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容易生活不易》 第1章 穿越古代农家女 平时村子里的八卦就不少人说，更别说现在是农闲了。这不，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在小河边边洗衣服边聊天，那兴奋的好似洗衣服都成了休闲活动了。 “哎，三嫂子陶家的三姑娘开口说话了，你知道么？”一个圆脸的小媳妇悄咪咪的和旁边的妇人说道，只是农村人嗓门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什么情况？”“真的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大牛家的快说说怎么回事！”……大牛媳妇还没说两句，旁边的妇人们就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大牛媳妇朝四周瞅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很感兴趣就更显得意一些。“我嫂子家的老娘前两天去陶家，亲眼见到陶家三姑娘叫陶家老太太奶奶呢！可是惊到了，问了老太太才知道，这姑娘刚开口说话，可是那话说的可流利了，半大的姑娘都不如！” “你说也是奇了，这陶三姑娘生来就不会说话，三岁了倒是开口了，也是这姑娘命好，但凡生在贫苦一些的人家，不会说话还是个姑娘，听说眼睛也有些问题，不是溺死了，就是丢山里了。”一个穿着陈旧补丁褂子上了年纪的妇人说。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可不值什么”这还有人附和。“你知道什么，人陶家老爷子是个读书人，家里大儿子还是个秀才，哪能和咱们土里刨食的一样呢！” “不一样？不就是个秀才么，家里连个下人都没，农忙时不一样下地么！地才50来亩不如村里马地主家呢，人家姑娘成了县丞的小妾，家里还有厨娘下人！”一个尖酸刻薄面相的媳妇不屑的说，就好像陶家还不如她家一样。 正被讨论的主角陶三姑娘，这时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抬头望天！三岁的小姑娘这么呆呆坐着装深沉也怪可爱的！可是我们的三姑娘是真的迷糊啊，并不是装深沉。迷迷糊糊好长时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你说睡吧，倒也能听到周围人的声音，身体也会吃饭睡觉走路，你说清醒吧，眼睛朦朦胧胧的，什么都像罩着层纱雾似的，看不清楚。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张嘴发不出声音。现在倒是能说话了，可是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来告诉我一个三岁的姑娘突然开口说话？该知道说些什么呢？该说些什么呢？”陶三姑娘快愁死了，第一天开口说话，把家里给惊到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陶三姑娘又开始沉思了…… “三丫，给你喝些枸杞水，对眼睛好！”三丫娘端给了三丫一碗水，三丫也就是陶三姑娘。因为出生时受了些困难身体比较差，怕养不活，就一直这么叫着还没起大名。 “他爹，你说咱去给三丫看看大夫去呗，现在能说话了，眼睛好像也能看见点东西了，是不是没事了呀？”三丫娘头对着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说道。 “我去和咱娘说说去。” “别，咱娘对三丫花了那么多钱，可有意见了！你去问问公公吧！”三丫娘扯了青年衣袖一下。 “放心慧儿，没事！咱爹对三丫挺上心的，我这就问问去。”前脚把话说完，后脚就抬脚去了上房。 “娘，娘你看二叔去上房了，他找爷爷干什么去了？”一个身着半旧细棉绣花大褂的半大姑娘一边扒着窗户偷看院里情况，一边努着嘴朝自己的母亲问道。妇人用手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肩膀低声说道，“多大的姑娘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让你父亲看到又该批评你了！我去问问你姑婆怎么回事，八成又是三丫头的事！”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不过这妇人倒也有几分小聪明，在院子里干了一会活，看到二叔出来了才迈脚去了上房。找的理由还挺恰当“姑妈，中午咱们做什么吃啊？三丫头，现在刚好，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原来这大儿媳妇是老太太自己娘家侄女。 东耳房的床上坐着一个小老太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脸上有几分不苟言笑的严肃。看到自家侄女过来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给吞了回去。想着怎么着也执拗不过老头子，有些话还不如不说！“中午炖只鸡吧，老大今天中午回来给他补补！”想到丈夫和儿子中午就从镇上蒋家学堂回来了，韩莲花就不想八卦二房的事了，起身去了后院逮鸡去了。 青水回到了西厢房跟媳妇说，“爹说村里的张老三看头疼脑热还行，三丫他看不了，等过两天了，带三丫去镇上的刘大夫那里看看去。那刘大夫师承京城太医院的太医，医术很高的。” “那是不是得花不少钱呀？大嫂他们又该有意见了！” “没事，不行就花咱们的私房钱！”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不是家里还有她两个哥哥么，你现在也不去酒楼做活计了，咱不得紧着些花么！” “行了，行了没事！”青水说完去地里看庄稼去了，虽说陶家的地不多，但那是和马地主他们比呢。和村子里的人比，地还是不少的，而且陶家的好地和旱地位置都不错。 “青水，你这不去镇上干活了？” “嗯，酒楼现在的生意不太好，再说家里地里也需要我来操持，就不去了。” “哎呦，那太可惜了！” “你这是去地里看看吗？今年咱们这还算可以，我婆娘她弟弟是隔壁县的，听说收成不太好，好像今年赋税还要多少增加？现在粮食还没收，都快愁死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大叔说道。 “也不知道咱们县是什么情况！” 路上遇到的熟人边打招呼边唠嗑，对今年的生活都有些担忧，平安年月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要是再加赋税简直是要人命了！ 第2章 相遇清风道长 马家庄位于小山河下游，在上阳镇和槐树村之间。说是在中间，实际上在槐树村和马家庄中间，还有一座小山丘，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种庄稼是不成，树倒是长了不少，附近的村民常去上面砍树烧柴。 马家庄马姓的居多，有两个大户人家。 一家是三进宅子的马府，家里的老爷子因病致仕了，现在在家养病基本不出，据说病的特别厉害，连京城的大儿媳妇都带着孩子们回来照顾老爷子了。 另一家就是村民们口中的马有财马地主了，家里的地有好多，还有小妾和下人，是村民眼中的人上人了。据说马地主祖上和马府有亲，当然了一个村子里的，一个姓氏的只要想扯，总能扯上些关系的。 因为马老爷子生病需要静养的原因，家里大门大多关闭，马家的主人仆从多从旁边的角门出入。守大门的小厮很是清闲，不过也少了几分油水，花钱都不敢大手大脚的了。 这天中午，看门的小厮正闲的看地上的蚂蚁搬家玩，咚咚咚，大门就有人敲响了。小厮吓了一大跳，这是有客人来了。赶紧站起来，整了整衣裳，朝大门跑去。小厮把大门打开，只见门口站了一位风尘仆仆两手空空的中年道人。 小厮刚要问你是谁，来找谁？那道人就自己往里面闯了，大步流星的，只留下一句话，告诉你家老爷子，就说清风老道来了！ 小厮看老道进了大门，赶紧把门关了撒了腿就往老爷子的院子里跑，刚跑到老爷子院子门口就被管家拦住了，“小柱子，回去守着吧，没你事了。”说完就急匆匆的向厨房走去。 屋内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甚是高兴“承泽兄，别来无恙啊！” “清风道长，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探病啊！” “ 你看我像是病了的人么？” “当然是病了？不然我来探谁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甚是快，说完后，两人对视一下，竟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有些苦涩了！ “承泽兄，你这生病了，不让致兴回来照顾你么？” “哎”马承泽长叹一声，有几分无奈的说“我和老大说了，让他回来，可是他把自己的妻妾儿女给派回来照顾我了！给我回了一封信，说他身不由己，言辞恳切中还带着几分对仕途的向往。儿大不由爹啊，随他去吧！话说回来你怎么来？” “我啊！前段时间我师傅羽化登仙了，我师弟明月接管了道观。我和他脾性不和就下来四处游历，想着还有你这个老友就来叨扰你了。”清风道长说的风轻云淡。 “那欢迎至极啊！” “我看你这老家宅子，依山傍水，甚是不错啊！” “依山，依的无名小山丘，傍水，傍的一两米宽的小溪流，从道长口中说出来就是与众不同啊！” “不行，哎吆喂，你身体不好我去小溪里给你钓条鱼补补！”清风道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中央转了两圈，边搓手边道。 马承泽也知道清风道长想去钓鱼了，也不阻拦。“行，我让管家给你准备渔具，正好家里老二也在呢，让致富陪你去吧！” 说着就吩咐小厮去安排。 “爹，不用给三丫裹这么多吧？现在都夏天了！”青水看到自己老爹，让媳妇不仅拿外套披风坐垫，还拿着雨伞遮阳，就问老爷子。 “三丫没出过门，着风了怎么办！怎么当爹的！”一句话把陶青水说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三丫亲爹了。一顿忙活之后陶青水赶着牛车，拉着老爹和女儿往镇上走去。 现在刚吃了早饭，太阳出来了但还不太热，凉爽又不冷很适合出门。三丫来这里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坐牛车出门，小时候看大夫没什么印象了。陶青水赶着牛车从村子经过，看到熟悉的人打招呼，问青水去干什么？陶青水一律回答，带着老爷子和女儿去出去转转。这是老爷子专门吩咐过的，说给女儿出去看病，传出去不好听，怕对三丫的以后有影响。其实村子里的人都明白，是陶家给三丫看病去了。 牛车顺着小山河一路往北，慢悠悠的走着。三丫坐在车上，看着附近田里干活的人，依稀可见。三丫觉得自己视力比前两天要好了一点，近距离能看见人的五官了，只是人的表情还看不太清楚。看有的人身影浅，有的人身影深，颜色还不太一样。 “爷爷，我现在能看见一些了，不用去镇上看大夫的。”三丫怀疑自己不是生病，是自己三魂七魄还不稳固。就不太想去看大夫。 “你这孩子，别担心，家里有钱给你看病。”陶老爷子对三丫的溺爱，三丫不能理解。对于一个农村的小女娃，而且还是一个隔代的，三丫对这种宠爱有点受宠若惊了。三丫想直接问老爷子，但这个问题实在没法问，难道老人家对你好还不行吗！总比对自己不管不问来的强吧。 “三丫，你先眯一会儿，一会儿到了爷爷喊你。”三丫没有坐过车，老爷子有点担心，想让他先休息一下。 走了有一段时间三丫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抬起头来往前一看，发现在河边有几个人站着，还有个人在钓鱼。这钓鱼的正是清风道长，陪同的是马家二爷马致富和几个小厮。因为钓鱼实在无聊，还不能说话，马二爷就带着小厮在远的点的地方说话。 清风道长正在钓鱼，听见有牛车走过来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这下正好和三丫对视，三丫用力凝视发现，这好像是一个道士。清风道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惊讶之色。站起身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忘了自己在河边，没站稳，一下子屁股坐到了水里。现在河水凉是不凉，但是为了钓到鱼，清风道长钓鱼的这里河水大概有半人深，坐下去水刚好没过头顶。清风道长双手在水里扑腾显的有几分滑稽。很不礼貌的，三丫笑出了声。 听到声音，马二爷和小厮赶紧往这里跑，陶青水也停下牛车，准备救人。只是他们还没跑到跟前，清风道长就顶着一头的湿发从小河里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一下脸不慌不忙的走上岸边。甩了一下衣袖，径直走到马车旁边。冲着三丫和蔼可亲的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你要去哪里啊？是不是要去看眼睛啊，我也会医术的，我给你看病吧，不收钱的”一副拐卖儿童人贩子的模样。 “道长没事吧！”马二爷问道，道长掉水里了，回去老爷子不会批评自己吧，马二爷有些担心自己的老脸了。 “去去去，没事，没看到我和人说话么！”清风道长正伸长脖子等着小姑娘回话呢。 看到清风道长是马家的客人，陶老爷子便向他说道，“我这孙女天生眼疾，说话也不行。最近可以说话了，眼睛也能看点东西了。我带她去镇上看看大夫。” “道长，你是不是掉东西了？”三丫似乎看到一个蓝白色巴掌大的东西从清风道长的袖子里掉出来里了。清风道长一看，可不是自己的袋子掉了么。转身拾起来，看小姑娘感兴趣，眼珠一转，把袋子递给三丫，“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三丫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袋子，袋子是蓝色的布料，手感特别好很厚实，上面绣了白色的云朵，还有一只白鹤展翅欲飞，看起来非常清新淡雅。摸起来袋子空空的，三丫很奇怪，用手把袋子打开，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道长见三丫拿着袋子仔细看，便骄傲的说，“我这袋子可是个好～好～好～好……什么？！你打开了！！！原来这袋子真能打开啊，我师傅没骗我！”风道长见三丫打开了袋子，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冷静了三秒钟清风道长开始攻陷陶老爷子了。 “不瞒老爷子，我乃赤峰山上的清风道长，此次下山是来游历，并且给人免费看病的！我这次来马家庄就是来给马老爷子来看病的，马二爷，你说是不是呀？”马道长扭头，边问马二爷边给他使眼色。 “啊，哦，是是是。”马二爷被迫配合着回答。 陶老爷子想起自己父亲说过的话，陶家一甲子后会有大气运的人出生。六十年后出生的只有三丫了，那她就是天生带气运的人了。而且普通大夫根本看不了三丫，不如让这个道士来试一试。虽然他说话不太靠谱，但毕竟是马府给马老爷子请来看病的，或许能治好三丫。 三丫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爷爷和清风道长两人，你来我往的互飙演技。只想问问，我在哪里啊。 “三丫，喜欢这个锦袋么，送给你吧！”已经蹭上牛车的清风道长又开始了。 “不行，不行。这个袋子看起来就很贵重，我们不能收。”陶爷爷在推让了。 “屁话，我也知道贵重啊！关键是我们都打不开呀，留着干嘛？压箱底吗？要不是师父遗言，让我送给有缘人，我才不想管这破事呢！”清风道长心想。 “哎，老哥哥。这丫头天生就合我眼缘！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就收下吧！”陶爷爷看道长是真心送人就不客气了。 “那就谢谢清风道长了，只是我们这样不请自去，会不会叨扰到马府？”陶爷爷有些担心，毕竟没和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打过交道。 “不会不会。你看马二爷不是回去通知了么！”车上三个人有两个人聊天，三丫手里还在玩那个蓝色的锦袋，用手拿着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三丫把手伸进去摸着，好像瓶瓶罐罐有好几样东西，好像还有书什么的！ 三丫不动声色的看了清风道长一眼，有些奇怪！他是知道里面有东西还是不知道，如果知道，送我这些东西，他为什么不说？如果不知道，那这个袋子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还说他打不开这个袋子！不得不说，三丫真相了！三丫想了一会儿，决定默不作声，先看看再说。 第3章 初入马府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马府，被马府的小厮牵走安置去了。三丫被青水抱着和爷爷跟着清风道长从角门进入马府。不是三丫想让她爹抱，而是现实不允许。一是三丫不想自己用小腿走路看大人的屁股，二呢三丫才三岁，也跟不上大人的脚步。三丫被抱着，视线大概有两米高，看着院子整整齐齐，路的两旁，不是绿树就是各种颜色的花，很是漂亮，有偶尔经过的侍女和小厮，看起来也都规规矩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气派。 一行人到了马老爷院子里，刚要进正房时，清风道长转身对陶家祖孙三人说，“你们等一下！” 清风道长撩起帘子进了正房，三步并两步走马老爷跟前，凳子都没坐，神秘兮兮的跟马老爷说，“承泽兄，你猜我钓上什么来了？” “先别说钓上什么东西了，先去换套衣服，赶紧的把湿衣衫换了，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原来是提前回府的马二爷给马老爷说了清风道长落水的事。 “好好好，”清风道长边在屏风后面换衣服边说。马老爷就奇怪了，你去钓鱼去，还能钓上什么来？不过，为了配合清风道长，马老爷说，“钓到一条大鱼？” “我钓了一条小鱼，一条非常神奇的小鱼！我还给你带来了他的爷爷和父亲！”清风道长说的很是兴奋。 马老爷听的是，一头雾水满脸问号，嗯，肯定知道是好事情，要不然清风道长不会这么喜于言表。“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小孩儿，带过来给你看看！” “让他们进来吧！”听清风道长这么一说，马老爷也来了兴趣，然后对着下人吩咐道。 三丫只见从房子里面走出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对自己家人说“老爷请你们进去。”这应该就是府里的管家或者管事了。 马老爷只见走进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干净中带着一点书生味，还有一个青年男子高高瘦瘦，老老实实的，最下面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脸圆圆的，穿的衣服有八成新，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养的。仔细一瞅小姑娘的眼睛，眼珠又黑又亮，但眼白好像蒙了浅浅的一层青色，可乍看不可深究，看久了会心生胆怯，说不上来的诡异。马老爷猜想这就应该是清风道长说的那个有趣的小姑娘了。“你们是哪里人？这孩子怎么了？”马老爷问道。 陶爷爷往前走了一步双手作揖“见过马老爷，我们是槐树村陶家的。” “听说槐树村陶家出了个秀才，是你们家的吧？” “是的，马老爷，是我的大儿子青山。” 听到陶家也有读书人，马老爷这才有点感兴趣，就仔细问起来。来到马府，就没想着隐瞒什么。陶爷爷老老实实把三丫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可巧了，你们遇到的这个清风道长一手医术就很了得。” 听马老爷也这么说，陶爷爷心里有谱了，觉得清风道长，应该可以治好三丫的病情。 “是吧，我就说我可以治三丫的病。你们还不相信！”清风道长迅速地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坐到椅子上说，然后又恢复了一副高人隐士的派头。 “来小姑娘，过来我给你看看。”清风道长对三丫说。 三丫看了爷爷一眼，爷爷示意他过去，让清风道长看一看，三丫便走到了清风道长跟前。 清风道长把椅子后退了一下，蹲下来仔细瞅着三丫的面部，眉毛，鼻子，嘴巴，耳朵，额头，都看了好久，唯独眼睛就瞟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围着三丫转了两圈。清风道长看完后把椅子拉回来，一屁股坐在上面，低头想了片刻。然后伸手拉起三丫的手，让三丫把手张开，开始看三丫的手相。最后把手指放在了三丫的手腕上，眼睛微微半闭，看到清风道长给三丫看病，整个屋子里都鸦雀无声，安静极了。 “你这孙女叫什么名字？”清风道长没说三丫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却问起了陶爷爷，三丫的名字。 “这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就没敢起大名，怕压不住， 就随口叫了三丫。” “三岁了，是该着起个大名了，我给她起个名字，怎么样？”清风道长问陶爷爷。 马老爷看到这里，真是有些惊了。清风道长极少给人起名字的，尤其是有些本领的道士是不会随便给人取名字，他们道家说似乎会牵涉什么因果的。 “既来之，则安之。恩，随心自在，道法自然。就叫他安然吧，陶安然。” “这老道好像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知道是真看出来的，还是瞎猜的。” 三丫也就是新出炉的陶安然心想。 “那就多谢清风道长了，我家三丫，是安然，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丫头出生时定是受了邪气入侵，身体时常会生病，而且你们村又是槐树村，槐属阴，阴气本来就重。而且因为她身体不好，你们肯定让他接触太阳和下地走路的时间很短，这就导致了他阳气不足。三魂七魄不稳固，别的小孩几月就能开口，三月就能视物她却需要三年才可以。” “道长这有的治吗？需要吃什么药啊？”听清风道长说的确实是这样，陶爷爷便追道。 “我给开副补身体的药方，但是这只是辅助，你最好把她当男孩子教养，然后抱到上房去住，主院正房镇邪。八岁以前呢穿男装，然后多出去走动，多去爬爬山，有一点要注意她要忌多思多虑，尽量少动脑子。” 陶爷爷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就是在八岁之前把三丫当男孩子养，抱到上房去住，然后多运动少动脑。这个问题不大，家里可以做到，就是这药，得问问道长需要花费多少钱。 “道长，这药需要几副，要多少钱呢？” “我最近收到了不少药材，钱你就不用担心了，让道长从我府里抓药就可以。”马老爷听到清风道长给三丫取名安然，觉得自身的困境应该也能安然度过，心里觉得舒服了，就想帮一下这小姑娘。 听马老爷这么说，清风道长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唰唰唰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管家。管家转身领着小厮去取药了。 “父亲，厨房已经把饭菜备好了，你看是不是请清风道长去用饭？”马二爷进门来询问父亲。 “正好午饭时间到了，你们也留下来用饭吧！”马老爷子对陶家祖孙三人说。 “爷爷，我想回去！”本来就不是一个平等地位，又是第一次见面，三丫还觉得浑身不舒服，更何况爷爷和父亲呢。可是大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三丫才三岁，小孩子真性情，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老爷，药抓好了。”管家正好拎着药走进来。 “那就给他们吧！” “是，老爷。”管家就把药递了过去，陶青水，赶忙双手去接。 “多谢马老爷！我们这就告辞了。”唐爷爷带着陶青水给马老爷弯腰作揖，看到爷爷和父亲给马老爷行礼。三丫也跟着弯腰作揖，毕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 “哎，你这小丫头，我送你东西，你不说感谢。马老爷送你东西，你倒是知道谢谢人家，啊！” 马道长顿时觉得心里不太平衡了。 “我会谢谢道长的，你又不走。”安然说道。 “行吧，谁让我喜欢你这丫头呢？” 递给了陶青山一张纸，“这上面是吃药的注意事项。你不用谢，让你家丫头谢吧。”清风道长对陶青水说。 陶家祖孙三人，出了马府，赶着自己的牛车往回走。“爷爷，这个道长不会是个骗子吧？” “爹我觉得这个道长说话也有些问题，马老爷不会上当了吧？” “嗯，你们呀，看事情还太浅了！”陶爷爷说，“你看陶二爷对道长的态度，像是对大夫的态度吗？那家的大夫来给人看病，不在府里待着去钓鱼？且清风道长在马老爷的房间里自由出入，笔墨随用，这就不是简单的交情啦，这马老爷怎么看都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清风道长八成是马老爷的至交好友，而且马老爷还极力推荐清风道长的医术。这说明，清风道长还是有些本事的。三丫的病既然普通大夫看不好，不如用清风道长的方法试试。” “可是，爹，把三丫抱到上房去住，娘同意吗？”陶青水有些担心，陶奶奶因为安然从小生病花钱，有不少意见。要是让安然直接住到上房去，怕安然会受委屈。 “没事，你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什么别放在心上，和你媳妇也说一下。老大家的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们就当没听到，别和你大哥他们闹矛盾。”毕竟老大家的孩子都没有在上房养过，怕老大媳妇心里不舒服。 “哎，爹，我知道了。” 听到爷爷和自己老爹的对话，安然的心算是放到肚子里了。有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扛事儿的大家长，真的太重要了，尤其是有一个既扛事还对自己好的爷爷真太好了。最起码自己的身体可以好好将养，未来十年是不用愁了。对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第4章 陶家有女名安然 陶家三人赶着牛车回到家里，三丫娘在院子里正收拾东西。看到他们回来了，连忙上去抱孩子。“他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青水把三丫递给他媳妇，自己收拾车上的东西，“把药先拿着，这是三丫的药。”青水媳妇把三丫放在地上，赶紧去拿药。 陶爷爷径直去了正屋，正在缝衣服的陶奶奶见自家丈夫回来了，忙问是什么情况？花了多少银钱？陶爷爷坐下来给自己倒了碗水，然后跟陶奶奶说了，遇到清风道长的事情。并把清风道长给三丫开药，还有要注意的事项，都一一说了。 陶奶奶想着只要没花钱，其他都是小事情。至于让三丫搬到正屋的事情，得提前和陶爷爷说清楚。“老头子，让三丫搬到咱们屋来住，这我没问题，但咱得把丑话说在前边。我现在也上岁数了，不是年轻的时候，她在这里住可以，但是三丫的洗洗涮涮，衣服鞋袜什么的，还得老二媳妇来弄。” “行，这本来就是该他们做的。”陶爷爷一口就替三丫父母决定了。 周慧也就是三丫的娘正在收拾东西，听见门口有人喊，姐姐，在家吗？ 听到是自家弟弟的声音，周慧赶紧往外走，就想着该是两个儿子从舅舅家回来了。果不其然，是自己弟弟周士达赶着车把陶霖、陶云送回来了。陶霖陶云这两人叫了声娘就跑回家里去了。 姐弟两个人见了面，一顿问好，周慧说让弟弟进家里坐坐。周士达把一包东西递给周慧说“咱娘让给你的，我就不进去了，现在铺子里忙，我得回去帮忙去。”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你给咱娘捎过去。”看弟弟确实有事，周慧就对弟弟说道。 “别别别，你上次让我捎东西回去就挨了咱娘一顿批评。你现在日子过的也不容易，就别往回拿东西了，我走了啊。”周士达说完把驴车掉个头就走了。 周慧看到弟弟赶着车走远了，叹了口气拿着东西回家了。 “三丫，哥哥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陶霖拿起手中的竹蜻蜓给安然看。陶云回屋没呆片刻就拿着自己的玩具找小伙伴炫耀去了。 “三丫，我告诉你，这个竹蜻蜓你用手这么一搓，它就会飞到天上去，可好玩了，给你。”陶霖给三丫演示了一遍，让妹妹知道这个玩具怎么玩儿。 “谢谢二哥！”陶安然说道，“还有我现在有名字了，以后别叫我三丫了。”这个名字叫的人太多了，陶安然心里吐槽。“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道长，他给我起了名字，叫安然，我以后就叫陶安然了。”陶霖虽然是陶青水家的老大，但陶家小辈统一排序，家里还有大房的陶震比他大，因此，安然叫自己亲哥陶霖二哥。 “嗯，陶安然，安然。这名字不错，好听，那以后我就叫你陶安然。”陶霖摆出一副做哥哥的模样郑重的说道。 周慧正在屋里收拾东西，陶青水走了进来。“慧儿，你过来，我给你说点儿事情。” 周慧见陶青水说的很郑重，就放下手中收拾的东西，坐到了床边，“说吧，我听着呢。” 周青水就把今天带安然，也就是三丫去看病，遇到清风道长，然后去马府的事情，给周慧说了一遍。 周慧听完都没敢打断，这半上午的时间，青水他们竟然遇到了这么些事情。对于陶家来说，这是好事。而且女儿的病也有转机了，也没花费太多的钱，就是把安然当男孩子教养，周慧有些顾虑。“他爹，安然住到正屋去，让婆婆养着，我没有什么意见。让她穿男装，这不好吧？小姑娘这么着，这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嫁人呢？” “咱爹是同意了的！” 陶青水叮嘱周慧说。“要是咱爹跟你说，问你有什么意见，你可别说有意见，听到没？” “可是……”周慧还想说些什么，看三丫爹态度挺坚决的，事情又是家里公爹做的决定，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就沉默不语。 “老二媳妇”婆婆在院子里喊道，周慧听到婆婆在喊自己，赶紧往外走，“娘，怎么了？” “这都中午了，三丫，哦，是安然一上午没吃东西了，你给她去做碗疙瘩汤，再打个鸡蛋。” 陶奶奶说完，自己拎着篮子去后院拾鸡蛋去了。 陶家人爱干净，在前院，只有厨房和柴房库房。家里养的鸡啊，牛啊猪啊的都在后院。因为家里干活的人少，所以，陶家就养了十几只鸡，两头猪和一头牛。 养鸡下的蛋也没怎么出去卖钱，都留下来了，一个是给家里的人吃了补身体，还有在遇到亲戚有婚丧嫁娶，媳妇回家过节之类的，拿着鸡蛋送礼是很拿得出手的。至于剩下的也就有限了，陶奶奶会把这些鸡蛋腌起来，等到冬天菜少的时候，早上熬点粥就个咸鸡蛋吃，也是挺不错的。 养的两头猪，一头过年的时候卖了换钱。一头猪，过年杀了给亲戚们送点年礼，自己过年吃一些，剩下的一部分腌了一部分风干做腊肉，这样可以吃一整年。农村人都是精打细算的，这样一来买肉和鸡蛋的钱就可以省下很大一部分。 养牛也是必须的，家里的农活，如果没有一头牛，干起来真能要了半条老命。家里虽然有两个儿子，但老大是秀才，只有休息和农忙假时才有时间。老二之前在酒楼做管事，也不能常回来。所以呢，还在村里找了两个长工帮忙忙活地里的庄稼。等到农忙时节，老大，老二媳妇家也会过来帮忙。因此，这地种起来倒也不算太麻烦。 牛是陶爷爷在放，偶尔也会让自己的孙子去放。因为这个最是清闲，家里人和牛都已经十分熟悉了，把它放在那边吃草也不会随便乱跑，然后陶爷爷还可以自己坐着休息会儿。偶尔还会遇到别的老头，一块唠唠嗑什么的，别看陶爷爷是半个读书人，但很能拉得下身段。所以陶家在槐树村和村民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傍晚，太阳将要落山时，陶青山带着陶震回来了。因为今天是休息的日子。陶青山所在的蒋家学堂是每上十天学休息两天，农忙和过节的时候也会看情况放假，待遇什么的相对来说还是挺好的。陶秋霜看到自己爹和哥哥回来了，赶忙跑出屋子到院子里去接。看到女儿跑了出去，韩莲花就知道丈夫和儿子回来了，紧跟着也出了屋子。 “爹，哥哥，你们回来了！”陶秋霜边说边去接陶青山手里的包袱。因为那里面不仅有陶青山和陶震需要换洗的衣服，还有陶青山给秋霜带的点心。拿到包袱的秋霜，高兴的回到了东厢房。 “相公回来啦！”韩莲花对陶青山说，因为自己丈夫是个秀才，所以韩莲花就称陶青山相公，以显示自己是秀才娘子的身份。 “母亲。”陶震见到韩莲花喊道。 韩莲花知道他们父子要去正房给陶爷爷和陶奶奶请安，就没跟着去。 陶青山和陶震直接去了正房，要去给陶家爷爷和陶奶奶说一下。“爹娘，我回来了。”“爷爷，奶奶。”父子二人给陶家爷爷奶奶问安。 “嗯，坐吧。”谭爷爷对陶青山说道。这父子俩开始日常的交流。 “阿震，来奶奶这，让奶奶看看，”奶奶对陶震说道，陶奶奶上手摸了摸陶震的肩膀，拉住他的手说，“怎么又瘦了？是吃的不好吗？回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没有，奶奶，我不是瘦了，我是长高了。你看我的衣袖都露出手腕了。”陶震伸出胳膊让奶奶看，说是短了，其实是大小正好。因为陶震正在长个儿，所以这个衣服在做的时候其实是往大里做的，袖长和衣长都是留有余地的，现在只是不大了。 “嗯，衣服是小了，我给你娘说，让她给你再做新衣服。”陶奶奶说。 今天轮到陶青水媳妇做饭了，要说陶家奶奶还是比较公正的。现在做饭是老大，老二两家轮着做。衣服是谁洗谁房的，陶奶奶和陶爷爷的衣服是陶奶奶自己洗。要是碰到陶奶奶身体不舒服或不想洗的时候，就扔给老大媳妇或老二媳妇。地里的活儿，平时女人孩子们也都不去，只有到了农忙时节，所有的人都会下地，只留一个做饭的。 晚饭是在正房吃，因为家里的人并不太多，而且桌子也够大，所以并没有分桌吃饭。因为人多，所以吃饭坐的并不是椅子，而是长凳子和凳子。单独的凳子坐一个人，长凳子是可以坐三、四个人的。 因为今天家里人多，所以周慧做了四个菜，一份汤，菜都是平常的时令蔬菜，其中有一份炒鸡蛋，还有一份腊肉炒菜，主食吃的是馒头，馒头也不全是白面的，是豆面，玉米面和白面掺和着的三合面馒头。因为地里小麦的产量实在太低了，人们体力劳作比较多，饭量就比很大，单纯吃白面的话，花费会非常大，所以都会把白面和其他面掺和着吃。 “咳！我有话说，等会再吃饭。”陶爷爷说。“三丫有大名了，是一位很有本事的道长给起的，叫陶安然。以后再喊她的时候不能叫三丫了。知道么？” “那在家里喊喊没事吧？”陶秋霜见陶爷爷看着自己，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在家里就叫他安安吧。还有从今天开始，安安跟我们住在正房，你没意见吧，青山？” “我没意见。”陶青山一个人代表着大房的全部意见。陶爷爷刚才和陶青山谈话了，现在只不过走一个流程。 “老二媳妇，你去收拾一下安安的东西给你婆婆，再给安安做两身小男孩的衣服。别人家小孩难养，是把男孩当女孩养，我们家安安就把女孩当男孩养。虽说安安住到上正房和我们老两口住，但是安安衣服鞋袜什么的，还是老二媳妇做。”这不仅是说给周慧听，也是说给老大家的听。“行了，吃饭吧！” 第5章 陶安然入住正房 陶爷爷说完，开始动筷子。大家看到陶爷爷开始吃了，也随之动起来。陶奶奶夹了一块腊肉，放到陶震碗里。“阿震，多吃点肉。” “谢谢奶奶。” 韩莲花倒是没有给女儿秋霜夹，是因为秋霜已经十三了，吃什么可以自己动手。周慧给自己的儿子们也都夹了肉。陶奶奶给阿震夹完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陶安然，心想，陶安然搬到自己房间来了，也不好太冷落了，就给陶安然也夹了一块。 看到陶奶奶给自己夹了一块腊肉，陶安然有些意外，因为平时陶奶奶从来没有给自己夹过。虽然家里对自己不错，但那都是陶奶奶动动嘴，从来没有上过手。 “谢谢奶奶，你也吃肉！”陶安然抬起头来，对陶奶奶甜甜的笑了一个。“知道了。”唐奶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撩了一下额头的碎发，自己开始吃饭了。 “爹，阿霖今年八岁了，是不是该去学堂上学了？”陶青水还没有动筷子，问起了陶爷爷陶霖上学的事。 “嗯，你不问我也正要跟你说呢。我跟你大哥商量过了，让他给蒋家说一下，下次你大哥休假回来再回学堂，就让阿霖跟着去。有你大哥和阿震在，阿霖也有人照顾。” “那谢谢大哥了，阿霖就麻烦大哥多照顾了。阿霖，快谢谢大伯。”陶青水对陶霖说。 “谢谢大伯。”陶霖放下手中的筷子，对陶青山说。 “可是，爹，那束修的事……”陶青水吞吞吐吐道，自己没有去外面打工，手里的私房有点紧巴巴的。 “阿霖束修的钱由公中来出，但是笔墨纸砚，衣服，拜师礼还得你们自己出。”考虑到陶青水的实际情况，陶爷爷斟酌道。陶霖上学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娘，最近碰到好几个村里人跟我打听咱们家秋霜的事，您看秋霜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韩莲花想着自己的二女儿秋霜已经不小了，也是该考虑婆家了，就问姑妈的意见。其实倒也不是让姑妈做主，就是提醒一下姑妈该去给秋霜准备嫁妆了，当初大女儿白露出嫁的时候，姑妈就给了不少私房。 “嗯，我知道了。等有时间了，我陈媒婆透露个消息。你要是听到有什么合适的，别让媒婆直接过来，你跟老大先去打听打听男方什么情况，然后再让媒婆上门。”虽然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自己家秋霜情况也不错，但是如果拒绝了太多人家的话，也会显得这家姑娘高不可攀，好多人就不来给说媒了。秋霜正在吃饭，听到母亲跟奶奶说起自己的婚事，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连饭都不吃了，害羞倒是没有，只是想象着自己出嫁时的风光样子。 饭吃完了，安然娘去收拾碗筷了，陶安然习惯性地跟着两个哥哥准备回西厢房。 “安安，今晚你跟爷爷和奶奶睡。”爷爷喊住了陶安然，“你去屋里收拾一下床。”听到自家老头子吩咐，陶奶奶撩开门帘进了东耳房收拾去了。 正房客厅有书桌，书柜和餐桌是用来接待客人和吃饭的。陶爷爷和陶奶奶住在东耳房，西耳房之前是给未出嫁的姑姑住的，现在用来放粮食什么的。 听到爷爷喊自己，陶安然停下了脚步，对两个哥哥说，那我回奶奶屋了。 陶安然小时候几乎没有来过陶奶奶住的屋子，这就要跟着爷爷奶奶睡了。陶安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在最里边挨着墙放着一张大床，床边有个梳妆台，上面没有什么金贵的东西，就放着几个铜制的钗子和一个木梳，梳妆台上还有两个小抽屉，想来是放了一些稍值钱的东西。在房子的另一个墙角，有两个大箱子，应该就是盛放衣物的。挨着箱子的，有一个柜子，里面应该放着一些吃食和重要的生活物品。因为陶安然偶然见过奶奶从屋子里拿出好吃的来，虽然不是因为嘴馋，但因为味道实在太香了，孩的鼻子灵，陶安然就知道了。屋里家具不多，但是非常整洁，看出来陶奶奶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 “你睡里边，”陶奶奶用手指了指床的最里边，然后咕哝着“省的你晚上睡觉掉下来。” “晚上你可以自己起夜了吗？”好吧，陶奶奶一句话把陶安然给说懵了。起夜，哦，对，是起来小便的意思。 反应过来的陶安然对陶奶奶说道“我自己可以的。”虽然陶安然说的很认真，但是陶奶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陶安然才三岁。 祖孙二人正在说着话，陶霖抱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奶奶，这是三丫，啊，安安的衣服，是我娘让给送过来的。”陶霖叫三丫叫习惯了，乍一叫安然，还有点不习惯。 “行了，给我吧。”陶奶奶接过衣服放到了箱子里。陶霖见奶奶接了衣服，转身就回去了。 村子里的人生活作息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人家都是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中午也很少开火做饭，一般是做点零食，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所以吃完晚饭一般就要上床睡觉了。 屋子里点的油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几只小蚊子围着油灯在来回飞舞。陶奶奶出去端了盆温水过来，“安安，先洗脚，洗完再上床。”陶安然就看到一盆水，先是自己洗了脚，然后是爷爷洗，最后是奶奶洗。其实陶奶奶已经算是很干净的了，这里好多人脚经常是不洗的，夏天就用凉水冲一下，冬天的时候基本上不怎么洗。农村人天天和地打交道，在卫生上没有那么讲究。 陶安然洗完脚脱了外套，上了床，想起清风道长送给自己的那个锦袋还没有仔细看呢。扭头看了一下正在说话的爷爷奶奶，陶安然背过身体，脸正对着墙，悄悄地拿出来仔细地看，结果还不如白天看的详细。陶安然眼睛本来就不太好，身子背过来，又把光挡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陶安然自我安慰的想，算了，好歹自己能打得开这个袋子，以后慢慢再看吧，来日方长。好像自己还不太认识现在的字，书上的字自己要学了，明天是不是该向爷爷学着认字了，还有锻炼身体，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呢！ 第6章 陶安然新晋放牛娃 早上陶安然在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中睁开了双眼，看到自己住在正房，突然没有回过神来。陶安然以为自己第一次跟爷爷奶奶睡，会认床睡不着，结果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整夜没有醒。陶安然坐起来看了看屋子里就自己，爷爷奶奶都已经起床了，想来也是，岁数大的人起床都比较早。 现在天亮了，陶安然想着拿自己的锦袋出来看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枕头底下，没有！陶安然打了个激灵，怎么会没有呢？陶安然一屁股坐起来，把枕头掀起来，再看，还是没有！ “安安，你醒了？”陶奶奶走进来说道，“赶紧起床洗脸穿衣服，算了，还是我来给你穿吧，你跟着好好学，早点儿学会自己穿衣服啊！” “奶奶，我枕头下的袋子你看见了吗？”想起来自己是在爷爷奶奶屋睡，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拿自己东西，陶安然问陶奶奶。 “哦，是这个袋子吧？”陶奶奶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给陶安然说。“你爷爷昨天跟我说了，道长送给你一个袋子，你还小，拿着不方便，怕你丢了，就让我给你缝了个带子上去。你可以挂在脖子上，放到衣服里。”陶奶奶说把袋子递给了陶安然。“不过你这袋子漂亮是漂亮，就是打不开，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陶奶奶三下两下的帮陶安然把衣服穿好了。陶安然抬脚出了门就看到自己的老爹正在院子里编帽子。 “爹，你编这个干嘛？” “这个是给你编的，你爷爷说从小到大，你没怎么出过门，怕跟村子里的小孩玩不到一块，以后上午出去放牛的时候，带着你四处走走。让我给你编个帽子戴，这样就不会晒到你了。”听到老爹这么说，陶安然蹲下来认真看自己的帽子是什么样子。 原来这个帽子是用干了的麦秆编成的，这长长的麦杆在陶青水的手中来回飞舞，一会儿帽子就编了一大截。“这编帽子的手艺还是我跟村里的梁叔学的，梁叔的一双手才叫巧呢，帽子，背篓，筐子，蝈蝈，就没有他不会编的。”陶青水给陶安然解释说。 梁叔的手艺好不好？陶安然是不知道，但是自家老爹的手艺看着还是不错的，没多少功夫一顶漂亮的小帽子就编好了。帽子很深，帽檐很长，帽子深不容易掉，帽檐长可以遮挡更多的阳光。 “戴上试试。”陶青水把帽子递给陶安然。 陶安然接过帽子，往头上一戴，顿时感觉自己的视野清凉了许多，阳光都没有那么刺眼了。虽然这顶帽子不华丽，但它贵在实用啊！ “谢谢爹，我好喜欢这个帽子！”陶安然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倒是陶青水有些不好意思，想来之前陶安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先去洗脸吧，饭一会就好了”陶青水转身去后院收拾鸡圈去了。 鸡圈不像猪圈，猪圈可以隔一段时间再清理，因为时间长可以沤粪。鸡圈需要天天清理，因为鸡天天下蛋，如果不及时清理，鸡蛋很就容易弄脏。 “爹，你回来了。”看见陶爷爷进了家门，陶青水赶紧站起来接过陶爷爷的背篓。 陶爷爷起的早，天天早上起来习惯用背篓背些青草回来。这样家里的鸡和猪就有吃的了。牛就不用了，一般只有天气有雨或者家里没有时间的时候才会给牛储备点青草吃。一般情况下都是陶爷爷出去放牛，牛不仅需要吃饱，它还需要出去放放风。 陶爷爷把手里的背篓递给了陶青水。低头看了看院子里戴着帽子的陶安然，一身洗的发白的小男装，胳膊肘和膝盖处还有两块补丁，应该是陶霖小时候的衣服，陶霖穿小了陶云穿，这身衣服不知道已经穿了多少年了。 “老大家的，阿震小时候的衣服呢？给安安找一件穿。”想到家里阿震小时候的衣服不错，又没有给二房，陶爷爷对韩莲花说。 “爹，我这也没有小孩子的衣服了。阿震小时候的衣服给我大哥家孩子穿了。”韩莲花其实没有说实话，虽然说她有一部分衣服送出去了，但是手里还是有两件衣服的，那是留着准备给自己大女儿的，公公让拿出来给陶安然穿，韩莲花自然舍不得。 “行吧，我让你婆婆找块布，让老二家的给安安做套新衣服。”陶爷爷不知是对周慧说，还是对韩莲花说。周慧自然是高兴极了，就不知道韩莲花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现在的天已经很热了，上午还行，等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出门了。所以陶爷爷放牛都是上午吃完饭出去，那个时候，草没有了露水，天气也不太热。 平时陶爷爷出门就是一人一牛，很是简单。可是今天带着陶安然一块出去，那可不只是多了一个小孩子了。给牛背上加了一个鞍，上面铺了垫子，鞍上还挂了一个水囊。呵！这整个一出游的架势。 还没骑上牛时，陶安然还有一些担心，牛背对于自己来说会不会太高，颠簸不颠簸！等坐上去之后，感觉简直不要太好，自己的视野整个提升了一大截，都能看到爷爷的头顶了，比自己三岁身高看到的风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坐在牛背上也没有那么颠簸，晃晃悠悠的，还没坐摇摇椅的幅度大。自家的黄牛么，听话懂人性，走的不仅慢，而且还很平稳。 “陶大哥，带孙子出去放牛啊！” “是啊。” 遇到路上打招呼这么说的，陶爷爷也没有去解释，本来么村里人就爱拉闲话，说这是我孙女，这不是上赶的给别人送话头么！以后别人知道了怎么说，随便吧。嗯，他们也不敢当着面说，且外人的话听听也就算了，谁家不被别人闲话啊。 到了之前陶爷爷放牛的地方，陶爷爷就把陶安然放在地上，把鞍卸下来，让牛自己吃草去了。陶安然坐在鞍上，陶爷爷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休息。 “爷爷，我想学认字！” “行啊，你眼睛现在刚刚好转，不能看书上的字太久。这样吧，咱们在地上拿着树枝学，爷爷给你写大一点，教你认怎么样？” “好啊，爷爷。爷爷，你怎么不去考秀才呢？”其实陶爷爷懂得学识还挺多的，家里伯父和自己的爹还有小一辈的孩子们，都是陶爷爷给启蒙的。 “这个啊，你们小孩子不懂。”陶安然这么问，让陶爷爷想起了自己父亲说过的话。“你既无心功名，那就让你的孩子考个秀才吧，那样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第7章 乾坤袋里有乾坤 “不知道什么啊？爷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或许是事情过得久远了，也或者是陶爷爷心里憋太久了，想和人说一下。陶安然就听陶爷爷接着说“我也是偶然听我父亲说过的，我们祖上也是富贵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又经过战乱，然后隐姓埋名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了。”陶爷爷叹了口气“我父亲知道我无心功名，也不强求我，只是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一个家里至少要有一个秀才才能过下去。安稳年月里，秀才已经够用了，秀才不够用了，那功名也就没有用了。” 听陶爷爷说完，陶安然才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一直就觉得自己家里和平常农家有些不一样，读书但不太热衷功名。自己大伯考上秀才之后，又考了两次，就没有继续再往上考了，自己爹连童生都没有考上就不学了，原来是受陶爷爷影响。 “爷爷，女孩子也可以读书吗，我都没见秋霜姐姐读书写字呢？” “那是你大伯母认为女孩子学这些没用，秋霜小时候学过几个字之后就开始绣花了。既然是她父母的决定，我也就随她去了。不过，安安啊，读书认字可以，但不可以过分沉溺其中啊！” 从这以后，陶安然就开始跟着陶爷爷学习认字了，因为怕陶安然年岁太小，学太多吃力，每天也就学习三五个字。只需要认识，手在空中虚画笔画，陶爷爷担心小女孩的手还没长好，太早拿笔或者树枝会对骨节产生影响。 除了学习识字，陶安然也开始了身体锻炼。因为这副身体实在太差了，看着虽然是肉嘟嘟，胖乎乎的，但是陶安然是虚胖，还没有怎么活动就开始气喘吁吁头脑发晕。 陶安然开始锻炼身体，刚开始就是早上起来，在院子里做一套广播体操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和陶爷爷放牛的时候尽量走路，走累了，再坐在牛背上。 过了一段时间，陶安然开始每天起来跟着爷爷去割草，喂喂家里的鸡和猪。陶安然这样一方面可以帮家里做些事情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如果不做这些，那就只能是在屋子里院子里待着。再后来，陶安然就开始每天早上起来在院子里跑步了。过一段时间后陶安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些了，个子好像也长高了，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胖了。 这天早上,陶安然故意早点醒来，就是想着自己学习了一段时间了，想看看锦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陶安然怕自己在看里面东西的时候，有人进来看到了。陶安然就出去把正房的门关上，虽然没有把门插上，但只要有人开门进来，陶安然就可以听到。关好门后陶安然迅速的跑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把袋子拿出来，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 陶安然本来想把袋子倒过来，直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结果掉出来两个小瓶子之后就给卡住了。一个小瓶上面写着保胎丸，一个小瓶写着安神丸，“得了，我还是把手伸进去拿吧。”陶安然自说自话“这袋子的口也太小了，不知道里面能放多少东西。” 陶安然先拿出来的是一把剑，陶安然还有点不敢相信，一米多长的剑，竟然能放得到这个小袋子里面，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吧！然后又从里边摸出来了两本书，一本是画有小人身体穴位的练功图，另一本是关于病症和药方的书。这两本书一时半时也看不完，陶安然就大概翻了一下，继续开始掏袋子里的东西。 又翻出来三个小药瓶，上面写着止血，安神，解毒之类的，还有两支人参和一支何首乌，陶安然也不太懂药材，但是看起来年份挺长的。看到这些东西，陶安然直呼血赚了，老天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从那里边拿出了一块金子，一块银子，还有一件类似马甲的东西，材质这点类似这个袋子的布料。 陶安然拿起这件马甲展开，看看自己能穿么，然后一张折好的纸从马甲里掉了下来，“不会袋子还有说明书吧？”陶安然拿起纸开始看。 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大概的内容就是他是这个袋子的前任拥有者。看他写的内容，陶安然猜测，这位前辈应该也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他说这个袋子并不是特别大，大概只有1到2平米的空间，袋子的口就自己看到的那么大，再大的东西就放不进去了。袋子好像有保鲜功能，袋子里的药丸可以放心的吃，没有过期。 其中的一本医书也是他偶然得来的，希望得到袋子的人能抄录一份，还给送他袋子的人。其中另外一本关于武功功法的书，是他用来锻炼身体和灵魂契合的，只要坚持练，三年五载之后，体质会大为改善。 最后还说了袋子要怎么隐藏，狗血的是，竟然要滴血认主。“我是真的怕疼啊！”陶安然边说边去找奶奶的针线盒。“怎么就不能是默念咒语啊！” 陶安然用左手拇指掐住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右手用针轻轻扎了一下。呵！真疼啊，陶安然一看，啊！怎么没出血？陶安然开始用力搓自己的手指，好歹是出来血珠了。 陶安然赶紧把血往袋子上抹，生怕血凝结了，用不了，还得用针再扎一次。 陶安然把血抹在袋子上之后，袋子突然就不见了， 陶安然就感觉到左手小手臂内侧有一些温热的感觉，就把衣袖往起一掀，看到在自己左手小臂内侧，有一个小小的蓝色锦袋样子，像用彩笔画出来的一样，别说还挺好看。 陶安然心里默想，“袋子出现在床上”，袋子就真的在床上出现了。挺好的，但是如果在有人的地方也这样出现，怕不是自己要被当做妖怪了。“能不能从袖子里直接把袋子的东西拿出来呢？”陶安然想。然后一试，果然可以。 回想袋子里的东西，陶安然想这位前辈，应该是个男人，就是不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样？是回去了，还是在这个世界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了？ 第8章 陶安然坐车赶集 “老头子，今天你们赶集去，记得把我让买的东西都买了啊！”陶奶奶跟陶爷爷说道。本来陶奶奶今天也打算跟着去赶集来着，不料前两天着凉了，腰不舒服就去不了了。这不陶奶奶怕陶爷爷忘记买东西了就一直在唠叨。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让青水把要买的东西抄到纸上了么，忘不了！” “嗯，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要买的。月饼，肉，布料，盐……”陶奶奶怕漏掉了什么，开始一件件清理。 “爷爷，爷爷我也要去赶集去，还能去舅舅铺子里去。”陶云知道家里准备赶集去，找到陶爷爷嚷嚷道。 “行，去问你爹去，他让你去你就去。”陶爷爷把皮球踢了给了陶青水。 “爹，你别听阿云瞎嚷嚷。让他去学堂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到一个月竟然不去了，说先生讲的他都会，先生讲的没意思。这两天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竟想着和他大舅出门收货去，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得让他下两年地好好磨磨性子。”陶青水跟老爹抱怨道。 “行了，也别说他了，你小时候不也这样！”老爷爷说道，“安安呢？收拾好了么！该出发了。” 赶牛的还是陶青水，车上坐着陶爷爷，陶安然，还有韩莲花和陶秋霜母女。因为今天轮到周慧做饭了，所以她留家里做饭照顾婆婆了，再说陶青水去了，东西谁买都一样。韩莲花母女去赶集是打着给女儿买布料做衣服的旗号，实际上是和媒人约好了相看男方的。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因为之前媒人给陶秋霜介绍的男方陶秋霜都看不上，陶爷爷和陶奶奶都有些不高兴了，这才瞒着呢。 “安安啊，这次去了镇上让刘大夫再给你看看身体啊，彻底好了爷爷也就不担心了。”虽然半年之前陶安然已经去看过一次了，可是刘大夫让半年后再去复查，陶爷爷还真放在心上了。 “知道了，爷爷。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跑五里地不带喘的。我早上还吃了一个鸡蛋和一大碗粥呢。”陶安然说。那一碗粥确实是一大碗粥，农村里用的碗都是大碗，成年人也不过吃三碗，一碗粥对于陶安然来说确实不少了。 陶青水听到爷孙两人的对话赶牛的鞭子摔的越发轻巧了，车上的陶秋霜见陶安然这么受陶爷爷喜爱就想和自己娘亲抱怨。韩莲花看到自己女儿看自己就拍了一下她的手，看了一眼自己公爹，示意陶秋霜别说，有事回去再说。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镇上，韩莲花母女先走了，陶青水把牛车寄存在放牛车的地方，挑着两个筐子走过来说，“爹，我们先去给安安看大夫吧。” “你去买东西吧，我跟安安去就行了，一块去太浪费时间了。你去买东西，我和安安去看大夫，一会去牛车集合就行？”陶爷爷对陶青水说。 “行，那我走了。”陶青水想到陶爷爷和陶安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大夫了，而且陶安然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就同意了陶爷爷的安排。 陶爷爷和陶安然直接去了刘大夫开的保和堂。还没进门就看到大堂里有不少人排队了，里面的药童手脚麻利的.安排病人，并给他们抓药。 “您两位，谁看病啊？”铺子里的伙计见到陶爷爷和陶安然问道，这两人看起来也不像生病的人啊！ “陶爷爷是你们来啦，这个号牌，你拿着，现在人多你们先等一会儿！”另一个伙计看到陶安然他们，走过来，递给他们一个号牌。“这是陶爷爷给他孙女来复诊的。” “哎，那不是个小男孩么！怎么成孙女了？” “我跟你说啊……”两个伙计边说话边干活。原来后过来的伙计在上次陶安然看大夫的时候也在旁边，对于小女孩女扮男装印象挺深刻的。 陶安然和爷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等着。今天的看病的人虽然多，好像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不到半个时辰，就轮到陶安然了。 “刘大夫，我带着安安来复诊了？你给看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爷爷让陶安然坐在凳子上，对刘大夫说。 “嗯，行，来安安，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号脉。”刘大夫见陶安然面色红润，气血充足，应该是已无大碍，但是秉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对陶安然说。 “嗯，现在身体挺好的，这半年没少锻炼吧？”刘大夫笑着对陶安然说。大夫最喜欢陶安然这样的病人了，因为会遵医嘱，重视自己的身体，不像有些病人药是正常吃，但是坏习惯改不掉，病治不好还得说医生医术不精。“现在没事了，也不用吃药了，但是以后生病的话还得注意一下。”刘大夫习惯性的叮嘱病人。 “哎，谢谢刘大夫。”陶爷爷对刘大夫说，陶爷爷这下放心了。 “刘大夫，我的病先前是一位道长给看的，他走之前给我给了我一些个药丸，你能帮我看看吗？”来保和堂好几次了，陶安然对刘大夫的医术和人品很是认可，就对刘大夫说。 关于乾坤袋的事情，陶安然也跟陶爷爷说了。但是只说里面有几个药瓶子和一块金子一块银子，其他的并没有说。后来，陶爷爷叮嘱陶安然说，除了陶爷爷，谁都不要告诉包括陶安然父母。陶安然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当然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只是自己跟着爷爷奶奶住，有些事情是瞒不过陶爷爷的，与其瞎编故事不如跟陶爷爷提前解释一下，以后自己拿出来的时候也能光明正大。 陶安然随手从袖子里取出了两粒药丸，递给了刘大夫。 刘大夫拿过药丸仔细观察了一下药丸，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闭上眼睛，轻轻的闻着。过了一小会儿，睁开眼睛对陶安然说，“这是止血的，这是安胎的，奇怪，道长怎么送你这两样药呢！” “呵呵，呵呵！”陶安然只能报以微笑，谁知道随手拿了两粒药丸是这样的。 “ 这药的配方么，我倒是知道，就是这配药的药材确实很难得，不仅是药材生长时间长，而且这药材的制作过程也非常有水平，把里面的药效全都挥发出来了，所以说这药真的是好药。”刘大夫看的自己都有点眼馋了，连忙把药还给了陶安然。 听到刘大夫说这药方正常，只是药材珍贵，陶安然就放心了。 第9章 集市热闹不太平 “走，安安，爷爷带你去街上逛逛去。”因为这条街上全是店铺，所以摆摊的人就比较少，陶爷爷带陶安然转了几个弯，去了另一条街上。这条街看上去没保和堂那条街宽阔，可是两边摆摊的和路上的行人比保和堂那条街多多了。怕陶安然被人群挤得走失了，陶爷爷拉着陶安然。 穿过拥挤的人群，陶爷爷拉着陶安然来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这边，“给我来串颗糖葫芦。” “好的， 两文钱一串，你拿好嘞。” “谢谢爷爷！”小孩子赶集必须要来一串糖葫芦吗？陶安然其实并不太喜欢吃糖葫芦，但是看陶爷爷挺喜欢给自己买的，陶安然不好意思反驳说不要，那就吃吧！ 陶安然边吃边走边看，这一边挨着的全是卖蔬菜的，有萝卜、白菜、大葱，还有一些自己不太认识的，那边又是卖干果的，有什么核桃、板栗、大枣。那边又是卖家禽鸡鸭鹅的，那边还有卖自己做的手工的。这个讲价的，那个还钱的，旁边还有人帮着人打圆场的。这个说不容易，那个哭穷的，总之这集市是热闹极了。 陶爷爷带着陶安然走到了一个小吃摊子上，对着卖馄饨的说来一碗馄饨。“饿了吧，安安？坐这里休息一下，先吃碗馄饨。” “我们不等我爹和大伯母他们吗？” “他们都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说话间馄饨就端上来了，挺大的一份。陶爷爷跟店家要了一个碗，和陶安然一人一半分着吃。 “ 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京城，京城是什么样？给我们说说呗。”旁边桌上一个穿着粗布上衫的青年对旁边穿着一个长衫的，略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问道。 “我给你说啊，京城跟咱们镇上可是不一样！那城墙，那马路可气派了，路压的平平整整的，街道上干干净净。那家伙在京城那路上跑的都没有牛车，全是马车。你不知道富家太太公子出门前呼后拥没有十几个人都不行。像丫鬟小厮穿的都是这个。”那富态中年男子左手比了个大拇指。 “哎呦喂，是吗？那你可长见识了！ 哎，京城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什么稀奇事呗，给我讲讲。”青年接着追问，他县城都出的少，京城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稀奇事倒是没有，不过我赶上了一桩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快说说，赶上什么大事了？” “知道吗？我在菜市场看砍犯人头来着。”男子神秘兮兮的说，其实当时他吓得两腿哆嗦。 “你胆子真大啊，是什么事快说说！”听的青年男子更是好奇了。旁边吃馄饨的人也有不少把耳朵支起来听的。 “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官员贪污受贿了，牵扯挺大的，主犯被砍头了，其他的有流放的，有被贬的，还有抄家的，好像还有咱们这马家的，我也没敢细问。”这位富态男子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老底给说漏了。 “马家，会不会就是马家庄的马老爷家吧？”陶安然对陶爷爷说。 “有可能，可能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说到马家，陶家祖孙二人都有些担心，陶安然当初可是受过人家药材恩惠的。“等我回去了，去打听一下。” 听到这里，两个人饭也吃完了，然后准备回牛车处等着陶青水。 “走走走，咱去前边看热闹去，听说有人卖孩子呢？”两个中年妇女边走边说快步的往前冲差点撞到了陶安然。 “爷爷，我也想去看看。”陶安然眼巴巴的盯着陶爷爷说。陶爷爷看着想看热闹的孙女，叹口气说，“行，不过你得拉紧爷爷，不能乱跑，知道吗？”说着两个人就往前边挤去。 因为人实在太多，陶爷爷又怕把陶安然给挤到了，所以就没有挤到最前面，陶安然只能听得见说话声，看到的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腿，只能透过缝隙看到是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汉子在站着说，“别看我这丫头瘦，但是干活有力气啊，而且今年已经十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成亲了，要不是家里要给他弟弟治病花钱，我也是舍不得卖掉的。” “那这丫头多少钱呀？”围观的人群当中，有好事的问道。 “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都够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了，谁花这份钱？” “这要的也太多了，买个丫头才四五两银子，再说这丫头长得也不漂亮。”人群中乱七八糟的说道。 听到人们讨论这个小姑娘，陶安然这才仔细地看这个跪在地上的姑娘，那姑娘跪在地上看不清到底有多高，只能看到她破旧的衣服和枯瘦的身材。 “我这丫头确实值啊，真的！”围观的人群都在瞎起哄，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着急了，一脚踢在那个姑娘的背上，恶狠狠的说：“臭丫头，快点求求叔叔，大爷大婶大妈，看看有没有人买你，今天再卖不了，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跪着的小姑娘一下子没稳住，扑倒在了地上，听到男子的话，打了个冷颤，边哭边抬起头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各位叔叔，大爷大婶大妈，买了我吧，我吃的很少，干的很多的。”那姑娘的双眼含泪，目光里全是对人生的黯然。 站在人群中的陶安然，正好看见那个小姑娘的脸，旁边人群遮挡，而且小姑娘披头散发的，所以看不太清楚。陶安然后放开了陶爷爷的手，三下两下挤到了最前面，“你把头发撩起来，我看一下。”陶安然对那个小姑娘说。 “去去去，不买来凑什么热闹？”中年男子看到是一个小男孩出来问话，而且衣服穿的也不是富贵人家的样子，就挥着手说道。 “安安，安安你怎么挤到前面来了？”爷爷看到陶安然往前面挤，赶紧挤了过来。 “老爷子，您要买这丫头是吗？这丫头就只要八两银子，吃的不多，还特别能干活。”青年男子见陶爷爷跟了出来，赶忙向陶爷爷推荐道。“赶紧把头发撩起来，让小少爷瞧一瞧。”知道陶安然和陶爷爷是祖孙俩之后，这男子来了个大变脸，转头对小姑娘说。 看到小姑娘把头发撩起来之后，陶安然有几分恍惚，“是你吗？欣怡。”不过看到小姑娘木然的眼神和自己对视后没有表情的脸，陶安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好友，只是这个时代里的一个普通女孩子。 “小少爷，你买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好好干活的！”那姑娘见陶安然对自己特别感兴趣，连忙磕头说道，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自己的继父回去了。 陶安然本来想和爷爷走的，街上苦命的人那么多，谁也救不完，只是看到那姑娘低头后脖颈下面的伤痕，和似曾相识的脸庞，就狠不下心来说走。 “爷爷，我可以买个丫鬟吗？”陶安然问陶爷爷，怕陶爷爷不同意，连忙说道：“我有钱，我可以自己买的。”陶安然说的是清风道长给他的钱。 第10章 陶安然买丫鬟 听到陶安然想买丫鬟，陶爷爷对陶安然说：“安安，咱们家没有用下人的习惯，而且家里也没有地方住啊，你大哥已经到成婚的年纪了，房子还得给他准备呢。” “我不用睡房子的，我睡柴房，厨房都行的。”小姑娘连忙对陶爷爷说道，哪怕让她睡牛棚都是可以的，只要别让她回去了。 “老爷子，你看你家孙子这么喜欢，就把这丫头买回去呗，当童养媳养着，以后还省了娶媳妇的钱，我这丫头养养还是很好看的。”这人连忙说着，周围大伙儿都能看得出来，这姑娘的头像和面相在那摆着，即使长了肉也不是什么漂亮的人，最多算个普通人吧。 “爷爷，不行就让她睡在我屋里的地上，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她睡柴房，而且家里也需要个人照顾你和奶奶。”陶安然跟陶爷爷解释说。 “那行吧，那回去了，可要说这是我买的，丫头是买来照顾我和你奶奶的，知道吗？”陶爷爷说。 “行，知道了。”陶安然连忙点头答应。 双方谈妥后就去衙门给那姑娘办了卖身契，其实私下里也有不少人写卖身契的，但是没有经过衙门认证，是不受保护的。只是走了衙门之后，还需要交一笔手续费，经过三方合同之后，卖身契就办好了。那青年男子出了衙门转身就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算了，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吧！”陶安然没等小姑娘回答，接着说道“小希，希望的希，以后就叫小希吧。” 那姑娘见小少爷给自己起名字，还这么好听，连忙点头。 陶爷爷把卖身契递给了陶安然“小希这丫头，以后就是你的了。” “是老爷子了，小希知道了。”小希赶紧回答。 买小希的钱，最终是陶安然付的，陶爷爷拗不过陶安然，又想着小希以后最终是要跟着陶安然嫁人的，就没阻拦陶安然付钱，关键是陶安然还有不少钱。 “咱去买点儿布吧，家里也需要做衣服了。”陶安然没好意思说是给小希买，人家都买了那小希也就有了呗。“行，那走吧。”陶安然的那点小心思，陶爷爷也没点破。 因为去衙门办手续，又去店里买了两匹布耽搁了些时间，所以陶爷爷和陶安然带着小希，拿着东西赶紧往停车的地方走。 到停牛车的地方时，只看到陶青水已经到了，车上的筐子里，已经装满了集市上买的东西。 “爹，安安你们回来了。大嫂和秋霜还没回来呢，您先坐在车上等一会吧。”陶青水见陶爷爷和陶安然回来了说道。 “小希，你过来。”陶爷爷冲着小希说，“青水，这是我新买的丫头叫小希，以后照顾我和你娘，还有安安的。” “小希呀，这是我的二儿子，你管他叫二叔吧，别管我叫老爷子呢，叫爷爷吧，家里小辈儿的就喊哥哥姐姐。” “是，老爷子。”小希回答说，见小希还是这么叫，老爷子就想着以后慢慢再改吧，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丫头啊，你觉得那个张公子怎么样啊？”韩莲花说。 “那张公子人是挺好的，就是他跟前那个丫鬟太讨厌了，没有一点分寸。”陶秋霜一脸愤愤不平。 “哎呀，当丫鬟的伺候主子，那是应当本分的！等到你嫁过去，当了当家主母，拿了她的卖身契，抬脚把她买了，不就没事了。”韩莲花对秋霜说道。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让你父亲给张家老爷通个消息，让他们上门提亲来了！”韩莲花对张家的富贵也是眼馋的很。 “娘，你们看着办吧。”陶秋霜含含糊糊说道。 “哎，好好好。咱们快点走吧，现在天已经不早了。” 陶安然他们在车上等了一会儿，才见韩莲花母女两个慢悠悠的从街角走过来。 “哎，这个脏丫头是谁呀？怎么在我们车上？”心不在焉的陶秋霜等车走了一会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人。 “二姐，这是爷爷买的丫鬟，名字叫小希。二姐你不是跟伯母去买布料了吗？你们买的东西呢？”陶安然问道。 “对呀，我们本来准备买布料来的，结果转了一圈，发现我们上次看好的已经卖没了，剩下的也都不太好了，就没要，等着铺子下次进货的时候，我们再过来。”韩莲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现在是八月十五过节前夕，哪个铺子不是把货物进得满满当当，怎么会有什么缺货这一说。 “奶奶，我回来啦！”陶青水刚把牛车停稳，陶安然就从车上跳下来往正屋跑去。 “安安回来啊，饿了不？奶奶把饭做好了，赶紧洗手吃饭。”陶奶奶听到陶安然的声音赶忙走出来，拉着安安的手说。 “奶奶我给你买了两匹布，你来看看。”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看看。”陶奶奶说着就往车上看。 “安安，那个小姑娘是谁啊！”陶奶奶看到从车上下来个瘦瘦高高穿着破旧衣服的女孩，低头问陶安然。 “奶奶我跟你说啊，这是我买来的丫鬟叫小希，是照顾您和爷爷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陶安然踮起脚尖在陶奶奶耳边小声的说。 “行，行，奶奶不说，行了吧。老大媳妇，你找身秋霜的旧衣服给小希换上。”陶奶奶对着正要回房的韩莲花说。 “哎，知道了娘。” “大伯娘，我跟你去拿。”陶安然积极落实行动，生怕大伯娘磨蹭。 陶安然拿到衣服领着小希到柴房洗漱完后换了衣服。 “小希，你多大了？”看小希的身高和自家二姐差不多高，陶安然很怀疑小希是不是只有十岁。 “少爷，我今年刚满十岁。我亲爹是个猎户，个子很高，只是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后来我娘带着我改嫁，卖我的是我继父。”小希解释道。 “对了，小希，我也不是什么少爷，我是个女孩，只是做男装打扮。我叫陶安然，你就叫我安然吧。”陶安然说。 “既然你穿男装，我就叫你少爷，我会听少爷的话的。”小希执着的说。 陶安然想，也是，自己穿男装，小希总不能喊自己小姐，看来让她喊自己的名字想来她也是不敢的，随她喊吧。 到了正屋，大家已经开饭了。“安安，快点坐吃饭了。小希你坐这里。”陶奶奶指着陶秋霜身边的位置，那里摆了一副碗筷，碗里盛满了饭。陶秋霜听到陶奶奶的话，慢慢地往里面挪了两公分。 “老太太，少爷我还是去厨房吃吧。”小希对陶奶奶和陶安然说道，话说完就端着碗出去了。 “行了，那就由她，都吃饭吧。”陶爷爷对大家说。 在厨房吃饭的小希，看到少爷的家也不富裕还没有下人，吃的也不都是白面，眼里含着泪大口吃着，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照顾少爷一辈子。 第11章 丫鬟小希 “ 小希，你昨天睡的还好吧！”刚睁开眼的陶安然问小希。 “呃！人呢？”陶安然看着空空的地上道。小希昨晚睡在陶安然屋里的地上。陶安然跟着爷爷奶奶睡了一段时间后， 就跟爷爷奶奶说自己大了，要单独睡一个屋，硬是争取到了在西耳房单独睡觉的权利。 “少爷，你醒了，我给你端洗脸水去。”时刻观察所陶安然动向的小希，看到陶安然起床，赶紧忙活开来。 陶安然洗了把脸，出门看见大家都起来了，各自在忙活着，还是自己年纪太小，太贪睡了，已经日上三竿了，才起。 “小希摆桌子吃饭了。”周慧说道。小希听到很麻利的去屋里摆东西，端盘子放筷子了。 “小希，一会儿把我和你爷爷安安的衣服洗一下。”陶奶奶吃完饭后吩咐小希。 “小希一会儿把我们的衣服也拿上洗洗啊！”韩莲花连忙说道。 “二夫人您的衣服我一会儿也帮您洗。”小希对周慧说。洗衣服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小希也有力气，在家的时候一家人的衣服也都是她来洗，所以小希并不觉得有什么。 “一会儿我带你去河边，带你去认认路，下次你就可以自己去了。”陶安然对小希说道。 “好的，少爷。” “小希，鸡和猪喂了吗？” “小希，帮我洗一下菜。” “小希，鸡圈该收拾一下了。” 这一整天下来小希成了家里人的口头禅，一整天的时间，小希小希的叫喊声都没有停下来，小希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 “弟妹，这个小希买的可真值，干活不仅快，还特利索，虽说是个姑娘可力气很大。”家里来了小希，大大减轻了陶家这两个儿媳妇的负担，这不，都有时间闲唠嗑了。 第二天，陶奶奶对两个儿媳妇说：“我们家也不是周扒皮，就可着人一个劲儿使唤。小希以后就负责我和你公公还有安安的衣服。做饭的时候帮帮忙，打扫打扫家里的卫生，喂喂鸡，喂喂猪。你们自己屋子的收拾和衣服都自己干，听到了吗？我们家不养懒媳妇。” “青水，你见阿云了吗？”周慧问道。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整天不见人影，指不定去哪玩去了！”陶青水说，“你也好好管管他。” “行了，我知道了，一个半大小子怎么也丢不了！你看安安，是不是和咱们不亲了呀！这昨天一回来就喊奶奶，都没理我呢？” “怎么没理你，不是喊你娘了吗？”陶青水反驳道。 “她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问问我累不累。这自己养着的，跟婆婆养的就是不一样。” “安安小时候身体不好，你不是还抱怨花费你精力花钱来着，哦，现在咱妈养着呢，身体好了，没病不花钱了，你开始说跟你不亲了，周慧，我看你就是闲的慌。”陶青水放下手中的衣服，转身出去。 “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还急了！我这养个丫头，还不如不养呢。”周慧自言自语道，这两天被大房母女天天亲热的劲给刺激到了。 其实农村里父子母女的相处态度都是干活吩咐什么的，哪里有什么天天关心这里那里的？不过陶安然是成人的心灵，披着孩子的外套，专门哄老人开心罢了，这还让周慧吃上醋了。 “爷爷马家怎么样了呀？”陶安然见到陶爷爷从外边回来，赶紧问道。 “我怕马家有什么大麻烦，咱们沾染不得，就先去了村长家里，和他打听了一下。” “爷爷你先喝水，慢点说。”陶安然把小希手里的水端给陶爷爷。 陶爷爷端起碗来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村长说是马家大儿子贪污受贿来着，具体的惩罚还没定下来，正在筹集金钱呢，说是如果能把贪污的钱补上，受到的罚会轻一点，如果补不回来就麻烦了。现在马家的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了麻烦。” “那爷爷我们怎么办？”陶安然问。 “先等等看看吧，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对了小希这丫头可是真不错，你看人的眼光，行啊。” “是吧，爷爷。觉得我眼光不错，我觉得这次马家应该不会判刑。” “为什么啊，你天天就在家里怎么会知道呢？” “爷爷，你想啊，马家大爷犯的事犯大了，那肯定这就是抄家流放，直接判刑了，哪会给他们留有时间让他们把贪污的钱补回去。 “你这小丫头。”陶爷爷用手指着安安说道，随后说道，“咱们过几天了，一块去马府看看。” “嗯。”陶安然回答。 “小希，你要吃两碗饭，知道吗！”陶安然对端碗正要去厨房吃饭的小希说。因为在某天晚上半夜陶安然醒了之后，竟然听到小希肚子饿的咕咕叫，这丫头干活干的多，力气大，吃的也多，这两天刚来家里应该是没吃饱饭。 “安安，一个丫鬟吃的比主子还多，你觉得合适吗？”路过的陶秋霜听见陶安然对小希说的话，插嘴道。 “二姐，你可是没少让小希干活啊，我都没告诉奶奶。”陶安然对陶秋霜说的话不以为然，一个丫鬟都没有老是摆什么大小姐的款。 小希在陶家待了一段时间，由于吃饱穿暖也休息的好，个子没见长多少，但是身上的肉确实长了很多，身子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单薄了。小希脸上也长肉了，但由于是国字脸，眉毛也没有女孩子家的温婉，对一个女孩来说，好像总是缺了点什么。 这天小希正在院子里扫地看到看到陶青山带着陶震和陶霖回来了，小希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快速的往正屋走，便大声的说道：“大爷和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正在西耳房，研究那本武功书的陶安然双手捂住耳朵，躺在床上说道：“小希呀，这个不用回报，家里就两步路啊，又不是隔着八丈远，还用通报？”对于小希的脑回路陶安然很是理解不了。 “家里来人，少爷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看到小希还来屋子里了，陶安然挥手道：“你去干活吧，你去干活吧。” 陶震陶霖和爷爷奶奶打招呼之后，就各自回各自屋了。陶青山留下来和老爷子说话。 “爹，镇上张有道张老爷和我相识多年，人很不错。我想把秋霜嫁到他家去，您看怎么样？”陶青山语气淡然的说。 “那个张老爷是不是镇上说的家里有个宠爱小妾的张老爷啊！”陶爷爷去镇上偶尔也有听闻。 “爹，传闻不可信啊。有道是有个小妾，但是对妻子很不错，孩子都是正房生的。”陶青山替朋友辩解说。 “你们做主吧。”看陶青山主意已定，陶秋霜又是个姑娘，陶爷爷就由她父母了。 “爹，阿震比秋霜还大两岁，他的婚事你看？”陶青山惦记自己儿子的婚事，就问陶爷爷。陶秋霜的婚事自己就可以定下来，阿震是长子长孙婚事还得陶爷爷点头。 “阿震是读书人，迟些成家不打紧的，不过你也多留意一些。我岁数大了出门不如之前多了，人家姑娘家里什么情况，我们不管，但是媳妇儿一定要是能够稳重持家的。” 第12章 陶安然二进马府 “爷爷。”陶安然喊了一声把陶爷爷的思绪拉了回来，陶爷爷望着如今的马府唏嘘不已。曾经的马府门面光鲜，门口打扫的一尘不染。即使府里闭门谢客，偶尔也有行人走过，小厮、丫鬟出来采买，客人上门。如今，自己和安安在这站了快有一盏茶的时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门口别说落叶了，竟然还有小鸟拉的屎没有收拾。马府的门还是那扇门，可是怎么看都有些破败了。 “小希，你去敲门吧。” 陶安然对小希说。 就见小希右手的腊肉换在左手，两步上前咚咚咚的开始敲门。 去别人家里总不好两手空空，陶奶奶给准备了一篮子家里鸡下的蛋，还有一条腊肉，主要是农家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少爷，他们家是不是搬走了呀？怎么这么久都没人开门呀？”小希问陶安然。 “我们再等等吧。” 陶爷爷说。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门才缓缓打开。陶安然从打开的大门往里面看去，这并不是上次那个看门的小厮，而是马府的总管，只是比上次见面多了好多白头发，腰也有些弯了。 “请问你们找谁？”马总管问道。 “马总管，我们是槐树村陶家的，清风道长带我们来过，马老爷还给我们家安安送了药材。这孩子身子好了，过来拜访一下。”陶爷爷道。 “哦，是陶老爷子，你们先进来吧，我去给老爷禀报一下。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时间长了，我那孙子在门口看门，听到有人敲门，就跑来找我了，不知道让你们先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来马府的人少了还是怎么回事，陶安然总感觉马总管今天跟他们说的话有点多。马总管带着陶安然几人来到了一个屋子里。“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问一下我们老爷子。” “少爷，马府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没几个下人啊？我见地上有落叶都没人扫。而且这屋子怎么感觉空荡荡的。”小希觉得这么大的马府怎么这么奇怪，便问陶安然。 “小希！”对于小希的八卦，陶安然还没回答，陶爷爷就警告道。 “是，老爷子。”小希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我家老爷请你们去客厅说话。”不一会马总管回来了。 “马老爷好。”祖孙二人给马老爷问好。“这是家里的一点东西，您别介意。”陶爷爷接过小希手里的东西跟马老爷说道。 “难为你们还惦记着我啊！马忠，收起来吧。这是清风道长给看病的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马老爷感慨道。 “是啊，这就是当初那个孩子，多亏了清风道长的看诊，还有您给的药材，现在健康的很。安安。快过来谢谢马老爷。”陶爷爷招呼陶安然道。 “谢谢马老爷。”陶安然给马老爷鞠了个躬说。 “真好啊！对了，你们家的大孙子多大了，定亲了吧？”马老爷问道。 “今年十八了。在读书，亲事还没有给他张罗。” “是啊，多读书好啊，马忠，去叫二夫人过来给给陶家老爷子见个礼。”马老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马总管吩咐道。 “是，老爷。”马总管回道。 不一会儿，屋子里进来了母女二人，年长的那个应该是二夫人了，虽然是二夫人，但是却一副掌家太太的模样，周身气度沉稳，发饰也简约干练，就是面上带了几分愁容。年幼的女孩子看起来和陶秋霜年纪相仿，一双酒窝长在鹅蛋脸上，看起来让人舒舒服服的，穿的是翠绿色的外套，清新淡雅，不疾不徐的给马老爷道了个安。 “这是陶家老爷子和，呃，他的孙女陶安然。”陶安然的性别和服装不符，让马老爷在介绍的时候有几分犹豫。 马老爷介绍完，马二夫人带着她的女儿马婉儿，给陶爷爷问了好，母女二人举止得体，并没有因为陶爷爷穿着普通，是个村里人，就瞧不起。 陶爷爷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事情到这儿了，也看清楚怎么回事了。这是马老爷想把马婉儿嫁到陶家去。 “你们先回去吧。”马老爷对马二夫人母女说。 等到她们母女二人离开，陶爷爷开口道：“您这是？” “你说，把我这孙女给你们陶家当媳妇，怎么样？”马老爷开门见山道。其实这也是机缘巧合，马婉儿之前是有未婚夫婿的，因为马大爷的贪污问题，掏空了底子才填补上，马大爷又被革职了。因为马家失事失财，那人家找了个借口退婚了。马府没落，马婉儿被退亲，两件事情赶在一起，马婉儿的婚事就很艰难了。这不刚好陶爷爷带着孙女来拜访了，陶家虽不算是大户人家，也算是耕读人家，毕竟家里还有一个秀才，而且看陶爷爷和陶安然的做派陶家的家风也很好。马婉儿嫁到陶家是低嫁，应该不会受到亏待。 “这？”陶爷爷不知该怎么回答。 “陶老弟，放心。虽然家里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是已经把亏的钱全部补上了。我们家老大也被革职了，这件就算过去了，不会牵连到亲戚家的。其实我们这也是无妄之灾，被推出来当抢的，算了，不说了。”马老爷跟陶爷爷解释道。 听到马老爷这么说，陶爷爷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了。有些话还是说在明面上好，“马老爷。” “陶老弟，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当官的，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吧。”马老爷打断陶爷爷的话。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住的都不太宽敞，至于聘礼什么的实在是拿不出太多。” “陶老弟，你这话说的，你不嫌弃我们陪嫁少就好了，聘礼么，入乡随俗，多少都是个意思！”看这马老爷的架势，这媳妇是要白送啊。 见马老爷这么痛快，陶爷爷从怀里取出来一块玉佩说：“就算是信物吧。” 马总管正要去接，就见马老爷直接走过来，自己拿了。刚拿到手，马老爷就有些惊讶，这块玉佩温润通透，上面雕了麒麟兽，栩栩如生，不不像是农家该有的东西，比不得自己家的珍藏，也算是不错了。 见马老爷拿着玉佩仔细观察，陶爷爷解释说：“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东西。” 第13章 结亲与教学 “安安，你觉得马家姑娘给你当大嫂怎么样啊？”回去的路上，陶爷爷问陶安然。 “我挺喜欢马姑娘的，相信大哥也会喜欢的。”陶安然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大伯母喜不喜欢了。”“小希，慢点赶车，咱们不着急回去啊。”陶安然正说着话，被颠了一下，想来是车轮压在了石头上，就和小希说。小希学习能力特别厉害，个子又比较高，后来主动跟着陶青水学习驾车。这不，这次出门，陶青水就没有赶车，而是让小希来赶车了，只是新手上路，难免出一点状况。 陶安然一行人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大伯陶青山和大哥二哥回来了。陶爷爷没等着吃饭说事儿就先把陶青山叫到正屋去了。 “青山，我今天去了一趟马府。”陶爷爷对陶青山说。 “爹，您去马府干什么了？咱们和马家没有太多交集呀！”陶青山有几分疑惑，想来安安的事，他没太留意。 “不是上次赶集的时候听到马府有变故，当初安安生病的时候，人家还给送药来着，我就想着去看看。”陶爷爷解释说。 “马家的事情我听学堂里的老师们谈论过，好像是因为二皇子暗地里有什么动作，皇上不忍心拿自己的儿子开刀，就拿大臣发火儿，马家大爷就被推出来挡枪了。” “哦，是这个样啊。那马家的事情严重吗？”陶爷爷虽然把玉佩给了马家，但是回来的路上心里还有些嘀咕，不敢跟陶青山直接说和马家结亲的事，迂回曲折的问陶青山对马家的态度。 “说严重倒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陶青山这秀才开始说绕口令了，看到自家老爷子一直在盯着自己，陶青山赶紧回过神，用大白话说：“贪污受贿么，每个官员只要细查多少都有些问题，马家大爷，这件事正好是赶到这里了。他把贪污的钱补回来了，又罚了一笔钱，只是革职了并没判刑。名声上不太好听，但是并没有说下一代不准科考。伤筋动骨肯定是有的，但是缓缓劲儿，下辈人还是可以起来的！” “嗯，今天我去马家给阿震定了一门亲事，是马致富的姑娘。那姑娘我见了，很不错。”陶爷爷说，有几分小心翼翼。 “是马家二房的姑娘？”陶青山听到了，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反问道。 “对，那姑娘还给我们见礼来着。” “马家二房的姑娘？不对呀！她爹还是个举人呢，虽说现在是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说要嫁到我们家来？爹，你 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陶青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就问陶爷爷。 “哦，是这样的，这马家姑娘之前是有未婚夫的，只是家里遭了变故，被牵连退婚了。”陶爷爷接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已经给马家信物了，那过两天我找个媒人去马家走一趟。”陶青山想着这姑娘不错，爹是举人，家里条件也不错，自己儿子年岁也到了，到娶妻的时候了，就赶紧把日子定了吧。 “小希啊，你说干什么挣钱呀？”陶安然这两天突然闲的发慌，不知道干些什么。家里二姐和自己脾气不和，三哥陶云经常不见人影，自己出去玩儿。自己又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有天然的壁垒，玩儿不到一块儿去。陶安然就跟在小希的身旁，看小希在收拾鸡圈，便追问到小希。 “少爷，你不舒服吗？怎么净说胡话，你现在才多大，就想着挣钱的事了。你现在就是要吃好喝好，把身体养好，个子长高。”小希边干活边一脸大人口吻模样对陶安然说道。 “怎么这么无聊啊！啊！啊！啊！”陶安然喊道，“对了，小希你识字吗？ “不认识啊。” “那我教你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决定教你认字和练武。” “少爷，你看谁家的丫鬟认字练武啊？再说了，少爷，你这两天都不怎么练字了。”小希当面吐槽陶安然。 小希跟了陶安然一段时间，跟陶安然混熟了，也知道陶安然的脾气秉性了，说话间也没了之前的小心。 “那是我之前没认真学，放心，只要我认真学，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就说你跟不跟我学吧。”陶安然非得拉着小希学习。 “行，我跟少爷学可以，但是我得先做完活才行。”小希毕竟是家里买来的下人，这一点小希一直紧记在心。“不过，少爷，你自己都不会武，你怎么教我呀？”小希才反应过来，陶安然说的是教她认字和学武。 “呃，你就不用管了 ，本少爷自有办法，不过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陶安然对小希说。 “那我今天就先教你三字经吧，今天先学习两句，认三个字。我读一遍，跟着你读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对于自家少爷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小希也很无奈。本来以为干完活才学习，这不，刚刚说了要学，现在已经在教了，而且小希还一边干活一边学。行吧，嘴巴说话也不影响干活，小希心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小希一边干活，嘴里一边跟着陶安然读着三字经。 “少爷，你这个字和昨天写的不一样啊，这儿多了一笔。”小希用手给陶然指着。 “呃，你等一下小希，我去屋里拿书再看一下啊。”对于现在这个文字的笔画，陶安然也很无语，字认识倒是都认识，可是让陶安然写，总是缺胳膊少腿的。不知道是陶安然教的简单，还是小希学习能力比较强，总是学的又准又快，反而是倒逼着陶安然去学习。 陶奶奶本来是对小希认字是不太赞同的，怕一个下人识字多了，心思活络不太安分。不过观察了几天，看小希把家里的活照常干，而且陶安然也跟着学习了不少，也能照顾陶安然，陶奶奶就把家里的议论给平息了下来。当然这些事都是陶安然不知道的。 “嗯，今天吃完饭了都别走，我有事跟大家说。”晚饭快吃完的时候，陶爷爷也对大家说。也是趁着老大和两个孙子沐休在家，把事情安排一下。晚饭吃完后，大家都聚在中午的客厅，等着老爷子开会。 “他爹，你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吗？还把所有人都留在在这里了。”周慧问坐在旁边的陶青水。 “等会爹说了不就知道了，着什么急。”陶青水对周慧说。其实陶青水是知道一点的，因为陶安然从马府回来之后跟陶青水说过，只是陶青水觉得有陶爷爷和陶青山在，他一个叔叔有事帮忙就行了，没必要管太多，就没和周慧说。 “阿云，上次我回来给你留的功课，你做完了吗？”陶霖问胞弟。 因为弟弟没有去学堂，陶爷爷让陶霖，定期给阿云布置作业。要求也不多，就是让他多识几个字，出门不至于被别人坑了。 第14章 陶家开会 “娘，会不会讨论我嫁妆的事情？”陶秋霜在韩莲花耳边悄悄的说道。 “放心，我会提的，你不要插嘴啊！”韩莲花怕女儿说多了坏事，特地对她说。 陶青山和陶震二人坐的很端正，鉴于陶爷爷说全家开会，陶安然和小希也来了。 陶奶奶看大家都收拾完坐在这里了，就跟陶爷爷说：“家里人都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今天咱们家开这个会呢，事情比较多，所以把大家都叫过来了，安排商量一下。第一个事情呢，是我给阿震定了马家二房的大姑娘马婉儿。” “阿震，你觉得马家姑娘怎么样？”这个时候虽说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但陶爷爷还是想问一下阿震的意见。 “大哥，我见过马姑娘，她长的很漂亮，你会喜欢的。”陶安然在这里大声的给陶震着说悄悄话。在家里也只有陶安然敢在陶爷爷说话的时候插嘴了。 “爷爷，我没意见。”陶青山私底下，已经跟陶震分析过利弊了，如今见妹妹跟自己说，马家姑娘长相美丽，不觉莞尔。虽说自己不太重视外貌，但没有哪个年轻的小伙子会不喜欢漂亮姑娘做自己新娘的。 “既然阿震同意，青山，你去找一下柳家营的宫媒婆，然后挑一个好日子，带着阿震去马家走一趟。” “老头子，刘媒婆就很好，还用得着宫媒婆呀。”因为宫媒婆的谢媒银子至少五两起步，而刘媒婆的谢银二三两就算可以了。 “宫媒婆是官媒，宫媒婆去马家说亲，也算是给马家体面。”陶老爷子说。 “那秋霜的媒人也换成宫媒婆吗？”韩莲花插嘴道。 “你脑子糊涂了，找媒婆，那是男方的事情。”陶青山恨铁不成钢的说，年轻时候韩莲花还是很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咳咳，”陶爷爷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嗯，家里娶媳妇，房子就不够住了，我准备再盖四间房子。” “爹，你盖这么多房子，咱们钱还够用吗？”阿震要娶媳妇，陶秋霜要出嫁，还要盖房子，这哪哪都是钱。现在大笔大笔的钱花出去了，轮到自己两个儿子了，可怎么办？周慧有几分担心的问道。 “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说一下。咱们是农家，不讲究那么多。每个孙子公中给出二十两的银子当聘礼，孙女每人给十两银子当嫁妆，你们私下里可以自己添。只是阿震是长孙，娶的又是马府的二姑娘，算高娶，所以我再自己添十两银子。这次盖房子直接盖四间，把阿霖和阿云结婚用的房子也盖出来，剩下的一间，一半做库房，一半给小希住吧。” 陶爷爷这样打算是怕马家姑娘嫁进来适应不了农家，毕竟她从小有人伺候，出嫁是会陪嫁下人的，但是陶家陪多了又不合适，最多一两个，所以提前把房子收拾出来。 周慧听到公公的解释心里计算到，自己两个儿子怎么也不会吃亏，就不说话了。 “那聘礼上，我们大房再出二十两，凑成五十两吧。”陶青山说道。五十两银子当聘礼在农家已经很拿的出手了。 要说为什么陶青山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还是陶爷爷在两个儿子成家后做的决定。陶爷爷让每个儿子赚的钱只需要上交一半就行，儿媳妇、孙女自己绣东西赚的钱都不用上交，存起来当自己的私房钱。 陶家因为有秀才，所以五十亩的地不用上税，剩余粮食买了钱，常年累积下来也是不少的。 听到陶青山说自己要加二十两银子给大哥当聘礼，陶秋霜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姐出嫁爹就给了不少私房，大哥结婚又出这么多，自己正在谈婚论嫁，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啊！只气的陶秋霜恨不得用脚把地碾出个洞来。 “青水啊，阿震的事情由你大哥去忙活，家里盖房子的事情主要靠你了。” “哎，爹，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去给你跑腿。”陶青水还是很能分得清自己立场的。 “我们这次盖房子时间比较紧，你去找一找看哪家盖房子的比较靠谱，联系一下砖头和瓦片和石头从哪里进，请人来做大概需要花多少钱？你打听好了跟我说一下。”陶爷爷说道。 “那爹，咱们还请村里的人帮忙吗？刘二牛和张大柱呢？”陶青水问道。 “村子里就不请人了，要是自己主动来的，你记得到时候咱们还人情。刘二牛和张大柱么，咱家地里的庄稼还得他们照顾，就不用来了，不过她们想帮忙，就让他们的媳妇过来帮忙的做饭吧。”这刘二牛和张大柱是陶家的帮工，管着地里庄稼的。 “爹，那家里的亲戚还通知吗？”在农村盖房子是件大事情，是要告诉家里亲戚朋友的。 “跟老大老二娘家说一声，还有女婿家跟村长家，其他的就不用了。”因为陶爷爷是独生子，陶奶奶和韩莲花又是姑侄俩，所以陶家的亲戚还是比较少的。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盖房子的时候，咱们家是要开火做饭招待帮工和亲戚的，厨房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记得提前把采买的事情计划好了，然后给你婆婆要钱买东西。” 陶爷爷对两个儿媳妇吩咐道，然后对着陶奶奶说：“到时候，你帮忙盯着点儿。” “知道了，我会看着的。”陶奶奶在两个儿媳妇回完公公的话之后说。 “秋霜，到时候家里来了小姑娘，你记得招待。阿云，到时候家里忙活，肯定会有小子过来玩，到时候别在家里玩，带着他们出去玩，知道吗？”村子里男孩子太皮，家里人又多，陶爷爷怕他们在家里捣乱，特地叮嘱阿云说。 “安安啊，到时候爷爷可能就会忙着招待客人了，没有时间放牛了。你和小希记得去把牛牵出去放放风。小希，到时候家里的卫生打扫鸡鸭，你记得收拾，然后照顾好安安，知道吗？”陶爷爷坐在主屋跟大家开会，像排兵布阵般，把家里人需要做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好了。 “爹，秋霜的婚事，您看怎么安排？”陶青山这么问陶爷爷是有原因的，陶家和张家的婚事已经敲定了，只是还没有定婚期，张家的意思是想早点接陶秋爽进门，把婚事在这一两个月之内办了，陶家的意思是想再留陶秋霜一段时间。不过陶家已经收了张家的聘礼了，也不好把话说的太过了，现在阿震也要结婚盖房子，秋霜的婚事怕会耽搁不少时间。 “嗯，那你和张家商量个日子吧，先把秋霜的婚事办了。”陶爷爷考虑了一下，对陶青山说，主要是陶爷爷也怕，陶震先娶媳妇了，韩莲花母女再出什么状况，先把孙女嫁了，家里也清净些。实在是，有韩秋霜母亲这个先例在，陶爷爷有些担心。 第15章 杀生与救人 “少爷，你还是坐在牛背上吧。”小希牵着牛回头对陶安然说。因为小希个子高，腿又长，不自觉就走快了，又把陶安然落在后头了。 “没事，就这片地方，还能把我走丢了不成？”陶安然说的也是，他们家放牛一般都是去离自己地不远的山坡下放，自己去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 听陶然然这么说，小希没办法，只能把脚步放的很慢很慢，龟速前进。 “少爷，你说韩家是不是很穷啊？我看到他们家人都偷偷的去厨房吃东西，出来的时候都满嘴是油，走的时候手里还拿了家里不少东西！”小希说的韩家，就是韩莲花的娘家，陶奶奶的大哥家。 对于韩家，陶安然也没有多少印象，看韩家来陶家的次数也知道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关键是韩家来人了陶奶奶脸上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反倒是生出了几分警惕，还让陶安然看好自己的东西。 陶奶奶这些举动都有几分奇怪。 “谁家还没有几个奇葩的亲戚呀？可不能在奶奶和大伯母跟前说这些，知道吗？”陶秋霜的婚事办的挺快的，或许这就是姑娘出嫁吧，只是结婚当天，家里来了些亲戚，给陶秋霜上了些份子，吃了一顿饭。张才俊，也就是陶秋霜得夫婿，骑着大马来接亲，陶秋霜上了花轿，就算结束了。然后就是三天后的回门了，在陶安然看来，陶秋霜还是比较喜欢这门婚事的，因为张才俊真的长了一副好的皮相，而且家里也还算殷实。 “知道了，少爷。那今天还学认字，背书吗？”小希问陶安然。因为陶安然就积极了半个月，就开始拖拖拉拉的教学了，而小希学习兴致刚上来，这不，就开始催促陶安然了。 “学，怎么不学，我都把书带出来了，你看。”陶安然伸进袖子，从乾坤袋里把一本三字经拿出来，现在开始现学现教了。 “可是少爷，这本书我已经会背了呀！”小希看到陶安然手里的三字经说道。 “呃，我当然知道你已经会背了，可是你不是还没学写完吗？”当老师么，怎么说都是对的，只要能把话圆回来就行。陶安然是不会告诉小希，是她忘了小希已经会背了，她只是随手从家里拿了这一本书。 黄牛在山坡吃草，小希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陶安然无聊的坐在树底下发呆。陶安然一会儿看看天边的小鸟，一会儿瞅瞅树上的叶子，往山坡远处一瞧，有个兔子！ “小希，小希，有野兔。”陶安然跑到小希跟前说。 小希一听有野兔就两眼发光，把书递给陶安然，把牛绳子系在了树上，就问陶安然具体方向。 陶安然给小希指了个方向，小希撒腿就跑。陶安然见小希追兔子去了，赶紧跟着往前追。至于被拴在树上的黄牛，陶安然是不担心的，因为是在村子周围，没有外人。现在牛的买卖是需要官府入档的，而且杀耕牛是犯法的。牛牵走了，既不能杀，又不能卖，还会被判刑，所以偷牛的事情很少发生。 陶安然追了一段时间，才看小希趴在地上四处观察什么。 “少爷，你来了正好。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兔子窝，等会儿我把其他洞都堵了，留两个洞，我在洞口给你点着火，你把烟往里面扇，我去另一边逮兔子去。” 只见小希在地上薅了点儿草，顺手编了几根绳子，把上衣外罩脱下来，堵在洞口。 陶安然见小希准备好了，就把帽子摘下来，用力的扇火，滚滚的浓烟就朝着洞里飘去了。 才过一会儿，就听见小希大喊，逮住了，逮住了。 陶安然赶紧跑过去，发现地上躺着两只兔子，小希还一手还拎着一只兔子，兔子都是半大不小，看来还没成年。 陶安然刚想问小希地上这两只兔子怎么了？就见小希用腿压住其中一只兔子，一拳打在兔子头上，兔子晕死过去了。好吧，不用问了，话说这小希武力值有点高啊。 “怎么不用石头砸呢？小希”看到小希有点红肿的手，陶安然心疼道。 “不是用衣服裹着的吗？要是砸的话，会把衣服砸破弄脏的。而且要是用石头砸的话，兔子的皮毛就不好了，这几个兔子的皮毛正好可以给少爷做一个外套。”听到小希的话，陶安然心里五味杂陈。 “行了，回家让你吃兔子肉，吃个饱。”陶安然许诺道。 “少爷，你在看什么？”小希用草绳把兔子两两捆好，准备和陶安然回去，就见陶安然眯着眼睛直盯着前方。 “小希，你说我们遇到受伤的人要不要救啊！” “当然要救啊！怎么了，少爷？”小希脱口而出。 “那行吧，今天兔子是要命丧于此了，人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小希，走，我们去看一下，你找个棍子拿上，以防万一。”陶安然对小希说。 小希找了根顺手的棍子拿着，另一只手拎着兔子跟着陶安然向前走去。 她们走了一百多米后，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爷，果真有人受伤啊！这里的草还挺高的，一般人趴在里面根本不会被看到，你怎么知道有人的啊？”小希有些疑惑。 “哦，这个么，我鼻子比较灵，闻到血腥味了。”陶安然说。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 “哎呀，别问了，你先用棍子捅一下他，看看还活着么。”陶安然说道。 小希观察了一下，见那人左肩上有箭伤，然后用棍子捅了捅他的右肩，那人被捅后还是一动不动。“少爷，他昏迷了吧。” “捅他左肩。” “少爷，他左肩受伤了！” “我知道啊，只有这样他才会醒啊，我们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救人吧。”陶安然解释道。 听陶安然这么说，小希就用棍子用力捅了那人左肩，果然那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能看得见我么，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帮我找个大夫么，我中毒了。”睁开眼睛的祈风见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姑娘，感觉她们没什么杀伤力就请求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啊？”陶安然瞅了那人一眼，漠然问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地上的人面色扭曲的说道。 “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我不会替你找大夫的。你有三条路，一是你毒发身亡，我们帮你收尸，当然啦，你身上的财物就当报酬了。二是，我们转身就走，你可以继续等你的同伴或者仇敌。三是，我们既然有缘我可以救你，但是有条件。哦，对了，温馨提醒，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条件！”那人很干脆的问道。看来陶安然说的前两点他都不喜欢。 “五千两银子或者给我打工十年。” 陶安然话刚说完那人就吐了一大口黑色的鲜血。陶安然明显是为难他了，一般人哪里出门会带那么多银子。 “拿东西抵，行么？”那人带血的牙齿中挤出几个字。 “不行。”陶安然斩钉截铁的回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只见那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签。” 第16章 祈风被坑 “这不就得了。”只见陶安然从袖子里拿出纸笔，准备写卖身契，可是想不起契字怎么写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小希的卖身契照着写，不到两分钟就写好了。 祈风拿着陶安然写的卖身契两眼发黑，只见上面写着卖身契十年五个大字。要不是祈风还有任务没完成，他是宁死都不会签这个卖身契的，谁家十年长工签的是卖身契啊！ “对了，说一下啊，如果你写假名的话，我的药也不保真啊。”陶安然提醒他说道。 听到陶安然的话，祈风看了陶安然一眼，拿笔在右下角写下自己的名字祈风，然后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按了手印。 “给，都吃了。”陶安然从袖子里拿出一粒解毒丸一粒止血丸给祈风，就见祈风拿到后闻了一下，就放到嘴里吃了。 “小希，你用咱们带的水帮他把伤口清理一下，把这个药丸弄碎洒在伤口上，然后用他的里衣给他包扎伤口。”陶安然递给小希一粒解毒丸，怕解毒不对症，陶安然让祈风外敷加内用。 祈风被小希的一顿操作后感觉大脑晕眩好了许多了，心想：“这小孩还真把自己救了。” “祈风，是吧！你身上带钱了么？” “带了，怎么了？”祈风问道。 “给我一半吧，我这人很善良的。这一半的钱给你个机会，如果十年之内我们没有再相遇的话，卖身契就作废，如果我们相遇的话，你就要给我打十年的工。”陶安然对祈风说道。 “这是你说的啊，”祈风见陶安然点头，伸手从腰间把钱袋拿出来，从面抓了一把钱，数都没数就递给陶安然。 “小希，拿着，给他留点食物和水我们走。”陶安然说完转身就走。 小希见少爷发话了，赶紧接了祈风的钱，放下食物和水拎起兔子就追陶安然去了。 祈风见陶安然他们走远了，赶紧喝水吃东西补充体力，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望了望陶安然消失的方向想到陶安然说再相遇的话，扭头走了。 陶安然和小希因为逮兔子和救人耽搁了不少时间，见天色不早了，赶紧的牵牛回家了。 陶安然和小希一路在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回到家里。“奶奶，小希逮到兔子了。”陶安然刚到家就跟陶奶奶喊道。 “哎呀，好多兔子啊！” “这谁逮的啊，真厉害！” “今晚有兔子肉吃了。” 陶奶奶还没回话，就听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说道。因为家里正盖房子，所以家里多了不少人，陶安然到现在都没认清楚。 “哎哟，安安逮到这么多兔子啊。”陶奶奶见小希拎着四只兔子说道。不管兔子是不是陶安然逮到的，反正夸奖就对了。 “你家孩子可真有本事啊，这兔子看着还挺肥的！”跟着陶奶奶从屋子里出来的一个瘦瘦的慈祥奶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阿云，去找你爹去，让他过来把兔子收拾一下。”陶奶奶见阿云从外面回来看兔子，就对阿云说道。陶云定是在外面听到家里捉到兔子了，跑回来看看，就被陶奶奶当了传话筒。 “陶嫂子，我走了，你忙吧。” “行，那我就不送你了。”都是老熟人了，家里现在也忙，陶奶奶说道。 “娘，我听阿云说你让我收拾兔子，哪来的兔子？”陶青水走过来，问奶奶。 “娘，这兔子毛真好，留一只给我做个套袖暖手吧，一到冬天我的手可冰了，一直暖不过来。”韩莲花从厨房里抽空出来插嘴道。 “我说弟妹，人家安然的亲娘还没说话呢，你这隔了房的大伯母到来要东西了。这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呀？”村长家的大儿媳，用开玩笑的口吻对韩莲花说道。也就张大嫂子敢这么说，她自己岁数比韩莲花大，公公又是村长， 虽然说韩莲花是秀才娘子，但县官还不如县管呢。 “再怎么隔房？那也是亲伯母啊，看，今天安安就打了四只兔子。那过两天那肯定也能打到，那总能轮到我，对不对？”韩莲花不甘示弱的反驳。 “行了，赶紧去干活吧，一会该开午饭了。”陶奶奶对自己爱占便宜的侄女也是头疼不已。 正在切菜的周慧听到大嫂被张大嫂子说了，不觉好笑，自己的大嫂处处拔尖，处处被说，还就是不改。 “青水，你拿去后院把它们收拾出来，记得把皮毛剥好了，别伤到了，回头请人帮忙硝一下，留着给安安做衣服穿。小希你也去帮忙。”陶奶奶吩咐道。 “我也去帮忙。”陶安然赶紧跟着陶青水和小希往后院走。 “爹，今晚上可以吃兔肉吧？”陶云问道。虽说陶家三天两头的吃肉，可是禁不住人多呀，每个人分下来也就吃个两三口，根本就解不了馋。陶云看着自己老爹在这剥兔子，这么多的兔子肉，想着做成红烧兔子肉，该有多好吃，馋的都快口水流下来了。 “行了，今天晚上给你做兔子肉吃，赶紧出去玩吧，你在这太碍事了！”陶云现在的年纪真是鸡嫌狗烦的年纪，帮不上忙还老给添乱，陶青水嫌弃的说道。 “安安，你回前院玩儿去吧，这里又是血，又是水的，满地都是东西，看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陶青水其实是怕陶安然看见杀兔子，晚上做噩梦。 “我不去，前院的伯母婶子看到我都会问我会不会绣东西呀，多大了，怎么穿男装啊？姑娘家要怎么怎么样？烦都烦死了。”陶安然给陶青水抱怨道。 “他们那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孩子家不要那么较真。要不，你去屋里看书学习去。” “家里现在乱哄哄的，这么吵我也看不进书啊！算了，那我出去转一转吧。”陶安然想老爹是肯定不愿意自己在这里看杀兔子，那就出去转一转，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 “行，那你去吧，我刚才见有货郎来咱们村子里了，要不然你去买点东西吃。”陶青水见陶安然说要出去，还给陶安然提建议。 “少爷，那我给你拿钱吗？”小希问陶安然，因为陶安然有一部分钱是放在屋子里的。 “不用了，我身上有钱，那我走了啊。”陶青水知道陶安然有钱，所以没有说给他钱。而且陶安然有钱是全家公认的，一是陶安然的压岁钱，因为最小家里长辈每年都给，陶安然又不爱花钱，其实也是没有花钱的地方，就攒了小小的一笔。二是陶爷爷，陶奶奶和陶青水私下的补贴，毕竟陶安然养在老人身边，老人家亲近，你也没法，又不能把话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有就是道长给的钱还有剩余，和祈风给的钱。 想到祈风给的钱，走出家门的陶安然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有多少呢。因为自己年纪小，家里的衣服吃食又不用自己操心，因此陶安然，其实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 陶安然找了一个背人的墙角，蹲在地上把钱拿出来开始数，有几张银票，陶安然看了一下，一张五十两的，两张二十的和三张十两的。还有一锭五两的银子，几块碎银子和两个小金珠子。大概一共一百一十多两。 “安安，你在这里干什么？”陶云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陶安然吓了一大跳。 第17章 新的小伙伴 陶安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激灵，赶紧把钱放到乾坤袋里，冷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三哥陶云的声音。 “呃，我该怎么告诉三哥，我在这干嘛呢？是面壁思过玩，还是在背阴地方晒太阳呢！”陶安然心里想着。 “这就是你那个，当男孩子养的妹妹？” “陶云，你妹妹不是治好了，能说话的吗？怎么你问她，她不说啊。” “她在这儿干什么呢？” 三个男孩的声音陆续传来，陶安然看到地上刚才慌乱间掉的一小块银子，想到了办法。“我捡到钱了。”陶安然把银子拿给陶云看。 “真的？给我看看。”陶云下手去拿，陶安然赶紧躲开。陶安然有过上当的经验，才不把钱放到陶云手里。 “哎呦喂，你这妹妹，可是不听你的话啊！”一个瘦瘦高高的眯着眼睛的男孩子说道。 “意外之财，见者有份啊！”一个圆脸胖嘟嘟的男孩说道。 “你要是不给我们分，我们就把你拾到钱的事情告诉大人去。”最高的那个男孩，说的话最让人生气，因为告诉了大人，这钱小孩子就一分拿不到了。 “去去去，别在这瞎起哄，我和安安好好商量商量。”陶云对一帮瞎起哄的玩伴说道。“安安啊，我是不是你亲哥？我对你好不好，我这半个月都没买过吃的东西了，你就给哥分点，怎么样？”陶云开始对陶安然展开亲情攻势。 把自己的钱，当成拾到的钱分给小伙伴，可还行！陶安然说：“行，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一小块银子，没法分，今天有货郎过来卖东西，你们可以买东西，我付钱。不过这银子能换多少铜板啊！”陶安然搞不懂。 “我看看。”那个胖子说。陶安然伸出手来，拿着银子让他看。 “大概两钱银子，但是看银子成分很好，估计能换二百个铜板。”小胖子说道，后来陶安然才知道这个小胖叫张信，是村长张爷爷家的大儿子的小儿子。另一个眯眼睛的瘦瘦的叫郑春，外号小书呆子。个子最高的那个是刘大牛家的儿子，叫刘石头 ，外号六狗子。 “既然是二百个铜板，那你们三个人一人可以买二十个铜板的东西。”陶安然对刘石头，张信和郑春说道。三个人听完都没意见，这其实都是沾了陶云的光，分人家妹妹的钱。 “那我呢？我可是你亲哥。”看着自己这个脑子拎不清的亲哥，陶安然无语问苍天。 “是，你是我哥，是我亲哥。我给你三十个铜板，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陶云听到陶安然分自己三十个铜板，而且比自己同伴的多，还觉得挺高兴。 “但是，你今天只能花二十个铜板，剩下的十个铜板我给你存着，留着下次花。可以吧？”陶安然问到陶云。 “行，快走吧，一会货郎该走了。”陶云催促道。 等陶安然一行人找到货郎时，有几个小姑娘刚买完东西，走开了。货郎看到几个半大小子，赶紧招呼开来：“ 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吗？我这里有瓜子、蜜饯，木制刀剑、匕首，还有竹子编的小篮子、蝈蝈，吃的玩的都有。” 听到这个货郎的招呼内容，陶安然对这个货郎很感兴趣。这个货郎很会招呼客人呀，陶安然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到这个货郎了，大概有十八九岁的年纪，瘦瘦高高的，打扮的很是干净，面容十分清秀，还没说话，就先扬起了笑容，这个服务态度满分啊。 “小公子，你要买什么呀？”那货郎弯下腰来笑容满面的问陶安然。 “我先看看。”陶安然转身去看货郎的架子。货郎是用一根扁担挑着两头的箱子，箱子做成抽屉一样，一层一层的可以拉开，每一层摆的东西都不一样，胭脂水粉，针头线脑，零嘴小吃，手帕布料，头绳绢花，木制玩具刀枪剑戟，用竹子编成的篮子，小动物等等，看的陶安然眼花缭乱。东西小的放在抽屉里，分类码好，大一点的东西，用绳子绑好了，挂在扁担的两头。整个看起来错乱杂乱，又乱中有序。 “我要蜜饯，瓜子，还有这个木剑。”陶云想好了自己要的东西，跟货郎说道。 “我要这个木制的匕首，还有这个竹子编的蝈蝈。”胖子张信说道。 “我也要一把木剑，还有桃酥糕点。”书呆子郑春说。 “可以，我给你们拿。你们谁付钱呀？”货郎问道，因为一般的小孩子过来买东西都只是买一样，他们这几个人要的有点多。 张信，郑春和陶云不约而同的指向陶安然说：“她付。” “对，我付钱。但是你给他们算算，每个人不要超过二十个铜板就行。”陶安然对货郎说道。 听了陶安然的话，货郎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把几个人各自的玩具都留下，然后把吃食，称出来余下钱的份量，用纸包好了递给他们。 “你不要么？”陶安然见刘石头没有去挑东西，就问道。 “你买完东西之后，钱就换开了，我可以不买东西，能把铜板给我吗？”刘石头说完后低头看地，沉默不语，觉得自己说这话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因为一帮玩伴里就数他年岁最大了。 陶安然看了看旁边三个拿了玩具的男孩在笑着打闹，再看看眼前这个为几个铜板低头的男孩，说：“当然可以。” 陶安然是来买东西来了，什么都不买，好像也说不过去，陶安然就挑了四个桃木的木头簪子，给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一人一个。 “安安，快点走了啊，去玩了。”陶云见陶安然付了钱，就想找村里的孩子玩去。 “你在那先等一下，我有些话问这个货郎。”陶安然说。 “我姓肖，叫大山，小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肖大哥。你有什么事情么？”肖大山问道。 “你常常走街串巷的，去的地方也多。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找到这么大圆柱形的铁锅？还有这样的瓶子呢。”陶安然用手照着乾坤袋的口子大小比给肖大山看。 “当然可以了， 现成的不好找，但是去找铁铺里定制还是可以的，你说的那个瓶子也能找到，但是质量好的价格会高，价格便宜的瓶子会比较粗糙。我每个月大概二号左右会来槐树村，或者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做好了来一趟。”肖大山直接单方面同意成交，他很聪明的，没有问陶安然为什么没让家里人去定做，既然来找他，那肯定是不愿意家里知道了。 “行，帮我定制两个这么大的，铁锅高半尺就行。瓶子一般的就行，我要两个，高要一尺的都带上盖子，半尺高的坛子要四个。这是定金，你给我带来之后如果东西好的话，我还要再要别的东西。”陶安然把刚才剩余的铜板交给了肖大山，陶安然想了一下，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交给肖大山补充道：“铁锅的质量一定要好。” “行，那我怎么通知你？” “你就打听一下槐树村陶秀才家，从门口过就行了，我会听着的。给我东西的时候记得走远一些。”陶安然说道。 第18章 童心未泯玩游戏 陶安然让货郎定的这些东西，其实早就想弄了，可是如果弄的话，就瞒不了家里人，而且乾坤袋这个东西也不好解释，如果传出去了，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陶安然连陶爷爷都没有告诉。陶安然一直想把自己的乾坤袋装满物资，因为古代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太难以琢磨了，家里有粮，心中不慌啊。陶安然现在手里有银子，今天机缘巧合，遇到了货郎，就想通过货郎把自己的乾坤袋装满。 要说这乾坤袋好是挺好的，就是一个不好，它空间很小，大概只有两平方米，还有就是它的口很小，装进去的东西必须比他的口小，才能装进去，所以陶安然才让货郎帮忙定制铁锅、瓶子和坛子。 虽然这个货郎是经常来这里的，而且看着挺面善的，陶安然还是不确定他这人的诚实信用程度，毕竟人不可貌相嘛，陶安然想让他捎这些东西，如果质量和价格都可以的话，还想通过他继续购买其他东西。 “小云， 你这妹子挺大方的啊，下次再出来玩的时候记得带上她。”张信右手拿着匕首，嘴里吃着蜜饯说道。 “对啊，小云，下次出来玩儿的时候带你妹妹一块儿玩儿吧。”刘石头也建议道。他觉得这个女孩挺特别的，大方干脆做事不扭捏，不像自己的妹妹，动不动就哭。 “我才不要呢，我这个妹妹被家里养的可娇气了，但凡磕着了碰着了，我回去准得挨一顿揍。那就是我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我可不敢带她出来玩。”陶云对伙伴们的建议很是抗拒。 “也没说让你每次都带他出来，你出来的时候问他一下，她要是乐意，你就让她跟着呗，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而且她手里不是还拿着你的钱吗？”为了能占到便宜，郑春也是努力游说陶云。他们这几个人可真是太喜欢陶安然，的大方了。 “嗯，那我下次出来的时候问她一下吧，她要是不出来，你们可不能说我啊。”陶云说道。 “安安，快点走了，要不然不等你啦。”陶云见陶安然还在给货郎说话，就大声的喊道。 陶安然跟着他们，去到了村子北边山坡底下几棵大树那里，这里是孩子们默认的游戏场合。村子里面爱玩的孩子一般都会来这里玩。 现在这里就有不少孩子，有爬树的，撞拐的，还有过家家打仗的。陶云几个人在路上边走边吃，买的零嘴也吃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放在荷包里留着吃，可不敢在这吃，这么多人太扎眼了。 “张大强。我们来打仗吧。”陶云对着那帮拿着棍子当武器打仗最前面的那人说道。 “陶云你这个木剑真好，像真的一样。从哪里弄的！给我看看！”张大强拿了陶云的木剑，就比划开来，咻咻的还自己给配上了音。 “你这兵器也太好了，这仗我们不能和你打，等我们有了好兵器再和你打。”张大强说道。如果自己的伙伴和他们对打的话，气势上就输了一节，八成得输，他才不打呢。 “你不和我们打，我们自己打。”陶云冲着被别的孩子们围着看兵器的张信和郑春说道。 “陶云你背着安安，我背着郑春，我们来打。小胖，你给我们当裁判。”因为在平地上打太没挑战了，刘石头就提建议。 “行啊，安安快上来。”陶云觉得郑春力气小，但是比陶安然重，觉得刘石头吃亏，就对陶安然说。 陶安然上辈子是没有玩过这些的，这些年做小孩子做的可能有些幼稚了，竟然接受了陶云的提议，接过陶云的剑直接爬到了陶云背上，左手搂着住他脖子，右手拿着剑准备开始进攻。 张信看双方都准备好了，就喊道：“开始。” 双方听到张信说，开始，就开始你来我往的打起来。刚开始的时候郑春还有点放不开手脚，怕把陶安然打输了，陶安然会哭鼻子。结果陶安然打的比自己还认真，自己还挨了陶安然好几次打，郑春也就放开手脚，你来我往的打起来。 陶安然跟郑春上下左右打的你来我往，口里还指挥到陶云，“往左一步，前进，后退。” 旁边其他玩的孩子见这里打的特别热闹，都过来围观喊加油。 “哥，你怎么才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你看石头背着郑春还稳稳的。”陶安然被陶云松手落在了地上，然后朝她哥说道。 陶云坐在地上，喘着气说道：“你这指挥着，一会左一会右，一会前一会后都把我转晕了，安安你比郑春还小呢，怎么比他还重啊？”陶云之前想着陶安然很轻，可是他低估了自己和刘石头的体力对比。自己都没有怎么下过地，体力活肯定不能和在家里什么累活都干的刘石头比。 陶云不承认自己比不过刘石头，就说陶安然重。陶安然当然知道陶云说的不对，但是今天自己玩儿的很高兴，就不和陶云一般见识了。 这样陶安然就开始跟着陶云和村子里同龄的伙伴玩了，陶爷爷知道后还表扬了陶云，知道带着妹妹玩了。陶云每次出门都会叫陶安然，但是陶安然也并不是次次都去，一般叫三次去一次吧，陶安然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天天净想着出去玩，只有在家里呆闷了，才会跟着陶云出去放风。 陶家今天吃晚饭时，盖房子的帮工都连口称赞，主家大方。晚饭是熬的大锅菜，油水十足，用白肉熬得油，兔子肉单独炖了，又放进白菜里面的。真是油水又足又有肉吃，干活的人吃的比平时还多两个馒头。 包工头李杨对陶爷爷说：“陶叔，下次家里再有活，记得找我，就冲你这好饭，我给白干都行。” “行，没问题。不过，这工钱该给还是得给。这兔肉是我家安安给打的，这孩子可孝顺了。”陶爷爷话题一转，转到自家孩子身上了，陶爷爷最喜欢听别人夸陶安然了。 此刻，陶爷爷口中孝顺的孩子正在跟陶奶奶讨价还价，想让陶奶奶多分给小希几块肉。 “奶奶，这兔子是小希逮到的，我可是给她承诺，要让她要吃饱的，你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吧，回头我说的话都不算话了。”陶安然说。 “呵！还吃饱。”陶奶奶用手点了一下陶安然的头。“就小希的胃口，你就是给她一只兔子，她都吃不饱。行了，再给她加两块啊。”陶奶奶说着夹了两块肉放到碗里。 “行行，奶奶你最好！”陶安然赶紧的哄道，陶奶奶现在都开始吃小希的醋了，以后自己得注意了。 第19章 野外采摘 小希接过陶安然给的满满的一碗饭，对她说：“少爷，我不吃肉也没关系的，在家里能让我吃饱饭，我就很高兴了。” 小希是十分感谢能遇到少爷的。在继父家的时候，自己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猫少干的比牛多。还时不时的被不高兴的继父打一顿，娘也不护着自己，还老让自己不要招惹继父，多干活。自从跟着陶安然进了陶家，不仅能吃饱穿暖了，还有少爷教自己读书认字，维护自己。小希觉得现在就是神仙日子了。 “小希，看安安对你多好，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少爷。”陶奶奶看小希挺不错的还是这么说。 “嗯，老太太，我会好好照顾少爷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安安，出去玩了，你去吗？”陶云刚走到院子里，想起同伴的叮嘱，后退了两步朝正屋喊道。 “等一下，我去。”陶安然这两天有些无聊，听陶云喊她出去玩，就想出去放放风。 “安安，给，拿着些花生，分给朋友点儿。”陶奶奶喊住陶安然，给了两把炒花生放在陶安然口袋里说：“好好玩啊。” 陶爷爷和陶奶奶挺支持陶安然跟着陶云出去玩的，陶安然现在的年岁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应该多出去跑跑。陶安然有陶云看着也放心，另外陶安然大了该认识些朋友了，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虽然陶安然的娘给陶奶奶提议让陶安然学绣花，但是被陶爷爷否决了，陶安然三岁才能看清东西，别花没绣好，再把眼睛给弄坏了。周慧见老人不听自己的，也就撒手不管了。不过陶安然衣服鞋袜做的还是挺勤的，陶云的旧衣服都没怎么穿，大多是新做的，陶奶奶还经常给布料。 “知道了，奶奶。”陶安然跟着陶奶奶时间长了，就把陶爷爷和陶奶奶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奶奶了，祖孙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今天去哪里玩啊。”陶安然递给陶云几个花生问道。 “去村东的山林里找果子吃，奶奶对你可真好，老是给你吃的。”陶云边吃边说。 “行了，三哥，你也没少吃。” 陶安然对陶云的话不敢苟同，陶奶奶对陶云很好的，当然了，但是不能和陶安然比。“今天去哪里玩？” “不是吧，要去山里玩。”陶安然一路跟着他们走出了村子，到了山脚下。 张信说：“安安，我们不到山里面，这个只是一个小山坡，村里人经常来这里打柴，上去摘东西的，我们去摘些果子吃，没有多高。”张信指着这个低一些的小山。 陶安然看着眼前这个不低于五百米的山，听着小胖子说山不高，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和腿，陶安然心里有些打怵。 “没事，走啦，累了就歇会。再不去，过两天我就没时间了。”刘石头说，再过几天秋收就要开始了，家里的半大小子都要下地干活的。刘石头也是家里主要劳动力。 “行，那你们走慢一点啊。”陶安然还是被野外采摘给吸引了，跟着一起爬山。这山看着挺高，但是并不陡，许是走的人多了，山上被人为踩出了许多小道，爬起来不太费力气。一会儿就爬到了半山坡。 “板栗，三哥，那个树上有板栗！”陶安然抬起头来，惊喜的发现。 “大惊小怪，”郑春扭头说，“都是被人摘剩下的，往里面野果子更多。” 好吧，陶安然看着在树顶孤零零的板栗，想来是村里的人，打的时候够不到，想等着成熟的时候掉在地上再过来捡的。 几个孩子边说边聊，不知不觉爬过了山顶，又到了山坡另一边。这边相对较远，陶安然看到了好多的果树，心里直呼这次来的太值了。