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残害,嫡女归来杀疯了》 第1章 吹的这样好,要不你去嫁? 深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暴雨倾盆,响彻整个尚书府。 五岁的小清棠被挑断手筋,后背满是浸了盐水的倒刺藤鞭抽打的血痕, 可即便痛入骨髓,她还是艰难的摸索着向前方爬去。 哭声中带着惊恐和乞求,“爹爹,母亲不是我推下台阶的,是妹妹...” “爹爹...棠棠好疼...” 尚书沈怀安看着她,一脸阴鸷, 雷电闪烁间照应在整个昏暗的屋子里,打在沈怀安的脸上。 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怒目而视, “胡说!” “莫说兰氏是柔儿的生母, 她平日里柔顺乖巧又怎会去推自己怀有身孕的母亲, 你不仅不知错还想要诬陷给自己的妹妹!” 半晌后又道:“鹿鸣山脚下有一个庄子, 从今日起你便去那里改过自新,没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说罢,青色袖袍一挥,不再理会趴在地上的小清棠,大步跨了出去。 小清棠脸如白纸,冷汗如雨下,心里更是九曲回肠般难受。 “好,我走。” 小清棠艰难的爬起身出门,暴雨扑打在她枯瘦身上, 破旧的薄衣上满是鲜血,已经看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 赤着足出了尚书府的大门,每走一步,身后都是一滩血水。 ...... “吱呀!” “老秃驴,我就是偷你几只鸡吃,也不至于大半夜给我拎个死孩子来吧!” 万路门门主白鹿看着大门敞开不走偏走窗户的青云宗宗主玄冥, 手中跟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 “我今日有事入宫,回来的路上碰到的,掐指一算这孩子跟你有师缘,便给你带来了。” “我已经喂了她回魂丹,保住了她的心脉,不过她受伤太重还要你来救。” 师缘是他瞎诌的,主要是自己一个男子,门派中又清一色混小子,不懂怎么养姑娘。 白鹿嘴里骂骂咧咧,手已经接过小姑娘开始把脉。 “这孩子我收了。” 瞧这长的枯瘦干瘪的模样,养来辟邪应该不错, 顿了顿又道:“老秃驴,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个仙风老道, 不要总是三更半夜闯女子的闺阁!尤其是我这样的大美人儿。” 玄冥迈出的脚停在空中,嘴角抽了抽, “咱俩谁半夜爬墙爬的多?”谁偷看他洗澡! “还有,你偷的那不是鸡,那是重明鸟!价值千金!” “怪不得那肉柴的很,没鸡肉好吃。” 白鹿做势剔了剔牙。 玄冥深呼吸一口气,闪身从窗户飞了出去。 临走前又丢下一句,“白芳芳你家秃驴有头发!” “有头发的秃驴!” 白鹿冲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 “再叫我白芳芳我让你丫变真秃驴!” ...... 十年后。 云召国,尚书府内。 “爹,娘,我不要嫁给辰王,他就是个废物!” 沈清柔双眸含泪哭诉着。 那辰王虽然长得绝世无二,却是个双腿残废疾病缠身的废物, 沈怀安柔声安抚, “柔儿放心,父亲绝不会让你嫁给辰王的。” “是啊,辰王只说是求娶沈家嫡女,又没有说是哪一位嫡女, 柔儿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呢。”兰盛莲附和道。 沈清柔原本黯然的眸色瞬间一亮, “父亲母亲说的可是沈清棠?” 沈清棠的母亲本是沈怀安的原配,生沈清棠时伤了身子, 没两年便病逝了。 沈怀安宠妾灭妻迫不及待将原本是姨娘的兰盛莲抬为继室, 故而沈清柔也从庶女成了嫡女。 “没错,是她,我已经命人去传信让她回来了,按时辰算想必快要到了。” “辰王双腿残废不能行走,姐姐又双手残废,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父亲英明。” 沈清柔得意的说道。 正说着,一个小厮急忙跑来通传, “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 “到了从侧门带进来便是,难道还要让我打开正门亲自迎接不成?!”沈怀安沉声道。 此刻,两位明艳的少女站在尚书府门外。 “小姐,他们叫你回来,又紧闭中门只开侧门,这明显是在欺负人!” 一身千草色衣服的女子愤怒道。 “竹月,将门劈了,谁若阻拦杀了便是。” 另外一女子白衣如皎月,一双明亮的眸子似是能勾人心魄一般,声音淡淡的吩咐道。 “是!” 竹月上前两步,抽出腰间的软剑,两脚踢开守门的小厮。 手中剑柄轻轻挥动两下,尚书府的大门便碎成四瓣儿。 一众丫鬟小厮见状皆不敢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持剑擅闯我尚书府?!” 沈怀安怒喝一声。 女子自顾的坐到了竹月搬过来的交椅上。 声音淡淡,“怎么?父亲大人派人通知我回来,又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了?” 话落,前厅的众人脸上皆是一惊。 沈怀安试探的开口,“你是...沈清棠?” 沈清柔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揉搓着手帕, 原本以为在乡野长大的沈清棠会粗鄙不堪, 不想周身的气场震人心魄,长的竟然如此美艳,看了眼沈清棠垂下的双臂。 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哼,再怎么好看也是个废物,和那个辰王一样! “莫不是沈尚书还有别的流落在外的女儿?” 听出沈清棠口中的讽刺之意,沈怀安额头青筋暴起,拍案而起。 正要发火,被一旁的兰盛莲拽了拽衣袖,使了使眼色。 沈怀安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缓缓开口:“为父叫你回来,自然是为你着想。” “如今你已及笄,是时候为你挑选合适的婚配对象了, 五皇子辰王性子温和,是个不错的人选。” 兰盛莲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棠儿,其实你父亲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你, 这不,你刚过及笄,便为你寻的这样好的夫婿。” “而且那辰王风姿卓越,长的也绝世无二。” “既然这婚事这样好,要不你自己去嫁?” 沈青棠声音玩味。 “姐姐怎可这样与母亲说话?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清柔嘴上说着,心中暗自得意,沈清棠越粗鄙没教养,她就越高兴。 沈清棠神情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向只比自己晚出生半个时辰的沈清柔, “依照你的意思,教养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沈清柔...... 她何时是这个意思了? 刚要张嘴,沈青棠又继续道:“那便成全妹妹了。” 第2章 小姐,你爹吓尿了 话落,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竹月。 竹月立马会意,双手交叠握的指节‘叭叭’作响。 “你要做什么?” 沈清柔惊恐的后退两步。 竹月快步上前, “啪!啪!” 竹月的两巴掌使足了力气,沈清柔的脸快速的红肿了起来。 “啊!你...你...” 沈清柔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沈清棠。 兰盛莲快速起身走到沈清柔身边, “快,去叫大夫。” 