身下,也看到对方手在自己的胸周围,突然。 “啊——!!!” 尖叫声周围的几个楼都能听见。 秋霜连忙靠到墙上拿被子捂住了身体,脸被吓的苍白。 陈符筹来不及多解释什么想先离开这里却不小心撞到了冬眠。 冬眠黑着脸,似乎不想听她解释。 就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冬眠给陈符筹来了个过肩摔。 陈符筹战斗习惯导致她下意识的用手拉住了旁边的扶手,勉强没掉下去。 可突然一个黑影笼罩住她,冬眠黑着脸,给扶手来了一拳。 这扶手的质量也是真的奇怪,平时怎么都不会坏的今天被冬眠一拳干报废了。 陈符筹虽然往下掉了不少但还是在三楼找到了落地点。 但这一层似乎是男层,都是男性。 陈符筹拉住扶手勉强没掉下去,看着与地面的距离在心里骂冬眠疯子,如果她没拉住或许真的会摔死。 一群人过来看热闹,陈符筹勉强靠着扶手翻进来,她这辈子没想到会有一天的早起运动是这样。 就在她准备喘口气离开这层的时候,冬眠拿着弓站在楼梯口,身后是跟着她有些匆忙的秋霜。 只见她劝:“冬眠你冷静点,这一定是误会,符筹出现在我床上一定是误会!” 这劝倒不如不劝。 周围看热闹的人“哇”了一声,充满八卦的看着这三个人。 陈符筹抬手,“先把''霜''放下,我跟你解释。” 秋霜拉住冬眠的手臂,“是啊先放下,符筹一定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一瞬间陈符筹都觉得秋霜是在火上浇油。 冬眠面色更加不好,拉弓对准她。 陈符筹意识不妙连忙跑开,在走廊上穿梭。 “这不公平!有本事你把''霜''放下!”她说道。 可就在她说完后,一个男生朝她扔了一个弩,“兄弟接住!” 陈符筹跳了一下接住,一瞬间弩变了样子,火属性的弩。 这不就是让两人吵架的吗,但陈符筹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冰箭从她脸庞划过去,陈符筹意识到冬眠是来真的。 跑到尽头没办法,不经她思考冬眠就拿着弓过来,那表情就像是来追债的。 “冬眠你冷静点啊!”陈符筹拿着弩说道。 冬眠拉着弓,随时准备松手,“我给你解释的时间。” 陈符筹来不及松口气就解释:“我梦游不小心到她床上,当时两个人脑子都不清醒,秋霜也不是故意的。” 可就在她说完,冬眠更加的想要把她当靶子。 陈符筹看到对方松手就翻墙跳了下去。 这太可怕了,可这件事似乎没有结束,因为冬眠站在边缘处架弓。 第23章 误会(下) 陈符筹躲在一楼树后面,拿着弩靠在树上。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休息周围就射了好几支箭,地面慢慢结冰。 这真不是个好地方。 她拿着弩往人群中去,现在正是去上课吃饭的时候,路上人很多。 本以为在人群中冬眠不敢轻易拉弓,可她低估了冬眠的精准度与这群人爱看热闹的心。 突然一支箭射到了她的脚下,几乎是差一点她的脚就被冻住。 周围人也都是明眼人,扭头看射箭的方向发现是冬眠也就退到大路旁,在两侧看热闹,甚至有些连零食都不吃了抬头看热闹。 “哈?” 陈符筹都不敢信这群人看热闹居然会这么安静,甚至有些戴上眼镜只为看热闹。 这热闹说着其实也有看的必要,冬眠居然会在大早上就跟人打起来,而且还是在宿舍就打起来的,而且对手实力强劲没一下就死,更劲爆的是站在楼下又关注冬眠又担心陈符筹的秋霜。 这个热闹就很有看的必要了,大早上就听八卦令这群人脑子清醒了很多。 冬眠的攻击没有停止,反倒是指着陈符筹发箭。 陈符筹拿弩,一边躲避一边找角度反击。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甚至喊。 “冬眠姐加油!” “兄弟姐加油!” 称呼乱七八糟。 与此同时,因为没人吃饭而且没人去教室导致雪霜看监控,没想到一群人聚在教学楼前打架,但因为看着势头不稳连忙安排人过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陈符筹踩在墙上跳了一下,保持与冬眠高度齐平的同时射了两发。 很明显冬眠不是吃素的,躲得十分熟练。 “哇——!” “哇——!” 她们的战斗周围不断有人惊呼,到后面两人只要一同时射箭他们就整齐惊呼。 秋霜站在楼下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鳞鱼站在人群后面,“兄弟你这个薯片还吃吗?” 男生扭头一下被那张美脸吸引,被迷的直接把薯片袋递了过去。 旁边灵缪看这一切有些担心,“不上去拦着吗?” 鳞鱼狠狠往嘴里塞了薯片,吃了半天才咽下去,“还没看够,等看够了再上去。” 他张开了他的嘴,或许张得''有一点点''大,把刚才拿薯片的男生吓晕了过去,抓了一把薯片放到嘴里后扭头看灵缪,“怎么了?” 灵缪勉强摇头,“没事。” 他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那张嘴也太大了吧!? 那张嘴仿佛能把他整个人吞进去。 可当他再用余光瞟时,鳞鱼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不染世俗风尘的美男,他松了口气,认为他看错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一包薯片吃得很快,在灵缪的注视下鳞鱼嗦了嗦指头。 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看到鳞鱼把那个零食袋放到了嘴里,嚼着还吐槽,“这个薯片味不怎么重哎。” 这是袋子怎么可能会有薯片味! 灵缪心里一万匹马奔跑。 鳞鱼用肩撞了下他,“出发!” 那笑容灿烂的样子让灵缪愣了一下。 那边,陈符筹与冬眠打了半天也不累,突然她们听到什么声音,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回事就被水球打了一下。 两人扭头发现是鳞鱼站在水池旁,手上拿着水球瞄准他们。 看到有人加入战斗那群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给了一个足够他们战斗的空间。 周围莫名空的速度太快,灵缪甚至有一瞬间不适应,这群人原来这么爱看热闹的吗?! 鳞鱼把手伸进水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水球对准她们直接扔了过去。 陈符筹与冬眠又是攻击对方又是躲避,灵缪担心发问:“什么时候停下?” 鳞鱼思考了一秒后回答:“她们冷静的时候。” 为了加快她们''冷静''的速度,灵缪叹了口气后拿飞镖往两个人身上扔。 此刻,性质已经改变。 陈符筹与冬眠来不及攻击对方,光是躲避两人的''攻击''就忙不迭空。 雪霜拿着刀紧张的跑过来,身后一群穿白袍的人去分别阻拦,站到巳蛇身后慌忙询问情况:“都失控了吗?鳞鱼情况怎么样?” 巳蛇扭头笑笑,对这一切格外的放心,“冬眠捉奸秋霜跟陈符筹在一个床上。” 雪霜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什么!?陈符筹跟秋霜睡了!?” 巳蛇实在是觉得好笑,“你那么慌干什么,计划了那么多年的计划没预料到这个?” 雪霜不满,始终把手放在刀柄上,“确实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计划要改变很多。” 巳蛇拍了下对方的屁股,贱兮兮的笑了笑,没有几天前的阴沉,“真的是,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漏洞,让陈符筹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让黎明爱一个十八年没有见过的人,说实话现在想有些傻。” 雪霜转身准备离开,“黎明确实可以,现实不是已经给我们证明了吗。陈符筹本就不是多么深情的人能记住就怪了。” 巳蛇摊手,继续看着这出好戏。 巨大的空地上,雪霜朝几人喊道:“玩够了吗?” 冬眠跳下楼安稳着地,“等我杀了她。” 陈符筹拿着弩随时准备反击。 那群穿着白袍的人认为雪霜出现危险,立马上前把几人围了起来,拿着武器指着。 冬眠/秋霜/陈符筹/鳞鱼:“哈?” 几人异口同声。 雪霜走到两人中间,满脸无奈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儿。” 冬眠把弓收回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她爬了秋霜的床。” 围观群众惊呼:“哇——!” 陈符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不是故意爬她床的,那是梦游。” 围观群众惊呼:“哇——!” 冬眠想往那边去却被拉住,“你做的什么梦?还是说你对秋霜日思夜想?” 围观群众惊呼:“哇——!” 鳞鱼往灵缪那边靠了靠,小声嘟囔:“这群人是不是''哇''了好几回了。” 灵缪点头,“看热闹顺便烘托气氛。” 陈符筹满脸不屑,“对我那么狠怎么没见你对那个茄子干什么,还是说你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根本不喜欢秋霜?” 冬眠耳根都红了,害羞得说不上话。 雪霜看她的反应也是有些懵,这跟巳蛇说的不太一样。 楼下站着的秋霜脸红心跳加速。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草草结束。 当天中午陈符筹便出了名,因为有了传闻。 1:冬眠单相思秋霜,没想到秋霜找个人睡了,冬眠不乐意跟人女朋友打起来了。 2:冬眠跟秋霜一直有地下恋情,但秋霜背着她出轨了一个普通学生。 3:秋霜遭夜袭,好在冬眠及时出现,两人打的不眠不休。 4:冬眠喜欢那个普通学生,但看到她跟秋霜睡了不高兴,恼羞成怒两人打了起来。 5:秋霜脚踏两只船,冬眠也背着她脚踏两只船,三人喜欢三人行,结果因为分工不同闹了起来。 6:冬眠是小三,跟正宫打架后发现打不过,结果还被训得说不出啊。 第24章 生活各处的声音 “符筹亲亲——” 早上六点,声音准时出现。 陈符筹起床。 这个声音已经连续好几天早上出现,当然陈符筹对此接受良好,十分的理解与接受。 这个人总是毫不厌烦的说着话,几乎从未停歇。 按照陈符筹的说法那就是:小嘴巴巴的不停。 她要去上课,路上打招呼的很多,但都叫她“兄弟姐”。 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似乎就在她旁边走着,“好困好困,宝宝我好困啊。” “或许我们会在这个世界待很久,但我一直爱你。”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老脸一红,快步往教室去。 可那声音却没有消失,反倒听起来像是追着她,“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带你离开的!” 这话有些羞耻。 -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教室''黎明''的声音就会出现,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喊无聊。 陈符筹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有多不想上课,更不明白这个人精力有多旺盛。 上课时间。 本以为上课就能安静了,结果却是悄悄话。 “符筹,你亲亲我。” “亲亲我就安静了。” 陈符筹轻叹口气。 “哎呀你别生气,这样吧,我们牵手好不好?” 接着,陈符筹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好吧,她早就接受现实了。 陈符筹低头看着书,但手上的感觉明显至极。 她的手指被捏捏,手心也被慢慢摸来摸去。 这种感觉太怪了。 她似乎是被爱着的。 这世间有人爱她,有人在乎她。 - 午饭时间。 拌饭。 陈符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爱做拌饭。 她拿勺子舀了勺米饭。 “好耶拌饭!” 那个人很开心,听声音就很开心的程度,陈符筹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个人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 有点可爱。 “没有什么是比拌饭更好的了,真的我没开玩笑。” 说实话,她想问问是更爱拌饭还是爱自己。 逗孩子一向很好玩。 就在她想完后,那个人便说道:“我爱你,但我不能吃你,所以就要吃拌饭,你想看到一个饿死的对象吗?” 说实话她不想。 十分不想。 她端盘子离开,错过了一场热闹。 灵缪准备带着鳞鱼离开,眨眼功夫对方把勺子咬成了两半。 “好,吃完我们就离——” 灵缪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清脆的声响,睁眼发现鳞鱼在咬盘子。 鳞鱼似乎觉得吃的太慢让人等着不好,张开嘴直接把盘子吃了进去。 这一幕看到的人不少,有人惊愕,有人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相较于他们灵缪没那么震惊,毕竟几天前看到鳞鱼半夜啃书包,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鳞鱼起身说道:“不走吗?” 灵缪起身,“走吧。” 他们走了,留下震惊的人群。 雪霜进餐厅都不敢信,这群在那儿啃盘子啃桌子的是什么东西。 - 下午。 下午是什么运动课,陈符筹称它为体育课,因为可以休息也不用坐在教室。 她坐在墙角,安静的坐着。 毕业后拿到武器去复仇,以后呢? 以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如果外面真的有那种病毒,她或许会在废墟中度过一生。 她从未觉得如此孤独。 她孤苦无依,她孤身一人。 “符筹?” 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温柔了很多,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有什么不安请告诉我,我就在你的身边。” “明天终会到来,我们不会孤独。” “会有家的,会有的。” “我们会战胜一切苦难,你将沐浴在阳光下,到时候一切会好的。” “依靠我吧,我爱你。” …… 鳞鱼远远看到陈符筹靠在墙角睡了过去,“她干嘛呢?” 冬眠瞟了一眼,“白日做梦。” 鳞鱼拍拍她的肩,“秋霜呢?怎么没见?” 冬眠叹了口气,“她这几天一直都在躲我。” 从那天开始,冬眠无论是去教室还是去宿舍都见不到她,也不好意思问陈符筹,每天都见不到。 鳞鱼往灵缪那边倾斜,“小两口闹别扭了。” 冬眠抬头看两人,语气平淡:“你俩好上了?” 鳞鱼摇头,满脸无辜,“没有啊。” “什么?你俩睡了?” 三人扭头发现是巳蛇,对方一脸惊讶与嫌弃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鳞鱼摇头,“没有,冬眠开玩笑的。” 不知道为什么,冬眠发现巳蛇松了口气。 - 陈符筹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 推开宿舍门,进入后把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出来吧,不是冬眠。” 她说完,秋霜从柜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发现真的没有冬眠后才出来。 那眼神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高兴。 陈符筹把包放到床边后看着她,“你不能一直躲着她吧?” 秋霜一瞬间又脸红,低头不语,看起来十分扭捏。 看到这副样子陈符筹明白了意思,起身拿起包,“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 秋霜站起身挥挥手,“晚安!” “晚安。” 几分钟后陈符筹站在冬眠宿舍的门口。 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本身想让冬眠去安慰秋霜来着,但她夜闯冬眠宿舍似乎也挺过分的。 在心里两个小人打了很久的架。 最终她敲了,敲了冬眠的房门。 很快,几乎是在瞬间门被打开,冬眠靠在门边。 陈符筹不可思议:“你不会一直等着秋霜吧?!” 被猜到的冬眠耳朵红了。 陈符筹叹了口气,意识到今天自己来对了,“秋霜就在我房间。” 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可谓是明显至极,冬眠不可能听不出来。 过了半晌,冬眠说道:“别睡我床。” 她走了,满面春光。 陈符筹正在想今晚去哪睡,就听到巳蛇的声音,“你就不怕她强上?” “秋霜力气比我大。” 她对巳蛇莫名其妙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开始还会被吓到,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秋霜也是喜欢冬眠,这办法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但绝对对秋霜冬眠适用。 巳蛇走进房间,“进来吧,知道你不想睡冬眠床,今晚睡我床。” 陈符筹进来后便关上门,却发现两张床都干净的不可思议。 “哇哦。”不自觉发出感叹。 这实在太干净了,就像是没睡过人一样。 本以为晚上会很僵硬,但却是空气中有股愧疚的味道。 巳蛇睡在冬眠的床上,因为温度低所以她很喜欢。虽说是巳蛇的床,但跟新床没什么区别,陈符筹也就没有多不适应。 黑暗中,巳蛇道:“符筹,如果你做了一件错事该怎么办。” 陈符筹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后悔,愧疚到晚上做梦都是这件事,想尽办法去弥补。” 巳蛇道:“我当初为了权利做了件错事。” 回应她的只是平稳的呼吸声。 “晚安。” 第25章 体检 早上五点。 冬眠看着陈符筹抱着被子睡觉顿时生气,“她难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体检?” 今天早上有体检,按照身体素质分三六九等,到时候去前线战斗也好处理任务。 可现在陈符筹还躺在床上睡觉。 秋霜戳了戳陈符筹的胳膊,“我昨天晚上告诉她了,她应该记着。” 鳞鱼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而且没吃早饭,有些饿得不怎么高兴,“要不然我拿水球把她拍醒。” 秋霜顿时惊恐的看着他,在她印象中鳞鱼应该是不怎么聪明的才对,怎么会这么邪恶。 灵缪对此见怪不怪,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递了过去,拿到食物的鳞鱼顿时高兴占了上风。 几人看着鳞鱼,突然鳞鱼一个大嘴把三明治吃了进去,甚至连外面的包装袋都吃了。 “够了,”巳蛇挤到陈符筹床边,“我没耐心。”伸手按住对方的肩。 就只是按着,没有其他动作,就在冬眠准备直接把人叫醒的时候陈符筹醒了。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脑子似乎都是不清醒的,伸手勾住了巳蛇的脖颈,声音含糊不清黏糊糊像是在撒娇:“还没到早安吻的时候……你安静点……” 鳞鱼:“哇哦。” 冬眠扭头看他,满脸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灵缪无奈笑了一下帮他解释,“气氛组。” 从那天之后鳞鱼真的就是个合格的''气氛组'',稍微有些能看热闹的东西就随大众''哇哦''。 巳蛇对此接受良好,语气冷淡,“醒醒,今天体检。” 陈符筹反应了两秒后选择把脑袋埋到枕头里,拒绝起床。 就在冬眠准备直接把人扛走的时候陈符筹突然起身,迷蒙着眼套上外套背上包穿好衣服,“走吧。” 这一套动作太过行云流水甚至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几人走在路上格外的显眼,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冬眠跟自己的''情敌''站在一起。 “别跑——!” “看我用武器弄死你——!” 小孩子的喊叫声在周围回荡。 冬眠不怎么高兴,“哪来的孩子。” 灵缪语气平淡解释:“那群人类孩子,病毒席卷后的孩子。” 冬眠并不高兴这个理由:“怎么吵闹成这样。” 对于熊孩子陈符筹也束手无策,默默走着。 体检第一项:抽血化验。 冬眠与秋霜对此见怪不怪,这里基本不过多久就有抽血检查,相较于她们鳞鱼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白的奇怪,就像是恐惧。 鳞鱼脸色苍白的不可思议,捂着嘴离开,“抱歉我有点恶心。” 灵缪跟着他走了。 陈符筹不讨厌,就是害怕针而已。 秋霜看着站在原地不动弹的巳蛇,“哎?你不抽血吗?” 巳蛇摆摆手,“我不用。” 陈符筹看着面前那么粗的针扎入身体,整个人都有莫名的感觉,她想逃离,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即使她的眼睛告诉她这是在抽血,但还是觉得这是往自己身体注射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太怪了。 体检第二项:身高体重等等。 秋霜站在秤上面叹气,“又胖了。” 鳞鱼好了很多在旁边打趣,“这是幸福的肉肉。” 那天早上几人去的时候冬眠与秋霜在一个床上躺着,冬眠把人抱在怀里,两人都睡得很好,这群人也都是明眼人,对此接受良好,毕竟两人实在太配了,双向暗恋。 几人不约而同的接受了这个关系。 秋霜看着冬眠的身高,“哈?你怎么又长高了。” 陈符筹连头都没扭,“哎呦小情侣吵架喽。” 她正在测尺寸,到时候还会发制服。 男人拿着软尺各种比划,“抬手。” 陈符筹举起手,男人用手围住她,拿尺子在量,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压的很小很小:“你们队有一个叛徒。”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陈符筹依旧装作没听到一般,因为她能感觉到口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像是纸。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量下一个人,陈符筹也是这般走开。 体检第三项:??? 忙活了半天几人都有些期待午饭。 陈符筹甚至想回去补一个回笼觉。 几人推开那扇门整个人都是愣傻的——房间里面是一群孩子。 雪霜笑着朝她们挥挥手,“第三项看孩子!我看好你们哦!”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在秋霜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冬眠冲上去抓住了雪霜的领子。 雪霜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哎呀呀妹夫不要生气,这是缪家下的命令。” 这时几人的注意点分成了好几份。 冬眠:妹夫。 秋霜:妹夫。 灵缪:缪家。 鳞鱼:命令。 巳蛇:下的。 陈符筹看几人不同的表情顿时醒悟,只有她把整个句子听进去了。 雪霜推开冬眠,笑着、看对如此吵闹的环境,“一人带两个孩子过一下午,明天早上再把孩子送过来。” 这回轮到陈符筹不淡定了,“哈?带孩子?我还准备回去睡回笼觉呢。” 雪霜笑着挑了两个孩子抱给了陈符筹,“提前学会带孩子方便婚后生活。” 这次轮到巳蛇不满意了,把孩子推了过去,“我不结婚更不会有孩子,把这些东西拿走。” 冬眠看着面前一堆又饿又想闹的孩子一下子脑子疼的扶额,“咒随时准备偷袭而我们却要带孩子?” 她可谓说得十分委婉了,这个时代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哪来的时间去抱孩子结婚,在她看来有时间管这些闹腾孩子还不如去训练。 鳞鱼弯腰戳了戳孩子的脸蛋,突然孩子哭了,“这东西好吃吗?” 灵缪无奈:“这是人,不能吃。” 在几人轮番反驳后还是分到了孩子,只不过巳蛇留下来说有事。 待几人走后巳蛇走到雪霜面前,语气冷淡,“给鳞鱼分孩子干嘛。” 雪霜笑笑,看起来格外的天真无邪,“毕竟是条鱼,总要补充营养的嘛。” 巳蛇这才明白,这群孩子在''神级''面前不过是消耗品,随便使用根本就不担心会用完,因为这是''外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雪霜看到她的背影打趣:“不吃一个?我都帮你挑好了,人类男性肉多偏胖,不过你应该不喜欢肥的,所以给你挑了个心理问题没那么重的一个女孩子。” 巳蛇扭头,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看起来很可怜。 “恶心。” 她走了。 雪霜看着她那背影笑得不亦乐乎。 第26章 孩子 陈符筹蹲下身子,抬头看着两个孩子,语气温柔,“你们叫什么名字?” “招娣。” “盼娣。” …… 两个女孩看起来十分委屈。 陈符筹也理解失去父母的感受,握住两个人的手,尽量的稳住心态,“那以后你叫晴天,你叫海念好不好?” 两个女孩点头。 看到两个孩子情绪好了些陈符筹松了口气,“你们吃饭了吗?” 两个孩子摇头。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好不好?” “好。” 陈符筹握着她们的手,从未觉得如此沉重。 路上孩子很多,哭闹的占大多部分。 陈符筹不敢保证自己教出的孩子多礼貌,所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她自认是一个不合格的家长。 - 陈符筹看着面前两个孩子拿勺子吃饭,顿时觉得也挺治愈的。 与此同时巳蛇端着盘子过来坐到了她身边,“中午好。” “中午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看到巳蛇都有些害怕,吃的速度更快了。 巳蛇叹了口气,“让我猜猜,这两个孩子一个叫招娣一个叫盼娣。” 陈符筹伸手,“恭喜你猜错了,她们是晴天与海念。” “哇哦,”巳蛇把一块肉塞到嘴里,没太在意,“没想到你还会给她们取名字。” 陈符筹满脸无奈的看着两个孩子,“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顶着那两个名字活下去吧。” “也是。” 两人稍微聊了几句,两个孩子吃的也差不多了。 陈符筹站起身拿走她们三人的盘子,“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两个孩子点头。 - 缪家。 “你终于回来了,儿子。” 男人站在楼上,高兴的看着站在门旁的人,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战斗。 灵缪站在门口,背对着阳光,眼神冷淡。 “是的。” - 陈符筹刚擦完手上的水过来,就发现自家孩子被欺负了。 一个孩子站在海念跟晴天面前,手上拿着一把刀,看起来就是平常她们用的刀。 陈符筹过去挡在两个孩子面前,把刀夺了过来,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可没想到孩子哭了。 “哇啊——!!!” 那声音惊天动地,仿佛能把人的耳膜刺破。 陈符筹一部分讨厌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哭声,听到这声音她整个人都是心慌的。 一个孩子哭会导致更多孩子哭,一瞬间尖叫与哭闹声遍布餐厅。 陈符筹实在不明白这个孩子有什么好哭的,明明他先惹的事。 不过几秒一个女人拿着饭过来,看着陈符筹不满,“你怎么拿我家孩子玩具。” 陈符筹扭头发现两个孩子红着眼强忍泪水,更加的烦躁与恼怒,“这是玩具?这分明是刀。” 女人抱起那个看起来十分肥胖的孩子,“怎么还有人跟孩子计较。” “我的妈呀……” 陈符筹都不敢信有这么没理的人在。 忽然,她感受到自己的外套被拉了几下,扭头发现是海念,用着快哭出来的声音小声道:“姐姐我们走吧……” 一瞬间陈符筹心都要碎了。 “好吧,这次我就当没看见,别再有下次。” 陈符筹走了,拉着两个孩子。 说实话她也觉得委屈,按照平时觉得先动手,但旁边有孩子。她不是把错归咎到孩子身上,而是觉得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孩子。 “我们去操场玩好不好?” 听到有玩的两个孩子瞬间高兴了起来。 但她们会永远害怕这件事。 - 操场人还蛮多的,陈符筹找了个空地跟两个球让她们玩。 她们在阳光下,天真的笑容灿烂无比。 陈符筹靠着墙,正好挡住阳光,远远看到冬眠带着一个孩子过来。 “你孩子呢?”陈符筹问。 冬眠让孩子玩去后站到了陈符筹旁边,“送走了,留一个也可以,你要送走吗?” 两个孩子抬头看她,眼里含着泪,满脸都写着''不要送我走''。 陈符筹伸手摸了摸她们的脑袋,“不送走。” 冬眠看到这一幕小声嘀咕:“你看娃还挺熟练的。” - 晚上。 陈符筹给两个孩子洗完澡后抱上床,思考今晚怎么过。 “咔。” 门被打开,巳蛇弹出一个脑袋说道:“秋霜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了。” “嗯好。” 陈符筹坐在床边,为了不让两个孩子害怕于是把夜灯打开。 柔软不刺眼的灯光有些昏暗,但在黑夜中却刚刚好。 玩了一下午的孩子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姐姐。” “嗯。” “神抛弃了我们对吗?” “……” 陈符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语气温柔,“会越来越好的。” 晴天把半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中,“神没有来救我们,爸爸妈妈跟弟弟都没有。” 陈符筹拉着两人的小手,看起来柔情万分,“为自己而活,尽自己最大努力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两个孩子睡着了,陈符筹起身轻手轻脚离开。 夜晚的风有些大,刮的人脸疼。 她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伸手拿出了口袋里的纸条。 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走到了楼顶。 那里有人在等她。 她推开铁锈的门,楼顶的风格外的大,看起来就像是想让人离开。 男人看着门口,围巾随风飘荡,“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陈符筹只是看着他,额外的冷漠。 男人不恼,笑笑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找谁,也知道谁杀的你父母,更知道从你成年那天出现的声音是谁。” 陈符筹无言。 她确实很好奇,但人说的话不能当真。 男人看到她这副不好奇的表情愣了下,随后笑眯眯的摆摆手,“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希望到时候你加入我们。” “我是孤鸟。” 陈符筹走了。 男人伸手拉自己的围巾,毫不顾颜面。 女人从门口出现,看到他那副样子也是见怪不怪,拿出本记录刚才发生的一切。 “别拦我我非得把我自己弄死,这该死的事儿谁爱干谁干去。” 女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没人拦你。” 男人泄了气,对着这一切不满的到了极致,“上辈子那么蠢这辈子更蠢了,真不知道老大怎么看上她的。” 眨眼功夫,女人变成一只鸟,嘴里叼着一封信,直接飞走了,男人也慢慢平复心情下楼离开。 【放弃为最佳选择,因为更加爱找事爱挑事,相较于上辈子的踏实现在有了小部分神力导致毫无上进之心。】 【告诉飞蛾:神级已经训练完成准备开战。】 【告诉雪霜:咒正在训练而且想办法开战。】 第27章 最终的试炼 早上六点,整个教学楼都在沸腾,因为听说雪霜要来演讲了。 陈符筹至今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觉得雪霜帅,雪霜根本就不正经,虽然看着还行。 就在她坐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看窗外的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了。 又是谁来了。 每次有穿着制服的人过来这群人就会安静很多。 陈符筹扭头,结果却发现男人突然把刀插到了桌子上,接着整个班级都在痛苦的呻吟,有的甚至直接昏了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陈符筹想。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看来周围什么都没有。 “喂!你还能站起来吗!”男人大嗓门道。 陈符筹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跟我去楼下!” 陈符筹到的时候冬眠已经站在下面不耐烦。 “你没事吧——” 冬眠突然那边去,扶住了腿软的秋霜。 秋霜看起来格外的难受,苍白着脸伸出手,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不好的。 陈符筹也不知道这时候上前还是不上前,毕竟这对是公认的一对。 过了五分钟,几人都下来了,但看起来都有不同程度的难受,最明显的是秋霜与鳞鱼,看起来腿都是软的直发颤。 此时雪霜走过来拍拍手,“走吧去试炼拿武器。” 最喜欢的武器环节,陈符筹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地点在教学楼下面,几人顺着楼梯往下走,陈符筹倒是没想到这个地方会这么黑。 另外几人来过这里,跟着''黎明''来的那次,只不过那次陈符筹是物理上来不了。 几人来到充满符咒的门,雪霜打开门让她们进去:“战胜它,压制它,这样才能完全使用它。” 几人走到武器前,就在接触的一瞬间晕了过去。 巳蛇站在门口,雪霜站在她身边。 巳蛇看着鳞鱼昏过去,“你怎么把鳞鱼弄晕的。” 雪霜撅撅嘴调侃,“给他下点药就好了,鱼最喜欢吃了不是吗。” - 陈符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家。 没错,就是那个家。 她看着自己身上穿的便服一瞬间不可思议,这一切难道都是梦吗? “符筹!吃饭!” “哦!”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连忙穿衣起身,打开门却发现那两张脸她好不熟悉。 那不是一直照顾她到成年的两张脸,而是完全陌生的样子。 “想什么呢?赶紧吃饭。” “哦哦。” 陈符筹坐到了餐桌旁,面前的男人拿着手机连头都没抬。 女人端上来一杯牛奶跟三明治,“赶紧吃饭,黎明还在门口等着你呢。” 黎明? 是她想的那个黎明吗? 陈符筹想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于是有了些着急。 男人看她样子莫名不满,“啧,跟那个黎明关系多好,是个男的你不得嫁过去!” 陈符筹愣了下。 照顾她的那个''父亲''从没这样过,一直都很温柔,从不会这样。 女人没有说话,陈符筹意识到这里不适合自己就赶紧喝完牛奶出去,手里拿着三明治。 出了门果然一个女孩站在门口等她。 女孩长得极好,虽然戴着帽子戴着口罩但还是能够看出秀气,看到她来笑笑挥手。 “早上好。” “早安。” 陈符筹走近才发现她比女孩低一点。 女孩看起来心情不错,哼着小歌。 陈符筹问道:“我们去哪?” 女孩朝她笑笑,看起来额外的阳光美好,“今天周一,当然是去你最喜欢的学校。” 陈符筹点头。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面对着黎明。 - 秋霜缓缓睁开眼,周围漆黑无比。 “冬眠……” 她下意识的喊出冬眠的名字,可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安静。 对啊,冬眠死了。 为了救她。 她缓缓站起身,拿起身旁的两把刀,走入黑暗中。 夜晚的风很冷,但秋霜依旧向前走。 周围的地面凹凸不平走起来甚至磕磕绊绊,人类世界已成为废墟。 夜晚危机四伏,那两把刀散发出微光,一把蓝色代表风雪,一把橙色代表红枫。 她走进了黑暗,从未打算回头。 - 鳞鱼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高楼上。 地面快速渗出水,短短几秒时间就占领了地面。 周围发出悲哀的鸣叫,空旷而凄凉。 那声音令鳞鱼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就像是在呼唤他,不断呼唤他。 突然,眨眼功夫他开始往下坠落,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不想让水进入。 他紧闭上眼,因为没有空气那窒息感很快袭来。 - 灵缪露出笑容,温柔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哥哥。” 男人扭身看他,笑得额外的美好,“你来了。” “我来了。” - 巳蛇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实在的困的难得。 雪霜看她那副睁不开眼的表情调侃:“看上谁了?晚上都不睡。” 巳蛇刚想开口却全身无力瘫倒在地,闭上眼就像是睡了过去。 雪霜摊手,“蛇的话不能信,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呼————” 冬季特有的风声出现在周围,温度骤然降低。 雪霜扭头,迅速拔刀看着面前的女人。 “没想到第一个沦陷的竟然是冬眠。” 冬眠扭身,拿起雕塑前的弓,在一瞬间弓变成冰制武器,而弓旁漂浮着几把箭,似乎随时准备战斗。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尤其的大,浅蓝色的眼瞳额外的冰冷,兽耳在微风的照顾下随风飘荡,蓝色的冰纹蔓延了半张脸,连右侧脖颈都是发着微光的冰纹。 冬眠扭头看,一瞬间几支箭同时射向了雪霜。 雪霜忙不迭空的躲避攻击,但两只手还是温度低的可怕,以至于感受不到两只手的存在,小腿也越来越麻木。 他看着女人冰冷的眼神笑出了声,“寒,冬眠呢?” ''寒''冷笑一声,语气轻佻,“她在一个完全理想的世界。” 与此同时的冬眠: 站在父亲身边跟各种人交谈,以自己是眠家“天赋异禀”的女儿而自豪的站在父亲身边。 所到之处皆会弯腰鞠躬:“眠大小姐!” “不愧是你的女儿!这么厉害!比你儿子还厉害!” “眠家的希望!” “那是!这可是我的女儿!” 第28章 无数条绳的蚂蚱 两人坐在教室椅子上,女人牵着她的手靠着墙睡了过去。 陈符筹捏着她的手,很轻,因为害怕把她捏醒。 那双手很暖和很软,配合女人可爱的样子更是令人安心。 突然,陈符筹想到什么一般冷了脸,松开了她的手,“你没睡对吗。” “或者说,你不是她。” 女人睁开眼,红色的眼瞳看起来炽热无比,直起身子看她,一言不发。 陈符筹站起身观察周围,“放我出去。” 突然,那个人变了副样子,很明显是位男性,只不过看起来更加的冷漠。 陈符筹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刀的''月鬼'',一时警惕,但碍于没有武器只能站在原地随时准备躲避。 可忽然,男人没有意料之中的向她发起攻击,而是扭身离开。 周围的雾越来越重,陈符筹也无法追上去。 从地上爬起来感觉不怎么好,陈符筹甚至脑袋有些难受,手上拿着那把刀。 - 灵缪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不自觉有些担忧的向那边看了一眼。 ''燕''看他那副样子浅笑,“我们灵缪也有在乎的人了,世界不止哥哥一个了。” 一时间灵缪想解释,想说他在自己这里是最重要的,也想告诉他这么多年有多想他。 可燕只是宠溺的笑着,“走吧,出去保护你在乎的人。” - 秋霜拿着两把刀,脸上都被溅了不少血。 踩着尸体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她需要杀更多的人才能平她恨。 她走了不知道多久,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个女孩,比她矮些,但眼睛泛着澄粉光,诡异的有些可爱。 秋霜拿出武器,女孩却出现到了她的身后,语气平淡,“我承认你了。” “哈……” 秋霜猛地从地上醒了过来,手上拿着两个飞镖。 三人率先发现了异常的冬眠,秋霜害怕的直接把武器丢到一边抱了上去。 她害怕,她害怕再次失去冬眠。 不知道为什么冬眠有些贱兮兮的,而且话也变多了,“哎呀枫,看来你还是爱我的,口嫌体正直。” 可当她扭头发现是秋霜的时候一瞬间脸耷拉了下来,臭的不像样子。 语气又回到那个满满都是嘲讽的样子:“哈?没趣。” 说完冬眠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再次昏了过去。 速度太快几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雪霜勉强拿刀撑住身子,弯着腰大口喘气。 他记得上次来冬眠是第一个结束的才对,怎么可能都这么快,唯独冬眠被困在了里面。 - 枫撞了下寒的胳膊,语气冷淡:“你做了什么。” 寒笑笑,莫名的有些暖暖的:“我不过给了她想要的。” 从身高来看寒要比枫高一些,哦不,是高很多。导致枫看起来十分可爱。 寒粗暴的拉了拉领子露出白皙的脖颈,笑盈盈看她:“你饿了吗?” 枫只是看了一眼:“不饿。” “哎呀呀——”寒说着抱起了对方,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对方后颈。 随着感到疼痛寒松开了手,手越来越下直到对方尾椎骨处。 - 冬眠在宴会中,莫名的觉得诡异。 她似乎没有见到灵缪与鳞鱼,于是她去找他们。 “哦!眠家女儿来了!” “这不是谁谁的女儿!” “哎呦不愧是他女儿!” 这一句句奉承令冬眠觉得烦躁。 似乎没有一句是夸她的,似乎每一句都在提醒她的父亲是谁,没有一句觉得她在那方面多么的厉害。 她努力的这么久就得到“不愧是谁谁女儿”的称号? 她难道就没有名字吗? 随着她跑的越来越快周围的奉承声越来越多,可全部都是夸她的父亲,夸她的命好。 她是一个人,不是任何人的商品。 她往大门跑去,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她是谁。 冬眠愣住了,这个人是谁?为何如此熟悉?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早已落下泪。 “你是谁?!” 可女孩却打开门想要离开。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会有心痛的感觉? 这个无比熟悉但又陌生的人是谁? 冬眠低头伸出手,泪落到了手心。 “我可以答应你。” 冬眠抬头,对上一个女人的目光,看起来寒冷无比。 寒道: “为自己而活,爱自己爱的人,不要忘记爱,答应我,我帮你回到现实。” “当你的心不再坚定我将控制你的身体。” 秋霜怀里的冬眠突然惊醒,“秋霜!” “我在。” 陈符筹盘腿坐在鳞鱼旁边,灵缪看了眼那边最终把目光移了回来。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了。” - 周围的水纷纷想挤进他的身体,无论是口腔还是耳道,都在不断的想往中挤。 鳞鱼只觉得身体如撕裂般疼痛,整个人就好似被扔到了极地。 “回来——” “回到你归属地——” “希望——” 周围在不断的呼唤他,鸣叫声越来越刺耳。 突然,鳞鱼整个身体变得透明,鱼尾在水中缓缓摆动。 他成为了水的一部分。 或者说。 他本身就属于水。 - “咳咳……” 鳞鱼用手撑起身子,即使咳的多么厉害可他肺中依旧觉得有水。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里面仿佛有水在流动。 雪霜看到这副样子离开。 随着阳光越来越强烈他在门口碰到了缪家人。 面前的男人赫然是灵缪的''父亲''。 男人严肃无比,整个人壮实的不可思议,穿着的白色制服更是显现肌肉。 本就凶巴的脸此刻更是臭到了极致,就像是来催债的,“我早就说过不要给她们选择的机会,现在每个人都有了秘密你要她们怎么团结。” 雪霜笑笑,依旧是平常那副平常的样子,“怎么会呢,秘密都知道就不算秘密了,况且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男人怒视他:“最好是。” 雪霜笑盈盈转身离开。 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跟别人绑一起,况且还是从不可信的缪家人。 缪父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惊悚又自豪。 他怎么可能跟这群鼠辈在一条绳上,况且还是一群会算计的小老鼠。 - 巳蛇缓缓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对此无话可说。 她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都怪她在以前做出的决定。 蛇的话可以信吗? 她不知道,即使她本身就是一条蛇。 第29章 无题 学生整齐的站在空地上,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武器,挺直着腰板露出崇拜。 ''黎明''队伍站在中央,也是最兴致勃勃的地方。 随着军靴踏地的声音出现雪霜一行人走上台。 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充满斗志。 “今天不止是你们毕业的日子,也是神级与咒战争钟鸣打响的日子!” 雪霜的声音响亮充满自信,他烧起了每个人心中的战火。 台下个个兴致昂扬,对战争充满了斗志。 台上雪霜抬起手握成拳,看起来坚韧无比,“我们处心积虑训练斗争,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战胜咒!” “我们听从神的命令!” “我们按照神的旨意!” “我们完成神的愿望!” 就在突然,女人的声音有些着急,甚至过于匆忙,语气加快了许多。 【我爱你符筹】 【我会一直爱你】 【太阳会升起来的我保证】 【总有一天世界会如你所想要的充满光明】 而那边,雪霜的演讲也在不断的鼓舞人心。 “神给了我们一切,我们就要完成神的愿望!” 【我希望你安全,我希望你过得快乐。】 “我们的职责是为神献身!” 【天会晴雨后会有彩虹】 “死亡代表无上的忠诚!我们自愿为神献身!” 【拜托活下去符筹,即使世界只剩下一个人那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们的职责是为神效忠!” 【活下去,为自己而活】 “我们会一直战斗!直至死亡!” 【活下去!我求你活下去!】 “世界因为咒的存在而沉沦,而我们要帮助神为神效力消灭咒!” 【我爱你,直至一切消失】 “我们部署了十八年!” 【我永远希望你幸福】 “十八年改变了很多!我们变强了,也变得更团结了!” 【山茶花不单落,而我永远爱你】 “我们要做的是屠尽咒的人,为神创造和平的生活!” 【如果我死可以创造和平,那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离开】 “听从神的意志!我们将创造和平!” 【我不畏惧死亡,我害怕的是离开你】 “我们将义无反顾的在战场上展示自己!我们无畏向前!!”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 “我们为神而活!我们将追随神!我们无所畏惧——!!!” 【保护好自己,我永远爱着你】 随着雪霜的手举起,周围的人一个个举起武器大声呼喊。 “无所畏惧——!” 【我害怕了】 “无畏向前——!” 【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和平】 “为神效忠——!”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平安盛世】 “听从神的命令——!” 【我爱你符筹】 “按照神的旨意——!!” 【要记得我,记住我的名字】 “完成神的愿望——!!!” 【不要忘记我,我会去找你】 周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无与伦比的声音响彻天空,但与此同时女人的声音也激动到了极致,就像是分别。 “杀——!!!” 【符筹!!!】 周围整齐的喊着“杀”,声音似乎无所畏惧,惊醒了远处森林的鸟。 陈符筹心中突然的寂寞,就像是空了一块。 她低头,泪却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 周围的吵闹与她无关。 “杀——!!!” 她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周围安静无比。 突然出现的警笛声伴随着沉闷的钟声令她耳朵都是疼的。 “杀——!!!” 她似乎忘了些什么,她似乎忘了些重要的东西。 她忘了什么,她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就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即将晕过去的时候,眼睛在一瞬间泛红,身体控制权转移给了另一个人。 “雀焰,你饿了吗?” 雀焰摇头,丝毫没有注意那个看起来调皮十足的寒。 寒其实在雪霜刚上台的时候就出来占据冬眠的身体了,因为她与冬眠的约定的其中一条是“爱自己爱的人”,很明显冬眠刚刚忘了,全心都想去听这什么该死的演讲。 她不过履行了约定。 旁边的秋霜看到这几个人有些震惊,但没有打算躲远,因为冬眠还在这儿。 突然,秋霜的肩被拍了一下,扭头发现是鳞鱼。 鳞鱼苍白着脸:“我回去泡泡。” “好。” 他走了,只剩下四人,偏偏两个还是被控制了。 寒靠在雀焰肩上,十分扭捏的故作娇弱道:“我好饿……” 雀焰无言,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 寒就差撒泼打滚了,“我好饿啊啊啊啊啊啊——” 雀焰依旧不理她。 在秋霜的注视下寒又换了下一个目标,朝着灵缪撒娇:“你毕竟也是燕的弟弟,你也会做饭的对吧?” “对吧对吧?” “快告诉我是的,求你了——” 看到这一幕的秋霜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即使她知道这不是冬眠的灵魂,但躯壳终究是。 相较于秋霜的震惊,灵缪倒是没有多大表情,无奈的转身带路,“跟我来吧。” 台上站在雪霜身边的人发现了几人准备离开,立马汇报:“他们走了。” 雪霜抬起双臂,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们势不可挡!” - 走出电梯的雪霜心情愉快,哼着小歌推开了地牢的门。 相较于以往,这次女人坐在地上剪指甲,甚至觉得不满意又伸出手看看。 雪霜坐到她旁边,“要开战了。” 女人继续剪指甲,禁神石链子拉扯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男人看她,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你不想跑了呢?一个指甲刀就能够满足你?” 女人吹吹手上的指甲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不爱她了。” 雪霜一愣,整个人没有刚才的喜悦,慌忙又带着质问,“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到今天才不爱了,难道……” 说着他自我怀疑了起来,只不过还没多想女人就平淡的给了答案,“不,你们没找错人,只不过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男人依旧不明白。 女人满脸都写着无所谓,语气也是平淡到不可思议,“或许我爱的人早就死在了十八年前,”瞟了一眼男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继续道:“你应该很明白我在说什么,毕竟雾蓝也是这么拒绝你的。” 雪霜低头,回忆起了那天。 你变了雪霜,已不再是我爱的样子了,我爱的人不是一个疯子,他是一个爱我的人。 第30章 燕的独家秘方 灵缪带着几人往宿舍楼的上层走。 寒看着周围的环境撇撇嘴,“这里环境真够差的,”说着指着楼旁的扶手,“这怎么是歪的。” 秋霜无奈解释,“陈符筹跟冬眠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弄歪的。” 寒:“这儿的扶手呢?” 秋霜:“冬眠把陈符筹推下去的时候不小心。” 寒:“这儿怎么有个坑?” 秋霜:“这是你上次踢雪霜的那一脚。” 寒:“……” 寒:“哦。” 秋霜一瞬间有些无奈,好在到了。 灵缪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里面是一个餐桌加餐厅,顺带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帘。 几人进来后灵缪关上门就去冰箱拿食材。 秋霜有些无所适从,但那两个人则是熟练的坐到餐桌前等待食物。 她坐到寒对面,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她想要冬眠回来。 “那个……” “不行。” 这回答的速度太快,秋霜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寒甩甩手,变出个个冰块塞到了嘴里,“我饿了,我需要吃饭,况且等她什么时候想开了她才能继续履行约定。” 秋霜扭头小声嘟囔,“月鬼不是不需要吃饭嘛……” 谁知寒拍了下桌子,略微有些激动:“哈?谁告诉你我们是月鬼了?” 听到这句话她也是愣了一下,什么叫''谁告诉''的,可以呆在刀里的难道不是月鬼吗? 寒一眼就看出秋霜的无知,随后略带着恼意解释:“雪霜怎么教的呀,不是只有月鬼才能被困到里面,只是强的被困在刀里才有利用价值。” 说着扭头朝着厨房喊:“燕他弟!我饿了!” 突然,竖瞳的燕探了个脑袋,笑得有些可怕:“我不在不要欺负我弟弟。” 安静了两秒后他又眯着眼笑着道:“一分钟。” 寒扭头总结:“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 秋霜有些尴尬的笑笑:“燕跟灵缪可真像啊。” 一分钟后。 桌子前放着好几份蛋炒饭,看起来粒粒分明毫不油腻,炒的金黄金黄,而且没有那么粘连。 这看起来都好吃。 秋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整个人眼前都是亮的。 这真的是好吃,好吃到难以用言语比喻。 就好似雪中送炭。 寒看到她那副样子瞬间高兴了起来,“燕可是我们队厨子。” 燕笑着看她:“那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会做饭的。” 寒嘿嘿一笑。 说起来很奇怪,燕跟灵缪性格都很温柔,但却是不一样的感觉,灵缪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燕则是成熟温和的感觉。 当然,燕一旦生气就会很阴险。 秋霜拿着勺子询问,“你们队伍谁是领队啊?” 寒在百忙之中回答了她的问题:“黎明”,说着嘴里面被塞得满满的,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很久。 于是在秋霜的注视下,寒表演了一招快速进食,把两个盘子里的饭倒进了嘴里,几乎是瞬间的消失了。 很明显另外两个人对这见怪不怪。 吃饱的寒靠在椅子上,觉得有些热扯了扯领子。 “够了。” 枫的声音出现瞬间秋霜的身体发生变化,轻巧的身子直接跳到了寒的身上,一口朝着那白嫩的脖子咬了下去。 旁边刚刚清醒过来了的陈符筹看到这一幕顿时惊恐,第一是惊恐这群人居然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第二是因为两人的姿势。 这姿势很巧妙,就像是秋霜故意的为了取乐趴到了冬眠的身上,而二大爷坐姿的冬眠在享福。 但这真的不疼吗?! 她看着秋霜一下跳过来到了冬眠的身上,冬眠一声不吭甚至有些小高兴。 燕脸朝着她解释:“没关系,枫很轻的。” 陈符筹已经尽力的把秋霜往轻的地方想,可她跟秋霜打过,秋霜一点都不轻,甚至有些壮,脱衣服能把她摁在墙上动不了那种。 寒把手放到枫的腰上,“体重这么简单的事还是可以搞定的,就是不是一张脸有些陌生。” 看到这动作陈符筹明白了两人的关系,扭过头继续吃饭。 虽然跟一群陌生的人吃饭有些尴尬,但她相信这个问题会解决的。 忽然,燕递过来一个小瓶子,瓶子是透明的,但里面的东西有些像石头,颗粒感十足。 “要来点吗?” 可说着就往陈符筹面前的盘子中倒了些。 那一颗颗像石头的东西有些掉色,原本亮色的炒米一下成了黑色。 看起来很可怕。 暗黑料理,陈符筹的第一个评价。 “尝尝。” 燕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顶着灵缪的那张脸令人窒息。 就好似你的女友早上睡醒的时候突然变成男的。 陈符筹拿出勺子抖着手勉强舀了一勺放到了嘴里,舌头碰到的瞬间整个人如同吃到了木炭。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身想去拿金子的时候那金子拿出木炭塞到了嘴里,重点是还掉渣。 陈符筹勉强想直接咽下去,可更糟的是味道出奇的咸,比把一袋盐猛地倒进嘴里面还要糟糕。 燕笑眯眯问道:“怎么样?” 那表情无辜极了,就仿佛问待会吃什么饭一般。 陈符筹颤抖着手举了个大拇指。 “好吃。” 这句话的声音就好像被噎住了,上不来气也下不去。 有种快死的美感。 灵缪无奈笑笑把佐料又放回了口袋。 冬眠把手放在枫的腰上,笑笑调侃他,“这辈子你估计找不到第三个能吃这东西的人了。” 陈符筹扭头,却发现枫正伸手抹了下嘴,上面是血。 血。 陈符筹稍微有些恶心,脑中不断闪过针头与枪,声音巨大的惨叫声遍布脑袋。 她起身往洗手间去。 咔。 咔。 就在她关门的同时大门打开,鳞鱼浑身湿透走进来。 用脚踢了一下把门关上,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盘子往嘴里面放。 枫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依旧是讨厌一切的表情,“别渴死了。” 鳞鱼拿起一瓶水直接放到了嘴里,那张大嘴颇为惊悚,但几人却见怪不怪,燕甚至担心他噎着,不断的递水。 “快死了。” 整个桌子被他吃的一干二净,当然,除了那份''特殊''的蛋炒饭。 第31章 身份 陈符筹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这几个人直盯盯的看着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能控制神力吗?” 神力?她记得之前冬眠跟她提过一嘴。 寒站起身,把枫放到了椅子上,走到了陈符筹面前,伸开双臂看着她,“控制我。” “什么?” 她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却不想撞到了突然出现的燕身上。 压迫感太强了,陈符筹甚至想溜走。 突然,现实与梦中重合,陈符筹呆在原地,那双眼突然发出红色微光,雀焰控制了她的身体。 冬眠不敢信:“哈?又晕过去了?” 雀焰轻微幅度的点头,眼底泛着微弱的红光,伸出手放到了冬眠的身体上。 忽然,冬眠回到正常跌坐到了椅子上,抬头正好对上秋霜的眼睛。 寒站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完好无缺。 寒本身就很高,本身也更像冰冷女神的样子,不笑得样子更加的瘆人,就像是不松动的千年寒冰。 坐在冰箱上的枫更加可爱了,但却是摆着脸,可爱的娃娃脸干什么都可爱,即使是摆臭脸。 燕与灵缪差不多,只不过看起来更加的阳光,头发也没那么挡脸,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一时这间屋子有些小了,更何况还有没有现出原形的。 雀焰闭眼,一瞬间陈符筹倒了下去,伸出手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这是几人第一次看到雀焰,雀焰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在发呆。 灵缪看到燕直接扑了上去,燕直接被推到了墙上,灵缪抱住他,手都是抖得。 “哥哥……” 燕温和笑笑,就像是安抚孩子一般摸着对方的头发。 冬眠与坐在桌子上的秋霜错开目光,两人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个违和的画面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突然的一瞬间,寒拉住枫的手直接往地下拽,把对方抱在怀里使劲的亲亲搂搂,把脑袋埋进对方的怀里不断乱蹭,就像是一条狗。 枫对此见怪不怪,目光都是呆滞的。 当然,她的日常就是这样。 突然,秋霜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们刚刚说你们不是月鬼,那你们是什么?你们为什么在刀里面?” 冬眠秋霜抬头看雀焰,对方却只是继续那个模样。 一秒。 五秒。 十秒。 …… 两人看了两分钟,对方却连个眼睛都没眨。 那边,枫把手放到''寒狗狗''的脑袋上,想把她推走。 寒不满的道:“让鳞鱼解释。” 说罢继续摇着尾巴往对方脖颈拱,整个人乐呵的不成样子。 接着就在冬眠的注视下: “砰!” 寒被一巴掌拍到了门上。 真的是拍到了门上,枫抬手轻轻拍到了冬眠的身上,冬眠一下摔到了门上。 接着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低头拍灰尘都没有耽误她的不满:“你指望一条鱼干什么。” 旁边的鳞鱼:我啊? 拍灰尘的枫:难不成是我? 小插曲过后枫稍微正经了些,只不过依旧板着脸,这副样子把冬眠与秋霜吓了一跳,因她们看到了寒被那一巴掌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燕眯眯眼弟控,鳞鱼一条鱼,雀焰火龙,寒冰龙,两人血统纯正属皇族,我,枫,吸血鬼。” 一句话震惊的次数不少。 接着枫继续道:“我们的领队是黎明。” “关于你好奇的,不止月鬼能够装进刀里面,任何有灵魂的都可以,如你所见我们的队伍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乱炖,当然我们是被迫的。” 秋霜愣住了,“你们招惹了谁吗?” 枫面色如常解释道:“我们不在乎,我们更在乎当下。” 听到''记忆'',一时冬眠有些紧张,“是雪霜吗?” 燕笑眯眯开口:“秘密。” 寒缓缓站起身,又跟一条狗一样挂到了枫的身上。 咔。 门被打开,秋霜扭头发现是巳蛇。 “嗨巳蛇!” 一时间几人的视线落到了巳蛇的身上,但秋霜很明显的感到气氛变了。 从那种轻松的变成了僵硬的。 巳蛇伸手,手上渐渐出现一把刀。这是她们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这把刀是怎么来的,毕竟之前一直都会说有事然后离开。 枫摆着脸看她,语气难听到了极致,随后说了句她们几个听不懂的一句话。 就像是另一种语言,但语气还是能够听出是辱骂。 一时间巳蛇低着头不打算说话。 就在冬眠她们认为没事的时候巳蛇冲了上去,顿时几人打成一团。 燕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看来要换窗户了。” 就在他说完的下一秒巳蛇被寒一脚踢到了外面。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陈符筹也醒了。 寒露出笑容拿着一把刀出去继续战斗。 枫不满的“啧”了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这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陈符筹缓缓睁开眼。 她刚刚居然什么梦都没有做。 要知道,从成年那天开始,关于女人的梦就一直陪着她,平时的声音此刻也全无。 她这次醒来没有人叫她“甜心”,心中莫名的寂寞。 就好像空了一块。 可人空了一块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燕看着陈符筹那副失神的样子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笑眯眯的看向了几人,“我们终会再见,如果有需要可以告诉我,但秘密终究是秘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对上灵缪的脸,把手放在对方后颈处在对方额头落下一个吻,“万事注意安全。” 那宠溺的眼神令人着迷,令人想要沉沦,想让人溺死在花海。 咔。 一个女人拿着笔记本进来,突然在一瞬间雀焰与燕消失。 “请''黎明''队尽快到门口汇合,今晚就出发。” 窗户外。 三人站在草坪上,一人拿着一刀。 巳蛇喘着粗气,握着刀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打不过这两个人,这是事实,而且体力根本没法比,一个是轻盈的吸血鬼一个是龙,她一条蛇怎么可能耗得过。 寒拿着刀,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拿着刀甚至笑着嘲讽:“你永远无法改过自新,不过是一条道德感廉价的蛇。” 巳蛇拿着刀冲了过去,脖颈上甚至有了鳞片,却没想到寒拿刀挡住了她,“看看你的样子吧,万人唾弃,后世蛇族将永远因为你背负骂名!” 第32章 出发,新的队友 就在巳蛇想退后的时候却听到枫在她身后:“叛徒。” 巳蛇一时进退两难。 寒笑出了声:“为什么现在慌了,当初难道没想到会遭到报应?” 看到巳蛇听进去,寒继续说道:“你就是一个懦夫,骗子,叛徒——” 枫跳起,拿起那把刀朝着巳蛇砍了下去。 突然,两人听到脚步声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 巳蛇用刀撑住身子,整个人喘着粗气,蛇的眼睛此刻看着无比冰冷。 她此刻背上满满都是蛇鳞,上更是出现蛇纹,手背上的嫩鳞有些透明。 刚才的战斗中寒连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使用,甚至还有闲心说话,枫更是没有用力,毕竟她可是枫,速度不可能那么慢。 这些只能说明两个人都没有认真,甚至连练手都算不上,可巳蛇却被打的差点露出原形。 陈符筹看到女人不自觉想起了那天,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鳞鱼看到她这个反应连忙拍旁边的灵缪。 灵缪虽然心里装了事但依旧回复了鳞鱼。 哥哥,我们会再见的。 - 晚上。 天已经黑了,几人到的时候不算早,周围陆陆续续有队伍被叫走。 陈符筹拿着刀,她很不安。 她无法使用这把刀,甚至连启动都难。 离开了女人的指导她似乎什么都不是。 慢慢的还是想要女人在他身边。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个女人拿着笔记本过来,“到你们了,''黎明''。” 几人往大门口去,几人都是不同程度的感叹。 冬眠与秋霜从未去过外面的世界,鳞鱼更是没有记忆。 出了这个门,陈符筹就要开始了。 开始她的复仇。 雪霜在那边拿着刀,看到几人靠近后拿出地图,“你们要先去a\/016,确保那里没有部署后到这里集合。” 保险起见这张地图给了灵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令所有人安心的。 不给鳞鱼的原因是怕他把地图当食物给吃了。 “哦对了。” 雪霜这句话令几人抬头,朝着他下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这是黎明,你们的新队友。” 女人站在黑暗中,但月光依旧可以隐隐看出五官,是那样的温柔,连笑都带着宠溺。 看到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冬眠顿时恼怒:“哈?给我们队硬塞人?还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凭什么把随便的猫猫狗狗都塞进来?!” 可突然,刀掉到地方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陈符筹扔下刀朝着黎明跑去,没有丝毫犹豫。 她扑进女人的怀里,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终于见到她了。 她终于见到那个对她说过无数遍''我爱你''的人。 女人笑着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我回来了。” “嗯!” 这声音太熟悉了,从她成年那天就出现的声音,陪伴她,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一直都在陪着她,辅导她。 这个场景把几人看呆了,没想到陈符筹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雪霜看到几人的样子调侃:“她可比你强多了,正好是火属性。” 忽然,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些。 冬眠拿出弓,不满的笑道:“强?不过是属性克制。” 她本身就属于好胜爱挑战的人,所以拿起被扔在地上的刀扔了过去。 女人一把接住,笑盈盈的看着她。 陈符筹站到了一边。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奇怪的地方,黎明怎么可能不安慰她。 冬眠拉弓,女人拿起那把刀,两人的战争开始了。 那边站在门口看戏的雪霜突然被揪住领子按到了墙上。 巳蛇看起来格外的疯狂,因为恐惧面露狰狞,“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黎明!这次没有陈符筹你拿什么再威胁她?!!” 突然,雪霜笑了。 笑得癫狂,笑得失控,笑得可怕。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求而不得的疯子。 巳蛇愣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雪霜因为情绪有些失控整个人半张脸都弥漫着纹路,“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真是跟陈符筹混时间长脑子也傻了。” 巳蛇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蓝色的微光,可怕极了,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随时都可以扑上去撕咬。 “我们都算错了,黎明想要的陈符筹早就死在了十八年前。” 巳蛇一时语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不可能会认错人,她就是陈符筹!” “可她变了。” 这句话令巳蛇沉默。 是啊,蛇都会变更何况人呢。 都是善变的动物。 雪霜抬头,看起来就好像被泼了盆冰水,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陈符筹早就变了,只是我们没有在意罢了,或许黎明的那颗心依然在,但陈符筹已经不再能控制她了。” 人都是变得,陈符筹变了。 黎明喜欢的那个人或许早就死在了十八年前,她喜欢的是那个爱闹脾气爱好冷战但踏实刻苦的陈符筹,而不是这个身边围满了人,靠着一点天赋便不再努力的陈符筹。 黎明是疯子,一个占有欲到了极致的疯子。 她希望陈符筹的身边只有她,她希望陈符筹的眼中只有她,她希望陈符筹只想着她。 她会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再其他地方讨回来。 每每这时候陈符筹就会告诉她不可以。 不可以,不能那么做。 虽然她答应的很好,但背地里依旧心狠手辣。 这或许就是两人的天赋,黎明如果是一条不受控制的疯狗那陈符筹就是唯一能够控制她的项圈。 虽然狗狗不乖,但狗狗爱你。 这就是疯子,两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陈符筹会随时松开项圈,因为在她眼里狗狗不会犯错。 狗狗永远爱她,她可以永远依靠狗狗,狗狗可以为她做一切,她可以得到一切,而她只需要付出爱。 爱,唯一可以控制黎明的东西。 但看看现在,陈符筹变了另一副模样。 她做事会瞻前顾后,会思考利弊,有自己的想法,更有独特的见解。 她不再花时间学习,因为她有了天赋。 天赋给了她努力学习做不到的,更给了她炫耀的资本。 她不再需要努力,她可以靠天赋解决一切。 可这是黎明不想看到的。 陈符筹成长了,可以全靠自己了,更可以自己生活了,但这不是黎明爱的陈符筹。 山茶花不单落,而我永远爱你。 第33章 战争的鸣声 黎明没有使用那把带灵魂的刀,而是从旁边拿了把寻常的武器。 看到这副样子冬眠被激怒,她这是没有被看起。 两人拿着同等质量的刀,默契的同时进攻。 可打了两个回合,冬眠手上的刀碎了。 黎明笑着把自己那把刀放回了原位。 雪霜过来拍了下冬眠的脑袋,“我有说过这种武器不能用属性力量的吧?” 远远站在大门墙边的灵缪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 她们失忆了,但他没有。 那天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无论是自愿放弃身体控制权还是巳蛇站在了缪家那边,他都记得。 他记得女人那副冷漠的样子,更记得她有多么的沉迷于陈符筹。 燕在他内心夸奖:“弟弟猜对了呢!” 灵缪有些害羞低下头,即使他知道别人听不到燕的声音,“哥哥……” 那撒娇又带着不满的语气实在可爱,燕没忍住笑出了声。 几人穿着制服拿着武器出了大门,彻底走进了废墟。 与此同时高墙上传来鸣笛声,刺耳又充满恐慌。 警惕性十足,似乎方圆百里都能够听到。 秋霜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心脏都是疼的,就好像被人使劲捏了一下。 陈符筹扭头看了最后一眼,她踏上了复仇之路。 - 几人走了些路也困了,在一家报废的超市门口休息。 夜晚危机四伏,于是几人商量好了轮班。 陈符筹靠在货架上,看着躺在地上睡着的秋霜,忽然秋霜的身上多了东西。 她抬头,发现是冬眠把自己的斗篷披到了秋霜身上当被子。 她对此见怪不怪,毕竟两人已经是公认的情侣。 “靠我身上吧。” 黎明坐到她身边,正好陈符筹可以靠在她肩上。 陈符筹害羞,但还是靠着渐渐闭上了眼。 盛夏的风凉爽十足,冬眠拿着弓站在外面,灵缪站在她旁边。 “呼……” 微小的呼吸声令两人扭头,发现是鳞鱼靠在门就这么睡了过去。 “冬眠。” 燕温柔的声音似乎很适合哄睡,听到声音的冬眠打了个哈欠,扭头发现燕控制着灵缪的身体。 但她并没有多惊讶,而是淡定十足。 这个叫黎明的人太可疑了。 即使在黑夜里燕依旧眯着眼,“保护好秋霜,她不是真正的黎明。” 冬眠扭头看向里面满脸幸福靠在黎明肩上的陈符筹,“要告诉她吗?我觉得她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燕回答道:“或许让她自己发现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完后就离开了,眨眼功夫灵缪又回来。 但看到他的表情冬眠就知道灵缪刚刚听到了一切。 夜晚站岗感觉不错,唯一的缺陷可是是有些困。 但与此同时的鳞鱼。 梦中干涸无比,周围没有一丝水分。 周围刮着风沙,一望无际。 鳞鱼走在路上甚至呼吸不上来。 毒辣的阳光照在每一寸大地上,脚下都能感受到愤怒的热度。 阳光照到身上,越来越无力,没有被遮挡的地方如撕裂般疼痛。 最终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他需要水。 “我们听从您的命令。” “向我们传达您的旨意。” “控制我们吧,为海洋争取最后的机会——!” 下雨了。 冬眠站在超市的雨棚下,默默感叹这莫名的天气。 扭头突然被吓了一跳。 灵缪的头发被淋湿,湿答答的把半张脸挡住,那张嘴毫无血色,就像是鬼。 “什么时候你能把你的头发剪剪?”冬眠十分的不高兴,本身脾气就差,大半夜还被吓一跳。 谁知灵缪伸出手直接把前面的头发收拾到了后面。 这是冬眠第一次见到灵缪没被挡脸的样子。 那双眼睛确实跟燕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看出来的,看起来深情地不可思议,令人想要深陷其中。 墨绿色的。 这是冬眠第一次见到墨绿色的眼睛,迷人到了危险的程度。 灵缪头发在往下滴水,抬眸对上冬眠的目光。 “咳咳……” 冬眠撇过脑袋,不怎么自然的咳了咳。 此时脚步声越近,陈符筹穿着袍子走出来,看到两人的样子打趣:“放心,我明天就跟秋霜告状。” 听到声音的冬眠扭过头,看了眼无奈的陈符筹又看靠在货架睡觉的女人,“你怎么出来了?” 谁知陈符筹摇摇头,“或许我记错了,也或许她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平时睡眠都很轻,除了做噩梦绝对不会身边人走了都不知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到了''盆泼''的程度。 突然,鳞鱼睁开眼,三人感到不对连忙看过去,却发现男人的眼发着蓝光,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与瘆人。 在几人的注视下,鳞鱼身上的纹路越来越多,慢慢的蔓延了大半身,灵缪注意到对方脚腕上都是发着微光的纹路。 冬眠意识到不对连忙想过去控制住鳞鱼,可为时已晚。 她赶上去的时候鳞鱼拿着剑站起了身,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这反应赫然是失控的状态,能力溢出然后失控。 可就在冬眠找不到对策的时候身体突然失去控制权,寒出现拿着刀冷冷的看着她。 被困住的冬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压制不住冬眠,现在能够使用''寒''只是因为两人达成了约定。 她还是太弱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寒拿着弓,十分恼的把弓换了个形状,几乎是在瞬间变成了一把冰刀。 鳞鱼拿着剑愤怒的看她,寒拿着刀呈战斗状态,“蠢鱼!有本事过来!” 说罢往雨中去,鳞鱼愤怒的朝着天空大喊一声跟了上去。 眼看两人在雨中打得不可开交,枫靠在门上打了个哈欠。 陈符筹还没来得及惊讶怎么都出来了,旁边的燕靠着玻璃收拾灵缪搞得一塌糊涂的头发。 她扭头,却发现女人还在睡,不自觉有些落寞。 枫拍了拍她的肩,“杀了她。” “什、什么?”陈符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枫接着坚定的看着她,“冒充你爱的人就该死,杀了她一劳永逸。” 陈符筹扭头看着女人的睡颜。 那张脸是那么的倾国倾城,令她难以忘怀,可她十分确定这不是她爱的人。 她爱的人被冒充了。 第34章 请不要再说爱我 寒的参入使周围又冷了些,陈符筹听着狂风呼啸的声音,又回头看睡着的女人,最终靠近。 她要怎么开口,她要怎么面对这个冒牌货。 她蹲下身,手放在刀柄上,看着女人的睡颜。 忽然,女人睁开眼看向她,“我爱你。” 陈符筹不想面对这一切,低下头有些落寞的道:“别这样。” 可女人的情绪却十分高涨,不顾她的阻拦把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强迫她抬头。 女人的那双眼睛极为好看,在梦中那双眼是那么的宠溺,但现在却看不到丝毫的爱。 “我爱你符筹,我真的爱你。” “别、别这样。” 她受不了,她受不了这张脸对她撒娇,更受不了这个局面。 女人红着眼看她,似乎随时会哭出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我是那么爱你。” 陈符筹盯着那双表演明显的眼睛,语气也有些不自在:“请不要再说爱我,我知道你真正爱我的模样。” 可突然,女人把她按倒在地上,虽然有冬眠的袍子,但依旧有些疼。 女人接着就想吻下去,陈符筹推开她想离开却被猛地抓住了脚腕。 这股陌生的恐惧令她想要逃走。 她愣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女人看着她冷笑一声:“在床上就安静的婊子。” 陈符筹不受控制的浑身僵硬,不受控制的落下两行泪。 枫正在外面与鳞鱼打斗,寒看到这一幕连忙朝里面喊道:“雀焰——!” 可里面在继续,什么都没有发生。 寒看到这一切更是着急,下雨天刮风本身就声音大,再说话更是费嗓子。 “雀焰!历史不能重演!你也该从那场潮汐中出来了!” “艹,该死。” 鳞鱼拿着剑给她来了个偷袭,差点就这样结束了,好在枫帮她挡着。 站在高楼上的雀焰不满的咬唇。 陈符筹那双眼瞳突然泛红,抬腿踢向了女人的腹部。 这一下用劲很重,女人可以说是直接被镶嵌到了墙上,口中吐出鲜血。 内脏破裂的好处是短时间内站不起。 由雀焰控制的身体伸出手快回去,手上渐渐出现一把刀,上面火焰的纹路聚成了一只鸟。 他起身几乎是在瞬间冲进了雨中。 巳蛇看到这一幕拿出刀想追上可被燕握住了手腕。 她扭头看他,却只看到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可以。” 语气温和,面上也温和,但手上的力道却与温和不沾边。 巳蛇好歹也是武力值比较高的,可此刻却动弹不得,整个人就好像被钉在了木板上。手上的力道就好像在警告她:如果还想要手的话就不要乱动。 不可以。 默默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燕。 水克制火,更何况是在暴雨天。 外面情况坏到了极致,下着暴雨偏偏带着寒气,就好像冰,因为寒想控制水,刮着狂风是因为枫,她想尽量的给寒制造机会。 在这种天气别说点火,就算是火柴也得被水淹没,可偏偏雀焰拿着刀直接冲进了环境最恶劣的中央。 风大的令人站不住脚,别说跳起来,就算是站着不动也会被带飞。 水不断的攻击那把带着火焰的刀,想淹没它,控制它,毁灭它。 可那把刀就像是烧不尽的野火般,火焰鸟纹甚至蔓延到了手背上,在还算黑暗的周围很明显。 寒看到这一幕进入戒备状态,“坏了。” 枫拿着刀停到她身边,语气冷淡:“需要我做什么?” 寒尽力的帮枫挡了些雨,“先分开他们。” “明白。” 枫说完消失在了风中。 雀焰冷着脸,陈符筹的头发被水打湿,那把刀依旧在黑暗中发着光。 两人对上目光,几乎是在同时向对方冲去。 突然,一阵龙卷风出现,带着雨水与寒冰,鳞鱼因为没有理智思考被卷上天。 雀焰看出这阵风是哪来的,但却拿着刀准备跳进去继续战斗。 刚准备离地却被寒拿着刀指着,眼尾甚至出现了龙纹,语气冷淡到想杀人的程度:“你是在想对我老婆动手吗。” 雀焰依旧是那副表情,不悲不喜,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他伸手控制刀扔到正准备逃跑的女人身上,一击毙命。 接着他闭上眼,不再控制这副毫无训练只靠微弱天赋的身体。 燕过去抱住昏过去的陈符筹,把她放到了袍子上面。 周围的雨停了,龙卷风也在一瞬间消失。 枫忽然出现在冬眠的身边,连头发都没有乱。 巳蛇看着天空不安道:“鳞鱼呢?他去哪了?” 枫连头都没扭,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死了,晕了,随便,我不在乎。” 她伸手拉住寒的领子,把对方扑到地上直直的咬了下去。 冬眠见怪不怪,伸手抚摸对方的后颈以示安抚。 巳蛇对生命很敏感,意识到女人真的死后有些恐惧的看着几人。 这是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冬眠看她那副样子笑笑,“去告密吧,叛徒。” 巳蛇怒视她,这个人还是那么恶趣味,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有更过分的倾向。 枫咬的狠了些,寒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两人这副目无旁人的样子令巳蛇有些恼。 “一定要在这里上床?” 两人的架势仿佛随时可以干起来,但这里这么多人,巳蛇觉得辣眼睛。 冬眠坐起身,枫坐到了她的腿上,“上床还是算了,我没有看老婆以外身体的习惯。” 被反将一军的感觉不怎么好,巳蛇甚至握紧了拳头。 燕看到这一幕笑笑不说话,抬头看向了月亮。 今天太晚了就让灵缪好好休息吧,他困些没什么的。 - 鳞鱼被摔到了另一个地方,整个人失去意识趴在地上,那把刀因为没有力量化作水消失。 一群人过来,惊讶的发现这是鳞鱼。 “鳞鱼!” “我们找到鳞鱼了!” “看起来像受伤了,快带他回去!告诉总部我们找到鳞鱼了!” 第35章 蓝桉 外面已经恢复了平常,地面因为常年干涸即使吸收了那么多雨水依旧干燥。 清晨的太阳不带任何温和,反倒毒辣刺眼。 冬眠站在门口,看着睡着的陈符筹,默默吐槽:“她最近怎么晕得这么频繁。” 确实很频繁,昨天昏了两次,到现在还没醒。 秋霜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气,“我们去哪?鳞鱼怎么办?” 感受到她的无措冬眠连忙给了个目标:“先去找鳞鱼。” 灵缪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必须出发了,今天中午估计会更热,夏天的太阳永远不能相信。 他背上陈符筹,几人继续踏上路。 近几年天气越来越恶劣,雨下的极少,昨天也是属于见鬼的下了暴雨。 “和平的时代~和平的生活~和平的日子终会来到~” 几人警惕,警惕着不知道何处出现的歌谣。 声音像个小孩子,语气也轻飘飘的,与周围的废墟毫不搭配。 “吃得饱~睡得好~我们不再活在地下~” “歌唱舞蹈缺一不可~花香鸟语活在林间~” “活下去~活下去~和平的日子终会来到~” 声音越来越近,几人却看到一个小女孩走出来,蹦蹦哒哒的一步一步,低着头唱着歌谣。 艳丽的蓝色与周围格格不入,就像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美好且带着希望,带着春天的美好。 女孩的皮肤健康稚嫩,那双眼如水般温情,没有经过任何经历,未经战争摧残的身体更是灵活。 她脚下踩着废墟,代表着希望成长。 “幸福会实现~和平终会到达~我们的生命将充满快乐~” 蹦蹦跳跳的在废墟上,似乎是周围唯一的希望。 冬眠愣了一下,女孩扭头发现了他们。 蓝色的眼睛。 眼睛如宝石一般璀璨,在太阳下出现一块块的棱角,就好像真的是块儿宝石。 女孩看到她们,蹦跳的往这边来。 巳蛇感到不对拿出刀指着她。 刀尖几乎抵住女孩的脖子,距离连半米都没有,女孩但凡再上前都会死。 秋霜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向了冬眠。 巳蛇看着她,冷着脸道:“你是谁。” 女孩没有在乎这个插曲,笑盈盈的说道:“我是蓝桉。” 蓝桉。 似乎是一种植物的名字,但巳蛇却对她格外警惕,“你靠近做什么。” 女孩绕了个圈,正好站到了巳蛇的身后,前倾靠近她的脖子:“这里有记忆的味道。”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巳蛇的心,她跳起站到了旁边的水泥墙的废墟上。 但女孩没有多在乎她,反倒在几人的一周绕圈子:“遗忘的味道,你们身上有很多。” 她最终停留在了灵缪的身边,踮脚靠近陈符筹,声音稚嫩与疑惑:“很涩的味道,第一次闻到。” 冬眠拿出刀警惕的看着自言自语的孩子:“你是''咒''的人吗。” 蓝桉扭身看她,步伐轻盈到看起来随时可以跳起舞:“我在找一只鸟。” 秋霜疑惑:“鸟?” 女孩点头,“嗯!一只鸟,一只代表希望的鸟,可以给我们带来和平的鸟,可以带来生命的鸟。” 巳蛇冷着脸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鸟。” 语气就像是在驱赶,但女孩却越来越靠近陈符筹,“她很危险。” 冬眠愣了一下:“谁?” 巳蛇举着刀,手上出现蛇鳞,随时准备杀了这个爱管闲事的女孩。 计划虽然已经失败,但黎明不能获得自由。 她想活下去,即使作为叛徒。 既然走上了独木桥那她就要走到底,走了错路那就一错再错。 她已经无法回头。 蓝桉睁着蓝色的大眼睛,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陈符筹:“她很危险。” 什么?灵缪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说的是陈符筹,他以为…… “够了。” 巳蛇带着恼意收回刀,“我们需要继续赶路。” 几人互看一眼跟上。 蓝桉也跟着她们,一蹦一跳的没有好好走一条路。 走了一段时间,似乎觉得有些无聊,她又继续唱着歌谣。 “活下去~活下去~和平的生活终会来到~” “吃得饱~睡得好~我们不再活在地下~” “歌唱舞蹈缺一不可~花香鸟语活在林间~” “和平的时代~和平的生活~和平的日子终会来到~” “幸福会实现~和平终会到达~我们的生命将充满快乐~” 孩童的声音充满希望与快乐,但多好听都令冬眠烦躁,她的耳根从未这么烦躁过。 小时候一心扑在训练上,长大在遇见陈符筹之前除了打架没话可说。 她趁着女孩换气的时候道:“你是走丢了吗?父母呢?” 女孩摇摇头,“我没有父母,我只是在找一只鸟。” 这句话疑点重重,可没人会怀疑一个孩子,除了巳蛇。 这个女孩太可疑了,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女孩的记忆,那么多人的记忆没有一个片段是关于这个女孩的。 她问道:“你是神级哪个班的?” 谁知女孩摇头,“我不是神级的人。” 不是神级的人。 冬眠听到猛地扭头,却在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寒出现。 这次震惊的不止秋霜,连巳蛇都是愣的,没想到寒出现的频率会这么高。 寒扭头看她们,“看什么,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坚定。” 或许冬眠坚定了,但寒不在乎。 她坚定的是爱,冬眠坚定的是''神''。 那一瞬间冬眠满心都是“为神服务,为神级服务”,甚至想要杀了这个非神级女孩。 此时''神''要比''爱''高,所以''心不再坚定'',理所当然冬眠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在寒面前没有什么比爱更重要。 蓝桉凑到她身边,“你好好闻。” 寒一瞬间高兴了起来,“那是,我可是龙!” 女孩伸手想摸摸她,可寒却躲到了秋霜的旁边。 这可是蓝桉,她不想招惹上。 可女孩却对她穷追不舍,寒惊恐的跳进了秋霜的怀里,“老婆!!!” 枫在一瞬间出现,因为本身就是臭脸所以还没来得及多干什么女孩就恐惧的躲到了灵缪的身边。 “下来。”枫冷着脸道。 寒本身就挺高,偏偏跟枫还有很大的身高差,所以这场面有些滑稽。 女孩抱着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偏偏还是公主抱。 燕对两人各种秀恩爱方式见怪不怪,与其这个他更好奇为什么陈符筹到现在还没醒。 只是被推倒而已,一般来说不会晕这么久的。 第36章 管理记忆 几人走在路上,因为懒得换回来导致额外的带着风趣。 寒一直撒泼打滚的想要枫亲亲,枫不厌其烦的亲一下然后扭过头继续走。 燕背着陈符筹,巳蛇就走在他们前面带路。 周围除了歌谣是那么的安静。 突然,陈符筹趴在背上激烈的咳嗽,巳蛇突然浑身无力趴到了地上,脑海中突然多了些东西。 陈符筹突然猛地挣扎,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恐惧。 燕松开手,陈符筹连忙跑到一个空地,发现周围是废墟肉眼可见的震惊,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是个孩子。 陈符筹不明白这是哪,她不是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到了这里。 她抬头看向了那几个人,却发现这几个不像人,长得兽耳。 寒拿出刀,对此充满了好奇,戏谑道:“哈,失忆,多么无聊的剧本。” 那副拿刀的样子很明显吓到了陈符筹,两只手放在胸前后退。 蓝桉弯腰看巳蛇,表情十分的看热闹:“记忆管理者,是谁赋予的你权力?” 但此刻巳蛇有些耳鸣。 她不断的咳嗽,甚至嘴里蔓延了股鲜血味,眼前不断出现陈符筹的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切换。 【我爱你。】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永远。】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 【不要忘记我,记住我的名字。】 【我爱你,符筹,永远爱你。】 巳蛇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多了段记忆,明明黎明不在这里,为什么突然多了段最近的记忆,偏偏时间没有更改。 她勉强抬头,受不了阳光导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看向周围再次确定时间没有回去。 可随着她身上越来越无力,竟直接昏了过去。 身上随着失去控制渐渐变成蛇,一条蛇直直的躺在地上,深绿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发出诡异的光。 “咔。” 枫突然出现到陈符筹身后一下敲晕了她。 这个场面很奇怪,就好像床下出现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六长着八块腹肌而且大奶的香蕉怪,令人窒息。 冬眠拍拍手,“可以休息了,好耶!” 枫抬起陈符筹往一旁的阴影地去,燕随手拿起那条蛇往那边去。 几人坐下,冬眠看着陈符筹的样子道:“真的很奇怪唉,被大胸女人蛊惑醒来居然失忆了,”她看向那条半死不活的蛇,“偏偏记忆又跑到巳蛇身上了。” 燕语气平淡,甚至看不出多余的情绪:“看样子巳蛇还没有把全部记忆分出去。” 冬眠笑笑,“那挺好,接下来肯定会更加好玩。” 她不在乎这世间有多乱,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在乎的只有枫。 宠溺的眼睛似乎装着无数柔情。 枫连头都没抬:“别这么色咪咪的看我。” “哎呦~我哪有……”说着寒朝她那边靠了过去,就差把整个人装进她怀里了。 蓝桉看到这一幕小声道:“爱情的味道。” 燕笑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能够闻到各种情感的味道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蓝桉抬头看他,灿烂的笑笑,阳光正好照到她的眼睛,如宝石般蔚蓝的眼睛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但又如一朵花般生机勃勃。 此时无论什么形容词都无法说明这个感觉,这个令灵缪觉得安心的感觉,令他想要立马上前拥抱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唔……” 巳蛇撑起身子,但似乎回不到人形,依旧是蛇的形态,墨绿色的鳞片看起来手感十足。 寒看到她醒来便继续揉搓枫的手。 但巳蛇却低着头,她的眼前不断浮现陈符筹的记忆,她快疯了。 黎明的誓言与爱意她一直都知道,但从未觉得如此强烈如此沉重。 她希望把全部记忆分散,这样就不用再收到走马灯的感觉了。 谁知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寒打断:“我还想看热闹呢,现在记起全部不就太无聊了?” 虽然是蛇,但还是莫名的能从那张脸上感受到无语,只见吐吐蛇信子道:“你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可你改变历史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们。” 寒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虽然是面上带笑但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低。 巳蛇撇过脑袋,不想去看这一切,即使她的眼前不断出现这些记忆。 黎明的誓言不断在刺痛她,似乎在告诉她不能一错再错。 寒笑眯眯道:“你应该知道陈符筹现在恢复记忆第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去找黎明。” 她看着那条摇摆不定的蛇,就像是在谈晚饭一样轻松。 “陈符筹绝对会松开她的项圈,任其黎明的心意办事,她们不就是疯子吗。” 巳蛇低下头,倔强的撇过脑袋不看她,“陈符筹不会的,她还有团队——” 寒打断她的美梦,语气坚决且沉重:“你的一切盘算都在陈符筹失去记忆后。” 她往后靠,正好靠在树上,整个人随时都透露着恐慌:“巳蛇,你好歹也拥有过所有人的记忆,陈符筹是什么样你应该很了解,你难道真的认为''团队''在她面前很重要?” 巳蛇不想听,因为这些是实话。 “你应该知道陈符筹最擅长的就是抛下团队,当初是一个团队是因为有黎明照顾,但现在黎明失去了人性失去了理智,被关在地牢十八年也该想清楚了,雪霜应该告诉过你黎明说了些什么吧。” “现在什么都在黎明眼前不重要,无论是嚷嚷着的和平还是公正,现在在她的面前都如空气一般不能阻拦她。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控制住黎明的原因是陈符筹被控制,没有陈符筹你拿什么跟她斗?” “你做了这么多错事还真的认为黎明会原谅你?她如果真的没有被陈符筹束缚那先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那些所谓的和平公正不会再是她的理想,因为她信任的背叛了她。在她眼中唯一不会欺骗她的估计也只有陈符筹。” “你想想,如果黎明知道陈符筹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会杀了所有人赔罪,到时候谁拦得住?她不会傻到再一次的控制时间,因为她被人心背刺了一次又一次。” 第37章 第一战 在阳光下,蛇越来越大,短短几秒内就有一米宽。 巳蛇的嘴看起来有一米那么大,鳞片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绿。 蛇很可怕这是事实,但几人却坐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她。 寒嘲讽的笑道:“你有什么勇气觉得能打过我。” 冬眠站在一望无际的风雪中听到了这句话。 她被困在这个地方,因为她坚定不了自己的心。 听到这句话的冬眠愣住了,她一直认为寒都是一个撒娇精,靠枫才能战斗,在队伍中的作用跟鳞鱼是一样的,可这番话不可能从鳞鱼那个爱开玩笑的人嘴里说出来。 她深刻意识到寒是一个高傲的人,与她的执着不同,寒从出生到现在的定位都是强者,一个自认强者的人。 寒不靠任何人,因为想守护她爱的人。 寒,不追求任何名利的人。 她想起那天寒站在远处说的: 【你的父亲从未爱过你,你却用双手奉上自己的心,与其干这些无谓的事还不如好好爱自己爱的人。】 【爱就要爱值得的人。】 寒突然笑笑,侧头往枫那边靠,语气温柔:“遵守约定。” 冬眠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又控制了身体。 寒在她心中幽幽道:“看来你明白了,不过要压制我还差的远。” 永远高傲,永远是她。 冬眠笑笑,却不想不小心往前倒了一下。 枫冷着脸语气平淡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秋霜的。” 冬眠这才发现自己蹭在了''这具身体的胸上,羞着脸连忙扭过头,却发现有五米宽的巳蛇,身体一共长的无法目测。 刚刚还红着的脸一瞬间被吓白。 枫往燕那边靠了靠,难得的露出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嘲笑:“好玩儿。” 枫一直都很恶趣味,只是在寒面前不太明显,不过她们两个能够走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忽然,有几个人拐弯看到了他们。 巳蛇警惕的扭头。 两方人都发现了对方,但枫这边没有人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反倒那边乱了套。 “这是巳蛇吗?” 那个领头拿出符咒,一张白色符咒飘在他面前,看起来格外严肃:“进攻!” 旁边的几个人不懂:“为什么,巳蛇还在那边!” “我说进攻!!那几个人不是人类而且有记忆!!!” 随后几人忙不迭空的拿出白色符咒,均是飘在面前。 可突然,那符咒消失在了空中,出现的是几个图腾,几乎都是白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每个图腾都走出一只巨大的兽,有穿山甲有白虎,最大的是那只在空中展翅的鸟。 几只图腾兽朝天怒吼,气势磅礴。 与此同时。 秋霜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枫坐在树枝上,笑着感叹这一切:“恨意,最好的养分。” 秋霜看着面前的几只图腾兽,拿起刀便朝那边冲去,脸上的怒意令她狰狞。 冬眠看到这一幕甚至没反应过来,拿起刀就赶忙追过去。 燕笑眯眯的靠在树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哥哥,我来吧。”灵缪说道,他不想让他的哥哥累到自己。 燕“嗯”了一声离开,灵缪拿起弩就上前。 弟弟真是长大了。 燕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想道。 冬眠不太懂秋霜是什么战略,因为她就像是在撒气。 毫无征兆的乱来并没有给对方出乎意料的能力,反倒是不断的被抵抗。 几个来回下来秋霜站在地上喘着粗气,她的气不但没有被撒出去,反倒给自己的力量消耗了个光。 男人看到她这样抬起手,自信的喊道:“虎啸——!” 白虎听到命令后朝着秋霜的方向开口。 声音大的出去,就像是几个超大号音响在同时打开。 老虎的咆哮声几百米开外都能听到。 秋霜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接受裁决。 突然,冬眠拿着刀站到她面前,用刀来撑住那动魄的咆哮声。 秋霜站在她身后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寒气。 不,不能这样! 她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她不贸然上前也不会这样,冬眠这么消耗肯定会失控的。 她为自己的冒然感到后悔。 “哈……” 冬眠能够感受到实力的差距多么大,可她身后有秋霜,她不能后退。 她的手渐渐失去知觉,强撑着才没有松开刀,浑身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到不像一个人活人。 呼出的寒气甚至可以看到。 秋霜看到这一幕落下泪。 突然,她出现在了那个充满风的废墟城市中。 枫站在她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即使秋霜知道这是枫的诡计,但她已无计可施,“我需要力量。” 听到话的枫冷笑一声,突然出现到了秋霜的身后,“你只有一分钟时间。” 说罢她咬上了秋霜的后颈。 冬眠想到一个办法,她想让秋霜先离开,受伤的只有她自己就好,秋霜应该是干净的。 “秋霜,你——” 她扭头却哽住,因为有些奇怪,秋霜的眼睛出现橙红色的花,看起来格外的有魅力。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合时宜,但秋霜好美。 突然,秋霜脚下不断的出现红枫叶,而她则是一跳三米高朝着那群图腾兽去。 冬眠看着她所到之处出现枫叶便觉得奇怪,这股能力溢出的感觉太怪了。 没来得及她多想,那只鸟突然朝她扑来,可她此刻动弹不得。 随着弩射出的声音那只鸟暂时换了位置。 灵缪一直观察着周围。 秋霜拿着刀刺向白虎,她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而白虎则是突然化作一堆枫叶,就此死亡。 冬眠获得喘气的机会,扭头看向倒在原地的陈符筹,她不明白为什么关键时刻这个人总是晕过去。 蓝桉坐在陈符筹身旁,垂眸看她,语气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安心,即使那边打得不可开交但她依旧平静的看向陈符筹。 她想伸出手触碰,却被灵缪拿着弩挡住。 那边领头看到这一切喊道:“抓住陈符筹!巳蛇也带回去!” 灵缪看向陈符筹,又看向了不安的巳蛇。 这两个人充满了秘密,但巳蛇却更令人觉得她做错了事。 第38章 乱套 “三十秒。” 枫在倒计时。 秋霜身上出了层薄汗,一刻不停的进攻。 站在地上的冬眠脚渐渐有了知觉,拿出弓瞄准了秋霜周围,她想知道秋霜的进攻方式,这样她也好辅助。 可她却感受到秋霜身上有明显的力量浮动,而且蔓延的越来越快。 “十。” 枫的声音就像是催命一样,不断的在提醒她时间快要到了。 “九。” 秋霜站在楼顶上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想争取这几秒钟去把最后的那只图腾象杀死。 她跳起,拿着刀想要结束她的生命。 “七。” 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 “六。” 秋霜只离那只象几米远,就要成功了。 “五。” 她就要庆幸要成功了,却感到自己的双手渐渐失去了控制。 什么?!不是还有几秒吗?! 可身体却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出现花纹。 枫笑了,笑得格外洒脱,眼瞳中花朵如水一般分散又相聚,最终成为了枫叶。 冬眠诧异,在她的注视下秋霜被枫叶包围,几乎是在瞬间秋霜变了模样。 头发变成了橙色,连身上的的衣服都变成了黑色,袍子上的是橙红色的枫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花纹,衣服下的后背已被花纹占领,那半张脸上蔓延了许多由枫叶拼合成的图案。 样子像个疯子。 她拿着刀,却没想到突然出现在了冬眠的身后。 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察觉。 她连躲避都没来得及就被刺了一刀。 刀穿过她的身体,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眨眼功夫冬眠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一望无际充满严寒。 寒站在远处看着她,眼神冷漠。 冬眠伸出手,不满的看向了女人:“枫杀了我。” 寒冷漠道:“我老婆杀人天经地义。” 这脑回路冬眠在一瞬间竟然没跟上,磕绊了两秒才回答:“如果都是你这样那世间哪来和平。” 谁知寒道:“主持公道需要力量,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冬眠伸出手,“需要拿什么交换。” “命。” 枫看着女人身体变化,直接抽出了刀。 寒渐渐睁开眼,眼瞳变成淡蓝色,雪花成了她的象征,白袍后装饰着一个浅蓝色雪花。 这从始至终都是个骗局。 灵缪看到这个情况发现对自己不妙,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东西。 蓝桉抬起头,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看着她,“我可以试着把能量注到她体内。” 这件事从未有人办过,灵缪不觉得这件事的成功率能有多高,于是他把希望放到了极其不可信的巳蛇身上。 没错,他知道巳蛇不可信,他也知道巳蛇是叛徒,更知道巳蛇是条蛇。 他从小就接受教育,那就是不要相信蛇。 蛇是一种善变的东西,可以为了金钱与财富付出一切的东西,永远都要相信蛇的话,因为他们经受过蛇的背叛。 他把希望寄托给了巳蛇,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巳蛇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如果把记忆给了陈符筹那问题是不是都解决了?那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该帮谁。 帮咒的话该怎么跟神级解释?帮神级的话怎么跟咒解释? 她该怎么办。 把记忆全部给陈符筹那这一切都会结束,无论是谁。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别想逃,整个世界将尸横遍野。 她该怎么跟黎明解释?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她该怎么办解释才能活下命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她该怎么做才能回到源头? 如果她当时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不记得就好了。 不要记得。 巳蛇暂时陷入休眠。 灵缪就知道他不该把希望寄托到一条蛇身上。 蓝桉抬头看他,手在空中随时准备放下:“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 最坏的情况好处是不会再坏了。 灵缪移开刀,把陈符筹交给蓝桉处理。 于是在注视下,蓝桉把手放到了陈符筹的身上,几乎是在瞬间陈符筹睁开了眼。 但相较于之前的黑瞳这次却是如深蓝宝石般的蓝眼。 “你做了什么。”灵缪不敢相信这居然真的成功了。 枫站在高楼上,拿着刀看着陈符筹:“看来她们知道使用方法了。” 陈符筹站起身,手上快速出现一把如宝石做的刀,直直的朝着高楼上的枫去。 一跳几米高,跳了三两下便与两人站在一层楼上。 寒拿着那把散发着寒气的刀,看着陈符筹冷着脸的样子笑笑:“''看来她们还没有完全懂。” 陈符筹拿着刀,直直的冲了过去,寒拿着刀挡了一下却被强大的力度打得节节后退,刀随时会架到她的脖子上,但依旧有心情笑出来:“疯子,没有黎明的你什么都不是。” 枫从她身后想要偷袭,陈符筹却跳起身到了寒的身后。 - 这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好了些,最起码陈符筹醒了。 灵缪愁的有些手足无措,可很快希望出现了。 两个男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拿着几张纸向他伸出了援手。 他先是诧异,因为两人的长相有些''过分'',过分的美丽,甚至跟他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穿的衣服也不是长袍,更像是便服改成了制服。 比较着偏低的男生好奇的看着周围,长得偏高的男生拿着纸念道:“如果可以的话需要你们签一个保密协议,以保证不会泄密,好处是你们可以知道所有真相。” 他递过面前的纸,灵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上面不只有他想知道的,连接下来会发生的都知道。 男人推了推眼睛:“你的哥哥已经签过了,就在几年前。” 灵缪简单看了一遍记了个大概,又把几个重要的关于他哥哥的背下来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太突然了不是吗,可接下来发生的正是他想要的。 男人把纸张卷起来准备离开,可却被偏低的男生拉住。 男人:“我们得走了。” 谁知男生有些着急的看向了陈符筹的方向:“我看到父亲了!我得过去!” 男人扭过头,却发现真的是。 灵缪靠在树上,眼底泛着绿色。 这一切都太好了不是吗,一丝一毫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寒打得正乐呵,却发现多了两个味道奇怪的人。 两个男生想站到陈符筹旁边却被猛地踢了一脚。 枫看到这都不敢信:“当初有他们?” 寒摇头,“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陈符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昏了过去。 接着,就在她们两个诧异的时候,那个偏高的男人走过来,分别递了两张纸。 寒看到上面的内容笑了出来,笑得格豪放,潇洒极了。 枫看到最后也只是拿起完全陌生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寒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多么该死的结局,烂到了极致!” 那边,巳蛇莫名受到控制,把记忆给陈符筹返还了一半,正好把以前的记忆全留了下来。 蛇抬起身子看着面前的人与大象,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下去。 蛇吞象。 陈符筹迷迷糊糊从地上坐起来,发现冬眠与秋霜也是同样的状况。 灵缪一如往常的等着她们,只不过被头发挡住的脸多了些花纹。 - 两个人走在路上。 “记下来,父亲今天对我动手了。” “不是故意的。” “那也动了。” “好。” 第39章 质问 陈符筹脑子稍微清醒了些,抬头却看到冬眠与秋霜吻到了一起。 于是她打算先下楼。 楼下一切安好。 “他们人呢?”陈符筹问。 巳蛇扭过头,对着她笑笑:“逃走了。” 灵缪笑笑没有说话,把雀焰那把刀递过去,陈符筹也是顺手的接住,似乎没有记住任何事。 此刻他是最清楚的人。 在他的注视下,巳蛇把几人吞了下去,随后恢复了人形。 冬眠与秋霜下来的时候甚至有些脸红,两个小情侣亲了几下便害羞的下楼。 几人沉默的出发,只不过心里都装了些小九九。 冬眠与秋霜注意到自己的软弱,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现在还能够还好站在这里是因为寒与枫不在乎,等真正在乎的时候她们就会毫无还手之力,到时候她们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她们需要变强,来保护自己爱的人。 蓝桉跟在几人身后,哼着小调调,她还有着小孩子独有的稚气。 抬头看向陈符筹,她似乎找到了寻找鸟的方法。 巳蛇拿着刀,舌头上甚至有着一张符。 这是那个领头着急忙慌下掏出来的,但没来得及施咒就被吃了下去。 符咒每时每刻都在灼烧,就像是嘴中含了团火。 她庆幸自己反应的快,如果不出此下策那结果不堪设想,如果真的有人逃了那她的秘密就会泄露,到时候她将尸横遍野。 她不能一直在这个队伍里,她需要离开,随便去哪里,但不能继续在这里,要不然双方见面是迟早的事。 她需要找个借口先离开神级。 几人按照地图巡查了一遍这个区域,随后便往雪霜要求的地方去。 一路上巳蛇偷偷吃了不少食物。 这是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 - 雪霜给得地方人很多,但气氛却不怎么对,一片死寂。 看着快到了,陈符筹举起刀道:“黎明。” 这是一个习惯,谁到了就需要说一下,这样也可以知道。 可这时没人理她,她扭头跟几人对了个眼神,几人都不知道,也就往中央去。 中央围着一群人,大多是陈符筹认识的。 这时秋霜看到一个熟悉的朋友胳膊受伤,连忙过去询问:“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受伤了?”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周围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有的甚至断臂。 没有受伤的人少之又少。 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成了这副模样。 一个看起来近二十的男人带着恨意解释:“有人泄露了情报,我们遭到了伏击。” 几人顺着刀的方向看去,发现领头是路杰豪。 “现在最有可能泄露的就是他们这群外人。” 外人。 这句话不小心刺到了陈符筹。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秋霜穿过人群跑向后面,“花都!” 那群人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女孩打着颤的手,手上的镰刀已经拿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秋霜连忙扶住她才避免她倒下去。 花都勉强撑住,声音就像是随时会倒下去:“我们遭到了伏击。” 男人往他身后看去,“你的队伍呢。” “覆灭。” 这两个字沉重无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这群人第一战损失有多严重。 一时陷入死寂。 “咳咳……” 花都咳出了血,秋霜脸色都白了些。 男人更为气愤的指着路杰豪的队伍:“快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陈符筹也是不明白,明明当初这群人淘汰赛是输的了,怎么还能在战场上遇见。 是谁放了他们出来。 路杰豪愤愤不平:“我说了不是我们干的!”扭头发现陈符筹,连忙喊道:“陈符筹!你跟我们是一队的!快跟他们解释!” 顿时矛盾转移,一群人恼怒的看向陈符筹,可他们没有忽略她身后的冬眠与灵缪,更是看到了巳蛇,回想起刚才秋霜是从陈符筹那边跑过去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冬眠拿出刀护到陈符筹身前,似乎在保护她:“我们从未看到你们,我们更不是一队的,陈符筹一直都在我们这边。” 眼看那把刀上出现寒气,这群人再次把目标看向了路杰豪与他的队伍。 “我们这次损失惨重,你们如何解释只有你们没有遭受伏击?!” 秋霜看到眼前女孩心疼不已,可周围也没有什么能休息的地方。 冬眠走过来,把袍子脱下来给了坐下的地方。 花都整个人都是糟的,整个人没有精神脸色苍白,冬眠伸出手在对身上按了几处,脸色却越来越沉。 按照身上的伤势,花都应该活不过今天。大部分都是内伤,但内脏破裂没有办法医治,更何况是这种连纱布都没有的地方。 花都勉强露出笑,“我知道我什么状态,记得告诉凉夏我爱她。” 听到这句话的秋霜落下泪,哭了出来。 花都释怀道:“祝你和冬眠百年好合啊,我看好你们。” 但此刻秋霜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她不敢相信要和花都说再见,她不想让花都死。 她哽咽着,“你能不能…再变一个魔法什么的…来救救你……” 花都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她。 “我不想你死——” 秋霜埋头痛哭。 她不想花都死,非常不想,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小魔法可以来救她。 “拜托……求你变一朵花什么的拯救自己……我求你了……” 秋霜说着其他人不懂的话,哭声伴随着抽泣,周围的上空充满了悲哀。 花都只是温和的笑笑,眼前走马灯般的出现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她透过人群看到如蓝宝石般眼睛的蓝桉,笑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花都——!” 秋霜趴在她胸口,哭的撕心裂肺。 那群人不愿看到此场景,便把怨气撒到了路杰豪队伍的身上。 此时无人在意秋霜这边。 蓝桉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她,俯身小声道:“她没死,我有办法救她,先按我说的做。” 接着,秋霜一边落泪一边拿着刀要去杀了路杰豪,冬眠拦着她。 “我杀了你!”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巳蛇站在蓝桉身旁,压着声音小声道。 蓝桉点头,那双大眼睛写满了无辜:“这确实是个办法不是吗,我们毕竟是同类。” 同类。 巳蛇转身离开。 她们可不是同类,这个蓝桉比她还要奸诈。 第40章 能够永生的秘密 路杰豪队伍始终不说,人群为了安全起见分开他们,这样又能看住又有办法休息。 晚上在几人睡觉的时候,秋霜拿着一把特殊的刀离开了。 按照蓝桉说的方法,她需要今晚就开始。 她往花都的方向去,却不小心跟出来散心的凉夏撞了个满怀。 “啊凉、凉夏!”做贼心虚的感觉令她尴尬。 谁知凉夏看她,眼中充满了落寞,把手中的刀递给了她:“你先帮我拿一会儿,我去绕一圈。” 秋霜看着她离开,拿着这把拥有黄色印记的刀赶忙离开。 怎么会有人在危险四伏的地方不带武器。 她到房子的角落,拿着凉夏的刀到了花都的身边,靠在她身边喘着粗气。 “这可能有些自私,但我觉得你会同意的。” 说着她把那把黄黑色的刀放到了花都的身边,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蓝桉告诉她,任何人都可以被困在刀里,只是有些不愿进去,但有些进去是为了永生。 永远活着。 秋霜把希望寄托到了这件事上。 她死死盯着那把带着黄色印记的刀,希望花都可以与这把刀融合。 她希望希望出现。 过了半晌,一切都安静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就在秋霜红着眼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出现光。 她带着笑慌忙扭头,发现花都的身体长出了无数鲜花,整个人沐浴在花海中。 鲜花无比美艳,就像是盛夏。 夜晚的微风吹动了花朵,随着风轻轻摇摆。 发着微光的鲜花几乎在一瞬间随风飘散 。 她们去往何地? 她们将随风而去。 站在楼下的凉夏看着手中微微发光的粉色花瓣,落下泪。 花都的身体呈现半透明,飘飘然在空中,她睁开那双如花朵般璀璨的眼睛,在秋霜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谢谢。” 灵魂渐渐进入了刀中, 肉体化作花瓣离开。 秋霜抹了把泪,高兴超过了其他,连忙下楼想要把拥有花都的刀还给凉夏。 盛夏的风轻飘飘,毫不掩饰的柔情。 凉夏还站在刚下那个位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霜上前把刀递给她,看着她那双如夏天般充满汽水的眼睛:“花都想告诉你,她爱你。” 她匆匆忙的离开,凉夏拿着刀却迟迟不肯松开。 她用了些力量注入刀内,手上出现花朵,大大方方正值盛开的时候。 她俯身轻吻那朵花,无比深情。 - 陈符筹叹了口气,自从秋霜走后冬眠就一直在啃指甲,担心到了极致。 “你要不要去看看?” 其实从秋霜走的时候几人就醒了,只不过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好,去了担心耽误事,不去的话又想的多。 冬眠侧靠着墙,咬着指甲摇头道:“不行,万一给她造成麻烦怎么办。” 陈符筹无语。 她从未觉得冬眠的想法这么好懂过。冬眠在担心秋霜跟花都有没有什么私情,藕断丝连的感情。一方面她想大方的表示自己没有那么爱瞎想,一方面又忍不住瞎想。 忽然她们听到脚步声,连忙闭上眼。 秋霜高兴极了,她用另一种方法成全了花都与凉夏。 她躺在冬眠给的袍子上,内心欢呼雀跃。 而那边冬眠心凉了一半。 这是什么?两人亲了?还是说干其他事了?怎么这么高兴?! 一夜无梦。 陈符筹看到两人的的时候都是惊呆的,没想到居然连黑眼圈都可以保持这么同步,不愧是一对。 昨晚秋霜太激动了睡不着,冬眠看着她睡不着自己更睡不着,她的心就像是被蚂蚁挠了,不断的刺痒。 几人一大早就开始审问路杰豪,不过这次多了威胁。 还是那个男人:“说!不说先给你废了条胳膊!” 冬眠的目光一直都在秋霜身上,甚至连这群人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路杰豪却死死地盯着在人群中的陈符筹,“你不敢看我是吗,因为你才是那个叛徒!你这个泄露秘密的骗子!”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符筹的身上。 陈符筹冷着脸道:“跟我没关系。” 本以为不会再跟她有牵扯,可路杰豪却面目全非的盯着她:“你是这里除了我们唯一一个在队外的,况且你们队伍连一点伤没有!” 这句话确实让周围的一群人思考了起来。 陈符筹叹了口气,她一向不喜欢解释,因为解释的结果总是听不懂。 他们不在乎真相,他们在乎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如他们所愿。 路杰豪趁着人群继续喊着:“快过来!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们才应该在一个队伍!” 陈符筹不想搭理他,拿着刀准备离开却被喊住。 “陈符筹!你真该死!你对同学的死毫不关心!你就是那个背叛者!” 下一秒刀指着他的脖子。 陈符筹拿着刀,低头俯视看她,语气冷淡:“又不是我动的手,况且关心有什么用,那不还是会死。” 路杰豪想继续说,可刀却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 一时间充满了压迫感,这群人安静的看着陈符筹的行动。 “空口无凭就开始冤枉人,路杰豪你变了,你变得虚伪了。” 陈符筹刚说完,路杰豪疯一般的笑了出来,时不时骂几句脏话。 “哈哈哈哈陈符筹,你是觉得你攀上名家的脚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再看得起我们了,可你没有这群豪门什么都不是!只有我们才是你的朋友!你应该来我们的队伍!” 这个人简直疯了。 陈符筹拿着刀离开,靠着一处花坛,里面干枯花朵成了常态,轻轻用手触碰便碎了一地。 她不需要那么多,她只需要的是杀死那两个人。 到时候她又将何去何从。 “你答应过秋霜。” 冬眠的声音太过惊吓,陈符筹猛然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 她确实答应秋霜''黎明''队永不解散,可她一开始组队的目的就是复仇。 复仇完之后呢? 继续在''黎明''吗? 她要继续待在这里吗?跟着这群''同伴'',每天都在战斗,从小就为了战斗而训练。 她想了很多,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可以她想呆在这个有爱的队伍。 第41章 点石成花 路杰豪队伍武器没收,并且被分开管控。 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要继续前进,雪霜还在等着他们。 大队伍的好处是人多力量大,坏处是容易被一锅端。 冬眠等远程走在高楼上了望,随时准备战斗,陈符筹等拿刀的站在队伍边缘,随时准备反击。 蓝桉跟在她身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跟着姐姐,蹦蹦跳跳哼着歌谣,就像一个平安幸福中长大的孩子,丝毫不担心会不会遭到攻击。 一个小男孩过来,闭着眼睛到了陈符筹的身边,“你好。” “你好。” 陈符筹看了一眼便继续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个孩子看起来很小,甚至只有十二左右,但身高已经跟她差不多,脸上稚气未脱,闭着眼看不出太多东西,但整个人白的不可思议,就像冬天的雪。 男孩依旧闭着眼,在她身边绕了绕,“我是眠困。” 眠困?眠家的? 陈符筹想问。 男孩在她身边笑笑道:“我是冬眠的弟弟,但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从出生那天就被困在刀中。” 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从出生那天便被眠家注定被困在刀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被控制。 刀刺进婴儿的心脏,以获得更多的权利。 陈符筹抬头看向人群,“是谁带着你?需要帮助吗?” 此时,一个女孩连忙跳起来挥挥手,似乎有些着急。 男孩笑着摆摆手,温情脉脉:“不需要,谢谢你。我是被偷偷带出来的,是她带我重新见到太阳。” 陈符筹点头,男孩再次消失在了人群。 正在高楼上走着的冬眠打了个喷嚏,不自觉想起了郯家的妹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而此刻郯家的妹妹。 眠盛坐在沙发上看着话本,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 他便是冬眠的哥哥——眠盛。 眠父打开门,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见怪不怪:“我们打算把你送到雪霜身边历练,现在就出发。” 砰! 桌子被踢翻,眠盛站起身,那张脸上满是焦躁:“切,谁在乎。” 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到哪里都有人喜欢,谁会在乎在哪待着。 无论他到哪都有人喜欢,他的实力与他这张脸总会有男男女女前扑的赶上来。 他拿起靠在沙发上的刀,哼着离开。 眠父走在他身前,看了一眼那把安静的刀:“郯眠正在沉睡,不要试着把她唤醒,你把握不住。” 眠盛贱兮兮的笑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唤醒她?难道凭那冬眠?” 男人看着他,语气冷漠且随意:“这次前线拥有月鬼的刀不少,你最好注意一点。” “呵!”眠盛不屑,“我可是眠少爷,谁能打得过我。” 他手中拿着的可是郯眠,就算陷入沉睡也伤害极高的郯眠,怎么可能会有人打得过他。 他已经准备好面对迎接他的花海了。 - 陈符筹这群人到的时候雪霜正站在地面等他们,很明显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雪霜看着他们挥挥手。 这次行动没有再出现死伤真的很不错,不少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这也是无上的鼓励。 到了安心的地点几人松了口气,纷纷找了个地方歇息。 陈符筹往楼上走,她想去高处,这样遭到突袭也会率先知道。 到时候也能先保护好大家。 长时间的相处,陈符筹已经把自己归为了这个地方,不自觉把自己当成了''神级''的一部分。 她的心里不再只有复仇与一个人,她的心里也有了团队,有了团体,她融入了大家,融入了''神级''。 她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就在看到阳光的同时看到了凉夏。 她正拿着刀端详。 突然,几乎是在瞬间那把刀上长出了花,就像瘟疫般蔓延开来,速度极快。 艳丽的花渐渐包围凉夏拿刀的手,粉色的粉红色的都有,看起来都是粉色系,浪漫带着柔情。 凉夏渐渐脸上出现花纹,一朵朵花样式的纹路占了半张脸。 她往刀中注入了些力量,那把刀上的一部分花变成了黄色系,就像是春天里的淡黄。 - 冬眠坐着靠墙,旁边的秋霜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 她看着秋霜的样子,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天秋霜崩溃到哭出来的样子。花都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会让她这么难过?在她心里很重要吗?比她还要重要吗? 想着这些的冬眠越来越慌,四号没有注意她的脸上写满了情绪。 秋霜抬眸看她:“我跟花都的关系很好。” 冬眠静下心听她讲。 她语气平淡,或许是因为困倦所以看起来不怎么精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她会很多小魔法,她可以点石成花,可以把触碰到的一切变成花。” “那时我不懂太多,我只知道缠着她给我变魔法,因为觉得好玩。” “直到有一天我差点被她的魔法变成花。” 那天秋霜拉着她在宿舍楼的后面玩闹。 花都依旧是性格温和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秋霜拿着笔递过去,花都伸手往上使用了些力量。 那支笔上迅速出现盛开的花朵,而塑料制的笔则变成了花枝。 秋霜高兴的蹦跳,把花放在鼻子前闻,那双粉色的眼瞳无比可爱。 “这个这个!” 秋霜指着那边的石头,花都宠溺一笑便俯身把手放到了石头上。 她们的身边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因为秋霜喜欢花,所以花都就把它们都变成了花。 “虫子——!” 秋霜脖子上突然落了一只虫子,她伸手想要弄掉,不自觉的后退。 惊吓下她绊住了脚,身子往后倒。 慌张之下花都不自觉伸出手接住了她,可她却看到自己的手所触碰到的衣服皮肤生长出花。 “啊——!” 女孩痛苦的尖叫声吸引了大人。 秋霜靠在冬眠肩上,语气平淡到不像在谈论生死之事:“我看到自己的胸前与腹处出现了一朵一朵的花,我喜欢花,但不代表我要成为花。”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父亲下令不许我跟花都再接触,明明是我不小心可她却成为了异类。” “我很对不起她,所以我想成全她跟凉夏。” 不自觉她落下泪,冬眠伸出手擦了擦,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安慰过人,但她知道秋霜现在不需要亲吻。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哭的。” 这句话很有问题,但秋霜却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个人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你保证。” “我保证。” 第42章 我不在乎 天空突然出现直升机的声音,冬眠拿着弓率先对准了这架陌生的直升机,她要保证秋霜的安全。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没时间去管太多,她想保护大家,拿着刀便赶紧站到平台上。 直升机渐渐停在地上,巨大的风让周围不少人都站不住。 随着风越来越小,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头发似乎还是新整的。 陈符筹对这个人完全陌生,刚想冲上去把他压制,就听到雪霜走过来:“眠盛!” 又一个眠家人?陈符筹想。 她扭头却看到冬眠有些愣怔胆怯的眼神,突然想起冬眠好像有个哥哥。 那个处处排挤让冬眠孤僻的哥哥。 但她仔细一看却发现两人根本不像一家人。 眉眼不像,身材不像,身高不像,脸不像……哪哪不像。 