刘石头和郑春他们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口袋，正商量着先去摘什么。 “小云不会没告诉你要带袋子装东西吧。”郑春看陶安然一脸疑惑问道。 “给她说了，拿着也没用啊，她又拿不动东西。”陶云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半米深的袋子。陶云仔细一看，好像是家里用来盛粮食的粗布袋子。 “谁说我没有的，我也有。”陶安然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书包大小的袋子，这还是陶安然磨着陶奶奶给做的，出门装东西用的，虽然陶安然一次也没用过。 “狗子哥，你去树上打板栗，我们在树下捡。”张信说。 “行，那你和书呆子小心点别被砸到了。”刘石头说着三下两下蹭蹭蹭的就爬上去了，看来爬树的事没少做。张信把棍子递给刘石头，刘石头就噼里啪啦的敲开了。 “我要吃果子，三哥你给我摘。”看到一棵桃树上结了很多桃子，陶安然有些馋了，就让陶云先帮自己摘两个果子吃。 “桃子有毛的，别吃了。我赶紧去给他们拾板栗去了。”陶云见刘石头他们已经开始打板栗了，有点儿着急。 “不行，你先给我摘桃子去。”陶安然执意要吃。陶云忙跑过去摘了两个递给陶安然撒腿就去拾板栗去了。 “真小气，就给我摘了两个。”陶安然边抱怨边从乾坤袋里拿出手帕，把两个桃子仔细的擦干净。正好陶安然口渴了，拿着桃子咬了一大口。 想象中桃子又甜又水的味道没出现，反倒是口有点涩的发木。难怪一树的桃子没有人摘，三哥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刚开始也不会不同意，陶安然赶紧喝点水漱漱口。 陶安然见他们几个正在拾东西，没有注意自己，就从乾坤袋里拿出水和食物，赶紧吃了补充体力。 “安安，这里有枣子吃，你吃吗？”陶云朝陶安然喊道，这个枣子是真的又甜又脆。 “今天运气真不错，拾了这么多板栗，还找到了一颗红枣树。”郑春说。 “也就这两天快要秋收了，家里都开始准备了，没时间上山，等过了秋收山上东西可不都被摘没了。我过了今天也不能和你们玩了，我得下地干活了。”刘石头说。 “对呀，那些伯母婶子她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跑这么远，姑娘们胆小又小，要不然能便宜我们呀。”张信摘了个枣子，放在嘴里边吃边摘。 郑春说：“我得多摘点红枣，我娘爱吃，就是舍不得买。” 几个人又找了一些野葡萄摘了，没有往袋子里放，直接吃了。还发现了一棵苹果树，树上的苹果少的可怜，还有好多都被鸟给吃了。 忙忙碌碌了大半天，每个人袋子里都装满了东西。眼见天色不早了，刘石头说：“我们得回去了，要不天就黑了。” 一帮在这吃好喝好的人，背着袋子就往回赶。因为陶安然力气小，她的小袋子刘石头帮她背了。陶安然感觉爬山的时候走了好远好远，可是回家的路程好像还没感觉到时间就到家了。 陶云和陶安然回到家，被陶奶奶好一顿数落。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快黑了，陶奶奶都打算让陶青水出去找了。陶安然跟陶奶奶再三保证下次不会这么晚回来了，陶奶奶才放过陶安然。 第20章 农忙时节 爬山一时爽，过后累三天。陶安然爬山当天还挺兴奋的，没感觉到多累。回来晚上就洗洗睡觉了，但是陶安然第二天一直睡到半上午才起，全身骨头就像被打断了，重新接上一样，哪哪都疼。这还是陶奶奶让小希给陶安然全身按摩一遍后的效果。真的，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太娇嫩了，还要多锻炼啊。 “安安啊，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玩了，跟小希在家乖乖待着，知道吗？”陶爷爷对陶安然说，这几天家里马上就要秋收了，家里忙怕照顾不到陶安然。 “嗯，我会帮小希干活的。”陶安然跟陶爷爷保证，而且这个时候村子里是没有孩子们玩的。大一点的孩子跟着大人下地，小孩子看粮食，或者在家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总之农忙时节是没有一个闲人的，除了陶安然。 家里的房子刚盖好，秋收就开始了。陶青山和陶震、陶霖也放了十天的农忙假。今年陶云也大了，能下地干活了，还有小希和两个帮工，人手是足够了。盖房子的时候亲戚们过来帮忙了，盖好走之前陶爷爷就告诉他们今年不用麻烦他们了。 “小希、陶云明天你们两个跟着下地去，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轮着在家做饭。”陶爷爷在晚饭后给大家开会，对陶奶奶说：“我去地里看着，你在家里看着吧。” “镰刀磨好了么，绳子呢！” “家伙事都收拾好了，把晒谷子的场地也平整了。”陶青水跟陶爷爷说道。 “嗯，今年劳动力多，先收水稻和谷子，再弄豆子，棉花和红薯。忙完秋了，就该忙阿震的婚事了。”陶爷爷拿起烟杆想抽上一口，看见陶安然在旁边，就把烟杆拿在手上说。陶安然对烟味反应很大，特别容易咳嗽，陶爷爷犯烟瘾的时候，都是到院子里吸几口。 现在因为劳动力都是纯人工，地的肥力不足，所以地的亩产量是很低的。一般能用来种粮食的地，都用来种粮食了。在比较贫瘠的地里，会种一些豆子，棉花和红薯。再在地头种上一些南瓜，冬瓜之类的高产瓜类。菜园子里，再种些土豆。其实地里粮食产量很少，老百姓都是把新收的粮食拿到粮食店里去换陈粮或者糙粮吃，这样粮食和这些瓜果蔬菜混着吃，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凑合着过下去。 陶家还算不错了，但也会去换一些的陈粮，留一部分好的粮食。现在他们的食物油脂摄入比较少，所以就需要大量的食物来维持高强度的劳动。陶家给两个帮工的报酬，是五十斤大米和二两银子，这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两个帮工，家里自己还能再多少种一些地，到冬天地里没活的时候还可以去打零工。所以他们都干得很卖力。 “老大媳妇，晚上把剩下的那两根棒子骨和萝卜白菜一起炖了吧，用玉米和白面烙锅贴吃，多做些。我和安安去给他们送些吃食和水。”陶奶奶和韩莲花说，今天轮到她在家收拾做饭了。 “知道了，娘，您路上慢点。”韩莲花跟婆婆说。农忙时节下地干活的人早饭是要吃的饱饱的，然后要干一整天的体力活，晚上回来睡觉，不干活了，家里困难的就喝点稀的，糊弄糊弄肚子，但是这样会很伤身体。一般的农家，农忙时早饭和晚饭都要吃主食吃饱的，中午就不吃了。 陶家的情况还不错，中午的时候都是陶奶奶带着安安去给陶家人送吃的，吃是吃不饱的，多少能补充些体力。今天中午带的是包子，猪油渣包的白菜馅包子，个儿挺大的，每个人两个。还带了盐糖水，这个还是陶安然提议的，陶奶奶觉得可行，就弄了。主要是，也就农忙这几天，要是长期这么喝，陶奶奶是不干的，太浪费了。这个时候盐和糖都是金贵的东西。 要问他们为什么中午不回去吃饭休息？那是农民要抢收，你可不知道老天爷是给你晴天还是雨天，万一在秋收时下起了雨，那种了一年的粮食就没有收成了。只有把收获的粮食放进了家里，农民心才能够放到肚子里。所以他们除了中午最热的时候会在树荫里休息一会儿，其他时间都会在地里收割庄稼。 陶安然拿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拎着几个包子和鸡蛋。陶奶奶一手拎着水桶，一个手挎着筐子，去给在地里忙碌的陶家人送吃食。 陶安然看见地里好多人都弯腰在收割庄稼，他们都穿着草鞋，光着脊背汗如雨下。陶安然很不解，就问陶奶奶。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穷啊。这下地干活穿布鞋太费了，就把草鞋编的密密的，厚厚的，这样穿的省鞋。光着脊背干活，这样省衣服啊，秋收的时候干的活多，出的汗也多，太阳的暴晒，加上出汗，衣服会坏的很快。”陶奶奶给陶安然解释道。陶安然很庆幸生在了陶家，要是生在了贫困人家，这日子可真不知道怎么过。 “老头子，休息一下，过来吃点东西。”陶奶奶站在田边地头上，冲着陶爷爷喊道。陶安然跟陶奶奶一路来到地里，路上很少有人给打招呼的，想来知道她们给田里干活的人送饭的，中午没有人送饭的，就不在这个时候打招呼。 “哎呀安安，你和奶奶终于来了，快累死我了。”陶云看见陶奶奶和陶安然过来送吃的，赶紧跑过来。 “大家都歇一下，去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再干。”陶爷爷听到陶奶奶喊吃饭，对大家说道。 “给，我给你专门带了鸡蛋，还带了几颗红枣，快吃吧。”陶安然掀起自己小篮子上的布，递给陶云说。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像陶云这么大的男孩，吃东西是没饱的。老太太也体谅小辈们，除了两个包子外，还给陶爷爷和孙子们每人准备了一个鸡蛋。 “娘，我给你也拿了个鸡蛋，你快吃了吧。”陶安然见周慧走过来，忙走了两步迎上去递给她说。 “行，知道了。下次你留着自己吃啊。”周慧看到陶安然递过来的剥了皮的鸡蛋，知道这是陶安然的那一个，没有拒绝就吃了。因为周慧知道陶安然不缺鸡蛋吃，这是孩子的心意。 陶家一大家子和两个帮工坐在树荫下边吃边谈农活。“爹，这水虽然不怎么好喝，又咸又甜的，但是喝了下午是真有力气。”陶青山跟陶爷爷说。 “是吧，我也感觉到了，这个是安安让你娘弄的，说不吃盐就没力气，净放盐不好喝就又加了些红糖。”陶爷爷说。这个实在是陶安然没法给陶奶奶解释盐糖水的功效，只能把知道的胡乱的说了一番。 “老婆子，你和安安赶紧回去吧，现在天也挺热的。”陶爷爷吃完饭之后跟陶奶奶说。 “嗯，我知道了，你就赶着牛车，把粮食拉到场里晒，别再下地了啊，地里的活让孩子们干，别回头腰又不舒服了。场上晒了粮食就让阿云去看着，这活儿轻松，我看他第一次下地，别给累着了。”陶奶奶担心完老的担心小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和安安回去吧。”想来是每年陶奶奶都这么说，陶爷爷都有些听烦了。 第21章 陶安然受惊 “奶奶，那个人是谁啊？怎么在秋收的时候睡觉啊。”陶安然用手指着那个在墙脚草堆上睡觉的人说。她们去送饭的时候因为有东西挡着，陶安然没发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就问陶奶奶。 陶奶奶看了一眼陶安然指的那个人，然后说：“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是于家的二儿子于成林。十年前征兵打仗被家里哄着去当兵了，当时刚结了婚，连孩子都没有呢。后来去了战场，一去没了音讯，过了几年，官府给发来阵亡通知书，还给了几十两银子的抚恤银。那成林的新婚媳妇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于成林刚走了没多久就发现怀了孩子，不久生下来是个男孩。刚开始的时候，那于家老太太看是个男孩，对老二媳妇还算凑合。后来于成林的死信传来，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谣言，说是这孩子克父，于成林就是被这孩子克死的。那于家老大夫妻也不是好的，挑拨着于老太太对成林媳妇母子俩厌恶。后来，成林媳妇儿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孩子投河自尽了。” “那她娘家就看这样看着不管吗？”陶安然问。 “怎么管？成林媳妇本来在娘家就不受待见，这又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想管也管不了呀。不过安安，你放心啊，奶奶绝对给你找一个好夫婿，还要家风好的，要是你不乐意出嫁，就给你招个上门女婿。”陶奶奶怕成林媳妇的事使陶安然害怕嫁人了，赶紧对陶安然说，她和成林媳妇是不一样的。 “他媳妇和孩子死了，所以么受打击变成这样了？” “哪里这么简单啊。”陶奶奶继续说道。“成林媳妇母子死了之后，于家老太太拿成林的抚恤银子，盖了五间新房子，又买了几亩地，都记在了于家老大的名下。还把成林的户籍给销了。” “啊！那他回来可怎么办呀？”不仅媳妇孩子没了，抚恤银子被花了，连户籍都没了。陶安然都有些替于成林着急了。 “谁说不是啊？要想把于成林的户籍重新上上，就要把官家发的抚恤银子归还上去。于家已经把钱花了，哪里还舍得把银子掏出去？不把银子还回去，于成林就没有户籍，这就是个死结。”陶奶奶叹了口气。“还是村长看不过去了，硬逼着于家把家里的旧房子分给于成林。又给于成林分了两亩地，直接替他佃给了村子里的人帮他种。于成林就靠这两亩地的租子过活，就这样一蹶不振了。” 陶安然在陶家这几年过的农家日子有些安逸了，觉得日子就和之前自己在农村过的日子一样，悠闲自得的田园之乐。陶安然听到见到村子里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之后，就觉的头皮发麻，感觉战争就在身边，自己朝夕不保了。 当天晚上陶安然就发高烧了。这可把全家急坏了，陶青水赶着牛车，陶爷爷，陶奶奶跟周慧坐着车去镇上看大夫去，家里其他人留在家里，毕竟明天还要干农活呢。 一家人慌慌张张到了镇上保和堂，正好刘大夫在这里。看到陶安然发烧，赶紧给她号了脉，发现是神情受损，受到惊吓，问陶家人，陶安然今天发生了什么？ 陶家人今天都在下地，只有陶奶奶跟着陶安然，陶奶奶一拍腿，哭着说道：“都怪我，今天回去的时候碰到于家老二了，安安问我，我就跟他说了他家的事情，安安肯定是被吓坏了。我怎么就这么多嘴呀！我的安安啊！你可别吓奶奶啊！”陶奶奶知道今天多嘴说的话，把陶安然吓到了，自责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孩子心神不稳，听不得这些个生离死别的事情。这是是给惊吓着了，我给他开一副安神的药，你们家人在旁边多跟她说一些安慰的话，告诉她别怕，没事。”刘大夫说完就把药方给了药童，让他熬药去了。 “安安，没事啊，奶奶在呢！”“安安啊，放心，你不想嫁人，咱就不嫁了啊，奶奶养你一辈子啊！”陶奶奶在陶安然耳边强忍着这哭声，絮絮叨叨地说道。 周慧一手拉着陶安然的手，一手轻轻的拍着陶安然的肩膀。周慧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心里有几分担忧又有几分愧疚。 “爹，别担心。刘大夫的师父可是御医的，肯定能给安安看好的。”陶青水对着蹲在院子里吸烟的陶爷爷说。 “老二啊，我没和你说过，你还有个小姑，可是小时候被我给弄丢了。安安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啊。”陶爷爷蹲在地上，突然说道。 “爹。”陶青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陶爷爷，就喊了声爹。 “扶我起来去看看安安怎么样了。”听到陶爷爷的吩咐，陶青水赶紧扶起陶爷爷往屋里走。 喂药，擦汗，换衣服，一阵忙活之后，陶安然的体温终于开始往下降了。陶家人提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了。 陶安然晚间躺在床上，睡之前就一直感觉心里不太舒服。迷迷糊糊之间被将军喊着要去上战场了，然后因为是新兵被安排在了前线当炮灰。将军说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后退是要砍头的。陶安然只能拿着兵器去抵挡，去杀敌。可是身旁的战友越来越少，血溅了自己一身，敌人却越来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完。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陶安然才醒，感觉浑身黏糊糊的，身体被车碾过一样浑身疼。看到旁边陶奶奶在打盹，喊到：“奶奶。”只是因为高烧，陶安然嗓子干哑，只是张开了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娘，安安醒了。”出去打水的周慧，回来就看到陶安然睁开了眼睛。“安安，你醒啦，好点没，认识娘么！”周慧赶紧走到陶安然身边，低头对陶安然说。 “安安，你醒啦，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老二家的赶紧给你爹和青水说一声去，别让他们担心了。”陶奶奶见陶安然点了点头，就跟周慧说。昨天晚上刘大夫找了个房间让陶安然住，但是这里只有一张床，屋子也很小，陶奶奶和周慧留在这里照顾陶安然，陶爷爷和陶青水就在药铺大堂里等着。 “嗯，现在烧也退下去了，人也醒了，我再给开两副安神的药，喝了就没事了，回家后，这两天别出去招了风，好好休息休息。”刘大夫听说陶安然醒了，过来给陶安然把脉说道。 陶安然实在是不想喝熬制的中药，想跟刘大夫说自己有安神丸，但是看这边有这么多人，就没拿出来，想着以后救急再用吧。 陶安然被诊断没事了，陶家人拿着药，把陶安然包裹的严严实实，趁着中午天暖和的时候就回家去了。 回家以后又是一阵忙活，陶安然勉强吃了几口白粥，强忍着恶心把药喝了，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 白天的时候，陶奶奶在陶安然身边照顾，晚上的时候有小希照看着。等陶安然被允许出家门的时候，秋收已经结束了。 第22章 陶家喜事 陶安然知道自己生病，并不是因为被于成林媳妇和孩子的死吓着的，而是因为切实感受到周围有人从战场上下来，战争就在身边，自身缺乏安全感吓到的。 陶安然又从陶爷爷和陶青水那里旁敲侧击了解到，在村子里的成年男子是要服兵役和摇役的。兵役也分为强制和不强制，强制征兵役的时候，处罚力度是非常大的，要是发现有逃兵会被直接砍头，全家入刑的。不强制的时候是可以让别人代替，或者是自己出银子代替。于成林被征兵那次是不强制的，村子里好多人都找人替或者交了银子。于家不愿意出银子就让刚成家的于成林去服兵役了。 徭役一般都是县里面自行组织的，修路、修河道、挖水渠等有业绩的工程。昏庸的县令还用让百姓服摇役给自己盖私宅，和庙宇。 但是有功名的人家是不用服摇役和兵役的，就连粮食赋税都是有一定亩数的减免的。秀才家一般都是减免五十亩。 因为陶家有秀才，这些都不用，陶安然对这兵役徭役和赋税才没有直观的感受。难怪古人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时候，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陶安然还问了一下陶霖关于女户的事情。当然了，打听的时候也是打着了解于成林媳妇的事。陶霖告诉陶安然说，朝廷现在不允许成立女户。这种情况陶安然是万万没想到，难怪陶奶奶说要给陶安然找上门女婿，这姑娘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这古代太让人缺乏安全感了，必须得自己有实力才行，自己要努力啊。陶安然开始算着那肖小山是不是该来了呀？ 农家娶媳妇和嫁闺女还是不一样的，娶媳妇要定流程，找媒人盖房子打家具。戚通知亲戚朋友提前三五天就过来帮忙收拾，买猪，鸡鸭肉都不能少，再准备一些瓜子，花生零嘴什么的，招待上门的亲戚和小孩。缝制铺盖，还得找一些个家里父母双全，儿孙满堂的有福之人来给缝制。迎亲的也得找个福禄双全的，还得再找滚床的童男。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家里天天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可这次很少有人来逗陶安然了，因为有现成的新郎官被用来调笑。虽然陶震一脸严肃，且是个读书人，但是结婚是大喜的日子，来的又全是长辈朋友，说起话来，可就不是还没成家的小伙子能接得住了。陶震常常被打趣的面红耳赤。 陶震结婚，韩家作为正经的亲戚提前三天就来了。韩家秋收结束了，就留了个孙子辈的媳妇在家里照顾鸡鸭，等着结婚当天再赶过来。其他人全都来了，晚上都不走，硬是留下来帮忙，陶奶奶没法，大喜的日子不想闹得太难看，就给他们收拾出一间屋子让他们看着办吧。 “你是陶震的舅妈吧，娘亲舅大，那这婚宴你可要坐主桌了。”一个忙中偷闲的妇人，过来跟韩家舅妈唠嗑道。 “那可不，我跟你说，我们阿震这媳妇可不简单，家里当大官的。舅舅家经商，还是个大商人，可不差钱了。”韩舅妈翘着二郎腿，把嘴里的瓜子皮吐掉，说话间唾沫星子满天飞。 “是么，陶家又飞来了只金凤凰啊，你们也要跟着沾光了。” “那是，当小辈的怎么着也得孝敬孝敬长辈不是。我看着那马家也是个有规矩的，姑娘进了我们家，怎么着也得守我们家规矩。” 陶安然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韩舅妈在这里大吹特吹。安然心想：一个陶家不待见的舅妈，还想给陶家媳妇摆规矩，真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说哪里来的臭小子，走路不看路吗？”陶安然拍拍韩家舅妈肩膀，想让她给让一让路，家里忙忙碌碌的，占的地方也多，韩舅妈还正好坐在路中央挡住了路。 “韩嫂子，是安安。”那妇人给韩舅妈使了个眼色提醒说。 “安安啊，”韩舅妈扭过头来过来说：“你说现在这么忙，你出来干什么呀，你不是生病了吗？赶紧回屋去养病吧，别把我们阿震给着上了。”韩舅妈没让路不说，还把陶安然说了一顿。 “嫂子，你来我屋一下，我有事和你说。”韩莲花看到娘家嫂子在说陶安然赶紧冲她大嫂说。 “嫂子，明天就是阿震结婚的日子了，你别惹我们家那小祖宗，前阵子生病刚刚好，让家里两个老人知道你说她生病没好，准得跟你急。再说，这大喜的日子里别总说什么不好的话，对阿震也不好啊。”韩莲花苦口婆心的劝说。 “怎么着韩莲花，你嫁到陶家了，翅膀硬了，都教训起你嫂子我来了是吧。当初要不是我帮你，嫁到陶家的还不知道是谁呢！”韩舅妈一听韩莲花的说教，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还把韩莲花当成未出嫁的小姑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 韩莲花见嫂子话越说越难听，在陶家过了这么年顺心的日子，再这么听嫂子说的话，就有些受不了了，发狠话说：“嫂子，我怎么嫁到陶家的？那也是两家认可的，表哥点头的。你不要胡搅蛮缠，要是搅和了阿震的婚事，你看姑父不会把你赶出去。” 许是陶爷爷对韩家震慑力比较大，韩舅妈哼了一声，摔门出去了。 因为多了韩家六口人，陶家吃饭的桌子就不够用了。陶爷爷就在屋里又摆了张桌子让韩家的三个儿子和陶霖，陶云，陶安然几个在另一个桌子上吃饭。 因为白天招待帮忙的人饭做多了，晚上就熬了些粥就这剩饭吃。 “爷爷，你不是说晚上有红烧肉么，怎么是剩饭啊，我不要吃，我要吃红烧肉。”饭菜刚摆好，韩家的小孙子放下筷子就开始闹了。 “怎么回事儿？”韩有仁把筷子往桌子上啪用力一放，就质问韩莲花“我不是跟你说晚上要吃红烧肉吗？” “爹，那还得留着明天做席招待客人呢。”韩莲花小声的辩辩，而且晚饭是婆婆安排的，自己也不敢做主。 “怎么着，我们就不是客人了，啊！”韩有仁对着韩莲花越说声越大。 “大哥，这饭是我让做的，怎么了。”陶奶奶见自家大哥说话越说越离谱就开口说。 “怎么着，嫁到陶家都攀高枝了，娘家人都不认了。过来吃口肉都不行了！”韩有仁越说越来气。 “你要教训韩家人就回韩家教训去，这里是陶家。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可以滚蛋。”陶爷爷很不客气的开口。 “我说妹夫，不是你求娶韩家姑娘的时候了。” “我说你上次借的银子是不是该还了？”陶爷爷直接打断了韩有仁的话。 “你说借就借了，你有借条吗？”韩有仁反问，他当时可是告诉妹妹要把借条烧掉的。 “当然了，这次借条可是既没丢，也没被烧了。”陶安然看见陶爷爷说完这句话之后，陶奶奶的头低的越发低了。 “哎吆，姑父，这是姑母给自己侄孙花的钱，怎么能叫借呢？都是一家人是不是？”韩舅妈扯了扯韩舅舅的衣服，见韩舅舅不说话，自己打圆场说。 见长辈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陶安然跟不知情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八卦？ “韩有仁，我告诉你？明天吃完席你就走，以后只要我活着，阿震有什么事你们就不用过来了，你们韩家要是过来，就把借我的银子还清了，听好喽，是所有的！”见韩家人还有话想说，陶爷爷接着说道：“我不介意你把你们韩家姑娘都领回去。” 陶安然见爷爷都把这话说到这程度了，以为韩家会直接发火连夜走了。结果韩家吃了晚饭，在这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吃了席才走。当然经过陶爷爷的一顿脾气，韩家人在阿震结婚当天还算安分。 第23章 别人的热闹 陶震结婚前一天晚上陶奶奶专门去西耳房找陶安然和小希谈话，“安安啊，来，奶奶有话和你说。”陶奶奶坐在床边和陶安然说：“明天是你大哥结婚的日子，奶奶知道你想看热闹，但是小孩子还是有些忌讳的，奶奶和你说一下。” “奶奶，你和二哥三哥说了么？”陶安然问道。 “他们没事。”看来这是针对小姑娘的忌讳啊，陶安然心想。 “明天去你大哥的新房，你不要坐他的床，他们屋里的东西也不要动。你新嫂子到家里下轿子的时候你回避一下，等到屋里了就没事了。小希你也是，知道么，明天人多，照顾好安安。” “知道了，老夫人。”小希认真听着陶奶奶的话。 这些注意的事情陶安然也听说过的，现在再听陶奶奶说。不禁怀疑这规矩是谁定的，竟然潜移默化多少年，让守规矩的人来维护规矩，而只针对小姑娘。 陶安然本来对陶震的婚礼挺期待的，被陶奶奶这么一说兴致就不高了。 “嫂子，这陶家接亲的快来了吧，我家里活没干完就出来了，时间长了，婆婆就该说我了。”一个圆脸妇人对旁边那人说。 “怕啥，你婆婆在那边等着看热闹呢。” 陶震是秀才的儿子，娶的还是马府马举人的姑娘。这单拎出来一个，都有热闹看，两个凑一块了，爱看热闹的村里人可不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虽然看热闹他们一个铜板也得不到，可是不看那就失去了和别人聊天吹嘘的资本。 “你说这陶家是不是发财啦，这几个月，又是嫁姑娘，又是盖房子，这次还娶了马府的姑娘。这得多少银子啊，我的天！”一个年轻男子跟他同伴说道。 “你知道啥，这陶老头的爹也是秀才，差点还考上了举人，之前还在县里跟过县老爷呢。人家家底厚着呢，就是不爱显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插嘴道，好显示自己懂得多。 “别说了，别说了，快看新郎接亲过来了。”有眼尖的人看到远处的接亲队伍赶紧说道。 这人还没到跟前，喜庆的喇叭声就传来了。最前面的是喇叭将，穿着喜庆的衣服，吹的节奏那叫一个欢乐。紧跟着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陶震，不仅陶震胸前带着大红花，连马的头上都带着红花，看着特喜庆。陶震平时严肃的脸今天也格外红润。 陶震后面是四人抬的花轿，轿子旁边还跟个小姑娘。 “你看，那是个丫鬟吧，我什么时候能过上有人伺候的日子啊。”大牛媳妇对她弟妹说。 “哎，你说这丫头去了陶家，是伺候他家小姐，还是伺候他家小姐的婆婆，还是陶家老太太呀？”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看到人家有丫鬟就在这儿给陶家人挑拨离间了。 “看，快看，那是银子吗？我的妈呀，那得多少银子啊？” “一锭银子十两，我数数这是有多少？” “别数了，那是二百两银子。”有个眼尖的心算比较快，直接给出了答案。挑拨离间的还没得到别人回应，就被嫁妆里一台白花花银子给刺激到的人们的声音打断。 “前面那台放的是砖头，那是多少亩地呀。” “快看，那台是不是有一个小房子？那是什么东西啊？” “你看看这抬轿轿夫的扁担都压弯了，这箱子里得装多少布料啊？” 在村里人讨论声中，接亲队伍缓缓走进了陶家。 这么热闹的日子，陶家人都很高兴，但是坐在接亲车上的陶霖却有几分心思。陶霖一路跟着亲爹和大哥去马府接亲，见了马府的气派，和马姑娘的嫁妆，再看看自己开心的老爹和天真的弟弟，不禁陷入了沉思。 陶家是农家，做派自然和大家族不太一样。新郎接新娘到了家直接去了正屋，行了拜堂礼，然后入洞房，喝了交杯酒，新郎就随父母出去吃饭敬酒去了。 新娘子的嫁妆在外边被别人瞅了一遍，就直接送入库房了。陶安然对于古代的嫁妆还挺好奇的，本来想就近看一下，结果凑热闹的人太多，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后来一想，反正嫁到了自己家，第二天也就知道了，就没跟外人去凑热闹了。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陶安然想去看看自己的新嫂子，会不会有人闹或者需要一些吃食什么的，就听见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陶安然走进去喊了一声“嫂子”，看到桌子上有几个盘子，想来是家里安排了人给送晚饭了。 “是你啊。”有几分紧张的马婉儿，看到是见过的陶安然，放松了下来说。 陶安然看到害羞的新娘子，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介绍家里情况的，也应该是大哥来介绍，有事情处理的，也应该去找大伯和大伯母。 “嫂子，你叫我安安就行了，那个，大哥一会吃完饭就回来了，我给你看看去。”陶安然说完就赶紧走了。本来以为会有亲近的嫂子们来闹新娘子，自己来看热闹，结果不知是陶家说了，还是她们觉得这高门小姐不敢闹，竟是一个人没有来。 “小姐，这个小小姐挺有意思的，她来这来是来看你么？怎么感觉好紧张的样子。”这个小丫头说，她年龄又小又单纯说话就很直接。 “小青，这不是跟着你爹娘在庄子上了，来了陶家，你要注意自己的说话。”马婉儿见小青说话太直，提醒道。 “知道了，小姐，我们又不会长时间住在这里。”见小姐看着自己，小青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我不说了。 晚饭刚吃了，陶安然就被陶奶奶哄着睡觉去了，想留下来听大人说话陶安然啥都没听到。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今天是大少夫人亲自下厨，你得早点起来。”小希喊了两声陶安然，见她不动，然后用手推了推说。 “什么？快点给我穿衣服，我衣服呢？”在梦中的陶安然，被小希叫醒后反应过来就开始找衣服了。 等陶安然出了屋门，发现天还灰蒙蒙的，没有大亮。不是吧，现在就吃饭？今天怎么提前了这么早。 “安安，快过来，今天是你大嫂下厨做饭，一会儿尝尝你嫂子的手艺。”陶奶奶对陶安然说。 陶安然这才发现，早上的饭和平时的不太一样，菜切的细碎，盘子里摆的样式也很漂亮，而且分量还变少了。呃，大哥肯定没给嫂子说陶家人的饭量。 不过一会儿马婉儿和丫鬟小青就把饭菜摆好了。马婉儿没有坐到座位上，而是站在了韩莲花的后面，韩莲花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陶奶奶打断了，“坐下来吃饭吧，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丫鬟和小希去厨房吃饭就行了，你坐着吃。” 陶家老太太发话了，马婉儿就坐下来了。 “吃饭吧。”陶爷爷一句话大家开动了。只是今天的饭菜，陶家人吃的格外别扭，看着马婉儿细嚼慢咽的吃饭，和桌子上精致的摆盘，陶家人开始了一天的早餐。 过后陶奶奶和跟陶安然说，这是新娘子，第一天到夫家要展示自己的厨艺，表示自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第24章 马婉儿嫁入陶家 第二天吃完早饭，陶震给马婉儿介绍家里人，长辈们都端坐着，小辈们站着。 “这是爷爷，奶奶。”陶震先给马婉儿介绍道。 “爷爷，奶奶。”马婉儿跟着陶震叫，然后从小青的手里接过两双鞋恭敬的送给两位老人。 “哎，好，好好过日子。”陶奶奶递给马婉儿一小袋子白米笑眯眯的说。 “这是爹娘。”陶震介绍说。 “爹，娘。”马婉儿又把两双鞋送上。 韩莲花见马婉儿送给公婆是鞋子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转头送给自己还是鞋子就不高兴。然后把一本女戒递给了马婉儿，说：“恪守妇人本分，相夫教子，早日生个儿子。” 陶安然看大伯母跟着伯父学的不伦不类的，还说给大家族出来的马婉儿听，不知道马婉儿心里怎么想的。 接下来就是介绍陶安然这房的人了，周慧给了马婉儿一个银戒指，虽然份量不重，但是面子上很好看。看到二房的人这么大方，韩莲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觉得这是二房故意打她的脸。 马婉儿给陶安然父母的也是鞋子，陶霖和陶震是毛笔，给陶安然的是一个荷包，还给了小希一个红包。 “婉儿，娘心思直，你别介意。家里有什么事多去问问奶奶。家里有活儿了就让小青和小希干。”陶震见自己娘亲今天脸色不好，怕为难自己媳妇，提前跟马婉儿嘱咐道。“在家无聊了，可以找安安说说话。”陶震对这个媳妇还是很满意的，人长得温柔可爱，行事做派也很周到。 “三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陶安然见陶云要出去，赶紧的喊住他。 “怎么了，你要跟我出去玩么！”陶云问。 “我想问问大嫂嫁妆的事，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到。就这还差点把我给挤倒呢。”陶云被陶安然拽进屋里，坐到凳子上。 “我还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啊，还值当进屋说。”陶云一听陶安然问的是这个，声音就提了上来了。 “我这不是怕大嫂听见了多想么。”陶安然解释道。 “我跟你说啊，大嫂家给了嫂子一个县里的粮食铺子，二十亩地，二百两银子。还有衣服布料，柜子、木桶、梳妆台啥的，有些我也不认识。”说起这个，陶云这个陪着大哥去迎亲的人说起来滔滔不绝。“哦，对了马家还给大嫂陪嫁了一个镇上的小宅子。没事了吧？没事了我还要去买东西去，今天货郎来了，我得看看有没新玩具。” “哦，没事了，你去吧。” “对了，我还有十文钱在你那里呢，给我。”陶云说起货郎想起自己钱不多了就问陶安然要。 “给，给你，家里人问起来，记得找话自己往回圆啊。”陶安然提醒陶云。 “知道啦。”陶云话还没说完人就出去了。 “二哥你有事么？”今天到底怎么了，出个门咋就这么难，刚走出院子门口陶云就被陶霖给拉住了。 “你去安安屋里干什么了？”陶霖目光犀利的问陶云，陶云一般不会去陶安然屋里的。 “我，我可没，哦，是安安问我大嫂嫁妆的事。”陶云差点说成跟陶安然要钱了。 “为什么安安不问我呢，我知道的比阿云还多。是不是安安也想要大嫂那样的嫁妆啊。”陶霖一边往回走一边喃喃自语，不得不说少年想多了，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知道今天货郎肖小山会来，陶安然就留心起外面的动静了。果然半晌午的时候听到肖小山来了，陶安然找了个借口说出去找陶云去，自己溜了出去。 肖小山见陶安然出来了也没说话，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陶安然在前面走，肖小山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墙角。 “东西我都给你做好了，你看一下。”肖小山把铁锅，瓶子和坛子给陶安然拿出来，还多了几副筷子，还有个打油样的木勺。“这个筷子和勺子是送你的。” 好吧，没有多少下厨经历的陶安然只想到了锅，没想到勺子和筷子。下次多注意了，陶安然心想。 “小少爷，这两个瓶子和坛子没多少钱，但是这两个铁锅可花了我不少力气。你不知道官府对咱们用铁有限制，只能制家里的铁锅和农具，这个和家里的锅还不太一样，我这还找人托关系才弄来的。”这卖东西的，总是说自己东西值钱，而且不好弄，买东西的却不相信。今天肖小山这么跟陶安然说，陶安然确实是相信的，因为在古代，官府对农家用铁确实有严格的限制。 “这些钱除去你上次给我的定金银子，还差四两银子六百五十文钱。”肖小山没等陶安然问，然后就直接给出了钱数。 陶安然在心里想了想，这个价格是可以接受的，这个肖小山做买卖还算公平。 “我这里没有零钱，直接给你五两银子吧，多的算是给你跑腿费了。”肖小山看陶安然，一身农家的打扮，说起话来的口吻，简直比县里张家公子还大方。肖小山心里想，这可不是什么跑腿费，应该是封口费呀。这会不会是这小孩母亲不受家里待见，被家里克扣待遇了，所以让这小孩子代为购买东西，可是也不像啊，出手就是五两银子，那个农家的妇人这么大方。算了，不想了，只管做自己的买卖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肖大哥，我看你做事挺认真，又挺有能力，怎么不开个杂货铺子，也省着这么四处叫卖。”陶安然一开口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哎，别提了！”家里的糟心事，本来不想说，可是陶安然正好问在了点子上，肖小山心里是不吐不痛快，而且对陶安然这么小的孩子说了，他也不太懂什么。 “我之前也想着租一个铺子，卖些杂货东西。没想到我这钱还没攒好家里爹娘倒是相继生病了，病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三天两头吃药，地里的活又没法干，幸好家里还有大哥帮忙支撑着。没想到，大哥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把腿给摔着了，大嫂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要养活，看爹娘和我成了拖累，就在家里天天和大哥闹。这不，后来没办法爹娘就和大哥他们分家了。地给大哥分了一大半，我们留了一小半。爹娘不能下地，我就出钱找人来帮忙，我在外面卖一些杂物挣几个钱，也将将够我们日常花销。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肖小山说完之后，心里痛快了，反应过来跟小孩子说好像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了。 “肖大哥，你去县城卖东西吗？”陶安然想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就跟肖小山打听。 “我一般不在县城里卖东西，我都是在县城村边的镇或者是村里边卖东西。县城里有好多杂货铺子，我去了之后不好卖，还得注意一些衙役还有县里的地痞流氓。不过我进货一般会去县城里转一转，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捎回来。” “呃，哦，没什么。我就是听到村里的小伙伴出去之后，回来听说见到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想听听有没有新鲜的故事，然后和他们说。”肖小山见安然说的一脸随意，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攀比，倒是没放在心上。 第25章 陶家日常 陶安然本来还想在肖小山这里买一些盐、糖、红枣和姜之类的东西，但是想了想，自己的金钱不太充足，又没有什么其他的进账，自己得省着点仔细打算，就没买。 等看不到了肖小山的身影，陶安然把买的东西放进乾坤袋，想着回去了，得和爷爷奶奶说一声，大嫂给自己荷包的事情。 一直在想东西的陶安然，突然感觉这个地方很面熟，往后退了几步，嗯，果然在墙脚看到了躺着的于成林。 他听到了么？他看到了么？我该试探试探么？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无数个问号从陶安然的脑子里飘过，陶安然悄悄的走过去，喊了声：“于二叔。” 见于成林没有动静，陶安然还用手推了推他。 “干什么？”于成林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说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于成林这么说着，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这里晒着太阳假寐。 他刚才在这里晒太阳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走了，清静了，还有人过来喊他了。这几年里好像也只有村长过来和他说过话了，这个小男孩是谁？ 于成林想着就问出了口：“你谁啊？那家的小孩，不知道扰人清梦不好么！” 陶安然看见于成林抬起头说话的脸被吓了一跳，他脸上胡子拉碴的，好久没打理了，这倒没有什么。只是右脸有一道伤疤，从耳朵直到嘴角，可能是因为当初受伤没有养好，伤口翻转过来长在脸上，看的很是狰狞。 “哦，哦，我是陶家的。我给你鸡蛋吃。”陶安然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鸡蛋，是早上她没吃，放进乾坤袋里的。 “我不需要，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于成林说完扭过头，又躺下了。 陶安然见于成林躺下了，就把鸡蛋放在地上走了。 这个鸡蛋孤零零的躺在在于成林旁边的地上，有好多人路过，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拿。小孩子被家里人警告过，这个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是杀过人的，离他远一点。成年人是同情和可怜于成林的，也不屑于去拿那一个鸡蛋。于是这一个鸡蛋就一直在这里放着，一直到于成林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爬起来找吃的，才把地上的鸡蛋给吃掉，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爷爷奶奶，你们看。”陶安然从大嫂给的荷包里拿出两个花生给老人看。 “哎呦喂，这跟真的花生还挺像，好巧的手艺。”陶奶奶把一金一银两个花生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不禁称奇说。 “这个应该是马老爷专门吩咐阿震媳妇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还有，给你爹娘也说一声。”陶爷爷跟陶安然说，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怕陶安然自己拿着不放心。 “这一个花生得有一两银子吧，这一共就是十一两银子，马家出手可真大方。”陶青水对家里人说。 “安安，你还小，拿这么多钱不安全，娘先给你攒起来好不好？”周慧看到陶安然手里的两个花生，两眼发光，跟陶安然和声细语地说。也是，谁能不喜欢金子银子呢？而且还是白得的。 “是啊，安安，你还小，要不然就给你留一个银花生，金的给你娘。”陶青水觉得周慧给陶安然都要了，怕陶安然不高兴，就和陶安然商量道。 陶霖看到爹娘都想把陶安然的钱都花到二房里，开口问：“安安，这个钱爷爷奶奶知道吗？”陶青水夫妻听了，反应过来好像还没问老爷子知不知道呢。 “嗯，爷爷奶奶知道，就是他们让我来告诉爹娘的。”陶安然突然发现自己家二哥头脑挺有条理的。 “爹，娘，既然这个事情爷爷奶奶也都知道，而且他们也没有把钱收起来，还让安安来给你们说一声，说明他们都准备把这个钱给安安。还有如果你们把这个钱收了，到时候回礼的时候我们还需要回，但是如果安安自己收了，这就是长辈送给小辈的礼物。”陶霖一番说辞，把陶青水夫妻都给说的满头雾水，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钱我们收了，就还得随礼还回去，安安自己拿了就成她自己的了，对吧？”周慧对钱的反应速度比陶青水快。 “那就安安自己拿着吧，你可别乱花。”陶青水说。 陶安然在这里看着二哥忽悠自己的爹娘，脸上的笑意差点憋不住，一抬头正好看见二哥给了自己一个别露馅的眼神。陶安然赶紧忍住了，啊，被二哥发现我发现他忽悠爹娘了。 “二哥，把这钱给爹娘拿着不正好么，你怎么非让我自己收着呀？”陶安然出来后问陶霖。 “这个钱你自己收着，以后攒着给自己当嫁妆。”陶霖很严肃的说。 “二哥，你看看看我才多大呀！”陶安然把手放自己的头顶跟陶霖的身体比了比，才到他的胸口。 “你不知道姑娘家从刚出生就要开始攒嫁妆了。你知道大嫂除了有二十亩陪嫁，县里有一个粮食铺子，镇上还有一个小宅子，马家还给他陪了一房下人。我还听别人说，大嫂的娘给了大嫂不少私房银子，只是没有在明面上。” 陶安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二哥这么细心能说，就见陶霖跟陶安然说：“我肯定让你的嫁妆比大嫂的还多。” 见二哥说的这么郑重其事，陶安然不好打击少年的自信，就随口说道：“那我就谢谢二哥啦！” “小希，大伯母呢？”陶安然一边喂鸡一边说。今天轮到大房做饭了，陶安然一上午都没有看到韩莲花的身影有些奇怪。 “你说大夫人呀，今天早上吃完饭她就跟大少夫人说今天的家务让她和小青做，然后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小希虽然家务活做的多，很忙，但是家务活并不是很累，做活的时候经常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 “陶嫂子，你这娶了儿媳妇，自己可清闲了，做饭什么的都有帮手了，可不像我，家里的孩子们还小，出门说个话都不得清闲。”一个妇人手里缝着衣服说。 “那是，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那儿媳妇起了大早给做的饭，那饭菜做的就一个精致，你们都没见过。今天轮到我做饭了，我就跟儿媳妇说了一声，让她和丫鬟做，我就出来了。哎呦，这以后啊，我也能轻松不少了。”韩莲花大早上的，吃完饭就来村子妇人聚集的地方，等着别人过来聊天呢。 “你这么使唤儿媳妇，你儿子该心疼了，这可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儿啊！”大牛媳妇专找人不爱听的说。 “那也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能再娶，可娘就只有一个啊。” “谁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那大家小姐也是一样的。”还没等韩莲花说话就有人替她说。 “那是，我跟你们说……” “大伯母，奶奶找你有事。”韩莲花还没说就被陶安然给打断了。“有什么事情啊，我一会儿就回去。” “我也不知道，奶奶让你现在就回去。”陶安然奉命来把韩莲花叫回去，怎么还能让她在这待着呢。 “行了，赶紧回去吧，看你婆婆找你有急事。”大柱媳妇赶紧给韩莲花台阶下。 第26章 小希的实力 “娘，你叫我有什么事啊？”韩莲花回来就到正屋问陶奶奶。 “没什么事，我和你公公的衣服脏了你去给洗洗。” “娘，你的衣服不是让小希洗吗？”韩莲花问。陶奶奶的衣服在小希没来之前都是她自己洗，小希来了之后是小希洗，韩莲花从进了陶家就没给陶奶奶洗过几次衣服， 今天怎么让她洗衣服了？ “怎么着？给婆婆洗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别人家儿媳妇都能做，你就不能做了是吧？我看你就是闲的，你要是闲的没事干，我们的衣服以后你就给洗了吧？”陶奶奶有些生气了，韩莲花现在的臭毛病是越来越多，谁家有多少钱，都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韩莲花倒好，有一分钱就嚷嚷着全世界都知道，被别人恭维的不知道自己成什么样子。 “知道了，娘。”韩莲花知道是姑妈嫌她第一天就让儿媳妇干家务了，这是替孙媳妇出头呢，话说回来，谁才是亲侄女啊？！ “你大伯母有什么事你帮忙跟我看着点，也不知道阿震媳妇和她婆婆能不能处的好。”陶奶奶摇摇头，很不看好她们这对婆媳。 “小云，你怎么最近出来的都少了？”张信好不容易逮到了陶云，问他。 “别提了，天知道我二哥发什么神经，最近开始拉着我天天学习！一天背两章，写两张大字啊，真要了我的小命了！我又不去考秀才，爹和爷爷都不管我了，我哥这两天倒是把我管的死死的，我爹和爷爷也不说什么，我快要烦死了。”陶云看到了自己的小伙伴狂吐苦水。 “那就不学呗，你二哥还能吃了你？”张信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二哥克扣我的饭食，还不让爹给我零花钱，我能怎么办？”陶霖一来就掐住了陶云的命门。关键是陶霖还有奖励，告诉陶云，如果每天能完成每个月奖励他十个铜板。 “那没办法了，我们家是有我奶奶护着我，要不我也得跟你一样过苦日子。”张信说。 “石头呢？怎么就你们两个！”陶云一看就只有张信和郑春两个人就问。 “这不是天快冷了吗？地里也没活儿了，石头他爹就带着石头出去找活干了。”郑春跟陶云说。 “不是吧，石头才多大呀？有人要他吗？” “石头个子高啊，再说还有他老爹跟着，干不了大活，可以当个小工啊！”张信说。 “好吧，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呀？去哪玩？” “去山上看看有没野果子去！” “现在人都有时间了，山上还有东西吗？” “有，有，有，走，看看去！”三个人边走边聊，越来越远了。 “二哥，你怎么还没去学堂啊？”陶青山昨天都已经走了，他还以为陶霖也去上学了。 “我跟爷爷说了，以后不去学堂读书了。”陶霖说。 “啊，那你不考秀才啦。”陶安然从陶爷爷的谈话中知道，陶霖还是挺有读书天分的，乍一听，陶霖不去读书了有些可惜。 “考啊，怎么不考，明年我就和大哥一起下场考试。不去学堂又不是不考试了，只是在学堂老师教的东西我都会了，没必要天天去了。”听二哥的语气好像秀才已经到手了一样，其实他连童生都没考呢。 “那，二哥你加油！”陶安然默默的在心里给三哥点了一根蜡烛，三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安安，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去爬山啊，还要带上小希，我可算好了今天可是轮到大伯母做家务了。”陶云拉住陶安然就不撒手了。 要问陶云为什么这样，还得从他上次爬山说起。上次陶云和张信，郑春一起去爬山，野果子没看到多少，倒是看到了好几只野鸡，三个人围追堵截，跑了大半天，最后连一根鸡毛都没捞着。郑春想起村里人之前说，陶家小希之前逮到过好几只兔子，就让陶云下次去的时候一定把陶安然和小希带上，山上的那可不是鸡，那是烤鸡。烤鸡对常年吃素且吃不饱的半大小伙子来说，诱惑不是一般的大，这不，今天陶云很积极的就把陶霖给布置的作业完成了，过来找陶安然去爬山。 “我是没问题，得看小希收拾完了没。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小希。”陶安然找借口说。 “她是你丫头，你说什么她还不听么，净会糊弄我，你快点啊。”陶云说，“小丫头，还想骗我。” “小云，你真厉害！”走在后面的郑春对陶云说，还比了个大拇指。 “那是，也不看是谁办事的，今天就等着吃烤鸡吧。”陶安然和小希一块来了，让陶云倍感有面子，头扬的高高的到现在都没放下来，野鸡还没看到，大话就吹出去了。 “安安，你这丫头行么？这兔子和野鸡可不一样啊！”张信有些怀疑，虽然小希的身高看起来挺能唬人的。 “我又没说小希能逮到野鸡，是三哥硬拉我们过来的，要不，我们回去吧！”陶安然可不敢打包票小希能逮到野鸡。 “别，别，来都来了，试试呗，不行我们也不说什么啊！”张信赶忙说。 “少爷，我会尽力的。”小希见陶安然不相信自己就和陶安然说。 “就是这片儿，上次我们发现的野鸡，大家四处看看。”郑春说。 “那里，那里有。”陶云看到野鸡用手指着喊。 “别喊了，野鸡都被你吓跑了！”张信冲陶云说，“你激动个什么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声点。”陶云小声说。 “我看到了，在那边。”郑春悄悄走过来对小希说。 “我们分散开，把鸡围住，你们把鸡往我这里撵。”小希给大家安排。 大家悄悄地包围，然后大声的驱赶野鸡，小希那里留了个空隙，野鸡就往小希这里飞，小希一动不动等着野鸡经过，抓住机会一下子扑了过去，把野鸡逮到了。 “逮到了，逮到了。” “有烤鸡吃了！” “小希真厉害。”陶云三个看到小希逮住鸡了，一个比一个激动。要说小希怎么这么厉害，还得说家里的鸡归她管，那逮鸡杀鸡自然也是小希的事了，并不是每次抓鸡都是晚上，白天就费点事了，也就练就了小希的好身手。 “小希，你没事吧。”陶安然见小希扑的那么用力，就怕小希伤着了。 “少爷，我没事，你看。”小希一手拿着鸡一手拍着身上的土说。 “还说没事，你看衣服都给划破了。” “回去缝缝就行，我下次小心点。”小希跟陶安然保证说。 “哈哈，今天运气真好，这里还有野鸡蛋，上次过来我们都没发现。”张信扒拉开草丛发现了一窝野鸡蛋。 “哇，发财了，这么多，我数数。”郑春走过来看到说。 “有十个呢，正好一人两个。” “小希你真厉害啊！”见小希背篓里拿出菜刀和盐，陶云三个拍马屁道。 第27章 奇怪的陶霖 “这是少爷让我带的。”小希一开口，必定是少爷。 “小希，你要是需要帮忙，就找他们几个，我就在这儿等着吃了。”陶安然找了段枯树枝一坐说。 “那你们去找一些干的树枝，再找一些干净的叶子，还有最好找根细竹子。”听陶安然这样说，小希就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行，没问题，走，我们去找去。”张信拉着陶云和郑春就找去了。 陶安然就坐在这里看着小希收拾野鸡。只见小希拿刀在鸡肚子上轻轻划了一下，把鸡皮划破，然后用力一撕，把鸡毛鸡皮和鸡身体剥离开了。 “少爷，你给挖个小坑。我把脏东西扔进去埋了。”小希剥皮剥了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山上，内脏和血腥味可能会引来其他动物，就让陶安然挖个小坑，把它们埋了。 等小希把鸡收拾好了，陶云他们三个才姗姗来迟。也不是他们干活速度慢，都想着赶紧拾柴，一会儿吃鸡呢，拾柴麻利的不行，可是小希干活速度太快了。 生火，搭架子，把腌制好的鸡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小希，闻到香味了，可以了吗？” “小希，还有多少时间能熟啊！”被问了八百遍的小希依然不慌不忙的在那烤着鸡。 烤鸡身上的油掉下来，落在火上，滋啦一声，香味随风飘散开来，把陶安然肚子里的馋虫也勾了起来。 “少爷，你吃这个，这个熟了。”小希把一小串肉递给陶安然。原来，小希一串烤着整个鸡，一串是烤的鸡的内脏。 陶安然接过小希拿过来的烤串就开始吃起来，别说这古代天然的野鸡吃起来确实味道不错。 “安安，给我尝一口，就一口。”张信和郑春看到那一串上少的可怜的肉，不好意思开口要，陶云作为亲哥自然是不客气的。 “不要，鸡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就行。”陶安然一边伸着舌头吃着刚烤出来的烤肉，一边拒绝陶云。开玩笑，就这点肉，还不够自己塞牙缝。 当鸡烤好了之后，就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了，几个人都是埋头苦干，恨不得把鸡骨头都连着吃了。可是一只鸡才有多少肉，几个半大的孩子才刚吃到肉味就已经吃没了。幸好还有十个野鸡蛋，小希把鸡蛋在火灰里烤熟了，每个人分了两个。陶安然是没想到鸡蛋烤熟了，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软软糯糯的很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野外烧烤的滤镜，还是本来就很好吃，总之，这顿饭陶安然是吃好了，也吃饱了。 回到家的陶安然就被自己的亲娘给数落了，原因是小希把鸡身上的鸡油给带回来炼油了。没办法，这个时候吃个东西能吃的都舍不得扔了，更何况是油脂了。 “行了，家里又不是没有鸡，孩子们自己在外边逮鸡烤着吃，还回来挨一顿说了。想吃鸡，你跟小希去后院逮只杀了晚上吃。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贪嘴！”陶奶奶给陶安然解围。 “阿霖，给你个鸡腿吃，多补补脑子，学习别累到了。”陶青山和陶震在学堂没回来家里就一个读书人，周慧给陶霖夹了个鸡腿特意这么说。 马婉儿看着二婶故意说给婆婆听，好像她也没听懂，都已经在吃肉了。 因为刚来陶家，陶震又不在家，马婉儿一般都在屋里读书或者给陶震做衣服。只有轮到大房做家务时跟着婆婆打打下手，其实是小青做的多马婉儿陪着。婆婆想找事给她做，可是又碍着陶奶奶，一天一个样得变化。 自己婆婆能怎么办，马婉儿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慢慢地马婉儿也适应了婆婆的节奏。 “啊，我怎么把二哥给忘掉啦！”陶安然突然想起自己吃好吃的没有给自己二哥留，不禁吐了吐舌头，提醒自己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阿霖多吃些，还有别老在屋子里读书，也出来转转，要注意劳逸结合。”陶爷爷见陶霖回来后还这么努力对他说。 “知道了，爷爷，我会注意的。”陶霖对陶爷爷的提醒很是放在心上。 “安安，你以后出去也带上二哥好不好？”陶安然被自家二哥给问懵了，不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你不愿意么。”陶霖问，还一副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很难过的样子。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可想和二哥一块出去玩了，真的！”陶安然就差发誓保证了。“这不是，你忙着学习，没时间么！” “嗯，下次二哥和你玩！”陶霖摸了摸陶安然的头就走了。 不是，二哥今天吃错药了么，陶安然想，不是他不想和陶霖一块玩，好吧，她就是不想跟陶霖一块玩。小希是全听自己的，让干嘛干嘛也不会多问，即使心里有疑问。陶云是心思直白，要么直接问，要么就是不明白。陶霖，可不好糊弄啊，古代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陶安然好像没有跟其他的女孩子相处过，怎么能让陶霖觉得自己正常点呢，呃，是个难题！ “爹，你说让阿震媳妇搬到镇上住怎么样！”陶青山沐休回来和父母说。 “这怎么行，嫁到我们家才多久就出去住，那别人还不定说我们怎么欺负自家孙媳妇呢。”陶奶奶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 “老大，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阿震的？”陶爷爷想了想，问陶青山。 “呃，都不是，这不是我在镇上碰到亲家了，一块吃饭聊天，亲家太太想孩子了，咱们住的又远。亲家公就提议让阿震媳妇搬到镇上，一方面能照顾阿震，一方面能看看亲家太太。” “你同意了？” “没，我说回来商量一下。这不还得跟您商量商量么。”想到亲家公送的那幅画，陶青山心里就痒痒，真是送到了陶青山的心坎上了，一会儿回去了再好好看看。 “嗯，阿震是孙子辈的老大，这又刚成家，阿震媳妇总要和家里人相处的，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陶青山反应过来让阿震媳妇住镇上确实不太合适。 “既然亲家太太想姑娘，就让阿震媳妇这次跟着你们一块回镇上，回家住几天。”陶爷爷说，省的马家以为自己苛待人家姑娘了。 “姑爷回来啦，小姐！”小青看到陶震回来了，赶紧跑回来跟自家小姐说。 “知道了，人都进屋了。”马婉儿看到陶震进来了娇嗔道。小青才反应过来这陶家和马家的宅子不一样，传话通报啥的，是不用的，有事了扯着嗓子喊一声邻居家都能听见了。 “哦，哦，我还有事做我忙去了，对了，姑爷，小姐给你做了新衣服呢！”小青说完麻利的开溜，给新婚小别的夫妻留些独处的空间。 “相，阿震，你回来啦！”马婉儿相公喊了一半想起陶震说让她随家里人喊他阿震赶紧改口。 “嗯，最近在家里怎么样，家里有有什么事么？”陶震不好意思问自己亲娘有没有为难你，这样说有违孝道，就含糊的问。 第28章 陶安然的计划 “都挺好的，娘还教我做饭。二叔他们也挺好的。爷爷奶奶对我很照顾。”马婉儿柔声细语说，“来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服。” “我的衣服够穿了，不用再给我做了。”陶震边试衣服边说，就是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你读书也很辛苦的，我不想让人看低你了。明年公爹和你会下场考试吗？”马婉儿看着相公修长的身材配上崭新的衣服越显得挺拔，心里也很骄傲。 “我和阿霖去，爹就不下场了。” “哦。对了，前两天妹妹回家了，见我梳妆台上的簪子不错就说借着带几天。”马婉儿不经意的和陶震说。 “嗯，那你就借她戴戴。” “少爷，你说你在家吧，跟我砍柴来干嘛，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别把你给吹着了。” “最近二哥对我奇奇怪怪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跟着你出来透透风。不是，我说小希，家里不是有柱子叔他们给送柴火么，你怎么还上山来砍柴啊！”村里人干活都很实在，大柱他们给陶家帮工自动给陶家送柴火了，本来打柴也不花钱，就是个体力活费不了多少事。 “少爷，你把衣服系好了。”小希砍着柴，抽空跟陶安然说。 陶安然跟着小希走了一路，又爬了一小段山，身子有点想出汗就把衣服解开了，小希担心她的身体，这才提醒陶安然。陶安然看看自己里一层外一层的穿着，再看看小希，脱了外套穿着单衣，双手挥着斧子，虎虎生风，一棵碗口大的树，三下五除二就给放倒了。 陶安然心想，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呀，小希这武力值要是放在战场上，绝对是一员猛将啊。不过，有小希跟在身边，自己的安全度也是爆表呀！ “小希，你想不想学武啊！”陶安然觉的小希不学有些可惜了。 “少爷，你会么？我的字现在都得问三少爷，你还说教我呢，自己都不学了，我一个丫鬟学这么多干嘛啊，我又不考秀才。”小希现在和陶安然说话是越来越随意了，虽然说的是实话，可陶安然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了。 “你学了，不就等于我学了么，再说了我一学习就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说你学不学吧。”陶安然见小希不好哄就强硬的说。 “行，行，我学。可是少爷我跟谁学啊。”小希想着反正家里也不忙，衣服鞋袜什么的只做自己的就行了，实在是小希其他都行就是针线活差强人意，怎么练都不太好，陶家人的衣服都不让小希动手。 “少爷，这棵树上有木耳，你把木耳采了吧。”小希指了指一棵被她砍掉的树说道，小希想自己家少爷就这么站着容易冷，找点活干能活动活动。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慢慢走。”小希背着那么多柴还要陪陶安然慢慢走，陶安然不忍心就让小希先回去。 “没事，我不累，就快到家了。” “行了，都到村子里了，我想安静一会，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 陶安然看着小希额头上布满的汗珠，自己也真想一个人走走。 “于二叔，于二叔。”陶安然想给小希找的武师傅就是于成林，能在战场上下来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本领。能用着小希的时候肯定是得用武力解决问题，那杀伤力就是最大的震慑了，跟于成林学准错不了。 “我知道你没睡，能听得见。我想让人跟着你学武，你收不收徒弟啊，不行啊，不能当徒弟啊，她还得跟着我呢。那就只学武，不拜师，行不行？”陶安然想到古代拜师傅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老爹，师傅对徒弟有很大的权利，小希还要听他的，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说，小子，你到底拜不拜师啊！”于成林被陶安然绕晕了，直接开口说。 “我不拜，是我的丫头拜，不是，是我想让我的丫头给你学武。” “哦，跟我学武，我可不会啊。”于成林好久没和人说话了，看这个小孩不怕自己就想逗逗他。 “那你会什么啊？” “我会睡觉。”于成林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还会杀人！” “那就跟你学杀人，啊，不是，是学杀人的本领。不过是我的丫头学，不拜师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陶安然老是嘴瓢。 “可以啊，不过学东西总得有报酬吧，你能给我什么啊，鸡蛋么，哈哈哈。”于成林侧卧着，看着陶安然差点给笑呛了。 “我是很严肃的和你说呢，你不要笑，能不能认真一点。”陶安然看于成林就没相信她的话，有几分认真的和他说。 “安安，你怎么还没回家去呢。于二叔好，我是陶家二房的陶霖，我妹妹和你聊什么了，你这么开心。”陶霖见到小希回来了陶安然没回去就来找她了，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于成林的笑声。 “哦，没什么，她给我讲了个笑话，你家小孩真有趣！” “二哥你不是学习么，怎么出来了？”见陶霖出来找自己，陶安然问。 “哦，读书累了，出来散一下步，正好碰到你了。你跟于二叔讲什么笑话了，也给我讲讲。”陶霖反问陶安然。 “我哪里知道啊，我都没说什么，他就哈哈大笑了，怎么二哥不怕他呀！” “有什么可怕的，都是一个村子里知根知底的。再说了，要是有问题，村长也不会帮他了，不就是打仗受伤留下些疤痕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陶霖说的一派风轻云淡。 陶安然听二哥这么一说，就打定主意，要让小希跟着于成林学武。但是陶安然自己人太小了，没有什么说服力，就想让陶霖帮忙：“二哥，我想让小希跟着于二叔学武，你看成吗？” “他没答应吧？你想让我帮忙！” “真聪明，不愧是我二哥！”陶安然马屁赶紧拍起来。 “你想让小希学武，为什么呀？” “这不是我太小了，小希要是会武的话，我出门就安全多了。”陶安然这说的是大实话，现在的女子很少有单独出门的，因为不安全。就是成了家的女人，出门也是有人做伴。陶安然想单独出门，根本是不可能的，家里人也不放心，如果小希武力值够的话，陶安然就有了自由出门的能力。 “可以是可以，”陶霖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我肯定办到。”陶安然想，有二哥帮忙就太好了。 “让阿云也跟着一块练，你监督。” “行，没问题。可是，不拜师，行么，二哥！”陶安然还是觉得拜师弊大于利。 “你呀！知道了，让我想想。” “你回去吧，下午再来接我。”陶秋霜对车夫说完带着丫鬟风风火火的直奔大房去了。“娘，你可得帮我出口气啊，大嫂太过分了！竟然给我一个假的簪子，害我被那个贱人嘲笑。” “怎么了，你慢慢说，那个丫鬟，姑爷还没打发呢。”韩莲花问，出嫁之后，韩秋霜没怎么回家来，她还不知道情况呢。” 第29章 一门三秀才 “就是，我戴着大嫂给的簪子让那贱人看见了，她说我的簪子是假的。我想，不可能啊，大嫂家那么有钱，这簪子怎么可能是假的？就找首饰店的老板看了看，人家说那不是金的，是鎏金铜芯的。我还被那贱人给嘲笑了，气死我了。”陶秋霜只管发泄自己的情绪，根本没清楚自己娘亲问的是什么。 “都怪你不好，说那小丫鬟没什么。这不，现在怀孕了，婆婆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就把她打发了，我也没办法。” “什么？我得告诉你爹和你哥去，让他们给你出气，这不是欺负我们陶家吗？”韩莲花一听就来气，就想替女儿出口气。 “别，我这进门几个月了，还没孩子，婆婆都不高兴了，相公还帮我说好话，别让相公为难。再说我今天可不是说这个的，娘你得让大嫂陪我个金的。”陶秋霜可没忘记今天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金的？什么金的。”陶震推开门进来。 “大哥，你来的正好。”陶秋霜一顿激情输出，把事情原由说完了。陶震的脸色随着陶秋霜的话越来越难看。“娘，你真该好好教教二妹了，您要是教不好就请亲家代劳吧，她现在可是别人家儿媳。”陶震在自己媳妇面前被妹妹这么下脸面，有些气急的放狠话说，“我们走。”马婉儿跟着陶震就出去了。 “围着村子再跑一圈。”于成林跟着陶云，小希，还有陶安然一块跑着说。小希一路跑的气都不带喘的，陶云也游刃有余，只有陶安然气喘吁吁的，走一路跑一路。 陶安然本来想让小希跟着于成林练的，没想到加了一个陶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练了。陶安然想起二哥说的让自己监督，真是把自己坑了。于成林好像不会当师傅，教人也是统一一个要求，不懂因材施教。他说了，要练就练不练就算了，陶安然又不能出来说，你教的不科学，应该这样这样。关键是没人信服啊，除了小希，她是盲目的相信陶安然。 “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来吧。”收拾好的于成林看起来还挺不错的，除了脸上的那道伤疤。 “二叔，那我们走了。”陶云跟于成林说。 “安安，这也太容易了，天天跑跑步，比写字简单多了。你跑的也太慢了！”陶云的嘴净说大实话。 “三哥，你也好意思和我比跑步，你怎么不和二哥比学习啊！”陶安然被陶云说的很不高兴，反驳说。 “三哥，二哥怎么让二叔教你的啊。”陶安然问陶霖，被陶霖一句小孩子不用管那么多给打发了。问于成林，也被他搪塞了，就问陶云。 “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别让我写字就行，再说了一天就练一个时辰，跟玩似的。下次，我就跟胖子，书呆子比赛跑步，哈哈哈，我肯定能得第一。”想到自己赢了他们的样子，陶云禁不住笑出了声。 “难怪三哥对跑步挺积极的，原来是有这个打算。”陶安然心想。 “少爷，这也太简单了，我都没怎么出汗，现在时间还早，等回家了，我再练练你给我的武功。”小希口中的武功就是清风道长给的乾坤袋里修身养性的气功身法，类似八段锦和太极。陶安然自己练了一段时间后就断断续续的不怎么练了。后来小希练了之后一直没断过，陶安然跟着又开始练了，一个人练确实比较寂寞，有小希陪着，陶安然又来了兴致。 陶安然让陶云跟着练，结果被陶云嘲讽，陶安然还想练成绝世武功，就左右上下来回比画？ 陶霖见陶安然和小希练还挺有意思的，就当是放松身体，每天也练一下。 韩莲花还和陶爷爷陶奶奶说，陶家要出个武林高手了，天天练这个。 陶安然也拉着陶爷爷陶奶奶跟着练，奈何两位老人水土不服，不喜欢。但是陶安然和小希练的时候他们还会过来观看，刚开始的时候陶安然一度以为自己和小希是动物园里表演的动物，被观看者欣赏点评，后来习惯了倒也挺有意思。 “恭喜啊！恭喜！” “我早就看你们家孩子不一般，这不，一下子考上了两个秀才！” “你这外甥可真厉害，不声不响的考了个秀才回来！”周士恒听着别人夸外甥的话，欢喜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那是，我跟你说，阿霖小时候脑袋就特别好使，跟他说过的事情他好久都还记得。”只要人有些成就了，小时候不起眼的表现也能成为成功前的征兆，陶霖的舅舅就在践行这一说法。 “陶老弟，你家这大喜事，可要好好办啊，有什么事情跟我家老大说，让他去办。”村长的脸上笑的满脸褶子，带着大儿子跟陶爷爷说。 陶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这么年轻的秀才，看看谁敢轻视槐树村，张村长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恭喜啊，陶老弟，家族后继有人啊！”郑院长和陶青山说。 “郑院长，同喜同喜！”因为陶震和陶霖都在郑家学堂读书，他们哥儿两个中秀才也是为郑家学堂争光。 “阿震，你怎么不太开心啊！”马婉儿见陶震还是一脸平时的表情，甚至还不如平时。“是因为二叔么！” “没有，二弟考的上秀才我也高兴，就是他考这么好，我是没想到。”想到陶霖考了廪生，比自己靠前那么多。之前在学堂的时候自己一直在陶霖前面，现在考成这样，又要成为别人的闲聊了。 “学业不分先后，以后你可以多去找我爹谈谈，他挺喜欢你的。”马婉儿安慰说，就怕陶震受打击不肯继续学业了。 “奶奶，姑妈今天都回来了，二姐怎么没回来啊。”陶安然说，家里这么大的喜事，陶秋霜不应该不回来啊。 “你二姐身体有些不舒服，亲家公和二丫头女婿都来了。” “我跟你说啊，是你二姐有身子了，要养胎不能来。”一想到儿子成了秀才，女儿有了身孕，韩莲花脸都笑开了花，这日子太有奔头了。 “你跟安安说这个干什么，她还小呢！再说了这都没三个月呢，你就到处嚷嚷。”陶奶奶见侄女这么嘴快就说她。 “这不都是自家人么，我可没在外面说。” “行了，行了，赶紧招待客人去吧，低调一些。安安，一会家里人多，让小希陪着你啊！”陶奶奶说。 “娘，在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您不出去瞅瞅？我陪您去。”陶安然久未回来的大姑说。 “外面的事有男人们出面就行了，我这两天腰腿难受，就不出去了。香儿啊，姑爷和孩子们呢，怎么没来！”女儿家就来了姑娘一个人，陶奶奶怕有事就问她。 “嗨，没事，就是孩子他爹这两天不舒服，孩子们在家照顾呢，带个小孙子吧，又太小了，不方便。”陶桂香把额头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避开了老娘的眼睛说。 第30章 不一样的于成林 “娘，孩子爹在收礼呢，公爹让你给安排下席面的事。”周慧走进屋里和陶奶奶说。 “行了，我看看去。” “娘，我也和你去。”陶桂香今天就没离开陶奶奶三步以外。 “陶嫂子，恭喜恭喜啊，您家二公子还没说亲吧，我这里有许多好人家的姑娘，一定说一个让您满意的。”陶奶奶才到院子里就被柳媒婆拉着给陶霖说媳妇。 “我们孩子还小，大一点再说，等着来吃席面啊。”陶奶奶跟媒人推脱道。 “行，没问题，那您到时候一定找我啊。”柳媒婆对陶霖的亲事志在必得，要是能给陶霖说成亲事，那她就更有名声了。 “阿云，今天不准出去玩，好好跟着爹帮忙。”陶霖提前跟陶云说。 “不是吧，二哥，你和大哥中个秀才关我什么事，来人一听我们是哥仨就拿我来说事儿，我就是那殃及的池鱼。”陶云可太不想被一群人评头论足，尤其好多是亲人，见一次他被人说一次。 “怎么净说胡话了，家里这么忙，你不该帮忙么！”陶青水是一定要拉着陶云分担火力的，他自己一个人也扛不住啊，幸好有孩子他大舅帮忙招呼。 陶家热热闹闹的开了三天流水席，好不容易把亲朋好友送走，家里收拾好，全家人都给累坏了，除了陶安然和小希。陶安然是净看不上手，小希就是个特例，她只劳力而不劳心，而小希最不缺的就是体力。 所以今天的饭菜就由小希和陶安然做了，陶安然烧火，小希做饭。当然了，饭也很好做的，因为有席面上剩下的菜，再熬些粥就行了。 “他爹，这办了三天流水席家里花了不少钱吧。这眼看着阿霖阿云都不小了，都要花钱了。今天我大哥还给了我十两银子呢，我说不要他硬是给，怕是嫂子不知道。”周家人是来的时候是随了礼的，周慧说的是周士恒私底下给她的。 “行了，大哥既然给了，那你就收着，和阿霖说声，让他知道就行了。你说阿霖这孩子是太懂事了，才多大就操心家里了。这不，又给了我二两银子，之前我还担心他给人抄书会影响了学业，没成想他不仅没耽搁了，还考了第三，能吃上公家的粮食了。”陶青水说的又心酸又欣慰。 “大哥还说想和我们亲上加亲，你说怎么样？”周慧还是挺喜欢自己侄女的，就问陶青水。 “那孩子是挺好的，不过我们得问问阿霖的意见，这孩子主意比安安还大。”陶青水本来就尊重孩子的意见，陶霖又成了秀才，以后自己家还得陶霖来撑着，因此更要重视陶霖了。 “你又给表嫂钱了！” “就给了一两！”韩莲花用手指比了一个手指说，语气带着几分小心，“她说儿子娶媳妇差钱了，要借五两银子，我就给了她一两。”自家亲侄子总不能看着他打光棍吧。 “你呀，就你好糊弄，她怎么不和爹娘说去。说了不让上门了，这不又来了，你也好自为之吧，我们家也不是地主，哪能一直接济他们。”陶青山说的苦口婆心，就怕韩莲花又当耳旁风了，幸亏家里是爹娘当家。 “于叔， 今天还跑步吗？”长跑，短跑，快跑，慢跑各种跑，后来是负重跑，二十斤，于成林没给加到五十斤，是因为陶安然和陶云，小希正在长身体，怕给压坏了长不了个儿。负重跑小希和陶云都加到了二十斤了，陶安然还是五斤，不是陶安然不想把重量往上加，而是只要加了重量，陶安然就跟不上小希和陶云的速度了。陶安然想自己有乾坤的这个作弊神器，负重是没问题的，只要速度提上去就可以了，所以才没有给自己加重。 “于叔，你不会就会这一招吧！”陶云从跟着学就一直在跑，跑的多少有点不耐烦了。小希是一直在跟着学，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强度不大就回去自己再练一会儿，基本上不会提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教学有意见，我只是把我学到的教给你们，当初我的将军是怎么教我们的？我怎么教给你们？”陶安然他们跟余成林学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三个人都坚持下来了，于成林才给他们真心的说道，“我刚去军营开始训练的时候，就是让天天跑步，开始就让背着行李跑，根本没有适应的时间。刚开始我也不理解，但只能听命令形式，如果你不跑，或者是不达标，是要挨军棍的。我其实没想教你们的，陶霖跟我打赌如果你们可以坚持下来跑步，我就教你们。” “那我们要是坚持不下来呢？”只要有人说话，总有人接话。 “废话，这还用问吗？”陶安然瞥了一眼陶云说。 “那就是还没开始学是吗，于叔？”难得提问的小希竟然开口说话了。 “其实已经在开始学了。在战场上，我只学会了两样，一样是跑步，一样是进攻。我们是小兵，没有车和马可以代步，无论是平时的训练还是行军，能用到的只有自己的双腿。所以你能不背的多，背的动，跑得动，跑得快，这就很关键了。如果你跟不上部队，就会被分配到其他后勤或打杂的地方，那里不仅干得多，吃得少，还会受人欺负。当然了，如果打败仗了，你跑得快，是能够活命的。”于成林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仿佛想起了什么。 “第二个就是进攻，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学习的。”听到这里，陶安然，陶云和小希立马站直了身体，开始认真听讲，这是新的知识，他们一直都想学的。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因为当对方用武器打过来的时候，我们身体不自觉的会去躲避，这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们要做的是克服这个躲避的动作，然后去迎上去，和他对打。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什么？”于成林问。 “拿着武器削他呗，这有啥，不就是跟打架一样吗？”陶云说话很直，村里的孩子是经常打架的，陶云也不例外，只是孩子们都很默契的，不会向家里大人告状。 “对，你说的很对。我们需要两样，一个是信心一个就是能力。只要你比他更有打败对方的决心和信心，你才能在气势上胜过他，而气势这个东西很玄，一旦没有了，就必败无疑。光有气势，没能力，那也就是中看不中用，一旦真打起来，还是不行的。其实在战场上打架很简单，有时候可能一招就完成了，你只需要往对方的命门上狠狠那么来一下就可以了。命门就是一下子可以致命的地方。” 陶安然看着于成林在这里说的慷慨激昂，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着积极的光芒，果然还是搞事业的男人最帅。 第31章 陶霖赴约 “命门，就是可以一招致命的地方，像是人的喉咙和心脏部位。当然了，如果你的力量足够大，速度足够快，只要刀从他的身体或者头部斜穿而过，敌人必定活不了。可是一般人的力量是很难达到的，所以也可以袭击敌人的双手或者是腿部，使他们没有战斗的能力。” 陶安然听于成林说了这么多话，感觉于成林遇上的将军还是一个挺靠谱的将军。因为好多士兵在战场上只有服从上级命令，根本不会有人给你讲解其中的道理，因为你的级别达不到，没人会浪费口舌和你讲这些。还有就是普通战士的伤亡率实在是很高，只有在战场上留下来的老兵或者精英才会被编排为正规军队，有将军重点培养，而以于成林的条件来说可能很难。 “嘿哈。” “嘿哈。” “嘿哈。” 山坡上三个人双手拿着棍子每个人对着一棵树用力的挥舞着，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连续的传来，再加上三个人的声音，有一种诡异的好笑。 陶安然问于成林，为什么一定要喊嘿哈，于成林回答说，我当初就是这么练的，因为没有树木，都是对着空气挥舞。将军当时说了，如果对着树或者稻草人会比较好，因为能感觉到力量的碰撞，所以他才让陶安然他们三个来山上对着树木来练习。 看了看自己双手磨出来的几个水泡，陶安然欲哭无泪，真妈的疼！心里吐槽于成林，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拿个布条缠上也能给缓解一下，是不是。 陶云的速度也慢慢的下来了，估计遇上了和陶安然一样的情况，只有小希还在匀速的练习着挥舞棍棒，只听的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于叔，你看看我的手！”陶安然把自己的双手举给于成林看。 “那行吧，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接着练。”于成林没想到还没练一会儿，陶安然就受不了了，陶云也速度慢了。 “于叔，这个也太累了，咱们能慢一点吗？”对于这个进攻的练习，于成林一上来把强度拉满了，陶云也有些受不了了。 “嗯，我知道了！”看到自己带了三个人，有两个人跟不上，于成林在想是不是自己教的不对？ “于叔，你可以给小希，三哥和我三个人不一样的标准，你要是按照小希的要求来给我和三哥定，那我们俩准完不成的。”陶安然见于成林开始反思，赶紧给提建议说。 “行吧，我忘了，你们不用上战场的。可是你们的手终归要练出茧子来的，只有这样，你们在和人对战的时候，才不会伤到自己。”于成林当然知道手会受伤，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所以没和他们提前说。 “我去，于叔终于想到我们不用上战场了。”陶安然在心里默默感谢各路菩萨神仙。 “哎吆！嘶！哈！”陶安然表情狰狞的发着语气词。 “少爷，很疼吧，我再轻一些！”小希给陶安然擦拭手心的伤口，看陶安然疼得厉害心疼的说。 “没事，你弄吧，我没事！”陶安然违心的说。 “安安，你也太弱了吧，直接用水洗洗不就行了。” “别老欺负你妹妹，”陶奶奶拍了陶云肩膀一下，把一个小瓶子递给小希说，“这是我上次腰腿不舒服，大夫给拿的药酒，还剩了点儿，小希你给安安在手上抹一些。” “我也要，小希，也给我抹一些。”有药用，谁不用谁是傻子，陶云把手张开对小希说。 “你不是说用水洗洗就好了么，就这一点哪里够用！” “我这里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给你们用吧。我听小青说陶云回来就嚷嚷手疼，是怎么回事啊？”马婉儿听到小希说陶云手受伤了，就拿了瓶药膏给送过来了。 “谢谢，大嫂！没事，就是跟着于叔练武没注意做防护，下次注意就没事了。”陶安然跟大嫂解释说。 “什么！你也受伤啦，安安，我看看。”马婉儿一听陶安然也受伤了，就朝陶安然的手看去。“怎么伤成这样了，女孩儿的手可是女子的第二张脸，可得爱惜！” “谁说不是啊，我也这么和安安说的，你说她针线活不会吧，现在还舞枪弄棒了，我说她，他也不听，都是他爷爷给惯的。”陶奶奶一听孙媳妇和她一条战线，也不赞同陶安然学武，就和马婉儿吐苦水。 “安安，你不喜欢刺绣，那跟着大嫂读书吧。”马婉儿其实挺想和陶安然交好的，只是陶安然不怎么去找她玩。 “哈哈，大嫂，你可别说学习了，她还不如我识的字多。”陶云一听马婉儿要教陶安然读书就笑了。 “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用功了。”陶霖一句话让陶云的笑声戛然而止。 “二哥，你看，我的手受伤了，今天的字就不用写了吧。”陶云举起受伤的手让陶霖看。 “嗯，确实是，那今天就不写字了，改成多背两张，你脑子总没受伤吧。”陶霖一句话分成两半说，来个大转折，陶云的脸色跟着陶霖的话变化而变化，陶安然就看着二哥恶趣味的逗着三哥玩。 “谢谢大嫂给安安送药。”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奶奶，那我回去绣花去了。”马婉儿见二叔来了，找了个借口带着小青离开了。 “过两天，我去县里和人赴个约会，安安，你去吗？”陶霖知道，陶安然一直想出门看看。 “真的么，二哥？我去！”陶安然听陶林这么说，高兴坏了。 “二哥，我也要去！”出去玩怎么能少得了陶云呢。 “那写字，背书……” “我写，我背，一定完成！”有陶霖的一根大萝卜在前面吊着，陶云回话回的很干脆。 “爹，你要是买完骡子了就去有客来云饭店找我。” “阿霖，我们还是在县城南门的茶摊上等着你吧。”陶青水知道陶霖去赴有钱公子家的约，不愿意给孩子丢人。 “那行，到时候我去找你们。阿云，安安，要听爹的话知道了么。”这次陶青水来县城是想买头骡子，因为家里的牛脚程太慢了，以后陶震和陶霖都要来县里上学，需要卖匹马或者一头骡子代脚，马车虽然更好，但是马的价格和养马的费用太高了，没有骡子经济实惠，陶家人后来经过商议，决定先买头骡子拉车。 “爹，你会看骡子好坏么？”家里之前没有养过， 陶云很好奇，问陶青水。 “不会啊，咱们一般买马、牛、骡子和驴子这样的牲畜一般都是找中介，他们帮忙给找合适的牲畜，然后带着我们去官府办理登记交税银，他们会抽取十分之一的中介人费用。” “这可真贵！”陶安然不禁咂舌，真是动动嘴皮子就赚钱啊。 “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去买，但是如果买到了生病的受伤的只能自认倒霉，可是要是有中介人带你去买，他是要负责任的。我来之前跟村长打听过了，他说这有一个叫刘平家的中介很靠谱。咱们去了就去找他。” 第32章 西风马 “真臭！”陶云用手用力挥舞着鼻子前边的空气。 陶安然一行人还没到西市牛马市场，一股混着各种动物粪便的味道就随风飘过来。 “没事，一会儿你就闻不到了。”陶青水对陶云安慰说。“小希，你去把牛车存到停车的地方，再过来找我们。” “那我和小希去存车。” “走走走，咱们和爹先去，小希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既然这臭味必须闻，陶云也得拉着陶安然一块去。 “少爷，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本来离得就不远，抬头就能看得见，小希跟陶安然说。 “行了，阿云，好好走路，这人这么多，你看好安安啊！”陶青水对姑娘和儿子是两种态度。 陶安然四处打量，想看看牛马市场是个什么样子的，奈何个子太矮，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路两旁讨价还价的买卖双方，还有等客人来的卖家。 “大哥，您是要买牛马，还是骡子驴子，我在这待了十来年了，没有我不知道的！”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陶青水。 “不用了，我是来找人的，你知道谁是刘平吗？” “不认识。”那男子见陶青水是来找对家的，直接说了声不知道，扭头走了。 “哎，你们是来找刘平的，看，那边那个胡子发白的小老头就是刘平。”一个刚买了驴的好心人给指着说。 “ 少爷，您在这看这匹马干什么？这匹马怎么这么瘦，是饿的么。”小希觉得的这匹马瘦的跟自己刚刚到陶家的时候，有一拼了。 “我觉得它好可怜啊。”陶安然和这匹马的目光对视，总觉得这匹马和其它的不太一样，眼睛里有故事。 “这位少爷，你是相中这匹马了吗，这匹马很便宜的，就要五两银子，啊不，四两银子就行。”卖马的人见陶安然只是个半大小子，就想糊弄糊弄他。 “我说，你这是刚过来的吧，不知道场里的规矩，在我眼皮底下糊弄我的客人！”陶青水带着陶云刚和刘平打过招呼，就发现了陶安然不见了，带着刘平和陶云过来找。 “哎吆喂， 哪能啊，我这马只是最近胃口不好，之前那可是膘肥体壮的，还上过战场呢，现在也才三四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卖马的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比不上现实中的情形，就是那匹马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好，要不是怕马死在家里一分都捞不到，他也不想出来卖这么便宜。 “你这骡子什么价格！”刘平没去管他怎么说马，倒是对他手边的一头骡子很感兴趣，转了一圈看了看，摸摸头，看看嘴的。 “我这骡子不错吧，我可是精心饲养的，你看看这肌肉，这大腿不仅有力气，还跑得快，马和驴子杂交的也都是好品种。我这骡子一口价八两银子，不还价！”说到这头驴子那卖家的口气，可就硬的不行。 “爹，我想要那匹马，咱们少加一点银子，行不行？”陶安然把陶青水拉过来，悄悄的说。 “那马我看生病了，这回去了，怕也养不活呀！”陶青水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实在是那马的样子，太糟糕了。 “我看它只是不想吃东西，并不是生病了。”陶安然努力说服着自己老爹，虽然说出的话也没有几分说服力。 “爹，你看这样行不行？他既然骡子不降价，那就跟他讲买一送一行不行？实在不行了，咱们就再加一两银子。” 陶青水看自家姑娘对那匹马确实是喜欢的不行，而且一两银子自己也能拿的出来，就答应陶安然了。 “那不行，你们这是明抢啊！”那卖马的一听就不干了，虽然这匹马是自己便宜收来的，可这马在自己手里，这个月吃了不少草料呢。 “行了，你这匹骡子价格卖的也确实高了，好吧，再加一两银子，这匹马也卖给我们，怎么样？”刘平借机把陶青水的心理底价给说了出来。 刘平和卖马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讨价还价，最终以九两银子成交了。 “乖马儿，你以后就跟着我啦。”陶安然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小块糖递到马的嘴边，那马儿看了陶安然一眼，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舌头伸出来一卷把糖吃掉了。 “真乖！”陶安然用手轻轻摸着马儿的头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西风，跑的像风一样快，和风一样自由。西风，西风，嗯，不错。” 西风用头轻轻的蹭了蹭陶安然的手，好像在说好的。 陶青水和刘平跟卖马的交接完手续了，卖马的还想好心提醒说那马脾气不好，可是看着马在陶安然身边温驯的样子就没开口。 “爹，买好骡子了，可以带我去逛逛了吧！我还没来过上阳县呢！”陶云一直忍到现在才开口说。 “行，正好给你娘买匹布去，明明有衣服穿，还天天想着做新衣服。”陶青水就不理解自家媳妇，让她自己买布做吧，她又舍不得。 “爹，我想和小希去逛逛，你和三哥去吧，一会儿我们去找你们。”陶安然早就想逛逛古代的街道店铺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啊，我和阿云走了啊。”陶青水本想拒绝陶安然，可转念一想，安安和小希都是姑娘家，可能有些去的地方不适合男人们去，且她们两个都是男装打扮，小希的个子比自己还高，安安也是半大的孩子了，晴天白日的在县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就同意了。 陶安然深呼一口气，双手向上张开，拥抱自由的味道，“走，小希，少爷带你逛街去。” 小希看陶安然一副鸟入山林鱼游大海的模样问：“那，少爷，我们去哪里啊。” “呃，走，先填饱肚子再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二人一马没一个肚子是饱的。 本着经济实惠的原则，陶安然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要了两份肉面四个肉包子，外加给西风一份马料。 “少爷，这面真香，包子也好吃！”小希一口包子一口面吃的那叫一个香。 确实是好吃，这个时候的饭店主打一个真材实料啊，更何况这是陶安然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外面吃饭。 “这位少爷，您的马不吃我给喂的草料啊，您看怎么办？”负责给西风喂食的小二跑过来问陶安然。 “西风，乖啊，马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看你这多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啊。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保证让你吃的好好的。”陶安然一边抚摸着西风的头一边轻轻的在它耳边说。“小二，不要干草了，你给我拿着豆子来，我喂它。” “得嘞，这就给您拿去。”店小二很爽利的拿去了。 “来，吃吧，对，真乖，吃饱了，才能身体好！”陶安然把豆子抓在手中喂西风吃。 站在旁边吃包子的小希顿时觉得手中的包子不香了，少爷对西风也太好了，她嫉妒了！ 第33章 有客来云 “公子，您几位？”店小二见一位身穿长衫，面容清秀的少年四处打量着店里，赶忙迎上去招待。 “我和人有约，他叫程立。” “您就是陶霖，陶公子吧？少爷和表少爷已经在等着你了，请您上二楼雅间，您这边请。”小二边说边带路，忍不住还偷瞄了几眼，想看一下少爷邀请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有客来云，这个饭店是刘家开的，约陶霖来的程立，和这店家的少爷刘锐是表兄弟。刘锐听说自己表弟要宴请一个农家子弟，特别感兴趣，就非要定在自己家饭店，想着一块来看看。 “明弟，他该不是爽约了吧？现在都快到午时了。”刘锐想看看程立约的是谁，这不从过了辰时就开始在这里等了，等了快有半个时辰了，人还没来，就有些不耐烦了。程立字明启，刘锐喜欢叫他明弟。 “不急，不急，既然约好了，人肯定会来的。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再说了，这顿饭是我请的，是谢谢人家，多等一会儿也不为过。”程立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打开不疾不徐的说。 “你说的就是上次韩不二坑你那回吧！” “哪里被坑了，这不是多亏了那位陶兄弟么。再说了，后来我不也是报仇了么。”程立说。 “那是，想到韩不二屁股被打的开花，我心里就痛快了。”刘锐提到的韩不二，是韩家二公子，名字叫韩木生，他们给起的外号叫韩不二，因为他永远当不了第一，在学堂里样样被程立压一头，在家里也是老二。 程立和刘锐正聊着，听到小二的敲门声，知道是陶霖来了，站起来迎客。 “陶霖兄来了，来来来，快坐。”程立很热情的让座。 “我说小兄弟，你这是不是来迟了。”久等了的刘锐说话语气就没那么好了。 “是么，可能我们看的时辰不是同一个太阳时辰吧，现在还有一刻巳时才过，不算迟到。”陶霖坐下后，整理自己的长衫道，本来程立和陶霖约的就是巳时，只不过，刘锐习惯了让别人等，才故意挑刺说。 “好了，陶兄本来也没来晚，只是我们来早了。我说你怎么约的我今天来，原来你早知道自己会榜上有名啊，考上了秀才，还是廪生，恭喜恭喜啊！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陶霖之所以和程立约到今天见面，也是不想以白身见程立。考上秀才之后，肯定会去县学求学，所以才来赴约，提前打好交道。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哥，刘锐，也是县学里的学生，他也是秀才。”程立给陶霖介绍道。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帮了我的陶霖，这次的乡试考第三。” “帮忙不敢当，我当时只是多了一句嘴而已，做不做在你。”陶霖不觉得自己的一句话能够起多大作用，也只是程立反应快而已。 “哦，没想到你学问还不错啊！”刘锐今天说话总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那里，一般而已。”陶霖实话实说，他也觉得自己的学问只是平平常常，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只得了第三，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只是一个县城里的第三而已。 听陶霖这么说，刘锐总有一种他是在自夸，不行不行，老子天下第三。用来讽刺自己，连第三都考不上。 “行了，行了，喝酒，菜都上好了！”程立赶忙打断表哥，喝酒吃菜总能堵得上你的嘴了吧！今天是来交朋友的，可不是来结仇人的。 “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小希跟陶安然吃完饭之后，在就在街上胡乱的逛着。 “去逛逛首饰铺子吧，娘见嫂子戴的首饰，天天羡慕的不行，我去给她买一副耳坠去，再给奶奶买一副。” “少爷，你进去买吧，我在门口跟西风等你！”小希看着天香银饰，装潢精美的店面说。 “这是谁呀？怎么牵马停在门口这里，店家你不出来管管么，这还怎么进去买东西？”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冲着店里喊道，语气里带着对陶安然的鄙视。 “赶紧让一下，你把马牵走，我们这里不让马停这里。”店里出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女子严厉的说。“柳儿姑娘请刘小姐下马车吧。”这管事女子瞬间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陶安然道，原来这里不是不让停马，只是一切向钱看齐，西风，总有一天我让你鸟枪换炮，闪瞎他们的狗眼。算了，换一家吧，最终，陶安然在隔壁低调的韩家银饰买了两副银耳环。 “爹，我又饿了，你给我买个肉饼吃吧。不信，你听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陶青水心想，你这来到县城都已经吃了一碗馄饨，两个烧饼，一根冰糖葫芦了，还饿，那是嘴馋了！ “那行吧，买两个，你一个，给安安留一个啊。”陶安然没跟着他，他也惦记着女儿饿不饿。 “放心啦，安安自己手里有钱，还会饿着她吗？”陶云满口肉饼咕囔着，他可太知道陶安然了，她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就这样爹和二哥还惦记她惦记的不行，伪君子，哼。 “明弟，我看那陶霖也不怎么样，他现在的成绩是不错，可是你看看有多少农家子成了秀才，也就到头了。我看他来赴约就是想巴结你。之前没考上秀，才估计也觉得你看不上他的身份，现在才来，这心机不浅呀！和他成为同窗，你可要小心点。”刘锐见过的太多来巴结表弟的人，自觉就把陶霖归成这一类人了。 “我看不像，这人目光澄明，态度不卑不亢，不像是曲颜谄媚之人，再说了日久见人心，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程立看着陶霖离开的身影说。 “奶奶，我给你带了个肉饼回来吃，让小希给你热一热啊。看我给你买的什么！”陶安然张开手让陶奶奶看她手中的银耳环。 “我去，你不是说肉饼凉了，回来再吃吗？这是见花献佛讨老太太开心了！”陶云在心里吐槽陶安然这个马屁精，看到陶安然买的银耳环，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上冒，有钱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差我一个！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你自己留着就行了，给我买什么东西？”陶奶奶说着教训的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哪里呀？我可没乱花钱， 这银子也是钱呀，对不对？就是换了个样子。”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首饰的诱惑，陶安然不会买其他东西，就直接买的银饰。 “这是给你买的烟丝，我听说大户家的老爷都抽这个的，你试试。”陶安然人见陶爷爷坐在那不说话，偷偷瞟着她和奶奶，就把小希手中的烟丝给送了过去。陶安然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是老人家就好这一口，没有办法，只能投其所好。 陶安然一回来就把家里的两个老人哄的很开心，周慧看到了，也没有吃醋。她知道陶安然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亲娘的，她之前总被大嫂挤兑，现在也学聪明了，看陶安然送东西也是面带微笑，一副大度的的样子。 第34章 陶家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等陶安然在上房和陶家二老说完话之后，就去了二房。给了周慧一副银耳环，上面雕刻着荷花的样式，周慧看了很是喜欢。 “娘，这是我买的一匹细棉布你给二哥三哥一人做一身长衫吧，要是有时间的话再给二哥在衣服上绣上几朵兰花。”陶安然见到陶霖出门赴约穿的衣服时就想给二哥做两身好衣服了，毕竟陶霖是秀才要去县学上学，穿的太过简朴，怕是会被别的同窗嘲笑，虽然陶霖可能不太在意，但陶安然介意。 “你呀，还操这份心。你奶奶已经给我钱了，这次你爹就是去买绸缎的，买了一匹布，说给阿震阿霖一人做一身。”周慧用手摸了摸陶安然买的细棉布，不禁夸道：“这棉布真好！得花不少钱吧，你还有钱吗？你这孩子也太败家了，一分钱是存不住啊。” 周慧说着说着就跑偏了，陶安然听到自家老娘开始数落自己了，赶紧溜之大吉。 “看，把安安给说跑了吧！钱给她拿着，你不放心。这回花了吧，你又说她。”陶青水看到陶安然被说跑了，就说周慧心口不一，明明是关心的话，到嘴边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怎么，我这当娘的说两句就不行了，我还没说完呢，姑娘大了，总得穿女孩的衣服吧，我给她做了一身衣服，刚想让她试试就跑了，还得给她送，真是的。”周慧嘴里抱怨道。 “行行，你赶紧给她送过去吧！一会该休息了。”陶青水催促说。 “二哥，大哥呢，怎么现在还没回来？”陶云写着字问。 “出门访友了应该。” “那你怎么不和他一块去呢？哦，也对，今天咱们去县城了。” “他去访友，我为什么要去？你去和朋友玩，我也要去吗？快写吧，你今天还没背呢。”陶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双连问陶云。 一听二哥的话，陶云赶紧专心的写字背书了，他可不想熬夜读书。睡觉少是会长不高的，他可要比自己老爹长得还高。 “不是让你买头骡子么，怎么还买了匹马？”陶爷爷问陶青水。 “这……”陶青水实在说不出这马价有所值，又不想往陶安然身上推卸责任，绞尽脑汁的想说出个所以然。 “爷爷，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怎么又去问爹了！”陶安然见陶爷爷又问陶青水就说。 “老二，你大了，陶霖都快娶媳妇了，你也得有自己的主见，否则以后怎么当一家之主啊！” 陶爷爷见二儿子还跟小时候一样，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就开始替他头疼。二房的孩子是一个比一个有主意，当爹的却是一个主意都没有，他也愁啊！ “爹，咱们又不分家，有你和大哥呢，我操什么心呀。”陶家家境还算殷实，兄弟两个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陶青水觉得日子过得很安逸，没有什么不好的。 “行吧，你有事了多和阿霖商量吧，他也大了，以后你们就靠他了。”陶青水做不了主，陶爷爷就给他找个做主的人。 “相公，让阿震媳妇带着小青去县里租个房子照顾阿震怎么样？”韩莲花想到儿媳妇送给自己的首饰，觉得儿媳妇说的一些话很有理。“之前在镇上的时候，你也在教书，阿震还有你照顾，现在到县上了，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人照顾他。关键是，你看这结婚快一年了，他天天在镇上读书，也没有孩子，这考不考得上咱不强求，总得传宗接代不是。还有老大媳妇的舅舅就是县里的，到时候肯定也会对咱家阿震多加关照。” 陶青山和陶爷爷一样，对功名不是那么太看重，但是被一直不如自己的二房压了一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想来阿震也是一样的。要是让阿震和阿霖天天朝夕相对，也是为难他了，倒不如让阿震媳妇过去照顾他，开导开导他，也许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陶青山在心里开始思量。 “哎呀，我的安安长成大姑娘了，这身衣服衬得我们安安真好看。”陶安然被迫穿上亲娘送来的衣服让奶奶看。 周慧考虑到陶安然从小没有穿过女装，所以颜色也是用的她之前常穿的青色，只是在衣襟和肩膀处绣了几片叶子，两朵小花。 农家姑娘的衣服和大家小姐得不一样，不全是长袖长裙。 袖子分中袖和窄袖，裙子也分了长裙和半裙。周慧给陶安然做的就是窄袖和半裙，虽然穿上去很舒服，但是陶安然还是有些不自在。 “很好看的，也是刚开始穿不习惯，慢慢就好了。”陶奶奶看出了陶安然的不自在，就劝说，毕竟姑娘大了，怎么着也要穿女装的。 “奶奶，您觉得我穿这一身衣服上去山上砍柴练武合适吗？”陶安然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腿，觉得这身衣服还挺舒服，自己娘亲的手艺很确实很棒，都没给自己量尺寸，竟然还做的这么合身。 “那是不太合适，要不然你在家的时候穿上这衣服，出去的时候再换男装。”陶奶奶给陶安然建议，只要陶安然不抵触就行，孩子大了以后要成家的，小时候穿什么都行，大了感觉就不太像样子了。 “小希。你可给安安记好了，要是安安在家不穿了，我可找你说事啊。”陶奶奶严肃的对小希提要求，主要是她跟陶安然提了，她不听，自己也舍不得惩罚。要是小希做不到，她就罚小希不准吃晚饭，陶安然心疼小希自然会穿的。 “安安，不是吧，咱们跑步你还带着西风啊？你怎么不和它一块睡马棚去。”陶安然对刚来到家里的西风简直是宠爱到了家，走哪带哪。这不跑步来了，也带着西风过来，美其名曰和西风促进感情，一块锻炼。 一块跑步的小希听到到陶云的话，感觉自己找到了盟友。 “之前我们拿着树木练习击打敌人，那个主要是锻炼我们的臂力和腰部的力量。今天我们学习砍柴。”于成林带着他们来到山上说。“小希，你来砍一下，让我们来看看。” 听到俞成林的话，小希拎起斧子找到了一棵树就开始砍，小希力气大，斧头有准头，照着一个地方，连续来了五六下，树的另一面砍两下，用斧头轻轻一锤，树就倒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小希来砍，我不做示范吗？”于成林问他们：“我做不到小希这样好。我虽然在教你们，但是我并不一定能做到我说的那样。”于成林有时候特别固执，但是对陶安然几个又特别真诚。 “陶云，陶安然你们两个轮流来试一下。” “我先来。”陶云见小希挥的那么轻松，迫不及待的想自己来试一下。 陶安然不着急，就想先看看三哥的表现。 陶云单手拿起斧子，感觉有些重，但是双手举起来之后就没那么重了。于是他找准距离扎好马步，双手挥着斧柄，斧头直奔树干，砰的一下，一斧头砍在树上，深入一寸。 然后就见陶云在那，满脸通红，用尽吃奶的力气，斧子也拔不下来了。 小希见了走过去，左脚蹬着树，双手用力一拔斧子就下来了。 第35章 理论大师 “安安，你来试试！”于成林说：“把力气收着些，眼睛看准了要砍的位置。” 陶安然接过小希递过来的斧子，站在离树一米多的位置，双腿下蹲，双手挥起斧子砍在树上。因为控制着力度所以砍的不深，但是拔出来的时候陶安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小希眼疾手快扶住了陶安然。 “好，你们都自己试过了感觉怎么样！” “用力太大了，斧子就拔不出来了了。”陶云说的是他自己。 “嗯，这砍柴看着挺简单的，做起来不容易。而且砍的容易，拔出来就费力气了。”陶安然说，三个人就她体力最差了，这先天的差距，没办法。 “其实，任何武器都和棍棒斧头都差不多，咱们条件有限只能用现有的。” 于成林对三人分析说：“棍子用的用力和受力是一样的，你打出多少力在敌人身上，你手上就要用出多少力。但是它好往回收，却容易被敌人抓住。斧子这种带武器的就不一样了，武器重了力量要分散来了，不能用猛力，除非你就一个敌人。这种武器敌人抓不住，但是砍到了敌人的身上，你要收回来了的，如果收不回来那就是要命的事。” 于成林看到三个人都在认真的听自己讲，很满意，有一种自己在上战场前训练士兵的感觉。“在实际的情况中根据敌人的多少和自己武器的情况来调整适合的速度和力量进行对战。当然了，你的速度和力量越强，你的胜算就越大。” “小希，你砍八棵树，陶云，你砍五棵树，安安，你砍三棵树，你们三个人轮流砍树，剩下两人休息，注意不要把胳膊用脱力了，明天还要训练呢。”于成林给三人安排任务。 “安安，能不能让我坐西风背上啊！”陶安然三人训练完了正往回走，陶云看跟着的西风跟刚来的时候判若两样，就想骑骑马。 “那你问问西风吧，它说行，我就没意见。”陶安然自己都没怎么舍得让西风驮着，一是西风刚刚养起肉来，没恢复好陶安然心疼西风。二是三个人中陶安然体力最差，她也想多锻炼锻炼。 “这不是你和它熟么。”陶云要是能让西风点头就不用求陶安然了。 “那就没办法了，快点回家让爹赶车去拉柴吧！天色不早了。” “怎么砍了这么多柴，家里的柴火不是有大柱和二牛他们给送么。老二，你等会给他们说一声，最近不用给我们送了。”陶爷爷见陶青水拉了满满一车柴火说。 “小青，记得把给相公新做的衣服带上。”马婉儿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小青说。“还有日常用的物品，衣服不用全带上，留一些在家里，相公沐休我们还会回来的。” “小姐，那我们去县里住哪里啊，是住舅姥爷家，还是租房子住。”虽然马婉儿在县里有间粮食铺子，可是那铺子不大，只有两间小屋子可以住人，小青的爹和哥哥住了一间，很显然不适合小姐和姑爷住过去，所以小青才这么问。 “爹，我想让阿震媳妇和阿震一块住到县里去。这样阿震也可以有人照顾。”陶青山先开口和陶爷爷说。 “是啊，爹，你看他们两个小夫妻也是聚少离多的，到现在还没有个孩子。”韩莲花今天难得帮马婉儿说话。 一听到有关子孙问题，陶奶奶立马上心了，就问陶爷爷：“老头子，你说呢？”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租房子的事，老二你去办吧，租金从公中出。”陶爷爷的话还没说完，马婉儿就开口了。 “爷爷不用租房子，我母亲听说我陪阿震去县里读书，她把自己的陪嫁房子收拾好了，让我们住。到时候二弟也可以一块跟着我们住。”马婉儿想到陶霖也去县学读书，就把陶霖也说上了。 陶安然看了大嫂一眼，心想，“合着你们大房都安排好了，在这儿才跟我们说是吧？二哥绝对是不会去住的，大哥住在外面就是不想和二哥天天朝夕相对，二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嫂，不用了。爷爷，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已经和同窗约好了，在外边租房子住的。”陶霖显然也不想在县学里住，在镇上的时候是年纪小没有办法。毕竟住在外面，交友，学习都比较方便，在县学里规矩太多了，而且人也太复杂。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陶震有些惊讶，他是真不知道陶霖打算在外面住，他还以为陶霖会在县学里住呢。 “我也是刚接到同窗的消息，他说房子都找好了，就等着我去看了。”陶霖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他只是想在外面住，但是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不太合适，合租的人到现在还没影呢，只是现在不能这么说。 “那好吧，阿震，阿霖，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由你们自己吧。还有阿霖租房子的钱由公中出，阿震你没意见吧？”陶爷爷越过了陶青山，直接问陶震，就是不希望兄弟二人有隔阂。 刚想发表意见的韩莲花被陶震扯住了袖子，“爷爷，这是应该的，我没意见。” “那老大，老大媳妇你们这两天，帮忙给阿震他们在县里安置一下，嗯，等这月初六，老大，老二，你们带着阿震和阿霖一块去县学办入学手续。”本来就是一家子亲兄弟，一块入学，真没什么毛病，要是隔天去一个，那才是笑话呢。对于这样的安排，所有陶家人没有一个有意见的。 “爹，初四我想去县城买些东西去。”陶霖跟陶青水说。 “行，那爹陪你一块去，正好让你娘把铺盖收拾一下，放到你住的地方。”陶青水一听儿子有需求，赶忙应下，准备帮陶霖打扫一下住的地方。 “爹，不用了，现在地里正需要人看着，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 等初六的时候再一起弄吧。让小希给我赶车就行了。”陶霖上次答应了陶安然要带她去县里的，正好一块去。 “二哥，这次怎么不带三哥了？”陶安然坐在车上问陶霖。“这骡子的速度是比牛快啊！难怪家里要买骡子代步了。” “因为他没完成昨天的课业。”陶霖给了个规规矩矩的答案，其实是陶云没什么用处，要不是小希不和陶安然分开，他也不想带陶安然的。要不然就不好装了，容易穿帮。 “要是三哥知道，肯定肠子都悔青了。”陶安然在心里替陶云洒了一把同情泪，还不知道自己也被二哥嫌弃了。 “你这马养的不错。”陶霖看着跟着骡车走的西风说道。现在的西风不仅毛发有了光泽，肌肉也增加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眼神里有了光彩。 陶安然听到陶霖夸赞西风，禁不住自夸道：“那是，不看看是谁养的，喂食、散步、洗澡，我就差跟它睡觉了。西风是真乖，我都没怎么指挥，它都知道我要往哪里走，要不是我不会骑马，还不太习惯它，以西风的速度去个县城，来回不过一个时辰。”陶安然说到西风，嘴里就停不下来。 第36章 赚钱大计 “你跟小希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跟人发生争执，低调一些，知道么，要不然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陶霖连提醒带安慰带警告的一番，总觉得陶安然不会听话。陶霖看着陶安然和小希一块逛街去了，他也要去偶遇韩木生了，陶霖决定和韩木生合租了。 正在写字的韩木生一个喷嚏打下来，还没写完字的纸上都有了星星点点。 “少爷，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我让人给你熬些药吧。”韩木生的小厮有书，见他一个喷嚏打的有些大了，怕他生病了就说。 “ 我才没事，肯定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了。你可别和我母亲说啊，要不她又该叨叨我了。一定是屋子里呆的时间长了，有书，咱们出去逛逛去！”韩木生盯着书时间有些长，眼睛有些乏了，就想出去走走。 “少爷，我给你找件外衫换上吧。”丫鬟见他要出去，就问道。 “不用，有这时间我都出去了。” “去跟夫人说一声少爷要出门。”有书跟丫鬟说，在家里是不可以当着韩木生的面叫二少爷的，韩木生不喜欢。 “去哪里啊，我怎么跟夫人说啊！”丫鬟的工作也不好做呀，少爷这不能问那不能问，夫人还要知道这知道那的，她可怎么办啊！ “我哪里知道啊。”有书说完就匆匆追韩木生去了。 “少爷，你看，那是不是常去村子里肖货郎啊！”小希和陶安然正四处闲逛，看到熟悉的人就用手指给陶安然。 陶安然一看果然是他，只见他在药铺的门口眉头紧皱来回踟蹰。 “这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我能帮到你么。”陶安然上前问。 “是陶少爷啊！”肖小山后来知道了陶安然是女子但也跟着小希这么叫她，本来陶安然是女孩子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肖小山的爹感染了风寒，老娘腰也不好。肖小山只能在家照顾，不能出去卖货了，钱只出不进，他口袋一下子就瘪了。现在进货的本钱就快搭进去了，所以才愁容满面。 “你想赚钱么？”陶安然问肖小山，她想着自己也不能净花老本啊，这现成的人情，人才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不收就太亏了。 “赚钱，谁不想啊，你有办法？”肖小山也就当陶安然是和他聊聊天而已。 “我打算在县城开个杂货铺子，缺个掌柜的，你来给我当，到时候除了工钱我再给你一成股，怎么样。”陶安然直接开出了条件。 少爷何止是缺个掌柜，她还缺个铺子，缺伙计，最主要的是缺钱！小希就冷眼看着肖小山开始认真的脸，心想，真有人当真了。 “真的！”肖小山就像大海里的溺水的人，不管是什么先抓住再说。“铺子在哪里？” “这不是赌坊么，我们要进去？”肖小山来县城次数不少，看着眼前的聚财赌坊问陶安然。 “这位少爷，第一次来吧，您里面请。”赌坊门口有个勤快的小二儿见到陶安然三人在门口，很是生疏的样子赶紧揽客说，他们最喜欢这种头一次来赌坊的小少爷了，那就是一个肥羊啊。 “把我的马给喂好了，赏你的。”陶安然扔给了小二一个二钱的碎银子说。 那小二接了银子笑的跟见久别到亲人一样，“保准给您照顾好喽！” 门口的另一个小二见陶安然衣着普普通通就没招呼，眼睁睁看着同伴得了赏钱，气的牙都咬碎了，虽说赌坊不差钱，可那是东家啊，他们看门的还是很穷的。 肖小山刚想说话就被小希给拉住了，肖小山心想，行吧，人花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可是肖小山还是有些心疼，那可是银子啊。 “少爷，你会赌么？”小希终于开口问了，到陶家这几年小希就没见过陶安然玩过赌博性质的游戏。 “我说，我没玩过，但是运气好，你信么！复杂的我也不会，那就赌大小吧。”陶安然直接走到人最多的那一桌，不是有人看的起她给她让路，而是小希一路开道直通赌桌。被拉开的人想开口骂，但是看看小希的个子，和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忍了下去。主要是在这个赌桌上的都是没什么背景和胆子的。 “少爷，你在这吧。”四周的人这才看到小希背后的陶安然和肖小山。 “行了，行了，赶紧下注，买定离手啊。”庄家的叫喊声拉回了四周赌徒的眼神，嘈杂的叫喊声又响了起来。 “少爷，咱是赢了还是输了啊。”陶安然赢得少输的多，小希有些算不清了，“你怎么让我提前把西风牵走在这里和你们汇合啊！”今天的事情小希这没看懂，就知道陶安然有她的道理。 “赢了，当然是赢了，虽然我不知道赢了多少，但肯定是赢了。”肖小山对钱很敏感，知道陶安然输的多但是输的钱少，输的时候陶安然捶胸顿足一副要赢回来的表情让人肯深刻，但是陶安然赢得时候少赢的很多。肖小山有一种错觉，陶安然能全部猜中大小，只是怕引起庄家的注意才故意有赢有输，而且控制输赢的。 “我总感觉有人在楼上看我，我们惹不起当然得溜了。”陶安然在赌坊确实被人看的汗毛直立，那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二哥，你在看什么啊？”今天二哥和他在赌坊查账，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楼下，有些不寻常，程立问他。 “没什么，挺有意思的一个人，还挺灵敏！”对方说。 “用我去给你查查么。”能让二哥感兴趣的人，程立很好奇就提议。 “不用，不值得！”拒绝的干脆利落。 “给你十两银子，先拿药去照顾你父母，有时间了想想开店的流程还有进货销售什么的，还有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先商量好了，我过来了再签合同，铺子别太大。至于人手，我给你找个看门的。呃，还有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我一般一个月来个一两次县里，有什么事你就看着办，有事了让人找我就行。我初六再来。”陶安然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 肖小山还没从陶安然从容从聚财赌坊赢了不少银子回过神来，就被陶安然一阵需要自己去实现的计划给砸了下来。“怎么了，是钱不够么。也是，那再给你十两银子吧，要是有时间了可以先把看好的货物付了押金。” “不是，那个，少爷，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肖小山问。 “不值当的，跟着少爷我更合适，这才几个钱。”陶安然和肖小山接触过几次，知道他的人品，要不然也不会找他合作了。肖小山亲眼目睹了陶安然的来钱方式，确实相信陶安然不会差钱的，就看她想不想了。 陶安然看着肖小山崇拜的目光也不解释，她其实是没啥来钱门路的，但是有人会挣就行了。现在的人力成本可太低了，还可以买卖人口，陶安然就想招人干活，自己出钱，做甩手掌柜的。 第37章 免费劳动力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小乞丐冒冒失失的撞到了陶安然身上，连忙道歉。话刚说完，撒腿就跑了。 “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陶安然给小希说，双手正在拍打身上的灰土，一摸腰间的荷包不见了，呵，这是遇到三只手了呀。“有事，我的荷包被他偷了。”陶安然改口道。 “少爷，我去追他。”小希把牵马的绳子递给陶安然。 “走，我和你一起去。”陶安然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她的荷包偷了。 找人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问问旁边的路人，哪边是有破败的庙宇和废旧的房屋，再找找贫苦人聚集的街道，和人烟稀少的犄角旮旯，一般就能找得到他们。主要是如果在人多的地方，他们抢到的钱在手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比他们更强乞丐流氓给抢走。 “泥鳅，你得手了，这荷包看起来特别精致，里面应该有不少钱吧？”一个耳朵畸形的半大乞丐，问刚才撞到陶安然的那人说。 “泥鳅，快打开看看！”旁边另一个乞丐催促说，他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如果有钱，正好可以去买些吃的。 “小六子，别催，这个呀，得慢慢的来！”被叫做泥鳅，穿的不像乞丐的乞丐说。他刚拿到袋子的时候就感觉里面沉甸甸的，是小颗粒样的，肯定有不少钱，着急忙慌的跑路，还没来得及看。 小耳朵和小六子两个人看着泥鳅把手伸进荷包，像赌徒摸骰子似的，慢慢猜测，点数的大小。他们就见泥鳅的脸，跟戏台子上唱戏变脸似的，一会青一会白的。 “我草！什么人呐，连马都买得起，还有小厮，荷包里放的净是糖块。”泥鳅就直接把荷包打开，眼睛直瞅着荷包里的糖块，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什么？糖！快给我吃一个。”虽然没有银子买吃的，但是拿个糖甜甜嘴也很不错，他们经常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是吃糖了。小六子都快忘记糖的味道是什么样了，他流着口水说。 “少爷，你的钱没放荷包啊？”陶安然拿钱的时候，小希没太注意，看到小乞丐抢的荷包里，一文钱都没有，就问陶安然。 “嗯，我把钱放到袖袋里了，没想到今天还歪打正着了。”陶安然的钱一般都是放在乾坤袋里的，荷包里放了好多糖，是给小希和西风准备的零嘴。陶安然被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给洗脑了，所以对糖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 “给，小耳朵，小六子，你们俩一人两块，剩下的我先收起来。”泥鳅剥了一块糖，放到嘴里，一人分给他们两块。 陶安然从他穿的衣服和说话的口吻上来看，他们三个人应该是以泥鳅为主的，那这三个人中肯定是泥鳅最有本领了。 “我说，糖可以给你们吃，荷包，能不能还我？那是我大嫂送我的，弄丢了，不合适。”陶安然虽然一副说话商量的口吻，但是她和小希两人一马，把三个小乞丐逼到了这个死胡同最里面。 泥鳅觉得自己可以和陶安然打个平手，可是看看旁边的小耳朵和小六子再看看身高体壮的那个小厮，还有那匹马，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一方的胜算不大。 “你们就住在这里啊。”陶安然虽然知道他们的居住条件不会太好，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差。屋顶破破烂烂，窗户和门都不见了，幸好现在天气暖和，要是到了秋冬季节，不知道睡在里面和睡在外面，哪个更冷。 “我记得县里还有一个废弃的小寺庙，你们怎么不住在那边？” 听陶安然问起这个，小六子就气的咬牙切齿。“还不是那边的人针对我们，泥鳅有本事能弄到东西， 他们非要拿大头，老是占着个子大的便宜欺负我们。”原来是因为分配不公和被欺负啊。小耳朵可能是因为耳朵畸形的原因，有些自卑，只是坐在那听小六子说话，至于泥鳅，在那自干自活，根本就没有听小六子说，也是，他们都一起经过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听。 要问为什么小六子会在这和陶安然说这些，那当然是包子的力量。陶安然跟他们回来的路上，让小希买了十个包子，五个人正好一人两个。 “那泥鳅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钱的？”陶安然虽然有马，有小厮，荷包也不错，但是穿的衣服和鞋并不是有钱人家的样子，就有些奇怪，泥鳅是怎么肯定自己有钱的。 “这个啊，是小耳朵看到你们进赌坊了，而且还看到你给别人钱了，就猜你应该是赢了不少钱，才告诉泥鳅的。”小六子这个人说话没个把门的，小耳朵平时话少，泥鳅又经常出去，这不来了个和聊天说话的人，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泥鳅抬头看了小六子一眼没说话，主要是他们身上也没有别人能图的。 聊天的话一拉开就扯远了，他们三个人，为什么没人要，陶安然才知道。泥鳅是被一个小偷收养的，从小就教他怎么偷别人东西，他身手很灵活，就被叫做泥鳅。他的养父后来失手被人逮到，活活打死了，他自己就成了一个流浪的乞丐。 小耳朵是因为耳朵畸形，小时候被家里抛弃了，可怜他的老乞丐把他收养了。小六子，是被家里的赌鬼父亲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出了意外，他自己不想回去，被泥鳅的半个馒头收买，一直跟着泥鳅混了。 “那你会赌吗？”陶安然听说小六子的父亲是个赌徒，就好奇的问他。 “我可不会，就是他希望每次都能出三个六，就给我起了六子这个名。” “你既然没事，怎么不回去啊，你家里没其他人了么？” “我有爷爷，奶奶，娘和二叔。”陶安然听他说家里有这么多人，那他不回去，着实有些奇怪。小六子继续说：“我爹好赌，爷爷奶奶管不了，二叔和二婶意见特别大，就和我们分家了，爷爷奶奶跟着他们住。我娘整天哭哭啼啼的，什么也弄不了，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也都被我爹卖掉了，我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可巧他们三个还凑到了一起。“那你们怎么不去找个铺子做伙计呢？”小耳朵听到陶安然问话，就偷偷抬头看看她，泥鳅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们也想啊，我们三个的情况太复杂，老板一听就不要我们。”小六子也找过几家铺子，可是老板只要家事明白的人，都不要他们，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沦落为乞丐了。 “那，你们给我干活怎么样？”陶安然当然知道，一般店铺不会要他们这样的伙计，她只不过是为了引出下文。“我先说好啊，我没有钱，不付工钱，只管吃饱饭。” 第38章 县学见面 陶安然考虑到肖小山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店铺生意好像也没有做过的经验，还缺人手。虽然泥鳅几个人小，但是在县里面他们很熟悉，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各个店里的定价，以及店里的销售情况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真的？”小六子的声音直接提高了八度，小耳朵也双眼发亮的盯着陶安然。 “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可不干。”泥鳅虽然是个小偷，但是危险要命的事情，他也不会干，要是小命没了，那啥都没有了。 “我是那种人么！”陶安然理解泥鳅但还是不高兴。 小希看着陶安然给他们三个分配任务，想着要是二少爷问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同一个县城每次都一起来。就少爷的架势好像也瞒不了多久。 “爹，这次我一定要去！”陶云求完老爹求二哥。“二哥，你上次让安安去了都没带我，这次我可完成功课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行，行，就你不好好学，让你进县学见见世面。”陶青水说，让老三去县学，看看能不能激发他学习的心思。 不管是进县学还是不进县学，只要能去县城陶云就高兴了。 最后小希赶车，陶青山，陶青水，陶霖和陶云四个人坐车，加上陶霖的铺盖，车子也满满当当。陶震之前和马婉儿去县里安置好了就没回家，约好了在县学门口见面。 “安安，让我骑会儿西风吧，你都骑了小半个时辰了，时间长了腿疼啊。”陶云看着陶安然跟着车子一路骑马而行，羡慕的不行，嘴里说着体贴陶安然的话实际上是想骑马。 “娘给我专门缝的马垫子，爷爷找人给我做的马鞍，一点儿也不累，也不疼。”陶安然就是要刺激陶云。小希赶车并不快，西风一路走着就能跟上，而且它走的很稳，陶安然全身放松坐在马背上都可以，所以陶安然没有陶云想象的那么累。 陶家人没人会骑马，陶安然也是摸索着自己学，幸亏西风很通人性，和陶安然有默契，现在只要不是快跑和急停陶安然都算可以。这次去县里车上人多，陶安然就有意识的练习长时间骑马。 “阿云，你当哥哥的别老欺负安安。”陶青水说陶云，别让他总是和妹妹斤斤计较。 陶云没骑上马还被亲爹一顿数落，就想找人评评理，看看车上闭目养神的大伯，笑看陶安然骑马的二哥，再看看赶车的小希，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心里默念，“哼！好男不跟女斗。” “有书，你家少爷也搬过来了？”陶霖带着家人到了租的房子那里，看到韩木生的小厮有书，就问他。 “嗯，少爷正在屋里收拾东西，一会儿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去县学。”有书替他家别扭的少爷解释，其实是少爷特意等陶公子的。 陶霖也没去看他，径直带着家人去了西厢房。“爹，这就是我住的屋子。和我合租的是韩家的老二叫韩木生，他性子就这样，人不坏。”陶霖没说的是，他两个根本不是合租，只是陶云一个人租，因为这就是韩家的房子。 韩木生家就在县里，怎么可能还让他在外租房子，只不过他闹得厉害加上陶霖给出的主意，两个人就住在他家一所离县学近的房子这儿，本来韩家还给他准备了个做饭的婆子，韩木生一看陶霖连个小厮都没有，加上他不想让人给家里打小报告就给撵回去了。 “陶霖，这是不等我就走了吗？”陶霖的铺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们正准备去县学报到，就被韩木生喊住了。 “爹，大伯，这就是和我合租的同窗，韩木生。木生，这我爹，大伯和我弟弟他们来送我报到。”陶霖没有给韩木生解释，就给双方介绍，说陶安然的时候顺势给带过了，本来现在还不太熟，没必要说的太多。 “大伯，伯父好！”韩木生跟陶青山陶青水打招呼，然后对陶云和陶安然略微点了一下头，有书看着自家少爷彬彬有礼的模样，和在家面对老爷的时候截然不同，内心同情了一下老爷。 “大哥，你跟阿震阿霖他们去报到，我就不用去了吧！”陶青水有点打怵，在这个严肃的县学氛围里面，就不想去，想着这都是一家人大哥去应该也行。 陶安然看着今天报到的学子，有的有小厮丫鬟陪伴，有的自己来的，有的是家里长辈带的小辈来的，虽然都在四处说话，但是声音挺小的，倒是把学堂的氛围衬托的更加严肃了。 “爹，你去吧，既然来了，也去见见二哥的师长，二哥肯定也想让你去的，我和三哥在这里等着你们。”