她没想到沈清棠真的敢动手。 沈怀安也急忙吩咐道:“不用找大夫,拿着我的腰牌直接去请太医。” 柔儿可是他悉心培养的,将来一定要是做皇后的,这脸不能有半分的差错。 吩咐完后怒目看向沈清棠,顺手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竹月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软剑轻轻一挥, “砰!” 茶盏转了方向砸到了沈怀安的额头。 “老爷!” 兰盛莲惊呼一声,一时不知该看沈清柔还是沈怀安。 最终将目光投向沈清棠。 “我自小在乡野长大,陪伴最多的便是门口那只小猫咪。 只知咬了要还口,打了要还手。 不懂得教养为何物,所以,今后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各位还是乖乖受着,毕竟...”沈清棠顿了顿,眸色瞬间阴冷,“你们也只能受着!” 沈清棠眼睛看向兰盛莲,后者想要说出口教训的话卡在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沈怀安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 气愤的指着沈清棠道:“你这个逆女!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来人,将大小姐拖下去打二十鞭,以示惩戒!” 又看向一旁的竹月, “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父亲大人当初对五岁的我用浸了盐水的倒刺藤鞭,又在雨夜赶出府,与杀我有何区别?” “借着我外祖家的势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却在外祖出事后冷落我母亲。 直至她生病故去,头七还没有过,你便将兰盛莲抬为正室,这就是你沈怀安的教养!” 沈清棠忍不住怒喝,当初自己还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这些年也派人调查过。 自己的外祖父是镇国大将军,外祖母年轻时常常陪着外祖父随军出征,身体落了病。 直到四十岁才有了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宋知华。 沈怀安本是寒门出身,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看准了外祖一家的权势极力献殷勤讨好。 后来外祖父被冤叛国,为表忠心上缴兵权自刎于大殿之上。 外祖母在外祖父的灵柩前撞棺而亡。 皇帝念在外祖父的功计,只收回了兵权,将将军府所有的财物全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此次之所以回来,除了报自己和母亲的仇,将母亲的东西夺回之外。 最重要的便是调查清楚当年冤枉外祖父的人是谁! 想起记忆中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沈青棠暗暗握紧了拳头。 沈怀安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红,红了又黑,整个像一个调色盘。 沈清柔则是暗自得意一笑,父亲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 沈清棠一回来便触犯父亲的逆鳞,以后有的她受的! “你...你这个逆女!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来人呐!” 沈清柔闻言甚至小声笑了出来, 沈清棠越是跋扈放肆,就越能衬托出她的知书达理。 当初和母亲设计陷害她被惩罚成残废又被赶出府,这一切简直太英明了。 不然就凭这贱人的长相,京城四大美女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今她长得就是再好,也不过只有一副皮囊,还是个残废。 哪里能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相比! ......半晌,门口依旧静悄悄的。 沈怀安愤怒的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嘴里边气愤的喊道: “今日都做什么去了?人都去哪了!王管家!” “一个个都偷懒成这个样子,是不想活...”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门口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老虎脑袋。 “啊!!!” 沈怀安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往后挪。 兰盛莲和沈清柔应声看去,皆是吓的失了声。 沈清柔甩开自己母亲兰盛莲的手快速往椅子后面躲去。 “噗嗤!” 竹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你爹被吓尿了。” 沈清棠低头嫌弃的看了眼沈怀安屁股下的一摊难闻的液体, 嘴角微翘,“咪咪过来,小心弄脏自己的爪子。” 老虎闻言抬起自己的前爪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呕~” 又嫌弃的甩了甩,乖巧的走到沈清棠旁边趴着。 沈清棠眸色淡淡,看着屋中狼狈的三人, “我回来不是听从你们安排的。 那辰王既然你们这么钟意,不如我做主打包将你们三个都嫁过去好了。” 又对着兰盛莲道:“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去将海棠院收拾出来,今日以后,我便住在那里了。” 海棠院本是自己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位置不仅好,又胜的清静雅致。 沈清棠清楚记得,母亲去世后,兰盛莲便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 兰盛莲本想拒绝,再看到沈清棠脚底下趴着的老虎时, 又将话在嗓子里转了个弯, “只要棠儿能将这畜...老虎看住,母亲委屈一些没关系,这就给你挪出来。” 沈清棠一记冷眼如刀子般瞥向兰盛莲, “再自称我母亲,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喂老虎!” 本来趴着的老虎双眸一亮,配合的咂吧着嘴巴。 兰盛莲吓得赶紧捂住嘴,“是...母...我...我说错了。” 沈清棠起身走到门口时,背对着沈怀安道: “沈尚书还是赶紧换身衣裳吧,这气味实在有些让人待不住。” 至于以前的事情,往后边走边清算! “竹月,咪咪,走,我们去逛街。” “是小姐。” 竹月没了刚才的狠厉模样,兴奋的搓手回应道。 两人一虎出了尚书府,沈清棠手腕翻转,老虎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小姐,让咪咪跟着多拉风,为什么要将它收进空间里。” 进尚书府后,小姐便将咪咪放出来溜达,府中下人躲到房间的,树上的, 甚至还有房顶的,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鹿鸣山,惊扰了百姓就不好了。” 带着一只老虎去逛街,怕是街道只剩她们二人与虎了。 竹月瘪瘪嘴,“这京城里的人,胆子就是小,咪咪那么可爱。” “哦对了小姐,出门前门主给我一封信,嘱咐我下山后交给你。” 