简单来说两人不像是一家人。 因为冬眠在人群中比较凸显,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那张脸,像不可触碰的藏品,高冷且待人冷漠,不可轻易靠近。 但这个眠盛却完全不同,相较于冬眠的高冷,他的相貌甚至不算中等,而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老实,虽然很奇怪,但陈符筹就是这么想的。 眠困与冬眠都是白发,但这个眠盛却是颜色很怪,说不上什么颜色,但不黑不白就很奇怪,连陈符筹都描述不出来这是什么颜色。 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两人越看越不像一家人。 男人用下巴看人,声音高昂:“我是眠家少爷眠盛——” 没人理他。 陈符筹甚至觉得这个氛围尴尬。 凉夏拿着刀过来,黄色的头发随着风轻轻摇摆,清爽的风令人觉得舒适。 她对这个人的到来不满:“这里是前线,不是你这种大少爷该来的地方。” 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简直是坏到了极致。 谁知眠盛自信的笑笑,拔出佩刀就准备战斗:“好久不见了。” 这看起来是要打起来的节奏,本以为雪霜会来阻止,但他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站在那儿。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凉夏拿着的那边刀上出现一把花,一直蔓延到了她的手腕,粉黄渐变还蛮好看的。 眠盛笑了出来,无论是哪把刀都比不过他手中的郯眠。 凉夏抬手,在花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打斗开始了。 两方速度都很快,肉眼不怎么能够看清,但却能有看到凉夏踩过的地方长出了花。 看起来脆弱不堪,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眠盛毫不怜惜的把花踩碎,贱兮兮的笑着进攻。 就在两人刀内的能量要储满且凉夏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雪霜来了。 他拿着一把刀分开了两人。 突然的暂停使人脾气差,凉夏喘着粗气试图平复心情,但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瞪着眠盛。 雪霜语气冷淡:“够了,留着力气战斗的时候再用吧,现在都去休息。” 眠盛笑着拿刀往遮阳伞下去,凉夏找了个角落休息。 看到遮阳伞那刻陈符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遮阳伞?战斗打架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遮阳伞? 冬眠看着眠盛不怎么高兴,“他们怎么会有瓜葛。” 秋霜摇头,这次给出答案的是灵缪。 他语气平淡,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追求过花都,不如意后想强上,恰巧凉夏路过,两人打了一架后他逃跑了,凉夏没有多说话也走了。” 秋霜抬头看他,有些惊讶:“哇哦,你怎么知道的。” 灵缪:“当时我就站在那儿,不过没人注意我。” 这可能是小透明唯一的好处。 他就站在那里,三人全程没有注意到他。 - 雪霜看着坐在显眼遮阳伞下的眠盛,顿时说不上的别扭,但还是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的说话。 “那边那个是陈符筹,你父亲应该告诉你了,冬眠现在跟她一队。” 眠盛翘着二郎腿潇洒的笑笑看着他:“她的武器是什么?能跟我的比?” 雪霜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拿的是雀焰,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别跟她动粗。” “好好好——雪霜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他对这个''浪荡子''可谓是了解,无比的了解。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遇见喜欢但不从的就强上,在这个人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从小就成为众星捧月的那颗星星,眠家处处惯着他。在眠盛看来,人不需要训练,太弱是因为武器太弱,打不过就换把武器,而他拿着的郯眠则是最强的,没有什么能够打得过他。 在他看来,武器比训练要重要。 下午。 休息了一上午时间够久了,一群人也开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雪霜拿着地图站在前面,带着商量的语气:“第一战我们损失惨重,所以我们队伍要再次分配,以到达人数均衡。” 这个命令下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满的,花这么长时间找队友组队,到现在磨合好了又要换队友?在场的几乎没一个愿意的。 但雪霜依旧我行我素。 因为权威在那里也都把心思闷在心里不说。 “陈符筹,眠盛,路杰豪,你们三个一起。”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向了陈符筹。 陈符筹多少也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强的可怕,况且都知道她跟路杰豪不对付,现在这样难道不是求着他们互相残杀? 一时间冬眠不满,带着恼意看向了眠盛,却发现对方一脸轻飘得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队三个人难道不是死亡的概率更高吗?!” “我们拒绝这次的命令!” 他们并不傻,他们为神服务但不意味着他们傻。 一个队五个人以上本来就很危险,现在一个队三个那难道不是死的更快吗?这个命令有些蠢过头了。 陈符筹觉得无聊甚至想打个哈欠,以至于眠盛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都不一样。 “打一架?” 男人呼出的热气甚至能够感受到,陈符筹僵在原地。 “我赢了就跟我睡。” “想得美!” 冬眠把陈符筹往后拉,拿着弓便踹了眠盛一脚。 男人捂着腹部抬头看她,眼底充满了嘲笑:“冬眠,你这是想要我去跟父亲告状吗。” 秋霜有些担心的看向冬眠。 她知道冬眠其实一直都在乎眠家的名誉,更在乎眠父对自己的注意。 冬眠对眠父甚至有些恐惧,害怕做的不好,害怕出一点差错,所以她才会被寒攻心,因为她被在乎。 谁知冬眠回答道:“我不在乎。” 第43章 谁才是叛徒 没有什么是比秋霜要重要的。 她为了所谓的''父爱''努力了十九年,但现在她受够了,她受够了无回报的付出,更受够了把自己商品化。 她爱秋霜,也是她唯一在乎的。 她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不是谁的女儿。 她不在乎那个不断打压自己的男人怎么评价她,她不在乎。 眠盛拔刀,看她那副坚信的样子笑了出来,“那就来吧!” 冬眠拉弓,面色冷漠,似乎面前的不再是哥哥,而是敌人。 “咳咳……” 陈符筹捂着嘴咳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靠近自己就僵成了这样。 秋霜扶住她,可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多。 那股死气沉沉冷风吹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抬头看向正拿弓的冬眠,眼球不断颤动,恐惧到达了极点。 眼前颜色越来越深,忽然冬眠扭过头,那双眼落下泪,口中流出血,拿着弓的手松开,对她笑笑:“好好活着啊。” 说完她倒了下去。 “冬眠——!” 秋霜猛地喊道。 她不能再次失去冬眠,绝对不能。 几乎是在瞬间,半张脸上出现粉色的花纹,那双眼睛像水晶一般发出光,手中迅速出现一把剑,上面刻着''秋''。 冬眠刚想扭头却不想眠盛给她腹部来了一下,顿时有些难受的往后退。 凉夏接住她,她勉强抬头却发现不怎么正常的秋霜。 原以为是枫控制了她,可颜色十分的不对,枫是橙红的,秋霜却是粉色,像一个璀璨的宝石。 巳蛇站在人群中,拉着陈符筹的胳膊,看准时机朝着一处奔去。 【请不要忘记我……】 【记住我的名字……】 陈符筹的眼前出现很多不断绽开的花,声音不断出现,两句话如怨灵一般。 巳蛇拉着她,另只手拿着刀。 她需要带这个人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忽然,雪霜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巳蛇咬唇,拿着刀想换个方向,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四个方向皆被挡住,能走的概率断崖式下降。 但就在此时,陈符筹晕了过去。 巳蛇看着她都不敢信,怎么晕的速度这么快。 她抬头对上雪霜笑着的脸,顿时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这个狗雪霜给陈符筹下了药。 雪霜笑着走过来,“陈符筹的警惕性太差,没有黎明提醒她什么都干不成,况且是现在的她。” 这句话确实是实话。 换作之前的陈符筹,除了黎明下药她都能发现,晕过次的次数少得可怜,但现在却…… “把陈符筹——” “凤鸣——!!” 巨大的图腾火鸟从天空往地面冲去,几人来不及顾及太多便往周围散去。 鸣叫声响彻天际。 冬眠想伸手拉住秋霜却看到对方惊恐与惧怕的眼神,红着眼眶看起来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快躲开——!” 凉夏推开她们,把刀插在了地上,面前出现一面花墙。 场面混乱,因为对雪霜失去军心导致队伍杂乱没有分配,一时乱作一团。 高楼上的女人仔细看着楼下一个个乱窜慌张的孩子,最终把目标锁定到了陈符筹的身上。 她拿出一张符,飘在空中。 “白虎!” 符中挣扎着跑出白虎,奔跑在完全倾斜的高墙上往陈符筹那边冲去。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人询问他,但雪霜却拿着刀奔向了陈符筹的方向。 没有什么是比陈符筹重要的。 陈符筹一定要在他这边,要不然就完全没有胜算,那时候真这么就完了。 两方的速度都极快,甚至几乎是要在同时到达陈符筹的位置。 雪霜拿着刀即将插入陈符筹的心脏,白虎也就差一点扑进陈符筹的身体。 几乎是在同时,白虎与刀消失了。 陈符筹突然睁开眼,拿着刀坐了起来,她的眼睛有些疲倦,甚至连身体都重的可怜。 勉强撑住望向周围,却发现一片狼藉。 雪霜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上连一把武器都没有。 她抬起头,却发现那张熟悉的脸——那张看了整整十八年的脸。 女人周围飘着符,垂眸的样子看起来像看垃圾。 那轻蔑的样子更加的使她烦躁。 在雪霜的注视下,陈符筹的脸上燎出了火纹。 那把刀火焰的纹路遍布,女孩疯一般的在高楼上奔跑,目标似乎只是顶层的女人。 这都是巳蛇办的坏事。 他扭头找巳蛇却什么都没看到,在心里骂了这畜牲几百遍。 他就不该把巳蛇放出来,就该让这个小叛徒遭到处处嫌弃。 “鹿群——!” 雪霜听到这个招式的名字笑了出来,甚至连躲都懒得躲。 黄色的鹿群朝他们奔过来,冬眠拿着弓尽力的射击,却发现这群鹿根本不怕。 她只能尽力的把秋霜护在怀中。 相较于她们的匆忙,灵缪拿着弩站在高楼上正在看风景。 “斑鹿,你还是那么仁慈。” 雪霜说着话时鹿群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离开,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昏迷都没有。 随着鹿群化作尘埃,斑鹿从高楼中出来。 白袍后刻着符咒,男人身边飘着一张符,随时准备抵御攻击,对这个人的嘲讽以牙还牙:“我不跟作贱失去老婆的人说话。”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雪霜的内心,他把什么东西贴到了手上,手上渐渐出现一把刀,直直的冲男人冲过去。 可他攻击哪里哪里就有符咒出现,原本就是一张纸的符咒此刻却连砍都砍不断,刀枪不入。 斑鹿看着他,语气平淡但眼神却仿佛看垃圾一般:“你的下属们知道你用符咒吗。” 秘密被拆穿的雪霜没有慌张,反倒轻松的笑了出来:“看了十八年孩子让你功力消退了不少啊。” 斑鹿微微皱了眉头,迅速的拿出一张符扔到了面前。 巨大的圆形图腾出现在空中,斑鹿伸出手,手上出现符文,渐渐多了一把剑。 雪霜看着对方拿剑认真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以为这种舞刀弄枪的事都是你老婆干的。” “我不跟因为作贱失去老婆的人说话。” 第44章 真正的正义 陈符筹几乎是连呼吸都没有多少,闷着头朝着女人挥刀。 可她始终打不破这几张绕着女人的符。 可恶,她居然连几张纸都打不穿。 眼底泛着红,脸上的火纹又多了些,储足力量拿刀猛地跳起挥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徒劳,几张符成了碎片,掉落到了地上,陈符筹额头上出了层薄汗。 她站在地上喘着粗气,甚至对体力消耗过快已经成为了习惯。 女人又拿出几张符,均是防护没有一张是攻击,她站在原地,用下巴看着陈符筹,连头都丝毫没有低:“如果可以你需要冷静一下,接下来我说的可能完全与雪霜说的相反。” 陈符筹的身体越来越沉,随着呼吸并没有好多少而是更加严重,腿一软单膝跪了下去,眼前也越来越晕。 她不得不安静下来,因为呼吸已经成了问题。 女人语气平淡道:“雪霜给你下了药,为的是让你没有折腾的力量成为笼中鸟,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你会归顺于他。” 她看着陈符筹的身子越来越软,甚至没有继续拿刀的力气,依旧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你父母确实是我们杀的,但我们是为了救他们,当初神级的人把他们绑去实验想提炼出神力,但他们什么都没有,被改造成了怪物,我们是为了让他们解脱才杀的他们。” 陈符筹眼前越来越白,眼睛甚至有些睁不开,但依旧嘲讽道:“我凭什么信你。” 她凭什么要信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当初不说,等她加入了神级有了朋友才说,这太晚了,而且更像谎话。 本以为对方会解释或者拿出证据,结果飞蛾只是语气冷淡道:“你不得不信。” “现在你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差你应该知道,你的体力不错,但现在稍微跑两步便不能继续,你应该早就发觉神级是个陷阱,你有什么条件不信我。” 句句实话句句戳心。 陈符筹脑子还算清醒,但她却不想听女人的话,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她的想法。 她是个讲理的人,很明显这个女人也是,既然女人说服了她那她也会信她,可这具身体却想逃离这里。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晕过的时候,用最后的力气:“救我。” 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女人走过来,拿出一张符贴到了刀的上面,正在里面的雀焰闭上眼,他知道最近没有自己的事了,正好他也需要静静心。 接着一张符飘在陈符筹身体上空,图腾迅速放大下降,速度缓慢。 冬眠拿着弓喘着粗气,她不知道这群莫名其妙的图腾兽哪来的,打都打不完。 秋霜拿着飞镖,两人背靠着背,默契十足。 突然,冬眠抬头发现了正在楼上的陈符筹,还有那个陌生的女人,一时间感到不妙。 她刚想上去却被秋霜拉住。 秋霜看着她:“我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是在告别吗? 冬眠虽然觉得怪但还是点头,最近的秋霜总是很怪,就像是两人分别过。 图腾完全降下,陈符筹猛地睁开眼喘着气,似乎没有这么上不来气过。 女人站在她面前语气冷淡:“我是飞蛾,十八年前收到命令去教导你,我的爱人是斑鹿,也是你的养父。” 她看着陈符筹那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们,但你站错边了。” “我们才是正义。” 正义。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抬头看她。 “我们知道你一直都在找一个叫黎明的人,我们知道她在哪,就被困在神级的一个地牢里面,如果想救她就跟我们走。”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愣了一下,原来她一直在找的人就在她脚底下,而她却从未察觉。 那个无数遍说''我爱你''的人就在她脚下的某处,就在地下,就在她的身边。 飞蛾的到来无疑是天大的改变,这改变了陈符筹的心。 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陈符筹一直认为神级是正义的一方,不自觉的听信了雪霜的话,也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但飞蛾这次却让这件事迎来了转折。 她的父母是被神级抓走实验,杀死她们是为了救她们。她要找的人一直都被神级困在地牢,而她却一直都在寻找。 正义的一方原来一直都是咒,她一直都站在邪恶的一方,为邪恶效力。 这太傻了不是吗。 秋霜喘着气跑上了顶楼,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却看到陈符筹站在女人的身边。 “陈符筹!” 听到声音的女孩只是扭头微微看了一眼她,随后与女人上了直升机。 秋霜朝着那边跑去,不断的喊着陈符筹的名字想留下她,可事与愿违。 直升机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空中。 秋霜失神的看着陈符筹离开的方向。 她失去了一位挚友。 - 两个男人拿着刀在比力气,谁先松手就意味着占了下风。 突然,斑鹿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你这种追不上老婆的人说话吗。” 没想到突然说到了这个话题,雪霜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回答:“什么?” 斑鹿踹向了男人腹部,一下把雪霜踹了几米远,他拿出一张符,地下出现巨大图腾。 “因为蠢。” 他走了,留下乱成一锅粥的队伍。 众多图腾兽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冬眠来不及反应便看到从楼上下来一脸失神的秋霜。 她赶忙上前:“怎么了?” 谁知秋霜无力的靠在她身上:“陈符筹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 “她跟着咒的人走了。” 听到这些话的不止冬眠,一部分脑子还算清醒没被打懵的都听到了,瞬间怒气冲冲看向了躲在暗处的路杰豪一行人。 不团结的整体更是吵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外来人不能信没一个愿意听我的!” “听你的?就你那脑瘫脑子谁愿意听你的!” “我受够了到底谁下的命令!重新组队这个命令简直有病!” “目无尊长信不信我告诉你爸?” “你高啊!” “没一个人愿意听我的!” 第45章 谎话连篇 啪! 巨大的巴掌声令周围人心一惊。 路杰豪从未受到如此屈辱,即使跪在地上但依旧面露狰狞的看着雪霜。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一边的吗!?” 啪! 又一巴掌。 脸被这沉重的两巴掌扇的红肿,整张脸疼的发麻。 雪霜拿着布擦擦手,甚至觉得这个人脏了自己的手。 他眼神淡漠,甚至有了怒意,“一边?没有陈符筹你什么都不是。” 路杰豪愣住了,整张脸火烧般疼痛。 当初雪霜救他们的时候百般讨好,甚至一些无理的要求都满足了他们,他们也在神级有了些权力。 他们能够在陈符筹面前那么嚣张就是因为有雪霜这个后盾,雪霜说过会永远保护他们。 跪着的膝盖有些疼,他不顾一切想要靠近雪霜,眼神充满了祈求:“你会救我的对吧!你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们!” 利刀出鞘,刀下无活人。 路杰豪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刀居然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雪霜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那么的愚蠢,“什么情爱守护,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做到的,连一直保持诚信的黎明都没有做到,居然还有人会相信我这个失败者。” 他看着面前男孩慢慢失去意识,冷笑一声拔出刀,一脚踩在对方肩上。 “当初救你们是为了威胁陈符筹,可你们只知道情色甚至把陈符筹杀了。现在陈符筹跑了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 路杰豪彻底死亡。 眠盛坐在椅子上不断摇晃,无聊的看着这一出好戏,“他死了陈符筹怎么办?你拿什么威胁她?” 雪霜淡定道:“我们有了新的筹码。” 那两个陈符筹在乎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筹码,况且还有冬眠她们,想要这群人受控制太简单了。 他抬头看向外面这望着冬眠的秋霜。 眠盛顺着目光看去笑着拍拍手,“为了一颗棋子连亲妹妹与下属也要牺牲。” 雪霜轻笑了出来,没忍住看向了正趴在椅子背上晃腰的眠盛:“真正需要牺牲的是冬眠,秋霜很清楚这点。” 眠盛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秋霜冷眼看了过来,只是轻飘的看了眼路杰豪的尸体,随后笑盈盈的跑过去抱住了冬眠的胳膊。 冬眠害羞的说话不怎么利索,两人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看到这一幕的眠盛拍拍手,“那恭喜啦。” 这副样子不像是哥哥,更像是一个毫不关心的路人。得知自己妹妹要被利用死亡的时候反倒更多的是开心。 他当然高兴,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冬眠,两人的接触少之又少,别说感情,见都没见几面。 - 陈符筹到的地方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二三十的人,不像神级有那么多孩子。 她从直升机上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不切,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她绝对不会想象自己会这么平静的站在这里的土地上。 她跟在女人身后,看着周围,女人也不断的介绍。 “我是飞蛾,当初养你是组织的命令。” 周围的人匆忙十分,不断的跑来跑去似乎在训练体能,但陈符筹却注意到这群人似乎对自己很好奇,因为不断的扭头看她。 “我们给你准备了房间,后面有训练场,餐厅就在旁边。” 符咒就像是批量产的一般,画出的符咒一堆一堆叠成了山。 突然,陈符筹脚下出现图腾,她迅速的躲开想拔刀却握了个空。 图腾中斑鹿突然出现,直接趴到了飞蛾的背上。 周围很明显对他们两个秀恩爱见怪不怪,连抬头都没有。 飞蛾冷着脸解释:“这是斑鹿,我的爱人,当初一起执行任务。” 斑鹿扭头这才发现站在墙边的陈符筹,女孩满脸的警惕。 男人笑笑挥挥手,看起来有些可爱。 她们继续走,直到一楼大厅。 大厅空旷无比,陈符筹甚至觉得周围有些冷。 飞蛾推开一扇沉重的会议室门,陈符筹跟着她,却在进来的同时门被关上。 周围漆黑无比,陈符筹想拿刀照亮才反应过来刀被飞蛾拿走了。 斑鹿阳光的声音在黑暗中忽然出现:“要刀吗?” 陈符筹伸手摸住刀,随手又往前走了一步摸住桌子,在使用力量的同时把刀插到了桌子上。 微弱的光照亮了硕大的会议室,陈符筹这才看到自己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周围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 而这些人都直盯盯的看着自己。 顿时毛骨悚然。 有些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因为温度有些低所以汗毛竖起,眨了两下无辜的眼睛。 或许是看到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太过真实,飞蛾叹了口气打开灯。 “所以说她还没有恢复记忆?”一个男人道。 飞蛾点头,“看她的样子是的。” 陈符筹不明白这群人在说什么,索性把刀拔了出来,毕竟时间长这张木桌子有可能会被点燃。 可就在她手碰到刀的时候数不清的符飞向了她,直接把她身上贴了个七七八八。 她看着周围人警惕的眼神顿时有些无奈:“我只是想把刀拔出来。” 她的身体除了嘴此刻动弹不得,直接失去了知觉。 一个女人过来把她身上的符渐渐撕了下来。 飞蛾没耐心等,直接把巨大的地图铺到了桌子上。 “我说得有些快所以你信息处理需要快些。” 接着陈符筹就见到了飞蛾的另一面。 语速极快就像是没有喘气:“当你出生那天神级就找人把你们绑走带走实验我们杀了他们是为了解救他们但你不能没人养所以我们就养了没想到神级把黎明绑走整整绑了这么多年你失去的记忆在巳蛇那里但我们现在找不到她。” 过了几秒陈符筹才完整处理了这个长句,她疑惑道:“我失去了记忆?” 飞蛾点头:“这是我们过的第二遍,当初神级控制世界黎明为了挽回所以回溯了时间,所有记忆都被封进了巳蛇的身体,但她选择了神级而不是代表正义的我们。” 一旁男人愤怒的敲桌子,满脸无奈:“巳蛇为了权力放弃了正义,但这次我们要卷土重来打败神级!” 陈符筹稍微处理了这些信息。 所以巳蛇是一直都在帮神级打败咒?巳蛇是个叛徒? - 巳蛇无力的趴在地上喘息,整个人都软弱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飞蛾拿着几瓶药与打针用的东西下来。 随着铁门被打开,月光这才被照到了巳蛇的身上。 此刻她头发凌乱,背上甚至是失去控制所出现的蛇鳞。 飞蛾缓缓蹲下身拿针筒吸着玻璃瓶中的药,丝毫没有在乎巳蛇想杀人的表情。 按住巳蛇不断折腾的身子,腿压住后腰,直直的把针扎进了巳蛇的后颈。 她语气平淡甚至冷漠,眼神也像是在看垃圾:“放轻松,陈符筹正在休息,这些药只会让你昏迷几天。” 巳蛇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她,蛇瞳此刻格外瘆人。 飞蛾只是继续压着她的身体,“想想你把记忆还给陈符筹的样子吧,陈符筹先杀的就是你,到时候你将尸横遍野。” “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你应该明白陈符筹不能恢复记忆。” 巳蛇渐渐失去意识,无声的睁着眼放松了身体。 飞蛾离开,难得的露出笑。 第46章 天赋与努力 这片土地令陈符筹充满着不安。 一夜无梦。 从床上醒来依旧觉得困倦,甚至这次还充斥着疲惫。 身子沉重的不可思议,眼睛睁不开,连抬手指都费力。 勉强穿上衣服准备去外面熟悉下环境,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精神十足,甚至与她像是同龄人,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瞳,整个人充斥着活力。 还没来得及陈符筹说什么,就听到女孩笑盈盈道:“我是逢春,飞蛾上将吩咐我来教你符咒的用法。” 陈符筹不自觉看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她要把雀焰丢掉吗?可雀焰确实好用。 女孩看出她的纠结,随后拉着她的手往楼下去:“刀你留着,必要时候需要防身。” 她被拉到平坦的训练场,因为是早上所以人不算多。 陈符筹站在逢春旁的时候甚至打了个哈欠。 好困好累,她甚至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即使她没有这个习惯。 逢春依旧是笑着对待这一切,看着她道:“你可以先试着让符飘起来,这样可以更好的施展。” 陈符筹迷糊着眼随意拿出一张符,往上面注力量。 就在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把符扔到了天上。 白底黑字的符在一瞬间变了样子,黑色字变成了蓝色,接着一只蓝鸟从里面挣扎而出飞在空中。 听到声音抬头看,发现是水属性的图腾兽。 鳞鱼怎么样了。 毕竟这么久了。 看见水便想起了鳞鱼,时间虽然只有几天但鳞鱼当初确实是失踪了,而且因为没时间去找也就一直没见。 逢春看到这只蓝鸟有些震惊。 可以飞行的图腾兽不多,况且能够真正召唤出的更是只有几名上将。 她看向正在忧虑发呆的陈符筹,一时不敢想象这个人天赋到底有多好。 要知道学习召唤图腾兽最低也是一个星期,最多则是一直到死都召唤不出。 站在楼上看他们的斑鹿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女人皱眉:“她哪来的天赋。” 斑鹿摆摆手,“谁知道呢,估计是黎明给她分了些。”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更是不明白,语气执拗:“那这样计划就需要更改,你想到了为什么不说。” “呵。” 斑鹿靠在窗户上笑了出来,低头看向楼下发呆的陈符筹,“当一个人有了天赋大部分就不会坚持。” 有了天赋谁还努力,况且是这种处处行得通的天赋。 当初她会那么成功是因为刻苦训练与努力,情商也是在这时候降低的,黎明也是爱的她这几点,情商低脾气差爱冷战不说话。 说实话这几点不算什么优点,但在以前犹如木头般的陈符筹身上一切都成了优点。 黎明因为她的灵魂而沉迷。 但现在陈符筹哪会知道努力怎么写,她有了天赋又怎么会刻苦。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黎明已经放弃这个陈符筹了,因为她的人已经变了样子。 有时候真的觉得神级挺蠢的,关押住陈符筹再奴隶黎明,多么简单的计划,一次控制两个人,而且黎明也不得不为神级效力。 神级没想到,但他们想到了。 他们已经控制好了一切,准备完全控制住陈符筹,比如断个胳膊断个腿之类的,这时候黎明肯定头都不回的离开。 所以只要巳蛇把记忆还给毫无还手之力与脆弱易碎的陈符筹那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控制住主人不怕控制不住狗,况且还是愿意把命奉献出来的狗。 一条忠实且诚心的狗。 女人很明显不相信他说的,因为她见过陈符筹的样子,为了学习某个东西会废寝忘食:“怎么可能。” 斑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吃完早饭的陈符筹准备回房间睡觉,可被逢春拉住去画符。 按照逢春的说法那就是要学会''自产自销'',如果只会用不会制造到时候就完蛋了。 陈符筹身子前倾拿起毛笔,拿起一张白纸看着旁边的样子准备下笔。 可就在笔即将碰到纸的时候,黑色的墨掉到了纸上,看起来就像一个毛绒团子。 逢春给她换了一张:“不要沾太多墨。” 这次一切看起来都不出差错,陈符筹拿着笔慢慢看着旁边的符画下去。 逢春瞟了一眼有些慌张:“不能太粗,会影响使用。” 陈符筹忍着发脾气的心换了一张。 可实在难画,因为线条太多了,稍微一手抖就会失败。 于是陈符筹换了无数张,逢春提心吊胆的站在她旁边,嘴几乎没停过。 “不能太快,这样有些纹路画不出来。” “太干这样影响使用。” “太慢墨水会把纸弄脏的。” “这里不能连。” “不能太靠边缘。” “距离太远了。” “小心把背面弄脏。” …… 陈符筹画了几十张,几乎每一张都有差错,旁边的逢春不断的给她递纸。 烦躁的心越来越严重直至把她崩溃。 “我受够了!” 她受够在桌子前不断的画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训练战斗。 “这些都是无用功,我上战场不是去画画的!” “画这些有什么意义,哪一步不比拔刀快!?” “我受够在桌子前站着了,这些事儿谁爱干谁干!” “我是为了复仇才加入你们的,不是为了画画!” “我不干了!” 她丢下这句话离开。 逢春愣在原地,眼眶湿润落下泪。 一个女孩赶过来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连忙安慰。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逢春摇摇头,眼泪哭的到处都是,“不是,是我太凶了,我不是教人的料……” 说着哭的更凶,女孩只能抱着她缓缓拍背安慰。 逢春抬起头看她,单纯干净的眼睛中充斥着自责:“我是不是做错了……” “宝宝没有做错,错的是欺负宝宝的人。” 女孩几乎是在瞬间回答,她不想让逢春难过,低头抱着的眼神无比柔情,可就在抬头看向陈符筹离去背影的一瞬间却带着杀意。 楼上窗户旁的斑鹿看着陈符筹离开,语气轻飘道:“瞧,陈符筹已经不是那个陈符筹了。” 女人点头,对这个结果心服口服。 第47章 疯子 陈符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想睡又睡不着,她的全身都被愤怒占据。 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是她没学会的?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看一眼就会!她那么有天赋! 可现在却要她去画画?!谁家上战场毛笔的?!她真的受够了,一个烂符居然还需要那么仔细?? 既然这么麻烦那这种事就不该发明出来! 她在短时间内建造了队伍,几乎是在瞬间学会了霜的用法,她一切都那么顺利偏偏这该死的符来拦她的路。 这根本就是绊脚石! 在陈符筹心里,这些符已经成为了绊脚石般的存在。 或许斑鹿是对的,也或许只是时候未到。 - 雪霜继续带着队伍前进,因为前面有另一个部队。 秋霜此刻忧心忡忡。 鳞鱼失踪,陈符筹离开,巳蛇失踪,这三个哪个都令她不安心。 冬眠牵住她的手,轻轻在对方额头落下一个吻,“会好的,我保证。” 以后怎样不得而知,但现在需要好好生活。 秋霜靠在她的肩上,满目忧愁。 冬眠更是有些愁,平时那么爱说话的秋霜不说话了,可见是真的伤心。 她的宝贝伤心了,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知道为什么陈符筹离开神级去投敌,有什么是她需要的吗还是说陈符筹一直都有问题? 她想当面质问。 眠盛吊儿郎当的往雪霜身上挤,即使他知道每次结局都是被推过去。 他抬头看向雪霜不怎么高兴的表情,笑着的表情有些多情,“一个人收集两个人的记忆感觉怎么样?” 雪霜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 看到是这种表情眠盛贱兮兮继续说道:“这份爱也就你记着,他估计已经忘了个完全,已经找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雪霜握拳,声音就像是咬着后槽牙不服气:“我会把咒踏平去杀了他的。” 眠盛回头看身后的大部队:“就是可惜要牺牲这么多人。” 不,他一点都不可惜。 死多少人都跟他没关系,他才不在乎。 - 地牢的门打开,一群穿着军装的人走进来,领头的看向躺在地上磨指甲的女人。 这个人赫然是灵缪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雪霜背叛他绝不会主动想见到这个女人。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 他以为这个人早疯了。 在他认为无论是谁被困在这个连阳光都看不见的地方都得疯。 没有阳光,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动弹都动弹不了,分不清过了几天过了多长时间,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就这样女人生活了十八年。 躺在地上的女人只是继续磨着指甲,在有些微弱的光下。 缪父拿出一张地图与计划纸,语气严肃的看着她:“这是从雪霜卧室中搜出来的,上面写满了如何统治世界,清清楚楚的写着如何灭了神级与咒的人。” 女人不语,就跟听不见一样。 男人手上青筋鼓起。 从雪霜不再用鸽子回复消息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连忙派人搜了房间,最终在卧室发现了这充满野心的计划。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计划对策,可都在变数上停下。 他们不得不来找这个阶下囚求助。 可她不领情。 男人无奈,这个人总是这个性子,要她跑趟腿能累死她。 “巳蛇被囚禁在咒那边,陈符筹也被他们控制。” 他刚说完就发现自己手上拿着几张计划表被女人伸手拿出。 他松手,女人带着铁链的手拿着几张计划纸,饶有一副认真的模样。 就这样,一群男人站在黑暗中低头看着女人躺在地上看纸。 “咔。” 一个男人觉得有些黑打开了灯。 女人迅速拿起手边的指甲刀扔到了灯的开关上。 灯开的时间连半秒都没有,甚至男人开灯的手还在开关旁。 几人震惊的看向女人,谁知她只是站起身。 可就是在这时,几人心里的恐惧到达了顶点。 他们依稀记得自己被这个女人一下弄死的时候,速度快到看不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已经死亡。 看到他们浑身颤抖的样子缪父恼意,但又碍于不能说,只好让他们先出去。 留下的只有三个人。 她们四个几乎同样高。 女人伸手拿走其中一个男人上衣口袋里的笔,垂眸看纸。 安静了半晌,女人突然的开口吓到了一个人。 “现在有两个选择,几家族联合起来进攻或者去死。” 女人的声音极冷,多日没有开口的嗓子声音有些怪。 缪父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玩自己,与其花时间去搞前者还不如去死。 换种说法,两个选项是一样的。 他抬头看女人冷漠的眼神:“你会怎么做?” 女人拔下笔帽后拿着笔在纸上画画写写,忙中抽空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在按照你的办事方法给出方案,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杀到大本营,这点你再了解不过。” 站在缪父旁的男人忍不住道:“疯子。” 缪父连忙扭头瞪他,让他不要乱说话。 男人扭过头不看,因为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即使这个女人杀过他们一次又怎样?有一就要有二?他们部署了这么多年会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住? 这只是个女人。 可就在他刚出现这个想法,女人把一颗禁神石直接扔了过去。 男人低头,发现自己胸口空了一块肉。 石头穿过他的身体撞到了墙上,给墙来了个痕迹。 女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男人倒地,面露震惊。 那边另一个男人突然发疯着跑了出去。 就在缪父愣住的时候,女人开了口。 “图书馆o区,一架第三本书,左数136,如果没猜错的话雪霜是想拥有所有元素控制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尽早去把上面几个人杀了,最好连救都救不活的那种,如果可以把雪霜也杀了,这是最低成本不出现召唤仪式的方法。” 缪父愣神,女人把那张地图给了他。 男人眼中几乎在瞬间出现图腾后又消失,拿着地图便赶紧出去关上了门。 女人坐在地上靠着柱子,在黑暗中看着那几张纸与笔,默默笑了出来。 第48章 逢春花城 陈符筹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甚至连饥饿感都没有,只是觉得浑身乏累。 这种感觉想让她继续睡,一直睡,一直到死。 她趴到床上,眼皮甚至都在打架,但脑子却很清晰。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睡,再睡有可能醒不来,但肉体却忍不住的想关机。 她太累了,甚至想一睡不醒。 “咔。” 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她惊醒,猛地坐起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但看样子应该比她要高些。 “有事吗?”她想继续睡。 可女孩却冷着脸语气冷漠道:“打一架,你输的话好好去上逢春的课。” 陈符筹刚想拒绝,可谁知女孩上前两步直接弯腰拉住了她的床单。 “我不去。” “你没有选择权。” 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手直接给陈符筹扔了一把刀,并拿着自己的那把刀指着她的脖子。 陈符筹看着自己随时会死的处境站起身,跳起身按在对方肩上直接翻了过去。 女孩反应极快,拉着她的胳膊给甩出了走廊。 这招太熟悉了,陈符筹甚至一瞬间看成冬眠。 面前在地面草地上站住脚,女人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拿着刀就挥了过来。 这场打莫名其妙,一阵风吹过陈符筹甚至身上是冷的。 可她稍微观察了下女孩的身上,抬眸看她:“你不是咒的人,你身上一张符咒都没有。” 女孩:“没有又怎样,我依旧以一抵百。” 不用符咒在咒简直是异类的存在。 陈符筹不明白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是哪来的,莫名其妙。 她接了几招发现这个人用劲是真的大,喘着气想把力量注入刀内结束战斗却发现不行。 这把刀就像是普通的刀,甚至有些过于沉重。 她有些疑惑与震惊的看着手上的刀,毫无注意女孩拿着刀冲了过来。 几乎是在瞬间被女孩扑倒,整个人有些喘不上气,甚至有些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感觉又来了。 可就在这时,女孩质疑的看着她:“有应激性反应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脖子。” 突然,她冒出了一个想法。 或许是被保护惯了?就跟逢春一样? 她冷着脸思考,但被压在她身下的陈符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越来越慌,甚至落下泪。 等女孩反应过来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担心逢春看到连忙站起身,把身上的土拍了拍。 陈符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伸手捂住了脸。 心脏跳动越来越快,恐慌越来越重。 女孩看看到她这副样子拿起刀,眼神冷淡:“一个人的时候最好还是训练,靠着为数不多的天赋走不了多远。” 她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渐渐晕了过去。 - 她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逢春敲门的时候。 身上仿佛夜晚的香蕉,跟打了拳击一样。 她是怎么回来的她不知道,她只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那个把她打趴下的女孩是谁。 她打开门,发现逢春有些胆怯的看着她,“我也是第一次教人学习,昨天是我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随着你的学习速度。” 那模样看着想让人怜惜。 陈符筹不怎么好意思,“昨天是我的问题,我一时太心急了,不是逢春你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的逢春笑了出来,又回到了昨天的样子。 两人走在走廊上,陈符筹有些纠结。 最后她想了个自我感觉不错的,“我们这里有哪个长得又好看肌肉发达而且说话比较刺人又爱好冷脸的人吗?” 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刚来第三天就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太突兀了。 逢春笑笑摇摇头:“抱歉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不过我对象可能认识。” 陈符筹点头,可没想到逢春满脸幸福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对象人很好的,人又温柔又可爱,她笑起来很好看。” 那肯定不是她对象。 陈符筹敢肯定。 两人走到了训练场,可刚上楼梯就看到了那张脸。 刚想提醒危险就看到逢春笑着跑了过去,一下扑进了女孩的怀里。 她愣住了,因为此刻女孩笑得灿烂,丝毫没有昨天的冷漠与杀人的想法。 她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人。 逢春被女孩蹭了蹭,觉得略有不妥连忙推开她向陈符筹解释:“这是花城,我的对象。” …… 陈符筹整个人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温柔?人很好?可爱? 这三点哪一点跟现实挂钩?一点都没有好吧,她记得昨天这个女孩来找她时的表情,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陈符筹有些慌张。 逢春扭头看她:“她很可爱对吧?” 可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花城的脸阴沉了下来,刚才那副充满笑容的表情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满满的威胁意味。 陈符筹下巴都要掉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会变脸的人。 逢春回头看花城,花城便又一副阳光可爱的模样,甚至笑盈盈的。 特别像吃醋的的狗狗,陈符筹的想法。 这感觉太怪了,应该只有心理扭曲的人会变脸这么快吧? 逢春会不会长期活在她的压迫下?! 会不会长期压榨她?! 忍不住多想的陈符筹表情越来越慌张,甚至到了吃惊的程度。 逢春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忧,“怎么了?”小声嘀咕:“刚才还好好的……” 花城笑眯眯道:“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饭的原因。” 陈符筹看着对方的脸,莫名的压迫感太强,有些别扭:“我去食堂。” 她的行为可谓是惊慌失措的程度,逢春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花城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逢春看着她叹了口气,“好失败……” 花城依旧拉着手不允许离开,笑着看她:“你刚刚说我是你的谁?” 反应过来的逢春耳朵有些红。 当事人不在场莫名没那么害羞,现在在面前说有些别扭。 挣扎着就想走。 花城知道她的意图便开始逗她,“我爱死你了,老婆爱我不爱啊?” 斑鹿坐在旁边楼上的课桌上。 女人看到楼下这副样子皱眉:“要动手吗,她已经严重碍事了。” 斑鹿看她,满满的都是戏谑。 女人愣怔后点头,“我明白了。” 第49章 不受控制的记忆 黑暗的房间。 正陷入沉睡的巳蛇在睡梦中。 此刻她身处废墟,周围一片荒凉。 安静的不可思议。 忽然,黎明穿着人类便衣站在离她几米处,面色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巳蛇害怕的后退,她想离开这里,离这个女人远点,她不想死。 “你想去哪。” 黎明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正巧两人出现碰撞。 巳蛇浑身冰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甚至恐惧的出现蛇瞳。 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被吓成了这样。 巳蛇恐惧,她承认她害怕,更承认这个女人的强大。 她怕的就是这样,语气平淡,不带一丝厌恶。 这种情况下一秒就是死。 她看过无数人的记忆,无论是死过还是没有死过的,她在做决定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当初她拥有数量庞大的记忆时候甚至连脑子都是晕的。 偷窥别人的记忆令她觉得良心不安,可后来一切便变得麻木,变得诡异。 她想要权力,她记住了所有人的记忆,只为靠着这一点有权有势。 可她做错了事。 本想用这些记忆告诉这群人离黎明远点,可没想到这群人的野心太大,想要提前控制黎明,提前控制这比神还要强大的力量。 她看过还是孩子的黎明被抓,也看过陈符筹父母的刻薄,这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一开始这些人依赖她的记忆生活,可慢慢的她被威胁,因为她想要离开这些吃人的地方。 由主动转为被动的感觉不好受,但巳蛇只能接受。 她后悔,可她已经来不及。 她做了太多错事,她害怕死亡。 此刻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惊吓过度导致面目愣怔。 黎明看着她的样子笑了出来,那样子仿佛在看一场笑话:“你真的认为我会把所有记忆交给一个人?” 巳蛇怔住了,她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把所有记忆交给一个人''?这副笑话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难道都是假的?! 黎明看着她的样子笑出了声,连语都带着笑意:“符筹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把她的记忆交给一个外人。” “哈哈哈——” 在嘲笑声中她醒了。 惊魂未定。 这对她无疑是一场噩梦。 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平复心情,站起身去敲铁门,脚上的铁链发出响声。 “快来人!出事了!去把飞蛾叫过来!我有事告诉她!很重要!!” 她不想来不及,她不想来不及! 过了几分钟飞蛾打着哈欠带着起床气过来。这个人最好真的有消息告诉她,要不然她会把这条臭名远扬的臭蛇扔到老鼠堆里面。 晚上的铁钥匙带着寒意,令人忍不住的想要缩手。 她刚打开那扇铁门就被巳蛇扑了个满怀。 巳蛇神色慌张的抬头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看长辈,“去找陈符筹!她的记忆出了问题,现在有可能已经醒了!!” 原本松弛的神色一下紧绷,顿时脑子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冷静,严肃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记忆放出去的?就不怕黎明杀了你?” 巳蛇看着越来越紧张,甚至想直接捧着对方的脸说话。 “我没有开玩笑!陈符筹的记忆出了问题,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飞蛾冷着脸看她,眼神冰冷无比,如七尺寒冰:“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她走了,留下喘着气乱着头发的巳蛇。 一边走一边从袖口掏出符咒。 “派人包围宿舍楼。” “是!” 这群原本是防止巳蛇逃跑的人被飞蛾安排着去了宿舍楼。 飞蛾冷着脸准备着战斗。 她难得的希望巳蛇说的话是假的。 如果巳蛇说的是真的,那么咒真的需要一次大换血,因为死的人会很多。 陈符筹的打法与黎明不同,黎明会动手保证不死,而陈符筹却会闷着头一句话不说动手。 她希望陈符筹目前还算冷静,因为她不确定这个人生气的样子是不是跟乱杀的黎明一样。 她见过黎明屠杀的样子。 那样子残忍到了极致,无差别对待。 与此同时的宿舍。 陈符筹睁开眼,嘴角向下似乎讨厌一切,厌世脸给了她给人不好的印象,况且还是这种不笑的样子。 相较于陈符筹的阳光与融入集体快,此刻这个陈符筹却像是一个爱好杀死所有人的高冷疯子。 她的性格本就孤僻,她没有朋友,直到遇见了黎明,她的人生中有了阳光。 - 飞蛾站在楼下,周围的士兵几乎是宿舍楼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让一个男人去开门。 可就在开门的瞬间他的脑袋掉了下来,血溅当场。 陈符筹拿着那把拥有雀焰的刀,站在走廊边缘看着她们呼了口气。 甚至是白色的寒气,就像是刚从冰窟出来的一般。 “进攻!” 飞蛾一声下令,几乎所有人都朝着陈符筹扑了过去。 本想拖延一两分钟,可陈符筹却动作迅速眼神冰冷的拿着刀杀了一个又一个。 女人伸手抹了下被溅到脸上的血,看着陈符筹面无表情的样子笑了出来。 这才是陈符筹,这个以一抵百的陈符筹。 陈符筹不可能完全是个花瓶,更不可能恰巧被黎明一眼钟情的看上,这个人充满了魅力。 被分开的尸体遍地都是。 她甚至连地上的人一眼都没看,直接跳的了楼顶,速度极快的准备离开。 飞蛾咬唇,朝着手下道:“去把花城叫来。” “可是……!” “没有可是,去把她叫来。” “收到!” - 陈符筹廖廖几步到了门口,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孩出现挡住了去路。 这个人赫然是花城。 花城刚刚还在休息,没成想自己被拉来控制陈符筹。 女人冷漠的眼睛与难得平静的脾气在告诉她这个人不是陈符筹,这个人是另一个会坚持懂真情的女人。 可就在她思索时间女人冲了过来,女人的目标是心脏。 花城拿刀,本想保护好自己的,可却没想到那把刀最终被扎到了自己的心脏上。 就在陈符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传来刺痛,准备拔出来时已经来不及。 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听到打斗声跑过来的逢春看到这一幕是震惊的,她不敢信花城就这么离开了她。 “花城——!” “你不要死我求你了——” “我爱你你可以听到吗?我说我爱你——” 她把尸体抱在怀里,哭泣着的泪落了下来。 “我爱你……” 她不断的说着''我爱你'',似乎可以把她心爱的人换回来。 第50章 雾蓝 “神级应该已经发现我们的背叛,计划需要提前,我们现在一没有黎明二没有陈符筹,一定要注意。” 男人跟属下不断的说着这次行动的重要性。 雪霜站在桌子前看着地图,眠盛就靠在桌子上陪着他。 男人松了口气走过来,“还缺多少把?” 地图上不是各类地形,而是各种武器所在的位置。 雪霜面色严肃,“快了,还剩几个重要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花城一个是逢春。” 眠盛抬头,扳着手指头故作可爱道:“冬眠,秋霜,凉夏,花都,燕,寒,枫,雀焰,花城,逢春,是不是太少了?” 他们需要把所有法阵需要的属性都集齐,这样才能够满足他们的愿望。 雪霜抬头看向外面正在休息的一群人,“我只带需要的人出来。” 几人扭头看向外面浩浩荡荡的几十人顿时明白了雪霜的想法。 与其一个一个偷摸着攻击还不如等咒过来的时候拿着刀一个个收集。等咒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他们把刀插入心脏,到时候就能够做坐享渔翁之利。 雪霜简单交代几句走出了大楼,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想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背叛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要抛下自己在这个荒凉世界里度过余生。 他才不在乎什么统治世界的宏伟计划,他想要的只是再次把那个人找出来。 微微侧头,发现眠盛还在晃椅子。 他没有告诉眠盛,他的计划中还需要郯眠。 冬眠坐在高楼上打算小咪一会,秋霜过来坐在她身边。 但往往这种时候冬眠就睡不着了,因为太过激动。 秋霜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轻笑了一下,“最近有些过于平淡了。” “啊、啊、对,确实是。” 冬眠有些结巴,没想到秋霜会突然说话。 可接着,秋霜抬头看她,笑得阳光,笑得灿烂,“我其实一直有句话想告诉你。” 宠溺的眼神加上周围的微风,一切都巧合的不可思议,也让秋霜的美完美显示了出来。 冬眠不自觉前倾想要亲上去。 秋霜看到对方犹如大狗狗的样子笑着在对方耳朵边小声道:“我爱你。” 声音很小,只有冬眠可以听到。 声音很大,她的心声只有冬眠知道。 冬眠一时有些激动的往对方怀里蹭。 “我爱你,我也爱你。” “我会一直爱你。” 或许是风声太大,冬眠一时也乱了神。 秋霜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突然站起身,“我要去拿瓶水,马上回来。” 冬眠笑着挥挥手,整个人都充斥着爱情的甜蜜味。 可就在秋霜扭头的瞬间她的笑容消失,随之代替的是那张完全冷漠的脸。 走进楼内里面的温度有些低。 可就在她弯腰拿水的时候听到了雪霜的声音:“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需要做的。” 此刻秋霜的脸上充满厌恶。 单手拿着水站着看她,虽然比男人要矮些但压迫感却不小,更是平时冬眠没有见到的刻薄:“我也希望你没有成天只想着跟人上床。” 眠盛坐在那边拍拍手,“要打起来了,哥妹档。” 雪霜对他这副样子见怪不怪。 秋霜扭头看他,更是觉得烦,“富贵少爷来前线真是少见。” 眠盛:“怎么会,前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雪霜拉开她们让秋霜先走。 秋霜笑盈盈的挥手朝着冬眠打招呼,全无刚来的阴森气质。 眠盛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打趣:“你妹妹还挺能装呢,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话就这么温柔。” 雪霜:“嗯。” 眠盛抬头看他,话里话外皆是看热闹:“之前你对雾蓝也是这样吧?没了他你也变成这样了。” 雪霜低头不语,继续手上的工作。 但眠盛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身子不断的在周围晃荡,语气轻浮。 “不愧都是霜家,变脸都这么像。” “当初雾蓝知道你这么挑人发脾气吗?你们难道没因为这件事吵过吗?” “如果雾蓝在就好了,这样也能跟你说说话,没准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孤僻。” “……” 雪霜已经短暂屏蔽了这个人的话。 这个人毕竟是眠家眠盛,惹不起躲得起。 他与雾蓝的事毕竟人尽皆知,被打趣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像这个人一样直接在面前说的还是第一次。 - “请让我们回家——!” 惊醒的鳞鱼喘着粗气,这个梦太过吵闹了。 仔细观察环境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鱼缸里面,而且是那种有些窄的超大鱼缸里面。 动了下尾巴,发现水是干净的。 他对这个地方完全陌生,但隐约能够闻到些药味,旁边似乎是医务室的隔帘。 忽然,一个男人带着药品过来,看到鳞鱼醒来也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鳞鱼睁着眼睛看他把药倒进自己的水里,又把棉签放到了水里。 他抬头看,发现这个人真的好看。 蓝色的眼睛就像是宝石,看起来价值连城。眉眼都透露着温和。 那目光太过炽热,男人笑笑,语气平淡:“伤口注意不要擦伤,还没有完全好。” 鳞鱼轻幅度的动了动尾巴,睁着大眼看着他:“这里是神级吗?” “不是。” “这里是咒吗?” “不是。” “这里是哪?” “一个充斥着和平的地方。” 和平的地方。 鳞鱼低头,看着鳞片渐渐把液体药洗手,整个鱼缸里面的水又干净了。 男人看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口:“我们外面有水池跟喷泉,如果你需要的话过几日就可以去。这里的人都很好,所以不用担心觉得不舒服。” 鳞鱼抬头,看向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温柔的男人。 这很奇怪,这个男人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但又可爱极了。 男人弯腰看他,眼神温和:“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鳞鱼,你是谁?” 鳞鱼很喜欢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很温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男人带着笑意往上推了推眼镜。 “我是雾蓝。” 第51章 我爱你我也是 陈符筹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锁在床上。 周围的消毒水味道直冲鼻腔,手腕与脚腕被束缚,黑色的带子令她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令她惊慌,令她想要逃离。 飞蛾穿着军靴走过来,冷着脸看向了一脸惊慌的陈符筹,“你醒了。” 陈符筹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呵。” 飞蛾冷笑一声,彻底让陈符筹的心冷了又冷。 “你昨天失控杀了我们近百人。” “什么……” 陈符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杀了人,而且还是近百人。 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飞蛾冷眼看她,“你甚至杀了花城。” 看着陈符筹愣怔不敢相信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 “等逢春赶去的时候你晕了过去,但花城已经失血过多救不回来,死在当场。”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了逢春的爱人。 她到底做了多少疯子才能做出的事。 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眼神充满了悲哀。 飞蛾看她这副样子退了出去,狠狠关上门后抓了抓头发。 斑鹿在旁边等她。 “这到底是不是陈符筹。”飞蛾发出感叹。 她感叹这个陈符筹的情绪化,更感叹这个陈符筹的软弱无能。 她记得十分清楚之前的陈符筹不苟言笑甚至话都不多。虽然是看着长大的不觉得有多少问题,可还是觉得别扭。 斑鹿在她身边待着,就像是一个挂饰,乖巧的不可思议。 - 拥挤的衣柜中挤了一个人,逢春把自己封闭在了衣柜中。 自从花城走后她便像死人一般,躲在漆黑无比的柜子中。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会永远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谢谢你不再让我孤独。” “谢谢你让我待在你身边。” “我很幸福。” 花城说得一句句话她的的耳边环绕,不断的在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我永远在你身边。” 逢春哭了出来。 不敢相信花城居然就这么离开的自己,这么突然的结束了一生。 “咕咕。” “咕。” “咕咕咕。” 鸟的叫声令逢春回过神,抬起那张遍布泪痕的脸,推开柜子门发现是一只鸽子,嘴里叼着一一封信。 逢春想伸手却发现浑身无力甚至身子都是软的,不小心跌到了地上。 手上拿过信小心翼翼打开,却在一瞬间睁大了眼。 十五分钟后。 陈符筹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发现是冷着脸的逢春。 那颗充满愧疚的酸心此刻激动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拜托我求你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束缚被解开。 她不明白为什么逢春要救自己。 逢春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语气冷淡:“救花城,我会放你离开。” 陈符筹抬头看她,不知为什么此刻的逢春与花城重合,就像是同一个人。 那冰冻的语气,没有丝毫逢春的阳光,反倒是如花城的冷漠。 恍惚之间已经被完全松开,她抬头却对上逢春的眼眶湿润。 逢春是真的爱花城。 突然逢春看她:“快点。” 陈符筹连忙站起身跟着她往外去,明显的能够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疲惫,仿佛灌铅。 两人离开这个房间,逢春拉着她的手注意着周围,皱着的眉从未分开。 楼下人不多,逢春拉着她从后门就赶紧往一个地方去。 陈符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去哪?” 逢春抹了把泪,“去花城在的地方。” - 刀中的不是月鬼,那月鬼去哪了? 冬眠想着往楼里去,外面天太热了她想去拿瓶水。 她的体温本就偏低,在这种环境下就好像被火烤。她想再给秋霜拿一瓶,到时候就又有机会说话了。 水在桌子旁,她想弯腰拿水,却几乎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 可就是一眼便再也回不过头。 上面写着如何让月鬼吸收灵魂创造刀,画着一个巨大的用刀组成的法阵。 恐惧的不是其他,是上面有把刀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秋霜也在上面。 【集齐所有属性便可以召唤“音律鸟”,可以实现愿望,得到想要的一切。】 【“音律鸟”,世界的法则。】 旁边放着一封信,上面蓝色的纸上写着:“为了你我可以杀光天下人。” 雪霜是想召唤谁?! 冬眠恐惧的后退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知道什么是''音律鸟'',小时候在图书馆看过。 音律鸟,一种怪物,不属于人间的怪物,通过吃人类的生活而长大成长,样子就像花一般美艳,''盛开''时会吃掉一切所看到的东西,就像是有无尽的胃。 传说中这种半鸟半花的东西被杀光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疯子想再次复兴?!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雪霜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来有人发现了秘密。” 冬眠扭头,却发现刀指着自己的脖子,只要自己再前进一点就会被割喉。 她冷着脸对待这一切,可内心却慌极了,秋霜怎么办?!秋霜也在里面,秋霜不能被封印在刀中。 她需要离开这里然后去告诉秋霜这个阴谋,然后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虚伪的地方。 离开这个只顾自己权力的地方。 就在雪霜措不及防的时候她踢掉那把刀,连忙朝向外面跑去。 “秋霜!” 她大喊,想让秋霜察觉这一切。 她希望秋霜离开这里,即使她被放弃。 如果她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秋霜的命那都值得。 可秋霜站在远处,低着头有着无尽忧愁,安静到了不可思议。 冬眠虽然心里愣了一下但还是想带她走。 猝不及防的秋霜被拉走,手上拿着的刀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她落下泪。 冬眠听到身后人的哭腔也是于心不忍。 “你走……你扔下我你走……” 秋霜的声音格外悲痛,她不明白冬眠为什么还要拉着自己走,明明按照思路很快就能够推出跟她有关系。 “你松开我,你不松开就走不了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冬眠拿着刀,眼角出现冰纹,雪霜拿着刀追上她们。 秋霜想挣脱,却听到冬眠带着安抚的语气说道:“无论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都爱你,所以不要离开我。” 她不在乎秋霜是干什么的,就算真的死在秋霜刀下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是生命。 秋霜落下泪,再睁开时拿出刀已经想到了一切。 “我爱你。” “我也是。” 第52章 分头行动 停尸间温度很低,以至于落下的泪在脸上都能感受到。 逢春伸手抹了把泪去找。 陈符筹看着周围,有些莫名的感觉,这里太过寒冷了。 她抬头,却看到逢春吻了花城。 逢春带着不舍与难过,俯身在花城唇上落下一个吻,这个吻绵长而充满爱意。 这是她的爱人,她爱的人。 即使这个画面多么的充满爱但陈符筹也理解不了。 怎么会有人亲吻尸体。 幻想一下,以后你的爱人死了,你会去吻一具冰冷的尸体吗? 陈符筹不会。 她敢肯定她不会,这太怪了,她接受不了。 即使她多爱都不会。 她绝不可能去亲吻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去吻尸体,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找刀。 她记得之前花都死的时候就是用一把刀复活的,虽然她没亲眼看见但猜也能猜个八八九九。 逢春回头看她,不知道她在找什么,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你在找什么吗?” 陈符筹回答:“有刀吗?” 逢春看着她身上的刀,“你那把可以吗?” “不行,里面有人了。” 就在陈符筹思考要不要出去随便找把刀的时候,逢春拿着一张符出来。 几乎是在瞬间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剑。 一把长剑,但似乎是从未用过的,而且看起来很沉很锋利,光看长度就知道不是逢春用的。 这太令陈符筹震惊了,因为她没想到符还有这个用处。 逢春低头看剑,勉强的笑了一下,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程度:“原本作为生日礼物准备送给她的。” 陈符筹在经过允许下拿过剑,深呼一口气拿着刀插在了花城身体的身边。 这与秋霜插的位置一点不差。 接着,逢春落下泪红着眼,低头闭着眼,她祈求花城回来,祈求她爱的那个人回来。 突然,花城身上长出了花,一朵朵鲜艳极了。 芍药花遍布全身,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 红粉色的花包围了那把剑。 花香充满鼻腔,陈符筹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她没想到会这么盛大。逢春看到这个场景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 空中突然出现花城的样子,只不过像是劣质投影。 她俯身在逢春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擦去她的泪。 那眼神充满着溺爱与不舍。 “我会一直保护你。” 说着花城消失在了空中,那一朵朵花散开成为了花瓣,花城的尸体消失了。 逢春拿着刀哭的更是不舍。 花城做到了当初在一起的承诺,她将用生命保护她,永远保护她。 死亡不能分开她们,她们将永远相爱。 陈符筹看到这个场面觉得不合适打算走,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走了逢春怎么办?花城的尸体怎么解释?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回头问道。 逢春小跑两步跟上她。 “从去找你那刻我就没再想过留下来。” 从她想救出花城的那刻就打算好了最坏的打算。 - 冬眠与秋霜走在废墟中随时准备战斗。 她们逃了出来,她们也知道自己无处可去,于是打算去找那三个人。 陈符筹在咒那里,好歹有了大概方向,但鳞鱼不同,连一个大概方向都没有。 巳蛇跟灵缪能够照顾好自己,所以她们不用担心。 两人走了很久,冬眠一句话一个问题都没有。 她没有对秋霜产生任何疑问,反倒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这正是秋霜害怕的。 她怕自己被丢下,她怕冬眠不爱自己。 夏天的晚风有些冷,两人在一处报废的超市休息。 秋霜坐在货架旁,冬眠把袍子脱下来盖到她身上。 这一切都太怪了,这让秋霜充满愧疚。 “你不问点什么吗。” “没有。” “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 秋霜实在是觉得愧疚,她一下倒进冬眠怀里,哭出了声。 “你怎么不骂我啊,你应该打我骂我而不是什么都不说……” 突然她看到冬眠抬起了手。 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冬眠那双有些冰的手擦了擦她的泪,语气温和,“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的,我食言了。” 秋霜彻底崩溃,坐在对方怀里,一只手放在对方肩上一只手无力的捶打着她的胸口。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蠢,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食言了没有。 趴在怀里不断说着冬眠的名字,冬眠也一句一句的答应。 声音渐渐小了,秋霜也睡了过去。 冬眠蹑手蹑脚把她放到地上,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睡个好梦。” 说完她走出了这里,没有回头。 而睡着的秋霜感到有些冷的裹了裹袍子,嘴里小声念叨着“冬眠”。 - 一行人过来包围了正准备离开的灵缪。 雪霜过来笑着看他,“燕,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说罢燕回过头笑笑,依旧是闭着眼,但笑容温和,此刻他已完全控制灵缪的身体,“哎呀呀,被认出来了呢。” 雪霜拿刀看他,眼神不似刚才的冷漠,“留下来,你弟弟我有用。” 燕依旧是那副表情,笑着微幅度的侧头,“不可以。” 突然,雪霜拿着刀指着他们:“上!” 一群人想要冲上去,谁知燕摆摆手直接离开,身体轻如燕。 他走了,留下了雪霜一个人在原地。 - “咳咳……” 飞蛾掐着巳蛇的脖子,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她眼神凶狠,“说!陈符筹去哪了?!” 巳蛇用着那双长时间不见光的白手想要挣脱这个人,可纵使她多么的不断扣着对方的手都使不上力气。 渐渐的她上不来气,一股莫名的呕吐感上头,四肢失去力气。 就在此时飞蛾把她扔到地上,重重的摔了她一下。 女人的脚踩在巳蛇的手上,“如果不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毕竟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巳蛇眼前晕乎乎摇头,整个人身子软的不可思议,声音虚弱:“我不知道。” 飞蛾给了个眼神,旁边的人直接把一盆冰水倒到了她身上。 顿时蛇鳞猛蹿,巳蛇半张脸上都是蛇鳞。 此刻她已经不能够再思考。 飞蛾带着人走了,留下双目无神的巳蛇。 第53章 久别重逢 咒与神级的大战开始了,鸣声四起。 巳蛇听到这些声音只是觉得耳朵疼。 咔。 门被打开,巳蛇甚至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有什么必要吗?飞蛾不会放过她的,就算逃出去了外面还有雪霜。 这是她做的孽,她活该。 她早该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田地。 突然,清脆的一声让她抬头,却发现蓝桉站在她身边,手上拿着钥匙刚刚把她解救。 接着女孩蹲下身,拿着深蓝色的钥匙帮她解开了手上的镣铐。 巳蛇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 蓝桉难道没跟冬眠她们在一起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救她?而且手里还拿着钥匙? 这太刻意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在找一只鸟。” 一只代表和平的鸟。 又是这个回答,这个像是谎话的回答。 巳蛇无心去了解太多,此刻她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 勉强站起身,骨头就像是粉碎一般的疼痛。 飞蛾下手不是一般的重,饶是巳蛇身体再好也经不起折腾。 她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她充满恐惧的地方。 蓝桉跟着她。 可当她们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空空旷无比。 巳蛇看到这一切愣在原地,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蓝桉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 “她们去哪了?” 巳蛇问道。 她们能去哪!?她们抛下这个居住地去哪!?飞蛾这个疯子要带他们去哪!? 她几乎慌了神,她不记得这群人有什么计划,在记忆中没有关于''撤离''的计划,这群人是去哪!? 突然,她想到了陈符筹。 赶忙问道:“陈符筹呢?你见到没有?” 蓝桉摇头,“我来的时候这里只剩你一个人。” 巳蛇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只有我的。” “我知道,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这个理由太扯,但巳蛇没时间去纠结,她要找到陈符筹,她必须找到她。 - 秋霜缓缓睁开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她身上。 暖暖的热热的。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身,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人。 冬眠呢?! 赶忙站起身去寻找冬眠,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她还是被抛下了吗。 “抱歉我回来的有些晚了。” 秋霜抬头对上冬眠的眼睛,猛地扑了上去。 冬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声音格外温柔:“我去周围看看没有陈符筹的踪迹,有些回来的晚了,对不起。” “没关系……” 秋霜红着眼眶尽力把泪挤回去,她都答应冬眠不再哭的。 可就在两人拥抱的有些感情溢出的时候,一只鸟飞了进来。 “嘎嘎。” 秋霜扭头看那只鸟:“哈?”她怎么记得鸟不是这样叫的。 冬眠擦了擦秋霜的眼泪,“这是孤鸟,他知道鳞鱼在哪。” 秋霜有些质疑的看着它,这真的可信吗。 谁知这只大鸟立马表演了说话:“事不宜迟。” 说罢飞了出去,秋霜与冬眠互看一眼跟上。 - 巳蛇按照味道找到停尸间,原本以为陈符筹会在里面,却没想到是这副场景: 芍药遍布墙壁,几乎占满整个停尸间,床上也被花朵占满,甚至堆成了小山。 鲜艳的花朵充斥着生机与浪漫,与冰冷的停尸间格格不入。 一时巳蛇恐惧的往后退。 花城死了。 花城不该现在死的。 她记得很清楚,花城应该在与神级的战斗中为就逢春而死才对。 到时候失控,彻底将城市变成''花城''。 这太不对了,花城怎么可能现在死,现在死了那尸体又去哪了?! 她看着美丽的花朵迟迟不向前。 蓝桉前伸脑袋想进去:“这是什么?” 巳蛇伸出手想把她拉回来,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反应过来,这是蓝桉,有毒的蓝桉。 尽量的平复语气:“花瘟。” 蓝桉此刻已经半步踏进去,扭头看她:“什么是花瘟?” 巳蛇语气平淡:“一种瘟疫,无论是土地还是山峰触碰到都将变成花,蔓延速度极快。” 本以为蓝桉会害怕的退回来,没想到却头也不回的进去,“我是蓝桉,我不怕花。” 女孩弯腰伸手在花中扒拉,似乎找出一个人。 巳蛇稍微有些震惊:“你知道你有毒。” “我知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一个个床上翻找尸体,但却连一块肉都没找到,全是花。 她抬头对上巳蛇的目光:“她们走了。” 巳蛇没反应过来:“什么?” 蓝桉看着她说道:“陈符筹已经走了,还有一个充满春天的姑娘。” 逢春。 巳蛇一下想起了那个人。 她有逢春的记忆,这下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明白了。 花城因为某种事情提早死了,逢春带走了她,顺便带走了陈符筹。 她不怎么喜欢花城,当然黎明排在她前面。 爱人死后无差别攻击,本质上跟瘟疫已经没多大差别。 两个该死的疯子。 巳蛇扭头离开,蓝桉摘下几朵花塞到了口袋。 殊不知她们离开后花以速度极快的蔓延,几乎是在瞬间包围了这一层的地板。 - 两人跟着这只鸟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最终两人进入了一个店铺,里面有一个白色的门。 推开那扇门,里面却是另一个世界。 喷泉,公园,亭子,石砖地面,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清新,大自然的感觉扑面而来。 “秋霜——!” “鳞鱼——!” 秋霜看到鳞鱼正坐在喷泉下面,连忙激动的跑了过去。 听到声音回头的鳞鱼一下高兴的蹦了起来,蹦到了秋霜的身上,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身上还是湿的。 秋霜抱着感觉不太对,这个人怎么又重了,而且还重了不少。 低头一看发现那条美丽的鱼尾,稍微抬头发现对方什么都没穿。 “原来你真的是一条鱼。”秋霜看着尾巴感叹。 这条尾巴实在太大了,即使她已经尽力的抱着鳞鱼,但还是有一段尾巴在地上。 鳞鱼高兴的直甩尾巴,把秋霜身上都弄的有些湿。 久别重逢的快乐没有太久,他抬头发现只有冬眠一人,疑惑道:“灵缪呢?” 冬眠有些磕绊,“我们分开行动了。” “陈符筹呢?” “她跟着咒走了。” “巳蛇呢?” “失踪了。” “……” 久别重逢的快乐消失了。 第54章 真相(上) 鳞鱼坐在喷泉里,享受着水在身上的感觉。 秋霜坐在喷泉的边缘处,她不再忧虑,既然找到了鳞鱼那就一定能够再找到陈符筹与巳蛇,一定会找到的。 冬眠站在旁边靠着墙,她稍微有些困了,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 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 几人扭头发现是是一个长相极佳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的斯文,手上拿着药。 鳞鱼看到他过来有些高兴,“让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他对这个叫雾蓝的男人十分放心,毕竟救了自己,也允许自己在外面泡水。 可就在连冬眠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秋霜拿着刀直接砍了上去。 一时鳞鱼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眼睛泛橙的秋霜带着恨意从他身边过去。 雾蓝睁开眼,灰蓝色的眼睛更添冷漠,他侧身一下躲开了秋霜的攻击。 但秋霜没有停下的意思速度极快的再次朝他下了刀。 男人很明显不是吃素的,用一张符变出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抵挡了秋霜的攻击。 冬眠愣住了,这里难道是咒的地盘?为什么这个人会用符咒? 鳞鱼趴在石头上喊道:“秋霜!这是医生!” 谁知秋霜站住脚喘着气,眼睛中甚至出现了些碎花,带着十分的恼意看着面前斯文的男人:“他是雾蓝!” 鳞鱼不明白,“我知道他是雾蓝。” 秋霜不断警惕的看着男人,即使对方连一步都没有动弹,“他是叛徒。” “什么——” 鳞鱼不明白,可就在瞬间周围出现了雾,迷雾让几人什么都看不清,冬眠警惕的拿出弓戒备。 可这时候男人的声音却出现,他冷静极了:“好久不见,秋霜。” 秋霜拿着刀,气得咬后槽牙。 男人继续道:“如果你愿意听我说这雾很快会散开,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真相。” 秋霜咬唇,固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叛徒!背叛了我哥哥的叛徒!” 谁知这次雾蓝情绪有了波动,激动了些:“如果你继续跟你哥哥一样各执己见那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你既然脱离了队伍那就是不赞同你哥哥的计划,不妨听我一说。” 就在冬眠准备听声辩位的时候雾散了。 站在那里的秋霜是她没有见过的偏执与执着。 雾蓝看着雾散了也收回了刀,“冷静一下,我会告诉所有你想知道的。” 说着坐到了鳞鱼的身边,拿出药倒进了水里。 冬眠看着秋霜的样子有些怜惜。 或许她不了解秋霜,但她永远站在秋霜那边。 无论是好是坏。 秋霜一步都不想靠近男人,就这么带着恼意的看着他,手上的刀甚至随时准备攻击。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哥哥。” 这句话的八卦太多,鳞鱼甚至有些小期待。 冬眠依旧站在那里,手放在弓上,随时准备为秋霜拦截危险。 雾蓝用着不甘心的语气道:“我没有背叛他,只是他变了,他变得疯狂,变得执着于权力,执着于黎明的力量,执着于统治世界。” 秋霜问道:“黎明是谁。” 她想知道一切,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令他哥哥这么疯魔,更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哥哥那么沉迷。 可接下来雾蓝说的无疑是炸弹,令三人不敢相信这一切。 雾蓝面色如常,只是多了些许的不甘,“巳蛇看来还没有把记忆交给你们,你们也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秋霜与冬眠的心沉了沉,鳞鱼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但却开心不起来。 “我们这是活的第二次。当初闹瘟疫神级为了增添实验品于是接回来了些人类,相较于现在你们的队伍还有黎明。” “黎明很有天赋,每次都是跟陈符筹粘在一起。” “开战后你们出发,过了不久后黎明在一处长满水藻的池子里发现了鳞鱼,他加入了队伍后继续前进。” 冬眠看他说完一小段后才打断,“你是说当初鳞鱼是捡来的?” 男人点头,“是的,而且失忆了。如果你们仔细的话可以发现除了鳞鱼其他都有武器。” 几人回想,确实发现鳞鱼没有武器。 男人继续道:“黎明从不喜欢打闹,但因为陈符筹想为救她们的神级付出于是上了战场,可以说是接下来黎明都是在按照陈符筹的想法活动。” “可接下来一系列的问题出现,燕为了保护灵不小心在战场上使出了自己的属性,只用一把普通的刀就使出属性这令缪家很高兴,于是他们把燕封进了刀里。” 鳞鱼捂着嘴震惊,不敢想这群人为了力量甚至自相残杀的程度。冬眠倒是接受良好,这群人爱自相残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秋霜沉着脸听着男人讲。 雾蓝继续说了下去:“燕的弟弟不敢相信这一切,偷走刀想离开,可被囚禁了起来,鳞鱼想去救他却被一把刀击中。” 鳞鱼抬头看他,睁着大眼睛:“然后呢?” “失控了。”男人脸色沉重。 “声响太大引来了咒的人,我们不得不展开一场计划外的大战。” 他抬头看向秋霜,“为了救你冬眠死了。” 一时冬眠语塞,突然明白为什么秋霜那么担忧了。不过她挺高兴的,最起码她救了秋霜,只是有些担心以后的秋霜会没人保护。 男人继续道:“显现出属性的人越来越多,那群人相信天赋那么好的黎明也有强大的力量,只不过没有被发现,于是他们做了最大的错误,他们绑了陈符筹。” “他们不明白,黎明效忠于神级只是因为陈符筹在神级。他们想用陈符筹的命来换取黎明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越来越让几人面色沉重。 “知道消息的黎明杀了进去,拦她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全部死在当场。为了苟全性命他们用陈符筹来威胁黎明,就在黎明想用力量做交易换陈符筹的时候,他们把半死的陈符筹扔出了窗外。 “与此同时外面出现了一种叫''花瘟''的瘟疫,蔓延速度极快,短短几秒花开了满城,血色芍药爬满城市与地面,无差别的杀人。” 第55章 真相(下) “黎明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她接住了,但她也只是暂时保住了陈符筹的命。” “''花瘟''的速度太快,他们走的时候想要带走黎明,毕竟她的力量太过强大,于是用了麻醉针,但黎明却丝毫没有动弹,甚至把怀里的陈符筹抱得更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鳞鱼控制水想要淹没整座城,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鳞鱼冲去。” “但他失败了,火没有敌过水,火凤凰被拍进了海浪,再没有出来。” “时间倒流不可能没有变化,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困到了一个容器。” 冬眠发出疑问:“等等,巳蛇呢?”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听到巳蛇的名字。 雾蓝看着她,蓝灰色的眼瞳带着稳重气息,“她就是容器。” 三人惊愕。 男人继续讲:“有人的记忆中有秘术,她靠着这些有了人形,但她不满于此,她用记忆在何处换取权力,也就是在那时候雪霜变了。” “他跟着一行人在陈符筹家的门口抓到了正去找她的黎明,他们把黎明抓起来,试图拥有神的力量。” “神力是强大的,强大的蛊惑一群人的心。” “我对雪霜心存侥幸,我认为他的内心是强大的,可却看到他刀上带血从地牢出来。” “这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于是我离开了他,离开了神级,来到了这里当了个医生。” 或许是信息量太大,过了半晌冬眠才说话。 “所以黎明的属性是时间?” 雾蓝摇头,“她能够控制所有属性。” 冬眠愣了一下,“跟陈符筹一样。” 谁知雾蓝再次摇头,“虽然都能够使用但概念不一样,黎明能够控制武器的属性,运用灵活,比如一把普通的刀她可以自主控制属性,但陈符筹不同,她的属性是武器的属性,武器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子。你们的属性是本身自带的,用着同属性武器才能够使用最大的力量,但黎明可以随意切换,就如你身上的弓,不同属性的人甚至连使用都使用不了。” 这太令人好奇了。 冬眠与秋霜想要亲身体验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冬眠不想让秋霜冒险,于是她拿着''枫''。 就在她认为自己会晕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 那边威力强大而且速度极快的刀在她手上就像是破铜烂铁,即使她试图往上面注入力量,但都是一样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雾蓝站起身,拿走空的药瓶,“我在医务室,有需要可以找我。” 他走了,留下三人讨论的时间。 冬眠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要重新改变对某些人的认知了。” 两人赞同,因为雾蓝说的话太过有冲击力了。 时间倒流倒流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假话,但冬眠在经过雪霜那邪恶的计划后已经接受良好。 鳞鱼举了下自己滴着水的手,“我不太了解,但我应该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所以我没有危险了,首先需要控制的应该是花瘟。” 他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当初被雪霜从池子中捞出来也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他一没有家人二没有家族,现在他只有这个队伍。 冬眠简单盘算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目前来看巳蛇一直都是叛徒,所以不能相信。雪霜疯了想召唤音律鸟,最好控制住他。我们能信的人不多,所以要先去阻止咒散发的花瘟,顺便可以去找到陈符筹。” 秋霜“嗯”了一声,目光却集中在医务室。 她该如何相信雾蓝没有背叛呢。 又该如何跟哥哥解释雾蓝是好人。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她一直都把雪霜变得疯魔这件事怪到了雾蓝的身上。 她觉得是雾蓝的离开造成的这一切。 可雾蓝说的事实很明显与她所想的不同,雾蓝不仅是无罪的,而且还是受害者。 该怎么做才能够结束这一切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黎明,那是不是…… “我去跟雾蓝谈谈。” 冬眠摸了摸秋霜的脑袋,拿着刀走向了医务室。 她们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如果想让雪霜的计划泡汤就需要帮助,如果可以甚至需要黎明的帮助。 在雾蓝口中黎明是站在她们这边的不是吗。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旁边放药的柜子满满当当。 冬眠看着他,“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去劝劝雪霜。” 雾蓝抬头,眼神带着惋惜与些恼意:“我劝过了,他一句都听不进去。这种拯救世界的事还是你们这群孩子来吧,我不想见他。” 他不想见那个疯子,那个为了力量而杀人的疯子。 冬眠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想办法平复情绪,“雪霜想召唤音律。”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音律?你是说音律鸟?!他怎么会蠢到召唤这种危险呢?!” 冬眠没想到在雾蓝心里雪霜会那么重要,“所以您能一起去的话肯定可以让雪霜迷途知返。” 男人立马撕了一张纸,拿着笔写了几个字后看着她:“出发吧。” 冬眠瞟了一眼便很快跟上。 纸上只有一只长得极其苗条的鸟,深蓝色的笔更是把极简的鸟变得栩栩如生,用一个圈包住了鸟。 鳞鱼站在地上看着自己那双腿,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诡异。 一条鱼不该有腿的。 【振兴海洋——】 【王——】 巨大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随后跟着秋霜出去。 他没有牵挂的……对吧? 目前应该是的。 他从一个长满水藻的池子里被捞出来,什么都不记得,他没有家,没有记忆,只有这群朋友。 陈符筹让他不止能活在水里,这很好,多了一个选择。 可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站在空旷的城市中,朝着东边看去。 黎明会来临的,对吗? 黎明会带走一切不公与荒凉,会拯救一切的对吗? 他朝着东边的方向,看着未出现的黎明。 黎明,值得他信任的事物。 他对黎明充满敬意。 第56章 雾蓝留下的信 “花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而巳蛇从未发觉。 蓝桉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拿一朵花扔在地上,巳蛇一直都在寻找陈符筹的身影,所以没有发现。 落地的花迅速扎根,藤蔓缠住能够触碰到的一切,渗透水泥进入土地,不断的吸收养分。 本就干燥的土地能够给出的不多,但花不在乎,花只是疯狂的成长,回看两人走过的地方,都被蓝桉扔的“种子”变成了花的城市。 而另一边。 凉夏站在高楼上看着风景,手上传来剧痛,皮肤上方迅速出现一朵花,不断开着不断凋谢。 花瓣随风飘走,总有花来占满她的手。 被风刮走的花一时没有长出来,手上的白骨清晰可见,甚至不像是人手,就像是一堆骨头。 她垂眸,眼中尽是宠溺,丝毫不介意自己变成花的养分。 “没关系。” 语气温柔,就像是在安慰孩子。 没关系,就算是让她用双手献出心脏也可以。 她的手在短短一天时间被''吃掉'',肉被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肉筋都没有,只剩下了白骨。 白骨配上红色鲜艳的花更是美丽。 血顺着小臂流到了花上,甚至滴到了地上,凉夏只是溺爱的笑着看她:“我爱你。” 蔷薇顺着刀蔓延到地上,把血吸收干净后又收了回来。 - 陈符筹与逢春走在路上,因为走在陆地上所以不得不警惕。 她们走过的地方长满了花,无论是高楼还是超市的货架。 陈符筹也知道是因为那把剑,但说实话她不想管闲事,连当事人逢春都不在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逢春低着头担忧,两人出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符筹拿着刀,说实话她有些奇怪,雀焰好像最近不控制她了。 这很奇怪,之前一天最低都会控制一次,但这几天却什么都没有,安静到了极致。 她打算先去找冬眠,告诉她巳蛇是叛徒这件事,然后几人再去找鳞鱼。 复仇的事…… 她觉得需要缓缓,自己目前连哪方说的话是对的都不知道,她现在只有队伍。 - 咒与神级在前线打得不可开交。 飞蛾以为陈符筹去神级那边了,但很明显没有,因为那边就是一群废物。 不能擅自行动,没有陈符筹她们命令不了黎明,所以这场原本一天就能打完的战争打了两天。 雪霜拿着武器,看着桌子上的十几把刀,眼神有些疯狂。 他一直都认为雾蓝在神级那边,但很明显没有。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雾蓝死了。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很明显这个备用计划起了作用——召唤音律鸟复活雾蓝。 现在他需要的就只是冬眠那几个人的武器。 他们现在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能继续战争。 他们需要陈符筹领头的''黎明''。 莫名的休战状态令夜晚安静无比。 “咳咳……” 凉夏坐在天台上,咳出的已经不再是血,而是实实在在的花。 身体已经成为一堆白骨,过不了多久心脏就会被“吃掉”。 唯一跳动的,鲜活的人类心脏正在被啃食。 雪霜拿着一把刀上来,站在门口看着凉夏,在他看来凉夏还是那样,穿着袍子坐在那里背对着他。 可事实上凉夏已经浑身长满了花,蔷薇让她活着,花填充着她身上被当做养分吃掉的肉。 她看着月光,缓缓闭上了眼。 她用着仅剩的力气道:“花都,我爱你。” 说罢身子向前倾,白骨与花组成的身体渐渐凋零,就像是过期的花,变成了没人要的东西。 在下落的途中不断掉落花瓣,在月光的衬托下凄美无比。 心脏已被完全吸收,就在凉夏失去意识的时候,本该散开的身体因为另一方式重生。 代替那颗人类心脏的是花,一簇粉黄色的蔷薇,跳动着不断掉下花瓣。 凉夏的身体停在空中,身体正在不断重塑。 可就在此时, 雪霜站在凉夏坐着的位置,拿着刀的手松开。 那把刀从上掉落,直直的刺穿了那刻花做的心。 几乎是在同时,那把刀上出现黄色的纹路,就像是当初凉夏拿的那把刀。 刀直直的插在地上,两把刀看起来亲密无间。 眠盛拿起两把刀,笑眯眯的看着那把渐渐掉落花的刀。 “花都,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这次——” 刀刺穿心脏的声音太过明显,眠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那个带血的刀,他的身体被刺穿,顶端上甚至还有鲜血。 雪霜冷漠的启动刀,那把刀上瞬间出现蓝色的纹路。 眠盛消失了,但他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刀中。 - 雪霜把几把刀放到桌子上,把郯眠放到了郯屠旁边。 只剩那几个人了。 他的计划即将达成,他就要再次见到雾蓝了。 他要狠狠地折磨雾蓝,直到那个人对他低头认错。 那天的记忆很清楚,甚至深刻入骨,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那天他翻遍了神级,可连一个雾蓝的影子都没有,最终只在房间桌子上看到一张纸: 你变了雪霜,已不再是我爱的样子了,我爱的人不是一个疯子,他是一个爱我的人。 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因为你很忙,忙到连多跟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走了,你可以继续追求所谓的''神''了,我不会再在晚上提醒你早睡,也不会提醒你吃饭,更不会说爱你了。 写下这些的时候我很郁闷,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爱的人成了这副样子,我爱的那个潇洒有独特见解的人去哪了? 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会再回来了,你也不用去找我。 我要去把我爱的人找回来,或许需要一天,或许需要一年,或许需要一辈子。 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在乎的那个少年已经死了。 如果有重逢的那天,我希望再次见到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 再见。 再见。 第57章 汇合 巳蛇看着周围的花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是哪来的这么多芍药,而且还在她们前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带着花城离开了。 她匆忙的往前面跑去,为的是能够尽快找到陈符筹。 蓝桉看到这一切笑笑,孩童的相貌此刻无比可爱,眼神中带着病态的溺爱,把最后几朵芍药留在怀里,奔跑着跟上。 - 陈符筹听到人的脚步声与喘气声,扭头发现离她们很远的巳蛇与蓝桉,正向她们跑过来。 扭身拿着刀指着巳蛇,旁边的逢春不擅长战斗准备离开。 巳蛇注意到那把拥有花城的剑,顿时拿出刀想要抢过来。 制造花瘟的东西需要尽早消灭,无论是埋进地里面还是用火烤,必须消灭。 历史不能重演。 可就在她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蓝桉开了口。 不似孩子般天真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真的要再犯一次蠢吗?可以语言解决为什么要用暴力。” 巳蛇回头看她,却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蓝桉很可疑,巳蛇十分确定。 把刀收回去后往陈符筹那边去。 但陈符筹却不想多说。 拿着刀直接过去把巳蛇扑倒在地。 说实话巳蛇挺意外的,她以为按照陈符筹的性子把自己直接一刀斩了。 陈符筹的种种行为都在不断提醒她:我变了。 巳蛇尽力平复语气,“我能解释清楚,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清楚,陈符筹你冷静一点。” 说实话陈符筹现在也没想打起来,只是担心巳蛇偷袭。 巳蛇站起身,不自觉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逢春,但还是想先解释,这样也好处理。 “当初我被权力蒙了眼,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在发现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我后悔了,现在我只想让一切回归正轨。” 陈符筹点头,对于知悔改的人的人她一向放得松。 巳蛇看向在角落的逢春,不自觉皱眉,因为这件事太棘手了。 花瘟终将杀死所有人,整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幸免,都将变成花。 陈符筹注意到视线,朝着逢春挥了挥手让她过来,“这是巳蛇,这是逢春。” 不经意瞟了一眼才发现蓝桉也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蓝桉?我以为你在冬眠那边。” 蓝桉高兴挥挥手,但却指着她的身后,“她们来了。” 陈符筹扭头,却发现拿着弓随时准备攻击的冬眠。 蓝桉看到两方人要打起来,连忙推着逢春后背,嚷嚷着:“太危险了!我们先过去!” 迅雷不及掩耳,巳蛇莫名其妙就被再次扑倒在地,秋霜踩着她的腹部,冬眠拉着弓在旁边随时准备攻击。 “陈符筹!” 男生熟悉的声音令陈符筹回头,却被一下抱在怀里。 鳞鱼兴奋的抱着她,丝毫不想离开。 陈符筹也心情不错,毕竟找到鳞鱼了。 可她笑着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站在刚才冬眠过来的方向。 突然反应过来巳蛇还被踩在地上。 “冬眠,巳蛇是自己人。” 听到声音的冬眠与秋霜依旧不怎么相信的看着她,巳蛇举举手,“我不骗你们,我改过自新了。” 陈符筹上前一步把她拉起来,扭头却看到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有些不再在道:“要不介绍一下?” 鳞鱼高兴的就像是在推荐哪个商品,“这是雾蓝!人美心善还是位医生!他什么都知道!” 雾蓝迅速上前,似乎在观察陈符筹,绕了一圈得出结论:“你变了。” “哈?” 陈符筹没想到这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冬眠,眼神充满了疑惑。 接着鳞鱼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 雾蓝全程在乎着陈符筹的表情,惊讶,不满,恼意,唾弃。 这个人变了,这是十分确信的事。 巳蛇听到雪霜的计划后愣住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疯狂。 她原以为雪霜只是想打赢仗而已,没想到还要召唤音律鸟。 陈符筹听完后也是不敢信,自己居然有一个爱人?就在这个时代? 时间倒流这种事让她不敢信,但她不得不信。 她略微带着不满开口:“所以我父母的死是因为那个什么明的时间倒流?” “你怎么会那么想。” 雾蓝垂眸看她,也是不怎么高兴。 火药味莫名其妙浓了起来,甚至有了动手的苗头。 巳蛇连忙站在两人中间拉架,防止两人打起来,“我们都冷静一下。” 雾蓝语气平淡,只是眼神带了些许轻蔑,“是黎明救了大家。” “那她那么厉害怎么会被锁十几年。”陈符筹盯着他,手上渐渐出现纹路。 “她是为了救你才掉入陷阱的。” “救我?因为她的任性我失去了父母。”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你从未见过的所谓的''父母''那么在乎。” “同样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你把那个人捧得那么高。” “你不过是觉得她比你强所以嫉妒。” “我怎么会嫉妒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她是黎明,是你的爱人。” “那她有本事就应该知道顺其自然这个道理。” “她为了救我们甚至把自己归于危险之中,你怎么会这么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随时都准备打起来。 冬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境地,但还是先把两人拉开。 巳蛇拉陈符筹,鳞鱼拉雾蓝,但两人还是有打起来的苗头。 冬眠无奈道:“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先把雪霜击败。” - 逢春拿着剑被蓝桉推着走,就在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的心被刺中了。 掉到地上的剑迅速多了些力量,周围开始长出芍药。 蓝桉拿着一张符,从里面掏出一把剑插在逢春的身边。 血流了一地。 蓝桉看着准备吃掉自己的芍药,露出深蓝色如宝石般的眼睛,笑着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是蓝桉,而你的爱人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番话的剑回归如初,只不过少了些光芒。 逢春的尸体消失,一堆绿色树叶代替了尸体,那把剑上出现类似于树叶的纹路。 蓝桉拿起两把剑,踢散树叶后带着剑离开。 第58章 黎明的分身 晚上几人坐在火堆旁,各装心事睡不着。 陈符筹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黑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不都说盛夏的星星很多吗? 都说盛夏的星星多,但为什么没人愿意抬头呢。 是没人愿意抬头还是因为她看不到星星。 即使是夏天,夜间的风也带着冷意,秋霜靠在冬眠肩上昏昏欲睡。 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巳蛇坐在地上靠着自己的膝盖,她睡不着。 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够再让她觉得安心。 莫名其妙的历史重叠,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风的声音小小的,但心声却很大。 “咳咳……” 几人听到声音连忙抬头,发现是咳出血满脸惊慌的陈符筹。 她的心脏很疼,一抽一抽的令她直不起腰,弓着身子蜷缩起来。 整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了醋罐子里,酸溜溜的浑身乏累。 渐渐的她昏了过去。 几人对陈符筹的昏迷见怪不怪,倒是巳蛇有些慌张。 她害怕记忆回来,害怕陈符筹杀了他去。 “哈……哈……” 陈符筹突然坐起身,不怎么舒服的喘气。 夏天很热,但她呼出的只能是寒气。 巳蛇恐惧的后退,不小心撞到了鳞鱼身上。 女孩缓缓抬头,那张常年笑着的脸此刻冰冷无比,甚至连一点的高兴都没有,对一切都淡漠。 巳蛇趴在鳞鱼怀里害怕的哼咛,她忘了鳞鱼对黎明拥有着忠诚。 长时间的接触也对陈符筹的性子了解,此刻她们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不是她们认识的陈符筹。 可就在此时陈符筹抬起头,眼神冷漠,“黎明呢。” 这样子不像是一个孩子,更像是一个爱好摆臭脸而且常年冷场的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心生厌恶。 雾蓝语气轻淡,“黎明不在这儿。” 巳蛇恐惧的拽着他的衣袖,声音恐慌但还是压着声音不想让陈符筹听见,“我求你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她害怕陈符筹来一刀结束她的生命,她害怕冰冷的刀刺穿她的心,更害怕无头无尽的折磨。 冬眠把秋霜护在怀里,一只手就放在旁边的弓上,她随时准备保护秋霜。 但陈符筹只是拉了拉领子,沉默的坐着抱腿看着面前的火。 这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像陈符筹。 几人心生疑惑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巳蛇依旧揪着两人的衣服不放手,害怕的颤抖。 互换了个眼神,雾蓝准备制造幻觉,可就在他准备握刀的时候陈符筹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对幻觉出现反应。” 但雾蓝依旧释放了幻觉。 在陈符筹的视角里,周围多了很多东西,高高在上的人拿着刀指着她。 当然冬眠她们也能看见。 陈符筹就如她所说的,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是抱腿坐着。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男人拿着刀直直的刺到了陈符筹。 这幻觉也是真的神奇,竟然也能够流血,陈符筹的胸口出现一大滩血迹,甚至刀剑都能够看到。 但陈符筹依旧是那副样子。 雾蓝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不躲。” 女孩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是幻觉为什么要躲。” 这句话把雾蓝说的没头没脑,他也更加确信这就是他认识的陈符筹。 呛死人不负责的陈符筹。 但他低头看躲在鳞鱼怀里打抖的巳蛇,既然不是巳蛇把记忆放出来的,那陈符筹的记忆哪来的? 这个莫名其妙的陈符筹哪来的? “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干了什么吗?”他试探性问道。 陈符筹稍微有些困,垂眸的样子就像是快要睡着,语气都透露着冷漠:“昨天冬眠跟秋霜亲一块儿了。” 听到这句话的秋霜顿时红了脸,有些害羞的躲到了冬眠怀里。 刚说完话的陈符筹渐渐闭上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能触碰的宝物。 这与平时闹腾的陈符筹太不一样了,看起来高贵且令人厌烦。 这个人身上充满了迷。 就在几人松了口气觉得今晚结束的时候,雾蓝那把刀散发出雾。 冬眠扭头发现雾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有些不明白。 但真相很快揭秘。 雾组成了一个人,一个长相极佳的女人。 雾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黎明,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面。 在几人的注视下黎明看着他们笑了一下,“晚上好?” 冬眠顿时认了出来,这不就是救了陈符筹那个人吗?那个能够操控寒的人。 躲在鳞鱼怀里的巳蛇更是睁大了眼睛,脸色被吓得苍白,甚至因为恐惧身上窜了蛇鳞。 她一个劲的往鳞鱼怀里挤。 雾蓝疑惑:“黎明?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笑笑,眼神是那么的无害,“被关了那么久想办法活动活动也是应该的吧?” 可此时的冬眠干脆利落决断:“你不是黎明。” 她见过黎明,更见过黎明杀人不眨眼藐视一切的样子,更知道满眼都是陈符筹的样子。 女人拍拍手,“猜对啦,我是分身。简单来说我是备用计划,以防真的有糟糕的情况,虽然我的力量不足本体的十分之一但我也能够保护符筹亲。” 在几人震惊之余雾蓝有些不敢信,用一部分小力量就能够制造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分身,这是他从未学过的。 于是他提了个过分的要求:“你跟冬眠可以打一架吗?” 他想知道这个''不足本体十分之一力量''的黎明到底有多厉害,目前唯一拥有稳定情况的只有冬眠。 冬眠把袍子披在秋霜身上后站起身拿弓。 看到可以战斗这个黎明有些高兴,拍拍手,“比刀吗?还是说只比射箭?” 说着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把弓。 空中突然出现几只鸽子,两人一人拿着一把弓,互看眼神后几乎是在同时松手。 但结局惨不忍睹。 冬眠只射中了一只,黎明射出的箭在中途分成好几支,几乎是在同时射中。 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结果,她从没见过谁射箭还可以中途有分支的。 她不敢信自己练习这么久的弓连一个分身都打不过。 第二战两人打算拼刀。 冬眠拿着刀,眼角甚至出现了冰纹。 她今天跟这个分身干上了。 “我赢了。” 几乎是在瞬间比赛结束了。 黎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拿着刀在她的脖子旁,速度快到甚至冬眠没有看清。 秋霜看到这个结果更是不敢信,黎明的速度导致看不清,甚至快到了冬眠都没注意到的程度。 一时她们不敢相信黎明本体是怎样的。 黎明笑笑把刀扔到空中,化作雾消失。 接着单膝跪在陈符筹面前,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 说罢消失了,但给几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巳蛇的反应有些应激,一个劲的往鳞鱼怀里躲,脸上甚至出现了蛇鳞。 冬眠不敢信,不敢信自己就这么被打败了。 她从小就为了做强者,可却被一个分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59章 失败的计划 醒来的陈符筹已无大碍,但巳蛇心有余悸躲在鳞鱼身边。 一行人继续朝着雪霜的地方去。 今天有风但不阻碍前进,反倒是多了些心事。 陈符筹拿着刀低头,她知道黎明就是那个自己梦中的女人,但又能怎样。 是就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群人都要用她来威胁黎明,难道就她一个人觉得不合理? 两个人非亲非故可以威胁成功? 她故意走得慢了些,直到与雾蓝齐平,疑惑道:“为什么你们要拿我威胁黎明,家人难道不比爱人重要吗?” 雾蓝愣怔了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陈符筹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依旧耐着性子解释:“没人了解过她的过去,但都知道你在她心里无比重要,当初她上战场只是因为你想。” “不怕赌输吗?”陈符筹问道。 难道就不怕赌输然后黎明杀了他们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确定? 男人突然迷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回答她:“我们既然赌就有绝对胜算,你在黎明心里的重量比你想象的还要沉重。” 这次轮到陈符筹不明白了。 她能够有多重要?她们两个到底有多恩爱以至于谁都知道的程度? 她并不怎么喜欢有说闲话的爱情,但那个人到底为什么做了什么让一个说闲话的都没有?这个人身上处处是迷。 “黎明是个怎样的人?”她问道。 雾蓝道:“一个聪明会算计的人。为人诚实从不撒谎,连玩笑也很少开,擅长隐藏力量让人轻敌。” 听起来像是个完美的人,陈符筹想。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也都心存各意的停下。 “她真的那么爱我?” “她远比你想的还要爱你。” - 几人躲在楼里的某处房间,计划已经定好:雾蓝去劝,冬眠与秋霜趁机把武器偷走。 雪霜正坐在桌子前擦着武器,看到剑上的芍药花纹露出笑。 “上将!我们抓到一个敌军!他想要见您!” “进来吧。” 把剑放到桌子上,可几乎是在瞬间花藤缠绕住了旁边的刀,上面绿色的纹路看起来清新淡雅。 两个把男人推进去便离开。 雪霜看着桌子,连对方是谁都没看,“你想用哪把刀死呢?” “雪霜,是我。” 男人熟悉的声音令雪霜猛地回头看。 那张熟悉的脸与朝思暮想的声音成了刺进他心脏的利剑。 雾蓝看着对方愣住的样子连忙继续道:“我知道你认出我了,我是来劝你的,你——” “开什么玩笑。” 雪霜冷漠疏离的声音忍不住让人心颤,仿佛这是死前的遗憾。 他拿着一把刀,就放在雾蓝的脖子下,仿佛是在强迫他抬头一般。 雾蓝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听到男人嘲笑的声音。 “缪家真是傻得透顶,制造一个假货还这么不认真。” 雪霜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雾蓝带着恼意反驳:“你到底还要疯多久!?这么久没见你居然丝毫没有长进!” 但雪霜没有意料之中的发脾气,而是轻蔑,是看不起,是嘲讽,丝毫没有意料中的委屈。 男人笑了出来,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你不是雾蓝。” 可接下来说的一番话令雾蓝沉默。 “如果你是他就会把筹码全部押我身上,他会把一切赌在我身上,他信任我。” “他不会指责我,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相较于我做了什么错事,他更在乎我吃晚饭了没有。” - 几人在窗户旁边心如死灰。 她们看到雾蓝低着头沉默的被押了下去,而雪霜继续研究计划。 她们要怎么办? 强攻是打不过的,连雾蓝都没能说服雪霜。 “黎明很强对吧?” 鳞鱼突然说的话提醒了她们,黎明既然有时间倒流这种厉害的能力,那就再倒流一次不就好了? 冬眠站起身,“我们去找黎明。” 只要黎明控制住时间,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只要黎明稍微帮一下她们。 可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陈符筹没跟上来。 鳞鱼疑惑:“怎么了?” 陈符筹低头咬唇,看起来格外的郁闷,“我们就非得去找她吗。” 几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女孩看起来有些执着:“就没有别的方法?难道就一定得去找她?” 巳蛇看着她,渐渐走上前,语气冷漠:“是的,我们别无他法。” 女孩的头低得更低了,手握成拳看起来十分的难过。 巳蛇朝着她走过去:“不去找黎明还有什么办法吗?我们现在就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棋子,如果不去找黎明那我们将毫无胜算的失败。” 咔。 她伸手一掌把陈符筹拍晕了过去。 冬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有了戒备。 鳞鱼过来背起陈符筹,巳蛇解释:“没必要跟她解释,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陈符筹了。” 为什么要解释,反正现在的陈符筹什么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要说毫无意义的话。 几人往神级的方向去,鳞鱼几乎是三步一扭头的看陈符筹的情况。 巳蛇实在是被这动静扰得不轻,轻声解释:“现在的陈符筹傲慢,充满偏见,毫无努力上进之心,没必要可怜她。” 听到这番话的的鳞鱼小声嘟囔:“可她也是陈符筹啊……” “呵。”巳蛇冷笑,“等你恢复记忆那天再说这些吧,等你见过真正的陈符筹你就会觉得现在这个只是一个连垃圾都不如的蠢货。” 这些词有些激进,但却把她的看不起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害怕的是那个诚实的陈符筹,而不是这个不训练靠着一点点小天赋就成长的陈符筹。 或许天赋害了陈符筹,也或许是天赋救了陈符筹。 没有天赋的陈符筹或许早就放弃,但有天赋就意味着没有耐心,没有失败后再来的勇气。 或许天赋与勇气会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但绝不是现在这个陈符筹。 天赋固然重要,但坚持上进也很重要。 一个人身上同时有这两点不算常年,最起码陈符筹不是。 她因为天赋渐渐把自己变成了害怕失败的人。 第60章 惨败 偌大的神级没有一个人,就像是空城。 几人走进来的时候都不敢信,不但咒没有人,神级也没有人。 她们跟着巳蛇走,渐渐的到了一个门前。 陈符筹刚想,但脑子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因为她有些发烧,碍于没有药便被鳞鱼扶着。 巳蛇浑身出了层薄汗,蛇鳞甚至窜到了后背上。 虽然害怕,但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里面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互看一眼进去,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就像是一个空房间。 咔。 巳蛇打开灯。 几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地上充满着血迹,女人背对着她们坐在地上,背后是被刀刺伤的伤口,数不清,就像是酷刑。 柱子上有着血,地上的血甚至有些还是湿的,女人齐腰的头发有些凌乱,常年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导致皮肤白得不可思议。 陈符筹看到这一幕愣住了,不敢想象这个女人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酷刑。 好可怜。 巳蛇有些不敢信这个人就是黎明,有些迷茫:“黎明?” 听到名字的女人回头看她,那张脸倾国倾城,美得让人想要沉沦。 她的想法似乎很好猜,直盯盯的看着靠在鳞鱼身上的陈符筹。 秋霜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我们可以放了你,但你要帮我们。” 说罢她去拿刀过去,一下劈开了那根锁链。 女人站起身,就在她们认为这个人会哭出来的时候她笑了。 有些不怎么好意思的摆摆手,“抱歉没忍住。”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被戏弄的陈符筹有些恼意,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恶趣味。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 巳蛇看到她的样子松了口气,这个人没疯总比疯了好,但还是有些害怕的躲在鳞鱼身后。 秋霜收回刀,“好了,既然你答应——”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一时秋霜警惕的看着她,连冬眠都拉弓。 陈符筹此时终于憋不住,愤怒掺杂着恼意:“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明明答应了秋霜才放你出来。” 女人摊手,就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被杀一样,“我一没点头二没答应这难道不是你们的自说自话?” 这句话惹恼了不少人。 秋霜随时都准备劈上去,什么叫''自说自话'',正常人都应该是答应吧。 陈符筹扭头准备离开:“够了我受够了!她就是一个傲慢的蠢货,我们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计划计划怎么对付雪霜!” 巳蛇此刻恐惧到了极致,甚至牙都有些打颤。 没人敢在黎明面前骂她,非死即伤。 女人笑了出来,甚至没有丝毫的恼意:“你能打的过吗?你甚至连最起码的踏实都没有。” 陈符筹扭身看她,声音不自觉提高:“你说得那么好难道你有踏实?你有踏实就不该被困在这里!” 黎明的脸僵了僵,“你有好好训练?你有认真画符?你哪来的好意思说我。” 战争一触即发。 巳蛇想了无数种两人见面的场景,完全没有想到两人会吵起来。 陈符筹朝着黎明走过去,想都没想抓住了对方的领子,“那你呢,你除了天赋还有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同类,只不过你更加龌龊而已。” 龌龊。 黎明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敌视般看着陈符筹。 一时她打了个冷颤。 她不像是被简单的盯着,更像是被当成了猎物,浑身有蛇在爬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陈符筹的眼神不再坚定,甚至有些乱飘与恐惧。 她害怕这个人。 她害怕这个人的力量,更害怕被注视的感觉。 忽然,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她失去了意识。 巳蛇此刻脸色苍白,不敢信陈符筹被黎明吓死了。 冬眠疑惑,这真的是那天那个人?怎么感觉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一个充满疏离感,一个充满着孩童般的可爱。 “唔……” 巳蛇被黎明掐着脖子离开了地面。 此刻黎明回到了冬眠熟悉的样子。 冷酷无情的看着因为缺氧脸色苍白的巳蛇,“符筹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 秋霜扔过去一个飞镖,却没想到被鳞鱼一把拿过。 哈? 秋霜都傻眼了,鳞鱼不是她们这边的吗?怎么去保护黎明了? 就在她打算提刀上去的时候冬眠拦住了她,“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巳蛇被掐的喘不上气,她知道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于是说道:“陈符筹的记忆不在我这儿,随时都会失控,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她自己失控的,跟我没关系。” 刚说完就被扔到了地上。 黎明过去抱起陈符筹往外面去。 几人跟上去,发现黎明穿着袍子盖着帽子才出去。 黑袍上面什么都没有,格外的干净。 外面阳光明媚,除了冬眠觉得有些热以外都在合适温度。 女人站在阳光下,怀里的陈符筹正在熟睡。 那样子冷漠的让人没有想要靠近的欲望。 巳蛇脖子上甚至有红印,看着女人道:“你不能带她走,她醒了见被你关着肯定会折腾。”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了,你的爱只会让她恶心。” 这话不带丝毫温柔,反倒就像是在呛人。 女人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带她走,她已经不再是我想要的陈符筹了,我抱着她只是因为这具身体。” 轻浮。 这局面是巳蛇没有想到的,甚至是其他人也没有想到的。 冬眠甚至有些惊讶。 在雾蓝的描述中两人应该很相爱才对,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听黎明的说法她已经不爱陈符筹了。 可黎明不是说过会永远爱陈符筹吗。 反倒是秋霜没那么惊讶,人都会变心的不是吗。 几人沉默的往神级的门口去,本身就是空城反倒有些孤独。 巳蛇扭头看被黎明抱在怀里的陈符筹,有些磕绊道:“我们这次其实是想要时间再次倒流。” “咳……” 陈符筹咳了咳,伸手揪住黎明胸前的衣服,整个人都在依靠着黎明。 如果是以前冬眠肯定不敢信,但她想知道之前的陈符筹到底有没有爱过黎明。 声音的吵闹让她有些睡不着,慵懒开口:“怎么了?” 黎明笑笑,眼中尽是溺爱,语气温和:“鳞鱼想知道如果世界即将毁灭我要不要牺牲自己来救世界。” 接下来的回答震惊了不少人。 陈符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十分放心的赖在女人怀里,“世界怎么比得上你……” 几人心一惊,不明白为什么陈符筹会这么说。 鳞鱼有些尴尬的笑笑。 “去把鳞鱼打一顿,我不拦你。” 第61章 生病 一行人即将走到门口,可高墙上却突然出现一群人拿着弓指着她们。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过来把她们围住。 被包围了。 冬眠等人拿出武器进入战斗状态,黎明抱着陈符筹连想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男人挤着人群走过来。 强壮的身体充满严肃,冷冰冰的眼神令人心颤,“你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 黎明不置可否。 忽然,怀里的陈符筹揪着她衣服的手动了动。 在两人的注视下陈符筹醒了,不敢信自己居然被别人抱在怀里。 “你松开我……”女孩挣扎着想要下来。 黎明不想放手。 她在这方面吃了太多的亏。 缪父嘲讽得笑了出来,“看来现在的陈符筹还不信任你啊,黎明,如果我是你我就换一个人,毕竟她变了。” 激将法。 冬眠害怕激将法对黎明有用,连忙下了命令:“动手。” 一群人打了起来,而且她们处于劣势。 