陶安然鼓励陶青水说，陶霖虽然不想勉强自己的老爹，但是也想让自己亲爹陪着去，只不过自己装大人装习惯了，不好意思说出来。 “伯父一块去吧，我们师长都挺好的。”韩木生也跟着劝说，县学的老师确实挺好，但那是对家长，对学生那就不一定了。 “陶霖，你怎么现在才来报到？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程立今天特意早到了一会儿，来看看陶霖是不是来了。 “哪里用得着你？这不是有人上赶子帮忙么。”刘锐看到陶霖和韩木生在一块，两个都是自己讨厌的人，就不管有长辈在这里，说话中带着刺。 “表哥，”程立喊他，语气中着警告，让刘锐注意一点，这是在县学，别让人看了笑话。“这是家里人送你入学么？”程立明知故问，看了一下韩木生。 陶霖给家里人和程立互相介绍一番见了礼，“你既然有人带路，那我们就在教室见吧！”程立很有风度的说。 陶震在门口见到韩木生和陶霖一块入学就挺惊讶的，陶霖和县令的儿子程立认识且关系好像还不错，就不能用震惊来表示了，可是看起来韩木生和程立关系不太好，就不知道陶霖是怎么想的。 陶安然看着陶霖还没入学，就已经交到了朋友，就很感叹二哥的交际能力挺牛的。 陶青山想和陶霖说，让他和朋友多和阿震一块学习，看到旁边的韩木生就没开口，反正来日方长。 “表弟，我收回陶霖想和你攀关系这句话。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和韩木生的关系，竟然和韩木生走这么近！”刘锐走远了对程立说。 “我看未必吧，他可能是怕被针对，你当然是不怕了，我看他是真的想认真学习，不想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去接触韩木生，不过他倒是挺有本事的。”程立设身处地的替陶霖着想，最后还夸了他一句，反正他对陶霖的感觉不坏。 第39章 陶安然开店 “咱们也四处看看去，我还是第一次进到县学里面。”陶安然有些好奇，古代的学堂和她上的有什么不一样，就想拉着陶云四处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能吃不能玩的，就是有些房子有些水，看假山，看小水坑，还没咱在外边看的好看。”陶云嘴里说着不耐烦的大实话，被陶安然拉着四处乱逛。 “嘘，别说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陶安然打断了陶云说话，站在几个学子旁边，把耳朵竖起来听他们说话。 “张辰举人真的要走，不在咱们这教学了？”有人惊讶的问道。 “你现在才知道啊，他年前就想走来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才辞职。”消息灵通的给说。 “为什么呀！我很喜欢张先生的授课。自从张先生开始教课，我感觉自己进步很大，下次考试一定能榜上题名。他走了我可怎么办！”一个沉迷于考试的学生，一听张辰要离开县学了，连考试都失了几分自信。 “是啊，是啊，张先生还没那么势力！不会针对学习不好家庭困难的学生，这样的老师实在太难得了！” “走了，走了，该上课了，迟到了，要挨板子的。”有一个人突然说，听他这么一说，聚在一起的几人赶紧分开往教室快步走去。 陶安然想，“古代学子上学也不容易啊，新生入学都没给其他人放假。呃，那韩木生是怎么回事？好吧，某些人是有特权的。” “小希，等时间长了吧？” 陶霖他们都去县学报到了，就留了小希在这看着骡车和西风。 “来，西风。”陶安然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糖，放在手心递到西风嘴边说。 “安安，你竟然给西风吃不给我，我在你心中还不如一匹马吗？”陶云见陶安然又给西风吃糖，心里直呼败家，又想到自己还没吃到呢，连西风都不如更伤心了。 “哪能啊？你是我的亲亲亲三哥！给你两块行了吧？”陶安然见三哥不高兴了赶紧哄道，一会儿还要带着三哥一块儿去签合同的。 “爹，办好了啊。”陶安然见他们都出来了，就问。 “爹，大伯，那我进去了，大哥你呢？”陶云问陶震。 “一起走吧。”陶震想了一路，有些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为什么能容忍得了别人比自己强，却容忍不了自己的堂弟比自己厉害呢。别人再厉害，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自己弟弟有本事了，受益的可是整个陶家啊。 “那快走吧，我们来的不算早了，先去认识认识同窗。”兄弟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我去看看朋友，你买完东西了直接回去南门等我就行。”陶青山看到儿子想开了，心里也高兴，想到好久不见的老友就想去看看，说完就徒步走了，本来县城也没有多大。 “走，爹带你去转转。”陶青水只对陶云说，因为知道陶安然和小希自己会单独逛街。 “我不和你去了，你自己去买东西吧，我要跟着安安去逛。”陶云被陶安然承诺的大餐给忽悠了，上次跟着老爹去逛街，吃都没吃个痛快，还让拿了不少东西，这次说什么要跟着陶安然吃个痛快。 “那你跟着安安，可要照顾好她，别骗你妹妹花钱啊。”陶青水叮嘱陶云说，本来想再给陶安然些钱的，被陶安然拒绝了，开玩笑，陶安然快成陶家最有钱的了，陶爷爷不算，他的钱是全家的。 “少爷，你终于来了，房子我已经看好了就等你拍板了，房子的中介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肖小山看到陶安然的身影快步走上前说。 “有些事情耽搁了，干的不错。”陶安然看着坐在茶摊上不耐烦的中间人说，迟到了近半个时辰，估计肖小山废了不少嘴皮子说好话。 “不好意思，我陪大哥二哥去县学办入学手续，让你久等了。”陶安然一副很歉意的说。 “那里，那里，入学可是大事。”中介一听陶安然家里有两个秀才，那可是书香门第，立马放低了姿态，他可是知道只有秀才和有权有势的人家公子才能进的了县学呢。看陶安然的穿着猜测他哥哥们都是秀才。再说莫欺少年小，指不定人以后发达了给自己找不痛快，自己这三教九流的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肖小山看的两个铺子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铺子大小都差不多就是北边的铺子有两间房子能住人，而南边的就一间房子能住人但是有口井，两个铺子价格上有井的价格贵一些。 “少爷，你看咱们租哪一个？”肖小山其实中意城北两间房子的那个，不仅能住人还能当库房，县里是有井的，离的也不远，而且带井的价格每月贵半两银子，一年贵六两呢。 陶云一路跟着看，明白陶安然要开店，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他刚想问陶安然是什么状况，就被陶安然的一顿大餐堵住了嘴巴，行吧，陶安然都带他来了，那他早晚会知道，也就不急于一时。 最后定的是城南带井的铺子，一个月三两半的租金，陶安然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五两押金，跟中介说三个月后再付押金就付一年的。这个租房子双方同意，加上中间人的签名，去不去县衙备案都可以。陶安然这次图省事就没去，主要是她过段时间想买间铺子。 “你看看铺子里哪里需要装修的，自己做主就行了，我给你找了几个小帮手一会带你去认认人。走吧，吃大餐去。”陶安然他们签完合同后把铺子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给肖小山交代完带着陶云一块进了一家小饭店。 “安安，你不是要带我吃大餐么？怎么不去有客来云啊！”陶云对于眼前的小饭店很是不满。 “小饭店也有好吃的，走吧，上次我和小希在这里吃了，感觉还不错。”陶安然实话实说，主要是实惠啊，自己又不是冤大头，一样的饭菜去有客来云要贵将近一半。 陶安然，陶云，小希和肖小山四个人正好坐一桌，边聊天边等上菜，陶云的脖子快伸成长颈鹿得脖子了，菜终于上来了。 “红烧肉，糖醋鱼，时令鲜蔬，红烧狮子头，还有一份油酥饼菜齐喽，客官请慢用！”小二边上菜边唱菜名。 “一会儿给我来两只烤鸡带走，分开打包。”陶安然跟小二说道。 “安安，还是跟着你能吃肉吃饱啊，我以后可就跟着你了。”陶云不要脸皮的说，反正自己家亲妹妹怎么着都无所谓。上次跟着老爹磨叽了半天才吃到一个肉饼，真不容易，还是跟着安安好 肖小山好久也没吃这么好的了，但这里数自己岁数大，又碍着是陶安然请客，吃东西吃的到是很斯文却不慢。 小希看着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恭维少爷的三少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被陶安然喂糖块吃的西风。 第40章 突然间的长大 陶云跟着陶安然一路走到了破庙，只看到有一个耳朵畸形的小乞丐在里面，那个小乞丐看到他们来了，很是兴奋。 “陶少爷，你来啦，我去喊泥鳅和小六子去。”小耳朵看到陶安然来了，说完就直接跑开去喊同伴了。这小耳朵出门总是遭人白眼，泥鳅就让他在这等着陶安然，自己和小六子去调查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你找的帮手不会就是小乞丐吧？” 肖小山跟小希二人已经陪陶安然去过赌坊了，对于她的做事程度，接受程度已经很高。陶云第一次接触就有些受不了，倒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乞丐，只是从来没想过要跟他们有过接触和交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在外面等会儿吧，我看里面也没地方。”陶安然说，倒不是破庙里面真没地方下脚，只是三个人都有些不习惯。 几个人等了没一会儿，就见远处跑来了三个小乞丐，“你来啦，我跟你说，”泥鳅气还没喘匀，就要跟陶安然汇报这两天他们观察到的的情况。 “等一下，先喘口气，我给你们带来了只烤鸡，先吃饱再说！”陶安然没让泥鳅说下去，后知后觉的陶安然等回去了才想起，她好像忘了给泥鳅三个人留一些钱买吃的了。这不，这次专门买了只烤鸡作为弥补。 泥鳅本想先让陶安然看看他们的本事，奈何饿坏得肚子不同意，更何况还有小耳朵和小六子两个人也被烤鸡迷走了神魂。 陶云看着大快朵颐的三个乞丐，好想跟着一块吃烤鸡，实在是刚才吃的太饱了，饭到都到了嗓子了，再多吃一口都会吐出来，只好恨恨的看他们三人把烤鸡瓜分完毕。 “县里有两家杂货铺子，城北有一家，城东有一家。”泥鳅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他有感觉陶安然是真的想用他们，就很想表现自己，让陶安然觉得他们是可以的，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城北的铺子是柳家杂货铺子，我看买东西的顾客拎的东西很漂亮，也很精致。价格应该也很贵。早上辰时才开门，傍晚太阳落山就关门。客人不是很多，来上门的客人不是带着下人，就是管事和富裕人家的人。” “城东的铺子是我去蹲的，价格便宜，人去的也多。铺子一早就开门，就是铺子的伙计态度不好，好像他是店家的侄子，我看到有人买东西出来就骂他的。”泥鳅的话刚落音，小六子也不甘示弱的说。 小耳朵听着两个伙伴越说越不安，自己可什么都不会啊，泥鳅和小六子都走了，那他怎么办啊！ “行了，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和掌柜的说吧，我一般不在店里，不管事的。”陶安然听的头大，直接指着肖小山说。 “不是，安安，你开的铺子你不管，让外人管啊？”陶云一听陶安然让肖小山当店铺的掌柜，就把陶安然拉过来，低头耳语说。 “那怎么着，你来管啊？”陶安然反问陶云，她倒是很想陶云来管的。 “我，当然不行了！”陶云想说自己可以，但实在说不出口，他自己既不会算账，又不会进货，还要管理别人。 “那家里你怎么说啊，我们可还没分家呢，再说了还有爹娘二哥呢！”陶云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要不然，你替我说。”听陶安然这么一说，陶云一退八丈远说：“我才不管你呢，你自己说去。” “房子租好了，你带着他们三个把铺子收拾收拾。然后该进的货物进一些，去衙门看看该办的手续，自己办一办，需要花钱的也打点一下。钱还够么？”陶安然才想起来问。 “我钱还没怎么花，就是衙门打点可能费银子，其他的花不了多少钱。”肖小山天天揣着这么多银子也是提心吊胆的，赶紧花出去好安心。 “你给他们三个每人整两身衣服，让他们就在店里先守着吧，吃的东西也给准备一些。”陶安然跟肖小山说。 “也有我么？”小耳朵抬起头来小声的问。 泥鳅看了小耳朵一眼，跟他说了多少遍了，不会扔下他，他就是不相信。 “当然了，也有你。”生活在现代的陶安然见多了稀奇古怪的病，对于小耳朵的畸形一点儿都不在意，又不是智力和四肢有问题，干什么都不影响算什么。“你要是介意，就让掌柜的给你做顶带耳朵的帽子戴。” 陶安然考虑到自己可能对这个不在意，保不准顾客和小耳朵自己在意，戴上帽子了，可能对他们都好。 “你要是货物收拾好了，就开始试营业，就比着城东那个铺子价格来，开始前十天，花费满一百文了就赠两个鸡蛋，每天限制五十个名额，到时候让他们三个给你维持秩序啊。”陶安然想起了促销赠鸡蛋的销售方式，真的屡试不爽，古人应该也吃这一套。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陶安然刚到家门口就喊到。快到家的时候陶安然让西风快跑了两步所以比陶青水他们早回来一会儿。 “安安啊，你回来啦，你奶奶刚晕过去了，你快去给她找大夫去。”周慧听到陶安然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 “怎么了？”陶安然问完话都没等她娘细说撒开西风就往正屋里跑。 陶安然看到陶奶奶倒在地上，陶爷爷喊着她的名字正想把陶奶奶扶到床上，可是年纪大了怎么也弄不上去。 “爷爷你别动她，让她躺着。奶奶怎么了，我去请大夫。”陶安然长话短说，先问明白了，好和大夫说。 “你奶奶的私房钱不见了，她一着急晕倒了！”陶爷爷见陶安然回来啦，知道老二应该也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说。 “给，奶奶，这是金子啊，我给你的，你没钱了我有呢，丢了小钱不打紧的，以后我挣钱给你花。爷爷，你和奶奶说说，她能听见的，你也别着急，我去找大夫。”陶安然说的话虽多，但是语速极快。 “娘，别让移动奶奶啊，我马上就回来！”陶安然再次叮嘱周慧，怕一会儿陶青水回来，看陶奶奶在地上躺着心疼，给抬到床上去。 陶安然三步并两步快走到西风身边，翻身上马，拉住缰绳拍拍西风的脖颈跟它说：“西风，看你的了。”西风抬头一声嘶鸣，出了家门，风驰电掣般直奔镇上。 “爹，那是安安吧，怎么骑马跑的这么快，土都快飞到我嘴里了。”陶安然和陶青水他们在村口相遇，为了赶时间陶安然都没打招呼。 “小希，快回家，肯定出事了！”陶青水毕竟是大人反应很快，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要不然陶安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纵马疾驰，陶青水可是知道陶安然的马术还没有这么好呢。 第41章 刘大夫出诊 平时从家里到镇上坐牛车将近半个时辰，因为陶奶奶晕倒，陶安然让西风极速奔驰，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镇上的保和堂。 陶安然刚停下马想翻身下来，一抬腿，只觉得整个腿都是麻木的，差点没站稳摔下来。稍微缓了一下劲儿没和问话的伙计说话，直奔正在看病的刘大夫，“刘大夫，我奶奶气急攻心晕倒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我骑马带你，不用带药童。” 正在看诊的刘大夫见陶安然骑马疾驰而来就想着情况很紧急，手边的病人病情也不着急就交给坐诊的大夫给看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刘大夫跟旁边的大夫交代了两下，起身就去里面拿药箱了，晕倒分很多种厉害了就直接没命了，刘大夫想了想陶安然说的陶奶奶情况又拿了些制好的药丸，走过来和陶安然说：“走吧。” “少爷，你回来啦！”小希听到马蹄的声音，就赶紧往外跑。 “刘大夫，你可以松手了，小希，你先扶刘大夫下来去看奶奶。”刘大夫本来也不想搂着陶安然的腰，觉得男女有别，得避讳，等陶安然骑着马跑起来的时候，什么男女有别，见鬼去吧，保命要紧，再说按年纪自己都可以当她爷爷了，就这样他现在都被颠的七荤八素。 小希听到陶安然的话，就想扶刘大夫下来，奈何刘大夫浑身使不上力气，小希就半扶半抱的把刘大夫弄下马来。 刘大夫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往正屋走去，心想自己的一世英名，今天可丢尽了。小希快走两步把药箱递给出来接大夫的陶青水。 “刘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娘她怎么了，掐了人中到现在也没醒呢，还有我爹，现在精神也不大好。” “先扶我一把，慢慢说，我先把把脉。”刘大夫终于放心的把身体的重量放在陶青水身上，然后说。 “嗯，你家丫头说的不错，确实是气急攻心，有中风之症啊！你把她的头抬起来，这粒药丸放进嘴里。我给你父亲看看，嗯，我这里有副安神的药让人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给他服了。”刘大夫给陶奶奶把完脉给陶爷爷看了看说。 “刘大夫，你看看我这个安神的药丸可以给爷爷用么？”被小希扶进屋子的陶安然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刘大夫说。 “嗯，可以，这药比我配的还好。”刘大夫鼻子闻了一下，然后用指甲轻轻的抠了一点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说。 “爹给爷爷服下吧。”陶安然对陶青水说。 “那你有止血的药么，你家老太太颅内出血了，我现在手不稳，得稍等一下，用银针止血。”刘大夫一边活动着手指，就顺口问了一句，他对这个让他看保胎丸的小姑娘印象挺深刻的。 “给。”陶安然是把止血丸递给刘大夫。 陶云在旁边离得远远的，看陶安然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粒又一粒药丸，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妹妹了。 小希对陶云的表情嗤之以鼻，陶青水是现在着急父母的病情，没反应过来陶安然的异常行为。现在是奶奶急着救命的时候，陶安然也不怕被家里人知道，他在陶爷爷那里可是备过案的。 “来，帮我把老太太抬到椅子上坐起来，我来给她扎针。”刘大夫等奶奶吃完了药之后又给他把了把脉说道。 听到刘大夫吩咐，陶青水，周慧和小希，陶云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合力抬到了椅子上。 “你帮忙扶着她的头。”刘大夫对着周慧说，他怕老太太在下针的时候有生理性的反应动作。 陶安然看着刘大夫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老太太头上飞快的下针，有的扎了一下就拔了，有的在那扎着没动，有的还用手捻一下，知道刘大夫医术很好就放心了。 “爷爷，我回来了，没事了啊，奶奶会没事的，你看我把刘大夫给请过来了，正在给奶奶治病。”陶安然回过头来赶紧安慰爷爷。 “真的，你没骗我？”陶爷爷要陶安然的保证，陶爷爷年纪大了，知道人难免有一死，但是看到老婆子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倒下去，怎么叫都叫不醒，还是很惶恐，生怕她就这么去了。 “呼，呼。”刘大夫长出了两声气，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救重病的老太太，自己也是高度紧张。 “好了，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把这副药熬了，一会儿喂给她喝。我再开一张方子，一会儿跟我回去拿药。”刘大夫拿起笔来刷刷刷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陶青水。“行了，先给我来杯水让我喘口气。”刘大夫看完的病人才跟陶安然他们说。 “刘爷爷，给您。”陶云这次很有眼力，刘大夫一说立马给端来了一杯水。 嘶，真疼！刘大夫缓下劲儿来了才觉得腰和腿都有些疼。 “给，小丫头这瓶药酒专治跌打损伤的，一会儿让你丫头给你用上。”刘大夫对陶安然说。 “谢谢您了！”陶安然不只是谢刘大夫的药，也是谢谢他把陶奶奶的病情给控制住了。 “我说，是你让老太太在地上不要移动的么？”因为陶安然去请他的时候，神情很急，但是说话很有要点，刘大夫就猜测是她让老太太不要动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家里人见有人晕倒，都会先把她抬起来放在床上，但是有些时候这样反而会加重病人的病情，甚至会致死，陶家老太太就是这种情况。 “嗯，我怕我们好心办了坏事。”陶安然很简单的说，她不知道老太太是血栓，还是脑出血，或是心脏有问题，但这些情况都最好不要移动病人，她还是知道的。 刘大夫回去的时候是陶青水赶着骡车去送的，陶安然特意和老爹说让他多付些看诊费给刘大夫，毕竟真的劳累人家了。陶青水这次去还带着陶云让他去给陶青山报信回来侍疾。 “娘，怎么就你在家，大伯母呢。”陶安然没见到韩莲花就问她娘。 “你们刚走，就有人捎信儿说秋霜让她过去呢，她就去镇上了。”周慧也是奇了，不就是怀个孩子么，怎么就亲娘天天去看，知道的说，当娘的心疼自己姑娘，不知道的还是为婆家虐待怀孕的儿媳妇呢。 “那行吧，别让三哥去告诉大伯母，现在天也不早了估计她也快回来了。”陶安然想别奶奶没事了，把怀孕的二姐给惊到了。 “安安，安安，你奶奶醒了！”陶爷爷看到老伴儿睁开了眼睛，激动的喊陶安然。 第42章 陶安然侍疾 “奶奶，你先别着急说话，能认出我是谁吗？要是能认出来，就眨两次眼。”陶奶奶听到陶安然的话就眨了两次眼。 “那我呢，老婆子，你还认得我么？”陶爷爷见老伴儿认的孙女，赶紧凑上去问，他可是知道好多人老了生病会不记得亲人的。听到陶爷爷说话陶奶奶眼角稍稍弯起眨了眨眼睛。 “来，奶奶先把药喝了吧！”陶安然本来想亲手喂药的，她娘没让，还跟她说等陶奶奶能坐起来了再让她喂。行吧，其实就是给陶安然个台阶下，担心陶安然不会照顾人。 陶安然听了老娘的话也不恼，仔细看周慧是怎么给奶奶喂药的。只见周慧在枕头底下垫了一件衣服，让陶奶奶的头抬高了一点点，这样喂药的时候不至于呛到。然后拿起一个毛巾放在陶奶奶的脖子上围起来，怕她嘴里药给弄到衣服和床上，最后才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喂药。 陶安然看自己娘亲照顾奶奶这么细心，真的一点儿看不出来她是私底下会和老爹抱怨婆婆的人。 “安安，药，太苦了，给我，喝点水。”陶奶奶醒了一会儿，加上喝了些药嗓子能说话了，没喊陶爷爷，倒是直接喊陶安然。 “娘，娘，你怎么样了？”陶青山一听侄子来报信说老娘晕倒了就着急的不行，到了家就往正屋喊到。 “行了，别喊了，这么大的声音早把你娘吵醒了！”陶爷爷见老伴儿醒了，没大事，就有力气教训儿子了。 “娘，您怎么样了？”陶青山走到床跟前问道。难怪陶青山慌张，平常老人家去世了没有那么多讲究，可是读书人不一样，朝廷看重孝道，读书人父母亲去世是要守孝三年，爷爷奶奶去世孙子要守孝一年。不仅要闭门不出，不接客人，还要吃素食表达对先人的尊敬，这样对于追求功名利禄的人来说就更重要了。 “我没事，别和阿震阿云说，他们今天才去县学，要是告假回来，人家会有意见的。”陶奶奶生病了还惦记着两个孙子。 “弟妹，你嫂子呢！”陶青山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周没发现韩莲花，脸色就不高兴了。 “她去侄女家了。”大伯哥的表情很生气，周慧长话短说。 “小希，今晚我不吃饭了啊，一会儿别喊我了。”韩莲花去女婿家哄了姑娘半天，吃了晚饭才回来，就想回屋里躺会儿去。 陶青山听到媳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出了正屋，直奔大房。陶安然好似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喊声，很细微，不仔细都听不到。不一会儿，陶青山和韩莲花就来了，陶青山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服，韩莲花脸上没什么伤口，就是步子有些踉跄。 “姑妈，”韩莲花低声说着，略微带着哽咽，整理了一下说：“都怪我，今天出去了，没在家照顾好你，今晚上我在这陪着您。我看厨房还没生火，我去给你们做饭去。”韩莲花找了个借口出去干活了，怕再在这里待着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嫁进陶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打，还打的不冤枉。姑妈要是真出了事，表哥肯定不会要她在陶家了。 “小希你去帮伯母一块做饭去。”这里人多用不到小希，这么多人的饭大伯母一个人得做到很晚，陶安然就让小希去帮忙。 周慧本来想去帮忙的，听到陶安然让小希去，她就没有去，嫂子挨打了，她现在去怕韩莲花会多想。 “你们都回屋吧，留安安在这里就行了，人多了屋里憋的慌。”陶爷爷见老伴儿喝了药和水，还起来去小便了一次，知道她基本上没事了，又看见她给自己使眼色要说私房话，就和两个儿子说。 “爹，娘有事你就喊我，我已经给学堂请假了在家伺候娘。”陶青山跟爹娘说。 “阿云，这几天你跟着我读书。一会儿了，去书房我给你布置功课。”陶青山喊住正要跟爹娘回二房的陶云。 “听见没有，你大伯可是专门的先生，你可要好好跟着学。”陶青水一听大哥要教儿子学习，就很高兴，因为之前就是陶霖跟着他去学堂，陶云从来跟他没有学过。 “是，大伯。”陶云耷拉的脑袋立马抬起，挺直了背对着陶青山说，陶云知道大伯最看重读书人的风骨和仪态了。 “安安，你过来，你奶奶有话和你说。”陶爷爷见儿子们都出去了，就对陶安然说。 “怎么了奶奶，我在呢！”陶安然坐在床头挨着陶奶奶低头说。 “给，我不要！”陶奶奶从被子里拿出陶安然给她的那块金子，放到陶安然的手中。“我的私房钱没了，你爷爷还有呢，我不要你的，要给也是你爷爷给。”陶奶奶有些孩子气的说。 “行，行，我收起来，那爷爷你可记得给奶奶私房钱啊，我可是看着呢！”陶安然打趣爷爷，哄奶奶说，估计现在陶奶奶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陶安然都会跟着附和。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的，你爹娘知道么？”想来是陶爷爷还没来得及和陶奶奶说这些。 “你还记得小时候给安安看病的清风道长吗，就是他给安安的，我怕这个是用来给她压命劫的，就没让她告诉老二他们两个。”陶爷爷给陶奶奶解释。 “奶奶，我除了这个，我还开了个铺子呢。以后会有好多钱的，真的，你看这就是租房契书，陶安然把租房合同拿出来给陶奶奶看，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嗯，是真的啊，老头子你看看！”陶奶奶看到纸的最上方中间写的租房契约书，就拿给陶爷爷看。 “今天办的，怎么没听你和家里说？”陶爷爷看到合同日期是今天，就问陶安然，陶安然不声不响的就开铺子了，真是初生牛犊啊。 “这，不是想等办好了就和你们说么。”陶安然就是想先斩后奏，要不然也不会瞒着家里了，家里人多分歧大，等意见统一得到什么时候。 “安安，咱们可是还没有分家，这个铺子怎么算？”陶爷爷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虽然陶家开明，但是两个儿子收入的一半还是要上交公中的。 “怎么算，家里既没出钱，又没出力，怎么着你还打算收入归公中啊，安安说了挣的钱是给我花的，我不要你给我私房钱了，我就要安安给的。”陶奶奶一听老头子还要孙女的钱就维护说。 “行，行，都随你啊，别着急，我又没说不同意。”陶爷爷赶紧说，生怕陶奶奶一生气犯病了，现在天大地大生病的人最大。 第43章 陶霖质问又帮忙 “于叔，我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陶安然趁着陶奶奶睡着了，来于成林这里一趟。 “哦！让我给你看铺子去么？”于成林问，陶安然一听于成林的问话就知道是陶云这个大嘴巴给他说了自己开铺子的事了。 “那里啊，我是请你去给我镇店的，你也知道，我找了几个小乞丐干活，我不是没钱么，不给他们发工钱，就管他们的饭就行了。我怕掌柜的人镇不住他们，想请你去给帮忙。”陶安然把于成林给抬的高高的。 “我去帮忙，那也是只管饭么！”于成林开玩笑的说，本来他也不想在村子里待着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村子。 “怎么会，你的工钱肯定得给啊，你说，说多少我给多少！”陶安然大方的空头支票随便于成林开。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缺钱吧，我问你，知道最挣钱的买卖是什么？是杀人，是战场的杀人，我虽然给家里过寄一些钱，但是我的战利品一直留着呢，朝廷以为我阵亡了，后来军队解散，我也没回去。”于成林跟陶安然说这一番话就是表明他不是为了钱去的。 “你有钱怎么还过成这样了！”陶安然一直以为于成林没什么钱，因为他一直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都不爱打理，也就后来陶安然跟着他开始练武，陶家给他做了几身衣服，于成林看起来才好些。 “还不是我娘和大哥他们么，总也扯不清理不乱的，再说我也没地方去呀，当时心灰意懒的，算了，过去了，不提了。说吧，我怎么去啊！”于成林一副不愿提起往事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去，我让小希送你，那掌柜的你也认识，就是常来村里的货郎，他叫肖小山，他比你小，你叫他名字就行。我就不去了，你去了直接让他开业就行了，我最近不去了，有事了就捎信儿给我。”陶安然给于成林介绍肖小山说。 “还有，要是事情紧急的话，直接去县学找我二哥陶霖就行。” “阿云，你不留在铺子里么？”于成林问他。陶安然是真放心，整个铺子里就没一个陶家人。 “我再想想，今天先接大哥二哥回家。”陶云也正拿不定主意呢，小时的玩伴现在各有各的事情。刘石头已经常出去打工了，平常根本见不到，张信让村长托关系跟着一个酿酒的师傅学手艺呢，郑春也跟着老爹开始算账了，以后也能当个算账的先生，只有他还天天无所事事的，学两天玩两天再跟老爹下地两天。 “安安，你就这么办事的啊，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铺子开起来了，我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陶霖很不高兴，因为陶安然对他不信任，陶云和小希知道的都比他早。 “没有啊，二哥，我是想告诉你的，这不是你忙着入学，我也给忘记了么。再说了，我要是真想瞒着你们，也不会让三哥知道了，就他那大嘴吧，但凡他知道了，就等于全家都知道了。后来奶奶一生病，我净忙着照顾奶奶了，哪里还想的起来铺子的事呢。”陶安然跟陶霖细细的解释，以后还要二哥帮忙呢，总得哄好了才行。 看妹妹着急的解释，其实陶霖并没有很生气，他自己挣钱方式有限，又暂时挣不了大钱，弟弟没那天分，妹妹有能力自己经营，挺好的。只是对于妹妹靠的起自己而不是他或者家里，陶霖心里总有几分不舒服的，总感觉陶家男人让妹妹觉得靠不住。 “安安，舅舅家也是做杂货铺子的，时间挺长的了，你要是有不懂的就问问他们。但是，别直接说铺子是你的，看他们有不同的想法，我是怕你走弯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我可能会帮不上忙，我有几个不错的同窗还是有背景的，等他们下学了，我带他们多去铺子里逛逛。”陶云从来不觉得借程立和韩家的势力有什么问题，自己和他们做朋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他们让借也是自己的本事。 “那太好了，等有时间了，我整些他们喜欢的玩意儿，不至于让人家空跑。”陶云的一番话解决了陶安然开铺子最大的后顾之忧。她还在想怕自己初来乍到，在县城赚了钱惹别人眼红，被人使绊子，才让于成林去给自己镇场子去，毕竟真杀过人的气场可是不一样的，能让那些地痞无赖有所顾忌。 陶霖在县学的同窗肯定家境都不错，要不陶霖也不会这样说了，只是陶安然不知道还有个是县令的儿子，他还对陶霖不错。就这样陶安然还在心底想着怎么公关一下二哥的朋友们。 “说了没事了，怎么你和阿霖都回来了！”陶奶奶虽然很高兴看到两个孙子回来看自己，还是嘴上抱怨道。 “我们不是担心您么，而且县学和我们之前是不一样的，好多问题需要和人讨论还有和生活多联系的，不必拘泥于课堂，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学完课业，有不懂的再请教先生就行了。我们有的学长都是在学堂学习完课本上的内容就去游历一番，再回来跟着先生学习的。”陶震跟奶奶解释说。 “还能这样啊，那你也要出去么？”陶奶奶直接听成陶震要去游历了，想到家里还没孩子呢，怎么能自己出去玩了。 “奶奶，他们去游历是了解生活和体察民情的，我从小下地，五谷民生都知道，不去也行的。”陶霖并不觉得非得游历才行，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是有钱人家的游历依然是看不到底层民众的，因为他们衣食住行都会有人随身服侍。游学也不过是几个朋友打着学习的名号玩乐罢了，还有心智不坚的学子会被腐蚀了学习的心思。 “奶奶我还没和你说呢，你就要有重孙子了，今天着急，就没让婉儿跟着回来，等明天收拾好了就回来，还能在家照顾你！”陶云也是刚知道媳妇有身孕的，就告诉陶奶奶想让她高兴些。 第44章 铺子里的杂事 “你这孩子，照顾我还用得着她一个有身子的孙媳妇来啊，再说了我已经没事了，安安，你说是不是？”陶奶奶怕陶震不相信还拉着陶安然给她帮腔。 “嗯嗯，大哥，奶奶说她真没事了。”陶安然故意逗陶奶奶，病人精神好了比吃什么药都顶事。 “奶奶，你需要休息了，养好了身体才能抱你的重孙啊！”陶安然给陶奶奶画饼说，农村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爱逗弄小孩子，陶奶奶也不例外，家里也好多年没有小孩子了，陶奶奶听了陶震说的好消息，晚上睡觉连做梦都是美的。 “你这果子不错，给大爷们包十个。” “再给我拿顶帽子戴，就那个竹子带帽檐的，这几天快晒死老子了！” “怎么着，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换了个马甲，爷就认不出你是个小乞丐了。再多嘴，看我不踹死你。”一个面露凶相口吐芬芳的无赖汉对着走过来的泥鳅说。 小六子看着拉都拉不住的泥鳅干着急，上次泥鳅多说了一句他们没给钱就被踹了一脚，幸亏泥鳅反应快躲了大半的力道，这次他还上前保不准会被揍。 小六子看着店里其他客人躲得远远的讨论，敢说话的一个都没有，着急的就往外找掌柜的。还没出去就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小六子一抬头，看那人脸上翻滚的伤疤就吓呆了。 “对，对，对不起！”小六子哆哆嗦嗦的道歉，心想，完了一顿打是躲不了了，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于成林被人撞了，低头一看是铺子里的伙计，也没多理会直接走到嚷嚷的要东西的那几个二赖子身旁说：“怎么，你们要买东西？” 几个无赖虽然打架斗殴没少干，可是和从战场上下来的于成林一比那就不够看了。 “是啊。”那说大话的无赖头子顺着话说。 “你，给他们算算多少钱。”于成林对着泥鳅说。 “一共是一两银子二十五文钱。”戴帽子的小耳朵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小声却肯定的说。 “给，我们走。”那无赖把钱掏出来放到柜台上，虚张声势的跟手下说，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我说，小耳朵，钱不对吧？”小六子后知后觉的算到。 “怎么不对了，他们还耽搁了我们做买卖呢，总得赔偿不是。”显然小耳朵的账和小六子的账算法是不一样的。 “刚才没事吧，泥鳅！”肖小山家里有事临时回去了一趟，到县里了听到有人在铺子闹事赶紧往回走。 “没事了，刚才一个大叔给解决了，他去铺子里面了，他说是少爷让他来的，叫于成林，还有一封信捎给你。我让小耳朵跟着去了。”泥鳅没见过他，虽然于成林帮了他们忙，他还是不放心，就让小耳朵跟着看看。 “你就是于叔吧，今天多亏你了，我是肖小山，陶少爷让我负责管理这个铺子。”肖小山虽然去槐树村很多次了，但是对于成林并没有什么印象。肖小山之前还在想，陶安然一直说给他找个帮手，他一直以为说的就是泥鳅几个呢，没想到还有个于成林。 肖小山一看于成林的模样，就觉得陶安然做事靠谱，虽然靠谱的总是不太及时但她总算想起来了。铺子先前试营业，效果不错，但是也招来了些地痞无赖，自己面容清秀，又不想给陶安然招惹麻烦就多有退让，想着以和为贵。但那帮人还得寸进尺了，真是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次铺子里有了于成林坐镇，那他就可以挺直腰杆说话了。 “你叫我大哥就行。”于成林看着肖小山比自己还高的个子说，他哪有这么大的侄子啊。 “那可不成，我要是喊你大哥，那不平白比少爷大了一辈。”于成林是不介意，但是肖小山觉得这样不太好，仍旧坚持喊他于叔。 “铺子里的这几个小孩都不错，挺机灵的。给，这是安安给你的信，我需要做什么，你给我安排，先说好了，我只会体力活啊。”于成林见泥鳅几个的表现还都挺好的就夸赞说。 “我先看一下信。”肖小山直接打开陶安然给他的信。 信里交代了于成林和陶霖的事，让他注意一下陶霖要是带朋友过来的话，好好招待一下。另外，让他自己找一个好日子正式开业，陶安然就不来了。铺子里的事能做主的尽量都做主，不要麻烦陶安然，她最近没时间忙着呢。 “那个，你知道信上的内容吧！”肖小山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于成林，怕他是陶安然诓骗过来的。 “嗯，知道，她就这样，我跟她待的时间比你长些，你先做着吧，等她想起你来了再说。”对于这个不努力上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陶安然，于成林也很无奈。 “泥鳅，你怎么了？”自从于叔来了铺子后，铺子没地痞无赖捣乱了，正式开业那天少爷还让掌柜的给他们三人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小六子这两天正美着呢，见泥鳅都不怎么开心，就问他。 “我觉得我好没用，什么都做不到。”泥鳅从前还信誓旦旦的要给陶安然赴汤蹈火什么的，现在不仅被现实打败了，还被于成林啪啪打脸。 “没有啊，你挺好的啊，前两天还逮着一个手脚不然干净的，啊呸，我不是说你啊。顾客从你手里买东西，讨不了便宜还被你哄的挺高兴，我就做不到，只能帮着整理东西。”小六子从没觉得泥鳅那里差了，只不过是年纪还小，好吧，他也年纪不大。 “是啊，掌柜的不在的时候，都得你给看着呢，咱们好好做，说不定过几年等少爷再开铺子，咱们也大了就让咱们去弄了，到时候泥鳅当掌柜的多好。”小耳朵不仅自己画大饼还讲给两个伙伴听，陶安然真想说，小六子你真想多了，她就想躺平。 被小耳朵这么一开导泥鳅又有了无穷的斗志，现在的日子之前哪里敢想啊，之后会更好的。 肖小山和于成林这两个一个是大龄剩男，另一个也没啥区别，对孩子的态度就是只要饿不死就行，更何况是对三个没太多感情的小伙计呢，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三个孩子悄悄的变化。 第45章 陶家闲谈 “二哥，接着读啊，我和小侄子还听着呢！”陶安然早上吃了饭和陶奶奶，大嫂一起溜完食，坐在树叶稀疏的阴影里晒太阳，让陶云给她们念书听。 “安安，我自己读也是可以的。”马婉儿有些过也不去，这小叔子给读书传出去不好听。 “哎，嫂子，这是三哥给我读书听呢，我好多知识还没学，三哥给我补课，你正好没事陪陪我，要不我自己听没意思。”陶安然就是故意让陶云给她们读书听。 “对，安安说的对，我也爱听。”陶奶奶看热闹不嫌事大。 关键是大哥也挺支持的，全家都没意见，陶云就被迫同意了。 “我说，安安，我要读到什么时候，你想让我干什么！”陶云知道是陶安然捣的鬼，连续读了快五天了，他嗓子都快冒烟了，虽说陶安然连治嗓子干咳的药都准备好了，可是他还是受不了了，直接问陶安然到底要让他干什么？ “不是我让你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陶安然就是想逼陶云一下，不想让他在家里耗着，虽说自己也是躺平，可好歹知道先积累了资本啊，陶云真就是躺平啊，干啥都行就是不认真没长性。 “那我去铺子里干活，是当老板还是伙计？”陶云问陶安然，他要是去了就是铺子里唯一的陶家人。 “你去了先跟着泥鳅干三个月，泥鳅说你行了，你就跟着于叔干个月，于叔说你行了……” “我再跟着肖大哥干三个月是吧，不是，安安咱不能这样啊，要是他们一直没说我可以，我是不是要一直干啊！”陶云自己好像听明白了，陶安然的意思，直接接了陶安然的话说。 马婉儿坐在旁边看着陶云陶安然兄妹两个斗嘴很有趣，在马家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场面的。 “那倒不必，一个位置你干一年就行，等三年过去，你也该给我娶嫂子了。”陶安然一个当妹妹的开口就是哥哥的婚事。 “安安，听你这么说，我得赶紧给阿霖张罗婚事呢，可不能让弟弟在哥哥前面成家。”陶奶奶的观念里就是长幼有序，老大成家了，才能轮到老二，以此类推。 一听奶奶被带偏了，陶云脸皮也厚，心想，大不了我混三年，省的在家老是被说。“那我在家玩三天再去，你让爹给我放假，什么都不干，行么！”陶云总觉得自己吃亏了，就想提个条件找补找补。 “行，没问题，是吧？奶奶。”陶安然直接问了家里能做主的人，这点小事陶奶奶说了就行。陶安然心想，现在没电视没手机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和陶云大小的孩子都被家里指派了任务，谁和你玩啊，自己一个人去掏鸟窝，抓兔子去吧。 “安安，你看这个帕子你喜欢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花，就给你绣了丛竹子。”马婉儿拿出一方手帕递给陶安然说。 “真好看，嫂子，谁和你说我不喜欢花的？我喜欢啊，什么花都喜欢，就是现在养花太费事又花钱，要不然我养一园子的花，春天看迎春花，夏天睡荷花，秋天品菊花，冬天嗅腊梅，想想都美啊。” 让马婉儿一说，陶安然就想起了去逛花卉市场，去南方鲜花城市看花的场景了，成片成片的花海，那叫一个美啊，现在只能看看路边的野花了。 “我看你多穿男装，衣服上偶尔有几片叶子，还以为你不喜欢花呢，看来是我着相了。”马婉儿听着陶安然的一番话，还以为陶安然真的是见过成片的花海呢。 其实这是个误会而已，陶安然怕亲娘绣花费精力，不让她绣吧，她天天说什么这样那样的话，陶安然就让她绣了几片叶子，这个简单不费事。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给重新你绣个手帕。”马婉儿觉得送人东西就得送的合人心意才好，就问陶安然。 “我啊，是花我都喜欢，最喜欢的是月季。它从初春开到入冬，花期极长，而且好养活不娇气，花朵大颜色亮。不过，嫂子，你现在怀着身子呢，不好动针线的，等我小侄子出生再说吧。”陶安然说了喜欢的花是月季，又转念一想嫂子现在不方便赶紧往回圆话，要是被大哥发现自己劳动嫂子，该不高兴了。 陶安然对于生不生孩子，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可是家里人都是小侄子这么叫着，自己也就随着说了，反正现在还没出生呢，生出来再说，她还是挺喜欢女孩的。 “三哥，你不是要痛痛快快的玩儿三天么，怎么总跟着我和西风啊。”陶安然说陶云。 “”西风乖啊，自己去吃草，我在这里等着你。”陶安然拍了拍西风的背说。陶安然打发西风自己吃草去了就看着陶云。 “怎么着，这路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陶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要跟着陶安然，本来想着能玩三天，很高兴。结果出去转了一圈，一个陪玩的都没有，又灰溜溜的回家了，在家呆着又实在是无聊，就跟陶安然出来给西风兜风了。 “怎么着，怕自己不行啊。”陶安然问这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 “我怎么不行了，我这不是怕我离开家了，你们想我吗！”陶云死鸭子嘴硬，还有对未知的恐惧，主要是还没有被生活逼到那个份儿上，就不想迈出长大的第一步。 “怕什么啊，你去了就是铺子的东家三哥，谁敢亏待你啊！”陶安然打趣陶云。 陶云刚要说话就被一阵谩骂声打断了，就见西风一路小跑过来，用头轻轻抵着陶安然磨蹭，像在寻求安慰。 “走，去看看怎么了。”陶安然和陶云说，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叫声了。 “哎吆喂，疼死我了，谁家的畜牲啊，这么不懂事，老子腿要是有事，就让你们养我一辈子。”一个和陶云大小的男孩捂着脚，在那里嚷嚷着。 “他是谁啊？”陶安然不认得，就是觉得面熟。 “他是于叔的侄子，于家老大的小儿子。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只能沾光不能吃一点儿亏，我们都不和他玩。” 第46章 于家上门找茬 “喂，陶云，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你家的马把我踢伤了，你们得赔我医药费！”于银宝看到陶云和陶安然远远走过来，认出是他了想转身走，就大声叫着。 “怎么了，走，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刘石头的爹跟石头说，村子里人大都热心肠，看到有人受伤了都会搭把手，而且他们是在靠山脚下这里，有时人多，有时半天都遇不到一个人，他们遇到了自然要去看看。 陶安然一听陶云说是于家老大的儿子就准备和陶云离开，陶安然眼神好，而且她也了解西风，它是不会乱发脾气踢人的，还有于银宝中气十足的样子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估计自己回去都没问题。 他们被于银宝喊住了，不过去倒是显得陶安然他们伤着人了，心虚要逃了。 “我说，你是不是欺负我家西风了啊，刚才它在这里吃草吃的好好的，一会儿就跑过去和我诉委屈了。”陶安然来个先发制人。 “狗屁，我只是想摸摸它，谁知道它给了我一脚。我现在受伤了，你们得把我送回去，赔我医药费。”于银宝看到有马自己在这里吃草，没看到陶家人就想把马偷走，即使卖不了也能杀了吃，反正能给陶家人添堵就行，结果西风一个抬脚长嘶把他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把脚给扭了。 陶安然一听于银宝的话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她就想着西风吃草吃的正好，怎么就回去找自己了，合着是于银宝想偷马啊。 “你可不要诬陷我啊，都知道偷马是犯法的，我才没那么傻呢。”于银宝辩驳说。 “爹，我们先看看怎么回事！”刘石头见是于银宝和陶云陶安然起了纷争，想先看看是什么状况，就和陶云点了点头，算是和他们打招呼了。 “刘叔，刘石头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给我评评理，陶家的马把我踢伤了是不是该赔我医药费啊，我这还没要他误工费呢。”于银宝见刘石头父子来了就让他们评理。 “三哥，你看他屁股后面是什么！”陶安然突然发出惊呼。 “眼镜蛇，安安，快后退。”陶云这个队友配合的很默契，赶紧护着陶安然往后退，刘家父子见状也往后退。 于银宝听见了一蹦三丈远，大喊到：“蛇，蛇，蛇在哪里？” “蛇，当然在蛇窝了，不过我可把你受伤的腿给治好了，你也不用感谢我，咱们算两清了。”陶安然没让他赔西风的精神损失费呢，不过西风也不会申辩啊。 “假小子，你诈我，咱们走着瞧。”于银宝今天丢了面子还失了里子，就放狠话说。 “你们最好早点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我怕他回去了恶人先告状。”刘石头知道于家人的秉性，其实和于家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刘石头出于好心提醒说。 “奶奶，嫂子，事情说完了，要是他们真的来闹事了，你们两个可得躲得远远的，知道么！”陶安然回家后和家人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对家里两个特殊之人交代说。“小青，你可看好你家小姐了啊。” “嗯嗯，我会的。”小青陪着马婉儿来的陶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是挺喜欢陶家的家庭氛围的，当然了除了小姐的婆婆。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小姐的婆婆不仅干的活多了，而且也不怎么找事儿。 果然不安分的人怎么着都会想找你点事情，更何况于银宝确实还把脚扭伤了，只是并没有那么厉害，是他没让别人帮忙，自己一直走回家里，等到家里的时候脚已经肿的很厉害了。 于成林的大嫂听了小儿子的话，看孩子脚上肿成这样子，立马就不干了，招呼上婆婆，丈夫，让大儿子背着小儿子，加上自己和儿媳妇，一家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就奔直奔陶家而去。 “大家快来看啊，陶家的马把我儿子踢伤了，不仅不赔我们医药费还恐吓我儿子，大家都来评评理啊，亏他们还是读书人家，一家三个秀才呢！”于银宝的娘到了陶家不敲门，直接在门口开始嚷嚷起来，这次本来就自己占理，怎么着也得把事情闹大，让陶家多赔偿些给他们。 于银宝一听老娘的说辞，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脚展示给大伙看。村子里的人都爱热闹，看到于家人全家出动，好多人都跟着过来了，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于家人坑人坑习惯了，这次碰上陶家，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我看这于家小儿子确实受伤了，还挺厉害的，于家说的肯定是真的。” “我说肯定是陶家的三丫弄的，那个丫头，从小就当男孩子教养，现在还骑马弄棍的，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围着看戏的人窃窃私语，每个人立场都不同，反倒是觉得于家有理的人占了大多数，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了嘛，于银宝确实受伤了。 “怎么着，于银宝，自己没理，还带着全家来耍无赖了。”陶云看到于银宝带着一家人过来找事，就抢先说道。 “家里长辈都在这，哪轮到你一个小兔崽子插嘴？老爷子，你明理，你说是不是？”于银宝的娘干脆不理陶云，直接质问陶爷爷。 “当时在场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你不让我们说话，是不想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还是说就是直接来讹钱的？”陶安然没等陶爷爷说话，就反问她。 “哦，你就是那个陶家的三丫头，真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于银宝的奶奶就是古板的农村老婆子，很是看不服一个小姑娘这样与众不同，一说话就又刁钻又刻薄。 “我们家孩子怎么教养是陶家的事情，你们于家能上梁不正，把下梁养歪也是本事。”陶爷爷听到于老婆子的说辞，气的只想骂人，奈何自己是读书人，对方又是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骂人都带着几分文化味。 “呵，我老二的事情还没找你们呢，之前我老二在村子里过的好好的，后来跟你们家孩子混在一起。现在他是房子房子不要了，地也扔给我了，人也不见了，我还没找你们要人呢。”于老婆子倒打一耙冤枉陶家。 “对啊，最近都没看到于家老二啊。” “不会是真的被骗走了吧，那么大个人也不应该啊。” “村长应该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有人提议。 “我才不去，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家的事都忙活不完呢，还有心思管别人。” 第47章 马婉儿的演技 于成林去铺子之前，是跟村长交代过的，他不想要于家的房子和地了，就让村长代他还给于家。只是没和村长说去的铺子是陶家的，也没和陶安然说他把房子和地还给于家了，觉得用不着，所以村长和陶安然都对于成林的情况一知半解的。于家就把于成林失踪的这口大锅扣到了陶家身上。 “对，还有我二叔呢，我奶奶还等着他给养老呢，你们把我二叔弄不见了，就得替他给我奶奶养老。”于银宝看着自家人一直占着上风，就在地上搂着腿冲着陶家人叫嚣。 周慧是不怎么做主的，韩莲花是犯错了正在被惩罚不敢出头，陶青水是见开口的都是妇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回怼，所以在口角之争上陶家是落了下风的。 陶安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前一步问于银宝：“你说是我的西风把弄伤的，可是当时刘叔和刘石头可是看到你自己活蹦乱跳的。” “刘石头从小就是和你们一伙的，还有当时我不跑就会被你们打，我才受伤了不敢说，一瘸一拐回到家的。”于银宝说的自己就是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委屈。 “你胡说！”陶云听于银宝满口胡说八道，气急败坏的冲他说。 “既然你这么想要受伤赔偿，那我就成全你。”陶安然说完就朝于银宝脸上揍去，陶云一看陶安然动手一屁股坐在于银宝的肚子上，压着他开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陶云一边动手，一边嘴里说道。 “我的儿啊。”于银宝的娘被这一幕惊呆了，大喊一声，冲过去扯开陶安然，于银宝的大嫂一看婆婆上手了赶紧去帮忙。 韩莲花一步上前扶住陶安然，跟于银宝的娘厮掐开来，心里还想着，这次能戴罪立功了吧。 周慧刚才被自己姑娘动手打人给吓到了，反应过来后也加入混战。 等于家父子反应过来，想要上手的时候村长已经赶过来了。 “赶紧帮忙拉开，还看什么热闹。”村长看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冲周围人嚷嚷道。他在家里，刚接到上级的加赋税通知，头发都快愁白了，他们还有时间在这边跟人打架。 “怎么回事，你们一人派一个代表说。”村长办事还是很公正的。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青面色发白扶着快滑倒的马婉儿喊道。 “快请大夫，我嫂子还怀着孩子呢。爹你去去请大夫，我去看看嫂子。”陶安然快步跑到马婉儿身边，看看嫂子是不是动胎气了，她手里有保胎药，可以给嫂子直接用。 “嫂子，你怎么样了？”陶安然握着马婉儿的手着急的问道，不是让她在屋里别出来么，她话还没问完，就感觉马婉儿的手在轻轻的捏自己，陶安然长出了一口气，嫂子来的这一招快吓死自己了。 “小希，你快点把嫂子抱回屋里去，大伯母你去看着嫂子，我不会照顾她。” “你们于家给我等着，要是我孙子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韩莲花冲着于家发完狠话赶紧去看儿媳妇去了，现在孙子最重要。 “哎，这都叫做什么事儿啊。”看陶家的孙媳妇动了胎气，村长冲周围人喊道：“回去吧，别看热闹了，你们也回去吧，你就祈祷人家没事吧，要是闹出了人命，你们就去衙门打官司去，我也不管了。”于家的破事真多，村长说完就跟着进了陶家，他得看看情况是什么样，再跟陶爷爷谈谈加税的事，哎，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心思谈这些事情。 “哎，不是，那，我们，医药费怎么办！”于银宝的奶奶还想着有事情没说清楚呢。 “走走，先回去再说。”于老大一看现在情形不好，对着自家老娘说。 于家人去的时候风风火火的，挨了一顿打，垂头丧气得回去了。 “奶奶，事情就是这样，我先过来跟你说一下，刚才也和爷爷说了。”陶安然把事情的经过，还有马婉儿装晕的事情，和陶奶奶从头至尾说了一下，主要是怕陶奶奶着急，而且刚才一直让小希注意着陶奶奶有没有从屋里走出来。 “我这孙媳妇就是机灵。”陶奶奶听完了，还夸马婉儿。“安安，你不该动手的，应该让你三哥动手打他们。”对于陶安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人，陶奶奶还是很不赞同的，要打也得私下打，不能让别人看见啊，不知不觉，陶奶奶就被陶安然给带偏了。 “这不是想反正要付医药费，不打白不打么。”陶安然的歪理一大堆，主要是于银宝太欠揍了。 “你还小，不知道村子里有些妇人爱嚼舌根子，没影的事都能跟你说出花来，你动手，还被他们看见了，不知道她们怎么编排呢。”对于陶霖动手打架，陶奶奶倒是不担心，可是陶安然是女孩子，以后还要嫁人的，有个好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行，那我想想办法吧。”陶安然想，既然陶奶奶这么在乎自己的名声，那自己就做些事情吧。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陶奶奶说完就想着，没事了得和儿媳妇们多出去和人说说陶安然的好。 “嗯，是有些动了胎气，这两天卧床休息，我再给你开一副安胎的方子。”刘大夫心里知道马婉儿装的，但是他不能这么明说。 “那多谢你了，谢天谢地我孙子没事。”韩莲花双手合十，诚心的感谢各路神仙。马婉儿没有和婆婆说，是怕婆婆不小心在外说漏嘴了。马婉儿还在想着要给马家，还有自己相公都写封信，省的他们担心。 “谢谢刘大夫，你看，你既然来了，我家里既有孕妇又有老人，就给我多开几个常见病的方子，我都准备些，要是家里有人生病了，那就可以直接用药了。”陶安然之前有备药的习惯，这次看到马婉儿装晕就想着多备上几样，有备无患么。 “别人是真生病了，都不想去吃药，你倒好，没病，还让我给你多开几副药备着。我给你开行，但是每样只开三天的，这个药在我们铺子里流通的快，在你手里，如果长时间不用会没有药效的。”刘大夫絮絮叨叨了一番，只给开三天的药，而且还是好心。 陶安然想，“行吧，有总比没有强，多了自己也没有地方放啊。等有机会了去县里多买一些现成的药丸，那样能节省空间，还能多放些。就是现在的药可真费钱啊，难怪好多人生病了，都是硬扛，胡乱弄几个土方子吃。” 第48章 村长上门 “嫂子，你下次可得和我打好招呼，今天真把家里人吓坏了。”陶安然来到马婉儿床前和她说。 “我们小姐不让提前说，怕大家知道了就没这么好的效果了。”小青当时表现的极为夸张。 “我不是看奶奶在屋里没出来么，她要是出来了我可就不敢了。”吓着老太太她罪过可就大了，马婉儿对陶安然说：“你当时安排的还真井井有条啊。” “那还不是你给我通气儿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今天可真厉害！”马婉儿对陶安然揍于银宝是支持的，她也想揍，就是想想，从小被大家规矩束缚的女人很少有出格的，因为她们一旦有任何不符合规矩，甚至是不符合长辈的要求，就会被打上不敬上辈，有违孝道被罚背，罚抄女戒家训。马婉儿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还有惩罚她们的都是自己的至亲和长辈，这才是最让人压抑的。顺从的就千篇一律，不顺的就消失于大众，最后剩下的都是合格的大家闺秀。 陶安然显然不在此列，马婉儿是有些羡慕陶安然的，她以后可能会遇到社会对她的不公，但现在陶安然活的很自在，陶家人好似对她有无限的容忍度，马婉儿甚至怀疑就算陶安然杀人了，陶家人也会帮忙掩埋，消除痕迹。 马婉儿虽然是下嫁给陶震，生活条件没有在马府那么优渥，可是身心是真的自在，婆婆虽然偶尔给找些事情，但放到自己这里就不够看了，主要是家里人都站在自己这边。陶家人有事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让她很喜欢。 “陶老哥，我今天来是有事请教你。”张村长把姿态放的极低。 “我说，咱这都打多少年的交道了，你这么说，我后背发毛，有什么话直说吧，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不知道了。”陶爷爷一听村长说的不是于家的事，就猜村长有事情找他。 “别，别啊，我可等着你给拿主意呢。”村长赶紧说事情。“咱们县的程县令勤政爱民，除了朝廷让收的税没有再收其他杂七杂八的赋税，之前有什么事，也有县令和县里的富户商人顶着，没派到咱们身上。” 陶爷爷一听村长这么长的前缀就知道自己家要大出血了，果然村长接着说：“这不是边关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前阵子主战派又占上风了，要打仗，这不，下派征粮的任务。一个村子五千斤的粮食啊，我这还是良心，陈粮只要不是坏的都行。”村长还自己夸自己说，“那坏良心的，直接收的新粮啊。上次北方旱灾是按照县收的赈灾粮，程县令让他小舅子担了大头，其他县里的大户出剩下的，这次不仅他们负担更大了，还给我们按每个村子收五千斤的任务，五千斤啊！咱们村子满打满算才将近八十户，这合下来一户就是六十多斤粮食啊，我这还没和村里人说，哎，我又要做坏人了。” 陶爷爷就见村长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叹气，说的真是比戏台子上的主角唱的都来劲儿。 “行了，我出多少！”陶爷爷今天被于家人一阵闹有些烦了，不想和村长你拉我扯的长时间讨论了。 “一千斤。”村长一口气说道。 “你说多少？”陶爷爷不可思议到，一家六十多斤，自己家一千斤，就真亏村长能张的了这个口。 “八百斤！”村长退让一步说，陶家可是村子里的大户，得把困难的几家粮食匀出来，陶家担的多，自己家就能少出些，他家孩子现在也是能吃的年纪啊。 “六百斤，行就行，不行就算，还有，我没和你说，我家最近遭贼了，丢了钱，老婆子都急得生病了，现在出这么多粮食，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呢！”诉苦谁都会啊，而且陶爷爷说的也是事实啊。 “还有，于家的事情，你给处理好了，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身晦气。”人情不用，过期作废，陶爷爷真不想和于家人打交道。 “没问题，六百斤，那我可上账了。”于家的事对村长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很痛快的就答应陶爷爷了。“行了，我走了，还得一家一家的谈话呢哎，我什么时候能不干啊，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弄了。” “二牛嫂子，这是去洗衣服啊！”陶安然看到二牛媳妇端着一盆衣服往河边走，大远的就打招呼。 “三丫啊，有事么。”虽然陶家人叫她陶安然，可是村子里的人还是习惯喊她三丫，行吧，就当是一个外号，陶安然不太在意这些。 “前两天帮我二哥收拾行李，发现个弹弓，我们家现在也没个小孩子，上次听别人说，你家老小喜欢这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拿回去给他玩吧。”陶安然把弹弓递给二牛媳妇。 “不介意，不介意，这还是牛筋的啊！”二牛媳妇拿左腰顶着木盆左手扶着，腾出右手拿住看了看说。她家小儿子要这个东西嚷嚷了有一段时间了，后来孩子他爹给做了一个，只是自己丈夫不是手巧的，小儿子只在家里玩玩，怕拿出去了被人笑话，这次陶安然送的东西看起来就上档次，肯定很得小儿子的心。 “我说那于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不是占人便宜，就是诬陷人家的。他们这种人就是该揍。”二牛媳妇一瞬间就站定了自己的位置，还笑着邀请陶安然得空了去她家玩。 “刘婶子，这是带着妹妹去哪里啊。”陶安然只认得这个婶子是刘家的，至于她的姑娘叫什么，她是不知道了，反正看起来比自己小，叫妹妹准没错。 “还不是我娘想我了，我带着姑娘回家看看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婶子虽然是个碎嘴子的人，但疼爱姑娘，奈何家里婆婆公公和丈夫都重男轻女，自己姑娘长了了这么大，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自己嫁到刘家嫁妆也没几文钱，所以底气就不足，就不敢争论。 “我嫂子前两天送了我两个头花，颜色挺鲜艳的，你也知道我从小穿男装习惯了，现在换回女装了，也不怎么带头花的，我看妹妹年纪正好，就送她吧。”陶安然送东西还要认认真真的送，不仅得说东西好，还得说送给那个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妞妞，快谢谢你陶家姐姐。”刘婶子知道陶安然说的是实话，而且陶安然确实不差这两朵头花，她可看到妞妞看到那朵花眼睛都发亮，正好回娘家妞妞戴上也好看。 “谢谢陶姐姐。”小姑娘腼腆的对陶安然说。 第49章 舆论公关 陶安然在不经意间和村子里爱八卦的妇人相遇，再把些用不到或者送人的小东西给她们喜欢的小孩或者她们自己，很容易就获得了她们的好感。陶安然心想，幸亏自己开的是杂货铺子，要不然从哪里找这么多能讨人欢心的小玩意儿。 等某天天气不错，陶奶奶带着韩莲花找村里人聊天，想夸夸陶安然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开口对方就上赶子说陶安然的的好话。这个说陶安然好看又能干，那个说陶安然一看就是享福的命，从小到大都不用干活，家里还有两个秀才哥哥，嫁到谁家都不会吃亏，还有夸陶安然女红好的，衣服上都是自己绣的叶子，一看就和村里的丫头不一样。 陶奶奶和韩莲花两人准备好的台词都没用的上，看到她们的人就主动聊天花式的夸赞陶安然，陶奶奶只能点头附和，说对对对，韩莲花听着听着感觉都不认识自家侄女了一样，她有那么好么，她怎么不知道。不过好歹她还是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没有反驳，说她们说的不对。 她来的时候想拉着周慧一起来的，被姑妈给说了一顿。姑妈说谁家亲娘会说自家孩子不好啊，除非是后娘，她们来说更有可信度。 就这样在陶奶奶没留意间，陶安然在村子里的口碑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姐，你小心一些，别拉不开弓强用力，伤着手和胳膊了。”小希看着拉弓的陶安然说。 陶安然拉的弓是小希的，之前陶安然和小希去县里的时候正巧遇到有人卖弓箭，小希看见了就走不动路，虽然没说让陶安然买，可是陶安然看小希喜欢的模样不忍心不买。小希来陶家也有几年了，陶安然去哪里基本上都有小希陪着，虽说名义上她是陶家的丫鬟，可是陶家人都默认小希是她的丫鬟，好吧自己的人，从来没送过她东西，好像说不过去，陶安然问了价格可以接受就给小希买了。 陶安然没想到这把弓虽不贵，却可以用这么长时间。好吧，是现代社会物品更新换代快了，陶安然不自觉代入之前的思维，在古代好多东西都是实用为主，可以代代相传的，小希的弓才用了多久，怎么可能会坏。 之前陶安然人小没力气，现在她大些了而且也很注重锻炼，就想练练拉弓射箭。想想在马背上开弓射箭射中猎物就美的不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希一开始就可以轻而易举拉开的弓，陶安然用尽全力，只能拉开六分满。 “少爷，不是，小姐，你要是想学拉弓射箭，就去定做一个合适的。”小希见陶安然这么长时间了还对她的弓箭念念不忘就提议。陶安然不是小时候了，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陶爷爷就不让小希喊陶安然少爷了，要不然不伦不类的。 小希喊习惯了，正在往回改，但是在外面偶尔还会叫陶安然少爷，不管陶安然是什么打扮。 “我就是试试。”陶安然见惯了现代化的各种武器，对于这种需要很强的技术和体力才能完成的技能总是有意识的回避。或许可以做一个小巧的弹簧式的弓箭，这样更实用些，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工匠技术能不能达到。 “小姐，小姐你还学么，不学的话，我去射兔子了，我刚才见野兔子跑过去了。”小希见陶安然不想练了，看见了只野兔就问她。 “你骑西风去吧！”陶安然也让小希和家里的人学了骑马，长辈们都推脱年纪大了不学，只有家里三个哥哥和小希跟着学了几天。四个人中只有陶云和小希学的很好，尤其是小希和西风配合的很好，陶安然都有些吃西风的醋了。 “娘，我回来了，今天晚上炖兔子吃吧。”陶安然回去直奔厨房说：“伯母，怎么是你做饭，我娘呢？”今天轮到二房做饭了，陶安然见是大伯母和小青在做饭就问。 “你娘把腰给扭着了，要我说她也真是不小心，年纪也不小了的，做事还毛毛糙糙的。”想到接下来得有一段时间自己天天做饭，韩莲花刚开始的关心，就带了几分不自觉的不耐烦。陶安然听见亲娘腰扭着了就着急跑开了，根本没听见韩莲花后面的话。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谁家儿媳妇怀孕就不干活了，就她娇气，还不能闻油烟味，我看就是干的少。”别家的儿媳妇都是娶来干活的，她家儿媳妇是来当祖宗的，一怀孕就不干活了，幸好还有个丫鬟替她干活，要不然她可不答应。 “娘，你怎么了？”陶安然进了屋子看到周慧还背靠着枕头半坐着缝自己的衣服。 “安安，没事，你娘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腰给扭到了，行了，我去干活了，有事你就喊安安，我走啦。”陶青水对陶安然说完，又跟媳妇说。对于农村人来说扭着腰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有条件的花些钱买点药酒抹一些，再休息两天。没条件的缓缓劲儿，只要能动就接着干活，直到实在干不动了再说。 “我没事，家里有药酒，我已经用过了，只要不动就不疼，我这在屋子里实在闲不住，你衣服又不绣花，总共也没几针，又不费什么力气。”周慧给陶安然说：“就是这几天得麻烦你大伯母做饭了，等会儿你把你伯母叫过来，我和她说，我歇的这几天等我好了，就补回来，省着她觉得我占便宜了。” “娘，不用了，今天伯母做了，那明天我替娘做，做饭多简单啊，难不住我的。”陶安然直接和周慧说，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跟着亲娘进过厨房，主要是陶家人都没人觉的陶安然应该下厨房。 陶奶奶打算给陶安然招个上门女婿，周慧是觉得，在家里陶安然都有丫鬟，那夫家肯定不能是平民百姓的。等到陶安然说亲的年纪，来几个月的突击培训就行了，不想让她在家的时候就干这么多活，主要是大房的姑娘也是快出嫁的时候才进的厨房，当然周慧自动忽略了大房两个姑娘都有学刺绣，那是个精致的活，手得保养好才行。 “你会么，你可从来没下过厨的。”周慧是有顾虑的，你不可能寄希望于一个从来没进过厨的人，一夜之间可以会做饭了，而陶安然就没下过厨。 “烧火洗菜交给小希，我就切切，在问问奶奶，不就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陶安然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全包了厨房的活，现在的厨房火得自己生，面得自己和，加上没分家吃饭的人多量又大，一个成年妇女都得有要个烧火的小丫头帮忙，更何况是她。 第50章 厨房活计不好干 周慧听陶安然说的头头是道，还打算让陶奶奶看着，就放心了，她想陶安然大了也该学习厨艺了，有婆婆和小希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就是麻烦婆婆了，她正好这两天不能下床，家里布还有剩余，给婆婆做件衣服，总不能让婆婆白帮忙。 “就你会给我找活干，行，明天我陪你去厨房，指导视察，那你明天可得早起啊。”听完陶安然的话，陶奶奶同意陪陶安然下厨，还特意提醒她要早起。 “小姐，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了！”陶安然迷迷糊糊间听小希喊他起床，她费劲力气睁开眼睛朝窗外面看了一下，天还没大亮，就对小希说：“天还早呢，我再睡会儿。” “小姐，你今天要做饭的，你忘记啦！”小希见陶安然还想睡会儿就提醒她，昨天承诺的事。 好吧，不就是做饭和家务么，简单，起床，加油！陶安然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奶奶，你怎么来这么早啊！”陶安然穿好衣服还没洗漱就看到陶奶奶在厨房忙碌。 “年纪大了觉就少了，你爷爷早出去遛弯了，我还又躺了会儿才起呢。”陶奶奶在老人中算是起的晚了，好些人后半夜就醒了，一直到天亮都睡不着。 陶安然虽然知道爷爷会早起散步，可是没想到他会起的这么早。 “行了，我把需要用的米面，蔬菜都拿到厨房了，你赶紧洗漱一下过来做饭，我给看着些。”陶奶奶说。陶奶奶已经准备好陶安然实在弄不了的话就代为捉刀了。 “小希，你先去把菜洗了，然后把火生好了，我去淘米下锅。”陶安然见陶奶奶把米都量好了就直接把米淘洗一下倒进锅里了，放水的时候陶安然就犯难了，冷水下锅她是知道的，就是家里这么些人吃饭，水烧开了还会减少，这个度她就把握不好了。 “放多少水啊，奶奶。”陶安然有帮手直接问就行了。 “五瓢水就行了，添好水了，赶紧过来和面，一会儿还得蒸馒头呢。这柴火烧起来特别快，一会儿水开了得赶紧放馒头，要不粥就太稠了，容易粘锅。”陶奶奶看陶安然做事不急不慌的就给她解释。 “嗯，这不是小希还没生着火么，好吧，我快点。”陶安然本来想说，小希要洗菜，还要生火的，肯定快不了，却忘了小希是做饭不行，不是烧火不行，小希力气，大些的木头顺手又劈了几下，那柴火几乎一般大小烧起火来方便极了，这不三两下火不仅生着了，还特别旺盛。 和面么，陶安然自认为是可以的，为了怕水搁多了面和的太稀了没法用，就右手用来搅拌和面，左手倒水，一边倒水一边观察。 陶奶奶在旁边看着陶安然和面像模像样的就夸道：“小希，你看安安就是有下厨的天分啊，第一次和面就知道怎么和。” “奶奶，您别夸了，我的手快抬不起来了，怎么这么重啊，我这还没揉匀呢，小希你洗洗手去替我揉会儿，我替你烧火。”陶家人多吃的也多，和的面自然也多，和面还要加很多的水自然是越和越重了，陶安然才和了一小会儿面就受不了了。陶安然想自己面和水都放好了，面团也成型了，小希有力气，让小希替自己和应该没问题。 “安安，柴火不能这么烧，柴放的太多了，都没烧透呢，怎么还加啊，下面都没有缝隙了，火怎么能上来，这一会上来了火就太大了，算了，我还是再在锅里添一瓢水吧，省得一会你把水给烧没了。”因为陶安然确实是第一次这样烧火，她以为只要往灶里多放柴火，火大就行了。 “你得这样，才行。”陶奶奶坐在陶安然旁边，拿棍子把下面的柴火灰往出掏了掏，拿了个细长的棍子从柴火下面塞进去稍稍把里面的柴火挑起来，这样一弄火苗一下子就旺了起来。“这样才能火大，还不费柴火。” 陶安然看着火在陶奶奶手上乖乖听话，心想，同样是烧火，怎么人和人烧的就不一样呢。 “小姐，面活好了。”小希面和好了就喊陶安然。 陶奶奶见陶安然把面分成了几小块，然后开始揉，弄成长条后，拿刀把面均匀的切成小剂子，一块面切好了就去拿下一块。 “安安，你不把剂子揉成馒头么。”陶奶奶见陶安然弄成这样就放到篦子上醒着了，就问她。 “这样就行了，揉成馒头太费事了。”陶安然蒸馒头就没揉过，她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和她一起的朋友同事好多都是直接买的，面都不会和。 “小姐，开锅了，可以放馒头了。”小希烧火很快，陶安然没弄完小希就催她。 “等一下，马上就好。”陶安然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结果就是后面的剂子切的大小不匀 陶奶奶见陶安然到现在都没弄蒸馒头铺的布就知道，她忘了或者干脆不知道，自己去拿过来三两下洗了双手拧个半干。 “安安，蒸馒头得铺上蒸馒头的布才行，不然容易粘在篦子上。”陶奶奶一边帮忙一边对陶安然说。这要是不放蒸馒头的布，那一锅馒头得有一半粘在篦子上。 “刷点油不就行了么，这样还省着洗。”天然气不锈钢锅用惯了的陶安然都是这么弄的。可是看看家里大锅用的篦子是高粱杆穿成的，上面呈波浪形的，好像不太适合。 “行了，你起来吧，我把馒头放上去。”陶奶奶跟陶安然说。 “我来吧，反正都占了手了。”谁知说话容易做事难，那么大的锅盖，一掀盖子一股热气直冲上来，陶安然没防备给蒸汽熏了一下，锅盖啪的一声又盖在锅上了，幸亏现在天凉快了，衣服穿的厚实些，要不然真得烫到了。 “安安，没烫到你吧！”陶奶奶生怕把陶安然给烫到了紧张的拉过她来问。 “没事，你看，我就是没注意，吓了一跳。”陶安然把手伸给奶奶看。 “我来掀锅盖，铺蒸馒头布，你看着学就行。”陶奶奶利落的把锅盖一把掀开，侧靠在墙壁上，把布往篦子上一铺一抻就弄好了。 “奶奶，我来放馒头。”陶安然看陶奶奶做的很轻松，就想自己试试，现在蒸汽被铺上的布给压住了，自己放馒头总能行吧。 “那你注意下面的火别烫到了啊，小心点。”陶奶奶想着陶安然学会了做饭以后总饿不到自己，就想让她学着做饭。 第51章 孝顺的陶安然 陶安然真想对她奶奶说，其实有钱了也饿不到肚子的，想到自己连现代的亲妈都没说服，就不想和隔了多少年的奶奶说了。 陶安然前几个馒头放的还行速度也快，到了中间和挨着灶火的地方就不太容易了，不是蒸汽上升看不清楚，就是被烟熏火燎的眼睛难受，磕磕绊绊的总算把馒头放去了。 “今天这饭菜是安安做的吧，真不错。”陶爷爷自然是知道今天是陶安然做的饭，昨天陶奶奶就和他说了，孙女第一次做饭自己总得捧场啊。 “嗯，是挺好的。”韩莲花难得的夸陶安然，虽说馒头样子不好看还有大有小，但是能吃就行，菜么有一点炒糊了，还有些淡。可是，她一想到不用天天做饭，陶安然又第一次下厨肯定会越来越好，这一点缺点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周慧没夸但是看到公公和嫂子都在夸陶安然，她比谁都高兴，关键是连怀孕的马婉儿都吃的一点儿不介意，陶青水和小希更是很给面子的埋头吃饭。 “娘，你看，我能做吧，就是第一次有些手生，下次肯定比这次好，你就好好休息，别下床来回走啊。”陶安然对自家压不住嘴角的亲娘说。 “嗯嗯，那我就指着你了。”周慧夹了口菜，低下头开始吃起来，就是眼角有些湿润，小时候陶安然被抱去正房她还以为姑娘要和自己不亲了呢，谁能想到现在都能替自己干活了，自己真是想多了。 “小姐，你休息会儿吧，我去把锅碗收拾了。”小希干习惯了，怕陶安然第一次弄不了，就对陶安然说。 “行，你洗吧，我去收拾脏衣服，一会儿咱俩个一块洗衣服。”陶安然去拿了自己和小希的衣服，又去正屋把爷爷奶奶的脏衣服也拿上，然后又去二房把陶清水和周慧的衣服也收拾了。 周慧见陶安然来拿脏衣服，就想阻止来着，说衣服可以多放几天，过几天自己好了再洗也是可以的。陶安然没让，周慧腰扭着了，怎么着也要多休息一段时间才行，洗衣服也很费力气的。 陶安然跟小希在家里把院子屋子打扫干净，又去喂了喂鸡和猪，把鸡圈打扫了。她想了想牛和骡子还没喂呢就要过去看看，陶奶奶见了就告诉她，陶爷爷已经带他们出去吃草了，连西风都带上去了。 “奶奶，爷爷一个人能行么！”陶安然有些担心，想去看一看。 “没事，牛都在咱家多少年了，不牵绳子都会跟着你爷爷走，西风也很懂事，就把骡子看好了就行，不用你管了，你忙你的吧。”陶奶奶催陶安然干别的去了。 “小希，咱们在家洗好了，再来河里涮衣服，不好么。”陶安然觉得这样更省点事。 “小姐，衣服在哪里洗都是一样的，在家还会弄一院子的水，再说了，不还得挑水么。还有我们要是去的晚的话，就找不到好地方来洗衣服了。”陶安然是没挑过水的，自然不知道挑水的不易。 槐树村几乎家家都没有井，只有村长家有一口井，还是前两辈人给打的。主要是村子里有两口井，分布在村子的东西两侧，村子里的人吃水都不用跑太远，还有槐树村旁边有一条小河经过，村里人洗衣服都去那边洗，村民家里的用水量就很少，打一次水几乎够两三天用了，并不太费什么力气。 还有就是打井的花费很大，几乎都可以盖一个简单的院子了，有的人家院子比较小，或者是有小孩子的，就不喜欢往家里打井。 陶家之所以没有打井，是因为井口离陶家不过50米远，真是转个弯，抬脚就到，这就跟井在自己家没啥区别，实在没必要在家里再打一口井。 “三丫妹子，你也来洗衣服了，快来这，我快洗完了，你一会儿在我这里洗吧。”一个年轻的小媳妇，看见陶安然洗衣服，就招呼她。 “那嫂子谢谢你了，我就等一下，我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洗。”陶安然大远的就看到河边有好多人在洗衣服，正想要去哪里找个地方洗呢，就听见有人和她说话。 那年轻媳妇喊她妹子，那她喊嫂子就肯定错不了。实在是陶安然对村子里的人不太熟悉，有的人见个两三次面也只是面熟，名字大多都叫不上来，想来这应该是上次出门外交认识的嫂子，要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热情。 “往常不都是小希自己来洗衣服吗，怎么今天你也来了？”那嫂子就是个自来熟，起了个话头，剩下的就她自己说了。陶安然虽然对村子里的人不熟，可是村子里的人对陶家都特别熟，因为陶家的八卦比较多呀。 陶家一门有三个秀才，还娶了个大家小姐做媳妇，自从进了陶家门，陶震媳妇都没怎么出来过。还有就是陶霖小小年纪就考上秀才，村子里人天天盘算着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让自己家的姑娘嫁到到陶家去。最后就是陶安然，她是整个村子里最八卦的事情了，女孩子被家里娇惯的很，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几个人聊天没一个意见一样的，还有人的等看陶安然笑话的。 这个嫂子就喜欢和人聊八卦，这不今天碰上陶安然过来洗衣服了，那不得多聊两句，好和别人聊八卦去。 “我娘把腰扭着了，我来给她洗衣服。”这本来就是事实，陶安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正好还能给自己脸上贴贴金。 “你可真孝顺，这能让丫鬟干的事情，还自己亲自干。婶子，之前我说三丫是个孝顺的，你还不信，这次见到了，总该相信我说的没错了吧？”那嫂子对陶安然说了两句，扭头对旁边的婶子说。 陶安然只见在旁边的那婶子一脸的尴尬，然后辩解说：“你别听你嫂子瞎说，我可没那个意思，前两天碰到你大伯母，她还说陶婶子生病期间都是你一直在照顾，一直夸你孝顺呢。” “奶奶从小就对我特别好，再说照顾长辈也是我应该做的。”陶安然很谦逊的说。陶安然是能感觉到陶奶奶对她越来越好的，孩子都是养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近亲。 “行了，我洗好了，你在这洗吧，我得赶紧回去了，我家老小还让他姐姐看着呢。”那小媳妇站起身子朝陶安然说。 第52章 爱八卦的张婶子 “小姐，我在河里洗，你在盆子里洗吧。”在河边洗衣服很容易把衣服和鞋子打湿了，现在天气凉下来了，小希怕陶安然会着凉。 “就是，你小时候身子不好，现在才养好了，是得多注意，你这丫头可真贴心。”张婶子还没没等陶安然说话就顺着小希的话说。陶安然小时候身体不好是村子里众所皆知，如果是别家的姑娘，家里不管就由着命了。陶安然小时候村里人可是见陶家三天两头的带她去看大夫呢，花的钱也老多了，得亏陶家老大没意见，要不早闹得家宅不宁了。 “我是大柱的堂嫂，大柱不是给你家帮工么，你叫我张婶子就行。”都是陶家村的人，只要细算起来都有些杂七杂八的关系。之前陶安然都是叫大柱叔叔的，按说该叫张婶子奶奶，可她们也不是什么亲戚，就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张婶子,你怎么洗这么多衣服啊。”陶安然见她的衣服比自己的多多了，不知道和她聊什么的陶安然就说洗衣服的事。 “还不是我家的皮猴子多，三个小子加上他老子的衣服都穿不了三天，前两天我有事忙，没来及洗，这不，现在都堆成一堆了，再不洗都没衣服穿了，我连个帮忙的丫头都没有，衣服都得我洗，快累死我了。”张婶子同陶安然抱怨说。陶安然知道张婶子说的没丫头是没自己的女儿，不是没买来丫鬟。 陶安然听张婶子的话有三分抱怨七分骄傲，这让家里连生三四个姑娘求子心切的媳妇听了还不恨死她，连生三胎，个个都是儿子，这在谁家说话都硬气的的很。 小希把皂荚给陶安然弄好了，陶安然一边洗衣服一边听张婶子聊家常。 现在刚入秋，虽然天气还没太冷，可是水已经很凉了，小希把衣服在河里简单的洗了一下尘土才给陶安然放到盆子里让她洗。 陶安然手一沾水就感觉一丝凉意从手指传来。“怎么样，凉吧，刚开始都这样，洗着洗着就不冷了，你看我现在都想出汗了。”张婶子见陶安然拿起衣服洗的很慢就和她说。 “那冬天也来这洗衣服么。”有些话问的很没必要，这就是废话聊天，像是过了午饭时间见到人都是问，午饭吃了么，看见人家在地里干活就说干活呢。陶安然当然知道冬天了也来这里洗，就是老听着张婶子一个人说，自己没有回应不太好。 “谁说不是啊，冬天洗衣服才叫受罪呢，手上都长满了冻疮，冬天倒是还好，一到春天暖和的时候，真是痒的抓心挠肺的。所以啊，等数九以后，能不洗衣服就不洗，脏点就脏点，等过年前再把家里里外外清洗一遍就算了。” 张婶子说的话很得人心，不远处有上了年纪的妇人就朝她大声说：“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能自己过日子啊，和婆婆在一起住的小媳妇，你看那个敢逃懒，不得被骂的全村人都知道啊。” 如果在农村你遇到两个人大声吵架，放心不用管，她们就是聊天呢，嗓子大了些。她们在家也是扯着嗓门在屋子里喊孩子们干活，站在房顶和隔壁的邻居或者过路的朋友聊天。 “那是，她们谁连生三个小子了，她家婆婆也高看他们。”说起生儿子来那张婶子可有话聊了，村里人好多都和她打听生子的秘方呢。天才知道，她只是该干嘛就干嘛，啥庙也没去，啥药也没吃，但是不妨碍她讲自己怀孩子时候的事。三个孩子呢，讲起来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关键是村里的大娘小媳妇都爱听啊。 张婶子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一看陶安然反应过来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说这个实在不太好，就改口问陶安然，“我听村长说你家出六百斤粮食，是真的么？” “嗯，我听爷爷说是的。”陶安然听陶爷爷说过一嘴，而且这是明账，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接说了。 “你家真大气，这都是四口人家一年的口粮了。”关键是这可是正儿八百的粮食啊，再加着些瓜果蔬菜一家六口吃一年都够有余的。张婶子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夸陶家，她们家出六十斤她都感觉肉疼了，想着怎么精打细算能吃到来年呢，主要是家里三个半大小子加上孩子他爹没一个饭量小的，她都快愁死了。 “三丫，你说这征了粮食，是不是要打仗了啊，那会不会征兵啊！”张婶子这个人还挺会联想的，主要是张婶子和她婆婆分开过了，这要是征兵了，她怕自己家单独算一家，那就麻烦了，这才问问陶安然，她们家都是有学问的，肯定知道。 “这，我可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村长，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这不知道的事情，陶安然可不敢瞎说，回头张婶子再和别人一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引起村子里的恐慌就不好了。 “对，你说的对，正好衣服我也洗好了，我去问问村长去，这可是个大事情。”张婶子想陶安然说的对，自己分家的事怎么算，村长可是能拿主意的人，得给村长送点东西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只要礼送到位了，啥事情都好说。 “小姐，你说，真会打仗么？”小希听张婶子说的煞有其事，关键是于成林可是真正打过仗的。 “我也不知道啊，咱们最远才到县城，又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这么大的事，谁也说不好啊。”陶安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想得做好万一的准备。 “还真是越洗越不冷了啊。”陶安然在盆子里洗好了衣服拿到河里涮洗，就感觉没有刚才冷了。 “那是现在还不到冷的时候，等在过一阵子，再洗衣服手都会冻麻的。”小希一点都没觉得现在的水凉，陶安然觉得凉是因为她没在三九四九天的冷水洗过衣服。 “那冬天用热水洗兑着冷水不就行了。”这不是常识么，怎么大家都说冬天洗衣服不容易，好吧，陶安然这些年被伺候的习惯了，话问完了才想起何不食肉糜的典故来，真是得反省反省了。 “小姐，咱家是不缺柴火，不缺水。别人家就不一定了，家里有力气的男人们趁着冬天地里没活计都出去干活去了，家里女人们有的就干不动了，可不是都和我一样能干的。”小希跟陶安然说完了还不忘夸自己。 “嗯，你确实能干，关键是你家小姐我眼光好啊。”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丫鬟，小希不自觉的跟着陶安然一样自信极了。 “小姐，你拿上空盆，我端着衣服。”她们来的时候一人拿了一个盆子，每个人都端衣服了。 回去的时候衣服洗了，能放到一个盆里了，小希就让陶安然拿空盆，她自己端衣服。 “那行吧，你要是端不动了就给我些啊。”刚洗的时候没感觉，洗完衣服了陶安然感觉双肩又酸又累，手腕和手指背部又刺又疼，看看吧，就是水泡的发白，看不出什么情况。 第53章 陶安然的打算 “小希，咱家的药酒放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回到家的陶安然等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部和手指背部都是星星点点的小红点，心想莫不是用皂荚过敏了，也不对啊，之前她偶尔给自己洗衣服也没事啊。 “小姐，你怎么了，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你快来看看小姐这手怎么啦。”小希看了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陶奶奶在屋里，她就喊陶奶奶，老人年纪大了知道的事情也多，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看，你呀，这是洗衣服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对，应该拿衣服和衣服搓洗，不能拿衣服在手上直接搓，再说你肉皮嫩才这样的，行了，这两天的衣服还是让小希洗吧，你娘好了就让她洗，你别动手了，现在天气冷了你把手护好了，可别留疤。”还是陶奶奶见识多，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陶安然没想到自己洗个衣服都洗不了，还把手弄伤了。 “是啊，小姐，我一个人就可以的，再说了也不是天天洗衣服的。”小希本来就要自己一个人洗的，是陶安然非要表孝心才和她一起洗的。 “奶奶，你看我给你钱你又不要，要不我拿钱买个婆子来家里做饭收拾怎么样，再有小希和小青帮着烧火什么的，我娘和大伯母也能轻松些，大伯母还是秀才娘子呢，你都让人干了这么多年活了，你看大嫂马上要生了，大伯母都要做奶奶了，还要照顾小侄子不是，这哪能忙的过来啊。”陶安然看着陶奶奶，小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中心思想就一个，就是买个婆子回家来干活。 陶奶奶真想和陶安然说，那里忙不过来了，谁家还不是这样过来的，陶家活计已经很轻松了，平时都不用媳妇们下地，挑水，只用做做家务和衣服。 陶奶奶说的简单，陶安然可是知道她们穿的衣服鞋袜都是自己做的，男人们的衣服简单不用绣花还好点。女人和小姑娘的衣服，要个样儿式再绣个花样，那可就费时间了。 要不经常听谁家姑娘绣个手帕什么的，你听过谁家姑娘绣了身衣服么。条件好些的人家姑娘才能自己做新嫁衣，这身衣服都是要绣个一年半载的，条件不好的有件红衣服穿就不错了，哪管它是新的旧的，更别说自己绣了。 好在农家都没那么好的条件，不用每年做新衣服，但是大孩子的衣服改小了给小孩子穿，冬衣的衣服拆洗，平时缝缝补补的也总有活计，最主要的是鞋子，衣服大点小点都能凑够穿，鞋子不合脚了那才难受，大人脚是固定码数了，可是大人干活多也费鞋子，小孩子的鞋得年年做，要不然就不合脚，没法穿了，所以一年得做不少鞋子呢。 陶安然可是见过她娘做鞋的，鞋面倒还好，拿着样子剪好缝好就行，鞋底就费事了，先熬浆糊把布一层一层粘起来晾干，一般三四层为一块，等晾干了在裁成合适的尺码，四五个为一组用针线把他们密密的缝在一起。 最最让陶安然无语的是，缝的针脚要大小一样，还带花样的。纳鞋底可是个体力活，因为鞋底很厚用针根本穿不透，她们都是先用针锥把鞋底穿透，在用顶针把针顶过去。因为纳鞋底很费时间和力气，平时家里的家务又多，所以她们平时都不纳鞋底。 她们都是等到冬天空闲了，找几个拿着鞋底一边纳鞋底一边聊天，把需要的鞋底提前准备好，等用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自从看了周慧做鞋的全过程，陶安然就对学习做鞋子敬谢不敏了，别管周慧怎么哄骗，嫁人了要给公婆丈夫做鞋什么的，都让陶安然给挡了回去。因为小希也不会做鞋，陶安然就想着以后要么买鞋穿，要么买人回来给她做，反正她是不会学鞋的。 陶奶奶一听就知道陶安然想买人帮周慧干活呢，想到小希虽然有力气，干活也麻利就是做不了饭，手工也不行，就对陶安然说：“买人行，但是不能买丫鬟了，得找个会做饭，会做衣服鞋袜的妇人，要不然你以后没衣服穿可怎么办。” 陶奶奶怕陶安然再买个丫鬟回来还是不会干活的，就和她说：“要不，让你爹跟着你一块去吧。”有大人跟着陶奶奶还放心些。 “没事，我和小希自己去过多少次了，再说是买婆子，你觉得我爹会问话嘛。”自己去想干什么干什么，陶青水去了她还得惦记着她爹，陶安然就不想让陶青水去。“要不，我买人的时候看看二哥有没有时间，让他陪我去。” “那行吧，这次可别乱花钱了啊。”陶奶奶不放心的嘱咐，自家孙女实在太会花钱了。 “少爷，你过来了，我去给你拿账本去。”肖小山一见陶安然来了就想赶紧和陶安然汇报店铺情况，谁家东家几个月不来店里啊，虽说有陶云在，可他是来学习的啥也不懂，陶云敢出主意，他也不敢听啊。 “等等，我先歇会儿喝口水。”虽说来县里只用了大半个时辰，但还是一路风尘仆仆的，总得让她缓口气吧，帐在这里，又跑不了。 “少爷，先喝口水。”小希把水端过来给陶安然。 “是，是，我这不是心急么，这么多钱放在我这里，我不安心啊，我说把钱先给陶霖少爷吧，他不要，说要我给你，你又老是推脱让我进货周转，这周转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啊。”肖小山终于把话说完了，然后就站在陶安然身边等陶安然说话。 “怎么不见我二哥和于叔他们呢。”陶安然见铺子里就泥鳅在忙着招待客人就问肖小山。 “陶云和于叔还有小六子赶着骡车去村子里收货去了。”之前这个活计都是肖小山带着一个人去的，后来陶云来了就自告奋勇要去，肖小山怕陶云干不来就让经常陪他进货的小六子跟着，再加上于成林保驾护航，去了几次倒也顺顺利利的。 “小耳朵在院子里做饭呢。”快到饭点了，肖小山就打发他去做饭了。“少爷，这个小耳朵的脑子算账可灵活了，我把你教我的方法跟他说了一下，他算的又快又好，省了我好大的事。” 因为陶安然让他把每次的进货和每天的出货都上账，关门后再算一下当天的销售还有库存，一周后盘点实物和账面找平。这和他自己进货后自己卖不记账，只算利润不一样，账务繁琐得不行，自从有小耳朵帮忙可给他减轻了不少负担。 “是么，那你好好培养小耳朵，你以后就可以让他给你记账了。对了，你不是说自己拿这么多钱不放心么，那就花了吧。”陶安然想到家里这么多人还有老人孕妇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的，等有机会了列个清单和小希慢慢采购。 “少爷，这么多钱呢，都花了啊？”不带这么玩的吧，辛辛苦苦整了快一年了，一下子都花了，少爷是开玩笑的吧。 第54章 调戏姑娘 “嗯，我想在县里买座院子。”陶安然一开口就把肖小山镇住了，这样看来钱确实不够用啊。 “现在有多少盈利？”陶安然问肖小山。 “二百八十多两，要是不够了把我的钱先拿出来用。”肖小山一直都觉得陶安然给他的钱有些多了，除了工资之外，还给他一成的分红，他拿这么多钱，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关键是铺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拿着工钱，别人都没有。 “行吧，既然你觉得拿的不安心，咱们就换个发工钱的方法。你比照着别人家的工钱给泥鳅他们三个，还有于叔，月钱比别人家高两成吧，我三哥每个月给他三百文就行，他要是说不行，你就让他找我二哥说理去。至于你，你的月钱不变，过年看铺子收入的多少，我给你发年终奖金。行了，就这样吧。” “少爷你要买院子啊！什么样的院子，我听说在咱们铺子东北不远的地方有人要卖院子，就是价格不合适一直没谈拢。”泥鳅一直在竖着耳朵听陶安然和肖小山说话，等铺子里的顾客都出去了，走过来和陶安然说。 “哦，是什么样的院子？”陶安然想既然泥鳅提了，那肯定是打听过了，就问他院子是个什么情况。 “五间房子，带水井还有地窖，就是家里儿媳妇怀孕上吊了，她婆婆天天做噩梦，现在要跟小儿子他们去别处住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一直没人买。”泥鳅连坟地都睡过呢，觉得这都不算什么，当然了泥鳅睡的时候没注意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的。 “多少钱，你知道么？”陶安然问他。 “听说现在是一百两银子。”泥鳅的意思是还可以再压压价。 “少爷，我们还是再看看别的吧，说不定有合适的。”肖小山听了泥鳅说的情况就劝陶安然别买，不论什么时候，人们对不吉利的事情还是会避而远之的，尤其是孕妇和孩子意外身亡的地方。 “谁家的房子也死过人，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这个倒是不忌讳，我就是想看看这院子弄鬼是真鬼还是假鬼。泥鳅交给你个事情，你可以吗？”陶安然既然想买，就得搞清楚弄鬼的事，泥鳅在县里时间长了，派他去打听打听，晚上看看能不能逮到那只鬼。 泥鳅一听陶安然的话就知道陶然要让他干什么，直接说：“我打听过那个女的有个弟弟，偶尔会来县里过夜，每次他来了，第二天都会传出闹鬼的事情。”泥鳅有八成把握是那女的弟弟干的，才给陶安然说。 “行了，既然这样，那等会儿我们去找房子瞅一眼，合适就定下来。还有掌柜的，你去一趟那妇人弟弟的家，告诉他我们要买房子了，让他再来一趟，再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找个好地方把他姐姐埋了吧。事情要悄悄地办，别让人知道了。” “小山哥，你这里还有盐么，我们家没盐了，我娘让我买一点儿回去。”一个身材丰腴的姑娘进来对着肖小山甜甜的说，说话间甜的都能拉丝了。陶安然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有情况啊！ “你不是昨天才买的么，今天就吃完了？”肖小山都不想说什么了，天天来买盐，她家是把盐当饭吃么。“我们这个月的份额已经卖完了，你要是想买就下个月来吧。” “那，我买别的行么！”那姑娘一听肖小山说没有盐了，立马就改口要换别的。 “那你要买什么！”顾客是上帝，肖小山好脾气的问。 “你看看我需要什么呀，我觉得你这都挺好的。”那姑娘不看东西，就盯着肖小山说。 肖小山的脸涨得通红，被姑娘调戏就算了，还在东家面前当众被调戏，肖小山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隙直接钻进去。 “姑娘，你真有眼光，我们这不仅东西都好，人更好，尤其是我们掌柜的，人孝顺好看还能干，是不是啊。”陶安然挺喜欢这姑娘的，就想跟她聊聊天。 “那当然了，要不，我能看的上么。”那姑娘只要不对着肖小山，就能好好说话，而且说话超级直接。陶安然对她的好感度直接爆棚，她都没这姑娘勇敢。 “那你太有眼光了，我说他这么大了怎么没成家呢，原来在这等着你呢。”陶安然也起了当红娘的瘾，想给肖小山牵牵红线。 “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张如花来个三连问，她怎么感觉对面的半大小子，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还没给你介绍我呢，”陶安然说着就拉起张如花的手，没防备的张如花被吓了一跳，伸手就要给陶安然一巴掌，小希一直看她两个聊天，见状一把就把张如花的手给捉住了。 “你个小流氓，敢欺负我，肖小山快来救我。”张如花大声喊道。 其实这都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店里的人看到了都围过来，顾客是看热闹的，肖小山和泥鳅是来看陶安然怎么样了的。 “少爷，你没事吧？”肖小山怕张如花怎么着陶安然了就问她。 “肖小山，你混蛋，我被他欺负了，你不问我，还问他。”张如花双眼含泪对着肖小山哭诉，扭头就跑了出去。 “那个，是这姑娘误会了，这是我家妹妹，今天顽皮出门穿了我的小时候衣服，让刚才那姑娘误会了，没事啊，没事。”肖小山找了个理由跟店里看热闹的顾客说。他要是不说清楚，一会儿就流言满天飞了。 “我早看出来了，这就是半大姑娘，也就张家姑娘被掌柜的迷了眼睛，看不到别人罢了。”一个认识张如花的大娘说。 “大娘你认识那姑娘呀，那是谁家的姑娘？”陶安然听大娘话里的意思是认识那姑娘，她就想打听打听。 “你出去问问，半个县城都认识她，那是县里张屠户家的姑娘，叫张如花，张家就这一个姑娘被养的性子挺泼辣。她家就她一个姑娘，家里就想给她招个上门女婿，你也知道但凡家里能给娶上媳妇的，都不愿入赘，想入赘的人张家也瞧不上，这拖来拖去张家姑娘也快二十了。”大娘把张家的事情说的很是清楚明白。 泥鳅看着唾沫星子乱飞的大娘，真想和陶安然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知道的还很清楚，就是陶安然没有问他。 “是谁欺负我姑娘了，啊，你给我站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右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就闯了进来。 “张屠户，你误会了，那是我家小姐女扮男装，想和张姑娘交个朋友呢。”泥鳅眼神好使，看到张屠户进来就快速拦住他，飞快的解释说。 当然小希已经把陶安然给护住了，肖小山见状赶紧从柜台跑出来让陶安然先去后院躲一下，这要是张屠户真的伤着陶安然了，他可就罪过大了。 第55章 乌龙升级 “没事，我看这个大叔眼神清明，说话也很有条理，不像是个莽撞的人。张叔，你是不是来的时候忘了把刀放下了？”陶安然是铺子的东家，别人都能躲就她不能躲，还得出来解决问题，要不以后怎么能镇得住下面的人呢，再说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还有帮手。 陶安然不信张屠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莫须有的原因敢杀人。 “你是谁，是不是你欺负我姑娘了？”张屠户见别人都护着陶安然就问她。 “这是我家小姐，也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我是这里掌柜的，你听我给你解释……”肖小山站出来对张屠户说。 “你别说了，你是不是就是我姑娘看上的小白脸？”亏得张屠户还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一说话就把肖小山顶到了门后边。 “来人呢，把张屠户给我拿下，有人告你持刀行凶，现在人赃并获，你还不束手就擒。”不大的铺子里一下子涌进来了四五个衙役，为首的那个人说。 “不是，这是误会吧，”张屠夫一下子懵了，他就是来教训一下欺负她姑娘的人，怎么叫持刀行凶了，才发觉自己右手还下意识举着刀的张屠户赶紧把刀扔在了地上。 “闲杂人等赶紧离开，不要妨碍公家办案。”那衙役朝铺子里的顾客喊道。 虽然铺子里的她们知道事情的经过，但都不想招惹麻烦，一听衙役说让赶紧走，都靠着墙壁慌慌张张的走了，都是平头小老百姓没人愿意和官府打交道。 “安安，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陶霖跟程立一块走进铺子，看到陶安然也在，赶紧走过去问她。 “没事没事，我让人平时多注意点，这不是见到有人持刀过来，他们就赶紧派人过来了吗？”程立见赵良带着人把嫌疑人抓住了就对陶霖说。 “三公子，你看这人怎么办。”赵良才把人抓住，先问问程立的意思再办案。 “爹，爹，你怎么了？他们怎么把你抓起来了。我爹做了什么了，为什么抓我爹。”张如花一见自家老爹被抓了，扭头就质问肖小山和陶安然，明明是他们不对怎么会抓自己爹呢。 “你就是我二哥的同窗，程县令的儿子吧！”陶安然见过几次程立，但是没有单独打过招呼，就问他。 “你就是陶霖的小妹妹陶安然吧！”程立故意把小妹妹三个字音咬的很重。 “什么，你是女的！”张如花一听陶安然是个女的就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安安，叫程大哥。”在外面还得有在外面的样子，陶霖严肃的对陶安然说。 “程大哥好。”陶安然给程立行了个抱拳礼。 “让你见笑了，我妹妹被家里宠坏了。”明明是抱歉的话却一点抱歉的语气都没有。陶霖和程立说完就问陶安然是怎么回事。 陶安然赶紧把自己想和张如花交个朋友，结果忘了自己穿男装就去拉张如花的手，被张如花误会了，张如花回去给他爹一说，他爹杀猪刀忘了放，提着就来找自己说事了。谁知恰好被巡视的赵良看到了就带着人过来了，赵良还派人通知了程立，一群人就都赶到一起了。 既然事情弄明白了，程立就让赵良他们带人走了，又口头教训了几句张屠户行事莽撞，看没造成什么后果，就放张屠户父女离开了。 “陶妹妹先喝杯酒压压惊。”程立给陶安然倒了一杯酒说，程立的小厮剑兰听到这就是陶霖的妹妹，那个出了个主意就给刘家挣了一笔银子的人，难免就多看了她两眼。 陶霖刚想说我妹妹她不喝酒，就见陶安然不客气的拿起酒杯一口喝了，陶安然这是又学会喝酒了啊。 “你这酒挺好喝的，就是不够烈，要是蒸一下就更好了。”陶安然喝完酒说，这个时候的酒都比较混浊度数不高，好多人喝酒都是用碗的。程立请她喝的酒还算不错，口感和色泽都比她在家陪爷爷喝的好多了。 陶爷爷现在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喝两口小酒，陶安然有时候也陪陶爷爷喝两口。这酒都是纯粮酿造的，度数也不高，口感也能接受，喝着喝着陶安然还喜欢上了，有时候陶安然还会买些好一点的酒回去和陶爷爷偷着喝，如果被陶奶奶发现了，就会被她说他们祖孙两个败家。 “什么叫蒸一下，就是放在锅里蒸一下吗？”程立听见陶安然说蒸就自然认为是和蒸馒头一样，放在篦子上蒸了。 可是这个蒸一下和蒸馒头不一样，是蒸馏一下，陶安然被程立一问才发现自己秃噜嘴了，有些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我也不知道，我连蒸馒头都蒸的不太好，怎么知道酒怎么蒸呢？我好像是听人说过，具体怎么弄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坐下吃吧。”程立见陶安然的丫鬟都坐下了，只剩剑兰一个站着了，就跟他说。 “慢点吃，还怕吃不饱啊。”菜上来后，陶霖见陶安然和小希两个人埋头吃饭，还是都找肉多的吃，一点形象都不顾，就提醒她。 “嗯嗯。”陶安然嘴里含着食物说了两句嗯嗯，然后接着吃。可能是最近在长身体，陶安然总是刚吃完饭没过一会儿就又饿了，这又碰到程立在有客来云请吃大餐，饭菜这么好，得趁热吃才好，有话吃饱了再说一样的。 程立看着陶安然和小希吃饭的样子又点了几道菜，他本来以为这是两个姑娘饭量应该不大，谁知道他们两个这么能吃，之前点的怕是不够吃了。 “对了，今天的事还得谢谢你，虽然是我闹了场乌龙，可见您平时对我们铺子多有照顾啊。”陶安然吃了个半饱速度慢了下来跟程立道谢。 “这个啊，应该的，陶家的铺子么怎么样也得多照应，再说了你都给我感谢了。”陶云和他关系不错，自己在县里也能说上两句话，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还有，这是我表哥刘锐让我给你的，我把你送给我书包还有其他包的样式给了我外家，他们赚了不少，这是表哥让我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程立拿出两张银票放到桌子上用手指压着推到陶安然跟前。 陶安然拿起来一看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心想，刘家真大方，不过他们肯定也赚了不少钱，要不然也不会给她这么多钱了，陶安然随手拿起来就放到袖子里了。 程立看到陶安然麻利的把银票收起来了，等着劝说陶安然收下的话还没出口就又咽了回去。“我想问一下，安安，既然你有想法又有钱，怎么不自己弄呢？”陶安然给他的几张简笔画就让刘家在短期内赚了一笔银子，他很好奇为什么陶安然不自己干呢。 陶安然听程立叫她陶妹妹就一阵恶寒，就让他叫自己名字或者跟着陶霖叫她安安都行，程立就随陶家人一样叫她安安了。 第56章 陶安然赠药 “我嫌费事，还得管人管事，麻烦，头疼！”陶安然的说辞让程立一阵无语，主要是设计生产经营销售一整套流程下来会牵扯很多人和事，肯定会引起有钱有势的人的注意，自己就会成为焦点，陶安然不愿意这样才送给程立的，还让他不要张扬。 “嗯，安安小时候身体不好，现在虽然养好了，可是像读书和管事什么的，一过度用脑就会头痛的。”陶霖替陶安然解释说。 “安安，我打算和程立还有韩木生一块去游学，你回去了和家里说一声，过两天我就回去一趟。”陶霖让陶安然给家里捎个信，等他回去说的时候家里人不至于太惊讶。 “嗯，那我让小六子给你当个跑腿的吧，我知道你能照顾自己，这不是有个人陪着你，家里还放心么。”因为县里对于人口查的比较严，泥鳅三个人就跟陶安然签了卖身契，至于于成林，陶霖让程立帮忙给弄了个新的户籍，当然了这这事情槐树村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都以为于成林跟着商队当护卫去了。 “行吧。”陶霖来铺子时见过小六子，是个性子活泼能说会道的小伙子，自己带上了一方面能让家里放心，还可以省的老让程立和韩木生的小厮帮忙，陶安然一说他就同意了。 “你看，我给你出了个主意，你还给了我这些银子，这样吧，我再给你几颗药丸吧。”陶安然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收了银子了，好像之前的感谢都扯平了，就想送些东西给程立，可是她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想送几颗药丸给程立。 程立本来想说不要来着，转念一想陶安然送的书包样式和制作情况就问：“什么药丸。” 正在吃饭的陶霖看了陶安然一眼没说话，他现在对陶安然说的话只相信二成，因为她八成是吹的，但这是自家亲妹妹，做事多少有些分寸，他也就保持沉默了。 “你有盛药的小瓷瓶么。”陶安然有药可是没有多余的药瓶，就问程立。 “要几个？”程立想陶安然又不是开药铺的还能给他多少啊。 “两个就行。”给多了她也舍不得啊，这药可是吃一颗少一颗。 程立的小厮剑兰一听转身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把两个漂亮的小瓷瓶放到了陶安然桌前。在刘家的饭店里和程立在自己家的没什么区别，别说区区两个药瓶，就算是要铺子里全部的现银，掌柜的也会拿出来的。 “这个是解毒的，吃一个不够就吃两个，两个不够就问大夫，吃出毛病了，我可不负责。”陶安然把三粒解毒丸放进第一个瓶子里，递给程立说。 剑兰很有眼力的把沾好墨水的毛笔递给程立，程立在瓶子上写下解毒两个字。 “这个是止血的，能内服能外用，那个解毒的也一样，我一样给你三粒，可省着些用，效果不错的。”陶安然送人东西总是习惯性的夸两句自家东西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程立收起来对陶安然说，陶安然说的话总给人不靠谱的感觉，可又有前车之鉴，程立决定回家了再找个大夫问问，毕竟是药可不能乱吃。 “二哥，你这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才没给你的，等回家了，我也给你两颗。”陶安然总在陶霖面前掉马甲，赶紧给自己找补。 “不用给我了，我去药铺里拿些也是一样的，不过你的药丸不会也是那个道长给你的吧。”除了清风道长陶霖想不到谁会给她药丸，如果是从刘大夫的药铺拿的，她就不会拿出来感谢程立了。 程立一听陶霖的话感觉这药丸有些靠谱了，等会儿回去让大夫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给自己二哥送过去，他跟着孟将军三天两头要出兵的，有备无患。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陶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看到陶安然手指背部有好多红红的小点点，以为她是食物过敏了，就问陶安然。 “呵呵，呵呵，我说我是洗衣服弄的，二哥，你信么？”陶安然不好意思的笑着和陶霖说。 “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洗衣服了，你之前洗衣服不是没事吗？”陶霖是知道陶安然偶尔会自己洗衣服的，但是也没见她把手弄成这样啊。 “这不是咱娘把腰给扭到了，我帮着她洗衣服么！”陶霖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陶安然上赶子要帮忙的。 “二少爷，昨天少爷还做饭来着。”小希替陶安然在陶霖面前表功劳。 “没把厨房给烧了吧！”不是陶霖看不起陶安然，而是陶安然根本就没下过厨房，去厨房偷吃不算。 “怎么可能！大伯母还夸我来着。”韩莲花的夸赞比家里任何人来的都可信。 “娘怎么样了，看大夫了么，有没有事啊！”陶霖看陶安然的样子他娘应该没事，但还是确定一下才放心。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拿了些药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陶安然赶忙说出今天来县里的目的。“我想买个婆子回家做饭去，奶奶同意了的。” “你是不是又拿我挡枪了，我陪你去吧。”陶安然自己去，陶霖不放心，既然遇到了就一块去吧。 “那一会儿我也陪你们去吧，正好吃完饭了消消食。”程立也没事干，正好一块儿去看看。 “程公子，您要买下人么！”人牙子看到程立带人过来，忙迎上来问候，在县里做人牙子的怎么能不认识县令家的公子呢，不过往常都是管事的来挑人，今天怎么程公子亲自来了，他可得小心的伺候。 “不是我买人，是我这个妹妹挑人来了。”程立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陶安然说道。 “行，行，没问题，小姐您需要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我把人都叫出来给您瞧瞧。”能让程公子亲自陪同的女子，他也得好好招待。 “那倒不必了，把结了婚的，年纪不超过三十五的妇人带出来给我看看就行，我要找会厨艺和针线的婆子，还有人得干净些。” “小姐，就这五六个，您瞧瞧那个和您得眼。”人牙子这里小丫头比较多，婆子和成年男子比较少，主要是不好出手，这满打满算就这几个婆子还有一个带孩子的。 “你会做饭还有做衣服吗。”陶安然一眼就看到那个抱着小孩子的妇人，面容还算清秀，给人感觉舒舒服服的。 “回小姐的话，厨艺和刺绣我都会，只是我得带着我的丈夫和孩子。”那妇人看着温温柔柔的，一说话就是买一赠二，难怪看着样貌不错，还一直待在这里。 小希看着陶安然从买一个婆子到买一家人，快要跑偏了就看向陶霖。 “安安，咱家还有地方住么？”陶霖觉得必要买这么多人，浪费！ “这不是你要游学去了么，正好把你的屋子腾出来给他们住。”陶安然朝陶霖笑着说：“然后我给你在县里买个院子，给我娶嫂子。” 程立听陶安然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知道的说陶安然是陶霖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娘呢，还管买院子娶媳妇的。 第57章 柳絮 “你叫什么名字？给我一个让我买你全家的理由！”陶安然直接问她们的价值，看看值不值得她把人带回去。 “回小姐的话，我叫柳絮。”柳絮抱着儿子给陶安然行了个半蹲礼，看了陶安然一眼接着说：“我丈夫叫章平，这是我儿子张小北。” 陶安然见柳絮说话时双眼下垂，目不前视，语速不疾不徐，说话清楚明白，就有几分喜欢了。正好这个时候，柳絮怀着的张小北扭过头来，睁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直直的打量着陶安然，那模样可爱极了，陶安然的心都快融化了。 “小姐，这就是柳絮的丈夫，章平。”人牙子一看有戏，赶紧把章平也叫了过来让陶安然看看。 “小姐，我叫章平，之前是谷扬郡章府的管事，府里的采购和账房我都干过。”章平可没有他儿子张小北的好容貌了，扁平的脸上长了一双滴溜滴溜的小眼睛，有一股油腻的精明。 陶安然可知道他们一家子为什么没人要了，一个妇人拖着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还有一个精明过分的男人，一般人家都不会要。 “小姐，因为章府出了变故，我们一家被放了奴籍，我们来上阳县投奔我表姐，结果她人不在这里，后来我们花光了盘缠小北又生病了，不得已卖身给他治病。”柳絮知道自己丈夫外表不得人喜，赶紧往回找补，说章平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那你会种地么！”陶安然问章平，陶家不需要采购和账房，会干活就行。 “会，会干。”章平管过一阵子庄子，看过佃户干活觉得很简单，见陶安然问他会不会便急忙回答，这个时候不会也得说会，不行到时候再学就行了。 最后人牙子看在程立的面子上，章家三口要了陶安然十八两银子。 “程大哥，你看我又占你便宜了，我这是不是还不清了啊！”陶安然开玩笑的说。 “谁说不是啊，那你就接着还吧。”程立心想，保不准陶安然哪天再给他一个好点子呢。后来程立无比后悔现在说的这句话，可惜已经晚了。 “走吧，章管事，咱们先去买院子去。”有人干活陶安然就想逃懒，一路上把院子的情况和章平说了一下，然后就和章小北小朋友开始友好交流，等章平以六十两的价格拿到房契的时候，小北已经一口一个安安姐了。 “三哥，这是章平一家，我买来帮忙干活的。”陶安然对刚回来的陶云说，“你给他说说家里的情况吧，我和掌柜的说些事情。”陶云看着柳絮怀里四五岁的张小北，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陶安然肯定是被这个小孩子的外貌给欺骗了。 章平跟着陶安然买了院子又看到陶家还有个杂货铺子，本来被陶安然说的下地干农活还有些担心，现在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指不定他还能在铺子里干活。 “泥鳅你和小六子说了么？”陶安然先去问的泥鳅愿不愿意跟着陶霖，结果泥鳅不愿意离开陶安然，还推荐小六子去，陶安然就让泥鳅提前跟小六子说一声。 也就是陶安然民主习惯了，其实只要签了卖身契他们就得听陶安然的安排，即使陶安然把他们打死了，也不过是被罚几两银子的事。 “说了，小六子挺愿意的。”小耳朵比小六子更合适，可是如果陶霖走科举的话，身边的小厮就得样貌端正才行，那小耳朵就不合适了。泥鳅给小六子一顿分析跟着陶霖的好处，小六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去呢。 “掌柜的，你说张姑娘的事情怎么办吧。”陶安然把肖小山单独叫到后院和他谈话。 “什么怎么办，我可是一点儿都没什么想法，而且我是不会入赘的，我还有父母要养老呢。”肖小山是真没想过成家这会儿事。之前她爹娘生病一直吃药，他就一门心思给照顾他们，后来钱不够了正好遇到陶安然，就开始开铺子忙活铺子里的事情，哪有什么时间想这些事情。 肖小山的爹娘倒是提过几句，之前家里没钱，没人给说，现在是开始找媒人说了还没遇到合适的。 “那，要是不入赘呢，你现在就开始想，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陶安然可不想自己身边都是大龄剩男剩女，于成林就算了，他自己想不开，陶安然也没办法。小希就是一门心思跟着陶安然，关键是以小希的脾气和体格陶安然还真不好给她找合适的，这个又不能强求。 “那张家能看的上我么！”肖小山自己知道自家是什么情况，家里的房子还是之前的老房子，一直还没来得及盖新的，钱也没有多少，还是陶安然多给了他一部分钱的。 陶安然一听肖小山这话就知道，这对有戏，就大包大揽的对肖小山说：“行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和小希去张家买肉去，剩下的事情就你自己办了啊，我只等着吃喜糖了。” “给我来二斤肉，瘦的多肥的少。”等张大力把肉割好了，一抬头发现是陶安然和小希两个，愣了一下说：“是你们啊，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当然是买肉啊，麻烦您给剁碎了，谢谢。”陶安然冲张大力客气的说。 “你就是陶家小姐吧，我是如花她娘。”从里面走出一个风韵犹存面容圆润的大娘，对着陶安然很友善的说。“听见没有，让你把肉剁成馅，多剁一会儿，剁碎点。”那大娘温柔的对陶安然说完，又对张大力吼了两声。 “来来来，咱们进来说话。”张如花的娘孙小红对陶安然招呼道。 “我说，花，陶小姐都来咱们家了，你还不给人上杯茶来？”孙小红朝屋里喊道。 “你喝茶，不好意思啊，给你们铺子添乱了。”张如花把茶端上来后，对陶安然说，都怪她当时只顾着看肖小山了，没看出来陶安然女扮男装。 “也怪我，当时没表明身份，先唐突了你。”陶安然也是动作快于脑子，有时候都会忽略自己的着装。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用互相道歉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说起来，我们当家的也是个莽撞的，没吓到你吧。”当时孙小红有事出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张大力直接冲进了铺子里。 “呵呵，张大叔当时确实挺吓人的，不过我知道是误会一场，也不怎么担心。”陶安然确实被吓了一跳，之后她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了，毕竟现在自己已经大了，对男对女都该注意分寸了。 “等会我得让我们当家的好好给你道个歉，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上门有什么事呢？”陶安然绝对不会是为了二斤肉过来的，肯定是有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当天就来了，还自己一招呼就来家里了。 第58章 回家 张如花一听她娘问陶安然的来意，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听是不是和她有关。 “那个，大娘，我说了你可别介意啊，按说我一个姑娘家不该和您说这些话，可是我又是铺子的东家，肖掌柜的就和我大哥一样，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其实以陶安然的立场来给肖小山说亲事确实站不住脚，她只是觉得张如花这姑娘挺好的，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不介意，不过我们家是要招上门女婿的，这你知道吧！”孙小红对于谁来上门说亲事都无所谓，但是她的要求得提前说清楚了，女儿已经留到现在这么大了，要是再把人嫁出去，那才成了笑话。 “娘。”张如花小声的喊了一声，语气中希望她娘能同意这门亲事。 “你先回屋里去，我和陶小姐有话说。”孙小红对女儿说，留女儿在这里净会给自己扯后腿。 张如花跺了跺脚，不甘心的回屋里去了，在家里，她娘是说一不二的，她敢惹她爹也不敢惹她娘。 “陶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为什么要给我们花招上门女婿了吧？就她那脾气嫁去别人家，怎么能伺候的了丈夫婆婆全家呢？还不得天天闹架。”但凡姑娘脾气柔和点，能嫁的出去，他们也不介意把姑娘嫁出去，让张家的侄子给自己养老。 “呃，张姑娘脾气确实挺直的。”那何止是一个直，简直是有啥说啥，甚至还要动手来着。 “至于您说的入赘，那肯定是不行的，你先听我说。”陶安然示意孙小红先听她把话说完再说。 “您可以先去打听打听我们掌柜的人品，那绝对是没话说，要不是家里的父母之前生病也不会拖到这么大了。父母他肯定得照顾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婚礼的事情由你们来办，至于他们住哪里，你们自己商量。他们两人要给四个老人养老，生的第一个孩子姓肖，第二个孩子跟你们姓张，不管男女，你看这样行么。”陶安然一口气把话说完，先替肖小山做主了，不行了回头再商量。 “这，我得和我们当家的商量商量。”孙小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行吧，我先说好了，我只管个开头，不管以后啊，你要是觉得能谈就去找媒人和肖小山直接谈去。至于他父母的事让他自己说去。”媒人说成一桩亲事，跑个十回八回的都不算多，陶安然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红绳给他们牵好了，成不成就不关她的事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你说的这些肖掌柜的能同意么！”孙如花是有些心动的，希望陶安然能促成这门亲事，主要是她姑娘真拖不起了，关键这个还入了张如花的眼。 “小姐，你都替掌柜的说媒了，那你呢？”小希虽然打定了主意不嫁人要跟着陶安然一辈子的，可是陶安然还是要成家生子的。 “我？我才多大，十岁出头，再说了，我二哥三哥还没成家呢，我着什么急。”陶安然心想，现在的自己还没小学毕业呢，成亲，开什么玩笑。 小希对陶安然的后知后觉也是没谁了，姑娘家从小定亲多的是，越是家里条件好的越是早早的定好了人家，要不等姑娘到了岁数，好的男子不是成家就是定亲了，那姑娘就找不到好婆家了。好吧，或许老夫人真的要给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可是那个更不容易了。 陶安然回到铺子里给肖小山说了自己给张家说的条件，和肖小山一阵讨论，最后带着章平一家回去了，独留下脑袋混乱的肖小山在铺子里思考。 “你会赶车吗？”陶安然问章平，来的时候是小希赶车，本以为只买个婆子回去，谁想到带了一家人回去，那就不能让小希赶车了。 “会，当然会。”章平很有眼力的就到前面赶车了，遇到岔口的时候小希就给指路。 “小北，吃糖么，来姐姐这里，给你糖吃。”陶安然拿出糖来哄章小北。 小希看着陶安然又来这一套，无论哄人还是哄马都是给糖吃，现在为了哄这个小孩子连马都不骑了。 “怎么了，小希，你也要吃么，给你两颗。”陶安然以为小希吃醋了，就拿出两颗糖来给小希。 “小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希的意思是，我没吃醋，只有小孩子才会呢，一扭头看到西风也在看陶安然，好吧西风也会吃醋。 “柳絮姐，我们家的情况我三哥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也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家里种着几十亩的地。我爹和我爷爷是要下地干活的，还有我娘和大伯母是要洗衣做饭收拾家务的，我之所以来买人，是因为我娘腰给扭到了，我想找人帮她分担家务。”陶安然再一次把需要柳絮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柳絮能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她们之前在大户人家干活的。 “是，小姐，我知道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或者叫我章嫂子就行。”陶安然叫柳絮什么都行，可是柳絮怕章平心里不舒服，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她倒是怎么都行。 “安安，你来屋里一下，我有话和你说。”陶奶奶见陶安然带回来了三个人，还有个小孩子，就把陶安然叫进屋里说话。 “奶奶，你等一下，伯母，这是我挑的一家人，你帮忙给招呼一下。”陶安然跟韩莲花说，总不能把人家都晾在院子里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进屋去吧。”韩莲花一听是陶安然买来帮忙干活的，应声的那叫一个高兴。这人来家里了总不能只帮二房做饭吧，肯定也得管她们。她在厨房做了多少年的饭了，儿媳妇没指上，倒是沾了侄女的光。 “安安，你不是说买一个婆子么，怎么成三个人了，还有一个啥都不会的小孩子。”陶奶奶就知道陶安然不靠谱，没想到一个变成三个了。 “奶奶，这次可是二哥陪我去的啊，还有二哥的朋友，就是程县令的儿子也跟我们去了，而且还少花了不少银子呢，一点儿都不亏。你看大嫂马上要生小侄子了，正好让小北陪着玩，那个小孩叫张小北。”陶安然知道陶奶奶不是因为买的人多，而是觉得陶安然多花钱了。 陶奶奶听陶安然这么一说，也觉得不亏了，就问：“他们会干嘛。” “他们之前是谷扬郡章家的下人，柳絮是章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章平也是个小管事。”陶安然觉得这次的买卖真的赚了，大家户人家的丫鬟管家见识可比一般人多多了。 “那他们会服咱家的管教么？”陶奶奶一听章平一家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就有些担心他们不好管理了。 第59章 秋收不易 “那最简单了，我手里可有他们的卖身契呢，他们要是实在不服管教，那就把他们还卖给人牙子。”陶安然虽然有时候民主，但是她还是会用现在的律法来维护自己权利的。 “那就好，我看小希就挺服你的。不过，小希都多大了，咱们是不是得给她找个婆家了。”陶奶奶的话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爷爷，你回来啦，正好我想找你呢。”陶安然见陶爷爷进了屋子，赶紧打招呼，陶奶奶提的问题她解决不了，跟她也沟通不，正好陶爷爷回来了，陶安然能回避这个话题了。 “怎么了，我听老大家的说你今天去县里买了一家三口回来？”陶爷爷问陶安然，她怎么突然就买人了，都没听她说起过。 “哎呦，我昨天干活忘了和你说，昨天安安还让我告诉你的，你看我这脑子，总是忘事儿。”陶奶奶最近老是忘事，有的话刚到嘴边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行吧，人买回来就买回来了，你有什么事，说吧，不会又给我找活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快干不动了。”人上了年岁不服老是不行的，陶爷爷去年还能拎起水桶，今年腰就受不了了。 “不会，不会，这不是章平，就是那个男的，他大概不会干农活，你教教他，帮忙给监督着些。本来我想让我爹带他的，又怕我爹被他给忽悠了，这才劳您大驾的。”陶爷爷上了岁数见的人多了，章平在陶爷爷手下是耍不了滑头的的。 “行，我给你好好看着他，来咱家了可是不能让他再耍滑头。”陶爷爷最看不惯偷懒耍滑的人了，家里半大的孙子农忙时都跟着下地干活，他一个买来的下人，可不能让他偷懒。 “娘，你怎么样了？”陶安然从正屋出来就去看周慧了。 “没事，好多了，我听院子里好像有生人，家里来客人啦！”周慧听大夫的话没事就在床上休息，不怎么下床，听到外头大嫂跟人说话，就是听的不太真切就问陶安然。 “嗯，不过不是客人，是我买来的下人，一家三口，男的跟着爹干农活，女的帮你做家务。”陶安然这是来给周慧表功来了。 “你这丫头，净乱花钱。”周慧心里很感动，就是嘴上不饶人。 “娘，我跟你说啊，我现在有钱了，我在县里买了个院子。”陶安然和周慧说。 “什么，哎吆！”周慧一听陶安然在县里买个座院子，一吃惊往起一坐，没注意腰受伤了，给抻一下。 “娘，你没事吧！”陶安然赶紧扶住她娘问。 “没事，没事，你刚才说什么？在县城买了座院子，什么时候的事？”对于村里人来说买房盖房都是大事，陶安然她不声不响的买了座院子周慧当然吃惊了。 “对，对，不过不大，就五间房子。娘你别激动了，我还没说完呢，您先稳住了啊。”陶安然先把她娘安抚好了再说程立给她二百两银子的事。 “你说吧，我不激动，啥事还有买房子大呢！”周慧说。 “娘，给你看。”陶安然拿出两张银票来给她娘看。 “这是真的？”周慧拿着陶安然给她的银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问她。其实，周慧是认识的，村子里大字不识的人也认得银票，更何况周慧还是识字的，她只是被这两张银票给砸晕了。陶安然说买了房子，她还没看到房子，没什么感觉，可是这银票就在她手里拿着呢。 陶安然把程立为什么给自己银票的事给周慧讲了一遍，还说陶霖自始至终都看见的。 “给，你好好收起来吧。”周慧把银票又看了两遍，才依依不舍的递给陶安然。 陶家人都有默契了，陶安然可以花家里的钱，可是她的钱谁都不能要。没看到陶安然开铺子了，没一个人提让她交钱入公中的，主要是陶安然开铺子没用家里的钱，也没用家里的人，而且陶奶奶还在前面顶着，大家也就都不提了。 “小北，你娘呢？”章平回屋来问章小北，他这一来就赶上了秋收，虽说有两个帮工还有骡车，可还是把他给累的够呛。他想逃会儿懒吧，看着主家的两个夫人都下地干活了，他也不好意思，关键是家里的老爷子跟个监工似的一直盯他，没办法，他就得不停的干活了。 “我娘在做饭呢，老爷和夫人都回来了吗？”章小北虽然年龄小肚子饿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得等家里人都回来了才有饭吃。 “还没有呢，你在屋里乖乖的啊，爹去干活去了。”章平真想躺床上不起了，只是这次是二老爷陶青水和他一起回来的，他说去小解去，来屋里转一圈，一会儿还得去地里往回拉粮食。 “终于干完了，快要了我半条老命了！快给我按按，我这浑身疼，这地里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陶家地里的庄稼不到半个月就收完了，陶爷爷给家里放了一天的假休息，章平躺在床上跟她媳妇说。 “嗯，这几天确实是把你累到了，可是家里的人都下地干活了，哪个人也不比你干的少啊。”柳絮在家里做饭也不轻松，要不是有小青帮忙，她一个人可干不来。主要是家里人多，一天做三顿饭，她这忙起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的，还好大少夫人人好，偶尔会帮着照顾张小北，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慢慢干不一样么，非得火急火燎的干活。”章平不是农家人，不知道老百姓种了一年粮食，只有看到粮食入了库房，心才能落到肚子里。 两天后，天空开始下雨，章平才知道陶家人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这个时候的庄稼已经熟透了，一下雨粮食就会落到地里拾不起来了，而且庄稼很容易被拍在地里，收割都没法弄。 “他爹，你今天不能去了，帮忙也得有个度，现在的雨水太冷了，铁打的人也受不啊。”雨下开了就没停，梁叔家的地里还没收完，陶青水就去帮了一天忙，下着雨收一天也没弄两亩地，今天还想去，周慧就劝他。 “我没事，昨天你还给我喝姜汤了么，阿嚏。”陶青水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爹，娘说的对，昨天我就想拦你来着，我知道大家冒雨收割都是心疼粮食，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要是把身子给累病了，这收起来的粮食还不够吃药的。”陶安然心想，你这还是给别人帮忙，生病了还是自己花钱受罪。 “行吧，行吧，我不去了，哎，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陶家虽然把庄稼都收完了，可他还是替村子里的人发愁。 第60章 几家欢喜几家忧 “老头子，你别来回走了，转的我头晕。”陶安然刚回到正屋就听陶奶奶说陶爷爷。 “我这不是着急么！村子里有好多人家还没收完庄稼呢，这可怎么办！安安你爹怎么样了，今天还去吗？”陶爷爷问陶安然。 “我爹有些着凉了，我娘给他熬了姜汤，让我们给劝住了，不让他去帮忙了。”陶安然说。 “不去就不去吧，现在的秋雨太凉了，雨地里待时间长了，寒气都渗到骨子里去了，现在感觉没事，等老了才知道难受呢。”陶奶奶也是心疼自家儿子，就是自己家庄稼在雨地里淋着，她都舍不得儿子冒雨去收，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呢。 “唉！”陶爷爷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烟杆摸索着。 “爹，你说今天青水还会来帮忙么？”人多收的快一点，今天就能收的差不多了，梁叔的儿子问他爹。 “青水来不来我不知道，就是来了我也得让人回去，地里的庄稼不多了，又过了一天已经生芽了，收回来也不能吃，剩下的就不收了，昨天淋了一天的雨，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梁叔不论收不收庄稼心里都难受。 “可是，爹！”他儿子还想说话就被梁叔打断了。 “行了，别说了，出去吧，我想安静会儿。”梁叔看着雨水从天上哗哗的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是秋在心头，真个愁啊！ 这个时候发愁的可不止是梁叔一家，张村长也是在家里愁的直揪头发。他们家倒是把粮食都收起来了，可是谁让他是村长呢，村子里谁家有事不得找他啊，况且村子里好多人家的粮食被雨水打在地里了，来年粮食够不够吃还不知道呢。 “我说，你也别揪你那两根头发了，再揪就秃头了。”村长媳妇和他说。 “关键是没收完庄稼的除了干活磨蹭的，还有家里劳动力不够的啊，你说，我不管吧是不行，管吧是没法管。最近我听县里的风声不太好，搞不好要加税，这又碰上了秋收下雨，唉！”张村长真是一声叹气，能拐十八个弯，都道不清他的愁。 “不行，这村长不做了，爱咋的咋的！”村长媳妇想着这两年村长越来越难做了，就想实在不行就不干了。 “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喽！”村长就是想退，也得有人接手不是，而且他还想让家里老大接手他的位置呢。 秋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天，天才放晴，秋日雨后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美丽极了，槐树村头上的乌云却没被太阳照散，整个村子的状态都很低迷，连小孩子都不敢大声的跑笑了。 可是，只要第二天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那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今天怎么都赶一块儿回来了，安安，你让章平去买些骨头还有肉，再杀一只鸡，跟章平媳妇说一声让她多做几个菜，让小希和小青给她打下手，我给你拿钱去。”今天陶青山父子和陶霖陶云都回来了，可把陶奶奶高兴坏了，自己做不了了就指挥着别人做饭。 “奶奶，我有钱呢，不用您给我，我这就去啊！”陶安然把陶奶奶给拦住说，陶奶奶的钱还是她硬给的呢，老人家手里没些银子傍身心里总是慌的不行，陶安然就每个月给陶奶奶一两银子，就这还是废了陶安然好多口水才说服陶奶奶收下的。 “没事，奶奶，安安有钱，你就让她花钱吧，你的钱给我留着买糖吃！”陶奶奶手里有钱了就想给孩子们花，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是安安，她根本就用不到自己的钱，当然了张小北不算，她还是很能分清里外的。 “行行，给你买糖吃，剩下的给你娶媳妇啊！”陶奶奶一听陶云的话就高兴，看着小孙子都比自己高多了，就打趣他。 “奶奶，您还是先给二哥说吧，长幼有序是不是啊！”陶云不愧和陶安然是兄妹，一听这个话题都拿哥哥挡着。 “你真不读书了，想好啦？”陶青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问。 “嗯，想好了，现在县学的环境不适合学习，我努力学了还是很吃力，而且婉儿马上要生了，我总不能有了孩子还让家里帮着养吧。”陶震其实开始是有找他岳父请教学问的，可是经过几次接触才发现他岳父只会吟诗造句，对于科考的问题，有的还不如陶霖来的深入，想来他的举人功名可能有裙带关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对于找事情做还是很容易的，陶青山想先问问陶震的打算。 “前两天县里管文书的书记生了急病，程立给他爹推荐了我，我去了县衙一趟，程县令看我还可以，让我先试着做做。”陶震跟着陶霖偶尔会和程立有来往，陶霖跟程立提过一嘴他大哥志向不在科考，程立回去了正好听他爹说文书生病了要找人，就给他爹推荐了陶震。 “嗯，既然你已经有打算了，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和你爷爷说。”陶青山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感觉他长大了，做事都很周全，比自己当时要好多了。 “阿霖啊，这游学是非去不可么，那么远你一个人出去奶奶可不放心啊！这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陶奶奶一听陶霖说要去游学就不想放他走，在县里上学她一年才见几回啊，这游学去了啥时候能回来，她现在年纪大了，是见一次少一次啊。 “奶奶，安安让小六子给我当书童陪着我去呢，还有这次我是和程立，韩木生一块去的，大家路上也有个照应，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陶霖一一说给陶奶奶听，就是不想让老人担心。 “好了，奶奶不哭啊，我在家陪着你呢，哪里也不去。”陶安然见陶奶奶突然哭了起来，赶紧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安慰她。 “能不去么，我想你了可怎么办！”这人老了就和小孩似的说哭就哭说闹就闹，陶奶奶也知道孩子大了要出去，拦是拦不住，可就是忍不住。 “行了，老婆子，这雏鸟大了，始终是要飞出去的，总不能一辈子把他拴在身边吧。”陶爷爷对陶奶奶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东西需要带什么，让你娘给你收拾，我们就不管了，对了，你等一下。”陶爷爷说完转身去了里屋。 “给，拿着，我知道你抄书手里有些钱，穷家富路，你多带些银子傍身，我们在家里也能安心。”陶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程立给陶安然的银票，过了陶爷爷一次手又到了自己手里。 “行了，你别说了，安安提前已经给我们说了，东西也给你收拾好了，还给你做了件兔毛的马甲，还有银子都放在包袱里了。”周慧没让陶霖开口，看到陶霖进门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她怕陶霖一开口她就忍不住要哭。 第61章 春雷 “谢谢娘！”陶霖对周慧说，却在心里默默感谢陶安然，提前把爹娘的工作给做好了，要不然面对她娘的眼泪他也很难应对。 “行了，你出去吧，我先缓缓，一会儿就没事了。”陶安然给周慧做了很多工作，可是真的等到儿子和自己说要出去游学，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行了，走，咱爷俩出去走走，你娘她就是眼皮子浅，不用理她，一会儿就没事了。”陶青水看见媳妇哭也头疼，就喊着陶霖出去走走。 “爹没出过远门，也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你和同窗一块要互相帮助，出门要低调些，有些事能忍就忍忍，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更何况你们几个毛头小伙子。在外喝水吃饭也要注意，都说病从口入，你们肯定不是去一个地方，换了环境水土不服的有好多，多吃清淡的，记得身体不舒服了要早点看大夫，不要因为怕花钱把小病拖成大病了，还有财不露白，多注意安全。”陶青水一边走一边跟陶霖絮絮叨叨的说，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话说的都没有什么条理和逻辑，可满满的都儿行千里的担忧。 陶霖跟在陶青水的身边听他说话，偶尔回应一下，陶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亲爹这么能说，好似今天一天说的话，比过去十几年对他说的话，加在一起还多。 “来，今天高兴，我们都喝一杯。”陶爷爷看到今天家里人都全了，端起酒杯说。 今天和陶家人一样高兴的还有章平，他可是好久没喝酒了，虽然陶家的酒没有他之前喝的好，但此一时彼一时，有的喝就不错了。陶安然见他表现不错，还说从这个月开始给他月银，每个月二百文，好吧，钱是直接交给他媳妇的，不过这个和交给他没啥区别。 “章嫂，你做的饭真好吃。”陶云在铺子里吃的自然没家里好，尤其是章嫂来了之后，他都有些不想去铺子了。 “那三少爷多吃点！”柳絮听见陶云夸她厨艺好，一边照顾张小北一边对陶云说。 今天家里人全了，陶爷爷就没让小希和章家人他们去厨房吃饭，又在正屋加了一张桌子，陶云和他们坐一块儿吃。 “来，阿霖，大伯和你喝一个。”陶青山端起酒跟陶霖说，要是没有陶霖和程立的交好，陶震是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大伯，您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应该的。”陶霖觉得没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同气连枝，就该互帮互助。 “婉儿，怎么了，吃菜啊。”陶震已经在县里单独和陶霖喝过一次酒了，在这里就没有多说什么，一家人谢多了显得生分。 “没事，就是好久没见我娘了，有些想她。”马婉儿怀孕后总想她娘陪在身边，她也知道那个不现实，马府有一堆的事等着她娘处理呢。 “要不我把岳母接过来陪陪你！”马婉儿怀了身子，陶震可不敢让她四处走动。 村里的妇人好多人都是怀着身子还干家务，一直干到生。可马婉儿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的，再说了自己的媳妇孩子自己心疼，陶震看马婉儿想娘了，就想让岳母来陪陪她。 “不用，我没事，就是最近有些情绪低落，可能是怀孕的原因。”马婉儿知道嫁了人的女人和在家时候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只是有些担心家里，爷爷老了，大伯又颓废，爹也不扛事，家里家外都靠她娘一个人担着，怕她撑不住。 “安安，掌柜的和张家姑娘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六，他让我给你说一声，让咱们家都去呢。”陶云吃饭吃了一半，才想起肖小山让给陶安然带的话。 肖小山说的也只是客气话，县城毕竟不近，而且陶爷爷陶奶奶也懒得出门，陶家也就陶安然和陶云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肖小山的大哥大嫂也去了，不过有张大力夫妻给镇着，他们老老实实的吃完了饭就走了。 陶震和陶霖在家住了两天后工作的工作，游学的游学去了，陶云在铺子里干活干习惯了回来没几天就呆不住了，跟陶青山同一天走的。陶家热闹了两天，人一走又恢复了往昔的日子。 村长自从秋收以来就等着县里收税的通知，天天担心的不行，可是直到第二年春天，不知道是朝廷忘记了还是怎么得，这事一直没有提。 春天气温回暖，万物复苏，槐树村的人收拾土地，开始为播种做准备的时候，张村长收到了县衙的一纸招兵令。 村长拿着这张薄薄的纸重达千钧，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村子里的人说，上次征兵村子里可就回来了一个于成林，这次不知道去了的人还能不能有回来的。 “嫂子，你这什么时候生啊！咱们要不先请个产婆来家里等着。”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在古代尤其是第一胎很是危险，马婉儿到了临盆期，陶安然比她还紧张。 “现在还没动静呢，着什么急，我和你娘都生了三个孩子，没什么事，这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一样，简单的很。”韩莲花听到现在就到把产婆请到家里来就跟陶安然说，实际是说给马婉儿听的。 陶家两房的儿媳妇怀象都很好，没受什么罪就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导致韩莲花对马婉儿生产也没那么重视。 “小姐，你怎么不说夫人已经给你找好产婆了啊。”小青扶着马婉儿回到屋子里说。 “晚说一天，清静一天，你看婆婆一听就有意见，这要是让她知道我娘给我请好产婆了，还指不定又生出什么想法呢。”韩莲花虽然没苛待她，可是老是叨叨她也会心烦。 “小姐，姑爷给孩子起好名字了么！”马婉儿的意思是让老人家起，没想到陶家一致让陶震取，陶震左思右想提笔给马婉儿写了封信捎了回来。 “嗯，男孩就叫皓宇，女孩就叫欣欣。”陶震想的挺周到，并没有听大家说是男孩就只取男孩的名字，而是男孩女孩的名字一样起了一个。 “村长，你把大伙儿都招呼过来有啥事啊，说完了，我还等着下地干活呢。”有个恨活计的人朝村长喊道。 “着急干活你别来呀，又不是只有你家有地。”旁边的女人被他喊的耳朵嗡嗡作响，冲天翻了个白眼说。 “行了，行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张村长爬上碾子上说，因为村里人太多，每次开村里大会都是来碾子这里，村长站在上面说话，大家都能看到听到。 “都看看，村子里还有谁没来，赶紧通知一下，人都到了我就说事情了。”村长站在碾子上大声喊道。要是有没到的，他就再等一下，他可不想去别人家里说事情，还是不好的事。 轰隆隆，一声惊雷突然在天空响起，“打雷了，这是要下雨呀！”有人惊喜的说，都说春雨贵如油，现在下雨下的正是时候，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第62章 金钱和生命的衡量 “人都来齐了吧！”村长一连问了两遍，大家四处看了看认识人的都在，没人说哪家缺人了。 村长见没人说谁家没来，就开口说：“行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就说啦！我看这要变天了，赶紧说完，大家好回去，省的一会儿淋雨了。”村长一说话，底下的人都安静了，想听听有什么事要说。 “昨天，我接到县衙的通知，说朝廷要征兵了。”村长的话音还没落下，底下的人跟炸了锅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一个比一个大，幸亏是在露天，这要是在屋子里，非把房顶给掀翻了不可。 “小姐，真要打仗了？”小希对陶安然说，其实陶家得到的信息比村长要早一会儿，陶震在县里得到消息就让泥鳅回来传话了。 陶安然给小希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回家再说，现在她只能看到小希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在动，肯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周围人都太激动了，大声嚷嚷着。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过了片刻，村长朝人群喊道，可是村长上了年纪说话声音本就没年轻人响亮，再被人群的声音一压，底下人没一个听见他说什么。 村长的小儿子张满仓一见老爹说话没人听，立马跳上碾子，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村长有话说，村长有话说。” 还是年轻人有力气嗓门大，终于有人听到张满仓的话了，然后他们告诉周围的人，一片片的人群最后安静下来了。 看着安静下来的人们，张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如果要征兵了，我家也得出人，大家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次征兵很严格，家里十五岁到五十岁的男子超过四人的要去两个人当兵，就是程家也得出人，有功名的不用去，当然了也可以交银子代替兵役。” “那得交多少钱啊？”槐树村有些人家还算富裕就有人问，能以银代兵役，谁也不想去啊，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啥都没了。 “一百两一个人！”张村长看到这么多银子的时候，也是两眼直发晕，这是不给人活命的机会呀！一百两银子，祖孙三代忙碌多少年才能挣回来这些银子啊，才堪堪够救一个人的。 “村长，你说多少？我没听错吧！一百两，不是十两，二十两？”下面的人被村长说的银子数目都惊呆了，什么情况，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家别说了，等村长说完了再回去讨论。”没办法下面又吵吵的厉害，村长根本没法讲话，无奈张满仓再次替他老爹喊话了。 “行了，我也不说了，你替我说吧，七天之后衙门过来带当兵的走，让他们回家商量商量吧。”村长示意他儿子过来，在张满仓耳边说，他让张满仓替他把话给大家传达一下，他的嗓子是不行了。 村长带着儿子回家了，只留下村里人在碾子这里激动的交流，天慢慢暗了下来，不知道是天快要黑了，还是乌云过来了，毛毛细雨在春风中也飘飘洒洒的落在人们的身上。 “走吧，小姐，老爷都回去了，咱们家是不是也要出人啊！”小希可是知道陶云今年年满十五了，还有二老爷都在范围内呢。 “走吧，明天我们去趟县城，这安稳的日子是快要到头了。”陶安然看着朦朦胧胧中，三三两两的人在雨中渐渐远去，对身旁的小希说。 “安安，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周慧在正房听到陶青水和陶爷爷的谈话就来找陶安然了。周慧是才知道的，家里提前知道的也就陶爷爷，陶青水和陶安然，没有跟其他人说，主要是紧接着村长就召集大家开会了还没来的及。 “娘，你先别着急，爷爷和爹正在商量呢，会有办法的。”陶安然知道她娘过来是知道她有银子，丈夫和儿子周慧都不想让他们去当兵，又不好直接说让陶安然出钱。 她可是知道陶安然最近花了不少钱，买院子，买下人，还间接给了陶霖一百两银子。她怕陶安然钱不够了，可是他知道，只要陶安然说了用银子替人老爷子是一定会同意的。 “爹，村长说的和阿震传回来的话一模一样，要不我去当兵吧，阿云还小！”陶青水想着十两二十两的家里替他出就出了，可是一百两，有些太多了，他都舍不得了。 “瞎说什么胡话！”陶爷爷看了自家老二一眼说：“咱家还不至于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我这不是想事情么，你着什么急！” 陶爷爷知道村子里现在大家都不好过，要是这么早传出他家要拿银子代替，就会在村子里招人恨，还有亲戚朋友知道了会上门借钱，这个口子不好开啊。 “爷爷，这是我和阿震的一点心意，我知道家里不缺我们这些钱，可是现在是花钱的时候，您就收下吧。”马婉儿得到消息就带着小青来正房给陶爷爷送钱来了。 钱不多也不少，五十两银子，她在陶家也没什么花销，又有铺子的收入，倒是能拿的出来。 马婉儿说是陶震和她给的，事实是她自己拿的，陶霖帮她丈夫找了个好活计，现在二房遇到了事，她于情于理都得帮一下。 “行了，你的钱我们收下了，让小青扶着你回去吧，你这快要生了，别来回走了，现在下着小雨路又滑的，小青照顾好我孙媳啊。”陶奶奶接过小青送过来的银票说。 “老头子，二百两银子呢！这日子可咋过啊！”村长媳妇等村长回来就担忧的和他说，她在家想了几种情况都快愁死了，既舍不得人又舍不得钱。 “娘，您先别说了，先给爹倒杯水，爹嗓子都喊哑了，村里人都吵翻天了，您让我爹先休息一下。”张丰田跟着他爹刚到家，就听见她娘在愁银子，立马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你没事吧，老头子！”村长媳妇才发现自家丈夫脸色很不好，赶紧上前问他。 “没事，就是让他们给我吵吵的心慌，一会儿就没事了！”村长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揪着头发，一想到他媳妇说他快秃头了，又把手放下来对刚进门的二儿子说：“满仓，给我拿烟杆去，我吸两口。” “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该收税的时候不收，不该征兵的时候征兵，征兵条件还这样苛刻，我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张丰田对他爹说。 “我就是个小老百姓。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还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话都没说上一句，我哪知道这么多，不行我得去陶家一趟，他家陶震在县衙里当文书，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走，你和我一块儿去。”张村长说走就走带着张丰田直奔陶家去了。 第63章 风雨欲来 “你来啦，正好，坐下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安安，给你张爷爷倒上。”张村长父子两个到了陶家屋子里，就见到陶家爷孙二人，弄了两个小菜喝酒呢！ “都到什么时候了，我哪喝的下酒啊！”现在就是琼浆玉酿摆在村长跟前，他也喝不出什么味道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是看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怕你得风寒么。”陶爷爷早就知道村长开完会肯定会过来，才让家里准备了几个热菜还有酒给村长驱驱寒，怕征兵的事没过去他身子就垮了。 “爹，陶叔说的对，现在朝廷公文已经发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您着急也没用啊，你看陶叔都不慌呢！”张丰田借机劝导他爹。 陶安然看他爷爷在那里装的一派淡然，不知道刚才他爹娘过来的时候是谁着急了。 “你家怎么办？”之前陶家是没有兵役的，今年不知道是谁把政策给改了，还是上面不好征兵了，条件才这么严格。 “我家正商量谁去呢，我家老二非得去，我拦都拦不住。”对于陶青水第一反应是去当兵，而不是跟他要银子代替，他也很无奈。 “你家老二去？算了吧，陶霖回来还不和你们闹，就安安这关，你也过不了吧！你家又不缺那些银子。”村长一听就知道这是陶爷爷的玩笑话，都是一个村子的，他又是村长，能不知道陶家是什么情况嘛。 “你家也不差啊！”陶爷爷对村长家的情况也了解， 二百两银子张家是能拿的出来的。 “我是能凑的齐，可也伤筋动骨了，再说了家里以后不过日子啦，今天交了钱，明天会不会再收其它的赋税。村子里的人怎么办，眼见着天气回暖了，要开始春耕了，一家少两个壮劳力，这地可怎么种啊！”村长没说地种不上，来年吃什么啊，可陶爷爷也明白他的意思。 “阿霖游学走时候就和我说过，朝廷内部好像争权夺利什么的，都波及到县学了，要不是程家在上面有人，县里有程县令镇着，咱们这里还指不定会怎样呢。”有些话陶霖不能说的太明白，陶爷爷对村长说的也是含含糊糊。 陶安然听陶霖和陶爷爷谈话，知道其实是皇帝病怏怏的，但是就不肯咽气也不交权，太子名存实亡，下面几个皇子是你来我往，私底下斗的不可开交。 朝廷的大臣也在暗地里纷纷站队，想来个从龙之功，这个帮太子，那个站皇子，还有保皇党。如果是太平年月他们这么争斗也牵连不到老百姓，毕竟是上层的纷争，可是近几年北方连年干旱，其他地方也常有赋税加码老百姓日子过得很艰难。 周围邻国见他们这样，也是三天两头的在边境骚扰，不说打也不说不打，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朝廷对于边境的战事也是一会儿一个样子，不断的拉扯。 至于为什么北方的流民为什么没有到上阳县来，还是柳絮来了之后陶安然才知道的。不知道哪个混蛋想出的的主意，各地府县都不接收流民，流民得不到救急被逼极了四处祸害远离城镇的村民，偷盗抢劫还算轻的的，有的急红了眼杀人放火的都有。 过了一阵子，更离谱的操作来了，朝廷在流民途经的路上开始招兵，只要年龄合适的男性，至于妇女老人和小孩直接被无视了。那些不顾父母妻儿的男人有的真去当兵了，但是更多的人被逼着开始组成团伙一块儿活命，也有人趁机占个山头安营扎寨落草为寇了，总之是一团乱麻，无人管理。 张村长来陶家是来打听情况的，一听陶爷爷的说辞，心更烦了，这还不如不来呢。 “那可怎么办？”村长自言自语，也知道这个问题无解。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过一天是一天呗，反正咱老哥两个这辈子是活够了！”陶爷爷现在不仅是操心兵役的事，还有在外游学的陶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此刻的陶霖和韩木生程立正在孟将军临时府邸里，他们游学被流民袭击，正好被程进的手下刘大勇给救了，然后就随刘大勇来找程进。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程立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程进，快步跑上前蹲在床前问，刚才刘大勇和他说他二哥受伤了，现在没事了，这叫没事了吗？ 刘大勇真是无辜躺枪，对于他们当兵打仗的来说，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没了命大概都算没事了，更何况现在程进人回来了，毒也解了，那不就是没事了么！ “没事，多亏了你给我送来的解毒丸，要不还真有点麻烦。”何止是麻烦啊，清风道长说没有那药他醒来过也会有很大的后遗症，能不能带兵打仗还两说。 “二哥，你怎么会中毒呢？”程进是带兵的，受伤他可以理解，怎么会中毒呢。 “遭人暗算罢了。对了，你不是跟父亲在上阳县么，怎么来这里了？”程进见到程立来这里还挺意外，外面兵荒马乱的还四处乱跑。 “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乱呢，谁知道越往北越乱啊。”程立也很冤枉。 “父亲母亲可好，家里呢？”正好程立来了，家里的事情问他就行。 “父亲母亲都安好，小侄子侄女也很好，都长高了不少，估计等你回去都不认识了。”程立说完家里的事才跟程进介绍陶霖，韩木生他们之前认识就不用说了。 “程将军，久闻大名。”陶霖给程进行了一礼，问候道。他对于文人家庭的程家出了程进这个将军还是挺好奇的。 “嗯，家弟在路上多蒙你照顾了。不用那么客气，跟木生一样叫我程二哥就行。”陶霖看程进一脸面无表情的说，语气冷淡内容却亲近。 “我说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啊，我好不容易把程进从鬼门关给拽回来，现在正需要休息呢，见什么客啊！”陶霖一扭头就看到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 “那个，清风道长，这不是客人，是我家将军的弟弟来了，不得让人见见么。”刘大勇给解释说。 都说当兵的人嗓门大脾气急，这清风道长比他们还厉害，关键是他真有几分本事，又是孟将军身边的人，这次还救了程进，刘大勇好声好气的给他说。 陶霖一见清风道长就多看了他两眼，这么久了他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和当年一样清瘦健朗。 “你说谁？他弟弟，是不是给程进送药的那个弟弟？”清风道长一听刘大勇说程进弟弟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问问解毒药丸的出处。他打量着屋子里的三个年轻人，最后站在了程立面前说：“是你吧？” “对，是我。”程立习惯性的要打开扇子揺两下，被清风道长给一把打开了。 “现在天又不热，扇什么扇子。我说，你那药是从哪里来的？”清风道长问完就双眼发光的盯着程立，期待他的回答。 第64章 再见清风道长 “我同窗的妹妹送的，就是他妹妹。”程立直接把陶霖推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程进听见程立的话，多看了陶霖两眼，他只知道是弟弟送来的药，至于药是怎么来的他还真不知道，没想到还多亏了陶家。 “我说，如果我妹妹她说，药是清风道长送的，你信么？”陶霖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清风道长说。 韩木生听了陶霖的话，只觉得他在开玩笑，更别说清风道长自己听到了。 “你放屁，我送的东西我能不知道么，啊！我倒要问问你妹妹是哪个？”清风道长心里真想骂娘，现在的小兔崽子都这么说话吗，在正主面前说谎话。 “她叫陶安然，道长，还是你给起的名字！我是他二哥陶霖，我们小时候见过，可能你不记得我了。”陶霖一说陶安然的名字清风道长就反应过来了。 可当时陶霖才多大，这都过去七八年了，清风道长能认得出他来才怪。清风道长一听陶霖说话就能想到陶安然打开袋子的开心模样，嘴里喊道，“哎吆喂，我可亏大发了。” “阿嚏”陶安然在马上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 “小姐，你没事吧！我就说让你骑马穿厚些，你就是不听，现在冷了吧。”小希在车上说。 “哪里啊，我才不冷，八成是有人想我了，再说，我骑马走路又不快跑，穿多了累赘。”她骑着西风和骡车一个速度，怎么会吹到呢。 “小姐，咱们先去哪里啊，今天事还挺多的！你怎么不把章大哥带过来帮忙啊！”小希觉得章平既能干又会说，这才来多久就在村子里已经混的很熟了。 “怎么，你这是给我干活有意见啦！”陶安然开玩笑的说，“你是只有小姐我，章平还有妻儿呢，这哪里一样！”陶安然的有些事情还背着小希呢，更何况是章平了。 “安安，你嫂子生啦！是男孩还是女孩？”陶震一看陶安然来了，以为是给他报信的，赶忙问她媳妇和孩子的情况。 “还没呢，也就这几天了，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嫂子生孩子你总得陪着吧。”这可是大事，陶安然得问问陶震，回去了好和嫂子说。 “我也说不准啊，现在县衙忙的不行，我这是借口如厕来和你说句话，一会儿还得干活去。”从陶震上任到现在他就回过一次家，还是早上回去晚上回来的。 “对了，征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往年也没这样啊？”陶安然提前打听一下消息好做准备。 陶震看了看四周凑近陶安然耳边说，“安安，你让家里多做准备吧，现在朝廷快控制不住地方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行了，我要干活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让你嫂子好好照顾自己。” “于叔，局势不好了，咱们准备些什么啊！”陶安然和小希到了铺子里让肖小山把铺子关了门，一群人搬着凳子在屋里开会讨论。 “不是，安安，什么叫不好了，我们准备什么啊！”陶云没听太明白，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怎么会不好呢。 “武器，木棍，镰刀，斧头，砍刀，能有长枪和大刀就更好了。”陶安然听于成林越说越夸张，就她手里的几两银子，够打几样武器啊，再说了这是有钱没钱的事么，毕竟现在还没真的乱，真乱起来了倒也就好说了，拿来政策么。 “粮食，米面油盐，得多弄点吃的，我可不想再饿肚子了。”小耳朵插了一嘴，他说的也没错，民以食为天啊，乱世的粮食比银子更重要啊。 “还得准备布料啊，我这衣服都小了，厚衣服也忘拿了！”周慧给陶云准备了东西，他还给忘拿了。 “药材也得备着，别到时候生病了有钱看大夫没药吃才麻烦。”张如花跟着说。 “嗯，你们说的都很好，钱哪里来？”陶安然见大家纷纷发言讨论，说的都挺好，然后双手一拍张开问大家。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在坐的就没一个有钱的，好多还都靠陶安然发工钱呢，她能不知道他们口袋里有多少钱么。 “我有呢。”于成林算是除了陶安然最有钱的人了。 “于叔，你可算了吧，我都没给你几个工钱，还拿你的钱？你还是留着救急吧。”养他们是陶安然的责任，拿于成林的钱就不像话了。 “如花姐，你跟张叔说一声这两天杀的猪不要卖了，都给我留着，一部分做成腌肉，一部分做成熏肉，工钱算我的。铺子里的生意先不做了，肖大哥带着泥鳅去收粮食，什么粮食都行，没去壳的更好，南瓜萝卜能储存的便宜蔬菜也要，你们看着买吧，还得打着铺子收货的旗号啊，路上小心些。” 说一千道一万，什么时候都是粮食最重要了，别人是家大业大，陶安然是家里人多产业不大，钱只能往刀刃上使了。 “泥鳅你和于叔去多买几匹蓝色和黑色的细麻布，再买些棉花还有油布，买回来放好了，别返潮让虫子咬了。给你十两银子看着买吧！”陶安然倒是想多给他们些钱，可是实在是没有那么多啊，陶爷爷手里是有钱，不过家里粮食充足，他没有陶安然这么多人要养，没有那么紧迫，还要留出一百两银子来备用，陶安然就没和陶爷爷伸手。 “安安，那征兵的事怎么办？”陶云在县里可是听说了，他们家也要出人的。 “对啊，要是真的征兵我爹和肖大哥可都要去的。”张如花这两天和她娘一样着急，嘴上都起了好几个水泡了。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至于等什么，陶安然也不确定，可是她预感等不了几天了。 “大人，这是上面要整我们啊，您怎么就把公文下发了啊！”程县令的幕僚韩守国问他。 “我能不知道么，我能怎么办？压着不放，公开违抗朝廷。”程县令也知道上面有人整他，可是他能怎么办？只能硬受着呗。 “他们是看不得别人好啊，非得把我们能整的比他们还惨才好！这要是真让他们把兵带走了，咱们可真是伤筋动骨了，二公子还没来信吗？”韩守国是知道些蛛丝马迹的。 “等等看吧，不行再说。”至于再说什么程县令就没说了。 “嫂子，我把你铺子的粮食给拉回来了，就放你隔壁的库房了啊，我还买了匹细棉布给小侄子当尿布。”马婉儿听了陶安然的话就想笑，这要是给婆婆和老太太知道陶安然拿细棉布给孩子当尿布，陶安然不被说，她可是会被说的。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马婉儿怕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就让陶安然从她铺子里拉了一车粮食回来。 “那我就谢谢你了。”这是陶安然的好意她总不能说人奢侈。 “大柱叔，二牛叔你们怎么来了？”陶安然才到院子就碰到大柱和二牛一块儿来家里了。 “我们找陶叔有些事。”大柱说。 第65章 地龙翻身 “陶叔，我要去当兵了，以后不能给您干活了，过来和您说一声，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大柱对陶爷爷说。 “我也是，您再找别人帮忙吧，陶叔。”二牛紧跟着说。 “唉，这可真是天杀的世道啊！”陶奶奶一听他们两个都要去当兵，心里就不好过，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这一去可就难再见了。 “行吧，既然你们有安排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些钱你们收下吧，不多，就是个意思。”陶爷爷一人给了他们一两银子。 “给拿着，也吃顿饱饭。”陶安然跟陶奶奶从厨房拿了两个袋子，每个装了十来斤粮食走到屋里递给他们两个人。 “老头子，他们两个不干了，我们还找人么！”大柱二牛走了，陶奶奶就问陶爷爷。 “安安你铺子里的伙计也不小了吧！”陶爷爷突然提起了泥鳅他们，上次泥鳅来家里传话陶爷爷瞅了一眼个子都不小了。 “嗯，你想让他们来帮忙，行啊，我下次去和他们说一声。”铺子里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人，调两个人回来干活也行。 “加上老二和章平，就先这样吧。”陶爷爷现在也不想去找人了，这样凑合着也能干。 “泥鳅，大半夜的你不睡，在这干嘛呢？”陶云半夜起来上茅房，发现铺子里灯还亮着，走过来看泥鳅在呢，就问他。 “嘘！你听，外边有声音！”泥鳅比了个手势，耳朵伏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不就是狗叫吗？今天晚上的狗一直在叫，吵得人睡不着，才刚睡着就被尿憋醒了。唉，不对啊，好像有人在喊抓小偷。”陶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大喊。 “于叔，于叔，快来呀，有小偷呢！”陶云反应过来，立马大声朝屋子里喊道。 铺子里的人一听有小偷，立马都赶过来，结果是衙门的人追小偷呢。 那小偷在前边跑，衙门的人在后面追，道路两旁的人家就有人起床看情况，抓个小偷弄得半个县城的人都被惊醒了，起床的人都骂骂咧咧的，大半夜的不让人好好睡觉。 “老头子，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不睡呀？明天事还多着呢！”村长媳妇一觉醒来看到丈夫还没睡，就催他快睡。 “今天都第五天了，村子里好多人都来报名当兵，一个出银子代替的都没有。都是村里的壮劳力啊，我怎么能睡的着啊！”村长这几天都感觉他老了好几岁，看遍了家庭百态，又各种无能为力。 “小希，穿衣服跟我去看看西风怎么了。”陶安然这两天东奔西跑的有点累，今天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突然听到西风的嘶叫声，担心西风有什么事情就朝小希说道。 “小姐，这是西风那马叫呢，安安小姐听见了肯定已经去了，您说您怀着身子呢，还出去干嘛呀？”小青见马婉儿要出去就不愿意。 “这几天孩子下沉的厉害，反正也睡不好，我听见前面都有动静了，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吧，就在自家呢，我们离西风远一点就行。”马婉儿怀着孩子还是挺注意自身安全的，小青劝说不住，只好给马婉儿穿好衣服陪她出去。 “呵，这大晚上的阵仗还真大啊！全家都被吵吵起来了，真不愧是我们家祖宗的祖宗啊！”儿子和丈夫都不在身边，韩莲花睡觉都很轻，一有动静就睡不着，听见声音出来一看，人还挺全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章平被媳妇催着披了件衣服鞋都没穿好就过来了，后面跟着柳絮抱着孩子，张小北黏她娘黏的厉害，柳絮放不下就抱着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西风一直在暴躁不安的拽绳子，我把绳子给它解开了，还是安抚不了它。”西风平时挺乖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都说马有灵性的，它是不是想和你说什么啊！”陶青水也有给西风喂过吃食，都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牲畜。 “不好，爷爷奶奶，快出来，快来院子里来！”陶青水一语惊醒陶安然，陶安然扯着嗓门朝屋里大喊。 “怎么了，安安？”刚走出屋门的陶爷爷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剧烈的晃动伴随着呼啦的声音传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映入眼帘的漫天的尘土。 晃动停止后槐树村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痛苦的呻吟声，当陶安然能站起来的时候，放眼望去，槐树村的房子几乎全倒塌了。 “咳咳！”陶安然被尘土呛得直咳嗽，被小希扶着就往正屋跑。 “爷爷，你怎么样？奶奶呢？”陶安然看到倒在院子里的陶爷爷问。 陶爷爷现在两个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陶安然说什么，可是他知道陶安然的意思，伸出右手指着倒塌的正屋说不出话来。 “小希，小希！”陶安然的耳朵也被震得直响，喊声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小姐，小姐，我在呢，怎么了！”小希在旁边问陶安然。 “没事，没事，我不能慌，我得想办法才行，地震了该怎么办？会出现什么情况？”小希见陶安然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连倒在地上的陶爷爷都不顾了。 “爹，爹，您没事吧！”陶青水见陶安然直奔正屋，反应过来的他们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小青，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马婉儿倒在小青怀里一脸苍白说，地动的时候小青直接抱住了马婉儿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疼痛劲儿还没过去小青就听马婉儿说要生了。 “不好啦，小姐要生了！”小青在地上朝陶家人喊道，她现在疼的起不来身子，更别说照顾马婉儿了。 “别叫了，我姑妈还在屋子里呢！”韩莲花哭着朝小青说。 “小青，你跟章平去弄两个火把来，天太黑，啥都看不见，快点！”冷静下来的陶安然对小希说。古代人对于地震特别的敬畏，甚至终其一生都没有听过或见过，所以对地龙翻身后该做什么都是茫然无措，可陶安然不一样，她可是被科普着长大的。 “娘，你和章嫂去看看大嫂怎么样了？”韩莲花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做事，陶安然就没有给她安排事情。 “爷爷，你不要着急，刚才你出来的时候奶奶在哪里？你好好想一想，我们才能救她！”只有确定了陶奶奶的位置，陶然然才能够开始施救，要不然盲目开找就会浪费很多时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了，真的不能浪费一点儿。 “她，在床上呢！”陶爷爷哽咽的说，不敢想象陶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火把弄好了！”小希还多做了一个怕不够用。 “嗯，去给大嫂那里送一个。”陶安然拿着火把慢慢的向屋子的废墟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奶奶，奶奶。” 如果陶奶奶现在清醒着能回话就好了，可惜没有。那就只能扒梁翻土了，要不等会儿有余震，埋在屋子里的人只会二次受伤。 第66章 新生 “爹，你来看看东厢房床的位置在哪里，我们得动作快点！”陶安然举着火把说。 “是这里，安安，有大梁压着！”陶青水借着火光看清楚后心都凉了半截。 “章平，你把火把给伯母，过来用木头扒土，轻点儿，先别动大梁，先把椽子和土块清理一下。”陶青水，小希和章平三个人听完陶安然的话就开始动手。 三个人都是壮劳力，陶青水找的位置也准确，才一会儿小希就在土里看到了陶奶奶的衣服了。“小姐，老太太在这里！” “慢点，慢点！”等三人把土堆挖开，看到陶奶奶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陶奶奶才起床下来一阵晕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现在被陶安然叫醒了问道。 “地龙翻身了，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陶安然很庆幸陶奶奶倒在了床边，大梁先砸在了桌子上减缓了力度，又被床给支起来了，才给了陶奶奶活命的机会。 “我没事，家里都没事吧，你呢？”陶奶奶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安安小姐，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她现在浑身无力，生不下孩子啊！”小青是个没成家的姑娘，自然不懂生孩子的事情，见她家小姐见了红又浑身无力就慌了手脚，跑来求陶安然。 至于为什么小青第一时间来求陶安然而不是别人，当然是因为陶安然不仅对马婉儿很好，而且在陶家说话很有份量。 “小青你拿着火把，带小希和章平去你屋里抬床去，快点！”马婉儿她们住的房子是后来新盖的，现在还没倒，但也有裂缝了，马婉儿的床大不好搬动，小青的床小又简单两个人就能搬得动。马婉儿要生孩子总不能在地上生，现在才初春，壮汉都受不了更不用说马婉儿了。 “安安，要不，去请产婆吧，我现在心慌的不行。”周慧说是在照顾马婉儿，她自己现在都心慌的不行，一眨眼家没了，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章小北也被吓坏了，用手死死地拽着柳絮的衣服，一步都不离开，如果不是柳絮硬把他放下，他能一直待在柳絮怀里。 “嫂子，你还好吧？”陶安然真是快忙死了，安慰完这个照顾那个，都是家里人她又不能不管。 “安安，我怕是不好了！”马婉儿之前还挺好的，丈夫有前途，娘家也给找好了产婆，可是她看着家里倒塌的房子都不敢想象他们会是怎么样，精神状态一下子就垮掉了。 “小希，你先把嫂子抱到床上去。”陶安然见他们把床抬出来了就对小希说。 “嫂子，你听我说，大哥绝对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你看咱们家新盖的房子都没塌，马府和县衙的房子只会更结实，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找不到产婆和大夫了，一切全靠我们自己了。”陶安然扭过头咳了一声，她嗓子用力过度有些嘶哑了。 “嫂子，你信我吗？”陶安然盯着马婉儿的眼睛说。 马婉儿很想相信陶安然，可是陶安然太小了，她即使嘴上说信，心里也会不信的。 “嫂子，我给你说我会法术，你信么，把手张开，拿到什么也不要说话！”陶安然把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偷偷的放到马婉儿手里。 初春时，黎明前的夜是又黑又冷，热乎乎的鸡蛋一到马婉儿的手里她就感觉到了，不用看她就知道这个鸡蛋是才出锅不一会儿的，要不然不会这么热，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刚才厨房就已经倒塌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激起了马婉儿求生的欲望，她望着陶安然的眼睛说。 “嗯，还有我在家里都备好了药材，都是给你准备的，你一定会没事的。”陶安然确实准备了不少马婉儿能用上的药，这次她真没说谎。 陶安然的话给马婉儿吃了个定心丸，马婉儿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了，周慧看到自己姑娘这么冷静，也静下心来给马婉儿讲生孩子需要注意的事情，怎么用力，多长时间会生。 陶家因为有西风的示警，大都出了屋子，没几个人受伤，槐树村其他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多亏村子里的人家盖房用的都是木头，有骨架，再加上床上爱放柜子，能给床上睡觉的人留一个空隙容身。直接被压死砸死的人就没那么多，可是头被砸身体受伤的就不计其数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村子里稀稀拉拉的火光开始亮起来，随之而来就是各种哀嚎声。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家都顾不过来，哪有人会去帮别人，能动的人都在想办法救自家的人。 大家看陶安然很冷静的救出了陶奶奶，又安抚好了马婉儿，就开始各干各活收拾东西。虽然陶安然不建议他们进有裂缝还没倒的房子，但他们都心疼屋子里的东西，陶安然只允许他们快速的拿一些值钱的东西就不让他们进屋了。 可是，等陶安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快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对此陶安然真想说，你们真是要东西不要命啊！ “爷爷，奶奶怎么样了？”陶安然看陶爷爷坐在凳子上陪着陶奶奶就问他，陶奶奶现在躺在章平的床上呢。 “没事，她睡着了，你去照顾孙媳妇吧，我陪着你奶奶。”陶爷爷用手给陶奶奶盖了盖被子，低头把眼角的泪顺势擦掉。 陶安然看奶奶有爷爷陪着，就去照顾马婉儿了，因为她的情况是真的不好。 “给嫂子，含在嘴里，别说话，先攒攒力气。”陶安然刚才偷偷的把乾坤袋里的那根人参切了一片，走过来塞到马婉儿嘴里。 马婉儿嘴里才含上参片，地又来回晃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就是吓了一跳，陶家剩下的几间屋子，晃晃悠悠的最终也倒下了。 “安安，要不让小希扶着婉儿走走吧，我看她老躺着也不是办法啊。”动胎气的孩子老是不出来会被憋死的，马婉儿躺着用不上力气，站起来由于重力的原因会加快生产。 周慧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是老人们都说快生时多走走总是错不了的。 于是马婉儿在小希和周慧的搀扶下艰难的行走，柳絮本来想帮忙来着，让周慧给拒绝了，她体力活干的多有力气，柳絮怕是不行。 马婉儿嘴里含了参片恢复了些体力，加上一直走动，没过一会，就生下了一个男孩。 “快吃了，给你补身体的。”陶安然一见马婉儿生了孩子累的就要睡觉了，赶紧喂了她两颗止血丸。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真的大出血了，以现在的条件马婉儿必定没命，所以先吃了再说。 “爹，天亮了，你看，我是不是去村长家看看去？”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陶青水走到陶爷爷跟前弯着腰问。 “啊，哦，天亮啦，那给你娘准备后事吧！”陶爷爷根本就没听见陶青水说什么，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呢。 第67章 别离 “不是，爹，你说什么？”陶青水不是没听清楚他爹说的是什么，只是脑子还没和这句话的意思联系在一起。等陶青水反应过来，去握陶奶奶手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没娘了。 陶青水双腿跪在床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 “爹！奶奶！”陶安然看她爹跪在奶奶的床前，眼泪一把把的掉，惊呼一声，然后直接扑在陶奶奶身上，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陶奶奶的脸，陶奶奶的体温低的吓人，陶安然感觉一阵寒意直入心底。 “爷爷！？”陶安然想问，又不敢问，陶奶奶的离去陶爷爷比她更受打击。 “姑妈，姑妈，你怎么了，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韩莲花把陶安然扒拉开，自己扑在陶奶奶身上嚎啕大哭。 虽然姑妈对自己不太喜欢，可是也没亏待了她，比她亲娘对她还好，这刚才救出来还好好的，一会儿人就没了，韩莲花有些接受不了。 “嫂子你别哭了，婉儿刚给你生了个孙子！”周慧也很意外婆婆的过世，可是现在真不是哭的时候。 “我姑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难过啊！”周慧本意是来安慰她的，结果韩莲花的情绪有些崩溃，不管不顾的就朝周慧发火。 “娘，你去看看爹，我来照顾爷爷！”对于亲人的离世，至亲的人是最难受的，陶安然也很自责没多注意陶奶奶的情况，可是现在活着的人最重要，她还没有伤心难过的时间。 “爷爷，你看看我，我是安安！”陶安然蹲在陶爷爷腿前抬起头，直视着陶爷爷说。 “哦，安安，啊，怎么了？”陶爷爷是知道陶安然是他最爱的孙女，听到陶安然叫他就问怎么了。 “爷爷，你现在可不能倒下啊，大伯母不抗事，我爹还等着你吩咐事呢，大伯和哥哥们都不在家，嫂子又刚生了孩子，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啊，你可得帮我啊！”陶安然强忍着眼泪跟陶爷爷说，这么多事凑在一起陶安然也很无措，她也需要人帮忙。 “我没事，年纪大了都有这一遭，只是我这心里啊！唉，不说了！你刚才说什么，孙媳妇生了？”陶爷爷看着孙女稚嫩的肩膀强打起精神来问。 县里程县令直接搬到了当院里办公，正在和韩守国谈事情，被一个负责招兵的不懂事手下给打断了。 “大人，这都最后一天了，还招兵吗？”那人问程县令。 “招，招，招个屁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行了，你去跟衙役把县里的受灾情况统计一下去。”程县令一听他说话就把手头的的卷宗给扔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那人被上司给骂心里也不高兴，从地龙翻身后他就来县衙了，正常询问工作情况还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他也好委屈。 “好了，你下去干活吧，大人也是着急了，你别放在心上。”韩守国对那人安抚道。 “那我帮你起道折子？征兵的事估计没事了，可是这救灾的银子怕是下不来。”韩守国跟程县令说。 “谁能想到地龙翻身了呢，真是要我老命，还得靠咱自己啊，等会儿你去县里的大户人家走一遭，好好说话啊，这次可就指着他们了。”程县令也很为难啊，自己舅家还得自己亲自去一趟，儿子不在老子还得亲自出马。 “大人，二公子来信了。”府里的小厮把信给送了过来。 “快拿来，我看看！”程县令打开一看表情有些奇怪。 韩守国见了问他，“大人，是有什么事情么？” “给，你自己看。”程县令把信递给韩守国让他自己看。 “这是好事啊，恭喜大人！” “好啊，好，阿震后继有人了！”陶爷爷抱着刚出生的重孙子感慨万千。 “爷爷，您帮忙给照顾一下小北，章嫂还得照顾大嫂去，你看啊，皓宇很快就会长的和小北一样大，会叫你太爷爷了。”陶安然拿糖把张小北哄过来，送到陶爷爷身边。 “小姐，小姐。”陶安然正在和陶爷爷说话就听见泥鳅的声音传来，仔细一看，还真是泥鳅骑着骡子来了。 现在的天才亮了没多久泥鳅现在就到陶家了，他肯定是地震完了没多久连夜赶来了。陶安然一见泥鳅现在就来了心里咯噔一下，怕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泥鳅下了骡子就跑过来说：“人都没事，就是铺子塌了，小耳朵腿被砸伤了，陶云头碰着了，不过都没大事。” 陶安然一听人没事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泥鳅歇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来之前先去了大少爷那里，他人没事，让我给捎话回来，说最近可能没时间回来了。还有小姐买的那个院子，我们后来重新装修加固了，基本上没事，就厨房塌了，围墙倒了一半，于叔他们现在应该去整理了。让我回来和你说一下，再看看家里的情况。” “你说的是真的，阿震没事！”韩莲花听到泥鳅的话就拽着他的胳膊问，得到泥鳅肯定的答复后才有了些精神。 “嫂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哥他真的没事，你可要养好了身子和孩子好和大哥团聚。”陶安然见马婉儿醒了走过来和她说。 马婉儿听了陶安然的话低头看一了眼襁褓里的儿子，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爷爷，你先喝口粥吧。”陶安然端来一碗粥跟陶爷爷说。全赖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在，小希和章平把厨房里的一口没砸坏的锅弄了出来，在院子的空地上垒了一个简单的炉灶熬了一锅白粥。 “我现在吃不下，让别人先吃吧，你把你爹娘和你大伯母叫过来，我有事和他们说。”陶安然没问是什么事，显而易见肯定是说陶奶奶的后事了。 “青水你去镇上把你大哥叫回来，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两个给你婆婆收拾收拾，等老大回来就让她入土为安，现在的情况也不讲究什么了，一切从简吧。”陶爷爷给他们安排好了事情就把陶安然喊到身边。 “安安，走，你陪我去村长家看看去！”陶爷爷说完话了还一直坐着，陶安然赶紧上前把陶爷爷扶起来。 “爷爷你不喝粥没关系，您先喝杯水，一会儿肯定要和村长爷爷说好多话的。”陶安然递给陶爷爷一杯水说。 “行，我喝。”陶爷爷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抬头看了陶安然一眼，“你啊，又乱花钱！”陶爷爷尝了一口就知道里面加了药材，只不过不知道是陶安然用人参片泡的水，陶安然怕陶爷爷受不住才让他喝的，既然是孙女的好意陶爷爷就都喝了，况且现在也不是他逞强的时候。 “孟将军，如今地龙翻身，我家亦在其中，可否容我回去看看。”陶霖听到军中有人说，好多将军都回家接亲眷去了，也赶来和孟将军请归。 第68章 消息 “这就不用你回去了，程进已经派兵接亲眷去了，您们同在一个县，这又马上成一家人了，我已经让他帮你打探消息了，你要是愿意还可以把他们也接来！”清风道长直接替孟将军拒绝了陶霖。 陶霖本来跟着程立在程进那里，后来被清风道长鼓动孟将军把人给要了过来。程进本来就是孟将军的手下，上司要人他不能不给，再说陶霖也不是他的手下。就这样陶霖就在孟将军手下干活，也没个固定的职务，是哪里有事情他去哪里帮忙，还做的都不错。 孟将军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就把杂事一点点的交给陶霖办，一听他说要回去一趟也不乐意，“是啊，有程将军办事，你放心就行，我这里还有事情得你处理呢！”陶霖无奈只好留了下来，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要好好把握，于是干事更加用心卖力了。 “陶叔，我爹正让我去请你呢！”张丰田路走到一半正好遇到陶爷爷和陶安然，就和她们一起往回赶。 路的两旁即使有求救的，需要帮助的，三个人也假装没看见，一直到村长家。因为只要搭把手了，今天估计都到不了村长家里。 “村长，你的腿？”陶安然和陶爷爷到了村长家，说是家其实只有正屋还有其他屋子已经不叫屋子了，院墙也没有了。陶爷爷看到张村长的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在地上放着，就担心的问他。 “都说不用他帮忙，他就不听，孙子孙子没救回来，自己的腿还成这样了！”村长媳妇不知是在埋怨谁！ 村长家的二儿子张满仓垂着头不说话，他媳妇抱着孩子冰凉的身体一直不撒手。 “老大家的人呢？”陶爷爷看了一下这里只有老大张丰田在，他媳妇和孩子都没在就问他。 “我就说不让老大媳妇带孩子回娘家吧，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村长媳妇在这里担心的直抹眼泪，她的大孙子也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一想到这里，村长媳妇赶紧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口水，嘴里直念叨，“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的孙子们平平安安的！” 陶爷爷一看村长家的情况别说饭了，连口水还没弄，还不如自己家呢。 “你家，怎么样了？”村长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有些事不是不说就能当它不存在的。 “我奶奶，她，没了，三哥受伤了，大伯还没消息。”陶安然替陶爷爷回答。 “唉，这，真是！你也要保重啊！”张村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陶爷爷，尤其是现在还要陶爷爷帮助他家老大管理村子的事情。 “老头子，村里的事情今天让老二管，让老大去找我大孙子去，好不好！”村长媳妇就怕她亲家先救自家人，把她张家的孩子们给耽搁了。 “娘！”张丰田现在也很为难，不知如何做，是先管村里的事，还是先去岳父家找妻儿。 “老二，你行么！”村长问张满仓，张满仓把身边的两个孩子稍稍推开了一些，站起身来，又把腰弯下对他爹说：“你让大哥接大嫂和侄子他们去吧，村里的事情我去做。” “陶老哥，又要麻烦你了，满仓他没经过事，您得帮着震震场子，我是帮不上忙了。”这个时候他去最能安大家的心了，可是他还去不了，得有个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安抚的了人心，他只能求助陶家了。 “看你说的，你说话，我办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替你跑跑腿的！”陶爷爷可不想自己打头阵，在村子里还是村长的话更有威信。 “老二，你和你陶叔，挨家挨户的去，先救人，把人救出来了让每家出一个人接着救人去，余下的人照顾受伤的。再和他们说一声找个盛东西的家伙来咱家盛粥来，今天的饭，咱家管了。” “老头子！”村长媳妇显然是不太愿意，一村子多少人啊，一袋米都不够吃一天的。 “行了，一会儿你记得给过来的妇人安排事情。”村长直接给她媳妇下了任务。 “对了，今天先照顾受伤的人，现在天气还不热，没了的人等明天统一入土吧，愿意自己找地方埋的自己弄，要是不愿意的统一埋一块儿吧，都是一个村子的，也没啥忌讳的。”村长把事情一一说给张满仓和陶爷爷听。 “张爷爷，等会儿，我让柳絮和小希过来帮忙做饭，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们就行。”陶安然没跟着去救人，她先回去让柳絮和小希去村长家帮忙了，去的时候还让小希背了一袋大米过去。 陶家有小青照顾马婉儿，周慧和章平在家就行，而韩莲花在守着陶奶奶。 虽然村长说让张满仓挨家挨户的救人安排事情，但人都有远近亲疏，张满仓先去的自己叔伯家，再去了关系好的人家，最后挨家挨户的救人，陶爷爷也没说什么，本来么，这就是人之常情。 等到陶安然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梁叔家，梁叔的儿子被砸伤了，腿正流着血，他们简单的把布撕成长条牢牢的绑在腿上止血，陶安然知道这样只能暂时止血，长时间了腿会坏死，可是现在不止血的话只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爷爷，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啊？”陶安然觉得有一会儿了，只有五六个人跟着张满仓，就问陶爷爷。 “我们分了两批救人，这样快一些，你怎么又来了，回去照顾，照顾你嫂子去吧。”陶爷爷本来想说让陶安然回去照顾陶奶奶，可是陶奶奶已经不需要了，就改口说照顾马婉儿。 “爷爷，您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我们回村长爷爷家，跟他说说村子里的情况吧！”陶安然知道陶爷爷肯定不愿意回去休息，就劝他回村长家商量事情。 “陶叔，你回去和我爹说说情况吧，这受伤的人太多了，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只怕抗不了几天，问问他怎么办！”张满仓看着平时健朗的村里人，不是没了，就是伤痛在身，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行吧，那你们动作快点，我去找你爹想想办法。”陶爷爷知道村子里的人，手头都不富裕，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硬扛着，舍不得花钱买药，现在的情况就更不好办了！ 陶爷爷带着陶安然边往村长家走边想办法，可是越想越发愁。 第69章 渐乱 “陶云，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刚才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张如花拿了个棍子和于成林把来抢东西的人打跑后过来问他。 “我没事，幸亏安安在铺子里准备了常用的药材，要不然现在还真拿不到药呢！”他受伤后，于叔去药铺里转了一圈就回来了，药铺倒塌了一半，药洒的到处都是，药童和大夫还没把药材收拾好，就有看病的人等不及自己抢夺药材了，好多人在拉扯中被摔着了。 “你说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来抢东西。”小耳朵可是知道于叔，张如花他们下手有多狠的，就连陶云都一棍子敲在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当场就倒下了，他们见铺子里的人多又厉害才带着受伤的退走的。 “不知道肖大哥现在到家了吗！”肖小山的父母还在村子里，天刚亮他就回去了，张如花看现在已经半上午就有些惦记他。 “于叔，我们还往长街胡同那里搬东西么，要不要让个人过去看着啊！”陶云问于成林，现在天亮了铺子里的东西虽然坏了不少，可还是很招人眼的，而且铺子里还有不少粮食呢，房子倒了张如花没也让往外搬，说怕有人来抢。 “现在不能搬了，要不所有人都知道，那院子里有东西了！等天黑再说吧。”这铺子总不能一直守着吧，泥鳅现在还没回来，对于好多人打铺子的主意，于成林也很无奈，只怪铺子里的生意做的太好，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只能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了。他一个看门的怎么能做的了主呢，这不是为难他么。 正在为难的于成林就见几个衙役直奔他们铺子而来，后面还紧跟着两辆牛车。 为首的衙役就是上次来铺子里的赵良，他虽然认识这里，但还是要确认一下，“这是陶家的杂货铺子吧？” “是啊，怎么了！”陶云问，因为陶震在衙门办事，所以他对这些人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 陶云说完就见赵良一挥手对手下的人说，“动手，搬粮食。” 几个衙役一听头儿发话了就去倒塌的房子那里往外弄粮食。 “哎，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啊！明抢啊！”陶云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整蒙了，可是他也只敢说说不敢动手，没法办，从小刻在骨子里对衙门的害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陶云，没，没事！”泥鳅跟陶震说了几句话就被赵良他们给落下了，他一路小跑着过来，就是怕他们话没说清楚起冲突。 “怎么回事啊！”陶云和张如花他们一看泥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过来听听他怎么说。 “小姐说，把铺子的的粮食都捐给县衙了，程县令让我带着人过来拉粮食。”泥鳅也被陶安然的这一手给震惊了，虽然他知道长街胡同的院子里还有好多粮食，可铺子里的也不少啊！就这么都送人了，可把泥鳅心疼坏了。 张如花一听是陶安然让他们来拉粮食的赶紧跟于成林和陶云说，“别愣着了，赶紧帮忙啊，我们还有别的东西在屋子里呢！” 被张如花这么一提醒他们才反应过来，赶忙过来帮赵良他们往外扒拉粮食袋子，省的他们顺走铺子里其它东西。 “大人，大人也帮帮我们吧，我们的东西也被压在房子里了。”旁边铺子里的人见有衙役过来帮忙，就向他们求助。 “怎么？你家铺子里的东西也要捐给县衙吗？”赵良一句话把求助的掌柜给问的哑口无言。他只是铺子里的老掌柜，又不是东家，哪能做的了主呢。 看着衙役开心的把满满两车的粮食拉走了，于叔招呼大家把铺子里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到车上，他们都过去院子那里。 大家一收拾又是满满的一车东西，主要是这个舍不得丢，那个舍不得扔，结果就是这样了。 不过，只要不是粮食那些打眼的东西，他们都不担心，这些东西虽多，可是人们现在不太需要，不像粮食，什么时候都有人惦记着，尤其是现在。 “大人，粮食拉回来了，已经让师爷登记入库了。”赵良回来向程县令禀报。 “还入什么库啊，前脚入了后脚还得取出来，对了守国回来了么？”陶安然虽然捐了粮食，可对一个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县里的富户才是大头。 “刘先生还没回来。不过大人，街上好多地痞无赖，还有身强体壮的人开始浑水摸鱼，偷盗抢劫了，您说怎么办！”赵良带着人往回走还遇到了几起抢劫事件，有自家抢自家的，有外人抢弱者的。 他们奉命去拉粮食，路上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没敢管，怕事情没管好，反倒把粮食让人给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刘先生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你知道张恨生现在在哪里么？”程县令一听有人趁着地龙翻身就开始捣乱就冷笑。 都想着法不责众，浑水摸鱼是吧，觉得衙门人少顾不过来是吧，那就让他们瞧瞧他的手段。 一听程县令问起张恨生，赵良晴天白日里就打了个冷颤。张恨生其实本名不叫张恨生，他是一个刽子手，杀人又快又狠，别人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至于他原来得名字人们都已经不记得了。 “大人，他在县衙呢。”赵良连名字都不怎么想提张恨生，就一个他字代替了。 “让他骑马出去，在路上逮个都认识的混混，给我砍了。再带着人头在县里给我跑上三圈，一路大喊，谁敢偷盗抢劫，直接格杀勿论。” “都别着急，排好队，饭一会儿就好了，插队的人不给打还得从头排队啊！”陶安然大老远的就听见小希让领饭的人排好队。 虽然大难来临了，可是灾难中的人们很快就能从白给的一顿白粥中走出来，每个家里都派来了能干的媳妇来这里打饭。 可是看样子，她们来早了一些，饭还没有熟，有些人还想跟熟悉的人插个队，被眼尖的小希给发现了，才这么喊。 “青水媳妇，咱们村子里的媳妇你也都认识，家里有几口人你大概也知道，一个人一勺子，你要是看到她们多报了，不好意思说，稍稍的告诉我，我去说。 村长媳妇眼神现在不好使了，村子里有些年轻媳妇她不太认得，陶家还给送来了一袋大米，她就给周慧找了个轻松的活计。 “婶子，我知道了。”周慧只觉的这活计烫手，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不太过分她就当没看见。 “陶老哥回来啦，村里情况怎么样？”村长见陶爷爷回来了，心急的问他。 第70章 救人 陶爷爷把一路救人的情况和村长说了，村长听完一阵沉默。 “村里的乔大夫没事吧！”村长问的乔大夫，说是大夫其实连赤脚大夫都算不上，村里的家禽还有牛骡子什么的都找他看病，他就给找些便宜常见的药草打发别人，再收几文钱。 不知道他是真的会医术还是运气好，十次中到有七八次让他给治好了。渐渐的村里人偶尔有头疼脑热也会找他看看，最多是病治不好，还没有闹出人命来。 反正陶家人生病是没找过他的，陶爷爷一听让他给村里人看伤也是眉头直皱，可是现在也是找不到大夫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爷爷，爷爷你们先吃碗粥，吃饱了才能有力气管村里的事。”陶安然端上来两碗粥跟他们说。 如果只是一个人吃，可能他们就吃不下了，但是两个老头为着对方考虑都把粥吃了，他们都不想对方在现在的情况中倒下。 “张爷爷，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乔大夫了，他没事，我见他正在救人呢。”至于乔大夫家里人有没有事陶安然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乔大夫天生有职业素养，能站起来就会主动去救治受伤的人。 “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安安，我这里也没个人用，你能帮我去做些事情么！”村长看陶安然说话还算沉稳，就想给她指派些任务。 “您说，能办的我尽力去办。”不能的那就没办法了，陶安然只说了前半截话。 “你去找乔大夫，跟他说先救受伤重的，受伤轻的让他们家里人给简单处理一下，等乔大夫有时间了再看，还有能救的救，救不了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村长做这个决定也不容易，村子里肯定会有人不满，可是他得顾全大局。 “还有，你找几个人提前去看看哪家有重伤需要救治的，直接去跟乔大夫说，省的他来回走在路上浪费时间。” “知道了，张爷爷，我家里还有些止血的药材，等会儿我给乔大夫拿过去。”陶安然手里备了不少药材，她一点儿都不给村子里的人用，总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只能拿出一部分用来救人了，至于能救多少人那就看天意了，毕竟她也不起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她还有一大家子要照顾呢。 “哎！好孩子，我替村子里的人谢谢你了！”村长一听陶安然手里有止血的药材，还免费送给村里人用，就感激的说。 “小姐，这里人手已经不少了，我陪你一块去吧！”现在外面挺乱的，小希不放心陶安然一个人出去，就想陪她一块儿去。 陶安然想了想，有小希在身边也好，就让她跟着了。 “小姐，你看那是不是二老爷回来了？”小希用手指着通往村外的路给陶安然看。 陶安然就见远远的有人赶着骡车往村子里走，看样子是他爹回来了，可是车上不是他大伯父，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媳妇。 “走，我们看看去！”陶安然对小希说完就朝村外走去。 “二姐？大伯父他？”陶安然等车近了才看到车上坐着的是陶秋霜，而陶青山则躺在车子上一动不动。 “先回去再说吧！”陶秋霜听见陶安然问话，只是用手捂住脸痛哭，陶青水一脸沉痛的跟陶安然说。 “你爷爷呢？”陶青山问陶安然，陶青山有些担心他爹，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爷爷在村长家呢！” “也好，那就先别和你爷爷说了。等他回来再说吧。”陶青水总想晚一点告诉他爹，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他的一点痛苦。 等陶青水带着陶青山和陶秋霜回到家后，家里又是一阵哭嚎，韩莲花和陶秋霜这对母女相顾无言抱头痛哭。 痛苦有人分担，好像就会减轻，韩莲花知道儿子还活着，女儿也回到自己身边了，就算丈夫走了她很难过，她也觉的日子还能接着走下去。 后来陶安然才知道，陶秋霜的丈夫和孩子都死在了地震中，她婆婆听信别人的谣言说陶秋霜克夫克子，就替她儿子把陶秋霜给休了。 乔大夫看着陶安然送来的止血药材直抽抽，陶家什么时候改成药铺了。不过还挺及时的，他家里也有一些药材，可是现在村子里受外伤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的药材根本不够用，有陶安然送的药材肯定能多救不少人。 “艾叶，白茅根，侧柏叶，黄荆，刺菜。”乔大夫简单看了一下都是他认得的止血消肿的药材，虽然多可是便宜啊，田间地头都能找的到，关键是现在没有时间去采药去啊。 陶安然在买药材的时候没有买现成的药方，而是要了便宜的主药，有的起辅助的药她都没有要，实在是资金有限得合理利用。 本来她见这些药材还挺常见的就想自己去采一些留来备用，不过等问了药铺里药童对这些药材的炮制之后，陶安然就打消了自己采药的想法。 至于药铺里的药童为什么会告诉陶安然药材的炮制方法，那当然是即使告诉了她，她也不会啊，就像他告诉陶安然说这药材要蒸晒，可是火多大，蒸多久，晒的时候，是晴天晒，还是阴天晒，要晒多久，这都是有讲究的，一道程序不对，这味药材的药效就达不到最好。 “乔大夫，你看现在有药了，我男人能救好了么！”张婶子一见陶安然给 送来了这么多药，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家男人，我救不了他，你还是和他好好说句话吧。”乔大夫一脸遗憾的说，她家男人估计是伤到内脏了，他能力有限实在是救不了他。 “不，不，乔大夫，我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那婶子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跑过来抱着乔大夫的腿跪下哭着求道。 “是啊，大夫，我孙子还这么小他不能没有爹啊！”旁边上了年纪的妇人抱着孙子，哭了起来。 那怀里的孩子本来就受了惊吓，一看奶奶和亲娘都在哭也跟着哇哇大哭。 “杏儿，杏儿。”那男人朝着自己媳妇喊道，可是他受伤很重说话有气无力的，别人根本没注意，还是陶安然发现他在说话。 “婶子，大叔喊你呢。”陶安然走过去大声的说。 听见丈夫喊自己，张婶子就赶紧跑到他身边，乔大夫趁机和陶安然小希一块儿走了，接下来的情景他们也不忍心看，再说了还有其他人需要救治呢。 陶安然把村长交代的事情和乔大夫说了一下，留下小希帮忙就去找刘石头，郑春他们去了，村子里她交好的也没有几个，只能找他们去帮忙了。 第71章 搬家 “怎么样了？”程县令一听刘守国回来了，等不及他过来，自己就迎了出去。 “幸不辱命啊！那帮家伙还是能看得懂形势的，不过二公子的家书也快要到了吧。”刘守国说的家书可并不是讲家事的书信。 “不管他来不来信，上阳县的一方土地，我总得给守好了。”程县令望着天空变换的云彩想，现在还真找不到一方净土了。 地震的第二天，槐树村下葬的人陶安然都没有数清楚。陶奶奶和陶青山的坟当然是单独挖的，陶青山和章平小希他们三个连夜给做了两个简陋的棺材，不至于让他们走的太寒酸。 至于别人家有条件的就拿张席子裹身，没条件的拿块旧布把脸一盖就算了。 “爷爷，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陶安然把陶奶奶和陶青山送走后，回来问陶爷爷，主要是让他有些事情做，不至于一直想着失去的妻儿，伤心难过。 “村长说，让每家出一个劳力，给村子里的人盖房子，一家盖两间，剩下的就让自己弄了，咱家出谁啊！”陶爷爷也没说自己有什么打算，只是把村长的打算跟陶安然说了说。 “我爹，章平，小希他们三个都行，要是怕累着了，就三个轮着去，你看行么，剩下的人就把咱家收拾收拾。”陶安然看着四处能看到路上行人的家，很没有安全感。 陶震一早回来，等陶奶奶和陶青山办完后事后又走了，是赵良骑马带他回来的，这样还节省时间。陶云是得到家里的消息当天就回来了。 陶震听闻奶奶和亲爹都在地龙翻身中丧命，就向程县令请辞，要回家守双重孝了，程县令好言相劝，又表明其中厉害，加上陶霖的来信，陶震回来办完事就又回去。 马婉儿看到陶震来去匆匆十分不舍，陶安然就来安慰她，等过两天就让马婉儿去县里和陶震相聚，马婉儿一听陶安然的话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还是先让你爹去吧，毕竟都是村里的乡亲，让家里的下人去，村里人只怕会觉得我们看不起他们。”陶爷爷不想在村子里落一个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名声，打算让陶青水去。 “行，就是要辛苦我爹了。爷爷你看嫂子刚生完孩子，住的都是临时用木板搭的棚子，住一两天还凑合，时间长了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她在县里有房子，不如就让她跟小青搬到县里去吧，这样也挨着大哥近些。”陶安然想全家都搬到县里去，只怕陶爷爷不肯，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嗯，让她明天就去吧，让你大伯母和二姐跟着过去照顾她。”陶爷爷想到她们母女二人一直哭哭啼啼的，陶震回来的时候还好点，想让她们跟着过去有陶震做依靠好安心些。 “嗯，再让他们多带点粮食去，嫂子上次把铺子里的粮食拉回来了不少，这次去好几个人，粮食少了不够吃。”陶安然还没告诉陶爷爷她把铺子里粮食捐给了县衙，因为当初准备的时候陶爷爷根本就不知道。 本来是春耕的时候，一场地震打乱了槐树村人们的生活，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操心接下来的生活。村长的大儿子张丰田回来后，就全面接管了村子里的事务，虽然村长还未退休，但实际上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年轻人带领着一群恨活计的村里人，村子里倒塌的房子一座座的又盖了起来，就是比之前稀疏了许多，毕竟现在没有时间和金钱去盖和以前一样的房子。有钱的就用石头砌房子，没钱的想用木头凑合，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怎么样都行。 可是老村长不同意，他让所有的房子都用石头砌，家里没钱的先欠着村子里的人，以后有钱了还钱，实在还不上的就给村子里帮忙的人干活抵债。 “将军，常护卫接夫人和公子回来了。”一个小兵过来禀报，打断了正在商讨战事的一群人。 “让他进来回话吧。”孟将军还在想刚才上官明月的提议，就对传话兵说。 “常护卫他跪在外面不肯进来，还说请您降罪。”虽然知道是不好的事情，传话的士兵也得把话说完整了。 孟将军一听这话就大步往外走，看看是怎么回事。正在商量事情的众人一看这情况都在猜测一会儿的会怕是开不成了，只是没有人提出来，就都等着孟将军回来。 “怎么回事？起来回话！” “请将军责罚，末将在接夫人和公子回来的时候，路上被一大群流民冲散了，等聚到一块的时候发现二公子不见了，手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常晓雨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任务自己都没完成，如果二公子真有不测那自己只能以命相抵了。 “其他人呢，祈风呢，不是让他护着子钰么？”祈风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时夫人动了胎气，又要护着三公子，祈风被夫人叫过去了，他护的人多了就没照顾的到二公子！”常晓雨替祈风解释说。 “夫人没事吧？祈风现在人呢！”孟将军没想到现在的流民连被护卫的家眷都敢冲撞了，他得加紧时间了。 “夫人吃了安胎药现在没事了，祈风去找二公子了，还没回来！”常晓雨说的二公子，是孟将军继夫人的嫡长子，孟家的大公子是庶出的，所以常晓雨才这么自责。 “我现在不罚你，你去跟夫人说一声，等晚些了我再过去看她。我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带着一队人去找子钰吧，悄悄地找，别让人知道了。”孟将军听常晓雨说完，沉思了一下对他说。 “是，末将一定把二公子给找回来！”常晓雨信誓旦旦的保证，抬起头看到孟将军转身又回到了屋子里开会去了。 “安安，你不是说要回县里么，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和爷爷说啊？”陶云在家待烦了就想回县里去。 “家里这么多活，你不在家合适么！”陶安然看着三哥在铺子里和人打了一阵交道了，怎么还问的这么天真无邪，也是家里人口太简单了，不需要他花心思应付。 陶云说是很久了，其实也不过才十几天，而且他天天不是跟着陶青水四处帮忙，就是在家里收拾房子，或者去山上砍柴，还去石头和郑春家帮忙，至于张信他家用不上他的。 “我不是正在和爹商量么，总得一个一个说通吧，他们都在槐树村住了大半辈子了，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陶安然先和陶青水说全家都搬去县里，被他当成开玩笑了，她娘也觉得她是异想天开。总不能拿还没发生的事情去吓唬自己，那还过不过日子了。 可是，没想到不过两天陶安然的机会就来了。 第72章 离乡 “安安，你听说了么，梁爷爷的妹妹来投奔他了，说她们在安平县活不下去了。他们的县令，不仅大量招兵，还加重了赋税，县里的大地主趁机买了他们好多土地，老百姓被逼着四处投奔亲人了，反正在那里是没什么活路了。”陶云没事了就出去转，消息很是灵通。 “你和咱爹娘说了么？”陶云说安平县乱的不行，陶安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夸大的成分。 “这还用我跟他们说，这是爹从梁爷爷家回来和娘说话被我给听到的。”得了，肯定是陶云偷听墙角了，不过于陶安然来说正好，她拿起陶震让泥鳅给捎回来的家书就去找陶爷爷了。 “爷爷，我有事情和你商量！”陶安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哦，什么事情，这么严肃，跟你爹说了么？”陶安然很少提什么要求的，而且还这么严肃，陶爷爷先问她有没有跟陶青水说，因为一般陶安然有什么要求，陶青水就没有不满足的。 “我和他说了，他觉得我在杞人忧天，还当我是在开玩笑！”陶安然无奈的说。 “那你说说是什么事，我听听看。”陶爷爷倒是好奇陶安然想说什么了。 “爷爷，最近关于不断有人来投奔村子里的亲戚，把外面的消息带过来，这些您有听说么！”陶安然没有直接说她希望家里都搬到县城，先把当前的形势给陶爷爷说说。 “嗯，听说了，咱们村子虽然经过了地龙翻身，但也还算是不错的，咱们遇到了一个好的县令和一个好的村长啊！”陶爷爷没事了就去村长家找张爷爷唠唠嗑，村子里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禁不住感慨说。 “爷爷，给，这是大哥的来信，你看看！”陶爷爷虽然上了岁数，可是眼神还不错，加上现在用的是毛笔字比较大，倒不用陶安然给他读信。 “这是真的？”陶爷爷看完还得问陶安然确认一下，实在是他们的信息太落后了。 “情况应该比大哥说的还糟糕，要不然他就不会给我们来信了，这是让我们早做打算呢！而且程县令的家眷都被接走了，说明上阳县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陶震的信陶安然看了，他说的很含蓄，但是有一点说明了，就是现在皇帝驾崩了，诸皇子只顾争权，全然不顾内忧外患，好几个将军都拥兵自重，甚至都有人成王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甚至是已经乱了起来了，只是还没有波及到上阳县而已。 “你让我想想啊！”陶爷爷看着现在的村子一天一个模样的正在恢复中，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自己不离开怕是孩子们也会留下来，算了，孩子们要紧，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安安，把你爹叫过来，我跟他说事，一会儿我去村长家，和丰田说说话，你在家帮着收拾吧，房子不盖了，把围墙加固一下。等时局安稳了，咱们还能回来住。”陶爷爷想的的很好，可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怎么能叫家呢。 “你要走了？去哪里？你在村子里过了一辈子了，你舍得？”陶爷爷一说来意，张丰田还没说什么，老村长倒是比他还着急了。 也是，村子里和老村长交好的本就没几个人，陶家还都是人才，这一走槐树村可损失大了呀！ “唉！不走不行啊，总得替孩子们考虑啊！”陶爷爷知道老村长不理解他，可是他是非走不可的。 “爹，陶叔既然要有，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你也别劝了。陶叔，您这一走，我爹连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了啊！”张丰田没让他爹继续挽留陶爷爷，他爹最近不忙村子里的事了，又增加了碎嘴的毛病。 陶爷爷把自己离开的理由跟张丰田和老村长两个细细说了一遍，两个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陶爷爷能去县里，可是他们是哪里都去不了啊！只能守着脚下的槐树村，再说了，陶爷爷说的事情也还没有发生，人不被逼到一定程度是不会抛家舍业的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的。 “我要走了，也帮不上村里什么忙，我留了些粮食，等我走了再分给村子里的人吧，不多，也就是个心意。”陶家存了不少粮食，陶爷爷也没什么给村子里的，就给他们留些粮食吧。 “还有我的那些地，丰田，你帮忙给找人佃出去吧，今年大家都不容易，地的种子我也给你留下，谁要是租了，你就给他们，至于租子么，五五分就行。”陶爷爷为什么要把种子还给留下，是因为怕真的打仗了粮食收不上来，他们还得自己倒贴种子。 “行，那我就替村里人谢谢陶叔了！”对于陶家的大方，张丰田打心底里感激，这样一来村民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张丰田送走了陶爷爷就和他爹商量如果真的打仗了该怎么办，需要怎么应对。幸亏陶爷爷的提醒，张丰田的提前准备，才让更多的槐树村的村民在接下来的这场战乱中过了下来，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在某一天的清晨，天还没有大亮，陶家的人已经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了。 “爹，不用去和村长还有村子里的人告别么！”陶青水没想到他爹这么早就出发。 “不用了，村长会和他们说的，再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徒增伤感，走吧，要不然等会儿该遇上村里人了。”陶爷爷对赶车的陶青水说。 他们家的东西很多，陶安然听陶爷爷同意搬到县里后，就开始每天都往县里搬东西了，所以今天这一趟，连人带东西都带全了。 没想到他们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张丰田和老村长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等着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说的，我还是来送送你吧，这一别不知道咱们老哥俩还能不能再见面了！”老村长看到陶爷爷后伤感的说。 “你这不是也来了么！丰田，赶紧扶你爹回去，这腿伤还没好，就这么来回折腾。”陶爷爷和送车的人一阵寒暄后就坐着车慢慢的走了。 “陶叔，一路顺风！”张丰田给陶爷爷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爷爷，你看这院子怎么样？”陶安然带着陶爷爷四处转悠参观他们的新家。 “挺好是挺好的，就是总觉得地方太小了，连个养猪的地方都没有，这弄个马棚，再圈个鸡窝，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陶爷爷毕竟在村里宽敞的地方住习惯了，猛地搬到县里逼仄的小院里，难免不适应，就连陶安然还在适应中呢。 第73章 新居 “这屋子，你是怎么安排的？”虽说陶爷爷是家里的当家人，可是这院子毕竟是陶安然买的，他难免有客居的感觉，就问陶安然怎么安排家里人居住。 “你还住正屋的东耳房，我和小希住西耳房，爹娘住东厢房，西厢房留给大伯母和二姐住。”陶安然这么一说忽然发现屋子还不够住了！ “就不用给你大伯母她们留屋子了，阿云跟着我住，章平他们一家住个屋子，你铺子里的人也得给他们留一间屋子，剩下的屋子放东西吧，也不知道东西放得下放不下。”陶爷爷一听陶安然的话就知道她小孩子家没打算，还得他来安排才行。 “那大伯母她们行么？”没办法县里的院子就是这么窄，而且陶安然还买了不少下人，加上于成林，就显得不够住了。 “行，怎么不行，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她跟着阿震住一起天经地义。”陶爷爷说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马婉儿住的院子，准确的来说是她娘的嫁妆房子，也就是她娘让她住而已，并不是给马婉儿了。 “等安顿好了，我去找大哥聊聊去。”陶安然不想陶爷爷去和大哥大伯母他们说，这样总给人别一种，陶安然用陶爷爷以孝压人的感觉。 “他爹，我给了我大哥他们二十两银子你不生气吧！”陶青水今天搬到县里来了，置办东西总不能全让姑娘出钱，就问周慧要钱，又问她家里还有多少私房银子，周慧才把给他大哥钱的事说了。 “怎么会呢？大哥一直对我们家都有照顾，而且岳父母和二哥也受伤了，我没有过去帮忙，已经是过意不去了，给他们点银子是应该的。”地龙翻身后家家都有事，自家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帮助别人啊，但陶青水说的情真意切，把周慧又给惹哭了。 “哎！你怎么哭了？我哪句话说错了！要不我明天带你去看看岳父岳母他们？”陶青水一见周慧哭了就慌了手脚，连声安慰。 “嗯，那我们明天就去！”周慧其实已经去过两次娘家了，她娘家还算幸运，房子倒了，家里的人都没事，只是爹娘和二哥被砸伤了，家里现在正需要重建的时候，又没有劳动力，就有些为难了，所以周慧才给了他大哥二十两银子，让他找人帮忙，虽然现在也不一定能找得着人。 陶青水这一去，就连续去了四五天，直到帮岳家把房子盖的差不多才不去。 陶安然是一直跟着小希和于成林在县里四处溜达，于成林和小溪都没有问她想干什么，陶安然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陶安然知道，虽然在县城比在村子里要好一些，可是上阳县附近，是没有军队的，一旦被围攻，要是没有援兵，绝对坚持不了一星期。 陶安然一直想去找陶震，问问现在的情况。陶震在程县令身边干活，消息肯定灵通，只是最近他实在太忙了，陶安然去马婉儿那里三次了，都没遇到陶震。 陶安然旁敲侧击的问马婉儿，陶震有没有说什么事情。马婉儿告诉她，程县令现在挺器重陶震的，县里的建设现在也在有序的开展，人们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生活了。 陶安然一听马婉儿的话，就知道这是陶震用以安慰马婉儿的，让她能安心好好养身体的，现实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 “爷爷，今天你怎么没和三哥出去啊！”陶安然怕陶爷爷刚来县里不适应就让陶云陪着他在县里四处逛逛，捎带熟悉一下附近的路，这样他有事就可以自己出去了，不过一般他是一个人不出门的。 “不去了，不去了，老了，逛了几天走不动了啊！”主要是现在陶爷爷也没有游玩的心情，县里虽说比村子里好，可是经过了地震也不复以前的繁华了。 “累了就让三哥赶着车带你去，家里地方太小了也没地方种菜，要不我给你弄两盆花养吧！”陶安然不想陶爷爷一个人胡思乱想就想给他找些事情做，陶奶奶不在了，他们又搬走了，之前认识的人现在一个见不到，陶爷爷难免会有孤单。 “不用了，我没事，种粮食我还行，伺候花草我是真不行。我看小北也大了，我现在在家也没事，就教他写写字，以后他也不至于看到字了，两眼一抹黑啥也不认识。”陶爷爷知道陶安然的心意，自己也在努力调整中。 “那章平可得高兴坏了！你要是需要纸笔什么的，就让章平去买。”陶安然看陶爷爷肯教章小北就很高兴，小孩子最能使老人得到快乐了。 “当家的，这下你可得给陶家好好干啊，咱们小北真是大造化啊！”柳絮自从卖身后虽然身体累了些，可是再也不需要在章府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了，柳絮对章平说完，他两个人还带着章小北郑重的给陶爷爷磕了三个头。 “妹子，你们是新搬来的吧！”周慧出来准备去买点肉，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在外面的一个大姐给拦住聊天，顺带打听事情。 “嫂子，是有什么事吗？”周慧看着对方笑嘻嘻的打招呼，也拉不下脸来说我有事情先走了。 “没什么，嗨，咱这不是住一块了么，这院子最近人来人往的，还都不爱说话，我说上门拜访吧，出入都是些男人家，也不太方便，我不是看到你来了才和你聊聊么！”那嫂子给周慧解释说。 陶安然虽然买院子很低调，但是周围的人对购买的人是很好奇的，谁胆子这么大，敢买她家院子，她们总想见见主人家再聊上几句八卦。可是陶安然让泥鳅他们低调一点，就导致周围的邻居可能去陶安然的铺子里买过东西，但是对住在这里的人家一无所知。 “是啊，嫂子，我夫家姓陶，你怎么称呼？”周慧想，怎么着也是街坊四邻的，早晚要和她们打交道的，提前聊聊也好。 “陶家妹妹，我家男人姓刘，你叫我一声刘嫂子就行。”刘嫂子可算是能和院子里的人聊天了，这好奇的心就止不住，恨不得把陶家祖孙八代都给打听清楚了。 刘嫂子听周慧说她儿子是秀才后立马就对周慧高看了一眼，又听周慧说陶霖还没定亲，就更加亲切了，话语间不是说自家姑娘好，就是说孩子大了应该先成家后立业。 “那个，嫂子我儿子现在在外游学呢，他的亲事还得他点头才行。”周慧也着急儿子的亲事，可是她真的做不了主。 “没事，没事，可以多看看嘛，好姑娘多的是。那个你知道你们房子之前的事吧？”刘嫂子的话题拐来拐去，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 “之前的事，什么事啊？”周慧前一阵子不是忙着收拾家里，就是去娘家帮忙，还真没听说什么关于这房子的事情。 第74章 新邻旧友 “那个，我先说了，我可是好心啊，要不然别人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你还蒙在鼓里呢！”刘嫂子先把自己给撇开了。 “你说吧，还这么神秘！”周慧又不是傻子，刘嫂子眼里直发出看戏的八卦，就等着看她的反应呢。 “这院子里之前住的婆婆把怀孕的媳妇给逼的上吊了，可惨了，后来那女的不肯转世，都闹了好几次鬼了，你们家可要小心点！”刘嫂子说话压着声音，好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是么，那你可要小心了，她知道你这么关心她，说不定她下回来了，会去你家看你呢！”陶安然在刘嫂子的背后说。 “安安，不准调皮！快给你伯母道歉。”刘嫂子被陶安然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大骂谁吓到她的，就被周慧给堵住了嘴。 “对不起，伯母，我是和您开玩笑的，再说了，我们要是怕的话就不会住进来了。”陶安然很诚恳的跟刘嫂子道歉。 “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家姑娘，顽皮是顽皮了些，平时可是很乖巧的，而且我们读书人家，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的，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你要是有时间了，可以来我家找我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周慧说完就拉着陶安然往回走，小希见状也跟了上去。 “刘嫂子说的是怎么回事？”周慧还是有些忌讳这些的，就问陶安然。 “事情就是这样的，而且那间屋子我让于叔，泥鳅和小耳朵他们住着的，他们阳气足没事，还有住之前我特意让他们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用艾草熏过了，干净的很！”陶安然把事情的经过给周慧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办法女人家心思细腻，不说清楚了，难免心里会胡思乱想。 “那我得提前和家里人说一声，省的他们出去了被人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你这个孩子就是心大啊，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周慧用手指了下陶安然的额头说她。 “这不是忙着收拾搬家，我给忘了嘛！”陶安然朝周慧撒娇说。 “你呀！不知道刘嫂子背后该怎么编排你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得多注意点，这里可不是咱们村子里，都是看着你长的的，人还好！”周慧对于自家姑娘的言谈举止又是一番老生常谈。 “娘，你出门是要干什么啊？”陶安然刚才可是看到周慧好像是想出门的样子，要不然就不会和人在门外聊天了，这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哎呦，你不说我差点给忘记了，章平媳妇说要买些肉去，我在家也没事正好出去看看，我就替她去买肉呢，和人一说话就给忘了！”被陶安然这么一问，周慧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是要买肉的。 “家里不是准备了好多肉么，让章嫂直接拿着用就行了，怎么还用去买啊！而且家里的猪杀了不是还没吃完么！”家里的肉还不少呢，陶安然就问。 “那些肉怕坏了，不是烤成肉干，就是制成熏肉腌肉了，炒菜熬汤还行，包饺子还是用新鲜的肉好。”周慧看到陶安然准备的肉时，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准备顿顿吃肉么，可是等她见识到了陶云于成林他们的饭量时就觉得陶安然准备的太少了。 一顿饭五斤肉，都能一点不剩，不是陶安然舍得，实在是都是半大小子了，不给吃点荤腥，干吃蔬菜和主食那真的是吃多少都吃不饱。 由于陶安然给他们的伙食好，虽然几个人都还是很瘦，可是被小时候耽搁的个子都又长起来了，身上精瘦都是劲儿。 “他们遇到你这么大方的主家真是不容易。”周慧感慨道，好多人都舍不下自己的那些吃食，只要他们饿不死就行。 “我这不是给的工钱少么，就在吃食上给人找补回来。我去帮你买肉吧，正好去看看肖大哥他们。”铺子倒了后，陶安然也没找东家把租金要回，干脆就不干了，现在的人们恨不的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能省尽省，不能省的自己动手做，反正就是主打一个不花钱，生意是很不好干。 “行，那你可别在外面待的太久了，我们还等着做饭呢。”周慧对陶安然嘱咐说，就怕她在外面一有事情就把买肉的事情给忘了，耽搁做饭时间。 “张叔，给我来二斤当腰肉，麻烦给我剁成肉馅！”陶安然见铺子前面只有张大力在，就和他说。 “安安来啦！得嘞，叔给你剁的碎碎的。”张大力知道陶安然要肉馅都是很碎的，就直接接着说。 “安安来啦，快进家里来，如花刚才还和我说起你呢，正好你就来了！”张婶子正在院子里收拾，听见他男人的大嗓门就出来了。 “婶子好，家里还好吧！”陶安然后来一直没来过，看张家的情况还不错就问候道。 “还行吧，就是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张家人口简单，他们两口子也肯干，日子比大多数人家都好些。 “如花，肖大哥还好吧？”陶安然看到张如花出来了，就上前问她。 肖小山的父母因为住的房子老旧了，他们地震时被压在下面，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等肖小山回到家把他们救出来时已经晚了。对此肖小山很是自责，加上陶安然的铺子也不开了，他一空闲了，就更是萎靡不振。 陶安然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能让时间来治愈他失去亲人的痛苦。 “嗯，他好多了，现在给我去铺子里买点心去了！”张如花一脸微笑，还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陶安然一眼就能看得出张如花是有孕了。 “我有身子了，不到三个月，我和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我娘叮嘱我不让我说的。”张如花还是忍不住把好消息告诉了陶安然，这么高兴的事情不能和人说，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可真要恭喜你了，让肖小山好好照顾你，把身子养好了，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陶安然是真的替他们高兴，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我说，让你早点回来，早点回来，再晚点我都要去找你了！”周慧接过陶安然买的肉来，就数落她。 “那个，娘你把肉都包了吧，等会儿我去县衙看看大哥去，捎给大哥送点饺子。”张大力给的肉都不止五斤了，陶安然去找陶震不好空着手，带点自家包的饺子，正好！ “那我和柳絮先给阿震包，煮好了你给送过去，要不送晚了他都吃饭了，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又帮不上什么忙。”周慧直接把跟着到厨房的陶安然给撵了出去。 现在的厨房可没之前的大，人多了都转不过身子来，有她和柳絮两个人就可以了。 第75章 吃饺子吃出来的亲事 “哎，你干嘛的，衙门前面不能停马，赶紧牵走，要不然给你把马没收了！”一个穿着半旧衣服的衙役，冲着小希大声喝斥。 “大哥，我们找陶震，他是我大哥。”陶安然赶紧自报家门，这衙役八成是临时被提拔的，要么就是个临时工。 程县令对手下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决计不会这么莽莽撞撞的。 “你是陶大人的妹妹啊，你等一下，我去给你通报一下，衙门不让随便进人。”那衙役听陶安然说完态度好了许多，转身就去里面通报去了。 陶安然才和小希说了两句话，那衙役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斯文的中年人。 “刘先生，这位就是陶震的妹妹，陶姑娘，这是刘先生。”那衙役给双方介绍说。 虽然那衙役没说刘先生的职务，但看得出来他对刘先生的尊敬是真的尊敬，态度谦卑了不知有多少。 刘先生看着对面的姑娘，一身利落的打扮，头上的装饰也很简单，容貌并不出众，但是眉眼格外的惹人注目，对于他的打量也毫不回避，大大方方的直视自己，又不会让人感觉冒犯。 刘先生在心里给陶安然打了八分，因为剩下的两分得留给当事人才行。 “陶姑娘，你是要找陶震么，那你随我来吧！”刘先生十分客气的对陶安然说。 衙役看着刘先生亲自领着陶安然进去，惊讶的嘴巴都没合上，心里默默的在小本本上记着，下回等陶姑娘来的时候他得殷勤些。 陶安然刘先生和小希三个人一路走着，竟然没人说一句，刘先生通过陶震已经知道陶家的事情了，就没主动问陶安然。 陶安然是刚认识刘先生也没什么话说，小希跟在后面自然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安安，你来了！”对于陶安然的到来陶震是有些预料的，他回家时马婉儿和他提过一嘴，但是陶安然没让人传话，他就以为陶安然没什么事情，结果今天就来找他了，还是刘先生亲自带她来的。 “大哥，我娘包了些饺子，让我给你送些过来，现在还热着呢。” “这是你妹子啊！陶震。” “你这妹子真不错，还来给你送饭来！你这妹子有人家了吧。” “咳咳！那个来来来，都吃饺子，刘先生也用些吧！”陶震听着屋子里的同僚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赶紧咳嗽两声招呼大家吃饺子。 “小陈，你去拿几双筷子过来，正好我也饿了！”刘先生吩咐旁边的小厮说。 陶震只是客气一下结果屋子里的同僚和刘先生没一个客气的，都上赶子准备吃了，也是，最近县衙里忙的不行，别说回家了，有时候都是一边工作一边吃饭了，怎么简单怎么来，今天能蹭热乎乎的饺子吃，那还不抓紧时间啊。 陶震接过小希手里的食盒递给同僚，带着陶安然就去他休息的地方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和陶安然说呢，阿霖真是的，自己不直接写信给家里，倒是把信给他，让他和安安说。 这不是为难他么，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正好陶安然来了，他得趁机说了，要不然等程家直接去了，那不得吓到家里人。 “安安坐，我有话和你说。”陶震带着陶安然进了屋，让小希在屋子门口守着，怕有人进来，他这屋子是和人同住的，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和家里是比不了的。 “等会儿再说，给，我还给你留着一碗呢，先吃饭，省的给你带的饭别人都吃了就你没捞着！”还是周慧考虑的周到，给准备了不少，就怕陶安然给送的时候遇到陶震的同僚，总不能让人家看着他吃吧。 陶安然见她娘考虑周到，趁着她娘不注意装了一碗放到乾坤袋了，没想到正好给陶震吃。 “安安，那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吧，呃，你也不小了！”陶震吃饭的时候组织好了语言，等说的时候还是磕磕绊绊的都不知道怎么和陶安然说。 “大哥，有话就直接说，我能受得了。”陶安然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不会连两句话都听不了的，不就是她大了，催婚，结婚的事嘛，她又不是独身主义者，合适就行。 “陶霖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程县令家的长子，程立的哥哥，程进！”陶震憋着气一气说完了，说完了他就放松了很多。 “哦，那你直接说就行了，为难什么啊，还有我们家什么时候能配的上程家了？”陶安然对于自己的亲事格外的冷静，竟然还给陶震分析，他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陶震看着陶安然的反应真的是，自己白紧张了半天，人家一点表情都没有，谁说姑娘家提起自己的婚事会害羞啥的，亏他还为难了好久。 前面把话说了，剩下的陶震也就好开口了。“你的亲事是清风道长给保的媒。”陶震把陶霖被清风道长带到孟将军那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有那么好？”因为是写信，所以陶震对具体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只给陶安然说了个大概。但是清风道长怎么会给自己保媒呢！陶安然觉得不应该啊，他一个方外之人，还干月老的事情。 “那你给我说说，程进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你总不会说不知道吧，你可是在他爹手下干活呢，对了。那程县令肯定知道了！我说今天那个刘先生怎么对我这么客气啊，原来是这样！”陶安然可是知道古代定亲了不容易退的，再说有自己二哥在，他应该不会坑自己的亲妹妹。 “程进是程家的一个另类，他是个将军，人长的也不错，这是陶霖让我一定要和你说的。”陶安然一听她大哥的话就知道，信肯定是他二哥写的了。 陶安然曾无意中说过自己容貌平平，还是不生孩子的好，结果陶霖误会她爱美色了，其实是她对现在的医疗条件太不放心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孩子什么的能不生就不生了。 “好的都说完了，说说不好的吧，我想大哥也不会藏着掖着的。”陶安然不相信一切都很完美，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他夫人去世了，现在有一儿一女！儿子是老夫人那里养着，女儿由娘家嬷嬷养着，都不用你操心。就是老太太有些重规矩，你得收敛点，别跟人直接对上了，等你有时间了，去找你嫂子，让她给你讲讲大户人家的规矩。”陶震是真心实意的为陶安然着想。 继室，继母，还有继子继女，陶霖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吧，陶安然现在只想把陶霖叫回来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坑自家妹妹的吗？ 第76章 上阳郡 陶霖如果听到陶安然这么说，肯定大喊冤枉，清风道长差点把陶安然说给孟将军为妾，还是他说他家妹妹对程进有救命之恩，程将军该以身相许，这当人继室总比当人小妾强吧。 再说如果程进不好，他努努力还可以给陶安然撑腰，要是孟将军的话，他就一点力都使不上了。而且通过他的观察，程进人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他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看待的。 “吃饱了，饺子好吃吗？”程县令见刘先生回来了就问他，刚才有小厮把陶安然给陶震送饺子的事情给他说了。 “好吃啊，就是一不小心都给吃完了！”刘先生和一帮人心安理得的把陶安然送的饺子一扫而空。 “那她人怎么样？”程县令不方便亲自去见，再说了公公去见未来的儿媳妇，这也不好看啊。 夫人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派人去打听陶家的情况了吗，他净顾着忙公务了也忘了问，不过看刘先生的样子应该是很满意的，那就错不了。 “行了，还有吗？”陶安然问陶震。 “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还找到县衙了。”陶震说完了事情才想起问陶安然的来意。 “我最近老是心绪不宁，想问问你咱们附近有没有驻军，还有会不会打仗，你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早作准备！”陶安然可不想被蒙在鼓里。 “我也只是听刘先生提过一嘴，咱们这里没有驻军，在上阳郡往北，还有西南有军队，但是上阳郡往北是咱们一伙的，其他的就不确定敌友了。”现在大大小小的势力很多，陶震把附近最大的两股势力和陶安然说了。 “你想去上阳郡？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不怪陶震担心，外面还不一定有上阳县安然安全。 都知道他们这里地震了，没有房子居住，生病的人多了，逃难的和躲祸的都很少来他们这里，县里的大户也没几个出逃的，陶震感觉陶安然是多虑了。 “我还是不安心，我再想想吧。”虽然陶震说的也不错，可是陶安然还是心慌的不行，把自己的命交给战争，那存活的几率比中彩票还低啊。 退一万步想，程家女眷的离开让陶安然更坚定的离开的想法，来这一趟让她决定了接下来去的方向，上阳郡。 “于叔，你们先别去外面干活了我有事情和你们说。”铺子的生意不做了。于成林和泥鳅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县里盖房子的人不少，他们就去打个零工。 “安安，我们昨天还答应人主家今天要去的，这给人放鸽子可不好吧！”陶云倒是挺讲信用的。 “那就和他说之前的工钱不要了，总可以吧！”这样人家就不亏了。 “哎，不是，我说那咱们不是亏大发了，那肯定不行啊，我们辛辛苦苦的赚钱，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陶云可是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了，让他白给人打工，他说什么也不干啊。 “要不，泥鳅，你和于叔去一趟，怎么处理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在家里等你们，快点儿回来啊！”陶安然没让陶云去，他去了另外两个人不知道听不听他的。 “爹，我看陶云他们今天都在家，是不是安安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她和你说了么？”陶青水给他爹送来了一盘子点心。点心是柳絮精心制作的，既香甜又宣软，很适合老人吃，当然了也少不了章小北的。 “你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陶爷爷调侃陶青水。陶爷爷也想开了，没事了就看看孩子，读读书，想出去了陶青水陶云都能陪他出去，他也逃逃懒啥也不管了。 “给，先吃些点心，休息一会儿，我和你爷爷说说话。”陶爷爷给了章小北一块点心让他自己下课玩会儿。 “你有话直接和安安说就行，来我这里套什么话？”陶爷爷对他们父女的相处也是奇怪，一个说了不信，一个不说了又老问。 “再说了，套话也该去找阿云。他天天和安安在一块儿呢！”陶爷爷给陶青水指明了方向。 “阿云和我说，安安准备北上呢！”这搬了家才安稳下来，她不会又要走了吧。 “哦！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走，咱们一块问问她去！”陶爷爷一听陶青水说陶安然打算继续北上，就坐不住了，要跟陶青水一块问问是什么情况。 “爷爷，爹，你们来了，我正打算和你们说呢，我打算这两天就要往北走，去上阳郡，那里城池高大有什么事情了也能来得及反应。你们觉得怎么样？”陶安然问陶爷爷和陶青水。 陶青水父子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不好，但是也知道陶安然的脾气，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还不明显，自从她开了铺子，那主意可是一个比一个正，更何况是现在了。 陶爷爷老了，陶青水没什么主意，陶云又和陶安然是一伙的，这基本上就是陶安然的一言堂了。 “安安，我这老胳膊老腿了，可是走不了远路啊！”陶震在县里呢，而且也没说要走，陶爷爷就有心留下来，实在是人老了不想再奔波了。 “爷爷，大哥天天忙着公务，家里只有大伯母和我二姐，还有嫂子和小侄儿，您想让谁照顾你啊？”陶安然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陶爷爷想说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是他总有需要人照顾的一天。 “再说了，儿子照顾父亲，天经地义的，我从小跟着你长大，我可舍不得你啊，我不管，反正我走到哪里，得把你带到哪里！我给你准备了马车，又不用你走路。”陶安然说完实际情况，又打感情牌，陶爷爷一听也有几分道理就不强争辩了。 “那行吧，给阿震和你大伯母捎个信，让他们明天晚上过来一趟，我有话和他们说。”陶爷爷想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就想把有些事情提前说好了。 “泥鳅，你们速度可以啊，我和我爷爷都说了半天了，你们才回来啊！”陶安然让他们快速的解决问题呢，可是泥鳅舍不得工钱，和于成林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少要了一天的工钱当赔偿，其他的工钱都要回来了。 “我这不是把工钱给要回来了嘛。”泥鳅把钱直接放到了桌子上，哗啦啦的听着钱袋子里的铜板好像很多，陶安然估计应该还没二两银子，这还是他们几个的工钱，人工现在真不值钱啊。 “你们自己的工钱自己收起来，我还有事情没说呢，我打算去上阳郡。你们是跟着我，还是留下都行，留下的话，我把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赎身银子就不用给了。”这种事情还得他们自愿才行，毕竟前路未知，她也不能保证一路的安全。 第77章 买马救人 “我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去哪里！”泥鳅很坚定的说，如果他想走早就轮不到小六子跟着陶霖了。 “我也是，我现在胆子也大了，还和于叔学练武呢。”小耳朵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陶安然听到小耳朵说跟着于成林学练武，心里不觉好笑，她能不知道于成林的半瓶子水么，他那个最多算是增强体能的。 “于叔，你呢？”于成林可不算是她的下人，他可以来去自由的。 “怎么着，管不起我饭了，就把我撵走是吗，我自备口粮总行了吧！”于成林一个人也没个牵挂，走到哪里都是可以的，很显然他也不想离开陶家。 “安安，你怎么不问我啊？”陶安然问完他们了就把纸笔拿出来了，准备规划出行的必备物品了，陶云就问她。 “没事，你可以不用跟着走，大哥说他在县城呢，你可以跟着他！”陶安然调侃陶云。 “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二哥游学去了，大哥不在身边，我这多自由啊。”陶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才像个样子。 “小姐，肖大哥跟我们走吗？”泥鳅没等陶安然说，提前问到肖小山夫妻。 “你去一趟吧，实话实说，不要勉强。”陶安然怕自己去了，肖小山会因为她的原因选择和她们一块上路，而他又不十分情愿，那就不好了。 “张家老爷子，有人买马来了，快出来见客人了。”中介是陶震给找的人，别说衙门有人还真是好办事，这中介的态度也是真好，直接带他们来到人家里来看马了。 “这大门敞着，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您等一下，我去里面看看怎么回事！”中介对陶安然说。 “一块进去吧，省的一会儿你还得来回跑。”陶安然带着小希和于成林，跟着中介就进了门。 “张大夫，求求您了，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你说多少钱，我给您拿去，只要你能救了我孙子，多少钱我都给你。”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那孩子脸色通红一看就是高烧不退。 “不是我不救你孙子，我已经给他用过针灸了，可是退了热，一会儿烧的更厉害了，必须得用药才行啊，你要是有药我肯定能救啊！”张大夫也很为难，救吧，他没药材了，不救吧，这一家人拉着他不让他走。 “大夫，你看看这些药行么？”陶安然从袖子里拿出来了，几味药材问张大夫。 “拿来我看看，嗯，都能用，不过怎么只有主药呢，算了，凑合着试试吧，看天由命了。”张大夫接过陶安然递过来的几味药材说。 看到陶安然有药，张家的人都不哭也不喊了，都等着张大夫说话。 “去拿称去，我给称药，你们赶紧去熬。”张大夫对着张家人说。 张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开始安排他们，熬药的熬药，照顾孩子的照顾孩子。 张大夫把药材分好后，就交给他们熬药了。他看着手里剩余的药材，实在舍不得还给陶安然，就走过去不好意思的问：“剩下的这些药材能给我吗，我不白要，我给你钱！” “当然可以了！”陶安然本来想说不用给她钱了，转念一想她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不能装大方了。 “给，这些药还能救两个人呢！”张大夫给了陶安然二两银子，双方都没讨价还价。 “张大夫，县里生病的人很多吗？”陶安然没怎么多注意，她知道地震后处理不及时的话，会有瘟疫得发生，可是程县令处理的挺及时，她也有意识的给全家人偶尔熬一锅清热解毒的汤水来预防，所以陶家人倒是没有人生病。 “这次得病的大多是小孩子，大人倒是还好一点，如果有药材还好，可是地震的时候，一部分药材被毁，还有人哄抢，后来官府直接统一管理了，现在药铺里是只有大夫没有药材啊！”张大夫也是心急火燎的，嘴上都长泡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孩子生病，却救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请问恩人来我家里是有什么事情？”张岸张老先生，等自己的孙子吃完药发了汗之后，才想起赠药材的陶安然。 而陶安然和张大夫，中介他们已经在大厅里坐着聊了半天了。 “我姓陶，老爷子叫我陶姑娘就好。”被老爷子叫恩人，陶安然有些受不起，就自我介绍说。 “老爷子，她们是过来买马的，我说你们家的马不错，她们就想要买两匹。”中介赶紧说道，要是再不说话，买家和卖家直接达成了协议，他这个中介没干活都不好意思还要这份钱了。 “我家族上是给官府养马的，后来才搬到这边，你看看我们的马，就连县衙的马，都是我们给提供的。”老爷子说起自己的马，那可骄傲了，简直是自信从容。 陶安然看着马厩里的马，个个都膘肥体壮，精神抖擞的，奈何陶安然不会相马，只能指望着中介了。 “陶姑娘，你看我这两匹马怎么样？我这两匹马，可是这里面最好的了！” 张岸直接给陶安然介绍说。 陶安然抬头看了一眼张岸背后的中介，那中介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 “既然你说是好的，那肯定是错不了。那这马是什么价格？”陶安然直接问他。 “今天多亏了陶姑娘的药材，我小孙子才能活一命，拿这两匹马抵算是我沾光了，就送给陶姑娘吧！”张岸说的很是客气，在他心里，小孙子的命可比这两匹马重要多了。 按张岸的衡量标准，陶然显然是占了大便宜，可是这个便宜太大了，陶安然有些受不起，最后给了张家二十两银子。 陶安然随后跟着中介去买了两个马车车厢，又去衙门办的手续，那速度简直是会员级别的，超级顺利，陶安然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衙门有人好办事。 “爹，你能在这两个车厢上面再加高两尺，做一个小隔间吗？”家里东西太多，人也多，陶安然想把车厢上面加一个小隔间，这样能放一些被褥衣服什么的，不重却占地方的东西。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辆马车的速度可就没有之前快了。”往车厢上加一格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人家的车厢，设计是非常合理的，你自己再改造那就不能跑那么快了。 “没事，我们速度快不了，能放东西就行。”路上有陶爷爷和章小北这老的老小的小，那速度肯定就不能太快。 “陶云他们回来了么？”陶安然看着天色不早了就问周慧。 “中间回来了一趟，后来又出去了，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跟我说准备兵器去了。这孩子净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又要跟石头他们打仗啊！” 第78章 分家 陶安然突然想到，对呀，还有石头，等明天让陶云回村子里问问石头和郑春跟不跟他们走？虽然他们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关系不错，又年轻力壮，很适合一路同行。 “娘，三哥说准备兵器，那可是真的兵器啊，咱们家要往上阳郡搬了，我怕路上不安全才让他们准备的，爹和你说了么？”陶安然给她娘解释。虽然说是准备兵器，但是跟真正打仗用的刀枪剑戟还是有区别的。 他们也只不过是找了些结实点的树干做长矛。还有家里铁锹镰刀之类的铁器绑在木棍上，用以震慑路上想抢劫的人。 陶安然还让他爹给小希准备了许多竹箭，弓箭是最好的远攻武器了，有很强的杀伤力，而且可以避免近距离交战受伤。 陶安然让小希教大家射箭，可是他们好像都没有射箭的天赋，只有泥鳅还凑合，可是有一次也差点伤到自己，陶安然就打消了，让他们学射箭的想法。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你也不提前和我们说，好了，我也不和你说了，我赶紧和章平媳妇准备吃的去了，这么多人，哎呦，可得忙死我们了。”对于周慧来说，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路上吃食的问题。 十几个人呢，现在天气也渐渐暖和了，有些东西必须当天吃完才行，不能隔夜了。她得去和柳絮商量商量，什么吃食可以放的久？能多吃几天。在路上做饭吃，是又耽搁时间，又没法好好做。 “爷爷，我们都过来了，有什么事您说吧！”陶震听说陶爷爷让他们大房一家子过来，他今天提前跟程县令告了个假，带着他娘和妹妹就来了。至于马婉儿，她还在坐月子，不方便出门，陶震就没让她来。 “阿震，安安和你说过，她想北上的事了吧？”陶爷爷看着满屋子的人，问陶震。陶爷爷是知道陶安然去找过陶震的，他的意思是问问陶震和他母亲说这事了吗？ “我在来的路上，和母亲妹妹她们简单说过了。爷爷，既然安安准备北上，那您就留下来，我们照顾你！皓宇，现在已经长开了，您后来还没见过他吧。”陶震真心实意的说。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长房长孙的教育，给长辈养老照顾家里就是长房的责任，虽然说他父亲去的比较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推卸责任。 韩莲花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心想，话都让你说了，事情都得我来做，可陶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给儿子落个好名声，那她辛苦就辛苦点吧！ “我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想把家分了，我打算跟安安他们一起走。”陶爷爷开门见山的说。 大房的几个人都很吃惊，陶震能想得到陶爷爷今天是要分家的，但是陶爷爷要跟陶安然一起走，是他没有想到的。 “爷爷，按规矩是应该我们给你养老的。”陶震重视礼法，对于陶爷爷跟陶安然一起走不太能接受。 “你先听我说，你的心意爷爷心领了，可是儿子养老子是天经地义的，现在我还有儿子呢，怎么也轮不到让孙子来给我养老，对不对？”姜还是老的辣，陶爷爷一句话就让陶震的话站不住脚了。 陶青水和周慧他们，就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听着，两个人本来也不是事多的人，陶爷爷无论想跟着谁，他们都没有意见。至于分家，陶震是大房的，家里的产业就应该多给他们，这件事情被根深蒂固的长在了很多人的脑袋里，包括陶青水夫妻两个。 所以关于分家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就是带着两个脑袋在这听就行了。至于陶安然和陶云，一个是不在乎，一个是不在意，所以整个谈话都是有陶爷爷和陶震在说。 “可是，”陶震还想再说什么，陶爷爷用手直接制止了他，韩莲花背地里拽了拽他的衣服，上面两层长辈都不同意他的说法，再想想自己媳妇在他来之前说的话，他也就作罢了。 “这银子分成十份，你们两房一房四份，剩下的两份我用来养老。”陶爷爷直接开始说分家的事情。 这个银子给的看似公平，其实是不利于二房的。因为大房只有陶震一个儿子，二房却有两个儿子。但是，这是他给两个儿子分的银子，你也不能说陶爷爷不公平。 “家里的地有一百亩，你们一房四十亩，我就不要了，剩下的二十亩地就给秋霜吧，老家的房子也分给大房，你们留一间给秋霜，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陶家的姑娘，以后不管她嫁不嫁人，都给她留着。等有时间了，阿震，你再把老家的房子盖盖吧，这人总有回去的一天呀！”陶爷爷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了。 “秋霜，快，谢谢你爷爷。”秋霜自从被休了之后回到陶家，再也没有之前在家当姑娘时候的尖酸和肆意了。好像一场婚姻，不仅磨平了她的棱角，还把她的灵魂也磨平了。 秋霜本来没想过来，是陶震一定让她来的。她没想到陶爷爷分家，还分给她这个被休回来的姑娘土地和房子，她我突然之间泣不成声，跪下来给陶爷爷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陶秋霜有了这些地和房子，突然间被压弯的脊梁骨又直了起来，满打满算，那个村里的姑娘，不管在家还是外家的，家里会分给她土地和房子的。最好的不过是给几两银子的陪嫁，这都算很好了。 陶震听到这些也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陶安然满意的样子就明白了，这些肯定是陶安然为秋霜争取的，他爷爷即便十分怜惜秋霜，最多也只会分给她一些银子，绝对不会想到房子和土地的。 “行了，赶紧起来吧，你爷爷还没说完呢。”韩莲花也很感激陶爷爷，哽咽着嗓子，对陶秋霜说。 “你娘的私房银子被偷了，这些你们都知道！后来她的首饰和银子都是安安一点一点给她的。首饰你们一人拿一件做个念想吧，至于银子都给安安，你们没意见吧？”陶安然之前告诉陶爷爷，让把银子再分给秋霜一点的，陶爷爷觉得给秋霜的有些多，自己临时改了主意。 “没意见。”韩莲花直接替大房所有人说，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白得首饰不要白不要。 “行了，别的也没什么，青水，阿震，这个分家是咱们自己私下分的，我给写了文书你们按上手印，等明天了让青水去村子里找老村长他们说一下。”为了避免儿孙以后扯皮扯不清，陶爷爷直接让他们去走官方程序。 “这家虽然分了，但是我们还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还要相互帮助，知道么？”虽然迫不得已分家，但是陶爷爷还是希望他们能跟没分家时候一样，互相帮助。 屋子里的人全都点头回应，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此刻他们确实是为对方考虑的。 第79章 准备出发 “他爹，你说我们包些包子，再烙些饼，还准备点什么吃的啊？”晚上陶青水进了屋，周慧就找他唠叨这一路上的吃食问题。 “蒸两袋馒头就行了，哪有这么复杂啊！”对于不做饭的人，他们看问题都很简单，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就不好了。 “你是顿顿吃馒头都行，安安行吗，公公行吗，馒头放两天就硬了，怎么吃！”周慧越说越上头，非得拉着陶青水问出个有建设性的意见不可。 “多简单的问题啊，你问安安不就行了吗？”陶青水直接把问题甩给了陶安然，他实在是不想和媳妇讨论这个问题了，他累了想休息。 “那行，我去问问她。”周慧说着就要穿衣服去问陶安然。 “明天再去吧，说不定她现在都睡了，这两天她也够忙了，再说了，吃的东西临走在做，不是能多放两天嘛！”陶青水一见媳妇现在就要去问赶紧把她拦住说。 “行吧，那就明天问她，今天让她好好休息！”周慧分担不了女儿的压力，只能少给她找事了。 “哎吆！！娘，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陶安然迷迷糊糊的起来往外走，一抬眼被门口悄无声息出现的周慧给吓着了，陶安然拍拍自己被吓的小心脏，话一出口就有些重了。 “你没事吧？”周慧就是想看看她醒了没有，没想到吓着女儿了。 “拽拽耳朵，没吓着啊！”周慧用手轻轻的拽了拽陶安然的耳朵说，她小时候被吓着了，长辈就是这样做的，是什么原理她也不知道。 陶安然被这么一吓彻底清醒了，就问周慧有什么事情，值得大早上的来屋门口堵她。 “我这不是想问问你，咱们做些什么带着在路上吃么，人这么多做少了也不够啊！”周慧心里惦记着事情一晚上都没睡好。 陶安然一听是这个问题，多简单啊，挂面，炒面，缸炉烧饼都能保存好长时间，陶安然把制作的方法和周慧一说，周慧立马就明白怎么做了。 “你爹还跟我说晚点做，晚点做，这晚了还来得及吗，你这么一说，就我和章平媳妇可弄不来，我得找你爹和章平帮忙去！”周慧知道做什么了就开始找帮手。 “我爹还得给我干活呢，我让小耳朵和章平帮你们行么！”她爹是个好木工，陶安然还给他安排了不少事情呢，可不能让他去做饭。 “安安，你看谁来啦！”陶云一到家就朝陶安然喊道。 “刘大哥，你来了！这是你妹妹么！”陶安然没想到石头和他妹妹来了，陶安然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再喊刘石头名字了。 “呵！安安，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啊！”陶云这个专业拆台户，总是不忘给陶安然挖坑。 “安安，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是我妹妹二丫。”刘石头这是身无分文还带着妹妹来投奔陶安然的，早就没有小时候的随意了。 陶安然正要和二丫打招呼，结果二丫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大的周围人都听到了。二丫自觉丢了人，脸色通红，低着头更加局促不安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先吃饭去。”陶安然让陶云陪着他们去吃饭了。然后趁机让小希找一身自己的衣服给二丫，找了于成林一身衣服给石头。他们的衣服实在是没法看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 后来，陶安然才从陶云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地震的时候有石头的父亲直接被砸死了，他母亲受了重伤，刘家二老本就偏心家里老二，在他二叔二婶的支持下，和他们强硬的分了家。 陶云找到刘石头的时候，他们刚给他娘办完后事，家里已是一贫如洗。而且和刘石头定亲的姑娘家，一看刘石头啥都没有了，就给退婚了。 刚地震完，村子里的事情本来就多，张丰田还算是不错的，还为他们争取了房子和银子，但是他们毕竟是小辈，长辈给的哑巴亏，他们怎么着也得咽下去。 忙忙碌碌准备了两天之后，终于开始装车了。加上陶安然刚买的两匹马，他们现在是有三匹马和两头骡子，陶安然就没想着让人徒步走路，因为用脚走的话，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到上阳郡。 陶安然没有让西风拉车，一是陶安然舍不得让西风拉车，二就是陶安然骑着西风，可以前后左右机动行走，还可以去前边和后面打探状况，有情况了好提前示警。 因为小希武力值高，而章平见识多，又从这条路上走过，所以陶安然让他们驾驶第一辆马车，车上拉的是厨房的东西，做好的食物，还有粮食。 第二辆是骡车由泥鳅和石头驾车，车上底下放的是粮食，上面放的是药材，肉类，还有一些鸡蛋。 第三辆是骡车由陶青水驾车。这辆车主要是坐人的，陶爷爷，周慧和二丫他们都在这辆车上坐着。陶安然让他们在凳子下面放着做好的挂面还有一些炒好的茶面和包子什么的。 这些都就是可以直接吃的东西，陶安然怕万一真有意外情况发生，她们也不至于没有东西吃。 最后一辆是马车，于成林和小耳朵驾车，上面装的主要就是粮食和一些干货和新鲜蔬菜。 车的上面都加了隔层放的被褥和衣服，陶安然又让他爹做了几个简单的薄木板，每辆车的车后面都有木板挡着，不仅能防止别人进行抢劫，还有可以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放在地上睡觉，不至于直接睡在地面上受凉。 陶安然还让他们在身上都备好了水囊，还有一小袋炒面和随身的银子，陶家的东西肯定不是这四辆车就能拉上的，至于剩下的东西，一部分拉到了，马婉儿那里，直接送给了他们，还有一些东西就直接留在了院子里封存好。 肖小山和张如花没有跟着他们一块走，陶安然可以理解，毕竟出行对孕妇来说考验实在太大了，肖小山不敢赌。 陶安然见章平拿着地图看了很久，就问他，“我们要是每天走五十里的话，大概多长时间能到上阳郡。” “我们离邵阳近的距离大概有二百里路，这是直线距离，实际距离的话，大概有二百五十到三百里路吧，每天走五十里的话，大概得六七天就能到。”章平真心觉得有车代步真好，他们从上阳郡过来的时候徒步走了快一个月，脚都磨出血泡了。 “嗯，那就按十天算吧，还行！”这和她预期的差不多，陶安然怕如果走的太快，陶爷爷和章小北会受不了。 结果没想到陶爷爷和章小北没事，周慧先受不了了，上午刚开始出发时，道路平整，速度也不快周慧还没事，等中午歇了会吃完饭，开始赶路时，道路有些颠簸，周慧就受不了了，开始呕吐加上头晕。 第80章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安安，我没事，继续走吧！”周慧并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影响整个进程。 “没事，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你坐车上难受，等会儿了你坐在马车前面陪我爹一块驾车，和他聊聊天就没事了。”陶安然从药材里翻出来的一些薄荷，用水泡开，碾碎了给周慧抹在额头两侧。 “我好些了，咱们走吧，要不然等会儿天都黑了，这还没有出了上阳县呢！”周慧觉得好些了就和陶安然说。 “小姐，你看现在房子也都盖起来了，地里也有人干活了，都挺好的，咱们怎么还要走啊？”小希一路走来，见路上的行人虽然少了，但是也没见到贫苦的不能活下去的人。 “希望是我多虑吧，你给章平好好看着前面，有情况了及时通知我，我去看看我娘怎么样？”陶安然说完，就骑着马往后面去了。 “娘，你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要不我们走慢一点，你下来走走？”陶安然怕周慧难受不肯说，专门跑过来问一问。 “她刚才还说，哎吆，你捏我腰干什么啊！”陶青水刚想说话，感觉腰间一疼，扭过头对周慧说。 “我没事，不吐了，就是出门没走这么远的路，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慢慢就没事了。”周慧坐在前边晕车倒是不晕了，可是因为一直坐着腰有些不舒服，但这实在不值得一提，她就没让陶青水和陶安然说。 “那你不舒服了，可要跟我说啊，咱们行路不着急的。要不然你拖出病了，那咱们就停下来陪你养病了。”陶安然怕周慧难受不说就吓唬她。 “我就是老坐着腰不太舒服，不是生病了，这都是老毛病了。”被陶安然这么一吓唬，周慧赶紧把自己腰不舒服的事情说了。 “停！先休息一会儿，泥鳅，你和陶云一块给马和骡子去割些草去，大家也都歇一会儿。”不只是人累，马和骡子也累，车上装的满满的粮食，可是现在的道路和车轮都不给力，马和骡子就格外的辛苦了。 “安安，明天我替石头赶车吧，在车厢里待着太闷了！”因为车里坐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陶安然怕陶爷爷一个人在车里面尴尬，就让陶云陪着坐车厢，所以陶云才会对陶安然这样说。 “行啊，你自己和他说去。”陶安然答应的很痛快，谁陪陶爷爷坐在车里无所谓，只要有人陪他就行了。 “哇，娘，娘，有蝴蝶啊！”章小北一下车就像脱了缰的小野马，四处蹦蹦跳跳，看到了蝴蝶，一路追着就跑，还喊他娘过来看。 “爷爷，喝点水，你坐车没累到吧？”陶安然递给陶爷爷一杯糖水，给他补充能量，然后问他。 “累什么累啊，坐着车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你还专门给我弄了个靠枕，是叫靠枕吧？整这么舒服，晃晃悠悠的，我就是犯困。”这么舒适的出行，还一路有人伺候吃食，还能讲什么累啊。 “你要是累了，就考考小北，要么就考考陶云，那就都精神了。在车上，白天就别睡了，要不然晚上你该睡不好了。”人老了，觉本来就少，白天要是再眯上一会儿，陶安然怕陶爷爷晚上该睡不好了。 “小姐，前面大概有一柱香的距离，有个小山坡，我们今晚在那里休息吧！”小希说的是骑马一柱香，要是他们走的话，估计得少半个时辰。 “行，那就今晚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进安平县。”因为安平县的风评实在不太好，陶然不想在安平县里过夜，所以打算等明天再进安平县。 “烤包子真好吃，娘，我还要吃。”章小北吃完了一个包子之后，又问柳絮要，对于别人来说都是行路干活，对于章小北来说，这就是一大家子出去游玩，他年纪小长身体，今天活动量又大自然饿的快了。 “小北乖啊，包子明天再吃，咱们先喝碗粥好不好？”今天晚饭是烤包子和炒面粥，只要烧一锅水就可以了，包子谁吃谁自己烤，至于粥，抓一把炒面拿开水一冲就可以，所以柳絮才有时间来照顾章小北。 “爷爷，包子你咬得动吗，我给你拿些糕点吧？”陶安然怕陶爷爷咬不动烤的包子，就问他。 “不用，不用，我咬不动了把包子掰了，泡在汤里吃就行。”糕点好吃是好吃，但是当主食吃就不好了，再说了，包子里还放着肉呢，吃起来特别香陶爷爷就更不想吃糕点了。 “于叔，小希。你们回来了，赶紧吃点东西。”于成林和小希把四周仔细看了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才过来。 “你这伙食可真不错，我们上战场打仗的时候都没吃这么好。”于成林喝了一碗炒面粥，不禁感慨。 “于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安最喜欢琢磨吃的了，她又不会亏待自己，你和她吃的一样，怎么差的了？”陶云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个包子拿着就过来了。 “安安，我今晚睡哪里啊！”陶云见大家就搭起了一个帐篷，就来问她。 “你？你一个大小伙子，还想着晚上睡觉，你今晚给我们守夜吧！”他们这么多人，还带着这么多的物资，在这个时候露宿野外，肯定是要留人守夜的。 “守夜没问题，就是你得给我拿点肉干，让我吃，要不然干坐着睡着了怎么办？”陶云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守一整夜的，年轻人一晚不睡都没事，更别说守半夜了，他就惦记着吃的呢。 “行，那让石头陪你守前半夜。”正好也能给他们两个人聊天的机会，石头现在比之前说的话更少，更沉默了。 “给，二丫再吃一个包子，一个哪能吃得饱？”周慧见二丫吃完了一个包子，就不再去拿了，便拿了一个给她送过来说。 “不用了，我够吃了。”二丫不自然的拒绝说，实在是周慧太热情了她有些受不了。 之前在刘家的时候，她吃的总是最差的，就这样了她奶奶还是爱说她吃的多，后来慢慢的她的胃口就越来越小了，人也跟着消瘦了许多，石头倒是偶尔给她些吃的，但也只是偶尔。 “吃不了一个那婶子和你一人吃一半。”周慧见过两次二丫的饭量，怕她是真的吃不了就掰了半个包子塞到了她手里。 二丫这孩子太招人疼了，人勤快干活麻利，还不多嘴，就是瘦的让人心疼，周慧这个当娘的看不得这样，就在心里想，怎么把二丫养胖些。 “我不去车上睡，让你娘和章平媳妇她们去睡吧，睡这帐篷里的床就挺好的，这马车太小了，她们个子矮让她们去吧。”陶爷爷一听陶安然让他去睡马车，他就不愿意。 “那行吧，我给你多铺床褥子，要不有寒气，你要是不舒服了，可得说话啊！”陶安然一想，马车上睡肯定挤还伸不开腿，就同意陶爷爷睡木板了。 ps:谢谢尘篱梵音小可爱的打赏支持！！！ 第81章 行路难 “小姐，你也骑一天马了，去睡觉吧，我来守夜就行了，这还是在坡上呢，风大！”小希见陶安然没睡觉也来坡上了，就担心的说。 “没事，我穿的衣服很厚，不冷。我只是想在这里待会儿，一会儿就去休息。”陶安然坐在这里看向远方，或许附近没有村庄，或许人们已经入睡，她并没有看到远处有灯火亮起。 陶安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想找找这里是不是也有北斗星和猎户座，可是直到她把眼睛看花了，也没有发现她所熟悉的星星。这时候天空飘来了乌云，悄悄地把星星遮在了身后，星星也变得朦朦胧胧不真切了。 一阵风吹来，陶安然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可是凉风还是透过衣缝钻了进来。不知是风冷还是还是环境空旷，陶安然只觉的一阵冷意上身，直打了个冷颤。 “小姐，你看这天是不是要阴了，星星都看不见了，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天气？”小希见天空的星星都看不到了，就问陶安然。 “没事，我们带着蓑衣，雨伞，还有油毡子呢，不会淋到你的。”出门常备的东西陶安然都准备了，就是怕路上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陶安然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是等雨真来了，赶路的时候才发现真麻烦。 果不其然等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天下起了雨，雨不大也不小，幸亏他们不怎么着急赶路，陶安然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废旧的茶棚，就让他们把破旧的棚子简单的加固了一下，又把油毡子搭在了棚子上用来遮风挡雨。 三匹马，两头骡子，再加上十几个人挤在这小小的茶棚里面，就显得格外拥挤。但相对于雨天赶路来说，这已经是很好了，都说春雨贵如油，现在地里的种子刚刚发芽，正是需要水的时候，这场雨下的正是时候，可对于陶安然来说却不是。 “这要是还在槐树村，下完了雨，就该去地里除草了。”陶青水这一阵子虽然一直忙活着，可还是惦记着村子里的地。 “别惦记你的地了，先想想现在怎么办吧。这一下雨，路可怎么走啊？”周慧看着这路上越来越多的水洼说。 这才第二天就赶上了下雨，虽然他们走的是官道，可是并不是石头铺成的地面，地面都是压的平整的土地，平时赶路最多是尘土飞扬，可是一下雨，路上就成了泥泞的坑坑洼洼，就没办法赶车行路，而且他们还是负重很大。 “不行了，就等明天再赶路，这车轮陷进去了，更麻烦。”陶爷爷和陶安然说。 “小云，小耳朵，还有石头泥鳅，等再行路的时候，都把家伙放在屁股下面，手能够着的地方。我们人少，东西多，肯定在路上招人眼，安平县现在又乱的很，得提前做好准备，我可跟你们说好了，谁要是遇上了事往后退，谁就别再跟着走了，陶家人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 陶安然在出发之前就跟于成林说过，等出了上阳县，他们的戒备得加强，于成林见马上要进安平县了，就把几个半大小子组织起来开会。有些话有些事，陶安然说起来做起来的力度没有于成林好，陶安然就让于成林给他们说了。 “安安，他们在说什么啊？”陶青水见于成林把几个半大小子都叫到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低着头说着什么，就问陶安然。 “没事，于叔就是提醒他们在路上小心一点，对了爹，要是路上出现了什么混乱，你不要慌，记得把骡子稳住啊。你这车上拉的，可是咱们全家人！”陶安然提前给他爹打预防针。 陶青水赶车在第三的位置，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出状况，他都算是比较安全的位置，只要不是被很多人包围，他们一车人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 “放心啦，我做事很稳当的。”陶青水觉得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女儿保护就很不好意思了，她交给自己的事情，自己当然得做的好好的，就给陶安然保证说。 “雨停了，当家的，咱们得赶路了，赶紧帮老爷收拾东西去！”柳絮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吃食茶碗，一边催章平干活，这人一多了章平就想耍滑。 “爹，这次你赶车在最前面走，小心一点，我在前面带路，你要是觉得不确定了，我下去帮你探了路，你再走。”这雨下的时间短，路上虽然有个水坑，但有些硬的地方还是可以走的，只是走的很慢。 别的车负重都很大，只有陶青水的车拉的人，万一真陷在泥坑里了，他们也可以下来把车抬出来。 陶安然骑着马在前面探路，陶青水驾着马车在后面紧跟着，然后三辆车再依次跟着陶青水驶过的路线行走，这样安全系数就高多了。 “走这么慢，还不如我下去走呢！”周慧坐在车前边跟陶青水说。 “你看看这路上泥的能下脚吗？踩上去就把你的鞋弄脏了。”陶青水是个不会聊天的，说话总和周慧不在一个频道。 “我说的是打比方，我又没有想真下去走，不过这段路比刚才好走多了。”不知道是这里雨下的小了些，还是路更平整，周慧觉得现在路好走了许多。 “那肯定啊，你看前面就是村子了，路当然好走了。不过他们这儿的房子倒是挺好的，没有毁多少。”陶青水看着前面村庄里一排排的房子说。 “爹，先停一下。”陶安然对陶青水说了一下，然后骑马走到最后，跟于成林说：“于叔，你带着泥鳅去前面村子里打探一下情况，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婶子，我想和您打听一下村子里哪有井啊？我们路过想去打口水。”泥鳅跟着于成林进了村子，发现村子里的房子虽然多，但是路上行人和有人家的不太多。泥鳅看到一个出门倒水的妇人，赶紧上前问道。 那个妇人看泥鳅一脸的笑容，脸上露出几分了然，“你们是外地人吧？顺着这个路口往前，然后左拐，然后直着走就看到井了。” “于叔，我怎么觉得这个婶子的表情有几分古怪啊，我们小心点。”泥鳅总觉得那个婶子好像有话没和他们说。 于成林和泥鳅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一口井，井的旁边还有三四个男子在聊天。 “几位大哥，请让一下。我们打两桶水。”泥鳅客气的对他们说，毕竟是在人家村子里，客气些总错不了。 “看你挺陌生的，外地来的吧，打水是吗？一桶水一百文！不讲价，我跟你说啊，我们算便宜了！”一个眉毛浓密三角眼的男子，鼻孔朝天的对泥鳅说。 “你说什么？”于成林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这是敲诈勒索，他哪受得了就开口问他们。 “于叔，先别和他们吵，看看情况！”泥鳅赶紧拉住了于成林。 “呵呵，我去，你这家伙还准备动手是么？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村，你要是敢动手，我就让你们走不出这个村子！”那男人见于成林想发火，心里有几分害怕，但嘴上还是说的很猖狂。 第82章 官差打劫 “各位大哥，别生气，别生气，和气生财，我们打两桶水，来，给你钱，给你钱！”泥鳅赶紧把双方分开，从怀里掏出钱来，数都没数，直接塞给了对方。 “小姐，情况不太好，村子里一大半都空了，我估计村子里的人去井里打水也得给钱，要不井边也不会有好几个人在那里站着了！”泥鳅和于成林赶回来就去和陶安然汇报情况。 “你看，这边的地，也有好多没人种了，不知道就这个村子是这样，还是安平县都这样呢！”陶安然和泥鳅说，她心里想，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会不会比预期的更乱还是会好些。 “爷爷，你看现在怎么办？”陶安然把情况跟陶爷爷说了一下，想问问他的看法。 “尽量不从村子里过吧，下次遇到田里干活的人了，打听一下情况，记得给人点儿好处！”知道什么情况了才能早做打算。 因为刚下过雨，地里面还是湿漉漉的，他们走了一路竟是一个人都没遇到，等遇到人的时候却是拦路人。 “我说，你们这是绕路哪里了啊，让我们好等！”他们经过一个村边时，突然从前面冒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酷似老鼠的人说。 “就你们这几个人恐怕不行吧！”陶安然直接给怼了回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活了久了啥都能遇到啊，这当家的还是个小姑娘，我说你这行李也太多了些，不怕累着么，那就给我们留下些吧！”那人一开口就带着流氓无赖的语气，“要不你给我们老大当个小妾也行啊，正好你这东西当嫁妆，哈哈哈。” “很搞笑么，那你们这些人也不够啊！”陶安然看着前后又来了三四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 “看看看，小狗子啊，这姑娘一看就没经过事儿，我这是来警告的，又不是来打劫的，她还不懂我的心！兄弟们给他们看看我们的诚意。”那人说话间就拿着棍子带着人就往前冲。 “留命！”陶安然说完，就往后退到陶青水的旁边了，“三哥小心点！”陶云早就想动手了，一阵风似的就出去了，周慧衣服都没拽住。 “杀人啦！”“救命啊！”抢劫的人反倒是先喊上救命了！ 不是他们胆子小不扛事，实在是小希和于成林下手太狠了，老鼠脸被小希一棍子抡倒了，吐了口血就没爬起来。后面拦路的人最前面的被于成林一下穿透了手臂鲜血流了一地，嘴里直喊“饶命！” 泥鳅，石头他们一看队友这么给力，更是来劲，气势此消彼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小姐，有人跑去报信了，我去把他追回来！”小希见有人趁乱跑了，就想去把人追回来。 “不用了，我们问问口供，看看什么情况。”陶安然拦住了小希，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 “小姐，从我们进了安平县就有人打我们主意了，上次买水被他们敲诈，他们就打算抢劫我们了。”那群人还没等于成林和泥鳅施刑拷问就一个比一个积极的说了，实在是他们被于成林的狠劲给吓到了。 “我们得赶紧走，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没出人命吧？”陶安然在别人的地盘不想闹出人命，要是出了人命她怕人家亲戚朋友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没有，伤看着厉害，都没到要害！”于成林说。 “那行，我们赶紧走，加快速度，快点离开安平县。”陶安然让大家收拾后重新出发，加快了速度。 “娘，没吓到你吧？”陶安然专门骑马过来问周慧。 “我没事。你没伤着吧？”周慧担心的问。她在车里面什么都没看到，陶安然没让她们下车，怕她们被逮住当人质，那他们就不好动手了。 “阿云，刚才是怎么回事？”陶爷爷问刚上车的陶云。 “没事，就是几个毛头小子看我们东西多想抢劫，被我们打跑了。”被陶爷爷这么一问，陶云就想讲讲自己和人大战的情况。看着爷爷和娘担心的眼神想起陶安然的话，陶云就压下了自己按耐不住的心没有具体说。 “三少爷，你受伤了？”柳絮眼尖的发现陶云裤子上的血印。 “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周慧听到柳絮的话，眼睛就在陶云身上四处看，想透过衣服看看他是哪里伤到了。 “没，没有，那都是别人的血，我们都没事，要是有事的话，早停下来休息了。”陶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血迹，赶紧安慰她娘。 “娘，你怎么不晕车了！不去前面和爹一块驾车了啊？” 陶云插浑打科说周慧。 “你这臭小子，都快担心死我了，还给我皮。我是不在外面了，在车里我都吓死了，你还让我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高度紧张的原因，车子走的也不慢，周慧晕车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小姐，你看前面，有官差。”小希指着前面跟陶安然说。 “没事，不用管他们，我们只管往前走。”只要对方不喊自己，就和她们无关。 “你们停下，就是说你们呢，快点停下！”陶安然想的很好，可是看样子他们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怎么了，各位官爷？”小希把马车一停，章平就跑到官差一丈远得地方恭敬的询问。 “有人说，你们遭到抢劫了，我们来捉拿人犯。”一个小狗腿子从后面往前站了半步说。 “没有啊，官爷，我们一路都平平安安，没出什么事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着急赶路，这些给你们喝茶用。”章平说着拿出个钱袋子双手递给官差。 “你这可不够大方啊！”为首的官差接过手下送来的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说。 “表哥，表哥，你可不能放过他们啊，我们的人被他们打伤了好几个。”远处有个男子边往这里跑边喊道。 得，陶安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一伙的，这是遇到幕后主使了，这下子麻烦了，章平一听那人的话就退回到车上了。 “哎吆，你看有苦主来告你们了，你们动手把人打伤了，跟我们回衙门受审吧！”那官差说的很是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 “看来这是要不讲道理了，是吧？”陶安然骑马往前走了两步跟他们说。 “在安平县，我们就是道理，我劝你识相点，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有些人觉得自己身为官家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关键陶安然他们的穿着实在是太普通了，就比一般的农家好一些，他们自然更有优越感了。 第83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陶安然看看自己这边的人，人强马壮，都有武器，他们就几个人，带着标配腰刀的，还就只有两个人，陶安然差点被眼前的对比给笑到。 “你笑什么，还不赶紧下马，跟我们回去受审！”为首的官差被陶安然的笑声给惹恼了，气急败坏的说。 “于叔，陶云，石头下车干活了！”陶安然在马上直接拿起长枪对着那几个官差喊道。 官差看着对面的车上一会儿下来了一溜的小伙子，个个都是拿着武器，看样子还都能下得去狠手，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带一点畏惧。 想到刚才表弟的话，那官差的脸色变得五颜六色，最后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让他们走！” “表哥！”前来报信的男子还想让他表哥给他们报仇呢，没想到他表哥还想放他们走。 “你能打的过他们吗，就咱们几个可留不住他们，人家可不怕官府这两个字！”那人扭过头对他表弟说，吓唬不住，又打不过，不放他们走，怎么办！ “就这么让我们走了？”章平问旁边的小希说，他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要不，我把你放下来，你跟他们走？”小希瞥了章平一眼，“前面两条路呢，往哪里走！” “右边。”章平对这个路口很有印象，他当初在这里也是问的人，他们就是告诉他往右拐的。 “我去前面看一下。”陶安然跟小希说了一句骑马就往前面旁边的草丛里走去。 “小姐，你等等我！”小希直接跳下马车一路飞奔了过去，对刚下马的陶安然说：“小姐，你还说让我们注意安全，你自己都不注意，这里怎么了你就往这里跑。” “有个孩子！”小希见陶安然扒拉开草丛后露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当然啦，你不是看到了么！发烧了，这么烫，也不知道烧了多久。”陶安然见那孩子满脸通红还打着冷颤，用手一摸果然是发烧了。 “小希，你扶着他，我给他吃点药！”陶安然对小希说，结果那小孩子一把紧紧抓住陶安然的胳膊，嘴里还喊着，“娘，娘，别走！” 陶安然无奈只能让小希给他喝水喂药了，这孩子别看都烧迷糊了，可还是特别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这只针对陶安然，最后陶安然只能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成这样子了！”陶安然一上车，就被车上的女人围过来，周慧心疼的说。 “看着比小北还大点，不知道小北的衣服他能不能穿！”柳絮看着小孩子破破烂烂的衣服说，陶家可只有小北和他差不多大。 “我去给他找件衣服吧？”柳絮对陶安然说。 “等会儿吧，我让小希去前面看路了，一会儿回来了，看看在哪里休息，现在就先不停了！”陶安然抱着孩子累了，换了个胳膊说。 陶安然看着怀里的小孩，即使睡着了也牢牢抓着自己衣服，他应该真的被吓到了，就等他清醒了再给他收拾吧。 “小姐，前面有个破庙，里面有一对母女在里面，我们今晚住那里吧！”小希对陶安然说。 孟钰感觉自己被温暖的海洋包围着，还像弟弟的摇篮一样来回摇晃，眼前再也没有冰冷的地面和恐怖的流民了。 孟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车顶在眼前来回的动，感觉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的额头摸了一下，耳边传来了惊喜的声音，“你醒啦，醒了就没事了！能坐起来么？” 听陶安然这么一说孟钰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人家的衣服躺在她怀里，反应过来的孟钰一下子就不安起来。他从两岁起就没有被人这么被人抱过了，现在他六岁了已经知道男女大防了，挣扎着就要下来。 “别碰我！”柳絮见他们两个，一个手压麻了，一个身体不舒服，就伸手去扶孟钰，柳絮的手刚碰到孟钰的身体，他就紧张的尖叫起来。 “我来吧， 好了，没事啦，你现在被我们救了，安全了，别怕！”陶安然说着把孟钰的头搂到怀里，轻轻的抚摸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孟钰熟悉了陶安然身上的味道，这次倒是没有挣扎。 看着女儿的举动，周慧就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看在孟钰又小又可怜的份上，周慧到嘴边的话最终没说出口。心想，等有时间了，一定得和她好好说说。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陶安然让安静下来的孟钰坐了起来，她活动活动自己因为照顾孟钰而酸麻的身体，低声问道。 孟钰抬起头扫视了一眼车上的人，没感觉的恶意，再对上陶安然带笑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说，“我父亲都叫我钰儿。” “娘，哥哥是叫鱼儿嘛！”章小北听到孟钰的说话就问她娘。 “嗯，鱼儿，这个名字好！”陶爷爷听章小北一说，就夸鱼儿这个的名字好，事实上章小北是听错了。 “鱼儿，你还小，那就叫你小鱼儿了。”陶安然见孟钰没纠正大家的错误，就恶趣味的说。 孟钰没有拒绝，默认了陶安然给他起的新名字。陶安然问起怎么就他一个人的时候，孟钰说有流民把他和家人冲散了，他找不到家里人，就一个人一直流浪。至于为什么走散，又为什么没来找他，还有他遇到了什么，他是什么也没说。 “那这样子吧，在你家里人找到你之前，你先跟着我吧！现在我们停车休息，吃完饭，让章嫂给你收拾收拾！”陶安然没怎么照顾过孩子，不如柳絮有经验，就打算让柳絮给小鱼儿洗漱收拾。 结果小鱼儿说什么也不要柳絮弄，也不让陶安然弄，说什么他已经长大了，能自己收拾了。陶安然心疼他一路的坎坷遭遇，好说歹说孟钰才同意让陶云帮忙。 陶安然只听的噼里啪啦，叽哩咣啷，还有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话，没一会小鱼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章小北的衣服出来了。 幸亏柳絮给章小北做衣服留有余地，把多余的袖口裤口给放了出来，小鱼儿穿上是刚刚好。 “安安，这鱼儿真是的，比真鱼都厉害，你看，弄了我一身水！让他叫我叔，他还不乐意。”陶云显然是没占了小鱼儿的便宜，还跟陶安然告状。 “你怎么不叫他叔叔啊！”陶安然拿过毛巾给小鱼儿擦着头发问他。陶安然没想到小鱼儿模样这么漂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有美男子的样子。 “我不想叫你姑姑！”小鱼儿还有一句没说，他想叫陶安然姐姐。 小鱼儿一句话把陶安然说的心花怒放，没有那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年龄，尤其是被这么可爱的孩子真诚的说。 “那你就叫我姐姐，或者安安都行。”陶安然不在意自己的称谓，带着小鱼儿就进了破庙。 第84章 误入临山郡 “小姐，那对母女是被家里卖给人贩子，然后她们趁着混乱逃跑了。那个老头好像是逃难过来的，我问他话，他说的我也没听清楚。”小希把庙里三个人的情况跟陶安然说了一下。 “小姐，你的眼光真好！”小希说完才低头看向收拾干净的小鱼儿说，小鱼儿现在消瘦了许多，但还是很漂亮，等养上一阵子就很好看了。 “这是小希，你要叫姐姐。”陶安然看得出小鱼儿家境不一般，但是小希对她来说和自己姐妹没什么区别，她在对小鱼儿表明自己的态度。 “小希姐！”小鱼儿听陶安然这么说，很顺从的叫了一声姐。 “小希，你带小鱼儿吃些粥去，现在应该快熬好了，再带他认识一下家里的人，我有事情和章平商量。”陶安然交代完就去找章平商量行路的问题了。 小鱼儿醒来吃了一块点心，现在不至于饿的心慌，就跟着小希认识人，不知道是小希给介绍呢，还是小鱼儿在套小希的话，总之就是第二天的时候小鱼儿已经把所有的人都认全了，甚至连个人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陶安然的。 “夫人，求您给我和孩子点吃的吧，她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刘桂花观察了半天，拉着闺女直接跑到周慧的跟前就砰砰砰的磕头，陶安然听的都头皮疼，更别说周慧这个心软的了。 陶安然看着外面一路上绿草青青，那野菜肯定也不少，她们挨饿肯定是真的，至于东西一点没吃那肯定是夸张着说的，陶安然也没说破，都是为了生存使的手段罢了。 “安安，我给他们两个烧饼吧，你看她们多可怜！”周慧没自作主张的给东西，走过来问陶安然。 “你可以给他们吃的，但是我可不收留她们，提前和你说好了，别她们一讲自己多么苦多么难，你就心软了收留她们，咱们的粮食可是越吃越少了！”陶安然提前跟她娘说。 “行，行，娘有分寸。”周慧说着还是多拿了一碗炒面给刘桂花母女两个，又给了那个老头一个烧饼。 “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啊，我和闺女一定要好好报答您！”刘桂花激动的说，她就知道这个夫人心软，就是看起来不能做主的样子，她要跟夫人诉诉苦，让她收留她们，就是卖身也行。 “那个，你也不用谢我，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我们不能带你们上路，你也不用求我了。”周慧赶紧把话说完，抬脚就走到陶青水那里开始吃饭了。 “娘，我看，那个夫人做不了主，不如你去求求别人去！”韩柳芽跟她娘说，她们都是被卖过一回的人了，总不能回去找他爹再被卖一次吧，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先吃东西吧，吃一半留一半，明天我们看看再说。”刘桂花没跟女儿说自己的打算，晚上睡觉前还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陶家人并不知道母女二人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们还是让周慧几个睡车里，剩下的人在破庙里睡木板，分为两拨人守夜，这一夜倒过得平平安安。 “安安姐，你不用搂我这么紧的，我会骑马，掉不下去的，真的！”孟钰跟陶安然说。 “你会骑，那也是小马，能跟成年的马比吗？再说了，是你硬要骑马的，我让你坐车你还不乐意！”第二天陶安然骑马的时候，孟钰也想骑，陶安然就带他骑马了。 果然陶安然猜的没错，小鱼儿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小就会骑马的。 “小希，你看那对母女在后面跟着我们呢！”章平驾车拐了一个弯看见那对母女远远的跟在车队后面，就和小希说。 “这路又不是我们修的，还能不让人家走啊。”小希就是不接着章平的话说。 “你说，小姐为什么不收留她们母女啊？”章平把话直着问出来。 “穷苦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小姐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人人都管，要不，我跟小姐说放了你们一家，然后收留她们。”小姐自有小姐的打算，哪轮得到章平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小希可是不给他面子，直接顶了回去。 “行了，当我没说好吧！”章平扭头小声嘀咕着说：“说话这么难听，难怪这么大了还没婆家，我不跟她计较。” “怎么咱们走了大半天了都没看到人啊，不会都没出门吧，可是地里也看不到人就奇怪了！”泥鳅看走了好久一个人都没遇到，就跟石头说。 “我也觉得奇怪，咱们这是还在安平县，还是出来啦，我去问问章大哥去！”刘石头跟着陶家人和泥鳅待了几天，性子虽然还是老成，可是生动了不少。 刘石头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快步跑到章平那里，直接问，“章大哥，现在咱们到哪里了？出了安平县了么！” “还没呢，得到傍晚才能……”章平看着身侧的高山，意识到了不对，他记得安平县里是没有山的，山在和安平县相邻的临山郡，完了，他带错路了，章平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就把马车停下了。 “大哥，他们不走了，咱们要不要直接上啊！”黄毛问老狼。 “等一下，看看什么情况，让兄弟们准备好了，有马有骡子，车辙还这么深，肯定东西不少，今天咱们干一票大的，下手利索点！”老狼眼神狠毒，又杀伐果决，才能成为山上的头。 老狼看陶安然他们还没有进入埋伏圈，自己这么出去，还有些距离，就差了些对话的环节。老狼还是喜欢不战而胜，他们人员虽多，可折损了他也很心疼的。 “怎么不走了啊，这里也不是休息的地方？”陶安然见章平把马车停下来了，就折回来问他。 “小姐，我好像给带错路了，咱们这到了临山郡了！”章平哭丧着脸为难的跟陶安然说。 “得了，还被你给带沟里了！”陶安然看着对面冲过来一群手持家伙的人说。 “去车上去，让陶云下来吧，来硬茬了！爹，照顾好自己啊！”陶安然朝后面喊了一句。孟钰听了陶安然的话利索的下了马就去找陶云了。 不是陶安然不想跑，而是这个道路很窄，马车要掉头的话，得下车牵着马往后拐好几次才能转过去，而他们有四辆车，掉头就更不容易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对上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毛哥，词儿是这么说的吧？”一个小喽喽念完台词了，不确定对不对，还问问老大跟前的黄毛。 “行了，意思到了就行，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吧！”黄毛替他老大开口说，大哥得有大哥的范儿，要镇场子，得最后说话。 “留多少？”陶安然一看带头的那个人就是个狠角色，手底下绝对有人命的，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 “粮食和马车留下，人可以放你们走！”陶安然一听对方的话就知道，这是没得商量了！ 第85章 陶安然受伤 “哦，你这丫头的嘴可真硬，把这丫头给我逮住，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没有她的嘴这么硬？”老狼一开口，身后的一帮人嗷嗷的喊着，拿着刀往前冲。 于成林和小希在路的另一边和他们对上了。有几个土匪想绕到后面打劫车，泥鳅和石头直接跳下去，在沟里和他们打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双方打架都没有什么招式，就拼一个狠字，谁敢下死手，谁就能胜。 刚开始打的时候陶安然就下了马让西风去了后面，主要是地方太窄了，骑着马根本没办法对打，不是伤到自己人，就是马被他们砍伤。 显然对方人比较多，在后面驾车的陶青水一看情况不好直接拿起家伙，叫着小耳朵去前面帮忙了。 “你这孩子，别看了，赶紧把帘子放下来！”周慧看到孟钰把窗帘撩开，看外面的情况就对他说。 “安安受伤了！”孟钰一紧张连姐姐都忘了叫。 “你们在车上待着，我下去帮忙！”陶爷爷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车上一群妇人孩子就他一个男人，他得帮安安去。 “你可不能去啊，他爹再三叮嘱我，让我看好你，你可不能有事啊！”周慧也担心女儿，可是陶青水让她看好公公，她怕陶爷爷下车出现意外，伸手扯住陶爷爷的衣服说。 “小北乖，娘下去把坏人打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跟着陶奶奶乖乖的啊！”柳絮把张小北搂在怀里，说完就把章小北推向周慧，然后从座子下抽出一条棍子下了马车，车上的这些棍子是陶安然为她们准备的。 周慧还没说什么，就见刘二丫有样学样跟着柳絮下了马车。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刘絮见陶安然浑身狼狈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惊呼的大喊。 小希被两个人给缠住了，没能护得住陶安然，听柳絮一喊担心的扭过头来看，被对方逮到机会一刀砍在了左肩上。 “二丫，告诉他们我没事，声音大点！”陶安然有点用力过猛，现在脱力了，对刘二丫说。 “安安，没事！”刘二丫喊了一声，声音太小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然后鼓足勇气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下，“安安没事！ 听见刘二丫的喊声，小希陶云他们都稳住了心神，开始跟他们干架。车里的人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但还是担心外面的情况。 “小姐，你怎么样了？”刘絮把压在陶安然身上的黄毛一把掀开，陶安然没防备，赶紧把剑收回乾坤袋里。没有剑堵着伤口，黄毛的血像水龙头开了一样喷了陶安然一身。 幸亏陶安然反应快，收回剑就用袖子把脸挡住了，要不血都喷到脸上了。 陶安然没被吓住，柳絮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又赶紧爬起来去看陶安然怎么样了。 “别动我，我好像伤着骨头了，让我缓缓再说！”陶安然心里一万句骂人的话飘过，真疼，还好她把乾坤袋里的马甲给武装上了，她估计骨头没断也有裂纹了。这还是对方没下死手，想活捉她，要不然她真不一定能保得下这条小命。 “小姐，对方死了七个，我们逮住了五个，还有几个跑了！不过那个头儿我们捉住了。”泥鳅见事态平息了，赶紧过来给陶安然汇报情况。 “我现在需要休息，不想说话，告他们我没事，让我歇一下，爷爷，爹娘我没事！”陶安然对泥鳅说完，又对围过来的陶爷爷和陶青水夫妻说。 陶安然看着过来的小希，陶云，小鱼儿他们，实在是不想再说话了，她要休息！ 说是休息，陶安然也不过是在木板上躺了一盏茶的时间，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间。 “慢点，去车上我帮你看看伤口去，受伤的都有人照顾呢！”周慧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掉眼泪，看着陶安然，浑身是血的样子，哪里都不敢扶。 陶安然把手搭在周慧的胳膊上，周慧才敢用力和二丫把她扶起来。 “我说，娘，受伤的可是我啊，你不会还想让我安慰你吧？”陶安然不想见她娘这副样子，还故意调侃周慧。 “还好，还好，就是有几道血印，不知道会不会落疤，这要是有了疤可怎么办。”周慧担心陶安然身上留疤了，他未来的夫婿会嫌弃他，但又不好直说。 “没事的，夫人，小姐伤的不深，有机会了给她用些祛疤的药，就好了！”柳絮见状，过来看了一下陶安然的伤口说。 “也不知道伤没伤着骨头，这两天你可不能骑马了。”没有大夫看，她们又不懂，只能瞎猜测。 “知道了，知道了，走不走的了还两说呢！”陶安然低声自言自语，抬起头问周慧，“别人怎么样，受伤的都用药了吗？” “用了，成林帮他们包扎了，小希是二丫帮她的，就是小耳朵，成林说，怕是不行了！”听到女儿问，周慧才把事情跟陶安然说。 “什么！哎吆，我去，撕，可真疼！”陶安然一动身体疼的感觉就从骨头缝里边直入后脑勺。“带我去看看！” “安安，你怎么来了，别去看了，小耳朵不想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陶云直接拦住了陶安然，哭红着眼睛说，小耳朵实在是太惨了。 “陶云，放心，我有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陶安然总得送小耳朵一程。 “小姐！”小耳朵用尽力气也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小耳朵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被对方的刀砍在了腰上，没有第一时间治疗还接着跟人对打，拉扯伤口，等战斗结束的时候内脏都出来了，于成林一看就知道救不了。 陶安然过来看他的时候，泥鳅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小耳朵的身上，不想让小耳朵的样子吓到陶安然。 陶安然抬起头把眼眶里的泪水又憋了回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低头对拉着自己的鱼儿说：“放心，我没事！” “娘啊，他们都杀人了，咱们还跟着呀！”韩柳芽问她娘，他们看起来好可怕啊。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对坏人当然得狠了，人家不是还给咱们吃的么！”刘桂花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拉着女儿就往前走。 “小姐，你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上忙的啊，我们也不能白受你们恩情！”刘桂花这次直接奔陶安然而来，把姿态放的很低，这次她可是看明白了，这姑娘才是能做主的。 “你想跟着我们？”陶安然直截了当的问刘桂花。 “想，当然想。”这个时候可不能说话委婉了，刘桂花回复的也很干脆。 “我这里不收闲人！”陶安然看了看四周跟刘桂花说。 “我们母女两个，什么活都能干，不会的我们学！”这时候刘桂花刘就差指天发誓了，用手死死拉着她姑娘，就怕女儿给她拆台。 “我这里也不收外人！”陶安然把外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第86章 杀人偿命 刘桂花一咬牙一跺脚拉着韩柳芽就给陶安然跪了下来，“小姐你说往东我们不往西，你就是把我们母女卖了，我们也认了！” 在这乱世之中刘桂花知道只凭自己母女两个是没法生存下来的，只能赌一把了，再说夫人那么心善，当女儿的怎么也差不了。 “章嫂，你给他们拿点吃的，吃饱了让她们干活！”阎王还不差饿鬼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哎，你们两个跟我来吧。”柳絮一听陶安然吩咐，过来带着刘桂花母女去吃饭干活了。 “小希，你没事吧？”陶安然知道小希受伤了就赶过来问她。 “没事，那人力气不大，我穿的厚，没伤到骨头，二丫已经帮我上药了！”对于小希的说词陶安然持保留意见，小希的标准不适用于普通人，现在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又不能再打开看看，只能等她换药的时候看了。 “于叔，石头伤的怎么样？”陶安然见刘石头的腿还被树枝固定着，情况不太好的样子，就问于成林。 “伤到骨头了，已经给他用了药，腿是能保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毛病。”于成林毕竟不是大夫，就是大夫也不会给病人的伤情打包票的。 “安安，我没事，还是我本事不行，小云都没事，我还受伤了。”刘石头不想陶安然对他的受伤自责，出现这种情况，谁都无法预料。 “别的人都没什么事，受的都是皮肉伤，已经包扎好了。还有咱们有一匹马和一头骡子受伤了，马是不行了，骡子腿受伤了，估计也不能拉车了。”于成林说的是最前面的马和骡子。 “这马给它个痛快吧，给骡子把伤口包扎一下，把西风牵过来，先替它拉车吧。”陶安然带着于成林，直接走到了被绑的五个人身边。 “你只要放了我们，我就把我们身上的财物都给你们留下。”老狼这个时候还跟陶安然谈条件，因为他知道一般的人心都不狠，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娃，最多是打他们一顿，他要是拿钱财换，说不定还可以全身而退。 “我们有人死了，死了一个人。”陶安然对着老狼说。 “你们杀了我们好几个人呢。”老狼没听明白陶安然的意思。 “没听明白是吧？我的意思是别人能活，就你必须得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你要是不懂，我来教你。”如果小耳朵没有死，陶安然可能会考虑其他的方式，但是小耳朵死了，必须得有人付出代价。 “你只要把我放了，我把之前抢的东西都给你，还有我知道一个秘密。”老狼见于成林拿着刀朝他走过来了，连忙大声的喊，这个时候保命最要紧。 “我不缺钱，也不缺粮食，于叔，动手！”陶安然如果冷静的时候，或许把老狼知道的事情都问出来，可是现在陶安然看到老狼活着都是一种折磨。 “我真知道一个秘……”老狼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成林一刀结束了性命。 剩下的四个人见自己的老大话都没说两句直接被杀死了，一个个都抖的跟冬天雪地里的鹌鹑一样，生怕下一秒自己也就被杀了。 陶云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吓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自己是他哥哥，不是她的敌人，以后自己说话得注意点，可别惹恼了安安。 “阿云，快来帮忙接血了。”泥鳅对这时候的陶安然更加崇拜，他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人，看陶云在一旁发怔就喊他，马血很多，得赶紧接在桶里，要不然流到地上全浪费了。 “小姐，你坐着审，咱不急。”小希从车顶上拿下了一个凳子，让陶安然坐，怕她站久了，身体吃不消。 “不用，我就告诉你们怎么问，剩下的你和于叔审就行。”陶安然对小希说完，就围着被捆的四个人来回转了两圈。 “想活命吗？”最终，陶安然站在他们前面说。 听到安然问话，四个人抢着说想，生怕说慢了，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他们老大的身体在旁边还没凉透呢。 “你们两个人把他们分成两组问话，问完了再交换一下问。他们可以说不知道，但是只有三次机会，如果他们四个当中有一个意见不统一，那就把不一样的杀了。 要是都不一样，那就都不留了，要好好回答问题啊！”陶安然说的温柔，听的人只吓的要死。 “泥鳅去帮着审审去，抓紧时间！”陶安然怕于成林和小希有些事情没问到，就让泥鳅过去帮忙，还让泥鳅多问问他们住在哪里。 泥鳅一听就明白了陶安然的想法，他们今天晚上大概要住土匪窝了。 “安安，我们先挖个坑，把小耳朵埋了吧？”陶爷爷见陶安然走过来了，就跟她说。 “是啊，我去给他挖吧！”陶青水一听陶爷爷的话，就主动站了出来。 “不用了，爹，你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还有好多事情要你做呢！你跟爷爷吃东西了吗？”陶安然没让他爹去，一会儿有人干呢，用不着陶青水。 “小姐，你喝点粥吧，夫人让我给你送过来的！”陶安然见新来的韩柳芽端着碗过来说。 “你吃吧，我等会再吃！” 陶安然说完就去找柳絮了。 “把这些药材熬了，给受伤的人一人一碗，我估计他们现在也吃不下东西。”陶安然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没吐都算是好的了。 章平到现在还反胃呢，或许是为了戴罪立功，章平下手挺狠的，还杀死了一个人，但是因为没有经验，对方被章平砍的挺惨的，等结束后章平没忍住直接吐了。 “我这就去。”柳絮并不知道章平把路带错了，等下车看到章平只是吐，并没有受严重的伤就去干活了。 “小姐，我问出来了，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咱旁边的这座山，他们这次全员出动，山上就留了一个做饭的老头。逃跑的人估计也没有回去，因为回去的话只能从这里走。听他们说上山的路不好走而且也没有太多吃，还有这山叫鬼山。” 听泥鳅说完陶安然嗤之以鼻，鬼山，有鬼了他们还能活，不过是人们对未知的害怕罢了。 “你们几个手上有人命吗？”只要杀过人，胆子都会超级大，这样的人留不得，陶安然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叫顺子的有杀过人，其他三个没有。那我去找于叔去，再给他找个理由。”泥鳅听明白了陶安然的意思说。 “给，这是三粒毒药，你亲手喂给剩下的三个人吃。看他们吃下去啊，然后让他们去挖两个坑，一个给小耳朵，剩下的坑就把那帮土匪埋了。” 第87章 上山也不易 “你觉得我狠吗？”陶安然扭头发现小鱼儿一直在她身侧，就问他。 “是他们自己拦路抢劫的，你怎么会错呢？要是我父亲，是一个都不会留的。”小鱼儿一副大人的口吻。“还有，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 “行啊，那你可要有本事才行。”陶安然拉着小鱼儿离开了这里，孩子还太小，需要好好保护，能慢点长大就慢点长大吧，长大了就有更多的烦恼了。 “安安，这骡子受伤了，咱们怎么走啊？”陶青水把骡子换到最前面拉粮食的那辆车上，让车上的人都下来走路，石头的腿不能走就坐在于陶青水的旁边。 陶安然驾车，前面带着小鱼儿和章小北，最后是章平驾车陶爷爷坐在旁边。至于剩下来的一辆空车，陶安然让被俘的三个人，一人拉车两个人推，车上放着被屠宰好的马肉，至于剩下的骨头，陶云和二丫她们实在舍不得丢掉，就找了袋子编个草绳什么的，一人背上些，这么多人也带了个七七八八。 “爷爷，现在骡子受伤了，我们先在山上休整一下，再做决定吧！”陶安然和陶爷爷说，然后他们一直驾车走到了山脚不能走的地方才停下。 “这么高的山啊！”陶爷爷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眼前这山很高就有些打怵。 “没事，我扶着你慢慢走，还有小鱼儿和小北陪着你呢！”陶安然哄着陶爷爷说。 “安安，这山我们得爬到什么时候啊？”爬的山再高，陶青水都不带怕的，可是看看这几车的东西，还有老人孩子，他就没有信心了。 “没事，我们人多，还有几个帮手，再加上骡子和马能驮东西，两趟就可以了！”不是陶安然不想休息，主要是今天大家还攒着力气，休息一晚等明天泄了气，受伤的就更难受了。 “小姐，不先去上面探探路么？”泥鳅过来问陶安然。 “时间来不及了，停在半路我怕半夜他们会回来报仇，在山上还比较安全。”陶安然也知道应该先去看看山上情况，可是来回一趟太费时间了，他们就得摸黑爬山了，那样更危险。 “小希，你后背受伤了，不用拿东西了，你在前面盯着这三个人背东西，他们要是敢跑，你就直接砍了他们。”陶安然站在那三个人的身旁对小希说。 大头背着东西看看身边的锁子和哑巴，他是一点想跑的心思都没有，老大说杀就杀了，顺子都被俘了，不知道因为说错了什么也被砍了。 那个叫泥鳅的小伙子还给他们吃了毒药，他们按照泥鳅说的，用力一按大拇指下面的地方就心疼的厉害。不过他们说了，只要好好表现等一两年就给他们解药。 “二丫，你就不用拿东西了，上山的时候扶着你哥就行了，要是他不舒服了记得给我说。”不是陶安然不让刘石头骑马，而是山坡很陡，人骑马很不安全，驮着的东西掉下来了还可以拾起来放上去，人要是掉下来了，那就太危险了。 天色傍黑的时候他们连人带着东西才都到了土匪的寨子里，说是寨子就是几个简单的棚子，外加两个山洞，真是让陶安然大失所望。她还想着能发一笔意外财呢，这个时候陶安然才想起老狼临死的前说他知道的秘密，结果问了剩下的几个人他们都不知道，也不知是真有财宝还是他为了活命胡乱说的。 “爹，你和三哥守前半夜，让泥鳅和于叔守后半夜吧，那三个人给绑起来了没有，可别让他们半夜给跑了。”陶安然其实不怕他们跑，黑灯瞎火的还在山上，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瞎走，陶安然是怕他们趁着自己人睡觉使坏。 “放心吧，泥鳅绑的，我看过了，绑的比我都好，我去喊阿云去。” “你别去了喊阿云了，今晚你们都休息，我们娘们们把杀的马收拾出来，捎带替你们守夜，你们都累了一天了，今晚好好休息。再说了，明天你们还得想办法把车厢弄上来呢。”周慧走过来正好听到陶安然和陶青水说话，就对他们说。 人的毅力有时候不服都不行，周慧她们赶了半天路，又拿着东西爬了半天山，晚上还有精力收拾马肉。 柳絮和二丫是年轻有精力，张桂花和韩柳芽是刚来要积极表现，周慧有这几个人的帮忙，不到后半夜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后半夜留二丫和韩柳芽两个人看着火煮马骨头。 陶安然他们累了一天了，又是打架又是爬山搬东西的，吃了晚饭都睡的很沉，就是可怜了大头他们三个，饿着肚子背了半天东西，晚上还被绑了起来，本来就要睡着了，正好二丫她们煮的肉骨头香味飘了过来，他们饿着肚子闻肉味，那叫一个煎熬。 “给，吃点肉等会再喝点汤暖暖身子吧，我看看四周有没有情况。”二丫从锅里捞出来的一个骨头递给韩柳芽说。 “没有经过陶家人同意，我们就吃这样好吗？”韩柳芽这么说是因为她们在搬东西期间，已经知道有石头和二丫并不是主人家，只是一个村子里投奔陶家的。 “你吃吧，没事，陶家人都挺好的。”陶婶子让她们两个在这里做饭，肯定是不介意她们吃东西的。 “姑娘，姑娘我们都饿了一整天了，可怜可怜，给点东西吃吧！”大头见二丫拿着火把走过来了，就哀求说。 “你们把我大哥的腿都打伤了，还想吃东西，我没打你们就不错了！”二丫听见大头的话气愤的说，虽然知道砍伤他大哥的人死了，但他们是一伙人，都逃不了责任。 “别说了，再说，说不定这姑娘给你一顿揍。”锁子捅了捅大头说，现在他们可是啥都不敢说。 二丫毕竟是姑娘家，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转身去看别的地方了。 “你干嘛，不要命了，吃这么多！”二丫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地上多了好几块骨头气急了说。 “你不是说让吃吗，我还没吃饱呢！”韩柳芽好长时间没吃饱了，看着这一大锅肉骨头馋坏了，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几块。 “你不能吃了，再吃就把肚子吃坏了！”二丫刚来陶家的时候，周慧可是让她喝了一天粥才让她吃肉的，说怕她把肚子给吃坏了。 陶安然在睡觉之前，自己是服了药的，一晚上睡的死沉，等第二天她醒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已经起来了。 “小姐，你醒了，喝碗粥吃点肉吧！”小希见陶安然醒了，就跟她说。 “你的胳膊也受伤了，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了，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等会儿了我帮你换药。”陶安然不看看她的伤心里总是不踏实，特意叮嘱小希一会让她帮忙处理伤口。 第88章 被诅咒的山 “小姐，那三个人怎么办？”泥鳅吃完了饭，问陶安然怎么处理他们。 “吃饭给他们吃七成饱，这山上破破烂烂的，活太多了，让他们干，你给看着，咱们得在山上休养一段时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天，他们休息不够一百天，至少也得一个月。 陶安然想，昨天晚上是没办法，就将就的睡了一晚，既然得住一段时间，那得盖几座简单的房子了。 “那对母女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见她们在吵吵？”陶安然问泥鳅。 “没什么，就是昨晚让二丫和韩柳芽煮肉，二丫没注意让她吃多了，然后大早上的就闹肚子了，她娘又气又急正骂她呢。”泥鳅对这对硬跟上来的母女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你们都吃完了么，一会儿了还得干活呢。”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先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尤其还是别人的老巢。 “爷爷，你跟老刘头聊的挺好啊！”陶安然大老远的就听见两个老头在讲话了，由于年纪大了他们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嗓门大，陶安然好久没看到她爷爷这么精神了。 “安安小姐。”老刘头一见陶安然过来赶紧站了起来，能在土匪窝里留下做饭的，那肯定得有眼力劲儿，一个早上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谁是当家做主的人了，一个姑娘能当家就更了不得了。 “站起来干什么，赶紧坐下。”陶爷爷正说着话呢，见老刘头站起来了就说他。 “坐着说话吧，既然让你留下了，就不会为难你。”陶安然找了个凳子也坐在了他们旁边。 “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陶安然一边喝粥一边说，拿着勺子一挖，碗底下出现了不少肉。 陶安然知道这不是小希放的，就是就是她娘放的，怕陶安然看见有肉了不吃就给放到了碗底。陶安然在心里默念，我要早点养好身体，这是马肉，强忍着恶心把一碗粥给吃了。 另一边的章平一看媳妇端过来的肉汤扭过头就狂吐，“赶紧端走，呕！” “你昨天吃饭不是还没事吗，今天怎么了！”柳絮心疼章平受伤了，特意给他多盛了些肉。 “别让我闻肉味，看到肉，我现在吃素，给我个馒头就行，别的都不要。”章平一闻肉味就反胃，昨天的的事情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一想到被他砍的血肉模糊的人，他又忍不住开始反胃。 “于大哥和泥鳅都没事，怎么你还矫情了，行了，我给你拿馒头去，不多吃点怎么干活啊！”柳絮也是心疼他，大家都干活呢，章平总不能歇着吧，净吃馒头人哪里受得了。 周慧从来都是为了肉不够吃而发愁，从来没有因为肉太多而愁，现在她看着锅里剩的一大半肉对二丫说，“你说剩下的吃两顿也吃不完啊，再放会不会有味儿啊。” 陶青水陶云他们几个能吃肉的都一口没吃，吃过肉的都知道第一顿吃的饱饱的，第二顿吃的就少了，第三顿估计都不怎么吃了，主要是想吃也吃不下了。 “要不，我们拿火给烤了吧，捎把昨天处理好的肉一块烤了，做腌肉太浪费盐了。”尤其是他们这么多人吃饭，盐用的更快了，二丫在家里干活干习惯了，想到了就和周慧说。 “行，那你去叫柳絮，你韩婶子就不用叫她了，让她先照顾柳芽吧，你说柳芽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贪嘴，真是的。”周慧这么一对比，觉得自己姑娘真是挺不错。 “老刘头是这里附近的村民，后来被官府逼得没了活头，他孩子们都四处逃生去了，他和别人被土匪给绑了上来，老刘头烧了一手好菜，他们看老刘头人虽然老了，但做饭还不错就留把他下来了。” 陶安然也是听大头他们和老刘头说的没什么出入才留下他的，主要还想给陶爷爷找个说话的人，果然陶爷爷和老刘头聊的很投机。 “刘爷爷，你给我说说这些土匪和这座山的事情吧。”陶安然说的很是客气。 “不敢不敢，你就叫我老刘头就行了，你们能给我口饭吃就行了，哪里还敢称长辈。”老刘头很是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做戏给他们看。 “她是小辈，叫你声爷爷是应该的，你快说说，我也想知道呢。”陶爷爷对老刘头很有好感，让孙女喊她声爷爷也不为过。 “我们临山郡的郡守趁着朝廷征税征兵，自己不仅欺上瞒下的把赋税加了三成，还纵容地主富户霸占老百姓的土地，衙门不仅不管，还助纣为虐。我们种的粮食还不够给他们的，好多人家被逼的卖儿卖女，我的孙女就卖给了别人。”老刘头说着说着想到现在自己独身一人，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眼里就含满了泪，看到陶爷爷看他，他赶紧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让你们看笑话了，山上的土匪也不都是土匪，有一部分是为了逃避兵役没处可去才上山躲祸的。后来老狼和黄毛就来了，然后带着他们抢劫过路人的东西。” “那这山上怎么就这几个人啊，逃难的那么多怎么不来山上啊？”陶安然问老刘头。 “你不是我们这里本地的人不了解，你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来的。”老刘头开始说这座山的事情。 “这座山在这一带很有名，但不是什么好名声，有人叫他鬼山，有人叫他无名山，有人叫他孤山，具体叫什么，也没一个统一。” “怎么叫它鬼山呢？”这座山叫孤山，叫无名山，陶安然都可以理解，叫鬼山，不会是山上闹鬼，那怎么还有人敢来呢？ “这座山山顶和山脚才有树中间基本长不了大树，只有小草，像是被诅咒过一样，有头有脚无身体。而且这山三面是直挺挺起来的，像被刀劈过一样，只有咱们爬上来的这一面可以行人，但是也很陡峭，有不想活的就来这边跳崖，后来，来这里的人就越来说少了，要是来了，指不定碰上什么奇怪的事呢？” “那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陶安然他们毕竟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问清楚了，也省的他们打探情况。 “别的事情倒没有，之前的土匪在这边也杀人抛尸过，偶尔还会看见一具尸骨，我都给他们偷偷埋了。就是等到冬天的时候，这边的风刮的可邪乎了，整晚上嗷嗷的吹，也就咱们住的这边背风，就是冬天见太阳的时间少，所以一般人都不来这山上，最多在山脚下过路。” “看这山也不小呢，山上没有野兔野鸡什么的吗？”陶安然见土匪的粮仓里也没有什么猎物，就很奇怪。 “有是有，但是不是在山脚，就是在山顶，就是这个山很陡，你看到了鸡还得注意脚下，等你到了跟前它早跑的没影了，很不容易逮到。有时候拿石头把它砸死了说不定还会掉下山去，费半天的时间也不一定找的到，所以他们也就不白费力气了。” “小希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干活，我和于叔泥鳅在山上四处看看。你看着就行，别自己动手啊，先把伤养好了。”陶安然看过小希的伤口了，虽然不重但也没小希说的那么轻。 陶安然大概看了一下土匪家当，打算先把周围的情况摸清楚了再安心休养。 第89章 是个好地方 “这里倒是没有那么陡了，就是咱们爬了这半天了，一棵大树都没有，也是真奇怪了，你说再往上爬，会不会有树啊？”于成林还没见过这样的山。 陶安然跟他们两个人爬了好一阵子，还没爬到山顶，而且眼见的确实跟老刘头说的一样，三面全是悬崖峭壁，半山腰几乎没有大树，最多也就是有一人高的草而已。 “咱们不往山上爬了，先下去看看。”昨天陶安然他们净着急着往上搬东西了，根本没有注意路的情况，还有四周的环境。 “爹，你慢一点啊。”这次陶安然下去看情况把大头锁子哑巴三个人也带上了，除了刘石头不能行动，其他的成年男子都跟着下去了。 这次下去一是看看路的情况，二是把昨天落在山下的车厢拆了弄到山上来，等回来的时候陶安然他们边往回走边在路上隔三差五的设置两个陷阱。 哑巴看到了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逃走的同伴可千万别回来，要不然他们动不动手都很为难。 “这山可真是一座好山啊！”陶安然看着这条曲折陡峭的上山之路不禁感慨。 “是易守难攻，可是不适合生存，什么都没有，能住人的地方没有树木，有树的地方又没法子住人，也就是咱们带的粮食多，要不然我们在这里三天都住不下去。”于成林实话实说。 “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眼前于我们有利就行了。”总得走一步看一步吧，过好当下最重要了。 “安安，真的要把车厢的木板拆了盖成木屋吗？”陶青水看着好好的马车，真舍不得拆掉。 “拆了吧，爹，不拆了，咱们也带不到山上去，放在这里和送人没什么区别。”不是被人偷了，就是被风吹雨淋弄坏了。 “你也看到了，咱们住的地方上下都没有树，盖个房子不是从山脚砍树就得上山顶砍树去，那么远的距离房子得盖到什么时候？先把这些木板拆了，凑合盖几个简单的棚子住。爹，你会木工，拆的时候盯好了，等咱们走的时候你再把它给钉上，实在不行只要个板车就行。”陶安然也不想把这么好的车拆掉，可是现在不是救急么。 “小姐，求你责罚。”陶安然刚来到住的这里，柳絮就和章平两个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柳絮跟章平无意谈话中才知道，是因为章平带错路的原因，导致他们遇上了劫匪，受伤遇难而流落山头，所以刘絮一见陶安然回来，就和章平两个人一块请罪来了。 “那就罚章平三天不能吃肉，好好照顾石头哥，直到他伤好，行了，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下跪。”陶安然还是受不了被别人跪，陶安然这样惩罚章平也是看在他遇到劫匪的时候，冲在了前面，而没有临阵退缩，要不然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安安姐，你快跟我来，这里的山洞好大啊！”孟钰看陶安然回来了，就凑过来和她说自己的新发现。 陶安然跟着孟钰进了山洞，仔细看了一圈，确实挺大的，但也没有小鱼儿说的那么夸张，大概有个二百多平米吧，被之前住的人给弄成了一个大厅两个小屋，一个屋子住的是老狼，另一个屋子是放东的，就是一些粮食和布匹衣服什么的，放的很是杂乱。 大洞旁边还有一个小山洞，老刘头和其他人冬天了住在里头。 “娘，你看这件衣服我能穿！”韩柳芽跟着周慧收拾里面的东西呢，翻出来一件外套，往身上一比正好能穿，就和刘桂花说。 “既然你能穿，这件就给你穿吧。”周慧看韩柳芽的衣服破旧不堪了，就随口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的！还不快谢谢夫人。”刘桂花嘴上埋怨女儿，转头就让女儿向周慧道谢。 “小姑娘爱美很正常的，等咱们有时间了，一人给她们做一身衣服。”周慧给韩柳芽衣服穿，也是因为陶安然不喜欢，家里没人能穿，要不她也不会送人的。 “章嫂，你把我娘叫出来和二丫做饭吧，然后你带着泥鳅和我三哥跟韩柳芽母女把库里的东西整理登记一下，你要是不会写字了就让我三哥记。收拾完了你带她们母女两个几天。”陶安然看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些事情也得用规矩约束起来了。 听话听音，柳絮在章家做了那么久的丫鬟，自然知道陶安然这是把刘桂花母女放在了仆人的位置上了，那她当然要帮小姐教她们规矩了。 “章嫂，不是吧，就这些东西还用登记啊，东西就在这里放着还能长腿跑了不成，我看就是多此一举。”泥鳅见陶云一边吐槽一边登记也是蛮搞笑的。 陶云虽是无心之语，可是在刘桂花母女看来就是防着她们了，因为就她们两个事是外来的，顿时她们就把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按下了。 “爹，你别动手了，让他们几个干就行，你给看着，要不就让爷爷过来帮你盯他们干活。”陶安然担心陶青水给累到了，就不想让他干体力活。 “没事，我这都是干习惯了，他们做的不好，还得重弄，好好好，我不干我让他们干。”陶青水一看姑娘的脸色赶紧改口，生怕等会儿陶爷爷来说他。现在他爹和老刘头正聊的欢，连章小北都让他自己学了，陶青水这么大了可不想再被他爹说教。 不知道柳絮怎么教导刘桂花母女的，第二天她们遇到陶安然的时候特别的恭敬。 年轻人的身体恢复就是快，一周后除了石头的伤还需修养，其他人的身体都恢复了七七八八，山洞里面也被柳絮和周慧收拾的像模像样了，外面也盖起了五间房子，连厨房马棚和厕所都建好了。 “安安，我们就住一段时间么，我怎么感觉过两天，咱爹没事了就要开始种地了呢。”陶云眼看着这里一天一个样子，甚至比他们在槐树村弄的还好，就有一种要长住的感觉。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在这里避祸也不错啊。”陶安然也不确定上阳郡在乱世中是否能平平安安的。 “我就说说而已啊，你可别当真，这里啥都没有，就一座荒山，咱粮食吃完了，喝西北风啊。”陶云的顾虑不无道理，他们的粮食是越吃越少了，半路中又增加了好几个人，那就更不够吃的了，虽说半路又得了土匪一些粮食，可是他们毕竟人也多。 “行了，三哥，你要是实在没事就去围着山四处看看外面的情况，我们在山上下去一趟不方便，这山又大，想把周围的地方看到那也不容易，你也多注意点。”陶安然看陶云都有时间来和她闲聊了，就给他找了个活干。 “那你什么时候下山了，记得带上我啊。”陶云本想着下山看看去，结果被陶安然给安排了巡山的任务。 陶云想自己去多无聊啊，得找人一块去才行，石头受伤了去不了，泥鳅和于叔都有事呢，被逮到的那三个人，他也不敢带呀，最后就拉着章平去了。 第90章 幸遇安然 “鱼儿，你怎么不认真听讲呢？你看小北听的多认真。”陶爷爷看到孟钰又四处乱看，就批评他。 这两天陶安然正在忙山上的事情，根本没时间陪孟钰玩，陶爷爷带着章小北读书，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陶安然就让孟钰跟着陶爷爷一块学习了。 陶爷爷讲的这些知识，孟钰在三四岁的时候都已经学的滚瓜烂熟了，现在让他在这里听，时间久了，可不昏昏欲睡，所以没事就四处看看，正好被陶爷爷逮到了。 “鱼儿，你说说我刚才讲的什么？”陶爷爷要批评人，自然要先拿出证据来，等孟钰说不上来了，陶爷爷才能理直气壮的去批评教育他。 “先生，刚才讲的是香九龄，能温席，意思是……”孟钰的嘴一开口就是流利的复述，简直和陶爷爷说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陶爷爷说的还要精干简练。 “你这是之前学过吧？”陶爷爷不相信真有天才，那就是孟钰之前学过了，学过了也不和他说，还让他白费力气，陶爷爷一想到这里就生气了，让孟钰找陶安然去，他不教了。 “小鱼儿，你怎么来这里了？没跟爷爷和小北上课呀？”陶安然见孟钰过来找她了，就问道。 “爷爷他不教我了。”孟钰委屈的跟陶安然说。 “哦，能给我说说是因为什么吗？”陶安然不相信陶爷爷会无缘无故的朝小鱼儿发火。 “爷爷教的我都会了，但是我没有提前和他说我学过。” “然后你上课不认真听讲还被发现了，是吧！”得了， 正常老师遇到这样的学生，多喜欢呀，可是陶爷爷现在性子有些执拗，觉得孟钰欺骗他，所以就很生气。 “你跟着我们也有一段时间了，能给姐姐说说你的事情么！”刚开始的几天，孟钰身体和情绪都不太好，陶安然就没问他，现在看来他大概要跟着自己生活了，有些事情就得问清楚了。 “我叫孟钰，我父亲姓孟，单名一个涛字，是一个将军。父亲常年在外，我跟着祖母和、母亲一起住。”孟钰说到母亲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陶安然感觉他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很生疏。 “前一阵子，常叔叔过来接我们去和父亲汇合，半路上遭遇流民，我就被冲散了，然后就四处躲着走，迷迷糊糊的走了几天，后来我淋了雨，昏了过去就被你给救了。”孟钰简单的说了一下，陶安然还真以为是他被流民给冲散的，就跟他说，等他们安顿下来了就替他找到他父母。 “既然爷爷不教你了，那你就跟着我吧，正好现在我不忙了，你小希姐姐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山顶上看看。”陶安然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孟钰八成是从会说话会走路就开始学习规矩了，现在就当给他放假了，等他回去又得努力学习了。 “小姐，你看这里又有树了，还挺粗的，拿这个盖房子正好。”他们在山上盖的几间房子都很简陋，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还能凑合的住，等到冬天了，就只能全部去洞里睡觉了，小希看到山上有树了就和陶安然说。 “是啊，安安姐， 山下边的树砍了，还得往上抬，太费力气了，这个在上面砍了正好滚下去，还省不少事呢。”孟钰脑瓜子活络，一下子就想出了运输的办法。 “说的容易，要是半路没停下，直接滚下山了，更省事！”又粗又重的树，从陡峭的山上滚下去，路线肯定得好好计算，方法谁都知道，能实施才行啊。 “好吃吧，这还是我们自己做的肉干，就是小耳朵不在了！”陶云带着吃的和章平四处巡山，走累了，坐下来和章平拿出肉干来吃呢，然后就想到了他和小耳朵在县里一块做事的情景。 “都怪我。”对于小耳朵的死他负最大的责任。 “行了，不说了，都过去了。你看，那是不是人啊，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陶云正想安慰章平呢，就看到离山很远的地方有人出现了。 “小姐，你看，好多人啊，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啊，他们会不会来山上啊？”小希的担心不无道理，山上人多了，就会和她们争夺地盘。 “说不准，不过我们在路上设了陷阱，一般人上不来，现在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估计不会上山，倒像是被人驱赶着，还是投奔什么地方啊，这得下去看看才知道。” “三哥，我也要吃肉干！”陶云正和章平看远处呢，被孟钰一句话吓了一跳。 “你个小屁孩，真不乖！”陶云以为陶安然喊他呢，扭头一看是孟钰，张口想教训他，看见他身后的陶安然就温柔的批评了一下。 “安安，你们怎么来了，是要上山顶么，咱们一块去吧，我也没上去过呢。”陶云他们最多在半山上看看四周的情况，还没爬到过山顶，一是山太高了爬一次不容易，还有就是越往上越冷，所以他们一直没往上爬。 “章平，你下去和我爷爷他们说一下，我们去山顶看一看去，让他们不用担心。”上山一次不容易，来回怎么也得小半天时间，陶安然怕长时间不回去了家里人担心就让章平先回去带个话。 “安安，咱们三个爬山没问题，小鱼儿行么，别爬到半路没力气了，咱们还得返回来啊！”陶云见孟钰也要跟着爬山就担心他人小体力不行。 “我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了！”孟钰一听陶云质疑他的能力，就反问陶云，小希看着他们两个人对话无动于衷，反正没人质疑她的能力。 “行了，走吧，再说今天可就真爬不到山顶了，小鱼儿，我今天给你讲个龟兔赛跑的故事。”陶安然和他们边走边讲故事。 “我可不是兔子，不会半路睡觉的，再说我都怀疑你这个故事是乌龟写的了，兔子怎么会那么笨呢。”陶云怎么听陶安然的故事都像是在含沙射影他。 “你说呢，小鱼儿？”陶安然问孟钰对故事的看法。 “我说什么，这不就是个故事么，我既不是兔子也不是乌龟，我说什么！”孟钰狡猾得说。 孟钰的话让陶安然想到了一个脑筋急转弯，她快速的对孟钰说，“龟兔赛跑猪当裁判，谁赢了？” “乌龟赢了。”因为陶安然说的很快，而且她刚讲完了龟兔赛跑的故事，孟钰就脱口而出。 “哈哈，猪当裁判！”陶安然见孟钰上当了，就笑弯了腰，虽然有欺负小孩子得嫌疑，但是谁让孟钰故作老成呢，陶安然就想逗逗他。 “你使诈！”反应过来的孟钰脸色涨的的通红，不知道是着急自己上当还是气恼陶安然欺负他。 “对啦，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别成天板着一张脸跟个老夫子似的。”陶安然用手捏了捏孟钰的脸颊说。 第91章 放飞自我 “安安姐！”孟钰自从有记忆就没遇到过陶安然这样的人，他哪里是陶安然的对手，关键他也感觉不到陶安然的恶意。 “羊，安安你看，有羊哎！”陶云指着左侧半山腰上移动的白点说。 “嗯嗯，看到了，不过我们今天是来爬山的，要是去追羊了，能不能追上两说，反正山是爬不成了。”陶安然也看到了，但是看山羊的灵活程度他们是不好逮的。 “你要是去追了，就成兔子了！”孟钰听陶安然说完后就挤兑陶云，自己尴尬了总得有人陪不是，但陶云是谁啊，从小被陶安然对比成了渣，他才不在乎孟钰的说辞呢。 “兔子，这里的兔子怎么不怕人啊？”孟钰看到了兔子说，兔子听到了声音还转过来看了看他们，才不慌不忙的跑走了。 “或许是很少有人上来吧！”陶安然他们一直爬到了山顶也没遇到除了野鸡兔子山羊之外的其他的野物，或许是这座山孤立的原因，山上的动物可能是家养的跑到了山上，慢慢繁殖的，总之是不太多，用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陶安然就不费脑子了。 “哇，看的好远啊，就是都看不清人了，安安你看，那边是不是安平县。”陶云指着远处看的不真切的村落说。陶云指着的方向正是陶安然来的方向。 “你看到了什么，小鱼儿？”陶安然真想大声的朗读，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但还是忍住了，她解释不了出处啊，就转移注意力问孟钰。 “站的高，看的远，啊啊啊啊！”孟钰站在山顶看见远处事物的渺小，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陶云见状也跟着发疯，一声大喊疲惫尽消。 “哈哈哈！”陶安然见他们大喊笑弯了腰，她第一次登上泰山顶也是一群人对着远方大声嘶喊，只是现在人不是当初的人，山也不是当初的山了。 “你也试试，喊一嗓子，可痛快了！”陶安然跟小希说完，自己清了清嗓子，把两只手张开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把然后一阵长嚎，把十几年的环境压抑一吐为快。 “你快来呀！没有别人，他们可都喊叫了，没人笑话你！”小希虽说打架勇猛，可是还是不太释放自己，陶安然就鼓励她。 小希试着喊了一下，然后攒足了力气重新吼了一嗓子，感觉特别痛快！ “小鱼儿，站的高了，就看不到个人之间的纷争了，能看到的是这大好的的河山，我希望你能有宽广的胸怀，容纳这幅天地。”这就是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地方了，当你站在山顶的时候，有些话一说就有了切身的感受。 “那，假如要是有人要害我呢，我还要原谅他吗？”孟钰没说是谁。 “除却生死无大事，既然生死是大事，那当然不能原谅他了，他给你一拳你得还他一脚了，怎么还要原谅他呢？”陶安然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陶安然双手捂在孟钰的耳朵上，对他轻轻的说：“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包括你的父母。” 孟钰眼睛睁的圆圆的看着陶安然，脸上一副不可思议表情。 “乖啦，你没听错，但是这个不能说出来，知道吗，你要学会借力打力来保护自己，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陶安然不自觉的揉揉孟钰的头发，他现在的身高刚好让陶安然摸头，虽然孟钰从不让母亲摸他，可是陶安然摸他，他没有反抗。 “我就说你这小子区别对待吧，你们还不信，我摸一下都不行，安安把你的头发都揉成鸡窝了，你也不说啥。”陶云见陶安然一直在揉孟钰的头发就说。 “呵呵，那里啊，我这是在给小鱼儿弄头上的树叶呢！”孟钰自觉已经大了，陶安然得给孩子留一些面子。 “娘，以后咱们就清早和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再做饭，白天不要做饭了，有浓烟下面过路的人能看的到，一早一晚有雾气加上天色昏暗，他们看不见。”陶安然下山来就叮嘱周慧说，现在灾年的情况不明，他们也不适合去打探情况，只能隐藏好自己了。 “安安，我和泥鳅下去看看，再弄几个陷阱，再看看情况，不会让过路的人发现的。”于成林也想知道最近怎么了就和陶安然说。 “那你们小心点，泥鳅你多注意一点，别离的太近了，再找些树枝树叶隐藏好自己。”陶安然怕他们被发现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提醒他们。 “安安，爷爷找你呢，你去一下吧。”陶云被陶爷爷派来给陶安然传话。 “爷爷，怎么了？”陶爷爷这几天又是和老刘头聊天，又是教章小北学习，生活的可充实了，眼见的精力充沛了起来，最近都没时间和陶安然说话，这很正式的让陶云把她叫过来，专门说话还是头一次。 “安安，关于你的亲事，不和你爹娘说一下吗？”今天陶爷爷和老刘头聊着聊着聊到了孩子们，自然而然的就谈到了陶安然身上，陶安然今年也十五岁了，别家的姑娘不是成亲了，就已经订亲了，陶安然这八字才有这一撇，这一撇也不知道在哪里，关键是陶青水夫妻还不知道。 “爷爷，你忘了大哥当初和您说的，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别和爹娘说了，等有准确消息了再说。”不是陶安然心理阴暗，程家一直没有表示，而且程进还在前方打仗，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现在就告诉她爹娘了，就是让他们纯跟着担心，还不如不说呢。 “你说，这程家也是的，怎么也没个信儿啊！”别人的亲事都是媒婆说亲，还要有聘礼的，这程家的就一封书信啥都没有，你说还离的这么近，这是什么意思，陶爷爷也搞不明白。 自己是女方，对方又是高门大户，也不能上赶子去说，要不显得自己太贪图富贵了，前阵子不是忙着赶路，就是忙着收拾，现在闲下来了，和老刘头聊天，陶爷爷才开始着急了。姑娘家的花期就这么几年，可真耽搁不起。 这中间还真是有些误会，程进的亲事一般都是他母亲操持的，他写信给家里以为他们会给操办，程县令是正好赶上了地龙翻身，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没有太多过问，全交给她夫人了。 程夫人派人去打探了一下陶安然和陶家的情况，不是太满意，有意想晾一晾陶安然，就故意没派人去送聘礼，程县令问起来她就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后来就离开了上阳县。 “那不正好，我可以多陪你几年，您怎么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陶安然在陶爷爷这里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陶爷爷习惯了，也不觉得她一个姑娘家说自己的亲事有什么不妥的。 “我是舍不得你，可女大不中留！”陶爷爷是担心陶安然嫁过去晚了，程进的一双子女大了，被有心人挑拨，陶安然在程家立不住脚。 第92章 打算 “留来留去留成仇，是吧，爷爷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呢！”陶安然笑嘻嘻的跟陶爷爷打趣，陶安然现在才不想成亲呢，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亏损的厉害，她现在还没来月经呢，说是十五了，其实也还到十四周岁，她才不要这么早成亲的，至少得十八以后吧。 “你大了，有主意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做主吧！”陶爷爷对陶安然就强硬不起来。 “最近我看柳芽那小丫头天天往阿云那里凑，是不是那小丫头看上我们阿云了？”韩柳芽这小丫头人长的漂亮，嘴又甜，不知道陶云喜不喜欢，陶爷爷找陶安然八卦道，陶云可是比陶安然还大两岁呢，虽说男孩子岁数大一点没事，但是，人老了就惦记着儿孙的婚事。 “爷爷，你怎么跟奶奶似的……”陶安然说到这里就把话收了回去，接着说。 “是么，我没怎么注意，看三哥的意思吧，我是没什么意见。”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陶安然只会尊重祝福。 “那我和你爹娘说说去。”陶爷爷不介意陶安然说到陶奶奶，因为他知道陶安然心里更不好受。 “小鱼儿，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变成星星回到天上去吗？”傍晚时候天边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光点，陶安然就问孟钰，最近孟钰除了睡觉常跟陶安然在一起。 “才不会呢，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变成星星都是骗小孩子的，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相信啊！”孟钰一句话把陶安然的情绪说到崩溃，悲伤的感觉一下子涌到了鼻头，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我养的狗死了，这是我大哥跟我说的，虽然他说的难听，可是我觉得是真的，别人还都骗我说，它去找它妈妈去了，我才不信呢。安安姐，你怎么了？”孟钰说着说着被陶安然的眼泪给吓到了，慌张的拿起衣袖给陶安然擦眼泪。 “我，没事，就是想哭一下，借你的肩膀用一下。”陶安然抱住孟钰的肩膀就开始哭，不敢大声怕吓到孟钰，但是孟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陶安然是高大勇敢的，谁知道陶安然就突然暴哭了，他就呆呆的任陶安然抱着，本来他也才六岁，哪里会哄人。 “吓到你了吧，我没事！”陶安然眼里含着泪，脸上带着笑对孟钰说，“大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情绪突然崩溃，你可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陶安然哭完了心情平复了，还教导孟钰，又补充道，“那个，我哭的事情不可以和别人说知道么，我就是想我奶奶了，我这么大了，哭鼻子被人发现很丢人的。” “嗯嗯，我保证不说！”孟钰信誓旦旦的说。 “安安，打听到了，他们说有军队从望乡郡穿过来直接到了上阳郡，一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他们想去上阳郡府城，可是进不去就绕路来了临山郡，咱们看到的都是去逃命的老百姓。”于成林打听完了立马就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在路上多设置了几个机关陷阱，陶安然的理论丰富，于成林和泥鳅的动手能力也很不错，他们配合还算默契。 “不知道我大哥和槐树村的人怎么样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其他人，等我想好了再跟爷爷他们说。”陶安然得想想怎么把话说的圆润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要不然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那我们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山上住着呀！”于成林见这一时半时的恐怕下不去山了就和陶安然说。 “怎么就鸟不拉屎了，还有鸡和兔子呢！”陶安然安慰于成林，可是显然他没有被陶安然安慰到，也是，住惯了村子的人，在这么高的山上住还真不适应。 在山上住，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大，还有就是晚上风大，吃喝拉撒都比在平地困难。这些陶安然都知道，但是和战乱丢了性命来比，这都不值得一提。 “什么？你说咱们要在山上长住，住多久，这啥都没有，咋住啊！”陶云一听陶安然打算长住山上的话都不冷静了。 “怎么这么毛燥啊，听安安说说，安安，有事你就说，爷爷经过的多了，不怕事的。”陶爷爷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在言语上稳得住。 陶安然把于成林打听到的消息，减弱了战乱的危害，强调了陶震他们和槐树村村民的生机，经过了她的整理美化重新给陶爷爷和陶青水夫妻讲述了一遍。 “爷爷你放心，程县令人挺好的，大哥跟着他干活呢，有事程县令肯定会护着他们的。”陶安然给陶爷爷暗示陶程两家现在是有婚约的，程县令不会坐视不管。 陶青水这一家子除了陶霖都在一起，陶震他们毕竟是隔了一房，没有陶爷爷那么着急，陶安然特意安慰陶爷爷。 “儿孙自有儿孙福，阿震他们在地龙翻身的时候都没事，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陶爷爷自我安慰说。主要是他还有儿子孙子孙女在身边，老刘头可是孑然一身，这一对比，他心里就舒服了些，关键是着急也没用，还会给孩子添麻烦。 “安安，这要是长住的话，咱们的粮食可不够吃啊！”他们在山上住的人可都是壮劳力，那也就代表着能吃，周慧一想到这里，就能想到粮食噌蹭蹭的少下去了，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啊。 “没事，我看咱们前面有块地挺平整的，我们收拾出来，现在种上粮食，赶在入秋之前还能收一季粮食呢。”有种子有土地，还有壮劳力，那还愁什么吃的啊，陶青水说到这里都想立马开工干活了。 “得，让你这张乌鸦嘴乱说，成真了吧！”陶云低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可不想在山上还下地干活。 “你先别着急着种庄稼，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看情况，看什么情况？地龙翻身那会儿就该着翻地种地了，现在已经晚了不少时间了，又是在山上，肯定收粮食的时候更晚，得赶紧种才可以呢。”种庄稼陶青水可是老把式，陶安然一个外行，怎么能指导得了他。 “这样的，爹，这山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山顶和山脚都有树木，正常生长，只有中间没有，都说是有诅咒，我这不是怕咱们种的粮食，到时候吃了对身体有害吗！”陶安然不知道这里面是有其他因素，还是这个山附有其他矿物质，但是摄入多了，终究对身体会有危害，可是这个和他们解释不清楚，只能用诅咒来说了。 “糟了！我这两天还和柳絮挖附近的野菜吃呢，不会有事吧？”周慧一听陶安然这么说，就紧张的问。她看到附近有野菜就挖来吃了，真没想那么多。 第93章 生活 “没事，就吃了一点，而且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没事嘛，不过，还是能不吃就尽量不吃附近的，要是想吃野菜的话就去山顶或者山脚去采，就是费点力气，可是胜在安全。”陶安然看周慧被吓到了，就给她解释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等会儿就去跟她们说。”周慧听陶安然这么说，一颗心总算落在肚子里了。 “那咱们在哪里种粮食？”陶青水听陶安然这么一说，那就没有种粮的地方了。 “可以把树砍了，腾出一块空地来种粮食，就是选哪个地方，咱们得选好了。”腾一块地方，可是需要很多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陶安然也得听听他们的意见，自己是真不懂。 “种粮食得种在向阳的地方，还得有水，地势还得平，这哪里有种的地方呀？”陶爷爷一边想着一边说，最后发现山上实在不适合种粮食。 “爷爷，这山上有一个山泉水，但是水量不大，您就找最重要的条件留下，其他的条件忽略吧。”陶安然跟陶爷爷说。 不是陶安然非要在山上种粮食，而是她要给大家一个生存的希望，有活干，有目标有奔头，而不是天天吃完饭后无所事事，那样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人就颓废了。 “那就在山脚阳面种粮食吧！”陶爷爷说的是山脚，那是相对于他们住的地方来说的，那面山下面是垂直而下，上面大概有五百米高的地方有树木生长，而且对面是荒凉的土地，也不会担心有人发现。 “爷爷，那等明天了，你带着我们去看看地方，选好了就可以开工了。地方别太大了，让他们把树砍了晾晒一段时间，然后砍好了抬回来，盖房子烧柴用。”陶安然也不确定是重新砍树抬回来省事，还是说平整土地时候砍的树弄好了背回来省事，就随便说了一个。 “安安，你带着小鱼儿来干嘛，帮不上什么忙，还得照顾你们。”陶云刚才还被陶青水点名要照看陶安然，他还忙着干活呢，哪有时间照顾人啊，再说了陶安然都多大了，还需要人照顾嘛。 看到孟钰去给陶安然拿水和点心去了，陶云在心里默默收回刚才的想法，让一个孩子照顾她，陶安然真是的可以。 “安安姐，我也要跟着下地干活吗？”现在大人们正在砍树平整土地，陶安然看着不安全就带孟钰在远处看着。 “当然，你不想跟着爷爷学习，想跟着我，那就得按我的方式来了。这一课有些长，就是跟着我爹他们，把他们开荒，耕地，播种，收获这些事情做个系统的总结，以及中间会出现什么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都要做到心中有数，最好拿笔记下来。”陶安然怎么有种给孩子留暑假作业的感觉，纸笔陶安然带的不多，但是给孟钰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知道吗？”小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陶安然当然不是很清楚了，她又不怎么下地，只有农忙时节送送饭，可是并不妨碍她听家里的人说过。 “我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这是你的作业，不过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你不知道的可以问我爹他们。”教人一定要有底气，不知道了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不然说话就没有信服力了。 “小鱼儿，你在家里和爷爷还有小北在一起不行么，天天跟着我们去地里干活，关键你还啥也干不了。”陶安然是不来了，可陶云得了一个照顾孟钰的任务都快抓狂了。 陶安然和陶爷爷都让他看好孟钰，可是天知道六岁的小男孩在山上玩，会出现什么情况，关键是，他还要干活呢！ “没事的，我不会乱跑，我还能拔草呢，你去干活吧。”孟钰很有自觉的，虽然陶云很不相信他的说辞。 孟钰坐在高处戴着陶安然小时候的帽子，看陶青水章平他们一起在填因为挖树根而出现的大坑。 已经三天了，才把他们规划土地内的树给处理完，但是在孟钰看来他们虽有辛苦可是并没有对现实的不满，还在努力的干活。 孟钰从小被要求尊师重道，陶安然在他心里俨然是半个师父，陶安然提出的要求他会认真努力的完成。 等到陶安然跟小希在山上山下逛完一遍的时候，才发现孟钰的一双小手上不是茧子就是水泡了。 “怎么成这样子了也不说呀，不疼吗？”陶安然托起孟钰的一双手，心疼的说。 “没事，三哥告诉我，等磨成了老茧就好了，我看他和于叔的手都有厚厚的老茧呢。”孟钰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比别人差呢，诉苦他从来也不会，从小周围的人告诉他的都是要勇敢，你是个男子汉，况且经过了和家人走散的一段经历，孟钰真的不觉得手上这点伤口算什么。 “别听你三哥胡说，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啥都不干呢，一天天净会糊弄小孩子。”陶安然接过小希送来的药酒给孟钰处理手上的伤口，看到他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更觉得心疼。 “你是小孩子，是可以叫疼，叫累的，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来找我，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陶安然真诚的对孟钰说，有时候自己累过了就不想身边的人小时候也这么累。 “安安，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可好好看着他呢，没磕着碰着，谁干活手上还没几个水泡啊。”陶云见陶安然来找他了，陶云先替自己解释说。 “你不是不爱下地干活吗？怎么这几天这么积极，天天去。”在山上前期开荒可比在家里种地困难多了，陶安然还很奇怪，陶云怎么这么勤快了。 “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呢？那个韩柳芽是怎么回事？每天往我这里走三百回，咱娘还问我喜不喜欢人家，搞得我现在只能天天去地里躲着她。”陶云朝陶安然抱怨道。 “什么意思，就是人家看上你了，想当我嫂子呗。”陶安然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不是吧，石头那家伙一见到她就两眼发光，明显是喜欢人家，怎么能扯到我身上来呀！”陶云看别人看的明白，到了自己身上就犯迷糊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刘石头受伤后一直是二丫和章平夫妻在照顾他，陶云也常去看他，陶安然就去过一两次，还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问陶云。 第94章 石头的心事 “就是，我去看石头那家伙的时候，石头一直在看韩柳芽呢。”陶云净顾着观察刘石头了，根本没注意韩柳芽。陶安然估计韩柳芽跟过去是想偶遇陶云的，奈何陶云不开窍。 “要是那样也挺好的。”陶安然内心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嘴上还一本正经的说。 这时候刘石头兄妹也在讨论韩柳芽，“你觉得韩柳芽怎么样？”刘石头问刘二丫。 “人挺好看的，嘴也会说和谁都能说上话了，比我强多了。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平白无故的刘石头和她聊女孩子，刘二丫有些惊奇。 “让她给你当嫂子怎么样？”刘石头见妹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就直白的说。 “可是，哥，她喜欢的是陶三哥啊！”韩柳芽就差把我要嫁给陶云写在脸上了，连什么都不懂得刘二丫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那不是喜欢，再说小云也不会娶她的。”刘石头自己在心里盘算过，山上未婚的男子也就于成林，陶云，泥鳅还有他，大头他们三个不算。于成林直接排除，陶云和泥鳅是不会娶韩柳芽的，那剩下的就是自己了，他的机会很大，就想争取一下。 “她能看上你吗！不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刘二丫跟着周慧胆子大了一些，话说出来了感觉有些伤人，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慌乱的不行。 “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对，等我腿伤好了，我才会去跟陶婶子提的。到时候估计她对别人也死心了，我现在和你说，是希望你跟她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多跟她说说我的好话，这样等我伤好了才好去提亲。”刘石头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刘二丫听。 这次刘二丫答应的很痛快，因为在她心里她哥哥就是世上最好哥哥，和韩柳芽聊刘石头那简直太容易了。 “娘，你说让我多去陶云那里表现表现，可是他老躲着我，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他啊。”韩柳芽并不喜欢陶云，他长的没那么好看，还一团孩子气，但是碍于她娘的打算，她没办法才去的。 “真是傻孩子，这山上就陶云条件最好了，你没看到所有人都是依附陶家过活吗！”刘桂花掰开了揉碎了跟韩柳芽说，就是想让她姑娘以后能有个好生活。 “可是，我看陶家做主的是他妹妹！”韩柳芽也不是傻的，就是被家里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忽视的厉害，不怎么敢说罢了。 “那你要是当了她的嫂子，她怎么敢亏待你呢，她还要给你上台巴结你呢。”刘桂花这算盘打得五百里外都知道了。 “那行吧，我知道了。”韩柳芽说的不情不愿。 “小鱼儿，你今天不用去地里了，跟我和小希去放马吧。”陶安然叫住了正要跟陶云他们走的孟钰。 “不用去了，那我的功课怎么办？”陶安然可是要他把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的。 “你去了几天也发现了，他们干活不是一天一个样，而是一样做一遍会持续一段时间，像他们砍树，除草，平整土地，我们只需要了解他们的做法和进程，没必要一直跟进。你们家的管家管理庄子的时候，也只是在春耕和秋收关键的时候去看看，其他的交给打理庄子的人和佃户就可以了，你也可以在关键的节点去观察啊。”陶安然见孟钰有些较真儿了，就细细的和他说。 “那放马，也可以交给别人做呀！”这个更没有技术含量，十来岁的小孩子都可以，孟钰自己现在都可以去。 “是啊，你说的很对，可是那要看是和谁去了，而且我们放马是次要的，主要是给你讲故事。”陶安然边走边和孟钰聊天。 “讲故事，在家里不能讲吗？”孟钰听过说书先生说书，他们都是听的人越多讲起来越起劲儿，怎么陶安然讲故事还要去外面的山上讲。 “我这故事只能讲给你一个人听，而且你也不能说是我讲的，你要是说了我也不认啊。”陶安然提前对孟钰说。 “那这就是咱们两个的秘密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吧。”孟钰心里美滋滋的说，陶安然待他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小希你去旁边放马，注意有没有人过来，有人来的话记得叫我们。”陶安然对小希说完就带着孟钰往远处走了。 “西风啊，我家小姐，你家主人又要忽悠小孩子了，走，跟着我溜达去。”小希看着陶安然和孟钰远去的背影说。 “安安姐，咱们是要密谋造反吗？”孟钰是常跟着武将打交道的，他们私底下说的话偶尔也会被孟钰听到，孟钰年纪小但是也知道这话不能随便说，可是看陶安然神秘兮兮的模样就脱口而出。 “我们谋反不谋反你看的到，可是你父亲九成九是谋反了，也不能叫谋反，准确的说是要开始争夺天下了。”陶安然说完就见孟钰的小脸一下子就刷白刷白的。 “没事，没事，怎么你自己起的头还吓到自己了呢，我能知道消息，自然和你们是一伙的，再说了咱们是在山上，说不准外面都已经传遍了。”陶安然看孟钰被吓到了，就拽拽他的耳朵，跟他说。 “程进，你知道吧，他现在是我未婚夫！”陶安然一说程进孟钰就知道他们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别人孟钰可能会不知道，但是程进在他爹手下还是很有名号的，不仅是他有勇有谋，还是因为文人世家出了一个另类的武将。 “柳絮你的脚怎么样了，今天的饭菜让二丫和你刘大姐做就行了。”周慧过来看看柳絮，昨天她和柳絮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柳絮脚踩的石头松动了，把脚给扭到了。 “夫人怎么来了，就扭了一下，昨天回来就用药酒抹了，晚上小北他爹给我按了按，早就没事了。”在别人家为奴为婢的，只要能爬的起来就得去干活，柳絮早就习惯了，没想到周慧还来看她，柳絮很是不习惯。 “我一是来看看你，二呢是来找你聊聊天。”别看山上的人多，可是能和周慧说话的也就柳絮一个人，这两天她也是心烦的不行，想找柳絮来说说话。 柳絮也知道她也就是个倾听者，就顺着周慧的话说：“您是在担心陶云少爷吧。” “我这三个孩子现在婚事没一个定下的，阿霖是不在身边，我着急也没办法，公公也说了，他是读书人等有功名了再说亲才好。你说阿云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气的不行，我看柳芽那丫头就挺好的，他是死活看不上。你说这兵荒马乱的，有个媳妇就不错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夫人，陶云少爷年岁也不大呢，你看山上这么多人都没成亲呢！”柳絮宽慰周慧说。 “就是这样我才着急呢！”这狼多肉少，周慧都着急的不行。 第95章 特别对待 “你说的，是真的？”孟钰问的当然是陶安然是程进未婚妻的事。 “当然了，我可是从来不骗人的，但是，这是个秘密，我还没有跟我爹娘他们说呢，你可不能说出去，知道吗？”陶安然怕孟钰人小说话不注意给说漏嘴了。 “三哥也不知道？”孟钰特意问陶安然，陶云知不知道。 “对，我三哥也不知道。”陶安然说完就发现，孟钰眼里有了笑意，陶安然对孟钰的胜负欲也是服了。 “安安姐，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讲什么故事啊！”孟钰从小都是学习，记忆里就没有人给他讲过故事，所以很期待陶安然给他讲。 “我给你讲的，是只猴子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山上有一块大石头，经过风霜雨露的滋润，有一天突然炸开了，然后从里面蹦出来一只猴子。”陶安然给孟钰讲的就是西游记的故事。 本来陶安然就没有跟陶爷爷系统的学过本土知识，陶爷爷还教不了孟钰呢，更何况是陶安然了。但是，陶安然可是经过上下五千年中外文明精华的洗礼，从里面找两本书当故事讲给孟钰听，还是可以的。 “石头里能蹦出猴子来，还会说话，安安姐，就是我三岁的弟弟都不会相信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还跟我说要保密。”孟钰才听了一个开头，就打断了陶安然，说出自己的疑问。 “故事，这是故事，你接着听就行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我怎么会知道，你就说听不听吧！”陶安然怎么会知道西游记的作者要这么写，老师都让自己看的，她怎么会知道，这小孩子太难带了，陶安然解释不了就干脆耍起了无赖。 “那好吧，我就听，不问了，你讲吧。”孟钰看自己把陶安然给问炸毛了，就退一步说。 不是陶安然不和他细说，实在是这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陶安然只是想在孟钰幼小的心里种下一颗永不屈服现实，有反抗精神的种子，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 “再把地里的草根好好拾掇一下，等过两天了，就可以种粮食了！爹，安安的主意真不错，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的。”陶青水看着自己开垦出来一层一层像梯子一样的长条形田地说。 “那是，安安的脑子可是随了我，只是我现在懒得动了。”陶爷爷毫不客气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对此陶青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他和周慧都没那么多想法，可是陶霖和陶安然是真给他争气，那肯定是随了他们爷爷了。 陶安然给陶青水说的就是仿照南方开垦的梯田来弄的，毕竟前人已经给总结好了经验，我们拿来用就可以了。 不知是老天心疼这群被迫在山上居住的流浪人，还是他们很幸运，在土地整理好的前一天，下了一场透透的雨。喜得一帮开垦田地的男人们差点高歌一曲，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等雨停了，山路可以行走了，陶家全家不论男女老少一起出动，一天的时间就把地全部种上了庄稼。 陶安然把西游记每天给孟钰讲一点，不知不觉间就讲完了，而这个时候天气也进入了夏天，陶青水种的庄稼也很是喜人。 往年过夏天，陶安然可是很受罪的，夏天天热，这里女孩又不能穿半袖短裤，没有空调和冰激凌。今年在山上过夏天，特别凉爽，真是舒服啊。 “大头哥，我看现在陶家人对咱们也放松警惕了，泥鳅给咱们吃的毒药，我也没什么感觉，他是不是骗我们的，你说咱们要不要偷偷跑了啊？”这天干完田里的活，晚上休息的时候锁子拉着哑巴凑到大头身边开始商量事情。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陶家人怕他们晚上跑了，还给他们把双手绑起来，屋子门也反锁了。晚上也会有人提高警惕看着些，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三个表现都不错，陶家人就逐渐放松了对他们的看管，也不绑手了，晚上的门也没有反锁了，这不，锁子心思活络，就想着离开这里，可是他一个人出去风险太大，就想让大头和哑巴跟他一块走。 “哑巴，你说呢？”大头现在也拿不定主意，虽然陶家人在吃饭上克扣他们一些，但是，他感觉比自己在家下地干活还要轻松些。 “你说他们给咱吃的毒药，会不会是一年一复发那种？”哑巴心里也嘀咕，他之前听过游方郎中说过江湖传奇故事，其中就有一年一发作的毒药，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虽然他那时候年纪小，可是对这件事情记忆很深刻。 “我看就是泥鳅胡乱给咱们找药吃的，我看他们家也没有人懂医的，要是有的话，那石头的腿早就会好了，你看现在好是好了，还有点拐了。”锁子说的是没错，可是刘石头的伤是因为他刚好，走路还不太利索，不能和正常人比。锁子是心里害怕哑巴说的是真的，就强行给自己找借口，让自己心安。 “虽然我们吃的是差了一点儿，但是我觉得心里安稳，要不先看看，等过段时间再说。”大头他们三个吃的，只是菜多些肉少了些，比之前跟着老狼的时候是差了一点，但是，胜在安全不用跟着老狼抢劫。说实话，大头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他就想清清白白老老实实的做人，再也不想去打家劫舍当土匪了。 “我听大头哥的。”哑巴还是比较信服大头，而锁子一个人又没有胆子下山，所以暂时按耐住了心中的想法，跟着他们在山上生活。 “你说咱们能不能逮到活兔子啊！”兔子的繁殖能力挺厉害的，如果能人工饲养的话，她们就不愁没有肉吃了。 “这就不好说了，就这两只兔子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逮住的。”小希把手上两只带血的兔子举给陶安然看，那两只兔子明显的一动不动了。 “退一步来讲，我不把它射死，只把它射伤，兔子受伤轻了带着箭就跑了，受伤重了，咱们也救不回来啊。”陶安然提的要求对小希来说难度有些大。 陶安然不是没想过去扒兔子窝，可是谁知道兔子的窝有几个出口，这茫茫大山陶安然也不敢大肆的用火，山上风大，万一把火星子给吹到别处了，引发了山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也是我强人所难了。走，回去烤只兔子，小鱼儿自从上个月吃了一回烤兔子后，跟我嚷嚷了好久了，这次可以给他解解馋了。”陶安然跟小希上山顶没有带孟钰，留他在下面看陶爷爷他们怎么盖房子呢，之前因为不打算长住所以屋子盖的十分简陋，现在地里的活不忙了，陶爷爷和陶青水就带领大家开始盖房子了。 “小姐，我发现你对小鱼儿格外的好啊！”小希心里想，难怪陶云吃醋。 第96章 山间喜事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陶安然并没有觉得她特别照顾孟钰。 “当然有了，你给小鱼儿留功课，给他做好吃的，给他讲故事，生病的时候还照顾她，还有好多好多。”小希越说越多，陶安然听了不置可否。 “我也一样对你呀！”陶安然还以为是小希吃醋了，就对她说。陶安然还专门给小希辅导过人要自尊自信，以及她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所以现在的小希跟小时候的她可谓是判若两人。 “小姐，我说的是，小北也是小孩子，你对他就没小鱼儿好。”小希见陶安然把话带偏了，就直接说了出来。 “小北有爹娘在身旁，爷爷还教他学习，这还不好吗？小鱼儿爹娘不在身旁，又在外流浪这么久，我不该多照顾照顾吗？”陶安然的回答让小希无言以对。 陶安然没说的是，这种无痛养娃的感觉，她很喜欢。小鱼儿不哭不闹，还很懂事，会自己照顾自己，陶安然都感觉他有些成人化了，总想把他变成小孩子的模样。 关键是小鱼儿独身一人，对陶安然又特别依赖，加上小鱼儿是程进上司的孩子，所以陶安然才会对他格外关照，主要也想结个良缘。 “娘，你们在这里种菜能行吗？山上的野菜不是挺多的吗？现在正好采了晒干，等冬天了吃。”陶安然见周慧带着刘桂花母女去山下种菜去了，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下面有树的地方，就问周慧。 “你怎么和你爹说的一样？我说让他帮我把这几棵树砍了吧，他还说背阴呢，砍不砍树都不怎么见到太阳，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周慧没好气的说。 “爹他们不是在地的旁边种了一些瓜果，还有菜吗？”农家人都会打算，地的旁边肯定会种一些冬瓜，南瓜，白菜之类能储存的菜。 “那也不能天天吃啊，多种两样也好换着吃。”当家主妇和男人们的心思都不一样，周慧想着是多种些花样，不至于吃烦了，陶青水是想着什么容易保存能饱腹就种什么。 “行吧，那我和小希来给你帮忙。”陶安然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周慧一见陶安然要动手，忙对着小希说：“小希，你赶紧带着安安离开，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干活，回去叫石头和二丫来帮我们吧。” 周慧对陶安然的身体格外的上心，上次她去地里干活，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起了好多红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幸好过了一段时间，红点自己下去了，可把周慧担心坏了，她可不敢让陶安然在山上干活。 “韩婶子，这个费力气，我来弄吧。”刘石头见刘桂花拔草有些吃力，就走上前去主动帮忙。 “那行，你来吧，你的腿好些了吧？”刘桂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盯着刘石头的腿多看了两眼，问他。 “早就好了，就是陶叔陶婶心疼我，让我多休息了一段时间。”刘石头的腿偶尔还会疼一下，但是，对于干农活的人来说，腰疼腿疼来说是很正常的，刘石头也根本不把这个放在心上。 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刘桂花看着石头动作麻利的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 “柳芽姐姐，你喝水，这是我哥专门提醒我给你带的。我哥这人就是心细，出门打工还会给我偷偷带糖呢。我都是私底下吃，不敢让奶奶看到，要不然她又该骂我了。”二丫边干活边跟韩柳芽聊天。 听二丫这么说，韩柳芽看了一眼，正在她娘那里干活的石头，感觉他比陶云靠谱多了。 韩柳芽一听二丫说到奶奶对她欺凌和苛待，特别能感同身受，两个姑娘越说越觉得相见恨晚。韩柳芽不禁幻想自己能有一个石头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干活干累的周慧站起来伸个懒腰，就看到，韩柳芽和二丫在开心的聊天，石头在刘桂花附近干活，心里不禁感叹，到手的儿媳妇飞走了。 刘石头是提前跟周慧说过一嘴的，说婚事请她做主，周慧半推辞说，也要看看韩柳芽母女的意见，现在人家自己摆平了。不过，石头也是周慧看大的，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就是心里高兴中带着几分酸味。 没过几天，刘石头就来找陶安然了。“安安，你能借我些物品么，过两天我就让婶子去给韩婶子提亲，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等以后我有了会还你的。”刘石头直接说出来意。 虽然刘石头吃穿住行都在陶家，但是结婚用的物品他还是没有，只能来找陶安然了，虽然他不知道陶安然有多少东西，但是她一个四五岁就知道攒钱的孩子肯定不会缺钱。 “你等着，我进去一下。”陶安然带着小希进去山洞。 “小希，你给找两匹男女样式的布，等会给石头哥。”陶安然跟小希说完就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了二两银子，还有一副银耳环，那耳环还是她给小希和自己一人买了一副，结果两个人都不爱戴就随手放袋子里了。现在拿出来送给刘石头成亲用正合适。 至于粮食吃食什么的，陶安然就没打算给他，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就没有必要左手倒右手了，还不够费事的。 “他爹，你说石头成亲咱们给他些什么啊？”周慧是出多了舍不得，出少了吧又觉得过不去，毕竟石头没爹没妈的，还叫她一声婶子。 “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多，给他们两个人做一身衣服就行了。”陶青水说的简单明了，多少贫苦人家成亲连新衣服都没有。 “我也知道，这不是咱们有条件么！”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出来是另一回事了。 “又不是你儿子，操那么多心干嘛啊！”自家儿子姑娘都还没着落呢，辛苦一天的陶青水实在是不想听媳妇来回念叨别人的事情，陶青水说完就翻过身睡觉了。 最后周慧又给了刘石头一个银戒指，可能是周慧和陶安然的想法一致都给了首饰。等到后来周慧知道陶安然借给刘石头东西时，直把周慧给心疼坏了。 因为刘石头和韩柳芽他们两家都是依附陶家的，本身也没有什么财物，他们结婚当天，也就晚饭做的丰盛了一些，两个人穿了一身新衣服，其他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锁子有了下山的心思，干活就总有偷懒耍滑时候，陶安然偶尔去一次都能发现，陶青水自然也看到了，可是山上的活计确实不多，人手也够了，陶青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也不怎么会管人。 泥鳅倒是说过锁子两句，可泥鳅人小话微锁子根本不放在心上，泥鳅见陶安然没有什么指示就不管了，等着看锁子的笑话。 刘桂花等韩柳芽成亲了，才发现姑娘的眼光确实比自己好，韩柳芽没有长辈需要伺候，只有一个谈得来的小姑子，石头还答应照顾她，给她养老，她真是赚到一个好女婿。 再看看石头给送的聘礼，别管他是怎么弄来的，那都是人家的本事，刘桂花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刘石头了。 第97章 下山 周慧被刘桂花脸上的笑容给刺激到了，干脆躲在屋子里给陶云和陶安然做衣服不出去了。 等周慧自己想开的时候，陶安然跟她说要下山一趟，周慧是真不愿意陶安然亲自下山，“上次不就是让成林和泥鳅去的嘛，这次还让他们去吧！” “娘，你放心，这次去的人多，我们再带上武器，没人敢惹我们的。”陶安然还是想自己去看看情况。 这次陶安然，小希，泥鳅，于成林还有大头他们三个一起下山，一方面是打探消息，还有就是陶安然觉得与其强留他们在山上不如放他们走。 现在山上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多三个人还多吃一份粮食呢。而且锁子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陶安然怕他生出什么事来。 陶安然的这一决定锁子是最高兴的，他心里已经盘算好各种计划了，大头倒是没有锁子那么乐观，他总觉得锁子会大失所望。 “现在我们把饭吃了，等回到这里之前谁都不能偷吃自己带的东西，如果被别人发现被哄抢了受伤，我可是不管的，也就不用再来上来了，要是上来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陶安然盯着大头三个强调说。陶安然可不想他们下山了惹麻烦还要她给收拾，她可不知道山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都小心一点，跟好前面的别掉队了，别乱踩，我们可是在路上设置了不少陷阱呢，掉进去受伤了可别怪我们啊！”于成林在前面拿着一个小小的火把在前面带路，陶安然他们在后面跟着。 因为怕白天他们从山上突然出现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陶安然后半夜才从山上下来，等快到下面的时候再把火把灭了，趁了黎明前的黑暗悄悄出山，走到离山远一点的地方，装做昨天就在这里休息。 “小姐，我们用不用乔装打扮一番！”泥鳅他们下了山，天还没有大亮就问陶安然。 “不用，咱们一群青壮，打扮了才奇怪呢，都拿好自己的武器，表现的凶狠一点就行了，还有，不准看人可怜就给人东西，知道吗！”陶安然跟泥鳅说完，又对别人说。 他们这一帮人只要不是遇到正规的军人，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他们在下山前已经观察过了，最近路过的人不仅少了而且也也分散了许多，陶安然才决定下山一趟的。 “先就地休息一会儿，等会了我们在赶路。”陶安然他们下山后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休息。 “你们要是想走呢，我能放你们走，但是粮食什么的就不要想了！”趁着休息的时间陶安然坐在小希给她准备的垫子上说。 “你说的是真的，解药也给我们？”大头拉都没有拉住锁子，锁子的心已经飞了！ “对，我说的，你们的毒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我已经给你解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你要是走的话，我再给你一些吃的，但是不能再回山上了！”陶安然补充说。 “大头，哑巴，我们自由了，咱们走吧！”锁子一听陶安然的话激动的拉着大头说。 哑巴看看平静的大头再看看恨不得现在就走的锁子，默默的没有说话。 “我没打算走。”大头的话一下子给激动的锁子泼了一盆冷水。 “那你呢！”锁子扭头问哑巴，“得，你也不走是吧，行，我自己走，现在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我要回家了！”锁子没有等哑巴说话，起身就走了，连陶安然承诺给他吃的东西都没要。 