竹月快速将腰间的信封掏出来,她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 沈清棠好看的眉毛轻挑,一抹不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接过竹月手中的信。 手指轻轻翻转将信封打开。 越看脸越黑...... 第3章 你在这儿高兴什么? “师父她老人家最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沈清棠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竹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清棠皱眉看过去。 竹月缩了缩脖子, “小姐,门主她老人家哪天不闯祸啊? 我实在是不知她闯的哪一件祸让小姐你的脸跟锅底灰一个色了。” 沈清棠垂下手,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用内力击成碎片后才慢慢松手。 白色的纸沫随着微风吹散,沈清棠咬着后槽牙蹦出两个字, “回府!” “小姐等等我!” 竹月反应过来时,沈清棠已经折返,扭头快步追了上去。 尚书府前厅内。 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沈怀安接过兰盛莲递过来的茶水, 嘴还未碰到茶盏的边儿,就听见下人来报, “老爷,大小姐又回来了。” 手一抖茶杯又落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整个裆部。 兰盛莲拿着手帕正准备擦拭, 身后传来沈清棠玩味的声音, “兰姨娘还真是对父亲大人体贴入微啊,一点都不嫌弃。” 兰盛莲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沈怀安甩开兰盛莲的手气愤道:“这是茶水!” 解释完后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做父亲的尿裤子被两个女儿看到,想到这儿沈怀安脸上‘蹭’的变红。 “你这么快又回来做什么!” 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随意问道。 沈清棠了然一笑,自顾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同意嫁给辰王。”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怎么?不行?” 沈怀安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确定的看向沈清棠, “你有什么要求?” 沈清棠轻笑出声,“要求倒没有。” 沈怀安和兰盛莲悬着的心还未落回去, 便听沈清棠继续道, “将我母亲的嫁妆和外祖留给我母亲的财产一并算入我的嫁妆里。” “另外再补偿我十万两银票就行了。” 兰盛莲忍不住抢先开口:“这怎么行!” 那些财物大多都被自己私吞了,尚书府这些年如流水般的花销也都是这笔钱支撑着。 不然仅凭沈怀安那点俸禄,生活没有问题,奢侈就不敢多想了。 “怎么不行?”沈清棠冷声道,“我娘去了,她的东西自然是留给我这个做女儿的。” “难道还要留给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我外祖家的财产,既然皇上给了我娘,那便也是我娘的私产,我也拿的。” “至于额外的十万两,就当是这十年我受过的苦的补偿了,嫁妆你们看着安排吧,让我满意即可。” 言下之意,她不满意,就不行。 沈怀安刚要发火,王管家走进来在沈怀安耳边低语一番。 沈怀安瞬间喜上眉梢,中气十足的冲着沈清棠道: “你娘生是我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她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 “你在这沈府可以用的,想要带走,门都没有。至于这辰王,你不嫁也待嫁!” “宫里传来消息,国师说你的生辰八字和辰王极配, 皇上的旨意想必明日就到了,到时候你不嫁,便是抗旨!” 沈怀安越说越得意,最后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 让他高兴的不止这一件,还有一件是沈清柔会被赐婚三皇子靖王。 当今陛下共生十四子,活着的却只有大皇子奕王,三皇子靖王,五皇子辰王和七皇子安王这四个。 其余的不是刚出生就夭折,便是意外而亡。 就连身为太子的二皇子也在三年前治理洪灾时不小心落入急湍的洪水中不治而亡。 剩下活着的大皇子小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撞到头部犯有痴傻之症, 五皇子又从小中毒双腿残废, 七皇子一心醉在山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当下最有望成为太子之人便是三皇子。 沈清棠一脸玩味的看着沈怀安,言语轻佻, “我若抗旨。” “皇上除了怪罪我,恐怕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沈清柔的三王妃之位估计也会受牵连,真是不明白,你在这儿高兴什么?” 沈怀安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神色严肃道:“你如何得知柔儿会成为三王妃?” 这件事他刚刚没有说出口,王管家是自己的心腹,更会缄口不言。 沈清柔和兰盛莲闻言一阵欣喜。 “老爷,这可是真的?柔儿真的被定为三王妃了?” 沈怀安还未回答,沈清棠便道:“千真万确。” “而且我还知道户部尚书沈怀安在宫中安排眼线,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 沈清棠声音很大,又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脸坏笑的看着沈怀安。 沈怀安一怔,又快速辩解道:“你休要妄言!” 他刚刚一时高兴过头,忘记了皇上还没有宣旨, 自己提前知道消息那必然是在皇上身边有眼线。 这事要是被知道了那是杀头的大罪。 “胡没胡说将刚才进来传消息的人审问一番便知道了,我不建议替父亲大人跑一趟大理寺。” 站在门外守着的王管家害怕的擦了擦手心的汗。 沈清棠起身要走,沈怀安喊道:“慢着!” “你的要求我应了便是,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清棠不等沈怀安继续说,便冷嗤一声, “答应不了。” “你...” 沈清棠不再理会,起身往海棠院的方向走去。 “老爷,柔儿的事情是真的?” 沈清棠走后,兰盛莲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怀安点了点头,“此事不宜声张,一切待明日圣旨下了再说。” 辰王提出求娶沈家嫡女后不久宫里便派人来要生辰八字, 说是让国师算一算二人合不合。 他便借机给国师送礼,让合一下沈清柔与三皇子靖王的八字。 借机到皇上身边美言一番,不想这国师收了礼是真办事儿。 也不像是平日里传的那样冷酷无情,礼单全收,办不办看心情。 兰盛莲连连点头,兴奋的搓着手,只要她的女儿当了太子妃,还愁那点银子吗? 不过是眼下紧一紧罢了。 沈怀安也是同样的想法。 沈清柔自打听了这个消息,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太子妃继而成为皇后。 让沈清棠跪在自己脚下的场景。 