陈符筹勉强站到地面后拿着刀开始攻击,但不知道为什么人越来越多。 巳蛇抬头看了眼黎明的眼睛,顿时知道该怎么处理。她跳上高墙负责攻击弓箭手。 人群中的缪父拿着把枪指着黎明,“你应该赌我赢。” 黎明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但又令人心生恐惧。 生病不打架不是没道理,陈符筹腺癌浑身不舒服,而且有些冷,微风吹在身上都生疼。 巳蛇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拿着刀从高墙跳下,拿着刀劈向了缪父。 陈符筹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她看到鳞鱼拿着剑把一个又一个人杀死,地下血流成河,尸体甚至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有些血喷射出来溅到了脸上,鳞鱼毫不介意用手擦了下脸便继续。 黎明在尸体堆上看她,眼神冷漠:“不把苍蝇拍死它会一直烦你。” 确实,鳞鱼把人杀得差不多的时候陈符筹也没有再受到攻击。 这个方法简单,但在陈符筹看来没有人性。 明明只要打退他们就好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冬眠拿着弓踩着尸体,一只手放在秋霜的腰上,担心她滑倒。 似乎只有陈符筹不满这个方法。 她回眸看周围,周围除了她们一个活人都没有,地上的尸体多到数不清。 血腥味直冲鼻腔,反胃的感觉驱赶着她离开这里。 几人往门口去,但里面只是跟在队伍后面,漫不经心的看着陈符筹的后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鳞鱼看着手上的血愣了一下,抬头看到黎明拿着一张纸递给他。 拿过擦了擦手准备吃掉,就听到黎明小声道:“脏,别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把纸扔了,地上的垃圾桶早就生了锈变成了几块破铜烂铁,但鳞鱼依旧把纸扔到了上面。 黎明递给他一个苹果,便继续低头跟着走。 鳞鱼看着手上的苹果,愣愣的吃了下去。 黄昏。 温度已经有些低,陈符筹有些扛不住腿有些软。 几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准备休息一晚再继续出发。 陈符筹躺在货架上,浑身冷的颤抖。 黎明看了看周围,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家药店。 为了保险冬眠跟着她。 风吹着几人的衣服,女人伸手拉了拉斗篷,似乎不想让太阳照到自己。 到了药店,黎明站在货架前一个个找药。 气氛有些尴尬,冬眠甚至想找个借口先离开。 但她不能,她要保证这个人不逃走。 “你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的吗?”她问道。 女人连头都没抬,但照样回答她:“你说蝴蝶结?当初你自己说的。” 冬眠抬头被吓了一跳,因为女人怀里拿着一堆药品。 无论是胶囊还是注射液,女人抱着一堆药往外走,甚至遮挡了视线。 巳蛇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开口:“你要把陈符筹吃死?” 黎明没理她,进去后把药扔到了旁边。 可接下来女人却把两根手指放到了陈符筹嘴里。 “唔……!” 陈符筹觉得不舒服想逃走,可却被黎明按住了肩,只是被轻轻按住陈符筹就安静了很多。 “咳咳……” 黎明拿出沾满唾液的手指,拿纸擦着的同时在药堆里面翻药。 巳蛇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你当过医生?” “没有,但我常吃药。” 说罢拿出几盒药扣出胶囊。 接下来几人意想不到的操作出现了。 女人突然变出一个杯子在水里,把掌心放到了杯口上,里面竟然渐渐出现了水。 天色不早,而且夜晚到临。 几人坐在地上安静歇着,陈符筹依旧是昏睡的状态。 “黎明……” 陈符筹在睡梦中黏糊糊地叫着黎明的名字,并且往那边靠。 黎明把人抱在怀里,任由她折腾。 鳞鱼看到这一幕提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黎明充满爱意的看着陈符筹,连语气都是宠溺:“我对她一见钟情。那时候我们都还小,符筹忙于学业,而我忙于家庭。本身就不多的时间让我更加想要了解她,我想挤出时间陪着她,即使只是陪着她我也觉得满足。” 怀里的人蹭了蹭,陈符筹往女人怀里拱。黎明拉了拉袍子盖住她,不想让病情加重。 看到这一幕的秋霜提出质疑:“一见钟情的爱也会改变吗?毕竟你不爱她了。”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笑了笑,语气平淡,“什么叫''我不爱她了'',我爱的是灵魂不是皮囊,皮囊只是格外加分项,当初我爱上她一部分原因是她的性格。” 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般美好,甚至让黎明觉得自己是不是配不上她。 毕竟她什么都没有。 秋霜靠在冬眠身上,因为困倦稍微闭了闭眼。 巳蛇吃得有些撑,睡不着。 鳞鱼吃着苹果,最后把苹果核塞到了嘴里。 这种水果很甜,水很多,但不是他想要的。 黎明扭头看他,样子带着安抚,“放心,我会让你找到家人的。” 这句承诺甚至不是鳞鱼想要的,但鳞鱼还是觉得心里暖烘烘,靠在货架上准备睡觉。 巳蛇看着陈符筹,又抬头看了看黎明,这两个人总是说不出的别扭。 第62章 什么是爱 飞蛾站在天台上,十分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在这种地方。 男人扭头看她,这个人赫然是带着冬眠去找鳞鱼的孤鸟。 “你还有什么消息?” 几分钟前飞蛾得到消息,说是有威胁她的东西出现了。 孤鸟眼神冷漠,手插在大衣口袋中:“黎明被释放了。” 飞蛾心一惊,但接下来说得更是让她感受到了晴天霹雳。 “神级缪家被屠门了。” “好消息是只要打败雪霜就等同于打败了神级,坏消息是他已经疯了,有可能会付出一切来召唤一个怪物。” “陈符筹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你的计划成功了。” 鸟挥动翅膀的声音在黑夜格外明显。 飞蛾带着顾虑下楼,丝毫没有注意她已经成为了猎物。 雪霜拿着刀,直直的扔了过去。 一把带着白色粉末的刀掉落在地。 - 巨大的空地。 男人拿着刀一个个按照图案上的位置插下去。 主要完成,只要召唤成功他的雾蓝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 只要再把最后几个人集齐,那仪式就能够完成,他失去的一切都将回来。 雾蓝,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 在雪霜心中雾蓝是极好的。 每当他做不完作业的时候雾蓝就会出手相助,虽然后来因为不在一个班但雾蓝依旧会等着他。 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他,安静的不可思议,那股疏离感让人想要远离,但雪霜不在意。 有时候雪霜会盯着这个人的眼睛,因为这个人的眼睛实在好看。就像是白雾中藏着蓝色的宝石。 他躺在沙发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雾蓝端着晚饭过来了。 味道极佳甚至超乎想象。 每当这时候雪霜就会调侃他,说这种饭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 “雾蓝你简直是天使!” 当初为什么这么说已经记不清,但雪霜只记得雾蓝爱他。 雾蓝会给他一切想要的,即使他不开口但雾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可以算是天作之合。 雪霜还记得那天借着酒劲亲雾蓝的那一次。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 “雾蓝我爱你!” 少年独有的自信与外向,旁边坐着的雾蓝耳朵都是红的。 那天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雪霜不记得,因为他喝断片了。 只是在他梦中有个人告诉他:“我也爱你。” 雾蓝离开的时候雪霜是不敢信的。 他不敢信这个人居然真的会离开他。 他有什么做错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雾蓝,明明是雾蓝不辞而别为什么是他无理? 他翻遍了教室与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他做了很多,只为了证实纸上写得不是真的。 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可现实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雾蓝真的离开了他,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没有留下一件礼物与地图,似乎不想让他追上来。 那晚雪霜喝得很醉。 他爱的人不要他了。 就这么抛下他走了。 那天以后他保证,再次见到雾蓝的时候一定好好的打他一顿,这样才能够解气。 他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奋斗,一直在努力,不断的撒谎。 他不在乎死了多少人,他只在乎怎样才能够让雾蓝再次出现,两人能够久别重逢。 - 雾蓝坐在地上,手被绑住动弹不得。 他不明白为什么雾蓝会那么想。 他从未过分宠溺过这个人,两人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娇惯这一说。 这几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霜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没有想到他的离开给这个人造成了这么多大的伤害。 - “好困……” “好好学习。” 两个女孩坐在教室里,一个趴在桌子上不想学习,一个坐着写作业。 “陈符筹,我爱你。” “……” “我也爱你。” 惊醒的陈符筹坐起身,没想到发现自己坐在黎明怀里。 她不想乱动,她还想多活几年。 温暖的怀抱与外面的温度截然不同,不自觉又往女人怀里挤了挤。 意识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女人又紧了紧得抱着她,“好困……” 陈符筹抬头看她,声音很小很小,就像是在嘟囔:“我这么会爱上你……” 黎明似乎是下意识的低头亲了亲她,“我爱你。” 陈符筹渐渐睡了过去,但黎明却睁开了眼。 冷漠的看着她,但又带着惋惜与无奈。 在她最黑暗时间照进她生活的那束光消失了,被另一个人代替。 她的神抛弃了她。 十八年内她不断的想着如果见面了该怎么说,她的满脑子都是陈符筹。 但现实往往是戏剧的。 陈符筹变了样子,不再爱她,不再想要了解她。 那她的爱算什么。 垃圾吗。 当初陈符筹说过会永远记得她,永远爱她,但现在呢。 她相信了爱情,相信了陈符筹,但现实却给了她一棒槌。 陈符筹没了记忆变成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陈符筹独立,可以自己解决很多问题,不再需要帮助与安慰。 但黎明爱的不是这个人。 她爱的是那个死板跟木头一般的陈符筹。 她的爱就像是不断泛滥的野草,不断的想要出现在任何地方,永远的陪着陈符筹。 她想要陈符筹只想着她,每天只看着她,心中只有她一个人,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自私的,但她却为了陈符筹一次次的忍让。 她有些累了。 她也想一睡不醒。 “我爱你。” 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我履行了我的承诺,但她却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黎明没有耐心,但却为了等陈符筹等了十八年。 一个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十八年? 陈符筹是忘了,一句''我忘了''就可以轻飘的解决这一切,把问题都推到了黎明的身上,仿佛长情也是种错误。 黎明被折磨了十八年,等着陈符筹来救她,等来的却是指责。 黎明的爱是自私的,是贪婪的,是想要占为己有的。 她缺爱,她被太多人背叛,所以她想要用病态的感情来困住陈符筹。 “我爱你,你也爱我多吧?” 第63章 我尊重你的选择 睡饱了的陈符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 这张脸很美,美得不似人物。 皮肤看起来很脆弱,就像是瓷瓶。 女人垂眸看她,眼中尽是柔情。 这太美了,美得想要人触碰。 刚想伸手,鳞鱼朝她说道:“你醒了?” 此刻她无心再想太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袍子盖在身上温暖惬意。 冬眠站在门口,“醒了就出发吧,天不早了。” 缓缓站起身才发现烧已经退了,一身轻松。 她走出阴影,奔向了阳光的世界。 女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怀里的余温在告诉自己曾拥有过。 她们相爱过,她们在无数的日夜相拥而眠。 戴上帽子走出了黑暗。 黑袍在人群过于明显,甚至增添了死寂。 鳞鱼回头看她,却只看到女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眼前在一瞬间闪过悲伤,但又很快变回来。 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鳞鱼不知道该怎么描写这种感觉,像家人,但又像是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 “啊——!” 一个女孩的惨叫声扰了休息的鸟,鸟群受到惊吓赶忙拍翅膀离开。 几人赶着朝着声音跑过去,黎明不慌不忙的走着。 一个女孩摔倒趴在地上,身后有几个人拿着符在追赶她。 冬眠拉弓把几人冻住,陈符筹连忙过去扶起了女孩。 可不扶不知道,一扶吓一跳,女孩怀里竟然抱着几把剑,而且看起来都有灵魂在里面。 这太危险了。 膝盖被磕破正在往外渗出血,女孩却抬头看着她们,愣怔的担心这些人伤害自己。 巳蛇冷冰冰的看着她:“为什么你拿着这么多把剑。” 女孩眼眶含泪,看起来可怜极了,“我趁着雪霜走的时候我把这几把剑偷了出来,结果被追赶。” 几人互看一眼决定相信,毕竟这是个孩子,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 冬眠站起身,“附近应该有药店。” 谁知巳蛇拿出刀指着女孩,“不用了,我看她根本就不用治。”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女孩的笑声,她推了推刀刃,“被认出来了。” 一时几人进入戒备状态。 可黎明没闲心胡闹,她只是觉得天热,“郯赎,郯家人,灵魂附体,这个孩子应该已经死了。” 女孩笑笑,把刀丢到地上, 她抬头看向女人,眼中尽是充满少年气质的自信,朝气蓬勃,“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拒绝。” 女人想都没想回答。 本以为女孩会生气,可她只是突然笑笑接受了这一切,语气充满着玩笑:“真的是,我就跟个npc一样。” “就你们的几个装备打不赢雪霜,最好再看看能不能用。” 巳蛇质疑的看着她:“我怎么知道这些武器有没有危险。” 一时陷入僵局,都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 陈符筹叹了口气,弯腰拿起一把剑,“我来吧。” 站起身拿着剑,往里面注入了的力量。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她扭头想说这只是一堆破铜烂铁的时候,她的眼尾瞬间出现了火纹。 身子昏了过去往后倒,黎明在几人还没反应的时候过去扶住,一下把对方抱了起来。 陈符筹睁着眼睛,眼神涣散就像是失去了意识。 浑身瘫软,女人又调整了下位置,这样对方才会在最舒服的位置上,而且不会落枕。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冬眠她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 陈符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她的家。 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的家。 她站在桌子旁,看着完全陌生的两张脸,知道这是她的父母。 一瞬间热泪盈眶。 这是她十八年没有见过的父母,她的亲生父母。 女孩从房间里出来,正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陈符筹期待着三人打招呼,她想知道她的父母是怎样打招呼的。 是亲切的?还是说跟飞蛾一般日复一日。 但…… 女孩坐着吃完饭,背上书包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打招呼吗?!陈符筹不敢信。 一家人难道不打招呼吗? 她生活的那么多年几乎每天都有招呼,早上一句''早上好''是最起码的。 她看着女人收拾碗筷,才明白这个''家''没有早上好,更没有聊天话题。 原来她的家这么安静吗?她想象不到。 门被推开,里面发出白光。 陈符筹被吸引过去后进入,眨眼功夫就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神级的寝室。 她躺在其中一个床上,黎明趴在床上看起来累得起不来身。 这些都是什么,她的记忆吗。 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家原来是这样的冷清,这样的冷漠,没有一丝家的关爱。 可谓是跟飞蛾天差地别。 黎明趴在床上看她,闭着眼睛笑了出来,“我爱你,你也爱我对吧?” 她看着黎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难道在这个人眼里''我爱你''是可以随便说的吗,这不是示爱,更是责任与承诺。 看她呆在原地,黎明看着她笑笑,“我会永远爱你,你也要记得我啊!” - 郯赎坐在女人旁边,想看一眼陈符筹却被对方用袍子挡住。 小气鬼。 想着她抬起头看向太阳,明明很刺眼但却没有闭眼,接受了太阳的一切。 “你了解她,你应该知道。” 女人低着头不语,眼中带着委屈与难过,没有了成熟与戒备。 很多人都忘了,忘了她也是一个人。 她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安慰的人。 “我尊重你的决定。” 郯赎听到这句话虽然不敢信,但还是离开去冬眠那边。 她虽然没有陈符筹那么了解黎明,但她也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固执。 不是没有劝过,不是没有讲过理。 这个人根本听不进去。 黎明就是一个死恋爱脑,一切都以陈符筹为重,甚至比自己命重要。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让一个人多么的聪慧美丽,几乎在各个方面厉害,但终究会在愚蠢的爱情上缠身。 在郯赎看来,爱情是最愚蠢的东西。 爱情很厉害,它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情绪,一个人的言行,甚至一个人的思想。 陈符筹躺在黎明怀里,听到话落下了泪。 第64章 迷茫的原生家庭 喧闹的海边海鸥叫着。 陈符筹站在路边,站在高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现在已是黄昏,太阳没有那么刺眼,昏暗的世界充斥着悲哀。 女孩站在海边,看着太阳渐渐落下。 陈符筹来过这里,这里离家很远,但飞蛾还是带她来玩水。 她那天用沙子做了一个大大的城堡,还把''父亲''埋到了沙子里,她记得那天太阳很大很大,大到她所看到的地方都充斥着阳光。 那天很快乐。 女孩抬脚朝着海里走去。 一步一步很缓慢,陈符筹看着,看着女孩慢慢被溺在水里。 要自杀吗。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突然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气喘吁吁的停在自己身边。 她略微带着惊讶看,因为这个女孩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她似乎很久没睡了。 手上甚至还有铅笔与黑水笔的印子。 突然,女孩猛地翻过栅栏跑向海边。 陈符筹跟着,想拉住她却摸了个空。 愣怔的抬头看着这一切,发现小时候的自己跑着过去拉住了黎明的衣服,慢慢的那把她拉了回来。 ''陈符筹''喘着粗气,红着眼眶看着这一切,拉着黎明的手。 黎明勉强的笑笑,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打湿,“不用抱歉,我都明白。” 袖口处的沙子突然变红,陈符筹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身上有伤。 脖子上青紫一片像是被打得,鞋带像是着急忙慌下系的,不合身的裤子露出脚腕,脚腕处甚至可以看到骨头。 ''陈符筹''哭了出来,看起来悲痛欲绝,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黎明伸出手想安抚她,但就是在这时候陈符筹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伤口。 她不知道小时候黎明遇见了什么,会让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 ''陈符筹''蹭着她的手,哭着的脸看起来有些惨,“你个笨蛋……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黎明撑起身子坐起来,微笑着的看着她:“谢谢你来找我。” 女孩趴在她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陈符筹站在两人身边,有些沉默。 她不明白以前的她们遇见了什么事,可以让她们相拥而泣。 ''陈符筹''抬头看她,眼中含泪,“他们又打你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黎明蹭了蹭她,就像是位姐姐一般抱着她:“现在不早了,你还要回家。” 还有门禁? 陈符筹诧异,没想到还有时间。 飞蛾要求的只是提前说一声,其他不在乎。 ''陈符筹''趴在她怀里哭着说道:“我不回去了……” 什么?! 陈符筹一时不敢信,甚至忘了这个人是虚影。 “你有一个原生家庭!有什么能比得过原生家庭?!” “我做梦都想要的生活你却随意丢弃?!”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放弃原生家庭。 从小跟自己的亲父母长大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明白呢?! 就在她恼怒之时,再次变了场景。 这是在''家''里。 夫妇坐在沙发上,''陈符筹''站在茶几前,低着头沉默。 男人愤怒的拿着戒尺看着她,似乎随时会打上去,“你看看你这次考得什么!政治能就差了五分就满分了!非得我一巴掌打上去才可以?!” 说话的同时唾沫星子满天飞。 陈符筹站在女孩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政治满分?政治确实可以满分,但要求很高。 这太荒唐了,怎么就因为这些小事要打?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自觉想起小时候,飞蛾告诉她考怎样都可以,只要过得开心。 就在她愣怔的时候''陈符筹''已经回了卧室。 陈符筹看到这才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女孩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到了书桌前,戴上眼镜写起了厚厚的练习题。 抬头看时间发现已经半夜十二点。 陈符筹顿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原生家庭。 好糟。 怎么可以这么糟糕。 看作业不过也才初中,初中就半夜十二点不睡。 这太可怕了,教育方法与飞蛾完全相反。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严师出高徒!好好反省吧!成天静玩闹!一点习不学!我看你是要造反!” 斑鹿从未这样说过她。 陈符筹沉默。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吗?这就是她所期盼的原生家庭吗?就这般样子?这般无礼? 没有早上好,没有安慰,没有话题,只有作业与一己之见。 这是难免发生的事,陈符筹在心中不断的美化这两个人,把位置放得比飞蛾还要高,把他们想成了两位学识渊博的大善人。 但现实往往不会如愿。 陈符筹渐渐睁开朦胧的眼,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第一次这么迷茫。 她该怎么办。 飞蛾杀了自己的父母,这么久一直在想办法报仇,但记忆中的自己却是想要逃离原生家庭。 她该何去何从。 渐渐聚焦,这才发现自己被黎明抱着。 “放开……” 女人站起身,陈符筹身体往下掉,女人颠了两下,陈符筹下意识的勾住了对方的肩不想掉下去。 女人轻笑一声,垂眸看她。 这是陈符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 眼型很漂亮,莫名的带着些忧郁。 陈符筹还是那副样子,只不过换了个灵魂而已。 女人松开她,陈符筹脑子有些嗡嗡响。 刚走一步就腿软的不行,黎明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她。 陈符筹有些不自在。 冬眠抬头发现她醒了,“你醒了,那把刀是什么属性?” 陈符筹愣了一下,又快速的想了一遍刚才看到的,“记忆?” 一时几人没了思路。 可就在此时,黎明开口:“郯眠,可以同时掌控冰与火。” 陈符筹惊讶于这个人的知识量,因为目前为止没有她不知道的。 可冬眠听到那个名字愣了一下,一时情绪激动,甚至眼眶内有了些泪,“郯眠?真的?” 几人看向秋霜,可秋霜只是摊手。 她不知道谁是郯眠,但这个名字就让她讨厌。 郯家人,但名字是''眠''。 但也很奇怪,她认识的人不少,偏偏不记得有叫郯眠的。 冬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边剑。 她不敢信那天的分别竟然是再见。 第65章 叛徒遍地 郯眠出生那天冬眠也在。 那时她还小,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婴儿伸出了手。 婴儿握住了她的一个手指。 冬眠惊讶于孩子的可爱,稍微动了动发现婴儿的肉很软,就像是一个果冻。 她的动作很轻,她害怕把果冻碰碎了。 “哇——” 婴儿睁开眼看着她,纯真的笑容灿烂无比,粉嫩的嘴里还没有长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 冬眠轻轻的戳了戳脸颊,把孩子逗得笑了出来。 这是一个纯洁,不带任何利益的笑。 说实话这是冬眠第一次这么感到荣幸,庆幸这世间还存在由心的笑容。 她想更加了解这个婴儿。 高兴的跑向病房外面,却看到一群冷着脸商量的大人。 说什么冬眠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让她赶紧走。 她回病房又看了看婴儿,但却被拉着手不让离开。 一时她的心暖暖的,宠溺看着她,“我明天再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的婴儿松开了手。 冬眠走了,没想到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再见。 她抬头看向黎明,眼中含泪:“有办法把她放出来吗?” 黎明语气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无所谓的表情,“她在沉睡,就算叫出来也是沉睡。” 听到这句话的冬眠就像是流浪的小狗,可怜极了。 陈符筹抬头看她,“那是不是可以把其他几个人叫出来?” 只要把他们叫出来就能够商量对策,也能够更好的了解雪霜。 可黎明却笑眯眯的看她:“亲我。” 陈符筹震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黎明继续,又贴近了她耳朵,“把他们叫出来很费力的,亲我一下我帮你。” 陈符筹侧头不看她。 这太令她傻眼了,怎么可能亲一个毫无感情的人?饶是这个人再好看她也下不去嘴…… 等了两秒后黎明扭过来,拿起了地上几把剑。 接着她把剑放在空中。 几人没见过这场面,几乎是呆滞地看着。 女人伸出手,先拿了一把后插到了地上,地面迅速出现几道裂缝。 剑上出现类似幽灵的半透明物体,不过这个人大家很眼熟,是郯屠。 几把剑均是是这样的操作,不过人影都放大了。 场面太过壮观,看到的几人目瞪口呆。 幻影渐渐睁开眼,但反应各不相同。 郯屠脾气暴躁:“雪霜呢?!那死混蛋敢背刺老子!” 当时正在打磨自己的刀,突然被没有声音的符咒定住,看着雪霜把刀插进自己的心脏后被困在刀中。 他对神级那么忠心耿耿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真是令人不快。 可接着一把剑散出白色粉末,女人那张严肃的脸渐渐睁开了脸。 “飞蛾?!” 陈符筹看着面前这一切不敢信。 飞蛾不是很强吗?!怎么被困住了?! 飞蛾抬眸看到面前的黎明,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冷漠极了。 接着苏醒的是逢春。 女孩惊讶的看着周围慌乱的想要找到那个可以令自己安心的人。 陈符筹惊讶:“逢春?你不是走了吗?” 当时她记得很清楚,蓝桉告诉她们“逢春先走了,我也要去找我的鸟了”,说完就离开了,几人也没多少意见。 可谁知逢春睁着无辜大眼睛无辜道:“蓝桉她杀了我。” 陈符筹一时腿软靠在了黎明身上。 她还能够信谁。 每当她信任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背叛她。 先是飞蛾,接着雪霜,后来巳蛇,现在又是蓝桉。 她还能够信谁呢。 逢春小心翼翼道:“她把我们带走后就离开了,花城被困在了那里……” 冬眠低着头声音甚至带着哭腔,“我去静一会儿。” 她走了,秋霜也赶紧跟上。 这下留在这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带着成熟气质,一时陈符筹有些觉得陌生。 明明他们的岁数看起来差不多,但就是觉得不合群。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抬头看向鳞鱼,本想向对方获得自在的结果对方冷漠的扫了自己一眼后继续抬头看着虚影。 鳞鱼成熟了,原本那张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现在却冷漠对待一切。 可怕的压迫感令她想要逃走,想要后退。 飞蛾语气冷淡,甚至不带一丝温情:“雪霜疯了,他杀了所有人。” 此刻她们不像敌人,更像是盟友。 另一把刀是眠困,男孩依旧闭着眼,整个人白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从雪中走出来的一般。 陈符筹莫名多了些高兴,终于有个人跟她一样是个孩子了。 可男孩却缓缓张开了口,虽然身体是个少年但神态却十分成熟。 “我能提供的不多,但请帮我杀了雪霜。” 陈符筹愣住了。 她记得眠困是冬眠的弟弟,那雪霜不就是跟雪霜是亲戚关系吗,为什么要动杀心,两人不是一家人吗。 说罢男孩消失了,又回到了剑中。 飞蛾闭上眼,此刻就像是个高冷美人,声音带着丝落寞与无助,“请帮我照顾好斑鹿。” 她与郯屠一同回到了剑中。 陈符筹还在愣神,不敢信居然走到了互相残杀的地步。 但忽然,她身旁的剑却突然出现了反应。 剑的正上方出现红色与蓝色的粉末,壮观十足。 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形。 女孩双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像是在祈祷。 可黎明却摆摆手让她回到了剑中,“她在沉睡。” 得到的消息不多,但她们知道雪霜杀了所有人。 鳞鱼看着黎明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巳蛇坚定回答道:“我们要走,离这里越远越好,只要雪霜凑不齐所有属性那就召唤不了音律。” 陈符筹:“雾蓝怎么办。” 她还记得这个人,这个曾经跟她拌嘴的人。 如果她们走了,指不定雪霜会怎么对他。 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 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郯赎微笑着摆摆手,“放心,没人会想到我在一个女孩身体里的,你们去吧,我会离开。” 只要缺少一个属性那法阵就完成不了,如果他离开的话那她们将放心的去。 陈符筹点头,她觉得这个方案还挺好的。 巳蛇皱眉,她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在哪。 黎明低头看陈符筹,“奖励一个亲亲?” 陈符筹“不要”说着要走,黎明也没再缠着。黎明走了她们几个人也跟着。 郯赎摆摆手,看着几人离开。 他很清楚黎明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敢相信黎明居然真的把全部筹码押到了陈符筹的身上。 他想着准备离开,可却感到疼痛。 刀刺穿他的胸口,甚至能够看到刀尖上的血。 郯赎笑了出来,面上带笑得看着几人的方向,“一个队伍六个人,五个叛徒。” 这很搞笑。 女孩拿着刀,眼尾突然出现黑色蝴蝶,声音冷漠:“你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郯赎笑笑,他能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流失,淡然接受这一切:“你为你哥哥奋斗了这么久……也是,霜家的血不含忠诚。” 第66章 毫无打法 几人走着走着遭到偷袭。 一群戴着面具的人拿着符咒与刀突然出现攻击几人。 陈符筹拿刀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巳蛇推了一下,正好撞到了黎明身上。 一时周围打得不可开交。 陈符筹拿着刀,最终选择去帮冬眠,毕竟冬眠一个远程需要保护。 殊不知站在地面的黎明看到这个打法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群人这么没计划。 冬眠一个远程去近战,秋霜一个适合提刀的去纠结,鳞鱼一个适合收尾的去单打独斗。 这几个人难道没一个去思考过打法? 陈符筹把人踹了一脚后让冬眠先去帮秋霜,她要去保护鳞鱼。 但就在冬眠刚走后,鳞鱼直接把面前的人抹了脖子。 一时她愣住,她不明白什么时候鳞鱼这么干脆了。 但就在她轻敌的时候男人站起身把符贴到了她的后颈。 一时动弹不得,浑身都感觉成了木头。 有时候真的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得从后面攻击她。 后颈处越来越热,她能感受到有个人把嘴唇贴到了自己后颈处。 一时恶心上头。 “砰!” 黎明一脚把那个人踢到了楼下。 陈符筹感觉到身体能动,便松了口气,扭头却与黎明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女人略微带着冷漠盯着她,丝毫没有想改变视线的意思。 就像是在看猎物。 陈符筹想逃,但身体却不想离开。 但在冬眠眼里还蛮可怕的。 就在她刚从楼上来跳到秋霜的身边帮她解决完后,就看到站在地面的黎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到了顶楼,一脚踢到了男人身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经常这样办。 令她惊讶的是速度,因为肉眼已经到了不可见的程度。 站在楼顶的陈符筹,原以为对方会说几句甜腻话,但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质问。 女人盯着她,手在空中乱动,似乎随时会指到她鼻子上,语气带着恼意与愤怒:“这就是你们的打法?该远程的不远程该靠近的不靠近。” 楼下的鳞鱼不小心笑了一下,可女人走到边缘处站在高处看着他:“这几个人也是蠢,但凡你们碰到的是我你们早死了,打法毫无防备,生怕自己死不了。” 短短两句话把几人说得一无是处。 陈符筹对面前这个人又多了些不耐烦,明明年龄都差不多凭什么听她指手画脚。 可突然,她与黎明站在了地面上,也就是冬眠的面前。 好吧,她承认这个黎明还是有些本事的。 黎明看着几个人,不可置信的开口:“就你们这打法还想赢雪霜?怕不是多一个人都打不过。你们也别去了,去了也是给寒枫她们丢脸,不仅连站位都不清楚甚至连用法都不知道。” 相较于冬眠的不服输,巳蛇知道既然黎明说了没胜算那是真的没胜算。 她太了解黎明是个怎样的人了,吹大牛逞大强,明明自己每天都在极限边缘徘徊但却不想让陈符筹受一点伤。 陈符筹有些不满被指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刚才一点力没出。” 黎明瞪她,“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们现在全靠武器,本身一点力量都没有?” 陈符筹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想到这个人生气的样子,但她依旧执拗,“但我们有。” 可接下来,黎明把手抬在空中,果断道:“寒,枫,雀焰。” “你真的认为她们会——” 三人的武器发出亮光,三个不同颜色的光点汇聚到了黎明的手中,顿时几人手上的武器变成了普通样式。 黎明似乎没有看到陈符筹瞪她的眼神,“在合格之前谁都不许过去。” 这下有的玩了,巳蛇想。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符筹一定要跟黎明死犟,明明两人曾经那么相爱合适。 - “远程的话最好在高处,如果可以带把剑,你可以转换武器对吗?”黎明问。 冬眠点头,“可以。” 黎明扶着她的手,拉弓“远程很重要也不常见,一个队有四个可以远程的已经很好了,况且还有近战。尽力冰冻所能打住的人,保全自己的安全才可以保护其他人。” “等等……” 陈符筹愣了一下,听出了这句话的不对之处,“哪来的四个。” 黎明松开冬眠的手,睨着她道:“冬眠,秋霜,鳞鱼,灵缪,更何况现在没有燕。” 秋霜警觉:“你怎么知道灵缪。” 灵缪跟她们早就分头行动了,况且她们在黎明面前从来没有提过关于灵缪的事,黎明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关于他哥哥燕的事。 女人轻轻歪头,看起来高深莫测:“我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陈符筹总觉得对方看了自己好几眼。 巳蛇见怪不怪,她知道黎明有记忆,知道灵缪也是正常事。 但她更奇怪的是黎明在干什么。 黎明就像是在等什么。或许在等太阳升起,也或许在等夜晚,也或许是在等控制全局。 黑夜很快来临,微凉的风吹着几人的头发。 训练了一下午几人的耐心被信心取代。 黎明站在地上的中央位置,几人站在隐蔽处,随时准备偷袭。 有时候陈符筹真想知道这个人有多么不怕死,毕竟她们好歹也是打出来的队伍。 冬眠先射出几支箭锁定了黎明的位置,接着陈符筹提刀冲了上去。 但没有雀焰的加持下她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一下被黎明躲了过去。 可恶。 就在此刻巳蛇冲了上来,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陈符筹有了喘气的机会,抬头准备看黎明怎么反击,但她却只是不断的躲避,似乎根本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巳蛇没有手下留情,反倒使出了全力,她知道黎明到底有多强,就算再来十个她也打不过黎明。 第67章 心底的锁 巳蛇的刀上带着蛇纹,发着深绿色的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黎明只是不断的后退躲避,甚至手都没有伸出来,一直都在口袋。 站在冬眠旁边的鳞鱼呼了口气,伸手变出一把弓,直接拉弓瞄准射了出去。 冬眠有些迟疑:“真的要攻击她?” 虽然不想直说,但黎明教的东西确实有用,最起码她知道了如何站位。 男人眼中毫无波澜,甚至在微弱月光的衬托下身上发着不怎么明显的光,“听她的不会错。” 迟疑下她拉弓射箭,秋霜跳下楼与黎明交战。 几个武器发着微光,甚至水箭射到地上的时候还能够出现波澜。 准度高了不少,但还远远不够。 巳蛇的夜视也是挺不错的,最起码可以看清黎明的位置。 她喘着粗气,把刀插到地上,眼神犀利看着黎明,“吞日——” 一只巨大的蛇出现在她的身后,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女人扑了过去。 一时陈符筹诧异,原来巳蛇是认真的吗。 她根本就不担心黎明会不会死。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黎明。 楼上。 黎明突然出现在鳞鱼身后,声音冷漠:“太慢了。” 说着一脚把男人踢下了楼。 冬眠警觉的想要听到女人的脚步声,可听到的只有女人站在她身后时踢她的一脚。 往下不断坠落,速度莫名有些缓慢。 就在冬眠认为自己会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秋霜接住了她。 女孩喘着气看着怀中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暧昧,但冬眠却在对方眼尾看到了细微的黑蝴蝶。 黎明出现在地面上看着几人,手上拿着巳蛇的刀。 鳞鱼拍拍身上的土,他没有摔得太严重,因为他感觉到谁接了他一下,速度很快。 巳蛇喘着气走过来,头发有些微弱的凌乱,伸手拿刀时看向了站在树下的陈符筹,“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让陈符筹出力?” 因为刚才陈符筹几乎只是轻微跑了几步就站在树下休息。 黎明莫名带着落寞,但也只是一点,“休息吧,我可以保护她。” 巳蛇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女人:“你不能一直保护她,她也该长大了。” 她们都知道陈符筹现在懒惰,但黎明一味地娇惯令巳蛇不爽。 陈符筹提着刀走过来,脸上也是十分的不爽:“来吧。” 巳蛇没想到会是这个事情发展。 本以为黎明会拒绝,但她却选择了应战。 鳞鱼把自己那把剑扔过去,黎明刚碰到剑上面甚至还有水纹。 巳蛇站到树下以便躲避攻击:“哈?你们认真的?” 她没想到两个人会打起来。 黎明伸手,三个发着光的小球在她手上,一橙一淡蓝融进了陈符筹的刀中,代表雀焰的红火沉默的进入了那把代表水的剑中。 巳蛇看到这一幕不妙,“枫是速度,寒是力量,两者结合估计无人无敌。” 冬眠站在她身边,秋霜就站在她面前的怀里,安静的看着这场决斗。 两者结合的力量更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陈符筹甚至有些觉得这力量恐怖。 迅速的拿着刀冲上去,但黎明只是侧身躲了过去。 巳蛇看到这场面莫名的泄气,现在的陈符筹怎么可能打得过黎明,如果不是黎明给了寒枫命令,现在的陈符筹早就被吞噬了。 如果不能控制住力量,但力量就会反过来控制。 冬眠看到两人的打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黎明只是躲,而陈符筹一点伤不了她,“陈符筹不应该这样的。” 巳蛇默默叹了口气,“以前陈符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黎明能帮她摆平一切,但现在她有了天赋,懒惰占据了她。” 陈符筹每次挥刀黎明都能够躲过去,而且还是不用正眼看她。 “她懒得训练,她懒得思考,她更懒得去知道,她变得目中无人。” 巳蛇的每句话都戳中了陈符筹的痛点。 虽然冬眠不得不承认,但陈符筹确实如巳蛇说得那般。 几人的讨论与表情全部进了陈符筹的脑子里。 她抬头看到女人漠不关心高高在上的表情,一时心颤。 突然,她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把锁。 就在她面前,几乎是飘在她面前。 扭头看几人,却发现她们定在原地,连眨眼都没有眨。 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释放她,释放力量,你将获得尊敬。】 获得尊敬,不被排挤,打败黎明,获得胜利。 她抬起手,缓缓朝着锁按去。 “打败黎明……” 她想着按了下去。 只要拥有力量就能够打败黎明,获得尊重,再次跟她们站在同一队伍中。 巳蛇站在树下,准备看陈符筹该如何动手。 但她的脚下却突然出现白色图腾,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疯子。” 巳蛇提刀就准备冲上去,却被鳞鱼拉住。 她皱眉看着这一切,因为她知道黎明失控的样子,她更知道这个图腾出现代表什么。 说来可笑,黎明力量的控制权不在她自己手上。 而在陈符筹手上。 当初把黎明比喻成狗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她们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主人跟狗。 具体为什么陈符筹能够控制黎明不清楚,但她的手上就像是有一条透明的锁链,用来控制黎明。 一般来说不会担心狗乱咬人,但偏偏她家主子是一个疯子。 这个组合一般来说很好,因为往往牵绳的有理智。但她们两个不一样,黎明有分辨能力,而陈符筹却是随时准备松开牵绳。 所以不要把希望寄托给陈符筹,因为她无底线信任黎明。 巨大的图腾发出光让几人觉得刺眼,白光在黑夜中太过刺眼。 陈符筹睁开眼,下意识的扑过去抱住黎明,眼神都带着怜惜。 “没事了……” 冬眠她们睁开眼,眼前还是恍惚的就看到黎明趴在陈符筹颈窝,而陈符筹安静的拍着对方的背安抚。 鳞鱼不自觉道:“奇了怪了怎么像事后。” 几人扭头看他,脸上带着的表情各不相同。 冬眠与秋霜都不敢信他说了些什么,鳞鱼什么时候学会开黄腔了。 巳蛇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打架的事后?” 鳞鱼点头,一脸无辜:“我说错了吗?” 秋霜摇头,“没有。” 第68章 黎明的指责 陈符筹笑着摸了摸黎明,扭头已经准备好面对满地尸血,却发现干净的不可思议。 惊讶:“嗯?” 警觉:“快吐出来,脏。” 黎明眼眶含泪的把脑袋埋到她的颈窝:“我没吃。” 陈符筹扭着头检查周围。 看到干净的地面下意识认为黎明为了不让她担心全吃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高。 抬头发现鳞鱼他们站在树旁边,让黎明抬起头,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别哭了。” 黎明哭唧唧的看着她:“亲亲。” “好亲亲。” 陈符筹快速的在对方唇上吻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冬眠下巴都快掉了。 这是陈符筹?这是那个成天跟黎明拌嘴的陈符筹?怎么还亲一块儿了? 巳蛇警惕的把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攻击。 但三个光亮离开刀,回到了原本的几个武器中。 冬眠几人带着迟疑过去,但陈符筹却在看到她们的一瞬间把笑容降了下去。 几人换了个眼神,冬眠开口道:“如果没问题的话继续赶路。” 陈符筹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黎明的表情,最后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人走在队伍后面。 巳蛇想扭头看两人在干什么却被黎明一眼瞪了回去。 鳞鱼减缓速度跟黎明站在一起,稍微低头却看到两人牵着的手。 “你们认识多久了?”鳞鱼像一个孩子一般开口问。 陈符筹有些害羞的扭过脑袋,黎明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多了丝笑意:“很久了。” 两人就像是在蜜月期的新婚新人,周围充斥着爱情的味道。 秋霜往冬眠身上靠了靠。 两人像是刚恋爱的情侣。 巳蛇走在中间,退也不是加速也不是,只能尴尬的装作看不到。 …… “够了!我觉得休息时间到了!” 巳蛇气愤说道。 她跟当电灯泡没什么区别。 她受够了当电灯泡了,休息时间到了! 几人各自找了个墙角坐下休息。 冬眠与秋霜坐在一块,陈符筹与黎明坐在一块,巳蛇与鳞鱼各自找了个位置。 夜晚的风有些冷。 黎明把袍子搭到陈符筹身上,让对方尽情的靠在自己坚实的肩上。 陈符筹靠在她的肩上,眼看着远方,声音平淡:“困了吗?” 黎明蹭了蹭:“没有。” 陈符筹开口:“如果我不爱你了怎么办。” “呵。”黎明轻笑一声,没想到对方聊的是这个问题,“那我只能换一个人一起享受毛绒床——” 女孩打断她的话,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坚决:“我认真的。” 睁开眼的黎明脸色严肃了些,声音也带了些冷漠,看向靠在她肩上的女孩,“那我会把你锁在一个除了我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每天都看着我。” 陈符筹抬头,对上黎明想要扑上来充满欲望的眼睛,也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轻轻把头靠在女人肩上,把手放到了对方的手上,声音有些虚弱:“一言为定。” 黎明在对方额头落下一个吻。 黑夜中陈符筹闭上了眼,黎明抬头看着天空,看着这漆黑的一切。 突然一个蓝眼睛的孩子出现,睁着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 这赫然是蓝桉。 黎明没有心思跟她拌嘴,也没心思听什么爱好和平的歌谣,她累了,她想休息。 蓝桉从她身前走过,再次步入了黑暗。 我在找鸟,你知道在哪吗? - 陈符筹再次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打了个哈欠。 好困。 站起身顺着声音过去,发现巳蛇跟冬眠她们在聊天。 巳蛇抬头:“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陈符筹记忆没有恢复的。” 黎明不以为然摊手。 冬眠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有没有记忆应该靠外观看不出来才对。 “恢复记忆有什么好处吗?”陈符筹看着她们。 她们一直都在讨论记忆,讨论她。 巳蛇一副悟了的表情:“好吧,我分出来了。” 冬眠点头,因为她也分出来了。 这太好分了,冷着脸但看着黎明是笑着的就是有记忆的,一副比较欠的就是没记忆的。 一直讨论这一点让陈符筹不爽,就好像她是盘任人宰割的商品。 “有记忆没记忆有什么区别吗?”陈符筹拽着脸看着她们道。 巳蛇略微思索后给出答案:“更强,更勤奋,更老实。” 陈符筹:“有什么区别?那都是我。” 但几人看她的表情变了。 就好像她是那只攀权附贵的禽类。 巳蛇不怎么好意思开口,她不可能告诉陈符筹“有区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黎明扭过头不看她。 陈符筹愤愤不平说道:“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我不爱她而已!能有什么区别?!” 但当她说出这几句毫无意义自证话的时候就更加令巳蛇确信,两个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们一直都在说多么多么希望我恢复记忆,但我不需要!不恢复记忆对我毫无影响!” 她愤怒的说着,但令黎明的眸子更深。 陈符筹愤怒的说着没有记忆多么多么好,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在什么位置。 如果她多在意一点就会发现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死。 巳蛇服从力量。鳞鱼虽然没有明说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站在了黎明那边。冬眠听秋霜的话,但偏偏秋霜嘴贱连一句话都不多说。 现在她的位置已经在了最底层。 “毫无影响?”黎明垂眸看她,眼中尽是轻佻,唯我独尊的气质令人想要低头,“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陈符筹可以与我比肩呢。” 这番话出来愣住的不止陈符筹,连冬眠与巳蛇都愣住了。 什么叫''陈符筹可以与黎明比肩'',黎明虽然轻易不动手但都知道她强,强得过于离谱。 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陈符筹体内的力量不敢想。 黎明身子前倾看着陈符筹,虽然没有站直身体但依旧比陈符筹要高,盯着对方道:“你不会真的认为当初我跟陈符筹是莫名其妙在一起的吧。” 女孩想要后退,但身体却僵得不会动弹。 她害怕地不敢与对方对视。 黎明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道:“我爱陈符筹是因为她的忠诚,她的聪慧,她的勤奋,这三点哪一点你可以比得上?” “掂量清楚自己的位置再说话,你跟陈符筹根本没法比,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什么都做不成的笨蛋,有了一点点天赋便不再踏实的懒蛋。” “盲目的追求原生家庭,劝所有人都带笑面对生活,你可以那么轻松是因为飞蛾把你宠得太过了,你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你只知道一味地发脾气。” “你不懂别人的艰辛也不懂其他人的生活,你只知道强加自己的想法。” “当你是一个一无是处废物时没人会在乎你,没人会宠着你,更没人会在乎你的想法。” “你能受到飞蛾雪霜的优待是因为你是陈符筹,巳蛇跟鳞鱼会贴上来是因为你是陈符筹,逢春会温柔教你是因为你是陈符筹,这些的一切基础都是因为想要你恢复记忆。” “飞蛾不用正眼看你是因为你已经没用了,你不想接受自己的命运,一味地相信自己有天赋所以天下无敌。” “你只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第69章 鳞鱼的新鲜磨牙棒 陈符筹站在原地看着黎明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即使她现在的心还是颤的,“你凭什么指责我。” 黎明冷哼一声,连看她都不愿意:“凭我强。” 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陈符筹愣在原地。 鳞鱼跟着黎明走了。 虽然巳蛇不想开口,但陈符筹这次真的玩大了。 她转身离开,冬眠也去看秋霜睡醒没有。 留下的只有陈符筹。 又是她一个人。 她低下头,无言。 - 黎明站在一边玩弄些小东西,就像是玻璃般,通体透明。 巳蛇走过来,鳞鱼下意识的拿刀。 气氛诡异。 巳蛇有些磕绊,因为觉得不妥,“我觉得你说得有些过了。” 她是真的觉得说得黎明说得有些过分了。陈符筹本身状态就不怎么好,偏偏黎明莫名其妙的把她损了一遍。 黎明冷哼一声,手上的玻璃花消失,扭身看向了巳蛇,“过?” 她的眼中充满野心,嘲笑与看不起溢于言表:“我什么性格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巳蛇被女人逼得想要后退,可身后却莫名出现一个石头。 退无可退,但女人却说着自己的勃勃野心:“我说得从不会过,别忘了有我才有一切,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冰凉的石头与巳蛇体温相同,但女孩却没有掉进她的套路:“你把陈符筹说得太过了。” 没有人能够在真正意义上说过黎明,黎明有她的套路。她会让人不知不觉间跟着她的思路走。即使你有一百种解决方法但都是被她绕进去。唯一方法就是从头开始,强行打断话题。 黎明笑笑,眼神不屑,“问心自问一下,她真的还是''陈符筹''?” 巳蛇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继续道:“你真当我好糊弄?她的言行举止跟陈符筹有哪点相同?你是认为你们所谓的计划真的管用?” …… “她就是陈符筹。”巳蛇肯定道。 她敢肯定这个人就是陈符筹,她十分敢肯定。 黎明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扇子,合起来敲了下巳蛇的脑袋,“我说不是了吗?” 莫名被敲的巳蛇有些懵,她不明白黎明是什么意思。 突然,黎明把扇子打开遮住下半张脸,上面出现烟雾,“笨蛇,陈符筹的记忆既然不在你身上那去哪了。” 听完这番话的巳蛇几乎是在瞬间明白,抬头看向那边生气的陈符筹。 她都明白了。 三人抬头看向那边的陈符筹。 巳蛇叹了口气,给黎明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你别后悔。” 黎明笑笑,闭着眼睛就像只狡猾的狐狸,“我从不后悔。” - 人群中的黑影还是挺明显的。 黎明终日穿着黑袍,而且还戴着帽子,这不忍令陈符筹觉得别扭。 她看向鳞鱼,却发现对方跟在黎明身后,甚至连头都没抬。 那坚毅的表情与陈符筹记忆中的鳞鱼相差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陈符筹在心中把黎明会心灵控制这件事打上了钉子。 她不相信像黎明那样的固执狂会是神,更不相信鳞鱼会是那样的成熟。鳞鱼应该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不可能会这么成熟。 自从那天释放黎明,鳞鱼就变得不一样了,他变得凶残,变得杀人不眨眼。 不止鳞鱼,她觉得这里除了她都变了,都被黎明用了控制术。会杀人就是最大的证明,因为她觉得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杀人。 中午几人打算休息一会儿,便分散开坐了。 巳蛇看着陈符筹,有些不自在开口:“她有些怪,是我的错觉吗?” 因为陈符筹靠在墙上,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有些乱的头发,小幅度颤抖的眼珠,略带疯狂的笑容。 黎明从口袋翻找着什么,忙中抽空回答她,话里话外都充斥着不在乎:“她在怀疑我用什么东西控制了你们的心灵。” 巳蛇扭头看她:“别告诉我你一直都在听我们的内心世界。” 黎明掏出一大块的新鲜肉,旁边的鳞鱼高兴的直想摇尾巴,满眼都是那块鲜美的肉。 “啊呜……” 鳞鱼张开血盆大口把那块肉吞进了嘴里。 巳蛇略带惊恐的看着那几排排牙齿,“多少斤。” 黎明对他的吃相接受良好,“二十?浓缩有嚼劲。” 男人高兴的嚼着嘴里的肉,兴奋溢于言表,因为这块肉是真的好吃。不柴不油,荤素搭配的十分好,里面甚至还有属于新鲜肉的腥味,就好像啃着一头活生生的牛,而且还是在草原上,令他心情愉悦。 把这一切看进眼里的巳蛇有些意外,她知道人鱼吃得多,只是没想到会吃得这么多。 但想到鳞鱼的身份,突然觉得一切合理了起来。 不自觉瞄了一眼陈符筹,“或许你应该把雀焰拿回来,毕竟那是一个顾虑。” 黎明从口袋中翻找着,想要给鳞鱼找一个餐后水果,“雀焰只听命于主人的话,而那个人是我。”把一个饱满多汁的苹果放到了鳞鱼的嘴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超大号的鱼,“雀焰只臣服于力量。”直接塞到了鳞鱼的怀里,“而她不合格。” 巳蛇看到她们两人互动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什么?” 这条鱼大的可以当刀使了,看起来有一米五那么大,而且看起来还很硬,鳞鱼那吃铁都不会觉得不要吃的牙,此刻正费力地咬着那条鱼,不停的啃咬着。 黎明带着自豪与笑回答:“磨牙棒,经过长久晾晒风干,这种鱼平时连看都看不到。” “呃……冒昧问一句,这是哪来的?”巳蛇道。 其实她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黎明被困了十八年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搞这个。 黎明朝她笑笑,闭着眼甚至没有看她,“从我被松开的那瞬间就搞了分身。” “哈?!” 巳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个人居然背着她们安排了分身?!居然还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 通常一个分身都会力不从心,而且还是在近距离,她们现在方圆百里哪来的海,甚至连一个自然形成的湖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短距离。 一时巳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这种事安排在黎明身上又毫无违和。 第70章 眠霜 几人到前线的时候正好是半夜。 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一想到都是被困在刀里面就觉得伤感,陈符筹试图从这里找到几个人,但除了她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符筹提着刀进了大楼,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巳蛇看着周围问道:“他去哪了?” 如果雪霜真的把所有人都困在了刀里,那这里不应该空无一人,最起码应该有他。 忽然出现脚步声,几人扭头看发现站在月光下的两个男人——灵缪、斑鹿。 鳞鱼看着灵缪一时觉得安心,过去保住了他,“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灵缪难得露出微笑。 巳蛇看到这一切没有那么安心:“灵缪?斑鹿?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符筹看到斑鹿时心里五味杂陈。 好歹也算她的半个亲人,陪了她十八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一时有些想哭的感觉。 斑鹿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雪霜几乎带走了所有属性。”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到了黎明面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陈符筹的泪含在眼眶不知该怎么办,男人冷漠的声音令她感到陌生。 斑鹿看着几人,冷静且快速的说出了自己所知的所有线索: “记录有错,雪霜不需要所有属性就可以召唤音律,灵缪得到消息把我救了出来,但其他人没有幸免于难。雪霜带着他有的所有东西离开了,燕告诉我们你们会来,所有在这里等着你们。” 鳞鱼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回头,疑惑又不解:“雾蓝呢?也被带走了吗?” 斑鹿扭头看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符筹,“雪霜疯了,他坚信这个雾蓝是冒牌货,于是把他放到了刀里面。” 这个回答太过出乎意料,甚至秋霜都是一脸惊讶。 陈符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缪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赶在雪霜之前。” 几人往那边去,陈符筹跟在队伍后,整个人阴沉极了。 巳蛇扭头看她,最终还是把头扭了过来。 抬头看向黎明。 既然黎明说过不会后悔,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希望不要错得太过离谱。 - 几人到的时候法阵已经完成,地上插满了刀。 陈符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抬头下意识的看长者斑鹿,但对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沉重的脚步声令她扭头,发现雪霜站在法阵一侧看着她们。 巳蛇提刀准备冲上去,但接下来的事是陈符筹没有想到的。 雪霜抬手,一把刀上迅速出现虚影,那个女人赫然是花都。 花都睁开冷漠的眼,拿着刀就冲过去跟巳蛇打成一片。 斑鹿拿出几张符,十分恼怒的提醒:“召唤,雪霜依旧集齐了召唤。” 雪霜冷笑一声,一把剑上迅速出现了飞蛾,女人垂眸冷漠着脸,提着剑直接冲了上来。 陈符筹还在愣神,突然逢春把她踢倒在地。 “逢春!” 她不明白为什么逢春要攻击自己。 巳蛇虽然不怎么在乎陈符筹,但还是给各位提醒:“不要手下留情!她们已经被控制了!” 刀光剑影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黎明就站在原地,甚至一步路没有走。 陈符筹勉强站起身,如果不是刀撑着她的身体那她早就瘫倒在地,看着黎明满不在乎的表情更是生气,“去阻止啊!你在愣什么!?” 可女人却是看着这场闹剧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们。” 陈符筹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的厚脸皮。 黎明扭头看她,眼中毫无波澜,“你们的计划一直都在变没有发现?难道飞蛾雪霜没有一个告诉过你不要跟我咬文嚼字?” 陈符筹看着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从不撒谎,因为她一直都在套路她们。 她的话都是漏洞,没有什么顺水推舟,只有答应与不答应,而全程都没有问过黎明的意见,自然而然认为她同意了。 正在说着逢春打了过去,踢到了陈符筹的背部。 陈符筹撞到墙上,整个人都跟骨折一样疼。 - 凉夏的速度很快,即使是秋霜也觉得有些心累。 但这使她松懈了。 凉夏迅速把她膝盖踢了两下让她跪倒在地,拿着刀直接的捅了过来。 秋霜来不及逃离,本以为会死在这里,可没想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冬眠帮她挡住了攻击。 刀上流着血,甚至滴到了秋霜的身上。 女孩呆滞的落下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冬眠勉强的露出笑:“我爱你。” 凉夏抽出刀,冬眠脱力的倒在秋霜身上。 女孩哭的不成样子,抱住冬眠不想让她离开,“你为什么要救我——” 冬眠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流失,周围的温度在她感觉如火烤,但依旧用安抚的语气道:“因为我爱你了。” 她愿意为这个人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秋霜哭得睁不开眼睛,声音甚至开始不清楚到沙哑的程度:“笨蛋!怎么那么信任我——” “我都知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冬眠的体温越来越低,渐渐化作雪结束了自己。 秋霜哭得泣不成声,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为了哥哥的梦想付出了一切,她付出了唯一爱她的冬眠。 冬眠为了救她死了,而她却一步步引诱她们入套。 “冬眠——!” 秋霜疯一般的把雪往自己的怀里抱,浑身颤抖到觉得雪沉重。 她抱着雪,崩溃地哭喊着:“我错了……我后悔了……冬眠你回来……我求求你……” “我错了……” 她后悔,如果不是她把几人聚集到一起,如果不是她杀了郯赎,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此刻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再来,那她将为自己的心而活,而不是为了什么音律鸟。 刀刺穿身体的声音不明显,但却让秋霜的力量快速流失。 她怀里的雪渐渐被血染红。 雪霜冷漠着脸抽出刀,刀上出现一叶红枫。 失去一个妹妹而已,微不足够。 雪与枫叶混杂在一起,鲜艳的血配上艳红色的枫叶美到了极致。 浪漫极了,她们将永远相爱。 第71章 音律,降临 雪霜杀了自己的妹妹。 陈符筹不敢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在短短几分钟内她失去了冬眠与秋霜两人。 抬头看向黎明寻求帮助,但对方只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一切,仿佛是在看一部戏。 置身事外的样子令陈符筹恼。 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什么都不会做但爱说大话的无聊人士。 飞蛾不断进攻,斑鹿只是后退与防御,似乎没有丝毫想反击的心。 陈符筹觉得斑鹿有些力不从心,想上前却被逢春拽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 勉强抬起头却看到斑鹿被刀刺穿了心。 男人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眼中带着些泪,往前走了一步。 刀上沾满了血。 伤口处不断掉下粉末,他越靠近身体越被摧残。 他抬眸看向女人,对方依旧冷漠着脸毫无表情。 缓缓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他闭上眼,身体变成了粉末。 女人保持着动作,脸上落下一行泪。 雪霜拿着几把刀,插到了地上的图腾处。 忽然,地面的图腾发出强光,照亮了黑夜。 逢春收到消息,闭上眼化作树叶回到了刀中。 花都化作几片花朵离开,巳蛇抬头看向陈符筹,不明白这个人在闹什么脾气。 简单几步跳到陈符筹面前,此刻她带着怒气把人压到了墙上,“陈符筹,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该清醒了!” 女孩不明白巳蛇在说什么,明明字面意思是在说自己,但第六感告诉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巳蛇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更加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做到如此田地。 究竟哪一步出了错。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黎明不该控制时间,如果陈符筹当初死了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伟大的音律——!” “我召唤您——!” 男人红着眼眶,眼珠上布满血丝。 疯子般的朝着天空大喊,声音响彻天际:“我召唤您来到人间!让音律降临世间!” 随着图腾的光亮照射到云层周围刮起狂风,天色骤变。 黎明低头戴上帽子,似乎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突然图腾上空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巨大的强光照到了地上。 图腾飘在空中,那数十把刀的光芒黯淡下来,力量化作各样往上飘去。 陈符筹看向巳蛇,“只要缺的数量足够就不会进行的对吧?” 说完提着刀往法阵去。 巳蛇站在原地略微带着怒意:“她难道一趟图书馆都没去过?!” 扭头看向黎明,可女人只是低着头,连一丝多余的阳光都没有照到皮肤上。 狂风大作令周围惶惶不安。 女人身上的黑袍随风飘荡,鳞鱼站在她身后,一步多余的路都没走。 巳蛇咬唇,抬头看向陈符筹。 这一切都真是疯了。 陈符筹跳上高墙,猛跳一下伸手抓住一对鹿角,直直得朝着地下扔了过去。 巳蛇低头看那对发着蓝光的鹿角,默默退后了一步。 她太清楚这些东西的伤害了,稍不留神便会被吸收力量。 再次抬头看向黎明,对方依旧低着头不语。 陈符筹能够全身而退是因为有黎明的保护,那把刀不断的提供着力量,雀焰无限信任他的主人黎明。 换句话来说,没有黎明的保护陈符筹早就死了。 “我伟大的主啊——!” “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恭迎您的到来——!” 雪霜抬头看着刺眼的光,即使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但还是大声的念着咒语。 只要,只要召唤出音律鸟,那个爱他的人就能回来了。 陈符筹抓着一朵蔷薇,低头看着地面,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 即使她不恐高也有些害怕。 可突然,一个蓝发蓝眼女孩突然出现扑到了她怀里,手一没力气往下坠落。 她低头发现蓝桉趴在她怀里,一时怒上心头想要推开她。 蓝桉却抱紧,抬头盯着她:“你觉得我会让你破坏计划吗。” 孩童的面貌说着成熟的话,恐怖的感觉令陈符筹恐惧,这句话是多么的阴暗。 陈符筹甚至不敢相信蓝桉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一开始的装作无辜加入队伍,利用自己的孩子身份轻松自然的跟着她,在她离开后甚至去救巳蛇,成功的取得了她们所有人的信任。 趁着不备杀了逢春,带走了花城,一了百了的把自己真实一边露了出来。 可这些是为了什么。 如果雪霜是为了自己的执念,那蓝桉又是为了什么,她就是一个孩子。 怀中的女孩朝她笑笑,格外天真灿烂:“我在找鸟。” 又是这句话。 这句用了数不清多少次的话。 突然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图腾,纯白的在黑夜格外明显。 巳蛇咬牙,知道了这场战斗的胜算有多么的低。 刺眼的光芒后出现一个人,那个人站在图腾上方,睁开全白的眼睛,皮肤病白,白发白眉,连睫毛都是白色。 冷漠的表情看着这一切,高高在上藐视一切,正是书中描述的一般。 【真正的恐惧,不可操控的力量,绝对压制。】 陈符筹摔到地上,蓝桉趁早跳出她怀所以安稳的站到了地上,兴奋的看着这一切。 雪霜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切,笑得可怕,面露狰狞,大声喊道:“神!神!是我召唤的您!我的愿望是让雾蓝回来!” 激动到过分的亢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符筹觉得他疯了。 那个冷静,自信,高傲的雪霜似乎消失了,消失在了雾中。 迅速结冰的声音令几人回头,看到的却是疯狂的蓝桉,她的面前出现蓝水晶做成的楼梯,朝着天上,朝着''音律''。 女孩一步一步的朝上走着,眼中全是疯狂的爱意。 陈符筹有些惊讶,“音律是鸟?” 鸟鸣声刺耳,令几人短时间耳鸣。 一群黄色发着光的鸟从那个人的身后飞出,快速地扇动着翅膀飞翔在天空。 雪霜疯笑着张开双臂,接受了音律的一切。 几只鸟朝他飞过去,穿过他的身体,原本黄色的鸟此刻被血染红,不带一丝感情离开。 雪霜的身体出现三个破洞,血甚至溅到了脸上。 他笑着离开,尸体倒地。 第72章 她不会回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 陈符筹慌了,她扭头看向巳蛇。 巳蛇看向黎明,一句话没有说但把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 陈符筹握紧刀柄,带着愤怒的看着她:“该怎么做告诉我,我不需要她!” 为什么这群人都要把希望寄托给这个废物身上,这个被关了十八年的废物,一个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 她陈符筹,从小就聪明,飞蛾一直都夸着她,不到几分钟就学会了霜的用法,在短时间内创造了自己的队伍。 她用力量让鳞鱼有了双腿,在与冬眠的战斗中与她打平,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了武器雀焰,有了一群信任她的朋友。 但黎明呢,黎明什么都没有。 她拿着刀准备再次冲上去,“灵缪你跟着我一起——” “不。” 男人拒绝的声音令她诧异,令她傻眼愣在原地。 灵缪的眼睛在黑夜发出墨绿色的弱光,坚定的看着她,手紧紧地握着弩,“我跟过来只是为了让黎明履行她的承诺。” 陈符筹顿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灵缪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我从未想过交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队伍。” “为了我哥哥。” 男人镇定的样子令陈符筹的世界崩塌了。 所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城,获得武器然后背叛她们。 陈符筹还记得,记得那天灵缪小心翼翼的样子,还不小心把她撞了一下,害羞的想要随时跑掉。 那温柔的样子都是装的。 一时恶心泛上心头,陈符筹脸色都是白的。 扭头看向巳蛇,想要从她眼里看到丝毫友谊,但却听到对方道:“陈符筹,或许你也该接受现实了,没错,我的目的是黎明。” 或许不是,她一开始是为了拖住陈符筹顺带不让她恢复记忆,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躲黎明。但黎明不杀她了,她就没必要躲了,臣服力量而已,都会的。 陈符筹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的世界在迅速崩塌,脚下只留下一片土地,而上面连着黎明。 她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让黎明笑出了声。 恐惧,害怕,惊慌失措,不敢相信,郁闷,愤恨,难过。 表情太丰富,黎明总结。 忍不住的冷笑出声,一步一步逼近陈符筹,“你在害怕什么,强权?” 陈符筹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因为恐惧所以想要后退,可突然她的面前再次出现那个箱子。 相较于上次的犹豫,她这次想都没想的按了下去。 上次的结局是帮她解决了战斗,那这次一定可以解决这一切。 可这次与上次的失忆不同,她的视角变成了第三视角,而且还是在巳蛇身旁。 女孩愣了一下后看着这一切,先是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一下看到了那堆雪。 可忽然,女孩命令般的看着她:“你会为我做到一切的,对吧?” 黎明却像小可爱一般点点头,满心欢喜的在女孩脸上落下一个吻:“我爱你,我可以为你献出我的一切。” 可接着女孩迟疑了,伸手推了推她,很轻到欲拒还迎的程度:“答应我,你保证你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黎明握住对方的手,弯腰准备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可突然,陈符筹回到了那具身体。 但此刻她没有想其他,她想的是如何结束这一切。 只要结束这一切,那她就能够回归正常生活,再次接受宠爱,再次生活在幸福中。 巳蛇说过,只有黎明可以结束这一切。 刚才黎明答应''她'',黎明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 如果她说让黎明去拯救这一切呢? 黎明会答应的吧? 只要她按照刚才的语气,黎明应该认不出来。 “结束这一切。” 她下达了命令,可身体却有些酸溜溜的,特别是那颗心,跳动的很快似乎在哭泣。 黎明站起身,闭着眼笑着看她:“亲我一下。” 不能。 陈符筹不能。 她不可能去亲一个不爱的人。 女孩侧过头不看她。 女人的手离开了,女孩抬头看到她转过身,而巳蛇却是质疑与阻拦。 “等等!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冷静一下!” 巳蛇慌忙的劝着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她拉住女人的胳膊:“你走了陈符筹怎么办!?陈符筹不想面对这一切的!你信我黎明!黎明!” 陈符筹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巳蛇要拦住她,明明有人可以解决这一切,“让她走。” 周围黄色的发光鸟到处飞,甚至撞破了楼,就像是乱飞的刀子一般危险,锋利无比。 巳蛇不明白陈符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扭头看着她,语气激动:“陈符筹!你疯了吗?!你明知道……” 她停下了,因为她看到黎明哭了。 黎明红着鼻子脸上落下两行泪,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比,就像是瓷器般易碎。 这是巳蛇第一次见到黎明哭。 她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像黎明这般强大的人也会哭。 力量强大到令所有人畏惧,偏执又执拗的性格令所有人恐惧,天赋高到令人不安,狠辣的手段配上绝顶的智慧,这是黎明。 这是面前落泪的黎明。 巳蛇不敢信这个人居然也会哭。 女人背对着陈符筹,背影看起来毫无波澜,但脸上却看起来凄惨无比,眼泪夺眶而出落下来,红着的鼻子配上十八年未见阳光的皮肤更是可怜。 此刻她不再是杀人不眨眼的黎明,她是一个伤心没人在乎的人。 她太强了,强到经常让人忽视她是一个人。她是一个拥有血肉的人,一个活生生拥有情绪的人,也会觉得疼,也会觉得委屈。 巳蛇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落泪的黎明。 她从未见黎明哭过,或许见过黎明哭过的人屈指可数。 她好可怜。 黎明伸手抹了把泪,陈符筹不耐烦过来拉了下她的斗篷,不巧把对方的帽子拉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光下看到这个人的脸。 白皙的皮肤在刺眼的光下可以说是发着光,那双眼睛是那么的好看,那张脸是那么的惊为天人。 “快去。” 她命令道。 她不明白有什么好休息的,把战争打赢后有足够的时间来聊天。 巳蛇迷茫的看着陈符筹,又看着黎明,抬起的那只手还是放下。 她必须按照黎明说的,尊重陈符筹的想法。 黎明手中出现一把剑,没有丝毫犹豫的踩着蓝晶往上冲去。 巳蛇愣愣的看着背影,似乎是自言自语又或是询问:“她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哈?”陈符筹带着不耐烦质疑:“她待会儿就回来了,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巳蛇面带忧郁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声音很小:“她不会回来了。” 第73章 破晓 陈符筹愣了一下,质疑的看着她:“什么叫''不会回来了''。” 巳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落寞的看着黎明的背影,“封印音律需要付出一切。” 无论是哪方面,黎明都必须死。 换句话来说,黎明真的为陈符筹付出了一切,她付出了自己的命。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图腾,看起来有几百米大,天上地面均是,陈符筹低头看着脚下的图腾,那东西甚至还在转动。 陈符筹有些害怕了,因为她似乎害死了一个人。 受到威胁的音律后退,她飘在空中不需要支撑,收到召唤的鸟不断的鸣叫着冲过来,朝着黎明的身体,准备把她杀死。 蓝桉抬起手,那些鸟变了颜色,多了一层蓝色的保护膜,很薄一层。 黎明沉默的拿着剑挥舞,刀刀见血。 鸟的惨叫声响彻天空,令人耳朵生疼。 原本的几把刀重新闪耀着光芒,只不过这次出现了幻影。 一群人重新出现在各个地方,虚影有着各样的颜色,均是闭着眼把手窝在胸前,似乎在许愿。 陈符筹看着旁边有虚影的飞蛾,想上前却被一股力量反弹。 她救了斑鹿难道救不了飞蛾?可笑。 强制的拿刀朝着女人插过去,但却突然雀焰出现,一整个人站在了地上,睁着眼看着这一切。 陈符筹愣住了,“你怎么出来了。” 巳蛇抬头看周围,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黎明的用意,她要在死前帮雀焰恢复。 男人冷着脸看着这一切,依旧一句话不肯说,抬头看到黎明,略微的愣怔后想过去却被陈符筹拦住。 “你不能过去,你是我的刀。” 男人仿佛看垃圾一般看她,甩开后跳起身往黎明身边去。 陈符筹愣怔的问道:“她去哪。” 巳蛇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不敢相信黎明居然撑了那么久:“他去找他的主人了。” 什么叫''他的主人'',他的主人难道不是她陈符筹吗?! 陈符筹略微带着怒意,想把力量注入刀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难道不是他的主人?!” 巳蛇瞟了她一眼,甚至可以说是蔑视,“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是黎明的命令。” 女孩愣住了。 那边。 黎明沉默的喘着气,她的大部分力量都贡献到了法阵中,虽然很累,但她还是想要她爱的人跟她说说话。 虽然说着要尊重,但她还是那个缺爱的小姑娘。 她渴望幸福,渴望爱情,渴望美满的生活,更渴望她爱的人可以回来。 她希望她可以陪着符筹变老,陪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坐在床上看着电影,晚上陪着对方相拥而眠。 看着窗外的雪花慢慢给世界铺上地毯,看着秋风吹动枫叶,看着春雨的活力,看着夏天的微风。 没有一刻是停止爱她的,她尽力的想要改变这一切,但却是于事无补。 最后一刻还是来了,而且更糟。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不过是符筹爱她,两人可以相爱。 跟着符筹生活,陪着符筹做事,每一天都爱着,恨不得把自己困在这个人身边。 她的心已经属于这个人,但她仍然希望符筹爱她。 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站在远处陪着的准备,做好了看着结婚生子幸福的准备。 但命运弄人。 她曾短暂的拥有幸福,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她一直都陪着符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但命运弄人。 她的幸福离她而去,她的一切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陌生的陈符筹。 雀焰身体发着光,红色羽毛围住他,几乎是在瞬间他成为了一只火凤凰,在天空中展翅飞翔。 音律鸟朝着他的翅膀刺去,但却被高温烤得无影无踪。 凤凰鸣叫的声音似乎在告诉这群人他要大杀一场。 火凤凰越开越大,火做的身体不畏惧一切,甚至是水晶。 黎明抬起手,图腾上的虚影瞬间出现在了音律的周围。 不同的属性不同的颜色不同的代表,纯度极高的力量令人想要后退,想要逃跑,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雀焰向上飞起,火做的翅膀看起来格外有力。 在天空中鸣叫一声后朝着音律那边冲了过去。 眼前不断出现鳞鱼,不断的出现水。 它们在不断的告诉他——你失败过。 雀焰快速地拍打翅膀,尽全力的朝着音律冲去。 他失败过,但他不会再失败。 黎明使用力量,数十人使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音律。 蓝桉看到这架势,顿时有些慌忙的保住了音律,“释怀!” 但音律却闭上了眼,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蓝桉睁着蓝色的眼睛,语速有些快:“释怀我一直想告诉你,为了找你我花了很多时间,但我不后悔,因为我见到了你。” “释怀我爱你!” 火凤凰从天而降冲过两人,巨大的冲击令周围灰尘四起,高楼甚至都在晃动,地面在颤动,就像是地震。 原本几个虚影的位置被几把刀替代,安静的插在地上。 灰尘令几人睁不开眼,下意识伸出手抵挡,爆炸声引起的冲击令陈符筹站不稳脚。 但这一切很快结束。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废墟中站着一个人。 周围的雾渐渐散去,她却在废墟中看到了……她自己? 女孩与她的相貌一般无差,但眉眼中尽是悲伤欲绝与痛恨。 陈符筹看着空白的天空问道:“她们去哪了?” 巳蛇语气平淡道:“死了。” 砰! 巳蛇被什么东西猛踢了一脚,一下摔到了旁边被摧毁的高楼废墟上。 水泥被撞出了印子,里面的钢筋看起来危险无比。 速度快到陈符筹没有看清楚。 略微着急的过去却发现巳蛇口吐鲜血,伤势看起来极其惨重。 巳蛇伸手把嘴外的血抹了一下,把嘴内的血咽了下去,丝毫没有提及刚才怎么回事。 勉强站在地上,但再次被踹了一脚。 巳蛇躺在地上起不来,浑身疼的像骨折,被踢到的地方甚至青紫一片。 这次陈符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转瞬即逝且动手残忍的人是谁。 是那个与她一般相貌的人。 或者说,是她与那个人一般相貌。 第74章 献祭 女孩掐着巳蛇的脖子强制她思考,但巳蛇此刻胃出血,不断溢出的血甚至脏了女孩的手。 脚强制离地的感觉不好,本身血往上呛上来再加上被掐着脖子,此刻她连呼吸都是问题。 陈符筹连忙赶过来,发现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多少也有些愣怔。 但女孩却开口,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情,除了一些很不明显的哭腔,“我要鳞鱼的记忆。” 巳蛇的手不断想要挣脱束缚,脸被憋得发白,蛇鳞不受控制的出现。 陈符筹连忙过来想要帮巳蛇,“你先放开她。” 女孩恶狠狠的看着她,被自己的那张脸瞪着实感觉不怎么好,况且这个女孩身上带着些莫名的情绪,令陈符筹感到恐惧。 “咳咳……” 女孩松开手,巳蛇跪坐到地上,血吐得遍地都是,脸色苍白,半张脸上甚至出现了蛇鳞。 陈符筹看着女孩道:“你是谁。” 女孩连多看她都不想,只是盯着巳蛇把血吐干净。 陈符筹带着不爽的看着她,却被巳蛇拦了下来。 巳蛇一只手放在陈符筹的鞋上,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慌张下着急吸了两口气,勉强忍住疼与想吐的感觉:“她是陈符筹,有记忆时候的陈符筹,跟你不一样,她……” 血混着胃液再次吐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吐出了些还没有完全消化的东西。 女孩后退一步,溢于言表的嫌弃:“恶心。”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怒了,“这是巳蛇!是我们的朋友!” 巳蛇着急的用手心按了下她的脚,想让她闭嘴。 她知道以前的陈符筹什么尿性,脾气差得不可思议,比黎明还要差。跟冬眠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冬眠直接把人弄死,但这个人不同,来一个骨折之类的折磨,哪天心情不好才会直接杀口。 女孩冷着脸看着地下吐了满地的巳蛇:“蛇,恶心。” 陈符筹彻底生气了:“哈?你要不要——” “你能不能闭嘴!”巳蛇朝着她吼道。 陈符筹不明白,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她都骂你了,你就由着她打你?” “她活该。” “我活该。” 两人的声音重叠,陈符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活该,巳蛇怎么会自甘堕落。 巳蛇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胃中翻腾倒海,甚至有些耳鸣。 女孩冷着脸看她,“我要鳞鱼的记忆。” 巳蛇摇摇头,勉强压制住胃中的不舒服,“我不能让他毁了这世界。” 嘭。 女孩再次踢了她一脚,只不过这次声音比较沉闷。 陈符筹带着不解看着女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巳蛇什么都没做错。” 相同的脸但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女孩眼中带着愤恨与恼意,似乎随时会动手。 周围的灰尘渐渐小了,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灵缪与鳞鱼看过来,甚至没有丝毫的疑惑。 这里站着两个''陈符筹'',巳蛇被吓的吐食。 陈符筹有些着急解释:“我是陈符筹!” 我是陈符筹,那个人是冒牌货,巳蛇也是被她打的! 她竭力想要解释这一切,但三个人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没有丝毫的在乎。 “咳咳……”巳蛇软着身子爬起身,脖子上蛇鳞遍布,看起来脆弱不堪,眼睛甚至聚焦都是难的,但语气带着些许的坚定:“黎明回不来了,你早该知道的。” 陈符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回不来了,黎明不是很强吗?为什么会回不来。 但巳蛇没有回答她,反倒看着旁边的女孩。 女孩依旧执拗道:“鳞鱼的记忆。” 巳蛇看着她,已经想好了说辞:“我不能,他有了记忆就要用水淹没整个世界!到时候无人能够生还!” 陈符筹愣了一下,扭头看到冷着脸的鳞鱼,不明白为什么鳞鱼会用水淹世界,他连自己的剑都不能控制。 女孩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我不在乎。” 语气坚决带着绝望,整个人透露着颓废与偏执:“我不在乎到底会死多少人。” 就算都死了她都不在乎。 黎明已经死了,都怪她,是她做的一切,因为她黎明死了,黎明付出了一切,用仅剩的力量给她制造了一个身体,让她独立,让她可以重新拥有身体。 她根本不在乎谁生谁死,她现在只想让鳞鱼回到他的家,让他拥有他该拥有的一切。 陈符筹瞳孔缩小,恐惧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以前的自己,不敢相信她是那么的冷血。 女孩盯着巳蛇,依旧是那句话:“我要鳞鱼的记忆。” 巳蛇侧头不看她。 陈符筹看向鳞鱼:“鳞鱼!你拦住她啊!” 可鳞鱼丝毫没有动弹,就那么站在原地愣愣的。 女孩弯腰掐住巳蛇的脖子,让她整个人离开地面,动了杀心。 鳞鱼与灵缪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陈符筹只好拿着刀冲上去。 “咳……” 巳蛇被扔到地上,脸上有了擦伤。 女孩往后一跳便是好几米,冷漠着脸看着她,而她手上一张符没有,甚至连一把刀都没有。 陈符筹甚至想杀了这个藐视人命的畜牲,即使那个人是她自己。 往刀中注入力量,但她才发现雀焰已经走了。 抬头发现一只火凤凰站在旁边的高楼上,顿时想要他回来。 注意到视线的雀焰拍打着翅膀乘风过来,但却落到了女孩的肩上。 陈符筹愣了一下后便是有些恼:“雀焰!我才是你的主人!” “哈哈。” 女人嘲笑的声音令她扭头,却发现寒出现了,而且还是实体,旁边的枫坐在废墟堆上,冷着脸陪着寒。 寒本体长得很美,甚至美的不像人。 她嘲讽道:“雀焰服从于黎明,现在黎明死了他根本就没必要在一个弱者身边待着。” 弱者很明显指的是陈符筹,但这也激怒了陈符筹,提着刀就朝着寒砍去。 但突然天上下起了雪,被风吹得有些令人头疼。 陈符筹能够很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腿在结冰,怒视着她道:“冬眠呢!?” “哈哈,”寒笑了出来,蔑视看她,话中充满了嘲笑:“你不是看到她为了救秋霜死了?她死了,被献祭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黎明。” 女孩眸子暗了暗。 第75章 后悔 黎明从不后悔她的决定,但符筹不同,她的一生都在后悔。 她后悔没有迟早相信黎明,后悔对自己父母带着希望,更后悔没有听黎明的话,如果早点跟她走的话……她后悔的很多。 其中最大的就是不够强,作为黎明唯一的软肋却不够强大,甚至让黎明为她而战。 那天黎明抱着她,哭得很可怜。 她渐渐失去意识,睁开眼却在她的家。 发现自己还在小时候,但拥有所有记忆,她不敢信黎明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她不知道黎明是否还活着,是否迷失在了时间中。 黎明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但自己却一直成为她的软肋。 她看着窗外想了很多,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再到现在。 甚至想到黎明是不是要离开她。 黎明多次救她,陪着她,无条件服从,但她想要的似乎只有安慰。 铃声大作,符筹甚至怀疑黎明是不是累了。 累了? 想休息了? 想离开她了!? 女孩害怕极了,害怕唯一爱她的人离开。 黎明就是她的一切,唯一真心爱她的人,唯一不觉得她性格死板的人。 如果黎明不爱自己了怎么办?嫌弃自己怎么办?讨厌自己呢? 想得越来越惊恐甚至到了过分的程度,潜移默化她讨厌起了自己。 如果她性格更热情,更强大,更独立,或许就不会再拖累黎明。 她太软弱了,性格与大众差了太多,整个人都太糟了。 于是,她恨起了自己。 她希望可以有机会改变自己,来获得保护黎明的机会。 为了自己,黎明付出了太多。 于是她离开了身体,让身体自然生成另一个灵魂,来独立,来强大。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 时间再次倒流,她回到了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她站在婴儿旁看着亲生父母被抓走,莫名的安心了些。 或许死了也是种解脱。 但很快她就觉得不镇定,因为飞蛾斑鹿过来,而且养了她。 这太可怕了,符筹明白她们要拿自己威胁黎明。 接下来每一天都生活在慌张中,每天除了等待黎明就是感到后悔。 如果没有答应黎明,而且尽早推开她,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她本不该执着于追求幸福的。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再没有见过黎明。 她庆幸,庆幸黎明没有中飞蛾的诡计。她忧愁,愁黎明没有来找她。 她似乎被放弃了。 女孩站在人群中,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人山人海。 在人海中找一个人不容易,但那个人就像是春天,带来了无限希望。 十二岁的陈符筹被推到人群中,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排斥,周围的教学楼后面站满了准备偷袭的人。 第一次符筹感到了手足无措。 十二岁的陈符筹什么都不懂,站在人群中甚至到了不明显的程度,欲哭无泪的想要找到飞蛾,想要找到她的''父母''。 这是黎明第一次见到符筹的地方,也是一眼钟情的地方。 但当时的符筹没有注意,因为她的父母要求她赶紧学习,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书上面,一次头都没抬。 以至于后来黎明说起的时候她还是一脸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抬头看着人群,看着校门口,企图从中找出她深爱的那个人。 但没有。 命运弄人,以至于天黑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 符筹没有令她魂牵梦绕的爱人。 她被放弃了。 理智告诉她这很正常,这么危险肯定不能过来,但她此刻没有理智,被难过占据了内心。 她被放弃了,她被那个不断说着“我爱你”的人放弃了。 泪不受控制的离开眼眶,即使不想这样,但还是哭出了声。 放弃是正确的,但符筹还是觉得委屈。 用手抹了把泪,睁开朦胧的眼却看到陈符筹哭喊着紧紧抱着飞蛾,旁边的斑鹿把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战斗。 飞蛾,她的敌人,仇人。 但此刻陈符筹却紧紧抱着她,仿佛那是她无比在乎的东西。 厌恶感堆积如山,她甚至讨厌起了自己。 无论是哪个。 于是她把自己封进了一个箱子里,把自己困在一个监牢中。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黎明的性格很容易改变身边的人,况且是被整天粘着的符筹。 潜移默化中两人差的地方已经少得可怜。 过分恶劣的自卑影响了符筹。 以至于当她再次见到黎明的时候又后悔了。 她把黎明被抓的原因归到了自己的身上,把历史重演的原因怪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看到黎明责怪陈符筹,只觉得句句说的是自己。 但这一切都到几十分钟前结束了。 她看着黎明愿意为她赴死,没有一丝高兴,只想让这个人别再做傻事。 她不值得。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她当初敢于面对,那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就在即将听到黎明保证的时候,她的灵魂被赶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迫切想要控制身体,但失败了。 她看着黎明为她落泪,看着黎明心含委屈离开。多次伸出手想抱抱她,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每次都是摸了个空。 在强烈的光照下,黎明献出自己的身体,帮助雀焰恢复自信,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符筹不想独活,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却看到一个星点落到她手上。 透明的灵魂渐渐变得实体,符筹伸出手,看到自己拥有血肉的手,雪白的皮肤上滴了泪。 此刻她的泪夺眶而出,情绪在一瞬间崩溃,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温暖的身体,是她的。 黎明用仅剩的力量帮她重塑了身体。 黎明为她献出了一切。 这次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控制全局。 让鳞鱼恢复记忆,把他送到他应该在的地方,拥他成为新的王,夺回他应有的一切。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信黎明,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黎明不是不来找自己,而是被困住了,被这群人困住了。 而他们的结局是以死谢罪。 第76章 你一点都不像她 盛夏飘雪。 寒风刺骨,陈符筹甚至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往刀中注入力量提高温度,但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再次看向落在女孩肩上的雀焰,恶狠狠看着他。 她被一把刀抛弃了。 被朋友,被父母,被队友,被雀焰。 但就在她愣怔的时候,灵缪把手上的弩扔了过去。 要知道,那把弩里面可是有燕。 女孩稳稳接住,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把弩飘在空中,一周出现绿色的小闪星,速度极快的旋转。 “哥哥!” 灵缪眼眶含泪跑过去,光亮消失后那里留下一个男人,下颌线明显,跟灵缪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赫然是他的哥哥——燕。 燕笑着抱住他,眼中尽是温情。 陈符筹愣怔的看着这一切。 多了小一会儿燕推开灵缪,拉住了他的手朝着女孩弯腰,语气温和:“谢谢。” 女孩没有理他,而是走向了巳蛇。 陈符筹担心巳蛇再被伤害,连忙走了两步挡在她前面。 但这反倒让寒笑出了声,她拿几块冰吃着看着,仿佛是在看笑话,旁边的枫静静的坐在雪堆上等她玩闹完。 女孩走到陈符筹面前,冷漠着脸看着她。 被''自己''瞪着感觉不怎么好,陈符筹有些手足无措:“你到底想怎样。” 相较于她的慌张,女孩更多的是冷静,冷着脸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杀了她。” 陈符筹更恼了,拿着刀就差直接动手了,“她是无辜的,当时是迫不得已!” 寒旁边拍着手笑眯眯,显然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孩眼中多了厌恶,甚至是恶心的程度,说了很多话:“无辜?我现在这样黎明这样都是因为她,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能扫清所有罪孽?!” 巳蛇为了一时的权力与名望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一句简简单单且毫无诚意的对不起就能够了事?!她过得这么糟都是因为这条爱慕权力的蛇!如果不是她,黎明也不至于…… 没有人朝着陈符筹吼过,飞蛾斑鹿都没有,以至于陈符筹更加生气了,提着刀就想干上去,“黎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巳蛇伸手拉她却为时已晚。 听到这句话的女孩暴怒,一脚踹上了陈符筹的腹部。 不知道是没有雀焰的原因还是什么,陈符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跟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脑子嗡嗡响不说,整个人身上都是疼的。 女孩准备朝她那边走去,却被巳蛇拉住了脚腕。 巳蛇抬头看她:“你不能杀了她!她也是你!” “哼。” 女孩冷哼一声后踢开她,丝毫没有顾及那边陈符筹愣住的眼神,“我不在乎。” 看着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近,陈符筹怕了,连腿都是软的,看着她面露恐惧,“你怎么能够这么恶毒!你就是我,那你应该跟我像才对!你是我那你就应该对她们友好!” 但女孩却嘲讽的看着她,“她做的事我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忘。” 突然,陈符筹瞪大眼睛,因为她看到了雪霜。 雪霜又活了过来,拿着刀刺向了女孩。 “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周围回荡,女孩听到声音不慌不忙的往一旁去。 雪霜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符筹。 女孩后退着看着他,眼神不屑一顾,但雪霜已经习惯了她的眼神反倒笑着声音高昂:“哈哈!黎明居然傻到了自愿死的程度!” 陈符筹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巳蛇身边,看着两人的战争。 女孩只是一味地后退,似乎没有丝毫想要战斗的意思,反倒是雪霜,他疯了。 从雾蓝离开那天他便为了寻找他而活,他付出了一切,无论是权力还是妹妹,他付出了一切,召唤了音律,可却被黎明解决了。 他恨黎明,因为黎明把他唯一的希望杀死了。 但他不知道,一处洞穴中有一只被蓝晶封住的鸟。 陈符筹看着女孩冷漠的样子,开口道:“她跟我一点都不像。” 她自认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最少没那么暴力,但这个女孩不同,似乎遭受了天大的苦难,就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 “不,”巳蛇看着女孩,眼中蛇瞳带着些许肯定:“是你跟她一点都不像。” 陈符筹扭头看她,面带质疑。 巳蛇连扭头都没有,死盯盯的看着女孩,语气带着莫名其妙的语气:“先有的她才有的你,你是她迷茫中的产物。” “你怎么知道?”陈符筹反问。 我早就知道了。 巳蛇很早就知道了,从那天黎明隐晦告诉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符筹的记忆不在巳蛇那里,那就只可能留在她的本人身上了。但这一点没人想到,第一个想到真相的是黎明,因为她太了解符筹了。巳蛇没想到的是黎明居然为了所谓的''尊重''而死了。 陈符筹不自觉白了白眼:“黎明有什么好的,一个自大狂。” 这句话让不少人看她。 冬眠看热闹似的看她,灵缪与燕带着质疑,鳞鱼带着恼意与恨意,仿佛他的神明被亵渎了。 一时陈符筹有些不自在,旁边的巳蛇瞪了她一眼后继续看战况。 女孩依旧不想打,不断的在那块有图腾的地面上后退躲避,雪霜发狂一般的乱看,似乎不知道累誓死不罢休。 巳蛇语气坚定说道:“黎明有本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她强到了可望不可及的程度。” 陈符筹看她,带着些嘲笑:“她强为什么会被困十八年。” 巳蛇怒视:“那是为了去找你,去找你才被下了套,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被抓住。” 陈符筹死犟,语气也有些不爽:“就按你们说的她是神,那神不会死,你们又何必把她的死埋怨到我身上。” 从黎明走后这群人就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除了那个满脸看疯子的冬眠。 巳蛇等着她,满身戾气:“她不是神,她是一个有感情的普通人。她是人,她有感情,她会死。” 拉倒吧,那就是一头八匹马拉不过来的犟驴,陈符筹想。 第77章 奇怪 符筹咬唇,觉得没必要再打下去,先死后死对雪霜来说没区别。 后撤到死角,往上跳了一步直接踩在了雪霜的脸上,快速的跳了过去。 这一脚不算轻,雪霜捂着脸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陈符筹没想到这个人下手这么狠,但恍惚间巳蛇再次被踹倒在地上。 女孩踩在她的腹部,丝毫没有顾及对方快死了的表情。 “咕!” 一只大鸟突然从天上飞下来,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陈符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孤鸟,那个间谍。 孤鸟拍拍翅膀看着女孩,就差把脚伸到巳蛇的脖子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女孩一把抓起,掐着对方的脖子,丝毫不在乎他会不会死。 “啊——!啊——!” 鸟疯狂的拍打着翅膀,惨叫声响彻天空。 寒看到这场面吃了一口雪,“好玩。” 旁边的枫叹了口气,但还是继续陪着她,因为她喜欢。 雪越下越大甚至到了遮目的程度,短短十几分钟周围就变成了雪的世界,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周围。 风雪很冷,陈符筹缩缩脖子,抬头却发现除了她都还好,甚至脖子都露着。 女孩松开孤鸟,肩上甚至有了小雪堆,雀焰落到旁边的石堆上,身上依旧在燃烧。 风太大飞不动,孤鸟趁机变成人形,觉得冷又把围巾拉了拉。 夏天飘雪实在是不常见,但陈符筹觉得寒在就十分合理。 男人微微打了个颤,看着女孩道:“黎明没死。” 巳蛇抬着的头愣住,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看着他:“没死?” 陈符筹讽刺的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她一个蠢——” “闭嘴!” 男人带着怒意打断她的话,但很明显这招成功了,陈符筹带着委屈低头不语。 可他继续看向陈符筹的时候却脸色平静,跟刚才截然不同:“我有方法可以复活她。” 女孩带着嫌弃与厌恶,一丝一毫都不信他:“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信你。” 这是现实,没人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砰! 一只巨大的鸟从女孩脸前飞过去,直直撞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陈符筹扭头,发现雪霜从雪堆中爬起来,手上拿着刀指着她们。 一时她迷茫了。 如果她的亲生父母不是好人,那是不是把她们两个杀了的雪霜是好人? 毕竟雪霜一直都在帮她,甚至帮她挑选了武器。 同理可得飞蛾与斑鹿也是好人。 巳蛇擦擦嘴角的血站到了孤鸟身边,看着他说道:“黎明已经死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黎明听从陈符筹的命令死了,这还是在今天发生的事,难道就她一个记得? 但这句话不知道提醒了女孩什么,带着落寞低着头,眼中尽是后悔。 巳蛇抬头才明白为什么。 现在还是黑夜,只不过音律带来的光芒时间太长导致几人觉得是白天,而且中间几乎没有过隙就下起了大雪,周围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出来。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黎明畏光,特别是非自然光,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黎明到底做出了多少。 平时黎明连阳光都不照,但刚才却毅然决然赴死。 黎明为什么畏光已经无迹可寻,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符筹。 巳蛇抬头看向女孩,似乎是真心的安慰与建议:“听他的,你也没办法不是吗。” “哈?”陈符筹恼了,带着愤恨指着那个女孩,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她差点杀了你!事到如今你还想帮她?况且黎明死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仿佛自己是置身事外者。 事情发展的太快,这令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了自己也曾讨厌草菅人命。经历事情后她成为了她讨厌的人,而且不自知。 陈符筹不明白,黎明一个蠢货不说,先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巳蛇差点都被她掐死了居然还打算帮她,这太荒唐了。 她说着,仿佛自己是唯一的慧者。 雪霜脚步蹒跚走过来,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但依旧疯疯癫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长出了胡子,眼球上红丝明显,笑癫癫看着几人开口:“要我说陈符筹你真是个蠢货,真相都摆在你面前了你都不信,简直比以前还傻!以前是蠢货,现在却自认聪慧!” 啪啪! 寒看着这剧情发展拍了拍手,高兴的吃了一个用雪做的枫叶。 这剧情发展是她没想到的,原以为会枯燥无味的杀死巳蛇然后同归于尽,结果却闹到了现在的局面。 闭着眼拍着手,但注意的却是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或者说''正牌陈符筹''? 随便吧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这件事到底能发展到何种地步。 如果按照符筹的性格那她一定会解决这一切,毕竟她失去了唯一在乎她的人。但现实却没有按照所应该的方向发展,反而她成为了最沉默的一个人。 抬头穿过几人看向鳞鱼,顿时明白了一切。 黎明当初救鳞鱼也是经过两人商讨的,但那时候的鳞鱼不是现在的样子,与现在的蠢不同,当时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人鱼,黎明与符筹一直都在乎他,其实符筹不想的,但黎明说:“我会保护好他的,我们带他走好嘛?”符筹最控制不住的就是被黎明的撒娇打动,于是她同意的。 相较于现在的什么都懂,当时的鳞鱼甚至连话都不会说。黎明付出了很多心血,符筹也是。 以至于到最后鳞鱼恢复记忆力量要用水淹没大陆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想过杀死他。当然也有可能是无暇顾及,毕竟黎明的心全都扑在符筹身上。 把自己困起来后符筹一定也想了很多,其中一定有鳞鱼,因为鳞鱼起了不少的作用。 按照符筹的性子绝对会埋怨自己,然后想办法补偿,特别是补偿鳞鱼,在还应该快乐生活的时候被扔到了人类生活的地方。 明白一切的寒笑得更加灿烂,浅蓝色的眼瞳饱含风雪,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 枫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等她胡闹完,静静的陪着她。 第78章 谎言 一时气氛陷入死寂。 孤鸟看着她认真道:“我没有任何理由骗你,”突然他扭头看向陈符筹,希望让她来劝劝,“如果黎明不复活那以后将常年冰雪,没有一丝阳光,常年冰冻。” 全年下雪?!没有一点光?! 陈符筹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腿冻的有些僵硬,一时看向与她同样相貌的女孩,“要不我们去把黎明救回来?你想想如何以后世界没有一丝阳光多可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孤鸟就后悔了。 黎明畏光几乎人人都知,这句话对她有用但不代表对符筹有用。 果不其然,女孩抬头看着她:“没有阳光的世界,美好。” 没有阳光那黎明出门就不需要再披上袍子,可以安心的在雪中玩耍,不用再担心帽子会不会因为过分动作而掉下来。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怒了,拿着刀冲上去:“不可理喻!” 她此刻全然没有认为这是以前的自己,而是当成了一个交流不通的敌人。 怎么会有人觉得世界没有阳光会美好?!如果没有阳光那沙滩就是一片死寂,没有光的盛夏就是闷热的沙漠。 女孩冷着脸侧身子,躲过了她的攻击。 没有阳光多好,黎明就不需要再顾忌,可以随时出门。 啪啪! 寒在旁边看戏拍着手。 孤鸟推了下巳蛇,小声低语:“你去劝。” 但这句话在巳蛇看来荒唐无比,整个表情都充满了震惊,声音也不自觉放大,把不可置信写到了脸上:“我?!我现在敢上去她就敢把我变成刺身喂鳞鱼!我可清楚鳞鱼今天没吃饭!” 巳蛇的恐惧可谓是刻在了心里。 她很清楚即使符筹不强黎明也会一见钟情,但符筹不是普通人,两人简直是狼狈为奸!她不止一次从记忆中看到黎明的阴险样子。有一次一个人想要强上符筹,虽然黎明被符筹拦住没打上去,但当天晚上黎明就偷摸着把这个人揍了一顿。 她记得很清楚,在别人的记忆中这个人半残,骨头断了好几根,本以为只有黎明阴险,本以为符筹不知道,但住院当天符筹就来了。 巳蛇记得很清楚,符筹站在那个人床边轻声细语道:“奇怪,我本以为你会死的。”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到时候就不是住院可以解决问题的了。” 但这个人还是死了,因为在出院后偷溜到寝室偷私密物品,结果撞到了冬眠,当时在秋霜的宿舍。 具体干什么了没人知道,只知道失踪了。 这几个人都太阴险了,巳蛇都不敢信孤鸟居然让她上去劝,这几个人没一个是不犟的,八匹马拉不回来的那种。 这场闹剧她还是暂时不要参加的好。 于是几人看着两人打斗,甚至不算是打斗,因为女孩没有任何想打得心,反倒陈符筹失了理智不断砍去。 孤鸟冷静说道:“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完全可以信我。”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更恼了,不明白这个''以前的自己''在闹什么别扭,明明可以靠孤鸟解决一切,明明这里到处都是可信任的人,但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打伤了巳蛇。 巳蛇是她到神级第一个主动跟她搭话的人,虽然做过错事但也道歉了,应该原谅而不是死犟。 女孩后跳几步跳到孤鸟面前,脸上带着无尽的责怪,连眼睛都带着愤恨,“你怎么敢说的,当初暴露行踪的就是你,灵缪跟燕当初没逃走就是因为你。” 她不明白孤鸟哪来的勇气撒这种弥天大谎,如果巳蛇最有问题那紧接着的就是孤鸟,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但处心积虑的男人。 孤鸟一直都在暴露两方的行踪,为什么经常见不到?因为他在来回当叛徒。 一只鸟整天飞丝毫不违和,甚至没人觉得他有问题。燕跟灵缪逃跑的时候几乎没有透露计划,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即使只告诉了她们几个人,但还是被抓住了。 因为孤鸟,因为他带着人抓住了燕。 可以说因为连锁效应他害了不少人。 燕本身可以走的,如果他走那鳞鱼就不会失控,黎明就会带着她离开这里。 她不知道孤鸟哪来的脸皮敢这么说。 陈符筹额头上出了层薄汗,即使已经拼尽全力但依旧跟不上女孩的速度。 这边,听到女孩质控的两人顿了一下,巳蛇侧头不看她,孤鸟也沉默。 看到如此反应女孩更恼,她不经常发脾气,但这个场面很难稳定情绪,她的语速加快也更激动:“你们哪个敢说自己不是叛徒,哪个敢说自己是好人,但凡心怀一丝诚信我都不会不信你们。” 她抬头看向那边偷摸着乐的雪霜,又透过两人看向寒,“拉着脸心怀黑心撒着弥天大谎,这真是可笑至极。我记得你们每个人的罪过,记得你们的所作所为,毫无诚信可言。” 当初因为过分相信这群''救世主''她踩了太多坑,被背刺了数不胜数。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有着良心,但凡有都不至于这么没诚信,这么令人觉得可恨。 兴许激动容易失控,以至于陈符筹砍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开,而是拿着一把剑还击。 那把带着蝴蝶印记的剑几乎是在瞬间从她手上出现,抵挡了陈符筹的攻击后迅速追上去。 场面有些乱,但两人皆是不服气。 陈符筹喘着粗气,呼出的热气甚至可以看到,“他们道歉了!你这么死犟有什么好处?!你总要接受现实的!” 女孩拿着剑眼含恨意,执着极了:“道歉毫无用处,他们要做的只有以死谢罪。” 说罢她砍了过去,陈符筹勉强抵挡着抬头看她,声音带着喊的意味:“黎明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做不成而且自大的蠢货!一个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笨蛋!” 听到这句话的孤鸟诧异:“她居然是这么想的?” 巳蛇摇头。 女孩一脚踢上她的腹部,高高在上的看着狼狈的陈符筹:“她爱我,这一点足够了。” 周围的雪越来越大,混合着风就像是玻璃般锋利,刮的脸生疼。 第79章 凤火 陈符筹躺在雪上,衣服内也多了不少雪,浑身温度低了低。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敢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一招控制了。 这对她该说太离谱了,毕竟她曾是跟冬眠五五开的人。 站在远处的孤鸟叹了口气,朝那边说道:“黎明有一部分力量在我这里。” “……” 安静极了,除了风雪什么都听不到。 预料到如此的孤鸟再次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球,直直的扔到了面前的地上。 可接着神奇的事发生了,在几人的注视下那颗球上方出现一个投影,混蓝色的虚影缓缓睁开眼。 巳蛇不敢置信的看着孤鸟,面露惊恐,她不明白这只鸟是从哪找来的这东西。 虚影中的黎明缓缓睁开眼,发出一声轻笑。 几乎是在瞬间陈符筹失去了压力,看到女孩猛地离开。 缓缓抬起头发现女孩没有丝毫犹豫扑过去,把还是虚影的黎明扑倒在地。 寒愣了一下,朝着枫小声嘟囔:“这还真的没想到。” 女孩紧紧地抱住女人,丝毫没有想松开的意思,眼尾有些红。 陈符筹愣愣走过来,站到了孤鸟旁边,即使是好了很多但腹部还是很疼。 被扑倒在地的感觉不怎么好,看着黎明脖子处的雪就能够看出来,但女孩依旧不想离开,死死地拽着她。 黎明面上带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拍了拍她身上的雪,整个人都温和极了,甚至让陈符筹觉得这不是黎明。 她跟黎明走了这么久,她太清楚黎明是什么样了,一个疯子,蠢货,垃圾,傻子。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更是一个爱说大话的自大狂,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但现实摆在她面前,黎明却是温柔安慰着女孩,闭着眼笑着,看起来阳光无比。 女人温和笑笑,“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记得吗。” 女孩趴在她怀里点点头,泪打湿了对方的衣领,神情恍惚,毫无戒备把自己的安全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她无比信任她。 或许是风太大了,连冰冷的雪天都带着温情。 黎明坐起身,把对方搂在对方怀里,蹭了蹭地方,依旧是闭着眼,“不用觉得后悔,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她轻笑两声缓解了僵硬的气氛,“这句话还是你说的。” 巳蛇一时心脏停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抬头看周围却还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一丝差别。 女孩鼻子尖被冻得通红,朝着黎明就吻了上去。她没有睁开眼,因为她知道睁开眼看到的就将是虚影。 “你应该带我走的。” 她看着黎明,看着对方不愿睁开眼的样子,顿时哭的更狠了。 气氛陷入悲惨,但陈符筹看着周围却感觉自己在状态外,因为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悲哀,只觉得疑惑,黎明不是没死吗? “她为什么不睁开眼。” 此刻她就像是过年乱说话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她胡闹。 几人的视线都在女孩与女人身上,全然不在乎陈符筹说了什么,或许在乎,但全是烦躁。 一个没有用的人罢了,凭什么乱说话? 女孩捧着女人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严重吗?还可以治疗吗?” 但接着女人缓缓睁开了眼,一群人愣在原地。 那双黑瞳此刻转换成了白眼,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看起来就像是失明。 这很严重,看起来就很严重的程度,几人沉默低下头。 女孩抱住她,泪夺目而出,不受控制的落泪。她不敢信自己做了什么,因为她的自我内耗黎明失去了眼睛。 周围的雪下降速度越来越快,几人身上都落了不同程度的雪。 陈符筹看到这一切依旧不理解,大声道:“不过是被光照了一下至于?” 女孩阴沉着脸,把头埋进了黎明怀里,似乎不再想要说话。 “凤火。” 冷漠低沉的声音令巳蛇进入戒备,还没来得及撤离就看到一个''陈符筹''拿着剑朝着陈符筹砍去,眼尾甚至有了火纹。 “哈?!” 陈符筹都不敢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有两个自己还不够,现在居然有三个?而且还在攻击自己? ''陈符筹''拿着剑冲过去,剑上出现凤凰图案,红色的眼睛就像是熊熊烈火。 陈符筹躲到了巳蛇身后,“这什么东西!?” 因为这个''陈符筹''整个人不太对劲,冷着的脸带着愤怒,浑身带着虚影与火苗,温度高到周围的雪被迅速融化。 巳蛇脸色平淡,但看不出丝毫的关心:“风火,符筹动了杀心。” 陈符筹不敢信自己到底遇见了什么人,也是带着恼意不自觉放大声音看着巳蛇:“她到底怎么想的!如果没了我她哪来的以后!” 孤鸟呼了口气,语气冷淡:“她根本没想过有以后。” 话本里经常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以前''与''以后''。 按照时间来说,没有''以前''就没有''以后'',没有''以后''就代表一生就这样。 人往往会纠结,纠结该怎么办,但符筹不同,她根本没想过有以后。 小时候她为了成绩,为了取悦父母而活,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但她遇见了黎明。 黎明告诉她,每个人生来不同,如果被一件事困住脚那就只能在一个区域活动。 符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想过自己的命可以自己处理,更没有想过自己的真正想法。 黎明支持她,陪伴她,尊重她做出的一切。 她再次获得了爱,一份完全忠心的爱。 虽然老套,但两人相爱了。 她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光,活下去的支柱。 两人的一路付出了太多艰辛,甚至多次觉得心累,但依旧前进,因为她们相信路的尽头是希望。 但现实往往是痛心的,不可信的。 第80章 责怪 陈符筹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火朝她砍过来,不断躲避的途中还说着自己的见解。 “黎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她没有任何值得人关注的地方,甚至一个大言不惭爱钻空子的蠢货!” 那边骂的越来越脏,陈符筹的耐心到了极限,但这边黎明抚着女孩的脸,温柔极了。 她看着女孩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抱歉。” 女孩看着她的眼睛,面带愧疚:“我会找到治好的方法的,我保证。” 女人缓慢摇摇头,就像是临终的人,眼中尽是温柔:“我的时间不多了,眼睛的事不是问题,毕竟我有你。” “不要那么信任我,求你……” 女孩趴在女人肩上,哭得泣不成声,此刻全无理智,全是感性。 请不要那么信任我,我不值得你信任。 黎明笑笑,在对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我要走了,不用觉得愧疚,我爱你。” 巳蛇默默给了个白眼,她太了解黎明的性子了,这装得也太假了。 黎明怎么可能那么大公无私,相反是无比自私的。 如果黎明爱的不是符筹那完全是另一件事。 从小生活在扭曲的家庭造就了黎明的控制欲,也造就了她可悲的内心。 她希望她的东西不被别人看见,因为担心被偷走。 她就是一个疯子,从杀人不眨眼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一开始还会觉得拘谨,但后来受到的刺激有些多令她更加偏执,甚至想要把符筹困在自己身边。 寸步不离跟着她,爱着她,满眼都是她。 她是一个缺爱的人,她需要爱人全部的关心。 碰巧她遇见的是符筹,如果不是那就是恐怖故事。 符筹没有自己的思想与意见,所以容易被带偏,但她的第一个主动想法是爱黎明。 黎明不可能单方面控制符筹,到时候结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黎明甘愿被符筹杀死,一个是黎明不想独活随着符筹去了。 这很可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但凡有一点错误那事实都不会发展成这样,不会这么可悲,更不会这么可怜。 如果符筹不能控制黎明,但她就会被黎明控制,甚至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人身自由,被黎明以爱为名困住。 当然,黎明知道她自己很自私。 如果黎明不想被控制,反倒想要符筹处处听她的,那两人就不会上战场,符筹早就听劝跟着黎明走了,更不会有以后的事。 阴差阳错下形成了最坏的结果。 但或许是黎明的错,因为她太强了,也或许是符筹的错,因为她太执拗,但也或许是世界的错,因为她们只是想谈个普通的恋爱,却落到如此结局。 如此可悲可笑的结局。 黎明的身体渐渐消失,女孩也渐渐稳定情绪站了起来。 “我们走。” “去把黎明找回来。” 女孩的眼睛不带一丝悲伤,反倒带着执着,朝着一边走去。 凤火几乎是在瞬间消失,陈符筹松了口气,却发现鳞鱼头也不回的跟着女孩走了。 快跑几步到巳蛇身边,疑惑道:“她们去哪。” 巳蛇语气平淡:“她们去找黎明了。” “哈!?” 陈符筹恼了,整个人被愤怒控制了理智,大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执着于黎明,你们也承认了黎明不是神,她就是一个会流血会受伤的普通人!” 她偏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声音大到周围几个人都能够听到,“黎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她什么都没有做成过!