陶安然自始至终看着他们三个说话，锁子觉得被陶安然看笑话了，兄弟三个人，两个都背叛他了，他知道下山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只带了自己的口粮，虽然吃一顿是不少，可是他现在不在乎了，他有手有脚有武器一个大男人还能弄不到吃的么。 “你们两个也是，想什么时候走了就说，我不强留人，行了，小希，可以了。”陶安然对大头哑巴说完，又和给她按摩腿的小希说。 陶安然跟着走了小半夜路腿有些累了，天亮了也要装模作样再走一段时间，小希怕陶安然腿疼，就给她按摩一下。 陶安然他们从走过来，到锁子他们他们讨论到离开，这一切都被在不远处休息的有根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把看到的情况告诉郑家人。 夏天的天亮的早，但是对于赶了一天路的人来说，能多休息一会儿都不愿意起来，还是家里的妇人早起一会儿来张罗吃的。 吃的也非常简单，烧一锅开水撒一把杂面，再扔进去些新鲜的野菜，有条件的加点盐，滴上两滴油，就算是一天的早饭了。 “婶子，给，我刚采的野菜。”有根一大早起来去不远处采了一堆野菜，双手抱着过来给郑家的二儿媳妇。 “下次采的时候把土弄干净点，要不然还得费水洗，小宝醒了，你去带他拉屎撒尿去吧。”那妇人跟大家太太吩咐下人似的对有根说。 “知道了婶子，有事了你就喊我。”有根不仅好脾气的回话，态度还很谦逊。 “你这么指派有根，等会儿公爹看到了该说你了！”郑家大儿媳看到弟妹又使唤有根就轻轻的说了她一句。 “让他说，孩子总得有人管吧，饭让我做，孩子还让我管，天天走路又没人帮衬，还说我，再说我不干了，爱咋地咋地！”郑家大儿媳妇看弟妹火气更大了，默不作声的去锅里盛饭给公公婆婆吃。 她知道弟媳对公爹和他丈夫有脾气，第一次征兵的时候家里让老二去当兵了，老二也是同意的。后来情况不好，今天这个赋税，明天那个劳役，后来听说皇帝老爷归天了，下面各自为政，好几个势力去他们那里强行征兵，往下年龄越来越小，往上岁数越来越大。 眼看自家大儿子和公爹都要被行强征兵了，实在没法过了，才背井离乡求个活路。公爹听说孟将军那里不欺负老百姓，就准备带着全家老小去投奔。 可是她弟妹带着一双儿女跟着一路奔波，看一家人整整齐齐就缺了她丈夫一个，她心里窝的火真是大了去，公爹还带着有根这个拖油瓶，她就更看不顺眼了。 有根是有把家里的粮食交给郑家的，要不郑家即便可怜有根也不会带着他的，满村子的人都看着呢，他家又不是烂好心。 陶安然休息好了，见不远处有户人家在做饭，就带着小希往郑家那里走去。 陶安然一群人啥都没有带，就带了棍棒木枪，早就引起了郑家的注意，不过看陶安然他们只是休息就自己忙活自己的。 可是这饭刚好，陶安然就带着小希过来了，郑家老大郑双带着大儿子直接走过去把陶安然和他们家人隔开，“请问，为什么事吗？”陶安然从他的声音和动作里看到满心的戒备。 第98章 有根无根 “大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想跟你打听一下事情！这是我的丫鬟，旁边跟我过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兄弟。”陶安然一开口，郑双就听出来了，她是姑娘，再一看看身边高大的小丫鬟，心里就没那么担忧了。 女性在男性面前是天然的弱势群体，就郑双来看，前来跟他说话的陶安然肯定在家里能占一席之地，女子向来心软，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便指着旁边不远处对陶安然说，“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大伯，他们是哪里的人啊，是来问路吗？”有根收拾行李跟着装车的时候随口问郑双。 “不是，他们是打听消息的，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信息这么落后，现在能有出路的都走了，留下的不是孤儿寡母，就是老弱病残，算了不说他们了，来，把你的行李给我，我给你放在板车上。”郑双见有根在发呆就喊他。 “不用了，今天我背着吧，也没有多重，你让小宝坐车上吧。他人小走时间长了腿疼，昨天晚上因为腿疼还哭呢！”有跟说的小宝就是郑家二媳妇的小儿子。 “那行，你要是累的话，就把包袱给我。”郑双和儿子郑家业合力把车上的东西，又收拾了收拾，压的严严实实。 然后郑双在前面拉着板车，儿子在后面推着，他媳妇照顾着婆婆跟着公公一块走，老二媳妇拉着女儿的手，每个大人身上多少背着些东西，一家人又开始了赶路。 “咱们怎么走，小姐？”泥鳅问陶安然。 “怎么路过的人这么少！”陶安然自言自语说。他们从山上下来到郑家人离开中间这么长时间了，她也只是见了两家人经过这里。 泥鳅本想上前去问个话，那家人见了他们这一群人早就远远的躲开了，泥鳅根本没说的上话。 陶安然跟郑双说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也是，都是底层的老百姓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认识的官最大也就是村长，你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国家状况嘛。 陶安然是以自己的固定思维来想灾难当中的人们了。故土难离，不仅仅只是一句话，但凡能在自家土地上有一席生存之地可能，老百姓都不会动抛家舍业离开家乡的。 在家还有破屋可以居住，有土地有希望，有街里乡亲可以相互帮扶，你要是离开了，可就啥都没有了，所以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征兵，再增加赋税徭役，还是会有人坚定的留下来。 “这一趟还是白来呀！”陶安然费尽力气下山来，结果还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跟小希说：“你说咱骑马回上阳县看看去呗！” 陶安然他们走了好几天才到了这里，只要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应该能回的去上阳县，然后打听消息，第二天再回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小姐，你问过夫人了吗，咱们可就只有两匹马，就你和我咱们两个人回去啊？”小希说一句，陶安然就泄一分力气，理论和实际总是相差甚远。 “不过我可以和泥鳅回去一趟。”小希想了想，对陶安然说。 “还是算了吧，现在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我也不想你们去冒险。”陶安然可是体会到周慧的心情了，平安最重要。 “走吧，咱们慢慢往前走，老在这呆着，惹人注意了，慢慢走有野菜了采点野菜，就当中午饭了。”于是过路的人就看到一群人在这里边走路边采野菜。 有根一直跟在郑家人的后面，走一段时间就往回看一看，有时间了就往回看一看，一直没有看到跟郑双说话的那群人。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孤山脚下，擦过山脚跟继续往前走。 有跟一直在想郑双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到他们住哪。有根看他们身上没有带着行李也没带吃食，唯独带了一个木枪当武器，就很奇怪了，他们难道住在山上？是土匪，可是一个女孩子是土匪，可能性不大，有根决定赌一把。 “郑大哥，我看咱们刚才经过的山上树木挺茂密的，咱们在山上过一段时间，等战乱平息了再下来不行吗？”有根跟郑家业说。 “你是开玩笑的吧，不说别的，就一点，吃的喝的不说了，你觉得靠山吃山不怕，吃盐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能弄得到？”郑家业看了一眼有根说。 郑家业心想，要是真那么好，山上的猎户怎么还是找不到婆娘呢，只有在村子买了地，才有人跟着他。当然有根年纪太小他就没有说。 “大伯，我去方便一下，你们不用等我，我一会就追上来了。”有根快走了两步，走到郑双面前说。 “那行，你小心点！”在路上有好几次都是这样的，郑双也没放在心上，主要是有根太成熟了，他很放心。 “郑大哥，不用了，谢谢你的照顾。”郑家业见有根要去方便，就想替他背着行李，有根拒绝说。 “那你好了就赶紧追上来，知道吗？路上小心点！”有根自理习惯了，郑家业还是叮嘱他说。 有根看着越走越远的郑家人说，“谢谢，一路平安！”弯腰鞠了个躬，转过身就往回走去，他要去山上看一看去，只要有人他就能活下去。 不是他不想跟着郑家走，而是趁着现在双方都有感情离开最好了，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他自己权衡利弊觉得早走最好了。 有根人小行李少，在山脚下的草丛中一直静静的等着，果然上午见的那群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有根绷紧了神经专注的盯着他们。 “咱们这就回去了？”哑巴在后面小声的问大头。 “不回去干嘛，就是去当兵也得去几年呢，再说我感觉陶家人比我之前的东家都靠谱，他们要是不撵我，我暂时就不走了。”大头回答他说。 “小姐，后面我看过了没有人，前面于叔也看了，附近也没有人，咱们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吃晚饭。”泥鳅在后面观察了半天，回来和陶安然说。 “走，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别把痕迹弄的太明显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有人上山了。”陶安然总是不放心，虽然在山上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上来过。 有根像一个老辣的猎手一样死死盯着陶安然他们消失的地方，直等了快小半个时辰，观察四周没人，才缓缓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利索的就往他们上山的路上走去。 第99章 山上不速客 “你们可是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洗漱一下。”周慧听到孟钰说看到陶安然他们的身影了，就赶快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陶安然一遍发现陶安然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才说道，根本没发现回来的人少了一个！ 陶安然吃完饭之后去找陶爷爷和陶青水说今天山下的见闻了，还把想和小希回去看一看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陶青水父子两个一致的不同意，虽然他们也很担心陶家大房的安全，但是 路上的风险因素太不稳定了。尤其是他自己又亲身经历了劫匪事件后，就更不愿意陶安然亲自去了。 陶安然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几方势力争夺地盘，最快也要三五年天下才能安定，可是他们也不能一直待在山上不下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根在上山之前就把自己的衣袖裤腿绑紧，吃了些东西，找了一些能吃的野菜，填饱了肚子，开始一步一步往山上爬。鉴于他观察到那群人小心的情况，他也一路观察，小心前进，没走多长时间就被他发现一个非常隐蔽的陷阱，他小心翼翼的绕过去，接着往上爬山。 有跟出发的时间晚，又背着行李，一路躲避陷阱，等他爬到陶安然他们住的地方时，天色已经黑了，而山上吃过饭的人，却并没有发现有个人已经悄悄的上山了。 有根坐在地上边休息边思考，他要以怎样的方式出现，才不会引起对方的讨厌和不满，能够让自己留下来，有根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这个问题难度有点大，他才九岁啊！ 卖身，这个也不行，他还得给老赵家传宗接代呢，儿子还没出生，就当了奴才，那可不行。 “三哥，我自己去就行了。”孟钰自己觉得已经很大了，自己出来撒个尿，陶安然还让陶云陪着他来，就很伤小孩子的自尊心。 “现在天快黑了，万一你踩空了掉下山怎么办？要是有狼，把你叼走了怎么办？”陶云恐吓孟钰说。 “三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这都走多少遍了，哪里有坑哪里不能踩，我不知道啊，咱们来了有多少天了，一声狼叫没听到，要是有，正好打了吃。”孟钰才不相信陶云说的话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 “三哥，你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别摸吗？”陶云用手在孟钰的头上揉了一把被孟钰用手给扒拉开了，孟钰抬起头对陶云说。 陶云正要反驳孟钰，就被孟钰一把拉着弯下了腰，就见孟钰指着前方的一个小鼓包黑影小声的说，“那是不是个人啊！”孟钰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有呢。 “你看花眼了吧，我过去给你看看。”陶云朝黑影走去大声说：“你是人吗？” 然后惊悚的一幕出现了，陶云就见黑影慢慢的站了起来，对他说，“我是人。” “怎么真是人啊！”陶云往回退了两步，拽住孟钰的胳膊说。 孟钰也惊呆了，没想到还真给他说中了，两个人带着有根就去找陶安然了，等到了洞里孟钰才想起来，他还没撒尿呢，他心急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洞口附近解决完，赶紧往回跑。 这个时候，正好陶安然在问有根的来历及来意。 “我是赵家村里的孤儿，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家里就剩我娘，奶奶和我三个人，后来我娘和奶奶又相继没了，我就成了吃百家饭的孤儿。”周慧一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心疼有根，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娘，先让他把话说完，然后呢？”看见她娘想开口，陶安然就拦住了她，让有根接着说。 “然后我在村子里过不下去了，郑家要去投奔孟将军，我就跟着一块走了。”有根接着说。 “你说他们去投奔谁？”陶安然这边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周慧没说话，孟钰倒是开口了。 “是孟将军啊，怎么了。”有根也不知道孟将军叫什么，大家都这么叫他也就这么叫了。 “没事，你接着说吧！”陶安然拍了拍孟钰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你是去投奔孟将军，怎么半路又上山，不跟着他们走了？”有根这样说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我是没有吃的了，猜到你们住在山上才半路上山的。”有根实话实说，这样才能博取陶安然的好感。 陶安然现在的感受就是，有根说的好假。泥鳅出现的时候，她需要人手，所以留下了，章小北出现的时候有爹妈能干他可爱，也没问题，小鱼儿这个就是机缘了，自己收留的。 到了有根这里，他寻找陶安然的破绽，自己爬山跟上来的，陶安然怎么着都觉得不舒服了，不想留他。 “我什么都可以干的，自理能力也很强，只要让我留下，吃的我可以自己去山上找。”有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本事来提条件，只能退一步能住在山上就行。 “行，想留下可以，你跟着章嫂学习绣花，什么时候能给我绣出一个手帕来了，你就可以留下来。”陶安然给有根提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还不让周慧教，她娘是个心软的，再一接触，那还不直接把人留下来。所以陶安然才让有根跟着柳絮学习去。 陶安然没说的是，他们出来的时候行李有限，布料和绣线带的都少，平时做衣服都是能省尽省的。柳絮教他绣手帕也是理论多于实践罢了，有根能学的会才有鬼。 “行，没问题！”有根回答的很干脆，让陶安然有一种自己上当的感觉，但是，她话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再咽回去的道理。 “泥鳅，今晚让他跟着你和三哥一块睡，他住的事情明天再说。”陶安然就没怎么想留下他。让他和大头他们一块吧，双方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跟着泥鳅和他三哥，泥鳅好歹能看着点。 “娘，这大早上的，你怎么就开始缝衣服了，石头哥，他不是有衣服吗？”韩柳芽吃了饭，就见她娘拿出石头给的藏青色布开始裁剪，韩柳芽就问她娘。 “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上次我注意到陶家老爷子的衣袖破了，正好咱们有布，我就给他做身衣服。”这有根一上山，直接把刘桂花给秒成了渣，自己还是主动讨好点陶安然比较好。 省的哪一天陶安然要是让她砍树，她这老胳膊老腿哪做的来呀？直接给陶安然母女做衣服，显得太谄媚了，关键是人家也不缺衣服。 这给老爷子做衣服，看的多好啊，既证明自己有价值，还不至于让人感觉上赶子巴结，这时候的刘桂花被好日子迷了眼，早已忘记了，她刚开始来的模样了。 第100章 陶安然为难有根 “小姐，你为什么要为难有根啊？”小希和陶安然都是女红拿不出手，觉得绣花就很难，陶安然让有根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去学习绣花，那真真是为难人了。 现在走了一个三心二意的锁子，上来一个肯吃苦耐劳的半大小子，小希觉得怎么着都是赚了啊。 小希不明白陶安然现在的心思，陶安然觉得有根是她计划疏漏中的意外，有根不仅能干而且很有心机，虽然她看不出来，可是就是有这种直觉，她可不想给自己养个白眼狼。 “泥鳅，你去中间睡觉去，我不挨着有根，省的半夜再被他吓一跳。”有根和陶云赔不是了，可是陶云还是膈应他。 “你确定？我晚上起夜可是要从你身上迈过去的！”泥鳅在中间和外面都可以，只要有根在里面就行，这样他半夜起来的话，泥鳅就会知道了。 两个人因为陶安然的态度对有根都不太热情，见有根在里面铺了一层铺盖和衣而睡也没搭理他。 躺在最里面的有根面对着墙面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今晚是不用睡在外面了，至于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有根把脖子里带的一个银戒指掏出来，用双手握住，心里默默的念道，奶奶，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给赵家留后的，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安安姐，孙悟空的故事你都讲完好几天了，下面给我讲什么啊！”对于听惯了故事的孟钰来说，这几天陶安然没和他讲，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昨天陶安然又下山了，今天吃完饭孟钰就来找她来了。 “等过两天，我先想想下个给你讲什么！”陶安然突然间烦躁的不行，连对孟钰都没有了应付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累到了，昨晚睡了一宿起来浑身犯困。 “有根呢，是不是去跟章嫂学习绣花去了？”陶安然看到二丫了就问她。 跟在陶安然后面的孟钰一听她不给自己讲故事还去关心刚来的陌生人，心里委屈的不行，但是又没办法说出来，就转身找陶云去了，他生气了，他也不理陶安然了。 “小姐，你看！”陶安然心里烦躁的不行，带着西风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碰到了来找她的柳絮。 “他这是真人不露相啊，他怎么说的。”一个男孩子会缝衣服不奇怪，会绣花就不正常了。 “他说，他娘喜欢刺绣，他求奶奶教他的。有根的娘生了他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走了。”陶安然拿着手里有根绣的一朵菊花看，配色很简单，绣的也不复杂，但是很灵动，连对有根不太喜欢的陶安然都说不出一句不好看。 昨天柳絮还站在陶家这一边，今天就有点可怜有根了，他也只比小北才大几岁啊。当娘的都看不得孩子受苦，别管是谁家的，可是她看陶安然的脸色不好就不敢多说什么。 “行了，让他留下来吧，既然这么有本事，就让我三哥教他认字吧。等他把三字经学会了再来找我。”有根表现的越好，陶安然就越想发火，隐隐间五脏六腑都有些闷得慌。 “你把西风牵回去吧，我去躺会儿。”陶安然把马绳递给柳絮就走了。 “小姐，起来该吃午饭了。”虽然他们一天做两顿饭，可是中午还是会吃点东西来垫垫，尤其是陶安然习惯了一天三餐了。这不，到吃饭时间了小希过来叫她吃饭。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洞里多少有些昏暗，陶安然被叫醒了一时有些犯迷糊，就问小希。 “现在该吃午饭了，你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小希给陶安然掀开被子扶她坐起来说。 “等等，别动。”陶安然把手伸进裤子里摸了一下，拿出来不用看就知道，她来月事了。陶安然一瞬间有些懵，又有些释然，也是，她都来了很久了，这具身体也该着长大了。 陶安然正想跟小希说，让她帮自己拿换洗的衣服去，就见小希转身向外跑出去了。小希的举动给陶安然整了个大无语。 没过一会儿，周慧和柳絮就跟着小希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刘絮直接去箱子里给陶安然拿用的东西。 周慧则走到床边坐下，拉着陶安然的手说，“我们安安是大姑娘，等会把衣服换了，用上骑马布就好，这两天就在床上休息吧，等过几天就没事了。” 周慧说的云里雾里的，幸亏陶安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然准得抓瞎，来月经这么大的事情，她娘就这几句话就完了。 “小姐，我帮你换衣服吧，不用怕没事的，姑娘大了就会这样，这代表了你可以成亲成孩子了。”刘絮拿过衣服，一边帮陶安然换衣服，一边跟她解释，柳絮不愧是在章府当过丫鬟，还知道给陶安然来个心理辅导。 “小姐，你在床歇着，我去给你弄个姜糖鸡蛋去。”生姜和鸡蛋还是陶安然体谅她娘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来，在卸东西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周慧一直舍不得吃，山上温度也低才能放到现在。 陶安然刚下了一次山，又在山上吹了会冷风，就有点想着凉，加上身体不舒服，喝了柳絮给她熬的汤后出了一身汗，睡了一下午。 “小希姐，安安姐怎么不出来吃午饭呀？”孟钰吃午饭的时候没注意到陶安然，过了好长时间了，一直没见陶安然出来就过来问小希。 小希见孟钰还小就委婉的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在休息呢，你别去打扰她！” 孟钰一听小希说陶安然身体不舒服就着急了，追问再三也问不出什么情况，还不让他去看陶安然，这孟钰了可不干了。 “陶婶子，安安姐生病了，我能去看看她吗？”孟钰眼里的泪花都快出来了，要不是周慧知道情况，还以为陶安然病危了呢。 “安安没事，就是下山累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走我带你看看她去。”孟钰在山上是跟着陶青水夫妻睡觉的，本来让孟钰跟着陶云他们一块睡，可是他们两个睡觉都不老实，白天斗嘴晚上动手脚，两个人都睡不好。 后来孟钰就跟着陶青水和周慧睡觉了，其实孟钰可以自己睡的，陶安然不放心加上房子有限就这样安排了。周慧就当是带了个小儿子，感觉也挺好，孟钰可比陶云小时候乖多了。 周慧一见孟钰难过担心的表情，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去找陶安然了。 “安安姐。”周慧看陶安然睡的时间不短了就没阻止孟钰喊醒她。 此时的陶安然正在梦中奔跑，躲避后面的追兵，就见前面有人骑着高头大马对她喊道，安安，别怕我来了！ 第101章 态度转变 “你谁啊！小鱼儿，娘，我这睡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困啊！”陶安然听到对方在叫她，她也不认识，就问对方，结果一睁眼看到孟钰和她娘在这里。 “睡会就行了，睡多了也犯困，小鱼儿见不到你，非要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就带她来了。”周慧无奈的说。 “安安姐，你怎么了？”孟钰得不到陶安然的回答，总是不放心。 “我没事，怎么啦，想听故事了，明天就给你讲行不行？”女人的事情男人都不懂，陶安然更没必要跟小孩子说了。 “你先养好身体了，再给我讲吧，我不着急，这两天我先跟着三哥，帮你看着有根那小子。”孟钰人不大，语气可不小。 “他爹，你说安安也大了，咱是不是该给她准备嫁妆了啊。”周慧对着蹲在地上的陶青水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呢，该怎么给他们分配彩礼和嫁妆，这可真是不好办，等会儿回去了她得看看自己有多少家底才行。 “你说，当初怎么就没有买头驴子呢，这要是头驴还能杀了给安安补补。”陶青水没听见周慧的话，自己看着前面吃草的骡子自说自话。 “净说胡话，你要是舍得才怪。”周慧白了陶青水一眼说，家里的牲口都是家里的宝贝，哪里是陶青水能做的了主的。 “我怎么胡说了，你要是把它变成驴子，我立马就杀了它。”陶青水跟周慧说话可是不带怂的。 “行行行，你行。你去问问公爹安安的亲事是个什么打算啊，我看啊，那个泥鳅就挺不错的，人机灵还肯干，关键是特别听安安的话，虽说他签了卖身契，可是现在也不算个事啊！” 周慧自从石头和韩柳芽成亲了，就开始琢磨陶云和陶安然的亲事，陶云是的男孩子，大点成家无所谓，可是陶安然不一样啊，她把山上的男子扒拉来扒拉去就觉得泥鳅最合适了。 陶青水听周慧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把泥鳅给陶安然招成上门女婿挺好的，他也挺喜欢这小伙子的。 动不如行动，陶青水坐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就去找陶爷爷了。 陶爷爷正坐着一边喝水一边和老刘头聊天，听陶青水这么一说，直接给喝呛了，咳了好一会，才跟老刘头说：“我有事，先回去了。”然后陶爷爷带着陶青水就走开了。 “什么？爹，你说的是真的。”陶爷爷把陶霖给陶安然已经定亲的事情，跟陶青水说完，陶青水心里不是滋味的惊讶道。 陶爷爷看陶青水的情绪突然失落，安慰他说：“孩子这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现在交通不便，消息传的也慢，他们也怕什么出什么变故，我们才没告诉你的，好了，回去跟你媳妇说一声，这件事情就先别跟别人说了。” 陶青水回去跟周慧说完，他觉得不痛快，又去找于成林唠了唠嗑。周慧没人说心里话，干活的时候不经意就和柳絮聊了起来。山上的人，你跟我说一句，我和他说一句，满山恐怕只有陶安然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事，他们已经全知道了。 “陶大哥，你看看我写的字对吗？”有根在地上把字写好之后，让陶云帮他检查。 “我和说了多少遍了，你要是叫我，就叫我三哥，要么叫我陶三哥，要么叫我陶云，为什么总叫我陶大哥呀！”陶云看了看有根写的字，写的虽然不漂亮，但是字都对，对于新学的人的来说，挑不出一点毛病，但陶云还是忍不住发脾气说他。 “我只认识你一个，他们两个又不在这里，我当然喊你陶大哥了？”有根固执的说。 “小鱼儿，你知道安安定亲的事吗？”陶云心烦陶安然定亲的事情，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问刚来不久的孟钰。 “知道啊，安安姐早就和我说了！”孟钰无不得意的说。陶安然的未婚夫还是自己亲爹的手下，孟钰想想都美，陶安然嫁人以后，他也可以常常见到她。 来孟钰这里找心理平衡的陶云心情更差了，转身就去找泥鳅去了。 “你说，安安为什么要嫁人啊，她一直就在家里不好吗？”陶云问泥鳅。 虽然家里对陶安然比对他好，陶安然有时候还爱挤兑对他，但是一想到和自己长大的妹妹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陶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没事啊，我跟小姐签了卖身契，以后小姐嫁到哪里，我也是跟到哪里的！”泥鳅的回答，让陶云的心里又添了一把堵。好吧，他再也不想找人聊天了，陶云听完泥鳅的话都不想再理他了，陶云来去匆匆，把泥鳅搞的莫名其妙。 “来，安安，试试这个银簪怎么样？”周慧拿了一个样式简单的银簪走过来对陶安然说。 “算了，我来帮你梳头吧。”周慧说着就把陶安然的头发三两下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 “嗯，果然好看的很多。”周慧满意的说。 “娘，没出嫁的姑娘不是不挽发吗？”因为这件事情，陶安然还给周慧争辩了好久，陶安然想把头发全盘起来，这样干净利索。 周慧怎么都不同意，还给她讲了一大堆什么媳妇姑娘梳发型不同的事情。所以，陶安然对周慧现在给她银簪挽发的行为很是不解。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用银簪把头发都盘起来是什么样子。”周慧说完，把陶安然的头发散开，用银簪给她梳了一个姑娘的发型。 “我说，娘，咱能不能不用银簪，换成头绳好不好？”陶安然实在是适应不了头上用钗和簪子来固定头发，用这些个首饰来固定头发，必定要把头发扯得很紧，头皮会非常难受。而且在床上休息或者是做什么动作都要小心一点，要不然不是是弄到自己就是弄到别人，陶安然很不习惯。 “行，你现在是不习惯，等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别家的姑娘是恨不得把好看的头饰都用上，陶安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周慧把簪子拿下来，给陶安然精心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夫人，这是我给小姐新做的衣服，让她换上吧，我把脏衣服拿去洗了。”柳絮拿了一身新衣服给周慧说。 “怎么又给我做衣服？我的衣服还没破呢，布料不多，省着点用吧。”陶安然接过来看和她平时穿的差不多，也没有多在意，就直接穿身上了。 “三哥，有根学的怎么样了？”陶安然休息了几天，也把有根的事情想通了，努力上进的人她该给他一个机会，这么小的年纪三观还没有定型，正好给自己培养个助手。 陶安然不知道的是，在古代九岁的孩子已经很成熟了，有根奶奶和他娘以及他经历的事情早把有根的三观打的非常牢固了。 “安安姐，你今天真漂亮！”对面的陶云见走过来的陶安然有些愣住了，还是孟钰见多了世面，对陶安然夸奖说。 第102章 长大的代价 “我什么时候不漂亮了！？”陶安然知道自己不是美人，长相也就是个普通人，可是架不住她自信啊。 “不是，你怎么穿成这样了！”不怪陶云惊讶，因为平时陶安然粗糙惯了，今天猛地换了一个发型，又穿了柳絮精心做的一件上衣，他有些不太习惯。 柳絮给陶安然做的上衣比之前的长了大概一寸，腰部做了收身，还在左肩和腰部绣了简单的花草。这么一来，就把陶安然衬托的和六月的荷花一样亭亭玉立，可爱动人了。 “小鱼儿，走，今天咱们一块去地里看看庄稼怎么样。”她爹一直在跟她说自己种的庄稼可好可好了，现在快要成熟了，陶安然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也去看看到底怎么样。 “安安姐，等庄稼收割了是不是我的功课就做完了呀！”孟钰想着庄稼从种到收获，这已经是一个过完整的过程了，功课也应该就算完成了，就问陶安然。 “当然，没有啦。理论上是你做完了，只是种子生长的土地是平地，还是山地，是湿地还是旱地，种子是什么种子？以及每一年的雨水怎么样？太阳怎么样都是不一样的，说起来就有很多问题了，所以你要想了解这些，就得找那些个年长的，有经验的老庄稼把式才行，除了他们，别人说的都只是片面之词。” 陶安然跟孟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小希陶云和有根在后面跟着。 “陶大哥，你妹妹，我是说安安姐在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吗？”有根觉得这和奶奶跟他娘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对呀，我们家姑娘是个宝，就我是根草，你不知道更过分的是安安她有……”陶云听有根问，他就习惯性的开始吐槽，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反应过来，有根是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不能和他说陶安然有自己私房钱这样的事情。 “问这么多干什么？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都怀疑你是敌方派来的卧底了。”小希听到陶云得话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了，只是有根还不太了解，但是架不住他聪明啊。 有根这段时间和陶云接触下来，就感觉到他是个没有心机的大孩子，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他竟然有几分羡慕陶云了。 “那陶大哥，你家有什么机密吗？”有根说完就去追陶安然了，他也想听一听陶安然和孟钰的对话，只要陶安然不说让他走开，偷听一下也无妨。 “石头哥，干会儿就休息会儿，你伤刚刚好，别累着了。”陶安然见石头在地里干活，怕他急于表现自己过度劳累给他留下病根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怎么来地里了？陶婶子知道吗？”石头听他媳妇说陶安然这两天身子不舒服，见她来了挺惊讶的。 “小姐……”泥鳅走过来正要和陶安然说话，看了一眼陶安然的打扮，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忘了要说什么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陶安然见泥鳅不说话了就问他。 “安安，你怎么来地里了？你娘不是说让你以后不要来地里了么，路这么远，又在山上，风吹日晒的。”陶青水见陶安然又来地里了就走过来对她说。 “爹，你不是说你种的庄稼灌浆了，长的好吗，我就过来看看，我又不下地干活，长的是挺好的。”陶安然说的挺好是比她预期的要好，可是还不能跟之前家里的收成比。在村子里时她也常去地里，陶青水也没这么说，今天怎么感觉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那行，你以后想来了，就带着帽子，省的把脸给晒黑了。”陶青水一个大老粗怎么开始关心陶安然的脸色黑不黑了，陶安然猜肯定是周慧告诉他的。 “我一会儿就走，爹，你干活去吧。”虽然是自己亲爹可是他身上的味道陶安然真有点受不了，陶青水正在给庄稼追肥呢。 “那我干活去了，你一会儿就回去知道吗！”陶青水看姑娘嫌弃的表情又说了一句就去干活去了。 “有根最近怎么样！”陶安然问孟钰，她知道孟钰对有根不太喜欢，就想听听他的看法。 “很聪明，也很能干！”虽然孟钰不喜欢有根，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根确实厉害。他是家里从小请专人教授知识的，他也见过聪明的人，可是有根身上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那要是拿他和你比呢？”陶安然的问话相当扎心，听到孟钰说有根厉害了还问他这样的问题。 “我不如他，可是我会努力的，我比他小，等我和他一样大了，肯定比他强！”可能山上的人都是学识不太高，孟钰自认为他很厉害了，有根的出现给了他当头一棒，倒不是说有根有知识，而是他的学习能力超级厉害。 陶安然看着地里跟着陶云一起干活的有根想，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回到山洞里的陶安然让小希出去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陶家人对陶安然的宠爱给了她一种亲人的温暖，就因为她长大了有了婚约，一下子她就由家里的主人变成了客人了。 这个巨大的转变让陶安然很难受，虽然他们都没有说，可是都在用无声的行动来证明，每个人都客气的不像话。就连泥鳅现在和她说话都是三步以外了。 可是陶安然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她会和陶家越来越远，最终成为名义上的亲戚。在这个信息和交通都很落后的时代，有时候分别就是一生，尤其她还要远嫁，难怪陶奶奶当初说要把她留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 陶安然思考了一天后就去找陶爷爷了。“爷爷，我长大了就不是陶家人了吗？”陶安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陶爷爷很想说不是的，可是有些话早说对孩子好。“律法是这么规定的，环境也是这样的，爷爷也想说不是，可是，安安，爷爷知道你聪明，但有时候你得靠自己。”程家的家势对于陶家来说实在太大了，陶家就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利，这个陶爷爷也没办法。 陶安然把如果过不好和离的话，没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这是为难陶家了，陶爷爷没让陶安然嫁人后要扶持娘家兄弟，给陶家谋好处已经很不错了。 陶安然和陶爷爷聊完后知道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只能给自己加码了。有些事情是谁都靠不住的，尤其是远嫁他乡只有她一人的时候。 周慧看陶安然开始主动的跟柳絮学习厨艺，还有大户人家的规矩，真的感觉到陶安然长大了。 柳絮看着跟自己进厨房的陶安然一脸为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们本来就是平民百姓，又加上流落荒山，小姐突然要学习做饭，她拿什么教，只动动嘴吗？ 第103章 十年再见 “章嫂，咱们有什么你就教我什么就行了，主要是样子要好看，至于好不好吃，咱们另说。”真正的大家太太那个会天天在厨房做饭，也不过是动动嘴，看两眼装装样子。 陶安然本来就会做饭，只不过是不怎么动手，没花什么心思。她要是把之前吃过的饭菜做出百分之一来，怎么着也是个大厨，只不过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听陶安然这么一说，柳絮才把心放了下来，厨房有什么材料就用什么，她开始教陶安然，先是花式面点，然后是简单的煲汤，最后是炒菜。 “安安，你点心做的是挺好，就是能不能多做一些，做大一点。”自从陶安然开始学习厨艺，陶云就有了口福，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点心了。 可是陶安然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一次就两盘子点心。孟钰和章小北还有陶爷爷吃一份，另一份陶青水周慧尝尝，剩下的大半都是陶云吃了，不过一份点心也就六个八个的，这哪里能让陶云吃个痛快呢。 对于陶云的话其他人都默默的当没有听见，只有陶安然做的不好或者做多的时候他们偶尔才能吃一个半个的尝尝味道，谁像陶云天天这么吃还不知足的。 “你要是不想吃了就给有根吃。”陶安然的话刚落音一块点心就被有根吃掉了。 “谢谢安安姐，你做的的点心真好吃！”有根嘴里含着点心向陶安然道谢，最近陶安然对他的态度略微好转，这可是陶安然第一次开口让他吃东西，他可得抓住机会。 “阿云，你都多大了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吃的。”周慧对有些生气的陶云说。 有根来的这段时间虽然不怎么讨陶安然喜欢，可是周慧是真喜欢他。陶霖是长年在外上学，回来也说不上几句话，陶云是从小调皮捣蛋不让她省心。 有根不仅跟着陶云下地，回来了也主动去厨房帮忙做饭，别看有根人小，可是干起活来还是像模像样的，一点也不输给大人。关键有根不仅会来事嘴也甜，这简直就是周慧梦寐以求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孟钰，虽然说跟着周慧睡觉，可是白天都跟着陶安然和陶云，而且孟钰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周慧总觉得和他隔了一层距离。 “爹，你给我弄个沙盘吧，我想练练字。”柳絮说让她学刺绣修身养性，磨磨性子，可是陶安然真不是那个材料，就想着看书写字也不错，正好陪孟钰一块学习。 “行啊，我多做几个，这样也能省些纸笔。”陶青水对陶安然是有求必应，再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很容易就可以做的出来。 有着陶安然的示范，孟钰有根连不怎么学习的陶云也跟着一块学了起来。主要是陶安然的学习不以考试为目的，有时候还会一起讨论问题。 说是讨论就是几个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陶云竟然很喜欢和孟钰有根辩论，虽然每次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还得陶安然给拉架评理，可是真的很锻炼他们的思维，陶云这么能说会道也是陶安然意外的发现。 冬去春来，陶安然他们在山上已经快一年了。山上的秋天来的早，虽然说 秋天草还没有黄，可是天气已经冷的不行了，自从把粮食收完后，除了上山砍树做体力活外，他们几乎不会外出了。 等到下了雪之后更是连山洞都不怎么出去了，陶安然可是知道猫冬是怎么回事了。山上盖的房子在数九寒天的时候，晚上里面的水都会结冰，人在里面根本没法睡。他们在里面铺了厚厚的干草给马和骡子住了一间，其他的用来盛东西了。 最后所有人都挤在山洞里了，保暖是有了，就是空气不太流通，还在里面烧着柴火，活动空间很是狭小，总之陶安然是不想再在山上过第二个冬天了。 春天，山上的雪融化的差不多的时候，陶安然找了个晴朗的天气，偷偷带着小希溜下了山。 “小姐，我们就这么下山好嘛。”小希以为陶安然修身养性半年了，性子会稳重一些，结果都是装的。 “我们快去快回，天天走山路，我都忘记平路是什么样子了。”不要问陶安然下山做什么，她纯粹是在山上憋的时间长了，想四处走走。 “小姐，你看陷阱里面有兔子，怎么有只箭啊！”小希看见陷阱里掉进了一只兔子，跟陶安然说。 “小心！”陶安然猛地拉着小希趴在地上。一支箭从她们的头顶飞过，陶安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凡她反应慢一点，她们不死也得有人受伤。 可能是人家在射兔子，不知道这里有人，陶安然大声喊道：“这里有人，不要射箭了！” 祈风骑马经过这里看到有兔子，习惯性的弯弓搭箭便射，听到差点伤着人赶紧下马往山上走去。 “不好意思，你们没受伤吧！”祈风一看还是两个姑娘家，就更不好意思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上手把他们拉起来，就站在旁边等他们自己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希顾不上看来人是谁，扶起陶安然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和树叶问道，小希检查了一下看到陶安然没事才放心。 “祈风！？”陶安然一眼认出了对方，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祈风十年前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外表沉稳了一些。 “你认识我，我们见过吗？”祈风见过的女子不多，如果认识他不应该不记得。 “哈哈哈，你来找我了，事情办完啦！”陶安然的问话把祈风搞得一头雾水，祈风心里想，这姑娘怕不是撒什么癔症吧，说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 “那个，十年前我们小姐救了你，你为了报恩给我们小姐签了卖身契，你还记得吧！”小希给祈风解释说。虽然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但也差不多。 听小希这么一说祈风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小希就是当初的那个高个子丫鬟。 “你不是叫他少爷吗，怎么是个姑娘？”祈风还是不太相信，当初他受伤迷迷糊糊被两个孩子救了，他都怀疑事情是真是假。 现在突然告诉他救她的是个小姑娘，他是有几分怀疑的。 “自己写的名字，认识吧，还有手印呢！”陶安然从乾坤袋里拿出祈风的卖身契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那个……”祈风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到底是认还是不认，看陶安然她们主仆的打扮就只是一般的老百姓，让他卖身给陶安然，在清楚的情况下是怎么也不会的，虽然陶安然救了他，可是他也给她银子了啊。 “我还有主家的事情没办完，等我办完了就来找你。”祈风压下心中邪恶的想法，毕竟是救命恩人，总不能真一走了之吧！ “你十年前也是这么说的，怎么事情十年了，还没有办完是吗？”同一个借口说两次，怎么也就没有公信力了。 第104章 真巧 也就是陶安然看祈风为人还算正派，才敢这么调侃他，要不然她能躲多远躲多远。 “我之前的事情办完了，现在我把主家的公子给弄的丢了，等我找到了他，就来报姑娘的救命之恩。”虽然陶安然不相信祈风的说词，可是祈风还是很认真的解释说。 “那我要是帮你找到，你找的人呢？”陶安然的话一说出来，祈风就双眼发光的看着陶安然，她竟然知道孟钰的消息，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祈风在找到孟钰的随身玉佩时，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不过他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寻找孟钰。没想到快一年了，竟然真让他找到了。 “祈师父！”孟钰看到跟陶安然上山来的祈风惊喜的喊道，先快跑了两步然后想起了什么，才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给祈风行了大礼。 “二公子，你还好吧？”祈风问的既指心理上的，也指身体上的。 “我好的很，多亏了安安姐，我才能活下来，祈师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孟钰还想着等外面平静一些了，给家里捎信呢，没想到祈风先找到他了。 “等会儿去屋子里说吧！”站着聊天也不是他们的待客之道，而且有些话也不适合被人围观着说，陶安然见陶云有根还有陶青水爷爷他们都往这边走来了，就对祈风和孟钰说。 “爷爷，爹娘，这是小鱼儿的师父，他来找小鱼儿了。对了，小鱼儿的名字叫孟钰。”陶安然跟他们说。 祈风很客气的给陶家人见了礼，陶家人对祈风这种杀气很重的上位者说话就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客气。陶安然见不得自己家人在这里拘束，就让祈风和孟钰去屋子里单独聊天，她带着陶家人去山洞里说话。 “这是小鱼儿的家里人找来了，那小鱼儿要跟他走吗？”陶云虽然常跟孟钰拌嘴，但还是挺喜欢这个高傲聪明的小公子的。这相处了快一年，突然说要走，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人家家里人来找了，当然得跟着走！还能跟着咱啊！”周慧给了陶云一个肯定的说法。 “安安，等会儿你问问小鱼儿的家里情况，这家里人找来了，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说，好好的一个孩子都弄丢了！”陶爷爷把自己家孩子看的很重，对于能把自己家孩子弄丢他是很不能理解的，而且现在看来孟钰的家世不错，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了。 “爷爷，小鱼儿跟我说过了，他的父亲就是孟将军，二哥现在就在孟将军那里，还有小鱼儿家里的事情，咱们最好不要去多问。”高门大户的水都深着呢，陶安然可沾不了这趟浑水。 “怎么着？我们这救了人，还救错了啊！”陶青水就不明白了，在村子里救个人，人家都是全家感恩戴谢的，怎么现在不一样了。 “爹，咱们低调一点，就是给大哥和二哥他们加好感呢，我二哥还在人家手下干活呢？还有，对外就说是三哥救的小鱼儿，可别说是我，虽说小鱼儿还小，可我是有婚约的人，传出去了怕不好听。”陶安然把自己考虑的到的问题提前给家里商量一下，省的以后出什么纰漏。 陶安然这么一说，陶云也重视起来来了，他帮不上妹妹的忙，总不能拖她的后腿吧，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还是救人的好名声，自然是答应的很痛快。 “嗯，老二，你记得给石头他们也说一下，别让他们说漏了。”陶爷爷觉得陶安然想的很周到，姑娘家还是少出风头好。 “祈师父，是我父亲母亲让你来找我的吗？”孟钰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人在找他，看到祈风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是特别的欢喜。 祈风听到孟钰这么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是将军让我来找你的，他派了好多人在四处寻找你呢！” 孟涛刚开始确实是派了好多人寻找孟钰，但是在找到孟玉的玉佩之后他就把人手撤回来了，而孟钰的娘则是哭了一会儿，就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只有祈风，还在坚持寻找他。只是这些祈风没有跟孟钰说，怕他难受。 孟钰没有听到祈风说他娘，他就默契的没有去问，想来也问不出什么好的事情来，要不然祈风早就告诉他了。 祈风问孟钰走散后的经历，孟钰简单的说了一下，主要是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估计他父母都不怎么会问他。 “多谢陶小姐对二公子的救命之恩！”祈风和孟钰谈完话后去找陶安然，有些事情怎么都得去面对，尤其是陶安然还有他的卖身契。 “你不用替他谢我，他已经自己谢过我了。”陶安然对于救孟钰这事，真的不需要什么感谢。 “那个卖身契，我能不能拿钱赎回来啊。”话再艰难也得说啊，如果是祈风自己一个人，卖身给陶安然也无所谓。 可是，他现在有妻有子，妻子还是当官的女儿，他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为奴为婢吧。 “行吧，看在你是小鱼儿师父的份上，卖身契我可以还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谁能想到祈风竟然是孟钰的师父。那陶安然手里的卖身契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自己痛快的给了祈风，还能占个大义的名头。 “只要不是让我做有违道义的事情都行！”祈风可不想做违心的事，就提前跟陶安然说。 “当然了，我又不什么什么土匪山贼，还会要你杀人放火。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跟孟将军说的时候，就说是陶云，也就是我三哥救的他。对了，忘了和你说，我二哥叫陶霖，也在孟将军手下干活。”陶安然对祈风说。 世界真是一个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没想到救他的人是陶霖的妹妹，程进的未婚妻，祈风拿着手里的卖身契一时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这对祈风来说太简单了，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还有，我这里有两个人，你走的时候能带上他们吗？”陶安然说的自然就是大头和哑巴了，陶安然收留他们这么久已经跟不错了，就想他们随祈风下山去。 “带他们去哪里？”祈风想着回去带孟钰肯定快不了，捎带两个人也无所谓，就问陶安然。 第105章 归期未定 “他们想去当兵就去当兵，要是不想去就回他们家乡，那两个人以前百姓后来逃避徭役上山当了土匪，还拦路抢劫我们，后来留在山上给我们做工抵罪。”陶安然见祈风一人单独过来，猜测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 陶安然一问祈风，果然，之前是望乡郡的刘茂才故意给不勒国留了一条路，让不勒国士兵进入上阳郡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扰乱上阳郡。 后来程县令给孟将军去了一封书信，孟将军派韩容带兵打退了不勒国士兵，平复了上阳郡，趁机把望乡郡也占领了。 本来程县令在上阳县，程进想请兵平乱的，结果被孟将军派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安全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这对于陶安然来说是的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了，你们可以等我带二公子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离开这里。”祈风想，虽然这山上很安全，可是生存也是个大问题，陶家人能在这里住上这么久也真不容易。 “呃，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要不，你先回去给孟将军说一下找到孟钰的事情，再做安排。”陶安然怕他们两个人上路不安全，如果孟将军能派一队人马来接孟钰就更好了。 “那……也好，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就在山上不要乱走，我快去快回。”祈风想先回去给将军和夫人汇报一下，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省的出现什么误会。 他一个人快马加鞭来回用不了十天，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安，我听说你准备让大头和哑巴去当兵？”三人成虎就是这么来的，陶安然的本意是放他们下山，传到于成林的耳朵里就成了，陶安然让他们去当兵了。 “我想跟着去，你能和他说一下吗？”于成林接下来说的话陶安然就很吃惊了。 “怎么了，不行？”于成林见祈风对陶安然格外的客气，才来问她的，看陶安然吃惊的表情以为不行。 “不是，于叔，好好的你怎么想起去当兵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陶安然是真不理解于成林。 “我总不能真让你给我养老吧，趁着我现在还能动，再去拼一把，别的我也不会干，正好现在战乱不断，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当兵正好。”于成林伸手打断陶安然还没说出口的挽留，一口气说完了。 “于叔，人各有志，我不拦着你，可是不论什么时候，希望你能记得陶家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着。”陶安然阻止不了，就只能想办法让祈风把于成林安排在程进的手下了。 唉！这没过门就去求人办事实在是张不开嘴。不过，没事，她有哥哥，难办的事交给陶霖就行了。一会儿她就去给二哥写信，正好让祈风给捎过去，陶安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完美。 “要是我再大几岁，我一定也去当兵，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有根见于成林跟着祈风当兵走了，只感叹生不逢时，恨不得自己赶紧长大。 “你当兵？等你能打的过我再说吧！”对于有根的远大志向，陶云是不置可否。而有根也根本不在意陶云的嘲讽，他正盘算着怎么挣钱呢。 有根看到于成林和大头哑巴的离开，顿时倍感危机，他担心自己也会被陶家人请着离开。 别人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都好办，他是一个半大小子，还孤身一人带有家产，必须依附于陶家他才能更好的活着。 “陶大哥，等下山了你想干点什么啊？”有根思来想去，觉得拉陶云合伙最好了，就开始简单的引导他。 陶云心思简单，人又正派，关键是他成年了，可以坐下来和人去谈生意，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背后还有陶家和陶安然，就又加了一道保险。 “我当然是继续……”陶云本来想说继续去杂货铺子里干活，可是铺子已经没有了，于成林当兵去了，小六子跟陶林走了，小耳朵人没了，泥鳅也要陪着陶安然去程家，这好像就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那个我们合伙做生意，怎么样？”有根见陶云话说了半截就不说了，就给他出起了主意。 “你说什么？跟你合伙做生意，你有本钱吗？”陶云见有根人小口气大，说话都不打草稿，直接质问他。 “我给你看！”有根这次大方的把自己的钱袋子打开给陶云看。 陶云见里面有两张银票，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吃惊的问他：“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的？” 陶云知道陶家的钱不少，陶安然也很有钱，他也见过不少，但是一个半大小子身上有这么多钱就很不正常了，而且超出了陶云的预期，有根比他可有钱多了。 有跟不慌不忙的钱袋子放回自己怀里，才和陶云说：“这是我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卖了的钱，来路很正的。”有根可不想陶云误会他。 “你把房子和地都卖了，你不回去了？”陶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竟然有人会把自家的房子和土地都卖了。 “对啊，事实证明我也做对了，现在就是不买估计也不是我的了。”有根出手早，房子和地都卖了个好价钱，要不然本家所谓的三代以外的长辈亲人就要收养他，顺带照看他家的房子和土地了，不过这些没必要和陶云说。 有钱是大爷，这话什么时候都不过时，有根一亮家底，陶云态度立马端正了许多，开始认真的考虑有根说的话了，陶云自己也是穷人一个啊，跟着陶安然过过两天好日子可不想再回去跟着老爹下地干活了。 他发现做生意比种地做工来钱来的多多了，别说什么当官的不能做生意，之前被洗脑的厉害，等陶云接触了才知道，做生意的全是当官的。他大哥二哥当官他做生意，也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嘛！ “你说做就做啊，做什么，怎么做，我考虑考虑再说。”陶云还是觉得先和陶安然说说比较好，万一有根把自己坑了一走了之怎么办，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自己可还有家有地在这里呢。 “夫人，二公子还活着，祈风找到他了，现在正给将军汇报呢！”戚妈妈一听这个消息，很是激动，一路快走差点摔跤了，人还没进屋就朝孟夫人喊道。 “哎吆，你怎么梳头的？”吴静虽然很意外，可是并没有多高兴，反倒是给她梳头发的大丫鬟一个分心扯到她的头发了。 “夫人恕罪，请夫人责罚！”春雨见把夫人的头发给扯到了，马上跪了下来请罪。 第106章 陶霖发火 “行了，你下去吧，我跟戚妈妈有话说！”孟夫人见自己奶妈火急火燎过来了，就没有和春雨多计较，让她先出去了。 “奶妈，你慢点，上次你还说腰疼呢，现在没事啦？”戚妈妈喜欢照顾三公子孟子钧，就常常抱着他玩，这两天腰不舒服，孟夫人才请了大夫给她看病，大夫让她多休息。孟夫人见她这么着急快走就心疼她说。 “没事，没事，我早就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戚妈妈一听说孟钰找到了，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是戚妈妈一对上孟夫人平静的脸庞，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来。 “小姐，你看二公子找到了，他的衣冠冢和牌位是不是早点处理了啊。要不然等他回来了，再被人一挑拨，难免心里不舒服。”孟夫人人挺好的，就是心里对孟钰存了结，不怎么喜欢他。 “小姐，二公子是从小被老夫人教养的，他自然是不能自己做主，而且，现在他还小，你和他多亲近亲近，也来的及。”孟夫人对庶出的大公子孟子锋都能和颜悦色的，唯独对上孟钰怎么都表现不出喜爱来。 戚妈妈又开始老生常谈了，老夫人都已经不在了，孟夫人却把当初在老夫人手底下受的气撒在了孟钰身上，因为跟着老夫人长大，所以孟钰的说话做事难免有老夫人的影子，孟夫人就更不喜欢见他了。当然这是在私底下，孟将军在的时候，她也会装装样子。 “行了，我知道了，大公子现在好些了吗？让大夫再去看看。子钧现在还小，现在外面也不安全，就不要带他出去了，要不然我总是不放心，行了，我去看看馨儿，她也快醒了！”孟夫人说着就去看她刚满六个月的女儿孟馨儿去了。 前两天有刺客来刺杀孟将军，大公子孟子锋替他挡了一剑，孟将军没事，孟子锋受伤了，不过好在是伤在胳膊上，没有性命之忧。孟夫人就吩咐府里最近出入都要严查，怕混进来刺客，自己也闭门不出。 “多谢祈大哥，不知我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陶霖接到祈风捎来的家书还没看，先跟他打听道。 陶霖和陶震通过信，知道他们平安无事，至于他父母和陶安然还没联系上。虽然清风道长一直在他耳边念叨陶安然是个有福之人，必定能化险为夷，可他还是担心，如今知道他们平安总算是放心了。 “不知道祈大哥什么时候接二公子回来，我回去写封书信劳烦代为转达。”陶霖怕祈风着急回去，他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呢。 “我明天就回去，将军让我先等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让二公子回来，现在二公子在你们家的事，还请你保密，不要说出去。”祈风没想到孟将军让他去陶家保护孟钰，估计是刺客还没抓到，怕孟钰在路上出事。 虽然孟将军有好几个儿子，可是嫡长子毕竟是不同的，孟将军可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陶霖亲自送走了祈风，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打开陶安然的来信。看到陶安然说家人都平安无恙，感到很庆幸，看到陶安然让他把于成林安排在程进手下时，觉得这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情，就知道为难他，不过谁让他是自己亲妹妹呢，他认了。 在看到陶安然自己定亲的事家里都知道了，最后陶安然问了一句程家是怎么回事，就你来的一封书信，后来事情就没有影了。陶霖看到这里气的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六子想等陶霖看完家书后再问问泥鳅和小耳朵怎么样了，结果看陶霖看信时精彩的表情是啥都不敢问了。 在这里六子跟着陶霖见多了人，胆子是越来越小了，之前说话还油嘴滑舌，现在可谨言慎行懂看人脸色行事了。尤其是陶霖现在虽然是没有官职，可是身上的官威越来越重。 六子不知道为什么孟将军几次说给陶霖官职陶霖都给推辞了，可是他知道陶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没事了还得去多认两个字，省的出去给陶霖丢人了，谁知道小厮也不好做啊！ “知道程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陶霖这两天跟上官明月商讨问题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有些精神不济，就问六子。 “我听人说今晚就能回来，不过得后半夜了。”六子打听这个消息还是可以的，军队的事情他就不好打听了。 “那行，等他回来了晚上你记得叫我，我找他有事情。走吧，咱们出去一趟，于叔来了，咱们去见见他。”祈风带于成林来了，不过不方便带他进孟府，就找个了地方让他在外面等着呢。 “于叔，你怎么想着来当兵啊！”陶霖可是真不想于成林上战场，他可是天天听上官明月念叨，谁谁谁的兵折了多少，受伤了多少，要求孟将军给他们新兵呢。 那一串串的数字可都是活人组成的，他可不希望于成林也这样。只要在等几年，等他有了功名就能够合理的留下于成林了。 “是啊，于叔你实在没必要去啊，二少爷说了会照顾你的。”六子现在已经改口叫陶霖二少爷了。 “我要是来这里还留在你身边，那我还不如直接不来呢！”于成林想自己再去活一次，为了他自己。 陶霖见劝不住于成林就把他介绍到和他有过几次交道的李征那里，让李征帮忙多照顾一点。 “安安姐，我走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走吗？”孟钰第一次在陶安然身上感受到亲人的感觉，他要是走了就不能见到她了，他就想把陶安然也带走。 “那你能留在我们家吗？不能，对不对，我们都知道不行，有时候相遇是为了离别，而离别是为了下次再见。我知道你聪明，可是这是不需要表现出来的，我不知道你和你父母的关系，但是你爱不爱他们，他们是有感受的，我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同时，爱自己也爱他们，真诚最重要，记住你还是个孩子！”陶安然听孟钰说要带她走，一时感慨万千，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就像你让我给父亲写信，思念要说诉苦也要说吗？”孟钰刚开始写信的时候，没打算说自己受的苦难，是陶安然让他写上去的。 陶安然深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藏下了恐惧和害怕不对父母亲说，他父母会怎么想，是孩子心机深还是他对父母没感情呢！ 第107章 意外之财 孟将军拿着二儿子给他写的信，看着上面已经阴干的眼泪，想起了孟钰小时候在他腿上学写字的可爱模样。 他的钰儿还是个小孩子啊，孟将军长叹一声，扭过头对上官明月说：“钰儿的消息先别对外说了，等锋儿伤养好了就让他去外面带兵吧，他也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其实孟子锋才刚满十四岁。 “程将军，你和孟将军汇报完情况了，我有事情和你谈。” 程进刚回来就碰到了专门等他的陶霖。 “行，我一会儿去找你！”程进一听陶霖开口就知道他生气了，这都直呼他将军了，不过现在他有事得先去汇报军情，程进跟陶霖说了一句就去拜见孟将军了。 程进汇报完情况，带着陶霖去了他的临时府邸。他们这样经常在外打仗，现在又暂时不安定的情况下，都是找之前的大户府邸或者富豪宅的家做临时府邸，程进也不例外，只不过府里的人手很少，他也只占了个主院。 “说吧，什么事？”程进一路奔波回来，给孟将军汇报完情况，还没洗漱，把披风一解，坐下喝了杯水，就问陶霖。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刚收到家书，父亲来信说，有年轻才俊上我们家提亲去了，问问我的意见。哦，对了，我就一个亲妹妹！”陶霖一开口就指东说西。 “什么意思？”程进现在只想和他说完话，然后去休息，他脑子现在快成浆糊了。 “陶少爷，我家将军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要是有话就直接说，咱别绕来绕去的行不？”程进的手下李胜利对陶霖说，要不是看在程将军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这么客气的叫陶霖少爷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要是不想结这门亲事，咱们就直接取消。我已经把定亲的事情和家里说了，你们这里一年了什么表示都没有，你们程家是什么意思？”陶霖越说越生气，他妹妹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哪受过这种气！ “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们吵架了？”清风道长见程进刚回来陶霖就找他来了，本着八卦的心态来了，果然吵起来了，就问他们。 程进想了一下也明白了，估计是他母亲那里拖延了，现在交通混乱，信息不便，以至于现在他才知道，确实是他的疏忽，主要他的心思一直在带兵上，没怎么注意这些。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陶霖，特殊情况也得特殊对待，怎么也得给程将军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是不是？”清风道长第一次替人做媒，怎么着也得努力做成，就劝说陶霖。 “程将军，程县令不是在上阳县吗，直接让令尊替你上门提亲就是了，哪里用这么麻烦。不过，你让人等这么长时间就不对了，我偷偷告诉你啊，陶家小姑娘是个小财迷，你多多给她些金银珠宝就好了。”清风道长说完陶霖，又来给程进出主意。 清风道长对着两人和稀泥，一顿说和带着陶霖就离开了，再不走程进就要坐着睡着了。 陶安然先把陶霖让祈风给陶家人捎的银票给了周慧，又把他写给陶家的信给大家读完，然后拿着陶霖给她单独写的信和一个盒子去屋子里了。 “怎么二哥单独给安安写信，就没有给我写啊？”陶云没有收到信很不高兴。 “你也没给你二哥写信啊，真是的，阿霖也没给我写信，这臭小子！”陶爷爷说完陶云了，自己嘴里还嘟囔着。全然已经忘记了，陶霖给陶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陶爷爷身体怎么样了，陶家人是否安好。 “小姐，我需要出去吗？”小希习惯性的跟着陶安然进了屋子，才想起来问。 “你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吗？”陶安然一边打开信，一边问小希。 小希斩钉截铁的说：“当然不会了。” “那就行。”说话间，陶安然就把信看完了，然后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小希也跟着看向盒子里面，就这样的一盒子挤得满满当当。陶安然心想，我怎么说这么小的盒子怎么那么压手呢，原来放了这么多东西。 陶安然把里面的东西一层一层拿出来，上面是几块很大的各色宝石，还有几条珍珠项链，剩下的就是各种金饰，什么金手镯，金戒指，还有被压扁的金头饰，主打一个全是金子。 扒拉完了上面，最下面是一层银票，不多，陶安然数了数就十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陶安然可太喜欢这道歉的诚意了，至于程进什么时候回来，长什么样子，现在通通不重要了，要是他不回来就更好了，陶安然自己一夜变富婆了。 “小姐那这些钱还告诉老爷他们吗？”小希问陶安然。 “当然得说了，要不然以后怎么花啊！”陶安然自己的钱一定要过明路才行。 陶家人被陶安然打开的一盒子金子珠宝银票给镇住了，没想到当将军这么有钱，这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给的，程家还没有给聘礼呢。 “安安，这是真的吗？”陶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上手去摸里面的东西，被周慧一巴掌给拍了回来了。 “安安，这都是给你的？”周慧问的小心翼翼。 “当然是给安安的，你们谁都不要打安安的主意，我们家底薄，这些正好给安安傍身，这样她才能在程家立得起来。”陶爷爷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自己家的孙子也都争气，不用去抢孙女的嫁妆银子。 重点这还是她未婚夫送来的，他们就更不能沾了。只要陶安然过的好，陶家自然能借的上光。陶爷爷也怕他们惦记陶安然的银子，陶安然会不高兴，女生外向，陶爷爷虽然疼爱陶安然，却已经把她当客人待了。 “爷爷我想跟祈风和小希先回上阳县一趟，你们先收拾东西，等我们回来了咱们就回去。”陶安然回洞里把东西收好了出来和陶家人说。 “那你们路上小心，老刘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咱们回去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吧。”陶爷爷自己不当家了就和陶青水商量。 “行，爹你说行就行。”陶爷爷虽说是商量，可陶青水习惯了服从，直接就答应了。 “陶大哥，我就不跟你们走了，我想回老家看看孩子们回来没有，还想见见村里的老伙计，实在不行了，我还能来山上。”老刘头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他就是死也想死在自己的家乡，他虽然知道陶家人很好，陶爷爷也是真心请他去的，可总归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他就不想去了。 孟钰听说陶安然他们要去上阳县硬是跟着去了。他们算得好好的，早上早点出发，快马加鞭正好晚上到。 可是，看着暮色中关闭的城门，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108章 再见陶震 “有人吗？给开一下门，我们是陶震的家人！”陶安然可不想在城门外住一晚，就让小希朝城门里面大喊。陶安然心道，希望大哥的面子够大，要不然就麻烦了。 “头儿，陶震家的人喊门呢，我们开不开啊？”一个新来的看门人问他们头儿沈南。 只见那尖嘴猴腮的沈南笑了笑才说：“他们说是就是啦，夜晚大门关闭可是县里的规矩，哪能说开就开啊！”那沈南没在陶震手下占到便宜，心里正不痛快呢，就赶上陶家人求到他头上了，他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进去。 “那要不要去给陶大人说一声去啊！”新来的胆子小，那个也不敢得罪就问他们头儿。 “要去你就去，反正我不去，我可跟你说，黑灯瞎火的出去可别遇到了鬼！”那新来的一听这话就不敢去了，顶头上司他可是不能得罪的。 “小姐，我都喊了好几遍了，现在也没到睡觉的时间啊，就算睡着了，那也该被喊醒了！”小希可是放开嗓门来喊的，一百米之内肯定听得见。 “他们是不想给咱们开门吧！”孟钰迷迷糊糊的被小希的几嗓子给喊清醒了，对陶安然说。 “我来试试吧！”祈风说完就朝城门喊道，“祈风有军情来报，快点通知程县令。” “什么？军情！”沈南一听这话，一个激灵动作迅速的穿好衣服就去门口又问了一遍，听到对方说是机密，立即骑马直奔府衙找程县令确认去了。 因为祈风虽然说了有军情，可是他并没有军队的令牌，要不然就能直接进去了。 “祈风，他来干什么，把门打开带他来府衙吧。”程县令是知道祈风的，就是不知道他来有什么事情，现在上阳县的兵权可是在韩容手里。 “小姐，我们也要跟着去啊，咱们直接去家里不就行了！”小希还是觉得自己家里舒服，去县衙见当官的总是不太舒服。 “总得先见见大哥，咱们院子这么长时间了，没打扫怎么住人啊。”陶安然可是打算住在马婉儿那里的，话说回来，陶震的儿子该会喊姑姑了吧！ “程县令，这是小鱼儿。”祈风给程县令介绍孟钰说。 程县令是什么人啊，一听祈风的话就知道这就是孟将军走失的二公子孟钰了，可是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这是陶家姑娘，是他救的小鱼儿。”祈风跟程县令说。 程县令这才注意到祈风身侧做男子打扮的陶安然，只觉得这人隐隐有些面熟，一时没想到是谁。 “程县令，我大哥是陶震。”陶安然给程县令施礼后直接自报家门，丑媳妇总得公婆，她这见的真不是时候。 程县令这才想起她就是自己大儿子未过门的妻子，难怪他夫人说起来模棱两可的，肯定是自己不喜欢又违背不了儿子的意见。不过看样子是的胆子大的，那就行，可别和前一个一样了。 程县令想到府里没人适合招待陶安然，就吩咐人去喊陶震过来，他们一家人好说话，他有事还是和陶家男人说话吧。 正在忙于公务的陶震听说陶安然来府衙了，程县令让他去招待，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过来了。 “安安，可算见到你了，爷爷和二叔二婶怎么样？”陶震一贯稳重，见到好久不见的陶安然却高兴的喜言于表。 “大哥，你怎么成这样了？”陶安然见才分别一年的大哥模样，竟然一下子沧桑了十岁，忍不住鼻头一酸，就问他。 “我没事，就是最近没时间打理，等我收拾收拾就好了。怎么这样就不认大哥了？”陶震看陶安然担心他，就开玩笑说。 陶安然和陶震就聊起了双方的近况，幸亏陶安然提前回来看情况了，要不然他们一家子都回来了，还真没地方住呢。 不勒的士兵根本没进去上阳县城，却把周围的村镇祸害的够呛，马府被他们冲进去以后抢夺了一番，一把火给烧了。马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结果一口气没缓过来，人就没了。陶家大房和二房借机也分了家。 陶震他们住的就是马二夫人的陪嫁宅子，后来陶震就做主搬倒了长街胡同陶安然的那座院子里了。现在马家二房也来县里了，陶安然他们回来了还真没地方住呢。 “大哥，你不是有钱吗，怎么没买座院子呢？”陶然山知道陶震和马婉儿的手里买一座房子的钱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很是不解，就问陶震。 “我是买了一处房子，还有一些土地，只是现在不太适合住进去。”陶震虽然读书读的迂腐了一些，但是也不是两袖清风大公无私的人。只是他现在处在的这个位置是风口浪尖上，不想被人逮住了说口舌。 “ 那我们买土地没什么问题吧？”陶安然笑着问陶震。 “你又不当官，当然没问题，正好我现在正在整理县里一些破败房屋和无人的土地，等明天了，我把东西整理好，你自己去看一看，动作要快一点，好多人都盯着呢。”陶震知道陶安然手里有钱，不行还有他二叔呢，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自己家人开个后门也正常。 “那你最好给我多找些土地，庄子子也行，房子我自己看吧！”陶然是想买双份的，一份留给自己当嫁妆，一份留给陶家。总不能她吃香的喝辣的，看着父亲母亲还天天下地吧！ “行，那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事情本来就多，一句话两句话的也说不清楚，现在见到面了就不着急了，明天再说也一样。 “安安姐，你不留在县衙吗？”孟钰以为今天晚上他们都要在府衙过夜呢，见陶安然要跟陶震走，就问她。 “小鱼儿，你今天晚上跟着，祁师父在县衙休息，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来接你，好不好？”孟钰不知道陶安然说的是真话还是搪塞他的话，可是目前看来他是不能跟着陶安然走了，就乖乖的点头。 陶安然不知道怎么称呼祈风，叫他祈大哥吧，孟钰叫他师父，这就差了辈分，那她就叫祈风祁师父了。陶安然其实是想多了，等她以后见多了朝廷和官员后宅乱七八糟的称谓，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安安，你怎么回来了？”韩莲花见儿子回来了很高兴，一看后面跟着陶安然一时惊讶问道。 第109章 置办家产 “嫂子，安安回来了，我去收拾收拾我那屋，晚上让她跟小希睡我那里，我跟娘睡一个屋吧。”陶秋霜跟陶安然打了招呼就去收拾东西了，现在不早了，单独给她们收拾房间也来不及了，陶秋霜临走还把她娘拉走去看她小侄子去了。 “安安，真是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搬过来住了。”马婉儿很不好意思的跟陶安然说。虽然陶震一直说没关系，陶安然不会在意的，可是马婉儿还是过也不去。 “没事，正好你们住进来了还能给我看护房子呢，这次回来我正好打算买一个大点的院子，你们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爷爷和我爹娘他们回来至少也得十来天呢。这两天我去看院子去，等买好了，嫂子可要去帮我置办家具去。”陶安然把求人办事说的毫不客气，可是陶安然越是这样，马婉儿越是高兴，这说明陶安然没把他们当成是外人。 “行，没问题，等你们回来前我肯定给你们收拾妥当。”马婉儿答应的很是痛快，听陶然的语气就知道她不差钱，只要钱到位，她跑跑腿什么的是完全没问题的。 “你拉我干什么，干活有小希小青呢，用得着你当姐姐的干？”在这里韩莲花辈分最大，没有长辈镇着，她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陶秋霜性子现在是越来越平和了，还劝韩莲花，“娘，咱们现在住的可是安安的房子，过两天爷爷也该回来了，你就不怕爷爷来找你说事么！” “姑父来了这么着，我这不是没说什么吗？”陶秋霜嘴不说心话，这不是我拉你走的快嘛，不过她也知道她娘的性子，人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 “小姐，你看这里怎么样？”肖小山指着眼前一座小二进的宅子说。陶霖给陶安然找了个中介，陶安然又把肖小山给找来当参谋了。 “走，进去看看。”陶安然他们跟着中介抬脚迈了进去，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罩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这还是马婉儿提醒她的，说什么姑娘大了出门要注意不露面容。陶安然这么大了，穿男装一看就露馅了，索性她就穿女装了。 你还别说，这时候的女装还是以宽松舒适为主的，就是穿的时候稍微麻烦了一点，陶安然今天出门的穿着还是马婉儿精心打扮的，乍一看还还挺像大家闺秀的。 陶震已经跟马婉儿说了陶安然的婚事，因此马婉儿才如此上心，她没想到陶安然的运道这么好，能当将军夫人，她当然要助陶安然一臂之力了。 “这院子虽然小，可是五脏俱全啊，你看这里有门房，接客厅，还有四间屋子。”中介刚进门就给陶安然介绍说。 “过了这个门，里面有五间正房，还有一间厨房，一间库房。再往后就是后院了，后院有口井，还有个牛棚。” 陶安然一路看来果然是房间不少就是院子不大，想来也是，在县城里哪会有那么大的院子呢，即使有她也舍不得出那份钱，这个估计还是陶霖特意挑出来给她看的。 “有没有单独两三个房间的小院子？”中介听到陶安然的问话有一瞬间的发懵，这个和陶大人说的不一样啊。 “这个院子我也要，还想在附近找个小院子，简单点就行。”陶安然想着刘石头回去什么都没有了，她们家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留刘石头他们在自己家里，他肯定不自在，不如让他们住在外面，这样对他们双方来说都好。 肖小山之前就见识过陶安然的花钱速度，今天这更是不得了，一天就买了两座院子，两处破败的小铺子，三百亩的土地。虽说现在刚经过战乱价钱压的低，但是这些也花了小一千两银子呢。肖小山真是被陶安然的大手笔给吓到了，这可不像她之前的安稳低调作风。 “这两个铺子的维修和装潢就交给你和如花了，等我们回来了，我可是要看到新样子的。”陶安然之前还操心一下铺子经营和人员，现在直接就是甩手掌柜了。 孟钰问了祈风一次陶安然什么时候来接他，又专门偶遇了一次陶震，两次没结果后他就知道陶安然估计把他忘到脑后边去了。孟钰于是更加努力的学习了，这样他就没有时间想念陶安然了。 程县令关爱孟钰的方式就是给他找了个先生给他讲课，课程内容还很多。就这程县令还觉不够，还想把他落下一年的功课给补回来，生怕孟将军见到孟钰后觉得他没有努力学习。 陶安然不是忘记孟钰在县衙了，而是她现在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带孟钰。陶家人还在山上，他们回来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什么都要她去做，孟钰住在县衙有祈风陪着她很放心，所以就没有去看他。 “娘，石头哥家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看咱们回去了怎么办啊？”韩柳芽和刘石头成亲了，也不太了解刘家的事情。这不是陶安然打算回去了，刘石头提前把刘家的事情给韩柳芽仔细说了说。韩柳芽听完后就来找刘桂花拿主意来了。 “怕什么，都分家了，他们还能欺负到你们头上。再说了你们是小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我可不怕他们。房子和地没了不要紧，女婿是槐树村的人，找村长求求情，怎么着也能给我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咱们一家人都有手有脚还能活不下去。”刘桂花在自己家里怕婆婆和男人，可是对上外人，还是对她女儿女婿不好的人，她可是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的。 刘桂花没和女儿没说的是，刘二丫也大了，马上就能说婆家了，到时候得一笔嫁妆，刘石头就能翻的了身了。 刘桂花有了石头这个可靠的女婿，对生活可是充满了希望。韩柳芽母女在这里商量了半天根本没有猜到石头的心思。 刘石头根本就没有想回槐树村去，爹娘都不在了，房子和土地也让他卖掉了给父母治病了，只有那一群不怀好意的长辈。虽然说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现在有家了，妹妹也大了，他不想她们受到影响。 刘石头想在县里租一个小房子，他出去打工养活一家人。只是现在还没回去，就没和韩柳芽细说。 “娘，少做点饭就行了，咱们都是马车，行李又少，两三天就能回去了，不用做太多。”陶安然特意跟周慧说，就怕她一做起来弄多了，吃不了。 第110章 程县令上门 “爹，这些东西都不用收拾了，家里嫂子都给准备好了。”陶安然看陶青水连在这里做的桌椅板凳都想带走赶紧拦住他，她这新买的宅子放这些东西也不匹配啊。 陶安然把宅子记在了陶青水名下了，买的土地记在了周慧的名字下，把周慧感动的直抹眼泪。虽然地里的收成还是家里花，可是地却是她的，官府认证的，这一刻周慧觉得陶安然比她的两个儿子还孝顺。 现在周慧做事说话比之前更有底气了，加上家务有柳絮和二丫他们帮忙，她越来越有当家太太的感觉了。 陶爷爷和老刘头分别的伤感被眼前气派的院子给冲散的一丝不剩了。 “安安，这是咱们的新家？”陶爷爷虽然在路上听陶安然说了之前院子陶震住着呢，家里人多，她手里有钱就重新买了一座院子，可是他没想到院子这么大啊，单看门口就比之前气派多了。 “是啊，爷爷走，咱们进去看看！”陶安然跟着进去看了一遍，不得不佩服马婉儿的办事效率，这才几天的时间，院子里整个大变样了。 屋子里桌椅板凳，木床柜子齐全，厨房里面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少。还有整个院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真的能看出马婉儿的用心了，陶安然估计这几天马婉儿都忙活在这里了。 “这院子比之前那个宽敞多了。”周慧跟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忍不住对陶青水说。 “就是没有老家的院子大。”陶青水看这屋子是不少就是院子没有老家的大，主要是不太习惯，也有些心里不舒服是女儿花钱买的。 陶青水可算是知道陶爷爷为什么让他当家做主了，挣不来收入了，可不得让权。他现在住女儿花钱买的院子他就说话没什么底气，虽然说房契写的他的名字，可花女儿的钱就不如用儿子的钱来的硬气。 也是陶青水为人正派，要是遇到极个别的，别说媳妇儿女的东西，他恨不得把邻居家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陶大哥，你一会儿能陪我出去找个房子吗，我想买个房子去。”不是有根想求人，而是他一个人出去买房子实在是不安全，他之前可是吃过一回亏了，所以才想让陶云陪他去。 “你不跟我们住啊？”陶云一时没注意声音大了些让在前面的周慧听到了。 “买什么房子，你一个人这么小怎么办，你就跟着我们住，多你一个人，我们家还是养的起的。”周慧现在手里有土地了都越过陶青水自己开始当家做主了。 “是啊，你就跟我们住吧，正好和阿云住一屋子。”陶青水心里都给安排好了，也留有根在陶家住。 有根看了一眼没说话的陶安然才说话，“我就是跟着陶叔陶婶住，也不影响我买房子啊，我现在跟着你们住，长大了总得成家吧！”有根暂时没想离开陶家，可是房子他必须得买，就是不住人，也能做生意，或者租出去挣个房租钱。 刘石头见有根说了这个话题正想开口说话直接被陶安然拦住了，“石头哥，你们今天先在我家休息，有事情了明天再说。” 陶安然没直接告诉刘石头自己已经给他准备房子的事，就是想看看石头的为人怎么着，能不能管的了刘桂花韩柳芽母女两个，她可不想自己在前面帮忙，后面有人不感恩还拆她的台。 “泥鳅，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让章平和他媳妇忙就行了，你去跟肖小山收拾铺子去吧。”陶家的事情陶安然也要放手给陶青水了，她总不能嫁人了还管着娘家事情吧。 刘石头还没来的及说去外面租房子的事情就被陶青水拉着，跟着他和章平去了田里。 陶青水这下子可是忙坏了，他回来了陶爷爷要回槐树村去看看，他得陪着去。陶安然买的土地要租出去，还要买种子，盯着他们干活，陶青水第一次做监工是时时刻刻不放心，生怕佃户把他的地没收拾好。 陶家是新搬来的，今天有上门拜访的新邻居，明天有上门说亲事的媒婆。主要是家里适龄的男女都有好几个，陶家的大门是天天人来客往的。周慧也是客客气气的接待来的人，她也想给家里的未婚男女找对象，这媒婆闻风而动，陶家这气派的宅子快把半个上阳县的媒婆给吸引过来了。 陶云被来家里的媒婆夸的天花乱坠，实在受不了就天天跟有根出去，一边给有根看房子一边商量做什么买卖。 “女儿呀，咱们啥时候搬出去啊！”刘桂花把韩柳芽叫到屋子里问她。这地方住的是挺好的，可是毕竟是在人家屋檐下呢，她有些不得劲。 刘二丫倒是勤快天天在周慧那里忙来忙去的，倒是把她衬得像个懒婆娘，天知道，她也是天天起来打扫卫生，也去厨房帮忙的，就是吃的人多，干的人少，她有上岁数了就不想去了，这才把韩柳芽叫到屋子里问她的。 “我倒是问了，石头哥说让我们先在陶家住着，忙过这一阵再说。”刘石头这一阵子天天跟着陶青水早出晚归的，回来吃了晚饭就睡觉，韩柳芽也不忍心多烦他，她觉得在陶家住的挺好的，不明白她娘为什么要急于离开陶家。 “行吧，那你有空了问问石头，咱们好出去找房子去。”刘桂花不好直接找刘石头说，就让韩柳芽当个中间人。 “小姐，程县令带着曹媒婆上门提亲来了！”陶安然刚想出门就被小希一句话给阻止住了。得，她是不能出门了，陶安然刚画了几个花样子，想着把手里的金饰重新做成首饰，这样陪嫁的时候也好看。 现在还是纯手工制作的，她要做首饰的多，就怕时间短了不够用，这才想提前做准备，没想到程县令带着媒婆登门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在屋子里待着不会乱跑的，你想看看就去看吧，不过要注意规矩。”陶安然见小希高高兴兴的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 “我还是看会儿《女戒》吧。”陶安然一遍看着马婉儿给她带来的书，一边吐槽里面的陋习和对妇女的打压。 不是她要跟着学习，而是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应对还未见面的婆婆。今天程县令的登门更是印证了程夫人对她的不喜，按说这些都是当家夫人来办的事情，不应该男人们出面，而今天确是程县令来了，她得做好思想准备才行。 第111章 赔罪 古代嫁女繁琐不繁琐陶安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媒人隔三差五的来一趟，陶家的人脸上笑就没有下去，家里天天是人来人往的，陶安然被逼的只能天天呆在屋子里练字。 “小希，你让柳絮去给我买些胭脂水粉回来，找好的买，每样买一个就行。”陶安然从小没习惯涂脂抹粉，主要是她嫌麻烦，现在要嫁为人妇了，也要学习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陶安然现在闲得无聊，还有就是男人多少是视觉动物，陶安然知道自己不是美人，可是收拾收拾也能加分不少。陶安然可不想婆婆不喜丈夫也不爱的，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她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拉个盟友才行。 陶安然就没想着程进会喜欢她，只要能相敬如宾的和平相处就很好了。她可是打定主意把程进当成自己的顶头上司来对待的，要是实在相处不来那她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所以此刻在闺中待嫁的陶安然并没有新娘子的期待和欢喜，只有对未来将要发生事情的思考和安排。 柳絮把东西买回来了想帮陶安然打扮一下，陶安然没让她帮忙，陶安然就问了一下柳絮每样东西的用法。然后在小希和柳絮的注视下，陶安然画眉，涂脂抹粉一气呵成，熟悉的像是练习过千百次似的。 柳絮看着陶安然把眉毛简单的修理了一下，没有弄成现下就行的柳叶眉，倒是有些男子的剑眉，又比剑眉柔和一些。脸上的的脂粉也涂抹的很淡，可是一下子把陶安然粉嫩的脸庞提升了七分生气。嘴上的胭脂更衬得饱满的唇形鲜艳欲滴。 “章嫂，这是咱家小姐吗？我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啊！”小希看着衣着没换，整个面容大变样的陶安然，拉着柳絮问道。 柳絮见陶安然露了这一手说：“难怪小姐不让我动手，你这弄得可比我好多了。”柳絮见陶安然的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这简单一打扮竟然这么漂亮。 “这不过是我平时不怎么打扮的原因，你们等明天后天再看，就觉得平常了。”陶安然对小希和柳絮的惊讶表情摇摇头说。 见惯了好东西的陶安然内心正吐槽这个胭脂卡粉，眉笔不细腻，口脂掉色呢。再加上陶安然知道这些东西在制作过程中多多少少会加些有毒的金属，用起来心里膈应了几分。嘴里还默默念叨，少用一些应该没事，我又不天天用。 “小姐，韩家的人带着礼品上门来赔罪来了！”章平找了半天自家媳妇也没找到，怕陶青水招待不了韩家大少爷，就直接来禀报陶安然了。 “怎么回事？”他们家怎么会和韩家起冲突了呢。 “听他们的来意，好像是韩家大少爷的舅爷和有根起了冲突，把有根打伤了。”章平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就是听了一嘴就来禀报了。 “大夫，他人怎么样了？”有根受伤后陶云没来得及跟人动手，先抱着昏迷的有根去医馆看大夫了，结果这大夫把脉不慌不忙的，陶云就着急的问他有根的身体情况。 “你妹妹没大事，就是头被磕了一下，给震晕过去了，醒了之后让他卧床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就是可能会有恶心呕吐的感觉，这是正常反应。我给开两副药，等他醒了你给他服用吧。”大夫对于小姑娘女扮男装已经见怪不怪了，世道不安稳，小姑娘外出不安全，做男子打扮还方便一些。 “妹妹？你是女孩？”大夫说了一大堆话，陶云就听见了前面一句你妹妹。合着有根是个女孩子，相处了这么久，他现在才知道。 不是，哪个姑娘家女扮男装会脱衣服睡觉的，虽然还穿着里衣。可是他夏天可是光着膀子的，陶安然小时候做男装打扮也会有男女忌讳的，有根除了做事超级独立，几乎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要不然在陶家这么久，他们没发现有根是男孩。 关键是有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眉骨间就是英气。陶云宁可相信自己是女的，也不相信有根是女的，关键大夫他说了是呀，他总不能扒了人家衣服去看吧。 陶云见有根睁开了双眼看了自己一下，轻轻的眨了眨眼，算是对陶云的回答。不是有跟现在不想说话，而是现在他大脑整个嗡嗡的，听陶云的说话也是似是而非连猜带蒙的。 “我说小伙子，你最好让他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会儿。”这大夫也是见人见多了，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这小姑娘确实不适合说话，他本着对病人身体负责的态度对陶云建议。 “小希，你脚程快，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再过来给我说。”陶安然总得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才好去应对韩家的人。 韩金生坐在椅子上，看着陶家老爷子说话做事还算能震得出场面，陶老爷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心想，毕竟是农家出身，要不是陶家姑娘马上就是程家的儿媳妇了，他这一趟就可以不用来了。 本来被伤的就是和陶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根受伤又不是他舅爷故意的，再说了一个没背景的小孩子还想自己开铺子买房子受点委屈不是很正常嘛。 “爷爷，爹，韩大少爷”陶安然带着柳絮和章平走了进来跟屋里的人都打了招呼。 陶安然可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韩家大少爷了，果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赔罪都带着一副高傲的态度。 再看看自己紧张老爹的模样，陶安然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谁赔罪呢。 “陶姑娘”韩金生见到陶安然还是站起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你的礼物我们收下了，事情就算过去了，既然铺子韩家要开，那我们也不夺人所爱。”小希回来和陶安然说了陶云和有根的情况，陶安然见两人都没事自然后退一步客气的说。 结果第二天韩家就把铺子的房契给陶安然送过来了，陶安然不客气的收下了，当然也给了银子，她可不想仗势欺人。 祈风看着陶安然和孟钰进了客栈屋子，把他留在外面守着，祈风一脸的无所谓。正好，他还不想知道的太多呢，要不然孟将军问起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呢！ “你把木匣子带来了？”陶安然问孟钰。 “就在这里。”孟钰一边打开包袱一边心里吐槽陶安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陶安然让他背着这个空空的木匣子，连祈风都不让碰。 第112章 重礼 “当然是送你个礼物了，人家都说礼轻情意重，可是我今天要送你一份重礼。”陶安然去帘子后面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宝剑才走出来。 “是够重的。”幸亏孟钰体格好，要不然还想拿不住这把宝剑呢。 孟钰看这把剑鞘和剑柄上都装饰着各色宝石，异常华丽无比，还以为这是一把装饰用的宝剑。 结果他左手拿住剑鞘，右手拿着剑柄，往外一拔险些被剑身上的反光，晃瞎了眼睛。孟钰下意识的拿着剑就往桌子上砍去，陶安然拦都没有拦住，桌子的一角，被孟钰整齐的切了下来。 陶安然心道，得，今天又得破费了，真是个败家的孩子。 “好剑！”男人爱宝剑，就连小孩子也不例外，这把剑，陶安然真是送到了孟钰的心坎上了。 “这剑不是送你的。”陶安然一句话让孟钰兴奋的心掉进了冰窟窿，瞬间变得的哇凉哇凉的。 “这剑是让你送给你父亲的，可是你不能说这是我送的，你要说是自己捡的，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他们要是再问，你就说不知道。明白了吗？”陶安然在想，这把宝剑是送给孟钰，还是送给程进，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把剑送给孟钰，觉得孟钰比程进可靠。 “既然你送我礼物，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两人都不说分别，但是都是在为分别做准备。孟钰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随身玉佩递给陶安然说。 “怎么你们都喜欢送玉佩啊？”陶安然现在就带着程进的玉佩，那是程县令上门提亲的时候，给专门送来的。 “那你要什么？”陶安然这么一说，孟钰自己还真没有东西送陶安然，就主动问陶安然送什么东西给她。 “如果你真要送我东西，那你就送我一张承诺书吧！我说，你写。”陶安然带着孟钰进到里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 “本人承诺陶安然家人五代以内，除造反外，其余皆不斩。孟钰。”陶安然一边说孟钰一边写，写到除造反外时孟钰停了下来目光奇异的看着陶安然，想说些什么。 “接着写啊！”陶安然见孟钰停下了就提醒他接着写，最后应陶安然的要求孟钰不仅写了名字还按了自己的手印。 陶安然拿着孟钰写好的承诺书对孟钰说，“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听话了，别人让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知道吗？”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陶安然就是。“你以后想我了，有想不开的了可以给我三哥写信，但是咱们最好不要不要再见了！”陶安然今天得妆容格外的温柔，可说出的话比三九天的寒风还要刺骨。 “为什么？”孟钰很是不解，在他想来以后会有无数个可以见面的机会和理由。 “因为相见不如怀念，我怕你见多了我就不喜欢我了。”谁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了，女人也会骗人的，还专门骗小孩子，陶安然就是。 “我最后再给你讲个故事，你要记好了，回去在人多的时候讲给你的父亲听。”陶安然拉孟钰坐在椅子上说。 “安安，你去给有根说说她是女孩子这件事，我真是快要被她气晕了！”周慧专门跑到陶安然这里来诉苦。 “娘，别着急，先喝口水。之前当有根是男孩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怎么现在被气成这样了？”前后有根都是同一个人，周慧的态度变化可是千差万别。 “她是姑娘家啊，我都不知道她家人把她养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说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周慧喝了一口水接着给陶安然说，她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这要是长大了可怎么嫁人啊。 “行了，我去找有根谈谈，你就把她当成亲戚家的孩子就行了，不用管这么多，要不然也是费力不讨好。”陶安然还是得自己看看有根去，家里好几个人都受她影响了，这样可不行。 陶安然跟有根谈完后发现，有根根本就是有性别认识障碍。而且还不是天生的，是她娘和奶奶给她强行灌输的。 有根是遗腹子，等出生后她奶奶怕家里的田地被宗族给收回去了，就和儿媳妇想了个主意，就是把有根当男孩子养，是真的当该男子养，有关女孩子的一切她们都没有教，这真是把有根给坑惨了。 陶安然姐简直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有根的奶奶和亲娘了。说她们不好吧，她们把有根教育的挺好，说好吧，两个人是只管眼前不管以后。 “让她和二丫住在屋里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刻意去纠正她的行为习惯，家里人知道她是姑娘就行了。再说了，她现在还小也分辨不出来男女，至于出门让三哥或者章嫂陪着就行了。”陶安然给周慧出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根和女性接触多了自然会有改变。 “你不带章平他们走啊？”周慧想着柳絮懂得多，还想着让柳絮一家给陶安然当陪房呢。 “不用，章平家里都用熟了，就让他们就在家里吧。有大哥在县里照顾着，想来他也不敢耍滑。”陶安然跟周慧说，等过两年陶霖起来了，那章家只会更死心塌地的跟着陶家了。 “那你陪嫁的人也太少了，就小希和泥鳅两个人啊！”不怪周慧担心，县里员外家的夫人出门都好几个下人呢，陶安然就这两个人根本不够用啊。 周慧也是最近和马婉儿请教才知道，官家太太身边的丫鬟都是各司其职的，什么管衣服的，管首饰的，管记账的，还有外面跑腿的小厮账房什么的，周慧没太明白，就知道需要的人挺多的。 “等过两天我就去买两个丫鬟，其他的等到了上阳郡再说吧。”陶安然本想着等到了上阳郡再买大一点的丫鬟来用的，既然她娘这么担心她，她就在这里买两个小丫头慢慢培养吧。 等周慧看到陶安然买的丫鬟时只觉得两眼发黑，陶安然买了两个丫鬟，一个五岁一个七岁，自己照顾自己都够呛，怎么会照顾人呢。 “要不你还是把柳絮他们带走吧！”周慧现在是离陶安然婚期越近，越担心陶安然以后的生活。 “二公子，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和陶小姐说吗？”祈风明明感觉孟钰挺喜欢陶安然的，怎么他们要走了都不和她说一声呢。 第113章 父子相见 “不用了，我们走吧。这么长时间没见父亲母亲，还有家里的哥哥弟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母亲又给我添了个小妹妹是吧，我还没见过她呢。”不是孟钰不想和陶安然告别，而是陶安然不让。 这次他们回去除了祈风陪着外，韩容还专门派了自己的心腹带了一队人马护送孟钰回去，生怕半路再出什么意外。 如果有人问，比男人夹在媳妇和亲娘之间更难受了的是什么。此时的程立一定会告诉你，是夹在亲娘亲哥嫂子还有兄弟之间。 直到现在程立都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亲哥成婚，为难的却是他。程进正在打仗，程立迫于家族的压力来替亲哥迎娶嫂子陶安然。 程夫人被程县令亲自提亲没和她商量给气大发了，直接给陪程立去迎亲的花嬷嬷交代了任务，就是在路上要好好教教陶安然规矩。 程立离着八百里都知道了，家里的下人只会知道的更早，执行的更彻底。自己着帮亲娘吧，对不起亲哥和兄弟，帮陶安然吧，那简直有嘴都说不清楚，两不相帮，自己又过也不去，他都快愁死了。 程立就想着，现在就是给他一百套乡试卷子做他都能感谢老天爷的恩赐，让他逃离这泥潭了。 古代嫁女从来都不让父母去送，一般都是家里长辈和兄弟去送，陶安然大伯不在了，陶震和马婉儿去不了，最后是陶安然的大舅和大舅母，章平两口子还有陶云去送嫁的。 陪嫁的就是小希，泥鳅，石榴和桂圆四个人了。 “将军，祈风带着二公子回来了。”亲卫兵的传话打破了屋子里众人的沉默状态。 现在的形势就是孟将军和张钊两个大的势力胶着着了。孟涛正和各将军和谋士商量怎么在尽量减少自己伤亡的情况下赢打赢张钊呢。 可是讨论了多半天了，得到的结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仗打下来还不如不打。 “让他们进来吧！拿些点心过来，各位也休息一下。”孟涛吩咐手下说，他也是好久没见二儿子了，正好也给大家一个喝水休息的时间。 “父亲，钰儿回来了。”孟钰一进屋子快走几步直接跪在地上眼含泪花的对孟涛说。 “男孩子哭什么哭！”孟涛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身体很诚实的把孟钰一把抱在怀里，真好，他的钰儿回来了。 “恭喜将军，父子团圆。”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屋子里响起了众人的恭贺声。 “将军，大战在即，二公子能回来，将军得以父子团圆可是大大的好兆头啊！”欧阳明月上前一步说。 这个时候一件很小的喜事都可以拿来做文章，何况是孟钰回来了，欧阳明月当然要大肆宣扬了。 “你这背的是什么啊，怎么不交给手下拿着？”孟将军被孟钰肩上背的木盒子给硌到了，就问孟钰。 “父亲，我正要和你说呢，我许久不见您了，很是想念，就画了一幅您的肖像放在盒子里随身携带。”孟将军听了孟钰的话是既好笑又感动。 孟钰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孟将军直接被盒子里的宝剑给吸引了，欧阳明月和程进离的近，自然也看到了。两个人一看这和二公子说的可不一样啊，就往前走了两步，想听听孟钰怎么说。 “然后有一天，我在梦里梦到有人送了我一把宝剑，后来等我醒了，果然发现木盒子里多了一把宝剑。”祈风在后面没看到盒子里的宝剑，可是孟钰的话他还是听到了，于是快步过去一看，木盒子里竟然真的有一把宝剑。 孟涛看着祈风恨不得把木盒子盯出个窟窿的的样子，是相信祈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盒子是祈风帮忙打的，孟将军的肖像画也是他看着孟钰放进去的，后来孟钰就没有离开过他，宝剑是哪里来的，祈风是百思不得其解。 屋子里吃点心的众将军一看这情形都围过去看了。 大家都是用兵器的老手了，什么华丽刀枪剑戟没见过，可是还是被眼前的宝剑的富贵华丽给震到了。 欧阳明月看了孟将军一眼，见孟将军没有反对，就伸手把宝剑拿了出来。只见欧阳明月轻轻的把剑鞘拉开了一点，然后猛地把剑鞘合上，双腿跪在地上宝剑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天佑吾主，这是前朝帝王苦苦寻而不得的帝王剑，御风。” 欧阳明月正想着实在不行给孟将军编个神奇故事来造势呢，没想到他这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还是神奇的游梦仙枕，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欢喜，抓住机会呢。 至于后来孟钰给孟将军画的似是而非的肖像画则被孟将军直接珍藏了。 百姓和军队本就迷信这些，孟钰可不止是有故事，而是真的有御风宝剑。这个事情经过欧阳明月的有心渲染，不到一天时间就连敌人阵营的小鸟都知道了。 孟将军手持御风宝剑一路势如破竹张钊的军队直接溃败，孟将军这边是形势一片大好，就差一些七七八八的小土匪了。 精明人一看这情形，趁机捞了一把，然后前来归顺，顺便还能混个小官当当。 “小姐，你吃点东西吗？”小希见马车停下来了，撩开帘子问陶安然。陶安然今天忙活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小希担心她饿到了。 “没事，你下车活动活动让泥鳅和章平去上阳郡先准备着吧，要是遇到事情了就说是程家的人。”陶安然可不想一路奔波直接去程家拜堂，她要先让泥鳅收拾一下，再进程家的大门。 “花嬷嬷怎么样了？”不愧是程夫人专门让来接亲的嬷嬷，那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陶安然都做了精心准备还被她鸡蛋里面挑骨头。 花嬷嬷连马车都跟陶安然坐一辆，车上还要求陶安然坐姿端正，不能有小动作，才半天时间陶安然就不惯着她了。陶安然用了点小手段，花嬷嬷只要呆在她身边就浑身发痒，陶安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对陶安然用的胭脂过敏。 无奈之下花嬷嬷只能换了辆马车来坐了，陶安然有石榴和桂圆陪着也能自在舒服些，想做什么没有人说三道四的。 程立看着气势汹汹的花嬷嬷从陶安然的马车里灰溜溜的出来了，也没敢着问是什么情况，反正现在只要没人找他，他就是一人形雕塑，啥也不管啥也不问。 “当家的，你说这程家的迎亲嬷嬷都这么难缠，咱们可怎么和程家打交道啊？”陶安然的大舅母李巧儿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就问陶安然的大舅周士恒。 第114章 陶安然出嫁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士恒说的很好，就是心里没底气。他家就是做小买卖的，哪里和高官府邸打过交道啊，最多也是他们家的下人从他家铺子门口路过。 今天是送外甥女出嫁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他这心里也正打着鼓呢。 “花嬷嬷，你怎么样了，要不然等路过下个县的时候给我去药铺给你抓些药吧！”陪花嬷嬷来的小丫头叶子问道。 “我现在好多了，就是一去二少夫人马车里就不舒服。”花嬷嬷用手轻轻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背，心想不会是陶家的丫头克她吧，别人可是都没事啊。不过她一个下人也不敢跟刚来程家新娘子造这种谣言。 “二丫，饭好了，叫安安来吃饭吧！”周慧在厨房把饭快做好了，就对正收拾的二丫说。 “婶子，安安姐昨天已经被程家的人接走了，您忘啦？”二丫才跟着刘石头回新家住了没两天就被陶安然又接回了陶家，陶安然怕周慧不适应她嫁人了不在家，就让二丫来住一段时间陪陪她娘。 “看我，真给忘了，要不是柳絮和章平去送安安了，哪里用的着我做饭啊。是不是小北在哭啊，你盛饭吧，我去看看，肯定是有根又把小北给弄哭了。”正跟二丫说话的周慧听到院子里有小北的哭声传来，猜想是有根把小北弄哭了。 陶家这一阵子每个人都很忙，章小北就交给有根来带了。有根看章小北做事不好或者不听话的时候就会动手揍他，章小北之前在陶家虽是下人可是大人们也都宠着的，哪里被打过。 有根虽然动手了，可是章小北做的事情有些也不太好，就是周慧心软见不得小孩子哭，老是拉偏架。不过有根是谁啊，那是揍了人还能把话给圆回来。 本来因为陶安然出嫁空落落的院子有了二丫的陪伴还有孩子的哭笑打闹竟然也没那么冷清了，就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周慧会想想她的安安现在到哪里了，怎么样了。 “少夫人，你说二夫人布置的这么简陋，是不是对陶家的姑娘不满啊！”萍儿看着手里大少夫人乌黑的秀发一脸的羡慕，边给少夫人梳头，边唠嗑二房的闲话。 “她一个农家女，能嫁入程家已经是烧高香了，只希望她可别跟我那前弟妹一样福薄就行了。”大少夫人张敏对程进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是程进的继室了。 不是她心狠，她都恨不得程进的命留在战场上别回来了。她丈夫的前程可是被程进影响的不是一星半点，谁家的长子嫡孙像她丈夫一样处处为二房的堂弟让路啊。 古代人讲究个宗族团结，一个家里面父亲在是不分家的，可是程家的老太爷还在呢就已经给两个儿子分家了。 程家老太爷的祖父在前朝是个将军，他一直希望家里能出个将才，结果后人走了科举文人之路。等到程进长大点了有了当兵的天分，程家老太爷大脑里的记忆也觉醒了。 老太爷一人拍板给程进请了武师父，带到主院亲自教养，后来程进也不负老太爷的期望当兵之后一路直上。 文臣和武将就没有走到一起的，更何况是在一个家里呢，老太爷就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分了家，老太爷跟着大儿子程治住在东边的程府，二儿子程浩则住在了西边的程府。而程浩在县令的位置上就没有再升过。 老爷子是想跟着程进住的，可是怕大儿子程治被人说不孝才留在了东边的程府。 因为环境缘故，加上陶安然是继室且程进是武将，所有的好友都在打仗，程二夫人就是程进的娘，只请了亲近的人过来吃酒席，并没有准备大办。 “小小姐，我看夫人对那陶家的姑娘也不怎么看中，这样咱们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好过点。不过，”程进原配妻子孙箬惜的奶妈曹嬷嬷耳提面命的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说，“继室终究是继室，你可是正房嫡出的大小姐，要是她为难你了，你就直接去找夫人去，夫人还是很看重你的。” 程嘉佑看着因为亲爹要给自己娶后娘坐不住的曹嬷嬷也是心里直摇头。祖母哪里看重她呀，祖母看重的是她的庶出的兄长程嘉兴。 大哥自从出生就直接抱到奶奶屋里养着了，他的亲娘摇身一变从一个丫鬟变成了苓姨娘。而她自始至终都跟着母亲，后来母亲故去，她就一直在荷花苑跟着曹嬷嬷了。 说实话程嘉佑对父亲的印象是很模糊的，只记得他是身材高大威猛的，可是却表情严肃。所以她和父亲的关系真的是微乎其微，她并不像曹嬷嬷一样在乎父亲娶不娶继室。 可能和曹嬷嬷一样担心的是她的大哥吧。不知道大哥和祖母会怎么对待她的新继母，想到这里程嘉佑竟然有些期待陶安然的到来了。 “三公子，这比咱们预期的时间早到了半天啊，这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吧！”花嬷嬷身上不痒了就去陶安然的那辆马车上去，然后身子发痒了就换个马车，一路上来回跑了好几趟，都没怎么注意一赶路的进程。 程立心想，你问我我去问谁去啊，这前面带路的是陶云，他嫂子亲哥，他现在可是惹不起。 还没等程立说话，就见对面来了一群穿着喜庆礼服的抬轿人，前面是八台大轿，后面是拿着各种娶亲用的乐器，还有一长串的抬箱子的人。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吹吹打打反倒是都安静的拿在手里。 “三少爷，婚轿和喇叭将还有抬轿子的人都准备好了，请小姐上花轿！”泥鳅这个时候可不能直接去问陶安然了，他直接去问的陶云。 此时泥鳅更应该去问陶安然的大舅爷周士恒，可是泥鳅怕他接不住词只能找陶云去了，毕竟陶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做事情自有默契在。 陶云二话不说去陶安然马车里把陶安然背到了花轿里。等程立和花嬷嬷反应过来时，陶安然已经坐在八抬大轿里了。 花嬷嬷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惊了，事情还能这么做吗？她要是现在让陶安然下车坐到马车上会不会被陶家的舅爷和舅姥爷他们打啊，花嬷嬷看了看自家一路装聋作哑的三公子，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然后花嬷嬷就见陶家的下人从马车里拿出地契，房契，金银首饰，珠宝项链，还有一些闺中常用的锅碗瓢盆什么的，把抬来的箱子上摆的满满当当。 还有一些箱子上没放东西，可是从轿夫的表情和担子的弯曲程度来说，箱子里面肯定也放满了东西。 “你妹妹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在车上撩开帘子看外面的张巧儿问周士恒。 第115章 和谁拜堂 “这肯定是程家给的聘礼！”周士恒很肯定的说，自己妹妹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陪嫁顶天也就一百两银子的嫁妆，眼前的嫁妆一千两都打不住啊。 “可是，我看程家公子和那个花嬷嬷好像不知道的样子。”张巧儿细心的观察着说。 “行了，反正是咱们脸上有光，这下子，我看谁说我们高攀程家了，这些嫁妆就是我外甥女的底气。”周士恒现在也有心情和媳妇说话了。 花嬷嬷跟着长长的送嫁队伍进了上阳郡还迷迷糊糊的。怎么事情的朝向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看到这样的新娘嫁妆不知道夫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泥鳅和章平这次做事很靠谱，主要是舍得花银子，给的红包足，你看看那些轿夫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他们是真高兴，这次抬脚钱可是平时价钱的三倍啊，还有糖果点心可以拿。 “小叶子，你年轻脚程快，小跑回去跟夫人说说二少夫人嫁妆的事情，快点啊，别耽误事！”花嬷嬷都不敢想象夫人知道的情形了，她这一趟真是吃力不讨好啊，真不该去。 殊不知在前头骑马的程立已经派了管家的儿子程小树回去禀报了，程立这一刻都有些替他哥程进担忧了，这陶安然可是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看这样子陶家的大舅爷都未必知道会出现现在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出面了。 程家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喜庆热闹极了，给这个平静的上阳郡注入了一丝鲜活的生气，附近的人们听到了都跑出来看看是哪个人家娶妻，这么大的场面。 总有消息灵通的人显摆，很快的人们就知道这是西府程家二公子程进娶继室。见过陶安然陪嫁的都在猜测这新娘子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排面，一点都不比前房正室的差，根本想不到陶安然就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 “你说什么？”程夫人吃惊的问，终究是男子的脚程更快一点，程小树到了程家先和自家老爹通了一个气就去找程夫人了。 不要问为什么不去找程进的亲爹程浩，程浩提前两天才回来，家里族人和亲朋都没见完面呢。程浩以为程家的诚意已经很够了，现在到了程府，府里的家事都要夫人来管的就没怎么插手。 听到程小树的回报，程夫人倒是有些吃惊，转念一想程进让程立捎回来给她的银票，再看陶安然眼前的嫁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她儿子私下给的。 可是现在新媳妇马上就要进家门了，先收拾地方盛嫁妆，总不能让别人看了她家笑话，程夫人姜青娘就吩咐程小树带人去荷花苑收拾东西去了。 之前程夫人以为陶安然农家女嫁妆应该没有多少，就给收拾了一间库房盛东西，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够用了。 陶安然真不知道程进无意中又给自己拉了一次仇恨。不过，知道了也无妨，她又不是银子人见人爱的。 花娇在众人的恭贺声中进了程家大门，程立把陶安然迎进了大堂就去找她娘去了，这迎亲他可以替二哥去，可是拜堂他说什么也不干。 于是整个大堂中间就剩下喜婆和身为新娘子的陶安然了，陶安然可不知道这些，就听到大堂里面乱哄哄的。 “老爷，你说怎么办？” 程浩可也知道夫人为难的地方了，他看了一眼头戴红花的大公鸡，心想，是让它替儿子拜堂还是等儿子回来了再拜堂呢。 程夫人和程立也顺着程浩的目光看看向大公鸡，一家三口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陶家送嫁的人早就被程夫人派来的下人亲切的招呼着了，跟在陶安然身边的只有小希这个陪嫁的丫鬟，说啥都不离开，此刻小希站在大堂的人群中看着自家的小姐被晾在这里。 小希心里的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要不是上花轿之前陶安然再三叮嘱小希，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冷静，不要冲动，她都想去质问程家老爷夫人想干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陶安然和小希都是初来乍到的，陶安然还有个少夫人的身份护着，小希可是丫鬟，要是有长辈来个先斩后奏把小希给惩罚了或者直接打杀了，那陶安然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此刻的陶安然恨不得的头上的红盖头是透明的，也好看看周围人都是什么样的态度，虽然她是不紧张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啊！ “你听到有人敲鼓了吗，我怎听听到有人敲鼓敲得的挺急的。”门房里的小厮方通耳朵最灵，跟身边招呼客人的程小树说。 “这是什么敲鼓啊，这是有人骑马的声音。”方通说话的时间院子里的众人也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等程小树跑去和程老爷和夫人说完，大堂里的人已经都跑了出去看看是是什么情况。整个大堂就陶安然喜娘还有小希三个人了。 一直平静的陶安然此刻听着马蹄声，就像踩在了陶安然的心坎上，陶安然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着。 陶安然想，这么多的马蹄声肯定是骑马的人很多，要是报丧的话一人一骑就行了，肯定是程进回来了，她可不想做还没拜堂就成寡妇。 “孟将军大胜敌军！” “我们打赢了，嗷嗷嗷！” “前面让开，今天我们将军大婚！” 十几个人十几匹马硬是骑出了千军万马的姿态，因为打了胜仗，程进赶回来成亲，副将顾飞和程进的亲兵柳白他们一进上阳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的大喊。 要不是知道是在城里，他们恨不得直接让马跑的飞起来，马儿一路奔驰而过，道路两旁的人也欢腾起来，他们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听到士兵喊的将军结婚，兴奋的人们直接跟着程进他们一路去了程府。这么大的热闹谁不想去看看啊。 程进一行人的到来让热闹的程家大院瞬间安静了下来，程进刚从战场上下来就带着亲卫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所以他们身上的杀气还没收敛，参加婚礼的人们只觉得他们寒气逼人，大家都不敢言笑了。 程进看了看家里装扮喜庆的样子，还有一院子的客人想来今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 “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程进给父母磕了个头站起来，接着问道，“拜堂了时间过了吗？”程进问的自然是陶安然拜堂了没有。 第116章 成亲 “还没，吉时马上到了，赶紧拜堂去吧。”程老爷一听儿子的问话赶紧说道，不过他没敢去拉儿子。 因为有一次程进从战场上刚回来，程立去拉他，被程进一脚给踢飞了，幸亏程进看到是自己亲弟弟收了力道。就这样程立还在床上休养了十天半月，后来程家的人和程进说话都是三步开外，更别说去碰他了。 程老爷自己老胳膊老腿了，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碰儿子。 程进听完他爹的话大步流星的就进了大堂，看到的就是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女子站在屋子的中央静静的等着他。 陶安然跟程进拜完堂就被送进了屋子，坐在床上等着了。坐在床上的陶安然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远嫁真受罪，别人嫁人是累一天，她是翻倍又翻倍啊。 陶安然盖着盖头也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人，就是老老实实的在床坐着。等门口传来小希告诉她屋里没有人的时候陶安然才放松下来。 陶安然把盖头一把掀起来，直接坐到椅子上从乾坤袋里拿出点心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她这几天肯定得瘦几斤肉，都没有怎么好好的吃过东西，不是她没有吃的，主要是怕如厕，只能吃些主食，也是为难她的胃了。 她先吃点简单的东西，等完成了礼仪她就可以好好吃饭了。现在桌子上的东西她可不敢动，要不然明天指不定传出什么新娘子是个贪吃的话来。 “咳咳”陶安然听到小希的咳嗽声赶紧坐到床边把盖头盖好了，没想到程进回来的这么快，外面的客人不用他招呼么，现在就回来了，真不愧是将军做什么都雷厉风行。 喜娘跟在换好衣服的程进后面战战兢兢的一路小跑，随行凑热闹的是一个没有，别人都能跑，她不能啊！只能壮着胆子继续结婚仪式了。 小希的小动作程进是看在眼里了，他走到门口看了小希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这丫头倒是挺忠心的，见到自己也没有害怕还知道护着主子。 小希心里也怕啊，不过人她都杀过，自然没有普通人那么畏惧程进了。退一万步来讲，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总不会动手罚她吧。 程进揭开了盖头看陶安然脸上并没有画夸张的新娘妆心里就满意了七分，至于女子的样貌，程进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伤残，只要不是丑八怪他都没什么意见。 陶安然见程进把盖头给揭开了，就想偷偷的瞄一眼程进的长相，没想到被程进逮了个正着，陶安然只好给了程进一个友好的微笑。 陶安然对程进的外表很是满意，虽然程进比陶安然大了十来岁，可是男人是真不显年岁，加上一直是上位者，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反倒是程进岁数不大可是却很沉稳。身高目测也有一米八以上，比陶家的男人都高一些。 程进看着对自己甜甜笑的陶安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喜娘主持完两个人喝了交杯酒，就赶紧退下了，她第一次有一种多余的感觉。 “二公子，我把饭菜放桌子上了，您和少夫人先用饭吧。”程小树被他爹派来给二公子夫妻送饭来了，外面实在太忙了他爹根本走不开。 因为程进回城的方式实在是太特别了，知道的人很多，有好多来凑热闹沾喜气的。现在整个程府的这一条街上都快被人挤满了，程家老太爷已经派人把东府的人下人调过来帮忙了。 因为没准备大办，所以酒菜当然是不够给来的人开桌上席的。所以程治就给贺喜的人发喜钱，当然是铜板了，一筐一筐的，不知道发了多少，程府这，也算是大手笔了。 老太爷又让下人去点心铺子买了好多点心，来分发给道喜的路人，这热闹的场面简直百年难见。 外面是热热闹闹的，在府里吃酒席的却是斯斯的，除了跟成进一块回来的 顾飞和他的亲卫兵。 “顾将军，你可要多喝两杯，今天是我们将军成亲的大喜日子，哈哈哈，高兴！”程进的护卫长柳白对顾飞说。 顾将军可真是够哥们，够义气，够兄弟，能够在打胜仗，要分果实的时候跟着将军参加婚礼，刘白已经在心里把顾飞当成了亲兄弟了。 “来来来，喝，一为我们将军成今天成亲，二为我们打了胜仗，三为兄弟们咱们又捡了一条命回来。”顾飞说完就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了，他们能赶上将军拜堂也不枉费这一路的奔波。 有了柳白和顾飞的开头，剩下的人也是越说嗓门越大，越吃越豪放，在院子里就只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而这些热闹在屋子里的陶安然都不知道，她正在跟程进吃晚饭，本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又是在新婚之夜，她还想保持淑女形象，来个细嚼慢咽的。结果看程进两口一个包子，三口喝完一碗汤面时也被带快了速度。要不然等程进吃完了，看她一个人吃饭那多尴尬。 陶安然可要好好的喝汤，吃饭了，能喝到汤饭的感觉真好，陶安然发出真心的感叹！ 陶安然看着精心打扮的丫头剑兰过来把吃剩下的东西端出去，就看了程进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自己也就没问，反正明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了，休息吧！”程进对陶安然说完就自己开始脱外衣上床了。 “啊！哦。”程进没让陶安然帮他脱衣服就不错了，陶安然穿着里衣就上床了，正在做心理建设呢，程进大手一伸把陶安然抱在怀里说了声，“睡觉。” 等陶安然反应过来时，程进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程进不用出去敬酒吗？不用招呼客人吗？现在还这么早就入睡了吗？新婚之夜就这样过了，明天怎么办。 陶安然第一次成亲，此刻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了，虽然流程她都知道，可是这种情况她没想到啊！ 