第4章 爷,您的腿儿 “小姐,你为何突然答应他们嫁给辰王啊?” “你若想要回您母亲的嫁妆直接杀了他们便是, 以您现在的实力,还用这样委曲求全自己吗?” “咱们万路门的钱财多的花也花不完,产业更是遍布各地......” “那个竹月啊~”沈清棠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打断喋喋不休的竹月。 对上竹月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叹了口气道:“算了。” 沈清棠摇了摇头继续走,谁能想到,一个看似单纯, 甚至有些傻憨的女子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 也是万路门北山主公子月。 杀人的时候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小姐,你是不信任我了吗?” 竹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停步回头,拍了拍竹月的肩膀, “是师父给你的那封信里。” “师父说如若沈怀安让我嫁给辰王,我应了便是, 若是让沈清柔嫁给辰王,让我直接抢婚。 总之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嫁给辰王,若不嫁,她会有性命之危。” 竹月挠了挠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杀门主啊?” 沈清棠双手摊开,耸耸肩道:“我也想知道。” 从小到大,一有需要自己付出的事,便说会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要杀自己。 这话骗骗竹月还行,骗她... 也还行! 沈清棠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叫师父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呢。 她让嫁,那便嫁吧。 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那辰王若是个识相的便相安无事。 若不是,她不介意自己丧夫。 沈清棠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海棠院。 已经没有了母亲当年住着时的雅致模样, 整个院子都透露着一股奢靡之味。 “竹月,去找两个人过来,将院子按照这个修整。” 沈清棠从腰间掏出一个图纸。 “是,小姐。” 竹月顺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下人抓了过来。 “我家小姐刚才说的听到了没?” 被薅着脖颈子的两人摇了摇头又快速点了点头。 “既然听到了就快点去办,办的好便好,办不好杀了你们喂老虎!” 竹月恶狠狠的说着,两人小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竹月将图纸塞进其中一人的领口处,将二人扔到了一边。 “还不快去!” 两个小厮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 沈清棠...... 她本意是想让竹月去外面找两个人,绝不是现成抓两个。 竹月邀功似得冲着沈清棠嘿嘿一笑,“小姐,我办事儿你放心!” 这事儿,和杀人一样简单! “放心,放心。” 沈清棠轻笑着进了屋。 ...... 海棠院被沈清棠夺了去,兰盛莲只能先去偏僻一些的花香院住。 王管家安排人将花香院收拾好后, 又将海棠院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兰盛莲。 “这个贱人!” 沈清柔捏着手帕恶狠狠的骂道。 “当初就应该安排人在路上送她去与她那贱种的娘团聚!” “柔儿!”兰盛莲轻声呵斥,“这话以后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 “哎呀我知道了娘,”沈清柔略带撒娇道,“王叔又不是外人,他对娘最忠心了。” 王管家恭敬的弯了弯腰, “二小姐说的是,我定然是对夫人最忠心的!” 兰盛莲看了眼王管家,眉心舒展,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娘,难道真就让那个贱人一直住在海棠院吗?” “放心,她住不安生, 不就是仗着有一只畜生和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丫鬟吗? 只要这两样东西没了,她便还是那个废物蠢货!” 兰盛莲眸色充满算计。 从沈清棠进屋她便一直观察她的手臂,从来没有抬起过, 手筋断了怕是大罗神仙也接不上! “左右她也住不了太久。” 兰盛莲脸上扬起一抹得意。 只要圣旨一下,那婚事就不远了。 她还能将海棠院搬去辰王府不成。 “不过,也不会让她住的安生。” 沈清柔闻言脸上也挂起了笑, 一想到自己日后当了皇后,沈清棠见了自己要行礼, 她便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 “爷,瞧着天都要黑了,沈小姐怕是都睡着了,我们再继续守着也守不出花儿来啊~” 见喜瞧着自家主子从知道沈家大小姐归家后, 便扔下手中的事情爬到这棵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七百二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盯着沈大小姐的大树上移一动也不动。 忍不住低声嘟囔。 “以后记得改口。” 慕容辰冷声道。 见喜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是,是,属下错了。” “爷,您瞧,沈...王妃屋子里的灯都灭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见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 “嗯。” 慕容辰眼神不舍的从海棠院的窗户上挪开。 轻点脚尖,驾着轻功往辰王府的方向飞去。 绕了这么一大圈儿,下了那么多套儿,终于将她套到手了。 “哎爷,你又去哪儿啊?” 见喜追着刚进王府大门又扭头往外走的辰王大喊。 “去趟宫里。” 慕容辰淡淡回应。 虽然自己亲眼看着父皇拟好了旨,却还是不放心。 许的确保没有一丝纰漏,最好是明日宣旨,原地成亲! 聘礼什么的他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所以并不需要时间。 见喜飞快的跑进院子里推上轮椅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喊,“爷,您的腿儿,腿儿!” 幸好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不然被发现了,这么多年白装了。 慕容辰淡定的从腰间掏出一副面具带上, “你不必跟着了。” 话落轻点脚尖飞走了。 见喜瞧着自家主子变成一抹黑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拍脑门,“得,忘记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了。” “不是瘸腿,是没脸!” 说罢,自己绕到前面,一屁股坐到轮椅上,手滚着轮子往辰王府走。 “怪不得爷不装傻不装痴,就装腿疾,这不用自己走路是挺舒服的。” 见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晃脑,手上使力推着自己。 冷不丁学起了慕容辰的口气, 声音冷淡,“爷,以后记得出门带好您的腿儿。” 