除了大声嚷嚷教训其他人什么都不会!” 她说着,仿佛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神,仿佛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巳蛇拿着刀指着她,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温情,仿佛在看愁人,“飞蛾把你变成了温室里的花,一朵自认不凡的蠢货。” 陈符筹不敢信巳蛇会跟自己反目成仇。 但巳蛇继续说了下去:“不要忘了是黎明救的世界,不要忘了你的力量来源是黎明施舍给你的,你的天赋,你的一切都是因为黎明,如果不是黎明你就是一个有父母的蠢货。” “因为有黎明你才有力量,却在这里跟个蠢货一样听不进话。” 陈符筹更恼了,不明白巳蛇为什么要说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怒视巳蛇,“你说的这句话就像是在嫉妒我的天赋。” 听到这句话的巳蛇都傻了,不敢信陈符筹居然是这么的愚蠢。 “天赋?这甚至不是你的天赋,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蠢蛋的天赋。” 她指着陈符筹的心,仿佛是在质问这一切:“你什么都不懂,不懂我为什么不还手,不懂鳞鱼为什么毅然决然放弃你,更不懂为什么没人会温柔对你!” “你不了解一切,只会用你的眼光审视这一切,最后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的脑残见解,我真不明白飞蛾她们到底把你宠成了什么样!” “傲慢自大自认为是最清醒的,但你没有苦处!你总认为这世界都是好的,每个人都得顺着你,但我要告诉你不是!” 巳蛇愤怒的样子十分可怖,甚至吓得陈符筹后退。 “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初飞蛾顺着你是因为黎明,雪霜特殊对待你是因为黎明,我跟着你是因为黎明,甚至连秋霜接近你都是为了黎明!” “你明白了吗!?你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不踏实而且自命天高的蠢货!” 骂的有些过分,陈符筹甚至眼中含泪,红着眼眶想要逃走。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到了什么才会让巳蛇这么生气。 但巳蛇却不想在此刻结束,把刀插到了地上,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我真是够傻的居然会相信一群死恋爱脑的话!” “没有一个计划是按照所打算行动的!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你杀了花城提早开始了花瘟,相信雪霜让他傲慢,甚至让唯一可以拯救世界的黎明死了!” “飞蛾那么聪明怎么教出了你一个蠢货!?一个毫无用处的蠢货!” “即使你的名字是陈符筹那又怎样?!你没有坚持,甚至连持之以恒都做不到!靠着那小的可怜的天赋试图成为神,但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叫陈符筹!” “你的命早就命定好了,你注定被算计!你有天赋有想要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安于现状!” 第81章 反派聚会 陈符筹走了,哭着逃走了。 几人看着她离开,没有一个人选择劝她留下。 巳蛇松了口气,把多日的脾气发出来令她浑身舒畅。 旁边的寒带着责怪看着她:“你把她气跑了我看什么。” 巳蛇瞄了她一眼,毫不在意的说着实话:“赶紧陪你媳妇儿回家去吧。” 雪霜抓抓头发,把胳膊放到了孤鸟的肩上,叹气道:“好累。” 孤鸟给了个白眼,“离我的围巾远点儿。” 此刻的雪霜不再疯癫,而是像一个精神稳定的人,丝毫没有陈符筹还在时候的疯里疯气。 一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没有了刚才随时准备打起来的苗头。 燕闭着眼拉着灵缪的手,另一只手朝着她们挥挥,“我先带我弟弟走了,再见。” 灵缪头也不回的跟着他走了。 雪霜看着两人走远,十分不屑道:“看他们那损样。” 可就在他刚说完,雪面上伸出一只手,雾蓝手上的戒指格外明显。 雪霜满脸怜惜的跑过去把雾蓝从雪中拉出来,“亲爱的——” 话尾拉得很长,以至于雾蓝觉得他烦。 对于死人又活这件事她们连头都没扭,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发展。 雾蓝笑笑朝着她们嘲讽:“反派聚会?” 孤鸟撇撇嘴,脸上尽是不爽:“说得跟你不一样似的。” 他们早就知道会这样发展。 这其实很好推理,按照雾蓝的性子绝对会无条件顺从雪霜。这一切都是装的,无论是理智还是正义,这些都是装的,雾蓝是一个败类,一个会任由雪霜作乱的疯子。 即使再斯文,但也罔顾不了他是一个败类的事实。 巳蛇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们站在一块,话里话外都是无奈:“谁告诉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雪霜笑着举举手,莫名的有股傻气:“制定计划!” 旁边的雾蓝觉得丢脸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巳蛇脸上带着恼意,愤怒的看着面前的羊皮纸:“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刚才不是在指桑骂槐吧!?” “呵,”孤鸟冷笑一声,“怎么会呢,你都快把人名说出来了。” 要不是给白眼不礼貌,巳蛇现在的眼睛已经翻上天了。 呼—— 寒风凛冽,巳蛇不自觉打了个哈欠,不敢相信温度居然降的这么快,快到出乎意料。 几人安静了下来,气氛陷入死寂。 寒有些不耐烦,因为不好玩了,起身准备离开,“没趣,走了。” 枫点头,其他人也接受良好。 互相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寒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好玩,因为爱胡闹。 寒站在雪堆上睁开眼,眼尾出现纹路,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低,雪下的更快,猛地跳起身,几乎是在瞬间成为了一条龙。 一条巨大的龙,枫站在她旁边看起来十分渺小。 枫伸手放到龙的脚上,周围的风又大了,令人睁不开眼。 跳起身翻跃坐到龙上,两人离开了。 雾蓝看着漫天大雪不满,那张原本温和的脸此刻带着恼意:“冻死我们算了,一风一雪搭配没见过这么配合过。” 孤鸟刚想开口却被无意的巳蛇阻拦,巳蛇看着牛皮纸道:“我们现在要去跟着符筹。” 跟着符筹是最好的打算,与其瞎找还不如跟着她慢吞吞找到。 雪霜开口:“陈符筹怎么办。” 雾蓝给了个白眼,脸上尽是不满:“找过来或者冻死,她还能干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废物,一个什么都做不成而且还自大的蠢货。 巳蛇点头,扭身往符筹的方向去。 雾蓝的身体透明,变成一团附身到了雪霜的戒指上。孤鸟白了白眼,选择离这对情侣远一点。 - 站在楼顶的枫十分不耐烦的来回走动,因为寒不想走,她想看热闹。 两人站在楼顶上看着陈符筹,跟着已经走了好几分钟,饶是枫再有耐心也觉得无聊。 寒白色的头发与肤色几乎与周围的雪融为一体,那双蓝眼睛本就颜色有些淡,现在更是有些奇怪。 陈符筹已经走了很久,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风雪令她浑身发疼,甚至连眨眼都觉得累,风太大了,神级发的制服根本防不了风。 或许回去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不可能回去,她坚信自己是对的,坚信自己是唯一的正确。 她走在路上,能够感觉到身体僵硬了很多,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没错——陈符筹想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米色头发的女孩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抬在空中,手的周围出现一些很微小的鸟,在手腕处绕圈。 晕倒在地的陈符筹被抬起,几乎是浮在空中。 女孩面无表情离开,陈符筹也被带走。 寒高兴露出笑想跟上,却没想到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人的话。 “我觉得你变了。” 突然铃声大作,寒毫无想继续看热闹的心情,扭过头尴尬笑笑,“宝贝怎么会那你想?” 枫撇撇嘴,看起来就好像是毫不在意,语气轻描淡写:“好吧,或许我应该换一条龙谈恋爱,毕竟你的心里没我了,热闹比我重要。” 寒一下慌了神,有些着急的过去握住她的手不想她离开,满脸都是害怕,“我错了,我会改的。” 路上,枫坐在龙的身上看着手。 寒带着她飞了很高,甚至到了看不到地面的程度,毕竟今天的云很多。 寒忐忑不安,担心枫会离开她,毕竟…… 枫轻叹口气,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没想离开你。” “呼……” 寒松了口气,但枫很明显没想继续跟她和好。 “说实话你最近有些过分沉迷热闹了,”漫不经心不着不急的态度更是让寒着急,枫却知道这招对她有用,“我不反对你看热闹,但每件事都要有个度。” 寒点点头,她知道枫是为她好。 两秒死寂。 枫说道:“你觉得陈符筹会怎样。” 寒一下高兴了起来,开始跟她讲:“陈符筹有可能会被抓走,符筹应该会去图书馆找黎明的踪迹——” 坐在龙背上的枫笑了笑。 即使寒再强大,但心地还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第82章 蛾鹿 几人走了一天,但什么都没找到。 雪霜忍不住发出质疑:“符筹真的往这边走的?我们走一天了!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巳蛇不耐烦白了白眼:“要不要提醒一下,唯一一个会帮我们而且会用''千里''的人被你困了刀里?” 但说到这句话雪霜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少年的阳光,“没有,我把斑鹿放出来了。” …… 一片死寂。 孤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你的意思是我们白走了?” 巳蛇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斑鹿活着他们还要走路,明明有会用''千里''的人,但还是要走路。 这太可怕了,这群人几乎不走路的,可以说是可以不动绝对不走的。走了一天虽然身体上不会有问题但心理上却是有些严重。 雪霜看着两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再次摇了摇头:“没有,活下来的是飞蛾,斑鹿代替她被困住了。” 那时候他用了些小手段,但没想到斑鹿全心都扑在飞蛾身上,自愿代替她去死。 说实话很感动,但雪霜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雾蓝。 巳蛇耷拉着脸,整个人……哦不,整条蛇都不好了。 忽然,踏雪的声音令他们几人回头,发现飞蛾拿着几张符沉着脸,在周围摆阵。 雪霜想开口却被孤鸟拉了一下。 飞蛾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红着眼眶,眼尾甚至有些还没干的泪,风刮着对皮肤很不好,看起来有干裂的迹象,但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眶不断溢出眼泪。 那悲伤的样子令人窒息。 白色符咒挂在周围,脚下出现图腾类的东西,地面往上吹风。 几人隔着雪,看到委屈着难过但又强忍着泪抹泪的飞蛾。 飞蛾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甚至看起来随时会死的程度。 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想法,没有努力向上的激情,更没有平日的脾气。 女人低着头,把难过咽了下去,但却让心酸楚了起来,整个人难过极了,眼泪不受控制,鼻子甚至有些不通,不得已用嘴呼吸,但这只让她更加难过。 斑鹿似乎在她身边,似乎还在陪着她。 只是过了一会而已,没想到成了永别。 她还记得斑鹿的样子,斑鹿的声音,斑鹿的一切。 斑鹿对飞蛾是极好的,甚至到了过分的程度。 当初飞蛾并不喜欢斑鹿,因为在她看来斑鹿不过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笨小子。很看不起,因为没有哪个成年人会那么老实,对钱财,甚至对权力都没有欲望,仿佛无欲无求。 与他的软弱安静不同,飞蛾想要权利,想要一切,即使有些东西轮不到她,但她还是想要,因为安全。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为了权利杀人很常见,最起码飞蛾是这样。为了权利她杀了不少人,威吓了不少人,但这也确实让她得到了一切。 直到有一天她遭到了背叛。 一个人想要杀了她来获得权利,即使这个人不会掌权,不会发布命令,但还是想要这一切。 飞蛾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但其实没有。 这个人倒在了地上,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拿着刀的斑鹿。 那个软弱,不会说话,任由别人欺负的斑鹿。 栽到这个人身上身上也是没想过的事。 飞蛾想,或许这就是她逆天而行的后果吧,以死谢罪。 但一切没有由她所想的行动,她被松绑,斑鹿单膝跪在地上,在对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您是我的王。” 后来飞蛾手下的人来了一次大换血,她很久没有见过斑鹿。 都会忙的,她想着。 不知何时自己心中的权利给斑鹿留了个位置,他也有了一席之地。 过了一个盛夏,两人再次见面是在战场上。 咒内斗,飞蛾代表她那该死的父亲上场杀敌,没想到斑鹿在对方的阵营。 要不输一次? 她想着,不断想着输一次的后果,或许需要被父亲辱骂?当然,她早就想把这个老不死弄死了。 即使再不想杀斑鹿,但时间不会等她。 那天两人见面了,只不过是在战场上。 飞蛾不想弄伤他,只打算把对方打个半残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会死。 但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斑鹿却看着她笑了笑,闭着眼不做出任何攻击,“杀了我,为了功绩。” 功绩。 这是飞蛾第一次这么不想听到这个词。 那天天上出现一只火凤凰,打断了两方的战斗,不得已停战。 女人伸出手,垂眸看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冷漠极了。 男人眼神温柔在对方掌心留下一个吻。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当天晚上,飞蛾父亲遭到刺杀当场身亡。 飞蛾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的地位,担心自己的安全,担心一切在掌控外。 她想要控制一切。 她杀了很多人,甚至有很多是她以前的同学。 她想杀死一切妨碍自己的人,她要成为王。 每次回到家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斑鹿在等她,一时间放松身体扑上去,让对方在自己的控制内。 斑鹿一直都很听话,也为飞蛾做了改变。 他不爱说话,甚至不爱社交,每天闷在房间不想出去,但为了飞蛾,他踏出了房门,开始了社交,只为了保护飞蛾。 他想付出自己的一切,即使是自己的命。只要飞蛾想要,他都可以做出贡献,无论是多么无理的要求。 他付出了自己能够付出的,但他也如愿了。 两人住到了一起,飞蛾每天管理各处没时间吃饭,连睡觉都没多少时间,但即使是这样,每天晚上飞蛾也会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斑鹿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爱着的。 他是被在意的。 斑鹿辅佐着飞蛾,手上沾了很多血,但每当看到飞蛾每当没有那么焦虑他就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有回报的,至少飞蛾可以休息了。 飞蛾就是他的一切,他的王,他想守护的人。 时间过得太快了,时间不等人。 第83章 围困 天太冷了,让人思想止步不前。 鳞鱼走在女孩身后,看着茫茫大雪,看着这一切被冰封在地上。 雪在肉眼可见的程度厚了起来,渐渐的有了半米高,连走都有些困难。 他扭头,眼神坚定跟着女孩继续往前走。 但在雪下,蔷薇与芍药在以疯狂的速度蔓延,包围着雪,囚禁了一栋又一栋建筑。 花瘟还在继续,所到之处成为了花的风雪世界。 千里术直接把几人送到了神级但几人刚到就遭到了围捕。 眠符拿着武器看着他们,面目狰狞。 雪霜疑惑:“我以为你们把他们杀光了。” “雪霜!” 男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过来,愤怒的看着他。 雪霜给了个白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耐烦。 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是他最恨的人。 从他母亲被赶走的时候,他就没有再没有跟这个男人说过话,两人可以说是成为了死对头。 霜父愤怒的拿着拐杖指着他,眉毛都快飞到天上了,“你竟然亲手杀了你妹妹!” 哇哇哇哇,又开始闲着没事找事了,雪霜想。 他很难不生气,这个男人哪来的勇气来质问他。 孤鸟叹了口气,无奈道:“男怕嫁错郎,女怕入错行,怎么没一句谚语说的是怕投错胎。” 正巧走到门口的女孩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准备从人群后面走过去,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鳞鱼无论是身高还是那张脸都太明显,导致很快被发现,迅速被包围。 巳蛇看过去,女孩依旧是冷漠着脸,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什么时候死。 眠父嚣张笑了出来,朝着飞蛾与符筹打量,“你们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男人似乎想继续说下去,但雪霜没那耐心听下去,“就没一个人想直接动手?” 当然有,只不过都懒得开口。 他刚说完一群人开始动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相较于巳蛇的留一条命,其他人均是能下杀手绝对不留口气。 巳蛇喘着气,看着满地的尸体,抹了下脸上的血,抬头看向周围。 雪下得确实大,有些血甚至再次被盖住,还有凹凸不平的地面在告诉人们地面上除了雪还有其他东西。 这赫然是一场单方面屠杀,但站在远处看着的男人们只觉得兴奋。 他们看着冷漠着解决的符筹,又看向能量外溢的鳞鱼,激动极了。 只要有了鳞鱼就能够控制海洋,有了陈符筹就能够控制一切!繁荣与财富他们都将拥有! “发射!” 麻醉针朝着几人射去,但女孩却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巳蛇看向她与鳞鱼,顿时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当初陈符筹就是这样被袭击的,看来有了很大的阴影。 只有少数人可以控制水,更何况是是一条人鱼。鳞鱼的存在可谓是珍贵,虽然差点导致大陆被淹,但依旧是别人想要的东西。 谁不想要力量。 鳞鱼顿在原地,额头上冒出冷汗,瞳孔缩小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麻醉针。 周围突然出现一些声音,很多声音,源源不断而且带着忠诚。 “我们愿为您付出一切——” “您是我们的王,夺回属于您的一切——” “我们听命于您——!” …… 男人低沉着脸,抬起手眼中带着蓝色水纹。 “锦鲤。” 刹那间周围出现一群在空中游动的锦鲤鱼,发出着光缓缓游动。 几个麻醉针被鱼吃进了身体,就此消失。 场面太壮大巳蛇想不到形容词。 女孩腿软的坐到地上喘着气,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窒息。 身上仿佛被万剑穿心,由内而外的感觉冷,就好像身体中被塞了冰块。 麻木疼痛蔓延的更快,渐渐抓着前胸衣服的手失去知觉,连脖子上都觉得被针扎,整个人充满着恐慌与戒备。 “我爱你……求你了不要死……” 黎明带着哭腔哀求她的声音就在耳边,仿佛还是那一天,还在那个拥有着潮汐的那一天。 这声音令她心脏一抽一抽发疼,额头冒出冷汗,浑身充斥着愧疚与懊悔。 那天黎明把她抱在怀里,哭喊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的一幕历历在目,就好像从未改变一般。 那天给她的影响是巨大的,大到成为了她的阴影。 “对不起符筹,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没有遇见我或许你的人生将一片光明。” 或许被困在那天的不止符筹一个人。 周围数万条锦鲤飘在空中,而它们的中心是站在地上的鳞鱼。 男人的眼中发出诡异的蓝光,在雪天可怕极了,就好像讨债的鬼。 巳蛇咬唇,拿着刀冲上去,她没有计划,唯一的目的是杀死所有人。 符筹落下泪,倒在了雪里。 周围的鱼仿佛是层保护障,巳蛇手上多了个鱼纹,一旦靠近对手就会被弹开。 见她不要命的杀,一群人只得先离开,先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他们还会回来,因为这里有可以带来财富的东西。 鳞鱼抱起女孩,轻轻颠了两下,把身上的雪颠了下去。 飞蛾沉默着脸,对于手上沾血身上沾血已经见怪不怪,朝着能够暂时躲雪的楼中去。 鳞鱼沉默的跟着她,怀里的女孩似乎在做噩梦,紧张的揪着他的衣服。 巳蛇勉强压下去自己想发泄的想法,把刀收回后跟上去。雪霜看热闹似的跟着她们。 她们走后,一个由碎星点的女人出现在地上,这个人赫然是黎明。 但此刻的黎明露出笑,满眼都是利益与欲望,朝着几人的方向露出饱含深意的笑。 会再见的,但绝不会是现在。 她的手上有一根法杖,朝着地上敲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出现到了墙上。 血染红了高墙,但看到这副杰作的黎明却笑着,疯狂的笑容满面。 雪下的确实大,但蔷薇与芍药的速度也不慢。 粉黄色的蔷薇迅速占领高强,把尸体吃了个干净,芍药巩固了墙体,绿色的枝蔓延速度极快,把尸体的空位充满,成为了一堵''花墙''。 多么浪漫,多么的充斥着血腥与爱情。 第84章 梦 女孩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抬头看着墙上贴满的奖状,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继续学习。 透明玻璃柜中放着的是各种奖品,有奖杯,有证书,红色的格外鲜艳。甚至连床上都放着各种教材,各种重点辅导书。 这是''她''的梦想。 要成功,要完美,不要失败,不要瑕疵。 要成为成功人士,要站在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就是''陈符筹''的梦想。 她的父母从小就对她充满希望,从小就报了很多兴趣班与辅导班,即使按照她的成绩根本不需要。 陈符筹没有休息时间,每天的时间都是安排好的,一分都不能出现差错。 没有下课时间,因为要完成辅导老师的作业。对她来说放学与假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学习而已。 要学习,要上进,要努力。 要完美。 陈符筹努力的完成着这一切,努力的按照两人的想法生活,完全按照时间表活动,没有给自己留有一丝活动的时间。 她要满足父母的期望,毕竟她的父母那么信任她。 于是她做到了。 从小跳级跳班,在年纪很小得到了录取通知书,考了大学。 但这一切没有结束。 还有博士,还有硕士。 她要努力,要成为她父母想让她成为的人。 朋友?她从来没有。 她要学习,要读书,要看大部分同龄人觉得无聊的新闻,要知道各种局势,要成为成功人士。 一定要成功,因为父母是这么说的。 只要学习就会有出路。 她这是为自己好。 好在成功了。 她年纪轻轻当上了着名国企的会计,成为了月入百万的成功人士。 但这一切没有结束。 她需要听从父母的嫁给一个男人,然后结婚生子。 陈符筹照做了。 她为了男人辞掉工作,付出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时间去养胎与看娃。 生了孩子她老了,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值得。 她结婚了不是吗。 男人的工资并不多,三人活的还算可以,只是有些累。 但这一切没有结束。 她听从男人父母的有了第二个孩子。 存不住钱,房贷让两人精疲力尽,哭闹的孩子无心伺候。 “这是你的错,当初如果不是娶了你我会过成这样?” 她低着头不语。 她不能说话,她要有贤惠,要成为一名贤惠的妻子。 她不能还嘴,这是对男人的不敬。 孩子长大了,她不再年轻。 脸上皱纹数不清,眼尾纹与苍白的头发在不断提醒她,她老了。 老了,不再年轻了。 她是一个老女人了。 她开始担心,因为老女人没人要,她恐惧的看着这一切,去寻求父母的帮助,但却遭到斥责。 “一定是你没有照顾好他!找找你自身的问题!” 是她错了。 她不该拥有自由,不该拥有自我想法,她该全心扑在男人身上,她活着是为了伺候这个男人。 父母是对的,父母永远是对的! 是她错了! …… 女孩被鳞鱼抱在怀里,泪浸湿了对方胸口的衣服。 那副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就像是被伤的很深。 巳蛇抬头看,鳞鱼只是沉默的抱着她,眼里不带一丝波澜,安静极了。 说来可笑,这居然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让陈符筹在父母与黎明中间选,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黎明。 逃离了现实,但却遭到了世俗的阻拦。 遵守规则就要回到原生家庭,但如果一意孤行放纵,那便是最危险的。 陈符筹选择了黎明,选择了带给她希望的人。 黎明告诉她,命跟生活都是属于自己的,如果不想那就拒绝。 陈符筹有了底气,因为有人在等她,有人爱着她,有人执着于她。 如果让她再回去,她不会愿意,更不会愿意黎明离开她。 她们很渺小,但爱却很疯狂。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或许吧。 - 女孩看着面前巨大的蓝晶,伸出手触碰。 里面是一只鸟,一只蓝眼睛的鸟。 女孩的眼尾带着音符,甚至连眼睛都是淡黄色的,睁着大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鸟。 她是音律。 音律看着深蓝晶中的鸟,沉默的睁着眼看着她。 我会救你出来的,她保证。 她知道,本应在里面的是她音律,但蓝桉却为了救她自愿被困在里面。 女孩把头轻轻靠在蓝晶上,缓缓闭上眼。 蓝晶中的鸟陷入沉睡,张开着翅膀耀眼无比,即使是即将死亡但还是以最好的姿态迎接。 音律就是她要找的鸟。 一只充满希望的鸟。 她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刚见面就要分别,但她想看她爱的人自由。 失去自由而已,陷入沉睡而已,只要音律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音律获得自由,可以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声音,不再被束缚。 虽然可惜刚见面就要分别,但只要音律快乐,那就值得。 可她没有想到,音律也在想办法救她。 一只不害怕蓝桉的鸟。 秋霜被困在晶体内,里面的液体可以让她呼吸,也可以活下去,就像是水,但外面似乎看不到她。 敲着这层像是玻璃的东西,着急的想要出去,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身体渐渐失去力气,脑中越来越乱。 …… 冬眠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语气温柔,宠溺看着她:“早上好。” 秋霜害羞笑笑,往对方怀里钻,“早上好。”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 两人单独的生活在世界的一处,除了对方什么都没有。 没有利益,没有金钱,没有各种杂念,不用担心随时被刺杀。 这种安心平和的日子正是她想要的,但她生活在乱世。 生活在随时会打起来的时代。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没有善良,没有欢笑,只有为了各种利益而有的假笑。 人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成长是人类必经的腐烂,那她希望人类活不到那一天。 她不想长大,她想永远陪着冬眠,永远生活在对方身边。没有权势,不用担心说错话,不用硬撑,不用随时觉得人形可怕。 这就是秋霜想要的,她想要和平。 想要安静的生活,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第85章 好吃的镇纸 积雪有了一人高,世界除了寒冷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在图书馆里坐着,女孩不断走来走去翻阅书籍。 这里是神级的图书馆,里面各种书都有,无论是神明还是武器。 巳蛇等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因为没什么说的所以各发各呆。 他们不会感到尴尬,因为这是常态。 与其说着尴尬的话题,还不说各自选择干什么。 飞蛾低着头,似乎在掂量着什么,似乎在想着什么,看起来无比沉重。 女孩踮着脚把最上面书架的一本书拿出来,平摊放到了桌面上,又从门口一个暗格中拿出几张干净符纸,把镇纸擦干净。 白色镇纸上面没有图案,似乎目的就是为了简洁,但长久没有使用上面多了层薄薄的灰。 听到声音的巳蛇侧头看了一眼,略带着些许惊讶看着那个暗格:“你还记得啊。” 过去十八年,符筹依旧记着这个暗格。 十八年并不算短,最起码在巳蛇看来不算,但符筹却能够记住,这有些过于荒谬了。 女孩冷漠点头,拿起跟水笔就按着书册中的画了起来。 符咒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学会的,最起码对大部分来说都这样。 但这一次不一样,一次成功了。 女孩把符咒放在空中,手上出现黑色液体,朝着符上飘去。 但画的成功不代表使用成功,两者相斥立马化作灰掉到了桌子上。 相较于某个人的容易放弃,符筹马不停蹄继续下一张,聚精会神认真描绘。 她没有轻易放弃的习惯,一向是她努力实在,黎明对事不上心。 想到黎明,符筹心里一阵酸涩。 生活到处都是那个人生活的痕迹,这令她不知所措。 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提醒她,黎明已经不在了。 “砰!” 巨大声响令几人下意识站起身拿出武器进入战斗状态,警惕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却发现陈符筹站在门口。 陈符筹的脖子边是一个飞镖,似乎还是刚扔的。 巳蛇看向女孩,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 符筹心理方面有些小问题,有应激反应,或许听到声音下意识攻击。但问题出现了,陈符筹如何在她们几人都没听到的情况下出现的?而且符筹还能在几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扔出飞镖。 这一切有些小可疑,但又无处可问,只能暂时搁置。 陈符筹朝着几人笑笑摆着手,“hi各位。” 飞镖化作颗粒消失,女孩低下头继续画着符咒,没有丝毫想理她的意思。 几人松了口气,因为她们没有一个把陈符筹放在心上的。这就是一个爱好逞强的弱者。 陈符筹看到飞蛾突然愣怔了一下,有些迷茫看着她:“ma、飞蛾?” 差点叫错人,但飞蛾没有理她,坐了回去后继续想着其他的事。 她又看向雪霜,但对方一眼都没看她。 陈符筹该知道的,该知道黎明跟巳蛇说的都是实话。 第二张符迅速完成,一样的步骤。女孩伸出手,黑色液体朝着符咒飘去,但这次有了进展,最起码两者没有排斥,成了一张黑色的纸。 女孩继续去书架子找书,鳞鱼闻着桌子上的镇纸,突然觉得这个味道会很不错。 “符筹,我能吃吗?” 男人的声音很可爱,更何况是用那张脸。 陈符筹顿了一下,刚想回答就听到远处的女孩开了口。 “你吃吧。” 冷淡的样子似乎随时会骂起人来。 鳞鱼拿起桌子上沉重的镇纸,准备塞到嘴里。 “这不能吃!” 陈符筹赶忙走上前把镇纸拍了下去,沉闷的声音与手上的疼痛同时袭来,一时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知道镇纸是石头做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捂着手抬起头,本以为看到的是鳞鱼懵圈的表情,可看到的却是愤怒与懊恼。 陈符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这东西不能吃,也是为了鳞鱼好,但他却生气了。 鳞鱼愤怒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吃,明明符筹已经同意了。 听到声音的女孩探过头,低头瞄了眼地上的镇纸,用下巴指了指巳蛇,“让巳蛇把黎明的镇纸拿出来让你吃。”语气平淡。 “哈?”巳蛇捂着自己的口袋,不敢信自己都把这东西藏到身上了还能猜到,“你又怎么知道的!?” 但来不及,即使她捂的再紧鳞鱼还是把那块黑色镇纸掏了出来,一把塞到了嘴里。 陈符筹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她都不敢想以后鳞鱼的嘴,会不会成无牙老头。 但没有,鳞鱼就像是在吃一块饼干一样把镇纸嚼碎咽了下去。 这太诡异了,鳞鱼居然没被噎死,陈符筹惊讶看着这一切。 当事鱼鳞鱼表示味道不错,还想吃。 女孩拿着一本沉甸甸的书过来,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甚至还有声音。 熟悉的翻开书籍,在里面翻找着资料。 满脸认真的样子不自觉让陈符筹笑了出来,觉得很逗,这个人用着自己的脸还这么认真,走上前把手按到了书上,抬头带着调戏看着她:“你学习很好吗?” 巳蛇默默在自己面前搞了个浅绿色的屏障。 符筹是个学习狂,被强行打扰会出大事的。每次黎明都是在旁边等着,也不打扰也不说话,就默默等着符筹结束。 果不其然,女孩给她胳膊上来了一下,让对方感到疼后离开书,她便继续低头看。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时间谈论学习?她对这些不在乎,现在想要的是黎明回来。况且她的年纪已经跟成绩没多大牵扯了,问这些没意思。 吃瘪的陈符筹有些不爽,伸手想拿那张飘在空中的黑纸,但就在她即将碰上的时候手再次被打了一巴掌。 虽然是手背打的,但依旧很疼。陈符筹捂着手看她,却看到厌烦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陈符筹解释:“我不过是想看看。” 本以为无辜的样子会换来避让,但没想到对方给了一个冷眼,语气也是欠的不可思议,“别碰。” 那表情像是来催债的,冷漠的不得了。 第86章 '现在\' 不过是碰一下,至于吗!? 陈符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爱好小题大做,不过是碰一下而已。 但接下来震惊她的事发生了,因为这个在她看来爱好小题大做的人把掌心割伤了。 血滴到了黑符上,渐渐显现出字样。 真是疯了。 陈符筹愣神,不明白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有些慌张的看着她,又扭头看周围几人,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乎的,似乎都没有看到。 不行!不能这样! 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身体流血,这太可怕了,幻痛令她有些痛不欲生。 一把抓住在空中飘着的黑符,揉成一团后扔到了地上,周围一片死寂。 安静的有些诡异,陈符筹忐忑抬起头,却发现女孩用手撑着桌子,低着头看不大表情。旁边的鳞鱼有些小慌张,而巳蛇则是一脸无奈,孤鸟带着恼意看着她。 我又做错什么了?陈符筹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是为了保护那具身体。 女孩勉强撑着桌子不倒下去,整个身体迅速失温,就好像冰水顺着血管在体内跑来跑去,每到心脏的时候就会刺痛一下。 这是过程被强行打断的副作用,虽然她没想到会被打断。 腿软的有些想倒下去,连脑子都是疼的,就好像吃了一大口冰淇淋一样。 孤鸟看着这一幕有些恼,想拉围巾把自己勒死,指着陈符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知道现在的陈符筹蠢,但没想到会这么蠢。 怎么会有人闲着没事作贱去打断呢?! 巳蛇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奈。 这下好了,不止要重新计划,符筹还折了元气。 雪霜身子前倾,嘟囔着道:“飞蛾,你这么聪明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蠢货的。” 本身还在想斑鹿事的飞蛾叹了口气,十分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她哪知道。 当初分身乏术,既要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想办法杀死所有阻碍她的人,又要看孩子。 本以为陈符筹聪明不需要多管,只需要防着她太聪明把她们反杀就好了,可没想到陈符筹一点都不老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学习天赋,除了爱玩就是爱玩,对待一件事就没有认真过。 她也不知道人类怎么照看孩子的,但她与斑鹿按照记忆中的让陈符筹学习,让陈符筹走上以前的路,但却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以前的陈符筹不交朋友,甚至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就像是感受不到情绪。但现在的陈符筹不一样,她甚至有些看不起比不上自己的,过于的自信自满。 她用了很多办法,但结果都不怎么理想。 于是,陈符筹没有以前那么聪明,没有以前那么踏实,更没有以前会坚持。 飞蛾敢保证自己不是故意的,但陈符筹就好像成为不了以前的样子。 甚至自大,自满,捣蛋,撒谎。 “哈……” 女孩弯着腰喘着粗气,尽量的想要降低自己的痛苦。 但这一切都被陈符筹分类到了矫情的部分,十分不耐烦的给了个白眼:“我再给你画一张不就好了,别装了。” 巳蛇震惊的看着飞蛾。 飞蛾也是有些愣怔,略带迷茫解释:“我没教她翻白眼这么没礼貌的行为。” 雪霜不自觉挠挠头,“或许是我的锅,我有些放养了。” 那边。 陈符筹拿着一张符,按照书上的画了两秒''画''了出来,十分的潦草,就像是随便画了几个圈。 结果显而易见,那张纸连飘都飘不起来。 这令她更加生气了,几乎是愤怒的把所有东西推到了桌子下,“为什么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这很可笑。 旁边的孤鸟匪夷所思,不明白现在这个陈符筹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 自己做不成就觉得这种事毫无意义,这种人很常见,但没想到现在的陈符筹成了这样。 飞蛾的脸几乎垮了下来,因为她也不明白陈符筹的暴脾气是哪来的。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没有多教过其他乱七八糟的,斑鹿一直都很温柔,更不可能是他教的。 这行为惹怒了女孩。 就在陈符筹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她的后腰被猛地踹了一下,猝不及防被砸到了墙上。 实际上女孩现在心跳加速,就像是随时会爆炸一样,状态不太稳定。 身体过分疼痛,于是想用战斗麻痹自己。本身耳鸣已经够难受了,但这个人还是在不断的找事。 她讨厌乱扔东西的人。 于是她控制不住的踹了这个人一脚,想让周围安静下来。 常年没有使用的图书馆带着层灰,被撞到的时候甚至扬起了灰尘。 陈符筹愤怒的看着她:“你这个疯子!复活黎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砰! 飞镖砸进墙,就扎在陈符筹脖子旁,只要稍微差一点就会死。 反噬还是令她身体疼痛,甚至喉咙中就像是有刀片,连呼吸都是疼的。 但陈符筹把对方这副样子看成了反思,更加激动看着她:“你想想!我说的不无道理!黎明根本就是个爱嚷嚷的蠢货!” 但接下来她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揪住了领子。 女孩眼中带着杀意,手上的血甚至还在往下滴。 “闭嘴,你到现在都在觉得黎明是错误的。” 被死盯盯看着不怎么好,但陈符筹已经习惯了。 先是被黎明骂,再是被巳蛇冤枉,现在再被''自己''揪领子已经见怪不怪。 但接下来女孩说的话令她感到震惊。 女孩揪着对方的领子,愤怒到了极点,不敢想这个人居然是这么想黎明的。 明明是黎明救了她。 勉强压下想动手的感觉,勉强压住脾气道:“是黎明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陈符筹迅速反驳:“怎么可能她一点都不完美。” 女孩看着她的眼睛,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没有谁是完美的,没有谁说过她完美。她对我而言很重要,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是她教会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她告诉我每个人都该有自由。” “她很重要,在我跌入谷底的时候只有她来找我。” “我爱她,这点毋庸怀疑也不会改变。” 第87章 '快速愈合\' 女孩喘着粗气,抓着领子的手渐渐失去知觉,浑身有些过分冷。 “嘶!” 陈符筹的脖子被对方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冷的发疼,下意识想躲开。 但女孩却站起身,再次回到了桌子前,翻着一张又一张纸。 陈符筹站起身,想要融入集体,便坐到了巳蛇的旁边。 融入集体,她不想成为异类。 但巳蛇没有在意她,反倒是看着站在桌子前的女孩。 陈符筹再次甩了个白眼,十分不满道:“她很重要?黎明能有多重要。” 一群人就为了等她花了这么久,与其等待还不如现在就出发。 她们也说了,黎明不是神,更不完美,一味把心扑到她身上有什么用? 这简直可笑。 抽纸的声音令她抬头,看到的却是两张包着血的纸。 女孩抽出几张纸捂住嘴,咳出的血正好在纸上,没有丝毫犹豫的扔到了垃圾桶里。 其他几人见怪不怪,陈符筹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自己原来身体素质这么差? 但接下来,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的把一张符平整的放到了桌面上,带着割伤的手放到了上面。 但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孩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只是垂眸看着。 这人有什么毛病。 疑惑的不止她,巳蛇看了眼口袋又抬头看她,“你是不是把咒语忘了?” 虽说咒语不算太长,但多少也十八年了,况且咒语样式太多记不清也有可能。更何况符筹记得咒语本就多,当初学了个七七八八。 但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张符纸发出白光,上面迅速的长出红色山茶,把女孩的手包裹,花几乎长满了整张桌子。 “哈……” 疼痛令女孩有些腿软,脸色苍白了些。 巳蛇倒是习惯了。 这种快速治愈符的弊端很明显,那就是疼痛。 靠血肉当做养分,再把根种在里面,使其在伤口上成长开花。在吸收一段血肉的时候根便会变回原本的样子,这便是''快速愈合''。 虽说不会治标不治本,但那感受就像是伤口被扣着,扣下一小块再继续扣下来,直到伤口愈合。 巳蛇之前试过一次,那感觉还不如直接让自己死,所以再没用过。 但接下来女孩甩甩手,继续拿笔画符。 这不止需要的是力量,更是信念。 但看到山茶花的陈符筹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句话——山茶花不单落,而我永远爱你。 这句话似乎是那个脑海中的人说的,很难印象不深刻。 女孩把一枝花折下,扔到了鳞鱼那面,男人猛地张开嘴吃了下去。说来也怪,饱腹感太强了,鳞鱼甚至觉得有些撑。 接下来女孩把几张符叠到一块,把一根蓝色羽毛夹在了中间。 翻书声令陈符筹烦躁,她不喜欢看书,因为无聊。 但女孩却把几本书摆在空中,翻开慢慢记下咒语。 雪霜朝着孤鸟那边靠了靠,小声嘟囔的同时把保护障打开:“遭到反噬怎么办,有活下去的几率吗?” 孤鸟默默也把保护障打开,身前出现一个带着鸟样的屏障,“动动你那猪脑子吧,她是陈符筹,在这方面她不可能失败。” 确实,无论是在学习、实验、考核这三个哪一个,陈符筹都名列前茅。即使她跟黎明一样是中途插进来的,但依旧熬夜刻苦学习,在第一次考核就出了名。 在学习上陈符筹就没有失败过,但这也是她对学习放弃的一部分原因。 那边听到谈论的陈符筹不满,明明说的是自己,但却像是在损她。 抬头看向冷着脸的女孩,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到了哪。 突然出现的冲击波令她有些不稳,脑子嗡嗡响着睁开眼,发现女孩面前多了个飞着的铃铛,似乎在指着哪个方向。 巳蛇等人站起身,舒展身体准备离开。 女孩松了口气,走向门口拉住把手,却发现推不开。 卯足了劲再推了一下,却还是那样,甚至手都有些红。 铃铛在空中飘着,似乎在看热闹。 巳蛇走上前,半个身子靠在门上,猛地撞了一下,却只觉得肩膀疼,门纹丝不动。 这太奇怪了,明明几人来的时候这个门还是好的,但现在却打不开了。 雪霜摆摆手让几人让开,深吸一口气冲了过去,却得了个脑袋疼的结果。 一时几人看着门安静。 这个门有些邪门。 陈符筹叹了口气走上前,把手放在了门把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门是往里拉的。” 咔。 咔咔。 咔咔咔咔—— 门确实是往里拉的,但却被冰冻住了,只能按上按下,门纹丝不动。 一时陷入尴尬。 “雀焰。” 女孩伸出手,手上出现一把剑,上面火凤凰的眼睛似乎是水晶,看起来耀眼无比,拿着刀插到了地上,门的缝隙处出现水,缓缓打开了。 但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外面已经成为了雪的世界,雪比门都高。 温度骤然降低,一时陈符筹有些适应不了打了个喷嚏。 “雀焰。” 女孩再次说道。 听到指令的雀焰飞出刀,往门外飞去,高温使雪融化,但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贴着地面飞,去清扫雪。 几人离开图书馆出去,但陈符筹却愣住了,因为她没想到雀焰会这么听话。 当初雀焰还是她的时候,从不会这么听话的干活,更不会这么自主的完成命令。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走了很远,陈符筹跑着追了上去。 外面的天依旧在下雪,只不过风小了些。 她们要快点赶路,等路上的水再冻成冰就麻烦了。 “你成绩很好吗?” 陈符筹跑着赶上去,走在女孩的身边,好奇的看着她。 听孤鸟说这个人学习应该很好,但她看起来不像是学习好的样子。况且陈符筹不信自己会学习好。''她''一直都是中等偏下,根本没有多么的学习好,所以她很好奇。 好奇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爱学习,作弊的方法是什么。 她终究还是不信自己会学习好。 但周围几个人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几乎没有。 这个时代成绩没用。 第88章 愚笨 女孩不想理她,继续看着前方走着路,继续跟着铃铛。 铃铛在空中飘着,有自己灵魂一般带路,几人跟着她走向黎明。 这个符是黎明教给符筹的,说是可以找东西,以后如果找不到什么可以用这个,虽然难度不算高但还是挺有用的。 或许黎明没想到到最后会被用到她身上。 见女孩不想回答,陈符筹有些恼看着她,不自觉放大声音:“你不喜欢说话?” 女孩点头,不想继续跟她说下去。 她很清楚为什么两者灵魂没有融合,因为排斥,''以前''讨厌''现在''的愚蠢作贱,''现在''讨厌''以前''的''自己''。 一般来说只要恢复记忆就不会出现这情况,但现在成了这样一部分是因为陈符筹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软弱,以至于''以前''与''现在''的性格出现了很大的差别,甚至说的完全相反也不为过。 陈符筹看着眼前不想说话摆着脸的女孩,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自己那么沉默,“你为什么不想提成绩,是因为不好吗?” 她的嘴就像是机关炮,没有丝毫想停下的意思,“成绩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以后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数学连及格都没有。” “你语文好吗?我语文不算太好,浅浅一百一。” “我是文科生,你应该也是,那你应该没我考的好。” …… 女孩依旧是沉默状态,看起来一句话也不想说,冷漠着脸。 由于长时间处于没被反驳评论的状态,陈符筹不自觉有些飘了,对着女孩指指点点,忘了几分钟前自己是怎么挨揍的。 “你怎么看起来不在乎成绩一样,成绩很重要唉,总比黎明重要。” 她说着自己的观点,说着自己的想法,说着自己的三观与认为,想改变一切跟自己想法不一样的东西。 女孩冷漠脸,仿佛讨厌一切,连声音都是冷的不可思议:“成绩没用。” “哈?!”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炸了,不敢信这个人居然是这么想的,大声呵斥道:“你怎么会那么想!成绩当然重要!如果没有成绩那你就考不上大学。” 女孩垂着的手握成拳,似乎随时会挥上去,但还是压住想杀人的表情,“成绩毫无用处,它不会救人。” 陈符筹还想反驳,但女孩却继续说道:“在这个连活下去都是奢望的世界怎么会有人还想考大学。” 活下去都难,更别说大学。 成绩现在毫无用处,总不能在别人把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拿出一张成绩单说''我考了多少多少分你放了我'',这不现实。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所以没有发明,更不需要所谓的''科技进步''。 他们的目的就是打赢仗,为什么要打赢?他们不知道。 他们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打仗,就是为了神级与咒的战争。 当初符筹与黎明讨论过这件事,讨论为什么要打仗,明明可以共同发展创造和平世界的,但两方一定要打仗,一定要动手。 没有要争的东西,没有因为地盘而吵得架。 神级与咒的战争就像是从古就有的,因为时间悠久到一群不知道起因,甚至没有理智的见解。 这有些离谱,但这也是现实。 两方不教书,不教什么是正确的,只教如何战斗,如何用武器/符咒,如何调虎离山,如何打赢战争。 这很荒谬,但某个人所谓的“大学”“成绩”在这里毫无用处,甚至会让人觉得无用。 陈符筹看着女孩,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思想会那么顽固,“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见到更远的世界,见到来自世界各处的人。” “咳咳……巳蛇咳嗽了两声,陈符筹回头正好看到几人。 这群人里不只有来自世界各处的人,甚至有些不是人。 女孩语气冷淡,“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陈符筹甚至是下意识的反驳,带着恼意与愤怒看着她:“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一体的。” 但女孩却带着愤恨看着她,手指着对方的胸口,“你不了解。” 被挫了士气的陈符筹恼了,看着她说道:“我了解,因为你就是我。我喜欢跟父母出去逛,喜欢各种玩具,我的童年很幸福。” 不要在一个不了解的人面前聊ta的父母。 这句话并无道理。 女孩盯着她,盯得对方头皮发麻,“因为你的童年很幸福所以你就觉得其他人也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陈符筹被对方的压迫感吓到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女孩依旧坚定的看着她:“现在我告诉你,我的童年没有玩具,没有幸福,没有快乐,亲生父母给我的只有压力。” 陈符筹咽了口气,颤抖着看着她:“他们一定有苦衷。” 女孩用手戳着她的胸口,戳的一个地方生疼,但眼睛却带着愤恨:“苦衷?你把从未见过的亲生父母想得太好了,想成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人。” 她的眼里有不甘,有愤恨,有悲哀:“我的童年只有数不清的试卷跟辅导班,没有海滩没有闲逛更没有朋友,你现在会这么想是因为飞蛾跟斑鹿把你宠的太好了,宠的无法无天。” “飞蛾有时间带你去海滩,有时间看日出日落,有时间让你在家里休息松口气,更有时间带你去玩闹。”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把我放出去,我的童年只有数不清的试卷,上不完的辅导班。” 女孩愤恨的样子令陈符筹愣住了。 陈符筹:“你成绩原来这么差。” 砰! 她被踢到旁边的冰墙上,浑身疼的不可思议。 女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一直都在努力,但她们从来看不见。到现在你都在觉得是我的错,是我的愚笨。”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比你聪明,比你识时务,比你知道什么时候还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比你有眼色。” “你把从未谋面的人想的太好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父母都会让自己孩子有幸福。” 第89章 海啸 雪霜震惊看着女孩,“她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这个人不爱说话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触及到黎明会是这样。 被踢到冰墙上的陈符筹怒了,拿着刀瞪着她:“你既然不满为什么不杀了我,还是说你根本不会战斗。” 观察了这么久,陈符筹也发现这个人的问题,从来不亲自提刀上阵,每次最多踢一脚,等人没力气反驳便会翻篇。 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这样行动,直到看到这个人的武器。 飞镖而已,而且看起来还不熟练,每次都伤不了她,出现次数还低的离谱。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这个人不会战斗,或者是个养尊处优的弱者。 果不其然,女孩一瞬间的愣神后侧过头,似乎在逃避什么。 陈符筹继续道:“来场战斗决定谁是弱者,谁是那个被保护的懦夫!” 风声太过明显,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巳蛇一行人看着两人大量,十分纠结。 说实在的她们不知道两人谁强大,甚至连能不能打起来都是问题。 以前的陈符筹不喜动,避免一切非必要活动,连笑都不常笑,常年冷着脸,虽然家庭造就了她的习惯,但性格一时半会改不了,她被完全教导成了除了学习都觉得没必要的人。现在的陈符筹除了坐在教室什么都好,完全跟以前反着。 但几人纠结的样子反倒长了陈符筹的志气,看着女孩嘲讽道:“一个靠恋爱活着的垃圾。” 一瞬间雪霜觉得被冒犯了。 低着头的女孩伸出手,周围的雪渐渐变成一把弓出现在手上。 这个操作把陈符筹整懵了,但还没来得及对方就拉弓射箭。 嘭!嘭!嘭! 三支箭射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冰箭迅速往周围蔓延冰。 陈符筹喘着气看到箭,整个人陷入了沉思。抬头看向巳蛇那边,突然发现人群里没有寒与枫。 恍然大悟般的拿刀看着她,不敢相信以前的自己居然是个杀人如麻的混蛋。 拿着刀就要冲上去,准备给对方来个偷袭,毕竟在她的想法中弓箭手不会近战。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女孩手中的弓却变成了一把剑,往后跳到了墙上,借力跳到了巳蛇面前。 女孩全程冷着脸,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那表情在陈符筹看来是挑衅。愤怒的陈符筹猛地冲过来。 用剑指着地面,地面上的水结成冰,陈符筹脚步不稳摔倒了地上,后脑勺疼的厉害。 巳蛇不可置信的看着:“就这样结束了?” 本以为两人会打得难舍难分,但女孩却靠两招让陈符筹站不起身。 飞蛾与孤鸟的看法是一样的,她们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虽然她们也没见过这个人使出全力的样子,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在放水。 女孩依旧冷着脸,似乎对此满不在乎。 忽然,她的袖子被拉了一下。 扭头发现是鳞鱼,对方抬头看着天空,面露迷茫。 鳞鱼往后面走了一步,缓缓开口:“不止有我一条人鱼对吗。” 他闻到了一股腥味,里面混合着花香,就像是蜂蜜柚子,很奇怪的味道,但却让他感觉到同类。 味道越来越明显,鳞鱼眼尾出现水纹,生理恐惧令他想要战斗。 王。 这是王。 鳞鱼的身体告诉他,他有两条路,一条离开,一条战斗。 战斗到只剩一个王。 脑中突然浮现各种场景,但是在水中,周围弥漫着血腥。 零碎到看不清,只觉得迷茫。 他该何去何从。 去吧,去战斗。 身体在不断告诉他,在不断提醒着战斗。 巳蛇扫视一遍这一切,把鳞鱼那句话在脑子里过了数十年,想把能够理解的连在一起。 突然,她慌忙拉着几人准备往上跳,“快点!!” 声音很大,甚至连趴在地上脑子疼的陈符筹都听到了,下意识的跳起拉住了巳蛇。 拖着几人往上跑的感觉不怎么好,但巳蛇没时间多想,往旁边的高楼上跑去。 雪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巳蛇带到了楼顶。 巳蛇把刀插到地上,周围多个个巨大的绿色屏障。 全程不过两秒,甚至陈符筹都没反应过来。 地面的鳞鱼面无表情道:“你不会生气的吧。” 女孩闭上眼,伸手拉住铃铛,语气冷淡:“海啸。” 就在她说完周围多了很多水,就像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一般,重重的涌了过来。 女孩把手放到了鳞鱼的身上,男人的身体发生转换,蓝色耳鳍看起来很可怕。 交代好女孩没有丝毫留情的跳起身离开,接着三两步跳到了楼顶上。 海水疯一般的拍打过来,陈符筹看着比楼高的海啸过来时瞪大眼睛,害怕的下意识伸手挡住。 巳蛇强撑着身体,即使她的腿在颤抖,蛇瞳都出现了。 孤鸟看着周围,看着绿色屏障外的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是什么” 飞蛾抬头看,只是轻微摇摇头。 能够发现人鱼已经不易,更别说研究了。第一次知道人鱼有技能是''潮汐'',而且还把世界淹了。 陈符筹愣神的看着这一切,扭头质问的看向女孩:“你这是做了什么?!” 但女孩只是抓紧了手中的铃铛,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意,平淡解释:“有水才能打,把地面淹了就结束了。” 这句话说出来把几人吓得脸色惨白。 什么叫''把地面淹了就结束'',这太可怕了,这样历史不是重演了吗。 “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巳蛇把手放在屏障上,尽力的不往后退,脚都有些疼。 或许一杯水不可怕,但这仿佛把所有人都杀死的海水扑的人害怕,饶是巳蛇力量再强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一波比一波强,一波比一波难挡。 雪霜上前把手放到屏障上,周围结起了冰。 这也提醒了其他人,现在挡住了以后怎么办。 这雪一时半会不会停,有可能会一直下,到时候水淹没了大陆,冰再冻住。 后果想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成为冰雪的世界,没有一丝温暖。 第90章 委屈 陈符筹拉住女孩的领子,愤怒看着与她几乎相同的那张脸:“你到底跟鳞鱼说了什么?!” 鳞鱼不过跟着她了几天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无情样子,而且还要用水淹了大陆,这太邪恶了。 在她看来,鳞鱼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是个什么都干不成的笨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杀伤力。 她把一切都推到了面前女孩的身上,说着她所认为的真相。 女孩冷漠着脸,安静的看着,伸手推开了她,“你不了解鳞鱼,他是一条鱼,需要生活在海里。” 没头没尾的话使陈符筹愤怒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暴走:“他可以有腿!他明明可以一辈子生活在陆地上!可你偏要蛊惑他!破坏了规矩——” 她还想继续,但被飞蛾瞪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陈符筹差点哭出来。 飞蛾多少也照顾了她十八年,不可能毫无感情,在理清没有飞蛾她的生活会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就释怀了。 但被养母这么凶的陈符筹还是觉得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站在她的一边。 但那边飞蛾在心里骂了她无数遍无理取闹。 女孩理了理胸口的领子,冷漠的看着她,那副表情似乎从未变过,语气平淡:“我来告诉你人鱼的规矩,一个族群只能有一个王,赢者坐上王位输者要么离开族群要么死。” 这番话对陈符筹来说太过震惊,试图从巳蛇脸上看出其他反驳的意思,但什么都没有,巳蛇现在除了拼尽全力制造屏障什么都没有。 女孩看着她,继续道:“人鱼社会只服从力量,好战嗜血,他不可能一辈子站在地面,他需要回去。” 回去? 这一点不言而喻。 陈符筹惊讶,女孩对此接受良好。 鳞鱼总要回到海里的,他必须回到海里,他是一条鱼,一条必须坐上王座的人鱼。 好战这一点刻进了骨子,地位对他们生来就有致命的吸引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安静了,但也结束了。 巳蛇喘着粗气,屏障渐渐消失。 陈符筹看着这一切迷茫。 “地面呢?” 她记得很清楚她们在房顶,但现在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房顶更像是地面,平坦无比,一望无际。 雪霜走到楼顶边缘,低头的瞬间感到了恐惧。 他们还是在房顶,还是在站着,只不过站在了冰面上。 水面与她们站着的楼顶齐平,在风雪的情况下迅速结冰,现在冰面已经厚到了可以行走的程度。 孤鸟惊讶于结冰的迅速,因为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孩继续跟着它,没有丝毫顾虑走在冰面上。 几人跟上,陈符筹看着面前的冰迟迟不肯前进。 就没有一个人觉得害怕吗?!这么高! 想寻求雪霜的帮助却发现对方滑冰玩的正嗨。 这货刚才不是还害怕吗?! 陈符筹站在原地光想骂人,但抬头却看到几人走的越来越远,心中充斥着恐惧。 在这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一个人单独行动…… 越想越害怕,慌忙下踏出了第一步。 闭着眼不敢睁开,又担心自己滑倒,不得不睁开眼。 这感觉还好,只是有雪的原因导致冰面更加滑,不得不小心行事。 走在前面的女孩满目心事。 她在害怕。 她害怕到处都是水的世界,因为黎明怕水。 如果复活黎明了,但世界到处都是水怎么办?到时候黎明会不会还是披着斗篷被限制? 不,万一黎明连门都不出怎么办?! 万一黎明连窗户不打开,窗帘也不拉开怎么办?!万一黎明整天郁郁寡欢怎么办?! 女孩此刻充满了心事,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她知道黎明怕水,怕到了严重的地步。 …… “呃……”雪霜手足无措的看着女孩,“她真的不需要什么帮助吗?” 几人歪头看她,发现女孩满脸都是顾虑与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指甲放到嘴边咬。 孤鸟开口道:“不需要?她难道不是一直这样吗?” 巳蛇点头,“确实,她现在没列表打计划已经很好了。” 虽说巳蛇没有亲自看过''陈符筹''真正的样子,但记忆中还是蛮多的,特别是紧张的时候。 记得很清楚,每次''陈符筹''紧张就会打计划打表,不断证明自己做的没错,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学习狂,一刻不看书就会疯的人。 但相较于现在,她还算好了。 “我觉得她在想黎明的事。”巳蛇作下结论。 孤鸟点头,“有可能。” 几人觉得赞同,但却让某个人觉得不满了。 陈符筹带着恼意与质问道:“黎明哪有那么重要,怎么会有人天天没事想她。” 一时几人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说实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符筹便会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生气,特别是在黎明的事情上,总是质疑一切,不把黎明骂的狗血淋头仿佛浑身不舒服。 也不知道她到底跟黎明有什么仇,明明因为她黎明都死了。 但越是无理取闹在她们眼中以前的陈符筹更懂事。 最起码不会莫名其妙骂人蠢货。 雪霜给了个白眼,“她对陈符筹来说当然重要,她爱她。” 但听到这番话的陈符筹声音大了很多,就像是在吆喝,就像是在要靠声音大来夺得胜利:“我就是陈符筹!我不爱她!” 但接下来一切都在伤她的心。 “我怎么会教出一个蠢货。” 飞蛾的眼神带着厌恶,带着恶心,就像是在看一堆腐烂发臭的垃圾。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愣住了,不敢信飞蛾居然是这么看她的。 她陈符筹哪里做的不好?明明哪里都很完美,哪里都很争气。 抬头看向其他人,在期待有人为她''平反冤屈'',但没有。 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她,侧过的头无处不写着不屑与烦躁,似乎周围站了一个惹人讨厌的笨蛋。 不可置信看着飞蛾,不敢信对方居然这样看着自己。 虽说不是亲生的,但也算半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 陈符筹完全陷进了自己的逻辑中。 第91章 '未来\' 有时候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但陈符筹不会懂。 她不会懂的,就像黎明不懂什么是道德。 嘭! 冰下突然出现巨大声响,冰面在震动。 “啊——” 随着尖叫声陈符筹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冰面不太结实,但几人依旧往前,跟着女孩继续走。 被抛弃的陈符筹愣愣地往下坠,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被抛弃了。 再一次。 她被以前的自己抛弃了。 这一切简直不可理喻。 以前的自己居然是一个恋爱脑,一个脑子只有黎明的蠢货。黎明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她抛弃未来。 她是陈符筹的未来。 她是未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未来。 面前缓缓出现一个伸出手的女孩,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 这个人是音律。 但陈符筹没有恐惧,反倒是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我要力量。” 贪婪,恶心。 音律闭着眼不愿看这世间,不愿看这贪婪好战的世界,仅让对方碰到了一点自己的手。 神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人间不是吗。 一群发着光的鸟飞过来包围女人,音律轻声道:“未来。” 女孩缓缓睁开眼,手上多了一把带着鸟的刀。 她是未来。 是自己的未来,不是陈符筹的。 - 正在走路的女孩莫名觉得后背发凉,但还是继续跟着铃铛走。 巳蛇瞟了一眼冰面道:“那个陈符筹已经死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叫你陈符筹了?” 雪霜附和:“是啊两个陈符筹不太好叫名字,既然只剩一个那干脆你就是陈符筹算了。” 虽说以前跟现在还是很快分辨出来,但多少还是有些应接不暇,更何况现在的''陈符筹''令人心生不悦,以前的陈符筹反倒是变得好了很多。 最起码不会没事找事。 女孩轻点一下头,成为了唯一的一个陈符筹。 虽然她以前也是陈符筹。 …… “父亲!” 拐角处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朝着陈符筹挥挥手,其中偏低的那个高兴的不成样子。 巳蛇略微带着震惊看着孤鸟:“你有孩子了?” 孤鸟诧异,连忙摆摆手,行为举止有些慌忙:“不是!” 接下来看起来这位''父亲''确实不是指他,因为两个人跑到陈符筹身边便停了。 偏低的那位拿着表格吐槽:“您没事吧?那条鱼死了吗?” 陈符筹虽然不认识,但却是装糊涂的高手,依旧摆着脸道:“有什么事吗?” 男孩喘着粗气解释:“他不能死,我们发现他必须回海里称王,要不然海底就会出事,人鱼社会需要他。” “……” 这可不巧了吗?陈符筹正在想鳞鱼的事。 但这番话让陈符筹有些不镇定,匆忙拿刀去寻找鳞鱼。 男孩想跟上去却被男人拉住,男人语重心长说道:“她不是父亲,她是陈符筹。” 此番话一出男孩愣了一下:“陈符筹?”说完两秒后猛然惊醒,整个人都是慌张的状态,“别拉我了,赶紧阻止两人见面!” 两人走了,留下满脸懵的巳蛇等人。 最近总是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人。 - 巨大的山洞中,周围放着数不清的蓝色晶体,也有数不清个人被困在里面。 秋霜就是最鲜活的例子,因为她醒来的时候音律甚至还在跟蓝水晶说话。 这太可怕了,就像一个疯子。 她在晶体中找到了冬眠,但只找到了力量。 冬眠没有了形态,化作雪花被封在蓝晶里。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冬眠才会这样。如果当初没有听从雪霜的或许不会这样,最起码冬眠可以活着。 “凉夏!凉夏!” 捶打着仿佛玻璃般的晶体,但声音却是像在水里,什么都听不清。 旁边的凉夏缓缓睁开眼,下意识的去寻找花都的影子,却只看到在远处被封在蓝晶中的蔷薇。 这是花都。 花都死了。 凉夏想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因为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花都,没有保护好她爱的人。 秋霜猛地敲了一下引起凉夏的注意,指了指下方。 凉夏低头,被震惊住了。 她们被困在洞的上方,就像是被挂了起来,下面是一个巨大的蓝晶,里面封着一只蓝眼睛的鸟。 她对这一切不了解,但怎么这么快进步到了这一步? “该死——!” 突然两人听到了男人的谩骂声,抬头去寻找声音,却被男人阻止。 男人说道:“我是郯赎,可以传话,在角落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是我。”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确实看到一颗什么都没有的蓝晶。 凉夏发出质问:“郯赎?我怎么不知道郯家还有你这号人物。” 郯赎晃晃脑袋,故作无奈道:“我从出生那天灵魂就到处跑了,没人知道我也是应该的。” 凉夏依旧不信:“无形无色,不会被察觉,那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秋霜低下头,浑身写满了后悔。 后悔听从了哥哥的话,后悔让历史重演,后悔让冬眠死去。 如果可以重来那她绝不会这样。 郯赎摆摆手:“各自为营。” 本以为谈话结束了,但男子幽幽地声音传来:“各自为营?弱的离谱。” 虽然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形,但几人仿佛看到了郯赎撒泼的样子:“你骂我?你居然骂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你是什么意思——” 这有些太过离谱了。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带着烦躁的秋霜抬头却看到被困在蓝晶中的黎明。 女人长相是极佳的,特别是那黑色头发,把整个人都显得稳重极了。 凉夏询问:“你是?” 男子语气平淡道:“我是眠困。” 凉夏再次疑惑,她怎么不知道眠家还有叫眠困的这一个人? 那边两人又要吵起来,但凉夏却从中截取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早死早超生。 说明这个叫眠困的人是早就死的人,只不过靠某种原因又活了下来,甚至认识了郯赎。 这么看来两人就像是关系极佳的好基友,时常互损高兴的那种。 抬头看向蔷薇,眼中被溺爱充斥。 她不后悔成为花都的养料,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 第92章 闲聊拌嘴 眠困:“哎呦您很厉害哦,那怎么还跟我被困在一个陷阱里。” 郯赎:“要不是被背刺了我能被困在这里?还不是连找到我都是困难。” …… 两人拌了很久的嘴,以至于秋霜觉得耳根吵闹。 她就奇了怪了,明明眠困与郯赎年龄不算太小,但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成熟。 “因为他们还没长大。”黎明闭着眼说道。 因为他们还没长大,郯赎从小不被注意,要不然就只能附身在死人身上。眠困从刚出生就被困在了刀里,没有朋友没有教育,甚至连自言自语都是奢侈,因为他不爱说话。 成长的路上需要东西很多,其中就需要包括陪伴,无论是哪种陪伴,但一个被忽视了这么多年,一个被困在了剑里这么多年,连有一个说话的人都是奢侈,没疯都是好的。 有时候长得再高,年龄越大,但心理还是未成长的。 郯赎装作不满道:“嘿!你又偷听!” 黎明轻笑一声,“只能怪你们声音太大。” 秋霜愣了一下,没想到黎明也会这么说话。 在她的印象中黎明应该是残暴的,嗜血的,不礼貌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个会开玩笑的正常人。 黎明谈笑风云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无比,就像是一个成熟的人。 稍微开了几句玩笑话,郯赎迅速进入主题:“你怎么也被困住了。” 对啊,黎明是神,黎明怎么可能会被困住? 这个问题秋霜也好奇。 黎明摊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到结果的郯赎打趣道:“死恋爱脑。” 本以为黎明会生气,但黎明只是笑了笑:“我有老婆。” 郯赎:“死恋爱脑。” 黎明:“我老婆爱我。” 郯赎:“死恋爱脑。” 黎明:“我爱我老婆。” 郯赎:“……” 黎明:“我每天都有晚安吻。” 周围陷入死寂。 连秋霜都没想到黎明居然真的是个恋爱脑,脑子里除了陈符筹估计什么都没了。 她不敢信居然这样的人是神。 神怎么可能是个恋爱脑。 其实这样还蛮好了,最起码郯赎是这样觉得。 与其神每天闲着没事找事给人类造事,还不如黎明这样脑子里全是恋爱,除了恋爱什么都不喜欢,既避免了没事找事的神,又避免了没事给人类找事。 这样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具体人类为什么分成两派打起来跟黎明关系不大,毕竟两边的战争都没有停过。 就在几人认为这个话题结束的时候,黎明开口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小顽皮,似乎还是个孩子:“我睡不着,在这种东西里面实在睡不着。” 郯赎摇摇头:“我看你是根本不困吧。” 女人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根本不困,精神好的要死。” 她是真的不困,本身每天的睡眠要求就很低,现在环境这么高反倒睡不着了。 况且她还不困。 她想她爱且爱她的那个陈符筹了。 那是她黑暗世界唯一的温暖。 周围安静的可怕,秋霜打破了寂静:“你可以时间倒流的,可以再来一次吗?就当改变这一切。” 本以为黎明会思考一番,但却立马遭到了拒绝。 女人干脆利索:“不行。” 或许真的是闲得慌,秋霜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自己解释了:“现在两个陈符筹已经够我烦的了,再来一个只会使现实更糟。” 郯赎晃晃手,似乎只是咋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两个老婆唉,你有什么不满的。” 两个老婆,一个以前一个现在,多少分难得的机遇,但到黎明面前却成了麻烦。 黎明语气平淡解释:“现在的''陈符筹''是建立在我爱的那个人痛苦上的,我不想让她再难过了。再者,我喜欢陈符筹是因为她的可爱,不是自傲。” 简单来说她喜欢的是灵魂,不是皮囊。 原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但黎明却来了个突袭。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在聊家常:“好无聊啊你们有什么故事吗?没有的话我讲一个?” 没有人回答她。 本以为黎明会消停,但她却继续说了下去:“我决定分享一个有爱的,毕竟心中缺爱无法前行。”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女人乐此不疲,依旧喋喋不休:“大自然还是很重要的,是我下的故事的背景。一只小猪想去大自然过日子,于是它翻过大山越过河流,最终定居在了上游。” “那里景色迷人,最重要的是它爱上了另一只猪,于是他们相爱了。” 这个故事很有特点,听到故事的几人睡不下去,于是想听黎明讲故事。 但黎明却转了话头:“野生蓝莓很可怕,吃了会浑身发痒燥热难耐,但由于味道太过美味获得了无数人的芳心。有一条河流可以解毒,于是河神跟蓝莓神相爱了。” …… 一时秋霜无语,不知该作何态度。 她知道里面是个恋爱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甚至发明出来了''蓝莓神''。 她想着,但接着黎明又继续说道:“世界上有五种木,你知道是哪五种吗小虫虫?” “……” “今天开一小时的会,两个重要部分,分别三个小部门,四个解决方案,五个问题,六个备用方案,七个预习方案,八个预习备用方案,九个方向目标,十个小点……” 她真的没疯吗?! 秋霜快被逼疯了,因为力量强大的黎明居然在跟一个虫说话,而且还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言废语,整个人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样。 这边在无声的咆哮,那边黎明又开始了。 “哪天觉得无计可施了可以去蒸橙子,因为蒸橙是必杀技。” “虫虫你还好吗?你吃饭了吗?好吃吗?你要过马路吗?” “好无聊,或许我可以把这个蓝晶吃掉。” …… 秋霜真的快要疯了,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离精神病人很近,因为黎明就是。 但与他的崩溃不同,郯赎倒是接受良好。 被关在黑暗的地牢十八年,饶是心态多么好的人都得疯,偏偏黎明还是个话多的主。 没疯已经很好了,自言自语跟虫说话已经很好了。 第93章 '自信\'黎明 去寻找鳞鱼的路上,女孩脑子一团糟。 说不着急是假的,她爱黎明,所以她在乎。 在乎黎明的现状,在乎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是否还活着。 那天符咒虽然被某人强制夺走了,但还是看到上面的“活”。 黎明还活着,还在等她。 不能一错再错,不能再受到其他人的影响,不能再堕落,不能再止步不前。 绝对不能。 黎明付出了那么多,自己不能再迷茫。 有时候常常讨厌自己对待感情的迟钝,为什么要怀疑黎明的爱,明明黎明付出了一切。 在冰面上快速行走,铃铛安静跟在她身后。 她不能再后悔,因为后悔导致了很多悲剧。 - 几人看着周围陷入迷茫。 她们莫名其妙被扔下,先是鳞鱼走了,再是陈符筹走了。 几人看向巳蛇,似乎在等她拿定主意。 巳蛇被看的心慌,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按照陈符筹的脾气肯定会先找黎明,再之外干别的事,万万没想到她会中途离开。 这太怪了,这甚至不像是一个人。 难道她们认错了?! 脸色越来越惊恐,甚至怀疑陈符筹会不会在她脚下突然把她拉下去。 一行人看着她的诡异样子有些不理解。 雪霜小声:“她怎么了?” 飞蛾摇头,她对这几个人不熟。 咔! 脚下冰面破裂,巳蛇一蹦三尺高,蹿到了孤鸟的身上。 意识到怀里的女孩在颤抖,男人想把这个人甩下去,因为这个人的手劲太大,他快被勒死了。 “你别把我绞杀了……” 男人说话都不太顺畅,窒息感他将永生难忘。 巳蛇毕竟是条蛇,胳膊把孤鸟勒得喘不上气。 这窒息的拥抱快把雪霜逗笑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冰面裂缝长出一朵朵山茶花,花朵散发着小星光,渐渐组成一个人。 “黎明!!!!!” 巳蛇在孤鸟耳边小声尖叫,高音差点把男人耳朵弄聋。 黎明怎么会在这!? 她这样子就像是见到了活鬼,整条蛇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止她,雪霜也诧异,他也没想到黎明居然会活着。 封印音律的代价不是死吗?为什么黎明还活着,哪里出了差错? 难道是…… 瞪大眼睛看着女人,却发现对方有些不同。 那双原本冷漠的眼睛此刻带着热情,但不带着温柔,而是对权利的渴望。 对权利的热爱,对钱财的渴望,对自己的相信,浑身都充斥着自信。 这不像黎明,这像一个赢家。 一个有财有权的赢家。 一个百赢不输的人。 不像赌徒,因为自信到了极致,坚信自己会赢。 可怕的自信令人胆怯。 孤鸟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愣住了。 来自真正的神,绝对的力量与压制。 身体想低头的想法不是错的,同时想靠近臣服的想法也不是错的,在不断的煎熬。 此刻稍微能够冷静下来的只有飞蛾,她冷着脸看着女人:“你还活着。” 她不会说好话,因为会被欺负。 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告诉她,身板子稍微软一点就被当做木材烧掉,只有把其他木头扔到火堆里自己才能活下去。 飞蛾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说好话,更不会软着嗓子奉承人。 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就像是找茬,特别是巳蛇,此刻她已经慌了。 颤抖着身体,甚至眼球都在颤动。 女人一只手撑在腰上,一只手轻飘抬了起来,眼中皆是自信,似乎没有把飞蛾的臭语气听进去:“笑话,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我怎么会死。” 【她疯了——!!!!!!】 巳蛇小声尖叫着,抓着孤鸟的脑袋不想松手,生怕自己死掉。 飞蛾在心里不耐烦,因为没想到这条蛇会这么闹腾,原本以为她很安静的来着,“你想要什么。” 女人笑了笑,自信坦荡:“权利,我要所有的权利。” 几人面露惊讶。 原以为黎明脑子里只有恋爱的,没想到还会装这些东西,一时间接受不了。在他们眼中,黎明不是那种追求权利的人,反倒是厌恶,追求两袖清风的那种人,没想到也会在意权利。 看到几人表情的女人笑了出来,整个人都有着阳光的气场:“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这世间会有人不想要权利吧,好吧或许有,但绝对不是我。” 接着她说出了几人都没想到的话。 “有权利才有钱,有钱才有权,有权就有钱。只要我有钱就可以掌握一个国家的命脉,到时候我就可以创造一个由我控制的世界了。” 任谁都没想到黎明会这么说话。 这不像是黎明,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有臆想的疯子。 甚至让几人觉得这不是黎明。 真正的黎明不是这个样子,黎明应该不苟言笑,满眼都是陈符筹,除了陈符筹都不在乎才对,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样子。 这副会跪倒在钱财面前的样子。 哦不,应该是让钱财跪倒在她面前。 这样子太怪了,最起码在几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黎明看着几人即将惊掉下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朝着几人打趣:“有那么震惊?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独立,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控制属于我的一切。” 虽然这句话在几人看来有些假,但却句句属实。 黎明没有骗他们,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黎明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那么有钱的家庭,所以她想要钱,一开始想要改变家里,改变家具改变地面,最起码要贴个地板或者木地板,给窗户加一个窗帘,再给枕头换一个枕芯,让家里的狗狗有自己的窝,再给柜子刷一遍漆。 这是她很小时候的梦想。 因为想改变,想改变水泥地板,这样就可以光着脚在家里走来走去,想给窗户加个窗帘,这样就不用再每天把自己包在被子里,想把枕芯换掉,是因为很硬,里面是像烂衣服的东西,很沉很硬,经常睡得脑袋疼,而且还不容易晒干,只要家里的狗狗有窝,就不需要每天睡在地上了。 这是很小时候的想法,但很快改变。 第94章 钱与权 想法很多变,特别是小时候。 黎明很期待自己有钱的那一天,因为就可以改变家里,让家人过更好的生活。 幻想着自己有钱的生活,一定要养花,一定要养宠物,一定要站在阳光下热爱生活。 但现实往往是戏剧的。 回到家的黎明先去把剩下的饭收拾了,然后在给狗做饭的时候洗了锅刷了碗,但洗洁精用完了,添水晃晃又继续用。 等有钱了,她一定要给家里买用不完的洗洁精。 看着锅里的面条还在煮,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脖子上暖暖,看着考试的满分露出笑,奖状贴满了整面墙。 等有钱了,她一定要换一个大房子,这样就可以有大墙壁可以贴奖状了。 想着她被叫去看孩子。婴儿躺在床上睡着,时不时乱动弹几下,身上的肉叠了一层又一层。 男人拿着烟出去,周围的墙壁有些发黄。 女人跟着离开,黎明看着孩子带着笑意。 等有钱了,她一定要买一个专门睡婴儿的床,最好还是可以玩玩具,翻身也不会摔着的床。 床要软软的,因为婴儿软软的,身上的肉肉很软,连脸都是肥嘟嘟的,眼睛都被肉挤的看不到。 啪! 外面瓷碗被摔碎的声音传过来,吓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婴儿。 女人慌张跑过来,红肿着的半张脸看起来尤其可怜,猛地推开黎明过来抱住婴儿,大声呵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连看孩子都做不好!” 口水喷了满天,被推到墙上的黎明缓缓身子,后脑勺甚至都有些疼,而且还有些耳鸣,耳朵乱糟糟的。 女人见她不动便用脚踢了下:“快去干活!” 对此见怪不怪的女孩离开,低着头往厨房去,端起锅时被烫了一下,烫水跑了出来,一下跳到了脖子上。 咬着牙把锅放到地上,抬头却看到女人的愤怒:“活该!谁让你不看锅!” 等有钱了,她一定要请一个保姆,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去看孩子了,这样就可以休息了,妈妈就可以休息了,就不用那么生气了。 女孩朝着门口走去,拿起勺子往狗碗中舀面条,期待着晚上休息,然后明天去上学。 只要上学就可以了,没有人不喜欢奖状,只要再拿回来些父母就一定会以她为傲的,一定会再开心的。 “汪!” 狗扑着咬了上来,咬到了手。 锅里多了血,也多了泪。 女孩把东西拿回厨房,噙着泪不想哭出来,但手上的血不断在提醒她她刚刚受伤了。 “妈妈……” 颤抖着声音走向女人,迎来的却是指责。 “被狗咬了?看来这狗养对了,护食才懂护家。” 女孩抬起流着血的手,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颤抖着声音说道:“手……妈妈……” 哭到说不出话,但女人连看一眼都没有转身回到了卧室,狠狠关上了门。 低头看着手上的伤,恶心越来越重,甚至有了想吐的想法。 等有钱了,她一定会给家里买些包扎用的,这样就不用再麻烦妈妈了。 只要不麻烦妈妈,那妈妈就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用袖子抹了把泪,她记得桌子下面有一些药的。 浓浓的烟味让人睁不开眼,整个大厅烟雾缭绕。男人吸着烟站在墙旁,猩红着眼看起来十分可怕。 女孩有些害怕的低着头,颤颤巍巍的想:要不还是拿纸擦擦或者拿水冲冲算了。 她害怕这个男人,因为男人经常会动手,一巴掌会让整个背火辣辣的疼。 忽然,周围多了些烧焦的味道。 抬起头发现男人拿着打火机点燃奖状,满墙都烧起了火。 不,不! 不要这样!! 这是考试得来的!不要这样! 女孩抬着头愣愣看着这一切,即使脑海中一个女生在尖叫,在大喊,但女孩依旧呆愣的看着,久久不能回身。 男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过来时依旧把烟扔到了女孩的身上。 没有熄灭的烟头给衣服烫出一个洞,最终掉在了鞋上。 “只会学习的傻*。” 男人骂了一声后离开,留下失神的黎明。 但此刻她的周围却多了很多东西,比如趴在天花板上有着狗脸的人,桌子上撕咬着作业的猫脸人,在乱跳乱蹦的玻璃碎片,流着血往外掉肉的锅。 等有钱了…… 等…… 等有权了,就可以控制一切,成为所谓的赢家。 黎明看着眼前的几人笑笑,语气是无比的轻松:“时间不等人,有钱要先赚。” 雪霜有些疑惑:“你要钱干嘛?钱在这里没用。” 女人保持微笑朝着他:“没用的话那几个死老头为什么囤钱?钱是硬通货,而且有钱才能让钱生钱,对吧。” 钱很重要,权也是。 - 鳞鱼被猛地推到冰上,整个人疼得不能动弹。 女人一只手放在对方脖子旁,冷静的看着他:“听我说,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但你要先冷静。” 鳞鱼一个摆尾非但没有把敌人吓到,连自己都有些危险。 女人朝他说道:“我对王位不感兴趣,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海里的现状,如果你想回去那你就要知道。” 这个人很强,强到鳞鱼打不过她。 虽然觉得可怕,但对方身上的味道确实算是挑衅,一种很可怕的味道。 女人朝他挥挥手:“过来,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 “最后虫神跟云神在一起了,虫虫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有爱吗?这么久没吃饭虫虫饿吗?虫虫是不是也要吃饭了?天也不早了虫虫也该睡觉了,晚安虫虫,有时间见。” …… 秋霜真的快要疯了,原以为黎明只是小说一会就算了,没想到说了很久,具体多久她不知道,因为外面没有太阳月亮。 那边的凉夏也是不可置信,居然会有人跟一个虫聊的那么起劲。 两人越来越确定黎明疯掉的事实,但是碍于本人还在所以没说。 待她转身后,秋霜赶忙往郯赎那边靠了靠,“她真的没疯?就她这样的找不出第二个。” 疯了吗? 第95章 爱的人 女人面上带笑,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看起来自信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巳蛇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整颗心一抽一抽。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把陈符筹忘了。 没了陈符筹的黎明根本就是个疯子! 做事不会有度,只会随着心情。 除了她,孤鸟也看出来了,默默在心里骂这两口唱的哪一出。先是陈符筹失忆,好不容易回来了,黎明又来这一出。 两人有唯一相同的一点,那就是离开爱情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会有弱点,有弱点的不是聪明人。 不能说黎明、陈符筹两人不聪明,两人在各方面几乎都是精英,甚至两人熟读各方面的书,以防哪天会用到。 可以说黎明从小就做好了犯罪的准备,陈符筹从小就做好了当会计的准备。 读同一本书的意义不同,但两人依旧相遇了。 没有爱情牵挂的两人可以说是各方面的专家,只不过一个上得了台面一个进得了法书。 但这就是孤鸟担心的原因。 黎明开口:“''别想太多,我永远不会被击败,到时候我将重新书写法律。” “啊——!!!!!” 巳蛇又开始了尖叫。 雪霜揉了揉耳朵,一度认为巳蛇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叫这么厉害。 孤鸟看了眼对方的眼睛,发出质疑:“你眼睛没出事?” 那眼睛就像是普通人类的眼睛,没有任何失明的感觉,反倒是乌漆麻黑的。 突然,黎明出现在了孤鸟的身旁,拿着扇子给男人腰上轻轻来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翻我书包了。” 雪霜疑惑的看向孤鸟,但孤鸟却不打算开口。 他确实翻黎明的书包了,而且还把书包复制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把真的拿走了,留下的是赝品。 他们看到的那份投影确实是黎明录的,但第一个看到的不是陈符筹,是孤鸟。 那份录像是唯一一个不能复制的,于是孤鸟拿走了,但这是以前的事,黎明也没有再找,他便以为黎明忘了,以为不重要了。 “小偷。”黎明又敲了一下,语气平淡。 但接着女人摆摆手,看起来有些许的无奈:“算了,我走了。” 听她要走,飞蛾赶忙拉住她:“你不再说点什么吗?”比如斑鹿的事。 黎明摆摆手:“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小心行事,你们想干什么我都知道,最好小心一点,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她走了,化作一朵花飘走了。 “啊!!!!!” 巳蛇放开嗓子叫了出来。 但此刻孤鸟的耳朵却要聋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别把毒液溅我身上。” 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 秋霜所待的那块蓝晶变了颜色,她的皮肤上渐渐多了些粉色的液体,与蓝色液体发生碰撞,渐渐变了颜色。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天,甚至连整块晶体都变了颜色。 凉夏的是淡黄色,十分嫌弃的看着,“谁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有人说话,黎明迅速接上:“你说这个啊,这是你的力量。” 语气有些快,甚至有些轻佻。 但这句话把两人吓得不轻。 “你是说……”秋霜甚至不敢说下去。 但黎明却没那么介意:“没错,你们的力量在流失。” 力量在流失,而且还是不受控制,这太糟了,两人开始想要撞击那层看起来薄薄的蓝晶,但即使看起来透明很薄,但却很难攻击。 “冬眠!” 秋霜反应过来看向冬眠的方向,却发现那几朵雪花渐渐被蓝晶融化,白色液体使颜色淡了些。 看她慌张的样子黎明摆摆手安慰:“没事啦,等力量完全没有就会自动掉出去的,不用担心,都会出去的。” 这不是雪中送炭,这是雪上加霜。 秋霜更加慌忙,因为她知道冬眠的身体已经死了,现在这是冬眠盛剩下唯一的东西——力量。 这是冬眠唯一留下的东西。 如果连冬眠这仅剩的东西都保护不住,那她秋霜哪来的权利继续爱冬眠。 冬眠为她而死,但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身子渐渐滑落,手上出现的液体越来越多。 凉夏回头看向那朵蔷薇,发现正在凋零,每落下一片花瓣就会小一些,而那花瓣会被蓝晶液体融化。 花都,要救花都。 满心都是那个人,把力量强行汇集到拳头上,猛地捶了上去。 她太着急了,太想要救花都了,以至于没有向其他人了解情况。 这一拳确实很厉害,但她低估了蓝晶的坚硬程度,冲击令她的手骨裂,甚至渗出了血。 力量迅速流失,淡黄色的液体迅速多了很多,与周围的蓝色液体融合。 吃痛的捂住手,眼中却看向蔷薇。 如果再强一点,或许花都就不会死,就不会受伤,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郯赎看着两人,一个自艾自弃把所有错归咎到自己身上,一个恨自己没有能力。 默默叹了口气,“唉。” 眠困一只手放在蓝晶上,朝着他那边问道:“老了?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叹气了。” 郯赎语气平淡,撒了个谎:“就是觉得无聊,本以为可以聊点笑话故事的。” “你们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秋霜蹲落在蓝晶下一部分,落寞说道。 被困在这里该死的地方,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黎明都已经疯了,难道这两个人不但无牵无挂而且还喜欢这种环境?她想不出任何理由。 郯赎摊摊手,看起来十分无所谓:“无牵无挂吧,我不像你们有爱的人。” 那边,男人缓缓睁开眼,郯屠看着这一幕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恼的捶了几下蓝晶,但这只会导致颜色变得越快。 - 鳞鱼站在冰面上,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陈符筹赶到,离他几米远,远远的看着他。 听到声音的男人缓缓扭过身,侧着身子看她,眼中含泪,闭着眼露出笑,看起来又勉强又带着释怀:“走吧,我们去找黎明。” 走吧,去找黎明,去找希望。 去找爱的人。 第96章 将计就计 过度浪费力气只会累的更快,很快郯屠便喘着粗气,朝着周围大喊:“这是哪?!” 眠困解释:“我们被困住了,一时半会走不了解释不清。” 忽然,他看到被困在蓝晶中的秋霜,朝她怒吼:“你们月鬼都是一群疯子!自相残杀战争失败都是因为你们!自私自利的小人!” 秋霜捂住耳朵不想听到,更不想说话,即使她想让这个人闭嘴。 真该把这个人永远封死到刀里面的。 她是月鬼,是的她活该,但这一切不得已这样,她不得不这样。 眠困稍微靠了靠郯赎那边,打趣道:“你弟弟脾气跟你怎么不一样。” 郯赎情绪稳定,郯屠一点就炸。 郯赎尴尬笑了一下,决定短暂跟这个人绝交。 但此刻的郯屠不淡定了,震惊看着郯赎:“你……你是郯赎?!” 眠困惊讶动了动嘴,“哇哦,原来你还记得。” 郯屠点头,十分壮实的身体用呆萌的表情点头有些可爱,有种单纯的感觉,略带激动看向男人:“我记得,有个人告诉我我忘了东西,他告诉我我有个哥哥。” 用脚后跟想就知道是谁。 是孤鸟。 只有孤鸟会那么恶趣味,不可能是巳蛇,巳蛇没那么大胆量。 郯赎看着面前的男人莫名的露出鄙夷,就像是看不起。 郯屠看着自己的''哥哥''诧异,虽然想过很多可能,但没想到自己哥哥居然是女的,而且还比自己矮那么多。 眠困一眼就看了出来,露出笑调侃:“郯赎,认识这么久你居然是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有男老婆后有女哥哥。” 这误会有些大,但不妨碍眠困笑话这个人。 两人相遇那天就挺神奇,被困在玻璃窗的眠困被偷走了,还是一个''小姑娘''。 当然,这个小姑娘是郯赎,因为当时只有这具尸体受伤不算太严重,郯赎给她道了八百个歉才敢附身。 虽然后来解释清楚了,但眠困还是因为这件事取笑了不少次郯赎。 笑得差不多了,眠困这才擦擦泪解释:“你哥哥是男的,但他代表的是灵魂,这具身体是个早死的小姑娘。” 郯屠慌忙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对,总觉得哪里奇怪。 过了很久,久到眠困快要睡着。 男人突然发出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眠困慌忙的朝着周围扭了扭头,郯赎安慰:“他故意的,没事,什么都没有。” 发现周围确实安静到什么都没有,眠困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因为惊吓睡不着,只得靠在蓝晶上,安静的听着周围。 看到他担惊受怕的样子郯屠感到愧疚:“抱歉,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梦游。” 眠困一直闭着眼,甚至连笑与说话都是,这让他感到好奇,但没想到会吓到。 受怕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兔子,很可爱,郯屠想。 郯赎给了个白眼,语气不怎么好:“想知道可以问,别用这种方法知道。” 眠困摆摆手让他别着急,依旧语气温和:“没事,”朝着郯屠解释道:“平时我就是闭着眼,你不会想知道我睁开眼的样子的。” 郯屠点头。 这就是令郯赎讨厌的一点,谁会这么马虎的,一点老实都没有。 过了半晌,郯屠看着眠困发问:“对了,你是?” “我是眠困。” 眠困,眠家人?! 一时郯屠惊讶的看向男人:“你是眠家人?” 眠困点头:“我是冬眠的弟弟。”看着男人震惊的表情,他解释:“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我从出生那天就死了,被封进一把剑中。” 或许没有死,但心死了。 那把剑没有丝毫犹豫被插进婴儿的心脏,结束了婴儿的童年。 还没有看到日出就死了。 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就结束了一生。 或许有些可怜,但真正的可怕是遗忘。 即使死了也没有人记得。 郯屠有些抱歉,因为这听起来很可怜,似乎适合藏在心底,不被问到。 这太不合适了。 那边他在莫名的煽情,黎明看着三人笑着道:“真好,家庭聚会。” 郯赎看着她,“你这副样子会让人觉得你很幸福。” 黎明看起来毫无负担,甚至没有一丝心事,甚至让郯赎觉得这是不是黎明。 看到这场景黎明应该是羡慕或是妒忌的,但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似乎是真心祝福。 他们都知道黎明不幸福,两次都被关住,一次是被亲生父母关在家里照顾''家庭'',一次就被困在地牢十八年,无论哪一点都会让人精神扭曲。 莫名带着可怜看着她。 女人笑笑:“我当然幸福,我在等我爱的人来救我。” 郯赎白了白眼,他就知道这个人脑子里除了恋爱什么都没有,亏他刚才还担心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疯了,“陈符筹不会来的,巳蛇死都不可能把记忆给她。” 但女人却眼含深意看着他:“谁需要巳蛇,现在符筹已经在来救我的路上了,”突然带着满脸的爱说了下去:“符筹来救我了。” 这个人有些变态,郯屠想。 确实有些变态,哪个正常人想到爱人会那么笑,那么奸诈。 郯赎看着女人有些傻的笑,带着嫌弃下了结论:“这人已经疯了。” 掉到爱河里面捞不起来了。 凉夏扭头,因为她捕捉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你是陈符筹的爱人?” 这太奇怪了,虽说不经常跟陈符筹她们在一起,但多少也留意了,十分确信没有见过这个人。 女人点头。 点头便再没有后话,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一时凉夏更加疑惑了。 郯赎敲了敲蓝晶,语气平淡解释:“一两句解释不清,但陈符筹确实是她爱人,她一见钟情,两人确实在一起了。” “她的属性是?”凉夏问道。 郯赎带着讽刺的意味回答:“她是黎明,她可是神,没有属性。” 听到这句话的凉夏看着里面,语气冷淡:“她是神,那她应该可以逃出去吧。” 几人看向黎明,想着这个人会用怎样的理由回答。 黎明露出笑:“我当然可以逃出去,但等她来救会更浪漫。” 这是句假话。 如果陈符筹不懂自己的心,那黎明付出再多都是假的,还不如就此将计就计。 第97章 郯赎 砰! 秋霜猛地敲了下蓝晶,朝着女人道:“你能出去!?” 黎明点头,“是的我可以。” 可以,但不能出去。 现在不能出去,一但出去指不定陈符筹再多想什么。一个坑不能踩两次。黎明需要陈符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爱吗? 如果爱,按照陈符筹的脾气就肯定会赶过来,闷声做大事。如果不爱,那黎明会遵守约定,放她离开。 当初黎明保证过,如果陈符筹想离开,那她会放手。 放手是人的必修课,只是有人不及格。 有时候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说出这句话就做好最坏的准备。 黎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放手。 就已经想到了陈符筹会在某一天不爱,离开的可能。 黎明就是这样,每次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秋霜抹了把泪,把委屈咽了下去,朝她语气温柔劝道:“爱一个人就要去找她对不对?顺便放开我们怎么样?” 女人摇头,看着几人道:“不要。” 听到这个结果的秋霜有些不满,但还是想继续劝,但旁边的郯赎提醒:“她这么打算应该有理由,死犟,一头牛都拉不过来。与其在她身上下功夫还不如想怎么离开。” 这几句话是事实,黎明可以说是死犟出了名,八匹马都拉不过来。 当然,唯一有可能劝她成功的只有陈符筹。 郯屠看着黎明开口:“你是神,那你难道不应该让我们渡过浩劫吗?还是说你根本就——” “闭嘴!”郯赎带着恼怒命令道。 被凶的郯屠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但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问题,明明可以逃出去,但偏偏还在这儿斗嘴。 如果这个女人是神,那神就应该带他们离开,创造一个和平世界,带他们神级打胜战争,把月鬼灭族。 他没有想到,这就是郯赎不想让他说的。 郯赎抬头看黎明,希望对方没有听到,但这个想法实在可笑,平时连睡觉都能听到说话的黎明怎么可能听不到。 女人抬眸看他,眼中是嘲笑,是对于后辈的看不起:“激将法对我没用,况且我那句说过自己是神。” 太棒了,居然有人想跟黎明玩文字游戏。这个事实把郯赎搞得差点崩溃。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弟弟怎么会想不开跟黎明这个人谈判。被反驳是轻的,最可怕的是会被绕进去,莫名其妙就被绕进去,然后被洗脑。 一时连郯屠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女人却继续说了下去:“这是你们闯的祸,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者,人都会死,死于自己造的孽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想让我按照我的意愿办事对吗?” 她抛出了一个问题,把选择权让给了郯屠。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却是巨大的坑。 郯赎敲打着蓝晶,实在是觉得这个人愚蠢。 忽然,郯屠所在的蓝晶上方出现一个小花球,红色的格外明显。 他顿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郯赎愤怒的敲打着蓝晶,黎明语气平淡,笑眯眯看着他:“你应该拥护神,无条件相信神,无原则相信神,为神付出一切,为神效力。这些都是神级教给你的,我不值得你信,难道神级你还不信?” 满足神的愿望,为神付出一切。 是,这些确实是神级教他的。 郯屠抬起头看向她,眼睛似乎被蛊惑般无神。 “拥护……神……” 壮实的男人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花球。 “蠢货!” 郯赎怒骂一声后离开,小女孩的身体瞬间无力,缓缓掉出蓝晶,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郯屠的身体突然快了速度,用火把那朵花球烧了,与此同时身体能力外溢严重,颜色更加火红。 郯屠迅速清醒,看着周围火红色的液体愣住,抬起头却看到原本郯赎所在的晶体变得透明,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低头看到女孩的尸体闭着眼躺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愣神了不到两秒而已。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甚至连秋霜还没反应过来。 郯屠看着女人计谋得逞的表情,朝她怒吼:“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才相认这么久就发生了意外,速度快到想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眠困闭着眼,沉默的没有表情。 凉夏与秋霜同时看向女人,想要知道真相。 黎明摊手,满脸都是无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他自愿想要付出力量救你的,如果不是你经不过诱惑想要拉那花球,他也不会这样。” 男人后退,却撞到了蓝晶壁上,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居然为了什么所谓的神杀了自己的哥哥。 这么久才得以见面的哥哥为了自己而死。 “都是因为我……” “都怪我……” 男人蹲下身,捂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嘟囔着,有些疯疯癫癫。 秋霜看到这一切都不敢相信,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想,明明这一切是因为黎明,如果黎明没有创造那个花球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男人自责着蹲在地上,睁大着眼睛嘟囔,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了自己的哥哥。 …… 秋霜看着这一切都懵了,不敢相信郯屠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是黎明的错。 “你到底干了什么?!”带着恼怒质问。 黎明摊手,那无辜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天真:“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他经不起诱惑。” 秋霜震惊,震惊这个人居然这么厚脸皮。 明明是她创造了悲剧,居然可以这么冷静。脸不红心不跳把郭甩到了郯屠的身上。 黎明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该来的总会来,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什么时候他可以站在局外来看局内就能清楚了。” 但这一过程需要多久? 她没有说,或许是天,或许是一秒,或许永远都理解不了,也或许下辈子才会明白。 黎明垂眸,仿佛这些都不重要:“他会明白的,只不过时间会有些久。” 下辈子,等到下辈子郯屠就会明白了。 第98章 离开 几人会合,结果孤鸟一句话不说就递过去一个书包。 原本想扔的,但陈符筹看到了上面有些油漆的侧面。 “你从哪拿的?”一边问一边翻开书包,里面的东西每一件她都很熟悉。 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是黎明的书包,书包侧面一个小口,里面有一把小刀,而且这个书包很重,不带里面的东西就很重。 孤鸟低低头,自从知道黎明在看他就不敢再乱说话了,生怕下一把自己被呼一巴掌,“雪地里面捡的。” …… 这比乱说话还过分。 这句谎话很容易分辨,但陈符筹没心思去管,因为她要翻书包,里面应该有鳞鱼可以吃的东西。 几人挤成一团,靠近的想要看黎明包里有什么。 说实话从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奇怪,谁家正经书包里面放药的,而且扇子、镇纸、玩偶都有,巳蛇都觉得黎明是不是把整个家塞到了里面。 陈符筹翻来翻去,最终从里面找到了一盒药,扣出两粒直接塞到了鳞鱼的嘴里。 本身以为这东西会很苦,但没想到甜甜的,含在嘴里便想再要点。 伸出的手被陈符筹打了一下,很轻不疼。 接着里面的东西越翻越多,甚至快要溢出来。 飞蛾皱眉,没想到黎明会这么邋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进书包,“找什么?” 陈符筹继续翻找:“里面应该有个能量保护障来着。” “找到了。”刚说完就找到,这个运气也是很好了。 所谓的''能量保护罩''是一个圆球,本以为陈符筹会多看看,但没想到对方一把扔到了冰面上。 圆球碎开,几人周围突然多了层保护罩,一开始是黑色,但很快变成透明。这层保护罩隔绝了风与雪,又能够提供氧气,可以说是很便利了。 雪霜敲了敲,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造出的这东西。” 陈符筹把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书包里,“第一次去图书馆那天。”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当天晚上两人谁都没有睡。她执着于学习这里的东西,黎明在捣鼓这些小东西,开着灯几乎整夜没有休息,可以说是都在闷声干大事了。 即使解释了但雪霜依旧惊讶,因为这东西不好学。有些人为了学习挑灯夜读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学会,就连一向学习快的冬眠都花了两天时间,黎明居然闷声把这东西做出来了。 鳞鱼恋恋不舍地看着书包,想吃刚才那个东西。 陈符筹手里拿着几盒药,认真地看着他:“上面有说明,黎明把用处都写得大差不差,有需要一定要注意。” 这句话很奇怪,几人看向陈符筹,但对方却只介绍每盒药是做什么的,鳞鱼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个场景像要分离的人,但鳞鱼阴沉着脸,陈符筹则是面无表情。 她把东西塞到鳞鱼的怀里,叮嘱:“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必要的时候下杀手,保护好自己。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嗯。”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的鳞鱼低着头,沉闷的回了一声。 陈符筹千叮万嘱,生怕自己少说了什么:“记得到时候保护好你的子民,我相信你可以夺回王位,我要去把黎明带回来。” 她必须这样做,鳞鱼是一条鱼,家在海里。 鳞鱼低着头不语,抱着几盒药落下泪,看起来额外委屈。 陈符筹伸手擦了擦对方的泪,安慰道:“海里需要一位贤明的君王,而那个位置是属于你的,你不能一辈子活在陆地上,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海里现在有多需要你。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这都是事实,陈符筹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尽量把现实说得委婉一点。 正如她所说,海里需要一位贤明的君王来,离开海里这么久,鳞鱼也该回去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带领子民推翻暴政,成为新的王。 海里需要鳞鱼。 缓缓抬起头,眼眶含泪,此刻就像是个孩子一般恋旧:“会再见的对吗” 陈符筹点头,“会再见的。” 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看着他摆摆手,“到时候再见。” 再见。 鳞鱼化作一条人鱼,跃身进入水里,没有回头朝着海的方向游去。 他知道,一旦回头就下不了决心离开。 也知道自己必须回去,这才是对海里的最好解决方法。 他发誓,等成为王后一定会来。 黎明,陈符筹,我们终会再见。 “哇哦,你这是把他赶走了吗?”巳蛇看着男人的方向不可置信道。 教育鳞鱼毕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但就这么走了还是十分震惊。 陈符筹拿起书包,朝着另一方向看去,“他有他的使命,到时候会再见的。” 这么做是迫不得已,鳞鱼必须走,而她必须去找黎明,去把黎明救回来,带她回家。 最终在愧疚的加持下孤鸟还是开口:“当初掉包你们书包的事——” “我知道。” 陈符筹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甚至到冷漠的程度,“书包当天就被扔了。” 那天两人吃完饭回到教室,黎明便发现了书包的不对劲。陈符筹问怎么了,黎明说丢了东西。在想到里面可能多了危险物品的时候黎明便直接扔了,想都没想。 几人朝着那边的山上走去,因为在保护罩内所以没有多少苦难。 “这什么鬼东西?!”巳蛇拿着刀砍断把脚缠住的藤蔓,喘着气说道。 虽然看起来很可爱很细,但实际上过于坚韧了,砍了好几刀没砍断。 几人低头,这才发现冰下已经成为花的世界,暂时可以流动的水里都是花,无论是芍药还是蔷薇,随着水轻轻动来动去。看起来天然无害,而这些藤蔓已经可以钻过冰面。 只见这些东西越来越多,几人朝着山上洞口的方向跑去。 像孤鸟这种鸟类最害怕被抓住脚,脸都有些白,朝着雪霜道:“你能不能别充当个搞笑角色?!” 雪霜大声回道:“我是雪霜不是雀焰!别把这种事安排到我身上,到时候再来个霜降就完了!” 巳蛇:“你们能不能闭嘴!!!” 第99章 我是神 水没有完全淹没山,但是大地的爱很明显。 巳蛇激动的踩着地面,但没想到石头路上结了冰,有些滑脚。 孤鸟伸手捞住她,继续跟着陈符筹向上走。 这片地区对几人来说是陌生的,甚至飞蛾都警惕的随时准备反击。 叮。 叮。 叮。 …… 铃铛不断在响着,是除了风声唯一的东西。 雪霜看着周围,忍不住发出质疑:“这铃铛是干什么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山的?” 雪霜有记忆,几人都有以前的记忆,但没有一个人记忆中有这个山的。一开始雪霜只以为是自己没有,直到看到飞蛾警惕的表情。 他了解飞蛾,飞蛾除了在危险或者陌生环境会露出这副表情,其他情况都趾高气扬看不起人,很明显这个人不知道这里,甚至对这里是陌生的。 问题出现了,还有哪里是雪霜与飞蛾不知道的地方? 这个烂地方两人转了个遍,甚至连对方的大本营都进去转过,怎么可能还会有她们不知道的地方。 一开始陈符筹跟着雪霜行动,后来跟着飞蛾,不可能会知道比两人多的。 几人看向陈符筹,但对方却连头没有扭,声音冷漠:“这不是人间,更不是神级与咒的世界。” …… 突然几人警惕看着她,拿出武器随时准备逃跑。 本以为陈符筹会下杀手,但她却继续走着,似乎不到山顶不罢休。 几人想知道她想干什么,于是跟上。 她们惊讶的是陈符筹,惊讶她怎么知道的真相。 这一切都是个谎言,人间没有出意外,活下来的不是只有他们,这都是假的。 那不是''意外'',那是故意。 当初咒的发展太快,神级得到消息后把手伸到了人间,把可以杀死大人的病毒释放,把免费的劳动力''儿童''救了出来。 这是不能说的真相。 于是神级把自己刻画成了''救世主'',命令孩童为自己服务。他们根本没想训练这群''人'',而是想把这群孩子当人肉沙包。只要咒杀累了,那神级就可以趁虚而入。 这是真相,但这就是疑惑的点:陈符筹怎么知道的? 而且,如果这里不是人间,那这里是哪? 很难不认为陈符筹疯了。 就在几人想不到合适理由的时候,雪中出现了一个人。 黑影越来越清晰,慢慢显现出黎明的样子。 “啊——” 巳蛇刚想叫就被孤鸟捂住了嘴。 这时候不能说话,不一定黎明想干什么。 于是在几人的注视下,陈符筹拿剑刺穿了女人的心脏。 …… “陈符筹疯了——!她杀了黎明!!”巳蛇扒拉开孤鸟的手,惊慌失措喊了出来。 飞蛾瞟了一眼身后的路,有着恼意呵斥道:“闭嘴,我们都看到她杀了黎明。” 我们都知道她疯了。 陈符筹怎么可能杀黎明,同样,黎明怎么可能杀陈符筹。 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红灰,扭头看着几人解释:“这是假的。” 她怎么可能会杀黎明,她那么爱黎明。 一时几人松了口气。 雪霜:“就一眼你就猜出来这不是黎明?” 这个问题提出来并非傻,是真的觉得奇怪,从那个人出现到死,一共不超过两秒,而陈符筹毫无波澜地杀了她。 本以为会解释很久,比如“她的眼神不对”“她会直接扑过来说爱我”之类的,但陈符筹却思考了两秒:“她不会毫无防备在这种地方。” 这种最多看清一米的环境会令黎明不安。 陈符筹了解黎明,遇到这种情况她绝对会先想办法疏散雾或者开个能照亮的东西。像这种毫无防备站在雪里面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黎明会办出来的事。 发生的一切都要在意料之外,她们没想到陈符筹居然也会注意这些细节。 继续往上走。 - “咳咳……” 秋霜侧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看着这一切,眼睛甚至都是强撑着才没有闭上。 蓝晶液体虽然无味,但也算液体,刚才差点被呛死。 她刚才所待的蓝晶已经变成了粉色的晶体,把所有的能力都困在里面。此刻她与凡人无异。 “不!” 凉夏掉到了地上,看着那朵蔷薇不甘心。 摔到地上令她浑身无力,但靠着强大的意志站起身,想跳但脚就像是灌铅了,身体深的动不了。 仅次于站起身,这个事实令她恐惧,因为她看着那朵蔷薇变成花苞,仅剩了很小一个。 花都身体已经死了,如果连力量都不剩的话…… 她不敢想。 这一切都太令人害怕。 郯屠站在地下看着眠困所在的晶体,随时准备伸出手接住他,毕竟大家都差不多掉了下来。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眠困身体渐渐消失,那双眼始终没有睁开。 “眠困!”男人站在地上朝他喊道。 但无果,眠困渐渐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用叫了,他自己选择了死。” 音律突然出现在洞口,语气冷漠,朝着最大的那颗蓝晶走去。 郯屠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会消失。” 明明都掉下来了,除了某几个。 女孩那双毫无血色的眼睛始终看着蓝晶中的那只鸟:“对世间毫无留恋,这是他自愿的。” 刚出生就死,那双眼几乎从未睁开过,唯一的念想死了,自然不会想继续活下去。本身就没有肉体,悄无声息死去是最好的结果。 男人朝着没有人看守的洞口跑去,但却遭到了劝告。 音律面无表情说道:“外面没有大陆,没有地面,风雪与水淹没了一切,现在出去只会死。” 水淹大陆?! 听到这个关键词的秋霜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面,不敢相信鳞鱼居然又疯了,历史重演,再次淹没了大陆。 看向黎明想寻求最后的帮助,但只看到对方陷入沉睡的样子。 安静在蓝晶中闭着眼,此刻是那么美,那张脸看起来无比冷清,无比冷漠。 她陷入了沉睡。 郯屠愤怒的看向音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女孩扭身看他,那张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不似人类的眼睛令人恐惧,高高在上带着尊严,冷漠极了。 “我是神。” 第100章 再见 会再见的。 这是黎明倒流时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一行人走到山洞门口,震惊的不止一个两个,甚至连秋霜都是震惊的。 看着陈符筹愣住了,但接下来看到了她身后的几人:“陈符筹?你怎么跟这群人在一起!?” 她对这几人恨之入骨。 在两边当双面人的巳蛇跟孤鸟,亲手杀了自己妹妹的雪霜,还有在咒那边的飞蛾。 虽然秋霜不在乎陈符筹,但她恨不得亲手杀死这个叫雪霜的畜牲。 雪霜瞟了眼,侧过头发问:“她在生谁的气?” 巳蛇摇头,“谁知道呢。” 这无所谓的样子彻底惹恼了秋霜,但碍于身体不能动,要不然她会直接冲上去把那个畜牲的脑袋割下来。 陈符筹抬头,看到黎明被泡在蓝晶里,顿时起跳拿着剑挥了上去。 声音很刺耳,令人烦躁不已。 郯屠看着她恼道:“她到底发的什么疯?!” 雪霜轻笑一声,没有把对方想杀了自己的表情看进去:“她难道不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么犟,这么愚蠢。 与此同时,陈符筹脱力坠到地上,勉强站住脚,但咬牙继续跳起身朝着那块蓝晶砍了过去。 音律站在地上冷漠道:“放弃吧,在仪式完成前我不会放开她的。” 这么久才得以再见,怎么可能会放弃。 一路上花了那么长时间,面对了那么多困难,怎么可能遇到这点小事就会放弃。 多日未见的思念涌上心头,陈符筹眼尾有些红,拿着剑不想放手。 好不容易才再见,怎么又要分开。 手放在蓝晶上,看着里面沉睡的爱人。 “黎明,我爱你。” 说罢往下坠,身体没有使用一点力气,因为她相信。 蓝晶中的女人突然消失,出现在了空中,一把抱住了陈符筹,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直到落到地上,那双眼才缓缓睁开。 …… 此时的秋霜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们劝了这么久的黎明现在被一句“我爱你”叫下来了? 雪霜往巳蛇那边靠了靠,有些嫌弃:“说实话有些恶心。” 孤鸟点头:“确实。” 陈符筹趴在黎明怀里,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你个骗子……” 她哭得很伤心,黎明低头蹭了蹭,语气温柔:“我一直都在等你。” 语气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欠揍。 接着在一群人觉得这件事结束的时候,陈符筹给黎明后脑勺来了一下,“下次敢再这么闹我弄死你。” 陈符筹被放到地上,斗气不看她。 黎明捂着后脑勺,笑盈盈说道:“我说过会再见的,这不是见了嘛嘿嘿。” 怎么这么像狗呢,秋霜想,而且像一只觍着脸等主人奖赏的狗。 这副憨憨的样子被几人看见,十分确信这个就是黎明。只有黎明会那么恋爱脑。 久别重逢令人热泪盈眶,但陈符筹只想拉着这个人。 以后会有时间说的。 黎明笑盈盈看着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正被拽着走:“我们去哪?” 陈符筹冷着脸,执着坚定道:“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离这个地方远点。 她们这几年经历太多了,是时候该结束了,这个地方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已经跟她们没关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这群人咎由自取。 但站在洞口的飞蛾愣了一下,拿出符咒阻拦:“等等,你们是救世主,我跟着走了这么久是为了拯救这一切的!” 黎明站在原地看她,轻笑道:“一切?你的目的是为了斑鹿,别以为我不知道。” 一时她呆住了,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拯救这一切。 “他已经死了。” 女人冷漠的话彻底攻破了飞蛾的心理防线。 三人乱忙跳开,因为飞蛾身上游走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雪霜白了白眼后埋怨:“一个陈符筹还不够吗!?为什么总有人执着于复活死人!” “哈!”秋霜勉强靠在墙上嘲讽:“我看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吧!” 被亲妹妹嘲讽的感觉不怎么好,于是雪霜又给了个白眼。 一时巳蛇无奈看向陈符筹,想让她管管旁边不嫌事大的疯狗。但陈符筹一副''听不见''''看不见''''不知道''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该死,她早该知道陈符筹的性子——随时准备放手。 与此同时,黎明不嫌事大继续说了下去:“斑鹿只为了你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死,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你,甘愿付出一切。” 砰! 巨大的响声令几人回头,发现是被拍在蓝晶壁上的凉夏。 两分钟前,为了把花都弄出来她想尽办法,但依旧不能成功,被音律发现后就被重重拍到了蓝晶壁上。 这一下可真不轻,身体内的肉感觉在乱颤,舌头麻木,耳鸣到听不到其他声音,口中喷出鲜血。 音律看着她,身旁出现一只鸟。 冷漠看着她:“既然你那么爱她,那就去陪她吧。” 那只发着光淡黄色的鸟猛地冲过去,穿过了女人的身体,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洞。 场面过于血腥,郯屠甚至有些想吐。 那具身体空洞,眼睛无神,心口迅速蔓延出蔷薇,渐渐把身体包裹,不留一丝皮肤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又一颗。 花苞融化,又一颗蓝晶融入了力量,变了颜色。 郯屠看着这场面怒骂道:“你们根本就不配当神!神怎么可能这么残暴!怎么可能杀人如麻!你们不配当神!你们根本就不是神!” 好事算神头上,坏事又不配当神。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思考方法,甚至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 音律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只手放在蓝晶上,不断往里面注入力量,“我不过实现了她的愿望,让她们再见罢了。” 那双淡黄色的大眼睛看的人慎得慌,郯屠不自觉低下头,想要反驳她但又无从是好。 忽然,黎明带着笑意的声音令他抬头。 “什么是神?那不过是你们的定义,是否存在都不一定,你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瞎想罢了。” 第101章 遍地尸体 神不存在,神是假的。 那活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不断训练,不断失去所拥有的,不断战斗是为了什么。 郯屠双眼无神抬起头,面前缓缓出现一把砍刀,上面还带着红色的火焰。 他一直都在按照''神的旨意''生活,从出生那天他就明白,他这一生是在为神活着。 神供给了一切,但现在却告诉他这些都是人。 