好吧，程进没回来的时候她花娇就进了程家，现在程进回来了，天塌了有高个子撑着，反正轮不到她，她也好累，迷迷糊糊的陶安然也睡着了，实在是几天她也给累坏了。 睡梦中的陶安然梦到自己开车给翻车了，她被压在汽车下面，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等来了警察的救援，还被救援的搜救犬友好的在脸上添了一下。 “汪警官，谢谢你，不可以这样啊！”陶安然艰难的用手去推开它的头说道。 第117章 陶安然下厨 “谢谢我？不用谢，不过汪警官是谁？”程进听到陶安然说话就问她。 程进的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把陶安然给吓的一个激灵立马就清醒了。 “我说话了吗，我刚才做梦呢！”汪警官的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陶安然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立马伸手抱住了程进的脖子，这个时候可不适合讨论其他的。 看自己新娘子这么主动，程进自然是动作胜于语言的。陶安然可算是知道程进为什么早睡了，这是养精蓄锐呢。要不是程进理智在线，知道这是新婚，陶安然是第一次，陶安然敢肯定她第二天绝对起不来床。 不要说什么温柔舒服，陶安然看着隐隐有亮色的窗外，只担心今天的早饭怎么办。可是她现在好累，结果被程进一劝又给睡着了。 “过半个时辰再去叫醒少夫人。”程进把陶安然劝睡了自己倒是起床了，开门出来的时候对门口的小希吩咐道。 “是”小希也想自家小姐多休息一会儿，再说这是姑爷的交代她得听话不是。也不知道石榴和桂圆两个小丫头靠不靠谱，别话没问到，反倒被府里的人套了话。 等小希把陶安然叫醒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程进出去了，陶安然又是初来乍到的，昨天程府的人都忙碌了一天很晚才睡觉，陶安然对府里的情况也不了解，下人们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 等陶安然和小希带着石榴和桂圆到了厨房的时候，厨娘已经把早饭做的差不多了。厨娘还纳闷呢，为什么花嬷嬷叮嘱她要早点来做早饭呢，现在看来是夫人想给少夫人来个下马威。 “行了，你们去上菜吧，我一会儿就做好了。”陶安然说的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她在厨房看了一圈，见有白菜和萝卜还有煮熟的红豆，陶安然直接取了个巧。 厨娘见陶安然让她们都出去，她们正好还不想帮忙干活得罪夫人呢，一个个的都端着饭菜往正院去了。 石榴烧火，桂圆洗菜，小希切菜陶安然麻利的做两个菜一道汤一个点心。烫菜是现做的，点心是陶安然趁小希他们不注意把材料放到乾坤袋里，再从里面换出现成的。 “花嬷嬷，你去看看怎么菜都上来了，程进媳妇还没来呢？”程家的主子们都已经在座位上了，饭菜也摆好了就只有陶安然还没有来，程夫人就对花嬷嬷说。 程浩也有些不满了，谁家新媳妇起的这么晚啊，也太没有规矩了，一家子都等着她。 程嘉佑看看祖父祖母，再看看他父亲三叔叔还有明显看戏的大哥，不知道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用了，我去看看吧！”程进知道新娘子第一天都会被夫家考察的，倒是没有替陶安然说话，不过行动却出卖了他。 陶安然带着小希拎着饭盒往正院走，正对家里的厨房和正屋离的这么远冬天怎么吃热饭发愁呢，一抬头就看到程进正要出来找她，一顺手就把食盒递给了程进。 “这是我专门给公公婆婆做的两道菜，我是农家出身，厨房里的好多东西我都不认识，就捡了认识的做了些，等我认识其他的了再做给你们吃。” 陶安然把食盖子交给小希，把酸辣白菜，西红柿炒鸡蛋，放到程老爷和程夫人面前的时候，程家人一致确认，陶安然做的确实简单。 程嘉佑看着自己和大哥桌前的一盘子点心，没想到继母还有这份心。 陶安然就在程家人的注视中把最后一份萝卜汤放在桌子上，然后顺势坐下来，程家的人都惊呆了。 陶安然见程进还站着，就对他说：“赶紧坐下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说这话的时候陶安然根本没注意这里少了一张椅子。 “哦，哦，我忘了去搬椅子了。”程立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新嫂子，再看看二哥对自己使的眼色，主动让出了座位，眼尖的小希迅速的给程立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后和其他丫鬟一样退到了饭桌的三步以外，等着主子的吩咐。 “行了，赶紧吃饭吧，等会爹和大哥他们该来了！”程浩见自己家儿子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开口说道。 程浩心想，不懂规矩没事，慢慢教就好了，看陶安然今天得表现还是不错的，知道照顾公婆，还专门给孩子做了点心。关键是不怕儿子，这就很不错了，剩下的都不是大问题。 陶安然做饭菜有些取巧，昨天家里人一天大鱼大肉吃有些腻了，今天又是早饭，虽然没有人夸陶安然的厨艺好。可是，却把陶安然做的饭菜都吃完了，尤其是程进吃的最多。 “母亲，今天的点心真好吃，你下次还能给我做吗？”陶安然吃到最后没想到程进的女儿程嘉佑先给她抛出了橄榄枝。 “当然没问题，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做好吃的点心。”陶安然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仪态端庄，打扮精致的小姑娘了，除了这声母亲外。 程嘉兴低着头偷偷的瞪了程嘉佑一眼，心道，这个小叛徒，难为他还教育了她好久，白浪费时间了。 等曹嬷嬷知道陶安然一盘子点心就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小姐给哄走了的时候，简直把肠子都哭断了。 “你说程将军他能赶的上吗？”陶霖一边整理文书一边问清风道长。不知道陶云送嫁送的怎么样了，这次靠谱不靠谱。 “这都是一家人了，还叫什么将军。”清风道长没回答陶霖的问话，却说起称呼的问题。 “可别，我和他可不熟，可惜我不能看到安安出嫁。”陶霖心中一万个可惜，可是他不后悔，他得给安安当靠山，还得努力啊。 “孟将军说要把陶云安排到二公子身边当差，你怎么给拒绝了，这多好的机会啊！”清风道长都在羡慕陶云的好运气了，救了二公子啊。 现在天下大势已定，孟将军称帝是必然无疑，二公子也是板上钉钉的太子，陶云要是跟着二公子，那就是前途无量一步登天啊。 “我弟弟性子单纯，再说我和安安都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了，总得有人留下吧。”陶云倒是没搪塞清风道长，主要是清风道长太知根知底了，他没有必要说谎。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章平去外面买了吃的回来问陶云。这客栈的饭菜真贵，还是外面的好吃又便宜，章平是顶着店小二的白眼来回的进出。 “是啊，咱们这出来也不短时间了，安安已经进了程家门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周士恒出来时间这么久也惦记着家里。 他们这么多人一天就得花不少钱，虽然不是花他的钱，可是那也是他妹妹的。外甥女已经嫁人了，就是程家的人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啊？ 第118章 装模作样第一天 “舅舅，你不是开了杂货铺子吗，来郡城了正好去进一些便宜又新鲜的东西，回去肯定能挣钱！”这可不是陶云想到的，是有根在陶云送嫁之前就想好的，不过现在陶云在客栈里等陶安然的消息。 陶云知道今天是陶安然嫁进程家的第一天，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忙活完估计都得等到下午了，所以他是一点都不着急，还想着吃完了早饭和章平出去逛逛呢，他还是第一次来出这么远的门，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鸟正撒欢呢。 “你也不早说，我这次出门带的钱可不多，那我得好好转转去，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你给我个准话。”周士恒是不敢做陶家的主了，只要他们给自己通个气就行。 “等安安三朝回门，我们和程进吃了饭，第二天就回去，没事啊，大舅你和舅母慢慢逛啊，中午不回来都没事！”周士恒听陶云这么说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他还以为送陶安然嫁进程家就回去呢，没想到还得等三天。 周士恒想，也怪他来的时候没有问清楚，就是不知道妹妹和妹夫两个人知道不知道。 陶青水和周慧她们只知道陶云临走时说到了郡城要买些东西回来，不知道是陶安然还要回门。 因为嫁出去的女子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说话做事好多身不由己，陶家离的远，他们根本就没想着陶安然回门的事，更不知道程进在结婚当天赶回来了。 此刻的程家已经吃好了早饭，陶安然又回到屋子里换了一套修身的红衣服，一会儿等着和程进去见长辈认亲。 “你看我这样打扮行吗？”陶安然见程进在屋子里一直没说话等着她呢，就问他。陶安然猛地这么打扮还有些受不了，难怪女子出门费事，她这简单的换件衣服弄个头发一刻钟都不行，更别说爱美的女子涂脂抹粉做发型的了。 程进站起来走到陶安然后面看了一圈，从陶安然头上拿下来三个金饰，重新在她头发后面插了珍珠做的步摇，看了一下才说到：“这样就好了！” 因为步摇插在了脑袋后面，陶安然只能在侧头的时候看到下面的珍珠在轻轻晃动。陶安然心想，这和小希之前给她戴在头上的首饰没啥区别啊！ 小希是本着头上有地方多戴的原则戴的满满的。富贵华丽是有了，就是带着一种暴发户的感觉，而且在后面陶安然也看不到，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经过程进这么一换，顿时显得大气多了。 而且这个步摇一戴，更衬着陶安然的脖子白皙修长了。 “将军，走吧，一会儿咱们该迟到了。”陶安然细声细语的说着让自己浑身发麻的话，一整个别扭。 没办法，陌生的环境才认识一天的丈夫，还要去见一群陌生的所谓的婆家人，对于陶安然这种有半脸盲症的人来说，这简直不亚于一场酷刑。 “嗯”程进看陶安然收拾好了，抬脚迈步就出去了，根本没想着和陶安然一块出去。陶安然一见程进走了，就带着小希紧紧跟上。 程进带兵习惯了大步流星，陶安然刚开始还小步快走跟着，等走了一段路看程进都没等她的意思，陶安然干脆摆烂，慢慢和小希一块走了。 陶安然一边走一边想，让你走的快，不等我你自己去干嘛，是我去认人又不是让你去认。 程进等快到主院的时候遇到在等他的管家，这才发现陶安然没有跟上来，就站在院子门口和管家说话等陶安然来。 “二公子，这两天先让小树给您跑跑腿吧，等过明天我给您挑几个人过来你选一个。”程进的小厮跟着程进上战场丢了一条腿，后来程进就送他去庄子上养着了。 程进在外面的时候随身护卫，只是回到家里就不方便了，管家才这么和他说。 “不用挑人了，先让小树给我当小厮。我这次在家也待不了多久，大概一旬就该走了，挑人的事等以后再说吧。”程进这是赶回来成亲的，并不是不走了，现在还不是他放手交权的时候。 陶安然跟着程进进了正屋一看家里人已经都等着了，她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人没有她想象的多，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那她真的会晕人啊。 “这是祖父。”程进给陶安然介绍坐在屋子中间位置上岁数的老爷子说。 “祖父，请喝茶。”陶安然觉得程家老太爷很面善，一脸慈祥得看着陶安然。 “好，好。”老太爷喝完茶后给了陶安然一个小马驹样式的玉佩。 陶安然接过玉佩一看就明白这是老太爷催生呢。不是，程进有儿有女，她这进门才第一天就催生好吗！ 程老太爷可不知道陶安然的想法，他就想着抱他孙子程进的嫡子呢。你永远不会明白封建大家庭对长子嫡孙的期盼有多大。 陶安然送给老太爷的是一双鞋子，应该说他给程家长辈的都是鞋子，小辈男孩子是笔墨纸砚，女孩子就是自己编的手链。因为陶安然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所以鞋子都是柳絮替陶安然做的。 陶安然想到程进是老太爷一手带大的，就从小希捧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铜烟杆。 “祖父，我爷爷，是祖父在家的时候也喜欢吸两口，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个！”陶安然送鞋跟正常，送个烟杆也不超纲，关键是陶安然把程老太爷和自己的爷爷一样待遇，这可太讨老太爷欢心了，老太爷拿到烟杆后心里美坏了！ 程家大少夫人看了一眼这个新弟妹，没想到还挺会来事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了二房的这一摊子事。 有程老太爷的喜欢，还有程进在，陶安然的认亲倒是平平安安的，没起什么波折。 程老爷很干脆，直接送了陶安然一本女戒，程夫人则是给了陶安然一把戒尺。陶安然已经无力吐槽这对夫妻了，觉得他们真是天生一对，都怕她不守规矩。 程进的大伯母信佛，给了陶安然一本佛经，让陶安然好好学学。大伯父就送了一个玉质的镇纸，陶安然也看不出好坏，可是看看程立的反应，应该是不错的。 程进大堂哥夫妻送的是一对金镯子，当然是镂空的了。程立送的是自己写画的观音送子图。 轮到小辈给陶安然回礼了，陶安然看着继子程嘉兴送给自己的一张祝贺字帖无力吐槽，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继母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觉得程府以后你是老大啊！ 第119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字写的不错，将军你看！”陶安然才不会惯着熊孩子呢，才多大还想给陶安然难堪，陶安然夸奖完程嘉兴，就把字帖递给程进看。 “嗯，写的是不错，从明天起去给你母亲请安的时候，每天写一张孝经的字帖过去。”程进看了一眼字帖上的内容说道，没想到程嘉兴这么大胆抄了女戒给他母亲，这孩子真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程嘉兴没想到陶安然来这一手，见父亲生气了，就唯唯诺诺的说：“是，父亲。” “行了，他们给我问安的时候，我会帮忙监督兴儿的。嘉佑你给你母亲准备了什么啊？”程夫人想对程嘉佑说给你继母准备什么的，看了一下高堂上的老太爷，还有大房的一家人忍住了没有说。 虽然她对陶安然各种不满意，可是也不想让大房的人看了笑话，以后多的是机会敲打她。 “母亲，这是我自己绣的手帕，你别嫌弃。”程嘉佑听到祖母说自己，就上前一步双手把手帕递给陶安然说。 陶安然接过手帕看了一下，很是汗颜。程嘉佑才几岁，学习刺绣能有多长时间，现在就已经绣的像模像样了，哪像自己到现在连朵花都绣不好。 程进大堂哥家是一对儿女，不过他们是小辈，又是隔房的，自然是不用给陶安然准备礼物的。 “你这丫鬟力气挺大啊！”程进见小希拿着木箱子跟着陶安然认亲完了又拿回院子里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换人也不嫌累就说道。 “那是，小希可是专门学过武的，要不是女人不能上战场，小希好歹是个将军。”陶安然夸自家人从来不带谦虚的，更何况陶安然说的是实话。 “哦，是么，这丫鬟是什么时候跟的你？”程进知道陶家不富裕，应该是陶安然大一点才给她买的丫鬟，可是他总觉在哪里见过小希的样子，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就早了，小希十来岁到的我家，现在快十二年了吧！”陶安然随口说。 陶安然听到程进问她，就随口说了，却没想到，等程进想起他们见面时的情形，就已经把自己性情给暴露了。 “三公子，麻烦你了！”陶云现在有求于人，说话是相当客气。虽然说程家和陶家已经是正经的姻亲了，可是一个祖宗的本家都不一定帮人抱腿干活，更何况是被拉来挡差的程立了。 按说给大舅子跑买卖应该是程进来做的，这不是程进不擅长，而且他还有事情做，就让程立给跑跑腿，介绍介绍人了。 “行了，你也别喊我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咱们两个就互称姓名吧。”程立和陶霖是同窗，按说陶云该叫程立一声程大哥。可是陶云的妹妹陶安然又成了自己大嫂，这怎么叫都别扭。 有了程立的带路，这两天陶云不仅置办好了货物，还跟程立逛了不少地方涨了很多见识，有家势就是好，就连客店的老板和小二都对陶云他们殷勤了许多。 “少夫人，苓姨娘，还有剑兰姑娘在在门外求见。”山茶撩开帘子进来禀报。山茶和茉莉是程夫人给她安排的两个大丫头，陶安然想，既然她们是府里的人，正好对府里的事情都熟悉就没拒绝。 陶安然想，要是这两个丫鬟听话就留下来自己用，要是不听话就就在院子里干些粗活，正好她这个院子的人手不足呢。 刚瘫在椅子上的陶安然把背挺直了，心想这刚认完了亲回到屋子里还不能休息，就对山茶说：“让她们进来吧。” 陶安然刚坐端正就见门口进来了两个女子，前面打扮的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的女子一看就是程嘉兴的的生母苓姨娘了，后面的打扮清秀低调的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剑兰了。 “见过夫人，夫人岁数比大公子大不了多少，我就不称呼你姐姐了。”苓姨娘浅浅的行了个礼，说完话就准备找凳子坐，显然程进的原配去世后，因为府里的独子是苓姨娘生的，她在荷花苑里一家独大习惯了。 因为程府分家了，且小辈的孩子也大了，程家老太爷让下人称呼程治他们为老爷，程进为公子，程嘉兴为小公子。陶安然本来认人就不行，更何况是带了称呼的。 所以只要出去了，陶安然至少带两个丫鬟，就是帮她记人，省的下次遇到时两人说了半天话她还不知道人家是谁，那可就尴尬了。 苓姨娘才起身还没走呢就被路过的小希一不小心碰到了膝盖弯曲处，只听的一声碰的响声，苓姨娘实实在在的双膝着地给陶安然磕了一个头。 苓姨娘膝盖被磕的生疼，就用双手撑着地面，才想开口教训人就被陶安然给打断了。 “行了，这是第一次见面，下次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一句话把苓姨娘的被动趴下，说成主动磕头了。 苓姨娘一看新夫人不是个好惹的，气哼哼的也没敢说这不是我给你行礼，是你丫鬟撞的我。 剑兰一见苓姨娘的情况自然不敢再作怪了，老老实实的给陶安然磕了一个头就站在了一边，连苓姨娘都没敢扶。 苓姨娘还是程进的亲娘程夫人送给程进生了独子的人，自己这个原配夫人送来的还没爬上床的丫鬟还是小心伺候吧。 “行了，都坐下吧，咱们都是第一次见面，以后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有些话还是敞开了说好。不过我说好了，你们出了我这个门，对别人说这话是我说的，我可是不认的。”有些话只能在屋子里私下说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陶安然可不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封建社会制度，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祖父”程进去了东府直接就去了程老太爷的院子，一路畅通无阻，自从程进跟着老太爷搬进了主院，老太爷就吩咐了，程进进门不需要禀报。 “你来了，坐吧。自从你带兵打仗后，咱们两个好久没有聊天了，唉，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不对。” 老太爷看着现在独当一面的孙子是真欣慰，可是看看分家后越走越远的两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当初要是知道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还会不会继续让程进学武带兵。 “祖父，这可不像我小时候你训诫我的样子，而且我也喜欢练武。”程进和老太爷说话还是特别亲近的，就是说话硬邦邦，直来直去的。 “不说之前了，不过你这次娶亲时间真是巧啊！”老太爷真心感叹，他一直担心程进这么年轻功劳太大会物极必反。 程进打了胜仗又退了一步回来娶亲了，算是立了一半的功劳。进一步说程进是个不恋军权的将军，这样上位者用起人来才放心。 第120章 陶安然的态度 “嗯，等孟将军大事定了，我打算以旧伤复发为由请辞。”程进对程老太爷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为难你了，你终究是程家的人，不要跟你大伯和大哥有芥蒂。”程家是不可能文武并进的，这样上位者是不允许的。只有程进退一步，程家大房才能更进一步。 “祖父，你不用为难，即使不为大伯和大哥我也会退一步的。”实在是孟将军比程进大十几岁，程进太年轻了。一个武将功劳太大如果功无可封，那等待他的肯定不是好结果。 程进可不止是学习了如何带兵打仗，军事谋略和历代将军的经历他也深入的了解和学习过，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 “行了，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正好你回来了，最近就不要出去了，争取给我添个重孙子。”老太爷最近越发觉得身体疲劳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岁数的原因。 因此更加期盼在有生之年能见到程进的嫡子出生，所以说话直来直去的都没什么顾忌了。 “是，祖父。”不管成不成，总得给老人一个希望，程进回答的很干脆。 陶安然听完苓姨娘和剑兰的问安及自我介绍后，直接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 嗯，不得不说程夫人和程嘉佑的亲娘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都是挑漂亮艳丽的给程进。陶安然能理解程夫人，至于程进的原配夫人陶安然就理解不了了。 难道张惜箬是真的大方，陶安然虽然知道程进有儿有女，这她可以接受，但看到程进的女人陶安然心里还是不舒服。 对于陶安然不去找程进说，而是对着苓姨娘和剑兰示威也是无奈之举。陶安然总不能跑过去跟程进说，你以后不能去别人的屋里了，只能来我这里吧。 不用程进说话，程老爷程夫人这一对公婆就能把陶安然给吃了。柿子当然是找软的捏了，这就是人性，陶安然也避免不了。 苓姨娘和剑兰被陶安然看的心里直发毛，感觉凳子上面长着钉子似的再也坐不住了，两人双双站了起来。 “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是我的东西，我是容不得别人染指的，谁要是不信邪想试试，那就试试。”陶安然见她们都站起来了，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茶杯说。 “当然了，我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只要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行了，既然你们来了，正好省着我派人给你们送了，一人去拿一匹布回去吧，这算我给你们的见面礼。”陶安然今天不想和这两个人打交道，说了两句话就端茶送客了。 “公子”陶安然听见门口苓姨娘和剑兰请安的声音，就快步走了出去。一看果然是程进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程进没注意眼含委屈的苓姨娘，娇俏可人的剑兰，他正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陶安然，心想，这丫头胆子不小啊。 不是陶安然的胆子大，而是程家的家教好，她让人打探了一圈发现程家二房并没有出现意外死亡或者失踪的丫鬟和小厮，陶安然才放下心来。 陶安然想，程府最多是个宅斗，只要没有阴招陶安然还是不怕的，不过她也没有胆子明着来。 “茯苓你先回去，剑兰，你留下。”程进说完就进了屋。苓姨娘一听程进叫她还欢喜呢，等听完程进说的话看着程进进了屋子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陶安然见了都忍不住夸一声真个梨花带雨啊。 苓姨娘见陶安然还在看她哭，更生气了，拿出手帕捂着脸一路小跑走了，跟着她来的丫鬟小月差点没有追上。 程进进屋就坐在了椅子上，等陶安然进屋后发现程进一直看着她，就主动给程进倒水去了。一直都是小希照顾她，这猛地让她伺候别人，陶安然还真是没想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程进这句话是对剑兰说的。 剑兰一听这话就跪下了，公子这话是要让她离开啊！可是她哪有地方去啊，和她一块的绿竹嫁给了一个小管事，嫁人后就生了孩子照顾公婆丈夫，她后来和绿竹见面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绿竹看起来好像比她大了不止十岁，连眼睛里都没有光亮了，就这绿竹还说他丈夫对她不错呢。 “奴婢愿意留下来照顾您和少夫人。”剑兰说的情真意切。她被自家小姐张惜箬送给程进时还满心欢喜，可是两年过去了她连程进的人都没见过几次，已经是不抱希望了。 现在程进要让她离开，她是真的不愿意啊。 “你要照顾少夫人是吧？”程进自动把照顾他给省略了。 “你有个陪嫁的小厮叫泥鳅对吧？”不是程进记性好，而是陶安然就陪嫁了一个小厮，管家还给他说了，他想不记住都难。 “啊，对，是啊！怎么了？”陶安然正猜测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呢，没防备程进问她话。 “把剑兰配给泥鳅，你觉得怎么样？”奴婢在主子眼里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不管在什么事情上。 程进和陶安然在讨论剑兰的婚事呢，两个人都没有问她的意见。 “这挺好的。小希，快去叫泥鳅进来，公子给他说了门好亲事。”陶安然正发愁身边全是大龄剩男剩女，程进这是给她解决问题了。 “那你这当主子的，不赏他们些东西？”泥鳅手里的钱可是不多，陶安然就想替泥鳅多要些。 “你不是有钱吗，我早上回府的时候还听管家说你一人给发了一匹布呢，真是大手笔！”陶安然不知道程进是夸她呢，还是说她呢。 “公子，少夫人。”泥鳅只听小希说小姐和姑爷让他进去，有好事情，他就匆匆忙忙赶来了。 “你家姑爷给你找了个漂亮的媳妇，还给了你二十两银子成亲，快谢谢人家。”陶安然见泥鳅进来后一头雾水的，就知道小希肯定没有了和泥鳅说事情，就对泥鳅说。 剑兰听程进说要把她嫁人就已经感觉人生无望了，再一听是少夫人的陪嫁小厮泥鳅，更觉得两眼发黑，等跟着泥鳅出去时都没反应过了，她要嫁人了。 苓姨娘正在屋子里伤心呢，听到丫鬟小月传回来的消息，呆呆的愣住了，手里的帕子掉了都没有察觉。 茯苓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都觉得她生了儿子在程家过的日子舒坦，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只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啊，连她亲生的儿子都不喜欢她，没有单独和她说过三句话。 现在公子回来了，她想着生个姑娘能养在自己身边，可是没想到公子这么看重少夫人，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第121章 贴心小棉袄 苓姨娘怎么样，陶安然根本不关心，她此时正在和程进说回门的事情。她要是直接和程夫人说，八成会被打发回来，所以才直接和程进讨论的。 “知道了，我会和母亲说的，到时候我陪你去。”程进昨天回来太赶了，都没怎么和亲朋好友打招呼，这次陪陶安然去，正好认识一下岳家的亲戚，他还不知道陶安然在娘家是什么样子呢。 “好”陶安然本想自己去的，没想到程进要和她一起去，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这样一来程夫人不会拦着她了吧。 “对了，和你说一下，过两天方嬷嬷会来府里的，我说了要给她养老，而且她的卖身契我已经给她了，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多包容些。”程进说到这里觉得对陶安然有些不公平，就补充说：“要是你们实在合不来，就让他儿子把她接回去，我给她赡养。” 程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陶安然怎么会不同意呢。陶安然还想，怎么程夫人没给指派婆子呢，原来是程进的奶娘方嬷嬷要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成亲的时候她没有来呢。 “母亲。”程嘉佑和程嘉兴在东府上完了课就来陶安然这里报到了。 程嘉佑一进门就开心的喊道，一抬头就看到父亲也在，声音瞬间低了两度喊了一声，“父亲。” 程嘉兴也规规矩矩的给程进和陶安然请了安。 “嘉佑，你母亲刚来，以后多过来陪陪她。”程嘉佑总感觉自己听错话了，父亲的意思不是让继母照顾她，而是让她来陪继母。 “是，父亲。”程嘉佑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陶安然知道程进这么说，是因为过不了几天他就又要走了，怕陶安然一个人在程府什么都不知道，才让程嘉佑来陪她的，主要也是他看陶安然也很喜欢程嘉佑，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了。 “二公子，庄子和铺子里的管事来送礼了。”程进和陶安然带着程嘉佑程嘉兴一家四口来到主院正和程夫人程立一块吃饭呢，就听管家过来禀报了。 程进回来的突然，他们当天是送了礼，可不是没见到程进的面么。这不今天跟商量好的似的一块过来了，就为了见一面程进。 程进看了陶安然一眼说，“等吃完饭我去书房见他们。”程进想着陶安然没有管家的经验，而且他们也没有分家，等会和母亲说一下让母亲教她管家，而陶安然根本不知道程进的想法。 “嘉佑，你舅舅捎信儿了，让你去他那里住两天，你明天收拾一下，他明天会来接你的！”程夫人才吃了两口菜就对程嘉佑说。 程嘉佑还还想呢，今天曹嬷嬷怎么那么高兴，感情是去她舅家打小报告了。这是自己教育不成，还想着让舅家的人一块说教不成。 陶安然看程嘉佑听完程夫人的话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就多嘴问了一句，“嘉佑，你想去吗？”孩子小那也有自己的主意啊，什么事也不能强求，还是去别人家做客了。 陶安然的话一出口，满桌子的人都看向她，有不解的，有吃惊的，更多的是觉得陶安然是多管闲事，不安好心的。 “你母亲问你话呢？”程进见程嘉佑等了好久都没说话，满桌子的人都在看着陶安然呢，就提醒程嘉佑说。 “我，不想去。”程嘉佑悄悄瞟了祖母和继母两人一下，犹犹豫豫的说出了口。 程嘉佑说不想去，这话让程夫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真叫一个难受，合着里外就她一个不是人了，是吧。好像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容不下自己的孙女，让她去舅爷家呢。 “不想去就不去。”程进一锤定音，孩子自己不想去的，又没有人逼她。 至于程嘉佑为什么不愿意去她舅舅家，程家的人都没有问。就是问了程嘉佑也没法回答，难道要说她外祖母偏袒自己亲孙子孙女，冷落她这个外孙女吗，还是说她舅妈天天挑拨她和父亲大哥祖母的关系，还有表哥表姐们明目张胆的借她的东西不还，曹嬷嬷还要她讨好他们，说舅爷张家是她以后的靠山什么的。 她在程家再不好也是唯一嫡出的小姐，也没人苛责和要求她，就连东府的堂伯母堂哥都对她很好，她真不想去张家自己受委屈去。 程立没吃完饭，就跟着程夫人出去了，没办法，自己母亲自己得哄。这要是让嬷嬷们开导，就不知道给开导到什么地方去了。程夫人之前没分家的时候都是婆母和大嫂管家，家里人也没苛责过她，所以就很随性了，人倒是坏，就是耳根子软，性子执拗了些。 “谢谢母亲，今天给我解围。”程嘉佑带着丫鬟专门来给陶安然道谢，她不想在屋里听曹嬷嬷唠叨，就来陶安然这里了。 被六七岁的女孩子一声声母亲喊的，陶安然总有一种违和感，老是想说，你叫我姐姐吧，我没有那么大。 “谢什么谢，你是我姑娘，以后有什么事了都可以和我说，大人就是替小孩扛事的。”陶安然心想，还是这么乖的贴心小棉袄。 “嗯，那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了？” 在厨房做点心的陶安然真是后悔自己多嘴了，这不，现在逃懒都逃不了了，程嘉佑还来厨房跟着监工来了。幸亏她真的会做，要不然那就难堪了。 程嘉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继母，心想，这就是跟着母亲进厨房的感觉吗？从她有记忆起，就没看到母亲开心过，更别说专门下厨给她做点心了。 更小的时候她还幻想母亲的病会好的，会和别人的母亲一样给她做衣服，给她做点心。可是直到她去世，她好像也没有分一点儿心思在自己身上。 不过堂伯母因为没有女儿所以对她这个侄女还是很关心的。现在，父亲娶了继室，自己也算是有母亲了吧。 “你说我这是好心，怎么她还不理解呢？”程夫人坐下了，该跟程立一顿说。 这么丢面子，还是当着新媳妇的面，程夫人越想越生气。 “对了，母亲，我还没和你说，舅舅来信说舅妈和表妹要来咱家了，也就这几天了。”程立想到刚收到的消息，希望这个消息能平复母亲的心情。 ps:马上要过年了，由于三次元生活的原因，更新可能会不及时，提前和大家说一下，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可以加入书架，到时候方便查找。 本人没有存稿，就是天天码字，希望各位小可爱体谅！爱你们哦！ 第122章 各人各命 “什么时候的事，她们什么时候到？”程夫人一听娘家弟妹和侄女要过来，就没时间自己生闷气了，想着让她们住在哪里比较合适。 “看她们说的就是这两天，早的话明天就应该到了。”程立看写信的日期猜测道。 “行了，你怎么还不走，杵在这里干嘛。”程夫人已经想着怎么招待娘家弟妹和侄女了，见程立还没离开就说他。 程立本想出去找朋友喝酒聊诗去，想到大哥说的话，想了想还是去书房看书去了。程立的底子是最好的，可不想科考的时候落在了陶霖和韩木生的后面，那样太丢份儿了。 并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有程立这么幸运，在郡城西面有一户人家正上演全武行，这家的户主叫甄北，也是一名秀才。 只不过打人的不是他，他是被妻子娘家暴打的人。都说穷秀才富举人，他就是带着寡母娶了商户女穷秀才。甄北年轻时也算是有颜有才，就被唐家的女儿看上了，唐姑娘本以为自己会是才子佳人故事中的女主一样会夫荣妻贵，结果是苦瓜泡进了黄莲里，苦不堪言。 甄北不仅是个妈宝男，还啥都不会干，婆婆没生病前还好，多少也能干一些活，矛盾没有那么大，最多嘴上爱说教了些。后来婆婆生病了不仅不能干活了，生病花钱还是个无底洞，她生了个女儿被嫌弃，生活还要她倒贴嫁妆，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唐家给她的陪嫁。 就这些也就罢了，甄北自己天天去屋子里读书，家里的一概事物不管，没事了再给你念两句三从四德。读书人家的姑娘也就罢了，从小已经习惯了。唐姑娘在家泼辣惯了，哪里受的了这种日子，没多久就开始吵架，一有矛盾甄北就来一句，唯女子于小人难养也，然后就躲到屋里看书了。 之前婆婆重病，她孩子还小就忍着，后来婆婆没了，娘家人也心疼她，过来和甄北理论过好多次了，可是都不顶事，这次唐家人直接来把甄北打了一顿给赶出去了。 外面一群人围观，说什么的也有，不过唐家人都在这里，他们说话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分，看了一会儿热闹就走了。 出来办事的泥鳅，听完旁边看热闹人说甄北的事情，见四周围观的人散开了，院子的大门也关上了，就走了上前把甄北扶了起来带到了一个小酒馆。 “小希姑姑，我去看了，管家装了满满一马车的礼物呢！”小丫头桂圆人机灵嘴巴也甜，陶安然也大方她们兜里从来不缺零嘴，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就和府里的下人混的熟悉了。 管家带人往车上装送给陶家礼物呢，就有小丫头喜鹊来给报信来了，桂圆跟着偷偷溜去看了一下就来说给小希听。 因为小希打定主意跟着陶安然不再嫁人了，加上她岁数也不小了，陶安然就吩咐让府里的丫鬟小厮称呼小希为小希姑姑。 “行了，就你机灵，今天就让你和石榴跟着出去放放风。”小希趁机跟桂圆和石榴说。 屋子里就留山茶和茉莉看着，倒不是说陶安然放心她们看屋子，主要是她有乾坤袋，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着，所以才这样安排。 而且陶安然借她呢两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监守自盗，至于翻翻她的东西，等她回来了自然会知道，陶安然专门在箱子和抽屉门缝里放了短短的一根头发，这还是之前看破案片学的。 主要是她想试试这两个人能不能用，以后也好做打算。 “程进。”陶安然看程进盯着她不满意的样子改口叫：“程大哥。” 陶安然觉得程进是个武将，叫他夫君或者相公总有些违和，就自作主张的叫程进将军。结果程进一脸严肃的对她说，你不是我的下属。然后陶安然就问他，那她要怎么称呼呢，程进说了个随便。 陶安然想了想，程进的岁数还没自己前世大，那就直接叫他名字吧。 结果换了好几个称呼，不是程进不高兴，就是陶安然不满意，最后陶安然妥协找了一个她可以接受的叫法。 程进根本不知道陶安然脑袋里的想法，就觉得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难缠，还怪有意思的。人不大，胆子不小，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跟个小猫似的温柔可人。 “来了，来了。赶紧麻利的帮忙搬东西去。”掌柜的看见程府的马车马上到客店门口了，赶紧张罗着小二帮忙去，这知道的是客店的掌柜，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他女婿呢，真叫一个殷勤，把在门口等着的陶霖和周士恒他们给对比没了。 今天因为陶安然和程进要来这里吃饭，陶云提前包了一天的客店，幸亏这客店小了些，要不然他还包不起了。 整个客店也就陶家的人还有一屋子有人住，可能是掌柜的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就没怎么露面。 陶云看着程进一出手就是给了掌柜的十两赏银，心里直抽抽，他妹夫真是比安安出手还大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程进陶安然和陶云周士恒夫妇在屋子里吃饭，小希带着程家下人和章平他们在楼下男女分桌做了两桌。周士恒看着气场强大的外甥女婿，一时不知是该主动打招呼呢，还是等对方先喊他舅舅。 还是陶云胆子大先开口了，不过他背后叫叫程进的名字还行，一开口就是，“程将军。”陶安然舅母更是半躲在丈夫的身后不敢抬头直视程进。 陶安然一听自家三哥叫程进程将军，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眼睛直视着程进满眼写着看吧，大家都这么称呼你。陶云反应过来自己在妹夫面前露怯还被陶安然嘲笑了，羞的耳朵都红了。 “走，先上去再说。”程进看大家都没有动就先跟着掌柜的上了楼，陶安然陶云他们随后才跟上。 陶安然抬头看了一眼陶云，果不其然被自己三哥狠狠的瞪了一眼，有这么拆亲哥台的嘛。 进了屋子程进发现陶安然比在程府的时候放松自在了许多，好像更外放了些，而且大舅哥和舅父舅母他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猜测陶安然在娘家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陶安然先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程进就说道，“舅父舅母三哥，既然成了一家人，你们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是啊，程大哥让你们叫他名字你们叫就成了，他不会介意的。”陶安然总不能看着自家人一直拘束着，自己得帮着双方熟悉一下。 酒是一种好东西，也是一种坏东西。好的地方就是，它能使人情绪放松不那么拘束，坏的地方也在于此，就是容易顺嘴说了不该说的话。 第123章 陶云醉酒 今天的酒可是程进从府里带来的，陶安然闻到了酒的香，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就别说周士恒和陶云他们了。 程进上来就跟他们连喝了三个，话还说的很客气，一口一个舅舅，一口一个三哥，周士恒和陶云现在估计魂都飘到天上去了，骨头都轻了三分。 “舅妈，吃鱼，不用管他们。”周家舅妈坐在这里，整个人浑身不自。 在村子里吃酒席的时候，一般都是男人和男人一桌，女人和人的一桌。有的地方女人都不让上桌的，现在她不仅跟丈夫，外甥，外甥女婿一个桌吃饭，而且外甥女婿还是个大官，她就更慌张了。陶安然看出了舅母的不自在，就主动给她夹菜吃。 “舅舅，三哥，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可要在这里多玩两天。”程进看起来平时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但是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们已经呆的时间不短了，打算下午就回去呢。”周士恒是一刻都等不及想回去了，这次的时间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你看看，你舅他喝酒喝了多少了，还想下午赶路，我看明天能走都是好样的！”周舅母对陶安然还是比较熟悉的，两家关系也好，就悄悄和陶安然唠叨丈夫，也就敢和外甥女说一下，她可不敢劝丈夫，喝酒的男人都是不讲道理，说不好还会挨一嘴巴子。 楼上气氛有酒的加持融洽了不少，楼下两桌不用寒暄已经自己边吃边聊了。 “章嫂，这菜可不如你做的好。”小希吃了两口菜对柳絮说，她本来想说程家吃饭繁琐的，可是旁边的桌子上就是程府的下人，怕给人听了， 回去传话就没说，她现在在程府里跟着学了不少规矩，说话做事都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的。 “那我让你跟着学做菜你不学，小姐都会了，你也不学！人家店里的菜也不错的，你尝尝这个。”柳絮给小希夹了一片肉说道。 “嗯，是不错，就是不够辣。章大哥，章嫂，你们还不知道吧，泥鳅成亲了，新娘子挺漂亮的！”小希吃了肉片还给个评价，就替泥鳅说了个好消息。 “真的？可以呀，你小子，我说你怎么非得跟着小姐走啊，合着还有这好事。来，来，你必须得喝一个！”章平一听小希说泥鳅成亲了，端起酒杯就让泥鳅喝。 “行，我喝，不过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杯啊，别等会楼上喝醉了，没人照顾。”泥鳅本来没准备说的，小希说了，他也无所谓。 “你也少喝点，泥鳅，怎么今天没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啊！”他们这次见了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柳絮就奇怪，泥鳅怎么没带来介绍大家认识。 “不用，她在家收拾呢！”说起来泥鳅没动手都觉的自己不错，要不是小姐让小希给他说，要好好对剑兰，他都想先收拾一顿她，而不是简单的口头上说说了。 “他媳妇之前是姑爷的丫鬟！”小希现在没事也学会看热闹了，还主动给章平夫妇解释说。 得，话说到这里了，章平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在大户人家待过，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按日子，阿云和亲家该今天回来了吧？”陶爷爷刚吃完早饭就问陶青水，他这也想知道孙女嫁人到底怎么样了，顺利吗。 “差不多就今天了，就怕阿云贪玩再耽搁了。”陶青水可是知道陶云一放风就不着家的，不过这次有他舅爷跟着应该会好点吧。 偷听他们说话的有根，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总觉得不合身。陶家伯母现在管她管上瘾来了，还让她换上了女装，当然了，这不是专门给她做的，而是陶安然小时候穿过的。 周慧也不去强制有根一直穿女装，就是要她出去可以穿男装，在家穿女装。有根没办法，在周慧的温柔攻势下溃不成军，只好妥协了。 陶青水才要出门，就碰到了来送信的人，陶安然怕家里等陶云回去等着急了，就让陶云给家里写了封信，花钱专门让人给捎回去。 陶青水这才知道陶云他们回来还要好几天呢，可是看陶云说程进在成亲的当天赶回来了，真的是喜出望外。门也不出了，拿着信回去给陶爷爷和周慧说好消息去了。 “妹夫，我跟你说啊，我在我们家就是最受欺负的那个，但是我乐意。我哥比我大，我得敬着，对吧？安安比我小，是我妹妹，我得让着，没毛病吧！”陶云一边喝酒一边对程进说，也不知道喝没喝多，反正话是挺多的。 “对，我也会让着她的。”程进那是相当上道啊，陶安然虽然不小了，可是和他比起来，还是小了好多，程进现在还是把她当小姑娘待的，程进这才知道陶安然的小名叫安安，安安，嗯，挺不错的。 “对呀，你不知道我妹妹妹夫，把这个丫头给宠上了天，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小时候还当男孩子养，把小子当姑娘养的我是见过，可是把姑娘当小子养的也就我妹夫家了。”这些事情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周士恒一直就不理解，这一听陶云说也就跟着说了。 “安安，你不管管他们么？”周舅母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拽了拽陶安然的衣服，侧过头小声的对陶安然说。这谁家姑娘不是往好的地方夸，哪有当着姑娘的面给姑爷揭姑娘短的。 “没事，让他们说，我都不担心，你只管吃好就行。”陶安然安慰完舅母起身给程进周士恒和陶云一人添了一杯酒。 “看看，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妹夫！这可是安安第一次给我倒酒，你不知道，她出去玩都不带我，你知道吗，她去赌坊赌钱带着外人都不带我！”陶云对于自己没见到肖小山说的，陶安然会猜点数的绝技一直遗憾，说话翻来覆去，前言不搭后语。 周士恒的酒劲被陶云的话一下子给吓清醒了，赶紧往回圆话，“我这外甥真是喝多了，都说起胡话来了，我可是知道陶家的家风的，家里的孩子没有一个进过赌坊的。” 周舅母瞪大了眼睛，看着陶安然慢条斯理的吃完东西，然后见她扭过头问程进，“我说我真的不会，你信吗？”陶安然很聪明的没有说去过，也没有说没去过。她是真不会，就是运气好，可是这话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你说不会，那就是不会。”程进礼尚往来的给陶安然夹了一筷子菜，心想快点吃完饭回去问问家里人他这小媳妇的事呢，而且现在再吃饭估计周家舅爷舅母都不知道吃的什么滋味了。 第124章 姜家母女 陶云他们虽然有些醉酒，可是章平柳絮他们没怎么喝酒，所以他们小睡了一会儿，当天下午就往回走了。陶安然送走了舅舅舅母还有陶云，和程进刚到家，就被管家通知说姜家舅母和表妹来了。 没法办，长辈来了，怎么也得去露个面请个安。这当人儿媳妇了事情就是多，陶安然还有些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 陶安然跟着程进刚到程夫人的院子里，在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就大声的对屋子里禀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来了！” 现在程家东府西府已经是各叫各的了，小丫鬟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陶安然猜这小丫头肯定是新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声的给里面报信了。 果不其然，程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画眉从屋里走出，用手把小丫鬟扒拉开，对陶安然和程进行了个礼，撩开帘子请他们进去。 陶安然进去看到屋子里多了一对母女，和程夫人挨着坐的年长的，大概就是程进的舅母了，只见姜舅母颧骨突出，眉眼犀利，对着陶安然一副打量的模样。 坐在下首的是一个衣着富贵华丽面露两分无奈眉间略带忧愁的娇俏少女，也就是程进的表妹姜紫菱。 陶安然先和程进给程夫人问了安，然后跟着程进对姜舅母行了个礼，和姜表妹打了个招呼。 “我们姜家，和你们家比不了，这个镯子是给你的见面礼，你别嫌寒颤。”姜舅母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一副居高临下，施舍给陶安然的样子，动作和语言简直天壤之别。 坐在下首的姜紫菱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似能看出个花来。她母亲这是把表嫂当成自己亲嫂子了吧。在家里受了嫂子的气，来程家撒气来了。 姜紫菱也说过母亲，可是姜舅母又不听，还被姜舅母教训了一顿，说什么女孩子不能说长辈，她差点就被打上不孝的名号了。这不，母亲在姑母和表哥的面前来这一出，她这个做女儿的只能当做没听见了。 “谢谢姑母，您就是给我铜板我都不嫌弃，更何况这是银镯子呢！”陶安然被程夫人盯着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好似这样更符合她农家出身，没见过银钱的形象。 陶安然的的表演痕迹太重，以至于程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她说陶安然见钱眼开吧，又知道陶安然出手大方。要是说陶安然故意的吧，好似娘家弟妹给的见面礼确实单薄了。 姜舅母和姜紫菱没有什么感觉，就是程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在心里悄悄的嘀咕姜舅母的做派。 “嗯，我看你长的还不如嘉佑的亲娘，又是小地方出来的，可要好好孝顺公婆，照顾丈夫孩子，早日给程家添个大胖小子。”姜舅母见陶安然接了见面礼了，就开始说教，这简直比她正牌婆婆程府人更有派头。 “你没事了，多跟紫菱学学，你婆婆可是常常夸赞她的。”陶安然就当姜舅母的话是耳旁风，根本没放在心里，可是旁边的姜紫菱抬头不好意思的看了陶安然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她娘怎么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啊！ “嗯，这你舅母说的可没错，菱儿是个好孩子，我是恨不得菱儿能一直在程家陪我呢！”程夫人是真喜欢姜紫菱，要不是她从小定亲了，她都想让凌儿给她做儿媳妇了。 姜舅母听到程夫人这话，嘴角都要笑到耳朵后面了。她就知道还是程夫人最疼侄女，她这一趟肯定不会无功而返。 “母亲，舅母，我先回去了。”程进说完就扭头出去了，一屋子的女眷他一个大男人呆在这里实在是不自在。 陶安然见程进要走，匆忙跟着行了礼，就去追程进了。程夫人到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给憋了回去。 “姐姐，你这个媳妇可是不如之前的那个，你还没说话呢，就自个儿走了，一看就是个没规矩的，你可得好好教教她。”程夫人正气恼陶安然的行为呢，被姜舅母的话一拱火气的头发丝都快烧着了。 “夫人，少夫人这也是去照顾大少爷了，大少爷过两天就要走了。”花嬷嬷轻轻的劝道，也不是花嬷嬷要给陶安然讲情，而是姜舅母这挑拨离间的也太明显了。 程夫人要整治儿媳妇这花嬷嬷没意见，不过也得等大少爷走了才行，而且程夫人最近心口闷闷的，大夫说了要少生气。花嬷嬷这才不满意姜舅母在这里给程夫人拱火。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陶安然不习惯身边一直有人伺候，感觉不是享受而是被监视，回到屋子里就打发丫鬟出去了，只留了小希在屋子里端茶倒水。 陶安然看到自己床一下子就躺倒在上面了，心里不禁感叹，真舒服！ 小希看到自己小姐当着姑爷的面大大咧咧的就往床上倒，就想提醒一下她。可是没等小希说话，陶安然一个激灵动作迅速的从床上蹦起来，两步跨到梳妆镜前面一边从头上拿头饰，一边在嘴里念叨，“难怪让带这么多珠钗发髻的，这躺下休息会儿都会咯着头！” “你出去吧，我帮你家小姐弄。”小希见陶安然把头发弄乱了，也没弄下珠钗来，就想上前帮忙，然后听到程进说。 小希看陶安然没有说话就没动，“你也去休息会儿吧，现在中午也没事。”听到陶安然的吩咐小希这才出去，不过她也没去休息，而是找桂圆让她去打探姜家舅母和表妹的消息了。 石榴和桂圆还小，又是来到陶安然身边不久就跟着到了程家，既是想表现的时候，又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现在小希一说有事情让她们做，她们简直求之不得。 “怎么了，不装了？”程进看着镜子里的陶安然年轻的脸庞说道。 “老底都被三哥揭了，再说了，我也没有装，我们才认识几天啊，还不熟呢。”跟人端着架子实在太累了，回到自己屋子里了，还要和丈夫耍心眼陶安然是真做不到啊！ “哦，不熟！怎么样才算熟呢？”程进看着和自己同窗共枕的小媳妇说道，然后没等陶安然回答一把抱起了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把陶安然轻轻的扔到床上开始动起手来。 陶安然身子一下子腾空了，等反应过来时，知道是程进的恶趣味，然后配合的喊了一声，“救命啊！” 在门口守着的小希一听陶安然的救命声，动作先于思想，一脚就踹开了屋子的门，然后就看到自家小姐被姑爷压在床上，陶安然衣服半解，还笑着在闹。 第125章 春风正好 陶安然看到小希破门而入，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又不好意思跟小希说抱歉，直接拿被子把头蒙上索性当个鸵鸟。 小希一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自己莽撞了，被程进看了一眼，直接后退一步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院子里的大小丫鬟听到动静都跑来看怎么回事，就连安稳在屋里刺绣的苓姨娘也好奇的带着丫鬟过来了。 小希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正想着怎么解释呢，身后的门就开了。 “都没事干了吗？”程进目光扫了院子里的人一眼说道。 被程进这么一问院子里的众人纷纷各干各的活去了。 “少爷，我给你做了一件新衣服，你去试试吧！”苓姨娘大着胆子对程进说。 “不用了，你以后给夫人和嘉兴做就行了，你进去照顾少夫人吧！”程进对苓姨娘说完，又和正在光明正大偷听的小希说。 程进本想出去一趟，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时候出去了，指不定下人会怎么传呢，就去库房拿了一把长枪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小姐，你还要睡吗？姑爷在院子里练武呢。”至于苓姨娘给程进做衣服的事情小希根本就没提，只要程进不要，苓姨娘就是天天做衣服也于事无补。 “还睡什么睡，给我梳个头，我出去看看！还有，以后记得把称呼换一换，省的别人挑刺，咱们心里有数就行。”被程进这么一闹陶安然此时是睡意全无，又听小希说程进在院子里练武，就想去看看。 “是，少夫人，奴婢知道了！”小希语气铿锵的说着卑微的话。 院子里程进舞枪舞的虎虎生风游刃有余，陶安然是外行看不出好坏，但是程进出枪收枪，辗转腾挪间尽是利落陶安然还是看的出来的。 “少夫人，少爷的枪法真好！”小希两眼发光的看着院中正在练武的程进说。 陶安然心想，咱就是说能不能改口改的这么快啊！得亏是一起长大的，要不然有这么个惦记自己丈夫的丫鬟在身边陶安然还真不放心。 “我让你跟程进过两招怎么样？”陶安然看小希现在被程进练武练的蠢蠢欲动，就提议道。 “真的？！”陶安然的这个提议真让小希惊讶了。 “你先去把院子的门给关上，省的府里的人看到了多嘴，我去和程进说。”陶安然端了杯茶就往程进跟前走。 “程大哥，休息一下，喝杯茶！”陶安对着程进说。 程进看到陶安然过来，就收起长枪脸不红气不喘的走过来端起茶来问陶安然，“你不休息了？” “不睡了，小希也会两下子，你们两个比划比划怎么样？我让她把院子的门都关上了。点到为止，可以吧！”陶安然问程进。 “那来吧。”程进也想看看陶安然身边丫鬟的能力，又见小希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没有枪头的长木棍，程进就把长枪头尾掉了个头，枪尖对着自己拿在手里。 陶安然知道程进这样拿枪是为了防止误伤小希，自己就退到安全的范围，以免被波及。 此刻院子里干活的丫鬟虽然不敢围过来观看，可是手上的动作都慢的不行，耳朵和眼睛都在期待着。 “姨娘，姨娘，你快来看，小希要和少爷交手了！”小月趴在窗台上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急忙告诉拿着新衣服正在伤心的苓姨娘。 苓姨娘一听这话赶紧把小月推开自己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只见程进和陶安然的丫鬟小希打的是有来有往。看到小希这么厉害，苓姨娘的心顿时像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直接冷到了骨髓里。 其实小希哪有那么厉害，陶安然一看就知道程进在放水，程进动作慢的不行，根本不像他自己练武那么迅速。 程进和小希对打了十几个回合，觉得差不多了，就加快了动作，长枪虚晃来个假动作，然后一枪顶在小希的的左肩，小希后退了五步才卸了力道，可是脸却因为用力硬抗憋的通红。 陶安然赶紧跑过去扶住小希问道，“你胳膊没事吧！”陶安然可是知道小希左肩受过伤的。 “你这丫鬟招式不行，不过胜在力气大，要是稍加练习，定能做个前锋。”程进虽然没出全力，可是他的八分力气一般的士兵也是扛不住的。 陶安然见小希摇头表示没事才扭头跟程进说，“我们都是野路子，那有什么正经学过，要不你给找个人教教小希。” 陶安然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口就传来了程立的拍门声，“有人么？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我找我大哥，快点开门。” “二弟找我肯定有事，我去书房一趟，回来再和你说。”程进说完，就带着刚进门的程立去书房了。 “大哥，你说舅母是什么意思啊！今天见了我，那热乎劲直让我浑身发毛！还让我带表妹逛逛院子去，不是，关键是母亲还不当一回事，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程立在书房读书读的好好的，舅母表妹一来就被程夫人给叫过去待客了，还不说让走，让他陪着姜紫菱去逛园子。 而且姜紫菱的丫鬟看自己总是带着深意，程立看不清什么状况，就跑来找程进了。还好大哥在家，要不然他还得去找父亲请教去。 “男未婚，女未嫁，你说是怎么回事？”程进今天心情不错，也开始调侃是程立了。“不过，母亲心思单纯，可能没往这方面想。” “你是说……，不会吧，表妹可是有未婚夫的啊！”程立有一瞬间的懵头，表妹当表妹是挺好，当媳妇就不一定了。 “你最好派人去查一下，我可能帮不到你了，过两天我就走了。我要是不在家了，你嫂子有事情了记得照顾些。”虽然程立和陶安然认识，程进还是这么说。 “我知道了。”程立根本就没清楚程进后来的话，就知道程进说他该娶媳妇了，还是莫名其妙的。 “母亲，我们以后还要在程府住呢，你这么说表嫂不好吧！”姜紫菱和母亲回到屋子里了把丫鬟们打发出去说着私房话。 “是你要在程府住吧，怎么着，你还怕她了。我可告诉你呀，这妯娌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既是程立的表妹，婆婆又是亲姑母，怎么着也能压她一头。”姜舅母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女儿的额头说。 “那，刘家的事，你什么时候和姑母说啊？”姜紫菱听母亲说的是铿锵有力，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第126章 孙家来人 “慌什么，这也不是你的过。等我想想怎么和你姑母说，你说你爹也是的，让他写封信给你姑母多好啊，你姑母最听他的话了，还让我亲自跑一遭来。”姜夫人说着说着就埋怨起丈夫来。 儿子的婚事丈夫是管了，可是给娶回来个母老虎，把儿子拿捏的死死地，现在都不听她的话了。女儿的婚事他是管头不管尾，现在一摊子烂泥还得她出面收拾。 想到家里的莺莺燕燕，姜夫人直气的胸口疼，直接把女儿撵了出去。 “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是小小姐的舅家来人了，说要接小姐去住。”来传话的小丫鬟喜鹊之前收到过陶安然的赏赐，把知道的事情提前给陶安然说了。 很有眼力的山茶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板塞到了喜鹊手里，然后把送喜鹊送出去了。 “你说，这孙家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还会吃了嘉佑不成。”陶安然这才到程家几天啊，这孙家又是来消息，又是亲自来接的。 程嘉佑这小姑娘亲爹不在身边，母亲去世的早，还有个疼庶兄的祖母，和向着舅家的曹嬷嬷，就这样还没长歪了，真是弥天大幸啊！ 陶安然虽然才接触她不久，可是也能感觉程嘉佑不仅规矩学的好，人也很聪明，就是命差了一点儿！ “小姐不吃人，可是后娘都吃人。”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故事，好像亲娘虐待儿女都是为了孩子好，后娘辛辛苦苦把继子继女拉扯大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受孩子待见。 所以，陶安然觉得还是和程进的儿女保持距离吧，能不管就不管，省的费力不讨好，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陶安然一进屋子就被一群人打量，有不善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同情和可怜的。 “你就是嘉佑的继母吧！”孙舅母没等程夫人开口就说道，这一开口就带着呛人的味道。 “母亲，舅母，表妹。”陶安然没搭理孙舅母先给屋子里的长辈和亲戚打招呼。 “母亲，嘉佑怎么没去上学去啊？”陶安然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程嘉佑问道。都是大人之间的纠纷，怎么还让孩子出来啊，陶安然真是有些同情程嘉佑。 “嘉佑当然得在这里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你觊觎她母亲的嫁妆呢！”孙舅母这话说的好像陶安然已经把把程嘉佑亲娘的嫁妆都贪墨了呢。天知道陶安然才到程家几天啊，就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姜夫人坐在旁边一副看戏的表情，就差来盘瓜子给嗑上了，姜紫菱则有些担心陶安然，主要是陶安然实在不占优势，既是新媳妇又没有家势还不得程夫人喜欢。 “婆婆，这位是？”陶安然把站在屋子中间的孙舅母从头到脚打量了两三遍才开口问程夫人。 陶安然的这一挑衅动作直把孙舅母给气的火冒三丈，可是看看周围没有盟友还有自己前来的目的，一口闷气硬是憋了回去。 程夫人还挺惊讶亲家嫂子今天的好脾气呢，就给陶安然介绍说：“这是嘉佑的舅母，也是她母亲的嫂子。你就跟着叫声嫂子吧。” 程夫人怕陶安然不懂事瞎称呼，还专门给陶安然说。怎么说陶安然的行为也代表了程府的门面，程夫人还是很顾及的。 “孙嫂子，我们之前没见过吧，怎么我一进来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啊！”陶安然加了一个孙字，就把她和孙家的关系给撇开了，本家她们就是路人啊，就是说这里有她什么事啊，还把她给拉出来挡枪。 “当然没关系了，你做了嘉佑的继母，我们带嘉佑走，怎么也得给你说。”孙舅母说的好像程嘉佑是孙家的孩子似的。 陶安然一低头就看到程嘉佑眼巴巴看着她求救的表情，那可怜的眼神陶安然都心酸。 陶安然进来本想坐下说话的，奈何孙舅母站着她要是坐下了，气势就没那么足了，没办法陶安然只能站着和孙舅母说话了。 孙舅母既然朝陶安然出招了，陶安然怎么也得接着不是。陶安然抬头问在上位坐着的程夫人，“婆婆，我们家里是养不起孩子了么？怎么还得让孙家给接走啊？” 陶安然一句话把程夫人和孙舅母脸色说的都很难看，姜夫人微笑的好心解释说：“不是程家养不起孩子，这不是孙家怕嘉佑跟着你受委屈么！就想把嘉佑和她母亲的嫁妆都带走。” 姜夫人生怕这戏唱不下去了，给陶安然细细的讲解。 “婆婆，夫君不是说了，嘉佑不去孙家了吗，您还没和孙嫂子说么？”陶安然可是在明确自己没干预，是程进自己说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自作主张的，嘉佑啊，你母亲临终的时候可是让曹嬷嬷好好照顾你的，还让你多去舅家住的，你忘啦？”孙箬惜临终的时候怕程家亏待了程嘉佑，是特意给孙家还有程嘉佑叮嘱过的。 因为庶长子的缘故，在孙箬惜的心里孙家人是比程家更靠的住的。 孙舅母一说母亲临终嘱托把程嘉佑压的什么反驳的话都不能说，要不然就是不孝了。 人死为大，程夫人对孙箬惜还是很喜欢的就不好阻止程嘉佑去孙家了。 孙舅母一看屋子里没人有意见了，就招呼曹嬷嬷，“嬷嬷，你去帮嘉佑收拾东西，走，嘉佑你的外祖母和表哥表姐都很想你呢！” 姜夫人眼看着陶安然战斗力不行，孙舅母就要把程嘉佑带走了，就开口说，“孙家媳妇，你这让嘉佑去孙家住，我嫂子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住十天八天和住十年八年还是不一样的！” “这得看嘉佑了，她想住多久都可以！”孙舅母这话说的很是含糊。 孙嘉佑低着头不说话，都说听她的，可是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要是去了孙家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程嘉佑正奇怪，继母今天不帮自己说话了。就听见门口丫鬟进来传话说，程进和孙舅爷来了。 “母亲，既然孙家盛情难却，就让嘉佑去吧。至于府里的东西也不用给她收拾了，我想孙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程进一进来直接对着程夫人说。 “妹夫，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是被朋友坑了，要不然也不会惦记妹妹的嫁妆了。都是我那婆娘给出的馊主意，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后进来的孙舅爷低声下气的跟程进说。 他也怕这个妹夫啊，但是没办法啊，要不是被别人下了仙人跳的套，他也不会被逼的签了两千两银子的借条，要他七天之内还了。 第127章 穷图匕见 孙舅爷正想找什么借口来要妹妹的嫁妆银子呢，曹嬷嬷就来给报信让他们来接程嘉佑了，可是他等来等去却等来程嘉佑不来的消息。 在家里想了两天还是没办法的孙舅爷就带着媳妇硬着头皮来程家了。对方可说了，要是不给银子就断他一只手，他要是敢跑了，就找他家人开刀。 孙舅母一看丈夫来了，就知道肯定露馅了，自己的脸皮这是被拉下来落在地上让人踩了两脚。不过，但凡是个心善面皮薄的，也不会去撺掇丈夫惦记已故妹妹的嫁妆。孙舅母看了看情况，现在用不到自己了就后退一步，丈夫惹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求人去吧。 “进儿，这是怎么回事啊？”程夫人见孙舅爷跟在程进后面进了屋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实际上是孙舅爷做错了事情。 “我说，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程家别说男人，就是小姑娘都没这么失态过，程夫人一生气语气也不太好了。 孙舅爷哭的打了一个嗝，袖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在脸上摸了一把才跟程夫人解释。在孙舅爷的口中，他就是一个被人陷害受骗的可怜小白花。 “哎吆！照你这么说，那群骗子真是太坏了！”姜夫人一脸同情的对孙舅爷说。 “就是！”孙舅爷一听有人站在自己的立场，立马附和道。 “那就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银子你也就不用给了！”姜夫人给出了个好主意。 可是孙舅爷一听立马摇头否决，“夫人不知啊，他们说了，我要是敢报官就会报复我的，这真不行啊！” 孙舅爷可不想报官，虽然现在他的官职没什么实权，但是好歹有个名声，这要是一报官自己肯定会被拉下马，那就得不偿失了。 陶安然看到这里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拍了拍程嘉佑拽着自己衣角的 手，把她拉到了安全的位置，省的一会又让孩子回答两难的问题。现在程进既然来了那自然是他去解决问题了。 陶安然看着眼前的纷争，心思不由的飘远了。也不知道陶云他们到家了没，家里人怎么样了。 陶云和周士恒他们这次回家那速度可是真快，一是他们出来确是时间不短了回家心切，还有就是他们在郡城购买了不少货物担心路上出问题。 陶云到家后自然是把陶安然的情况给家里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没办法，家里都是长辈没事了老是问他。等到家第三天周慧就开始了催婚模式，陶云不胜其烦又无可奈何，正好铺子里的事情要忙，就早出晚归，让周慧逮不到他。 陶云这次开铺子和陶安然上次开铺子可不一样了。之前陶安然开铺子各方打点还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家里知道，现在陶云弄，铺子是现成的，货物是郡城的，人手也足够，还有有根帮忙出主意。最主要的是程家和他们是正经的亲家，陶震又在县衙办事，整个一天时地利人和，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那你准备怎么办？让他们讹诈，然后给钱？”程夫人现在也看明白了，孙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亏她还在陶安然面前给他们孙家说好话。这摆明了是冲着孙箬惜的嫁妆来的，当初孙箬惜没的时候，说好的让她代管，等嘉佑出嫁的时候都给她当陪嫁，现在又来这一出，程夫人是真有些生气了。 “这，我也没办法啊！要不婶子给我出个主意！”孙舅爷现在就是滚刀肉，怎么着今天在程家也要要到钱。 “是啊，婶子，正好妹夫在家，让他去露露面，那群骗子肯定会把借条还回来了的。”孙舅母一看已经到这个程度了，还给帮忙出主意。只要别让她在前面顶着，无论是谁用什么办法解决她都高兴。 程夫人一听孙舅母的话就不高兴了，哦，合着你们孙家惹出来的麻烦还得我儿子去解决，这是什么道理。程夫人干脆不说话了，扭头装作没听见。跟这种没有自我认知的人说话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 “你这不是让我外甥拿权势压人么？你这有理我们帮你们打官司，可是你们也不占理啊！再说了，你们不是有宅子么，而且嘉佑舅母你也是有嫁妆的，怎么自己的不能动，小姑子的就动的了啊？”姜夫人一开口可不就给孙家面子，也就自己姐姐也是好脾气，孙家才来闹的。 这孙家看着是官宦人家，可是自从孙老爷去世，孙舅爷当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们看程夫人对孙箬惜还不错的份上，是越来越登鼻子上脸了。 “夫人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让我把宅子卖了，那我们住哪里啊？还有我的嫁妆可是等着给孩子们成家用的，怎么能动呢？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啊！”孙舅母一边说还嘤嘤嘤的哭上了，那叫一个委屈！ 孙舅爷一看妻子不给力还埋怨他，火气不由自主的就上来了，一脚朝孙舅母踢了过去，孙舅母没防备丈夫给她一脚，直接被踢到大腿上然后腰部直接撞到了椅子的扶手上。 陶安然隔着三米远都能感觉到孙舅母的疼痛。只听孙舅母停了三秒的嘤嘤哭声，直接哭嚎着站起来双手朝孙舅爷厮打起来。 孙舅爷在别人面前可能会怂，但是在孙舅母这里那绝对是的爷。孙舅母竟然敢在亲家这里给自己招架，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了，孙舅爷反手就想给媳妇一个大耳刮子。 可是，等孙舅爷想动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捉住了，然后胳膊不自主的背到了身后，右膝盖窝一疼，右腿碰的一下直接磕在了地面上，原来是程进看不过去动手了。 “婆婆，你看，是不是让表妹和嘉佑先回去？”陶安然看现在都成全武行了就问程夫人。 “啊，哦，凌儿你和嘉佑先回去吧！”程夫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动起手来了。这里还有没出嫁的姑娘小姐呢，程夫人一听陶安然的话就同意了。姜夫人也有些后悔带女儿来看热闹，生怕把姜紫菱给吓着了，就赶紧催促她们离开。 孙舅母见丈夫被程进控制住了，然后动手的就更放肆了，把孙舅爷脸上抓了两道，头发也给扯开了。陶安然一看程家的丫鬟个个身材苗条，弱柳扶风的，就示意小希去拦住孙舅母。这事情还没解决呢，他们夫妻怎么就窝里斗起来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第128章 断亲 “行了，你们要是想继续打架就回你们孙家打去，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好好说话。”程进对孙舅爷舅母说。程进说得声音不大，但是一说话底气十足而又深沉，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画眉，你先带他们下去收拾一下再说。”程夫人看着这对夫妻，真想起身不管了，可是孙箬惜的嫁妆在她手上，又不能撒手不管，她看孙舅爷舅母这副狼狈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就对身边的画眉说。 “夫人，让画眉伺候你吧，我去照顾孙舅爷舅母。”花嬷嬷怕画眉一个姑娘家招架不住他们，就主动开口揽事，自己辈分大还能劝劝他们。 “行吧，你去吧。”程夫人一想就同意了。 画眉听到花嬷嬷替自己去干活，向花嬷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先坐下休息吧！”程进见孙舅爷舅母下去洗漱了，就对陶安然说。 一听程进说话陶安然才感觉到自己在屋子里站的挺久了，主要是古代的破规矩，长辈不说话让你坐，你就得一直站着，而且陶安然也担心程嘉佑才一直护着她没感觉时间的流逝。 陶安然坐下轻轻的活动活动自己的腿，真是最近没锻炼了，感觉站一会儿都腿酸。 “进儿，你看这事怎么办？”陶安然刚坐下就听见程夫人问程进。 “母亲想怎么办？”程进没说自己的主意，反倒是先问起了程夫人。 “这……”程夫人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儿媳妇的嫁妆，而是感觉很憋屈，按理来说这该是孙女的，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了孙家她就不太愿意。 “嫁妆让孙家带走，他们要是把嘉佑养到出嫁，我们程家就还认他这门亲家。要是他们只要嫁妆不要嘉佑，那程家就没有孙家这门亲戚，当然了孙家始终是嘉佑的外家。”程进直接对程夫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孙箬惜在的时候，程家还在一起没有分家，孙家也还好。现在自己又成亲了，孙家也不是当初的孙家了，这要是等自己有功名利禄了，指不定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什么违法的买卖呢，所以程进才想和孙家划清界限。 “姐姐，你看，程进对新媳妇多好啊，这才成亲几天！”姜夫人听程进说的冠冕堂皇的，总觉得是陶安然给程进下了迷药，让程进帮忙处理前妻留下来了嫡女和亲戚。 姜夫人的话给程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姐姐你看这才几天啊，程进为了这个新媳妇连女儿都不要了，等再过两天连你的话都不会听了。 程夫人看了陶安然一眼，没问程进，他媳妇和老娘谁重要这个愚蠢的问题，主要是小时候程进都是在家里说一不二，有时候连他父亲的意见都不会听，她可不想自取其辱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夫君，不需要问问嘉佑的意见么？”陶安然无视程夫人不善的目光和程进说。程进这么让孙家选择无可厚非，可是如果让小姑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好像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似的。 实际上程进确实对程嘉佑这个女儿没有太多的关注，孙箬惜很少带着女儿去见程进，有时候都故意不让他们见面。 程进在外面时间多家里时间少，从程嘉佑出生到现在，根本见过几次面更不要说说话了，所以就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 “不用问她，我能替她做主。”程进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本来现在就是父权时代，就算程进因为某些原因把女儿送给上司，或者赶出家门，人们都不会说程进有什么不对，而是会猜测是不是程嘉佑有价值或者做了什么错事被赶出家门。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程夫人正好可以当甩手掌柜的。 等孙舅爷舅母收拾好和花嬷嬷回来听了程进的建议后，孙舅爷一听就选择了要嫁妆不要程嘉佑，也就是以后不和程家来往了。 孙舅母还有些犹豫，想把程嘉佑一并接到孙家，她想程进也不过是嘴上说说，以后肯定还会管程嘉佑的，程嘉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孙舅母再看看程进旁边坐着的陶安然，又不确定了，程进继室有了，又有庶长子，等陶安然有了孩子，那程嘉佑指不定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呢，程家要是真的撒手不管了，他们还得倒贴一副嫁妆，孙舅母也不想吃亏，就默认了丈夫的说法。 既然孙舅爷已经有了选择，程夫人就让花嬷嬷和程管家一块儿去给他对嫁妆单子去了，她是不想再理孙家人了，匆匆打发了他们就带着丫鬟和姜夫人回去了。 “大少爷，少夫人方嬷嬷来了，在院子里呢。”陶安然和程进还没到院子里，就遇到来报信的桂圆。 “走吧，方嬷嬷来了，正好我明天要走了，让方嬷嬷陪你。”程进一路走一路和陶安然说着。 原来这方嬷嬷是程老爷子给程进的嬷嬷，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后来方嬷嬷年龄大了，程家放了她的卖身契让儿子接回去养老了。 这不是程进娶了陶安然，就想接方嬷嬷回来。一是他不在家，有人能陪陶安然说说话聊聊天，陶安然不至于太寂寞，还有就是怕陶安然不知道家里的规矩容易做错事，有方嬷嬷提醒会好一些。 陶安然不知道程进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也会说，她都知道，她只是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如果程家还没分家她可能会打起精神来应付。 可是程家现在分家了，他们家现在人口相当简单，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程夫人和孩子们，再加一个程立，她肯定能应付过来的。 陶安然和程进刚到院子里，就见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精瘦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给程进施了半礼。 “嬷嬷，不是说了，以后见到我不用行礼了么！”程进见到方嬷嬷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他行礼，就略显无奈的说。 陶安然还是第一次在程进身上看到他如此孩子样的一面，看来在这个方嬷嬷在程进心里很有份量啊！ “这就是少夫人吧，少夫人！”陶安然看到方嬷嬷问完程进后就要给自己行礼，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这礼陶安然可是受不起，单说方嬷嬷是照顾程进长大，这要是放在现在，那就是养母啊，而且方嬷嬷这么大岁数了，陶安然要是受了她的礼，那是要折寿的。 好吧，虽然在这里下位者给上位者行礼磕头都是应该的，可是陶安然还是不适应。 “大少爷娶的这个少夫人，好啊！”方嬷嬷见陶安然扶住了自己，慈祥得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对着程进说道。 第129章 别离是为了重逢 程进听了方嬷嬷的话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微笑的眼神还是很认同方嬷嬷的。 老嬷嬷就是老嬷嬷，虽然陶安然她们院子里之前事少人多，可让小希管着，还是有些混乱，陶安然一见方嬷嬷来了就让方嬷嬷帮她管理院子了，能继续当甩手掌柜，真是太好了。 对于陶安然的决定小希是举双手赞成的，她就适合干现成的活儿，陪在陶安然身边，对于管人和学规矩她真的不擅长。 方嬷嬷来之前还担心，陶安然和程进的先少夫人一样，不喜欢她管事呢，没想到陶安然对她这么看重，方嬷嬷就更有精神了，才两天时间院子里丫鬟的精神面貌就焕然一新了，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赏罚制度也和陶安然商量好了。 陶安然可太太喜欢方嬷嬷这个得力的帮手了。 “表妹怎么过来了？”陶安然听到丫鬟的禀报还有些意外，赶紧起身招待姜紫菱。姜家母女来好几天了，姜夫人明显的看自己不顺眼，怎么姜紫菱还敢违背母命来看她。 “我这不请自来，会不会打扰表嫂了？”姜紫菱一副柔柔弱弱很是淑女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这是看程进走了，怕我一个人孤单，陪我聊天来了吧！”陶安然主动给姜紫菱台阶下，对着这么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陶安然真的讨厌不起来。 “山茶，去给大少夫人和表小姐，端些茶水点心。”方嬷嬷发现陶安然是真的疲懒，有人干活连吩咐都让她代劳了，等没人的时候得好好和大少夫人说说，以后她可是掌家夫人，这样可不行。 “表嫂闲下来都是做些什么？”姜紫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聊天也就是聊聊平时的爱好了，其它的什么家长里短丈夫孩子的，这些她也不适合。 下地干活，上山捉鸟，还是舞枪弄棒，陶安然一个也没法和姜紫菱说，最后想了想说了个刺绣和读书。 在不远站着的小希听到陶安然这么说肠子都快笑的打结了，程进临走前陶安然给程进绣了一个荷包，还让她给提意见绣什么好。 最后陶安然考虑到自身水平的问题就绣了一朵花一片草，还是陶安然给程进解释了程进才知道她绣的是什么。 不过能当将军的都有大气度，陶安然绣成这样，陶安然还和小希说程进夸她呢。 姜紫菱一听陶安然也喜欢刺绣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什么配色，针法，还有样式，说的太具体了，陶安然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自己在下面听的昏昏欲睡。 “表嫂，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姜紫菱一句普通的关心，说的陶安然有些面红耳赤，因为她自己给想歪了。 “没事，你接着说！”陶安然看姜紫菱兴致不减，就当哄小姑娘开心了，有人过来玩也挺好。 “那个，表嫂，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姜紫菱见陶安然很是平易近人，就吞吞吐吐地说明自己今天的来意。 陶安然一听姜紫菱的话端正了坐姿，姜紫菱接着说：“我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陶安然一脸假笑的说：“怎么会呢，舅母也是好意！”陶安然只知道刀子嘴刀子心，豆腐心的人就说不出刀子嘴的话。陶安然总不能在姜紫菱面前说人家母亲不好吧。 陶安然对姜紫菱的好感在这一刻碎的稀烂，合着你母亲对我不友好，我还得恭敬着受着啊，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 而此刻的姜夫人正在程夫人的院子里说着陶安然。 “姐姐，我看你这个新媳妇是个的没主意的，你看孙家的事还问嘉佑，这小孩子知道什么，都是长辈给做主的。你说她院子里的事，是不是也会问丫鬟，让丫鬟做主啊。你可得好好教教她才行，要不然这以后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姜夫人没事又去程夫人的院里和程夫人聊天了。 姜夫人想着，这两天得多和大姐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这样程夫人才会向着姜紫菱。 程夫人一听弟妹的话，就想起了陶安然对她恭敬有余，亲热不足，而且程进还让方嬷嬷进来照顾陶安然，这是怕自己亏待她不成。 程进从小就和自己不太亲近，大了更是聚少离多，对自己还没有对那个方嬷嬷好，再经过姜夫人的嘴一说，程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到底是对陶安然心生芥蒂了。 “进儿现在又走了，这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夫人虽然对程进没有程立那么喜爱，可程进毕竟是她的嫡长子，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 姜夫人见姐姐担心程进，就开口安慰道，“姐姐放心，我这个大外甥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他不是说现在没有什么仗打了，就是善后工作了，一定能给你挣个爵位回来，让你当个老太君。” “哎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着就好喽！”姜夫人可算是说到了程夫人的心坎上了，几句话把程夫人哄的心花怒放。 程浩的官职这辈子也就是个县令了，程夫人也不指望丈夫了。她的二儿子程立还没有功名，就更不用说官职了，就程进看着是公爵名位在望，她还想着靠儿子当个诰命夫人呢。 “打听的怎么样？”程立见他的小厮砚台回来了就着急的问，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的。 “少爷，果真有事啊！你不知道姜家的儿媳妇是真厉害，我一打听，周围的人都在给我说，姜家儿媳妇把婆婆给气的离家出走了！”砚台又跟程立具体的描绘姜家婆媳两个是怎么斗法的。 程立看砚台说话有些跑远了，就问他，“那我舅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二少爷说的是表姑娘吧！”砚台明知顾问。 “唉唉唉！我说。”砚台被程立一扇子敲在头上赶紧说道。 砚台一副少爷你要有大事的表情对程立说：“二少爷，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转了好几个弯儿才得到的消息，表姑娘的未婚夫上个月游湖掉河里死了！”然后在心里接着说道，姜夫人母女来咱们家，估计目标就是你！ “不是吧？”程立现在脑子里边电光火石，把舅母对自己的热情给联系起来了。 “少爷，你去干嘛？”砚台见程立转身就要走，就一把拽住头脑有些不清楚的程立。 程立现在急不可耐要知道具体事情，当然是去问程夫人了，就没好气的对砚台说：“当然是找我母亲问个清楚了！” 第130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 “二少爷，我就怕夫人也不知道，您想想夫人这么疼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告诉你呢？”砚台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能给程立认真的分析事情。 “你是说母亲也不知道表妹未婚夫淹死的事，那舅母来干什么？”程立一听砚台的话就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的说。 程立本身对娶妻没有什么感觉，对姜紫菱也算不上讨厌，但是姜舅母算计他，就让他很不舒服。 程立跟砚台的说话本是在假山后面避着人的，哪巧正好姜紫菱带着丫鬟小雨路过，姜紫菱一听程立知道了自己的来意，觉得脸皮上挂不住，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用手帕捂着脸就跑了。 小雨情急之下喊了声小姐，被程立和砚台听到了动静，等程立转身出来的的时候就看见丫鬟追着姜紫菱跑远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程立也不用担心母亲知不知道了，现在怎么着他也得去问问程夫人了。 姜夫人听到丫鬟的禀报就直奔姜紫菱屋子里来了，问姜紫菱是什么情况，姜紫菱什么都不说只是趴在床上哭，姜夫人着急的说：“我说姑娘，你别哭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小雨的嘴皮子利索，巴拉巴拉的跟姜夫人说了她们听到的程立和小厮的谈话。 姜夫人没想到程立自己派人去查了，自己得快点找程夫人说去，要是让程立先说了，那她就失了先机。 “小雨，看好你家小姐，一步都不能离身，你也别哭了，还不到最后呢！”姜夫人说完话就风风火火的往程夫人的院子里跑。 姜夫人走到程夫人院子门口，就把头上的发簪弄松了，硬是憋了一口气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也不用手帕擦就这么直冲进程夫人的屋子里，丫鬟们见状都没拦住，主要是姜夫人经常来，后来程夫人就吩咐她来的时候不用通报。 可是，现在程立在屋子里和程夫人正在说话，等丫鬟们想起来的时候姜夫人已经进屋子里了。 跟在姜夫人身边的来福对自家夫人的现场发挥已经毫无波澜了，她还见过姜夫人和儿媳妇大打出手，然后跟儿子哭诉儿媳欺负她呢。 可惜的是家里的少爷站的却是少夫人的立场，那次可是把姜夫人给气坏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等少爷受不了压力带着少夫人来赔礼认错了，这事才算过去。 程立才进了程夫人的院子里，刚问了安，话还没有开始说就见舅母一脸狼狈的闯了进来。 程夫人也被弟妹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直接走过去问道，“弟妹，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程夫人认识姜夫人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这么伤心狼狈的模样，而且还是在晚辈和下人面前，就好生安慰她说。 程立见姜舅母这副模样也很惊讶，他受的礼仪教养，也做不到去当面质问长辈未出阁表妹的事情，他现在就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屋里干着急上火。 “姐姐，咱家是发生了事情，不过我不好和你说，谁知道外甥多心，还派人去查了。你说这也就罢了。可是还让菱儿当面给听到了，她觉得没脸见人，正在屋里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姜夫人不解释还好，这一说把程夫人说的更懵了。 程立听姜舅母这么说才知道自己莽撞了，他母亲原来也不知道呢。 “行了，别哭了，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扯到立儿和菱儿身上了。”程夫人这话一说出口，总感觉哪里不得劲儿，他们两个有啥关系啊！ “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咱们家菱儿是个好姑娘你是知道的。菱儿的未婚夫上个月游湖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这是他们贾家对外说的，他们还说是菱儿克的他儿子。可是，姐姐，明明是贾家儿子和人抢花魁动手才淹死的。”姜夫人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程立，恐怕程立知道的也只是街坊四邻的传言。 “这不是无稽之谈么！”程夫人听到贾家对自家侄女的污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家啊。 “是啊，实情咱们都知道，可是外人都不信啊，我见家里实在没法呆了，才带着菱儿来你这里散散心，没想到倒是让外甥多心了！”姜夫人意有所指的说。 “母亲，我，我…… 舅母，是我不好，我做事莽撞了。”程立想开口和程夫人说，可是却不好解释，直接给姜夫人道了歉就慌忙出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姐姐，你说我们菱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姜夫人虽然还是哭哭啼啼的，好歹是把事情给程夫人说明白了。 “这贾家也忒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是他家儿子活该没了，拉菱儿下水啊，真是太坏了！”程夫人听了事情的经过，气的都语无伦次了。 “姐姐，我那个狠心的儿媳妇还想着把菱儿送到尼姑庵里了此一生，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舍得！”姜夫人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 “唉！这……”程夫人也是一下子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安慰姜夫人，可是又不知从哪里安慰。姑娘家本来就不容易，这临近出阁了，又遇到这种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姜夫人，您也别哭了，我们二少爷也是被下人多嘴误会了，您也想开一点，这幸好表姑娘没嫁到贾家去，要不然更糟糕！”花嬷嬷被程立搬来当救兵了，捎带帮帮程夫人。 “小姐，小姐二公子把表姑娘弄哭了！”小希一脸兴奋八卦的跟陶安然说。都说三人成虎，这事情才经过两个人的嘴，就不知道被歪曲成什么样子了。 “咳咳！”方嬷嬷见小希这丫头咋咋呼呼的进来就咳嗽了两声，提醒一下小希礼仪。都是当姑姑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小希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慢下身子一步一步的朝陶安然走过去。 “嬷嬷，在咱们自己屋里呢，不用讲究这么多。”陶安然出了院子就得打起精神来，在自己院子里就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程家一段时间了，陶安然还是见小希第一次这么兴奋，这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第131章 想吃面开面馆 方嬷嬷对于大少夫人在屋里自在当然没意见，就是有意见陶安然也不听。每次她对陶安然都苦口婆心的说，陶安然也答应的好好的，可最后还是我行我素，没办法，最后她也妥协了，对着一个对自己好，还笑咪咪的少夫人她的要求是越来越低了。 可是，小希不一样啊，她是丫鬟，虽然是和大少夫人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但是该守的规矩还得守，要不然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的，等私下里她得和小希好好说说。 “怎么了，好好说话，别给我卖关子！”陶安然不想玩你猜猜我猜不猜的游戏，就直接问小希。 “这是砚台专门找我求救的，可不是我自己揽事的。”小希先表明态度才接着说。 “砚台怀疑姜夫人想撮合表小姐和他家少爷，就派人去打听了。你猜怎么着，果然有事！”小希现在都有说故事的天分了，还自问自答搞起了悬疑，就差一桌一椅一茶一扇摆个台子来说书了。 “砚台查到表姑娘的未婚夫上个月淹死了，姜夫人想让表姑娘嫁到程家来。好巧不巧他们说话的时候被表姑娘听到了，然后表姑娘哭着跑了，二少爷找夫人去了，他拦住我找你求救呢！”小希说着说着怎么感觉她给陶安然揽了个麻烦事儿呢，这里面关她家小姐什么事啊！ “我说，表姑娘怎么闷闷不乐的，原来是这样啊。”陶安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正想着程进走了，姜夫人还是个事多的，会不会撺掇程夫人给她找不自在呢，没想到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大少夫人，这事你可别插手啊！人家怎么说都是亲戚，用不着咱们劝说。还有，小希说的你就当不知道，下人做错了事自然要受到惩罚，而且砚台还是二少爷的小厮，咱们不好管的。”方嬷嬷就怕陶安然头脑一热去插手这事，到最后还惹的一身流言蜚语。 “嗯，我知道了，嬷嬷，你就说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呢。”陶安然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祈祷程立和砚台自求多福吧。 “那，小姐，我们就不管二少爷他们了？”因为小希知道陶安然小时候就认识程立了，而且陶霖跟程立是同窗好友，所以又多嘴问了陶安然一句。 “不管他们了，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退一万步来讲，程立是婆婆的亲儿子，婆婆怎么会亏待亲儿子呢！”陶安然说完就看到方嬷嬷满意的笑了。 “嬷嬷，我想吃面条了！”陶安然突然很想吃面条了，油泼面，板面拉面，越想越流口水，就对方嬷嬷撒娇说。 “那我去厨房看看，让厨娘给你做碗面去。”方嬷嬷看着这不早不晚的时间，怕是厨房没有现成的，就打算亲自跑一趟。 厨房的厨娘在府里时间长了，要是小丫鬟去了，她还各种拿乔，只有方嬷嬷去了，她们才规矩些。 “小姐，咱们院子里没有厨房可真是不方便，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饭啊。”小希在程府也是跟着下人们一起吃的大锅饭，有时候还得让小丫鬟提前给她把饭盛出来，晚了就没有好东西了，这让一直自由吃饭的小希也很不适应。 “我这个少夫人目标大，你没事了可以出门逛逛，有喜欢的衣服和吃食可以自己买，也能给我带点回来。”陶安然跟着程夫人吃的伙食是不错，可是架不住跟着婆婆吃饭不舒坦，好饭吃到嘴里都没了胃口，更别说最近又来了姜夫人，更是被她们两个一开口就说饱了。 程夫人听到陶安然身子抱恙就免了她的请安，主要是她最近因为侄女的事心烦的很。 程嘉兴和程嘉佑听说陶安然不舒服了，都过来看望陶安然，程嘉兴就是过来问了一句安，然后陶安然客气的说了声这两天不用过来了，他就真的再也没有露过面，给的理由竟然是不打扰母亲休息。 程嘉佑这个小姑娘倒是个有心的，每天早上看一趟，下午没事了也呆在这里，她能看出继母是在装病，因为她不愿意去学堂的时候也跟曹嬷嬷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程嘉佑自觉发现了继母的小秘密，就开心的不行。至于她舅家的事情她早就不在意了，父亲临走前可是说过了，她的嫁妆父亲会给她重新攒的。 就是学堂里的同学听闻了这件事情都对她同情中带着几分嘲笑，好像觉得她没有了母亲的嫁妆以后就找不到好婆家似的。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和继母讲，因为没有必要。 陶安然也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就是天天见开心的程嘉佑，心里也很高兴。 “小姐，咱们还开杂货铺子吗？”泥鳅见郡里的铺子各种各样，可是他只做过杂货铺子，其他的都不了解，就问陶安然。 这几天府里的气氛好些了，陶安然带着小希出来逛逛，正好看看泥鳅忙活些什么。 小希和石榴桂圆跟着陶安然在程府内院，让泥鳅也在府里干活吧有些浪费，就让他在府外面租了个房子，陶安然也没交代具体的，就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算是放年假了。 “不开杂货铺子了，对了，剑兰会做面条么，没事，你会做也行！”陶安然想到他们人手不足且郡里的杂货铺子竞争很大，就想着做面馆。好吧，其实是陶安然自己嘴馋了。 陶安然在府里吃厨娘做的不是那个味道，又让小希给买了几家面馆的面条，可是没一家有自己之前吃的味道，泥鳅一问她开什么铺子，陶安然就想到了面馆。 开面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是真材实料就行，而且有程府的招牌顶着，一般人也不会来找麻烦。就是这配料她得帮帮忙，厨师也得练练手，全员上新。 “给，大概就是这么些配料，你们自己试着做做。”陶安然拿给泥鳅一张清单，泥鳅一看，上面有调味品还有药材。 泥鳅对陶安然是一百个信服，可是这入口的东西，还是药材，他忍不住问陶安然：“小姐，这些东西配出来不会吃坏事吧。” 第132章 新出炉的准妯娌 “放心，你们要是害怕可以做出来我先试吃。”陶安然给一脸担忧的泥鳅说，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把这些调料凑齐，但是缺那么一两味，估计味道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试吃也是我们试呀，怎么能让您试吃呢！”小希在旁边说道。 “铺子你选好了，名字呢？得起个有辨识度的名字才行。”陶安然问泥鳅。 听到陶安然问起名字，泥鳅神秘兮兮的说：“小姐，你说秀才面馆怎么样？” “嗯，名字是好名字，这意思是说在咱们这面馆吃了面就能考上秀才，还是说咱面馆里有秀才呢？”陶安然心想，面馆名字吸引眼球没有错，但是名不符实就不好了。 一说到这里泥鳅就开始讲述他和甄秀才的相遇了，当然了，过程是经过泥鳅美化的。泥鳅可是知道陶安然对于手下的性情品格要求比较高的，可是在他看来甄秀才只是怀才不遇，没有人好好教导而已，算不得品格差。 泥鳅心想，只要甄北和他一样，跟着小姐，那么甄秀才就会越来越好的。虽然泥鳅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但是他是用实际行动来诠释这个意思。 而且泥鳅只告诉了甄秀才，他的东家是程府的人，并没有说是陶安然。因为甄北的脑子有些轴，对女人看不起。 在泥鳅心里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能把读书人招揽过来给自己小姐办事，就能增加他们的实力，因此泥鳅才这么做。 陶安然一听，真有秀才，又问了泥鳅知道他会打算盘算账，就同意留他在面馆当账房。陶安然还跟泥鳅说，除了他每个月的工钱外，再另外给他一笔钱，让他买笔墨纸砚用来读书。 甄北也并不是不通经济实物，只不过从他有意识开始，母亲都一直在要求他，除了读书，什么都不要管，还告诉他娶了媳妇也是为给他读书的，这种根深蒂固的意识，导致了他后来一系列的骚操作。 从甄北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唐家，让泥鳅扶起接到家里这一刻起，他的世界观被打碎了重塑，开始了自力更生。 人就是这样，亲人一直的付出和给予，他会觉得理所应当，可是陌生人雪中送炭的一根稻草，他都会觉得此情得涌泉相报。 “花嬷嬷，你说让凌儿留在我们家怎么样？”程夫人自从去看过姜紫菱以后一直在反复思量。姜夫人没有开口说，她自己就已经往这方面想了，因为程夫人心软，心疼娘家侄女。 花嬷嬷知道自家夫人心软了，可这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够讨论的，对程夫人说，“夫人您得问问二少爷的意见吧。”花嬷嬷想来想去还是提醒程夫人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是立儿做事不周全，菱儿也不会这么难过。他们两个气表兄妹，又知根知底的，我觉得挺好。”花嬷嬷就知道当夫人问她意见的时候，自己早已经打定主意了。 程立出了程夫人院子，压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 姜夫人和姜紫菱这一对母女来去匆匆，可是程夫人已经同意了程立和姜紫菱的婚事，姜夫人带着姜紫菱回去准备嫁妆去了。在姜夫人和程夫人的提议下，她们的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 等下一次姜紫菱在登门的时候，就有了新的身份，姜家二少夫人，陶安然的妯娌了。 “大少夫人，夫人昨天休息的晚了，您请进。”陶安然在门口等了快一刻钟了程夫人才让她进去，陶安然也不知道程夫人这是抽的什么风，现在走的什么路线。 “大少夫人，您该伺候夫人用饭的！”花嬷嬷见陶安然和往常一样准备同程嘉兴程嘉佑一块坐下来吃饭，就对陶安然说。 “是，夫君不在家，照顾婆婆是我应该做的。”陶安然说着就走到程夫人右侧拿自己用过的筷子给程夫人夹了一筷子青菜。 “大少夫人，你得用公筷夹！”程夫人看了陶安然一眼，见陶安然还等着她用餐呢，花嬷嬷见状赶紧说道。 “哎呀，花嬷嬷，你不早说，我夹给嘉佑吃了，以为婆婆也会吃呢，谁知道还有这规矩，画眉，赶紧给婆婆换副餐具！”陶安然说完了花嬷嬷，又对画眉吩咐道。 程夫人整个人坐在那里主打一个稳如泰山，这顿饭就得让陶安然伺候她了。要不然等侄女嫁过来了，怎么给她做表率呢。 陶安然给程夫人夹菜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关键是歪理一大堆，这个对皮肤好，那个对骨头好，这个能使头发变黑，那个有助于睡眠，总之一顿饭吃下来程夫人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嗡的。 程夫人菜是吃了不少，可是总感觉好像什么也没吃一样，嘴里没味。至于陶安然则根本没吃东西，还说什么看程夫人吃饱她也就不饿了。 陶安然说的每个字程夫人都听得懂，可是整句话让人听起来总感觉不是那个意思。 等伺候完程夫人吃饭，陶安然回去了感觉还挺好玩的，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给程夫人出的主意，陶安然猜测接下来会不会继续让她在门口罚站，还是让她抄佛经为程进祈福。 “大少夫人怎么这么开心？”方嬷嬷见到陶安然从程夫人的院子里出来高高兴兴的，就很纳闷。 小希把吃饭的过程给方嬷嬷讲了一遍，方嬷嬷只觉得陶安然真性情，为程夫人考虑的周到，她可是知道豪门贵族夫人对养生的变态追求的。不过，方嬷嬷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夫人，不是我替大少夫人说话啊，我感觉她挺敬重您的，就是不会表达，你看她伺候您吃了一早上的饭，脸上一丝不耐烦都没有。”花嬷嬷还以为陶安然会使坏呢，没想到规规矩矩的不行，除了使唤下人，还有碎嘴子，当然刚开始用自己的筷子给夫人夹菜肯定也是无心之失。 有些人就是很单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心思，你就是怀疑她有不轨的动机都不会，陶安然就是这样的人，天生的乐天。也有可能从小被宠着长大有关，现在花嬷嬷都开始给陶安然说好话了。 “一次，两次，哪里能看的出来啊，等明天了我再试试，要是真的好性子就好了，就是人长的不漂亮！”可能婆婆天生就是看儿媳妇不顺眼，总能找出这样那样不是问题的毛病，总也不承认她们好，好想这样才能证明儿媳妇是高攀他们程家了。 第133章 惊喜参半 对于程夫人的想法，陶安然并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夫人请出招。主要是陶安然在家里也无聊，有个人斗斗嘴，聊聊天也挺好玩的。 这也是陶安然有现代人思想，但凡要是原装古代的，肯定会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伺候婆婆，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了。 陶安然现在呢，就是想把之前看小说的经验拿来印证在婆婆身上，好像程夫人也不是什么恶婆婆，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古代女子。 因为前一天陶安然去早了，程夫人还没起床，第二天陶安然又特意晚了半刻钟才过去。谁知道程夫人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偏偏早起了，头发没都没梳，等着让陶安然伺候她梳头发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陶安然对此真是傻眼了，心里想问程夫人一句，你可以散发，可以是高马尾么！陶安然自己的头发都还没理清楚呢，怎么会给程夫人梳发髻呢！ 程夫人有心说，不会可以学，转念一想，她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头发练手了，要不然把给自己扯把头发扯掉怎么办，就改口说：“那你就站这儿好好的跟着画眉学一学。” 因为要让陶安然跟着学习，画眉梳头发的时候格外的慢，恨不得一边说一边讲解，不过陶安然总是心不在焉的观看。 陶安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吃东西吃少了低血糖还是怎么的，感觉头有点晕。陶安然这才站了的小片刻，要是开口说累了想坐下，谁都会觉得陶安然有些装样子。 在硬站着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晕过去，和自己主动装晕之间，陶安然选择了在有意识的时候轻轻的倒下，装晕。 程嘉兴和陈嘉佑刚到程夫人屋子门口就见小希抱着陶安然的往外跑，他们两个被吓了一大跳，紧忙进屋就看程夫人正在梳妆台看着门口发愣。 “祖母，母亲是做错事了，被惩罚了吧。”程嘉兴一开口就给陶安然定了莫须有的罪名。他在学堂里，可是跟狐朋狗友听的不少婆婆儿媳的小道故事，，知道婆婆会惩罚儿媳，没想到今天继母就被祖母惩罚了，他肯定是站在祖母立场的。 程嘉佑还没有开口询问，程夫人就轻声斥责程嘉兴说：“小孩子家别胡说。”又转头问同样一脸发懵的花嬷嬷，“花嬷嬷，她是怎么了？” 陶安然从倒下被小希抱起，再到出去，说来挺多的，可是也就眨眼的时间。程夫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连孙子都以为她惩罚了陶安然下人指不定这么想呢。 “夫人，好像是大少夫人晕倒了！”花嬷嬷对程夫人说，她能替程夫人证明她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就是不知道别人信不信。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梳头，一会儿去看看她怎么样了？”陶安然突然来这么一下，把程夫人也吓着了。 程夫人心里不由得瞎想，她可是让下人查过陶安然小时候身体是个体弱的，后来才养好了身子。她不会是有什么病的吧，可千万别这样，要是这个媳妇儿再没了，那他儿子八成会落下克妻的名声了。 程夫人收拾好了就带着嬷嬷丫鬟匆匆忙忙的往陶安然的院子里赶，自然程嘉兴和程嘉佑也跟着去了，只不过他们两个一个是去看热闹，一个是真担心。 程夫人刚到陶安然的院子里就碰到小希拽着刘大夫衣服往屋子赶，刘大夫嘴里还说什么，不要拉拉扯扯之类的话，估计也是被小希的莽撞惊到了。 看到刘大夫程夫人才想起来，她忘了让人去请大夫了，不过小希请来了也一样就跟着往屋子里去了。 陶安然这个时候自然是醒的了。因为她根本就没真的晕过去，陶安然想的是小希喊醒她，然后她能顺势休息一下或许吃点饭就好了，谁知道小希着急她就把她抱回来，然后去请大夫了。 “刘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啊！”程夫人见刘大夫眉头紧皱，一副思索的模样，担心的问。 “嘶，这，我再把把脉。”刘大夫也把不准。 “少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刘大夫先问问陶安然，然后再下诊断。 “没有啊，挺好的，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不用避讳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负责。”陶安然已经见过太多替她把脉的大夫遮遮掩掩的说话了，对刘大夫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方便问一下少夫人的月事准吗？”刘大夫看陶安然这么满不在乎的，就本着大夫负责的选择再次问道。 “准啊，上个月刚来，你不会想说我怀孕了吧？不可能！”陶安然一听刘大夫的话就直接给出了结果。 她之前看过不少名医都说她不易有孕，而且清风道长还给她算过她命里无后，要不然清风道长挺喜欢她的怎么致力于让她当人继母。想让他给孟涛当妾，也是知道陶安然与孟钰有母子情，能保陶安然一世平安。 还有，陶安然和程进同房的时候虽然没有吃药避孕，可是她是算好了日期的，根本不会有孕，所以对刘大夫的怀疑陶安然是根本不信。 “那，既然这样，这几天你先卧床休息，等过一旬以后我再来给您看诊？”刘大夫看陶安然精状态也不错就暂时没给她开药。 送走了大夫和程夫人的小希回来就是看到床上思考的陶安然。 “我看啊，肯定是大少夫人有喜了，小希你可是得照顾好她，今天你就做的不错！”方嬷嬷没想到陶安然怀上孩子，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悦，还表扬小希今天的护主行为。 “嬷嬷，大夫没确定的事情就先不要说了，万一是误会一场，那不是白高兴了。”陶安然没想到今天自己的表演还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了呢！ “是是是，我知道，我会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不要传的。”方嬷嬷说着话可还是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大哥，你不去学堂么，再不去就迟到了。”程嘉佑问程嘉兴，因为他们是孩子，所以陶安然看大夫的时候程夫人让她们先回去了。 程嘉兴见到大夫离开了，府里的人高兴而没有担忧，就想去问问祖母去，就当关心母亲的身体了。 “你去跟先生说一声，我有些吃坏肚子了，晚一点过去。”程嘉兴见妹妹走了就对陪读的小厮说。程嘉兴说完就往程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第134章 各有危机 “你说，程进媳妇不会真有孩子了吧！”程夫人回到屋里饭还没有吃，就问花嬷嬷。 “有没有等过两天就知道了，再说了，大少爷有儿有女的，大少夫人没有不碍事，有了更好！”花嬷嬷不相信陶安然这么幸运结婚头月就有喜了，这也太幸运了吧。 “嗯，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她要是想吃什么了让厨房给做去。”程夫人是宁可信其有。 “小少爷，您找夫人么，怎么在门口不进去？”胭脂从外面回来看到程嘉兴在外面站着不动就问他。 “没事，我忘记拿东西了，才想到可能是借给同窗了，我先走了。”程嘉兴听到程夫人和花嬷嬷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是家里唯一的孙子，现在又快要到了能说亲的年纪了，要是继母再生出嫡子来，那对他来说是最为不利了，他得想想办法才行。 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陶安然月事推迟了三天就感觉不妙了，等下面见红的时候直接派人去请刘大夫了。 “少夫人这是有身孕了，不过有些出血，我给你开三天的止血保胎的药吃吃看。”刘大夫虽然能把准陶安然有孕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血，就给陶安然开了止血和保胎的药。 方嬷嬷一听刘大夫说什么，吃吃看，合着是不确定行不行吧。 “刘大夫借一步说话。”方嬷嬷知道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大，而且很容易胡思乱想就没敢在陶安然面前直接问，也没等刘大夫走的时候问，因为都是小希送的，所以直接当着陶安然和小希的面大大方方的和就大夫说。 “你们去吧。大夫有话就直接说，咱们也好预防。”说实话陶安然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没什么感觉，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打掉的问题，因为她这副身体还不满十八周岁，实在不是生孩子最好的时候。 可是考虑到在古代怀孕后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孩子生下来，陶安然也就妥协了。 “嬷嬷，不瞒你说，你家少夫人这个孩子恐怕保不了！”刘大夫跟方嬷嬷实话交代。孕妇怀孕后期可能会见红需要保胎，才刚满一个多月就这样的，他是真没见过。 这也不怪刘大夫没见过，主要是古代怀孕的女子不注意自身的情况，还以为是月事推迟了，其实可是怀孕又自然流产了。 陶安然的情况可能没有刘大夫想的那么差，但是刘大夫跟方嬷嬷却说的很厉害。因为万一陶安然的胎没保住，那不是他的责任，如果陶安然平安生产，那就是他医术高明。 本来高兴的方嬷嬷一听刘大夫的话，一整个头脑发懵，这好好的喜事，怎么就不能顺顺利利呢！急忙慌的求刘大夫：“刘大夫你可是一定要帮我保住小少爷啊。” “那我先给你开三天的安胎药，先卧床休息，再观察观察吧，最主要的是让孕妇保持心情舒畅。”刘大夫留下一张药方说了几句叮嘱，便走了。 方嬷嬷也不假丫鬟之手，自己亲自取药煎药去了。这是大事交给谁她都不放心，还是自己来吧。 “小姐，方嬷嬷去给你煎药了，你说这大夫到底和她说什么了？是不是你生病很厉害啊！”小希不太了解结婚生子的事情，陶安然只是稍微出血，躺着就没事了，小希以为并不严重。 “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对了，一会方嬷嬷送药过来之后，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去休息，你来喂我吃药，知道么！”陶安然已经看过刘大夫给开的安胎方子，就是普通的药。 陶安然对吃苦味的中药真的是相当拒绝，而且她自己有药效更好的保胎药丸，就不想吃苦哈哈的中药。只是要是跟方嬷嬷解释药丸的出处，又是一番口舌，还有刘大夫的追问，陶安然就懒得解释了。 “小姐，我知道了，方嬷嬷熬好的汤药，我会帮你处理的。”小希听陶安然这么吩咐，心里就更有底了。 泥鳅在外边的面馆已经开起来了，虽然铺子的位置有些偏僻，但是架不住秀才面馆的口碑名声好。面馆的面给的是分量十足，又真材实料有，关键是那个味道一绝，一碗面最贵还不到二十文，那个价格简直太体贴老百姓了。 陶安然还给他们铺子出了一个主意，是只准在这儿吃，不准打包带走。这样才能保证吃的是即食的面，味道更好，如果打包带走了凉了或者是坨了，虽然能赚到钱，但是吃的人会感觉这个面差了很多。 因此秀才面馆经常是有人排着长长的队，等着来吃面。别人见排队的人越多，越是想来尝尝这面是什么味道，所以虽然一碗面价钱虽然低，但是薄利多销，一天的盈利也是很可观的。 泥鳅在铺子里忙得红红火火，因为这个简单，又没有什么难度，甄秀才算盘打的是飞快。甄北是白天在铺子里干活，晚上了加班点灯读书，现在花钱那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再也没有之前的大手笔了，他还得攒钱科考。 一直以来馋面的陶安然，现在也不敢吃面馆的面，毕竟里面加了几味开胃活血的药材，虽然量不大，正常怀孕吃也没事，可是她现在就不正常啊！ “姨娘，母亲怀孕了身体不好，你不去照顾她吗？”苓姨娘还没从儿子来看自己的惊喜中醒来，就被程嘉兴的一句话给泼了一头冷水。 苓姨娘伺候了程夫人那么久，又在程府见过大房少夫人的手段，怎么会不明白程嘉兴这话的潜台词！他这是看陶安然怀孕了，怕她生下嫡子威胁自己的地位。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小少爷说。”苓姨娘把屋子里的下人都发出去了才跟程嘉兴说：“小少爷，你可不要被有心人撺掇干傻事啊。夫人总会有嫡子的，不是这次，下次，下下次呢？你要怪，就怪姨娘没给你个好的出身。” 程嘉兴冷冷的看着自己生母的表现，直接总结，“你这是不肯帮我了？” 苓姨娘用手拽住程嘉兴的袖子，低声说：“夫人来程家的第二天就警告过我，不要做不该做的事！而且她的丫鬟，就是寸步不离身的小希姑姑，她私底下找过我说，她家小姐和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拿我们母子两个的命赔。小少爷，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其他啊！” 程嘉兴被苓姨娘的一番话气的用力攥紧了拳头，然后挣脱了苓姨娘，直接走了。 第135章 陶霖的前程 “程进媳妇怎么样了？”程老太爷没去看陶安然，陶安然身体不好又不能来给他请安，他就派人把方嬷嬷叫进府里问问陶安然的情况。 “刚开始有些不舒服，后来刘大夫给开了药吃，现在已经没事了。”方嬷嬷还真以为是刘大夫的药起了效果呢。 “嗯，没事就好，等会儿我就给进儿写封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程老太爷说着说着就想招呼下人给他拿纸笔了。 方嬷嬷赶紧劝道，“老太爷，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少夫人怀孕是好事，可是这还不满三个月，要是早早传出去了怕胎神娘娘责怪，不如等过两个月了再给少爷去信。” “你说的是，进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程老太爷想想也是，万一让打仗的孙子分了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少爷，孟将军和欧阳先生他们正在商量定都的事情呢，您怎么还能在这里看得进书啊？”六子现在都替陶霖着急，建国定都啊！这是多大的事情啊，他家少爷怎么还能坐的住，在屋子里读书！ “六哥，您有这些功夫还不如去多认识两个字，别等咱们少爷有了功名，客人上门送拜帖还得我给你认字。”正在屋子里帮忙收拾东西的江河见陶霖不急六子急，就对他说道。 江婶子和江河是陶霖在战乱中救的一对母子，二人无依无靠就跟在陶霖身边了。 江河是半个读书人，小时候家境不错他还认认真真的上过几年学堂，后来家道中落又遇到战乱就流离失所，幸好遇到陶霖，他们才有了现在的安稳生活。 因为读过书，所以陶霖没让他签卖身契，现在是半客卿，半小厮也当帮手在用，所以才敢这么说六子。 “我去干什么，我又说不上什么话。我现在该把手头的事情转给别人了，你还不帮着江河收拾东西，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陶霖从书本中抬起头对六子说。 六子这是在王侯将相中间迷花了眼睛，还以为他家少爷也是王公将军呢，其实陶霖只是一个前朝的小秀才，要不是跟在孟涛身边做了几天事，谁知道他是那根儿葱啊。 陶霖知道自己从小地方出来的，读的书浅，认识的读书人也不多，这才趁着帮孟涛干活的中间跟他身边的文臣干将交流了好多，有关系不错的还蹭了他们不少科考书籍。 这次可是机会难得，好多将军只管攻城掠地抢夺金银珠宝对于书籍和资料都不屑一顾，所以陶霖抓住机会得了不少好的书画古籍，这可都是能传家的好东西。 “皇上，这陶霖是真不错，清风道长给你要的人没有白要！”欧阳明月说的清风道长，现在又去游历去了。 这个老道你说他不喜欢功名富贵吧，他是净往有权有势的人身边凑，你说他喜欢功名富贵吧，现在正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偏偏却偏偏偷偷的走了。 认识清风道长的人都说他是世外高人，陶安然听到了只会说一声，他才是最趋利避害的，孟将军称帝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收权了，可是哪个人甘心把手中的权利上交啊。 如果是文臣称帝可能会缓缓收权，可是孟将军就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接下来的事情清风道长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现在还没正式称帝，不要这么喊！”孟涛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却一脸受用的表情。 “是应该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欧阳明月看孟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没拍错，人人都喜欢的孟涛怎么会不喜欢呢，这还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 “听说陶霖要走了，嗯，有分寸知进退，还务实，是个能干事的，等把定都的事情安排好了，也该准备科考了，现在真是缺人才啊，过渡期间先启用前朝有好风评的官员吧，剩下的人等科考完了再任命。”欧阳明月一听皇帝的话就知道陶霖的进士功名是板上钉钉了。 “大少爷，孟钰公子来访。”江河带着孟钰直奔陶霖的书房。没办法，下位者见上位者才需要在外等候召见，而孟钰去见陶霖显然是不需要等的。 “二公子来访，不知道有什么事？”陶霖没想到孟钰亲自来了，他还以为孟钰会让他捎东西或者书信呢，没想到他只让自己给安安捎了一句话，那话原句是，这夏夜的月色真美！ 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听的一头雾水，然后孟钰就走了，甚至都没有避着下人。当然孟钰没有说是给陶安然带话，别人都以为是给陶云说的，因为他对外说的是陶云救的自己。 这句话恐怕只有陶安然和孟钰知道什么意思，陶安然的原话是，你不要说你想我了，你要说这夏夜的月色真美。而现在正好是夏天，所以这句话捎的一点也不突兀。 这时还在养胎的陶安然收到了程进的家书，说已经定国号为大庆，定都上京了，而他被封为了定北伯，暂时不能回去，而且北方偏远气候恶劣，他们只能暂时住在上阳郡，等以后在做打算了。 陶安然确定自己以后就是留守人员了，不过现在她只能安心的养胎，根本顾及不到以后的生活。陶安然在怀孕三个月后，身体终于养好了能吃东西了，可是被刘大夫告知她怀的是双胎。 这下高兴的担忧的各有其人，程嘉兴每顿饭都能多吃一碗，他可是专门派人去问了大夫，这头胎生双胞胎的，大人和孩子都九死一生。 程夫人和程家人是真高兴，多子多福啊，就是打算得多给陶安然补补，要不然可没有力气生孩子。 “这些东西先收到库房吧，等生了孩子再吃。”陶安然看着程老太爷，程夫人送来的补品头疼的说，她正在想怎么控制饮食呢，要是把孩子养的太大她怎么生的出来啊，还得运动，她得早早准备了。 “方嬷嬷，给弟妹准备的见面礼你准备好了么！”陶安然因为怀着胎所以有关程立成亲的事宜，程夫人都不用她插手，她只要给姜紫菱准备见面礼就行了。 “大少夫人，您已经提醒了我三遍了。”方嬷嬷无奈的对陶安然说。 第136章 怀孕多思虑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小希听到陶安然的呓语就赶紧走到床前，一看陶安然满头大汗的在说梦话，就把陶安然喊醒了。 “呼，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给我倒杯水来，我清醒清醒就没事了。”陶安然看到小希，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长出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对小希说道。 陶安然不论是在陶家的时候，还是在逃难的时候，以及成婚嫁到程家，又或者是怀孕，一直给身边人很从容的感觉。但是她内心还是有一些不安和害怕的，尤其是怀孕之后。 女人怀孕生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尤其是在她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怀了双胎。 在现代，孕妇可以补充各种的营养和微量元素，检查身体，看看孩子的发育情况，可以顺产剖腹产，有意外可以输血急救，但是在古代，整个一开盲盒，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夫人，方嬷嬷，还有刘大夫都对陶安然说什么好好吃饭多休息就行了，把生孩子说的就像母鸡下蛋一样简单。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就是陶安然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会焦虑，关键是这些都没办法和别人说，所以陶安然憋在心里晚上做噩梦了。 陶安然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不对，再这样下去别说产后抑郁了，估计不到生产自己就会崩溃，她得做些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突然间陶安然有些想自己的亲娘周慧了，虽然她爱唠叨了些还有些偏心哥哥们，可是她还是想要是能回陶家养胎多好啊！ 陶安然也就在心里想想，别说程夫人不同意，就是陶爷爷和周慧都会让她回程家来的，不知道哪个脑子进水的人给传下来的规矩，女儿在家养胎生子会坏了娘家的风水。 “小姐，我让人给你做些宵夜吃吧，你看你现在都怀孕七个多月了，可是肚子还没有人家怀一个的大，这怎么行啊！”小希这些也不知道，是方嬷嬷天天在她耳边唠叨她才知道的。 眼见着陶安然怀孕后身体越来越瘦，肚子也大了起来，小希也是跟着程夫人和方嬷嬷紧张起来。其实不是陶安然瘦了，而是大肚子做对比才显得陶安然消瘦了。 “不用，我正常吃饭就行了。小希，你坐床上来我们说说话。”陶安然现在也睡不着就拍拍床，示意小希坐过来说话。 小希跟陶安然自然是不会客气的，直接坐在床上和陶安然说：“小姐想聊什么？” “说实话，对于生孩子我还是有些害怕的。”陶安然不疾不徐的说着她的恐惧，见小希一点都不紧张，就问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怎么了，需要什么表情么？”小希半夜醒来有些犯困，正听着陶安然说话，就被问话了。 “你不该紧张，然后安慰我吗？”陶安然说着正常的流程。 “我也没看出你紧张啊！”陶安然就是刚开始有孕出血的时候都没慌张过，小希自然没想起她家小姐需要安慰。 小希跟府里的管事嬷嬷和厨娘聊天的时候听她们说什么女人怀孕了都会多愁善感哭哭啼啼，因为她们没事干，有事了都没时间哭，像她们怀着孕还得干活呢。