又扭头学着自己的口气, 低头哈腰,“是,是,见喜,爷一定谨记。” 第5章 下手不要太轻 翌日清早。 沈清柔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便早早起床洗漱。 用早膳的时候只简简单单喝了口粥。 便起身往海棠院走去。 “姐姐,昨日是妹妹我错了,你教训的是,妹妹做了早饭亲自给你端了过来。” 沈清柔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 “姐姐你没来用早膳,妹妹想着,许是姐姐的手废了用不了,便给你端来了。” “母亲还特意拨了两个心灵手巧的丫鬟,日后负责给姐姐喂饭。” “小姐,我去拔了她的舌头!” 竹月挖了挖耳朵,起身往门口走。 “不必,先看看她们想作什么妖。”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书本,坐好。 “吱呀。” 沈清柔抬手正准备敲门,竹月先一步将门打开。 双手环胸瞪了一眼沈清柔。 要不是小姐不许,她真想割了眼前这个货的舌头下酒,给咪咪! 沈清柔瞧着一个婢女对自己横鼻子竖脸, 刚想发火,转念又冷静下来。 这个贱婢,一会儿就让她不得好死! 面上挂上假笑,将粥放到桌子上,自顾自坐在了一旁。 “姐姐,我身后的这两个一个叫小知,一个叫小华。” “她们两个啊,起先是负责伺候母亲起夜倒恭桶的, 后来母亲瞧着干活还算利索,便给你拨了过来,这几日就负责给姐姐喂饭了。” “她们能将恭桶倒洗干净,想必也是能将饭准确无误喂到姐姐嘴里的,姐姐说是不是?” “这日后啊~你我姐妹就要一同嫁入皇家,姐姐粗鄙,不像我自小就有名师教导。 日后操持家务姐姐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来找妹妹,妹妹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沈清柔说着做势要抓起沈清棠的手来。 “哐嘡!” “啊!” 沈清棠一脚将沈清柔踹飞,撞在了门口上。 “我看你是昨日的两巴掌没有挨够是不是?” 沈清棠声音冷若寒霜,吓得一旁叫小知和小华的两个丫鬟“噗通!” 一声跪到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磕头求饶道,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她们是才刚被买进府不过一个月的。 从府中一些老人口中也听说过先夫人名字叫宋知华。 来的时候二小姐刻意给她们改了这名字,她们便开始担忧。 沈清柔只觉得胸腔一股暖流,喉咙有一股子铁腥味。 “呕~” 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 沈清柔的贴身嬷嬷惊慌着想要上前将让扶起, 竹月恶狠狠的走到几人面前。 吓的嬷嬷和其余的一众丫鬟不敢言语, 纷纷后退。 “你...你竟然敢打我?” 沈清柔忍着痛指着沈清棠, “沈清棠,你这个贱人!不过仗着自己有一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罢了, 今日我就让你这个乡野长大的贱人瞧一瞧,什么是京城,什么是大户人家!” “张嬷嬷,去,将人都带进来!” 张嬷嬷快步跑到院子里, “都给我进来!”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二小姐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被老虎所伤, 所以你们是来救二小姐的,至于期间误伤或者误杀什么人,到时候告知老爷夫人即可。” “既是误伤,定然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 张嬷嬷底气十足的喊道。 “听明白了!” 二十多个手持长刀的小厮狠劲十足的往屋里冲去。 来时二小姐便吩咐过了,杀了老虎和大小姐的那个婢女的,重重有赏! 竹月瞧着乌泱泱一群人走来,兴奋的冲着沈清棠喊道:“小姐?” 沈清棠微微点头,“去吧。” “下手别太轻。” 竹月听完这话更兴奋了,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手下留情了。 “要命?” “随意。” 主仆二人像是说今日吃什么一般平静。 这些个人一个个的样子瞧着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颅卸下来邀功。 虽说是受了主子的吩咐,可也是为了钱财可以随意夺人性命的人。 这些人沈清棠从来不怜悯。 竹月赤手空拳跑到一群拿着长刀的小厮面前, 这群小喽啰,还不配让她的剑染血。 毕竟,擦剑挺麻烦的。 “啊!!!” “啊!!!” “啊!!!” 不过半炷香时间,一群人便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 大多都断胳膊折腿。 虽然她很想杀人, 但是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要痛苦。 就随便拧断胳膊腿儿的,拆了他们的零件得了。 沈清柔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废物!一群废物!” 酿酿呛呛的被张嬷嬷扶着还没站稳,沈清棠又是一脚。 直接从屋子里踢到了院子中。 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沈清柔面前,眼神睥睨, “以前的和现在的,新账旧账我们慢慢算。” “沈清柔,死很容易,可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 沈清柔被沈清棠的眼神吓得一个浑身一颤, “你...” “圣旨到!” 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门口有太监通传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 为首的太监便高举圣旨,身后跟着一众侍卫走了进来。 沈怀安和兰盛莲早早来到前院跪了下来。 “臣领旨!” 太监轻飘了一眼,尖着嗓子道:“沈大人,” “怎么不见二位小姐出来接旨的?” 沈怀安心中一慌,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兰盛莲, “柔儿呢?怎么还不出来?” 兰盛莲掩去面上的算计,低了低身子道, “回公公的话,柔儿今早去给她姐姐送早膳了,想是姐妹们许久不见聊的开心。” “妾身这就去叫她们。” 说着便做势要站起来。 是她让柔儿去故意激怒沈清棠那个贱人的。 能打的过,杀了那只畜生和那个贱婢, 只说畜生伤人,贱婢以下犯上对大小姐不敬。 日后沈清棠那个废物也好拿捏。 打不过,也可给她安上一个因嫉妒让婢女殴打自己嫡妹的罪名。 以及豢养畜生伤人。 左右都是一举两得。 “不用了,还是咱家辛苦一趟,随你们一道儿去。” 兰盛莲心中一喜, 有什么比让宫里的宣旨太监亲眼见到的更好呢? 左右圣旨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宣。 “这...怎能劳烦福公公呢?” 沈怀安客气道。 “无妨,咱家也是伺候人的奴才,是应该的。 沈大人放心,咱家只是在院子里等着宣旨, 不会进二位小姐的闺阁,这点礼数,咱家还是懂得。” 沈怀安立马讨好道:“公公办事,自然是最有规矩的。” 说着便往海棠院走去。 兰盛莲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脚下的步伐不觉间快了几分。 这个死局,她就不信这小贱人能破! 第6章 这颗糖给你了,你自己扒拉 沈清柔在听到门口守着的嬷嬷进来传话后。 