神不存在,是人在用信仰来命令他们。 他的忠诚用错了地方。 …… 嘭。 男人倒地,满眼遗憾。 如果一个人有信仰,想毁了这个人就杀他的信仰。 巳蛇看到这场面甚至都愣住了,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因为''神''而死,还是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色液体从伤口流出,越来越多。 音律看着他,语气平淡感叹:“纯洁的生命。” 连死都只换音律一句像假话的实话。 砰! 一把短刀蹭过女孩的脸庞最终撞到了洞口边缘。 几人扭头,发现是孤鸟。 男人的身边多了很多短刀,羽毛样式发着发光,低喘的声音几人甚至可以听清,在洞内回荡着。 巳蛇震怒,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几个人情绪都这么好控制。 孤鸟抬起头,围巾随着风飘走,露出了雪白的脖颈,上面却有一只鸟的纹身。 恼怒的看着音律冷漠的脸:“疯子!都是因为你们我家人才会死!都是因为你们这群神!” 他记得,他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天高兴地带着果子回家,却看到挂在绳子上的三具尸体。 如果不是这群神传谣,那他家人就不会''放弃禁锢的肉体进入美好世界'',都是因为这群神。 因为神,他失去了家人。 神应该是美好、带来希望的,却带走了他亲爱的家人。 从那天他明白,神是只会杀戮的物种。 把所有用来传教的经书扔进了水里,有关神的一切都被扔进了水里,但这不足以平他恨。 音律抬手,身边出现一群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双眼无神但充满了诡异,“不服从者,去死。” 突然,那群鸟朝着他飞了过去,拍打翅膀的声音在整个洞穴里回荡。 …… 鸟的浑身遍布碎肉,血打湿了羽毛,身上在滴血。 “不堪的人类。”音律冷漠道。 孤鸟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只是想为家人求得真相却落得如此结果。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果随着家人一起死就不至于落得如此结局。 生命结束的如此之快,随着经书坠到了那片海。 在这不公平的世界追求和平太难了。 黎明垂眸,看着地下唯一剩下的一片羽毛,语气平淡:“下辈子会好的。” 血腥味太过明显,秋霜差点吐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孤鸟刚才站着的位置,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刚刚那个绅士风度的孤鸟死了,被一群鸟分尸了。 尸体不成块,被数不清的鸟吃进胃中,连血都没有流成一摊。 “哈哈……” 女孩蹲坐在地上,手捂着脸笑了出来。 几人垂眸看她,眼中尽是不在乎。 头发乱着,瘫坐在有着蓝晶液体的地上,浑身有些脏,那张脸此刻就像是释怀了一般无比天真笑着。 布满血丝的眼睛暗沉下来,头发由发根开始变灰,整个人就像是褪色了一般,嘴上笑着,眼流出泪。 泪打湿了整张脸,甚至沾湿了头发,那张脸又笑又哭。 “哈哈……哈哈哈!” 几人眼中充满了烦躁,不耐烦的看着此刻发疯的秋霜。 疯一般揪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把头发全部拔下来,乱糟糟甚至打了结,看起来更加疯狂,指甲裂开,血成为了唯一的色彩。 “哈哈哈哈——” 蓝晶中的雪花彻底融化,白色的晶体成为了最后一环。 蓝晶中的那只鸟眨眨眼,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宝石,发出诡异的光。 浅白色的白影从空中出现,飘到秋霜面前,闭着眼在对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那个吻轻飘不带一丝一毫波澜。 秋霜突然安静下来,静静地闭上了眼。 …… 蓝桉出现在蓝晶前,缓缓睁开眼。 音律略带匆忙走过去。 要走了,雪霜想。转身准备离开。 看够了热闹也该走了,只是没想到孤鸟的下场会那么惨,本来以为会跟音律打一架的。 “做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黎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拿着一把剑指着她,笑眯眯的样子与此时她的想法完全不同。 雪霜抬起手,那姿势就像是在投降,但如果他不笑得那么灿烂也许黎明真的会那么想。 周围突然出现浓雾,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我说过,你的雾对我没用。” 陈符筹拿着弩,给自己右侧的雾蓝来了一个肘击。 雾迅速散去,陈符筹冷着脸朝着男人射了几箭,至死都露着笑,贱兮兮的样子不像是平时的雾蓝,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雾蓝。 不怕死,嗜血,好斗,不顾生命,戏谑。 这才是雾蓝的真面目,所谓的斯文不过是客套。 雪霜看着倒在地上的雾蓝,没有挣扎,被黎明一剑刺进心脏。 黎明拔出剑,看着他的样子嘲讽:“哪来的死恋爱脑。” 两人的武器消失在空中,就好像没有看到几乎满洞的尸体。 被蔷薇包裹的花都,成为碎末的孤鸟,自杀的郯屠,悄无声息死去的秋霜,笑着面对死亡的雾蓝,接受现实的雪霜。 这局面似乎没人在乎。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甚至洞内都多了些雪。 冰冷刺骨的风令巳蛇胆颤,但依旧拿出刀准备冲上去。 黎明看着巳蛇的样子露出笑,调侃:“你这是做什么?” 巳蛇的样子很冷静,丝毫没有顾及地下躺了一地自己的熟人,眼神无比坚定,死死盯着这一切的主谋——蓝桉、音律。 “不杀她们以后没有和平。”说罢冲了上去。 但她没有想过,即使这个世界没有音律,依旧在不断的战争,不断的死人。这世界已经除了她们没有人了。 第102章 会再见的 黎明不打算等她,带着陈符筹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女人拦在两人面前,拿着刀指着她们。 这个人赫然是''未来'',也是现在的''陈符筹''。 但无人在乎,因为她根本不重要。 女人指着两人,带着怒意开口:“因为你们,我失去了一切。” 陈符筹皱眉,很明显不想在这里多待。 黎明轻笑一声,目中无人看着这个需要靠别人才可以活着的人,“你有什么?” 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彻底惹恼了女人。“我有飞蛾我有斑鹿!秋霜冬眠鳞鱼灵缪!我有一切!她们都爱我!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都因为你!”嘶吼着指控这一切:“我的队伍我的力量!这一切都因为你离开了我!我的天赋让我成为焦点,但你却让这一切都成为了笑话!让我成为了饭后茶余的谈资!” 额头上的青筋甚至都在使劲,那张原本温和冷漠的脸此刻愤怒不堪,大声说着似乎这样可以让人们恐惧。 “她们都爱我都仰慕我!我那么有天赋那么聪明,我该有美好的一切!但这都因为你毁了!” 声嘶力竭的样子就像是长期处于压迫中,处于被忽视的环境。 声音打到外面的雪都打了个颤。 黎明对着她轻笑一声,语气轻佻,此刻她就是那个最冷静的人:“你能得到优待是因为你是陈符筹,但现在你不是了。” 陈符筹摸着对方的手,想让对方放松一些。 她知道黎明现在不好受。 即使笑得再开心,看起来再目中无人,但她依旧是不好受的。 陈符筹很了解黎明,几乎猜对了一切。 黎明现在根本笑不出来,都是硬装的。 此刻想现在就去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畜牲,如果不是她,陈符筹根本就不用受苦,不用被折磨,甚至不用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仇人飞蛾抱着。 那感觉十分不好,陈符筹有可能因为这件事难过了。 黎明经受过,她知道身体失去控制权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痛苦,那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结束这一生。 女人指着陈符筹,那把刀上的鸟发着光,狂笑道:“那我就杀了她。” 砰! 刚说完黎明就一脚把对方踢到了洞外,狠狠摔在了冰面上。 飞蛾的后颈落下一只鸟,融入了她的身体。那双眼迅速变得浅黄,发着白光,浑身就像是丧尸般僵硬。 空洞无神的眼睛令人浑身发毛,从袖口拿出一张符,手上带着血施了法咒。 整座山都在颤动,黎明下意识把陈符筹护在身后,拿弩射出箭结束了她的生命。 当一个人没有道德那边是最无情的,因为不用再瞻前顾后,更不会被所谓的道德绑架。 嘭! 巳蛇被摔到地上,带着怒气看着两人。 蓝桉抱住了音律,眼神充满着溺爱:“释怀,我们又见面了。” 音律蹭了蹭:“会再见的。” 黎明低头,突然发现自己被人偷走的书包在地上,面露欣喜弯腰拾取,高兴说道:“里面有时间——” …… 这或许是时间的报应。 陈符筹拿短刀朝着女人的脖子刺去,但自己的心跳先一步停下。 天意弄人,这一切都像是个玩笑,无论是陈符筹接受黎明的表白,还是时间倒流,再到现在的突然离开,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上天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书包再次被丢下,上面沾满了灰尘。 雪越刮越大,声音到了刺耳的程度。 跪下身把陈符筹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不敢相信明明已经接近成功了,但陈符筹还是会死。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这一切不该这样的。 为什么事情的结局陈符筹都会死,为什么付出了一切但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历史还是重演,大陆还是被淹没,花瘟没有被阻止,甚至下起了大雪,音律被放了出来。 黎明的身体后方突然出现一个发着微光的碎影,手中拿着剑,低着头朝着几人挥了过去。 到底做错了哪一步,哪一步出了差错,为什么结局如此可悲,如此令人伤心。 一手好牌不该打得稀烂的,肯定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巳蛇看着黎明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喊提醒她:“黎明!这是注定的事!再来一次还是这样肯定有道理!接受现实吧!陈符筹总会英年早——” 疼痛令她停下,扭头却看到女人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 “混蛋” 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变回了那条墨绿色的蛇。 回到了原本的样子,但没有回到开始的时候。 是生命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蓝桉的胸口插着一把剑,上面滴着蓝色的血,带着笑看着音律:“会再见的。” 会再见的。 这句话在此刻看来可悲无比。 连活都保证不了就敢保证会''再见''。 蓝桉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找释怀找了好么久,却落得如此结局。 两人能够说话的时间太短了,不足以让蓝桉表达自己的爱意。 忽然,音律的身体靠近,带着血的剑刺入身体。 蓝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音律却露出笑,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身体正在华为碎片。 “谢谢你,我爱你。” “还有,会再见的。” 两人十指相扣,身体消失在空中,不带任何遗憾离开了这辈子。 下辈子再见吧,到时候希望我们都是充满自由的人。 黎明抱着陈符筹,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自己了呢,明明两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连一个多余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两人的一生似乎都在寻找对方,一直都在路上,走在没有尽头的路。 陈符筹闭上眼,落下一行泪,面上带笑,声音虚弱:“吻我。” 黎明缓缓低头,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只是轻点一下。这个吻很重,包含了两人所有的爱意。 女人拿着刀站在旁边不可置信大喊:“怎么会有人去吻一句尸体!?” 但很快她消失了,因为没有''以前''就没有''未来''。 黎明把陈符筹抱在怀里,低着头不说话,任由雪盖住自己的身体。 护住怀中人不被风吹到,自己挡住了所有风寒。 不想离开,这里有她爱人。 雪越下越大,没有丝毫想停下的意思,顺着风淹没了整个山。 山茶花不单落,而我永远爱你。 第103章 初见 秋风凉爽极了,甚至有人穿上了棉衣。 穿着校服的陈符筹提着手提袋,带着眼镜拿着书在人群中背书。 她不需要管多余的东西,需要她做的只有考试然后上学,父母会帮她准备好一切。 周围噪音很大,但这一切都入不了她的耳朵,她的脑中只有学习。 远处路口,一个女孩从车上被推了下来,狠狠撞到了树上。 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恶狠狠看着她,皱着眉的表情尽显厌恶:“去学习!挣不了钱就别回来!” 车开走了,女孩垂眸单肩背上书包,里面的东西沉甸甸令她喘不过气,黑色帽子遮住了所有情绪,口罩挡住了半张脸,更添神秘与疏离。 伸手把身上的树叶拍下去,没有顾及旁人另类审视的表情,低着头朝着校门口走去。 本身就瘦的身体配上单薄的黑衣,看起来能够随时被风吹走,挤在人群中,缓缓抬头想看自己的方向,措不及防被清晨的太阳照了一下,立马低下头,摇摇头想要减缓刺痛的感觉。 “我们的开学时间是——” “不可以的,我们强制住校——” “一定要——” “妈妈——!我不要姐姐走——!” 吵闹的声音迫不及待挤进她的耳朵,刺激着人发脾气想要离开,耳朵嗡嗡响。 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太吵了。 “你的家长呢?”男人问道。 女孩缓过神,弯腰说道:“我一个人来的。” 多日没有说话嗓子此刻发出的声音令她陌生,甚至到了别扭的程度。 男人半信半疑,拿过几份表递了过去,看着资料道:“黎明是吗?进去吧。” “谢谢。” 拿起表格抬头,站在门岗的阴影下难得睁开了眼,黑瞳此刻充满着迷茫与冷漠,下意识伸手想推眼镜,却看到了她。 那个人站在阳光下,低着头目不转睛看着书,丝毫没有留意自己的周围有没有人,吵闹不吵闹,就那么安静的低着头。 黑色直短发绑成低马尾,黑色的眼睛锦上添花,让她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冷漠的疏离感,就像是冬天的雪山。 就像是被摆在玻璃柜中的鸟,仅供观赏。 呆呆看着她,不自觉愣在原地。 “走了。” 女人拍了拍陈符筹的手,叮嘱:“一定要考好给我们长脸,这次要求不高一定要是前五名,听到了吗?” 陈符筹点头,提着手提袋进入了校园。 两人离开,与朝着校园走去的人擦肩而过。 学校还没有发校服,陈符筹穿的是初中的校服,在周围穿着便服的人群中格外明显。 砰。 陈符筹被猛地撞了一下,书掉到了地上发出响声。 “书呆子书呆子!” 一群人笑着跑了过去,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 对此习惯的陈符筹弯腰拿起书,继续朝着教室中去。 不需要理睬他们,这群都是不务正业的人,以后不会考大学,不会过想要的生活。只有学习才能过快乐理想的生活,才能如父母的意,给他们长脸。 01考场。 陈符筹所在的位置在第一列的最后一排,正好靠近过道。率先拿出书复习,尽量把所有可能错的东西找到。 砰! 窗户被外面打闹的人撞到,一时烦躁上头。 【你应该知道考太低会发生什么】 男人警告的话突然浮在心头,陈符筹连忙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书上,没有丝毫敢抬头。 不能,不能考差,不然父亲…… 正值秋季,但女孩额头上依旧多了层薄薄的冷汗,脸色都有些苍白。 “她没事吧?”男孩有些惊讶看着她,谁知却被另一个人连忙拉了过来,按着对方的肩膀小声道:“你小声点,她是个怪胎,之前一个男的跟她告白谁知道她爹知道了,家长去学校闹过,别招惹她。” 男孩连忙点头,''悟''一般的点头,把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听到这一切的黎明没有抬头,靠在右侧的墙上松了口气。 她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右侧位置上,正好有面墙可以靠。外面已经有了些许的阳光,身上的黑衣服晒得有些热。 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再次在心里记了记。 “东西收起来。”中年男人站在教室的门口说道。 雷厉风行的样子已经让人想到以后的日子。 陈符筹收起书,抬头想看时间表却发现这个教室没有表。 略带些慌忙往后面墙上看,依然没有发现表。 没有表那她怎么知道时间!? 一时更加惊恐,脑中乱作一团,各种知识点乱窜。不知道时间就代表没办法有序做题,就代表可能会怠慢,怠慢就会失分,失分然后—— “语文考试,现在开始。” 广播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反应的时候考卷已经发下来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得不有些慌张的快速填写,额头上的汗肉眼可见。 黎明朝她那边瞟了一下,随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就这么睡着了,全程不过两秒。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皱皱眉,伸手把一短截粉笔扔了过去,正好砸中黑色的帽子。 “这位考生,考场禁止睡觉,还有把你的口罩帽子摘下去。” 声音很大,一时不少人都扭头看。 众目睽睽下黎明摘下帽子,把口罩放到了口袋里。 皮肤白得似乎没有晒过太阳,病态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死人,还是那种''收债鬼'',欠的要死那种。那张脸充满着戾气,浑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刚才遮住脸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才发现眼尾有一处不怎么明显的伤,正在结痂,而且看起来还是刚结痂的。 用左手拿起笔低下头,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的表情。 太美了。 陈符筹不自觉走神。 “看什么,没看过人?!不想考了是吧?!”男人训斥的声音让不少人回过神,包括陈符筹。 连忙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试卷上,不由自主想起那块疤。 是自己受伤的吗? 陈符筹这才发现自己脑子中多了点无用的东西。 第104章 初识 中午考完试,陈符筹没打算直接走,毕竟中午家里没饭,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热热闹闹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找借口去了趟卫生间。 站在隔间发呆,想随便找个有表的地方待一会。不知道时间过去多少对她来说有些难受。 砰。 门被关上,黎明站在门口打开手机。 只见九点发的消息。 【她:中午不做饭也懒得接你,你随便吃点】 什么叫''不做饭''明明是懒得给她做饭吧。明明只要多准备一点食材多做一点就好了。 轻叹口气后朝着最后走去。 陈符筹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她没有跟人说话习惯,没有社交能力。 黎明推开隔间门,头也没抬得关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一空间还有一个人。 靠在门板上玩着手机,在思考哪里有小旅馆,今晚估计没人会来接她。 砰! 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人嬉笑者走进来。 黎明稍微抬头,对上陈符筹惊恐的目光。 “哈……哈……” 陈符筹喘着粗气,靠在木隔板上,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速,偏偏自己面前的人面不改色,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嘴角向下的脸就好像是在不耐烦,手上还有学校违禁品手机,怎么看都好像一个小混混。 一群人关上水龙头离开,笑声过了几秒才完全消失。 忽然,黎明伸出手,陈符筹下意识的咬唇闭眼,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一切。 一秒。 两秒。 …… 身上没有疼痛,也没有听到咒骂声,陈符筹缓缓睁开眼,发现黎明手上拿着她刚才掉落的眼镜。 “抱歉……”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腿都有软,连手都抬不起来,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脾气看起来很差。 女孩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帮她戴了上去。 陈符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明明看起来是个会把眼镜掰碎的人。 “谢谢。”说罢准备离开,毕竟在这里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处,知识不会自己跑到她的脑子里,况且还有午饭。 刚推开门就听到某个人手机响的声音,莫名被吓到把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人,居然真的会有人来学校的第一天犯校规,而且还是带手机的大罪。 作为五好学生的陈符筹从未干过这种事,最起码没有主动犯过。 在注视下,女孩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收藏商品降价的提示,顺便说了下时间,因为这个人从考试开始的时候就在找表,“十分。” 陈符筹点头,没想去告状,况且这个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在乎她告不告状,但就在她把手放在门上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但这次有些许的过火。 随着烟被点着的时候陈符筹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出去。 这群混混一向不好惹,万一出事就不好办了。 但接下来,在她的目光下女孩拿出一支笔按了下去。 外面也说了起来。 a:“那死老头技术真够差的。” b:“拉倒吧,谁不知道那个陆师傅技术差的要死,谁让他偏偏遇上你一个经验多的。” a:“恶心,汗那么多。” 她们走了,但陈符筹却傻了眼。 她到底来了个怎样的学校!?这个学校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怎么会有人第一天就跟陌生人上床!? 陈符筹看着门,最终没有推开。 试图推了两次都被打断,而且每次都是大瓜,不由自主把希望放在这个陌生的女孩身上。 本以为气氛会很尴尬,但女孩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推开了门,并且手没有收回来,就好像在等她先走。 陈符筹点头后洗手,莫名松了口气。 虽说那两个人停留的时间不长,但烟味依旧很明显,不想多待想离开。 先去吃饭吧,她想。 周围正好有家小笼包不错,就去那家吧。 “好热……” 女孩也走了出来,甩甩手呼了口气。但这不是令陈符筹震惊的,震惊的是这个人会说话。 一直以为这个人不会说话来着,哦不,是以为这个人只会说狠话,因为她的装扮就告诉了别人她的想法,应该比较阴暗比较暴力,不像这种会吐槽天气的人。 注意到目光的女孩看向陈符筹,朝她开口:“嗨。”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好像一个五大三粗的混混爱吃草莓味炒肉,陈符筹僵硬点头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以为交流结束了,但这个人却朝她笑着:“你好,我是黎明,幸会幸会。” 说罢伸出了手。 陈符筹愣了一下后伸出手,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热情,但脸上还是冷着。 黎明高兴摆动着她的手,有些过分兴奋了,“你好漂亮!” 陈符筹收回手,耳朵尖有些红。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颜值上的夸奖,之前一直都是夸她性格学习什么的,有些不自在摇摇头:“没有……” 两人站在走廊上,没有被阳光照到,但天总要亮的。 在她的注视下黎明戴上口罩戴上帽子,单肩背着书包,整个人回到了原本的样子,最起码看起来是那样的。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校门口走去,陈符筹第一次手上没有知识走路,整个人都有些奇怪。 “哼哼……” 女孩闷哼的声音令她回头,却发现对方是在憋笑。 低头却发现自己顺拐了。 一时害羞的低下头不敢抬头,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的情绪环绕。 黎明抹了下眼泪继续低头走路,声音带笑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还不小心笑了两下。 这个人似乎有魔力,把陈符筹都搞的有些想笑,但因为自身的性格没有笑出来,依旧冷漠着脸。 她并不擅长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一起离校。 从记事开始就没有朋友,充斥着生活的只有学习,上课学习下课学习,放学学习放假学习,她的十几年似乎都在为学习而奔波。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说话。 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很陌生。 第105章 离校后 两人一同走到街口,黎明身子向前倾看着她:“你不回家吗?” 陈符筹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说话不回答只是摇头可太奇怪了,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些另类,但黎明却没有丝毫介意,点开地图开始寻找饭馆。 陈符筹下意识看去,却发现对方连定位都没开,只是输入地名找。 12:20 时间过得太快了,陈符筹有些着急,伸手点了点包子铺,抬头看向黎明,措不及防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那双眼真是太美了,但眼尾的痂却成了污点。 黎明笑着闭上眼,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包子吗?走吧。” 没有丝毫介意自己的手机被擅自做主,陈符筹不由得愣了一下后朝着包子铺走去。 两人一齐朝着包子铺走去,一路上陈符筹依旧冷着脸,这就是她的习惯,习惯对一切冷漠。黎明闭着眼似乎在笑着,看不出太多情绪。 到了店门口,黎明开口:“你吃多少?我去买。” 莫名被带走的陈符筹伸出一根手指,当她反应过来黎明要请客的时候已经是回学校的路上。 被带着走的感觉不怎么好,但此刻的陈符筹却浑身舒适,放松了些,虽然还是冷着脸。 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带走,装了六袋子小笼包,看起来应该是六笼。 陈符筹没见过一个人吃这么多包子,以为是给谁带的,但在她的注视下,黎明一口一个包子迅速吃完了两笼。 样子像是一个没吃过包子的人。 吃完第三笼的黎明如释重负,闭眼放松:“活过来了……” 更像一个没吃过包子的人了。 陈符筹稍微震惊了下,随即把袋子扔到了旁边的的垃圾桶。 吃饭不能吃太饱,吃个五分饱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清醒。母亲说的。 黎明看着她,因为有吃的所以心情愉悦,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看着对方冷漠的脸确信:“这家包子本来就小,你才吃这么几个啊?” 陈符筹继续看着前方,想说自己一直都是吃这么多,但却突然又被递了一笼包子。 “正好我也吃不完了,你就大发慈悲帮我一下吧?”黎明朝她眨眨眼,看起来格外无辜。 被''可爱''攻击的陈符筹不得不继续吃包子。 看到这一切的黎明点头,“吃饱才有力气学习,到时候半场又饿就完蛋了。” “谢谢。” 女孩“嘿嘿”两声,看起来格外不好意思。 陈符筹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而且她觉得一般人绝不会这么打扮自己,黑帽子黑口罩,看起来就像是个嫌疑人。 不自觉注意力又放到那块痂上,在思考为什么。 注意到视线的黎明把挂在下巴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朝她笑笑:“怎么了?” 陈符筹摇头,低下头继续吃包子。 气氛莫名沉重下来,黎明扯了扯领子,觉得今天的天气太过火了。 太阳太刺眼了。 到了考场的陈符筹拿出书复习,确实吃饱令她精神抖擞。 黎明习惯的趴到桌子上,拿出几份资料拿出笔,顺便背下需要记得的重要东西。 - 下午考得很顺利,顺利到陈符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倒是没有时间令她觉得不怎么舒服。 接下来需要干的事情很多,最先的是回家。 站在校门口的时候两人站在一起,不自觉瞟了眼对方的手机。 【她:自己买东西去,除了拿钱也别回来了】 …… 陈符筹沉默了,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连一个家都没有。 黎明关上手机朝她挥挥手,“再见。” 与此同时公交车也来了,陈符筹挥了挥手后拿出公交卡上了车。 车缓缓启动,上来的人不少,看着窗外带笑的黎明有些莫名的触动。是今天中午吃得太多了吗。 校门口有车站可谓是很方便,但黎明却不怎么喜欢,毕竟刚出校门就要说再见。 看着车渐渐远去,也单肩背着书包拿着手机进入拐角巷口。 粉色门帘带着无尽暗示,英文字母搭配着炫酷的闪动,冷漠着表情关上门下了楼梯。 一个老爷爷坐在中央,面前是账本,白胡子很长甚至延伸到了桌下,眉毛似乎没有修剪过,浓浓地遮住了眼睛。 两侧都是门,但一个是红光一个是白光。右侧吵闹声不止,啤酒杯碰撞的声音不断出现。左侧的白光反倒安静极了,里面透露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脚步停留在桌子前,那双眼不带任何表情。 老人看着她笑笑:“这么久了第一次见面,还真是陌生。” “嗯。”回答的不清不淡甚至到了无趣扫兴的程度。 伸手把面前的账本朝女孩那边推了推,递过去一只黑笔,语重心长道:“还真是少见,这么年轻的你还是第一个。” “……” 女孩拿起笔,在上面写下“白熊”两个字,背着包低头进入了左侧的房间。 老人困难的睁开眼,却只睁开一条缝,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过了半晌又闭上了眼,继续看着面前正中央的楼梯。 - 饭桌上三人沉默吃着饭,亮堂的灯光却配不上一丝笑容与暖意。 清淡的菜就像是没有加油加盐一般,吃得满嘴苦涩。 男人严肃的脸上不带一丝笑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公文包,整个客厅没有任何不整齐的东西,无论是正好的三双筷子还是被擦干的假花盆,一切都干净整洁。 吃完碗里的米饭后陈符筹缓慢放下碗筷离开,轻手轻脚进入到了浴室。 叮。 洗澡倒计时开始,甚至没有给一丝喘息休息的时间,习以为常的陈符筹快速解决这一切,头顶上的摄像头发着诡异的红光。 卧室的桌面上放着比人高的资料,床前床后两面墙挂着两个大表,嘀嗒声整齐划一,衣柜里放着几套不同的校服,几乎没有便服,角落放着一小盒黑色头绳。 整个卧室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白色的窗帘挡住了窗户,也挡住了外面的灯光。 安静的坐到桌子前,沉默的开始了学习。 第106章 成绩 考试的最后一天。 两人坐在校门外的花坛处吃着包子,陈符筹依旧沉默不语。 不说话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习惯沉默。 叮。 某个人的手机又响了。 陈符筹下意识的瞟一眼,却看到对方这几天无家可归的消息。 【她:暂时别回来了,能考上你买东西直接去,考不上去你爹推荐的地方上班】 这是谁?陈符筹想知道答案,看向叼着一个包子的黎明。 “啊……” 黎明随便咀嚼了几下便把包子咽下去,清了清嗓子这才解释道:“这是我家里人。” 扭头发现女孩还想知道更多的情绪,顿时又吃了一个包子。 陈符筹冷淡着脸,以为对方不再说了,便继续低头吃着包子,一个小笼包分了好几口吃。 细嚼慢咽与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我来这个学校是家里的意思。”黎明看着过往的车辆,语气不清不淡就像在讲故事,陈符筹一边吃着一边听。 黎明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没有情绪,就像是一个瓷碗,“来这个学校政府有补助,家里如果有人上学的话费用全免。” “如果考不上的话就要去工作,一个红灯场所。” 一个令人犯恶心的地方。 这个词对陈符筹来说有些陌生,既没有点头又没有摇头。 虽然陈符筹这张脸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么冷漠无情,但黎明却发现这个人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这个人不常说话也没有太多动作更不会有表情,但最起码听懂后会点头。 从细枝末微的地方察觉到陈符筹没听懂,黎明解释:“一个只要给钱就可以提供服务的地方。” 这次陈符筹点头了,但也说话了:“那为什么不去?”明明听起来还挺好的。 是去当服务员吗?如果考不上那还挺好的,还是保姆?虽然低三下四但也算份工作。 那表情干净到不可思议。 黎明愣了一下,确保对方没有故意的意思,这才更仔细解释:“给一百块钱自己就要被随意玩弄一个小时,有可能会更久,中途不确定自己会遇到什么,甚至是被干下三流的事。你还觉得好吗?” 陈符筹迅速摇头,因为她明白了这个人在说什么。 这慌忙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着急的兔子,黎明笑了一下。 但陈符筹想要了解更多,比如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女儿送进''那种''场所。刚想开口周围就多了些去学校的人。 人有些多,几乎是一窝蜂地出现。 黎明把两人的擦手纸扔到垃圾袋后朝女孩伸出手,身体挡住了光,“走吧。” 挡住了光,陈符筹这才睁开眼毫无顾虑抬头,看着唯一在意这秋天阳光的女孩。 “走吧。” - 考试两分钟,陈符筹看到某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时更加好奇对方到底在哪睡的觉,难道是在公园椅子上吗?为什么这么困,中午不是还很精神吗?怎么一考试就睡?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多了些东西。 “分数会在一天内出来,收到收入通知的在第二天早上拎包过来,开始住校生活。”说完老师拿着试卷走了。 人也朝着门外走去,陈符筹却看了眼正在靠墙迷糊的黎明。 双眼无神没有聚焦,似乎还没睡醒,因为是被叫醒所以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身体醒了脑子没醒。 不自觉走近,伸手推了推她。 “结束了。” 睡迷糊的黎明往她身上一靠,撒娇似的蹭了蹭。 过了一秒,突然站起身把黑笔放到了口袋,看着陈符筹挠挠头:“走吗?” 虽然这个人举止怪异但陈符筹还是点头“走吧”。 黄昏很漂亮,陈符筹很喜欢。 黎明依旧低着头,连这微弱的光都接受不了。 虽然想开口但公交车在校门口停下,最终沉默的上了公交离开。 没有说再见,黎明咬了咬指甲,走出学校再次进入了那个拐角。 - 学校效率很高,那么多人但成绩就在第一天晚上十一点出来了,陈符筹看着第二名松了口气。 女人带着笑看她:“第四名,真给我们长脸。” 谁知迅速被男人呵斥:“第四名?你就考第四名?别告诉我你尽力了,凭什么他能考第一名你不可以?进屋学习去!今天没有晚饭给你!” 可是只有一个第一名。 陈符筹低头沉默进去房间,把手提袋放到了床边,看着桌面的各种资料还是叹了口气,关上灯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第一名。 其实她对这次排名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全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更努力,获得第一。 考个大学,得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然后孝敬父母…… 想着想着她睡了过去。 咔。 门被推开,男人恼怒的看着她,最终又关上了门。 女人洗着碗不敢说话。 砰! 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这把女人吓了一跳。 怒吼着:“真是个蠢材,连第一都拿不到,连学习都学不好!” 咔。 玻璃碗碰撞的声音让他抬头,看向了女人的肚子。 既然一个孩子不令他满意,那就换一个孩子好了。 - 黎明走在商场中,买了一个新行李箱,黑色的很大,足够一个人装进去。 她需要买学校生活需要的一切。 先到床上用品区挑被子,拿着手机顺便看消息。需要防备那几个人再唠叨什么,以备不时之需。 她对那群所谓的''家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这从被关在家里几年的时候就注定了。 “开票,就这个浅灰色的,谢谢。” “有现货对吗?我要套被芯枕芯,开票吧谢谢。” ''多亏''了那些人,她知道了怎么照顾一个家庭,甚至怎么''做一个女人''。 这几年内她负责了他们的生活,无论是冬天手洗衣服还是下厨清洁。虽然这些她本来就会。但被强迫做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家,她是一个没有故乡没有朋友的人,连路边的流浪汉都不如。但偏偏还要靠他们活着。 收银员拿着银行卡道:“你是顾念北的妹妹是吗?虽然快要成年了但下次要记得带家长一起哦顾思东小朋友。” 女孩点头,接过不属于自己的银行卡说了句“谢谢”。 第107章 新班级 “顾念北!你给我死过来!” 正在吼着的男人是陈蚕食,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一袋零食被某个姓陈的偷走了。 推门而入的黎明一头栽到了自己的床上,整个人看起来累得不可思议。 对此习以为常的男人依旧拿着空零食袋发脾气。这个新人一直都是这样,回到宿舍便会一头栽到床上,已经连续四天了。 咔。 门被打开,已经被骂的全身没一块是人肉的顾念北进来,身上只用毛巾挡了一下,头发甚至都在往下滴水。 听到声音的黎明伸出手,上面拿着是两张身份卡与一张银行卡。 头埋在被子里似乎已经死了。 顾念北接过自己的东西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丝毫没有顾及陈蚕食想杀人的目光。 这层楼参照的似乎是学校宿舍,里面放的是宿舍床。黎明是刚来的,还空着一个床位。 看到对方床旁放着的行李箱,不禁怀疑这个人以前是不是逃荒的,那天她来的时候是空手来的,唯一带着的只有书包,床单被套是直接在这里随便买的,这下看起来连行李箱都是新的。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女人朝着里面喊道:“午夜场!白熊!” 听到声音的黎明动动身体朝外面走去,离开时不忘关上门。 顾念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道:“她还在上学对吧?” 陈蚕食点头:“应该是……”突然反应过来朝着男人扑了过去,一下压住了对方:“把我的薯片还给我!” 拥有体型优势的男人笑笑,看起来悠闲极了:“你听到了吗?薯片正在肚子里叫你呢。” 被气到的陈蚕食彻底无语,十分不满的坐对方身上不打算起来。 “在把我薯片还回来之前你就这么被压着吧。” - 前一百名的名字挂在外面墙上,红底黄字看起来好不喜庆。 人来人往背着东西进入校园,开始了新的生活。 被排到六班的陈符筹进入教室,发现有不少的熟人。但无一对她打招呼,反而下意识的躲避。 习惯这一切的陈符筹推了推眼镜,走到最后一排后门处把行李箱放到了自己的旁边。 人生不需要朋友,陈符筹很清楚这一点。 只要学习就可以,然后考大学,进入一家公司上班。这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生。 周围的吵闹与她无关,拿出一本书低头看着。 “嗨。” 肩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扭头发现是黎明,对方弯腰看着她。 一瞬间她能够感受到周围都安静了很多。 是啊,跟她打招呼的人怎么会合理呢,太疯狂了。她这种人不该有朋友的。 黎明把一只手放到桌子上,“这里有人吗?” 陈符筹摇头。 接着黎明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把书包抱在怀里,行李箱放在自己与墙的中间,把头靠在书包上就准备闭上眼睡觉。 坐着睡觉对颈椎不好,但陈符筹看她太困了也就没叫她,继续低头看书。 周围虽然有人诧异但还是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多了些笑料。 “你吃饭了吗?”黎明扭头看着陈符筹问道。 陈符筹诚实摇头。确实没有吃饭,因为今天早上没人做饭,父母早早就走了,她醒的时候直接提着行李箱离开。 “哼哼哼……” 女孩小声哼着,低头在书包里翻着东西,声音很乱,最终掏出了两个面包。 莫名被塞了一个面包的陈符筹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明把面包咬了一口,朝她说道:“饿着怎么生活,待会还要去宿舍忙活,你应该不想被被子来一个左勾拳吧?” 被被子来一个左勾拳。这句话有些无厘头,但陈符却乖巧的低头咬了口面包。红豆味的,味道不错。 这个面包没有那么干,吃完甚至不需要喝水,一点都不觉得噎得慌,陈符筹很喜欢这个味道,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住。 吃完低头准备继续看书,却听到杯子被扭开的声音。 “要来点吗?” …… 来点吧。 陈符筹莫名吃了很多东西,甚至喝了不少,其中就包括橙汁。其实原本不想喝的,毕竟不是水,但黎明说“提高记忆力”,欣然接受了这一切。 这是第一次除了水以外喝的饮料,甜甜的凉凉的,味道很好,喝到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看着陈符筹享受的样子黎明笑了笑,跟着她高兴了起来。 时间很巧妙,陈符筹刚擦完手的时候老师来了。 对老师的敬畏大于其他,认真拿着笔随时准备记下内容。黎明低头把书包拉上,抱着书包发呆。 老师手上拿着几张表,她对这个班级要求不高,除了几个重点其他没必要管。 “宿舍安排表放到这里,待会自己查自己带东西回宿舍,我会去查的。还有,不学的人上课睡觉或者滚出去,有任何位置不满的告诉我,学习好的人随便挑,这就是我的标准。” 这番话的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一瞬间不好好坐的人多了起来,甚至有些人直接趴桌子上开始了睡觉。 女人不在乎,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现在我叫前十名同学出去,其他人上来看吧。” “陈符筹,蔺一,田苏——” 黎明看着准备起身的陈符筹小声说道:“我等你。” 陈符筹点头,跟着女人出去。 班里闹闹哄哄乱成一片,黎明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把旁边的椅子往后踢,把陈符筹的行李箱放到了自己腿前。 想要出去的人很多,不看脚下的人更多,一时间椅子被踢翻的声音与其他人行李被踩的声音遍布教室。 有先见之明的黎明靠在墙上等着陈符筹回来。 - “你们是这个班的希望,我不会管太多,上课不听也好下课去操场也好我不管,我只要成绩明白吗?”女人看着几人说道。 几人点头,看到女人摆了摆手后便离开。 陈符筹准备回教室,但却被女人拉住了领子。 扭头疑惑看向女人,却看到对方不耐烦的表情,就显示在发脾气。 “从通知开始你父母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你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相处,也让我对你特殊关照,甚至说我不能教你就让我下岗,毕竟他们去教育部闹过。” 陈符筹瞪大双眼,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面前的人越来越大,对方说话的嘴越来越清晰。 “我不可能只教你,所以我不会过分管你的,但你如果可以请你回去跟你父母讲讲,去教育局闹过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第108章 亲我一下我帮你 陈符筹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还有不少的人,穿过人群看到正靠在墙上睡着的黎明。 走到对方面前,正在思考怎么把她叫起来就看到对方睁开眼抬头看向自己。 这种莫名的心脏跳动很奇怪,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的看着对方,再次注意到了对方眼尾的伤,但这次不止注意到了这些,更注意到了对方露着的脖颈,那双含情脉脉的眼。 太奇怪了,想忍不住的靠上去。 恍惚间黎明站起身,背着书包走上了讲台,看那张被揉地破旧不堪的表。 陈符筹跟着,但她却先看到的是离自己比较近的名次表,一个个往下看去,不自觉寻找着黎明的名字。 “找到了。”黎明把那张宿舍表突然放到她面前,正好盖住了那张名次表,伸手指着名字:“我们在一个宿舍,036。” 两人朝着宿舍走去,陈符筹暂时把名次的事抛到脑后。 从没有自己一个人拉过这么重的东西,陈符筹喘着气往上拉,偏偏楼梯一顿一顿很不好处理。 第一次处理这些东西有些慢与滑稽,黎明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最终把书包递了过去,“交换一下,行李箱比书包方便。” 这句话很明显是个谎话,但陈符筹却没那么想,她真的认为喜欢拉手提箱。 接到书包的那刻陈符筹差点摔倒,本身站在楼梯上就不稳,但黎明的书包又意料之外的沉,差点摔倒,虽然跟行李箱没法比。 稳住身体后看着黎明,准备看她怎么处理。 但黎明却把手拉杆的高度降了降,直接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往上走。要知道,这是陈符筹拉着都觉得重的东西。 愣神两秒跟着她,惊恐的看着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很瘦,而且皮肤白得像有病,怎么力气可以这么大。 两人走进036宿舍,发现里面的人很多。 黎明把帽子压了压,走到里面角落,发现还有两个床位。学校的床分为上下铺,正好是一个床空了出来,而且还靠窗。 陈符筹没想太多,便要了下铺,毕竟没睡过宿舍。 打开行李箱时突然班主任也就那个女老师来了,朝着各位拍了拍手:“床帘的话想装随便装,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发校服,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走了,留下陈符筹愣住的表情,因为她不确定父母有没有给她装窗帘。 但当务之急是铺床,黎明选择自己先铺,这样可以避免陈符筹不方便的问题,从书包里掏了一本书递给她,便抱着被子之类的上去铺床。 站在地上拿着书的陈符筹看着书愣了一下,因为名字跟里面的内容毫不相干。 封面是《请记住我的名字》,但里面却是一本法书?陈符筹不太明白这类说叫什么,只看到里面各种犯罪与刑法。 怎么会有人把这种沉甸甸的书放到书包?根本就不合常理。 思考间黎明回到地上,把行李箱塞到了床下,陈符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床铺好了。把书递过去后拿出被子,看着面前的木板顿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铺床。 家里的床一直都不是她铺的,她从小到大唯一做过的家务就是把学习桌拆了一次,还是用卫生纸擦的。 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干家务这些事让妈妈来,她的任务只有学习,便真的只会学习。 当她愣的第二秒黎明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垂眸看她,压低声音小声道:“亲我一下我帮你。” “……” 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陈符筹能够听到,这句话声音很大,扰乱了陈符筹所有的思考。 亲我一下我帮你。 这句话问题很大,但却让陈符筹有些动心,她不会铺床,但要求帮忙就要亲一下。 她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但她也不是会铺床的人。 看着对方认真思考衡权利弊的样子黎明有些无奈,但还是准备直接拿过对方的东西来铺床,毕竟恋爱不能太着急。 但她就是个太着急的人。 陈符筹微微踮脚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顺势拿走了对方手上的书,看着她的表情,随时准备离开。 猝不及防被亲一下的黎明虽然心跳加速但那张脸还是冷着,况且还戴了口罩,根本没亲到皮肤。 发现对方注意到自己的陈符筹往后退一边站回去,手上拿着那本书,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她们两个就像是在说话,况且注意到人没多少。 满心欢喜的黎明拿出东西开始铺床,心里哼着小歌。 其实她原本还想教陈符筹怎么铺床来着,但这么看来不用了,只要陈符筹床乱了就要回来找她,一次一个吻。 这交易简直太棒了。 一个吻黎明就可以帮忙铺床。 帮陈符筹铺床就可以获得一个吻。 两人都还蛮高兴的,但陈符筹却有些害羞,这是她第一次亲人。 铺床只花了黎明的三分钟,这件事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从行李箱中拿出床帘看着她,“黑的可以吗?” 陈符筹点头。 有时候真的觉得突然,像黎明那样看起来像个混混的人居然会热心干这种事,陈符筹不太明白这个人的成分有多乱。 随着她收拾完的时候人走得差不多了,毕竟陈符筹来的时候就晚。 两人站在宿舍外面等着人,正好发校服的人来了。 光看就知道颜色是深蓝绿色的校服,有些丑得突然。量校服也是简单,只需要量一个人身高就可以。 陈符筹觉得自己跟黎明差不多,但两人拿到的号却不同,她拿到了175,但黎明却拿到了185。 抬头看向黎明,莫名觉得两人身高差不多来着。 注意到目光的黎明回头看她,笑眯眯点了点刚才她亲的位置。 刚才是踮着脚亲的。 这个事实让陈符筹有些羞,耳尖都是红的。 黎明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陈符筹,一时间心都要融化了,想上去狠狠亲一遍,无论是脸还是哪里。 牙有些痒痒,想在对方脖子上咬一口。 第109章 数不尽的电话 穿着校服的陈符筹此刻就像是一朵白玫瑰,庄严而美丽,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要触摸。就像是被封在玻璃中的宝物,不可触及不可触摸,只可远观。 黑框眼镜更添严肃,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感觉,雪山上的唯一美丽。 学霸气息扑面而来,冷艳但又就像是世间可有的气质。 黎明把校服穿上,手上拿着外套,抬眸看着女孩,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符筹理了理领子,准备看黎明收拾的怎么样了,刚扭头就对上了目光。 对方单手拿着校服,安静的像是在沉思,此刻校服裤子配上黑色外套,就像是一个偷穿校服的大人,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成熟味道,看起来稳重又可靠。 那张脸实在漂亮,充满了疏离。 不似凡间之物,陈符筹想。 两人看着对方,过了半晌陈符筹看着对方的外套道:“穿上。” 原本冷着脸看起来成熟的黎明一瞬间破了功,把帽子戴到头上就过去哼唧:“我不要。” …… 行吧。她妥协了。 这撒娇的样子莫名让心里痒痒的。 - 乱穿校服的人很多,一瞬间陈符筹觉得不穿外套的黎明还好。 “哈……” 黎明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抱着书包就准备睡觉。 晚上到底干什么了?陈符筹想。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挑灯学习,难道是打游戏?打了整整一晚上的游戏?这对眼睛也太不好了吧。 与此同时班主任过来,把门关上后开始了班规讲解:“后门一般情况不要开,扰乱课堂秩序的人会罚站,你们掂量清楚,课代表让本科老师选。” 认真听的人还算不少,陈符筹认真听着,把老师说的每句话都记好,以防不备之需。 “我姓崔,你们叫我崔老师就可以,教语文,我们班语文第一是陈符筹,科代表就——” 【陈符筹家长来电话!陈符筹家长来电话!】 声音很大,听到的人不少,甚至认识的人回头看她,不认识的人也好奇,一个班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她。 女人把声音关掉,把手机屏幕亮给学生,上面【陈符筹父母】五个大字是那么明显。 被数人盯着的陈符筹脸红的像滴血,连耳朵都是烧的,整个人如坐针毡。 低下头沉默,无言以对。 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话音一转看着讲台前坐着的男孩:“就你,你来当科代表。” 男孩惊喜,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周围几人他的朋友也是起哄,“路哥牛*!”“路哥一雪前耻!” 一时看热闹的人更多的,陈符筹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桌子底下。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爱打电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没有再听进其他,因为她整张脸都是羞红的,直到女人走到她的身边敲了敲桌子。 女人的声音带着恼意,把手机屏幕亮到她面前,上面赫然是【陈符筹家长】打的电话。 声音极具压迫感道:“我看你资料也十六了,为什么不能学习离开家长?还是说你是个巨婴?” “……” 女人踩着高跟走了,每一步都令陈符筹心颤。 不,她不是,她不是巨婴。 老师走了教室里没人看着,有携带手机的知道离下课只有十几分钟也都放肆起来,其中不乏有对陈符筹的议论。 “妈宝女啊这是。” “哇操我看到了,刚才几分钟打了四个电话。” “别惹她,毕竟她父母去教育局闹过。” “开学第一笑话,6。” 自动隔绝吵闹的陈符筹打开书看着,即使她现在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应该习惯的,为什么做不到呢。 黎明往墙那边一靠,缓缓抬眸看她,“要电话吗?” 要吗?要的话现在就打。 陈符筹连忙摇头,小声解释:“不能给他们造成麻烦。” 不能造成麻烦,这样就会让他们对她失望。不能失望,不能让父母失望。 她是陈符筹,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叨扰父母,她该学习的,她来学校是学习的,不是来玩得。只要学习好这一切都会解决的,一定都会解决的。 她们这么做是为了她好,打这么多电话是关心她。 没错,一定是这样。 黎明看她的样子又闭上眼继续准备睡,最后提醒她:“可他们已经给你造成麻烦了。” 说罢抱着书包又想睡觉,安静的样子令人心动。 陈符筹又愣住了,可这次她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低下头去学习。 不断提醒着自己,来学校是来学习的,是为了让父母高兴的,不是来玩闹聊天八卦的,怎么可以听旁人议论。 十分钟后。 随着下课铃响起一群人蜂拥而出,其中不乏对陈符筹摆鬼脸的,但也在一瞬离开了。 人少得很快,短短几秒班级就剩几个人。 陈符筹站起身收拾书,一个男孩走过来。 这个人叫路杰豪,陈符筹还有些印象,毕竟人很爱玩,但学习还算中等。 与此同时黎明缓缓站起身,站在了陈符筹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因为刚醒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路杰豪过来,想把手放到黎明的肩上却被一把拍了下去,随后有些尴尬的笑笑,向她''介绍''陈符筹:“你最好离她远点,之前一个喜欢她的哥们被她爹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可是出了名的。” 闻言,黎明抬眸看向低头不语的陈符筹,陷入沉默。 感觉到没意思的男孩走了,留下了沉默的两人。 过了半晌陈符筹的东西收拾好了,呆在那里好半天,这才开口:“你不走吗。” 当说出这句话已经准备好黎明离开的准备,毕竟这些事都是真的,都是那么的无理与充满问题。 没错,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她父母去闹过,这些都是真的。没有被诬陷,全都是真的。 周围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连最后一个收拾东西的人也离开,整个教室只剩下她们两人。 走吧,离她这种人远点,也不要再打扰她学习。即使黎明是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 “我为什么要听他们说。” 第110章 不安 与其听流言蜚语,还不如听当事人的解释。 流言蜚语加剧情很常见,要么不听要么就去找当事人的解释,当然,除非绝对信任,因为有时候人也会撒谎。 为什么要听不了解人的劝告,想了解就应该直接问,毕竟那个人就在她面前。 陈符筹看着黎明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黎明看着对方的眼睛解释:“与其听其他人解释,我更想听你说。”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泛起情绪。 那懵懂无辜的样子太可爱了,可爱到令人想要把她关在家里成为一朵温室中的花。 不,她现在也是一朵温室中的花,只是不会正视自己的情绪,被强迫面对这悲惨的世界。 多么的不幸。 多么的令人想要怜惜,令人想要把她揉进身体,这样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不用再担心风雨,不用再受到排挤。 永远活在温室。 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多么美好,多么幸福,永远占有,永远陪伴。 “我不是故意的。”陈符筹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黎明在想什么。 当然,只要她抬头黎明也会在一瞬间冷静下来。 两人朝着食堂走去,正中午的阳光也强烈,黎明不得已把外套穿上低着头,即使帽子挡住了半张脸但还是觉得难受。 难受想吐的感觉不怎么好,最起码她觉得不好。 长时间没有见太阳就是这种后果,稍微一点阳光就令她抬不起头。 午饭是米饭,两人打好饭坐在角落。 陈符筹看着眼前的菜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早上的面包,特别是红豆味那个。 黎明拿着筷子把香菜一个一个的挑出来放到了旁边空格子里。 “味道好淡……” “还有早上面包吗?” 两人同时说话,抬头看向对方也多了些羞涩。 黎明点头:“有,在书包里,待会我给你。” 说完陈符筹这才低头吃饭,把其他事抛到脑后。 不得不说那个红豆面包确实不错,深得陈符筹心。 但吃着吃着才发现黎明是真的挑食。她看着对方那个空格子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 什么香菜芹菜叶,还有些辣椒也都不吃,其他吃的都挺好,不过似乎是觉得味道不好所以吃得没那么高兴。 陈符筹见过黎明一嘴塞仨包子的样子,自然觉得现在的黎明不喜欢吃。但黎明只是觉得味道太淡了。 本身她的口味就重,偏偏这两个菜就好像没长盐一样,自然没有吃包子那样津津有味。 - 接下来的一下午是很好的,陈符筹当了地理的课代表,一直都在忙碌学习,没时间去听其他人怎么说,一切都是极好的。 当然,黎明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 有时候陈符筹都在想晚上怎么办,黎明白天睡觉晚上怎么睡。 但问题就出在了晚自习上。 吃完饭的陈符筹刚到教室就收到了晚上要回家的消息。 崔老师手中拿着一张请假表看着她:“陈符筹,你家长帮你请假了。”随后又看了看周围:“来个人陪着你一起,毕竟万一摔着了又该打电话了。” 一时周围笑话与议论声不断,陈符筹拿着手提袋就准备自己一个人离开,但到了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女人看着她笑笑,把拿有请假条的手又往上伸了伸,“来个人送你到校门口,我没开玩笑。” 陈符筹想伸手却计算到自己够不到,一时气氛僵住了。 她似乎被羞辱了。 就在她认为女人玩够会把请假条给她的时候,黎明站起身打开后门走了过来。 走到身边伸手拿过请假表,垂眸示意她先走。 陈符筹低着头下了楼梯,黎明不苟言笑的样子令女人不满,想找事却发现对方已经走到了楼下。 “你其实不用这样。” 走出教学楼的陈符筹说道。 轮不到她多想黎明就快步跟上,语气平淡回答:“我知道你想等她玩够,但她这次就是为了羞辱你。”看向低头的女孩继续道:“如果想解决的话应该先从父母入手,毕竟打了六十四个电话。” “六十四”这个数字令陈符筹震惊到抬头,平时最多摇头点头的陈符筹此刻睁大了眼,脸上的不可置信溢于言表。 相较于陈符筹的目瞪口呆,黎明反倒是一脸平淡:“刚才拿请假条的时候看到了。” 她不告诉陈符筹刚才她还看到了什么。 现在的陈符筹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八卦。 沉默走到校门口的陈符筹看到两人站在门口,一时有些疑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靠近黎明不想走,只知道自己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不想前进,想回到黎明的身边,那里令她安心。 “陈符筹!”女人喊道。 陈符筹最后看了一眼黎明,转身离开了校园,上了男人的车。 他们走了,留下没心思继续装微笑的黎明,那张脸瞬间冷了下去。 “跟我过来。” 崔老师命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烦躁又不安。 黎明扭身朝她走去,只是隐隐之中觉得不安。 - 砰! 刚进门就被推到地上的陈符筹磕到了地上,发出了闷响。 男人愤怒的看着她,在她脚腕上来了狠狠的两脚。 女人习以为常关上门,去卧室脱衣。 “咳咳……” 被口水呛住的陈符筹趴在地上咳嗽,想起身却被男人抓着头发站起身。 喘不上气是真的,眼前昏沉一片。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带她到了卫生间,再次把她扔到了地上。 卫生间的地面很滑,甚至到了手扶着墙都起不来的程度,再次被摔了一下。 男人朝着她发怒:“啊?是不是你让那个**不接电话的?!” 女孩发出两声干呕,浑身难受无力,甚至到了上不来劲的程度。 男人抓着头发把她拖拽到马桶旁,发怒似的骂着她。 觉得太过安静伸手朝着女孩来了几巴掌,听到呕吐声这才罢休。 “把学校的脏东西吐干净再回去睡觉!**。” 男人走了,回到房间跟女人翻天覆地。 手提袋被扔到了门口的地上,里面的一本书内放着一张纸,上面写道: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后面放着一个手机。 第111章 等不到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请假条你随便拿。” 女人把抽屉拉开,里面是满满一抽屉的请假条。 两人身高差不多,不会出现身高压制的问题,但都不怀好意。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假条写上自己名字''崔逸''递过去:“对学生来说这种废纸应该很重要。” 黎明伸手拿过来,扭身离开了办公室。 被发现秘密的女人没有丝毫介意,嫌弃的擦了擦手上的灰,朝着教室走去。 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黎明没有进去,伸手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该怎么议论都跟自己没关系,她才不在乎什么所谓的流言蜚语。 可陈符筹在乎。 脑中越来越乱,拎了几袋包子就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陈蚕食闻到味道就准备过去''觅食'',顾念北看着她,“今天没开学吗?” 黎明点头,含糊不清道:“嗯,请假了。” “给我吃一个”陈蚕食走过去想要吃一个包子,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他了一袋。 这一举动可把陈蚕食感动坏了,高兴的到处乱窜。 像个猴子,黎明评价。想着便坐到了床上,拿出手机等电话。 顾念北看着男人不着调的样子叹了口气:“用你给安排吗?原本以为你在学校来着。” 黎明摇头,“我等电话。” “好。” 顾念北把男人拉走,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黎明。 安静的房间里充斥着包子的香气。 这家店确实不错,但就是味道有点淡,但跟学校比还是好了很多。百无聊赖划拉着手机屏幕,等着那个人给她打电话。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好,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错。 第六感告诉她陈符筹不想回家,或许说陈符筹不能跟着她父母走。 虽然很扯,但黎明还是按照直觉把自己能放手机的一本书趁陈符筹不注意放到了书包里。 她早就发现这个什么崔老师的秘密,只不过需要更明显的提醒一下。请假条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陈符筹会不会有事。 出车祸?摔倒? 不出意外的话陈符筹今晚也能注意到袋子里多了个手机,怎么说都会发现的,手机没有密码甚至是全新的,里面只存有黎明一个人的号码与联系方式,短信也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 等电话是今晚要干的事。 但她什么都没有等来。 没有消息没有电话,甚至连那边开机的提醒的都没有。 - 熬了一晚上的黎明照旧站在校门口等陈符筹,但什么都没有等到。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也没有在校门口等到。 不可能已经进去了,从校门还没开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提着包子等。 迟到的崔逸走过来,很明显酒还没醒,连踩着高跟鞋的脚都在发软,看到黎明在这也是不得不问:“不进去?” “我等人。” 思考两秒的崔逸从包里拿出一张表,上面印着每个学生的家庭住址,就这么递了过去:“去找她吧。” 去就代表着逃课。原本崔逸不想管的,但事多的人少一个最好,而且自己的把柄还在某个人手里。黎明利索拿着那张表塞到了口袋,扭头往地址上的地方跑去。 当老师真累,崔逸在心里骂道。 - “嘶” 身上传来冰凉的刺痛,下意识发出声音。 昨天身上太疼没能洗澡,简单用牙膏水涮了涮嘴便回到了房间。 但也只回到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失去意识,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身上多处疼痛令她忍不住发出闷哼,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正站在床边的黎明。 在做梦呢,黎明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今天得去学…… 得去学?! 惊醒的陈符筹挣扎着想起身,但伤口处传来剧痛,一张冰凉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身体。 刚想问是谁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止疼片可能会好点。”黎明松开按着女孩的手,继续擦着碘伏。 陈符筹想问的有很多,其中就包括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但身上太疼的,不想叫出声于是抓住了床单。 原本平滑的床单被她抓得褶皱不堪,指尖都在泛白。 或许是到了受伤严重的地方,突然疼痛遍布全身,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不小心叫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后咬住床单,心里无比盼望赶紧结束。 这可太丢人了。 这可太可爱了。 这不好意思害羞到把头埋进床单上的样子,不自觉耳尖泛红,咬着床单不想发出声音的隐忍。 这世界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真想哪都不去,一辈子都只欣赏陈符筹。 只想和爱的人尽享快乐。 想永远都在一起,困在自己身边,每天只想她。 没多少耐心的陈符筹说道:“好了吗?” “咳……”黎明从包里拿出些需要撒上去的药:“快了,不过需要多等一会。” “今天得去学校。” “有假,不用着急。” …… 黎明把多余的药粉吹下去,陈符筹这才缓缓站起身,只不过不小心跌了一下,黎明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腰上,不想摸住伤口。 “脚腕肿了,暂时还是别走了。” 陈符筹试着把脚放到地上,可连碰地都不能,用一点力都是疼的。 试了几下莫名觉得氛围不太对,有些尴尬道:“你怎么来了。” 黎明颠了颠身体,“担心你所以来了。崔逸把你的住址给我说了说。” 能说的说完了,一时陈符筹低着头不知道该干什么,毕竟这是第一次这么安心的靠在一个人怀里。 是温暖的,是可靠的,不用担心被推开被厌恶,于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黎明手按了按对方腰上的肉,垂眸看她:“这是怎么回事?” 陈符筹声音很小,“昨天父亲不高兴。” 父亲不高兴,于是就可以随便打随便闹,母亲永远是视而不见与火上添油。黎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因为她也被困在雾中。 把陈符筹放到床上,从书包里掏出面包与买的热牛奶递了过去。 两人坐在床位吃着,谁都没有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帮我,为什么会被打。 怎样才可以帮助同样被困在雾中的人。 第112章 不幸 暖的不止牛奶,还有那颗心。 陈符筹吃的不多,简单几口就应付过去了,反倒怀疑黎明能不能吃饱。 毕竟那可是一口仨包子的人。 等等,她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周围道:“你是从哪进来的?” 黎明用下巴指了指窗户,“我看你在地板上昏过去没想太过也就直接进来了。” 从窗户。而且听她讲还十分简单,就好像1+1=2那般。 陈符筹忍不住站起身到窗户旁边,掀开窗帘确实发现上面有个手印。看着厚厚的灰不可置信,原来她的窗户这么脏吗。 把半个面包塞到嘴里的黎明走过来,模糊着嘴拦住她:“脏。” 确实脏,陈符筹的手肘不小心蹭了一下,现在上面灰得很彻底。 想去寻找纸才发现她的房间没有。 “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黎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湿纸巾递了过来。 这速度有些出乎意料的快,陈符筹也开始怀疑黎明是不是随时准备离家出走,毕竟包里的东西太多了。 “陈符筹!你还没去学校?!” 女人的呵斥声突然出现,这把陈符筹吓了一跳,脸色白了白,下意识的后退。 黎明捏了捏她的后颈,声音压低道:“再见。” 走之前还在陈符筹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跳窗离开。 等陈符筹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女人推开她的门愤怒道:“你怎么没去学校?!” 陈符筹连连后退,低着头不语。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顶嘴,即使是解释。 【叮咚——】 女人还想开口但门铃打断了她的说话,连忙整理下自己的仪态去开门。 陈符筹跟着她,准备到门口拿着手提袋直接去出门。 门被打开,连陈符筹都愣住了。 黎明带着笑抬头看着两人,校服穿戴完整,连昨天一整天都没穿的外套都套上了,帽子被摘下来挂到了书包上,整个人站得极好,看起来是个阳光安静的少女。 轻言轻语带着微笑开口:“阿姨好,老师让我来看看符筹是不是生病了。” 这样子把陈符筹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第一次看到黎明站在阳光下,抬着头带着笑,没有帽子没有口罩,阳光灿烂的活着。 那张脸是那么的美,如果不是身上的校服,那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成功人士。可就是身上的校服却成了闪亮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的青春正在闪闪发光。 站在屋子中的陈符筹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阳光,明白了自己站在阴影下,与那个人并不站在同一片阳光下。 女人愣了下朝她笑笑:“今天我们家符筹睡得有些晚了,没生病。谢谢你来看望,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黎明,每天都会存在的黎明。” 站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情。 陈符筹被猛地推了一下,有台阶的缘故差点摔倒。 女人朝她笑笑挥挥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看到她走黎明连忙把帽子戴上,过来扶住了陈符筹。 手背上莫名有些凉。 陈符筹低头,发现手背上多了一滴泪,抬头却看到黎明红着的眼眶与忍不住流出的泪。 担心的表情令黎明好了些,拿出纸简单擦了擦:“走吧,去学校。” 了解到陈符筹的家里其实不合,思考到如果家里突然多了个人那到时候肯定麻烦,就算直接离开那陈符筹也少不了一通骂,还不如直接打断把人叫走。 药效上来的很快,陈符筹可以走路,但她却发现黎明的皮肤在泛红,就像是疹子,眼睛出于保护不断流泪湿润眼眶。 明明是秋天但黎明的脖子却一直都在发烫,连忙从书包外侧拿出两管外敷药膏,挤出来连忙抹到了发痒的地方。 陈符筹看着她有些难受的表情问道:“你这是……” 黎明把药膏抹到了手背上,就差把头发上抹了,分出心回答:“秋季过敏,皮肤对待温度湿度接受能力差,看不了强光。” “……” 那挺不幸。 陈符筹不会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朝着学校走去,已经走出了几百米的距离,但黎明的情况依旧没怎么好转,反倒有更加严重的迹象。 于是在陈符筹的注视下,她把校服外套脱了,把小喷壶里的冰水往身上喷,这种天喷冰水到身上的时候是疼的,但黎明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尽快降温。 陈符筹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只得跟空气人一样走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很难受,但好在强制性物理降温还不错,黎明好了很多,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快要死了,胸闷气短的,想吐却感觉上不来气。 她不想这样的,不想活在阴影下,但往前的十几年注定她见不了阳光。 这不止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 看着担忧的陈符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收到喜讯的陈符筹点头,松了口气后便继续抬头看路,丝毫没有注意到黎明的目光。 那目光就好像是一头欲望满满的狼在看一只肥羊。 贪婪无比。 黎明的性格已经成型,偏执的想要得到一切想要的。 从那天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一件事,陈符筹是属于她的。 成为私有物,成为自己的金丝雀,每天只围绕着自己,只想着自己,过着一天又一天平淡又幸福的日子。 如果陈符筹是一只鸟,那现在就已经成为了黎明的家养鸟。 她会付出一切来购买这只鸟。 会付出一切把这只鸟锁在自己身边,即使那只鸟恨她。 比爱更刻骨铭心不过恨。 至少她在这只鸟心里还有一席之地,而且是将永远记住的位置。 陈符筹没有注意到黎明的欲望,更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思,只觉得这个人很完美。 完美到不似人间物。 倾国倾城的脸,令人舒服而又礼貌的性格,什么都会的机灵。 陈符筹不会想到黎明真实是个怎样的人,不会想到此刻陪着她走在阳光下的想要把她永远困在身边,永远失去自由。 那张美丽的脸所挡住的是数不清的阴暗想法。 第113章 '从不撒谎\' 黎明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眼睛迷糊睁不开,整个人脑子都是乱的,周围的一切都如一团乱麻。 今日作业陈符筹已经全部完成,正在预习明天学习的内容,丝毫没有发现旁边的人醒了,而且在无意识盯着她。 坐在讲台上翘着二郎腿的崔逸一刻不停的发着消息,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补妆自拍了一张,就这么发了过去。 等待着对方发消息,随便瞟了一眼发现黎明醒了,并且看着同桌不知道在想什么。随便拿了根粉笔扔了过去。 黎明轻瞄一眼躲了过去。 下意识的动作引起了崔逸的兴趣,再次拿粉笔瞄准扔了过去。 但这次砸中了,黑色帽子上留下了一个白点,粉笔掉到了陈符筹的书里。 不少人扭头看,正巧发现靠着墙扭头看讲台的黎明。 这一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纷纷想要来个人挑事,反正也就还有十分钟放学。 崔逸有着酒红色美甲的手指了指门口,语气平淡:“滚出去。” 一群人面带笑容看热闹,生怕不闹起来。 但黎明就这么从后门走了。 臭着脸离开座位直接出去了。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陈符筹都没反应过来黎明走了,因为太安静了。 没人知道黎明犯了什么错,崔逸语气也很平淡,黎明一句反驳也没说,就像是商量好的那样。 事实上黎明没犯什么错,只是崔逸觉得无聊,原因无它。正好抬头看见她而已。 “……” 敲着字继续发消息,却发现坐在讲台旁的男孩在身子前倾想看消息。 “滚出去。” “哼。” 男孩撅嘴离开,但没有走离他近的前门,而是走了离陈符筹近的后门。 被注视的感觉对他来说不错,以至于整个人都飘了。 走到陈符筹身旁,笑着把她的笔扔到了一旁,正巧砸到了某个人的桌子。极具嘲讽的把正在看的书合上,笑得样子贱兮兮十分欠揍,就像是一个地痞流氓。 增长声望最好的方法是欺负弱者,此时陈符筹就是那个人。 欺负不爱说话的人在校园里很常见,因为那个人大可能是不会动手而且性格内敛的人。 他走了,陈符筹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根笔,翻开那本书若无其事继续预习。 这种事对她来说很常见。 男孩刚走出后门,结果突然被人抓住领子,一下砸到了窗户上。 磨砂窗户看起来不太清,但教室里的人却听到声响猛地抬头看过去,此时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沉闷的呜咽声从后门传过来,清晰可听。 崔逸补了补妆,站起身拿着包,知道这个教室不需要自己再坐镇,安静的从前门离开了。 刚出教室门就看到有些暴力的一幕,什么都没看见的就想要离开。 男孩青肿着眼救助:“……崔老师” 崔逸往旁边挪了一步,对他露出笑:“刚才偷看我裙底的时候怎么没有叫我老师呢。” 她已经宽容了,不过有些变本加厉不值得宽恕。 她走了,不过很快男孩就回到了教室。 只不过有些小糟糕。 红肿着脸进入了教室,眼睛甚至有些充血,头发乱糟糟不成样子,脚腕似乎肿了,走路不怎么流畅。 这副样子这班里不少人吓了一跳,即使没有老师也安静的要命。 男孩走到刚才笔扔过去的位置,拿回来又放到了陈符筹的桌子上,深深鞠了一躬后朝着他的位置走去。 下课铃响了。 黎明带着笑走进来,整个人充满着阳光,似乎挺高兴的,从后门走进来靠在墙上拿起书包,一如既往地等着陈符筹。 放学了,但整个班里安静的不成样子,甚至没有一个人离开座位。 打破寂静的是陈符筹的声音,低着头道:“为什么要这样。” 本以为被指责的黎明会恼怒,但却依旧笑眯眯看着她,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他活该。” 陈符筹站起身,抬头看向她,那双眼难得有了情绪,“你打了人。” 简单的概括了所有事,黎明不禁感叹陈符筹的直接。 女人笑着,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缓缓睁开眼,那双眼依旧带着笑意:“所以呢?” “道歉。”陈符筹斩钉截铁道。 要黎明道歉。这应该是除了陈符筹没人会提的要求。 女人朝椅子还没坐热乎的男孩轻声开口:“对不起?” “不用不用!”男孩连忙摆手,没有刚才的气焰。 女人低头看向陈符筹,闭着眼笑着:“可以走了吗。” 陈符筹恼怒离开,只留下一句“无礼”。 她当然生气,这个人居然是个爱好暴力爱好欺凌弱者的人。 当初真是高看了,这个人也就脸跟身材能看,道德方面真是比垃圾还垃圾。 黎明背着包轻叹口气,赶忙追了上去。 生气的陈符筹比抓蛇都难,黎明跑了小一分钟才追上去,快步跟上她的脚步。 “你听我解释——” 陈符筹不想看她,便侧头不理她,丝毫没有想听进去的意思。 黎明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无辜与可怜,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凋零的花朵,语气十分委屈,声音很小说道:“我看到他在教室里想强上一个同学,他还偷看崔老师隐私,而且他还欺负你,我就……” 声音越来越小,但陈符筹却消了气,连忙扭头看着她:“真的?” “我从不撒谎。”黎明点头,整个人委屈极了,看起来随时都会掉眼泪,湿润着眼眶低着头,垂眸的样子更是让人怜惜。 样子当然是装的,黎明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落泪。 刚才觉得一拳不够爽,如果不是看到崔逸过来还想偷摸着再来一拳。不过她说的句句实话,她对陈符筹''从不撒谎'',她确实看到了,还看到那个男孩被甩了一巴掌,恼羞成怒两人打了起来。 没有撒谎,当然没有撒谎,只不过省略了些小细节而已。 但那个男孩在她眼里确实欠揍,偏偏还在她刚醒吹冷风的时候过来欺负陈符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招对陈符筹确实有用,立马踮起脚看她:“你受伤了吗?” 黎明摇头,“没有。” 第114章 放弃 时间快的很快,很快到了回家那天。 陈符筹的作业已经写得大差不差,准备把最后一点留到家里,正好复习的时候使用。 扭头看了眼正在睡觉的黎明,只觉得心累。 相处几天她发现了,黎明这个人从不在意作业,每天在教室的时候大部分都在睡觉,醒来除了吃就是喝,顺带跟她聊天,似乎丝毫不在乎成绩。 每天最勤快的事应该也就只有背着书包了,回宿舍带着,早上回教室再带着,似乎不嫌里面的东西多。 第一次跟不学习的人当同桌,陈符筹还是蛮意外的。按照父母说,这群学习的人应该很吵闹,而且会满口脏话,但接触几天发现黎明为人很好,经常担心她会吃不饱,别说脏话,骂人都没有见过。 一个礼貌、安静的''坏学生''。 很可爱不是吗。 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崔逸迫不及待准备离开学校了,索性找借口开始放电影,正好可以休息一会。 窗帘拉上的教室昏暗无比,电影的声音很大,方便了不少聊天的人。 放的似乎是音乐片,陈符筹不怎么感兴趣,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到了同桌身上。 连续睡了几天的黎明实在有些睡不下去,从开学那天就开始白天睡晚上睡,白天睡属于习惯,但在学校晚上没意思也不得不睡会。可她又不能日夜颠倒,这样对身体不怎么好。 缓缓睁开眼看向正在看自己的陈符筹,十分困倦的又闭上了眼。 被看到的陈符筹莫名紧张,说的话都有些意外:“音乐剧,你不看会儿吗” 像是在邀请。 黎明往墙上一靠,看着陈符筹似乎随时准备倒下去,“我看过了”眼睛似乎睁不开,但这莫名的眯眼动作就像是在蔑视,如果不是陈符筹了解这个人有起床气还真认为她在发脾气。 “好困……” 眼睛很困,但脑子睡不着,黎明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陈符筹看着对方快要睡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句她以前不会说的话:“你这周回家吗?” 以前她绝不会对别人的生活特别感兴趣,但现在却主动问出来了。陈符筹没注意到,但黎明注意到了。 轻笑一声把有些乱的头发往耳后挂,“应该不会,他们应该会再拖久一点叫我回去收拾。” “那你这周怎么办?”陈符筹问。 “去兼职的地方住。”黎明答。 气氛有些怪。 陈符筹的耳朵尖莫名红了,连忙低头看书。 黎明看着她笑了笑,满心欢喜。 “再见。” “再见。” 黎明挥挥手,目送陈符筹离开。 -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推开门,陈符筹害怕的缩着脖子,但这次什么都没有。 女人坐在沙发上摸着平坦的肚子,男人坐在旁边喂着肥肉,全心都扑在做了试管的女人身上。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女人看到陈符筹,满心欢喜介绍道:“你要有弟妹了,到时候你的房间留给他来住。” 不等陈符筹反应,男人嫌弃的往女人嘴里塞肥肉,有些恼意看着这一切:“跟她解释做什么,一个不能给自己爹长脸的傻子。” 她是被放弃了吗。 陈符筹低着头走进房间,坐到了书桌前开始学习。 但学习不能够让人松心,越写心越慌。 被放弃了。这个想法一直都在陈符筹的心中乱窜。 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突然腿打颤了一下,碰到了桌子,靠在桌子腿的手提袋倒地,里面的东西滑了出来。 本就心乱的陈符筹蹲下身子去捡东西,却发现里面多了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书,上面写着一句话: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这很明显是黎明的手笔,因为字写得稀碎,丑得别出一辙,看起来整个人都觉得是不是一种语言,乱的出气,但又整齐的乱。 翻开沉重的书,里面放着一个手机。 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了?陈符筹想。 想着打开了手机,亮度随着环境渐渐亮了起来,主页面十分简洁。 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大得占了一半的屏幕,生怕人看不到。 陈符筹点开最上面那一个,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黎明”。 点开短信框发现对方手机在线,而且在几天前就给自己发了消息。 黎明:【随时都可以】 随时都可以。 第一次拿到手机的陈符筹有些惊喜,看着那个不断亮着虚线的写字框,最终看着键盘半天才发过去一条消息。 陈符筹:【晚上好。】 本以为很长时间会没有消息,但聊天框上黎明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不到几秒便收到了消息。 黎明:【晚上好】 陈符筹一直知道手机方便,可没想到会这么方便。原本只能见面才聊天的两人现在就可以聊。 这太便利了。 陈符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聊天框打打又删删,最终看着主页面发呆。 该说些什么呢,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黎明不写作业,这肯定是没必要聊的。 第一次直观的认识到自己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 就在她脑子混乱整个人如坐针毡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 黎明:【吃饭了吗?】 陈符筹下意识摇头,迅速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这才打字发过去:【没有。】 确实没有,因为她的父母似乎都在忙,整个客厅除了肥肉味什么都没有。 黎明:【我放了红豆面包,虽然当做晚饭来吃有些简陋】 看到消息这才打开包,发现里面不止有面包,甚至有硬糖与牛奶。在几秒前陈符筹一无所知。 黎明到底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陈符筹从未注意到自己的包里多了这么多东西,每天在教室里就是学习,到宿舍按照时间睡觉。 可陈符筹绝对看着,黎明到教室就是睡觉,回宿舍一头栽到床上起不来,又是在什么时候把东西放到她包里的? 肥肉味不顾门的阻拦进入房间,时刻都在提醒着陈符筹一件事——她被她的父母放弃了。 被放弃了是吗…… 陈符筹:【你会放弃我吗?】 黎明:【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第115章 寻找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心都是黎明。 会永远陪着自己的人,真的存在吗? 突然,一个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要去见黎明。 要去见黎明,要给对方来个拥抱,就算是摔到一起那也算相拥。 抬头看了眼时钟,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半,外面黑得很彻底。 从未在晚上出门的陈符筹有些顾虑,但还是先给黎明发消息。 陈符筹:【你在哪里兼职?】 黎明:【看一下主页,上面有两个手机的位置】 点进主页,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地图''的方块,点开发现是所在地方的地图,上面画着两个手机。 看到位置的陈符筹愣了一下,因为她看到黎明在学校。 没错,就是在学校。 陈符筹:【我想去找你。】 黎明:【现在吗?】 黎明:【手机上面有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外面天已经黑了】 黎明:【虽然有灯但还是不安全】 …… 看着黎明顾虑的样子陈符筹莫名觉得安心,这让她深深感受到自己是被在乎的。 【嗯,我现在就出门。】 发完消息的陈符筹套了件校服就准备出去,第一次在晚上出门还是有些感慨的。 打开门,肥肉味直冲鼻腔,令人觉得发腻想吐。 害怕被发现的陈符筹把手机放到了口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开口说要出去。 男人瞟了一眼,十分不在乎嘲笑道:“最好死在外面,一个连第一都考不到的蠢货。” 陈符筹低着头离开''家'',发现黎明发来消息:【注意安全,我等你】 走吧,朝着有人等她的方向。 虽说生活了十六年,但这是第一次在晚上出来,外面灯火通明,与白天的平淡不同,每家店都是亮点。 晚上人都走得匆匆,不再有哭闹的孩子,更多的是加班到现在的成年人。 穿着校服的陈符筹在街上很明显,不断看来看去,看着自己丝毫不熟悉的街道。 她不熟悉这里很多东西,比如卖着脆苹果的水果店,卖着宵夜的小吃,晚上不休息的商场。 父母总是管的很严,唯一去过的只有那栋楼中的学习班,甚至隔壁的画画班都没有进去过。 第一次独自走在街上,安静的不成样子,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这世界居然有那么多她未见过的。 如果不是想见黎明,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晚上这些店铺会发光,更不知道这座城市晚上也会工作。 这原本平凡的一切在陈符筹眼中是另一种风景。 另一种完全美丽的东西。 学习外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吸引人的风景。 这是与父母说的不同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不腐朽,不丑陋,不无聊,不无趣的世界。 不断变化的灯光吸引着她,各处的吆喝声与香味抚慰着每个人的心。 - 朝着地图所指的方向去,最终停在了一扇粉色的门前。 这太诡异了,黑暗的巷子中有一个粉色的发光门。 抬头看向旁边的玩具店,顿时联想起几天前黎明说的''红灯区''。一时怀疑黎明到底在哪里工作,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不是说考上了就不用去红灯区了吗?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工作? 屏幕上的箭头不断亮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黎明就在这里工作。 要进去吗,进去吧。 她想知道黎明为什么在里面工作,还是在这种地方。难道每天在学校不分昼夜的睡就是为了在这种地方工作? 落脚的时候不小心被楼梯吓了一下,上面画着一个很大的粉色爱心,甚至有亮粉。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场所。 担心滑倒不得不扶着墙下去,好在巨大的海报上没有太多的灰,就像是刚贴的。 抬头看到满脸胡须的老人,不小心下意识后退,却不想撞到了一个人。 男人看起来有一米八几那么高,看起来整个人都属于很累的状态,手上提着一袋零食。 本以为会被指责,没想到男人丝毫没有理她就直接进入了左侧白色的门,整个人累的不成样子。 陈符筹没有想太多,按照箭头也进入了左门。 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里面就像是宿舍。 跟学校宿舍一般无二,除了上面会挂着衣服之类的东西,其他都很整洁。 这不像陈符筹所想象的''红灯区'',因为不乱,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味,安静的不可思议。 就在她认为这是个普通场所的时候,身旁那扇门突然被撞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动静,顺带还有一个男人高昂的叫声。 害羞的陈符筹赶忙低头看手机,不想看其他东西,快步跟着箭头走到了一个门前。 停在原地动弹不得,不敢相信黎明真的在里面。 再三决断下决定打个电话问问,毕竟万一地图出错了呢。 点开黎明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但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 陈符筹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不是黎明接的电话。 男人敲了敲手机,朝她解释:“她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电话。黎明怎么会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陈符筹有些磕绊,很长时间没跟陌生人说话,声音不自觉小了些:“我找她。” “门牌号是636。” 伸手挂断电话,抬头看着门上面的''636'',屏住呼吸按下把手,直接推开了门。 顾念北刚把手机放下,抬头发现女孩进来,整个人都愣住了。陈蚕食都傻了眼,抬头愣愣看着她:“说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饶是平常一切都在计划中的顾念北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发展,他记得电话刚挂断,但现在那个找白熊的人居然就过来了。 陈符筹看着两个男人傻眼了,甚至想直接离开这里。 陈蚕食为了省事连上衣都没穿,只穿了个短裤盘着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的是一大袋零食,是刚才顾念北拿过来的,刚撕开就听到白熊留在这儿的手机响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念北,随便把一个毯子扔到了陈蚕食的身上,盖住了上半身。连连解释:“你是白熊的同学?她出去了很快回来,你要不要多待一会儿?” 陈符筹看向桌子上的手机忍不住皱眉,黎明去哪能把手机落下? 顾念北顺着目光看去,“我是她……同事,我们暂时住在一个宿舍。”意识到越解释越乱,索性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用下巴指了指黎明的床:“坐吧,她马上回来。” 应该吧。 他不知道黎明去哪了,黎明有些慌忙的出去了,甚至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下子出去了一句招呼没打。 看起来挺慌得。 但这不是让穿着校服的小孩子在这里的理由! 顾念北在心里骂了黎明几百遍。 第116章 第一次 咔。 “念北,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 开门进来的黎明有些匆忙,以至于低着头没看到陈符筹来了。 身上穿了件单薄的短袖与长裤,头发甚至都在还在滴水。 抬头的一瞬对上陈符筹的目光,一下子愣住了。 她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相见,原本想赶紧洗个澡去接她来着。 忽然,陈符筹起身抱住她,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声音很小很小:“我来找你了。” 第一次拥抱出乎意料是陈符筹主动的。 刚洗完澡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被扑的一下黎明往后退了两步,最终靠着空床的架子才没摔倒。 这种感觉太突然了,就好像自己心爱的娃娃突然活了,还帮你实现愿望。 黎明不想推开她,但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现在来了,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陈符筹紧紧抱着她,不想分开。 第一次走在黑夜大街不可能完全放心,灯火再辉煌都遮盖不了这不是白天的事实。一个人走夜路,来到这里却没有找到黎明。 她期盼黎明出现,一直到现在。 看着她不安的样子黎明拍了拍她的背,很轻很轻,没计较对方湿掉的校服,毕竟自己行李箱还有多余的衣服。 这种情形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顾念北默默叹了口气去调整时间,看着最后一条选择等两人抒情完后再说。 陈蚕食看着两人,莫名其妙来了句:“她还没成年对吧?” 这里的''她''赫然指的是陈符筹。 这句话倒提醒了陈符筹,忽然冷了脸看着黎明,样子看起来就是在审问,但声音很小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就是你兼职的地方?红灯区?” “……” 黎明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摇摇头,“不是,我就是……额……”连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工作是干什么的。 这副样子在陈符筹看来就是心虚,即使内心不断暗示这有很大可能就是事实,但还是想听黎明亲口解释。 或许只是单纯的突然性结巴了呢。 顾念北开口打断了陈符筹的思路:“去把三楼处理干净就可以了,今晚没事了。” 与其听人说还不如亲眼看到。 黎明简单擦了擦头发就准备带着陈符筹离开,从行李箱中翻出了一身衣服还有两个外套,拿着桌子上的手机跟背包就推着陈符筹离开。 只要再把那场收拾好今晚就结束了,那真是太完美了。 秋风有些冷,但陈符筹更在乎的是周围乱杂杂的呻吟声。 这个地方在她看来已经不再令人安心。 两人走到尽头,黎明从包里翻出一个钥匙,直接打开了门。 门很厚,十公分是有了。 刚打开门陈符筹就听到了疯狂的吵闹声,像是音乐又像是嚎叫。 黎明见怪不怪的把门关上,带着下了楼,结果下面看起来就像是ktv的包房,只不过大了不止一倍。 两人进入后黎明再次关上门,外面的吵闹没有再被传进来。 陈符筹看着地面各种纸屑与彩带,发出疑问:“这里是干什么的?” “地下会所,一些地下偶像跟歌手会来这里。”黎明习惯的拿起旁边的扫把准备开始收拾。 “你的工作是打扫?” “嗯,你认为呢?” “……” 陈符筹扭过头不说话,耳尖红的不成样子。 她以为…… 台上放着一堆可以放乐器的地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站在台下,远远看着。 “这是干什么的?”陈符筹看着那个被透明墙挡住的乐器。 黎明抬头,回答道:“架子鼓。” 唯独被挡着很明显,对陈符筹来说太过显眼了,“为什么被圈住了。” “鼓盾,防止串音。”黎明说完又接了下一句:“旁边有鼓棒,可以敲。” 这些东西对陈符筹来说都太新奇了,她甚至从未见过。 她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没有见过地下偶像,更没有见过这些乐器,更别说站在这里。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 轻轻敲了一下,发出不大的声音,但也足够让陈符筹高兴了。 一时各种想法蹦出,这是什么制作的?怎么发出声音的?这不像单纯的撞击,似乎是中空的。 她想了解全部。 小心翼翼敲了一遍,听了每个声音,甚至敲了敲亚克力板,对新事物的好奇已经超过其他。 学习起来一向入迷,以至于黎明扫完地处理干净也没发现。 没关系,她一向迟钝。黎明想着,背着书包看了眼消息,朝着陈符筹挥了挥手:“夜宵吃什么?” 女孩高兴的一蹦一跳下来,扑到了黎明怀里,不经意间蹭了蹭,脑中全是刚才架子鼓发出的声音。 黎明露出笑,发现她是真的很高兴。 “几星期后应该有一个女团会过来,刚好是在休息日。” 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有些惊喜,满心欢喜抬头,睁着可爱的大眼睛,“我可以来吗?” 这太可爱了,对着这个表情说不出残忍的话。 黎明的心都要化了,朝她点点头:“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太好了!” 陈符筹高兴的勾住黎明的脖颈,笑得灿烂,纯真无邪,可爱到令人想要直接吻上去。 黎明担心她脚不稳摔倒,伸手揽住腰,就差直接把对方抱起来了。 闭上眼想着,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 …… “味道怎么样?”黎明拿着一袋子炸串看向旁边吃得正好的陈符筹。 陈符筹嘴里吃着一块烤土豆,高兴的样子溢于言表,整个人都透露着高兴的情绪。 “好吃!” 听到回答的黎明拿出一串肉在空中晾着,准备等她吃完直接递过去。 这是陈符筹第一次吃到这种叫''烤串''的东西,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好吃的东西,除了有些咸跟油,绝对是世界第一好吃的东西。 可烤串好吃,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咸调料跟油。 黎明从包里拿出一罐桃子味饮料,扣开拉环后递了过去。 甜甜的凉凉的,位置真的是很不错。 陈符筹喜欢死了这些东西,不明白黎明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珍宝存在的。 其实只要在晚上出门就知道了。 她不会知道这些东西触手可得,城市中卖这些东西的实在是多,多到数不清的摊贩。 这样真好。 陈符筹想。 第117章 晚安 起风了。 黎明把外套披到陈符筹肩上,沉默的抬头看向远方。 两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顺着路走着,似乎并不在乎路途的终点。 没什么要在乎的,陈符筹高兴就好了。 煽情总是突然,特别是在这种秋风萧瑟的时候。 情绪蔓延开来,陈符筹抬头看了眼月亮,又看着月下的山,开口:“我好像被父母放弃了,他们有了一个新选择。” 新选择。黎明很清楚她是在说什么,一时都愣住了。 “现在?” 黎明忍不住发出质疑,怎么能够在现在多一个选择?就算现在生出来两人也差十六岁,不说男女都是问题,等陈符筹三十岁,孩子也才十四。 这不是男女的问题,这是需要多抚养的问题。这估计不是想自己养,这是想让陈符筹养。不是拒绝二胎家庭,而是不能在现在出现。 陈符筹长大了,孩子也该有自己生活了,到时候万一父母不管呢,万一把孩子推给陈符筹呢。 是可以养,按照陈符筹的实力以后一定过得很好,很幸福,一生一定会一帆风顺。但如果多一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她将会提早步入婚姻的生活,一个人既要赚钱又要养家。正好差十六岁,不一定传言怎么样。按照陈符筹的思考逻辑,她一定会伤心。 黎明不敢相信居然会这样,不敢想陈符筹会因为这个孩子过成什么样的生活。 陈符筹点头,“现在。” 黎明接着问:“你是怎么想的?” 想知道陈符筹是怎么想的,这样才可以决定下一句该怎么说,是劝还是恭喜。 陈符筹抬头,看着黎明,依旧是那副表情,只不过多了些无助。 她看着黎明,看着唯一令她安心的人。 “我想要有人陪我。” 那双脸此刻无比无助,仿佛是一块即将坠落的玻璃,可怜极了。 黎明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我会永远陪着你。” 每当陈符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黎明总是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这令人安心,令人想要依靠,想要完全淹没于对方的海。 该这样有多好,陈符筹不禁想。 如果一直这样有多好,一直这么安心,不用担心随时会推门而入,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揪到卫生间。 就这样吧,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此刻。 雾没有散,等天亮的时候依旧会出现。 “今晚要回去吗?” “不了。” - 陈符筹趴在旅馆的床上,背后传来一丝凉意。 黎明仔细检查着伤口,担心因为过多触碰让陈符筹疼痛。 听到不想回来,黎明便用顾念北的身份开了个房,索性在这里暂时住下。 “好了。” 大部分都是内伤,除了一些磕破皮的,都差不多好了,只不过脚腕处留下一个青块,再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黎明从旁边袋里拿出一个新衬衫放到了床上,这是刚刚买的,因为不知道陈符筹是怎么个睡法。 第一次在除了学校与家里睡,陈符筹还是不怎么适应,对一切都产生了好奇。 黎明倒是没那么好奇,先去把拖鞋拿出来,又是去浴室放水,一切都有条不紊。 “水放好了,浴球在梳妆镜的柜子里。” “……谢谢。” 陈符筹进去后关上门,里面的温度很高。梳妆镜的柜子里确实有一个白色的浴球。 比半个手都大,闻起来味道还不错,淡香不算浓。 从未用过这个东西,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第一次没有倒计时洗澡,还是很不适应。 泡在水里看着手中的浴球,想着其它东西。 今天体验了很多连想都没有想过的。见到了灯火辉煌的城市,看到了粉色门帘后神秘的地下会所,敲了架子鼓,吃了烤串。 有人陪着漫步在夜晚的路上,说着自己的情绪,受到了包容。 今天似乎说了很多话。 平时除了学习以外不会说话,因为没有朋友,回家最多也是说说成绩说说学习,不会有以外的东西。 但黎明却问了感受。 陈符筹的感受,自己的感受,第一次被在乎是怎么想的,怎么被重视的。 笑着笑着害羞了,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浴球掉进了热水里。 下意识想去捞回来,但却看到它爆炸了,白色泡沫浮在水上,看起来可爱极了。伸手去摸,放在手背上轻轻闻了闻,发现味道不错,而且手也滑溜溜的。 好方便,陈符筹想。 抬头的一瞬看到白色的泡沫中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伸手去摸却发现是一个实心的玩具,是一个爱心形状的。 惊喜。 - 刚检查完房间的黎明坐到窗边椅子上,看着手机发呆。 这样的生活很好,不用顾虑什么时候会吵架,不用顾虑会不会突然有人拿刀,更不会在大半夜被抓住脚。 跟陈符筹在一起的时间几乎都是快乐的,除了看到那些伤。那天看到陈符筹倒在地上的画面真的是令她傻了眼,光想着进去先把陈符筹救回来了。 没有谁的日子是天天如意的,人们总说当你跌入谷底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因为不会再往下坠。 可被困在谷底十多年的黎明又该怎么见到太阳呢。 日子再好都是要回去的,她看着日历上的时间,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快。如果时间能够跟日历一样就好了,只要不主动永远都是那天。 不想回去。 不自觉侧坐在椅子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风景。 天太亮了,亮到她睁不开眼;雾太大了,大到她不知方向。 该何去何从,该如何面对。 这一切就好像没有答案的答案。 出生就是一个谜题,活着就是痛苦,从人生刚记事的时候就是不断的暴力。 祈求过神,祈求过耶稣,祈求过太阳,但没有一个人带着离开困境。 破不开谜案的侦探,还能算侦探吗。 陈符筹穿着衬衫出来,浑身轻松躺到了床上,看着坐在窗户的黎明,伸手默默关上了灯。 掀被子的声音估计很大声,侧躺着把半张脸埋进被窝。 忽然,她感觉被子被扯了一下,一时间脑子清醒。 她不了解这方面的事,但她会害羞。 感受到女孩有些害怕,黎明只是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抱抱。” 似乎真的只是抱抱,直到听到女人平稳的呼吸声陈符筹才缓缓进入梦境。 “晚安。” 黎明轻声道。 第118章 睡觉 第一次跟人一起睡还是不适应,但陈符筹却感受到安心,入睡得很快。 漫漫长夜中一切都在沉寂。 或许是白天高兴过头,陈符筹难得做了梦。 梦中,她抱着一个巨大的冰块在床上,头顶上挂着与家里卧室相同的一个表,''嘀嗒''声令人惊慌,不断的提醒她融化这个冰块。 水打湿了她的衣服,浑身都粘糊上不来气,就好像胸口被压了块石头,沉得她想要窒息。 快死了,想着。 忽然,开始疯狂的往下坠,突然,她惊醒了。 醒来的陈符筹第一时间坐起身,这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是被子。黎明担心她冷于是把被子全盖到她身上了。 接着,陈符筹发现自己突然暖不热被窝,整个人都是冷的,特别是双手双脚。看向旁边熟睡的黎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安全感太冷了。 轻轻叫了两声“黎明”,却发现对方睡得很死,连动都没动。 正想空调遥控器在哪,不小心碰到了黎明的手,发现对方的温度很不错。其实只是陈符筹身上太冷了而已。 一起睡?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陈符筹已经觉得自己疯了。先是担心黎明对自己做什么,现在又要邀请对方。 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在心里默默赞同了这个做法,于是轻手轻脚下了床。 黎明把被子全都挤到了她的身上,按理说不会太难办的,但陈符筹却担心黎明突然醒了。 万一醒了怎么办。 可已经做出行动不能半途而退。 把被子一半披到了黎明的身上,发现对方只图方便穿了个短袖与薄裤子,一时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已经秋天了,风吹都是冷的,怎么能只穿这么薄的衣服,生病了怎么办。 想着回到了床上,发现确实好了很多,特别是没了窒息感。 好困…… 往被子里钻了钻,渐渐睡了过去。 觉得冷但旁边就是人,身体选择过去共享一下体温。 忽然,女人把陈符筹揽在怀里,把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慢慢暖着了那双冰冷的手。 陈符筹的夜视能力不怎么好,因为她一般不会在黑暗的地方,但黎明不同,黎明常年生活的地方黑暗无比,每当她睡的时候便是天亮的时候。 没想到陈符筹会这么做,但还是欣然接受。 小朋友还没长大。 “嗯……” 睡梦中的陈符筹闷哼一声,觉得冷又往黎明的怀里挤了挤,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处,整个人蜷缩在了对方的怀里。 好可爱。 陈符筹是睡着了,但黎明估计睡不着了。 …… 再次入睡的陈符筹再次陷入梦境,但这次似乎更糟。 脚腕被脚铐困住,一条细细的链子使她连屋门都触碰不到。屋子里有一个床,窗帘是拉上的,整个房间密不透风。 黑暗令她不安,不得已蜷缩在床旁的地面上。 皮质镣铐感受起来很结实,想解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时被铐住,动弹不得,材质似乎还是一样的,不算太紧但却挣脱不开。 咔。 忽然,她听到门被打开,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那个人走到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她,朝她伸出双手,张开了怀抱,“符筹。” 黎明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的不安与恐慌消散开来,手又不知在何时被解开,扑倒在女人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 这一切都令陈符筹安定下来,呼吸都平稳了很多,丝毫没有注意对方拿出了什么。 黎明把她抱到床上,在她面前拿出一具手铐。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爱我吗?” 女人的声音无比深情,病态的爱恋却令陈符筹安心。 这是一个不会离开自己的人,永远爱自己的人,永远陪着自己的人,永远在乎自己的人。 只见女孩伸出手,自愿献出自己的自由。 此刻,她的世界中只有了黎明。 …… 缓缓睁开眼,通过亮度发现天亮了。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发现一切都是睡前的样子,随后准备起床洗漱然后坐公交上学。 可她发现自己不会动了。 整个人就好像被困住了,连手都被压在了自己胸前。 胡乱挣扎了两下,没想到吵醒了黎明。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懒惰而随意,带着早上没睡醒特有的生气:“今天周六,不用去学校。” 陈符筹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第一是因为今天周六,不用着急慌忙去学校,第二只因为她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而且是比她高很多的''女人''。 这很危险。 因为她看到过黎明的力气有多大。 这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发现自己与黎明的不同,黎明比她高很多,校服都大了好几码。 与此同时黎明似乎醒了,但还是把她往怀里搂。陈符筹不明白了,难道两人就这样睡了一晚?这么可怕?自己被人抱着睡了一晚上,而且还做了那种梦。 一时间看着黎明那张脸越来越可疑。 黎明缓缓睁开眼,一想到明天要去学校整个人脑子都是疼的。 讨厌学校。 她很讨厌学校,特别是所有地方,一想到要去学校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一想到学校就会不自觉想起那时候,那时候是那么的冷与难过。 记得被挤在卫生间角落,记得被泼的那桶冷水,记得被踹的那几脚,那几个人讥笑的样子。 记得办公室,记得那个老师的科目,记得当时考试的分数,记得被强压到墙上的感觉。 想要逃但走不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讨厌学校。 摸了摸怀中人的后颈用下巴蹭了蹭,“今天想做什么?” 陈符筹被蹭的有些睁不开眼,这感觉就好像被兴奋的大型犬蹭着,而她作为主人还挺高兴不想躲得感觉。 “作业写了吗?” “……” 这个问题彻底令黎明醒来,睁开眼绝望的哼了几声,最终说道:“没有。” 撒娇的样子陈符筹就好像没看到,冷漠的决定了今天要做的事,“第一次检查概率很高,今天写作业。” 听到这句话的黎明彻底绷不住了,露出笑又蹭了蹭,觉得一切还好。 但梦中黎明的那句“我爱你”却令陈符筹陷入沉思。 第119章 手提袋 两人没有在床上磨蹭太久,因为陈符筹觉得不好意思。 黎明见她离开又把旁边的被子抱在怀里,闭上眼不想醒来。 或许是白天温度高,陈符筹一点都不觉得冷,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只穿了件超大号衬衫。 走到黎明的书包旁,拉开拉链却发现里面没一个学习的东西。 几盒药,一个超级沉的竖条,几包吃的,几罐喝的,一些备用物品……没有本,没有教科书,只有几根新到不能再新的笔。 躺在床上的黎明翻了个身,在被子外的只有一个脑袋,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我没打算写。” 没打算写为什么要去学校,去学校不就是学习的吗? 等等,陈符筹突然想起黎明那天说的,她是因为这个学校不用掏学费才来的这个学校。 她想着,黎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起身去了门口。 “外——” 男人声音还没说完,黎明就打开了门,说了句“谢谢”把门再次关上。 这家店闻着味道还不错,陈符筹觉得不错,但她更好奇黎明是什么时候点的,居然这么准时。 黎明把披萨放到柜子上,靠在床头上解释:“咸甜口的,味道不错。”看到陈符筹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后说道:“你醒的几分钟前,我睡眠比较浅,本来准备一起坐在床上共享早餐的。” 陈符筹自觉忽略了最后一句,不敢相信黎明居然''睡眠比较浅''?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都没醒,怎么可能睡眠比较浅。 不过没多想,因为这个实在好吃。 里面软软的外面脆脆的,软但不粘牙。 黎明看着陈符筹满心欢喜的样子,不知该何时向他人说明自己的无助。 终究是一个人,是一个会伤心的人。 想被人抱着,想被人爱着,被保护着。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拿书包?”黎明问。 陈符筹反应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自己书包还没拿,只是想了一句就不被焦虑覆盖。 怎么玩了这么久,昨天晚上连单词都没背,洗澡也没有定时间,还在水里泡着玩了那么久,今天早上甚至没有早读,没有吃清淡的早餐,没有学习。 她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学习没有看书了。 再过一个月就要月考了,到时候成绩会不会倒退,万一倒退了怎么办。 惊恐的表情十分明显,连手上的披萨都吃不下去。 那表情就好像知道天马上要塌下来,不超几分钟就要死的样子。 黎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陈符筹不安到这种程度。 忽然,陈符筹把最后一口披萨塞到嘴里,开始到处找衣服,含糊不清道:“吃完就出发。” “吃完”。黎明瞟了眼只缺了两块的披萨默默觉得陈符筹不会再吃了,干脆起身把昨天买的衣服递给了过去。 这是陈符筹记事以来第一次不穿校服。 事实证明黎明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目测也十分好,陈符筹穿着正好合身。 有时候换一件衣服就是换一种生活,陈符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有些觉得陌生。 镜中的女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成熟与冷漠,不带一丝一毫少年的热情与活力,反倒有些过分的''病态''。 身上太瘦了,锁骨可谓是皮包骨,露出来不多的皮肤也都可以看到骨头的轮廓。 长大了。 以后工作是不是也是这样,穿着黑白色的制服,每天干着一模一样的事,不带任何热情。 到时候她估计会问自己,到底是过了365天,还是一天重复了365天。 未来,可轻易想到。 上完高中上大学,然后工作,然后结婚,然后…… 她发现自己接受不了未来了。 接受不了跟一个男人结婚,过着不幸福的日子。 该如何面对未来。 - 黎明站在外面等着,陈符筹推开了家门。 第一次夜不归宿回家。 整个大厅安静无比,连母亲的身影都看不到。 莫名带着落寞走进卧室,蹲下身把东西收拾到手提袋中,关上门离开。 其实陈符筹想的问题黎明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她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钱可以解决一切。 没必要结婚,没必要生孩子,有钱甚至可以有人在死后给自己扫墓,绝对的安心与舒心。 与其在其他人身上赌一把,还不如把命运交给自己,最起码不会被自己背叛。 陈符筹从家门出来的那刻整个人都是愣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放弃了。从前多吃一口饭都会被关注,现在连夜不归宿都不会被在乎。 被放弃居然这么快,从知道到执行,只花了不到一天。 对于陈符筹来说走出雾很简单,但问题是她会不会眷恋在雾中的时候。 看不到危险,看不到周围的人,仿佛世界的中心是她。 当故事的主人公突然活成路人甲那又是怎样的故事。 黎明看着对方手提袋,伸手用指甲扣了下绳子处,却碰到一条很硬很细的东西,就好像是铁丝。 陈符筹疑惑看她,顺着目光看去却发现对方表情凝重,严肃无比。 这样子与平时她所知道的黎明不同,不带一丝感情。 咔。 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掰断了,与此同时黎明也松开了手,恢复了平时笑盈盈的样子,这让陈符筹有种错觉,就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黎明,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图书馆。” “好。” 答应下来的黎明笑着,直到陈符筹扭身朝着图书馆走去时突然冷下了脸。 她不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是录音器还是画面,希望这只是当初制作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铁线。 这东西很危险,但陈符筹似乎并不知道。 黎明思考,她该怎么处理这个包。 她现在只是陈符筹的朋友,如果直接说这些话会太唐突,不一定会相信,还有可能会被当成疯子。 制造一个意外? 没错,按照她会得,没有意外就创造一个意外,只要让她目的达到那就不是意外。 为想要的多花些精力而已,陈符筹值得。 第120章 监听 没有意外就创造意外,没有问题就创造问题。 虽然黎明不怎么常用,但她很明白这样就会处理很多事。 如果陈符筹的包没理由主动扔掉,那就创造一个理由。 包对陈符筹来说应该只是个消耗品,最大的目的应该也只是装书,换一个对她来说应该很好接受。 包是好的,那要怎样才能让她主动把包扔到垃圾桶? 染上气味?被人抢走?被……点着? 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好了,只要趁陈符筹不注意,那包就会被火点着,不用烧太大,一个洞就可以。损坏它,这样陈符筹就会放弃了。 小跑两步跟陈符筹并排走,看着她开口:“可以去商场逛逛吗?我想重新买个包。” “嗯。” 陈符筹点头,跟着她往超市去,丝毫没有想到对方为了这个方法想了多少个地方。 公共场合吸烟的人不少,随便把还有火的烟头乱扔的比比皆是,只要逛的时间够久,总会有个人不小心点着的。这个手提袋只是塑料的,这可比书包还好中招。 黎明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在进入商场的前一秒戴上了帽子。 灯光太刺眼了。 周六商场的人很多,无论是学生还是其他。 学生区就在一楼,黎明拉着陈符筹到了书包的地方,琳琅满目令人眼花。 以前都是父母直接把东西带回来,陈符筹从没有自己来过这种地方,更不知道书包的款式原来有这么多。去学校的时候只是学习,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书包是怎么样的,更不会在意商场是怎样的。 陈符筹推了推眼睛,安静的跟着黎明逛着。 黎明认识的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多少人见过她,但陈符筹不同,陈符筹的学生照甚至被挂到学校宣传单上,跟她同班过的人都念念不忘。尤其是家长去学校闹过后。 几个人走过来,但陈符筹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全然都是看黎明喜欢哪个书包上。 “那个是陈符筹?” “不会吧,她哪去过除了学习以外的地方。” “走走走,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说着走过来,叫了下陈符筹的名字。 “陈符筹!” 陈符筹回头,发现是那群不学习整天以自己进过警局以此为荣的人,一时间想离开这里。 此时的她没有穿校服,整个人清新脱俗,这是他们几个人第一次发现陈符筹没穿过校服的样子,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陈符筹。 陈符筹应该是死板,讨人厌,每天板着脸,没人玩也没朋友的,就好像把校服焊在身上了。但此刻她却充满着清冷美人的气质,着实令他们震惊。 原本弯着腰看材质的黎明扭身,整个人都高大了很多,站在陈符筹身边都让人觉得不好惹,特别是那双有些厌世的眼睛,几人看着都愣了一下。 黎明比陈符筹要高,看起来就好像是姐姐在带妹妹。 “她谁啊?”一个人问道。 领头的人微幅度摇摇头:“不像善茬。” 忽然,远处走来的男孩看到黎明也在顿时傻了眼,毕竟脸上现在还带着伤。就好似耗子见了猫,想逃但逃不掉。 领头看着他顿时明白了,一时间看向黎明的表情都带着凶恶:“就你把我小弟打伤的?” 这不像学生,这像地痞流氓。 看他这副样子,陈符筹推了推黎明想走,不想再继续让黎明为自己多做无意义的事。 万一打伤就完蛋了,黎明有可能还会进警局。到时候可能考不了大学。 黎明没有拒绝,就这么走了,只不过手护在陈符筹身后,没有触碰到,就好像是个摆设。 领头看着她这副样子直跳脚,朝她大喊:“我是刺头!这附近的老大!以后见着我躲着走!” “狗发疯。”黎明说道。 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很平淡,不像是斥责。没想到黎明也会骂人,陈符筹有些好奇,好奇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了解的。 忽然,黎明看着她开口:“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糊了?” 听她这么一说,陈符筹静下心来闻了闻,确实发现了一股浓浓的塑料味,很刺鼻。 黎明把她的手提袋拿起来,向她展示左下角被打火机烤得痕迹,并贴心解释:“应该是那个叫刺头的小弟办的。” 一时间陈符筹有些不镇定,她害怕里面的书被烧伤。 突然,黎明递过来一个还有标签的书包,让她先把东西装进来。 陈符筹答应了,黎明的诡计得逞了。 其实那个用打火机烧包的时候黎明看到了,是一个打了单边耳坠的人,而且脖子上还有一个皮质项圈。 有时候真是觉得这个人挺蠢的,连打火机都用不利索,黎明小心注意着,生怕陈符筹被无辜波及。 “我帮你扔了吧,那边好像有个垃圾桶。”黎明捡起地上的手提袋,笑盈盈看着。 陈符筹点头,答应的很快,毕竟这个包她不怎么在乎,不过是一个装书的,换了也就换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黎明拿着手提袋走了,可就在转身的瞬间开始用手想办法扣出里面的东西。 不确定是什么,如果很危险就不好了,毕竟这是陈符筹经常放在身上的东西,万一出意外那就玩完了。 从口袋里拿出刀,利索划了两下,发现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像铁丝的东西,甚至头部有些圆发出着微弱的红光。 …… 该死。 黎明把本就小的东西拆开,顺便把头捏了个稀碎,但这东西确实坚实,捏完手指头都是泛白的。 处理完一个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却在同样的另一处翻出了一个,只不过这次有些特殊。 黎明认出来了,这是监听器。 什么人会在自己女儿的包里装监听器,而且还是能够听声音的那种。 活在被监视的生活中,陈符筹不知不觉过了十六年。 一时黎明抬头看向远处正在检查书的陈符筹,看着她充满了迷茫。 她该怎么办,会不会陈符筹浑身都是这种东西,会不会陈符筹还不知道。 该怎么开口。 第121章 我爱你 两人朝着学校走去,走在夕阳下,走在昏暗的地面上。 陈符筹对新背包接受良好。 身上的校服是刚从洗衣店拿出来的,黎明检查过了没多少东西,随手扔到垃圾桶就没再管。 不说会怎样,她想。 陈符筹吹着新鲜苹果,随便找了个话题:“不回家不着急吗?” 为什么要回家呢,甚至想要逃离。 黎明摇摇头,用手捏着手中的苹果:“我不想回去。” “嗯?”陈符筹疑惑,怎么会有人人不想回家呢。虽说这两天玩得高兴,但终究有家,还是要回去的。 黎明不怎么自在摸摸后颈,眼神从未这么无助过,笑的样子十分勉强,“他们对我不怎么好,只是想要我照顾我弟弟。”停顿了一下,有些扭捏继续道:“最好我在家当个保姆一样伺候他。” 为什么要回去,回去照顾那个爱吃懒做的蠢货? 女人小声道:“我不想回去。” 这样子令人怜惜,看起来可怜极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但要憋在心里。 好可怜。 陈符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会安慰人,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感受到感情,这样就不至于不能感同身受。 “未来怎么办?”陈符筹问。 那未来怎么办?一辈子都不回家?一辈子都只住旅馆? 黎明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怎么办呢,原本想成年后就搬出去离开这里,但身份却被压在了这里,现在走就是一个没身份的人。 到时候一定会很麻烦,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当成走失送回来。 从记事以来就想逃离这个所谓的''家''。 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喝酒喝到死,找个地方无声死去。 未来吗?她不知道。 两人走到学校,风有些冷,陈符筹校服外面套了一个黎明的黑色外套。 这个外套有些宽大,甚至可以盖住陈符筹的大腿根,就像是加长款卫衣。其实黎明看到上身样子的时候都有些意外,陈符筹穿上校服是乖乖学生,套上外套就好像是黑道老大的女儿。 本身就不爱笑,此刻眼神就好像想杀人,随时会动手。 两人到的时候不算太早,因为黎明发现某个味道不错的饮料,买了两罐过来,走了大概二十米的时候陈符筹觉得好喝,黎明又折回去买了好几罐。 昏暗的灯光下,校门口蹲着一群吸着烟的人,吸着烟恶狠狠看着每个人,好像跟所有人都有仇,领头那个人赫然是''刺头'',黎明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这个名字太好极了。 轻瞟一眼发现那个戴项圈的人也在,没忍住轻笑一声。 这群人打人混街早就出了名,不想惹他们的人很多,经过的时候甚至大部分都屏住呼吸低头,想离这群恶霸远一点。 安静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嘲讽的笑,赫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不耐烦看过来发现是他们等的人。 一群人站起身,学生们不想碰到事,连忙朝着学校里走去。 陈符筹对这一群人一向看不起,不经意瞟了一眼,但却被视为嘲笑与白眼。 刺头伸手指着她们两个,十分恼怒道:“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居然敢看不起我们。”指着陈符筹:“陈符筹,没想到你也跟这种不学习的混混在一块了。” 听到''陈符筹'',一时回头看的人不少。 陈符筹是谁,那可是没有朋友唯一兴趣是学习的书呆子,特别是家长在学校闹翻天之后可是彻底出了名,不止一个学校知道,周围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记得。现在入学考考了第四,早就''扬名立万'',关于她的江湖故事可不少,就算不是故意想知道也很难不知道,多少班里几个八卦的人爱说。 现在跟不学习的混混在一起了,多少是世界级的大新闻。 一时间不少目光看过来,陈符筹脸都有些烧的疼。 忽然,她的视线被遮住了。 黎明把外套的帽子拉上来,遮住了她的脑袋,布料隔绝了所有目光。 刺头看她满脸不屑的样子嘲讽:“陈符筹都混成打架货的朋友了,打算什么时候来我们最后一个考场混混脸?” 黎明在心里给了个白眼,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是来找茬的为什么不动手,闲的没事干?陈符筹还得去学习,耽误一秒都心疼,哪来的时候跟这群人多计较。 忽然,她看到那个挨打的男孩弓着腰准备朝着校园里溜去,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一班。”黎明道。 刺头伸了个中指:“九班。” 该走了。黎明拉着陈符筹的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离开了这个视线焦灼的地方。 大概过了一个拐角到人少的地方,黎明缓缓停下。 “等…等下……” 陈符筹有些不自在撇过脑袋,整个人体温都在上升。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无意还是有意,但都拉住了她的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莫名的羞耻感过于明显,黎明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俯身看着女孩有些羞红的脸,轻声道:“不喜欢吗?” 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陈符筹甚至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因为身后就是墙,教学楼背后本身就没有人,声音有些空旷。 这不像是在问''喜不喜欢牵手'',而是在问“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太羞耻了,有些难以开口。 黎明看着她咬唇低头的样子,朝前走了一步,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睫毛,因为慌张而有些颤动,“想什么呢?” 暧昧的气氛不像是在聊天,或者说黎明的目的已经不是聊天。 陈符筹伸手推了推她,但力气小的可怜反倒是像欲拒还迎,闭上眼一脸视死如归,小声道:“喜欢你。” 这句话太意外了,黎明甚至没有想过陈符筹会这么直白。 一时间表情失控,没忍住带着笑拱了拱对方的脸,笑盈盈道:“爱我吗?” 好羞耻。 陈符筹彻底不想理她,整个人缩在黎明怀里不说话,可爱的像只兔子。 “我爱你。” 小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推开了黎明,拿出那本法书挡住了脸。即使挡住了脸但还是拗不过她腿软的事实,黎明还是很明显看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一把扑了过去把对方抱在怀里,高兴极了:“我也是,我也爱你。” 第122章 议论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不早,更何况崔逸早就在教室里坐着玩手机。 “哟,两位来的真是时候,差一点就晚了。” 女人的声音在教室里格外明显,随意轻佻就像是在无聊说话。 一向习惯早到的陈符筹觉得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太晚,于是两人跑着来了教室。 花了三分钟,不算迟到。 喘着粗气的陈符筹不知道该怎么进教室,毕竟以前都是在老师还没到的时候就来的。黎明拉住了她的手,往两人的座位走去。 黎明已经发现了,陈符筹这个人拒绝不了牵手,而且很容易被带着走。 两个女孩牵手很常见,但如果其中一个人是陈符筹就不一样了,这就好像蚂蚁牵了只大象,别扭。 常年没有运动习惯的陈符筹有些不习惯,终于理解为什么黎明爱抱着书包趴着,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上课铃响了,但外面依旧有人嬉戏。 崔逸给了个手势,黎明伸手把门关上。坐在前门的人也比较识趣,伸手关上了前门,一时间教室里的声音都很明显。 崔逸敲了两下桌面,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 上课?她才不要在周日上课,而且还是这种晚自习的黄金时间。发卷子让他们做卷子?才刚开学就做卷子?她才懒得去批。放电影?这星期已经放过了。 思考的越久越烦躁,一时间台下的学生都心惊胆颤,生怕火烧到自己头上。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晚自习,一晚上三节晚自习就意味着要在学校多待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能干的事情太多了,偏偏要在教室这种没意思地方呆着,连手机都玩腻了。 “今晚你们想干什么?” 与其苦心思考干什么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这样皆大欢喜。 一时间议论声多了很多,有说电影的有说自习的,但陈符筹依旧低着头看书,因为她很确定自己今天在那群小混混身上花了太多时间,浪费了很多学习时间。黎明趴在桌子上就好像死了一样,困的不成样子。 真的有些困了,本身就是白天睡觉,现在日夜颠倒,而且因为旅馆在山脚下,各种树枝被风吹的声音很多,因为陈符筹在怀里所有不能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一晚上醒的次数数不胜数,而且短暂不连续的梦加上惊醒,一晚上乱的不成样子。 “自习?好,那就自习,可以小声讨论学习。” 崔逸也懒得继续听这群孩子瞎唠,找了个人数最多的决定,坐到椅子上开始侧着身子发消息。 小声讨论往往会发展成大声讨论,这个路程可能很久,当然也有可能很快,比如现在。 叽叽喳喳比鸟还吵得厉害,甚至有些人的笑声吸引着目光。 能自动屏蔽声音的黎明都听不下去,即使眼皮打架但不得不靠着墙坐起来,整个人比死还难受。 崔逸看着有来电,接起电话就走了,打着电话进了办公室。 老师离开他们吵得更大声了,声音仿佛可以穿透地核。 咔。 后门突然被打开,突然都闭上了嘴坐得端正看书,即使有些人的桌面上什么都没有。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戴项圈的男孩。 男孩扒着门缝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找的人就在眼前,“网吧不?开黑通宵去啊,今儿晚上俩寝管约会去了,没人管。” 虽说不是老师,但这副装扮就没人理他,毕竟这可是混混。整个教室安静极了,甚至比崔逸在的时候安静。 黎明摆摆手不打算去,虽然知道会被邀请,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陈符筹刚想松口气,觉得黎明不去的决定是好的,毕竟这可是算逃学跟逃课,但下一秒就没那么镇定了。 男孩看着她:“二嫂你劝劝,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 二嫂?我?听到这句话的陈符筹瞬间不镇定了,因为她知道这句没有控制音量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脸红的样子被黎明看进眼里,一瞬间心情都好了很多,朝着男孩摆了摆手,“不去。” 被拒绝两次也没有气恼,男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是墓狗,以后常联系,二姐二嫂再见。” 咔。 他走了,留下了无限的八卦。 谁是二姐?谁又是二嫂? 这两个问题似乎很明显,但愿意相信的人并不多。 只不过一天时间没见陈符筹就跟小混混在一起了,而且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还成了二姐,地位仅次于大嫂大哥的人。 很奇怪,但黎明接受良好。 如果这事传出去没人敢再说陈符筹闲话那这件事也算好事。 陈符筹整个人低着头,默默把帽子戴上,羞耻感涌上心头彻底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咔。 崔逸从前门进来,看到教室里安静一片甚至发出了惊呼,“怎么这么安静。”原本以为会很吵,已经想好让哪几个人滚出去了,结果这么安静还真是出乎意料。 看着黎明默默觉得有用,用脚踢了下门后坐到了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还是宣布消息:“两星期后考试,考场随便分,大概会在周六开始,需要准备的准备一下。” 宣布完消失教室依旧死寂一片。 这太奇怪了,但崔逸不感兴趣,她更在乎明天食堂的饭会不会更难吃。 - 宿舍的八卦已经传了一遍,两人上楼的瞬间全部安静了。 连陈符筹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以暴制暴这么简单,况且现在黎明还没动手,只是莫名成了''二姐''。 能够明显感受到有人在避着她走,而且所到的地方一片死寂。 晚上陈符筹失眠了。 但原因不是因为八卦议论,还是因为今晚没有黎明抱,即使黎明此刻躺在她的上铺。 只是被抱着睡了两次而已,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习惯出现的这么快。 长时间没有失眠的陈符筹此刻难受极了,甚至想要从窗户那里伸出手,最起码跟黎明牵下手。 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也惊讶与黎明的察觉速度。 由于靠近窗户,并没有完全被墙封住,黎明甚至毫不费力把手伸了下来。 陈符筹握住手,侧过身渐渐睡了过去。 没关系的,有床帘遮挡的,没关系的…… 黎明看了眼时间,在心里说了句晚安。 “晚安” 第123章 没事找事 房间中红油漆与血到处流淌,不受地心引力在空中乱飘。 往前踏出一步,脚下就好像是烂肉,腥臭味直冲鼻腔,比洋葱的辛辣还要刺激。 窗户处站着一个女孩,站在阳光下,站在窗户中,被封在了玻璃中。 黎明疯一般朝着女孩跑去,跑向唯一的希望。 想要触碰,想要拥抱,想要占为己有。 可她忘了,她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不能靠近阳光。 手触碰到时传来刺痛,手上的肉化作泥往下一块一块掉去,白骨显露头角。 地上的泥不断在吞噬她,淹没她,即使她疯狂的敲打想要希望,但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口腔与鼻子里充满带着鱼腥味的泥,窒息感令人不得不闭上眼。 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吵醒了黎明,带她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用左手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起床时间还有十分钟,不过也可以起床,宿管规定早上可以早起。 好吵。 想翻身侧着身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陈符筹拉着。 今天天气真好,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有些人的声音不小,又是摔东西又是开始说话,陈符筹也睡不着,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拉着黎明的手,带着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有时候学校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比如现在。 两人本想排队的,结果学生都避之不及,直接让出了一个窗口。 事情发生太快不由得反应,黎明快速打了两碗饭拉着陈符筹到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 他们没事吧?陈符筹想问。 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上,什么污秽都没有检查出来,甚至干净极了。 早晨的汤总是没有一点味道,黎明小抿了一口说道:“碗洗干净了。”抬头发现陈符筹还执着于为什么自己被嫌弃,语气随意:“他们应该认为我们跟刺头有关系,估计刺头是老大。” 校霸大部分是打出来的,几个学校八卦传的都差不多,即使上高中了只要想就能把小学八卦扒出来,那个叫刺头的应该也是打架出了名堂,估计道德也不怎么好,要不然不会这么避之不及。 想着他会犯什么错,陈符筹却丢了颗炸弹。 陈符筹:“我这两星期可能没时间去陪你,星期天的话应该要去补习。” 什么?!补习?!刚谈恋爱就冷淡?! 黎明面上十分冷静:“我想陪着你。” 陈符筹点头,措不及防被汤烫了一下。 有时候真的是连陪都不行,就比如现在。 陈符筹先去收作业后去办公室批改,连在教室呆的时间都没有。 坐在教室的黎明摆着臭脸,连睡都睡不着。 路过的墓狗被吓了一跳,怀里的零食都差点掉下来。 此时的黎明冷漠着脸,看起来随时会干架,不像心情好的样子。 墓狗:“咋了二姐?” 黎明瞟了一眼对方怀里的东西,一眼就锁定陈符筹喜欢的那种饮料,伸手摆了摆手,眉眼中尽是疲倦。 墓狗看了一眼发现旁边座位是空的,长时间跟在大哥身边自然知道为什么情绪不好,随便把怀里的一罐饮料递过去,恰好是陈符筹喜欢的那种:“一般去办公室就能找着,大嫂也经常去,大哥为了陪着他干了不少殷勤事。” 殷勤事? 黎明看着手中的那罐饮料,突然恍然大悟,站起身拍了下男孩的后腰,没看他有些怪异的表情,“谢了墓狗。” 男孩摇摇头,用手扯了扯领子就走了。 发现一个人的属性并不难,只要细心观察。 去给老师献殷勤? 黎明这么多年没再想要干过这种事,特别是有段时间听到''老师''这两个字就想吐,本以为不会再干的。 老师需要什么不清楚,最起码知道的是崔逸什么都不缺。 没有问题就创造问题,这招黎明再熟悉不过。 物理老师教两个班,分别是一班、二班,黎明看过教师表,最起码英语老师跟崔逸在同一办公室,其他在一楼。 隐约记得那个英语课代表好像叫陈历河,但最好的是历史。 没办法,黎明在这没用的方面一向是长处,况且那天为了等陈符筹也记了不少名字。 走到男孩面前,笑眯眯把手撑到了桌子上,“同学,需要帮忙吗?” 其实现在陈历河最想要的是让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离开他的座位。 把手放在旁边摞得很高的练习册上,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差不多齐了,朝他笑笑:“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 “吹冷风胃疼对吧?” “……嗯” 男孩颤颤巍巍点点头,黎明说了句“谢谢”把练习册搬了起来,就这么离开了教室。 这个举动像精神病,但陈历河就好像刚从死亡边缘过来一般喘着气,默默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或许他不了解黎明,但他了解墓狗,他知道被墓狗是个怎样的人,那完全就是一个疯子,被墓狗尊敬的人没多少,特别是这个女人刚才还肆无忌惮的动了下手。 黎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主动再次踏进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努力不把自己往那个男人身上想,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位置的陈符筹,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英语老师是位女老师,但黎明走的很慢,因为她要想理由留在办公室,最好是离陈符筹近一点。 “一班练习册,陈历河吹冷风胃不舒服。” 女老师惊讶:“严重吗?” 黎明摇头:“不严重,过一会就好了。” 过一会当然好了,因为根本没事。 抬头发现刺头也在办公室,就站在陈符筹旁边的阳台那儿。 注意到视线,刺头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这理由不就来了嘛。 黎明正大光明走过陈符筹身旁,估计看了几眼,应该是在押题。 刺头连忙让她朝着窗户站好,手上的喷壶几秒就喷一下,压声道:“我就知道你也会来。” 说罢递过去一盆假花与喷壶,十分小心翼翼。 黎明一只手放在兜里,看着这一幕尤其不理解,为什么要给一盆假花浇水。 “这是……干嘛?” “没事找事,你懂的。” 第124章 意料之外的意外 两人身高差不多,特别是刺头,平时弓着腰就是个地痞流氓,现在站直身板更像是个黑社会。 黎明晃了晃手中的喷壶,不明白为什么不找另外的理由,偏偏要在这里浇假花。 不经意瞟了眼陈符筹,发现对方正一脸认真听着知识,似乎丝毫没有注意黎明来了。 刺头撞了下她的肩,低着头压声道:“假花不容易死,我连多肉仙人掌都浇死过。” 所以这是在偷窥? 黎明看着假花默默觉得有道理,毕竟假花跟假话不同,不容易被发现端倪。 但两个一米八左右的人在窗台旁边站了半天,估计也就只有陈符筹发现不了。 这两个人太过碍眼,崔逸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朝他们勾勾手:“把卷子点一下。” 一步走过来,一边记着各班人数一边数着。 黎明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因为太远了,即使人数表就放她的面前,低头就能看到的距离却让她看不清。 有时候近视真的是不方便。 崔逸瞟了眼,发现两人心都没在题上也就扭过身继续喝茶。 其实他们看见崔逸也不会在意,因为她明白这两个人就算知道答案也不会抄。其次,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她崔逸教出的班成绩高点怎么了? 她根本不在乎,她甚至连一个真的教师资格证都没有。 地理老师看了眼时间,突然发现该早读了,一时间让两人赶紧回去,他也拿着教材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但两人没有回去,因为刚扭头就看到刚点完卷子的黎明跟刺头。 点卷子对刺头来说有些动脑子,此时身心疲惫,看着男人一时候都觉得想死在原地。 崔逸把杯子放下,站起身看着几人道:“回教室了。” 黎明拉着陈符筹的手,捏了捏对方的手心,发现软软的。 “你怎么来了?”刚坐上座位的陈符筹小声道。 黎明朝她笑笑:“我去找你。” 陈符筹翻开书,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有几分钟黎明就等不了,刚恋爱的人都这样吗? 她没谈过所以不清楚。 又到了学习的时候,陈符筹知道黎明又该睡觉了。 果不其然,女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沉死沉。 有时候真的想知道这个人脑子装的什么,怎么做到晚上睡觉白天睡觉。 但睡着的黎明并不好受,因为睡觉就意味着做梦,做梦就会噩梦。 如果知道自己在做噩梦,那你会主动醒来吗? 黎明不会,因为她知道这是梦。 这是梦,这是假的,这只是梦魇,只是心理阴影,不会造成实质伤害。 即使再可怕都是假的,可现实里是真的。 现实…… “睡觉的几个人滚出去。” 十来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因为昨天去网吧通宵了,周围的人都叫醒了,但没人去叫黎明。 这是刚来两天就跟刺头墓狗挂上关系的人,万一是个暴脾气而且还下狠手的就完蛋了。 不能让陈符筹难办,黎明想。 想着抬起头准备往外面去,无意间瞟了一眼却见到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到的人。 沉默两秒低着头从后门出去,想着其他事。 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再见。 要怎么办,一步一步来还是直接下死手。 好难抉择。 看看究竟谁跳的高吧。 - 有时候陈符筹真的不明白自己最近怎么了,平时背单词需要两天,今天居然六分钟就学会了。 不可置信看着教室后的表,真的只过了六分钟。 进度太快了,快到让她觉得不可置信。 “你!滚出去!” 老师愤怒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甚至黑板擦都震了一下。 她需要树威,要不然到时候没法管人。 莫名被''命令''的陈符筹都愣住了,不敢信自己居然被赶出了教室。 见她不走,老师又猛地拍了下桌子,眉毛差点翘上天:“看什么看?!那表有什么好看的!不学习滚出去!” 陈符筹没有反驳的习惯,把书合上后就离开了教室,顺带关上了门。 黎明看到陈符筹出来,诧异道:“怎么了?” 陈符筹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 表装到教室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可以计时可以方便算时间,连看一下也有错?从小学看到现在,第一次因为看表被赶出去。 教室内。 老师看了眼点名册,又看了眼一班第一的名字,抬头说道:“陈历河今天胃不舒服,英语第一的是陈符筹,陈符筹来领读。” …… 一片死寂。 没有人举手也没有人站起身,徒留安静。 老师有些恼,“陈符筹在哪?一个学生跟老师摆架子?” 讲台前的路杰豪举举手,指着门外道:“刚才出去的就是她。” “……” 一班第一也是最有可能把那三个人挤下去的陈符筹被她赶出去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原本还想奖学金靠这个学生来着。 - 陈符筹低着头发呆,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被老师赶出教室,而且理由还很离谱——看时间。 正大光明旷课的刺头看着两人站在外面也是惊讶,“你们干嘛呢?” 旁边一个男孩撇撇嘴:“当然被赶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拿我们撒气呢。” 刺头用手机看了眼消息,向两人发出邀请:“后街吃饭不?正好也该中午了。” 早读刚开始不到十分钟。 有时候陈符筹真的惊讶于这个人的脑子,刚早读说是中午,而且在周一正大光明旷课加邀请旷课。 忽然,刚才跟陈符筹在办公室的男孩过来,校服口袋里明显装着一个手机,沉默走到了刺头身边。 咔。 正巧在此时门也被打开了。 老师走过来看着男孩也是惊讶:“时璟?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因为刺头就站在他身边。 听到这个名字陈符筹也愣了一下,时璟?就那个全校第二?全校第二居然旷课? 旷课的第二,上课看时间的第四,真是没道理。 “不可理喻!”老师踩着高跟走了,拿出手机准备跟教导主任打电话,怎么能让这群混混打扰学霸的学习!? 她走了。 时璟看着陈符筹说道:“来学校是为了知识,可你学完了不是吗。” 该学的学完了,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在无用的东西上。 特别是无用的人身上。 黎明牵着陈符筹的手,却死死记住了女人的眼睛。 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见面了。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这个混蛋好过。 第125章 忌口 后街就在学校后面,商店跟饭店都很多,吃饭的人并不少,但像她们四人中途逃出来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刚起床就翻墙出来。 有时间陈符筹都觉得梦幻,看着窗外不慌不忙带笑迟到的学生,不敢信自己居然也会旷课。 位居第二的时璟正在发呆。 刺头把那张巨大的菜单放在了黎明面前,“有什么忌口?” 黎明思考了两秒,把陈符筹的忌口排了个名次,“淡口,不要姜不要太多酱油——” 刺头抬头震惊,看着她道:“不要葱醋油包菜。” 两人的声音重叠,甚至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一时间愣住的不止他们两人,连陈符筹跟时璟都傻了眼。 连忌口都丝毫不差? 奇怪的默契令接下来都顺的出奇。 刺头跟黎明负责夹菜,陈符筹跟时璟负责吃饭。 这很诡异。 诡异到奇怪的程度。 陈符筹看着碗里的鱼肉都觉得有些惊恐,吃这么多真的不会胖吗,听说胖会影响学习。 时璟吃得毫无负担,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去拿水。” 两人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但刺头确是跟黎明下楼往冰柜那边去。 唯一的熟人走了,这个事实令陈符筹惊恐,一时间都尴尬了不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时璟看了眼旁边刺头的位置,语气平淡道:“你做的什么兼职?” 兼职?陈符筹摇头:“没做。” 时璟略微有些震惊,但很快继续低头吃饭:“我听刺头说在商场看见你了,如果有什么不自在我会赔礼道歉的。” 饶是陈符筹情商再低都能听出这个第二跟刺头是什么关系,只是有些惊讶第二怎么跟一个混混头子在一块了。 - 站在冰柜前的两人各怀心事。 刺头实在憋不住,看着蓝莓饮料道:“要不我们别让他们再见了。” 有什么比门当户对更容易结婚的。 两人成绩都不错,而且性格都很好,甚至连嗜好忌口都一模一样。 这太可怕了,对两人来说都很可怕。 黎明点头:“同意。” 两人都觉得这个不错,毕竟如果让两人真的接触实在是太有危机感,不敢想被抛下的日子要怎么过。 两人一个拿了桃子味饮料,一个拿了蓝莓味饮料,达成共识后上了楼。一群人在门口看到了刺头,一时间不打算平息离开,紧跟着上了楼。 汽水对陈符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因为好喝。 两人都不是什么爱拖拉的人,特别是还等着回去学习,于是乎已经擦完嘴等准备离开。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充满着压迫,黎明很难听不到有人上来,而且还是一群。 “呦,”张嘴的那个领头看起来也没比刺头大多少,但脖子上那个疤看起来尤其明显,整个人都充满着挑衅意味,“谈了个好学生啊。” 这样子就像是来抢地盘的。 身后的一群人看起来都是社会人,身上又带疤又纹身,格外不良。 突然,时璟拉着陈符筹的手往一边过去,撤离了战场。 他跟刺头也认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一个闹事的都没见过,特别是在饭店经常见,这时候躲开才能不拖累,刺头可以解决这一切的。 陈符筹从黎明身旁掠过,刚伸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抓住。 两人站在远处,看着两方嚣张跋扈。 刺头看着男人笑了出来,满满的都是讽刺:“净挑人吃饭的时候来找罪受?” 男人往下吐了口唾沫,十分嚣张竖了个中指,“这次就你一个我看怎么溜走。” 上次正聚餐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人数可以说是一等一,但这次不一样,旁边还有了一个不确定武力的人。 往黎明那边靠了靠,轻声道:“墓狗应该在附近,有需要先溜给他打电话。” 本以为这个人会先走,但黎明却说道:“费用怎么算。” 医药费?刺头自然而然认为这个人没那么猛,毕竟没见过没听过,没准一直都是乖乖学生,“谁找事谁败算谁的。”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男人看到自己被忽视一下恼了,安排人上去:“愣着干什么!动手!” 看到两人要打起来,陈符筹整个人都快被吓死,即使准备打架的是黎明。 时璟对此接受良好,因为他已经简单看了一遍,这群人里面没人带刀器。 砰! 巨大的沉闷撞击声发出,一个偏为瘦小的男人被一脚踢到了空桌子上。 听到声音的刺头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这种打法,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那个领头的被黎明从楼梯处踢了下去。 “我说的是医药费不是棺材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符筹对黎明有滤镜了呢。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两人共同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也或许是说“爱你”的时候。 按照以前,陈符筹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黎明动手打了人。 无论是为什么动手打人,以前在陈符筹看来都是错的,但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事不得不以暴制暴。 不能当一辈子的受害者,有时候也需要反抗,反抗强权。 时璟:“学校能教的只有知识,仅此而已。” 想学习更多便是错的,即使已经掌握了课本上的所有,想提前学习是错的,想自己制定计划也是错的。太过死板的规则总会有人打破,因为有人会想要更多。 不会教怎么点菜,怎么订酒店,怎么打车,更不会教怎么生活。 四人走下楼梯,刺头都不敢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严重怀疑黎明以前是打手,哪有人招招下死手的。 本以为是小混混,结果是专业的,爆发力太强了,一脚把人踹几米远。 默默记住下次提醒她下手轻点。 陈符筹喝两口饮料,刚下楼梯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抓住了。 “啊!” 听到声音的黎明下意识踩住了男人的小臂,把受到惊吓的陈符筹抱在怀里。下意识的补刀,伸腿踢了下男人的脑袋。 全程不过两秒,甚至被抱在怀里的陈符筹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刺头反应过来的时候黎明已经抱着陈符筹走到了门口,即将步入阳光。 带着震惊看着,不敢相信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反应速度那么快。 这已经不是小混混跟街边溜达的街溜子可以做出的事了,这完全就像是一个不把人命当命的疯子。 就像是路边的垃圾,不需要随时可以踢一脚。 第126章 传闻 学校居然有个后门,而且还能学生自己打开。 陈符筹对这个后门毫不知情。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正好上课,就好像是掐着时间点来的。 黎明爬到桌子上,安静的仿佛睡了过去,如果陈符筹没看到对方睁着的眼或许真的会这么认为。 物理老师姓吴,名理,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头发都是白的,整个人眯着眼就好像睁不开,传闻有好有坏,好的是为人慈善,坏的是管不住下半身。 当然,陈符筹不知道这些,因为她不听八卦,只对这个老师有好感,因为愿意叫她去办公室讲题。 吴理站在讲台上说着:“各位多多向陈符筹同学学习,勤奋努力。” 他根本不知道,但这套说辞几乎在所有学习好的人身上都适用。 这句话说出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一片死寂。 她们很清楚早读的时候那个叫陈符筹的学霸被罚站,然后旷课,到现在才进来。 夸完老人开始了介绍:“我是吴理,姓吴,各位可以叫我吴老师。” 吴理。 听到这个名字的黎明缓缓坐起身,死死盯着台上的老头。 这是巧合还是假的。 这是梦还是现实。 …… 这节物理课是陈符筹印象最深刻的一节,因为全程黎明都靠着墙,抬头看着黑板。 那样子不像是在学习,更像是在发呆。 发着无意义的呆。 就这么看了一节课很难不发觉,吴理看着名册默默记住了这个孩子。 一个长相不错的孩子。 “讨厌……” 黎明小声说了一句,说完爬到了桌子上,再没有抬起头。 讨厌,恶心。 怎么会再次遇到,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如此清晰,无论是声音还是她所看到的,都恶心透了。 原本以为学校是救赎,没想到是另一个地狱。 陈符筹想问怎么了,却发现开不了口,因为她不确定黎明喜欢怎样的生活,是有人问有人陪的,还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生活。 爱是会消失的,而且时间并不能预测。 放弃是人的必修课。 有时候塑造性格的是父母,陈符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人。 一方面不想被放弃,一方面又随时准备好了放弃。 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崔逸简单放着ppt,让几人小组讨论,十分放心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陈符筹正在思考待会发表什么意见,突然被黎明拽了一下。 对方拉着自己的手,不得不低了低头安静下来。 黎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十分难过,看起来就好像刚哭过一样,连嗓子都有些哑:“离吴理远一点,他很危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陈符筹还是点了点头。 上课咬耳朵其实很明显,特别是在崔逸的视角,在她看来就是两个亲爱的学生正低着头亲嘴,而且还牵着手,因为能够看见。 她俩的前桌为了防止惹事拉开了距离,很明显可以看到两人牵着手。 上课亲嘴?真大胆。 “咳咳!” 咳嗽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陈符筹的,抬头却发现老师死死盯着自己,低下头才发现黎明没有把手松开。 看到的人不少,但起哄的几乎没有,因为墓狗早就把黎明的八卦转了个遍,都说她''一拳五个人''''一脚十米远''。 很离奇,但刺头没有反驳。 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中午吃什么饭一样。 一时间陈符筹脸都红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逸也懒得多计较,她才不在乎,于是继续站起身讲课文。 一只手记重点不方便,但陈符筹还没来得及多说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松开,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桌子上摆着一本''法书'',简单瞟了一眼发现是讲刑法的。 语文课上看法书,估计也就黎明独一例。 有时候不得不说有乱八卦的便利之处,对陈符筹最明显的应该就是没人再欺负她,最起码没人会扔书包乱扔笔。 当然,也有不听八卦的,但一般情况下就会被黎明直接揪着领子来一下,然后让道歉。 八卦是真的,但人的好奇心也是真的。 学校里的关系混杂多乱,不是你听过我就是我听过你,几个学校里的八卦胡乱跑,多多少少能翻到绯闻与黑历史,但黎明没有。 黎明就好像一张白纸,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关于她最早的消息也是在高中考试那天。 想找八卦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是找到的。 没人认识黎明,没人听过黎明,甚至有人问到了隔壁学校,但依旧一无所获。 黎明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最早的消息就是那条【黑衣美女被推下车撞到了树上】。 有时候陈符筹都好奇黎明的经历,因为她不像是一个学生,更像一个成年人,事实上确实是。 那天她问:“十六岁也可以兼职吗?老师没说什么吗?” 黎明回答:“应该可以?我说我身份信息丢了。” 陈符筹:“你成年了?” 黎明:“事实上我十九了。” 十九岁,刚上高中。 这很离谱,但碍不过陈符筹觉得合理。 其实一开始她不是这么想的,但黎明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意思问,慢慢的在心里也觉得合理了。 当然,这个话题刚说完不到三分钟陈符筹就忘了,因为她认为黎明逗她,索性认为是不重要信息删了。 或许以后很重要,但这是以后的事,陈符筹更在乎教科书上的知识。 陈符筹简单过了一下脑子便觉得时璟说得不无道理,与其在一件小事上多磨蹭还不如先学习,毕竟那时间也是时间,钻研够了就下一章,没什么好留恋的。 渐渐的她也发现一个事实,一部分老师不介意学生在课上干什么,只要最后的成绩好就行,就连不写作业都行。 渐渐的,提前学习在她看来不是问题,毕竟练习册写了,卷子写了,作业写了,书背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速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按照这个速度她甚至可以花一年的时间学习三年的知识。 学习方法很重要,特别是当你的老师不再是一名合格的老师。 第127章 周五放校后 周五。 已经放学的学校吵闹无比,陈符筹正在收拾东西。 这星期估计会很忙,毕竟已经开学了两周,补课班已经开始了。 黎明依旧靠在墙上等着她,只不过这次带着些难过。 只是分开两天而已,却像要永远分别。 一时陈符筹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情绪化了。 黎明瞄了一眼,发现东西都是收拾完了,一下靠在了陈符筹的肩上,委屈着小声嘟囔:“不想分开。” 不想分开,即使是不到48小时。 即使今天分开后天就要见面。 就是不想分开。 为什么要分开,真希望每天都能见面,每天早上醒来就能够看到对方那张脸,听到声音。 最好再来一个早安吻。 教室里还有其余的学生,陈符筹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一下,对方就满脸伤心得垂眸,看起来就像是在强装开心。 一时间陈符筹都愣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严重。 不过解决办法也很简单,相处下来多少也发现了,黎明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特别是在爱情方面。 有时候一个吻就可以让她心情好起来。 陈符筹踮脚朝她脸上亲了一口,连忙红着脸走出了教室。 黎明笑盈盈跟上去,即使表面再容易满足与安心都遮盖不了她想要更多。 想要更多,就比如让陈符筹永远在自己身边,自愿献出吻。 当然,现在最好还是恃宠而骄。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公交正好来了,但陈符筹不打算现在就上去,准备等一会,因为人太多了,到时候汗腥味蹭的身上到处都是。 扭头想跟黎明打招呼,却发现对方莫名带着憧憬的表情。 平时冷漠的黎明此刻''崇拜''看着公交车,任谁看都觉得奇怪。 陈符筹看着手里的公交卡,看着黎明道:“要一起吗?” 黎明点点头,脸上的高兴遮盖不住:“好,这是我第一次坐公交。” 坐公交对她来说是稀罕事,在家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现在又在学校,好不容易放学了也需要兼职,根本没时间去试着搭乘公交车。 虽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公交一直都是动画里面才有的,站着就能够看到整个城市的街道。 陈符筹拉着黎明的手,这是第一次主动,手背上莫名有些痒。 公交卡按了两下放回口袋,车门关上的同时开动,没料到情况的黎明往陈符筹身上靠了一下。 由于上车晚,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不过陈符筹习惯站着,因为可以靠在铁杆上,顺便看书。 黎明伸手拉住扶手,心里欢喜的不成样子。 带着颗粒的磨砂扶手,冰凉的令人浑身精神,不怎么干净的窗户外是不停的街道,人们都见怪不怪的生活着。 一直以为公交车是平稳的,没想到会这么晃,好几次都担心陈符筹会不会因为地面不稳而摔倒。 但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因为陈符筹熟悉这一切,甚至连坑在哪里都清楚无比。 陈符筹看着黎明带着笑的表情,一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连公交车都没坐过。 为数不多没有在车上看书,反倒时刻注意黎明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拉了拉对方的领子,“你在哪里下站?” 被抓住的正好是脖子处的领子,黎明低头,忽然的冷静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晰,无论是打字的声音还是打鼾,一切都是那么清楚。 尽力的在里面挑出陈符筹会说的话,看着她道:“不知——” 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消息,黎明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响声,十分的不会看场合。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黎明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了''她''发来的消息。 【她:放学了就给我死回来】 陈符筹沉默了,虽然知道这个人是黎明的母亲,但没想到会这么说话。 黎明笑笑把手机放到书包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习以为常,那么无礼,又那么理直气壮。 下车前,黎明给陈符筹手里塞了一个钥匙、一个门卡,从把手机上的定位发了过去,轻声道:“随时都可以过去。” 陈符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到了站不能不下车,站在车站朝着她挥了挥手。 再见,希望再见。 有时候真的不想分开,但还有补习班等着她。 一路上陈符筹已经计划好了以后的日程,周五下午在家待着学习到晚上,周六周日去补习,下午的时候再乘公交去学校。 周而复始,每周都一样。 站在那扇门前,莫名觉得诡异,脑中似乎有些鬼在尖叫,周围的一切都听不清。 按下门把手,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没有。 整个房子昏暗无比,一个灯都没有来,除了陈符筹自己的呼吸声,其他什么都没有,安静极了。 正疑惑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家里为什么没人,抬头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补习班退了,资料也不会再买了,我们都商量好了,正好这些钱可以给宝宝买奶粉,有时间把房间空出来,毕竟这是以后留给宝宝的。】 上面的字很明显是一个练过字的男人写得,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把房间搬出去,那这个家还有她陈符筹的位置吗。 我被抛弃了。 陈符筹瞳孔缩小,不敢相信现实。 被抛弃了。 被自己的家庭抛弃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了。 - 黎明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楼下迟迟不想上前。 又回来了。 被困在家里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遭受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看着面前黑着的楼道,抬脚走了进去。 人都说不能逃避现实,要面对现实。可逃避是黎明唯一能做的事。 要怎么面对,去死吗。 看着铁门敲了记下,憋住气推开了那扇不怎么平整的生锈铁门。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瘫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烟味直冲鼻腔,但黎明却对这一切习惯了。 这家里吸烟的人不少,可以说是除了黎明都吸。 女人指了指厨房,带着恼意道:“做饭去!我不知道回来!” 明明是她让上星期别回来的。 黎明习惯去厨房做饭,即使这一切都是被迫的。 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只要死了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第128章 迷茫 用过的碗装了一整个洗手池,脏水与污水分不清,甚至有苍蝇在飞,白色瓷砖硬生生被烟变成了黄色。 脏衣服装了整个洗衣机,即使只要加点洗衣粉与打开开关就可以了,但没人愿意去处理。 撸起袖子按下开关,随着洗衣机转动的声音带来的还有女人的咒骂声。 “看你懒得!连家都不愿意回!死不愿意!” “回来什么都不干净摆臭脸!有本事别回来!” “除了死抽烟什么都不会!” 对着一切习惯的黎明沉默着,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人在骂她,亦是在骂房间里不断抽烟的男人。 这就是婚姻,人人期盼的婚姻。 这就是爱情,人人渴望的爱情。 “闭嘴会死啊!” 男人拿东西摔了下门,朝着客厅令自己烦躁的女人呵斥。 把菜放到桌子上,把衣服晾到窗台,背着书包就想离开。 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离开这个随时会把她困住的地方。 离开这里。 从女人身边掠过,突然手上被烫了一下,但没有躲开,而是尽量的放松身体。 如果现在躲开就是一顿毒打,或许再也不能离开。 必须顺从,要不然不能再坐公交车,不能再见到陈符筹,不能再陪在陈符筹身边。 这忍耐的样子更令女人愤怒,朝着她的脸扇了过去。 两人的身高实在差得远,一个不到一米六一个一米八左右。这巴掌根本没有扇上去,因为根本够不着。 觉得自己受到羞辱的女人愤怒把她往门那边推去:“你滚!你滚!你再也别来我家!” “让你来一趟还摆臭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下次再这样我把你脑袋割下来!” “舌头拔下来!我看你还敢不敢羞辱我!到时候你的腿也别想要!等着朝我们磕脑袋!” “你是哑巴啊一句话不说!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等着嫁人!到时候没有落红我杀了你!把你剁碎了喂狗——!” 眼球布满血丝,每说一句话就要喷出唾沫,满天飞的都是,虽说还在中年,但牙齿好的却没有多少,黄的缺的很多,几乎没有一个好牙。 黎明在门口被绊倒,一下撞到了铁栏杆上,脚似乎扭了,疼的不可思议,腿似乎还有抽筋的前兆。 女人站在门口咒骂,就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声音大得离奇:“发消息不回静跟男人睡!你说你上学的钱是哪个野男人给的!我看你被色欲蒙了眼!这个家以后也别回了!我看你是准备把自己弄成怎样的破烂样!到时候没人要我看怎么交代!没男人要的女人就是废物!” - 地址上的位置在不远的地方,恰好是学校附近的房子,陈符筹用门卡打开了一楼的大门,里面冰凉无比。 按照钥匙上的门牌号到了三楼的3号门,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新租的屋子甚至没有任何的生活用品,连床单跟被子都是新买的,门缝里还有些不明显的灰,看起来是打扫完没多久。 黎明租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陈符筹没想到的程度。 关上门躺到了床上,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计划被打断了,没有补习班,没有在自己房间学习,更没有在家早睡。 无处可去的时候一如往事是黎明帮了自己。 没有家了。 咔。 门被打开的声音清脆,陈符筹抬头发现是黎明。 女人把钥匙放到了口袋里,看到她露出一个笑,依旧是那么治愈人心。 一时陈符筹控制不住眼泪,朝着对方扑了过去,带着哭腔道:“我没有家了。” 黎明被扑的凛冽一下,把陈符筹抱住后关上了门,十分轻松把女孩放到了床上,坐到床边认真点了点头,安静的想要倾听。 陈符筹哭得稀里哗啦,难得有了其他情绪,整个脸成了花猫,即使用手去擦还是止不住的流泪。 抬起头哭诉着自己遇到的一切:“我没有家了,我被父母赶出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黎明把女孩搂在怀里,安慰着拍了拍对方的背,安抚道:“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陈符筹用对方的肩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她,还是想要说出自己遇到了什么,但每次想要开口都被泪挡了回去。 因为乱蹭头发都有些乱,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谁让陈符筹伤心成这样。 过了很久才缓过神,趴在黎明怀里倾诉着自己所遇到的,依赖着唯一可以令她安心的人。 被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的亲人所背叛的感觉不好,陈符筹没有经历的太多了,比如朋友,比如被背叛的爱情,被插足的友谊,这些''坏事''都可以用来增长经验,但因为一直只在乎学习导致了这个局面——被伤害最深。 不止心是疼的,连身上都在打颤,话甚至都不说清,握着纸的手都在发抖,眼尾红的不成样子。 被背叛的感觉不好受,特别还是自己的亲人,自己一直都爱着的亲人。 其实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不过陈符筹没有发现。 哭累了便睡了。 哭了不知道多久的陈符筹缓缓闭上了眼,讲着的难过最终也没有结局。 黎明把擦泪纸拿过来,悄悄把被子拉开盖到了两人身上,把陈符筹搂在怀里。 受苦了。 该怎么办,连她自己都被困在雾中。 要怎么做才算''合适'',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才算''满分''。 这太难了,或许黎明一辈子也解不开。 不能动手不能动粗,因为那是你的父母。不能说话,因为那是狡辩。不能逃避,因为那是逃避。 逃避一切是她唯一能做的,逃离这个城市,这个学校,这个''家''。 看着怀里的陈符筹,默默闭上眼抱得更紧,不想离开,因为这里有陈符筹。 这里是陈符筹的故乡,估计不会离开。 不安充斥着黎明的内心,越来越想带着陈符筹离开这里。 该怎么做才能让逃离这里。 “我爱你陈符筹,永远爱你。” 第129章 突袭考 突袭考试是以成绩排名,以至于两人在的考场不同。 黎明把陈符筹送到考场后便冷着脸离开,因为她知道今天可以说话的时间不多,因为陈符筹要学习。 不要耽误学习狂的学习。 十号考场是最后一个,也是在第四层最旁边的一个教室。 整个教室吵闹极了,因为黎明的到来反倒更热闹了。 “二姐!听说咱嫂子是第四!” “嫂子押题了吗?我们可靠你拯救了!” “姐吃薯片吗!” “……” 吵闹的不成样子,黎明甚至觉得耳朵都被吵得发烫。 上次这么跟同学热闹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学校受欢迎。 黎明摇摇头,语气随意道:“没押题。” 确实没押题,因为陈符筹一直都在闷头学习,甚至有时候连下课铃响了都没发现。 “二姐!” 墓狗高兴跑过来坐到了黎明前面的位置上,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很开心。 目前亲眼见过黎明动手的只有三个人,陈符筹、刺头、时璟,其他人只是听传闻,多少还是有些不信。但墓狗不同,见过他动手的人太多了,也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发起疯的时候真的像一只疯狗。 听说发怒的时候真的会出现一对狗耳朵,上面还发了耳坠,有时候过于疯狂就会变成红色,血的颜色。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 真的假的没人知道。 墓狗趴在椅背上说着自己看到的:“大哥大嫂昨天连宿舍都没回。” 开房去了?黎明对这个结果不在乎,毕竟跟她没关系,况且实在想要结果待会刺头过来就知道了。 “啧。” 刺头从前门走进来,浑身都是烦躁。如果不是时璟今天不想理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过来。 脖子上的牙印与破了皮的嘴角格外明显,众人顿时明白为什么今天刺头来的这么晚。 昨晚惹时璟不高兴了,今天被老婆甩脸色了。 墓狗满脸春意与笑意,随时准备听这爆炸性的消息。 黎明视力不好,在她看来刺头糊成一片,连脸都看不清更何况是细节,习惯靠在后桌上准备小眯一会。 “让开。” 刺头把位置定在了黎明左侧,正好在窗户旁边可以看风景,到时候时璟来了也不至于找不到。 要说学校也是随意,连位置随便坐都不重要。 崔逸走进来关上门,连头都没抬直接把厚厚一沓卷子递了下去,“一人拿一张。”说着坐到了椅子上,照常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包就放在桌子上,正好挡住了一些学生,正好方便了作弊。 收到卷子的黎明照常趴到桌子上准备睡觉,但却被一个纸飞机扔到了手上。 上面用黑笔写着一句话:“第一题选啥?” 往右侧瞄了一眼,发现等待答案的不止一个人,一群人都期待着答案。 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希望赌在一个没有前科的人身上。 黎明看着卷子瞟了一眼,发现这次卷子有些怪,居然有选择题,这可是语文卷子,在这个地区语文的选择不会超过五个,但现在第一大题就是选择题,而且还有二十个。 抬头看了眼崔逸,顿时知道为什么这次来了个突击考——分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班级处于一个理想状态,以考试为由再次分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从后桌桌面上顺了一根黑笔,在上面写下字母。 【aabca,dacbc,cbaca,ad】 朝着那群人的方向随手一扔,正好戳到了某个人的脑袋。 刺头靠在墙上看着班里纸球乱飞,一时也睡不着,干脆把黎明桌子上的黑笔顺了过来,一下扔到了墓狗的面前,朝他点点头。 看到这个信号的墓狗是陌生的,不明白什么意思,随便伸手拦截住空中的一个纸球,写道:【你说什么?】 丝毫不费力扔到了刺头桌子上,顺带把黑笔扔了过去。 刺头看着纸上两行字不知道哪个是墓狗写的,因为字迹差不多。 【你说什么?】 【你中午吃什么?】 随后他选择随便回复一个。 墓狗看着纸球不可置信。 【你怎么样?想吃点没尝过的。】 ……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问题了,这个问题很大。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 墓狗整个人都是傻的,干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恍惚中随手揉成纸球往后扔。 好巧不巧扔到了黎明的肩上。 看到上面那行还没有回答的句子,下意识认为是墓狗问她的,又从后桌顺了跟黑笔。 【你说什么?】 【?】 叠成纸片又放到了墓狗的桌子上,好巧不巧被旁边的男孩认为是传答案,贱兮兮笑着把纸条拿走了。 但上面的内容比答案更加引人热议。 短短几分钟内这张纸条传遍了教室。 一时他们开始怀疑哪个是黎明写得哪个是刺头写得,毕竟上面有三种字,各有各的烂。 尤其是那个问号,稀烂的不成样子,而且还连笔,连笔不说,那问号都快直成感叹号了。 讲台前坐着的男孩低着头议论,手上拿着那个纸条,措不及防被抽走了。 崔逸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用手把纸条打开,随意看了两眼便做出评价:“字儿稀烂。” 揉成团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继续看手机,连一丝想追究的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要追究,根本没意思。 追究的话肯定没人听,而且到时候一定会引起民愤,与其惹怒这些疯子还不如多玩会儿手机。 谁在乎。 黎明看着笔无聊,又看了眼卷子,十分安静的把笔拆开。 这根黑笔并没有多麻烦,除了笔芯就是外面的塑料壳,什么特殊的都没有。拆完又装回去还给了后桌,实在是觉得无聊,看着卷子发呆。 好无聊,这就是一些死知识,固定公式背会最起码能拿个九成分。 伸手把卷子翻到了背面,大致扫了眼作文,发现依旧是一个男人的成功之路,中间有妻子的背叛与女儿的打压,最后带着儿子成功。 无聊。 第130章 手表 考完第一场试的黎明丝毫没有留恋的离开了教室,与刺头几乎同一时间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第一考场还是收卷子,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有休息,不是吵闹议论考试对答案就是安静低头看书,当然,陈符筹与时璟就是后者。 安静的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书,脑中不断记着知识点,即使这些知识已经滚瓜烂熟,看着都犯恶心。 黎明站在陈符筹床边敲了敲,引起了陈符筹的注意。 用口型说着:“我可以进去吗?” 陈符筹点头,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认识刺头的人不少,几乎全部听过,以至于刚进来的时候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不少。 黎明走到陈符筹身旁,把一个黑色的表递了过去。 “时间是准的。” 这块表简洁无比,就像是新买的,连布都是黑色的,整块表都是黑白拼色。 其实黎明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陈符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下意识去找时间,一旦那个场所没有能够看时间就会紧张,还有可能会顺拐。 考场上不断抬头与扭头太浪费时间,而且还有可能被认为是作弊抄袭,有块表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陈符筹伸出手,她当然高兴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当初她不是没有提过这件事,但父母总是会说不到时候,没想到第一块表是黎明给的。 【我爱你……】 脑海中突然出现那天梦里出现的声音,陈符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又看着黎明认真的表情,一时脸颊发烫。 不可以这么想,黎明是在帮自己,没有做其他方面的意思,不可以…… 好勉强。 这不像戴表,更像是在玩什么羞耻y,陈符筹低着头,整个人就好像熟透了一般,害羞着低着头。 甚至没有抬头看,因为她认为只要扭头手腕上的就会是黑色的皮革镣铐。 黎明看着对方手上带着东西,一时间想要更多。 被束缚手腕不算难事,但想要的是陈符筹主动戴上,主动把自己的一切交付出来,完全的信任。 虽然现在想太多了,但黎明有些牙痒痒,想在对方白皙的肩上留下一个痕迹。 属于她的痕迹,属于黎明的。 或许会很疼,但这就是黎明想要的。 只要知道疼那陈符筹就不会离开,永远陪在身边,永远爱着。 眨眼功夫考试时间到了,黎明不得已慢吞吞回了教室,一路上都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没亲陈符筹。 如果亲了陈符筹也会是生气,也许会把她的嘴唇咬一下,生气的样子像小兔子。 本想回到座位就睡的,毕竟今天的阳光太强烈了,黎明想睡觉,但崔逸没让她休息。 把手上的一大叠试卷直接放到黎明的桌面上,丝毫不担心的把笔记本打开,指着表格道:“答案在这儿,把分数填在这儿,红笔在这儿,靠你了。” 真搞笑的,为什么不干脆把整校的卷子拿过来。哦忘了,只有她们一级在考试。 崔逸把红笔放到十多厘米厚的卷子上,伸手敲了敲黎明的后桌:“这上面儿暂时只有语文答案,都老实点。” 说罢回到了讲台,坐到椅子上就开始玩手机,丝毫没有作为老师的自觉。 黎明看着眼前的答案与卷子,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卷子甚至都是十分钟前刚写的,不但年级没有遮,甚至连名字学号都没遮,就仿佛根本不怕有人改分数一样。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了各种娱乐活动,刺头趴在桌子上开始了睡觉,这也是教室里安静的原因其一。 有一次晚自习有些吵,被吵醒的刺头十分不满,直接把那位鬼吼乱叫的学生拉了出来,快速来了一圈,但对方的鼻血都出来了,眼青了两星期。 自此以后没人敢打搅刺头睡觉,当然除了时璟。 批卷子对黎明来说是简单事,但十多厘米厚的卷子终究是多,笔墨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选择题永远最好批,黎明答案都直接背了下来。 aabca,dacbc,cbaca,ad. 瞄一眼就直接给出了小题的分数,大手一挥画了个圆圈。 下笔的样子丝毫没有拘谨,甚至像一个老手,经常批卷子的高手,熟练的不成样子,连后面的题都没有过多迟钝直接给了分。 批了多少张卷子不知道,甚至连卷子是谁写的都没看,因为答案背得有些过分熟悉了,稍微停顿一下都觉得浪费了时间,连把陈符筹卷子批过去的时候都没发现。 第一考场。 有表的陈符筹确实更加从容,没有那么赶,心情愉悦,每道题都是那么得心应手。 几乎过几分钟都会看一眼表,发现实际上比计划中的要快更加放心,接着写了下一题,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语文成绩已经出来了,而且还是黎明批出来的卷子。 出现的时机很重要,就比如黎明。 黎明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闯入了陈符筹的世界,快速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设。 在受委屈的时候站了出来,在晕过去的时候过来涂了药,在被放弃的时候保证“永远陪着”,在被抛弃的时候有了家。 每每需要安慰的时候黎明便会出现,成为了陈符筹世界中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 能够处理最坏的结果,靠小细节明白了陈符筹到底需要什么,提供什么,完全做到了令人安心的程度。 在陈符筹的印象中,黎明成为一个完美的人——情绪稳定,长得好,会安慰人,会陪伴,会令人安心,努力上进,阳光十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依赖。 甚至想让人把心刨出来,彻底证实自己的那颗心。 证实是爱的,是值得黎明付出的。 手上的表是个枷锁,是个镣铐,但陈符筹不介意,因为这是里黎明给的。 黎明不可能害她,因为爱她。 但陈符筹没有想到的是黎明的真实想要,其中就包括把陈符筹永远困在家里,让她的世界只有自己。 完全病态的爱。 看着手上的表露出淡笑。 完全执着的爱。 第131章 劝告 距离中午下课还有五分钟,黎明把卷子折了一下,随后准备用笔记本查点资料,毕竟批了这么多总得有报酬吧? 接到电话的崔逸低着头离开了教室,而且没有要回来的架势,毕竟连包都拿走了。 刺头靠在墙上把手机掏出来,低着头开始玩起了手机,开始看校园论坛。 上面议论黎明的很多,大部分都是说长相,有人说丑,因为没有摘过帽子口罩,有人说好看,因为要保持神秘感。 有人东拉西扯,有人还推荐其他人,议论最多的是''有对象吗'',确实,像黎明那样的人会有很多追求者。 笔记本跟电脑没差多少,黎明几乎是在几秒内查出了自己的想要的消息,快递输入自己的信息,旁边分屏搜出的东西也出现,却让黎明在瞬间愣住了。 正好下课铃响了,准备离开的人纷纷起身,随手把自己的试卷扔到了讲台上。 这时一股不好的预感降临到了墓狗的心头,有些谨慎的看着周围,手在口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 刺头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找时璟。 一个男孩走过来,手撑在黎明的桌子上,看着她笑了出来:“昨晚出去浪了?就这么累?” 好吧走不成了。刺头不满翻了个白眼,因为他知道黎明会跟这个人吵起来,严重可能还会动手。靠在前门门框上看热闹,随时准备上去把两人分开。 但接下来的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男孩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干什么,特别是传闻多牛逼多牛逼的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打架。 身子往前倾,丝毫不顾及自己完全脆弱的脖子:“跟我处个对象?以后让你在学校横着走,你看着身材也不错,浪话会说多少?” 这完全就是羞辱。 屏幕上几个显眼的黑色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了脚开始到处跑。 【连环杀人犯连杀四十二人,他的秘密是什么?】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化骨水在哪里可以买到?】 各种杂乱不堪的画面在脑子中乱跳,甚至各种尖叫声充满着大脑,黑红的血,直直喷到眼球上,占满了地板所有的缝隙。 带着血的鸽子在天上飞,疯子坐在地上狂笑,刺耳的鸣叫声穿透大地,响彻云霄。 “被睡傻了?” “啊——” 男孩整个人离开了地面,手不断扒拉着女人的胳膊,似乎让她松手。 女人动手的速度很快,甚至刺头都没有反应过来。男孩整个人腾空,嘴唇毫无血色,直翻白眼。 “救——” 女人抬头看着他,无视了男孩所有救助,那双眼不带任何笑意,就像是一个杀人狂。 在二楼等了半分钟的陈符筹待不下去,准备上楼去找黎明,顺便看看问问对方考得怎么样。 刚到四楼就发现教室门口围了一群人,一群人连议论的都没有,甚至有的人准备随时打救护电话。 出什么事了? 陈符筹踮脚看了眼里面,却被前面的几个人挡了个完全,不得已朝人群里小喊了一声“黎明”。 教室内的黎明突然缓过神,松开手轻晃了下脑袋,伸手把笔记本的记录删掉,直接关上。 男孩倒在地上,整个人胃里翻腾倒海,脖子上出现红痕,嘴唇深红看起来有些怪。 周围的人甚至都躲着黎明,生怕下一个被掐的是自己。 女人拉了拉口罩,伸手把帽子戴的更低,背着书包朝着前门走去。 一靠近在门口堵着的人都走了,甚至连刺头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符筹看她,扭身下楼:“走吧。” 走吧,离开这里。 虽然知道陈符筹只是离开四楼,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城市,但黎明还是低着头跟着她离开。 她走了,一群人赶着进去看男孩怎么样。 状态不算好,看起来就好像昏过去了。 墓狗走到他身边,看着对方脖子上的红印,离开前留下一句话:“嘴别这么贱。” 姗姗来迟的时璟与墓狗擦肩而过,站在门口看着不打算进去的刺头疑惑:“怎么了?” 刺头摇摇头,把手放在对方腰上就准备一起离开:“离精神病还是远点好。” 即使那个精神病看起来是个恋爱脑,但最好还是不温不热好,万一到时候真出事就完蛋了。 本以为墓狗是最疯的那个人,没想到还有更疯的。 - 短短一个中午整个学校都变了,不止好学生,连成绩不好的学生都躲着陈符筹走,就好像碰到然后会死一样。 陈符筹看了眼黎明,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整整一个中午黎明都处于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连吃饭都慢吞吞的。要知道,今天中午可是黎明最喜欢的炒米。 这很反常,但陈符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黎明只是因为考试不会而苦恼?因为猜不准所以放弃询问。 回到一号考场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嫌弃到恐惧,只用了一个中午的吃饭时间。 坐到位置上开始看书,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就好像嗓子里爬了只苍蝇,难受极了。 卡着时间来的时璟跟刺头道完别,坐到椅子上就发现周围人不太对劲,扭头就发现死气沉沉的陈符筹。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看书?带着脾气考试最容易考不好。 伸手直接把对方的书合上,对上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睛。 “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心里装着事不会考好。” 心里装着事不会考好,这是他吃了十几年的教训,如果不是那几个月跟刺头认识,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陈符筹抬头,看着周围的人,可此刻发现她正在到处看的人都低着头装着学习,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她的疑惑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她早已习惯。 时璟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不争气,抬手踢了下旁边男生的桌子,正巧对方正在伸小手鄙视他们。 “陈符筹做什么了?”不带好气问。 被抓包的男生摇摇头,窃声窃语回答:“陈符筹没做什么,是她对象做了什么。” “那个人差点被掐死。” 第132章 吻我 正好这个时候考场老师也来了,站到讲台上开始数卷子。 时璟稍微往后靠了靠,轻声道:“问题解决了,有什么好奇的亲口去问吧。” 十考场。 黎明趴在桌子上睡觉,周围死寂一片,安静的不可思议。 现在黎明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危险人物甚至比墓狗还要危险的那种。那个受伤害的男孩此刻白着脸,生怕自己被陷害,恐慌极了。 创伤后遗症都被整出来了。 迟到五分钟的崔逸见怪不怪,随手把卷子放到前门旁的桌子上就开始坐到椅子上玩手机。 手旁放着的是笔记本与语文卷子,都被批完算了分,整齐放在一起。 考完试不确定会不会放假,但敢肯定的是崔逸一定会放心多了,因为黎明在哪个班她教哪个班,肯定会安心很多。 当然,安心的是她崔逸,具体其他学生跟老师她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要在乎呢。 - 周围的一切都在颠倒,抽二手烟的感觉不好,甚至想要咳嗽。 为什么会这样呢。 脚下是人皮地毯,连电视机上都在放电锯桥段,碗里是数不尽的蛆虫,恶心极了。 黎明看着这一切,麻木着扭头,突然看到窗户发出了阳光,僵硬的身体站起身,从窗口一跃而下。 她醒了。 在几年前,她真的很想解脱,因为这样就不用接受现实,不用去解决乱七八糟的一切。 不用抽二手烟,不用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不用窝在角落睡觉。 她甚至恨过自己。 她恨自己扭曲的心,病态的爱,肮脏的一切。 洗不干净,就好像泥菩萨过江,再也出不来。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嘈杂,无论是玩弄吃去还是牙齿打颤,这些声音都是那么明显,那么吵闹。 好吵,如果都死了就好了。 都死了就好。 黎明缓缓闭上眼。 她曾多次希望陨石砸下来,这样每个人都会毫不挣扎毫无征兆的快速死去,甚至不用思考晚饭吃什么,工资什么时候发,明天的天气怎么样。 不需要胡思乱想,不需要思考自己死后怎样办,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朋友,因为都死了。 这样一切都结局了,根本就不需要多想,每个人都会在几乎统一时间死去。 多么祥和的死法。 人类灭绝跟黎明没多少关系,就算都死了那黎明也会死,她的人格没有那么高尚。 与其担心路边身体健全脑子健康的乞丐要不到钱怎么办,还不如想想这星期怎么赚钱怎么活下去。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别人。 瘟疫这个死法不怎么好,虽然传播速度快但比较痛苦,有可能还会见到自己亲人的离去,所以还是陨石突然坠落比较好,无需顾虑一瞬死亡。 如果人生一帆风顺该多少,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健健康康,不需要大富大贵,只求平安。 但这一切对黎明来说都是难事,而且还是天大的难事。 如果有一天她会疯掉,那她一定会先发疯杀死所有她恨的人。 那人可就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这时代想不疯可太难了。 - 【同学们放学时间到了——】 黎明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放学时间,但身子困得动弹不得,干脆趴在桌子上准备继续睡,毕竟少一顿饿不死。 事实上她确实睡着了,但陈符筹过来找了她。 随便搬了一个旁边的椅子过来,就这么看着,想知道这个人到底睡到什么时候会醒。 一个人如果白天睡晚上睡,一天活动不超过两小时,那真的是跟死人没多少区别了。 注意到对方的手,干净的手指甲,不自觉伸手想要触摸,想要触碰。 黎明睁开眼看她:“想亲我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陈符筹很想反驳,往后靠却撞到了桌子,丝毫没有发现对方贴了过来。 黎明把脑袋埋到对方颈窝,轻轻蹭了蹭,过了半晌才开口:“如果我让你不高兴了一定告诉我。” 听不听得见是一回事,改不改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符筹摇摇头,伸手想要推开,毕竟这是在教室。虽说整个教室只剩她们两个人,但这里终究是学校里的教室,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谈恋爱的。 害怕被发现的羞耻令她想要离开这里,但这却被黎明当成了拒绝的理由。 下意识抱紧对方,在对方锁骨上隔着衣服咬了下去。 这不像一个人,这完全就像一个发疯狗。 吃痛的陈符筹更想推开她了,但她的手被反剪到身后,动弹不得。 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漫长,黎明似乎没有想松开的意思,反倒越咬越深。陈符筹无奈抬头看天花板,第一次知道两人的体型差居然这么严重。 过了不知道多久,黎明缓缓松开,再次把头埋到了对方颈窝,小声嘀咕道:“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爱我。” 陈符筹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禁觉得这个人像没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孩子。 还没来得及说说“我也爱你”之类的话,就看到黎明抬起脑袋看着她,置气道:“吻我。” 鬼使神差下陈符筹居然真的吻了上去,而且还是主动吻了上去,把自己的一切献了出来。 担心对方摔倒的黎明扶住了对方的腰,但没想到陈符筹直接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毕竟没有主动吻过人,陈符筹多少还有些不习惯,分开时甚至喘着气,不会换气的坏处就来了。 看着对方可爱的样子黎明露出笑,把一只手放到对方后脑勺上。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的陈符筹措不及防被推了一下,正好撞到了墙上,如果不是那只手或许现在就是脑震荡了。 黎明毫无保留吻了上去,没有丝毫平日的矜持与冷漠,此刻她更像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少年。 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本以为对方会吻很久,但黎明却分开了。因为她清楚如果再亲下去会发生什么。 陈符筹靠在对方肩上喘着气,就像是在依赖唯一可以依靠的陆地。 即使陆地会随时裂缝然后把她吞噬进去。 小剧场 黎明的洁癖 相较于平时的冷漠,其实黎明的情绪很不稳定。 早上起床就能够看出来。 起床铃响的时候不少人都离开了宿舍,尽早去了食堂。陈符筹收拾完后却发现黎明又趴在她床上睡着了,抱着枕头不想松手。 把头狠狠埋在了枕头里,说好听点是安静,难听点就是跟死了一样。 看着这一幕的陈符筹叹了口气,默默看了眼时间,轻声道:“黎明?醒醒,要起床了。” 趴在床上的黎明纹丝不动。 有时候陈符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觉得自己睡眠浅,都叫成这样了还没醒。 沉默了十秒钟,有些等不下去的靠近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方法一向好用。 满足了的黎明缓缓从床上下来,即使那双眼困乏到睁不开。 但这个方法也有弊端。 哪天黎明犯懒不想起床,收拾好一切冷着脸坐在陈符筹床上,发呆的样子就像是在瞪人。 陈符筹回来的时候无奈道:“你别吓她们。” 当然,这时候宿舍除了她们两个已经没人了。 陈符筹过来背上包,猝不及防被黎明扑倒了。 …… 当然,黎明的时间安排有些怪到过分,按理来说懒的人应该不卫生才对,但黎明却就好像有洁癖。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陈符筹上课的时候总能不经意发现些小秘密,就比如自己的皮质本被擦的反光,甚至连笔都是干净的。 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黎明睡不着就开始拿纸或者湿巾开始擦,擦完一个放一个,最后可以整齐的排成一排。 上课搞小动作还能理解,但后来才发现这些是最''正常''的。 宿舍里的有些玻璃看不到外面,况且还有窗帘遮住,虽说黎明给的床帘遮挡很好,就算开窗看风景也没人会发现,但玻璃实在太脏了,甚至有蜘蛛网。 晚上睡前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自由分配,陈符筹就把床帘拉上,在里面开了个小灯看书。 要说这床帘质量好得过分,宿舍的灯还开着,但只要拉上窗帘就会黑得不可思议,遮光特别好。 “符筹,是我黎明。”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打开门帘,却突然被黎明挤到了床头。 黎明对这个床很熟悉,因为已经睡了好几次,拉上门帘就开始用纸跟湿巾开始擦窗户。 虽然知道这个床帘自由度极高,陈符筹试过拉开看看,但玻璃发黄却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觉得脏就没再看过。 但此刻黎明仿佛毫不嫌弃似的闷头开始擦窗户。 陈符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明白整个人为什么要跟窗户赌气,低下头继续开始看书。 …… “符筹,抬头。” 听到声音的陈符筹抬头,却发现不可思议的场面。 窗户此刻安静无比,就好像刚出厂的玻璃,连缝隙里的灰都处理干净了。 这是第一次看到窗外的世界。 灯火通明的夜市,独属于宿舍的安静配上外面喧闹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陈符筹抬头看向黎明,高兴抱住了对方。 黎明笑笑,与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风景。 趴在怀里的陈符筹从未觉得如此美好。 第133章 将军不能出现太早 晚自习的黎明没有得到安宁,因为不少第十考场的人都在玩手机,偏偏陈符筹在第一考场学习,可谓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英语卷子披着头疼。 字写的光想飞上天,特别是作文,一个个傻得出奇,特别是那个吃蛇还有跟墓碑做朋友的。 墓狗往后靠了靠,看着黎明的样子只觉得奇怪。 如果成绩好不可能分到最后一个考场,可如果成绩不好不可能会批卷子这么熟练而且能看懂,不可能所有人都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或者说作文跟答案一模一样才有问题。 瞄了一眼批完的卷子,发现每张都简洁的不可思议,不会出现乱七八糟还有批错的情况,就像是一个常年批卷子的老师。 这很奇怪不是吗。 那张脸如果真的出现过在学校,那这几个学校应该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伸手点着一个选择:“错了。” 黎明快速瞟了一眼,把答案上的b划去,快速在旁边写了一个a,语气平淡:“答案错了。” 这不像批卷子,更像一个改卷子的。 墓狗看着她,手放在桌子上,趴在椅背上看她:“你不是同性恋对吗?” …… 黎明抬眸看着他,暮色深沉,样子随意而不失严肃,冷漠着脸:“你很喜欢试探别人的底线?” 猜对了。 墓狗摊摊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别这样,我可以帮你。” 身子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些声响,听起来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快吐了。”黎明看着男人,眼中尽是警惕,火药味十足。 周围都安静了不少,甚至有些人往远处靠了靠,不想被误伤。 又猜对了。 墓狗手放在桌子上,耳钉在灯光下有些发光,黑色项圈透露着狂野,对这一切都展现出了好奇。 剑拔弩张的时刻刺头不想招惹,毕竟两个疯子的战争还是不要牵扯上比较好。 被看穿的滋味不好受,黎明很讨厌这一点。 这个人太好懂了,墓狗甚至觉得自在。 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或许到时候两人就是最般配的了。 命运弄人,不如与打一架结束。 墓狗轻笑一声,眼神满是嘲讽:“疯子。” 有时候将军不能亮相太早。 黎明笑笑,眼神满是不屑,嚣张的样子不像是在发脾气,反倒像是在嘲笑:“蠢货。” 崔逸早就走了,但说不下课不能离开教室,干脆教室里只有学生,就算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面都没人会注意。 刺头从口袋里掏了一下,碰巧翻出了一套新牌,朝着随时会打起来的两人摆摆手:“打牌吗?” 现在打起来不好处理,既然有楼梯下那就下,两人干脆把卷子跟东西扔到了窗台上,处理好桌面开始等待发牌。 牌是新的,两块钱一副还是比较实惠的,看到价格可以刺头没多想就拿了一副,虽说还是被时璟注意到。 三个人打牌有些莫名的尴尬,可能会出现每人牌数不一样的情况。 刺头干脆再来一个人:“三缺一!” 从没这么安静过。 整个教室一片死寂,连手机的声音都没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选上然后不会打被暴打一顿。 这句话的效果太好了,甚至上课提问的时候这群人都没这么安静过。 刺头看了眼黎明,默默觉得这个人太牛逼了。 他自己打出名也干了很长时间,虽说墓狗在那天那一架打了彻底出名,但以前不是没有过名声,像黎明这样一炮而红跟黑马一样还真没见过。 靠着桌子的黎明有些困乏,默默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孩举起手走了过来。 墓狗不认识他,往刺头那边靠了靠,小声道:“这谁啊。” 虽说是小声,但听到的人不少,因为周围太安静了。 刺头摇头,他不认识这个人,或者说忘了。 一个桌子四个方向,男孩正好坐到了黎明与墓狗的旁边,解释道:“我是段断明。” 刚说完,猝不及防黎明往刺头那边移了移,保持了些距离。 气氛有些许尴尬,刺头开始发牌,新牌手感丝滑很不错。 “比大小,最大毛最小一。” 规则放下来的时候刺头也出了一张二。 段断明开口:“可以说话吗?” …… 黎明出了一张三,段断明迅速出了一张4。 一时气氛有些不对,无论是哪种方面。 墓狗嗅到热闹的气味,出了一张9。 有热闹看的晚自习才是好晚自习,想着嘴角上扬,看起来格外的贱。 刺头:“k.” 黎明:“大毛。” “……” 这就很尴尬了,连墓狗都傻了眼,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这样玩牌的。 安静听热闹的人不少,听到这个决断也有些傻眼,不知道整个人为什么要出毛,这样牌不就美好的了吗。 段断明半天没出牌,就那么看着黎明。 被一群人注视的黎明有些不自在,抬头带着疑惑看着:“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玩这东西。” 解释的很好不要再解释了。 接下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第一局意料之中刺头赢了。 段断明看着黎明,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的沉默效果很好,但在墓狗的意料之中。 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特别是黎明这种性格明显的人。 刺头闷着头发牌,不打算被卷入这场纷扰。 段断明看着黎明,他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居然成了这副样子。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黎明微幅度摇摇头。 看样子确实是不认识,因为黎明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甚至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继续打着牌。 段断明一边出牌一边质问:“我不可能认错人,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这句话出来的瞬间不少人觉得不能再玩手机了,毕竟这可是屌炸天的八卦,指不定到时候会发展成什么样。 黎明看着牌,最终顺着出了张k。 有时候打牌还是要赌些东西,要不然没有玩下去的欲望。 段断明出了张小毛,语气决断:“如果我赢了就告诉我你去哪了。” 黎明没有理他,就好像都没听见。 第134章 压牌 或许是因为赌了东西,段断明一心思想打赢,想把手里的牌出完。 刺头在心里骂,为什么要跟黎明墓狗这两个疯子打牌,手里的牌虽然没那么坏也没那么好。 墓狗一脸认真的样子仿佛随时会把手里的牌吃下去,虽然他会这么做。 相较于段断明的严肃,黎明反倒比较随意,靠着桌子就差把二郎腿翘起来。 看热闹的人不少,更何况是想看黎明的热闹,不少人都搬着椅子过来看局,除了段断明其他人习惯记住牌后把牌反着放在桌面上,以至于有人想帮段断明都帮不了。 段断明的牌不算小,手上有一个小毛。有一定概率会打赢。 黎明几乎每次都会顺着打下去,牌就摆在桌面上,一个都没有移动,几乎是用的话就会伸手拿一张打出去。 这局牌很奇怪,奇怪到刺头都觉得是不是有人出老千。 莫名其妙不知道有谁在压着牌,导致小牌根本打不出来,目前唯一最小的牌就是6,小于6根本打不出去。 不自觉的情况下自己的手里仅剩了比6小的牌。 这根本没法出。 干脆直接把牌明了,分别是。 此时场上还有一个1,现在要赌的就是那张1在谁手里。 段断明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又看着墓狗满脸春意的表情,十分确定黎明手里有张1,大毛是在墓狗手里。 大毛跟1是最好的搭配,但如果分开就不一样了,那张1可以永远出不去。 赢定了。 他在心里想着,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想办法把主动权改到自己手上,这样就可以先一步把牌出完,这样不但黎明赢不了,墓狗的手里也会留有一张大毛。 两全其美。 黎明:“q。” 墓狗:“k。” 满心欢喜的段断明突然愣住了,不明白黎明为什么这次没跟着出9,而是出了个q,而且墓狗还出了张k。 这一切就好像知道他手里有一张小毛。 段断明没有多想,“不要。” 他忘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目前牌数最少的是黎明,而段断明坚信她的手里有一张1。 入局的人不容易再出来。 黎明语气平淡,“7。” 墓狗快速跟了张8。 段断明:“10。” 黎明:“q。” 墓狗:“k。” 仅剩两张牌的段断明没忍住笑出了声,认为自己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快速把牌扔到了牌堆里,“小毛。” 黎明的手里只有一张1,墓狗还剩三张牌,怎么样都比不过他手上的10,这局他非赢不可。 迫不及待把手放到桌子上看向黎明,“这么多年你变了,没那么聪明了。” 嘲讽的样子看起来令人心情烦躁,但黎明却露出了笑,浑身都是看不起。 高傲的样子不像是角落的沉默者,更像是站在阳光下的希望。 女人伸出手,拿起那张段断明认为是1的牌,翻过面露出颜色鲜艳的大毛,干脆利落扔到了牌堆的正上方。 黎明赢了。 看到这场面的段断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预料错了,震惊道:“你那张一呢?” 他始终都认为黎明的手里有一张1。 墓狗摊开手上的牌,是jj1。 那张1从始至终都在墓狗手里,段断明错误的相信了表情,相信露出胜券在握的墓狗拿着大毛。 先了解对方的性格才可以看对方的表情办事,段断明不明白这点,或许到死都不会明白。 简单把整局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刺头看向墓狗:“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压牌的?” 压牌不止需要好牌,还需要两人的默契,必须把全场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一旦出一点错误就会整局崩盘。 墓狗摇摇头摊手,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几人看向黎明,想知道从哪学习的这技术,明明看起来不会说话又暴力,但却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戏弄。 黎明摆手,把牌收集起来开始洗牌,语气随意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第一次玩牌。” 这句话十分有争议,因为就算是刺头第一次玩都没这么顺利,况且还是在这种时间紧迫的情况下。 第一局不过十分钟,几人思考速度太快,有时候甚至不用等待直接下。 短短十分钟内黎明想出了''压牌''这个玩法,而且还把墓狗拉了进来。 天赋异禀可以解释,但墓狗的表情怎么解释。 段断明看着墓狗质问:“你手里还有一张一,那么高兴做什么。” 高兴到令其他人觉得他真的要赢了。 刺头叹了口气,默默解释:“这点我可以解释,他就这样。” 几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很亢奋,一开始刺头也觉得墓狗的生活是有多好才能天天笑,后来才知道非但生活不好而且很糟,墓狗每天这样只是因为他精神不好。 当然,长时间精神不好那就是精神稳定。 但这一局没有让段断明觉得高兴,反倒觉得生气,有些恼。 打不赢就开始乱找事,这就是他的性格。 恶狠狠瞪着黎明,甚至把手撑在了桌子上:“你为什么要走,当初我等了你那么久,就这么悄无声息就走了,根本就不考虑我们有多想你!” 大八卦特殊的味道吸引了不少人。 墓狗笑盈盈等着炸天的八卦,已经准备好开始乱传了。 黎明依旧是那副样子,冷漠到不可一世的程度。 砰砰。 门被敲了两下,担心是老师的人不少,全部都回到了原位,唯独段断明没有回去,反倒声音更大,样子就像是在劝告:“你不知道当初老师们有多想你!我们有多想你!你就这么悄无声息走了!根本没想到老师们怎么想!” 这副样子有些欠,刺头甚至知道为什么他要大声说话,因为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劝坏学生迷途知返的学生。 门被推开,措不及防陈符筹站在门口,在一教室人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操场活动。” 周围死寂一片,甚至没人动弹。 时璟突然出现,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操场活动一个两个都没听见?非要我一巴掌拍到你们脸上才乐意?” 刺头笑嘻嘻出去了,有了领头羊周围也有不少人出去。 陈符筹走到黎明身边,垂眸道:“走吧。” 第135章 念西的卡 教室里仅剩三个人,气氛差得仿佛下了千年的雪。 这句话就好像成为了救赎,把正在沉默的黎明拉了回来。 黎明站起身准备跟着一起出去,没成想段断明朝着两人愤怒大喊:“陈符筹!你真的愿意跟她这么一个会随便玩失踪的人相处!她随时都会骗了你!” 声音回荡在教室里,黎明越来越烦躁,想一脚踢到这个人身上。 看到自己的激将法有用,段断明更加放肆,眼球凸出就好像随时会掉出来,神色激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当初她离开的突然甚至没有说理由,一个人离开了这么久,她就是一个说谎者!” 听到这几句话的陈符筹抬头,冷漠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 “我认识你吗。” 听到这句话不止段断明愣住了,甚至连黎明都顿住了,因为陈符筹说出了一句谁都没想到的话。 原本以为会直接离开,但没想到反呛了一句。 就像是一只常年不动的猫突然给了一巴掌。 两人走了,留下在教室怒吼的段断明。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符筹会牵扯上这种事,也不明白为什么陈符筹突然性格变了,更不明白黎明为什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当初活泼开朗对每个人都极好的黎明去哪了,为什么现在非但不说话而且还那么阴险。 那天黎明把那个人快要掐死的时候他就在教室里,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黎明,甚至一瞬间都觉得这是不是另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翻天覆地的变化带着无限新奇,但段断明只想要那里爱笑爱闹的人回来。 - 黎明在心里骂了这个人无数次。 哪来的蠢货这么爱管闲事。 教学楼里教室的灯一个个灭了,操场的人不少,拿出手机直接公开玩的数不胜数。 第一次来操场自由活动的陈符筹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听说能自由活动想在教室来着,但看到时璟毫无负担开始给刺头发消息,一时间也想去找黎明。 猝不及防听到了最新大八卦。 抬头看向黎明,发现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脸上带着愤恨,似乎是在骂人。 她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是谁,或者说她撒谎了。段断明当初跟她是同学,虽说不怎么引起她注意,但也莫名其妙记住了这个人。 没什么多特别的性格,但陈符筹那句只是为了呛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黎明会沉默,但陈符筹不想让她受委屈。 是真的又怎样,是假的又怎样。 为什么要在乎。 抬头看着洁白的月亮说道:“可以看月亮吗?” 陈符筹主动找话题的机会不多,黎明摇摇头,朝她笑笑,依旧是那副样子,“不能。” 这句不是谎话,她确实不能抬头,甚至有时候太亮的月光照到地上都会觉得刺眼。 可悲的事实。 平时陈符筹不会说太多话,这次主动找话题就很罕见,黎明也往她那边靠了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无比深沉。 过了半晌这才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毫无理由的自证却让陈符筹觉得好可爱,难得黎明会这么可爱。 踮脚在对方脸上快速亲了一下,看着对方的眼睛,“没关系。” 没关系,就算撒谎又怎样,又不是把天捅破了。 这句不像安慰的话反倒令黎明安心,松了口气在对方额头上吻了一下,牵着对方的手不想松开。 这么久第一次有归属感,第一次有家的感觉。蹭了蹭对方的脑袋。 陈符筹没有多想,毕竟黎明一向这么粘人。 多希望永远在一起。 黎明不想松开,无论是睡觉还是上课都不想松开。 想永远在一起。 永远把陈符筹困在自己身边,永远爱着自己,不被其他人所干扰。 一想到陈符筹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的劝告而离开自己就觉得愤恨,想要让陈符筹把整颗心都交出来。 原本想一拳砸上去的黎明被陈符筹一句话拦住了。 而且还是一句毫无安慰的话。 这太奇怪了,但黎明只觉得陈符筹爱自己。 - 刚洗完澡的陈蚕食躺在床上,看着正在玩手机的顾念北,即使困到眼睛睁不开但还是想问:“念西卡呢?” 念西是顾念北的妹妹,但已经死了。 没有登记,那张身份与卡依旧可以使用,但陈蚕食好奇的是顾念北怎么会把念西的东西交出去。 ''顾念西''这个名字可以说是禁忌,上一个提起的人到现在就在吃药维持生活。顾念北不会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顾念北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桌子:“那儿。” 陈蚕食:“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平时念西的名字都不让提,为什么把身份卡直接给了她?” 这很奇怪,虽然白熊长得确实漂亮,但没有任何理由帮她。 顾念北连头都没抬,语气随意解释:“感觉?那张卡留着也是留着,反正她也需要,借给她算了。” 这当然是假的。 当初他看到那个人包里有个假证,除了觉得惊讶就是想帮她,毫无理由的莽撞总是令人失去理智。 当初直接把卡递了过去:“我这儿有个卡。” 或许是缘分的原因,那天白熊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束花。 雏菊。 全程没有提过卡主人的事,但白熊就好像知道一般,回来的时候带了东西,而且还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十分精致。 几乎是放下就走了,因为忙着挣钱。 陈蚕食进来的时候甚至觉得顾念北疯了。 这么多年突然想起买花,这不是疯了是什么,虽然知道这个人一向精神不好,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那时顾念北看到的时候都觉得惊讶,因为这是除了他自己第一次顾念西收到花。 或许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对顾念西来说却充满了吸引。 本身就没有太多爱,到死都没有。 这么多年顾念北一直都有买花,本以为这辈子都这样了,没想到会有人给已死之人而且还是陌生人买花。 顾念北:“你跟白熊说念西的事了?” 陈蚕食摇头:“没有啊。” 第136章 考试后 最后一门考完放学,黎明可谓是批了几天的卷子。 即将放学的诱惑很大,不少人都坐不住开始聊天想走,乱哄哄的崔逸也懒得多管,直接走了。 少数拿着球离开考场去打球,但很快外面就传来教导主任的呵斥声。 墓狗看着刺头,调侃道:“你不下去?” 刺头摇头,低着头看着手机,“逃课容易被时璟骂。” 这考的都是什么稀巴烂东西。 黎明看着这张卷子都快要疯了,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会把题做得这么糟。 想调查仓鼠数量,怎么会有人填调查问卷。难道要一个个问仓鼠:“您好,您家几口鼠?” 这有些离谱过分了。 叮。 书包里的手机响了,黎明伸手看了眼手机,一瞬间高兴了,开始期待与陈符筹今晚的夜生活。 墓狗看着她的样子道:“不是就放假一天吗?后天就得过来。” 刺头摊手:“谁知道呢。” - 考完试的陈符筹如释重负,第一次没那么纠结成绩与答案。 无论考得怎样,最起码她尽力了。 她付出了时间,也尽力预习与复习了,无论考得怎样都值得。 第一那么轻松靠在椅背上,没有思考回去怎么交代这次的考试,整个人都放松极了。 教导成功的时璟轻笑一声,站起身离开了考场。 陈符筹习惯去找黎明,却发现对方还在考场里,皱着眉头批改着卷子。 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鬼使神差下坐到了旁边,安静看着。 原本沉迷于对方的颜值,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对方正在批卷子。 陈符筹的记忆力不错,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小时前的试卷。虽然不是自己的,但上面的题记得一清二楚。 教室里的红笔声很明显,其次就是黎明不满的声音。 有时候会“啧”,有时候会不满皱眉,但手上的红笔没停过,不是在划分就是在划分的路上。 收完卷子的崔逸走进教室,习惯把卷子放到了黎明的桌子上,顺带打了个哈欠:“你带回去吧,我记得你包里有笔记本来着,到时候处理一下。” 处理一下。 黎明想把这个人处理了。 女人说完就走了,毕竟今晚还有个局。 “好累……” 黎明靠在陈符筹肩上,就好像困得睁不开眼。 没等陈符筹开口,黎明就说了一个好消息:“今晚那个地下偶像会来。” 刚说完陈符筹就高兴了,一下扑到了黎明身上,兴奋的不成样子。 员工通道速度总是很快,但还是会觉得那些呻吟声害羞。 穿着校服在这个场所有些危险,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危险。 黎明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卫衣,又拿了几件衣服递了过去,确保手机有电后交代:“还记得那个位置吗?” 陈符筹点头,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记得。 黎明:“钥匙在口袋,到时候直接去就可以,你换衣服,我很快回来。” 打扫一个场地确实需要时间,陈符筹点头。 黎明离开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但也在关上门的同时冷下了脸,直接推开了对面的那扇门。 里面两个人正在颠龙倒凤。 没有多看就去翻衣柜里的衣服,直接拿了几套西装扔到了空床上。 利索换衣服,男人看到露出笑,调侃道:“又穿黑的?也对,沾血也不容易看出来。” 黎明没时间理他,这里的味道快让她吐了。 把自己的衣服与校服扔到了空床上,伸手把头发散开,戴上眼镜晃了晃脑袋,准备好快速结束这场。 匆匆走了,但没有往下,而是在一个路口左拐。 漫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令人心慌,快步推开了那扇门,里面谈话声格外清晰。 里面穿着制服的服务员面无表情,对这一切都见怪不怪。 数十张桌子十分整洁,有些筹码很少,有些叠的比天高。 关上门的黎明尽快转变了一下情绪,伸手推了推眼镜,确定能看到后走到了远处最安静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坐着四个人,各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斯文无比,尤其还有一个带了保镖,身高都快两米了。 一如既往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洗牌。 筹码不算多,但都很精。 年近六十的男人露出笑,“价钱真高啊。” 这句又像调侃又像讽刺,但黎明不在乎,因为挣完钱就走了,没想在这里继续多待。 这里没有一个人的话是可以信的。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孩笑笑,看起来格外灿烂:“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旁边那个人笑笑不说话,因为他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这个叫''白熊''的女人本身就价钱低不出现,今天确实带了钱,但不一定这个白熊被受贿没有,如果有那今天的钱就白瞎了。 这个地方出老千的人不少。 但这些跟黎明有什么关系,她就一上班的,收到消息来主持一局就可以了,谁被挖空家产都跟她没关系。 一个黑发男人走过来,笑盈盈看着黎明,“为了让你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 男人叫杨庄,爹是开银行的。 黎明也懒得多计较,这些钱对银行长的孩子算什么,估计连一顿饭钱都比不上。 …… 推开门的陈符筹都愣住了,因为里面的人太火热了。 台上几个女孩穿着蓬蓬裙,高兴在跳着舞着,台下一群人在高兴整齐跳起打指挥。 与学校不同的是这群人充满热情,充满着希望。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陈符筹被惊了一下,但走到门旁靠在墙上看着。 这是她所期望的。 女孩们在台上跳着代表爱与希望的歌曲,裙子一动一动很可爱,就像是,很甜。 随着音乐的律动,陈符筹太过融入甚至没有发现黎明来了。 此刻女人穿着便服,那些衣服被塞进了行李箱里,防止陈符筹被撞到干脆把手放在对方腰上。 陈符筹愣了一下,被环境带动的有些主动与兴奋,“你来了。” 黎明点头,“我来了。” 因为最能鼓动人心,可是传播最简单的东西。 就这样吧,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第137章 晚醒且赖床 回到出租屋的两人有些累了,陈符筹坐到床上就开始打瞌睡。 地下偶像的氛围太火热了,陈符筹的脑袋都有些晕。 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被黎明抱回来的。 看到对方浑身都是不清醒,黎明觉得这个人今天晚上不会洗澡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陈符筹已经没有了印象,只知道恍惚间看到黎明坐在桌子旁看着笔记本,样子不像一个学生,而是一个成年人。 好累…… 黎明看着陈符筹没了意识睡过去,默默低头开始批改卷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要用顾念西的身份挂一个房子吗? 伸手拿起那张有五百万的卡,只觉得恍惚。 怎么会这么顺利,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挣到了钱,而且还没有那么忙。 她不相信转运这件事,她知道自己的生活规律,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太过顺利就意味着日后有一个大问题。 想着她看向窗外,但只在一瞬间就被月光照了回去,分泌出了些眼泪。 先睡吧。 - 有时候真的觉得突然,两个月前的陈符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以后会一觉睡到大中午。 黎明背着光,正好挡住了阳光,以至于陈符筹没有被阳光刺到眼。 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什么压住了,而且连手都被压在了胸前动弹不得。 没睁开眼的陈符筹挣扎着想离开,猝不及防被女人搂的更紧了。 伸手想推开却突然被压在了床上。 侧着睡的身子突然被压到了一下,被压得连脑子都是懵的,毛绒枕头不怎么呼吸方便,抬头就想离开。 突然后颈传来刺痛。 “唔!” 原本带着困意此刻睁大了眼睛,温热带着刺痛的感觉太过诡异,开始了胡乱挣扎。 但手被按住,整个身子都被压得动弹不得,压得喘不上气。 意识到她挣扎的更厉害,女人没有任何想松开的意思,反倒咬得更深。 快要窒息的陈符筹用最后一点声音叫出了黎明的名字。 “哈……” 女人松口,趴在背上喘着粗气,但没有丝毫想离开的意思。 别喘了。陈符筹在心里念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早上干这种事,但她十分确定自己待会需要听到解释。 不过解释比她想的来得早了些。 黎明在后颈处舔了一下,把为数不多的血处理干净,闷声道:“抱歉,我以为你想走。” 想走也不能这样。 虽然想推开,但却感受到了疏离。 两人似乎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阻拦着互相了解。 伸手把手机捞回来,看到时间的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昨天晚上到现在刚醒没多久居然过了这么久?! 第一次睡这么久。 黎明端详着对方后颈,突然觉得如果咬得更深就好了。 一向早起的陈符筹被这个时间震惊到有了其他情绪,翻了个身又把黎明按到了床上。 既然已经晚醒了那就没必要早起,再多在被窝里磨蹭一会也不会是问题。 黎明摸了摸对方的手,安静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第138章 第二名 周一的讲台演讲充满了疯狂的期待,一个个都想知道自己的名次。 班级已经出来并发到群里,因为这次是崔逸掌握所有试卷也就没被干扰,一个两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黎明给的手机暂时没有跟其他人聊天功能,而且她也没打算让陈符筹知道有个班级群。 这就是她的恶劣本性,想把一切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陈符筹拉着黎明的手,不自觉握得紧了些。 从小都对成绩严格又在乎,不可能凭借一朝一夕就改变。虽然在心里不断说着不重要,即使倒退一名那她也尽力了,尽力了就可以了,这次考得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尽力了。 不在乎成绩与分数是假的,不慌张不着急也是假的。 黎明的手被抓得甚至有些走不了血,指甲盖都有些发白。 成绩与名次一直都是陈符筹在乎的东西,这点她很清楚。 教导主任站在讲台上,手上拿着一张表,看着名字也愣了一下,用指甲敲了敲话筒:“看来这次各位都很期待啊!那我也不计较了,这次本年级的第一名是——”故意的拉了个长音,在众人的期盼下说出了名字,“时璟——!” 时璟习惯这一切,穿着没拉链的校服就上去了。 陈符筹看着他,伸手轻轻挥了挥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周围的人看到她也是一愣,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疯了。陈符筹一直都是不当第一不罢休的疯子,甚至每次看其他人的眼神就像是在骂脏话,没有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对其他人敌对的程度,怎么现在会跟第一挥手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况且难道她的父母不在乎了?这样她父母不骂死她就怪了。 时璟走上台,满脸随意,甚至一只手还在口袋里插着。 【时哥帅啊!】 【时哥nb!】 【大嫂博览群书活该第一!】 后排的欢呼声有些大,甚至有些是高二高三的。 陈符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高三的看起来那么小,看起来就跟她岁数差不多。 黎明趴到她肩上解释:“跳级的不少,留级的也不少,也就自然而然乱了。” 教导主任指着几个乱嚎的人,这才控制了局面,看着名字带着高兴开口:“要知道,本就名列前茅的人并不容易再进步,其中要付出的需要很多,特别是努力。这次的第二名是——陈符筹!!” 台下欢呼声更大,但伴随着还有诧异,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还进步了。 听到名字的陈符筹如释重负,一把抱住了黎明,激动之余还流出了两滴泪。 第二名,上次也才考了第四,居然进步了两名。 这对陈符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第一次感受到快乐。 原本以为因为懒散会导致名次下降,万万没想到还进步了。 黎明抱住怀里的人,用手蹭了蹭,“这是你应得的,尽力了就该获得成功。” 陈符筹伸手抹了把泪朝着讲台走去,不敢信自己居然可以站在这个位置。 时璟看着她轻笑一声,语气轻佻:“名正言顺。” 陈符筹扭头,朝他点了点头,十分感谢这个人的教导,这让她学会了如何才能正视考试。 刺头走近,站在黎明身边,与她看着同一方向,但却是不同的人。 “谢谢。”黎明道。 谢谢时璟帮忙让陈符筹明白考试不是最重要的,有自我才是最重要的。 “没关系。”刺头撞了下女人的肩。 不用谢,也是时璟不想看到有人走他的后路。 - 手上拿着奖状与本子奖品的陈符筹走下来,第一时间扑到了黎明怀里。 “谢谢,谢谢你陪着我。” 听到这句话的黎明脸有些发烫的烧红。 时璟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走到了刺头身边,为了省事直接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一脸平淡看着眼前的小情侣。 刺头一手拿着东西,另只手伸出,想牵时璟的手。 两人在一起了这么久,时璟闭着眼都知道这几个人在想什么,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如果不是刺头,或许他永远不会活出自我,也不会知道活着的意义。 教导主任说的什么几人没再听,都在感受为数不多且单纯的快乐。 - 解散后都想着回去赶紧上课,有人喜有人悲。 陈符筹走在黎明身边,看着上面有着红章''奖''的本子高兴极了,甚至想要晚上会抱着睡觉。 但不是一个普通的本子,它被赋予了意义。 任何东西与人被赋予了意义就是重要的。 黎明笑着,只要陈符筹高兴自己就高兴。 两人朝着教学楼走去,但在空旷的操场还是很明显。 一辆上千万的黑色车停在校门口,后座的男人看着操场上的那个人,眼神满是戏谑。 即使只见了一面,但那个人实在是吸引注意,无论是那张脸还是气质,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与了解,最好被做成标本,永远活着。 “没想到穿上校服把头发绑起来是这样,就算摘下眼镜在人群中还是那么明显。” 男人是高氏集团二公子——高花逸。 从小就在溺爱中长大,人如其名,长得不但好看玩得也花。 开车的既是他的保镖又是他的司机,身材健硕身高有两米以上,那张脸就充满了凶恶。 浑厚的声音成熟稳重,“看样子还在上学,会不会是姐妹。” 虽然只见过一面这个女人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但性格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无论在哪方面都很成熟,就算牌局上也很快能够看清风向,甚至能够在短期内摸清他们的套路,这不像一个学生,像一个在这个环境摸爬滚打的人。 校园内的那个人虽然很像而且也很稳重,但年龄怎么都对不上,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高花逸轻笑一声,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不,就是她,都充满了秘密与想要遮掩的心。” 越来越有趣了。 注意到视线的黎明抬头,却看到校门口什么都没有。 最近似乎过得太顺利了。 第139章 最新班级 班级分得很巧妙,黎明牵着陈符筹的手进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刺头跟时璟。 两人站在门口,时璟黑着脸,刺头就站在他身后。 路杰豪手上拿着包,看着两人笑得不屑一顾,满眼厌恶,“谁知道你这第一是不是睡出来的。” 啪! 时璟的手停留在空中,随时准备再扇一下。 “要论谁不干净还没人敢跟你争。” 教室里一片死寂。 没脸的路杰豪低着头灰溜溜从后门走了。 “有时候动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时璟说着,提着包就往后面的空座位走去。 听了这么多时间人们有意无意的八卦,也多少都知道时璟遇到刺头后性情大变,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现在的跋扈。 刺头没什么想说的,毕竟在他认为会保护自己不算什么错事。 两人互看一眼,最终选择继续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比较方便还不用再收拾东西。 “嗨各位!” 墓狗单肩背着书包站在门框处朝着教室内大喊,依旧是兴奋样子。 样子十分张扬,甚至到了引人瞩目的程度。 一时不少人都觉得这个班是不是要升天的程度。 校园一霸刺头在,传闻差点把人掐死的黎明在,排行老三的墓狗也在,这迟早把教室掀了。 而且第一次看到会有人把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二放到一个教室的,偏偏她们的绯闻还都是惹不起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好过。 姗姗来迟的崔逸一把推开墓狗,关上门就站到了讲台上,手撑在讲桌上看着,小声埋怨:“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课。” 课多的都没时间去干其他事了。 时璟旁边正好有一个座位,墓狗想也没想就坐了过去,太有才发现陈符筹就在自己左边的位置,两人只隔了一个小过道。 缘分,妙不可言。 跟谁同学黎明都不在乎,趴在桌子上就准备睡觉。 陈符筹对此见怪不怪,默默拿出书开始等待听课。 昨天熬夜玩游戏对刺头影响不小,把手机扔到时璟包里就开始睡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时璟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等着崔逸上课。 墓狗拿出糖直接塞到了嘴里,开始无声翻找着其他东西。 不得不说刺头坐镇十分有效,平时闹腾的那群人都安静下来,有的睡觉有的干别的,总之没一个说话的。 崔逸看着表,又看了看学习进度,选择这节课自学,先把那一篇自学课本解决。 自学课文可就不是让学生自学的?书上都标了她还闲着没事讲什么,倒不如玩会手机。 任务一发下来就去打电话,因为她听说这个学校会被捐款,而且还是一个富家少爷。 有钱不要王八蛋。 不打算睡得黎明低着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消息沉思。 【顾念北:周日跑一趟吗?高家有个牌局。】 周日?跑一趟?不在地下会所?高家?牌局? 黎明思考着,因为她不想把周日那么珍贵的时间放到陈符筹以外的东西上。 既然发这条消息就证明高家点名要人,在高''家''里面的搞牌局,估计到时候不是牌不牌的问题了。 但有钱不挣王八蛋,黎明往陈符筹那边靠了靠,默默发了个“不去”。 周日那么好的时间居然要去陪那群富家少爷,为什么不陪陈符筹。 第140章 高兴就好 黎明有时会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很多只是拆开合上就不会再碰。 就比如这节语文课,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魔方。 六个面全都是黑的,没有字没有特别的。 每当拿出这些小东西的时候陈符筹都会下意识看一眼,随后习以为常上课。 崔逸打开电脑,看起来十分乏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咔。 魔方的一角被掰开,黎明开始慢慢研究结构。 工作日在学校陪着陈符筹,休息日有需要去一趟顾念北那儿,不需要就继续陪着陈符筹,两人不会走太远,毕竟陈符筹要学习。 总而言之黎明不怎么需要钱了,而且跟着陈符筹也花不了多少钱,顶多买些资料什么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身份,打算找个时间去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或者制造一本一模一样的''家庭身份本'',假的放回去真的带走。 抛弃一个身份而已,这对黎明来说无足轻重。 唯一重要的是陈符筹,担心不愿意一起走。 咔。 最后一角被挤进去,一个魔方又被拼好,觉得无聊的黎明一下靠在了墙上。 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意思。 正巧,刺头敲了两下地板,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对方手机在地上。 忽然,手机被猛地推了过来,从地板上滑了过来。 黎明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但既然需要看那就看一下吧。 发现是一个点外卖的,低着头正在想刺头是什么意思,抬头就看到陈符筹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哈哈……” 被盯得心虚,又用原来的方法把手机滑了过去。 刺头什么意思不知道,但陈符筹的意思肯定是在食堂吃。 有些尴尬笑笑,半靠在墙上看着黑板,看着乱成一片的教室。 噔。 这次声音有些突兀,就好像是碰到了椅子腿。 有热闹看了。 手机正好撞到了时璟的椅子腿上,刺头刚想弯腰去捡就被半路拦截,时璟一脸若无其事伸手把手机捡起放到了书包里。 动静不小,看到的人不少。 时璟看着面前那对看热闹的人反问:“怎么了?” “没…没事……” 一群人失落扭头,还以为真的有八卦。 他们刚扭头时璟就手机递了回去,顺带点了自己的那份外卖。 拿到手机的刺头激情买单。 哪来的一群恋爱脑。墓狗吐槽,继续吃着自己的零食。 这群人成天黏在一起难道不累? 崔逸简单把课文过了一遍,发布背诵任务就瘫倒似的坐到了椅子上,浑身无力。 现代文还算好背,周围闹哄哄一片更加适合黎明玩闹,低着头就开始翻找之前一直想玩的那个。 很好玩那个。 背课文很简单,特别还是现代文,陈符筹只用了没几分钟就记得差不多,刚想看黎明在干什么结果猝不及防被''攻击''了。 一个冰凉的盖章贴到了小臂上。 抬头就看到黎明满脸震惊的表情。 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猫爪盖章,而且还是白色的。 看起来不过两厘米那么宽,闻起来有一股花香。 这在陈符筹看来无关紧要。 黎明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思索,又很快释然,回到了平时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陈符筹对这个过不过敏。 小插曲过去。 陈符筹看着对方毫无学习的意思,“这次也不打算学吗?” 黎明点头,“嗯。” “好。”习以为常的陈符筹扭过身,继续开始学习。 认识这么长时间也都把黎明了解了个七七八八,陈符筹再清楚不过黎明对学校不感兴趣,甚至一丝想法都没有。 强迫黎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特别是在学习这方面,说难听点就好像学了就会死一样。 陈符筹接受了现实,接受了黎明不是个学习的好苗子这个事实,也接受了黎明脑子不聪明的想法。 就过呗,高兴就好 第141章 '你们不一样\' 从早晨黎明醒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是哪。 总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 那个猫爪印章似乎是荧光的,因为会发光,陈符筹看到的时候甚至觉得可爱。 这种浑身爬蚂蚁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黎明站在教室外面等着陈符筹,靠在护栏处看着校门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太多温情。 一辆粉红色的车停在了校门口,看起来格外的妖娆,昂贵的车配上连号牌像一个暴发户。 一米八多高的男人赫然是高家少爷高花逸,红衬衫看起来高调又奢华。 不少人站在那里看,可以发现去迎接的老师不少,应该是重要人士。 黎明侧头看着,看到陈符筹出来连忙跟上。 两人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甚至每天说的话都很少,各有各的事情,陈符筹正在想着刚才的题目,丝毫没有发现其他的事,周围闹哄哄的氛围没有入耳。 黎明难得在陈符筹身边冷着脸,与穿着西装的高花逸擦肩而过。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就好像是陌生人,只不过一个眼中无比固执一个眼中充满挺轻佻。 是她。 高花逸一向看人很准,即使这个人几乎把整个人都换了样子那又怎样,那张脸错不了。 有点庆幸在这个女人还没有成长的时候发现她,要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会成敌人。 混得多自然懂得多,崔逸很快明白这次捐赠的背后是什么,暗暗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 周五放学前。 即将放学的前几秒陈符筹被叫去办公室,黎明虽然担心但也不得不这样接受。 教室里只有崔逸,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女孩。 被盯着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这么长时间都被黎明保护着的陈符筹,一时都有些想要离开这里。 “符筹啊。” 崔逸开口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校,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老板。” “……” “黎明跟你不同,她不适合呆在学校,不适合经受传统教育。你适合坐在学堂里认真学习,不断巩固累计,黎明适合的是当老板,适合的是不断开阔新领域新思想。你们不一样,走的路会差很多。” “我明白了。” 陈符筹想着,想着刚才在办公室听到的话,一时有些凌乱。 站在教室外的黎明等着她,安静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学生。 ''你们不一样''。 陈符筹摇了摇脑袋,背上自己的书包就准备离开。 两人朝着校门口走去。 对感情敏感的黎明不知道刚才崔逸说了什么,只知道陈符筹有些不镇定。 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校门口站着两个显眼包。 高花逸站在校门口笑盈盈打招呼,似乎跟每个人都是熟人,反倒旁边二米高的保镖看起来像一个坏蛋。 黎明想离开或者避着走,但事不如愿。 高花逸笑嘻嘻朝着她挥挥手:“下午好!” 陈符筹突然被快速走近的高花逸握住手,愣怔着被握了几下。 男人带着微笑看着她:“我是高花逸,黎明的朋友。” 听到''黎明''这两个字,女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冷颤。 陈符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黎明会跟校外的成年人有联系。 男人靠在女人身旁,“我们今天有约了,方便我把她借走一会吗?” 【黎明跟你不同,她不适合呆在学校,不适合经受传统教育。你适合坐在学堂里认真学习,不断巩固累计,黎明适合的是当老板,适合的是不断开阔新领域新思想。你们不一样,走的路会差很多。】 崔逸说的话在脑海里穿梭,甚至到了吵闹的程度。 女人想躲开他,没想到这时候陈符筹开口了:“没事,我在家等你。” 正巧此时公交车来了,女孩推了推眼镜上了那趟车,留下在原地愣神的女人。 第142章 高家庄园 看着陈符筹没有回头的样子,黎明都愣住了。 自己这是被抛下了吗。 高花逸露出笑,灿烂看着女人:“你老婆也同意了,走吧?这钱不挣白不挣不是?”眼神变得邪魅,连笑都充满着深意:“在我身上狠狠啃一口吧。” 正是周五放学而且还是在校门口,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很多,三人在哪都是焦点,人群中明显的人物,配上那露骨的话更是不少人准备好了看热闹。 黎明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陈符筹是怎么想的,但正如这位爱开屏的人说的,她现在不能回去,没准会闹什么别扭,还不如等半夜再回去。 轻瞄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突然推开了高花逸,“你认错人了。” 说罢朝着校外走去,猝不及防被强壮的保镖拉了一把,愣了两秒伸手想推开,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男人雷打不动。 高花逸瞟了一眼,闭着眼笑盈盈朝着车上走:“山蛙,带她上车。” 强壮的男人拉着女人纤细的手,恶狠狠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下意识躲开,生怕自己招惹了这个浑身肌肉的家伙。 皮肤白皙的女人被强制拽上了后座,中途很多次都想要离开,但还是被扔到了车上。 砰! 车门被关上,男人恶狠狠看着周围的人,若无其事上车把车开走了。 稍微走了个几十米,女人十分嫌弃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觉得脱臼了,索性开始摸着想办法处理一下。 高花逸看着她的样子笑道:“上过戏班?演的还挺不错。” 演得好是一方面,但下意识动作错不了。刚才山蛙可能没意识到,但黎明确确实实有股巧劲,那股巧劲可能把100公斤的山蛙打趴。 咔。 骨头回到原味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有些过于明显,连山蛙都连忙看后视镜是不是自家主子出事了。 黎明甩了甩手,低头看起了手机,“干什么?