因此对于陶安然的怀孕表现不像方嬷嬷那么高度紧张。 等第二天方嬷嬷来了陶安然和她说起生产的事情，小希听到了各种臀位，脚位，大出血什么的才开始慌了起来。 方嬷嬷本来想瞒着陶安然的，等到生的时候这些她自然会知道，就是怕陶安然自己吓自己最后都没办法好好安胎了，谁知道陶安然知道的事情比自己还多，那方嬷嬷就没什么忌讳了，有什么说什么。 其实经验老道的接生婆和大夫，老太爷都让找好了，接生婆还找了三个呢，就是怕陶安然生产的时候慌乱出事。 “嬷嬷，我有两个孩子呢，你说到时候有一个生不出来怎么办？”虽然陶安然一直在有意识的控制胎儿的体重，可是最后的一个月是长的最快的，就是在现代也不会等到孩子足月了才剖的，因为那样对孕妇来说负担太大，孕妇会有危险。 可是现在怎么办，要是用药催产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这才是陶安然担心的问题。 “少夫人，您别多想，您骨架大，而且老太爷已经找好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了，肯定会平平安安的。”方嬷嬷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拣好听的话说了。 “方嬷嬷，那就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那小姐怎么办！”小希一听方嬷嬷的话就急了。 “小希，别急。嬷嬷，你说如果我生不下来，能不能让人把手伸进我肚子里把孩子拿出来啊？”陶安然有些想当然，可是比起剖开肚子取孩子这个难度系数还小一些。 “这……”方嬷嬷有些欲言又止，然后才对陶安然说：“大少夫人，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老奴怕您受不了！” “我知道成人的手是不行的，可是桂圆和石榴呢？就是要劳烦嬷嬷找人教她们了。”她们两个不到十岁，手还是很小的。 “没问题，这件事情就交给老奴吧！我一定给你办好了。”虽然事情的可行性很低，可是方嬷嬷为了安陶安然的心，还是说的很肯定。 方嬷嬷以为只是让人教桂圆和石榴理论呢，谁知道陶安然让泥鳅去乡下买了好几头待产的母羊让她们练手。小希也跟着去看了，因为她也想知道陶安然是怎么生产的。 桂圆别看能说会道，做事也不差，可是一听过程就吓坏了，等看到血淋淋的现场时直接腿软晕血了，反倒是石榴平时安安静静的，硬是壮着胆子把小羊从母羊的肚子掏出来才去旁边狂吐。 小希跟着走了一遭心里更担心陶安然了，就私底下找泥鳅商量怎么办，最后决定给陶霖去一封信。上次陶家来信还说陶霖回来了呢，陶家能靠的住的就陶震和陶霖了。 陶震显然不合适，那就只能是找陶霖了，至于会不会打扰陶霖的学习进度，这就不是小希和泥鳅考虑的事情了。 第137章 婆婆妈妈 陶霖接到了来信，给家里的说辞也很合情合理，说要去上阳郡参加考试顺便去看看陶安然。 其实陶家人在收到陶安然怀孕的消息时就想去看她了，可是程府高门大户的，陶青水和周慧心生胆怯怕给陶安然丢脸就让陶云自己去了一趟。 这次陶霖能过去陪着陶安然陶家人就放心了，然后就是各种收拾。家里的鸡鸭就遭了殃，不是被做成了腊货就是被留着陶安然月子里吃。新鲜的蔬菜不能带就带了老家的干货，周慧和二丫还给陶安然的孩子做了不少衣服。 就这样周慧还想接着收拾，被陶霖给拦住了，给陶安然带的行李快比他们四个的行李还多了。其实陶安然都不缺这些，只是有一种缺叫当娘的觉得你缺。 陶霖就收拾好了行李带着六子，还有江河江婶直奔程府了。 对于陶霖的到来不仅陶安然觉得安心，就连程立也跟着有学习的动力了，不过姜紫菱就有些形单影只了，这才新婚没几天，陶霖一来程立整个跟着陶霖同吃同住同学习了，有时候一天连见个面都不容易。 姜紫菱到底知道功名对于男子的重要也不多言语，就是多下厨做些好吃的给程立送去，然后陶霖跟着胖了好几斤。姜紫菱剩余的时间就用来陪程夫人了，这娘家侄女成了自己儿媳妇还这么会照顾人伺候自己，陶安然直接被程夫人扔到了脑后面。 陶安然身体好的的时候也会去给程夫人请安，主要是陶安然也想四处走走。可是陶安然怀孕就晕倒前期还出血，程夫人就免了陶安然的请安让她安心卧床养胎。 “嫂子，你这也太瘦了，得多吃些才行！”姜紫菱有一阵子没见陶安然了，这猛一见还真给惊到了，一块吃饭的时候就劝陶安然多吃些。 “菱儿，你别管她，从怀孕开始我就什么好吃的补品就没断了她的，嘴长在她身上，她不吃我们又什么办法。”程夫人也知道陶安然在有意节食，还以为陶安然是怕生孩子身体走样呢，说了好几次陶安然也不听她就懒得和陶安然较真儿了，这不，姜紫菱一开口陶安然还没说话程夫人就抱怨起来了。 程夫人还真不是什么恶婆婆，因为程家太夫人对她很好，她又连生了两个儿子，不用为家务操劳，性子就跟直率。 奈何陶安然也是这样，所以两个人没一个退让的，有时候两个人聊天一说话就有些针尖对麦芒，当然是程夫人生气比较多了。因为程夫人说的话陶安然都会说好好好，然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你说她吧，她还会温温柔柔的说好的。 有过几次经验后程夫人看陶安然没什么原则错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出门都很少带陶安然，主要是程夫人也不爱交际。也就在家看看孙子处理处理店铺庄子上的事，剩下的时间就是让丫鬟陪她打打牌，和花嬷嬷聊聊天了。 现在姜紫菱嫁进了程府，程夫人被哄的很是高兴！ “大哥，你来啦！”陶安然看到陶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激动都忘了自己怀孕了，还想跑两步，才站起来就被小希给扶住了。 “怎么快当娘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陶霖也被陶安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语带亲昵地责备道。 陶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陶安然的眼泪说来就来，直接哭着对陶霖撒娇抱怨说：“大哥，你说我。” 陶霖被陶安然这一出给弄的有些慌乱，忙上前拿手帕给陶安然擦眼泪问道：“这是怎么了，程家给你受委屈了？” 程立说程夫人对陶安然挺好的，怎么这看着不像啊，陶霖准备私下里再打探打探情况。 “嗨，我没事，就是一见到你就想哭。”陶安然的解释给了陶霖一个大无语。 “大哥，你怎么还带了这么重的礼物？”陶安然看到陶霖的礼单说。陶家还有两个哥哥没成家正是需要钱财的时候，陶安然就不想要这些了，而且她现在也不缺钱。 “你留着这些给家里后辈多好，我又不需要装面子，再说这也太多了。”陶安然见书法古籍有一整页的目录就对陶霖说。别人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贵重，陶安然从小时候就被古籍真迹是文物，不能用金钱衡量给普及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给你，你就拿着，怎么成家了还给我客气起来了？再说了家里还有，这些是给我小外甥的，你先给保存着。”陶霖可是知道陶安然对书籍字画不感兴趣的，所以才这么说。 陶霖来了之后虽然一直和程立在外院闭关读书不怎么来看陶安然，可是陶安然却觉得格外安心，甚至比程进在身边更安心。 因为有一种可靠叫娘家兄弟可靠，陶霖绝对会把陶安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因此陶安然想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无所谓，她已经很幸运的比别人多活了一世。 “嘉兴啊，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程夫人吃完晚饭后留程嘉兴程嘉佑还有姜紫菱聊天，虽然陶安然没在，可是话题不由得转到了陶安然的身上，准确的说是陶安然生男生女的问题上。 听到祖母的问话程嘉兴眼珠左右转了转才说：“只要是母亲生的，弟弟妹妹我都喜欢。”心里恨不得陶安然一失三命呢。 不管程嘉兴说的是真是假可是程夫人听的是很高兴，觉得这个孙子她没白养。 “祖母，我喜欢小弟弟，等母亲生了弟弟，我带他们玩。”程嘉佑知道程嘉兴不喜欢自己，就想让继母给自己生个弟弟，那样等她出嫁了也有人给她依靠。 姜紫菱是全程陪着程夫人和一双孙子孙女聊天，再看看自己的肚子，心里有几分急切。她可是比陶安然还要大上一岁呢，陶安然刚结婚就怀孕了，她这都第二个月了还没动静。 姜紫菱和程立成婚，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红袖添香，画眉之乐。姜紫菱自己就担心程立对于她还是有芥蒂的，就想着赶紧生个儿子，那样就能留住程立的心了。 而程立压根就没这么想，他的生活就是伺候他的丫鬟变成了表妹，仅此而已。 第138章 好事来到 自从陶霖来了程家后，陶安然不仅心情好了，身体也有精神了，吃饭还是紧着营养够就不吃的原则吃，没事了一天还在院子里遛几个弯儿。 陶安然是没什么，就是整个府里跟着提心吊胆的，虽然大夫说了她的身体没事，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 程立是理论扎实实践缺乏，陶霖是理论不足实践丰富，这两个人又是至交好友，能相互分享不藏私，所以这么学习下来两个人的成绩那是突飞猛进。 理所应当的两个人同时中举了，不过程府是一点要庆祝的打算都没有。一是三个月后还有府试，陶霖和程立要抓紧时间继续读书根本没有时间庆祝，还有就是陶安然要生产了。 这下整个程府都动起来了，因为陶安然怀孕才刚满九个月，这是早产啊！ “小希，安安怎么样了？”陶霖在屋子外面看着丫鬟婆子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的，程夫人和产婆都进去好一会儿了，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见到小希出来了就拉住他问陶安然的情况。 “大少爷，方嬷嬷说生孩子就是这样，头胎时间都很长，小姐说她没事，让我给你说一声。”小希说完话就转身去了屋子。 屋子里的情况可不是小希说的这么简单，程夫人见陶安然不听劝还老走动早产了就忍不住唠叨，“我说让你休息你就是不听，现在要生了，要是我孙子有什么事我看你怎么给程家交代。” 陶安然现在注意力都在肚子的阵痛上，嘴里根本就没有力气给程夫人生气，反驳她。 幸好方嬷嬷压的住阵脚，“夫人，你看这里三个产婆，还有丫鬟，要不您先去外面等着吧！”方嬷嬷给花嬷嬷使了个眼神让她帮着劝劝程夫人，现在就算是不帮忙也别捣乱啊。 刚出门的程夫人就看到程嘉兴程嘉佑也在外面，就对她们：“谁让你们来的，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都回去吧。” 程夫人刚说完话发觉陶霖也在，整理了一下仪态对陶霖说道，“这女人生孩子都这样，要不你先回去，等孩子生了再抱给你看。”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反正我是没事！”陶霖客客气气的回话，打定了主意等陶安然平安生完后才走。 程夫人带着花嬷嬷回去洗漱休息一下再来，省的在这里跟着着急。 “少夫人，您得躺着了！”三个产婆没见过这么有主意的产妇，等程夫人出去了三人商量了一下才推出刘产婆和陶安然说。 陶安然点头示意知道了，让小希把她扶到床上躺了下来。她也是真的没力气再走了，孩子往下走的厉害，是马上要生了。 三个产婆就见小希带着石榴把生产用的东西整个大换样。陶安然还是相信现代科学，现在屋子里她是最大的，方嬷嬷有心说什么想了想只要平安生了啥都不重要。 “刘产婆，怎么样了！”方嬷嬷见刘产婆三个人分别检查完陶安然的情况后在打眉眼官司就着急的问。 “有话就说，生死有命，我没事！”陶安然虽然害怕还是装作很镇定。 “大少夫人是坐生。”刘产婆的话刚说完方嬷嬷就一阵头晕身子发软，这是要了人命啊！ 刘产婆他们给出的方案要么保孩子要么保大人，还打算去找程夫人商量去。 “不能给他推正位置么？”陶安然可是知道古代高超的产婆会这个的。 “少夫人，您这个是两个，而且提前发动了，我们推的话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伤，而且不一定有作用。”刘产婆三人现在是真想撒腿就跑啊，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让石榴来！”方嬷嬷一听石榴就安了心，这少夫人怕是能掐会算吧，还提前做了准备，关键这谁会想到呢。 其实不到最后陶安然不想用石榴的，就现在的条件一个不注意陶安然来个细菌感染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上天还是优待陶安然的，有石榴的帮忙陶安然平安生下来一对龙凤胎，一个三斤多一个四斤多，孩子虽小却声音洪亮，陶安然一听孩子的哭声就知道他们的命是保住了。 “生了，”陶霖在外面一听孩子的哭声直接站了起来，转了半个圈攥紧了拳头说道。 “大夫快去给我妹妹看看他怎么样了！”陶霖就要跟着刘大夫一块进去了，小希赶紧拦住了他。 “大少爷，我们小姐和孩子都很好，她说不让你进去，等过过两天才让你去见她。”小希是陶安然的贴身丫鬟，她的话陶霖是相信的，就忍住了。 算是陶安然迷信吧，古代人觉得男子见刚生产的人会走霉运，这些无伤大雅的迷信陶安然做了对自己也好，正好这两天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生了，龙凤胎，谢谢观音菩萨，谢谢送孩子娘娘，我一定去还愿，上香油去。”程夫人没想到才一会儿陶安然就生产了，一听方嬷嬷说陶安然生了龙凤胎喜得在门口感谢老天菩萨，就是没感谢陶安然。 “花嬷嬷，快给孩子抱好了，让奶娘喂奶去。”程夫人早就给找好了奶娘，这见到孙子孙女高兴的不知所以，连陶安然的情况都没问，进到屋子里就对花嬷嬷说。 “程夫人，您且慢！”刘大夫见状赶紧拦住了程夫人，“您这对孙儿因为早产所以第一个月得吃母乳才行，最好跟在母亲身边为好。等到一个月以后就没事了，这样才算足月。” “这是我给开的催乳的药，尽快给少夫人服下，还有孩子现在不要吃奶娘的奶，要不然会闹肚子，哭了就给他们少喝些水就行了！”刘大夫仔细想了想陶安然让他说的话还有没有遗漏。 这些都是陶安然花了大力气还有大成本才让刘大夫配合说的，实在是儿媳妇对上婆婆，天生的不带优势。 刘大夫是程家常用的大夫，程夫人还是很信服的，就想着反正就一个月，孙子最重要了，就看了看孩子，说了声让陶安然好好休息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回去给丈夫儿子写信说好消息去了。 第139章 有哥疼真好 “方嬷嬷，你把两个孩子放到西厢房照顾，我累的不行了，要睡一会儿觉。”陶安然现在别的感觉都没有，就是想睡觉，立刻马上要睡，不能再等一秒了，话才说完陶安然眼睛就闭上，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小希，你跟山茶、茉莉一块把孩子抱到西厢房，桂圆，你在这里守着大少夫人。哎呀，算了，还是我来吧！”方嬷嬷担心她们没生养过怕她们抱不了刚出生的婴儿，就自己动手一个一个的抱过去了。 至于石榴，她给陶安然接生完后，后怕的腿软站都站不起来，已经被送回去休息了。毕竟，给人和动物接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尤其还是给自己的主子接生，平安顺利还还好，但凡出些意外那都是要人命的事。 之前陶安然从来没觉得古代好，现在在程家生孩子，真是感觉养孩子好容易，只给喂喂奶就行了。给孩子换尿布，洗漱，哄孩子睡觉什么的，有方嬷嬷根本不用她操心。 陶安然也就真撒手不管了，现在她要养好身子才是正道，这个太伤元气了。陶安然现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她好好睡了个饱觉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姐，小心！”小希见陶安然才下床就想往后仰，忙扶住陶安然说。 陶安然这是怀孕后期肚子大了，总是挺着肚子身子后仰来保持身体平衡。现在孩子生了这个习惯没改过来，差点给摔倒。 “我没事，就是忘了孩子生了。”陶安然对小希说，她轻轻的踩了踩地，活动了活动身子，感觉有点像刚学走路的样子，脚下踩的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有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方嬷嬷说了让你在床上躺着多休息呢，你怎么刚醒了就要下地呀？”方嬷嬷是老嬷嬷了，小希还是很信服她的。 “我不是要去小解么！”陶安然好笑的说，这总不能在床上吧。 “那，你坐在床上别动，我给你拿马桶去。”这个还真不能在床上不过可以拿马桶来，小希把陶安然扶着坐在床上说。 行吧，陶安然心想，现在自己算半个病号，白天在屋里小解她忍了。 “小希，你能出去吗，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陶安然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怎么都尿不出来就对小希说。 “小希，你进来吧！”陶安然整个人都快哭了，小希出去了一小会儿了，她还是尿不出来。 “方嬷嬷，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希去西厢找到正给两个小主子忙碌的方嬷嬷说。 “没事，没事，您这是刚生完孩子，等会多喝水休息好了就没事了。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偏方，就是小解的时候让丫鬟用茶壶从高处往下倒水听着水声就能尿出来了。”方嬷嬷见陶安然和小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安慰她们说。 “行了，我去看孩子们了，大少夫人你再睡会儿吧，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下奶的汤了，等会就能吃了，你这可是有两个孩子要养呢，得多吃些！”方嬷嬷匆匆忙忙的又去照顾孩子了，可是刚出生的婴儿一直在睡觉，用一直陪着么。 陶安然忽然有一种自己奶牛的感觉，就是要多吃产奶喂养小牛，可是却没有人问问她好不好。 “小姐，这是大少爷让桂圆给捎来的两本书，说你要是无聊了就让我念给你听！”小希前面还说的声音很大，越到后面声音越低了。 “哈哈哈，小希，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没事，要是为难的话，我就自己看，反正这书上的字还挺大的。”陶安然被小希一脸为难的表情给逗乐了。 陶安然知道陶霖给她找到话本子是给她打发坐月子时间看的，可是这种书里，难免有些情情爱爱的桥段。自己看还行，要是给别人读出来总是会有这羞耻。 陶霖能在陶安然生孩子的时间在程家真是给了陶安然无比的安心。虽然月子期间各种小事都无关紧要，可是陶安然总有些多愁善感，不过有陶霖三天两头的送东西，陶安然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安安，你怎么样了？”陶霖看着屏风后的陶安然问道，这有好几天不了她了，虽然小希跟他说陶安然一切都好，可是他还是担心。 “大哥，我没事，你功课复习的怎么样了，这该去上京考试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陶安然怕这两次的考试挨这么近，陶霖会落榜，有些担心他。 “我的事自有打算，你不用多操心，好好养好身体就行了！等满月的时候爹娘他们会来看你和孩子们的。”陶霖和程立一去考试自然就没时间参加孩子的满月酒了。 “对了，大哥，刘大夫说，我以后不能有孩子了！”陶安然还是觉得和陶霖商量一下为好。现在都是多子多福，虽然她儿女都有了，可是她怕程家知道了会有别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现在程进也不在家，没事。等有时间了，我找他聊聊。”陶霖觉得他比妹妹更适合和程进聊这个话题。 其实陶安然直接找程进说会比较好，可是陶安然还是先跟陶霖说了，因为程进给不了他安全感，程进的周围有太多影响的因素了。 “少夫人，大少夫人，孩子该喂奶了！”小希才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见方嬷嬷在陶安然身边一声比一声大的喊叫。 陶安然呢，她还在呼呼的睡觉，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而方嬷嬷已经没有了耐性直接上手开始推陶安然了。 “嬷嬷，我来，我来！”小希走过去直接把陶安然从床上扶起来拍拍陶安然的肩膀在耳边说：“小姐，该喂奶了了！” “哦，方嬷嬷，你把孩子抱过来吧！”陶安然迷迷糊糊的说，她实在是困啊！ 方嬷嬷气呼呼又无可奈何的去抱孩子了，大少夫人这当娘的心也太大了，孩子都饿的嗷嗷哭了，她还能睡的这么熟。 等孩子满月了，一定让奶娘喂养，方嬷嬷心里暗暗的想。 “嘉儒，嘉盈，我是祖母啊，乖！”孩子太小，不能抱出去，程夫人没事了就带着姜紫菱一起来看孙子孙女。 在老人眼里，那隔代的孙子孙女就是各种可爱，更别说是双生的龙凤胎了。 “菱儿，你看儒儿给我笑呢！”程夫人是只顾自己开心高兴，根本没注意脸上强挂笑意的姜紫菱。 第140章 妯娌之间的暗暗较劲 姜紫菱天天陪着程夫人来陶安然这里看两个孩子，她说个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下吧。程夫人就真给她请大夫抓药吃，程夫人无心的举动看在姜紫菱眼中就成了变相的催生。 “你说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姜紫菱在屋子里给程立做衣服做的问起了贴身的丫鬟小雨。程立之前在家里读书的时候虽然不能常见面，可是毕竟离的近想见还能见到，现在去上京了是真见不到了。 “小姐这是想夫君了吧！”丫鬟小雨不理解姜紫菱的心思，还打趣她说。 “希望表哥顺利高中吧！”姜紫菱悄悄摸摸自己的肚子说。 “小姐放心吧，表少爷，哦，是姑爷肯定能高中，我看大少夫人的哥哥经常去看她，根本没心情在学习上，又是村子里来的，八成会落榜。”小舞的嘴最会讨姜紫菱的欢心了。 “你呀！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姜紫菱听了丫鬟们的话心里很高兴，还是强板起脸来批评她们。 “小姐，你天天做这个动作，是用来恢复身体的么？”小希见陶安然没事了，就在床上活动活动腿脚和腰肢，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动作，便问她。 “方嬷嬷不是说了么，这样有助于恢复身体。”方嬷嬷说的是有助于恢复身材，不过对于陶安然来说都是一样的，陶安然一边做一边和小希聊天说。 “小姐，儒哥儿，和盈姐儿，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啊，眉眼都长开了，真好看！”小希是见过他们两个刚出生时样子的，就只有两个巴掌大一点点，还不如一小猫大，对于他们现在一天一个样子的变化小希还是很惊奇的。 “哈哈，哎呦，扯着肚皮了。你说公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给这小子起名嘉儒，这儒哥儿小名叫的，长大了肯定得被别人起外号。”陶安然想想就好笑。 可能是程浩暗暗和自己老爹程老爷子较着劲儿呢，不知道怎么沟通的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自己的儿子陶安然只有抚养权，至于起名这么大的事情陶安然自然是没有资格的，程进都不行，是程进父亲给起的。对此陶安然很想的开，正好省事了。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笑话小少爷呢！”虽然陶安然是她的主子小姐，对小希来说很重要。可是，此时小希的心都被两个可爱的冒泡的小奶娃捕获了，心里的天平自然倾向了小主子。 “你是看他们现在可爱，等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说我娘她们也该来了吧。”陶安然好久没见周慧了，很是想她。陶安然想着两个孩子早产体重又小，得亏程家条件好，她又亲自喂养，这才平平安安的。 这孩子满月人来人往的，就怕小孩子受不了，正这么想呢。程夫人就和陶安然说，满月不办了，程家的三个父子都不在家，而且这么折腾对两个孩子也不好，就请东府的她的嫂子和她儿媳程敏过来坐坐。 程夫人看不上乡下出来的陶安然，可是对于这对龙凤胎她可是真稀罕。想着孩子满月的时候请她的大嫂程大夫人过来好好的炫耀一番。 她的儿媳妇虽然长的不漂亮家境不好，可是能生啊，会生龙凤胎，程夫人姜青娘想到这里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这次终于能让她赢大房一局了。 “柳絮，你快来看看，我穿成这样有没有大家太太的范儿了？”周慧收到儿子陶霖的信儿，说陶安然平安生产的事，就开始收拾她们要去程府准备的东西。 东西还没收拾完就想到穿着的问题，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不少压箱底的好衣服，来回试了好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儿。 后来经过柳絮提醒才想到，怕是都不适合现在的样式的。就买了新的布料，她们怕自己做的不好，又给专门的绣娘给缝制的，这一送过来周慧就穿上让柳絮来说说意见了。 “好看，这身夫人穿着真好看！”柳絮真诚实意的夸赞说。当然好看了，这身衣服总共花了周慧二十两银子呢，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周慧在铜镜面前转着身子来回看了几遍还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自信的问柳絮。 “真的，真的，特别好，您就是去看看小姐和孩子的，夫人不用太在意其他的。”柳絮知道周慧这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对踏入程家的大门心里不由自主的露怯。 陶家这一年的日子，周慧养尊处优的已经有几分大家太太的气度了，就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家是种田的平头老百姓。 “之前出门有件没布丁的衣服就不错了，现在还讲究起来了！”坐在马车上的陶青水说，这一路上没别的，净听媳妇在这叨叨什么衣服，礼物，吃食啦行不行这些问题。 “哦，你不讲究，你怎么也做了新衣服了，我可没让你做啊！”周慧现在一听陶青水说话，有事没事就得顶他几句，要不然总觉得那里不舒服。 “我这个是陶云给做的，说什么我穿的不好了，让别人觉得他们不孝顺，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陶青水一边辩解一边语气略带三分抱怨两分自得的说。 陶云现在自己腰包鼓了了，给家里人花钱那是大方的很。这次给两个外甥还带了不少有趣和值钱的礼物呢，陶霖之前可是专门提醒过让他给妹妹和外甥们撑腰呢。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这里有我抄好的两本经书，你替我给程进媳妇捎过去吧！”程大夫人现在基本很少出院子，更别说出门了。 所以她接到姜青娘的帖子就把儿媳妇张敏叫过来吩咐道。张敏也是奇怪了，你说都是亲近的一家人，派个贴身的嬷嬷来传个话，不是显得亲近么。姜青娘偏不，非得弄一个正式的帖子来请她们参加不正式的满月酒。 张敏收到帖子拿在手里都乐了好久，她这婶子是自己当婆婆了可还是不会当家啊！这又娶了一个身份更低的儿媳妇，虽说争气一口气生了一儿一女，可是她还有庶长子，嫡长女呢。 这个满月酒她可得去瞧瞧西府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至于孩子们，都该上学的上学去，看月子是女人们的事，有她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第141章 亲娘来了 “快带我看看我的外孙外孙女。”陶安然见到周慧，酝酿出来的情感没来得及迸发，就被周慧一句憋了回去。 “小姐，您还好吧，小少爷和小小姐呢？”柳絮倒是提前问了一下陶安然的身体状况，不过话头一转又转到孩子身上。 真是的，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怎么都没人关心关心她呢，陶安然心里很不痛快。自己不痛快了说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也找着刺头说：“娘，你们去见过我婆婆了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来人家家里当然得去见主人家了，我还见到程家的两个孩子呢，那个小姑娘叫嘉佑对吧，说话还怪好听的，还叫我外祖母来着！”周慧没想到程家的人还挺好相处的。 “小姐，那姑爷的庶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柳絮看了看屋里没有外人就悄悄和陶安然说私房话。 周慧不懂大户里面的龌龊，以为儿子就得听爹娘的，不然就要被打骂。柳絮可是知道内里的，还有些担心陶安然。 “没事，都是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事？”程嘉兴虽说是庶长子，可是家里环境简单，虽然不是嫡出可是却被程夫人养大，所以陶安然生了孩子府里的下人还是尊敬他的。 陈嘉兴就是想使绊子，可是不能和程夫人说，苓姨娘不配合，他的小厮还给打小报告，所以程嘉兴无论有多少计划打算都胎死腹中了。 他自己其实没太大的感觉，就是身边的好朋友总是替他打算这些打算那个，搞的他很心烦，慢慢的学业开始荒废，被带的开始吃饭喝酒看歌舞去了。 程夫人因为在内院，这边有姜紫菱陪着，那边还天天去看几个孩子，对程嘉兴的照料总有不周到的地方，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周慧一进来就看到陶安然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过的挺好的自然就没多问她了。 “行了，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有小性子了，这是给你的私房，给府里的礼品已经交给你婆婆了。”陶安然的情绪怎么能瞒得过周慧呢，知道女儿耍性子了就说她。 周慧也是当过媳妇的人，自然知道手里私房的重要，说完就把手中的礼单递给陶安然。 “怎么带了这么些东西，家里不过日子啦！”陶安然知道家里对她好，可是看到这么多东西还是很惊讶。 “你看，字画之类的是你大哥添的，这些孩子的玩具是你二哥买的，就这些衣服吃食什么的才是我们带的，一共也没多少。”周慧现在是儿子没程家孙子连影儿都没有，家里人都偏向陶安然，她不由自主的也偏了她很多。 “亲家夫人好！”方嬷嬷自然是知道周慧她们今天到的，见到陶安然领着来了便施了半礼问好道。 “唉唉，你这比我还大呢，我可受不起！”周慧没忍住扶住方嬷嬷说。 “我这女儿啥也不懂，劳烦嬷嬷多多费心照顾我的外孙们了。”周慧先是一顿指责陶安然，然后又是感谢。 陶安然看了看柳絮，眼神问道，在家没给她娘讲过主仆规矩么。柳絮略显无奈的笑笑，她这一路上说了不下三百遍了，周慧也知道的明明白白就是一遇上了就又忘了。 “夫人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方嬷嬷倒是觉得亲家夫人挺平易近人的，很有眼色的带着丫鬟们出去了，留她们在屋里说私房话。 “柳絮，你快看他们醒了，儒哥儿还吹泡泡呢，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周慧等了好一会儿，终于两个孩子都醒了，两个奶娃娃让周慧和柳絮是夸了又夸。陶安然还不知道她亲娘怎么会这么多夸人的词儿呢。 “安安，儒哥儿长的像姑爷吧！”周慧看不像陶家的男人就问陶安然。 “嗯嗯，生了两个没一个像我的！”陶安然还想着孩子跟自己像呢，结果没一个像她的，她养孩子的积极性本来就不高，这下子更没精力逗弄孩子了。 “儒哥儿像姑爷，那盈姐儿呢？”周慧下意识的问陶安然。 陶安然支支吾吾的一直没说话，就被柳絮给抢了话头，“夫人，我看小小姐的眉眼和程夫人有几分相似。” 没错，问生个女儿和婆婆长的一样是什么感觉，陶安然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婆婆高兴极了，她有些郁闷。 “我说，怎么看着面熟呢，和亲家夫人一样，挺好的，程夫人也是个大美人呢。我们嘉盈长大了也是美人。”真不愧是亲娘，句句话都像刀子插在陶安然身上。 陶安然知道自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难道这也有错，算了不听了，她要吃些甜的点心安慰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去。 在洗了两次身子，里里外外换了一身衣服后，陶安然终于走出住了一个月的屋子。陶安然闭上眼睛，双手打开，闻了闻外面阳光和风的味道，感觉舒服极了，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啊！ 陶安然这一个月子真是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了一个月，头发都没洗过身子也就简单擦一下，整个人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 像她这么随性的人都快郁闷了，真不知道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在屋子里待着不出来的。 “弟妹，这是我给侄子侄女的礼物！”张敏没有给两个孩子戴在脖子上，因为孩子们的脖子上已经挂了一个小金锁，看着可爱极了。 这么一对比就显着她的粗糙了，索性张敏直接送到了陶安然的手上。 “让侄媳妇破费了，还一次送两个！”陶安然收下了礼物就听自家婆婆自得的客气话。 “婶子客气了，都是自己的侄子侄女那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家兴和嘉佑当初也有的！”张敏有意无意的说着程进还有一双子女呢。 “你说的是啊，我这孙子可是乖巧了和进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呢！”程夫人现在没别的就是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样子。 要不然也不会有程嘉兴的出生了，当初程进非要上战场，程夫人一哭二闹硬逼着程进收了丫头留了后才让他走。 “我看儒哥儿和他父亲一样，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张敏自从程进有了爵位后就不痛快，这次来看孩子满月，说话总是含沙射影的。 第142章 好好吃饭 “像女婿好呀，还能给母亲妻子挣个诰命夫人！”周慧也不太懂这些，就是听柳絮说过，一听张敏说女婿有本事自己也跟着夸起来。 姜紫菱这次倒是没说话，只静静的陪着大伙吃饭，看堂嫂子在这里明褒暗贬的说话。 程夫人也没让陶安然伺候她吃饭。今天孙子孙女满月，亲家夫人又在这里，程夫人多少还是要给陶家一些面子的，她毕竟不是刁钻的恶婆婆。 因为程夫人面子工程很到位，所以周慧回去后街坊四邻都知道陶安然有个好婆婆。主要是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就爱聊一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新闻，而周慧没事了就会聊到她的外孙子孙女。 听到的人多少会带着些恶意揣测，不过有的妇人也羡慕不来，要不就会被人怼上一句，有本事你也生对龙凤胎啊！ “嫂子，听说你又给堂哥纳了一房妾，我可得向你学习！”陶安然可是听够了，怎么着，来了还不能好好吃饭了，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你不舒服。 你厉害，能管家，有嫡子嫡女，还给丈夫纳妾，怎么不见庶子庶女呢，充什么假大方，陶安然才不想惯着她呢，尽在这里欺负两个老太太。好吧，也包括她呢。 “就是，这点你得和侄媳妇学学。”程夫人觉得三妻四妾才配的上自己儿子，他才不会受委屈。 “是，婆婆，就是夫君不在家！”陶安然想这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了，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么，怎么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话这么多，还全是不开心的话题。 一顿饭只有程夫人自己吃的开心，其他人都是各有心思。程嘉佑和程嘉兴两个小孩子在长辈面前还是乖乖的低头干饭，这里有外人在他们得展现出程家的教养，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上学去了。 “你就是面馆里的秀才？”陶云是第一次和陶青水来面馆里面，对着账台后面书生气的账房先生说。 客气点说是账房先生，其实就是算账的。不过面店做的大了一点，对方又是秀才，所以才会客气的叫声先生。 陶云自己没什么学问没考上功名，对于在自家妹妹面馆的账房先生说话就不自觉的带了俯视的态度，说话不怎么好听。好像这样说话可以使自己的身份更高似的。 “你怎么说话的，客气些，人家可是秀才！”在老子面前，儿子永远是儿子，虽然陶云在县里做生意也算有头有脸的，可是陶青水该怎么教训儿子还怎么教训。 “两位好，请问要吃些什么？”甄北在面馆里呆的时间久了，三教九流的人也见多了，自己被调侃的都麻木了，性格也圆滑了许多，面对陶云的针对他能做到平心静气的对待了。 “陶云，你怎么来啦！肯定是来看小姐了吧！陶叔也来了，走，咱们楼上说话去，甄大哥你忙，我带他们上去了！”泥鳅忙活间一抬头看到陶云来了，大步走上去热情的说。 甄北见泥鳅带着青年他们几个上楼了，暗暗道，掌柜的朋友也不咋地，穿着看着还不错，一开口就是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发财了。甄北摇了摇头，给吃完饭结账的顾客算起了账。 “你这面馆弄的也太简陋了啊，不过人还是挺多的！给我我们来份招牌面来！”泥鳅带着陶青水陶云他们还没坐下，就听陶云说道。 “小李，去给厨房说把咱们的招牌面来两样，再弄几个小菜一壶酒来！”泥鳅对门口的小二说。 如果只是陶云来泥鳅肯定各种样式来一份，再吃些小菜聊会天，可是有陶青水在这里泥鳅还要注意些分寸。要不陶青水又该教训他们浪费粮食了。 “行了，别忙活了，泥鳅，坐下来一块吃吧！”陶青水看到了熟人还是小辈的泥鳅，就当自己侄子一样随便了。 “陶叔，您怎么没和阿云一块去府里啊？”泥鳅知道今天程家双胞胎满月，就很奇怪他们怎么没去程府而是来了面馆呢。 “嗨！这个有安安娘去就行了，我去干什么？”陶青水有些不在在的说。 “我倒是想去，这不是还得陪亲爹么！”陶云对于去程府还不怎么打怵，那是因为他出手大方，府里的下人对他这个舅爷还是很恭维的。陶青水就不行了，说什么也不去。 “将军，张府管家来访还带来了来了一个姑娘。”柳白进来通报说。 程进放下手中的书对柳白说：“带张管家去书房等我吧，我稍后就去。” 程进来北疆一段时间了，正在派人打探了解这里的势力情况，没和当地的世家大族接触，没想到张家的人先来拜访了。 “伯爷好，我家大人听说您独身一人来北疆，怕没有人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就让小人给您送怜儿姑娘过来。可是您这个管家把人给拦在了门房，没让进来。”张府的管家很是客气，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跟程进交好的，连告状都是客客气气笑着说的。 “既然你家大人这么照顾程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等有时间了我再去府上拜会！”既然对方抛出来了橄榄枝，那程进就先接着。怎么着也得和地方打交道不是。 “将军，您真收下那怜儿姑娘啊！夫人现在应该快生了吧，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刘白吩咐人去安排怜儿的住处去了，边走边和程进唠家常说。 程进虽然被封了忠毅伯，可是之前跟着他的老部下，还是喜欢称呼他将军，柳白也不例外。 “是啊，算算日子，也该到日子了！”因为程夫人给程进的来信路上出了些问题所以程进一直没收到，还不知道孩子早产满月了已经。 “我应该也能回去了。”程进想着北疆这里没有什么人作乱了，他就给皇上上个折子，以养伤为由辞官回乡。 因为前段时间韩容死了，因为旧伤复发突然死亡的，然后他的势力被皇帝和前朝势力给瓜分了。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了，程进当兵真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是不知道上位者信不信。所以就想自己以退为进。 “将军，最近有一些富商给送礼过来我们收不收啊！手下们最近肚子里可是空空荡荡的了。”刘白跟着程进自然是饿不到了的，可是手下人多了自然就不够分。 第143章 错失机会 之前打仗的时候，战利品比较多，程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局势稳定了，程进治军比较严格，手下的油水就没那么多了。 手下的人自然不敢和程进说，所以都去找刘白唠叨，刘白是一手推拒府里的礼品，一边听同袍的唠叨。所以才又一次问程进这个礼品收不收的问题。 “你看着收吧，注意点，别什么样的都收！”程进既然接了张府的送礼，自然其他人的也要收了，不然他们也不放心不是。 “正好府里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省的外面看着风光，里面到处破败。”刘白每次来府里都各种挑剔。 “对了，那个怜儿姑娘看好了让她呆在院子里，别让她四处乱逛。”整个府里连厨房都是退下来的士兵，程立才特别吩咐刘白注意些她。 “二少爷，二少爷，该起来吃饭了！”砚台想着，这几天他家少爷刚来上京水土不服，还坚持苦读，今天早上没早起就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现在都到吃饭的点了就来喊程立吃饭。 “天亮啦，阿霖呢？”程立没想到这一觉睡的这么熟，还被书童给叫醒，一睁眼问的就是陶霖。 “陶舅爷天刚亮就起来读书了，现在在下面等少二少爷吃饭呢。”砚台一边给程立准备洗漱的东西一边和程立说话。 “他身体可真好，来了多少天了，天天早起。”程立说着就要起身，上半身才起来就感觉一阵晕眩，立马就又躺在了床上，心里大感不妙。 “少爷，东西给你准备好了。”砚台说着就去扶程立起床，砚台伺候惯了没觉得什么，就是扶的时候感觉很费劲。 “砚台，我头有些晕，你帮我请个大夫来吧！”程立苦笑着对砚台说。程立自己感觉身体挺棒的，没想到来了一趟上京，不到一个月又要第二次请大夫了。 “陶舅爷，我家少爷生病了，你帮忙照顾下，我去请大夫。”砚台从楼上匆匆忙忙下来，着急慌忙的，肚子还磕在了桌子上，看到陶霖说完就跑出去了。 陶霖一听程立生病了，饭也不准备吃了，带着六子就直接上去了。 “是有些温热！”陶霖看程立面色还行，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 “我怕是进不了考场了！”程立心胸开阔，没让人劝自己主动说了，就是话中有几分苦涩和无奈。 程家的读书人多，一路考试的经验自然比普通家里更丰富。为了一场不一定能过的考试把身子拖垮了，真的不值得。 “行了，先养好身体再说。”陶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要是说的多了总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程公子，怎么又是你啊？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就是不听，嗯，这是上次水土不服没好利落又没好好休息，半夜开窗着了风寒。年轻人身体好也这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被砚台请来的韩大夫见程立又生病了，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 大夫给开了药，下了医嘱，病人不配合，韩大夫可是有些恼了。 “哎吆，我说韩大夫，你就别说我家少爷了，是我没劝住。您看他这还能参加科考吗？”砚台听着韩大夫不疼不痒的说话干着急。 他这次是来陪二少爷来上京科考的，这要是少爷因为生病了没进考场，他回去了可是要被惩罚的。他可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考试？不想要命了就去。正常人进去都得丢半条命出来，就他，要么半路出来，要么就出不来了！”韩大夫一听砚台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韩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今年的科考我不去了，您给开药吧！对了，麻烦您等考试完了给我朋友来调理一下身子！”程立这个时候还想着陶霖呢。 六子跟江河他们哪里知道要提前给陶云约好大夫呢，也就是程立知道内里。每年考完试后考生生病问诊的都得请大夫，要不就延误了最佳的调养时间了。 “你这说的也太晚了，行吧，看你这么有情义的份上，我抽空过来一趟！这次可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了吧！”韩大夫把药方递给砚台然后对程立说。 六子之前对于程立生病不能参加科考暗自替陶霖庆幸他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转头就听到程立给他家少爷预约大夫，顿时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夫人，您的孙子孙女都挺好的，不过我看您这眼下带黑，怕是最近没休息好吧！”刘大夫给程嘉儒程嘉盈把完脉了对程夫人说。 “我这还不是被这两个小家伙闹的，一个哭了，另一个也跟着哭，一晚上醒几次。”程夫人刚等孩子满月就抱到她的屋里让奶娘来喂养了。 可是孩子还小猛地一换环境，亲娘又换成了陌生的奶妈，两个小家伙就不干了，白天吃好睡好了晚上就开始闹。 奶娘一见小主子哭闹不休那就去禀报程夫人，不止是程夫人没法好好休息，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嬷嬷都跟着熬着。 花嬷嬷也劝过程夫人，让她把孩子还送回去给陶安然养，可是程夫人硬是犟着一口气不送回去，毕竟是她自己开口说陶安然养不好孩子，她有经验要养孩子的。 没想到陶安然也挺大方，说什么龙凤胎都是肚子里一块长大的，她这个做祖母的总不能只接一个吧，然后就让方嬷嬷把两个孩子都抱过来了。 “孩子挺好的，怎么晚上老是哭闹啊！”程夫人是真担心孩子天天这么哭会出啥事情。 “孩子认生，这又换了奶娘，大人还得两天呢，更何况是才满月的孩子。”刘大夫说话也很中肯。 “那怎么办！” “要不让孩子先回大少夫人那里，奶娘就别换了，看看行不行。”这么小的孩子是没办法吃苦汤药的，刘大夫只能给这个建议了。 “那行吧，等孩子大点了，再抱过来吧！”既然有刘大夫的话为台阶，程夫人也就顺势下了。 “程夫人，我看您睡眠不好，我给开两副安神的的药，给您调理一下！”刘大夫来程府了，既然见到病人了总不能白来一趟，给程夫人开副药也算出诊了。 “刘大夫，您也帮我们二少夫人看看吧，她最近也是老休息不好！”小雨见刘大夫在这里，就想着帮她家小姐也看一下身体。 第144章 天子门生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姜紫菱听丫鬟说要给她诊脉就随口说道。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让刘大夫给你把把脉！”程夫人最近也是忽视姜紫菱了，一听丫鬟说她身体不舒服自己也有些担心，就让刘大夫帮着请个平安脉。 “恭喜夫人，二少夫人有喜了！”刘大夫一摸姜紫菱的脉就知道她有喜了，因为姜紫菱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程夫人一听就喜上眉梢，和程夫人的开心不同，姜紫菱一听就脸色发白，因为她的月事每个月都来。 “刘大夫，那我怎么还来……”姜紫菱对着大夫也没好意思说出月事两个字来。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虽然您的胎像没事，不过您可能有些思虑过度了，这样对您和孩子都不好，您还得注意休息。”刘大夫安慰姜紫菱说。 “你这丫鬟是怎么伺候的，你家主子有了身孕也不知道！”程夫人一听大夫说姜紫菱快三个月身孕了，就冲着姜紫菱的丫鬟发脾气说。 “奴婢知罪，请夫人责罚！”小雨直接跪下来请罪。 “姑妈，不怪她们，我也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小雨跟着姜紫菱很久了，自然舍不得程夫人责罚她，替她求情道。 “看在菱儿的份上我暂且不罚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将功折罪。花嬷嬷，你去照顾菱儿一段时间吧。”程夫人不放心，就想派花嬷嬷去照顾姜紫菱一段时间。 步步高升酒楼里面熙熙攘攘堪比热闹的集市，站着的，坐着的，喝酒的吹牛的，紧张的抖腿的都有真是千人千姿。 那酒楼的老板也是格外的忙碌，恭维恭维考试的学子，指挥着小二端茶倒水，那叫一个脚不沾地还特别喜气洋洋。 因为只要在他住酒楼里，能出一个前三甲，那他就有了招揽客人入住的好理由了。 因为他这个酒楼的，位置稍偏了些，东家背景又比不过那些个豪门大族，所以入住的考生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因此考到前几名的几率也很小，他也就不要求出一个状元榜眼什么的，只要多几个考中的，他就很高兴了。 “我看你气定神闲的，这次肯定稳操胜券吧！”程立咳嗽了一声，对陶霖说。 “应该没问题，你不回去休息吗？”陶霖在这里坐着，是等着考试成绩呢，可是程立根本就没有参加，不必在这陪着他等等结果。 “怎么，怕我受不了啊！放心，我是好饭不怕晚，宰相肚里能撑船！”程立郁闷肯定是郁闷，但是想了这些天也想通了。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考上是迟早的事，这个把握他还是有的。 程家的辅导老师也多啊，伯父，亲爹，堂哥个个进士出身，他有天分又刻苦，没有理由考不上。 “这才是我认识的程家二少爷！”陶霖见程立想开了也有心情调侃他了，之前还怕他会萎靡不振呢。 “少爷，少爷开始宣榜了！”六子见外面有骑着马飞奔而过一路高喊着“继香县孟商，高中第二百五十八名。” 科考的士子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安安稳稳的在屋子里坐着等书童小厮的通知。其实飘忽不定的眼神，紧张的面孔，不断小动作的手脚都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是啊，这个时候谁能不紧张呢，高中了就光宗耀祖成为天子门生，落榜了就跌落泥潭苦读三年再备战，可是这又不仅仅只是三年时间的问题。外界的言语目光，家庭的负担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经得起一次折腾了。 “这里可真是人间百态啊！”程立见有个中了第一百八十三名的士子，知道自己考中后先是惊喜大叫然后放声痛哭，那叫一个读书人的形象全无，忍不住感慨说。 “考中的人可真不多！”陶霖之前还听了一嘴说今年要扩招的，没想到还没自己预想的多。 “上阳县陶霖，高中第十六名！”报名次的士兵进了酒楼就大声的通报。因为各个考生的住址都要登记在案的，所以他们才能准确的知道考中的考生在哪里住。 “少爷，少爷，你中了！”六子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恭喜的声音中了。 酒楼的掌柜早等着这一刻了，直接带着士兵走到陶霖的面前。送信的士兵送完了信，收到了陶霖给的赏赐，道了声恭喜转身就快步走了。今天的任务难得，还是他大舅子有关系，他才能来给报信，他得多跑几家，多挣几份儿赏钱。 此刻在酒楼的陶云感觉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冷静的看着在众人恭贺声中的自己客气道谢，总有一种虚无的感觉，好似喝酒微醺一般。 “小姐，他们多好玩啊，你怎么不抱着他们呢！”和陶安然的态度不同，小希对双胞胎一天一个样子的变化格外喜欢，真是只要孩子醒了她就去逗孩子。 “小少爷，我是小希姑姑，笑一个，小姐你看他真给我笑了！”虽说陶安然生的是双胞胎，可是因为有嬷嬷丫鬟还有小希，所以根本用不着陶安然出手，陶安然也就是偶尔会看一下，尽一点母亲的职责。 “小希，你别老抱着他了，要不然以后他该不躺了。”程嘉盈昨晚没休息好，现在睡觉呢，小希现在抱的是程嘉儒。 “没事，不躺就不躺吧，我抱着，他才多重啊！”小希在程府多无聊啊，她又不打算成家，自从有了小主子，简直像陶安然给她生了孩子似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我是说孩子的骨头软，老抱着不好！”陶安然虽然已经和小希说过了，可是小希还是仍旧我行我素。 “没有啊，方嬷嬷说了，我抱的姿势对儒哥儿最好了！他睡着了我就把他放到床上去，不会一直抱着他的！”陶安然以为程夫人把孩子送回来了，她们就不会因为孩子而产生矛盾了。 没想到，无论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育儿矛盾，除非她自己全部负责，可是那不可能啊！ 方嬷嬷也劝过陶安然，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养孩子的，让陶安然放心，程进就是她带大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陶安然心说，是啊长大就长大了，可是和父母亲都不怎么亲近。不会她的孩子以后也这样吧。 “小姐，你快去叫方嬷嬷来，这小子又开始了！”陶安然来不及考虑以后的母子关系就听小希叫她去喊方嬷嬷来帮忙给孩子收拾了。 第145章 要成婆婆了 和陶安然院子里的热闹不同，姜紫菱这里就安静多了，偶尔还会听到熬药水开的冒泡声还有花嬷嬷的说话声。 “二少夫人，您多少得吃些东西，要不然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 “我听丫鬟说大嫂怀孕的时候就吃的很少！”姜紫菱就是没专门打听，丫鬟婆子偶尔说的话她也是能知道的。 “大少夫人那是少吃，也不是不吃啊！您这样天天熬药当饭吃，还吃不下饭这怎么行！”花嬷嬷没想到姜紫菱是吃饭上犯了难。 “我不是不想吃，是实在吃不下啊！”姜紫菱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夫没说她有孕之前她倒是好好的，知道了之后就这个吃不下那个吃了恶心。 花嬷嬷跟着小雨她们是看着姜紫菱这样子干着急，一点辙都没有。 “夫人，二少爷来信了。”画眉拿着管家送来的信，高兴的对程夫人说。 “快给我拿来，按着日子算来，老二写信的时候应该出榜了，他肯定榜上有名。菱儿又有了身子，这可是双喜……”程夫人看完程立信上的内容说话声就戛然而止了。 “陈广和砚台是怎么照顾人的，啊！”程夫人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信上程立说自己因为生病没参加科考，出去散散心等过一段时间就回来。 “画眉，你去老大家那里走一趟，替我看看孩子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再看看陶霖怎么样了！”程夫人见程立在信上没说陶霖的情况，怕他八成是榜上有名，可还是不死心就让画眉去陶安然那里打听一下情况。 “画眉，要抱孩子去婆婆那里吗？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带孩子过去！” 平时程夫人想见孩子了，也都是让人抱过去，陶安然见画眉来了，还以为和往常一样呢。 “大少夫人，您不用忙活了，我没事，就是夫人派我过来看看两个孩子怎么样？夫人给孩子做了两个肚兜让我给送过来。”画眉把手中的肚兜交给陶安然说。 程夫人在家里宅着没事，闲了也不过是和丫鬟婆子打打牌，平时也不拿针线的，可是这对双胞胎孙，她确实喜欢，还亲自动手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件肚兜，等夏天了正好能穿上。 “替我谢过婆婆，还有什么事吗？”陶安然觉得送东西当面给她不是挺好的么，她们都在一个家里吃饭，能天天见到面，还用专门派丫头过来跑一趟送东西，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道。 要是之前画眉可能会跟丫头打听一下，可是和陶嫣然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还是觉得直接说比较好，就大大方方的跟陶安然说：“家里收到二少爷的来信，说是二少爷因为生病没有参加考试。不知道大少夫人有没有收到陶舅爷的来信，问问到是什么情况？” 画眉说话还是有一些影影绰绰，这么说陶安然也明白了，估计就是想问一问，陶霖考的怎么样？ “我还没接到大哥的来信呢，不知道具体情况，小叔来信没说么？”陶安然估计陶霖肯定是考上了就是还有殿试要考，最终名次没出来，出于沉稳陶霖就没给她来信。 “二少爷来信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到舅姥爷，那我先回去伺候夫人了。”画眉问清了情况就回去安慰程夫人去了。 “小姐，你说大少爷没来信是不是考中了啊！”小希反应过来开心的问陶安然。 “低调，低调，应该没问题，不过出了院子可不能这么喜怒形于色了啊，要不婆婆该不高兴了！”陶霖要能力有能力要后门走后门，考中那是肯定的，就是名次前后的问题。 果然半个月后陶安然就收到了陶霖的家书，皇帝钦点的探花，直接任命户部侍郎正六品。 状元才正七品，这待遇一看就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了，当然了陶霖后来也确实对的起皇帝对他的另眼相待，这就是后话了。 “恭喜嫂子，你现在也是书香门第了！”姜紫菱现在可以吃些清淡的饮食了，就是整个人消瘦的厉害，气色也不好。 再加上程立进士没考中，陶霖还中探花，姜紫菱就更有些郁郁寡欢了。 “是啊，你们陶家也算起来了，正好你公公也在上阳县，我给他去封信让他去你家就行了，家里孩子还小，你就在家照顾孩子吧！”程夫人觉得有程县令去已经是很给陶家面子了，根本就没打算让陶安然带孩子回去。 虽然陶安然很想回去，可是带两个不足半岁的孩子回去还是不容易。 从三四斤大的糯米丸子，养到现在二十多斤肉嘟嘟，胖乎乎的，会吐泡泡会给你笑的小孩子，陶安然也确实感到了为人母的快乐。当然提前是他们乖乖的。 所以让陶安然丢下孩子自己回娘家一趟，陶安然也有些舍不得。这个时候陶安然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想上山上山想骑马骑马的时候了，她被束缚住了脚步，而且还有些心甘情愿。 “菱儿，你也多吃些，别家的儿媳妇有身孕了都是吃的珠圆玉润的，哪像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瘦，好像我们程家缺了你们吃喝似的。”程夫人现在是越来越唠叨了，反正是怎么让你们不痛快她怎么说，连姜紫菱也不例外。 姜紫菱刚嫁进程家的时候，能说会道哄程夫人开心，现在怀了孕了别说伺候人了，程夫人还得操心她和孩子，程立又生病耽误了考试，姜紫菱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程立没有回程家也没有跟着陶霖去陶家，直接带着砚台去游历捎带散心去了。 陶安然知道后直呼还是男子好啊，娶了媳妇扔在家里生孩子伺候老娘，自己去外面放风去了，家里啥也不用管。 “咳，老大媳妇，嘉兴多大了你知道吧！”程夫人单独留下陶安然说话。 “十二三了吧！”陶安然就知道个大概，所以说的很模糊，不是自己亲生的哪能记得那么准确啊。 “你这怎么当母亲的，嘉兴今年整整十五了！”程夫人见陶安然这么不上心程嘉兴，就有些不高兴了。 “别人家这么大的都该说亲了，你是他母亲也该张罗起来了！”程夫人直接把话说明了，给陶安然安排起了任务。 此时的陶安然感觉晴空霹雳，什么？她这孩子刚生了，就要当婆婆了！ 第146章 跟着堂嫂相儿媳 “婆婆，你是说，让我去给嘉兴相看媳妇！”陶安然用手指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生怕自己听错了程夫人的话，像再确认一遍似的。 “是啊，你不去，还让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去啊！”程夫人话说出了口，也不觉得为难了，本来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娶妻就是母亲的责任，当然继母也算母亲了。 陶安然嫁到程家跟着程夫人出去应酬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让她出去参加应酬她是谁也不认识谁啊，这可真难为住了陶安然。 看陶安然一脸为难的样子，程夫人忍不住数落起来陶安然：“你看看你的样子，这还没出门呢，你是怎么跟着花嬷嬷学的规矩。” 陶安然不说话就看着程夫人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个时候但凡陶安然再说一个字，程夫人还能给她扯出一轱辘的话。保持沉默，安静的听程夫人把话说完才是正确的做法，陶安然已经习惯了。 “知道你不会应酬，我特意给程启媳妇说了，让她带着你去，到时候把眼睛放亮些，挑个家世好模样周正的好姑娘。还有，记得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会了，好好跟着张敏学学。”程夫人这可真是用着人了靠山，不用人了靠后。 陶安然想着自家和程家大房的关系，总有些不得劲的感觉。转念一想，算了，都是自家人，人家还比自己大，又有求于人，她就低头说几句好话也能忍了。 “夫人，您怎么不亲自给嘉兴少爷相看媳妇啊？”画眉见陶安然走了，才聊天般问程夫人。 “唉，你知道什么啊！我这让她给嘉兴找媳妇，她自己乐意娶进门的儿媳妇，肯定能好好对待，也不至于亏待了嘉兴。”程嘉兴是程夫人自己一手带的的，怎么能不多为他考虑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程夫人才提程嘉兴，就听到丫鬟给程嘉兴请安的声音。 “兴儿来了，过来给祖母看看，听说你最近刻苦读书，这人都瘦了些。”程夫人拉住程嘉兴的手摸索着说。 “来吃些点心，这是厨房今天新做的还热乎着呢！”最近程嘉兴除了吃早饭的时候露个脸，一整天的不着家，程夫人平时都见不到他人，更别说想和他说两句话了。 “谢谢祖母，不过我来不是吃点心的，我们有几个同学想参加文会去，我也想去，就是每个人得交五十两银子。”得，程嘉兴一说就是来要银子的。 “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么，这才几天啊！”程夫人对程嘉兴从来不小气，不过最近程嘉兴要钱的频率确实有些高了，程夫人难免有些嘀咕。 “那不是我买了两本书么，这还是托我同学哥哥的面子才买到的，你不知道那书有多好！” “画眉，你去取五十两银子来。”程夫人不想听书有多好，反正她也不太懂，就是知道这些书啊画的老值钱了。 “祖母，文会五十两银子，我还要交际呢！”程夫人给钱给的很容易，程嘉兴就越花越大手大脚，是能多要一些是一些。 “给你七十两银子，再给钱就是下个月了，你也省着些花！”程夫人又多给了程嘉兴二十两银子，对他说。 “知道了，祖母！”程嘉兴心想，果然同学说的是对的，自从继母生了孩子祖母越来越偏向他们了，给自己银子都爱说教，还舍不得了。 程夫人宠溺程嘉兴却从来不关心他的内心，程嘉兴被几个酒肉同学给越带越远，还渐渐的对程夫人心生不满了。 自从陶安然进门后生了孩子，程夫人就在想自己百年之后了，程嘉兴该怎么过活，思来想去的就想了这么一个自认为完美的主意。 “小姐，孩子都哭了你怎么还在照镜子啊！”小希一边哄孩子一边说陶安然。 “他们哪天不哭啊，哭哭正好锻炼一下肺活量！”陶安然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她怎么都是十几岁的人，怎么就感觉一下沧桑了许多。 是谁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这没有爱情也像进去了坟墓啊！ “好了好了，母亲在呢，乖啊！不哭了！”陶安然被迫接过小希给扔过来的程嘉盈，轻轻的哄道。 程嘉盈一到陶安然的怀抱立马就不哭了，就是口水和鼻涕糊了一脸，还眼泪汪汪的看着陶安然，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陶安然听不懂的话。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亏我哄了你那么久，一到小姐怀了立马没事了。”小希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气不过陶安然不怎么看他们，她们还这么黏着陶安然。 “我这还年轻，孩子小呢！嘉盈，你说是不是？”陶安然拿着手帕胡乱的给嘉盈的脸上擦了一下，抵着她的额头说。 “母亲，这是我给弟弟妹妹买的礼物。”程嘉佑自从有了弟弟妹妹，在家的时间大多耗在这里了。 “你别抱他们两个了，他们现在正是闹腾的时候，省的又抓了你的头花，扯着头发了。”陶安然抱着他们都得注意，小孩子对亮晶晶的东西最感兴趣了，动作又快，一不小心就被抓住了。 陶安然在屋子里都都很少戴头饰了，省的自己头皮疼。 “没事，他们才多大的力气啊，再说了，今天我可是把首饰头饰都摘了的。”程嘉佑很喜欢这两个弟弟妹妹，陶安然也不拦着她陪他们玩，她就更愿意来这里了。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被他们抓头发抓哭的，那你小心点啊！”陶安然也有些心疼这个大一点的继女，打趣她说。 “方嬷嬷，你来给看看，我穿这身衣服出去怎么样？”陶安然对于这次跟着张敏出去很看重，这不，自己挑衣服让方嬷嬷给当参谋呢。 “您这身，太亮了，显得您不沉稳，这件深绿的还可以！”方嬷嬷看了看陶安然身上的嫩绿色衣服又在几身衣服了里挑了身深绿色的递给她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陶安然穿上这身衣服瞬间感觉大了十来岁，确实是压年龄啊！ 第147章 陶安然救美 “少夫人，您今天戴那个头饰啊？”丫鬟正在给张敏梳头。 “就带上次相公送我的那个步摇吧！”张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面含春不自觉的面带微笑说。 张敏没想到陶安然一个小地方出来的，还能有这新奇的想法。张敏想到刚开始穿陶安然送来的内衣时她还有些不自在，没想到不仅穿着舒适而且程启也很喜欢，昨天还说了要她今天晚上也穿呢！ 婶子给她说让她带陶安然出去赴宴会时，她还有些不太乐意。不过，相公希望她能交好陶家，再加上陶安然送的礼物给力，张敏是一点不排斥今天陪陶安然出门了。 “嫂子，这刘夫人好相处么，我有什么要注意的？”临近刘府了，陶安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就想向张敏取取经。 “没事，这刘夫人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加上丈夫是吏部的，所以认识的妇人小姐就多了些，每年都会有两三次的宴会，你只要不乱走就行了！”张敏把主人家的事简单的和陶安然说了一下。 “那有没有咱们家不对付的人啊？”陶安然可不想和陌生人聊天还被人看笑话，就主动问张敏。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看到面色严厉的老妇人了，简单打个招呼就行，要不然绕过去也行。”张敏怕陶安然心直口快，被那些古板传统的老夫人说教，然后起冲突。 主要是程进是武将，陶安然跟着张敏赴的是文官的宴会，所以陶安然多少有些不讨好。 “刘夫人，您今天的衣服可真有韵味！也就您这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夫人才穿的合身，真是相得益彰！”张敏一见到刘夫人那就是一串的恭维话从涂了胭脂的嘴里蹦了出来，说的还特别诚恳。 “哎吆吆，就你会打趣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韵味。我看你这步摇挺别致的，是在那个首饰店打的啊？”刘夫人被张敏的话夸的脸上笑开了花，见张敏头上就简简单单戴了一个步摇，就问她。 “这您问的，我还真不知道。这是我相公给我打的，您要是想知道，等我问了他再和您说！”张敏这把恩爱秀的隔壁邻居的狗都知道了。 “合着你这是来让人羡慕的，这位是？”刘夫人打趣了张敏一下，见她身侧站了一位身着深绿色衣服的年轻小妇人，就问道。 “这是我堂弟程进的媳妇，弟妹，这是刘夫人！”刘夫人问到了陶安然，张敏就借机给两个人介绍认识。 “刘夫人好！”陶安然学着张敏给刘夫人行了个问安礼说道。 “你娘家姓陶，是吧？”刘夫人虽然不认识陶安然，可是当初陶安然嫁进程家那么热闹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嗯。” “那个探花郎叫陶，陶……陶霖的是？”刘夫人夫君在吏部，有关官员任命升迁的事情她都比别人知道的要早很多。 “正是我大哥。”陶安然没想到自己程家媳妇的身份还没用上呢，这探花妹妹的名头更吸引人。 其实是陶安然想多了，不是探花妹妹的身份吸引人，而是年轻有为还未婚的探花郎妹妹吸引人。 “那可是恭喜了，今天跟你嫂子好好玩，我过去跟冯夫人说几句话，你们请自便。”刘夫人说完就找好友去分享新的消息了。 “嫂子，那姑娘是谁家的？我看着挺端庄大气的。”陶安然指着假山旁边看水底小鱼的姑娘说。 “那个是陈家嫡出的大小姐，能干是能干就是性子泼辣，在家里还敢顶撞祖母，有些没规矩，所以快十六了还没婆家呢！”张敏看了那一眼姑娘说。 张敏反应过来后问陶安然：“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她家也就是个商户。”这个婶子肯定不会同意的，张敏心想。 “我看着挺好的，我过去和她聊聊天再说。”陶安然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好了，都觉得程嘉兴有些配不上人家，考虑到本土商人的地位，陶安然觉得也能凑合。 “那你自己去吧，我去换一下衣服去！”这里女眷说话很体面，去茅房说成去换衣服。 “你去吧，我有小希陪着呢，再说了，这里丫鬟婆子多的是，我不会出什么事的！”陶安然知道张敏要方便去了，担心她乱跑，就打保证说。 “陶夫人是吧？”陶安然没有走两步就被一个年轻的夫人给拦住了脚步。 “哦，啊，对，你是？”陶安然被称少夫人时间久了一时没想起，她们出门了一般都是自己的姓加夫人这么称呼人。 “我娘家姓赵，你叫我一声赵姐姐就行了！”这赵夫人也是个自来熟，一开口就是亲热的不行。 才聊两句陶安然就知道，人家奔着她大哥陶霖来的，原来这赵夫人娘家还有一个妹妹待嫁闺中呢。 陶安然一听就明确表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陶霖有爹娘爷爷在，她一个出嫁了的妹妹，哪里能做的了哥哥的主啊，再说了她今天是来相看儿媳妇的，不是来找嫂子的。 “这赵夫人也太生猛了，我可招架不住，哎，假山旁边那姑娘呢？”陶安然刚逃离了赵夫人，转头就不见了陈姑娘的身影。 “我见她往那边去了。”小希指着远处说。 “那赶紧走，我还想和她聊两句呢。”好不容易陶安然遇到了一个合眼缘的，她可得抓住机会了。 陶安然带着小希就往前走，心想这院子做的可真漂亮，有假山，还有湖水，湖水还是活水，可刘府真是大手笔。 陶安然和小希走了片刻就看到那女子在湖边背对着她，陶安然生怕她转头又不见了，忙快走了两步，朝人喊道：“陈姑娘！” 说来也巧那姑娘可能被陶安然给惊到了，脚下一个打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陶安然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多年，从小就要学习雷锋做好事，这姑娘又是因为自己掉湖里的，怕她掉湖里危险。 陶安然脑子一热没有思考直接跳下去救人了，小希根本没来的及阻拦就见陶安然跳进湖里救人去了。 陶安然跳下去才知道这湖其实并不深，湖边只有半人高也就湖中心水有一人深。但是，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到膝盖的水都能淹死人。 陶安然游过去勒着那水里扑腾姑娘的脖子把她拖到了岸上。 第148章 神马情况 “咳咳咳！”那落水的姑娘可能是喝了几口水呛到了，也有可能是被陶安然勒到了脖子，坐在湖边连着咳了好几声。 “陈姑娘，你没事吧？”陶安然给那姑娘拍了拍后背问道。 “你谁呀？别碰我！”谁知道那姑娘不领情还推开陶安然生气的朝她说。 “你不是陈姑娘？”见对方扭过头来，陶安然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不过救人么，这总不会错。 “你才陈姑娘呢，我是冯家二小姐，你谁啊？谁让你救我的，刘公子呢？笑笑呢！”冯家二小姐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还一副要找陶安然干架的姿态。 “小姐，您先披上衣服，别着凉了。”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了，可是穿着湿衣服在湖边还是很凉快的，关键是还在刘夫人家，这样很不雅观，小希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陶安然披上。 “刘少爷，您快点，我家少爷让给您捎东西呢！”笑笑见刘公子不慌不忙的，心里快急死了，那个湖边很偏僻，少有人去，不过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也多，她就怕有人去了，那小姐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着什么急，东西又不会跑。”刘少爷虽然好奇冯家少爷送他的是什么礼物，但是仍然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绿荷，你说二少夫人去哪里了啊？”张敏回来转了一圈没找陶安然随口问绿荷。 “奴婢去问一下附近的丫鬟婆子们。”绿荷问了两三个人也没问到。 今天的客人多了去了，刘府的丫鬟婆子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夫人呢！ “张夫人，您要找的是不是陶夫人啊，她还有个很高很高的丫鬟！”和陶安然聊过天的赵夫人见张敏在处找人就前来询问。 “对，对，您见到她去哪里了么？”张敏看对方知道陶安然的下落，就追问道。 “呶，她们主仆往湖那边去了！”张夫人很是干脆的说，“要不我带你去找她吧。” 张夫人本来也没事干，刚才和陶安然还没聊过瘾呢，正好跟着张敏过去还可以说说话套一下近乎。 冯家姑娘落水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了一会儿，早有眼尖的丫鬟给刘夫人报信去了。 “俊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前院么？”刘夫人一看自己小儿子在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丫鬟就感觉不对劲了，拦住刘俊问他。 “你是谁家的丫鬟？怎么不守着自己主子！”刘夫人一侧头笑容一收，面容严肃的问道。 “我，我，是冯家的丫鬟，我去照顾我家小姐去了！”笑笑结结巴巴的说完，连礼都没给刘夫人行，撒了丫子就跑了。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前院吧，我还有事呢！”刘夫人说完话，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刘俊用手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刘公子是谁，笑笑又是谁啊？”陶安然也是奇怪了，自己辛辛苦苦把对方救上来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小姐，她是不是在等刘少爷啊！”陶安然一听顿时有几分明白了，估计那个笑笑是她的丫鬟。自己的小丫鬟去找刘少爷，八成是给她们牵线搭桥当红娘去了。 “你这不会是等着英雄来救美吧！”陶安然说的一语中的。 “让你管，谁让你瞎喊瞎叫的，害我落水里了！”冯姑娘被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的说。 最重要的是陶安然破坏了它的计划，还让她落水了，回去肯定要被母亲责罚了，她今天这一趟简直白来了。 “那我是不是不该救你啊！”陶安然被说的也有几分火气了，谁家好好的姑娘没事在别人家出幺蛾子啊！她这一身的狼狈是因为谁啊。 “对啊，谁让你救我了，还把我脖子给勒到了。”冯家小姐越想越生气，她的白马王子也被这个小夫人给弄没了，她用手指指陶安然又指指自己很气愤的说。 “那你还是下去吧！”陶安然也是被对方这蛮不讲理的脾气给气的脑子进了水，一伸手又把那冯姑娘给推进了水里。 小希就眼睁睁的看着陶安然救完对方后又把人家推进了水里。只听着一声尖叫然后就是扑通一声。 而此时，张敏和赵夫人已经出现在了湖边，刘夫人带着参加宴会看热闹的妇人小姐脚步声已经清晰可见，眼看着也要来了。 张敏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希望不是陶安然掉水里了，要不然她这回去和婶子不好交代。 张敏这个时候哪顾得上大家规矩，提起裙摆连忙小跑过去，一看水里的人不是陶安然，她可算是安心了，扭头往湖边一看，眼前一黑，她放心的太早了。原来陶安然衣服也是湿的，幸好披了小希的外衣，不过还是很不像话。 “快去救人！”刘夫人一句话两个会水的婆子直接跳了下去，她们比陶安然更粗鲁，一个人抱住冯姑娘上半身一个抱住腿，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轻轻的扔到了湖边。 陶安然见了很是眼馋刘夫人有这么得力的干将，行动利索办事还很老道，她也很需要啊！ “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刘夫人自己也一脸懵逼，年轻的姑娘落水她还能理解，怎么陶安然也落水了，还一副面色苍白柔弱无力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陶安然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冯姑娘的丫鬟笑笑的尖叫声给吵到了。 陶安然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她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 冯姑娘现在是又急羞又恼怒，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过后，小丫鬟笑笑得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也打断了她的尖叫。 刘夫人打发婆子把冯姑娘主仆二人送去客房才陪着陶安然去收拾，张敏跟在后面干着急，这什么情况！她现在一句话还没跟陶安然说上呢。 “刘大夫，陶夫人怎么样？”刘夫人有些着急，这人家第一次来自家赴宴就落水生病，说出去怎么都是自家不是啊！ 第149章 冯家母女 “她之前生孩子亏了身体，现在刚养好了，又落水了，如果不好好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刘大夫一见病人又是陶安然就有些无语了，心想，得把话说的重些才行，要不然这小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我弟妹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张敏一听刘大夫的话是真着急了，刚才还是做做样子，现在是怕回去了不好跟婶子交代。 “刘大夫，药材您尽管开，可一定要治好陶夫人啊！”刘夫人这下想吃了冯家二小姐的心都有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刘夫人请大夫自然是先紧着陶安然看病了，冯二小姐自然是等着了，冯夫人和人聊天不知道事情，一听姑娘落水了，刘夫人还不给请大夫就火急火燎的找来了。 “刘夫人，我这好好的姑娘在你家出了事，你可得给我们冯家一个交代！”虽说冯家不如刘家势大，可是先声夺人冯夫人还是懂的。 而且，现在这么多的夫人小姐在这里，刘夫人敢以权压人，她就敢闹得满城皆知，让刘家落个坏名声。 陶安然听到一个夫人尖利的叫喊声从门外传来，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狠狠地咳了两声。看起来就像是因为落水感染了风寒似的。 陶安然想到冯夫人会来找刘家和她，可是冯夫人的举动真的是刷新了陶安然的下限。 只见冯夫人不仅自己来了，还一手拽着冯二小姐，而此刻冯二小姐身上还穿着落水时的衣服，整个人蔫巴的不比落汤鸡差多少。 比这更惨的是，还要被一屋子的夫人小姐丫鬟围观，陶安然内心不喜冯二小姐，可是还是给她撒了一把同情泪。 “哦，你想要什么交代？”刘夫人虽然语气很严厉，但是刘家的婆子还是很有眼力的给冯二小姐披了一件外套，毕竟屋子里还有刘大夫这个外男在呢。 “我不管，反正我家姑娘要是因为这件事名声有碍，你们刘家就得负责！”冯夫人直接提条件，就差明说要刘家娶了她家姑娘了。 “呵！你就没问问你家姑娘发生了什么吗？”刘夫人简直要被冯夫人的脑回路给气笑了，自己没请她来，她跟着别的夫人一起来了，她也没说什么，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这是故意上门找茬来了。 “你说，这么多夫人都看着呢，她们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冯夫人用力扯了一下冯二小姐说。 “我，我，是她把我推进水里的，对，这两位夫人都看见了，还有她也看到了！”冯二小姐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故意落水的，就往陶安然身上扯。 冯夫人一看怎么和陶安然有关系，不是应该和男子有关么，不管了，反正得有人负责，有个背锅的就行。 “你胡说！我家夫人才没推你呢！是你自己掉湖里了，我们夫人下湖救你，没想到救你上岸了，你还说什么不要我家夫人救，鬼迷心窍硬往水里跳！”小希直接替陶安然说。 陶安然很配合的说道：“唉，我也没想到这冯家姑娘好好的为什么非得在刘家寻短见！” “对啊，我们还看到这冯小姐很激动的指责陶夫人，然后自己跳水里了！”赵夫人站出来说。 “你胡说，就是她推我的！”冯二小姐平时说谎话不打草稿，此刻说真话却没人相信她，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不知道怎么辩解。 赵夫人其实没说谎，不过她们在陶安然背面自然看不到陶安然的态度动作，只看到冯二小姐张牙舞爪的掉水里了。 和美人落泪梨花带雨不同，冯二小姐的哭泣让人多了几分厌恶。 “你真是丢人，还不跟我走！”冯夫人见如意算盘打不成了，扭头一巴掌扇在了冯二小姐脸上，气急败坏的说完扭头就走。 那冯二小姐被冯家的婆子拉扯着走了，满屋子的人被这一巴掌给打的有些几分心疼冯二小姐了。 “这是怎么回事？”陶安然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不给姑娘换湿衣服还当众打脸，这姑娘以后还出不出来见人啊！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后陶安然私下里问刘夫人。人们都爱听八卦，陶安然也不例外，而且还和她有一点点关系。 “能有什么事啊，那冯夫人是冯老爷的继室，后娘怎能能对前头的孩子好……”刘夫人说着说着怎么觉得不对头了，一看陶安然才想起来，眼前这位也是继母呢，正好也有一对继子继女。 “那个，不是，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刘夫人赶紧给自己往回找补，怕陶安然不高兴了。 “哦，没事，原来是这样啊！”陶安然不介意刘夫人的话，本来这就是事实。 陶安然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收了一堆的礼物，都是刘夫人给陶安然养身体和压惊的，陶安然本来不想收的，可是被张敏给劝住了，说不收怕刘夫人不能安心。 经过张敏的提醒陶安然才知道，因为程进是伯爷，她也算是伯夫人了，只不过她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不过夫贵妻荣这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官家太太的自觉，又因为她参加的是文官的圈子，好多人都不太看的起武将，就故意躲避着她。 此刻周慧看着满屋子的礼物也是心惊的不行，这么多的礼物她真是收的心肝胆颤，都是他们的了，哦，不，是都是儿子陶霖的贺礼。 “她爹，这些东西咋办啊！”家里太小了，礼物盛不下了怎么办！ “我去问问爹！”陶青水去找陶爷爷了，这时陶爷爷正和程县令互相恭喜，陶霖和陶震在旁边说话呢。 “陶叔，你们陶家是后继有人了！”程县令羡慕中带了几分落寞。 “是啊，是啊，我这孙子一个比一个争气，还得多谢亲家照顾啊！”陶爷爷现在是耳不聋眼不花，精神抖擞的还能去跑二里地呢。 “对于你的亲事，你有什么打算？”陶霖的官位他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相看媳妇，马婉儿还是能帮帮忙的。 “前朝阁老韩家的大爷找过我，说他家大小姐待字闺中，想与我结亲，我同意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嫂子帮忙！”陶霖这个香饽饽多少人惦记着，陶霖反复衡量最终选择了韩家。 陶家因为自己必定要起来了，只有大家族得女儿才能撑起一个家族，而陶霖又不想被岳家牵制太多，所以就选了韩家。至于女方的相貌和情爱，这不在陶霖的考虑范围。 “儿子，你看这些礼物怎么办？”陶青水看陶爷爷和程县令说话，一转身就来找陶霖拿主意。 第150章 深情的程嘉兴 “贵重的礼品等我看过了再做决定，其他的先收下，能用的就自己用，吃食那些不能放的，给亲朋好友和街坊四邻分一些。不是让章平和江河帮忙么，他们呢？”这两个人都是会来事儿的，怎么还能让父亲来找他呢。 “这不是你娘不放心，让我再来问问你么，行了，我没事了，县里的刘员外来了，你得出去露个面！”虽说陶霖现在是官员了，可是乡里乡亲有头有脸的人过来贺喜了，他还得亲自去打个照面去。 陶霖这才和陶震聊了几句就被陶青水给叫走招待客人去了，陶震见状也跟着出去帮忙了，上阵亲兄弟，这堂兄弟也是兄弟不是！ 陶家热闹了好几天，然后又风光光的回槐树村祭祖去了。不只是陶霖出尽了风头，就连章平走在路边，头都抬的高高的。 “这是怎么回事？让你好好的跟着你嫂子参加个宴会，回来就整成落汤鸡了！”程夫人听下人说陶安然回来了，就急忙赶过来想问问今天宴会的情况，一听张敏解释才知道陶安然今天在刘家出丑出大发了。 “我这也不是为了自己啊，我就是看上那冯家姑娘了和人说两句，没想到认错了人，我以为掉进水里的是她，我才下去救的。”陶安然越说声音越小，这时候想想自己当时确实莽撞了，让小希救人或者和喊其他人过来救都是可以的。 “你，你，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程夫人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步，拿手指着陶安然说。 “夫人，少夫人，嘉兴少爷过来给少夫人请安来了！”茉莉走进来说。 “让他进来吧！”陶安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茉莉说。 “母亲，我不用你跟我去相亲，我有喜欢的人了。”程嘉兴撩开帘子，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就急冲冲的对陶安然说。 程嘉兴才说完话，一抬头就看到祖母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头慢慢的低下，嘴里轻轻的喊道：“祖母。” “行了，你好好想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跟嘉兴先走了。”程夫人还没批评完陶安然就被程嘉兴的话给惊到了，她得好好问问程嘉兴，这是怎么回事。 程夫人一路疾走，回到了自己屋子里坐下，一边喘气一边对程嘉兴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祖母，我喜欢钱家的梦儿小姐，你帮我求亲去吧！”程嘉兴来到程夫人屋里后，就他们祖孙二人了，程嘉兴说话自然就没有了顾忌，于是直言相求。 程夫人一听程嘉兴的话，额头就突突突的涨疼。她这大孙子外女都见得少，怎么会能喜欢上钱家的小姐呢？ 经过程夫人的再三盘问，程嘉兴才吐露了实情。那钱梦儿的兄长钱有才跟程嘉兴是同窗，钱梦儿偶然一次来见她哥哥时被程嘉兴看到了。 其实就算程嘉兴见到钱梦儿，也无所谓，关键是程嘉兴被好友一个激将去和钱梦儿说话去了，然后一来二去的就对钱梦儿动了感情。 中间有钱有才的帮忙，那二人的书信和见面更是便利了不少，这才对钱梦儿情根深种。 “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程夫人紧张的站起来问，小孩子做事不知轻重，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一下子就问到了点上。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程嘉兴的话音还没落程夫人就觉得一阵晕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祖母，你没事吧？”程嘉兴虽然心里对程夫人有几分不满，但是见程夫人身体不舒服，还是着急的扶着她问道。 “你你……”程夫人是指程嘉兴，却怎么也说不出他怎么了。 “小少爷，我来扶着吧，您去给夫人倒杯水吧。”画眉扶着程夫人对程嘉兴说。 程嘉兴一边倒水一边心中嘀咕，怎么，我照着梦儿的话说了，祖母会这么生气。祖母会不会不喜欢我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祖母，您喝水，我对梦儿是真心的，从小到大我做什么您都支持我，我有喜欢的人，你怎么还不高兴呢？”程嘉兴不自觉的言语中有几分埋怨程夫人的意思。 “兴儿，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而媾，钱家的姑娘就不是个好的呀！”程夫人对素未谋面的钱梦儿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祖母已经让你母亲去给你相看去了，你得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才行，你要是实在的喜欢那个什么钱梦儿的，等你成了家，把她纳进来也行。”程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才不要她给我找的妻子呢！”程嘉兴一听程夫人的话就很不屑的说。他是真的很讨厌陶安然，自从陶安然来了程家，祖母就这样那样的要求他，还对她的孩子很好，都不关心自己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怎么可能给我挑好的妻子，我就要钱家小姐，要不然，我，我，我找祖父去，让他给我做主！”程嘉兴一听程夫人又来说陶安然的好话，就跟应激了的猫似的，浑身炸毛。 “让我给我做什么主？”程嘉兴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祖父的声音。 “祖父，你回来啦！”程嘉兴激动的喊道，没想到祖父今天到家了。 “老爷，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来个消息，好让我们去接你啊！”程夫人一看自己丈夫回来了，立马神清气爽的，走过去给程浩脱外衣，倒茶水了。 “有什么好通知的，又不是升官回来了，我这卸职成平头老百姓了，回个家还敲锣打鼓的啊！”程浩这次还是自己主动上折子请辞的。 因为陶震只是秀才所以当不了县令，县令还是朝廷另派的。不过，经过各方努力，陶震现在已经成为县丞了。 “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程浩现在是无官一身轻，现在也有心情问孙子的事情了。 “你就是这样教导孙子的啊！”程浩听完程嘉兴的话，没说程嘉兴什么，反倒是先冲着程夫人发起了火。 程嘉兴一看祖父发火了，自己缩吧缩吧恨不得来个隐身，希望祖父别对着自己开火。 第151章 低气压的程府 “他以前也不这样的，肯定是被他那些朋友给带坏了。”程夫人为程嘉兴开脱说。 “程嘉兴，你知错吗？”程浩一句问话尽显官威，吓的程嘉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怎么着，你这回家来了，还当这里是县衙大堂啊，我们兴儿又不是犯人，你还来这一套！”程夫人自己批评程嘉兴可以，她刚被程浩一顿批评现在又要惩罚程嘉兴了，程夫人就不干了。 “真是妇人之仁，我程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给我到祠堂跪着去。”程浩被程夫人胡搅蛮缠的头疼，对着程嘉兴下了命令一挥衣袖转身出去了。 等出了门程浩才想到自己这是刚到家啊，他心想着再回去有些下不来台，抬脚就去东府看老父亲去了。他现在致仕了，正好在老爷子跟前尽尽孝。 程夫人见到程浩回来还没高兴片刻又因为程嘉兴跟他动起了嘴，冷静下来跟还杵在屋子里的程嘉兴说：“还在这里干什么，去祠堂跪着去！” 程嘉兴见家里的两位长辈都发话了，乖乖的去祠堂罚跪去了。心里想着，也就是罚跪，他才不怕呢，哼！ “嫂子，你现在好些了吗？”姜紫菱靠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说。 “本来就没什么事，现在早好了。你今天怎么过来我这里了？”陶安然说是养病，其实就是觉得丢人了，在屋子里待了几天。 姜紫菱可是不知道，她还以为陶安然真病了，所以等过了几天陶安然好了才来一趟。主要是，姜紫菱在府里也没个说话的人，就跟陶安然能说上几句了。 要说没嫁进程府之前，姜紫菱还能和程夫人聊聊家常，说说趣事。 现在程夫人不是说大房的孙子怎么样了，就是说让她给生个孙子。一次两次还行，听了多了姜紫菱就不爱听了，加上现在她有孕在身，也懒得应付程夫人，每天就随大流去正院跟程夫人问安，然后就呆在自己院子里养胎不出来。 “嫂子，这是不欢迎我么？”姜紫菱还反问陶安然。 “那里的话，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有人能陪我聊天了。”陶安然即使不怎么喜欢姜紫菱，面上的客套话也得说的冠冕堂皇。 毕竟姜紫菱和她是妯娌关系，在一个家里要相处下半辈子的，而且她和程立也算半个朋友，姜紫菱总得来说也没有什么讨人厌的地方，陶安然就可以和她客客气气的来往。 “那我没事了，就来找嫂子聊天，儒哥儿和盈姐儿呢？怎么没见到他们啊！”姜紫菱在家的时候听母亲给怀孕的嫂子说过，多看看别人家的漂亮小孩，自己生的孩子就聪明漂亮。 “他们两个在屋子里闹得厉害，让方嬷嬷带着去院子里玩了！”陶安然被这两个小家伙的精力旺盛给折磨的够呛，所以就放任嬷嬷丫鬟去带了，她们比自己更尽心尽力呢。 “嫂子真是好福气，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我这胎还不知道是小子还是姑娘呢！”姜紫菱真是羡慕陶安然这么会生。 “你是不知道我怀他们时候的辛苦，一动就出血，心惊胆战的最后还早产了，谢天谢地总算平安生下他们了。你这一胎就好多了，再说儿子姑娘都是自己的孩子，生什么都好！”陶安然可不敢跟姜紫菱说什么她这胎肯定是男孩的话。 要是姜紫菱真生了男孩还好，万一生了姑娘，保不准就迁怒她了。 “嫂子说的是。”姜紫菱说完，身子往陶安然那里微微前倾，小声的说：“嘉兴的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公公一回来就让他跪祠堂了？” “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么！”陶安然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程嘉兴也不过就是在祠堂里面跪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 倒也不能说出来了，应该说是闭门思过，被暂时禁足了。程浩正和程夫人想办法呢，估计办法想出来之前程嘉兴是出不了门的。 如果是外人问的话，陶安然自然就拿话转过去了，不过姜紫菱是自己人，还是一个院子里的。就算她知道了也是无妨的，姜紫菱也不会到处乱说，毕竟都是程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来是这样，就是不知道那钱家的姑娘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嘉兴迷成这样！”姜紫菱有几分好奇那姑娘了。 陶安然想着，也是，能做出这么大胆举动的姑娘肯定是很有主意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看上程嘉兴这个绣花枕头了。 “小姐，你咋什么都跟二少夫人说啊！”小希等姜紫菱走了才和陶安然说，这妯娌间哪有能相处好的，更别说这位还是程夫人娘家侄女呢。 “这有啥，她能一点都不知道么，就是想听听八卦罢了，可能顺道再看看我的笑话。”陶安然自嘲的说，不过陶安然根本不在意这些。 “您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下次你就推脱说不知道，让她去问程夫人好了！”小希总觉得陶安然太好骗了，越来越爱说她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的管家婆！”陶安然经不住小希的念叨，求饶似的说。 陶安然看着手中的两封信，一封是程进寄来的，一封是陶霖寄来的。 陶安然合并信里的内容归纳了一下，意思就是说程进因为贪污受贿五千两银子，被夺了爵位，降为四品忠毅将军。然后，现在暂无实职，回家待命。 后来陶安然才知道，公公程浩其实也是被牵连了，他还不到致仕的时候。朝廷让他主动辞官不过是面子上好看而已。 不过，隔壁东府并未收到牵连，想来是事情不大。陶安然想到程进被夺了爵位的理由不觉好笑，贪污五千两银子。 好吧，上面想要处理你了，莫须有的罪名都有，更何况人家给了正当的理由了。 不过程进还没回来呢，程立先回来了。姜紫菱给程立收拾洗漱时，说话间提及了程嘉兴的事。 程立听后直接冲出屋子，在院子的树上折了根树枝，给了程嘉兴一顿树枝炒肉。 程嘉兴是边跑边求饶边被打，程进常年不在家，程立是看着程嘉兴长大的，又是亲叔父，自然能亲自动手教训他。 姜紫菱真是后悔自己多嘴，她大了个肚子也不敢上去劝，只能看着干跺脚，让丫鬟去喊程夫人来帮忙。 第152章 新婚丈夫回来了 “哎吆喂，这是干什么呢！”程夫人一进院子就看到程嘉兴跟个被猫追的耗子一般四处乱窜无处躲藏。 “祖母，救我！”程嘉兴眼尖，见到程夫人来了，张开双臂直奔程夫人身后，还偷偷把头抬起来看看对面二叔的反应。 程立看到这副情形是打也不是不打又生气，气狠狠的把树枝给扔在地上冲着程嘉兴说：“有本事，等你父亲回来了，你也往你祖母身后躲！” “菱儿，还不快带老二回去收拾收拾，这刚回来就弄成这副模样。”程夫人见姜紫菱在这里就对她吩咐说。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帮我找身衣服。”程立见表妹大着个肚子，也不敢让她伺候自己，就让丫鬟服侍了。 “没打到哪吧！”程夫人刚送走了二儿子，又心疼起大孙子来了。 “疼，疼，疼，你们轻点，祖母，二叔下手可真狠！”程嘉兴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皮肉伤，还跟程夫人撒起了娇。 “你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读书，在外面瞎逛什么！你二叔这次回来本来就不舒坦，你又惹了事，他能不生气么！”程夫人一边给程嘉兴上药一边说他。 “小姐，小姐，他又被二少爷给打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啊！”小希的消息还是很灵的，当然了，她现在也很爱看热闹。 因为陶安然说什么也不过去，所以小希只能听现场的二次转播了，不能实时观看真是遗憾。 “我去干什么，没得热闹没看成，惹一身骚回来，他们只要别来找我，我就当不知道！正好还能落个清净呢。”上次去给程嘉兴相看媳妇，她还记忆犹新呢，不是自己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小姐，姑爷快回来了吧！你这不做几身漂亮的衣服么？”小希也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开始说起陶安然了。 可是，陶安然是谁啊，能被小希给打趣了。只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这箱子里的衣服好多还没上过身呢，再说了，外面的衣服也没什么好的。要不然，你帮我做两身！” 她们主仆两个人谁不知道到谁啊，就是嘴上说说，也不动真格。 说实话，陶安然对程进的回来心里还是有几分打鼓的。新婚他们就没相处几天，程进就走了，要不是有两个小家伙天天吵闹，陶安然都以为自己是个寡妇呢。 好吧，婆婆大多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个时候的女人成家了就守着婆婆过日子了，美其名曰替丈夫尽孝。 好歹程进走的时候没有带姨娘，要不然陶安然也想找备胎了。程进要回来了，陶安然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城门口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前头的柳白打马停在车旁，对里面的人说道：“将军让我再来问你一遍，你是否改主意了？” 柳白对这个怜儿姑娘也是无语极了，在府里那么久了，将军都没正眼看过她。这次将军被贬了，还千里迢迢的跟回来。 “奴婢不愿离开，还请帮我转告将军。”怜儿本身就是无萍之根，让她独自离开她也不知如何生存，还不如跟着程将军去程府里面做个有名无实的姨娘好。 “好的，那你好自为之吧！”柳白说完话，就下马跟车夫悄悄耳语。 那马夫接过柳白递过来的东西，驾着马车穿过郡城，直接去了西郊村子里了。 柳白心里不觉有些同情这姑娘，不过将军也给了她选择了，就是她不珍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啊，听说将军夫人生了对龙凤胎，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双胞胎呢，更别说龙凤胎了，还是自己的小主子，他就更加期待了。 “大少爷您回来了！”程管家看到程进回来了，激动的说。 按说程进是将军，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因为上头有亲爹亲娘，所以他自己的府邸也就是个摆设，而且地方也不大，所以他虽然是将军，但是在程府里下人多称呼他大少爷。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程进进了府照例先去拜见父亲母亲。 “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程浩看着自己身高马大的大儿子欣慰的说道。 程夫人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声嗯，当是知道了。 程进四下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自己的大儿子程嘉兴不在，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肯定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程进看了不远处的陶安然，跟自己记忆里的模样没什么差别，他现在终于可以过两天安稳的日子了。 “大哥！”程立还是很敬重自己这位有本事的大哥的，想到以后大哥就不离开，虽然被贬了，可程立还是很高兴。 “嗯，不错！”程进见程立落榜了了也不见颓废，右手拍了拍程立的肩膀说道。 “母亲，嘉兴呢？”说起来程嘉兴好歹是自己的大儿子，程进没见到他过来才问程夫人。 “他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就没让他来。不说这些了，老大媳妇，赶紧服侍老大收拾洗漱去，记得用艾叶水给他驱驱邪！”程夫人对程进解释完就和陶安然说。 陶安然听管家派人通知程进回来了，她给孩子和自己收拾整理，一顿兵荒马乱的，心里还有几分小期待，她们这算来也是新婚吧！ 可是，陶安然在屋子里待了半天了。程进和程浩程夫人问安后又跟程立说了话，都没和她说一句，这被提及还是让她去伺候程立。 陶安然可是知道她嫁的人不是程进而是程府了，她现在都不想知道她在程进心里排第几位了。因为程进还有两双儿女呢，以后还会有有侄子侄女。 “来，给我抱抱，程嘉儒，程嘉盈是吧！”程进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就往院子里走。 “对，进哥，儒哥，盈姐，你们父亲回来了！”方嬷嬷见到程进回来了是格外的高兴，一口牙齿就没进过嘴里，一直在外露着。 “母亲，父亲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啊！”程嘉佑就小声的喊了声父亲，然后就跟着陶安然在人群中越走越靠后了。 “哪里有，我很高兴的啊，不信，你看！”陶安然扯着嘴角笑给程嘉佑看。 第153章 重新相处 “将军，你看你抱着两个也挺累的，不如让我抱一个吧！”柳白看程进一手抱着一个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奶娃娃羡慕的不行，眼巴巴的看着程进说道。 “你这身衣服怎么抱？剑兰，你带柳白下去收拾收拾。”程进是只能看到别人风尘仆仆看不到自己，其实他自己也好到哪里去。 不过他是亲爹老子，又是孩子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面，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程进喊剑兰，也不过是这帮丫鬟婆子里面他就知道剑兰的名字罢了。 剑兰嫁给泥鳅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生了孩子才出月子，泥鳅就让她来伺候陶安然了，家里则是买了婆子给照顾孩子。 陶安然刚开始是不同意的，泥鳅也是好话说了一堆，正好陶安然院子里也需要人手，剑兰对府里也熟悉，陶安然想着剑兰晚上也能回去，这才同意了。 “山茶，东西都准备好了么？”程夫人说是让陶安然伺候程进洗漱，也不必她自己亲自动手，毕竟家里下人这么多，也不是白养的。 “回大少夫人，都准备好了！”陶安然在听到程进回来的时候，就吩咐山茶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了，这么久的时间她自然是准备好了，陶安然不过是顺口再问一句。 “你不给我洗漱么！”程进往前走了两步，见陶然还在原地站着，就问她。 既然程进说了，陶安然也不好摆脸色，毕竟丈夫第一天回来。陶安然就揉揉自己僵硬的脸庞跟着程进进去了。 程进说是让陶安然服侍，不过他在军中多年，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所以也没让陶安然做什么。陶安然就是你不说，我就陪着你。 “帮我搓搓背！”程进递过来毛巾说。 陶安然接过毛巾，走到程进背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小小的伤疤，以前没仔细看过，只是知道程进身上有伤，没想到这么多。 陶安然想到自己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程进还要在外面拼命，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想到自己小女儿心思，也是不觉好笑，怎么自己还越活越回去了呢！ “程大哥，是谁说你贪污了啊？”陶安然平复了心绪，也有心情和程进聊天了。 “是谁举报我的不重要，我本来也打算因病请辞的。这样一来还省事了！”程进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用来安慰她的话。 “你旧伤复发了，伤口在哪儿？怎么还能洗澡呢？”陶安然一听程进说自己不舒服，就着急了。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阴天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会有疼痒的感觉。”主要是程进之前受伤一直没有好好的调养过，所以多少落下的病根，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好，一到换季的时候就不舒服。 “那正好这段时间在家里，找刘大夫给你好好调养调养。”陶安然一边给程进擦后背一边说。 “你的行李呢？怎么就你和护卫回来了？”陶安然才发现程进只有简单的两个包袱，没有见到装行李的马车。 “行李我直接让人放到郊外的庄子上了，等过一段时间了再带回来。”程进这是被贬回来，当然是落魄些比较符合形象了。 “放心，家里庄子上的收入够府里的开销，我也还有私房，你不用操心生计！”程进以为陶安然担心他没有俸禄了，要缩衣节食了，就解释说。 程府人口简单，又有庄子铺子的收入，所以日子过得还可以。程夫人虽然爱说教，不过该她们的月例银子也没克扣过，所以陶安然并没有担心生活。 至于自己的一双儿女，他们姓程，自有程家操心，好吧，陶安然就是这么想的开。 陶安然以为程进回来了，她们会有聊天说话的时候，真的是陶安然自己想多了。 程进也不用工作报到了，每天不是去找程老爷说话，就是跟程立在书房里讨论事情，要不然就是出门不见人了。 问他做什么了吧，总是说有事。只有晚上的时候，程进才会在院子里，陪孩子。是的，陶安然都不敢想象两个孩子刚会站，程进就开始给他们训练体能。 所以陶安然见到程进最多的地方就是床上，而男人在床上是不想说话的，他们只想做事。 程进一个能做到将军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莽夫，察言观色他也会的。 陶安然这么别别扭扭的好几天了，程进当然知道了，不过是程进觉得陶安然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想多看看。 “你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去庄子上住几天。”程立早上起床突然对陶安然说。 “哦，什么！去庄子上，我让嬷嬷去给孩子收拾东西。”陶安然听到程进这么说，很是惊喜，就要找方嬷嬷给孩子收拾衣物用品。 “不用喊嬷嬷，就我们两个去，孩子还小就在家里吧。你再带上个丫鬟就行，衣服带两身就可以！”程进见陶安然突然间笑开了花，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小孩子都爱玩么，陶安然也是。 “那……母亲那里？”陶安然看着程进问道。他们出门要和程夫人打招呼的，尤其是做儿媳，还是小孩子们的娘，一出门还好几天的。 “我去说，你收拾东西吧，一会儿我回来就走。”真不愧是做将军的，什么事都雷厉风行。 陶安然一听就赶紧喊道：“小希，快来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出门！” 小希就见自家小姐，身子轻快的跑过来走过去，嘴里哼哼着不知名字的小曲调，别说，还怪好听的。 小希以前还想让陶安然教她，不过陶安然给拒绝了，理由竟然是，她瞎哼的。 “你这要去几天啊，怎么还得带着媳妇啊，家里孩子怎么办？”程夫人一听陶安然出去这么久，就不干了。虽说是和程进一块出门，可是她还是不想让陶安然舒服自在了。 “我这次出门捎带看看故人遗孀，我去不方便说话，所以才带着她的。嘉兴呢，不会是又跑出去了？”程进跟程夫人解释。 “嘉兴被你打了板子，伤还没好呢，怎么会出去，他在屋里看书学习呢！行了，行了，你就带她去吧！”程夫人不耐烦的说。 第154章 自由的味道 当陶安然和小希坐着马车出了程府门口的时候，陶安然有一种小鸟回到天空的感觉，那是久违的自由和放松。 这次陶安然和程进出门人员非常简单，就两匹马，一辆马车，还有柳白，小希和充当车夫的程小树。 “我的衣服带来了吗？”陶安然问小希。 “当然了，我的也带了，就是有些旧了，不过好歹合适。”小希从包袱里面拿出两身男装来，一套递给陶安然，一套就直接往自己身上穿。 这还是陶安然未嫁人之前的衣服，自从陶安然嫁到程府后就没再穿过男装了。 “少爷，你的衣服有些小了。”小希看着陶安然胸前有些紧绷的衣服说。 陶安然当然感觉到了，不过没办法，生完孩子身材就成这样了，程进这次说的很紧急，她没来的及准备衣服，幸好现在的衣服都是宽大型的，所以陶安然胖了一点也能凑合着穿。 “没事，我又不出去逛，就是在庄子上骑骑马。”女装也有骑马的，不过陶安然穿惯了男装，就没做女装。 主要是，陶安然觉得自己骑马穿女装很拘束，不自在。 “见过将军，这是小姐让我带来的两匹马。”程进骑着马刚出了城门就见泥鳅在这里等着了。 “小姐，泥鳅送马来了！”小希一听是泥鳅的声音，跟陶安然说了一声，一把掀开帘子，直接跳下马车往前去了。 程小树不防备见一个男人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下来，吓了一跳。才想到自己车上坐着少夫人，就见紧跟着车里走出来一个人。 陶安然只是换了衣服，又没有化妆，程小树自然认识了。不过，程小树还是被眼前的状况给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程进才要打马回头问陶安然情况，就见陶安然和小希主仆二人，穿着男装先后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陶安然一跃跳上马背，低头对泥鳅说：“事情办的不错，你回去吧，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记得来这儿牵马回去。” “你说过，我可以去庄子上骑马的！”陶安然对看过来的程进说道。 “当然！”对于陶安然提的要求程进自然同意了，不过有必要这么着急么，出了城门就让下人给送马来了，直接跟他说就行啊！ 柳白跟在程进身旁看着这二人的骑马姿势，就觉得她们不仅仅是会吧。 果然，陶安然用手轻轻的摸摸马颈，就开口了，“骑着马走路多浪费时间啊，你带路，咱们跑着去不是更快些！” 程进看着陶安然的动作，总觉得陶安然对马比对他还温柔。手上一用力，马转过身子就往前跑去了。 陶安然见状，双腿夹紧马肚子就跟了上去。柳白和小希也跟着往前跑了，四匹马跑过，就留下在尘土中凌乱的程小树。 主子们都走了，也没交代他怎么办？他这回去好像也不对，只能扬起鞭子驾车，希望他能在少爷出门前赶到庄子上。 骑马的速度当然快了，本来要到中午才能到呢，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把程庄主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见过大少爷。”程望见程进来了赶紧通知程通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拜见主子。 因为陶安然跟小希都是男装，所以程通没注意，只是给程进问安。 “都起来吧！收拾的怎么样了？”程进问道。 “回少爷的话，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就是饭菜还没准备好！”程通小心的回答说。他是真没想到，程进他们这么早到啊。 “这是少夫人，派个人照顾少夫人洗漱。”程进给程通介绍说。 程通抬起来看了陶安然一眼跪下说：“见过少夫人！” “小蝶，你去伺候少夫人洗漱。”程通对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 “少夫人，你这身衣服我也能穿，可以送给我穿么？”小蝶看到陶安然穿了新的衣服了，一边叠旧衣服就直接问陶安然了。 说是旧衣服，也有七八成新呢，而且陶安然穿的衣服布料可比下人们的好太多了，小蝶也想这么穿，就问陶安然。 “可以啊，那就送你了！”泥鳅办事从来靠谱，知道陶安然要骑马，提前给她准备了两套合身骑马穿的男装。 “怎么样！”陶安然换好了衣服就去找程进了。陶安然见程进对着自己上下打量，她就在程进面前转两个圈圈问道。 “嗯，不错！”程进说道，幸好把之前的那身衣服换了，要不然他还得说一遍，这身衣服大方合体多了。 “将军，程望来了！”柳白过来说。 “让他进来吧！”程进一转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了。 陶安然随即坐在了另一边，既然程进没说让她回避的话，想来是不介议她听一听的。 “见过将军，夫人。”程望一进屋子就扔掉了手中的拐杖，跪在地上说道。 “将军，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您还好吗？”程望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 “我不是让程通给你找个媳妇照顾你么，怎么你还是一个人？”程进没见到他带着家眷来，就问他。 “我这走路都走不远，就不累别人了。再说了，在庄子上有程通大哥照顾我就挺好的！”程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程大哥，他就是你之前的小厮么，怎么不让他留在府里呢？”陶安然之前听过说程通双腿不能走才送到庄子上养老的，这次见了觉得之前传言有误。 程望左腿膝盖以下没了，右腿有些跛，但是还是可以行走的。 陶安然问完又觉得不妥了，想来也是，程望留在府里能干的事情也不多，还会被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来人烟稀少的庄子上舒服自在呢。 “他自己不愿意。行了，不说他了。今天中午在庄子上吃饭，还是我带你出去打猎吃烤肉！”程进问陶安然。 “烤肉！”陶安然不假思索的回答，露天烧烤，还是自己打猎，想想都美！ “你腿不疼么？”程进让陶安然选好了，又来问她骑马怎么样。 “呃！有点儿！不过不碍事。”陶安然虽然大腿根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对于烤肉来说这些都是毛毛雨啦。 “今天在庄子上吃，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打猎！”程进承诺说。 第155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娘，娘，这是大少夫人送我的衣服，你看我穿着好看吗？”小蝶收到了陶安然送的衣服，满心欢喜迫不及待的回自己屋子里换上了，在她娘面前显摆。 “好看个鬼么，赶紧换回去，小姑娘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这么不伦不类的穿着，像什么话。”小蝶娘一开口就是一盆冷水把她给浇个透心凉。 “怎么大少夫人和她的丫鬟都可以这么穿啊？”小蝶也很喜欢这个样子的穿着，还反问她娘。 “人家是少夫人，你是吗？赶紧换回去，一会儿让你你爹看到了，又该叨叨我了。让你好好讨大少夫人欢心，等她走的时候能把你带回府里呢，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不上心正事！”在小蝶爹娘看来去程府里才是最好的去路。 “知道啦，知道啦，你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小蝶才不想去程府里面伺候人呢，在庄子上多舒服。 想吃吃想喝喝，早上赖床也没人管，当然了爹娘说了她也能不听的。去程府里面伺候主子，她才不要呢，小蝶说完扭身就走了 “大少爷，大少夫人，庄子上没什么好招待的，您不要嫌弃。”程通看着自己媳妇和女儿给上菜，他站在旁边搓着手说道。大少爷很少来庄子上，他生怕招待不周了。 陶安然看着这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都有了，还有好几个时令蔬菜。现在是盛夏最不缺的就是菜了，程通这明显是客套话了。 “这样就不错了，你带柳白他们去吃饭吧。”怎么着也忙着赶了半天的路了，吃饭休息才是正事。 程小树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午饭开始之前赶上了，没办法带着马车怎么都跑不过单枪匹马的人。 “嗯，这个红烧肉好吃，你尝尝！”陶安然见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程进在了，直接拿是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一尝果然香甜软糯，指着盘子对程进说。 “味道好，你就多吃一些。”程进并不喜欢那些枯瘦如柴的女子，还让陶安然多吃些。 只要人的心情一好，胃口也跟着好了，陶安然一不小心给吃撑了。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陶安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看来，我们要让庄主吃好几顿剩菜了！” “不会，剩下的饭菜，他们一般会分给佃户们。”程进坐在对面看着一脸同情庄主一家的陶安然说。 对于主子们的到来，程庄主一家可能会忙碌一些，但是对于佃户来说可是很好的事情。 程家还算不错的的主子没有苛待下人，可是佃户并不能算是程家的下人，所以不在这个范围。做佃户的人家要么是土地很少要么就是没有土地，家庭状况很是悲惨。 所以能吃到主子们剩下的饭菜，算是很高兴的事了。所以程通每次在程家人来的时候，都会做丰盛的饭菜来招待，剩下的就分给佃户们。 “大少爷，大少夫人，您尝尝庄子上的桃和杏，是上午刚摘的很新鲜。”庄主媳妇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小蝶端上来了两盘子水果上来。然后很麻利的把桌子上的剩饭给撤下去了。 “小蝶，你叫小蝶是吧！”陶安然吃撑了实在吃不下水果了，虽然水果闻起来味道香甜。 “是，我叫，奴婢叫小蝶！”小蝶绕口的回答道。 “这庄子上有桃树和杏树？”陶安然听小蝶娘说是上午才摘的就猜到庄子上有果树就问小蝶。 “出了大门往南走二里地就看到了，就在地的旁边。附近有的果子还没熟，有的已经摘过了。我带你们去吧。”小蝶见陶安然想出去就说。 “不用了，你和跟我们来的人说一声，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对了，你给我找个篮子吧！”陶安然想出去走走不想让人跟着。 “程大哥，咱们自己去摘果子吧！正好消消食。”陶安然歪着头托着腮对程进说。 “你确定？”程进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的夏天问陶安然。 “没事，在树荫里面呢，不热！”陶安然接过小蝶送来的篮子拽着程进就出门了。 庄主媳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姑娘坐在椅子上啃盘子里面的桃子吃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贪吃，平时我也没少了你的吃食啊！这是给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准备的，谁让你吃了。唉，他们人呢？”庄主媳妇数落了半天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了。 “我吃一个又看不出来。”小蝶把盘子里面的桃子重新放了一下，才对她娘说：“人家不稀罕咱们摘的，现在自己去摘了！” “啊！这……”庄主媳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转头就找丈夫说去了。 “我就说不热吧，你看道路两旁都有树荫呢，这个庄子打理的还挺好的！”陶安然一出门话就格外的多，一路走一路说。近处是果树，远处是农田，一眼望去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我们吃饭早，是不太热。”程进附和着说。 “我们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你看这边树上的果子都摘没了。”陶安然指着身边的杏树说。 “那明年我早点陪你过来。”程进好脾气的哄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陶安然嘴不说心话，程进也就说的好听，到时候在不在家还不知道呢。 陶安然和程进两个人边说话边走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果然这里有几棵果树上的桃子和杏都有。 不过低处好的桃子和杏子都让程通带着人给摘了，用来招待他们了，剩下的都在高处了。他们两个来时只带了一个筐子装东西，忘了要带凳子和杆子了。 “你给我指着那里有，我上去摘。”程进把框子递给陶安然自己三两下上了桃树。 “这里，后面，上面，再往前一点点！”柳白和小希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陶安然在桃树下面指挥着程进在树上摘桃子呢。 “刚才庄主不是送来水果么，怎么少夫人还要亲自来摘啊！”柳白嘎吱咬了一口水灵灵的桃子说道。 “你不知道自己摘的比较好吃么。”小希回说道。 “这是自己摘？”柳白用手指了指树上的程进说。转眼间就见陶安然扒住树干上了杏树，挑了一个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直接吃了起来。 “我说是吧！”小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对柳白说。 第156章 十年 “将军夫人在闺中也是这样么！”柳白在军中见惯了糙汉，这么不讲究的夫人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姑娘就不能上树骑马了吗，我们还杀过土匪呢！”小希对于柳白的问话很是不满。 “杀土匪，怎么回事？”小希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柳白的好奇心，他追问道。 “是不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所以才没嫁人啊！”听完小希的讲述，柳白随口问道。 “才不是呢，嫁人了要伺候丈夫一家老小，还不自在，还不如我就伺候我家小姐一个人呢！”小希一脸漠然的说道，无论是谁被同一个问题问过无数遍他也会麻木的。 “那倒也不尽然，我家就我一个！”柳白嘴里嘟囔了一句。 “小希，我要跳下去了！”陶安然上来的容易，下去有两米多高，自己不想跳到地上就喊小希来接她，她们小时候经常这么玩。 “小姐，跳吧，我在呢！”小希听见陶安然的喊声就跑过去了，站在树下张开双臂对陶安然说。 “拿着！”程进走过来把篮子送到小希怀里，对着树上的陶安然张开怀抱，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确。 “亏你还是丫鬟，真是不会看人脸色！”柳白接过小希手里的篮子，把她拽到一边说。 陶安然看着树下程进张开的怀抱，第一次不觉得他高大了，微风吹过树梢，叶子哗哗的作响，陶安然一跃跳了下去。 这一刻，陶安然想，如果有人就这样陪着她，在这个时代过完一生也挺好的。 十年后 “大夫人，庄子上的管事求见来了！”山茶进来给陶安然说。 这个山茶还是当年的山茶，只不过已经结婚生子了。陶安然实在不适应为什么丫鬟到了十六七岁就放出去嫁人，然后再换上小丫鬟来伺候的习惯。 陶安然想着，十六七岁正是年轻力壮业务熟练的时候，这时候放人走了太亏的慌，所以就按照自己的习惯来，让她们三十五左右换岗，这样也省的她三年五年的来回认人。 “不是说府里庄子上的事都去找二夫人么，怎么还来找我？”陶安然已经升级为大夫人了，而二夫人自然就是程立的媳妇姜紫菱了。 自从程夫人不管家后，经过陶安然的同意，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姜紫菱了。陶安然自己落个清闲，正好给姜紫菱找些事情做，省的她没事老找自己一副苦大仇深深闺怨妇的倾诉。 至于姜紫菱在管事中落得那些蝇头小利，陶安然是不在乎的。 因为陶安然现在也是有俸禄的人了，五年前先帝大病了一场，邻国蠢蠢欲动，程进被复起忠毅侯，出征平乱，程家一家老小就去了上京的忠毅侯府。 三年前孟钰称帝，程进主动上交兵权。皇帝很感动，又被大臣阻挠加恩程进，所以孟钰就妥协了，最后封陶安然为安国夫人。 “大夫人，是老家南郊庄子上的程望来拜见您了。”山茶解释说。 “谢谢夫人给我们的生计，这些都是他们托我带来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还请夫人收下！”程望虽然面容苍老了一些，可是精神状态却很好，这么远过来仍然不见疲惫。 “我也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事情都是你们的自己做的，能做好是你们的本事！”陶安然陪着程进去了她战友遗孀家里，见他们家境困难又不愿意接受援助，程望也是对生活无望，这才给了他们一个做豆制品的方子。 后来被程进询问，她还编了个故事才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关，后来她是再也不敢瞎出主意了。 “母亲，你快去看看吧，儒哥和盈姐他们又打起来了！”程嘉佑嫁人了，这好不容易回门一趟，自己弟弟妹妹又打起来了。 程嘉佑说他们，他们也不听，她怀着身孕又不敢拉架，下人们也不敢上前，因为之前事后被小主人报复过，而且夫人说了，只要出不了人命就不用管，他们所以也没人拉架。 “没事，让她们打，我看是精力旺盛没事找事呢！”陶安然把书放下，站起来走到程嘉佑旁边漫不经心的随着程嘉佑往外走。 “母亲，大嫂给我来信了，说是想来上京！”程嘉佑收到嫂子的来信，跟平时闲聊一般和陶安然说。 “让她们和你父亲说，我不管！”陶安然才不想当坏人呢，也不想做滥好人，程嘉兴当初分家的勇气呢，现在又想过来了，什么都由着他，他是谁啊！ 程嘉佑见母亲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她把话带到了，也就算完成事了，她也有自己的家要照顾，娘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母亲。” “大姐，谁让你告诉母亲了。” 双胞胎一口齐声说。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去找人喝酒去了？”陶安然见到院子里程进罚两个小家伙扎马步就问道。 “别提了，酒喝到一半，姜明家孙子派人求救来了，他的孙子和人打架了被他老子逮到要用家法。我总不能跟着去看戏吧，一回来就碰到他们打架呢。”程进没事了就四处逛逛，找人喝酒去，这姜明就是他的酒友。 “站半个时辰马步，然后去写十篇字。”今天先生沐休，所以他们两个写完功课才没事干，玩玩具玩的，打了起来。 “你呀！”程进摇摇头格外无奈，陶安然自己不爱学习，现在罚孩子抄书背书倒是很经常。 “哦，对了，下午谁做不完在家继续做，我去你大舅家。”陶安然临走又补充了一句。 两个孩子蔫了的神情立马斗志昂扬了，去舅舅家就可以吃好吃的糕点，见可爱的弟弟妹妹了。他们两个可喜欢当哥哥姐姐了，可是陶安然后来再也没有生养过。 陶霖现在是正二品的户部侍郎，也算是年轻有为了。陶青水和周慧一直跟着陶云在县里，这次要不是儿媳妇又给添了孙子，他们也不会来的。 因为路途不近，所以来了就会住三五个月，陶安然没事了就往陶府里跑。 “你怎么每次去，都是下午去啊，上午不是能多待一会么！”程进很费解，谁家做客是下午去啊！ “我又不是很久才去一次的，老是早上去，还得吃午饭，多麻烦嫂子啊，我下午去了陪我爹娘聊会儿，正好回来吃晚饭！多好！”陶安然内心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