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沈清棠。 随即又扮上一副可怜的模样, “姐姐,你心生怨恨妹妹不怪姐姐。” “妹妹只求姐姐不要再这样伤人,你养的那种畜生,它...它会吃人的!” “瞧着咱家来的不是时候。” 福公公来到院子里瞧见这一幕,尖声说道。 沈清柔假装刚发现,慌乱的转身, 忍着痛,楚楚可怜道:“母亲这是?” 兰盛莲心疼的上前, 柔声道:“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福公公来宣旨,怎能让他瞧见这样污糟的样子。” 又转身冲着福公公道:“公公恕罪,是妾身的错。” 沈清柔柔弱的跪到地上, “公公莫怪,不是母亲的错。” “实在...实在是姐姐刚回来, 不懂的一些规矩,所以将山里的畜生带进了府中。” “这才搅和的府中不得安宁, 我本是好意带人来想将这畜生抓住,免得继续伤人。” “谁知姐姐的婢女不肯,将人都打的只剩一口气,就连我...咳咳...” 沈清柔说着重重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巴的手帕拿开后是一抹鲜红的血液。 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她刚刚被沈清棠那个贱人一脚踢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柔儿。” 兰盛莲心疼的抚摸着沈清柔的背。 沈怀安见状顾不了别的,也是一阵着急。 柔儿成为三王妃的事情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沈清柔一副病娇美人的模样, 柔声道:“父亲母亲放心。” “柔儿无碍,柔儿受的住...咳咳...” “只是姐姐,真的不能将那只畜生送走吗?日后若是出去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沈清柔扭头看向沈清棠。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底尽是得意。 兰盛莲也轻声啜泣, “都怪我,是我这个做母...哦不,棠儿不让我自称她母亲。” “老爷,都怪妾身当初一门心思在柔儿身上,忽略了棠儿。” “这才将柔儿养的知书达理,可棠儿...是妾身的错!” 兰盛莲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明面上在认错, 实则夸沈清柔的同时,又将沈清棠的粗鄙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沈怀安眼下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配合道:“夫人怎么能这样说。” “棠儿犯了错受罚,山高路远又岂是你能管的了的。” 转身又对着福公公道:“公公莫误会,棠儿心底还是好的。” “只是这些年疏于管教的,不像柔儿这边乖巧懂事。” 福公公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这点大宅院的事情还是看的清楚的。 瞧着站在一旁面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微微上翘的沈清棠,心中一酸。 好好的孩子,竟然被狠心的父母抛弃,养的这样单纯。 都不知道人家在做局陷害她。 “行了,沈大人,咱家没有闲工夫来断贵府的家长里短。” “还是尽快听旨,咱家好尽快回去伺候皇上。” 福公公厌恶的看了一眼三人。 沈怀安一顿,立马跪了下来,“是,是,公公莫怪。” 转身冲着沈清棠道:“逆女,还不快跪下听旨!” “小姐,你爹不仅尿裤子,还会变脸。” 一旁忍了好久没开口的竹月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沈怀安脸色一阵涨红,指着竹月道:“你这个贱婢!胡说些什么?” “我看都是你将棠儿带坏的,来人呐!将这贱婢给我押下去!” “得了,你那两个打手都不够我活动筋骨的,还是别在这儿出洋相了。” 竹月说着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糖, 扒拉开一颗塞进沈清棠的嘴里, 遇到这样的爹,她家小姐心里肯定很苦。 又扒拉开两颗塞进自己的嘴里。 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颗糖, 上前两步塞给福公公。 “这满院子除了我家小姐,就你看着还算顺眼,” 竹月打量了一番说道, “这颗糖给你了,你自己扒拉。” 福公公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糖果。 “大胆!竟然敢对福公公无礼!” 沈怀安指着竹月道:“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竹月用鼻子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沈怀安。 “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不知羞,还是先学会憋尿再说吧。” “姐姐,你怎么放纵自己的婢女这样对父亲和福公公。” 沈清柔火上浇油, 哼,今日之事福公公嘴上不说定然是会回禀皇上的。 到时候有的她沈清棠受的。 沈清棠冷眼看着眼前演戏作妖的三人。 “竹月,糖吃多了便活动活动筋骨。” “得嘞!” 竹月兴奋的搓手往前走。 “沈清棠,皇上的贴身公公在,皇宫的侍卫也在,你想干什么?!” 沈怀安呵斥道。 福公公收起手中的糖果,尖着嗓子高呵一声, “各位还是尽早听旨,好让咱家回宫复命。” 这沈怀安想借他的势,谁还不是个老狐狸了。 怎会让他得逞。 “你别急,等我揍完他的。” 竹月上前“啪!啪!” 将沈清柔扇了两巴掌。 又将沈怀安和兰盛莲踹了两脚。 最后冲着沈清棠抱拳道:“小姐,奴婢自知以下犯上,这就去府衙认罪。” “这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小姐从来没有指使过奴婢。” 听说京城有家糕点铺子特别好,她忍不住想去吃。 竹月说着做势就要出去, 不想福公公道:“皇上念及宋老将军一生为云召国征战沙场。” “其反叛之名迄今也未有实据,故宋府唯一血脉见天子可不必跪拜。” 这一句是自己临走时被皇上叫回去重新加的。 当时国师也在场,包括在圣旨上改的那一个字,也是国师提议的。 福公公隐约觉得,这国师似是有意针对沈怀安,帮衬沈清棠。 难道国师与他一样,年轻时都受过宋夫人的恩? 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被统领他们的大太监欺负。 在烈日炎炎下跪着受罚。 当时还是闺阁女子的宋夫人跟着自己的母亲拜见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 路过时救下他并将他带到了太后身边, 因此后来他才有机会被太后引荐成为皇上的贴身太监。 这份恩他毕生都不会忘, 宋夫人去了,那便还给她的女儿。 紧接着又道:“既然贵府大小姐是宋氏血脉,那便站着听旨吧。” “这丫鬟也不必去府衙,咱家自会跟皇上禀明,沈大人放心。” 禀明这丫鬟忠心护主,不畏强权。 沈怀安听了后面的话一阵得意, “那便辛苦福公公了。” “莫要再让这刁奴教坏我家棠儿了。” 第7章 你们不舒服我就开心 福公公不再理会,直接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府嫡长女沈清棠,恪恭持顺,秉性端淑, 有徽柔之质,且克娴于礼,慈指婚辰王正妃。 