多少钱?” 意料之中的冷漠。 高花逸拿着资料递过去,严肃了很多:“今天晚上高家有一个小孩子的生日牌局,大概是干些哄孩子之类的事,牌是银质,参加的人不会太多,但要我弟弟高鹤赢得几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给一群孩子发牌的事还真是不常见。 打开资料快速翻了几下,随后就开始翻手机,手动的很快。 高花逸好奇往那边倾了倾,女人下意识把手机偏了偏。 “是在查怎么帮我亲爱的弟弟赢吗?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敬业。” “我在查学习资料。” …… 学习资料? 高花逸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这种时候居然有人查学习资料?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提价然后狠狠啃自己一笔吗? 但想到自己那时候看到的陈符筹名册,忽然知道黎明为什么会查自己根本不在乎的学习了。 居然真的有这么重要。 男人从前座拿过来一套牌,就这么没有任何留恋递了过去:“要不要先看看?万一到时候不满就不合适了。” 银做的牌虽然不怎么值钱但多少比金的轻便。 黎明把手机关上,直接擦开了那副牌,一个个看着,安静的摸着肤感,“我只负责发牌洗牌,恩怨情仇跟我没关系。” 豪门各种八卦不是没传出来过,莫名其妙死的人也不少,只是希望到时候不会因为发牌而让其他孩子家长生气,一枪崩了自己。 男人轻笑一声,看着窗外“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怎么样的事,特别还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候。 黎明看着牌漫不经心道:“到时候出事跟我没关系,我就一发牌的。” 管不住下半身就别担心其他的了。 有时候高花逸真想知道这个人从时候开始成了这样,跟个疯子一样。一般人多少会在见过生死过后才会开始,怎么到她这里成了从小习惯。 - 高家庄园。 车停好后三人下来,黎明几乎是在瞬间把头发换了个方式绑,虽然只是多折了一下但也换了种感觉,有种温柔感。 从口袋拿出一副圆框眼镜戴上,戴着帽子就好像一个怕热且安静内敛的学生。 山蛙看到这一幕都顿了一下,不敢信这个人居然就是刚刚在车上随意的人。 改变外貌很简单,但如果想要改变气质可不是一会就能学会的,况且还是几乎是在一瞬间改变,眨眼功夫就变了样子。 三人朝着类似教堂的房子内走去,高花逸看了眼手上的表,冷漠着毫无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二楼左侧最靠门那扇门,里面有今晚需要的东西。” 最起码要把这件校服脱了。 虽然整日都在学校,但穿着校服的黎明依旧格格不入。 太显眼了。 一楼大厅里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开始了敬酒与打哈哈。 穿着校服实在在人群中太过明显,特别是站在高花逸身边,让人不自觉多想。 被注视的感觉一向很烦,黎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过去,直接从最中央的楼梯上了二楼。 这副样子彻底点燃了人的好奇心,不自觉看向了保镖两米的高花逸。 男人微笑,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是那群孩子的天堂,毕竟最大的也还在上小学,高鹤站在花坛旁,看着花朵上沉睡的蝴蝶,连大喘气都不敢。 这种生物实在是美丽。 高鹤一向安静,高花逸默默给了个白眼,返回到大厅准备开始打哈哈,毕竟这所谓的''弟弟''是个不说话的蠢材。 在大家都是为以后所想的时候高鹤在看蝴蝶,在其他人从小就开始混这种宴会的时候他还在窝在一旁看蝴蝶,就算是个完全室内的大厅他也会趴在窗户边上看外面。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是风好看还是月好看。 黎明站在屋内,确定没有摄像头后换上了西装,坐在床边开始看陈符筹在干什么,两台手机都能看到对方在干什么。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也不知道陈符筹怎么吃的晚饭。 要不要点份外卖? 算了,陈符筹一个人在不安全,柜子里还有些零食什么的,有足够吃一星期的量。 看着银行卡入款,默默把手机关上。 第143章 报名竞赛 从屋门被关上到下楼,一直都在被打量。 打量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为什么会站在高花逸身边,虽然长得确实美丽以至于危险的程度但这不是高花逸喜欢的类型。没有任何沟通就带来一个女人还并不常见。 看着不像是卖的,浑身散发的魅力就像是常胜者。 高花逸看着她轻微挥挥手,“这里。” 这样子像一个到处发情话的花花公子。 黎明在心里给了个白眼,冷漠着表情走下楼梯走近,周围就像是在商品一般的眼神令她恶心。 山蛙从口袋递过一张表,上面写着的是今晚的活动时间。 其实这些根本就跟只发牌的黎明没关系。 单手接过后没有回头朝着外面花园走去,山蛙看了一眼高花逸就跟上去离开。 被留在大厅的感觉不好受,特别是周围一堆乱讲闲话的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天的夜晚终究是冷的,连风都吹动着人的心弦。 打开那张纸发现里面有各种时间,黎明站在旁边的花坛处低着头即使是夜晚也能够看清纸上写的什么。 山蛙开门见山:“活动结束后后花园会有人幽会,到时候想办法把那个姑娘拉走,让杨家的那位少爷计划落空,报酬100,000。” 没意思。 黎明瞟了一眼角落的玫瑰,想到了家里的陈符筹。 声音浑厚的男人继续道:“那位姑娘是潘家小姐,今晚会有人专门派来保护她,你要负责的是把她安全送到那里。” 潘家…… 黎明想着,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派人来保护已经没落的潘家小姐。 虽然她不经常跟这群人接触,但多少总有些人喜欢八卦,特别是那群打牌的,就好像不说话会输一样。 叮。 手机来款消息到了。 女人伸手又把那张时间表塞了过去,阴森着脸,“谈好再下命令。” - 陪一群小孩玩并不简单,特别是有些耍赖的。 黎明手撑着牌桌,即使带上了眼镜依旧不明白这群孩子在玩什么。 这不像一群孩子,像在装着大人的模样。 会有人以人情世故把大牌送过去,又会以权利的名义交换小牌。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的孩子已经有了三观,即使破坏规矩也要完成自己的''奉承''。 无趣。 真没意思。 这局毫无疑问秦家又赢了。 高鹤低着头就好像根本不在乎。 黎明收过所有牌开始洗,忽然秦家带头的那个男孩站起身大声:“我们去玩玩具吧!” 三个孩子走了,高鹤继续蹲在花坛处看着植物。 这世道让小孩子都变得没意思了。 估计结束了,毕竟离宴会结束也就十分钟。 把牌收好放到桌子上,草坪上脚步声尤其明显。 “第一次见?我是杨慧桃。”男人笑盈盈走近,伸手就想放到女人腰上,黎明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既然没人玩牌那应该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的就是把那位所谓的潘家小姐带走。 男人身上穿着一个花色衬衫,看起来好不正经,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花花公子的味道。 那张脸每半平方厘米上面都写着三万遍的“多情”。即使那张脸多好看但都充斥着“薄情”。 杨慧桃笑笑,伸手把桌上的牌打乱,手上出现一张牌:“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来高家庄园可不是高花逸的作风。” 好不容易处理好的牌被打乱,黎明已经没了多少耐心,看着男人十分冷漠:“拿钱办事。” 杨慧桃微笑:“猜猜这张牌多少,猜对了我帮你一件事。” 这人怎么还不走。 黎明已经没了耐心,伸手直接把牌拿了过来,装进盒子后放到了角落,看了眼时间准备直接去那个幽会的地方,然后回去抱着陈符筹睡觉。 男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张牌是多少。” 女人侧头,声音冷漠不带任何热情,“谁在乎呢。” 谁在乎那张牌是哪副里面的。 女人走后男人垂眸,看着袖口中的那张a露出笑。 那张牌根本就不是今天那副牌里面的,杨慧桃是故意的,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在牌上动手脚。 低头看了眼时间突然发现有些晚了,赶紧收拾了一下。 晚上十一点。 在家的陈符筹做完作业,看着桌子旁堆积的书,忽然觉得没意思。 抬眸看向旁边的笔记本。 虽然黎明不经常使用,但陈符筹比较好奇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要不要现在打开看一下? 说干就干。 伸手打开,看着屏幕缓缓亮起突然觉得有趣,没有密码直接进入了主页。 上面出现的是一个搜索软件的主页,最显眼的是那条搜索记录,关于学习资料的。 伸手慢慢滑动点开,才发现这些学习教程原来这么贵。 一开始是父母买的,现在是黎明买的,陈符筹从来没有买过这些,所以一直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 今天第一次看才发现原来这么贵,一本小小的课后练习居然67。 刷新认知的同时看到页面最下面的那条广告。 【一年两度数学的竞赛要开始了!】 “竞赛”两个字吸引了陈符筹的兴趣,其实很久就听说过这个词,但都是老师说的,比如说“符筹这孩子学习这么好不参加竞赛多可惜啊!”。 她记得那天父母的表情,充满了厌恶,仿佛所谓的''竞赛''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内容。 或许是叛逆心理作祟,陈符筹点开了那个广告。 里面写满了这次竞赛的广告,最下面写着报名信息,蓝白色的页面看起来尤为正经。 看了眼时间发现在寒假,到时候时间应该很充裕,要不要报名? 报吧,黎明到放假的时候应该会很忙,毕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愣神间已经把名报上,上面出现一张【参加成功】的页面。 陈符筹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突然觉得如果有一个能记时间的东西就好了。 看了眼屏幕角落的时候,沉默选择了等黎明回来。 不知道怎么突然页面跳了一下,上面出现的东西让陈符筹清醒了。 第144章 蓝宝石眼 关于潘家小姐的传闻并没有多少,其中最多的是''前任遍地'',听说十个男人里面七个人都是她的前任。 豪门玩的花很常见,但像那种''天资''并不常见。 传闻长得如花一般美丽,就像是夜空中花园里最受月亮爱恋的玫瑰。 骄奢。 女孩喝的烂醉,穿着酒红色定制裙走出大厅,撑着树藤勉强没有倒下。 光洁的背在月光下就好像水面,就像是珠宝,令人想要怜惜。 喝醉脑子不清醒的人最好处理。 黎明上前默不作声把对方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半搂着准备带她离开。 女孩没有任何挣扎,垂眸的样子美极了。 虽说是深夜但温度也没多低,女孩身上却冰凉似冰。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凉意。 “慧桃,谢谢你。”女孩说话了,但身上散发的红酒味让黎明想要把她随时扔出去。 她不喜欢跟醉鬼说话,当然如果是陈符筹那另当别论。 声音很小就好像嘟囔,委屈又带着自嘲,“谢谢你收留我,我不会逃出来,公司就靠你了……” 包养? 这个词虽然可笑但却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黎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感兴趣,稍微抬了抬她的身子,“保镖在那等你。” 听到这句话的女孩笑了出来,笑得洒脱又像是难过,那双眼睛甚至流出了两滴泪,细长白皙的手惬意勾住了女人的肩。 “保镖?我最后一个保镖不是被你杀了嘛,我哪还能有保镖。我叔叔不也是被你跟高花逸框走的。” …… 听到这里黎明就已经顿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听她这么说那高花逸就是有问题的那个,杨慧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去哪? 拿钱办事还是退钱离开。 忽然女孩勾住她的脖子,睁开了那双眼睛。 蓝色眼睛在月光下就好像一颗深蓝色宝石。 在光下就好像大海的颜色。 这不像人眼,真的像宝石,那种感觉只有有棱有角的宝石可以呈现。 太美了。 黎明甚至愣了一下。 女孩笑笑,“反正你想带我走也是因为这双眼睛,杀了我吧,让我解脱。” 说罢就踮脚准备吻上去,黎明伸手拦住,侧着脑袋不看她,“你老公是谁,我把你送过去。” “哈哈——” 女孩笑了出来,及腰的长发在微风中撩动,看起来就好像疯了一样,“老公?我一个同性恋哪来的老公?” 说完崩溃倒在了地上,手腕放在了额头上,那双眼带着泪,红裙沾染了太多的肮脏。 黎明蹲下身,拿过她那一只手,看着女孩恍惚的样子开口道:“有钱,有权,有想要的一切,代价是永生与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我愿意。” 女孩握住了她的手,由心口开始慢慢出现花瓣。 …… 十分钟后。 高花逸笑盈盈走过来,“我还以为你没看我给你的文件呢,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文件的最后一页背面——杀了潘淼。 周围没有监控这件事倒是容易,女人缓缓站起身,手中多了一颗黑球,直径也不过一厘米,看起来很小。 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高花逸在灯光下看了眼女人的脸,再次确定对方是真的好看后笑了出来,“你会算卦吗?听说干你们这行都会得七七八八。” 已经半夜了。 黎明默默思考回去给陈符筹带什么,根本没心思回答男人的问题:“富贵命。” - 路过一家文具店,看到橱窗外的很多文具,让司机先走后就走进了店里。 为了方便直接把校服穿上了,那套西装被扔到了那个房间。 即使是穿上西装也不像学生,特别是浑身都散发的气质。 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文具店并不常见,特别是离学校有些远的地方。 买什么? 看着柜台里的各种东西犯了愁,一时不知道该买什么。 现在找个时间陈符筹应该也已经睡了。 陈符筹喜欢什么? 时间? 黎明希望自己的东西要么好看要么使用,不能让陈符筹焦虑。 抬头的瞬间看到在角落架子里放着一个很厚的东西。 伸手拿起发现是台历,上面每个方格留有需要干的事情,看起来尤其方便,每格大小一样。 看了看其他颜色,发现只有红白拼色跟黑色。 思虑片刻买了两个,结完账后正巧看到对面花店还开着门。 - 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团,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虽然很小的时候生物就讲过,但这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知道该怎么做。 太过于''生动''了,与书上的''结合''根本不同。 好可怕。 虽然没多久,但那个女生痛苦的表情可谓是直戳人心。 没人告诉过她这些是什么东西,也没人告诉她以为会发生什么。 这种事情原来这么疼,甚至哭出来了。 咔哒。 门被打开。 黎明小心翼翼把花放到桌子上,又把一堆东西放下,关上门就准备上床跟可爱的陈符筹来一个拥抱。 可就在她靠近床的时候陈符筹坐了起来,用被子捂住了身子,“等一下!” 确实,今天还没洗澡。 黎明没多想,想上去要一个亲亲:“待会儿就去洗,要亲亲。” 平时这时候陈符筹应该会等她亲一下就会钻到被窝,看似困了其实害羞。但今天不一样,陈符筹挡住了。 这副场景让人觉得熟悉,刚才黎明就是这么挡那个潘小姐的。 陈符筹低着头不敢看她:“你……你先去洗澡,我去穿个睡衣。” “睡衣?”黎明都愣了一下,伸手想摸被窝温度陈符筹却闭着眼不说话。看着毛绒被子加毛绒床单加毛绒枕头,手里的温度告诉自己已经算热了,可不明白为什么陈符筹晚上要穿毛绒睡衣,突然她看着陈符筹有些红的脸警惕:“发烧了吗?” 伸手要摸对方额头,可突然陈符筹勾着她脖子吻了上来,怯生生道:“不要。” 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黎明甚至没有解决方案。 半秒过去她的脑子里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陈符筹想撒娇不喝药。 可就在她准备开灯看看这个人怎么回事的时候陈符筹把她拉到了床上,正巧被压住了。 羞红着脸想推开:“对不起!” 第145章 日历 几句毫无关联的话让平时脑子转得极快的黎明神情恍惚,根本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陈符筹侧着脑子咬着唇,耳垂红的不成样子。 过了几秒,黎明开口:“你没生病是吗?” “没有。” 陈符筹微幅度摇了摇头,甚至有些后悔点进那个广告。 人的好奇心是强大的,更何况广告上的是陈符筹根本不了解的领域。 没有生病?黎明看着身下女孩的样子,确信她没有生病,抬头看了眼笔记本,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今天晚上陈符筹总是看那个没有打开的笔记本呢。 那就去看看。 想站起来却被陈符筹拉住,那坚定害羞的样子彻底让黎明确定笔记本有问题。 恐吓信息?不会吧,这是新买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陈符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黎明的身上,因为她不想让这个人打开笔记本。 里面的广告有些过分,万一黎明再跟自己一样看到那些东西了怎么办。自己并不不抗拒黎明对自己做什么,可是里面人的表情看起来好痛苦,好难受。 陈符筹并不希望现在黎明知道这些东西,最起码让她缓缓,心理上接受了这种事的时候再开始。 说到底陈符筹也是一个人,挂在身上上不可能没有感觉,但黎明是真的想知道笔记本里有什么,干脆只能把手放在对方后腰上一把抱起。 “啊……” 陈符筹小声叫了一声,下意识抱紧了唯一的可靠,把脑袋埋到了对方的颈窝。 黎明颠了下,抱着对方直接坐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伸手打开了笔记本。 …… 陈符筹看不到笔记本上有什么,只能默默希望那个广告不再弹出来。 但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你网页没关。” “……” 陈符筹的内心在大喊大叫,但奈不过好奇心,侧着身子瞄了一眼,十分希望这是黎明开的玩笑,但上面主页的各种封面把她又吓了回去。 害羞的样子像一只兔子。 黎明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太明白为什么陈符筹要看这种东西,还是说不小心点进来的。 也对,陈符筹不一定是同性恋。 只是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她出现了。 “我教你怎么把网页删了。”黎明说道。 听到可以学习的陈符筹扭头,靠在怀里看对方的行动。 黎明一只手搂着陈符筹,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操作,“下面这一行是页面,想要哪个点哪个,屏幕右上角有一个x,点了就可以删除这个页面。这个减号大概是''收回''的意思,不会删掉,短时间不想看到又不能删可以点。如果不会到主页再打开的时候还是这个。” “……” 过了半晌,黎明低头看她:“这个网站还要吗?” 不要! 陈符筹连忙摇了摇头,慌张极了。 她才不想要这个网站,点进来纯属是个意外,况且现在还被误会。 黎明闷声''嗯''了一下,点了几下就又回到了主页,“网页删了,不过还有浏览记录,如果还看的话我——” “不看!” 声音回荡在房间,难得发出这种声音与强烈主观的陈符筹也是莫名羞得不行,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明是个强烈情绪化的人。 有时候矛盾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出现。 “嗯,那就不看。”黎明把女孩搂在怀里,伸手把浏览记录也删了个干净,盯着干净的主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沉默。 平复情绪的陈符筹稍微好了些,却在几乎是瞬间的时候感受到了女人的一丝郁闷。 是因为刚才自己太大声了吗? 那种感觉令人窒息,就好像突然被扔在了海沟,喘不上来气,甚至会被挤碎。 “怎么了?” 抬起头看向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态。 谁知女人蹭了蹭她的手,屏幕发出的光给人又增添了一股冷意,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淡淡开口:“我爱你陈符筹,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如果你要放弃我请告诉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女孩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明接着说了下去,只不过没有了平日的热情,“这不是让你立刻回复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如果你真的做不到爱上我不用勉强,告诉我就好,到时候我会处理的。” 陈符筹不明白自己只是不相信点进了一个广告网页黎明就这么担心失落。 就像一只缺爱的流浪狗,有了家但依旧会担心随时会被丢弃。 只是点进了一个网页就让黎明这么不安。 她庆幸自己这么早就发现了黎明的脆弱,又忧虑黎明的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塑造这么一个性格,这么一个缺爱的人。 伸手摸了摸对方脸颊,就这么吻了上去,分开后看着对方的眼睛,无比真诚的眼神诉说着无尽爱恋,“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毫无负担的口头承诺却让黎明高兴了起来,一下子就把陈符筹扑到了床上,抱着高兴的拱着脑袋。 上一秒有多不安现在就有多安心。 即使这个安心是短暂的。 陈符筹一只手耷拉在枕头上,黎明失笑,毫无刚才的冷漠不安,“想什么呢?刚才你是认为我会把你办了吗?” 笑得灿烂,就好像生活充满着无限希望。 被猜透想法的陈符筹羞红了脸,连狡辩都没有狡辩。 黎明笑着把枕头放在了对方脑袋下面,帮她盖上了被子,“放心吧,在没有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会多做的。”在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后起身,“我去洗澡了,门口桌子上是两本日历跟送你的花,日历你选一个你用。” 她走进了浴室,听到“日历”两个字的陈符筹彻底兴奋的睡不着,从被子里逃出来就走到了门口开始翻东西。 打开塑料包装后里面是崭新的,那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那么熟悉,旁边花散发出的香气成了点缀。 从书包里掏出一支黑笔记上竞赛的日子,即使是在黑夜上那白色的日历也那么美丽。 第146章 我等你 在黎明的指挥下陈符筹打开了竞赛页面,跟对方讲了讲自己的想法,把需要做的事记录在了日历上。 本以为黎明也会跟父母一样不高兴或者厌恶,但她只是说“到时候我送你”。 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黎明抱着陈符筹睡了一晚,只是抱着。 - 早晨起来各有各的事做,陈符筹需要去图书馆,大概会在中午回来,黎明的计划是陪着她。 两人的手机款式一模一样,手机壳这件事也都没人提,也就不了了之。 黎明把校服装到袋子里准备送去清洗,然后中午正好可以拿回来。 一切都那么安逸。 下楼,去洗衣店,吃饭。 各种新闻都说早上应该吃清淡的,陈符筹也是吃了十几年的牛奶跟面包,没有对早餐有太大要求,但黎明不一样,虽然没次早晨喝小米粥的时候也都喝完了,但多少可以看出来对不甜不咸的小米粥不喜欢。 陈符筹没有咸淡的要求,于是两人最终定在了最简单的包子铺。 周六即使不是工作日但人依旧很多,两人找个地方坐下,陈符筹不擅长交际,或者说根本不想说话,每当这时候黎明就当了点餐的人。 早餐依旧是小米粥,只不过这是对陈符筹而言。 相处下来也多多少少知道对方的口味,黎明的口味很重,非常重。 小碟子里倒满了醋,夹着包子甚至捅了个口方便醋灌进去,在包子里上面里内都充满了醋够便会进入口腔。 黎明很喜欢这个吃法。 即使每次醋的味道都让陈符筹闻到了,但她不会说一句话,毕竟每个人口味不同很正常。 陈符筹对吃喝没有什么要求,但黎明在这方面就稍微严了些,比如吃了很咸的包子就不会再喝汤,当然,不吃包子的时候就会往汤里面猛加糖。 即使每次陈符筹都觉得这个人很噎。 吃饱喝足的黎明乖巧的不像样子,笑盈盈看着陈符筹。 虽然不知道吃得快吃得多是不是对身体不好,但这是黎明少有的满足时间。 两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阳光洒在身上,黎明即使低着头也不会影响到陈符筹,毕竟陈符筹习惯了。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图书馆,可这时候陈符筹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谁会给陈符筹打电话? 黎明有些警惕,虽然知道陈符筹也是一个人,可以交朋友,但多多少少还是害怕陈符筹抛下自己。 但接通电话,很快手机就递了过来。 陈符筹:“拿错手机了,打给你的。” 一边接电话一边把口袋里的手机还过去。 高花逸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些:“我这边有些问题,你来一趟怎么样?” 真**够**的***。 黎明在心里咒骂这个人,明明现在是可以陪陈符筹的时候,为什么这个姓高的总是在这种时候搅乱。 刚想拒绝就听到陈符筹的声音,“我在图书馆等你。” 又被丢下了。 即使在内心嘶吼但黎明依旧面上和蔼点点头,轻说一声“好”,瞬间冷漠对着电话开口:“地址。” “市中心沐氏科技公司,旁边有个图书馆。” 陈符筹抬头,看到对方高楼里一个拿着电话的男人,玻璃上有些油漆类的东西,看颜色分析应该是黑红色的。 “嗯。” 黎明挂了电话,看着陈符筹满是难过,样子看起来十分委屈:“宝宝中午见,我会想你的。” 撒起娇来直戳陈符筹心扉,点点头挥挥手,“注意安全。” “你也是。” 陈符筹再不通情达理也知道那栋楼那个层正在经历什么,她能说的只能让黎明注意安全,毕竟到处都是危险,而她的黎明那么脆弱,那么可怜,那么易碎。 “砰!” 男人的脑袋被砸在了玻璃上,失去意识慢慢往下掉。 抓着他头发的手松开,满心烦躁看着眼前的一切,“干什么,大早上让我来收拾破烂?” 整栋楼似乎刚经过激战,只不过高花逸是胜利的那方。 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一个不知道死活的的蠢货扑了过来,正发脾气的黎明没注意力度把人按到了玻璃窗上。 室内热的要命,额头上甚至出了层簿汗。 高花逸穿的白衬衫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此刻他不像纵横情场的花花公子,而是随时会挥出拳头的暴徒。 男人走过来,手上沾了血所以不打算握手,“你来这么快,我们东西还没翻完。” 可不是呗,爱人就在路口斜对角的图书馆看书呢。 耐着脾气的黎明没心思说些客套话,直接略过他去柜子里开始翻东西。 四十多的男人擦擦汗,看着她也是惊呼,“怎么能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说罢上前就要阻拦。 高花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清不带感情:“去吧死老头,我看你能挨几下。” 翻东西本就令人烦躁,特别是合同之类的一模一样的纸,看着男人要扑上来黎明直接把没用的半沓纸甩了过去。 一张纸很轻,但一沓纸就不一样了。 男人被这下砸的恍惚,靠在手下身上发愣,脸也被锋利的纸划出了血道。 看着女人那张脸愣神,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来了。” 黎明在心里不知道给了多少个白眼,把几张重要的拿出来扔到了桌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翻东西。 高花逸在旁边点了根烟,看着窗外走着的各种人。 男人伸手把脸上的血简单处理了一下,走上前一步,看着女人有些震惊,但还是低了低头,声音不再那么有力,“您现在过得好吗?” 高花逸下意识认为问的人是自己,刚想嘲讽怎么还有人问自己就看到男人对女人俯首称臣的样子。 那副场景连他都愣住了,他一直认为这种死老头不会为其他人谦让来着,怎么现在对黎明弯腰低头。 砰。 黎明把密码打开,按照线索扣开了一个地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堆身份信息。 一张张纸上面印着整齐的信息。 这种隐形而且不透风的墙很适合藏尸体。 “这种暗格很适合藏尸体。”男人笑着看她,就好像被发现的秘密不是自己一样。 相同的意见出现的不合时宜。 黎明顿了一秒,把手上的文件夹扔到了男人怀里,看着高花逸开口:“怎么回事。” 男人下意识把文件夹拿好放在怀里,扭身站在了女人身后。 高花逸轻笑一声,眼中藏着无限情绪,“倒不是什么严重事,只是这人藏了些数据,不过现在都拿到了,没什么问题了。”说罢让山蛙跟他的人先走,这层楼只剩了两种人,倒在地上的人与站着的人。 第147章 夜间话题 高花逸站在楼下,抬头看向高楼内的女人,露出饱含深意的笑。 数十张信息随风飘走,他的手上只剩了唯一一个人的消息,上面却放着与黎明那张脸一般无二的照片。 眼中泛着紫光,干净的脖颈上有着玫瑰图腾,昏暗的灯光下充满着恨意。 冷清的脸冷漠极了,就好像随时会把人撕碎。 再见,只不过下一次见面会是几年后。 墙上的血蹭到了黎明身上以至于袖口,十分不乐意准备离开。 还要去买件替换的衣服,真的是烦。 但男人却拉住了她的袖口,阻止了她的离开,“您……你多大了?” 真是够了。 黎明甩开那双手,恶狠狠看着这个阻拦自己离开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语气客客气气,仿佛脸上那个血痕不是面前这个人弄出来的一样,“有需要可以找我,不需要任何价钱。” 抬头看向那双眼,伸手接过名片用余光扫了一遍。 洛河,男,aaaaa—aaaaaa. 只有名字、性别、电话,其他一律没有。 名字不错,黎明给的第一个评价。 男人露出憨厚的笑,伸手不自觉摸了摸后颈:“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觉得没事后黎明就准备离开,准备直接把名片扔到垃圾桶。需要帮助就代表人情,人情是最麻烦的东西。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洛河道:“我可以帮你,毕竟遇见就是缘分不是吗?” 没错,遇见就是缘分。 黎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直接走进电梯离开。 洛河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拂晓。 - 真该死的一群杀天刀的。 黎明穿着跟早上不一样的衬衫满身都是烦躁。 导购看着她不像等人的样子开始了推销:“我们现在店有新品,您要看看吗?” 本想拒绝的,可一想到现在过去没法解释就应下了。 神游着的黎明根本没有在意导购说了什么,只在想理由怎么蒙混过关。 看着周围成熟的衣服开口道:“年轻人穿的有吗?给学生买的。” “有的!” 虽说是新品,但还是些卫衣之类的,上面图案差不多。 黎明看到一半就懒得再继续看了,“附近有果茶店吗?” 导购指了一个方向:“有的!” “衬衫打包吧。” - 陈符筹出图书馆的时候黎明就在门外,手上提着两杯果茶,还有一个装衣服的袋子。 注意细节一眼就出了对方不对的地方,上衣怎么换了。 不过黑衬衫还挺好看的。 黎明递过一杯果茶:“考虑一下中午吃什么。果茶,对胃没刺激。”对方炽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黑衬衫,有些尴尬笑笑,“上面有冰水,不能穿了。” 安静两秒。 陈符筹盯着对方,“只有冰水?” 女人往对方身上蹭了蹭,撒娇似的开口,“还有一点不小心蹭上去的血,回去的时候就交给楼下干洗店。” 陈符筹点头,这才看着前方的路。 黎明确实诚实,不会撒谎。但问题就在这里,说实话就意味不断的躲避,在她的眼里,只要不说就不是撒谎,所以有时候不刨根问底根本就不会说实话。 相处下来陈符筹多少也知道了这一点,只不过没多少介意的。 - 两人的生活需要接触外界的并不多,特别是陈符筹,她除了学习就是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黎明每次都会陪着她,有时候睡觉有时候随便找点事干,随便拿一本书看看是最经常的。 本以为黎明不会喜欢书,因为她不喜欢呆在学校,长久的接触下来陈符筹才明白这个人只是讨厌学校。 这个人可以坐在原地动都不动看五个小时的书,而且内容有时候还会觉得琢磨不透再回看。 陈符筹的好奇心很重,特别是对黎明。 据观察,黎明从早上醒来一直到下午一点都没睡。 现在是晚上八点,意味着黎明今天睡了7+8,即使睡了这么久那今晚应该是没法再继续睡。 陈符筹很好奇这个人今晚打算几点睡,不睡的时候都干什么。 洗完澡的两人躺在床上,陈符筹依旧躺在了黎明怀里,周围都充斥着安心,在这个环境下很容易睡着,于是她脑中不断想着今天学习的内容,强迫自己不睡觉。 事实上''学习熬夜法''很管用,陈符筹看了眼床头柜的表,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黎明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手机什么的,总该睡了吧? 试探性叫了一声。 但很快她就被又搂了搂,甚至黎明帮她掖了掖被子。 陈符筹有些吃惊:“你没睡吗?” 黎明怎么可能睡着,她怀里的人半个小时了都没睡,她自己怎么可能睡。 声音有些低哑:“我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大半夜不睡可不是陈符筹的作息。 被拆穿的陈符筹抬头看她,挑明了讲“我想知道你目前为止睡了十五小时今天晚上怎么睡。” …… “你不想睡吗?”黎明缓缓睁开眼,在黑夜里一切都是那么清楚,但却一点都不清晰。 陈符筹摇头,对这件事的好奇已经压过了困意,“不想。” 不想睡,想知道黎明怎么睡。 黑夜中陈符筹那双眼炯炯有神,精神无比。 黎明轻叹口气,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开始了语气平淡的夜间话题,“我可以一天睡二十四小时,代价是再醒的时候浑身瘫软眼前昏昏噩噩,有可能是饿的,也有可能是睡过头的代价。” 这可真的是很不常见,但陈符筹得到了目前觉得满意的答案,也就没有再追究,准备闭眼睡觉。 她想睡了,但黎明睡不着了。 怀里的人太可爱了,可爱到想要紧紧抱住的程度。 想抱到觉得窒息,身体被压到喘不上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陈符筹脑子昏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黎明想现在讲故事但还是答应。 “一个苹果被吃了,种子被扔到了地上,几年后长出了苹果树,果实被人采摘,一个苹果被吃了。” 第148章 三人聚头 有时候上班的时间总是怪得出奇,比如现在——上学前的几个小时。 两人已经在收拾准备去学校但却收到了这个消息。 第一位看到这个消息的人不是黎明,而是正在看网络购物的陈符筹。 上面有一个耳坠看起来很好看,应该很适合黎明。 叮。 【陈蚕食:来一趟?】 拿着手机敲了敲洗浴间的门,黎明干脆直接把门打开了,毕竟就差头发没有吹干。 看到消息的瞬间第一想到的是拒绝,毕竟是陪伴陈符筹的时间,怎么能够现在去。况且她也不缺钱,现在没必要那么着急去干那些。 可陈符筹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我想去。” 黎明轻叹口气,捧着对方的脸,语重心长道:“很危险,万一被拉进一个房间怎么办?” “我没事,我想了解关于你的一切。” …… 有时候黎明就是听不得好话。 两人刚下楼梯,陈符筹看着右侧发着光的通道。 没错,黎明还是把她带来了,因为陈符筹撒了个娇。 注意到视线,黎明一边拿手机一边解释:“那边是饭店,喝酒的人也不少。” 这是第一次陈符筹那么直观的感受到自己与黎明的差距。 女人散着头发,西装革履毫无稚气。 或许崔逸说的是对的,黎明不合适学校,不合适传统教育,适合在社会上生活。 无论是那毫无压力的样子还是对待一切都潇洒自如的模样,都让陈符筹清楚的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巨大的洪沟。 自己是一个学生,一个没有任何见识的学生。 “我很快就回来。”黎明在陈符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把袖口朝上编了编。 陈符筹点头,在女人离开后打开了教材。 不能拖后腿。 - 在推门前最后一次看了眼时间,脑子中节拍器的声音有节奏而沉重。 抬头的瞬间猝不及防对上杨庄那双黢黑眼眸。 跟鬼一样。 黎明脸上严肃到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用余光看到桌上的其他人,顿时觉得今天短时间似乎走不了了。 杨慧桃,高花逸。 有时候真的觉得突然。 看到没有被自己吓到,杨庄笑笑走向了牌桌:“都等着你呢。” 这怕是一场鸿门宴。 但已经走不了了。 黎明依旧冷着脸,连看到被杨庄搂在怀里的崔逸时都没有惊讶。 崔逸坐在男人怀里,看到黎明的瞬间是不信的,毕竟在这种地方,但一想又觉得可能,毕竟这个人的性格很适合干这个。 与其找一个大嘴有前科的人来还不如找一个闷瓶子,就算当场死了人都不会觉得多震惊,这不是很好吗?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瓶子装的多了会不会炸开。 穿着低胸红裙的崔逸依旧笑着,面上和蔼趴在了男人怀里。 三人牌。 黎明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规则,扫了眼几人的筹码,默默把牌发了下去。 可刚发下去就被几人明了牌。 杨慧桃朝着站着的黎明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无比:“平时那种牌会玩吗?按那种发吧?” 麻将? 黎明一瞬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要换一副牌?还是说要先把一部分牌拿出去? 杨庄把身前的牌推了推,朝她解释:“四人份三人牌,你可以看牌,也就是说谁赢的概率高你决定。” “……”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发牌了,这随时都会打起来。 怎么发?这怎么偏心?三人牌根本不可能发得公平。 即使脑子里骂了这群人几百遍但黎明还是面上依旧开始了洗牌,只不过一行人都看着。 连作为保镖的山蛙都目不转睛看着那双手,似乎是在看这个人怎么发牌。 是被戏弄还是戏弄别人。 这个答案几乎在一秒决定。 黎明从不是什么谦让的人。 随便发了三人份的牌,但数量却是一样的,每人只有16张牌。 有六张牌被抽了出来,但黎明的面前只放了三张,而且还都是背面朝上。 黎明这一招可谓是直戳人心,从自己身上的矛盾变成了他们三人的矛盾。 崔逸趴在杨庄怀里,看着牌都觉得这局完了,一没王二有1,这不是要完这是什么。 高花逸笑眯眯看着黎明面前的牌,“可以拿吗?” 谁知女人面无表情,只是把袖口的扣子打开了,“随便拿。” 但这牌是好是坏除了黎明没人知道。 有可能是1,有可能是王。 几人谁也不想先赌,于是开始了牌局。 黎明只是靠在牌桌边缘,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默默把衬衫领子开了一下,连西装袖口那里都被卷了几下。 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这群男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终于,平静的牌局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出现了,杨慧桃笑盈盈伸手拿了最中间的那个牌。 放到自己的牌堆中朝着几人笑了笑,就好像自己的牌很好。 这时候上钩的就是蠢蛋,因为没法分析出选哪张牌比较好。 偏偏黎明漫不经心,不是拍拍灰就是看看手。 忽然,口袋里的露出了一个牌角。 崔逸被拍了一下,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的站起身,朝着黎明走去。 本就身材好在包臀裙的衬托下更加吸引人,就好像盛夏中的玫瑰,艳丽着吸引人。 美人计很出名,但这时候美人计就很不厚道了,特别是此刻的杨慧桃。 先是喜欢的人突然消失到无踪无迹又是被拉来干这些玩意,虽然对这个黎明好奇但也没那么好奇了。 崔逸即使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但依旧笑盈盈伸手,整个人都在往黎明身上揍,手放在了对方肩上。 两人面对面各怀鬼胎。 崔逸抬头似乎是想要亲吻,但手却摸向了对方的口袋。 是k。 三人开始盘算起自己拿到的牌,顿时觉得自己手上没有的那就是黎明有的。 他们手上没有的,那就是大王小王。 两人快速伸手把牌面上的两张牌拿了,但却打错了心思。 杨庄笑嘻嘻没有把牌揭开:“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熟读心理学书籍。” 高花逸笑笑,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不在意:“别忘了当初我挣得第一桶金就是你的钱,六十万。” “呵。” “哼。” 两人都对自己手上的牌充满了自信,直到翻开那一刻。 第149章 赢家黎明 看到牌的同时两人的脸凝固了,不敢信自己这么自信拿到的居然是1。 早就猜到会这样的杨慧桃笑了出来,直接把牌扔到了牌桌上。 从自己拿到是1的那一刻就明白黎明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三人的牌都亮了出来,唯独缺了一张k与两张王。 崔逸看到都愣了一下,不自觉发问:“谁赢了?” 三个人都亮牌了,那赢家是谁? 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抬头看向全程沉默不言的黎明。 赢家是我。 女人露出笑,那双黑瞳饱含深意,深不可测。 赢家是沉默不言掌握一切把几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黎明。 三堆牌中的四张一额外明显,细长的手在最中央放下两张牌——两位王。 崔逸看向自己手中那张k,震惊于自己居然手气这么差拿了最坏的一张牌。 “呵。” 高花逸笑出了声,站起身把手插在了口袋,看向黎明时的眼中泛着无限期待,就好像在看着不知道会何时长大的一棵树苗。 或许吧。 或许是棵会长成参天大树的树,也或许会是被风刮断的幼苗。 “来日方长。” 男人走了,山蛙拿走那张1,跟着走了,只是带了些爱意。 那眼神仿佛能拉丝,杨慧桃打了个冷颤,伸手拿走自己抽到那张1也离开,只不过离开前朝着黎明眨了眨眼。 黎明打算离开,脱下外套就准备随便扔了。 这里的烟味太重了。 杨庄看着女人的背影,一只手放在崔逸的腰上,满目自信道:“听说你会算命?说说我跟杨慧桃关系怎么样?” 女人顿了一步,连头都没有扭,只是把外套搭在了手臂上,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抢恋人,抢权利,抢对方拥有的一切。” 她走了,那扇门关上了。 砰! 男人猛地把拳头砸到了牌桌上,甚至有些凹陷。 浑身出了层薄汗,愤怒到青筋暴起,手上连骨骼都十分明显。 “该死。” 略微有些发红的手从口袋拿出手机,几乎是在瞬间拨通,朝那边下命令:“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继续找,就算是尸体也要给我带来。” 他怎么可能比不过杨慧桃那个蠢货。 挂完电话后猛地把崔逸压到了牌桌上,浑身的脾气没地方发泄。 - 见过成熟的样子再看穿校服的样子只觉得别扭。 陈符筹着实有些不适应,直到走到教室都觉得不适应。 “怎么了?”愣神的表情太过明显,黎明发问。 从换衣服到现在坐在教室里,陈符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直白的眼神不掺一丝杂质。 陈符筹一直都在发愣,在思考黎明穿着其他衣服的样子。 不知道像黎明这样的人会不会穿裙子。 …… “没写作业的人给我滚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谁没写!” 吴理站在讲台上猛地敲黑板,桌子上放着很厚一堆练习册。 不想待在教室的人不少,等陈符筹缓过来的时候黎明已经离开了教室。 前后两个门被彻底关上,陈符筹看着旁边的窗户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靠在瓷砖墙上的黎明有些打哈欠,冷风就好像没有吹在她身上一样,周围几个人有一部分都在打颤。 刺头看着打颤的几人嘲讽:“一点儿小风就把你们吹成这样了?” 墓狗从口袋拿出手机,朝着几人挥挥手:“上网的有吗?正好吃顿饭再回来。” “我!” “带我一个!” “你去那我也去!” 反倒最后只剩黎明跟刺头没说确定话。 上网对黎明来说不怎么有吸引力,但站在外面吹冷风还不如去给陈符筹买点烧烤。 有些顾虑看了眼旁边的后门,忽然朝着前门走去,一把推开了前门。 教室内正在站着背书,但被这开门声打断的没多少。 吴理惊讶看着唐突进来的学生,因为长相实在好看,不怎么胖的身体与白洁的脖颈,看起来易推倒。 黎明就站在讲台旁边,“进来拿本书,站着没事还不如背会书。” 上进的话语不是问题,但说这句话的人有问题,旁边几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了一下,甚至一度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了。 又上进长得又白,而且看起来还那么脆弱听话,吴理笑嘻嘻点了点头,但隐约觉得这个孩子眼熟。 陈符筹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在干什么,黎明凑到她身边,就好像真的是在拿书:“我可以出去玩会儿吗?回来给你带烧烤。外面的风有点冷。” 外面的风有些冷。 陈符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不自觉看了眼墓狗的位置:“我好像听附近有网吧,那里应该不冷,去玩吧。” 黎明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书包的位置,“里面有水,桃子味的。” 得到答案后准备离开,猝不及防被时璟拉住了校服外套。 时璟看了看窗外:“让刺头一块儿去吧。” “嗯。” 有时候不亲眼见到永远不明白劝告。 把注意放在黎明身上的不止陈符筹,还有讲台上的吴理。 那眼神不像看一个学生,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而且陈符筹总觉得他不是在看黎明什么时候离开,而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微微露出的手腕。 眼神有些恶心。 陈符筹有些想吐,就好像闻到了腐烂的臭味。 忽然,时璟拿着书站到了黎明的位置,轻微的声响这才让女孩回过神。 “五子棋玩吗?” 说着拿出一个格子本放到了课本上,就好像是在说''你要同意就现在开始''。 课本上的陈符筹早就背过了,而且几乎整本书都学了,根本没必要再背一遍,索性拿了一根红笔开始了游戏。 - 一群人缠着刺头想要他去,毕竟是游戏主力。 但刺头没打算,万一时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那个死变态老头可是在。 黎明看到这场面的没有多说:“时璟说了让你一块去。” 虽然没有认识太久,但刺头多少知道黎明不是什么撒谎的人,干脆跟上离开了。 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时璟有手机有事会打电话的。 第150章 网吧 “网吧!” 一群人到网吧便开始了乐呵,墓狗笑嘻嘻趴到了前台上,“六台机!” 男孩听声音就知道是墓狗,不用想知道这几个人又逃课了,利索收钱开机。 有时候缘分深不可测。 抬头的瞬间觉得人群尾的女孩觉得眼熟,但又觉得不对,那个人应该早就搬走了才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来。 这时间网吧的人不多,找一个五排连坐很简单,直到最后一个机子打开,男孩这才抬头看向黎明,“我们认识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黎明面无表情,样子就好像真的不认识,“不认识?” 样子随意极了,从容不迫的样子潇洒自如。 墓狗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摆摆手:“快点!” 男孩愣了一下挠挠头走了,黎明用左手拍了拍左肩上的灰尘,坐到墓狗旁边的位置。 六个人怎么玩游戏?一时几人开始了纠结。 黎明摆摆手,“你们先玩,我先建个号。” 这句话说明了是个新手,几人也没多等,直接拉房间开始了游戏。 墓狗瞟了一眼,看到对方明明有一个后面带星号的号,却又新注册了一个号,而且百无聊赖用左手敲击着鼠标。 很快他的目光被抓住,黎明看了一眼提醒他:“我新手。” 对,一个新手。 墓狗缓过神赶紧继续游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段升路!” 男孩被吼的猝不及防,连忙“啊”“啊”两声站起身缓过神。 但很明显思想都在那个刚来网吧的美女身上。 忽然抬头看向那帅得无天理的老板身上,挤出大眼睛祈求:“陈哥,帮我要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可以吗?求求了,到时候你就说我是你弟弟,求你了!” “扣你一个周工期。” 男人不满翻了个白眼,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桃子味酒就走过来,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女人身边。 “……” 女人抬头的那瞬间两人相顾无言。 黎明从缝隙那里看了眼前台,又看着男人故作姿态的样子,难得的沉默了,“蚕食?” 陈蚕食很明显也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自己这小打工人看中的美女居然是白熊,有些尴尬找了个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黎明敲了敲桌子表面,看着他声音冷淡:“逃课。” 不在学校就只有逃课。 陈蚕食的小脑就好像突然萎缩了一样,“啊”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在说什么。 这样子像个傻子,黎明想。 其实不止她这么想,一行人听到声音的都发现了两人在说什么,但一个帅哥愣半天跟木头呆子一样还真是不常见。 场面有些尴尬。 黎明看着男人问道:“没话说了?” 陈蚕食点头,“嗯。” 黎明:“你为什么在这儿?” 陈蚕食:“我是这家网吧老板。” 黎明:“还有事吗?” 陈蚕食:“没了。” 黎明:“再见。” 陈蚕食:“再见。” 男人走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手上的桃子味酒随便放到了前台。 这样子十分傻。 黎明见怪不怪扭过身继续打新手教程,即使这东西她已经过了数十遍。 旁边坐着的男生过来,看热闹的心态问道:“这是你哥哥吗?他好帅啊。” “打工的同事,不是我哥。”黎明冷漠回复。 见男生还想开口,黎明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你人快没了。” 连忙抬头看屏幕,果不其然草丛有埋伏,随即陷入了激战没有再纠缠。 黎明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看着慢吞吞的角色走路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就好像即将炸毛的动物,干脆直接点了跳过。 用金币买个买了一个最便宜的人物,直接开了局战斗。 中途看了眼手机,发现陈符筹什么都没有发,一时都有些担心。 有时候事情不能多想,就比如现在。 游戏什么时候打完的不知道,只知道满脑子都是陈符筹。 直到走出网吧那一刻整个人也都是恍惚的。 “哇,他俩没事吧?”男生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刺头黎明两人。 看起来萎靡不振。 墓狗摆摆手,“不用管。” - “不要葱不要姜,调料少点,不要辣椒,不要糖。” 要知道买的是烧烤。 老板的脸都拉胯下来了,如果不是他认识其中一个孩子还真认为是找茬的。 几人几乎一人拿着一个塑料袋子往学校走,热气在黑暗中十分明显。 有时候黎明都觉得恍惚。 这种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 时璟早早就回宿舍睡去了,懒得等。陈符筹站在宿舍楼下面的花坛旁边,一边看书一边等黎明。 这是这几个星期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男女生宿舍离得十分远,摆摆手打了声招呼就分开。 黎明先去了教室,因为里面有她需要的东西。 书包。 要拿上书包。 教室的灯没有打开,陈符筹应该已经走了。 快点。 在不断催促自己快一点,陈符筹有可能还等着自己。 不能让她担心。 推开那扇门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关上门后快步往教室最后一排走去。 书包里的东西可以救陈符筹,也可以救自己。 “咔。” 猝不及防的锁门声出现的突兀。 黎明正在收拾书包,屏住呼吸想听这是谁,还有谁在空荡荡的教室。 放学时间还在教室,而且不开灯。 忽然,脚步声越来越近,某种腥臭味越来越明显,直冲鼻腔。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招蜂引蝶。” 吴理的声音十分明显,带着些许的粘腻,就好像发霉发黑的蜂蜜。 他看着眼前身材无比完美的女人,狂赞自己的审美,伸出手就想要触摸,把她拉入泥潭。 “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漂亮,毕竟这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会在床上哭的很惨的样子。” 要吐了。 黎明都快要吐出来了,唇色苍白,对这一切都充满了不安。 男人感受到她的不安,彻底笑了出来,肥厚的舌头在黑暗中看起来像猪,“我希望你可以哭得惨一点,就像以前一样。” 怎么办?好不安。 杀了他。 第151章 大突破 直到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呼吸黎明才放松了些。 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液体,一边往地上倒一边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黎明也没时间去多想,直接道:“你说的我答应了。” 虽说时间已经不早,但男人却十分清醒,并且有换衣服的声音,成熟的声音令人安心,“需要我做什么?” 夜晚。 陈符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黎明发来的。 【我会回来的。】 - 车在一处庄园门口停下,拖着行李箱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直接从大门走了进去。 牵着两只大猫的男人朝她笑笑,“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因为我确实没想答应。 黎明把行李箱打开,两只大猫迅速扑过来开始了啃食。 伸手把头发松开,一只手提着书包走过去,从手机上开始翻找消息。 男人笑笑,带着她朝后方走去。 邵熙,男。 目前他的消息只有这两条,因为属于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不过快了。 男人非但不担心刚刚才动过刀的人会不会杀了自己,甚至为她着想:“要不要把其他人也处理了?” 女人轻轻挥了挥手,“不用,我已经处理了。” 谁知道呢,反正她说什么是什么。 - 庄园的旁边就是山,山脚下有一个出口,邵熙刷了下眼球就打开了门,里面的光刺眼到黎明下意识的退缩。 提前了解过情况的邵熙递过帽子墨镜,待她进来后关上了门。 整座山早已被挖空,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基地。 是私人的。当然,到时候邵熙就是神,就是掌握一切的神。 这条路似乎走不完,黎明实在等不着陈符筹的消息,语气冷淡:“死了多少个人。” “五百六十七。” 567。 黎明已经懒得问死的是什么年纪了。 从早上六点开始就没再睡觉,现在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陈符筹有早醒学习的习惯,反倒黎明有时候犯懒缠着不让下床。 两人走了几分钟,最终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空白房间,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玻璃的门,只不过上面有着一个横道。 还差一米黎明就停住了,就那么站着毫无表情。 男人笑了出来,看起来就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用手拍了下旁边的按钮,那道屏障消失了。 搞这些没什么用处,只是为了更加明确低位区分。 黎明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陈符筹会不会对自己伤心,毕竟走得悄无声息。 会回去的,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长时间没有睡眠带来的是无尽的烦躁,以至于有人拿枪指着黎明的时候想直接一脚踹上去。 一群穿着研究服的人看起来格外严谨,对这个外来的人警惕极了。 邵熙连忙把几人的枪按了下去,“我介绍一下,这是黎明,”朝着黎明笑道:“抱歉抱歉,你也知道我们对外界一向保密。” 这个人很重要。 一群人听出男人的意思,收回枪后准备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黎明没时间瞎耗,本身事情就多这样再多磨蹭一会只会让她离陈符筹越远。 不耐烦的表情太过明显,邵熙连忙安排人来处理。 “各位!这位就是要乘''雾霾''号的人!现在就启用!” …… 命令刚下整个空间的人都开始了忙匆匆,机械音与广播断不停。 当然,也有人来给黎明讲解怎么使用。 虽然他们认为依然会按照以前的人一样痛苦死,但依旧相信希望还是存在的。 “那个正经人会把说明书写纸上。” 黎明一边翻看厚重的说明书一边吐槽,不耐烦极了。 邵熙笑了笑,只当骂的不是自己。 两分钟后。 “够了就这样吧。” 黎明一把把厚重的说明书塞到了旁边人的身上,下意识拍了拍手。 “等等!”女生拦住了她,劝告的眼神还带着责怪,“你还没记住!这样上去不过是送死!” 他们很清楚爱的人多少了,虽说老板邵熙不在乎,但数百条年轻的生命在面前结束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的,几乎每个人的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 黎明的眼神不再那么有温情,冷冽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人,“死就死了,大不了当第五百六十八个。” - 【雾霾启用——】 【雾霾启用——】 【各数据正常,打开大门,打开大门。】 周围毫无一人,黎明站在楼梯上方,看向昏暗的舱内,伸手把墨镜扔到了空中,走进了宽敞的冰冷机械内。 灰白色的舱门渐渐关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动静。 大山的另一侧是平地,就好像铺了石灰的荒废体育场。 巨大的机械至关上舱门的那一刻再没有了声响。 黎明站在舱门口,里面只有暗蓝色的微弱灯光,看着驾驶座,就好像下了某种决定的坐了上去。 几年前邵熙就告诉过她这件事的危险性有多高,也告诉过她如果失败那这件事有多么的残忍。 就好像把整个人都扔进了榨汁机,到时候不会出现东一块西一块的情况,而是成了烂泥。 就这样吧,如果出意外那就成为一个没有赴约的烂人。 …… 突然,白块上出现竖瞳,长出了属于猫科的尖牙。 邵熙站在监视仓,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癫狂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 他成功了! 他还是造出了机甲!属于他的机甲!到时候他将成为神! 只见雾霾的手指动了动,渐渐开始了走动,朝着大山后的操场走去。 男人打开了通讯器,朝着里面问道:“还好吗?有什么问题吗?” 身后的一群甚至不敢出大气。 这是第一次可以这么直观的感受到雾霾的强大,毕竟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要么驾驶人直接炸开要么就是有了心脏病无法继续。 他们迫切的想要回复。 但回答几乎没有,微弱的呼吸声与屏幕内雾霾越来越想要瘫倒的机体,彻底让几人屏住了呼吸。 失败没关系,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反馈很重要,比如走这么久的感受是怎样的。 这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但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要救活,这是这几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大突破。 第152章 主形态 就像是被上万吨的大理石挤压。 周围一片黑暗,连动手指都是奢望。 沉,太沉了。 心脏就像是被人握在手里,不断使劲,仿佛目的是捏成烂肉。 【机体由雌雄两人操作——】 【五百六十七。】 【长了一颗苹果。】 【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生你这样的混蛋——!】 够了。 受够了分享记忆。 巨大的机甲突然停下,扶住门框失去了意识,随着乱码那双眼消失,一切回到了寂静。 监控室内的一群人乱作一团,就是在这紧张时刻失去了监控,就好像关闭录音一样。 没有人触摸主控台,那是谁故意关闭了一样。 邵熙看着监控中的雾霾,露出了淡笑。 这一切不是巧合。 驾驶舱内灯光昏暗,监视器被人掰断扔到了角落。 把录音器关闭后再次回到位置。 机体再次动弹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那双毫无灵动的猫眼。 突然,本应是心口的位置撕裂,向后转露出锋利的头。 外形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 “成功了!成功了!” “主形态出现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在狂欢,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机甲的主形态出现了,雾霾那双蓝色的猫眼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幽蓝不似活物。 锋利的猫爪仿佛可以撕碎一切,猫尾垂在地上,整只猫似刚出笼般警惕。 成功了!成功了! 第一个向人们展示出主形态的机甲出现了!科研了这么久的时间没有白费! 他们的名字将载入史册!成为人们的救赎! 成为神!掌握一切的神。 “哈……” 喘气声令这群人回过神,开始记录各项数据。 成功了! 喜悦溢于言表,邵熙朝着麦克风说话,勉强压下自己的笑意,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有了苗头,真该早些年就把这个人拐过来的,到时候没准还好处理,直接把她的父母家人杀了就可以了,“还好吗?” “没问题。” 传来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心都多跳了几下。 黎明勉强压下慌乱,周围陌生的环境令她不安,即使各种监视器都被她弄烂。意识与机体连为一体感觉并不好,比较高度。 就跟站在半山腰看山脚一样,高的离谱。 邵熙透过监控看着机甲毫无动弹的意思,开口:“可以行动吗?” 掌握完全不熟悉的身体可谓是困难,黎明勉强试着动了动身体,抬起不熟悉的前爪开始了走动。 每一步都像是腰上背了一个五十斤的石头。 重量不是开玩笑的,甚至爪子落下的那一刻会扬起灰尘,地面也跟着颤动。 邵熙在几年前就知道了黎明的情况,但当时觉得这样的家庭是一个问题,不好处理,虽然这个实验缺少积极的试验品,但也不是非得一个小孩子来参加。 现在不是以前,他觉得黎明的家庭是最好处理的。 不过是人而已,杀了就可以了。 但现在不一样,黎明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了一片天,已经不是随便可以把人困在自己身边就可以的了。 看到操场上行动自如的雾霾,旁边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该怎么困住她。”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这不是随便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了。 要利益最大化。 “呵。”邵熙冷哼一声,嘲笑的脸庞充斥着罪恶,毫无一丝担心,“困住?她已经被所谓的家庭困得喘不过气了。” 听到这句话愣到的人不止一个,男人当了那只出头鸟,推了推因为灯而有些反光的眼镜,“可她不能永远都在家庭,我们需要想办法把她困在实验所。” “啧。” 邵熙撇了撇嘴,不想多做解释,他在几年前就知道黎明这个人的情况。 在实验初期无人来试乘的时候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报了名,一个女孩子,而且自愿承担任何风险。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绝望。 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盒子里,朝着外面说着:“带我出去,我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事实上邵熙原本想答应的,但这个人的家庭成了最大的阻碍。 一个有心理问题而且早熟有天赋没有任何挣扎想法的十三岁少女。 几乎每一项都让邵熙可以一把拉黑这个人,但要知道,有天赋的人不多了。 而且有天赋还听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期间为了测验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天赋,他甚至让这个孩子去自学到大学的课程。 这有些荒唐,但却在一周后得到了答案。 邵熙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天赋,但要知道这世间除了“爱”最麻烦的就是“家庭”。 好的家庭治愈一生,不好的则是早早就阻拦了道路。 黎明运气不好,偏偏是后者。 看着屏幕内已经可以自由走动的雾霾,笑着用指尖敲着桌子,满不在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无趣的本子,“唯一走出困境的办法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做到。” “是什么?” “杀了家庭。” …… 机甲停在了原位,又回到了副形态,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毫无异常。 非但没有变成肉泥还毫发无伤。 从楼梯上缓缓下来,走在地面的时候甚至想要摔倒。 邵熙过来挥挥手,一群研究人员带着各种东西小跑着跟了过来。 “你需要的我已经处理好了,该知道的人已经都知道了。对了,今晚你要回去吗?”笑盈盈的样子与刚才嘲讽讥笑的样子毫不沾边。 快速过了一下这个人在说什么,黎明一边回答一边拍了一下旁边准备放跟踪器的手,面无表情就好像只是随意拍一下,“天亮还得过来还不如直接睡这儿。” 还有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现在再回宿舍没办法解释,还不如直接睡在这儿。 邵熙转身开始吩咐住的房间,却听到身后女人冷静的声音。 “这么多人少一个问题应该不大吧?” 说着就听到掏枪的声音与某个人被踢倒的声音。 男人转身笑笑,他对这个人的纵容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只要不把天掀下来那就是好的,“确实,少一个人问题不大。”看向拿枪不准备放下的几人给了个冷眼,“死就死了,不懂事还不礼貌的人该死。” “……” 黎明低着头,看着手机消息,不断的刷新,想在第一时间回复陈符筹的消息。 即使现在已经是凌晨。 即使现在陈符筹想让她回去,那黎明都会义无反顾冲过去。 但很可惜,这个时间是睡觉时间。 第153章 一类人 校园一切如常,只不过多了些''新''老师。 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发现隔壁桌干净的不像样子,就像是新桌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踩着高跟的女人走到教室门前,朝最早来的学生挥挥手,“办公室。” 办公室温度有些低,潮湿的仿佛会生出苔藓。 崔逸看着眼前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语气平淡“黎明暂时不会来学校。” 陈符筹点头,她知道黎明暂时不会回来。她看到消息了,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崔逸轻叹口气,那表情就像是在劝导:“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不分开以后也会分开。” 鬼知道昨天晚上她收到了谁的消息,看杨庄那慌忙的样子不像简单事,电话她多少也听了些,那语气不像是商量,就像是命令。 偏偏杨庄还去办了,以至于她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天是不是要塌了,学校居然要大换血。 被换的人估计凶多吉少。 那边亲口说要保黎明的命,听说连警方那边都有人打理。 监控已经被拿走了,听说这件事被解决地滴水不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崔逸也是识时务的人,该怎么处理还是清楚。 抬头看向女孩的眼中充满了教导:“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早分开对谁都好。” 女孩木讷地点头,就像是当初被呵斥的时候一样。 “相处这么久你们心知肚明不合适,在一起干什么?有经济收入但没有柴米油盐?一段感情是需要双方付出的,你觉得黎明还会坚持多久?她也是人,她也会放弃,万一哪天把你丢在原地不要你了怎么办?你没有付出就证明这段感情不合适——” 说了半天崔逸也累了,摆摆手让陈符筹先回教室。 看着女孩的背影疑惑,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明明一个适合官场一个守旧。 两人的未来一眼望到底。 黎明会金钱名利缠身,陈符筹会听从安排结婚生子。 陈符筹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看着包里来了消息的手机,沉默关上后抬头开始了学习。 崔逸说得很对,生活了这么久她很清楚黎明的性格,一个不认输不服软的强者。不缺钱不缺权,即使再迟钝也该明白黎明在干什么利益。 她们不是一类人。 迟早会被抛下的,毕竟不是一类人,未来不会有一条重合。陈符筹低着头,没有任何情绪。 崔逸摇摇头,脚架在桌子上开始翻手机。真不明白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相遇。 …… 即使所有人都那么想,我也得站在陈符筹这边。 黎明抬头,思想放空。 大早上开始开会,纯白的会议室,白桌子白椅子,一切都是那么易脏。 巨大的长方形办公桌周围坐满了人,各自拿着本子在记录,穿着白色实验服,严肃的样子专业极了。 反倒唯一穿着黑衣的黎明成了异类。 发呆的样子太过明显,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投影上,而是抬头看着白色天花板,引起了几乎在座的所有人注意。 本身今天就挤的没多少时间,黎明的到来让实验前进了一大步,这把所有东西都提上了日程。 一群人看着黎明,想知道这个人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呆。 黎明满脑子都是陈符筹。 不回消息可以,但那边显示的是已读。 是冷战吗?还是会说不爱了。 不能想那么糟,万一只是忙着学习没时间回消息呢—— “咳咳。” 邵熙发出的声响让黎明回过神,但也只是轻飘看了一眼,便往后一靠开始低着头抠指甲。 这样子丝毫没有继续听的意思。 邵熙轻叹口气,不得不用那根棍敲了敲墙面,商量着道:“快讲完了。” 黎明抬头,这才继续讲解下去。 一分钟后。 邵熙伸手挥了挥棍子,这才发现某个人注意力根本没在ppt上,而是在他这根棍子上。 白讲了。 深深叹了口气。 回过神的黎明敲敲桌子,看起来有些尴尬。 “算了,看纸质的吧。” 邵熙叹了口气,不得不让人开始看纸质研究。 当然黎明也有,只不过问题就在这儿。 短短半分钟内桌子上多了个千纸鹤。 折纸的声音不算太大,但在这完全安静的环境下却是如炸药。 每一次翻动的声音都是那么明显,让人不得不抬头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在一分钟内折了六个纸飞机的。 “我的天……” 邵熙往后靠,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脑子嗡嗡响。 从昨天晚上他就发现了麻烦的地方。 黎明的注意力很难集中,最多三分钟,再多就是在''放飞自我''。 昨天晚上只是觉得太困了,毕竟缺少睡眠让人状态不好。从早上见到的时候觉得还没睡醒,这很常见,毕竟不是每个人早上醒的时候都脑子清醒。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没有尽早答应黎明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 如果还在十三岁的时候他有信心培养一个注意力集中的黎明。但现在十九岁了,性格已经成型了。 黎明完全就是一个不会注意力集中的人。 他早该知道''天赋''这个词不会单独出现。 扶额抬头,这才发现黎明在短短几分钟内把厚厚一沓的纸全部折成了各种东西,此时抬着头似乎在打量看谁的纸好玩。 在心里默默嘲笑。 一米八又怎样,长得好看又怎样,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看着周围人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黎明伸手把一个飞机扔了过去,正巧这时候门开了。 高花逸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危险品。 杨慧桃站在他身后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跟这个人日程一样。 太好了,救星来了。一群人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这几个少爷没一个好惹的,但跟把人折磨疯的黎明还是没法比。 与其被折磨他们还是想来个人治治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但事实跟他们想得完全相反。 高花逸看着坐在最里面的黎明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打招呼道:“黎明!你也在啊?” 杨慧桃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毕竟可是赢了他的人,点头表示挥手,“好久不见。” 原以为黎明会毕恭毕敬低头哈腰,结果却是跟没看到一样翘着二郎腿,那副样子就好像真的毫不在乎。 本以为两人会生气,但却是习以为常进来。 于是这群穿着实验袍的人被赶走了,满脸黑脸与疑惑。 疑惑为什么这个高少爷没有一拳挥上去,要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除了潘家小姐不给好脸的。 第154章 杨庄的计划 两人找位置坐下,身上穿着西服,无论是神情还是带的东西,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来聊天的,更像是来入股。 黎明站起身准备离开,毕竟她对这些夺权的事不感兴趣。 邵熙伸手想拦住她,却捞了个空,“你不担心一下你爱人?” “……” 黎明扭过身,丝毫没有了刚才的随意与不在乎,反倒把袖子处的纽扣打开,看着男人就仿佛随时会冲上去,“你在威胁我?” 意识到被误会,邵熙连忙摆手,“没有,就是想告诉你万一出事了你爱人可以尽早脱离危险。” 这不是五年前,五年前他会嚣张的说“没错”,但现在他只能解释不是故意的。 毕竟昨天晚上黎明估计已经把枪摸透了。 他看到某个人枪丢了,那一刻甚至没有想明白黎明到底在什么时候顺走了一个路人的枪。 黎明回到位置又坐了回去,毕竟这是跟陈符筹有关的事。 按照最坏的想,万一真的出事为什么不帮陈符筹安排一下呢?如果自己死了,陈符筹好歹有一个去处。 - 消失的不止一个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换了大部分的人。 食堂的饭改了,中午的米饭垃圾极了,就像是为了营养才吃的饭一样,说是流食都不过分,但发了一小盒的糖浆与一片软面包。 做饭的人都带着口罩护目镜,连门口的看门大爷都换了,而且来的人还不一样,几乎每节课都会换班。 宿舍阿姨走了,来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宿舍姐姐,看起来十分年轻。 教师换了接近十成,可以说是剩下的人只有两三个。 崔逸看着食堂的饭都懒得多分一个心思,直接点了外卖准备在办公室吃。 甚至连学校里的学生都少了。 但没有人记得,就好像根本没有认识过一样。 班里的人在短短一天内少了10个,但每当出教室的时候就没有人再会记得。 本应是体育课的时间,陈符筹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空旷的教室发愣。 她好像忘了什么。 抬头看了眼年级排行,看着名列第一的自己默默回到了操场。 - “疯子!疯子!” 宿舍内站着一群穿着隔离服的人,最中央被压在身下的墓狗朝着周围大喊臭骂。 浑身都被压住的感觉不好受,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个男人蹲下身,冷漠就好像听不到任何呼救,开始调剂。 针在阳光下发出光,墓狗浑身出汗,惨叫声在宿舍走廊绵延不绝。 身体不断挣扎,那双眼发出诡异的暗绿光,舌头上出现倒刺,牙齿越来越尖,虎牙甚至又长长了些许。 人类的皮肤长出了动物毛,看起来毛绒极了。 唾液不受控制外溢,恐怖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一只猛兽。 “啊——!!!” - 坐在操场角落的陈符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发愣。 还没回来吗。 好像已经走了很久。 看着安静的操场,站起身走向了办公室。 时间似乎变慢了。 呆滞的眼神不像一个学生,而是喝了治疗精神疾病药品的患者。 - 巨大的训练场地对两台机甲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即使雾霾是主形态依旧强得离谱。 无论是速度上还是力量上,据目前所看咬合力与爆发力是最强的,甚至可以一口咬断''月季''的胳膊。 场上两台机甲在暂时停战,淡黄色的那台是除了雾霾以外最出众的''月季'',两个驾驶员副形态。 实验室内一群人不断翻找着信息。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莫名来到的女孩会能够操控机甲,而且还是一次就行,没有受伤没有后遗症。 这太奇怪了。 坐在办公室的邵熙看着消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学校里的人会大换血。 明明他只是先派去了几个老师,其他人不该变得,最起码他选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去就有人替了。 谁会有人闲着没事去占领学校。 那个学校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校而已…… 等等,黎明在这个学校。 唯一的软肋(陈符筹)也在。 - “黎明没说请几天。”崔逸低着头玩手机回答道。 刚刚前陈符筹走进来,问黎明请了几天的假。 得到回答并不打算离开,陈符筹继续问:“她很忙吗?” 崔逸瞟了一眼,这个人毫无感情的表情令人窒息,“不忙。” 砰。 门被关上,黑影袭来,崔逸整个人在瞬间被捂住了嘴。 - 教室内。 陈符筹看着屏幕上的号码,靠在墙上拨通。 想见面。 …… 操场上原本正踩着月季的雾霾突然失去意识,回到了关机状态。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慌忙调看各种消息,打开通讯设备发现对方似乎正在打电话。 不是死了就好。 黎明勉强控制住身体,睁开眼脱离了意识连接,坐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毫无征兆的脱离会快速疲惫,黎明勉强不让自己喘那么眼中。 舱内陆续亮起昏暗的灯光,暗蓝色衬得人毫无血色。 电话那头陈符筹开口:“你忙吗?” 肯定忙啊!监控室内一群人都傻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黎明摇头,“不忙。” 可接下来电话那头却传来抽泣声,彻底让黎明慌了张,腿软着站起身打开舱门。 不管现在在干什么,她都要回去。 踩着机甲块往下跳,朝着大门口跑去。 陈符筹蹲下身子,靠在墙边,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这样失控,眼泪恍惚间突然看到最后一排坐着几个人,可又很快消失。 “你什么时候回来?” 校服袖口擦脸有些疼,眼尾都红了。 黎明顿时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但还是压着脾气安慰:“我很快回去。” 邵熙站在门口,只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掠过去,口袋里的车钥匙没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拿着对讲机下了命令:“跟上,把学校里的人处理干净。抓住杨庄。” 高花逸拿着烟走过来,靠在了男人肩上,“她会开车?” 男人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无人的操场上,雾霾舱门自动关闭。 第155章 吸引人的天赋 “该死。” 黎明看着操场上的学生,犹豫一秒后把在门岗处的两个看守拉到屋子里。 邵熙的人来得很快,快速包围了学校。 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看到黎明手上的血甚至没有一点反应。 确保没有任何反应后黎明这才开枪,所有想要拦她而且穿着隔离服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但没有备用子弹是很麻烦的事,拆枪扔到了路上,准备肉搏。 - 陈符筹坐在地上,出现了耳鸣的情况,看着手机上的未挂断,渐渐失去了意识。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该这样的。 是哪一步出了错。 她好好学习了,取得了好成绩。 她做到了。 她明明做到了,为什么还会被抛弃。 为什么—— 砰! 骨头折断的声音清脆带着沉闷,男人痛苦倒地。 黎明看着手臂上的划伤,半个肩都是麻的。 快速拿出短刀挥了过去,血喷射出来染红了地面。 肾上腺素对黎明来说不是只有好处,还有坏处。 失控,黎明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平时压着的情绪与状态都会迸发出来,情绪化又掌握不好力度。 压着思想与情绪会让人变成一个不断思考停不下来的疯子。 一个即使挥舞拳头也不会想起道德的疯子,沦落成不会控制好情绪的精神病。 一个个人都被摔到地上,血甚至明不清是谁的。 看着教学楼与手机上的定位,大步跑过去。 教室门被猛地推开,脱下外套包住了女孩的身体,血没有沾染上去,白着嘴唇看起来可怜极了。 邵熙站在校门口挥挥手,露出轻笑,“实验所还有地方,上车?” 女人没有多想直接抱着女孩上了后座。 车子缓缓走动,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发现了不少秘密。 此刻的黎明情绪没有那么稳定,反倒像一个''正常人''。 要知道,一个''正常人''是有情绪的,而不是像黎明那样仿佛接受不了任何情绪一样。 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没有任何表态。 - “中午吃的饭有问题,不是多大的问题,不会危及生命,但什么时候醒过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交代完医生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了两人。 黎明坐在床边,握着陈符筹的手,低头红着眼眶。 她不敢抬头看,害怕陈符筹。 不断告诉着自己陈符筹只是睡着了,会醒来的。 会醒来的—— “凶手抓到了。” …… 杨庄被绑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低头毫无生气的女人露出笑。 从刚才邵熙推门的那一刻黎明就是这样,不像一个活人,而且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死气沉沉的样子让杨庄笑出了声,嘲笑的声音回荡在幽闭的空间。 女人咬唇,听起来不甘又沮丧“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闲着没事去控制一个学校,而且还在饭里下药。 “哈哈哈哈哈!”男人彻底笑出了声,讥笑模样惹人注目,眼中是疯狂,是狂妄。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嘲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那张脸!因为你的天赋!因为你的一切!” “你浑身都是谜,就像是莫名蹦出来的人,没有任何前科,没有任何线索,监控没有你的任何痕迹。” “先是来了这个实验所,后是用催眠术杀了那群老不死的,配上这张跟潘家小姐七八相似的脸怎么可能不让人多想!” 天赋成了错误。 相貌成了导火索。 …… 黎明低着头,听着听了无数遍的话。 杨庄看着女人低头样子,想要激怒这个人,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所谓的''巫女''复活了。 “谁知道失踪的潘小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找到她留给我唯一的机会就是控制学校,控制唯一你常呆的地方。” 只因为要找一个人就牵扯上了整个学校的人。 这不合乎常理,男人笑着嘲讽:“你的天赋太吸引人了,发现一个天赋太难,原本是想用这群免费的学生来研究的,谁能想到你会半路回来。” “……” 该死。 - 陈符筹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心存警惕。 下意识去寻找手机,却只听到开门的声音。 男人靠在门框上,相貌极佳,一眼就能够看出是经常保养而且是富养出来的人。 同样是一米八多,男人却充满了压迫感,陈符筹这才意识到平时的黎明都是低着头在跟她说话。 “我是高花逸,以前见过的。” 没有握手的习惯,陈符筹有些不自在,看向窗外才发现自己所在的高度有些惊人,一时都愣住了甚至有些恐高。 高花逸笑笑,递过陈符筹的手机。 手机他已经研究过了,全程只花了几秒,因为根本打不开,似乎是人脸识别的,手机在他手里就是一块儿板砖。 “她忙吗?” 拿过手机的陈符筹一下打开了定位,发现离自己不远,打算过去找她。 下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似乎不一样了,就像是病号服。 病号服…… 突然恶心上头陈符筹快速下床走向了门口的洗手间。 高?专业素养?花?逸走到门口,手上拿着一张湿巾。 看着女孩出来,伸手递过手机,“不忙。” 不忙就意味着可以去找。 陈符筹拿过手机走出门,却发现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像一个科技发达的某种基地,纯白的殿堂。 护栏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几个巨大分格内放着几个类似人形的东西,都有脑袋有手有脚。 像机器人? 陈符筹对这些不感兴趣,朝着箭头指着的方向走。 一路上不断有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过,消毒水的味道混搭着莫名的香味。 味道还算不错。 看位置需要上二楼,高花逸笑着找话题:“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陈符筹按下电梯,“没有。” 门缓缓打开,一行人看到高花逸就像是见了鬼,连忙弯腰低头让出了电梯。 带着迟疑陈符筹走进了电梯,高花逸没有那么见怪,习惯受到特殊对待。 两人走到一扇白色的门前,箭头指着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微弱的呻吟声伴随着开门声。 咔。 看到陈符筹那张脸的一瞬间黎明把手背到了身后,露出笑满目欢喜。 有时候邵熙真的是觉得这个人变脸特别快,明明上一秒还把人差点弄成烂泥,现在又笑盈盈装无辜。 “呃——” 里面传来声响,陈符筹下意识探头看,黎明快速关上门把外套脱了。 邵熙站在她身后,可谓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极了:用脚勾了一下关上门,用外套擦手。 “没事就好。” 黎明抱住陈符筹,样子幸福极了。 可这时候听到这句话的两人就跟天塌了一样。 什么叫“没事就好~”,如果陈符筹没醒他们敢肯定黎明会把杨庄的九族都灭了。 陈符筹依旧那副样子甚至没有太多奇怪。 黎明猜到了这个人没有记忆,毕竟那些饭还有副作用,这很常见,笑盈盈道:“回家吧?正好放松一下,学校这几天有可能是考试场地,先不着急去学校。” 陈符筹点头。 两人准备离开,黎明也没想多待在这种地方,指不定这群人干什么。 邵熙笑着拦了下来,“这几天我不记得你还有事来着?” 黎明皮笑肉不笑推开了他,“不着急。” 就是这种态度。不急不躁的态度,正合他的意。 邵熙看向陈符筹,笑盈盈从手机中调出几张图:“双学士学位,在生物科学界付出过贡献,曾提名颁过奖。正好这几天没事,需要免费的名师辅导吗?” 一时间陈符筹从害怕变成了憧憬。 黎明笑着摆摆手:“安排房间吧。” 陈符筹还在憧憬,高花逸拉了下黎明的胳膊,小声询问:“真的假的。” 黎明在心里给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就算这个人撒谎在场也没人知道真的假的。 第156章 难吃的食物 天渐渐黑了下来,晚饭时间到。 两人走在走廊上,黎明什么都没有说一句话,陈符筹却低下了头。 “怎么了?”黎明问。 陈符筹有些愧疚,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抱歉,我自作主张留下来。” 黎明摇摇头,伸手拉住了对方,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难过,安慰道:“做你想做的。”即使有一天推开我。 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使有一天自己死了,陈符筹也能够幸福生活下去。 …… 陈符筹快吐出来了,毫无食欲。 面前的盘子里是面包与一盒浓稠糖浆,旁边的碗里是类似果冻的东西。 这不像饭,一点都不像。 手足无措的样子太过明显,黎明懂了她的想法,一边撕开那盒糖浆一边道:“包里有零食,这东西真不是人吃的。” 言外之意就是让陈符筹别在吃了,不想吃不用勉强,况且这东西本就不是普通人吃的。 可女人却把几盒糖浆全部倒在了面包上,拿另一片盖上开始吃了起来。 甜腻的味道令人浑身粘腻。 门口,邵熙朝着两人挥挥手,笑盈盈坐到了黎明身边,跟陈符筹打了个招呼后开始观望周围,“高少爷呢?” 黎明直接把碗里的类似果冻的东西当汤喝,毕竟是青柠味的,顺带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走了,说这种饭难吃的要死,宁愿死都不吃。” 那天高花逸看着食堂的饭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远远看了一眼就开始准备离开,嘴里批判着这些饭:“这都什么东西,鼻涕虫?我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种饭难吃的要死,这种东西就算丢到路上都没乞丐要,我就算死都不吃一口这玩意儿。” …… 想了想高花逸确实会说出这些话,邵熙尴尬笑笑,因为这种饭确实不是他们这些人吃的。 黎明三两下把几盒糖浆干了个干净,扔到垃圾桶产生了不小声响,面包全部塞到了嘴里。 陈符筹都愣住了,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只是单纯卖相不好,毕竟黎明都吃了,而且吃的毫不费劲。 伸手拿过面包吃了一口,顿时嘴唇都是干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包把嘴里的水分全部吃了一样,感觉非常不好。 黎明赶忙从旁边拿了一瓶水扭开递过去,即使知道这水有问题也懒得计较了,一点应该不会出问题。 猛喝一口水这才好了一点,可看着手中的面包犯难。 不想吃了,但不想浪费。 最后这片面包进了黎明的嘴。 因为不想让她为难。 回到房间后陈符筹坐到了床上,邵熙却赖在了门口。 黎明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关门,因为陈符筹看不到所以现在脸臭到了极致。 邵熙微笑,看起来完全不是故意惹人生气,“明天七点点开会,然后辅导功课。” 黎明笑笑,看起来阴森十分,迅速关上了门:“那就这样办吧。” 纯白的房间没有让陈符筹有多安心,反倒黎明成了最大的安心丸。 在女人怀里睡得格外放心,甚至没有听到窗外操场上的打斗声。 当然这一部分归功于隔音。 - 早上醒的时候穿的是黎明给自己买的衣服。 陈符筹看着正好的衣服,好奇黎明怎么知道自己衣服大小的,明明没说过。 站在床边的黎明打了个喷嚏。 每天晚上陈符筹都毫无戒备躺在怀里,大半夜黎明睡不着就睡会开始数东数西,今天量手指多长明天摸皮肤有没有受伤的,毕竟陈符筹总是有疼也不说,有时候还能知道在哪然后找借口涂药。 别说身高,黎明就差把头发多少根数了。 会议室里一切都准备好了,两人进来的时候黎明就打了个哈欠,就好像有什么魔咒似的。 伸手拉开椅子,看着陈符筹坐下后就开始准备睡觉,大早上就开会她没骂已经很好了。 邵熙对此见怪不怪,刚准备继续讲就发现黎明被轻轻推了一下,然后蛮不情愿抬头了。 陈符筹已经习惯了,推了推眼镜随时准备记笔记。 于是开会了几十分钟邵熙就见证了什么叫“听话”。 黎明偷摸开小差的次数不少,几乎每次陈符筹都会快速提醒她,即使黎明屡教不改。 最多听话30秒,然后就开始开小差,无论是扣指甲还是扣桌子,每每陈符筹提醒后她就会继续抬头看。 次数太多到数不清的程度。 …… 他们走后,黎明也跟着下了楼。 邵熙默默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她在学校也这样?” 陈符筹摇头,开始翻出来需要问的东西:“她一般睡觉。” “一直睡?” “嗯。” 过度睡眠?这也是天赋形成的其中条件之一? 邵熙想着,低头却看到大学的数学题,一时没忍住反问:“你们最近吵架了?” 陈符筹摇头,“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 邵熙坐下开始讲题,想着黎明有什么理由会拒绝给自己亲爱的爱人讲题。 看样子也不是吵架了,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黎明会这些题,为什么陈符筹还要问其他人。 明明她的身边就有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陈符筹理解得很快,拿着笔开始了计算与解答。 男人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没忍住发问:“你没问过黎明这些题吗?” 陈符筹摇头,“她不喜欢学习。” 疑惑解开了。 邵熙轻笑,看着女孩纯真的样子露出疑惑,装作连自己都觉得疑惑的样子:“她没有告诉你吗?她在很多年前就自学了大学的课程。” 什么叫“很多年前就自学”? 陈符筹怔住,不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 黎明明明每天都在学校睡觉,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而且在很多年前?在很久以前就会了这些连她都不好理解的题目? 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是讨厌学习,是讨厌学校。她本身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人。” 或许是陈符筹愣住的样子太过明显,男人起身走向门口,回头道:“为什么不亲口问她呢?” 陈符筹合上本子,跟着他离开了会议室。 第157章 邵熙的试探 外面不知道为什么起了风,邵熙递过一个白色外套,搭在了女孩身上。 走廊上人并不多,透过透明护栏,下面有一群孩子蹦蹦跳跳上了楼梯,看起来充满活力。 陈符筹穿上外套看着这群孩子,他们各自进入了机甲的舱内,随着机械警报声那些东西活了。 每走一步都令地面颤动。 恍惚间都觉得是不是在地震。 这是怎么运作的? 好奇心上来陈符筹都想上去把这些东西拆了。 这么大的东西到底花了多长时间造出来,燃料是什么,是电?还是更为神秘的东西。 砰——! 巨大的声响令人下意识闭上眼,邵熙听到声音不对连忙顺着楼梯往大门口跑去。 对新事物的好奇超过恐惧,陈符筹拿着本子跟笔跟上去。 数人高的机甲倒地,其他纷纷不敢动弹,生怕踩到人,毕竟这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轻轻一下就能够把人踩到连铲都铲不起来的程度。 陈符筹靠近才发现这些机甲有不同的地方,特别是颜色方面,倒地的这个颜色偏粉。 来检查记录的人不少,除了早上开会这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舱内的情况。 陈符筹有些好奇站在远处看着,发现舱内出来一男一女,身上穿着跟自己一样的白色外套。 邵熙调出数据,发现两人搭配很好,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能量充足,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符筹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又看着机甲无明显外伤,从角落进入舱内,看着今天早上记录的简单公式图,对着一处再三确定。 由于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时都想要阻拦,但邵熙却等着这个人发挥出自己的优点——认真。 忽然,女孩手握成拳头朝着刚才再三比对的地方砸了下去。 感觉有些疼甩了甩手,抬头示意搭乘员去试试。 邵熙点头,两人坐了上去,头盔正常出现包围,灯也亮了起来。 男孩高兴伸出手:“没问题了!” 新鲜东西。 陈符筹看着头盔的样子,简单记了两下便低着头跳了下去,站在了平地上。 这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让那群专业人士惊愕,一群人撤到大门内,邵熙这才低头询问:“你怎么知道那里坏了?” 陈符筹敲了敲本子,抬头道:“没坏,接触不良或者线没接好。” 只是早上听了一会就知道解决方法,即使再粗暴也解决了问题。 速度快到不可置信的程度。 这不是天赋,这是认真听了。 邵熙愣了一下后发问:“你想承载机甲吗?” 陈符筹都没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 男人招呼着周围人,大声亢奋的样子不像人:“雄蕊!把还在休息的雄蕊叫过来!新的测试开始了!” 周围的人乱成一锅粥,陈符筹还没反应过来这群人在说什么就被男人抓住了肩膀,被迫四目相对。 邵熙朝她说道:“黎明也在机甲上面,正好还有空的地方,你想陪着黎明吗?” 黎明也在…… 陈符筹迟疑了。 - 随着警报声,又一个机甲走出大门,站在了阳光下。 黎明对这些不屑一顾,她只想知道邵熙有没有欺负陈符筹。 月季首当其冲,跳起拿着武器砍向雾霾。 即使再出其不意雾霾也快速躲了过去,跳上月季的肩开始了撕咬。 月季舱内开始了警告,男孩咬牙控制机甲把这只猫抓下去。 两个机甲扑上去想控制住雾霾,却只是徒劳。 轻巧跃起把三个机甲踢到了地面上。 与行动快速的雾霾相比,这些可谓是太钝了,不但刀不利而且速度还慢,没什么好玩的。 雾霾抬头,看着愣神的新机甲,一时都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黎明的手有些麻,抬起晃了晃,缓慢走到副形态的机甲面前,收起爪子踩了上去。 机械猫爪即使收起利爪也是沉重的,因为协调不稳那台刚出大门的机甲就这么摔到了地上。 沉重的声音把陈符筹吓了一跳,闭上眼不知该如何作为。 过了两秒,舱门打开了,黑暗中有了光亮。 缓缓睁开眼,黎明直接把自己抱了起来,离开了驾驶舱。 来检查的人不少,其中就有邵熙。 男孩看着被带走了雌蕊,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知道机甲莫名失去控制,然后倒了下来。 黎明看着怀里的女孩,询问道:“脚疼吗?” 陈符筹摇摇头,觉得不好意思想下来,“没事。” 虽然刚才雾霾踩的那一下不算太重,但感觉就好像石头压在了脚上,有些刺痛。 几名驾驶员陆陆续续下来,等待吩咐。 陈符筹站在黎明身后,右臂确实有些麻。 即使意识连接切断的已经很早,但依旧感受到了整个体重都砸在右臂上。 邵熙看着那群孩子摆摆手:“你们先去吃饭。” 那群人走了,陈符筹猝不及防被勾住肩膀拉走了。 一时操场上戾气浓度超标。 邵熙伸手想狡辩,黎明愤怒指责:“你哪来的勇气让陈符筹上去,出事了怎么办!?” 没有从舱内活着出来的人数不清,万一零件突然坏了或者突然受到重击怎么办,到时候—— 黎明想把这个人弄死,居然把陈符筹的生命那么看不重。 邵熙尴尬笑笑,手放在胸前随时准备好挡住攻击,“机甲那么安全,怎么会——” “怎么会?!” 黎明彻底恼了,愤怒看着把安全不当安全的男人,“你是真当我不了解!?如果一爪子挥上去估计不止雌蕊,连雄蕊都在劫难逃,如果我没有及时认出来扑上去了怎么办?你根本就没有意料后果!” 战争一触即发,周围的研究人员想上前但又碍于黎明的脾气,没准真一巴掌呼上来都是有可能的事。 装作看不见开始收拾残局。 邵熙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这个人已经把真相全部说完了。 突然,他的领子被拉一下,与愤怒的黎明四目相对。 女人的表情就好像会把他撕裂一样,像是即将捕食的猎豹。 “如果再这么做我不介意废你一条胳膊。” 第158章 记住我的名字 叮。 手机传来消息,陈符筹被人拉着走,趁空看了眼消息。 黎明:【记住我的名字】 什么? 陈符筹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扯开拉自己的那双手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有点疼,扭头看向大门外,却发现几个机甲被收回。 看着周围陌生的人想开口却失声,过于陌生的环境让她连说话都做不到。 这几个星期在黎明身边呆了太久,甚至几乎没有与周围人交流。 面前巨大的走廊连接着另一个地方,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巨大方块。 陈符筹挣扎着想要离开,但被人拽得死死地,看着门处有一道蓝色的光,莫名的恐惧侵袭了她。 一个个人习以为常进入了那扇门,走进走廊谈笑自若,反倒队伍末尾的陈符筹成了异类。 意识到挣脱不开的瞬间想到了黎明,毕竟这么久出事了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在周围寻找黎明的身影,却看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高花逸。 两人只差不到一米,看着即将进入那扇门的自己,伸手想要获得帮助。 高花逸笑笑,却在即将触碰的一瞬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你跟黎明不是朋友吗。 整个身子被拽入走廊,眼前突然模糊一片。 “记住我的名字。” “我爱你。” “我是——” 好乱。 女孩晃了晃脑袋,跟上了队伍。 脑海中隐约有个身影,但不是很清楚。 为什么要“记住名字”。 走在队伍后面,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刚才乱挣扎的样子。 …… 邵熙看着站在走廊前的女人,露出笑:“要跟上吗?” 这道门不止可以控制意志,还可以清除记忆,装入统一的回忆。 跟上就意味着清除记忆,那样就会完全为邵熙所用。 不跟上的话陈符筹就有可能永远不会出去。 高花逸默默觉得这个人真阴,心里期待黎明的决定,毕竟现在自己也是股东之一,自然希望自家''商品''做大做强。 当然,他只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谁会为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天赋。 “呵。” 女人冷笑一声,扭头看向两人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即使再预感不妙也不能逃走,高花逸后退两步看热闹,毕竟他可不想失去一条胳膊。 那声音冷清却带着嘲讽:“连变量都掌握不好?” 变量—— 高花逸突然慌忙想要伸手拉住她,往周围大喊:“快拉住她!” 几分钟前陈符筹没有拉住那双手,此刻黎明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渐渐整个身子越过那条线,进入了走廊。 邵熙想看到拥有统一记忆的黎明是怎样的,但女人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冲他一笑转身朝着走廊那边走去。 失效了? 高花逸松了口气,这举动惹恼了旁边的邵熙,一把拉过他的领子恼怒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一旦走过去就能完全听从命令了!” 从小骄奢养大的高花逸哪受过这种委屈,一把推开了拉着自己领子的男人,手上青筋暴起,“你没听到她刚刚说了什么?!她跟潘淼见过而且还很熟!” “什么?” 听到''潘淼''这个名字,邵熙很明显愣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连声音都小了些。 潘淼不是走了吗…… 大脑运转不过来,呆在了原地。 高花逸拨弄了下头发,整个人烦躁不已,“当初潘淼在楼顶倒下去的时候说的什么?” “连变量都掌握不好……”邵熙脑子没反应过来,一开始声音还有些小,越说着越明白为什么刚刚高花逸要拉住黎明。 黎明可能知道潘淼在哪,并且关系一定很不错。如果失忆的话就连唯一的线索都没了。 该死,刚刚应该拉住黎明的。 邵熙顿时后悔,甚至有些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傻,在潘淼面前一个天才算什么。 高花逸伸手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不忘提醒:“先别告诉其他人,我们两个知道就足够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 邵熙烦躁,拿出一根烟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扔了。 那个人不喜欢烟味。 高花逸抬头,“杨庄死了吗?” 杨庄?邵熙没有立刻想起这个人,不过找到这个人信息也没花多久:“昏过去了?应该没死。” 不确定杨庄死了没有,虽然人是不轻易就会死的物种,但黎明下的手实在不算轻,即使刻意躲开会直接死的位置依旧伤势严重。 少一个竞争对手对自己来说不算坏事,邵熙自然没必要救他。 为了潘淼他可以付出一切。 高花逸已经在安排怎么把杨慧桃坑进坑里了。 潘淼那么爱他,不会讨厌的。 - 盘子里的食物不怎么让陈符筹感兴趣,但依旧把糖浆倒在类似果冻的碗里,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坐着看起来十分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 记住谁的名字?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忽然,一个人坐在了对面,伸手拿过自己手上的面包,若无其事咬了一口。 【记住我的名字。】 陈符筹抬头,声音与面前的女人相匹配,一瞬间哭出了声,站起身扑了过去。 “黎明……” 哽咽说着爱人的名字,黎明拍拍她的背,安静等待她缓过来。 记忆突然装进脑子的感觉不好,就好像一切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会的东西会了,所有片段会以疯狂的速度在眼前闪。 头晕是正常的。 这时候需要的是休息。 - 把陈符筹放在床上,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悄声离开了房间。 眼神一下阴暗了起来。 好,现在该去思考卸哪条胳膊了。 机甲的危险程度她是知道的,知道机体由雄蕊操控而疼痛雌蕊接受,即使再不合理那也是目前的现状。 如果人人都活下来那研究就不需要五年,把早早就完成了,而不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反倒是黎明的到来才获得了巨大的进步。 他们很清楚机甲的危险性,所以才没有让潘淼当做试验品。 爆体身亡的数不胜数。 这不只是拼身体状态,还是拼运气。 第159章 那双眼 “爱?我恨死你了。” 女人穿着红裙站在高楼边缘,样子就好像谁都不在乎,满目悲哀。 白皙的身体瘦的有些过分,就好像被常年困在笼中的病鸟。 裙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颜料,周围越来越清晰,那张脸却模糊到看不清。 女人自嘲笑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毫不在乎有几把枪指着自己。 “连变量都掌握不好?” 说罢向后倒了下去。 几人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把这个人再次困住,再次成为笼中鸟。 坠落。 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醒的感觉不算太好。 看了眼时间起身穿衣,西装革履眼神冷漠。 沐氏少爷——沐玉。 掌握钱,掌握权,唯独掌握不了那只鸟。 过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还是单纯想要得到。 想要的人太多了。 - 杨慧桃一夜无眠。 他不明白是哪一步出了错,为什么会走到如此田地。 整装待发上了车,看着窗外的风景再次进入回忆。 那个人站在向日葵花田,站在阳光下,朝他露出笑。 那仿佛是唯一的快乐时光。 太阳落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再次升起。 女孩看着他,轻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 人们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困住,即使距离自由一步之遥。 陈符筹从床上坐起,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记忆的最后是被抱着黎明,看着周围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伸手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今天星期二。 星期二。 伸手把整个脑袋埋到被子中,今天才星期二而已。 …… 星期二?! 陈符筹猛然发现自己没在学校,星期二怎么可能没在学校?! 今天需要去学校! 坐起身开始找衣服,已经把实验所看到的东西抛到了九霄云外。 - 实验所门口的沐、杨两人互看一眼没有多说,就好像完全陌生,等待人来接应。 小时是比对的对象,稍大是针锋相对,现在是对手。 商业上本就容易树敌,潘淼的加入更是把水搅浑,本就只有事业上的交往谁知渗进了感情。 即使几人心知肚明潘淼是被迫掺入,但都想争夺这只鸟。 这只美丽且独一无二的鸟。 天赐的相貌成为一切罪恶的源头。 不该这样的。 一辆白车驶来停在了路边,从主座位上下来一个女人。 潘淼? 沐玉一时间愣住了,刚想伸手拉住对方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潘淼没有那么高,而且那张脸没那么冷清。 可那双眼太像了。 接待的人来了。 男人低着头带着帽子,从口袋里掏出身份卡,按在门口这才抬头却看到那张熟悉且危险的脸。 从身后掏出枪,可下一秒黎明就一拳砸了上去。 这一下子不算轻,男人当场晕了过去,鼻血流出来。 沐玉惊讶于这个人的反应速度与身手,敏捷到像一台机器。 那双冷漠的眼配上这一系列动作莫名违和。也或许是他对那个人的温柔刻入骨子。 黎明把男人就扔在了门口,拿着身份卡按在扫描器上,门缓缓打开。 杨慧桃习惯这个人的狠手,没有看到般走了进去。 沐玉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跟了上去。 咔。 身手有些出乎意料的好了。沐玉想。 一路上想拦这个女人的不少,虽然速度再快也能够看出来没多少人是真的想下死手,而是类似于''控制''。 大多指着下半身,腿是大部分人的目标,少部分瞄准着腹部。 清楚的人不止沐玉一个。 这群人现在指着的位置是当初他们指着潘淼的位置。 想放潘淼离开太难了,他们想永远把潘淼困在自己身边。 高花逸靠在护栏上,朝着楼下大杀特杀的黎明挥挥手,笑得灿烂:“早上好啊!” 上次见高花逸这副样子还是在潘淼在的时候。 即使脸上再灿烂也罔顾不了他手上沾血的事实,况且那血还是潘淼叔叔的。 远远就能够感受到黎明身上的戾气,非但没有潘淼的影子反倒性格完全相反。 沐玉的心思写在脸上,黎明有些不爽。 她不是商品,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高花逸黎明打招呼:“她还没醒?” 黎明瞥了一眼,样子丝毫不在意,甚至像是在看垃圾。 杨慧桃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高花逸没有多在乎。 他们的关系没多好过,除了生意就是潘淼,随便哪一个都是针锋相对。 看似是好兄弟实则挖了无数的坑,就等着跳进去。 …… 邵熙刚开完会,还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就听到一群人挨揍的声音。 意识到不妙连忙从电脑里调出监控。 “等等!” 一群人从门口进来,玻璃门快速关上门。 邵熙看着杀气腾腾的黎明,顿时把电脑举起让她看屏幕:“我在学校安了监控,教师也都换了!” 监控左下角都是正坐在学习的陈符筹,黎明一下把邵熙扔在一旁,看着屏幕里的女孩。 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在看一些合同。 有时候太过情绪化不是好事。 上一秒还想要把所有人都撕了的黎明现在对着屏幕露出微笑。 邵熙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真的会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 即使那双眼再像潘淼又怎样,性格完全不一样。 一行人坐下开始谈合同,黎明站在一个角落默默把电脑声音关了。 打开文件夹就开始各种翻找。 …… 谈的差不多时沐玉签下自己的名字,确保无误后递了过去。 但他不想离开。 因为那个充满秘密的人。 如果真的那么像他早该注意到的,怎么会今天才见。而且那般身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人。 “……” 邵熙看向投影出问题的电脑,一时沉默了。 这个人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站起身走过去,发现对方把机甲设计图翻了出来,而且还调整了某个数据。 伸手想把电脑拿过来,谁知道黎明直接抱着电脑侧了个身。 “你想干什么?”邵熙问。 黎明歪头,多了些调皮,看起来就像是即将恶作剧的孩子,“拆些没用的东西,比如自爆?” 第160章 人渣 有那么一瞬间黎明与记忆中的人重合,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即使是梦…… 不想醒来。 沐玉的表情太过明显,甚至有些过分——看商品的眼神。 就算不说黎明也对这个人没了好感,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的人,站在地面而不是货架上。 呆在这没什么意思。 黎明最后看了眼监控,抬脚准备离开会议室。 先去把雾霾的自爆装饰拆了,然后处理完事就去陈符筹那里,也不知道早上醒的时候没见到自己有没有伤心。 神游千里之外,被手腕上炽热的温度吓了一跳,下意识甩开往后退了一步。 沐玉不想让这个人离开。 他错过了潘淼,不能再错过了。 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对方,没想到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甩开。 缓过神看着眼前满脸厌恶的女人,更是想起了那天潘淼推开自己的样子。 “包你需要多少钱。” 即使暂时找不到潘淼,有一个替代品也是不错的,那双眼太美了。 两人的第一次正面交流居然是这句话,不止那三个男人,甚至连黎明都稍微愣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温度烫得她有些反胃。 女人露出笑,抬头问:“我?看你有多少了。” 高花逸闭上眼睛露出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特别是这种情绪化而且有天赋的精神病。 指不定从哪里拿刀给人来一下。 杨慧桃在旁边已经准备好加价了。 沐玉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直接,以前都是说些“不需要包我,我的心都是您的”或“你又不爱我,这又是何必呢”。 愣神的时间超过两秒,黎明觉得没意思,板下脸离开了会议室。 几人连忙跟上,高花逸笑得贱兮兮还撞了下沐玉的肩。 高花逸看不起,无论是沐家还是这位少爷。 沐家起家可谓是十分可耻——通过卖自家孩子而有钱有权。这位所谓的''少爷''更是神奇,脸在这群少爷堆里虽说不算多丑但也排不上号。属于是要三观有钱,要脸有钱,要道德有钱。 当初他跟潘淼分开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道德三观问题。 沐玉完全把潘淼当作了一件商品,而且还是可以分享的商品。 当时沐家宴会,潘淼被推到了人群里,沐玉就坐在二楼椅子上看着,看着这只鸟不断撞笼子想要离开。 甚至安排人把门关上,彻底把潘淼''分享''了。 这只鸟不会飞,被剪了羽翼;这只鸟不会伤人,因为爪子被掐断;这只鸟逃不走,因为周围遍布网兜。 高花逸那天姗姗来迟,正巧是那只鸟被扔进人群的时候。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潘淼想要推开蜂拥而上的饿狼,那双楚楚可怜的眼含着泪看向二楼满脸冷漠的男人。 她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反倒心灰意冷了心。 那双眼毫无感情,一潭死水也毫不为过。 高花逸站在角落,看着这只鸟会在何时寻求帮助。 砰! 枪响在室内太过明显,众人看向开枪的杨慧桃。 那晚带潘淼离开的人是杨慧桃。 大名鼎鼎的杨少爷在沐家带走了一颗宝石。 潘淼被杨慧桃抱在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与高花逸擦肩而过。 当然,不止沐玉,高花逸看不起在场的所有少爷。 邵熙再人模狗样也是个疯子,杨慧桃再绅士也是一个控制狂。 四人谁也看不上谁,对彼此的黑历史尤其记忆深刻。 黎明进入舱内后直接把一部分拆了,把沉重的一部分反手往舱门扔,在即将被扔到的一瞬间高花逸躲了过去,东西扔到地上的声音巨大,回荡在整个空间。 邵熙也在这群工作人员不好说什么,默默装作没看见。 杨慧桃看了眼时间,多少有些无聊了。 高花逸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但这罔顾不了他身上藏了一把枪的事实。 他认为黎明是个疯子,毫无防备才是有问题。 短短几分钟后黎明又把东西装了上去,确保无误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盖章,盖在了边缘处。 这下好了,原本邵熙还想再把自爆装置偷摸装上去的,这下估计连打开都是问题。 把一只手按在手把上,周围的光陆续亮起,通信系统也亮了起来,确保无误后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却看到了邵熙仿佛见鬼了的表情。 目瞪口呆还带着惊愕与一丝恐惧。 他不敢相信黎明居然在没有失去意识的时候启动了雾霾。 要知道目前最节省的方法也是连接记忆互通意识才能够成功,从没见过还可以这样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瞪着大眼把卡递了过去:“再演示一遍。” 有钱能使鬼推磨。 黎明也没有多纠结,伸手把卡塞到了口袋,回到位置后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沉睡的机甲启动,舱门没有关闭,他们甚至可以看到猫爪抬起来动了动。 邵熙满脸不可置信看向黎明,这个人非但没有正确驾驶姿势而且还在清醒的时候控制身体,有些结巴道:“你、你还能动吗?” 黎明抬起插在口袋的右手,雾霾的猫爪也在空中动了动。 这个人居然没有神志错乱?! 这一认知让邵熙快疯了。 驾驶时,雌蕊负责把意识交给机甲,雄蕊负责操纵,导致受伤害是雌蕊负责,有时机甲受到的伤还会出现在雌蕊身上。 这不公平,但这是目前的情况。 怎么会有人一边控制机甲一边控制自己的身体。平时一旦进入状态的雌蕊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觉得差不多的黎明把手收回来,看起来是想离开。 邵熙看着她满脸都是费解:“你怎么做到的?” 这根本不可能,即使之前有人试过,但机甲不会有任何反应。 黎明看起来也是真的轻松:“控制两个身体不算什么难事。” 这句话更加坐实了她是个精神病的事实。 哪个正常人会习惯操控两个身体的,四只手四条腿,四只眼睛一条尾巴,根本就不简单。 第161章 即将饿死的黎明 周围有人也没法开口问潘淼在哪,高花逸坐上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满忧虑。 车子启动后山蛙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张难得陷入思考的脸,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说潘淼还有什么亲戚没死?”高花逸看着窗外问道。 潘淼还有哪可以躲?她的亲戚不都死光了。 听到那个名字正在开车的山蛙愣了一下,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先生,潘小姐不是您下令……” 当初不是高花逸下令说要杀死潘淼吗,怎么现在又开始问了。 高花逸掏出烟,十分漫不经心:“黎明怎么可能动手,她这个人最重感情。死无全尸连一点儿血都没有,我不信潘淼死了。” 他怎么可能信潘淼会死。 潘淼那个随处都会勾引人爱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她那张脸想收留的人数不清。 让人不忍心下手。 忽然,一个红灯把车拦下,高花逸看着外面的风景,想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那个他曾那么在意的人去哪了。 那个曾经那么在意他的人去哪了。 忽然,旁边车道又停了一辆车,女人靠在车窗边,跟开车的人说着话。 高花逸一时都愣住了,黎明不是回学校了吗?怎么在其他人的车上? 再看主驾驶的男人,一时竟然没看出来这是谁。如果是谁家少爷他会直接认出来,但那张脸太陌生了。 乌黑的头发,白静的脸,长的确实不错但没有任何标志或者特点。 谁家长这么帅的少爷他会记得的,但却是完全陌生。 两车间距车窗甚至连一米都有,黎明抬眸就看到高花逸死盯着的眼神。 虎视眈眈的样子令人想要发笑。 那双眼在阳光下瞳孔微缩,颜色有些暗红。 男人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正趴在车窗上朝他招手。 笑容灿烂带着微弱花香。 转换绿灯,车开走了,他看着左侧车道的车与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只记住黎明挑衅的眼神。 “调车,去医院。” - 正在开车的男人叫顾川,不是谁家少爷更不是什么有名人物,两人只是在短信认识。 黎明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树叶,心里安静极了。 无论是微风还是公园凋谢的花,它们都在提醒现在是深秋。再过没多久就是冬天了,到时候雪会盖住一切痕迹。 “我想知道潘淼的下落。”男人羞怯的不成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根都是红的,连从后视镜看黎明的表情都做不到。 相较于他的害羞,黎明反倒有些臭脾气,语气冷漠极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垂眸,带着落寞,控制车走在熟悉了无数遍的路上,难过大于害羞,“我爱她。那天我在后花园等着她,原本想一起离开这里,结果没想到从此杳无音信。” 虽不是什么豪门少爷,即使两人不是什么所谓的认识多久,即使两人没有任何商业关系,但顾川依旧爱她。 黎明不在乎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只想知道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在这世间求一个好姻缘太难了,难如登天。 更何况潘淼一直都是被迫。 被迫接受这一切。 男人紧握方向盘,眼眶含泪,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想知道她在哪,我愿意付出一切跟你交换。” 有时候黎明甚至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 辨别承诺不是什么简单事。 “你为什么找她。” “她的一生太苦了,不断有人逼她前进。她爱花,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遍布花海的地方。” …… “我只能保证你们下一世会再见。” - 黎明从车上下来,坐在门岗亭的人认出来,伸手按下开门开关。 邵熙的人顶替了学校,但换种说法,学校只是换个人被控制。 虽然答应不抓学校里的人做实验,但撒不撒谎就是另一件事了。 黎明没有多信任过谁,还是对邵熙有着防备。 中午太阳刚好,黎明大步走近教学楼,靠着后门旁的瓷墙开始低头玩手机。 要说邵熙派来的人确实不少,原本一个老师教好几个班,现在不一样了,学校里充满闲心的''老师''遍地都是。 跟黎明打招呼的就不少。 下课铃响起,打开后门准备去食堂的陈符筹猝不及防与黎明撞了个满怀。 熟悉的味道与声音,陈符筹放松了下来。 黎明此刻突然粘人了起来,头趴在陈符筹颈肩乱蹭,“我来了。” “嗯。” - 36小时没吃饭的黎明快饿死了。 不仅没吃一口东西而且还没喝水。 接近饿死鬼般打了一份饭,结果发现是沙拉。 哦不,不是沙拉,只是一群素菜被切了而已,一点什么酱都没有。 两人面对面坐着,陈符筹看着满目怒气的黎明,一时都觉得这个人可爱。 第一次见有人因为菜生气。 黎明用叉子尝了口不知道什么菜的绿叶,眉头一皱不解。 这个菜没有味道,连甜咸都吃不出来那种。 “这是什吗?我去外面树上薅几个树叶都比这好吃。” 周围听的人不少,特别是邵熙还下令说要研究黎明的生活,以至于那群''老师''听到这个吐槽整个人都是不好的,生怕这个人会把桌子掀了。 他们亲眼见过黎明驾驶雾霾以一敌多的场景,更知道那天怎么抱着陈符筹离开了基地。 惹不起。 陈符筹尝了口切成片的胡萝卜,抬眸问道:“味道怎么样?” “有点涩。” 说罢把手机从口袋掏出来,伸手准备点外卖。 陈符筹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小声道:“我也要。” 黎明点点头,接着吐嘈这难吃的''饭'',“谁做的这玩意儿,素食主义者都不带这么吃的。” 身后坐着的厨师瞬间红了眼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们两人走了,旁边的一群所谓的''老师''才开始安慰。 【别哭啊老林,你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本来让我们这群研究实验的人搞这些已经很难了,再说那个人本来就挑。】 【哭啥啊,我们又不是专业的。】 …… 一群人开始吃饭,结果刚到嘴的时候就绷不住了。 【老林,你是不是往长调料了。】 【唉?原来还需要调料吗?菜刚送来我就切了。】 【你连洗都没洗?!】 【我忘了,对不起啊……】 【老林——!!!】 第162章 失控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音乐课。” 黎明看着课表上的音乐课有些恼,她很清楚改课表的目的,无疑是想知道她的学习能力,这种被调查的感觉令自己很不舒服。 陈符筹没太在意,她已经把高中三年的教科书上知识学了个九成,花些时间陪黎明休息还是不错的。 她不觉得黎明会好好上课。 两人离开教室,黎明最后看了一眼教室。 教室里的人少得可怜,她需要再去找一趟杨庄。 人死不能复生,可死的人都去哪了。 - 男人站在邵熙办公桌前,眉毛翘的比天高,怒气冲冲声音大喊:“我还是不明白让一个女人去驾驶雾霾!” 思想是最难处理的东西,邵熙也没想多纠缠,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男人把头发往后拨弄,整个人怒不可遏,脖子上青筋暴起:“这么重要的事失误了怎么办,我都听说了,你把她惯的无法无天,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女人应该待在厨房待在家里而不是机甲上!出意外了怎么办!?以后是不是还得伺候着她养胎!?” 这愚蠢的想法彻底激怒了邵熙,拍桌而起恶狠狠瞪着他:“滚出去!” 男人冷哼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你就看吧,看到最后会把那个女人宠成什么样!”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关上,邵熙从口袋抽出烟看着窗外操场上不断活动的机甲,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把这种愚蠢的想法都处理光你就会回来了呢? - 一个教室里只坐了不到十个学生,除了黎明没有人觉得有哪里不对,没有觉得教室太空了。 