户部尚书嫡次女沈清柔,慈指婚靖王侧妃, 责有司择吉日,与三日后完婚,钦此。” 旨意宣读结束,跪着的三人皆是一怔。 “侧妃?”沈怀安疑惑,“公公莫不是看错了?” 怎的这圣旨将沈清棠一顿夸,听着柔儿就是个顺带的。 福公公咳嗽两声, “圣旨在此,尚书大人若觉得咱家眼神不好, 大可以领旨后自己看一看。” 沈怀安忙低头道:“公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尚书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是!臣领旨,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沈怀安双手接过圣旨,沈轻柔不等福公公走, 便抢过圣旨打开看了起来,上面明晃晃的将原本的‘正’ 划掉,在一旁改写为‘侧’。 “放肆!” 沈怀安夺过圣旨,佯装呵斥道。 夺过的同时自己也看到圣旨上修改的内容,悄声给福公公塞了一锭银子。 “公公,陛下修改圣旨,这是何意?” 福公公接过银子,“沈大人,天子的心思怎么能是我等猜的明白的?” “许是觉得贵府的嫡次女更适合侧妃这个位置呢。 怎么?沈大人有所不满?” 沈怀安忙道:“微臣不敢。” “那沈大人便好好准备二位小姐的婚事吧,咱家也回去复命了。” “哦对了,”福公公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来,“这个是国师给辰王妃的新婚贺礼。”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青’字。 沈怀安心中一怔,国师在云召国的地位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上任国师是皇上三顾茅庐亲自请来的青云宗宗主玄冥, 三年前青云宗宗主将国师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不想这位国师比他师父还不要脸,不近人情。 送礼不一定办事,不送礼是一定会出事! 奈何人家权力大,犯事落在皇上手里没准有救, 但是若被国师记恨上那便洗干净脖子等着。 因此一众官员只能巴结着。 这任国师从未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和长相。 而这枚玉佩不仅代表国师亲临,还代表着青云宗。 沈怀安心中不解国师为何会送一个乡野长大的女子如此贵重的礼物。 也从未听过国师和辰王关系有多好。 “谢公公。” 沈清棠微微点头,竹月上前将玉佩拿着随意塞进自己装零嘴的小腰包里。 这玩意儿她记得上次门主‘借’来逗咪咪来着, 结果咪咪不爱玩,被门主差点拿来垫桌腿, 还是对面山头上那帅秃驴用一只鹤换回去的。 “大小姐客气了,咱家也是听命行事。” 福公公语气温和,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看着竹月这样随意的将玉佩装起来,心中也是一抖。 “恭送公公。” 待福公公走后。 “爹,怎么会是侧妃呢? 这圣旨上一开始明明写的就是正妃。 为何突然就成了侧妃?” 沈清柔一张脸扭曲在了一起。 “是啊老爷,宫里那人没有再传出消息来吗?”兰盛莲也问道。 王官家那里她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噗嗤!” 竹月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就这副鬼样子,我要是皇上,侧妃都不给你当。” 沈清柔再也克制不住,冲着沈清棠过去。 打不过那个贱婢,难道还治不了她沈清棠。 “找死!” 沈清棠冷声说道。 随即踢起起地上的石子只中沈清柔的脸颊。 沈清柔吃痛的捂着脸, “你这个贱人!你一回来便坏我好事!” “是不是你?”沈清柔指着沈清棠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你与那国师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让他与皇上说改我为侧妃的!” 国师能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这个贱人, 两人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那指定是沈清棠为了报复她将自己献给国师, 不然除了这姿色还能有什么! 沈怀安和兰盛莲也看向沈清棠,眼神中满是询问。 “是我又怎样?” 沈清棠挑眉,“这侧妃之位也要看你坐不坐的稳。” “真的是你?”沈怀安怒吼,“她是你妹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既这样作贱自己,用身子换取国师来替你出头。” “看着你们不舒服我就开心,这便是好处。” 沈清棠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声音淡淡。 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圣旨被改一事,也不知国师为何会帮她。 虽然青云宗宗主和她师父相熟,也算是她半个师父。 但是他那个关门弟子自己并不认识,也没见过。 没准是师父帮的自己。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这狗吠了, 三日之内我可是要见到我母亲的财产。 否则,这侧妃之位你们也别想占着了。” 沈清棠也不做解释,任由对面的三人胡乱猜想。 沈清柔还想要继续,兰盛莲将人拉住。 “棠儿说的哪里话,我们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会准备好的。” 兰盛莲温柔的说道。 既然沈清棠与国师有染,那暂时还是不要有正面的冲突比较好。 说罢,拉着还想要发火的沈清柔出了海棠院,沈怀安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母亲你拉我出来作何?今日我不收拾收拾她,等日后她当了辰王妃更难有机会了!” 兰盛莲恨铁不成钢,“说的今日放开你就能占了便宜似的。” 沈清柔甩开手,“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信还找不到更厉害的人对付她了。” “是啊!”兰盛莲说道,“所以你急什么?” “如今她刚回来,在外面十年经历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也摸不准她的底细,只有先按兵不动。” “你母亲说的对。” 沈怀安附和道。 赞许的看了一眼兰盛莲,这也是他能盛宠兰氏多年的原因。 不像那个宋氏,事事都讲一个坦诚真实,不算计,不谋划。 沈清柔还想要再说,被兰盛莲用眼神制止。 “好了,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陪你回去。” 转身对着沈怀安道:“老爷,你也下去先休息休息。” 第8章 国师也是你 “嗯,让大夫仔细着点瞧,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来。” 兰盛莲点头,带着沈清柔一路无言回到香榭院。 “砰!” “磅!” “啪嗒!” “咣当!” 刚进门沈清柔便又摔又砸。 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双手撑在桌面上, “母亲,你总是拦着我做什么?” “如今我成了侧妃,那就是妾,我怎能为妾?” 沈清柔气红了眼。 “妾怎么了?”兰盛莲声音揾怒,“妾那也是暂时的!” “我平日教你读的那些书你都读到哪儿去了?!” “你看母亲不就明白了?”