太空了。 黎明坐在椅子上准备掏手机,毕竟这个教室没一个正常人。 谁知道那些饭里面有什么,这些学生都成了只会听课学习的人,甚至不会说多余的话。 像陈符筹。 音乐''老师''从前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卷软电子琴,关上门走到讲台前,露出笑。 教室内刺鼻的消毒水味令黎明不安甚至烦躁。 男人从包里又拿出几卷电子琴分发下去,“各位先自己试着弹弹,过一会我再检查。” 一时间教室内充满了各种响声,乱七八糟十分刺耳。 男人走下台,站在陈符筹身边笑嘻嘻道:“两个人坐在一起不好练习,那边还有个空座位,你过去。” “……” 陈符筹迟疑了两下还是离开,这个举动让黎明更加烦躁。 男人露出笑,看着女人的样子敲了敲桌子:“你不练习?学的多以后更快被挑中结婚。” 很讨厌的一个话题——结婚。 黎明往后靠,不想靠这个人太近,整个人状态不太对,没有了平日的情绪平和:“结婚干什么。” 男人笑盈盈:“女人都要结婚。” 黎明:“我要是不结呢?” 男人:“你是一个女人。” “……” 黎明看着他,过了两秒后开口:“我是一个人。” 这句话非但没有让男人闭嘴,反倒自作聪明加了下一句:“是一个女人。” 陈符筹低着头在研究这东西怎么使用,没有注意到黎明跟着男人离开了教室。 教室的玻璃是透明的,在外面干什么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过了一个教室,突然一声巨响彻底把在办公室闲聊的一群人惊醒——他们没有去观察黎明。 意识到出事就赶忙收拾东西跑出办公室。 沉闷的撞击声是玻璃,等他们来到的时候玻璃已经碎了。 碎掉的玻璃沾染着新鲜血液,一些浆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女人阴沉着脸,手不断按着男人的脑袋往玻璃上砸 男人的哀嚎声与惨叫越来越虚弱,脸上甚至没有了多少好皮肤。 玻璃渣进到了肉里,眼睛已经看不清,甚至出现了耳鸣的情况。 一群人手上拿着医药箱与记录本不知该怎么办,甚至害怕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 与此同时。 邵熙正在看雾霾的保修情况,操场空间大而且好几台机器,因为目前只有黎明可以操控雾霾所以也就开着舱门,其他一边保持姿势一边保修。 堵头看了一眼板子上的统计情况,突然有些觉得疑惑。 像黎明那样的人难道没有生物原始的欲望吗。 没有性欲,没有食欲,甚至没有睡眠需求。 目前为止知道的只是对陈符筹有欲望,但陈符筹怎么都不像跟黎明上过床的样子。 这一点让邵熙很疑惑,难道黎明真的除了爱情没有其他情绪? 操场上的惊呼声使他回过神。 操场上的雾霾突然关上了舱门,甩甩脑袋跃起身,进入了攻击状态。 “邵总!出事了!” 一群人害怕的先撤离,毕竟也在意料之外的情况。 无人操控的雾霾突然进入主形态而且还进入攻击形态,露着的指甲与低着的猫尾实在令人心惊。 光是这重量与大小都让人害怕。 这个情况从未出现过,没有驾驶人的机甲怎么会启动。 邵熙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朝着总控室走去。 那边接电话很快:“邵……邵总。” “黎明呢?!” 几乎是呵斥的语气,抬头看着不断飙升的数据喘着粗气。 各种数据都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但偏偏作为驾驶者的数据为零,雾霾的情绪却在极点。 一台机甲怎么会有情绪,没有驾驶人的机甲怎么会动。 这些原本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在黎明的参入后全部出现。 电话那头的声音甚至有些胆怯:“邵总,黎明失控了。” 监控中雾霾发疯的朝向一个想上前阻止的机甲扑去,没有用爪子而是直接压制,咬住对方后颈,尖牙看起来直接刺穿了钢铁。 看到此景其他人也是上前阻止,可那尾巴却突然变了形,末端变成针锥似的东西,有意识攻击。 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群实验人员也犯了难。 邵熙透过监控看着操场即将全部被雾霾踩在脚下的机甲,一时也犯了难。 没有自爆装置的雾霾就是一个威胁,但就算有也舍不得启动。 为难看着监控里各种数据乱跳,脑子一团乱。 为什么总有事会超出他的意料。 明明只是想做一个研究人员,但遇见了潘淼,明明只想想好好生活,但却爱上了这个姑娘,明明只是想带她逃走,但却遭到了阻拦。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他没有遇到的,从潘淼离开后他的人生就只剩悲剧。 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 他的一生似乎只剩了悲哀。 【我会带你逃出去。】 …… “黎明,如果你不为自己想想那就想想陈符筹,她的生活需要你,需要爱,需要陪伴。如果你现在失控那陈符筹将无依无靠,她会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 叮。 电话挂断。 女人缓缓停下那只手,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都被溅了不少液体,特别是那只手,可谓是几乎红了个遍。 低着头对自己做出的一切愣神。 …… 手机从手里渐渐滑落,男人落泪,木呆看着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归零,正猛地撕咬着的雾霾也停下。 几年前的子弹正中心脏,只不过这次他成了其他人的配角。 他没有拯救自己爱的人,更没有拯救自己,反倒把对方拉入深沟。 手机触地的瞬间泪也随之掉下。 他都做了什么。 他到底对自己心爱的人做了什么。 站在后门的女孩露出笑,笑容阳光看起来就像是正午的向日葵,整个人看起来暖呼呼的。 “我错了潘淼……我真的错了……” 第163章 无助 玻璃渣划破了血管,血不停在往下滴。 黎明抬手,木呆呆就想用另一只手把肉中的玻璃渣抠出来。 看着就疼的操作令几人背脊发凉,特别是那副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像那个潘家小姐。 对比了下两人的相似处更是心颤。 怎么会有人会那么相像。 突然人群一个男人咬牙,快步走上前想收拾对方的伤口。 他见不得跟潘淼那么相似的脸受委屈。 犯过的错不能再犯一遍 他错过了潘淼,因为当初的软弱。 对于未止的恐惧下意识让黎明后退一步躲开,即使手已经麻木。 男人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整个人看起来偏执地不可思议:“你也要为其他人想想啊!为爱你的人想想。” 不说家人,为爱的人想想,为在乎自己的人想想。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甩甩脑袋,看起来依旧是在愣神,只不过看起来安静了很多。 男人从箱子里拿出各种药品,用镊子开始处理对方手上的玻璃渣子。 看到情况稳定后开始上前处理情况,先是把倒在地上的某人收拾然后清理了现场。 男人看着对方编起来的袖子,看着沾血的校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沉默又郁闷。 为了方便把对方的的袖子往上编,却看到留了疤的手腕。 与周围皮肤不一样的颜色还算明显,一时都分不清这些血是谁的。 “不想在学校的话就离开吧。” “别逼自己在不想待的地方。” 黎明抬眸,看着那双落寞的眼睛,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句话是在对谁说? 谁知道呢。 伤口有些许的严重,但黎明已经没了耐心,一个伤口处理两分钟已经够耐心了。 从紧急医药箱里开始扒拉药,额头出了层薄汗,身体温度有些过高。 伤口发炎外加情绪失控,发烧是很常见的情况,一群人拿出一管退烧药,本想快速退烧没想到黎明几乎是在看见的瞬间炸毛。 就像是受惊的猫,利爪已经伸出来进入攻击状态。 恍惚间几人就好像看到对方的飞机耳与低着的尾巴。 人不该有尾巴的。 黎明整个人靠在墙上,凶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威吓,但骗不了人的眼中却带着恐惧。 受惊的表情丝毫没有刚才的镇定。 稳定情况很重要,特别是在这种生病的时候,急性生病对身体的坏处多的明显。 针筒里的退烧药打出去,溅出些许透明的液体,更使黎明紧张。 意识到黎明对针筒害怕,默默盖上盖子又把针筒放了回去。 即使是放在包里黎明也不安心,迫不得已把包拉上拉链扔到黎明脚下。 安静了…… 一群人松了口气。 过了很久黎明才缓过来继续翻包里的药,只不过沉默寡言了很多,或者说只是看起来郁闷了。 但依旧保持警惕,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吓到应激。 这是第一次他们觉得这么无助。 因为害怕黎明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所以不得已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对自己的伤口处理东处理西。 玻璃弄伤的地方不算少,更何况有些渣子还在肉里,但黎明直接把整瓶碘伏倒在了手上,伸手把里面的各种碎片拿出来。 从包里拿出消炎药直接撒在受伤的地方,暗黄色的粉末吸收完血后直接凝固在手上。 血是不再往外流了,但这群人的表情带着敬畏。 全程黎明连眉头都没皱,即使那些药刺激性很足。他们亲眼见过因为这些药有人疼到面目狰狞。 完成这些步骤黎明没有第一时间拿纱布缠上,而是继续翻药箱。 却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好的纸。 白纸黑字,一时那个人都傻了眼,他怎么把这些东西带来了。 想上手夺却又害怕被杀,不得已没有作为。 黎明单手翻开随意看了两眼,又默默把东西放了回去。 意外的没有作为,这群人也有些不明白,明明上面的东西对黎明没有一丝好处,可为什么又平淡接受。 疑惑的目光太过明显,黎明哑着嗓子开口:“无所谓。” - 杨慧桃看着面前的布帘子,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他找了这么久的线索才摸到这里——可以保证前世今生的地方。 男人扭过身,赫然是之前被砸公司的洛河。 相较于见到黎明时的和蔼与热情,此刻就有些冷漠了,就好像根本听不到帘子被打开了一样。 杨慧桃手上的那张照片被揉的发毛,好半天才开口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谁知男人摇摇头,看着窗外那棵树,眼中毫无波澜,“复制一个已死之人不道德,杨少爷您应该明白,明白不珍惜的人不该得到。” “需要多少钱。” 执迷不悟的样子让洛河摇头,语重心长道:“这并非钱的问题,这是命的问题。” “有人长生五百岁,有人胎死腹中。即使死法再可惜那它也是死,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 看着院中凋谢的花陷入回忆。 那个人站在黑暗下说着顺从天意才是人间常态,说着什么才是正道,可又跪在地面诅咒上天,诅咒夺走她爱人的上天。 多么危险的人却因为爱人的一句话用命换取太阳的来临。 手上的照片被捏的破旧不堪,杨慧桃实在是笑不出来,低着头看起来阴郁极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洛河摇摇头,“她已经走了你再做这些有什么用。” 杨慧桃:“我们都心知肚明黎明与那个传说故事的关系。” 洛河满目忧愁,“知道了又怎样呢,没有记忆的人罢了。不该把前世的关系再牵扯到今生。” 杨慧桃咬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甘:“心爱的人在十几年后再次相见,我只是想留下又有什么错!你真的甘心放她离开还是说是因为你的软弱!?” - 杨庄看着周围漆黑的一切,意识到身体越来越失去感觉,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只觉得解脱。 他用死换来了原谅,以死结束这一切。 闭上眼渐渐感受着跳动越来越慢的心脏,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就这样结束吧。 不再为权所奔波,不再为钱所奔波,不再为利所奔波。 不再为爱…… 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不甘自己没有得到那个人的爱。 曾得到过,但没有珍惜。 后悔已经来不及,如果能够再次回到那天,他会毅然决然完成自己的承诺,带着那个人离开这个悲哀的地方。 很想说一句话——我爱你。 …… 女孩的哼笑声令他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落下泪。 即使两人距离并不远,但身体已经动弹不得,距离死亡只剩没多久。 往日的回忆猛然出现在眼前,回马灯似的不断出现。 无论是欺骗还是希望,一股脑的提醒这一切的结局是多么不如他的心意。 男人哭出了声,但嗓子很明显不太舒服,听起来更像一只鸭子。 “对不起……” 第164章 观察 黎明就是一个香饽饽,想拥有的人数不胜数,想知道她的组成成分的人也不少。 邵熙就是其中一个。 早上八点多黎明与陈符筹两人来了,一看表情就知道是陈符筹想跟过来但黎明不让,最后拗不过就一块来了。 识时务的挥挥手指了指一楼一个房间:“办公室,黎明一会就过来。” 陈符筹点头,就这么走了。 她比任何人都要想象的不在乎黎明。 反倒黎明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两人朝着电梯走去。 天赋由两个字组成,但每个人见解不同。 有人认为重点在于“天”,有人认为天生,有人认为生活环境。 如果后者,那组成因素就会成为热点。 改变生活环境制造出数不尽的天才。 想知道那就不能打草惊蛇,小心翼翼观察。 “你去哪?”邵熙问。 黎明态度冷漠:“找杨庄。” 短暂的沉静。 两人看着门口站着的杨慧桃,对方那双眼不知为何有些奇怪。 “他死了。”男人道。 听到这句话黎明上前打开门,发现倒在地上的杨庄与旁边的那杯水。 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这可真有杨慧桃的做事风范。 杨庄实验室已经被搜查了个干净,那些药与配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配方,没有解药。 甚至成分分析不出来。 黎明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很明显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个——保护陈符筹,确保没有副作用。 观察黎明思考的样子十分美妙,杨慧桃很明显是想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两人看着黎明,看着她蹲下身确保杨庄心跳停止,看着她站起身站在黑暗中。 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是当无事发生还是愤怒掀桌子。 …… 黎明用几秒时间决定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只见她站起身,朝着那间实验室走去。 两人跟在她的身后,邵熙哼笑一声,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洁白的实验室与穿着黑衣的黎明格格不入。 几名穿着实验服的人离开,打开了隔音屋。 黎明从柜子里拿出一管针剂,把口袋里的几罐药拿在手心,低着头进入了那密不透风的隔音屋。 她的胆量实在是高,高到相信自己命比天高。 杨慧桃抬头透过玻璃看向正低着头的黎明,后槽牙有些发麻,好半晌才开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邵熙一笑,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就那么点着:“那些老得发黄的传说没有告诉你答案?” 可问题就在这里,传说里黎明没有一次活过20岁。 咔。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男人的吞咽,面上没有一丝不对。 黎明看着针剂中的药,走到门口确保门把完全锁上,已然有了死的决心。 白色药罐里的片片晃起来发出响声,清脆回荡在屋子。 手握成拳砸向锁口,确保打不开后伸手拿起药剂,即使现在她的腿已经软了。 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愿太过强大,身体看到针头下意识想要逃离。 邵熙的耐心一向不好,特别是在这方面。 打开门后锁上,站在隔离屋的玻璃外,另一侧门打开进去,拿着药朝着脖颈扎去。 刚把药咽下去的黎明被按在地上,浑身无力的感觉不算好,特别是这种情况。 把空针剂随手一扔,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针,没有思考直接扎了进去。 “呵。” 男人露出笑,却在几乎瞬间被推到了隔音棉上。 女人眼中带着恼火看着他,脖子上不断往外流着鲜血,“你做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们见到黎明这么大声。 男人松了口气,把手上的针剂扔到地上,看着女人慌忙找药倒在嘴里样子笑出了声,“你平时不是很排斥吗,现在这么吃也不怕死。” 黎明显然已经开始发狂,两只手按在脖子上开始缓缓蹲在地上,血从手缝溢出,十分可怖。 其实邵熙也不知道结局会怎样,第一次把这几种东西混在一起使用。 监控中女人的脑袋上迅速长出两只耳朵,立在空中就好像一只猫。 如果杨庄在这里估计已经疯了。 邵熙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黎明的现状,可身子刚动弹一点就被猛地扑到了地上。 在他身上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犬科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巨大的猫耳朵,中央还有着一对十分狂野的鹿角,向外延伸超过了一米。 幽暗的眼睛毫无仁慈,愤怒占据了大脑。 “哈——” 猫的哈气声恐怖如斯,邵熙都被眼前这个''怪物''吓到了。 非人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突然,那张血淋淋的嘴咬向了男人的左肩。 …… “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会废你一条胳膊。” 剧烈疼痛导致站不起身,邵熙脸色苍白,浑身都出了层薄汗。 女人缓缓站起身,血流了一身。 无论是嘴里还是手上,都充满了血的腥臭味。 黎明垂眸看着地上痛苦到连蜷缩身子都做不到的男人,坦然离开了隔离屋。 打开实验室的门站在走廊,轻瞟一眼杨慧桃,语气不重不轻:“去看牙科吧。” 她走了,浑身都沾满了血。 杨慧桃扭身离开,嘴里的血腥味令他烦躁无比。 有些事是去牙科解决不了的。 来日方长,我们总会再见的。 - 高花逸看着各种古卷中的传说故事,也明白为什么黎明为什么会与那个人如此相像。 黎明从未活过20岁,命运皆是悲惨无比。 几步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接着看吧黎明,看谁斗得过谁,看谁掌握真正的力量,真正的权利。 时钟没有停止,这一切不会就此结束。 你的命永远悲惨永远悲哀,而我永远站在阳光下。 站在权利的阳光下,站在众军中,站在众人拥护的希望下,而你永远受家庭的影响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爱人的能力,没有真正的被爱。 步步受牵是你,而我永远自由。 永远英勇,永远幸运,永远站在山顶。 而你永生永世都会被所谓的家庭牵住脚,被所谓的感情困住。 站在黑暗中的是你,站在阴影的是你。 第165章 超负荷运作的身体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 黎明从大门口进来,走到评委处拿一个椅子坐下。 为防作弊考试场地在平坦的操场,每个人间距好几米远。 杨慧桃也在,朝着黎明那边靠了靠,伸手挥挥手露出笑,“来了?” 安静的操场突然出现声响,但几乎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干自己的事,因为那个帅哥是赞助商。 黎明轻点下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陈符筹,低头聚精会神考试的样子是那么可爱。 杨慧桃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正准备点却被黎明伸手拿走。 黎明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对戒指,但两个的样子却天差地别。 一个就像是水晶带着透明,一个像银质。一个特别细,一个上面刻了一朵花。 “哇哦。” 杨慧桃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帮自己造出来了,伸手拿过那个带花的戴了上去,看向另一个道:“号对吗?” 不带一丝信任的表情让黎明有些无奈,“我骗你干什么。” 说罢把另一个戴到自己的手上,在阳光下不大不小。 杨慧桃带着谨慎,在各种方向看戒指是否严丝合缝,确保号是对的,而且是完美的。 举着手有些累,没多久黎明就把手放了下来,伸手准备摘下来。 旁边一个男人探脑袋过来,笑嘻嘻道:“杨总,这就是您那个女朋友吗?真般配。” 听到这句话杨慧桃第一反应是冒犯,既冒犯亡者,又冒犯黎明。 怎么可能会是一对,明明两人毫无相似之处。 男人见杨慧桃没有率先反驳便觉得自己猜对了,暗自庆幸说了下去:“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这是订婚戒指吗?” 马屁拍到蹄子上,不仅没让人觉得是夸奖反倒令气氛尴尬。 两人反应过来一个往后靠一个扭头,根本没有一点情愿。 杨慧桃轻笑一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我们很般配吗。” 半带玩笑半反问,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杨慧桃懒得多计较,扭头看到黎明正在把一些药片塞到嘴里,一时有些语塞。 药终究是药,喝多终究对身体不好。 黎明把戒指放回到盒子里,伸手推了过去,刚才喝药的人就好像不是她。 “疯子。” 杨慧桃暗骂一声,又把盒子拿过来放到口袋。 考试时间结束,每个考生坐在椅子上放下笔,等待考卷出分。 陈符筹抬头这才看到坐在前方边缘的黎明,一心考试甚至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每位评委批属于自己的那题,然后再递到下一位,以保证不会出现包庇情况。 黎明看着面前的卷子默默打了个哈欠,毕竟是真的困。 杨慧桃以为药劲上来,故意往那边靠了靠打趣:“你中午准备带着陈符筹去哪?” 黎明晃晃脑袋,即使现在眼前已经模糊不清,“邵熙那儿,中午还有事儿。” …… 像黎明那样明知道后果但偏要干的人真的不多,杨慧桃有时候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批出卷子花了不少时间,但奖品已经搬了上来。 有金有现金,但最上面的确是一个小盒子。 杨慧桃笑盈盈站起身,朝着学生招招手,以示考试结束。 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黎明走到一旁,没想到陈符筹小跑过来手上拿着盒子。 里面是一对耳坠。 两朵花。 陈符筹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害羞,“一等奖。” 黎明弯腰把脑袋埋进对方颈窝,“谢谢,我很喜欢。” - 陈符筹坐在二楼办公桌的窗户旁,看玻璃窗外的机甲。 不知道为什么雾霾总是耷拉着身子,反倒看起来很困没有正在战斗的样子。不过即使是这样其他机甲也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脚步声两个男人走进来。 杨慧桃把手上新办的一张卡放到桌子上,“剩下的奖金都在卡里。” 陈符筹接过放到了口袋。 没错,一等奖的奖金虽然没有多高但不至于只可以买一对耳坠。 邵熙看着窗外的动静有些语塞,“她昨晚没睡?” 陈符筹摇头,“没有。” 何止没睡,昨晚简直是灾难,黎明不知道为什么总会隔一段时间就去卫生间,甚至没有一声告诉。 “我们先走了。” 咔。 门被关上,两人相视一笑,走向监控室。 邵熙撇撇嘴,看起来漫不经心:“估计黎明这辈子没想到会被陈符筹背刺。” 杨慧桃在心里给了个白眼,面上还是带着丝丝笑意,“事实证明她还是没那么懂人情世故。” 他是真的没想到陈符筹会瞒着黎明把一部分奖金处理掉,而且看黎明的反应……算了,这个人看上去已经疯了。 监控室内关于雾霾的各种指标都低得可怕,就好像吊着一口气在驾驶一样。 邵熙扒拉着头发有些苦恼:“她到底喝了多少。” 杨慧桃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着,漫不经心回答:“谁知道,吃了这么多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突然,操场上的雾霾失去意识,与此同时传来机甲舱内的声音。 药片被咬碎的声音。 邵熙接通连接后无奈道:“少吃点吧。” 黎明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身体直接发软到无力支撑起来,碰撞的声音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下十分明显。 听到动静后邵熙多少有些不乐意,不得已宣布训练结束,几台机甲也停下动作。 雾霾的舱门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一直处于待机状态,也不确定会不会突然启动。 在监控台打开关于雾霾舱内的监控,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黎明就好像失去意识般倒在地上,脑袋上的鹿角看起来雄伟又可怕。 一边安排人强制过去打开雾霾的舱门一边看着监控中的黎明,担心出事故。 毕竟黎明是那么有天赋,那么有用。 监控中舱内不断跳出【强制打开舱门】的提示,甚至蓝色的警灯已经亮了起来,但黎明丝毫没有活着的动静,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突然,那双细白的手抬起按下旁边的蓝色按钮,一切又回归寂静。 身子渐渐坐起来,鹿角缩小到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身打开了舱门。 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监控室的两人十分清楚这一点,如果再不有计划休息那黎明很快就会因为超负荷运作而死亡。 药终究是药,吃多也是会死。 第166章 透支 黎明从舱口的平台不小心踩空,直直掉了下来。 “你多久没睡了?” 高花逸伸手接住了,即使经常锻炼但多少冲击让人直咬后槽牙,忍不住发问。 黎明很明显脑子都是懵的,眼睛非但没有聚焦身体软绵无力。 把人放下来后黎明先是晃了晃脑袋然后伸手挡住光。 即使是冬天太阳依旧刺眼。 女人想要离开操场,高花逸掏出墨镜递过去,跟着她开口道:“你终会得到你想要的,但还没得到就死了不就亏了。” 不过也很明显黎明没听进去,那样子就好像随时会倒下去。 “咳咳……” 趴在门框旁拿出纸捂住嘴,弯着腰好像会折掉。 从楼梯下来的杨慧桃走过来,看着女人的状态皱了眉。 邵熙蹲下身,手中的烟飘在空中。 带着红的纸团被扔到最近的垃圾桶,黎明刚想上楼就被杨慧桃告知陈符筹已经走了。 “她走了,几分钟前。” 黎明已经无力叹气。 一只手挂在楼梯旁的护栏就开始往下滑。 高花逸惊讶着跑过去扶住她,浑身都写满了不知所措。 黎明彻底晕了过去,或者说像是死了。 邵熙把烟扔到垃圾桶,过去搭了把手。 微弱的心跳撑不起灌满药的身体。 …… 高花逸在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黎明,不断换位置,就好像是在观赏一朵花,好半天才开口:“她能活过二十岁吗?” “我哪知道。”邵熙伸手想把黎明口袋里的药掏出来,病床上的人却突然惊醒。 黎明下意识想躲开却从床上掉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喘着气,眼前模糊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高花逸上半身趴在床上,就像是在看戏。 邵熙看到这一幕实在憋不住了,尽量的没让自己的语气那么过分:“你干脆把药当饭吃得了。” 黎明站起身,即使手还在打颤也想要离开这里,可走了没两步就被杨慧桃拦住。 成熟的声音带着劝告,“再这么下去别说雾霾,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但此刻的黎明很明显没有那么有耐心,转过身看着几人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疲惫与崩溃:“那我能怎么办,我能干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情绪激动的代价是浑身无力,不得不用手撑着旁边的墙,倒抽一口冷气后冷静了些许,“到时候我会来启动雾霾。” 她走了。 那扇门关上了。 高花逸看着一动不动的门开口:“她能活着回去吗?” 邵熙摇头:“不知道,拦住她,要不然出事就完了。” 杨慧桃默默推开门去寻找。 他,必须找到那个人。 - 实验所闹哄哄一片,喊叫与阻拦警报声多到刺耳的程度。 一句句人声钻进耳朵变成鸣叫,双腿发软靠着墙壁蹲了下去,伸手捂着脑袋上长出的毛绒耳朵,明明不是人的毛发此刻却毫无违和,只因头发变了色。 乌黑的发丝此刻颜色越来越淡,就像是想往灰白那处发展。 事实确实这样。 一缕灰发逃离发绳的掌控带着其他头发散了下来。 脑中的杂音越来越多,甚至到了疯狂程度。犹如正在厮杀的草原在脑中不断循环。 长指甲划破皮肤深深扎到肉里,浑身颤抖。 邵熙站在二楼看着闹哄哄的操场有些奇怪,训练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动静。 【警告!警告!雾霾即将出现狂暴状态!】 【警告!警告!】 广播中的机器声音带着危险,连邵熙都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没人驾驶的雾霾会这样。 忽然,他想到上次黎明失控时候发生的事,一边疑惑一边往楼下去,“纳了闷了光吃精神药物不会出事才对。” 想着就开始拿东西准备亲自控制机甲,毕竟这是最坏的情况。 高花逸站在男人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哼,“如果我说不止呢。” “什……” - 杨慧桃看着躲在墙角的黎明,蹲下身子伸出手,语气就像是在商讨:“你努力了很久,短时间取得这些成就真的很了不起。”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你的人生快要结束,知道自己爱的人背叛了自己,更知道自己的一生将毫无还手之力。” “你真的很好,你保护了自己,带领科技的革新。” “为你自己活一次吧,即使传说是真的,即使会死在寒冬,即使看着怀中的爱人死去。” “你比我更懂什么是爱不是吗?” “人都会累,看看沿途的风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你认为是对的路,做你认为是对的事。” 缓缓睁开眼,却发现眼前只剩那面墙。 站起身看着刚才女人翻下去的栏杆陷入回忆,眉眼中皆是悲伤。 - 高花逸满脸深奥的样子令人畏惧,“让毫无防备心的陈符筹干些事还是很简单的,只是我没想到那么一点钱就把她收买了。” 有时候傻乎乎天真的样子经常让人忘记他是杀出来的少爷,杀出来的高家少爷。 邵熙都愣住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田地。 突然一个黑影过来,拉着胳膊就带他离开进了舱内。 “哈?”高花逸都傻眼了,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冲过来。 【芍药启动完毕,舱门关闭,倒计时五——】 邵熙被带到舱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愣的,眼前晃了好半天才发现带着自己进来的人是黎明。 女人拿出头绳在绑头发,白色灯光下脑袋上的毛绒耳朵很明显。 突然反应过来的邵熙站起身准备离开,“等等,我得离你远点。” 可一声轻笑传入耳中,伴随着黎明带着笑的调侃,“想什么呢,我是上位。” “什么——!?” 高花逸摸摸耳朵,小声嘟囔:“怎么好像听到谁的惨叫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世界太魔幻,花了不到半分钟雾霾就被强制压到地上不再失控,而黎明从芍药舱门跳出来后就这么走了。 高花逸跑过来看着舱内歪七倒三靠在驾驶的邵熙,贱兮兮问道:“感觉怎么样?” 邵熙已经站不起来,浑身发软,这几秒他将永生记得,“感觉脑子被捅了。” 这是实话,他非但没有看到关于黎明的思想与记忆反倒昏天黑地,脑子都是不好的,感觉被切片了。 浑身就好像被强制透支了一样,发不了力也控制不住,看东西都东倒西歪。 高花逸把人抬出来,半靠在肩上的邵熙看到人员就开始发脾气:“都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想干了是吧?!谁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站出来,低着头为自己取得公平:“邵、邵总……这不怪我们,一个新来的驾驶员突然冲过来说要驾驶雾霾,想要强制打开舱门,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入狂暴状态……” 两人互看一眼,高花逸开口:“那个人是不是姓黎?” “是!新来了没几天。” 两人的心中各有千万匹马在狂奔。 第167章 半夜聚会 实验所夜班的人并没有太多,平时就安安静静的更何况是晚上,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与呼吸声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邵熙洗完澡准备出来吹吹风,毕竟今天中午黎明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整个人都是不好的,直到现在都觉得脑袋疼。 路过二楼会议室,突然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正烦躁着大晚上哪个人闲着没事进拖完地的会议室时推开门,发现黎明坐在会议桌上抬头。 对上视线第一时间是觉得疑惑,大晚上的黎明在这儿干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去?” 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朦胧着眼关上门拉了个椅子坐下。 黎明把手上的文件放到一旁,低着头也看不出表情,分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没法儿回去。” 坐在椅子上的邵熙恍然大悟。平时睡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突然给自己下了药,而且还一句话不说,换作是他也没法回去。 刚洗完澡而且在冬天多少有些冷,况且只穿了睡袍,邵熙抬头看向穿着薄衣服的黎明道:“你不冷?或多或少冬天了。” 黎明身上穿着的还是衬衫,跟夏天的打扮几乎没有一处不同。 女人没有回答,反倒问他:“你不睡?” 邵熙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脑子疼,出来走走。” 无话可说或者说是不可言说的黎明低着头,继续开始看着图纸上的信息。 周围太安静了,以至于心跳声都很明显。 邵熙抬头看向对方脑袋上的毛绒耳朵,开口问:“还没收回去?” 黎明刚想伸手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停下,顿了下后僵硬点点头。 “哇哈——” 高花逸穿着睡衣半睁着眼推开门,声音粘糊带着哑:“你们干嘛呢?” 那显然不清醒的样子令邵熙发笑,“你怎么也来了。” 高花逸理所当然道:“错过八卦怎么办。” 该怎么告诉他无八卦可说。 - 衣服口袋里的突然发出响声,来电提醒太过明显。 大晚上都是睡觉的时间,现在打电话大可能是急事,沐玉有些烦躁,从床上起来后光着身体站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床上的人好不容易得到喘息。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电话,沐玉点根烟后就是不耐烦地接通:“你最好告诉我是什么急事。” 那边沉默几秒后却是女性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又冷漠:“高花逸在我手里。” 沐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撕票吧。” 电话那头顿住了,沐玉想把电话挂掉,谁知道邵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有急事,你过来一趟,随便找个店买副牌,有大用处。” 急事? 沐玉白了白眼,弯腰开始捡地上的衣服,他倒要看看什么''急事''要现在赶过去。 床上的人看着他准备离开,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沐少,不留下吗?” 留下什么,事业肯定比上床重要。 沐玉拿着手机离开,手上拿着有褶皱的领带离开。 电话那头传来邵熙打趣的声音:“沐少还真是忙啊,大晚上连家都不回。” “挂了。” 沐玉懒得多计较,挂了电话从前台拿了一副牌就走了,毕竟他就算当场把桌子搬走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愤怒的沐玉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愣住了。 高花逸躺在地摊上半死不活的玩着手机,邵熙靠在桌子腿上翻通讯录,重点是最中央那个人,长着猫耳的女人垂眸在黑暗中看着一张张机甲数据。 花了很久才缓过神,告诉自己现在在面前的人不是潘淼。 沐玉伸手把头发往后拨,“我对3p不怎么感兴趣。” 邵熙轻笑一声:“那我再叫一个人。” - 【叮叮叮,叮叮叮——】 “喂?” 杨慧桃趴在枕头上,白天快累死所以很早就睡了,没想到还会突然接到电话。 邵熙笑盈盈道:“玩牌吗?黎明也在。” “你跟她玩?你还不如直接跳水里。” 杨慧桃显然觉得这个人疯了,又是大半夜又是黎明,而且哪个正常人会跟里面玩牌,而且还是在现在。 几年前或许他会跟黎明玩一会,因为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不同以前。 邵熙:“来呗来呗,人多好玩。” 杨慧桃:“我在睡觉。” 邵熙:“睡就睡呗,过来一块睡。” 杨慧桃:“……” 二十分钟后。 会议室里穿着衣服各异,各有各的特点。 高花逸穿着睡衣,情绪高昂甚至超过了白天。邵熙穿着睡袍就这么坐在椅子旁的地上。沐玉的西装带着褶皱,很明显被折腾过了。 与他们相比穿着夏天衣服的黎明反倒还算放松。 杨慧桃进来看着坐在地上的爱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不能坐到椅子上吗?” 邵熙回答道:“那样太正经了,你也不想我们玩着玩着突然呛几句吧?” 有道理。 杨慧桃坐在地上盘着腿,看着面前自己的那份牌叹了口气。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明明可以在家睡的。 高花逸笑了出来,“当然是不想让你们有精力办公啦。” 沐玉冷哼一声,向来没有低过头,“不像某个人整天无所事事。” ……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 这对于几人是常态,那天不阴阳怪气才是有问题。 黎明打破寂静,“比大小,王比十三大,五比一大。” 高花逸看向她:“为什么不直接说一二三比四小。” “……” 一片死寂。 杨慧桃:“6。” 高花逸:“小王。” ……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玩的。 连接下来的黎明都愣了一下,迟一下出了一张大王。 高花逸看着她的样子又开始了念叨:“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哪有人开局出王的。” 几人都很好奇黎明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黎明拍了下身旁的酒,“输了喝酒。” 高花逸撇撇嘴:“知道了,不用多说规则。” 认真开始玩的后果就是酒的数量在明显改变。 打牌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这种娱乐,出牌快就算了连发牌洗牌都快,没过多久几人间就喝了不少。 几人多少也是有名的人物,先不说酒局会不会来,鲜少这么猛喝酒,还是这种直冲脑门的。 邵熙的脑子已经完全喝蒙了,小声嘟囔感叹:“很少有人灌过我酒。” 当初那个灌他酒的人已经不在了。 酒与雨没有多少区别,都使人情绪化。 第168章 '勿忘我\' 高花逸看向身旁正在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黎明,拿起一瓶酒递了过去。 哼哼唧唧的样子就像是真的喝醉了。 黎明注意到后摇摇头。 她不想喝酒。 这场除了黎明都喝了不少,特别是邵熙,不知道为什么给自己猛灌酒。 高花逸从口袋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垂眸的样子可爱又让人想要怜惜,“求你了。” 黎明轻叹口气,最终还是把那瓶酒喝了个三分之一。 高花逸朝她笑笑:“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好! 黎明可以感受到体内的温度在上升,而且脑袋有些晕。 沉默五分钟后。 邵熙把几张机甲设计图放到几人中央,伸手用笔划拉出来:“我想把这儿改了来着,改成磁吸。” 沐玉点点头,羸弱的声音赞同:“同意。磁吸酷一点。” 杨慧桃用指尖指指图纸:“那玩意多沉你心里没数?磁吸还需要更多投资。” 几人就此讨论了起来,打扰了旁边正准备睡觉的黎明。 突然一双手拿走了地面上放着的几张图纸,黎明与图纸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看起来就好像准备把纸吃了。 沐玉:“她没事吧。” 邵熙晃晃脑袋又开了一瓶酒:“她散光,高度那种。” 高花逸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看向窗外正关机的机甲,“我说……我们要不去把机甲偷着玩一会儿。” 邵熙一个空易拉罐扔了过去:“嘿!我人还在这儿呢!” 忽然,杨慧桃站起身,满脸坚定开口:“我也去。” “哈!?”邵熙不可置信发出声音。 这群人发酒疯怎么是这样。 黎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缕短发格外明显,“一起吧。” 沐玉站起身阻止:“清醒值连四十都没有没办法启动!” 杨慧桃打开门侧身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们清醒不清醒。” 满地的酒瓶,各种牌子几乎摆了一地,邵熙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上,沐玉叹了口气,酒精的作用下思绪已经开始模糊。 - “说真的,你们如果死了股份就归我了。”邵熙站在舱门外看着几人。 一个理他的人都没有。 没有一个人自认会失败,毕竟他们从出生起就为了活着。 为了胜利,为了荣耀,更为了自己。 邵熙不是第一次搭乘,但说实话更应该注意的是那三个新人,他可不想真的伪造死亡然后收尸。 麻烦。 命令下来几条铁栏缩回,芍药睁开眼走出大门站在大门一侧已经准备好了扶住跌倒的机甲。 伸手把几条通讯打开。 高花逸埋怨:“你就不能制造点儿轻玩意儿!” 这感觉太怪了,就好像浑身都被封进了石头里,连眨眼都觉得累。 月季舱内传来低喘,接着只见机甲迅速变换,一只腰细轻巧的猫睁着黄色眼睛,满脸惊恐直直向前倾去。 砰! 沉闷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雾霾过去挡住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高花逸埋怨:“说真的,你需要的不是天才,是认知障碍。” 缓缓抬起那只蓝色的爪子,以十分别扭的姿势走到了操场上。 月季内的杨慧桃也缓过来,慢慢走到操场上。 剩下那台黑白相间的机甲却迟迟未动。 雾霾上前一步似乎是在嗅闻,舱内传来黎明的声音:“我怎么没见人启动过。” 这台机甲太过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见过的程度。 邵熙挠挠头,最终选择全盘托出不再隐瞒:“''应该是工作人员运错了。这是……''勿忘我'',当时研究出来但要求太高,''不得已''”先空置。” 天知道这台机器需要的能源有多少,怎么都装不满,跟无底洞差不多。 况且,这个名字也占有一部分原因。 勿忘我。 …… 黑白的机甲渐渐显现出艳丽蓝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睁开,抬脚走出了大门。 高花逸小声嘟囔:“这货怎么没死。” 勿忘我与雾霾不同,雾霾在遇见黎明之前连动都动不了,而且驾驶者要么重伤要么炸开死无全尸,勿忘我则是启动都启动不了,就好像缺哪个重要的零件一样。 这次让毫无了解的沐玉上去原本就是想让他死的。 蓝色勿忘我眨眨眼,犬科动物看起来真诚无比。 月季的面部一瞬间恍惚,乱码在整个脸部蹿来蹿去。 可此刻除了黎明没有人注意到杨慧桃的异常,他们似乎都被静静坐在那里的勿忘我勾了魂。 砰! 月季直直倒了下去,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接着是邵熙,最后是高花逸。 三座机甲重重砸到了地面上,声音响彻云霄,吵醒了工作人员。 “哼哼” 女孩的轻笑声在周围是那么清晰。 ''勿忘我''渐渐回到原本的样子,舱门渐渐打开,沐玉早就晕了过去,此刻倒在了驾驶座上不省人事。 “咳咳……” 黎明强撑着即将倒下去的身体,用最后的意识打开舱门—— …… 科研人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抬着担架到大门口的时候只见到女人扛着几人朝着大门内走去。 那双眼就如红宝石般美艳。 - 隔天一早。 那天发生的事几人没有再提,也没有细说,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名员工小声推开病房的门,低着头不看房间内混乱的样子,“邵总,''勿忘我''的参数……” 邵熙把一张废纸揉成团扔过去:“不调!” 门被关上,里面的混乱与外面的整洁只有一墙之隔。 灵感爆发谁都拦不住,但机甲毕竟不是只有线稿就行,各种方向都得思考,几人又是趴在床下找笔又是把一颗颗图钉放到板子上。 那张板子已经放不下设计稿了,地下几乎铺了一地的稿子。 有废稿,有动物,有植物。 整个房间乱糟的不成样子,几人的形象也不在乎,连头发都没梳。 过分亢奋的样子说是个疯子都是可能的,毕竟现在已经跟疯子没多少区别了。 凌乱的头发,把各种图稿拼在一起放在光照下。 一张张奇形怪状又带着无限想象力与超写实主义的草稿诞生了。 第169章 流感 病毒席卷的速度不可思议,短短一夜时间整个实验所沦陷。 垃圾费中大部分的不再是药剂,而是卫生纸。 “该死。” 邵熙骂了一句,从楼上下来把手里的脏纸扔到了垃圾桶。 早上迷迷糊糊觉得喘不上来气,醒过来居然是因为感冒,美梦没了不说整个实验所都是擦鼻子的声音。 几个雌蕊雄蕊都出了问题,甚至有些严重的直接烧了。 今天的训练算是彻底结束了,而且还得去搞药。 如果只是普通感冒根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都生病,唯一的就是病毒,都不敢相信配出来药剂需要多长时间。 看着病房旁的护士道:“黎明来了没有。” 护士摇摇头:“她没走,从昨晚到现在房门还没开过。” 有一种浇了十亩地的无力感。 邵熙扭身朝着二楼走去。 他想知道黎明生病没有,看看有没有抗体。 ……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闷响传到椅子上躺着的人耳朵里却成了枪声。 很多人说做梦的人不会意识到这不是现实,但黎明却在梦中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 一只只凶猛的狗朝她扑过来,不少口水滴到了身上各处。 她只能不断开枪来保全自己。 【黎明……】 身后传来爱人的声音,黎明回头却看到一把刀指着自己的脖子。 …… 周围一切陷入寂静,女人看着手中的血发愣。 远处传来声音:【你没有明白什么吗?】 黎明甩甩手,想把手上的东西甩干净,“我只是把我的苦难又看了一遍!” 【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周围回荡。 …… “黎明你还好吗?再不说话我直接进来了” 窒息感令黎明猛然惊醒,晃晃脑袋站起身去开门。这副样子在邵熙眼里就是黑着脸,而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你没感冒?”男人不可思议问道。 黎明用鼻子吸了口气才明白刚才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 扭身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才把鼻子处理好。 邵熙看这人没睡醒的样子打算长话短说:“整个实验所的人都生病了,特别是那几个雌蕊雄蕊,严重的直接昏了过去,我们需要解药,想让你帮忙。” 黎明点点头,把一卷卫生纸塞到了外衣口袋,很明显鼓囊囊的一团。 每一步沉重无比,电梯的满人令邵熙烦躁,干脆直接走楼梯。 整个所上上下下都是问题,安全隐患也十分明显,不知道还得处理到什么时候。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不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邵熙回头却发现靠着墙强撑着身体站着的黎明。 预感不妙想把对方扛在肩上却被黎明推了一下。 这甚至不算是''推'',因为力气小的可怜。 可真是这一接触邵熙才知道对方发烧了,而且是高烧。 “你清醒一点啊!” 邵熙想叫人把黎明抬去医务室,却看到黎明强撑着下楼,勉强的样子令人心颤。 “别碰我。” 生病的黎明脾气更是差得可怜。 拗不过只能听她的。 - 女人躺在病床上似乎昏过去了,邵熙想知道这个人吃了什么药,可又在担心后果怎么处理。 万一到时候发飙导致自己再没个一条腿一只手的就完蛋了。 皮鞋的声响在走廊格外明显。 高花逸走过来直接把书包拉链拉开,把里面的一堆药盒拿出来扔到桌子上,似乎毫不在意后果。 邵熙白了白眼,伸手把药盒拿过来,却在不到几秒内发问:“她这是疯了还是怎么样。” 高花逸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沉默两秒的邵熙把几种药全部集中起来,不可置信道:“全是处方药,而且有些吃完副作用大的出奇。” …… 一行人走后只剩下空荡的走廊,电梯门却在此时打开。 房门被推开,昏暗的灯光下是一片安静祥和。 杨慧桃把几颗胶囊带着包装放到了桌子上。 “突然出现的不退高烧,莫名其妙的昏厥,连续不断的梦。” 他见过这个情况,但当时那个人不是黎明。 当时潘淼躲在床旁的角落,用数不清的毛毯把自己包起来,如果不是那高得可怕的温度或许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一个模型。 无论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退烧药还是黑市上千金难买的药材,当时都试了,无一例外全部都没有用处。 他无计可施。 看着躲在黑暗中时而被梦境惊吓而醒来一次又一次,看着女孩难受到拒绝食用一切,杨慧桃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他几乎付出了一切,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药。 直到一个人出现告诉他,潘淼只是''周期''到了,需要一种很常见的药。 他没有听过那个名字,这是第一次,原以为是最后一次。 到陌生的街道,买一盒陌生的药,陌生的店铺,陌生的药效。 那天橘子汁酸无比。 他坐在床边看着好转的潘淼,第一次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遥远,遥远到连一个世界的人都不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但这种药确实救过一个人的命。” 看着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的黎明,最后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药,转身离开了病房。 - 杨慧桃看了眼手上的钻戒,默默走向办公室,不出意料邵熙他们正在谈论该怎么处理黎明,今天的实验怎么进行。 那天机甲摔的掉漆不怕,怕的是万一有''内伤''就完蛋了,偏偏今天所有人都感冒了,也没办法测验。 推开门就看到几张苦瓜的脸,就好像天要塌了。 高花逸把一张纸揉成一团''不小心''扔到了杨慧桃身上。 洁癖差点当场犯了。 把西装外套脱了后挂到了椅子上,看着计划陷入思考。 他不敢保定这里所有人都跟潘淼是''一个世界''的人,其中高烧的更是不可以随意用药,万一死了怎么办。 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是成功者,是最佳的实验品。 邵熙抬头看了眼投影中的药物分析,一时也拿不准该怎么办。 强迫黎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是在生病高烧的时候。 到时候死机甲上了更是可惜。 第170章 心魔 药物的副作用其实就写在药盒外的背面,但在杨慧桃看来那里只有一片空白。 潘淼看着药盒上的各种副作用,竟然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恐惧还是感谢。 当时杨慧桃递过一杯橘子汁就走了,那扇门关上了。 喝完药的潘淼把自己躲在了床底下,不想被发现,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味道。 所以当天杨慧桃并没有知道这种药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伴随而来的是什么。 突然场地内的月季启动,里面传来通讯声。 邵熙等人听到后慌忙赶到监控室,结果发现月季的指标在不断的乱窜,里面也传来黎明的声音:“把需要知道的数据告诉我。” 打开护栏后可以念着纸张上的各种部位,黎明都一一回答。 直到屏幕上一个陌生的指标乱窜。 邵熙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东西,甚至不是自己发明的,那怎么会在屏幕上。 “黎明这是你搞得?” “什么?” 问题出来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指标是怎么搞得。 黎明当然不会撒谎,但指标不断往上升,缓慢而引人瞩目。 陌生的指标彻底吸引人们的注意,整个监控室一片寂静。 65。 70。 80。 95。 横跨的有些多,但也彻底吸引了邵熙,好奇心如昙花般盛开。 “黎明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男人问。 舱内好久才传来回话。 黎明的声音有些怪,但很明显能听出来还在高烧着:“问题不大。” 橙黄色的其他指标没有问题,唯独最右侧那个即将到达100。 …… 98。 99。 100。 …… 什么都没有发生。 监控内操场上的月季依旧在活动各部位。 悬着的心放下,那指标却在慢慢下降。 直到70邵熙呆不住了,下令道:“停一下。” 监控内的机甲突兀的停下,甚至一只爪子还在空中。 这举动并没有让指标停止下降,反倒降的更快,在短短几秒内降到了二十多。 几人陷入沉思。 照这样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放手一搏。 高花逸伸手按下最上方离得有些远的方形按钮,屏幕上几乎是在瞬间切换了画面。 …… 邵熙瞪大着双眼开口:“黎明你在想什么” 屏幕上是人的断肢,空心的人类正在被猩红着眼的鹿啃食,霉菌扩散速度极快,短短几秒内出现数十个浑身肿瘤的不知名物体过来,把烂成一摊的腐肉塞进身体。 连绵不绝的枪声与人类的尖叫声,血不断喷溅。 画面变换的速度极快,上面是裙子在吃砖头下一秒就变成了人头鲨尾的怪物。 “呕——” 画面太过恶心人甚至有些人呕了出来。 巨大的冲击力令大部分人移动不得,连眨眼都没有,特别是邵熙等人。 试图从里面分析出来些有用的,可什么都没有。 突然画面干净了,一片空白,也安静了下来。 【自由的价钱是一分六——】 屏幕上出现''人'',没有任何特征,甚至连女人男人都看不出来。忽然,一双蓝眼睛睁开直直瞪着。 “砰!” 黎明用拳头把监控器与各种连接砸烂,只剩下通讯,冷不丁道:“如果你需要理智我不介意一拳砸到你脸上。” 操场上月季的爪子重重踩向了地面,以至于出现了裂缝,那双黄色的眼睛直直看向监控,坚毅带着恐吓的意味,“你们到底到偷窥我的隐私到什么时候。” …… “你们到底要偷窥我的隐私到什么时候!” 那双蓝眼睛不愿睁开,恼怒着指控跟踪着自己的几人。但没人在乎一只笼中观赏鸟的想法。 她最大的反抗是拒绝让自己的那双眼睛再次睁开。 屏幕上那双眼睛早早消失,却成了刺在几人身上的利剑。 月季的舱门打开,黎明从里面走出,朝着监控用口型骂道:“垃圾”。 从高处跳下后走向大门,把那个被翻的书包放弃,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此同时的出租屋。 正准备出门的陈符筹在查看书包里的东西,猝不及防门被敲响。 打开门后却看到两个身高有一米八多的两个男人。 最前面那个穿着白西装,后面那个则是正好全黑西装,甚至连领带都是。 本以为是高花逸,但这完全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陈符筹起了警惕心,白西装男却把一只手放在门框上,扫了眼里面后开口:“黎明呢?不在吗?” “有什么事吗?”陈符筹问。 男人思考一秒后把手收回去,微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扫了眼室内床上的书包,“你是要去图书馆吗?正好我有空,我送你。” 不能去,这很危险。 陈符筹刚想拒绝然后把门关上,可却对上那双花一般的眼睛,一时间陷入呆愣状态,含糊不清道:“好……” 看着脑袋迷糊坐在后座的女孩,黑西装男忍不住问:“她看起来连一个管事的都不是。” 其实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气质最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干什么的,是整天闷在网吧的人还是在职场上干事的,但很明显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还是那种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不会的那种。 白西装男轻柔着转着戒指,带着轻浮道:“吹吹枕边风还是能干的。” 上车后几乎是在瞬间变了表情,笑盈盈充满着生命力。 车子缓缓行驶,男人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最近正在拉一个选票,到时候可能需要黎明的一票——” - 拿着一捧花的黎明敲了两下门,等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传来一点声响,从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看来回来的不是什么时侯。 把花放到桌子上,正在思考中午吃什么饭,却发现陈符筹的手机无法接通。 一瞬间脑袋中与眼前都浮现不好的想法。 陈符筹去哪儿了。 手机为什么没办法接通。 是手机从口袋里蹦出来掉到地上了吗? 是出意外了吗? 该怎么办,联系不上。 烦躁与不安涌上心头。 第171章 争论 车在图书馆停下,陈符筹木呆呆的离开,已然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来的。 白西装男看着远方轻笑一声,坐上车后看向后视镜:“鱼儿上钩了,去茶楼吧。” 这招很危险,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需要这一票,更需要杨家、高家,想要赢得这场比赛必须挣得这珍贵的一票。 此招虽险但实在。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杨慧桃、高花逸、邵熙,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叫''黎明''的女人,有深夜有清晨,时常一起待在没监控的地方,或者在一间病房/会议室过夜,不想多想就知道关系不浅。 他不敢威胁其他三个男人,一是没有软肋(唯一的软肋死了/失踪),二是惹不起。但这个女人不同,有一个明显的软肋,那就是这个同居的女孩,本想软着来的,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控制。 这只能说明那个叫''黎明''的人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不可能不教自己的小女友用枪。 停在茶楼的车有两辆,白西装下车后笑笑看着后车下来的黎明,轻声道:“慢慢谈不着急。” 他自大,自大到没有查清准备会谈的是个怎样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黎明直接拔枪,指着男人的胸部,似乎随时会开枪。 这这样吓到了两个人,黑西装下意识拔枪但突然想到这是一个他们需要的人。 气氛死寂的不成样子,三人一动不动,就好像谁稍微动一下就会输一样。 这片寂静直到一个壮实的男人从茶楼里出来。 山蛙看到黎明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但又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枪,转头想看谁这么命硬跟黎明硬碰硬,没想到看到熟悉的人。 “队长?”黑西装震惊开口道。 从分开开始两人就没再见过,各干各的事也没联系,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遇见。 山蛙点点头,准备从黎明那边偷摸溜走,没想到被黑西装叫住:“队长小心!她有枪!” 这下走不成了。 山蛙有些僵硬回头,脸上仿佛在骂''我不瞎,那么大一把枪谁看不见'',把手上茶叶放到一旁车顶上开始准备调解。 这壮实又高大的肩膀在哪里都很明显,更何况是站在三人中间的空地上。 刚想开口就被黑西装打断:“队长!把她的枪夺过来。” 看着黎明那会杀人的表情,山蛙都想直接溜,无奈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谈的。” 黎明给了个眼神,不屑又带着敌视。 山蛙好歹跟了高花逸那么久,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转身朝向两个男人:“黑西装,把枪放下。” “哈!?”黑西装傻了眼,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信赖的队长怎么会这么说。 山蛙也不想多纠缠,多少有些不高兴,本身还能回去的,“把枪放下,或者她一枪弄死你们两个,选一个吧。恕我直言,我跟她打过,毫无胜算。” 此言一出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把枪收回去,但一只手随时准备拔枪。 黎明把枪收回去了,但那表情就好像会把两人生吞进肚。 此时有一个人走过来,黎明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有创伤后遗症,干脆走向茶楼,待会开一个包厢总有办法让这个人开口的。 见事情结束山蛙准备拿茶离开,猝不及防被黑西装又拉进了店。 “队长,你们认识?”黑西装不解问,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哪有机会能遇见,难不成以前好过!? 山蛙叹了口气,“以前一个雇主认识,后来也没多联系。” 从一楼到订好的包厢,黎明一直都在沉默,一句话不说但又浑身怨气。 砰。 门被关上,白西装伸手沏茶,却遭到了黎明的冷脸。 山蛙站到黎明正坐着的椅座后方,不想被误会,要不然待会还有可能挨一顿打。 茶的苦涩味在空中尤其明显,气氛尴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白西装从办公袋内掏出几张资料递过去,“我们最近正在处理一项重要问题,可能影响以后各社区监控安全问题。” 那几张资料跟表黎明连看都没看,冷着的脸除了想杀人什么都没有。 男人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举动即将惹怒黎明,伸手又递过一张表语重心长道:“我们支持各地装监控外加安保人员,虽然投资多但保证了安全——” “你说的安全是指随随便便催眠一个人然后把她带上车?”黎明刚开口就呛了这个人一句,甚至不等男人说完。 也是这句话让山蛙明白黎明是真的生气了,虽然跟这个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了解黎明不是很着急的情况绝对不会打断,而且说了这么多话,根本就不像没事人。 白西装意识到这是在谈刚刚那个女孩的事,想要否认:“刚刚没找到你才跟她说,而且——” 黎明:“谁告诉你的我家地址。” 白西装:“我跟杨慧桃关系不错——” 黎明:“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如果不是你准备怎么办?” 白西装意识不对站起身,本身只是想用杨慧桃压这个人的,只要投票了就不用管那么多,可没想到这个''情人''有些过于强势了,“你冷静一点。” 黎明站起身看着她,本身就不怎么高的桌子在此刻看来就像是摆设,“你要人怎么把安全递给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白西装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一定会保证人的安全——” 黎明:“你说的安全是指随便催眠一个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西装:“这是意外,而且将来——” 黎明:“权力全由你们特殊力量的人控制那其他人将毫无隐私安全可言——” 白西装:“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有歧义的小事——” 黎明:“你把我的爱人催眠带走,这如果还不算''事''那你说什么是''事''——” 白西装:“你冷静一点,这对讨论没有好处。” 黎明:“我告诉你,从你私自调查我的住处进行骚扰到几分钟前强制催眠我的爱人的时候开始你这预案注定过不了。” 白西装恼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毫无身世的人贬低了,一时间也有些恼怒:“你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自己能办事?你不过是一个给豪门贵族当奴役的鸭,到时候我看你坏了杨慧桃的好事怎么办。” 黎明被气笑,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人拿杨慧桃压自己,“你说吧,谁在乎,你看到时候杨慧桃听谁的。” 几张资料甩到了白西装脸上,“别让我再看见你,到时候就不是直接杀了你这么简单的事了。” 房间内只剩下三人,山蛙准备离开却听到白西装有些恍惚道:“她不会真的破坏我的计划,对吗?” 山蛙摇摇头,实在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一定会失败,要怨就怨你自己脾气不好吧。” 下了楼却看到黎明站在前台等着他,手里拿着一袋包装好了茶叶。 女人伸手递给他:“被偷了。” 山蛙愣了一秒后接了过来。 黎明准备离开,最后说道:“有需要告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帮的。” 她走了,就这么离开了。 山蛙低头看向手中的茶叶,默默也离开了。 第173章 发展 【黎明:不早了要我去接你吗?】 陈符筹站在图书馆前,回复了一个''嗯''。 脑袋晕乎乎一天也没学进去多少,中午只吃了个饭团,到现在有些饿了。 过了没多久,黑色的车子缓缓停下,陈符筹习惯上了车坐在后座,伸手接过一颗苹果吃了起来。 车子朝着家的方向行驶,陈符筹安静的吃着清脆的苹果。 黎明忽然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陈符筹抬头看了眼前方红色的路灯,语气平淡道:“到时候东街会议厅需要你去一趟,把票投上去。” 这句话说完迎来的是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黎明才开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图书馆吗。” 陈符筹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忘了,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那片时间段一片空白,就好像直接跳到了图书馆学习。 多次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忘记了的事实。 黎明握紧方向盘,沉默的结束了话题。 - “说真的,你还不如去告诉陈符筹少管闲事。” 高花逸穿着睡衣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不断翻东翻西的黎明。 几分钟前正在睡觉的他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刚想偷袭却看到熟悉的某人。 结合这几天白西装的行动,轻而易举就能得出陈符筹又干了傻事。 黎明没想搭理他,继续翻找着卷轴。 见这人执迷不悟,高花逸撇撇嘴,上前握住对方正在翻找的手腕,“与其这样为难自己还不如多睡会儿,问题解决不了不说还浪费时间。正好我这里还有间客房。” 黎明瞥了一眼,用另一只手拍了下,擦擦手腕继续找,冷不丁道:“我待会就走。” 这里的书籍几乎没一个有用的。 看着她固执的样子高花逸露出笑,言语轻佻:“为什么不建立一个属于你的王国呢。” …… 黎明顿了一下,等回复时已经带着些许烦躁:“我连身份都没有。” 高花逸轻笑一声,松软的外套往下滑落,露出一侧肩膀,“你已经做了数不清的''前所未有'',多试一次有何不可。” — 邵熙大清早起来伸了个懒腰,感冒好的差不多了,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本想去后厨冰柜拿点吃的,结果看到黎明弯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 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才五点多一点,没想到这个人来的突然。 走近一看发现厨师在杀鱼,黎明目不转睛的看着,十分的聚精会神。那认真程度是平时开会的时候不会见的。 邵熙上前,想知道有什么奥义能引得黎明弯腰。 厨师看到邵熙的到来吓了一跳,低头干活不敢多说什么。 鱼的内脏被处理干净,鱼尾鱼头被扔到了一个筐子里。 看了半晌邵熙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研究的。 抵抗不住老板直视的压力,厨师干脆又拿了一个筐子去装鱼,暂时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刚走黎明就更加正大光明的试探,先是洗了洗手然后开始看刀,然后看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几条还没有处理的鱼。 “……”邵熙难得的沉默,他竟然觉得黎明是想要试试杀鱼的感觉,好半晌才没有多少底气地试探:“要不你试试?” 黎明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似乎是担心男人后悔,赶忙又洗了一次手后拿起刀。 算计着鱼内脏的位置,又看看刀实际割在鱼肉上的感觉,这才缓缓开始处理。 全程没有多慢,反倒像是一个老手,所有动作有条不紊,连邵熙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以前杀过鱼。 第一条鱼成功被分解,黎明的手上也满是血。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血陷入沉思,一切都弥漫开来。 “水冲,水龙头忘开了。”邵熙提醒。 黎明惊醒般打开水龙头,用水把手与鱼身上的血处理干净。 一条鱼就这么处理好了,几乎没有出现差错。 邵熙惊讶于熟练度,但黎明却又拿了一条鱼开始了新的练手。 短短几分钟内几条鱼被处理干净,黎明洗完手后沉默离开。 恰巧厨师这时候来了,看着处理完的鱼与站在桌子前的邵熙,有些抱歉着低头:“邵总,这种小事您不用处理的。” 邵熙欲言又止,扭头看向刚刚黎明离开的门,不知道该怎么说。 - “哈……” 高花逸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抬头却发现黎明坐在月季的上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只能看到一条腿就显得格外惊悚。 咔! 不知道什么东西发生碰撞,接着一个方块掉了下来,下意识伸手去接。 沉甸甸的小方块在他手中显现出光。 一位男士小跑过来,额头上已然有了汗珠,看起来匆忙带着高兴:“高少爷!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个东西,谢谢您。” 高花逸抬头,上方已经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 “……” 黎明站在山顶,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望向远处的实验所,深呼一口气后从上到下重重扇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最起码在她看来。 等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发生的,女人沉默下来转身离开了山顶。 但那扇子却停在了空中。 她没有注意到那把平平无奇的扇子出现连绵不断的韵文,渐渐变成一团烟雾,化形为一只白狐,蹦跳进了森林。 - 实验所新空出来了一片居住区,暂时定位为培养一群不用统一记忆的驾驶员。 高花逸看着表格上的各样数据,眼皮跳了又跳。 他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统一记忆就意味着思想难控,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直到他抬头看到那批新来的人,一时间所有质疑烟消云散。 陈符筹站在人群中穿着战斗服,低着头在人群中毫无起眼,相较于她其他人大多是兴致高昂,看着机甲兴奋的不成样子。 他怎么记着几个月前能出来驾驶机甲的人屈指可数呢。 怎么现在能驾驶的全都泛滥了,是个人都能驾驶?是哪方面做出了改变,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 不经意撇了撇嘴。 第175章 意外 “邵总让做吗?到时候万一……”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成一个圈,不少人都听到消息连忙赶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不可思议,甚至超乎常理。 一些文件拖到中午,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才过来敲邵熙的房门,没想到打开门的时候却走出来一个孩子。 不合身的西装外套耷拉在肩上,整个孩子看起来都笨拙的不可思议。 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家孩子乱跑过来,一问才知道这个孩子居然是邵熙。 不可思议的时候没想到从门后又出几个孩子,看来都是只有一米左右。 那眼睛不带熬夜的疲倦,反倒是有着无限好奇,眼睛都是亮的。 一群人聚集起来开始商量怎么处理,不少人都认为应该趁这个机会让这个''小邵总''去试乘一下机甲,毕竟一般情况下还见不到。 况且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可万一死了那后果不可想象,就在一群人商量不下来差点因为这件事吵起来的时候,孩子堆后出现一个小女孩,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短暂的安静后是喜悦,是近乎疯狂的兴奋。 如果这个小女孩是黎明的话…… 往常黎明一贯冷着脸什么都不说,就像一个超智能空调,到人堆就冷的不可思议,除非是在吃饭。 别说抽血化验分析,连靠近都不是简单的事,就好像稍微靠近一厘米她就会一脚踹上来。 如果这个孩子是黎明,就可以趁着还小进行。 一个人清了清嗓子,朝着孩子堆中最矮的女孩子问道:“你是黎明吗?” 在众人期待的炽热注视下,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听不懂一般。 但无所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跟邵熙、高花逸、杨慧桃在一间屋子的人也就只有黎明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默默思考怎么把黎明抓住,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抽完血后让她去试着驾驶雾霾,更好研究到底是年龄的问题还是什么,为什么最近没有一点前进。 说那时快,一个男人猛地伸出手把孩子堆里最矮的黎明抓住,掐住手就准备前往实验室。 小时候的黎明过于瘦弱,小小年纪身上的肉就不多,被一个成年人就轻松制服了。 三个小男孩被牵着手一起走向实验室,高花逸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冷静带着不满发问:“我这是去哪。” 小时候的高花逸实在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没想到被小孩子的手背拍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冷脸有些许的吓人,但毕竟是一个孩子,没人理会他的话。即使那是大股东。 四个孩子被安排在床上,人太多也不方便干事,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床上的黎明看着从无菌袋里拿出的针头,肉眼可见的恐惧,从床上跳下来没想到又被迅速抓了回去,被强制按在病床上。 眼看那抽血针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人的反应不太相同。 杨慧桃满脸厌恶,高花逸手摸着枕头,就好像随时会朝人脸打过去,邵熙眼睛含泪,好像马上会哭出来。 随着碘伏涂抹在胳膊上,女孩的不安与害怕已经溢于言表。 突然,刺耳的尖叫声发出,使这群人彻底乱了阵脚。 因为他们发现玻璃碎了。 又是一个惊喜。 眨眼功夫不知怎的黎明躲到了床底,就好像瞬间移动走了,躲在床下抱着腿,不合身的短袖上沾了不少碘伏。 黎明总是在创造惊喜。 找到机会的高花逸猛然拔出男人白大褂外口口袋里的枪,往后一拉就对准了面前的人。 这一下可把里面的人吓得不轻,毕竟这可是真的枪,万一到时候出事…… 后果不堪设想。 高花逸看着周围满脸警惕的人开口道:“出去。” 这下不得不出去了。 邵熙不知道旁边床位的人为什么知道怎么用枪,只觉得这个人好厉害,这样就不用打针了。 杨慧桃从床上下来,发现门被锁上,开始观察周围。 玻璃碎的很彻底,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但刚才已经足够说明这里的人很多了。 另辟蹊径,他发现另一侧是可以砸开的,而且人可能不会有很多。 赌一把。 看着床底满脸不安的女孩,他拿起旁边的医疗箱,退后一步,朝其他人喊道:“让开!” 砰——! 玻璃碎了一地,响声启动了警报。 【警告!警告!实验室遭到攻击!】 高花逸咬牙,把床单铺到碎玻璃上,又用另一个床单放到窗户框上,直接翻了过去。 邵熙抹了把泪,也笨拙的跟上,结果试了好几下才跳过来。 杨慧桃朝着床底的女孩看了一眼,手撑着直接翻了过去。 活不活不是他能决定的,如果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别人。 黎明从床底爬出来,看了眼桌子旁的凳子,踩着后翻了过去。 四个孩子惊动了警报,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窗户那旁是无尽的走廊,就像是迷宫一般,高花逸跑在前头看着路口直喘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路这么难走,而且枪也沉甸甸像是在劝他放弃。 四个孩子在走廊来回穿梭,但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阻拦。 但显然他们因为对手是群孩子就放松了警惕。 后坐力让高花逸都有些往后退,男人看着中弹的自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是防弹背心,现在自己已经被射中心脏。 四人穿过杂乱的人群,就在一处拐角后高花逸准备继续直走,背却被某个人猛然拉了一下,带着些许恼怒扭头后发现是黎明。 黎明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扭头朝着左侧跑了过去。 这是让我们跟上? 说实话邵熙对谁带路不在意,只要能出去怎么都行。 就这样黎明成了领头的,躲了一队又一队人。 …… “你确定吗?”高花逸看着面前的围栏不可置信道。 如果继续听这个陌生姑娘的话就需要直接翻过去然后往下跳,虽然刚才这个人帮了自己很多,可这终究不好决定。 邵熙看着距离一楼那么高的距离,一时间都有些腿软,磕磕绊绊开口:“真的要跳下去吗……” 后面大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黎明沉默的点点头,杨慧桃深呼一口气后直接翻了过去。 高花逸一边在心里骂这个人简直是蠢货一边跟着跳了下去。 黎明冷着脸跟上,邵熙扭头看了眼手里拿枪拿针的大人,最终还是翻了下去。 第176章 回归如初 嘭。 肉体撞到薄铁上的感觉并不能算多好。 高花逸算是明白这个人的意思了,正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站起身时看向那个瘦弱着身子的小女孩,只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什么味道。 “好疼!” 邵熙眼眶含泪,下意识想要依靠那个长自己很多的人。 杨慧桃看着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空旷的大门,外面似乎是一片平地,而且望眼过去还有树林,是个躲避的不错选择。 四人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弱的变化。 朝着大门跑去的孩子们已然被不少人看到,但直到他们彻底跑进操场那群所谓的安保人员才过来。 拔出枪准备扣下扳机,旁边一个人伸手朝他打了一巴掌,恼怒道:“你想干什么!?” 脸颊虽疼但更多的是质疑,带着手套的手指着他,“清除妨碍的人员,这点不需要你教我!” 男人指着操场上正在奔跑的四人开口道:“那是我们的所长,是邵总!剩下三个人都是我们的大股东!况且你觉得杨家高家哪个你招惹的起!?” 争吵声越来越大,愤怒占据了大部分人的脸。 操场上正的四人已经跑了一半,可这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黎明手上突然开始往外渗出大量的新鲜血液,就像是血管破了。 血滴到了地上,很明显已经不是可以控制的程度,三人回头看向那眼睛渐渐无法聚焦的女孩,在注视下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黎明倒了下去,毫无预兆的离开了。 三人回头继续奔向那片可以躲避的森林,代表着自由的地方。 可才跑了几十米,杨慧桃低头发现手臂上往外流着的血,没来得及想到对策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不能停下,停下就会前功尽弃。 高花逸奋力奔向自由,可命不由己。 胸口往外渗出血,当即侧身倒了下去。 邵熙看着三人的惨状,憋着眼泪想要离开这里。 去找姐姐,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可突然,魂牵梦绕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一颗子弹穿过她的心脏。 穿过邵熙的心。 瞪大着眼倒了下去。 - 监控已经拉了几十遍,他们不明白伤口是怎么出现的。 人群中一个人发现孩子们倒在血泊中,着急忙慌开始急救,可就是这时候出现了问题。 四人的伤口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程度。 第一个倒下的是黎明,手上的伤口就像是被某个犬科动物咬伤,骨头甚至有些受伤。 杨慧桃的伤口就好处理了,但问题就在这里,就好像是某个抽血针突然掉下来了一样,不但有消毒而且还很标准,但倒下那么快是因为静脉大出血。 高花逸跟邵熙更是奇怪,一个像是被子弹击中,一个更像是ptsd。 一群人人死盯着屏幕,看了几十遍都没搞懂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 好消息,他们拿到了四人的血样本。 坏消息,他们四人可能再也醒不来。 大出血本就可怕,更何况这里连血库都没有,只能靠临时的取血,可这样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他们甚至测不出来四人的血型。 不得不快速做出决定——输了少部分o型血。 砰砰。 少年推开门,手中拿着几页资料,冷漠看着里面慌张的大人:“今日的练习将于十分钟后开始。” 但没有人在乎它在说什么,毕竟他们最大的四个股东现在面临再也醒不来的危机。 少年皱皱眉,猛地关上门。 砰! 床上的小女孩摔到了地上。 一些连系着身体的设备也摔到了地上,但没人在乎。 因为女孩刚用手撑住身体后就开始吐血。 狼藉一片。 护士连忙把吐干净安静倒在墙边的黎明抱起来,没想到对方没有再像上次一般折腾与大叫,而是沉默的对待这一切。 安静的不可思议,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低头想把黎明放回到病床上,没想到却看到对方的手好了。 一切如初。 惊讶之余把黎明再次放到了干净的床上,收拾好后离开了这间房。 一群人乌泱泱站在单面玻璃外,观察着里面的黎明将怎样操作。 是再次尖叫使玻璃破碎,还是原地开始痛哭流涕? 当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后者概率应该比较大。 但接下来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出乎意料。 杨慧桃醒了。 男孩看着手上的针头,熟练的伸手拔下,下床后对上正坐在床上发愣的黎明。 女孩就像是一个棉花娃娃,呆愣着似乎连怎么眨眼都忘了。 不知道是因为眼睛太干还是因为其他,眼角居然落了泪,甚至滴到了床单上。 杨慧桃顿了一下,就像是被吸引般缓缓走上前,抬头看向那冷漠的眼,伸出手最终停留在半空。 “咳咳……” 高花逸侧身咳出些许鲜血,擦了下嘴角的血坐起身准备把身上的各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拔掉,没想到却看到黎明缓缓抬起手。 直径约一米的巨大法阵出现,白光甚至有些刺眼。 【警告!警告!二号护栏遭到破坏!二号护栏遭到破坏!】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出现,窗户外站在走廊的人们转过身,却对上月季那双橙黄色的眼。 近在咫尺。 明明是机械却能够从中感受到感情。 恼怒,气愤,来自于命令的一切。 此时,房间内的杨慧桃突然心脏炸开,倒在了地上。 高花逸不是傻子,伸手用能量聚成一把刀,跃起准备刺过去,却不想就在距离黎明不过几厘米的时候呼吸停止,诧异着脱力倒在了地上。 黎明看着这一切,身体发软失去意识侧身倒在床上。 …… 突然,月季失去颜色,回归了原本的样子。灰暗的样子就像是刚从煤炭里跑出来一样。 “从我身边滚开!” “从我身上下去!” 房间内传来熟悉的骂声。 慌忙着推开门,却发现房间内一片狼藉。 四个人都变了回来,但却乱了套。 高花逸不知道为什么压在杨慧桃身上,而且两人都在地板上,邵熙迷茫的正揉眼,肉眼可见的没睡醒,黎明朝着门口带着怒意大喊:“滚出去!” 这一切都乱了套,但又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第177章 旁观者 这件事的起因甚至不需要答案。 黎明与高花逸两人成了死对头,见面没一个好脸色,就好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剥,气压低的可怕。 关系发生变化一开始大部分人都不愿相信,毕竟这可是股东,关系不好到时候出事就完蛋了。 直到那天实验所上下来了个演讲。 黎明本站在人群中,就像是往常一样,但高花逸拿着稿子从门口进来,笑盈盈走上讲台,事态在一时间突变。 原本祥和且轻松的气氛被打破了。 黎明连一句话都没听就这么离开了,甚至没有糊弄一下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就那么众目睽睽地离开了。 她走后高花逸的脸色也没有好,因为杨慧桃跟邵熙也走了。 干了什么事无人敢提,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 “哼哼哼哼~” 邵熙在监控室看着那天的监控,轻松哼着调。 早就知道高花逸蠢,只是没想到那么蠢。 到最后连自己也被牵扯,没一巴掌呼上去都是好的。 与其在乎高花逸是怎么想的,他更在乎监控中的''角落''。 一开始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什么训练场的阴影处会有一个跟黎明长相那么相似的人,可后来才发现,''它''出现的次数不止一次。 监控室的角落,实验室的窗外,实验所夜晚的走廊,机甲的内部监控。 甚至人群中的影子。 这个人站在远处看着操场上的几人倒下,看着一切发生,面无表情,没有任何阻拦,就好像是个旁观者。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故意的。 故意被发现,故意被察觉,故意被自己注意到。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死气沉沉的不成样子,竟然能够在声音中听到漠视生命也是奇迹。 “你想知道未来吗?” …… “咳咳……” 一名红头发的女孩从机甲后方的阴影处走出,周围的烟味令她咳嗽,不过这没有带走她脸上的笑,半走半跳着走入人群。 - “什么?” 邵熙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那名监控中的神秘人正站在他身后,而且主动开口。 女人那副沉重的表情没有发生变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与黎明一般无二的脸,甚至连身高都差不多,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可就是令人畏惧。 邵熙身子发僵,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硬着头皮发问:“你是谁。” 女人不打算理会他的问题,冷漠着脸开口:“无论是哪方面,事业还是爱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 邵熙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潘淼的影子。 可潘淼从不会那么目中无人,永远都是带着理解与爱。 “潘淼……你跟潘淼是什么关系?” 女人几乎是在瞬间回答道:“不平等关系。” 就在邵熙觉得这个人在胡乱回答的时候,女人说下去:“没有谁能与神明平等。” …… 邵熙再次沉默。 已经数不过来两人今天见面有多少次沉默了。 第一次邵熙感觉到脑子有些转不动:“姐姐,我姐姐还活着吗?” 但接下来的话令他愣神。 女人没有丝毫犹豫,比决定晚饭吃什么还要坚定:“生命会不断进入轮回,在时机成熟之时自然会再次出现在人间。” 时机成熟。 这种令人气愤的话还真的不常听见。 回答就像是在念报表,毫无感情。 一旦牵扯到关于''姐姐''的话题,邵熙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怎样才能杀死你,替代你。” 突如其来的冒犯问题并没有引起女人的愤怒,而是带着些许冷嘲,继续冷静回答问题:“我会不断轮回,你杀死的只是肉体,控制一切的只会是我。我是神明,不在乎这具毫无意义的肉体。” 邵熙:“……” 邵熙:“你的轮回不需要时机,甚至可能死了当场下一世。” 女人:“嗯。” 邵熙:“潘淼也是这样吗?” 女人:“罪人之身。直至轮回数万亿次后可尝永生之苦,此后不再存在于人间。” 邵熙:“我……” 女人:“罪人之身,不断轮回于世间,直至有人承担你的''果'',方可长眠。” 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 低着头走到会议室,抬头就看到一个红发少女靠在椅子上,阳光十足。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人说的''未来''。 一个充满着希望的未来。 - 黎明在实验所上下都准备了不少的物资,具体为什么也不说,只说留下来一个房间,名字的那行填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后推开。 黎明手上拿着一些文件:“我们需要谈谈。” 坐在办公椅上的邵熙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有礼貌。 文件上有经济,后有图纸,甚至有专门配置的暗锁。 看到最后的受益人是''陈符筹'',顿时明白了不少。 邵熙从一旁拿过一只黑笔,看着黎明道:“你要去哪吗?”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愣了一下,本就心不在焉,更是不明白这句话在说什么:“什么?” 邵熙手在空中不知道在比划什么,说的话也带着迟疑:“一般这种事都是死前临走时会说的,包括这些出现概率极低的事,你知道的,就像是处理后事。” 这个形容似乎不太恰当,黎明脑子都没转过来,只是木呆看着男人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 看着女人准备离开的背影,邵熙开口:“或许你应该多看看电影?你现在做的事跟里面要买单程票的旅行一样。” 他实在不明白黎明为什么要在现在提交这份提案,似乎不太是时候,因为太早了。 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什么机甲必须派上用场的时候。 黎明没有回头,处理好这些事后她只想随便找个理由跟着陈符筹。 她太累了,以至于休息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她处理好了后事,即使自己死了陈符筹依旧有地方可去,不会收到排挤。 足可以平安度过余生。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计划上。 番外篇:采访时间! 【认识黎明后有让你明白什么道理吗?】 邵熙坐在椅子上,低头思考了几秒,最终开口:“近视的人可能耳朵不好。” 他举出例子,看起来极其激动,“上次我问她要不要去家具城转转,毕竟她的屋子太空了,而且也没见她有什么想添置家具的想法。” “当时我们就距离不过一米,她居然问我我的脚夹哪了!” 如果现在动画那他的脑袋估计已经开始冒火了。 采访人尴尬笑笑,继续问接下来的问题:【你对高花逸经常来实验所逛来逛去有什么评价吗?】 这个问题更让邵熙气愤,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隔空给高花逸一个巴掌,“这是实验所!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他家后院!整天逛来逛去我还工作不工作了?!” 【哈哈……】 采访人再次无奈笑笑,在空白的稿子上尽力想出一个问题,【黎明等人的参加有帮忙分担工作吗?】 邵熙抓住摄像头大喊:“没有——!!!” 采访人选择换个人采访。 - 黎明无聊低头看着椅子,似乎没有主动说话的想法。 采访人打破寂静:【实验所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黎明没有太多动作,“没有印象,当时只想着解决麻烦。” 【哦……】 【实验所的饭味道怎么样?听传闻胃口都挺不错的。】 “都一样,味道太清淡了。” 【平时有故意减肥或者健身之类的吗?】 “慢长跑有。” 【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 【有想过跟邵熙杨慧桃他们聊聊吗?】 “没有。” 【气氛完全冷下来了呢,最近有参加聚众类的活动吗?】 “没有,人太多了。” 【其他的呢?比如在公园散步之类的。】 “没有。” 【听说高花逸公司新研发了机器人,还带到实验所帮忙,可以评价一下吗?】 黎明的表情有了变化,但看起来更像是生气,“完全就是个人工智障。” 采访人笑笑:【可以讲讲吗?】 黎明继续说下去,语气不满:“什么都不会,让它往东它倒水,让它充电它迷路。什么都不会。” - 采访人甚至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这么生气。 眼前的高花逸玩弄着手上的墨镜,毫不在乎眼前人对自己的评价。 【最近暴雨连连,长时间不能室外实践有对实验所有什么影响吗?】 男人愣了下,抬头看着采访人回答道:“那是邵熙的事,与我无关。” 【有传言说实验所饭菜难吃,这件事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不常去。” 【听说你带了一个机器人去实验所,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看黎明挺高兴的,经常有水送她那里。” 【哈哈……】 这实在无话可说,采访人都被气笑了。 可突然,这个男人却像一个冒失的小鬼一样身子前倾,“我们是不是见过?” - 相较于前面几位,杨慧桃更加成熟,没有玩手也没有注意力乱飘,就像是平常对待生活那般。 采访开始了。 【工作与生活有什么相同点吗?】 “把情绪掩盖。” 【高花逸经常在实验所转来转去,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有利有弊。” 【高花逸带了一个机器人去实验所,听说黎明很喜欢,你喜欢吗?】 “没什么用处。” …… 很久很久以后。 介绍人把手中的几张纸整理一番,站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有句话从今天刚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好久不见。” 第178章 必然的不必然麻烦 一个''陌生人''带来了一个新奇玩意。 一个怀表。 更新奇的是里面就好像藏有四季,可以听从主人的话从里面变出东西,无论是水还是雪。 黎明知道的有些晚,但当她来的时候整个实验所都在忙活,想知道这个怀表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制造的。 怀表的主人是一个人类,除了一张脸其他都跟其他人类相同。 邵熙介绍的时候莫名的兴奋。 “黎明,这是朱小姐,这块怀表就是她的,可以供我们观察。” “朱小姐,这是黎总,股东皆雾霾的驾驶者。”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戴着黑框眼镜,一只手拉着卫衣的下领,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眼前的每个人都像猛兽,可以把她这只绵羊生吞活剥。 黎明摆摆手表示知道,扭身准备去房间睡觉。 最后看了一眼那带着黑色花纹的怀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花逸也很在意和这个怀表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奇的东西。 况且是一个普通人类带来的。 他可觉得一个普通人类会拥有魔法。 魔力跟魔法不同,两者使用方法也有差距。 话题转回来,为什么他们没有直接弑主。 因为这位''朱小姐''的脸与那个人实在相像。 连平时不来实验所的沐大少爷都来了。 一切的吵闹被隔绝门外。 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黎明正在发消息,眼中的高兴藏匿不住。 陈符筹:【你在实验所吗?】 黎明:【嗯呢】 陈符筹:【我想见你。】 黎明:【要我接你吗?】 陈符筹:【不用,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坐公车去找你,顺便给你带份炒饭。】 黎明:【嘿嘿,谢谢宝宝】 黎明高兴的快跳起来了。 躺在床上感叹两人的感情走到现在不容易,看着窗外接近昏暗的天渐渐进入梦境。 一切都在变化,都在混乱。 黑夜降临,十点为公车的最后一趟。 陈符筹买了份炒饭,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从下车买饭到现在居然过了一个小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工作证,扫开门后往电梯处去。 训练场的大门并未关闭,月光照在陈符筹身上。 不经意瞥了下眼,却发现训练场中央站着一个人。 安静的夜晚与怀表不断转动的嘀嗒声并不相称。 怀表发着白光,格外明显。 陈符筹对这些东西见怪不怪,就在她准备继续往电梯那边走时,一摊白色不明物体朝她扑了过来。 “啊——!!!!!” “哈……” 黎明猛地坐起来,下意识看向窗外,她似乎听到了陈符筹的声音。 预感不妙打开门往一楼跑。 门锁的撞击声并不小,况且急促的脚步声也足以叫醒一部分人。 高花逸迷糊着眼,打开门猝不及防跟满脸惊吓的邵熙对上眼。 不约而同去寻找那个发出巨大声音的人,没想到看到了正在各个楼层狂奔的黎明。 两人意识到不对劲往一楼跑,邵熙忙中抽空打开了各个房间的小警报。 顿时整个实验所都开启了红灯。 这当然是个惊吓,毕竟邵熙开警报的时候不多,况且是整个实验所的房间都开启了。 一直到最后黎明没耐心跑下去,直接从旁边翻越而过。 陈符筹躺在地上,身体周围散发着发光,看起来就像是昏了过去。 黎明加快速度跑过去,此刻心里什么都没有想。 冲刺想拉住对方,可陈符筹却突然变成一颗白色的小球跟着白光进到了怀表中。 只差那么一点。 炒饭倒在了地上,手机依旧显示着题目,还没有来得及放到口袋的工作证就这么摔在了地面。 更可怕的是陈符筹变成一颗白球。 一群人赶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都觉得要出事。 朱小姐满脸害怕,手中死死拿着怀表,脸色煞白,黎明背对着众人,看不出表情但都知道不怎么会好。 邵熙连上去拦都没办法。 只见黎明沉默着走到朱小姐面前,短短几分钟却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窒息的可怕感。 朱小姐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黎明,两条腿直打颤,慌忙拿着怀表想要解释,可没想到又释放出一条白光,这次直直冲向了一个研究人员。 与此同时不断有白光从里面想要跑出,黎明的脸色越来越黑。 女孩慌忙的想要关上它,“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控制它——” 可突然,一道巨大的白光从里面冲出,这次到了上空,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出现一个大洞,那边就像是某个集市,但一个个都有着洁白的巨大翅膀啊。 另一个世界。 高花逸又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黎明彻底控制不住,带着怒意伸手想要把怀表合上,怒斥眼前人:“不了解的东西就应该不接触,与其想办法控制你更应该把它封到一个隔绝人间的冰窖!” 朱小姐落下泪,手中的怀表光越发越刺眼,“可我不是故意的!” 黎明夺过怀表彻底合上,看着眼前人措不及防的眼神更加恼怒,“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故意的,无论怎么样你都伤害了我的爱人!” 几名被攻击的研究人员倒在地上,虽没有被怀表吸收,但还是变成了白色球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邵熙没来得反应,巨大的不可接受的现实令人们陷入困境。 旁边的高花逸对这一切接受良好,反倒是惊讶邵熙的迷茫,“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邵熙蹲在地上,抱着头双眼无神。 太突然了。 - 黎明手中拿着怀表,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不懂事的人扔到太空。 “为什么要操控不属于你的魔法?为什么把世界的真相揭开!” 朱小姐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软弱无力:“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黎明眼瞳颜色越来越红,在黑夜中发出诡异的微光,就像是野兽。 看着眼前的孩子,眼中满是怒火,“我当然知道另一个世界,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垃圾!人活着毫无意义,这就是你想寻找的真相?!” 朱小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真相?” 黎明回呛她:“我为什么要说,难道告诉所有人现在的社会大部分都已经不是人类了?!告诉他们我们生活在危难中?!” “告诉他们人类是待宰的羔羊?!” 第179章 虚影 待宰的羔羊。 这个描述彻底击碎了少女的心。 精神紊乱,低着头小声嘀咕,双手渐渐无力。 “我们是羔羊……” 黎明看着眼前人越来越低着的脑袋,扭头看向高花逸,带着恼意道:“就没有一个人查她有没有精神病前科!?” 高花逸摊手摇摇头。 他的全心都扑在这个人的脸上了。 想要把这个人变成第二个潘小姐。 突然,就在黎明放松之际朱小姐跳起来夺过那只怀表,整个人蹲在地上,怀里发着光。 这太诡异了。 邵熙蹲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 认知以外的东西带来冲击力太强。 黎明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女孩,刚想上前却发生巨变。 女孩站起身奋力掰开怀表,巨大的白色能量球出现把她彻底包裹在其中。 该死。 黎明在心里骂了一句。 为什么这一切都这么不公,她想要的不过是平安,不过是与陈符筹在一起。 事情不断在发生,连平静都没有。 女孩缓缓上升,光球刺得人眼睛生疼。 高花逸露出笑,默默在脚下的地面上开了一个法阵,其他人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他能感受到那里有源源不断的魔法。 一个可以控制全世界的魔法。 垂眸看了一眼旁边发愣的邵熙,不自觉露出笑。 真不敢相信他们曾经是对手。 “我的生活太久没有平静了。” 黎明低喃这句话,跃身进入了几米高的光球中。 安静了。 杨慧桃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清晰无比。 他低头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怀表,此刻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光亮。 潘淼的秘密。 脑中突现一个诡异的想法——潘淼为什么每一世都早逝,为什么每一世几人都会遇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或许拥有那块怀表就拥有了答案。 拥有答案,拥有控制灵魂的能力。 拥有无尽的魔法。 再次见到潘淼,改变过错。 男人缓步向前走,走向空旷的操场。 高花逸皱眉,不理解杨慧桃去凑什么热闹。不是不相信黎明可以解决问题,而是想要了解更多。 更多的魔法,更多的法力。 到时候别说高家,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砰——!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让几人脑子清醒,高花逸晃晃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怀表的力量蛊惑了。 抬头却发现杨慧桃依旧走向最中央能量球下的怀表处。 在心中低骂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咬牙冲上去。 “你是不是疯了!?”高花逸拉住对方的手腕,质问的声音不算小。 杨慧桃瞥了一眼后甩开他,继续走向那块怀表。 只要有那块怀表,现在遇见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空中突然出现几声笑,几人抬起头发现是朱小姐。 朱小姐身后多了一对白色的羽毛翅膀,掀起了不少风。 “哈哈哈哈!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复兴人类大业!” 高花逸看向杨慧桃,好奇这个人怎么没疯。 一般来说看见超出意料的事实都会疯的才对。 与此同时空中的魔法球突然变得透明,里面出现类似于水的东西不断在晃动。 黎明出现在朱小姐身后,拉住对方的手,猛地向下摔去。 地面硬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坑。 这太可怕了,高花逸甚至对黎明产生了不知名的恐惧。 想要示弱,想要下跪。 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似乎在沸腾。 朱小姐愤怒从坑内冲出,手上多了把白色的剑,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黎明躲开后落到地上,此刻的她外貌与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高花逸想要找个借口压下莫名的恐惧,“感觉怎么样?” 黎明轻轻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没区别。” 朱小姐在半空中,翅膀扇出风,居高临下看着几人,肆意笑出声:“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明白魔法怎么使用。现在,我将把我的理念传遍世界!” 周围的大洞越来越多,刺眼的光亮使人睁不开眼。 高花逸看向无动于衷的黎明,“你不上去拦拦?” 如果不拦人类世界可能就完了。 黎明轻叹口气,身体突然变成一群蝴蝶散开,几乎是在瞬间到了朱小姐身后,再次把对方扔到了坑内。 周围的洞小了很多,但那块怀表却又开始发光。 砰! 清脆的敲击声使高花逸回过神。 什么时候杨慧桃消失了?! 训练场的最中央出现巨大魔法阵,站在最中央的人赫然是杨慧桃。 他的手中拿着那块怀表,此刻却发着橙光。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这句话成了真,杨慧桃闭上眼接受超过可承受范围的魔法,只为那个人可以回来。 有时候黎明都觉得这群恋爱脑挺没救的。 杨慧桃的脚下魔法阵越来越大,直到完全覆盖训练场。 发出诡异的红光,看起来血腥无比。 空中出现一只巨大的由虚影制造的鸟,在空中拍打着翅膀。 杨慧桃的身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花,魔法阵制造的巨大风阵令人站不稳。 忽然,那只鸟发出刺耳的鸣叫,拍打着翅膀冲向天空。 杨慧桃前方出现一个''人''。 那更像是投影。 女孩轻微抬头看他,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闭上眼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那笑容凄惨,看起来就好像被要挟。 是啊,她生前的生活就是这样。 被高花逸用家人要挟,被几人所谓的''爱''控制,她如笼中鸟一般在房间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连愿望都被高花逸拒绝。 现在连死都不能。 杨慧桃看着她,却没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高兴,他想了很多。这么久没见他一定会上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个深吻,一个笼子。 一个严丝合缝的笼子。 但现在他却开口问她:“你恨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 潘淼睁开那双眼,那双普通的眼睛,看向面前满脸迟疑的男人,轻声开口道:“我恨我爱你。” 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杨慧桃说不上来。 心脏一阵酸痛,喉咙却像被灌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80章 幻境 法阵中的男人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捧着手,眼中满是那朵漂浮的花。 身上出现披肩,几米长的黑色布料就这么在地上。 他已然失去了意识。 法阵上空出现越来越多的花,向周围蔓延,高花逸发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攻击性,想躲开却被拉住了脚腕。 “伟大的神啊,保佑我。” 邵熙站起身,闭上眼睛低着头,小声低语。 “求您的庇护,带领我们离开苦海。” “神啊,保佑我们不再经受痛苦。” 声音越来越悠远,甚至连高花逸都听到这仿佛诅咒般的声音。 脚上的藤蔓在不断想要把自己拉到地上。 纵使多么用力却只是纹丝不动。 真不明白那个杨慧桃怎么想的,居然要释放这该死的魔法。 那块怀表不知为何跑到了自己的手上,原本责骂的想法在一瞬间消失。 由怀表散发的热流,慢慢将手包裹,体内温度升高,无比的自信心膨胀数百倍。 只要打开怀表,一切都将如愿,潘淼可以回来,他将获得无上的权力,成为王,而非一个少爷。 打开吧,打开就意味着胜利。 打开吧,打开就意味着权力。 打开吧,打开就意味着成功。 黎明站在地上,眼中看不出情绪,看向高花逸的方向。 只见男人用大拇指打开怀表,眼中冒出星星图案,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突然,那双眼睛黯淡下去,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往前倒,可肌肉记忆用剑撑住身体,这才没有完全趴在地上,而是单膝跪在地上。 蓝色的花将剑包裹,快速绕上了手臂。 如果不顾及场面的话那真是帅。 黎明实在不明白这块怀表有什么好的,几人的欲望怎么那么大。 自控力是没有的,超出自己的力量是要的。 轻叹口气。 下一位宿主。 邵熙看着手中那块怀表,几乎是在瞬间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两人倒下时间间隔不到五秒。 事情发生太快黎明甚至怀疑这群人是不是在演。 与此同时,朱小姐从坑里爬出来,身上已经多了些伤口,但依旧癫狂无比。 嘲笑着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黎明,“哈哈哈哈!孤军奋战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美妙无比!” 可女人却轻笑一声,抬头看向她,语气轻佻:“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会赢。” 说罢上空出现魔法阵,黎明就这么消失了。 - 杨慧桃看着眼前的女孩,慢步朝她走去。 周围的阳光正好,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无限想象。 女孩回过头,长发随着微风吹拂。 那双橙色的眼睛带着期许,那张嘴毫无恶意张开口:“慧桃,为什么你变了。” 一句话令杨慧桃陷入思考。 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嘲讽吗?还是真的在关切。 女孩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语气平淡道:“为什么你不爱说话了呢?是什么让你变得沉默。” 一阵风忽然吹过来,杨慧桃彻底陷入回忆。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穿着正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是从什么时侯开始没再发自内心的笑过。 似乎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眼前的女孩化作花瓣离开。 回过神的男人伸手想要抱住,可什么都没有挽回。 一切都是不可逆的,无论是生还是死。 - 高花逸身上穿着西装,正准备进拍卖会,刚到门口却看到另一幕。 一位黑发少女穿着酒红色的裙,被一个人强制拽走。 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脸,但露出的皮肤却白的惊人。 黑夜中格外明显。 高花逸下意识伸手拉住,出乎意料的体温让人明白,这是一个喝醉的人。 男人见事出突然只得先离开。 女孩没有抬头看他,似乎真的是喝醉了。 这似乎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高花逸把她带到了独立的房间,把她放到了沙发上,瞥了眼窗户外的拍卖会,还没有到自己要的物品,暂时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喝醉的人似乎没有骨头,女孩下意识靠在了他的肩上。 高花逸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呆坐着,脑子放空。 就在一切都心安理得的发展时,女孩突然抬头,“小逸,我们真的是这样相遇的吗?” 一句话让高花逸喘不上气,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要抱住对方,把对方留住。 女孩说过那句话后化作树叶消失。 - 邵熙打了个哈欠,此刻他正因为下午的无聊而发闷,或许应该去看看机甲搞得怎么样了,但老板总去视察毕竟不太好。 这几天忙的似乎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门口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大束花。 “生日快乐。” 女孩把花递过去,邵熙看着手中的花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耳朵快速红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害羞低下头。 两人抱了抱。 忽然,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走过来勾住邵熙的胳膊,靠在了肩上,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邵总,我们该去医院了。” 隆起的腹部说明了一切。 邵熙不知该如何作态。 女孩吃惊大过愤怒,接下来是更加难过的落下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男人想解释,手中却多了本结婚证。 红的是那么刺眼。 看到这一切女孩更是难过,“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扭身离开。 邵熙想追上去,身后却又传来哭声。 “邵总你就这么对待我吗?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男人进退两难。 为什么会这样。 事态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第181章 求你了…… “拜托拜托,求你了,回来吧,拜托……” 高花逸跪在地上,疯狂想要留下什么,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被困在了曾经。 曾经潘淼温暖的怀抱,无条件相信他。 血液中的自私让他做了错事。 本可以继续相处,本可以安稳在一起度过漫长岁月,本可以相爱。 他的自私占据了内心,把潘淼困在了庄园里。 他依旧记得潘淼醒后看向他的眼神。 那毫无活力满是死气的眼神,坐在床上看着他,有不理解有恼怒。手抓着床单,最终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那时候高花逸很开心,开心他被接受了,这个人完全属于自己了。 每天迫不及待想要回来,回到那个他曾认为空旷到无聊的庄园。 可一切的发展都跟想象的不一样。 在不知道潘淼多少次逃跑之后,她开始不再进食,每天只是把自己困在房间里。 每天的房门都在反锁,两人连见一面都难。 不再属于自己了吗。 高花逸想着。 在超过整整三天潘淼没有进食进水后彻底控制不住情绪,把门强制打开后只看到对方用被子裹住身体,在沙发旁的角落蜷缩成一团。 当时高花逸甚至分不清还在闹别扭还是真的昏过去了。 连忙去把医生叫来,看着对方面无血色躺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居然真的是饿昏了过去,也是,三天了。 高花逸都觉得眼前是黑的,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呆在自己身边,明明不缺钱不缺任何东西,为什么还是要离开。 沉默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 潘淼缓缓睁开眼,眼睛与嘴唇都有些干,注意到床边坐着的男人。 男人朝她介绍自己:“我是邵熙,高少爷请来的主治医生。你饿昏了过去,眼睛有些干是正常的,需要及时补充水分,现在我给你湿润眼睛。” 可当他把药水放在眼睛上空的时候,潘淼闭上了眼睛,不想要接受这一切。 邵熙看着对方执拗的样子,一时不知道为什么。 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处理人员关系,从请他来就足以证明高少爷对这个人的重视程度。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明明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男人开口劝道:“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处理人际关系,你要什么那个人都会给你,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女孩选择了沉默。 之后很久潘淼依旧在房间里,每天邵熙都会来两次,简单检查身体后便会离开,高花逸不再多说话,甚至不再与她见面。 他想潘淼好好的。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邵熙与潘淼越来越熟悉。 邵熙经常会看着对方出神。 每每他来的时候潘淼总是坐在床上望向窗外,不说话也没有多少动作,安静的像一个病人。 原本应该活泼站在阳光下的少女被困在了房间。 她自己关紧了房门,不再允许任何人靠近。 邵熙总是安静陪着她,以至于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毫无还手之力的爱上了这个人。 即使不知道对方的性格,不知道对方的一切,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声音。 就这么爱上了这个人。 本想隐藏自己的感情,可就在一天夜晚中,潘淼看着他开口了:“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几十日的人设塑造抵不过对方的一句话。 但感情终究抵不过权贵,邵熙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想。 高少爷现在的地位高的不可思议,别说找个人了,就算找个钥匙扣半天之内都能找出来。 这个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带她离开呢。 没过多久邵熙的实验所资金批了下来,去当了老板。 不再每天围着高家转。 或许是高花逸感受到了什么,也或许是天意。 这天高花逸正准备出门,结果却被门口的杨慧桃吓了一跳。 对方带着恼意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潘淼。” 高花逸是个自私的人,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看着对方嘲讽道:“我怎么对待她跟你有关系吗?” 杨慧桃一只手锤向门框,愤怒到几乎算是吼出来的程度:“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说罢就要推开他:“滚开,我带她离开这里。” 那天两人争吵了很久,为什么结束潘淼并不能听见,木呆呆看着窗外,脑子一片混乱。 只知道那天晚上,高花逸推开了那扇门,两人好久没有见面了。 潘淼依旧坐在床上望向窗外,连回头都没有。 高花逸扯了扯领带准备走上前,可没想到时隔多日潘淼现在却开了口。 “如果你做了这件事那我永远都会恨你。” 第182章 雾霾 或许有些人注定不适合被关在笼子里。 或许人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 高花逸与潘淼好几天没有见面。 有时候高花逸甚至希望潘淼可以冲他发脾气,而不是说完那句话后面无表情看着他。 本不该这样的不是吗,不该这样的。 眼前的报表已然看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居然都不认识了。 或许他真的是疯了。 看到总裁提前下班也没人说什么,虽然很意外,毕竟这位总裁可是出了名的守时。 开着车看着外面的风景,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潘淼看着外面的一切,下了床后站在窗边,沉默着。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本不该如此的。 结束这一切。 砰! 砰! 接连不断的枪响。 门被推开,潘淼扭头却看到了喘着粗气的杨慧桃。 “你杀人了。”她说。 “没有,我只是恐吓。”他回。 说罢上前走近,许久未见两人都带了些别样的感情。 可没能抒情多久。 砰! 高花逸猛地推开门,看着屋内靠的极近的两人,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一起的两人。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源于哪里。 潘淼不是真的在自己身边,都是因为有杨慧桃干扰。 只要让杨慧桃永远离开就好了。 永远的离开这世间。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他看着杨慧桃一旁带着恐惧的潘淼,咬牙抬起了手,手枪对准着潘淼。 只要这个人死了,那她将永远属于自己,永远永远。 杨慧桃很明显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朝他轻笑一声突然拉住潘淼的手腕,力度让潘淼都觉得疼痛到皱眉的程度。 锁死的门窗突然打开,风吹进来扰乱几人的心绪,几乎是在瞬间杨慧桃拉着潘淼跳了下去。 “潘淼!” 高花逸赶忙跑过去,没有丝毫怀疑从窗户跳下只为抓住那只手。 潘淼对这一切也是意外,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会这样。 杨慧桃抬头看向高花逸,从身后拿出枪对准。 砰—— …… - 潘淼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坐在沙发上终于开了口:“万一走火怎么办。” 杨慧桃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对方的伤口,继续处理着这一切:“我不会让你死在他手上的。” …… 许久沉默。 杨慧桃抬头看向女孩,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思绪已然飘远。 那张脸不知为何已经与几个月前不同,多了些成熟,多了些安静。 站起身后走向床边,伸手把窗帘拉上,站在门口说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晚安。” 潘淼低头看向手上的纱布,沉默着伸手慢慢撕开了它。 还记得以前,她被杨慧桃邀请跳舞,两人在人群中备受瞩目,但却是高兴的时候。 为什么呢。 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女孩却低下头,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做错了什么。 杨慧桃看着监控中的女孩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坐在椅子上死盯着,就像是在看着猎物。 潘淼,我爱你。 - 邵熙再次踏步来到高花逸这儿是为了救人。 高花逸会自己弄些紧急措施,邵熙不急不躁,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个女孩。 现在她还是生活在那个阴暗的房间吗? 可当他来到那个房间却被猛地推到了墙上。 脑子嗡嗡响不说眼前还是高花逸那张狰狞的脸。 “是你把这一切告诉杨慧桃的?!” 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看着这流血量没死真的是奇迹。 邵熙强忍着烦躁想要推开他:“你疯了!?” 或许我疯了。 潘淼走到窗前,最后看了眼那躲在小熊玩偶旁的监控,伸手拉开窗帘,轻笑一声。 杨慧桃预感不妙慌忙朝着那边跑去。 从小就拥有自由的鸟是接受不了笼养的。 - 黎明猛然出现在杨慧桃面前,看着对方闭着的双眼,伸手放到对方双手前,握住那朵花。 面无表情捏碎了ta。 “呵……” 杨慧桃猛然惊醒,无论是披肩还身下的法阵,全部都在一瞬间消失。 心脏撕裂般疼痛,整个人上半身弓着身子。 黎明没有多说,继续走向高花逸。 突然,一个红发少女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双大眼睛眨巴两下,红色睫毛更添俏皮,但眼中是藏不住的计谋。 只见她抬头看向黎明:“你也会这么对自己吗?” 黎明只看了一眼就选择先去找邵熙,丝毫没有回答女孩的意思。 未来看着女人的背影,再次眨巴眨巴眼跟上去:“你不好奇怀表里面是什么吗?” 沉默。 “你不好奇里面的力量有多强大吗?” “你不好奇如果一切如你愿那现实将会是怎样吗?” “难道你就不想要力量然后创造一个只有你跟她的世界吗?” “无人打扰,没有人注意到,只有你们。” “看着各世界争端,什么都不用做。” “就如神明一般。” …… 短暂的沉默。 黎明只是浅浅瞟了她一眼,没有多看一眼。 但未来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一般追上去,“你心动了,因为你不想再面对这种事,当你拥有力量的时候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 拥有力量,带着陈符筹离开,离开—— 离开…… 黎明眼睛越来越模糊,看不清眼前,看不清利弊。 看不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