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什么都说不准,三王妃之位不是还没有定下吗? 日后只要你握住靖王的心,抬你为正妃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有了三王妃人选, 你也可以让她将这位置给你腾出来!” 顿了顿,兰盛莲又放低了声音道:“那太子都能再立,更别说一个区区王妃之位了。” “福公公今日嘴上不说,但是定然会将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皇上。” “到时候沈清棠那个贱人嚣张跋扈的品性定然会传扬出去。” “还有她与国师的事情,日后大可以再往大了宣传宣传。” “国师再厉害,皇上也不会任由别人给混乱皇家血脉。” “那辰王想必也不会对沈清棠好,日后她去了辰王府有的受的。” “那贱人看似厉害,实则蠢笨,将这么多把柄落入你我之手,所以,你急什么?” 沈清柔眉尖这才缓缓舒展, 胸口的起伏也慢了下来。 “母亲你说的对,我还有机会,开始不代表结局。” “既然明着整治不了她,那我们就来暗的。” 兰盛莲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母亲的好柔儿。” “好了,快去收拾一番,” “让大夫来给你瞧一瞧,注意自己的身子和脸蛋,这些都是你的本钱。” “母亲平日里教你的你只需要牢牢的用在靖王身上,无论哪个宅院里, 只要有男人的宠爱,那你便是天,皇上的后宫不也是一样的。” “再者,沈清棠那个贱人,虽然是正妃,可是有什么用,那辰王是个残废, 他的生母虽然受宠,却没有母家扶持,日后就算你不做王妃,等三皇子靖王一登基, 你最次也是妃位,左右都比那个贱人高人一等!” 沈清柔听了兰盛莲的分析,瞬间欢喜下来, “母亲说的是,柔儿受教了。” “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和她的荣耀都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兰盛莲拍了拍沈清柔的胳膊, “你啊,就是太年轻,被她那么一刺激便乱了章法。” 沈清柔抱着兰盛莲的胳膊撒娇道: “女儿听母亲的,再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影响判断了。” “不过我们还待调查一番,这个贱人这十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兰盛莲赞许的点头,“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安排王管家去查了。” ...... “小姐,你啥时候去皇宫让皇帝改的圣旨怎么不叫我?”竹月啃着桃子问道。 “我叫了,你睡太死了。” 沈清棠随口瞎说。 竹月挠了挠头,“哦~” “那下次我睡的轻点儿,小姐你记得一定要带上我。” “我怕他们欺负你。” 虽然自家小姐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杀起人来比自己还疯。 可她还是不放心,在她眼里,她家小姐就是最柔弱且需要保护的。 沈清棠轻笑着点头, “不用下次,我们此刻就走。” 竹月将桃子一扔,两眼放光,“去哪?” “国师府!” 沈清棠边说边往外走。 树上的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爷,您小心。” 见喜忙扶了一把。 “王妃找的是国师,又不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慕容辰冷瞥一眼。 见喜缩了缩脖子,“好吧,国师也是你。” “爷,我们现在是回辰王府,还是让发财扮作您见王妃?” “傻怂,当然是回国师府了。” 另外一旁树枝上的发财低声道,“你看咱家爷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与王妃见面的机会,更别说近距离见面。 见喜撇了撇嘴,“那你随爷去吧,我回王府等着爷。” 他家爷以辰王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他, 以国师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则是发财。 平日里两个身份需要碰面的话就让发财戴着面具假扮国师。 反正爷做国师时,不仅戴着面具,就连说话也是吃了变声丸。 说话间树上的三人兵分两路飞驰而去。 沈清棠和竹月望着紧挨着皇宫的国师府高且厚的府墙。 轻点脚尖正要飞上去,身后传来发财的声音,“王...沈大小姐。” 沈清棠扭过身没有说话。 “国师大人说,沈小姐若是想进国师府,凭你这张脸就行。 再不行你旁边这丫头包里的那枚玉佩也行,指定没有人敢拦着小姐您。” 可不没人敢拦着么,整个偌大的国师府除了主子就他这一个奴才。 “还说沈小姐仔细爬墙伤到自己。” “我家小姐这叫不走寻常路,你个城里来的土包子!” 竹月上前一步半挡在沈清棠前面,双手叉腰冲着发财道。 沈清棠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 掩去脸上的尴尬,“那便有劳带路了。” 原本只是想偷偷潜入调查一番,不想被发现了。 发财弯腰在前面带着路。 将二人带进院子里。 沈清棠看着坐在院子里煮茶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 脸上是一副银色全遮脸的面具。 周身的气息就能将人震慑三尺之外。 只是...腰间挂着的那枚绣着野鸡的荷包就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沈清棠轻轻皱眉,也不至于送自己一个玉佩就穷的没配饰了吧。 “坐。” 国师版慕容辰将一杯茶轻轻推向对面。 “咳咳...”沈清棠尴尬的咳嗽两声, 被眼前男子的话拉回思绪,径直坐到了对面。 神情严肃,直截了当道:“你便是玄冥师父的关门弟子?” 男子点头。 “那圣旨是你让皇上改的?” 男子淡淡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师父为何让我嫁给辰王?” 男子煮茶的动作一顿。 第9章 是你被耍了 “既然是玄冥师父的徒弟,又受我师父嘱托,你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沈清棠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二位师父没有说。” 国师·慕容辰略带心虚的说道。 总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笔, 是他听说万路门门主喜好金银财宝古董字画, 寻遍天下财宝贿赂了三年。 是他求着师父带着他的重明鸟去讨好沈清棠的师父。 还是他以国师的身份告知皇上,辰王和沈家嫡女是天作之合。 正在他怕沈怀安将沈清柔嫁给自己时, 正好沈怀安求他合一下沈清柔与靖王的八字, 他便顺水推舟。 别人嫁谁他不在意,只要眼前这丫头嫁给自己就行。 但在看到沈家刁难沈清棠时,又连夜去御书房让皇上将沈清柔的正妃改为侧妃。 原本想改成通房的,被皇帝狠狠的拒绝了。 好歹也是尚书府嫡次女,安排个通房有些说不过去。 沈清棠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言清冷国师, 国师·慕容辰被看的心虚,“小师妹若没有什么事,先品尝一下我的茶如何?” 青云宗和万路门都建立在鹿鸣山上,两家各占一个山头。 两家的弟子们也时常一起学习比试,,这一声小师妹,叫的也没什么错处。 沈清棠心中思索着,更何况自己当初还是被玄冥师父捡了送给师父的。 端起眼前精致的青白玉雕刻的小茶杯,轻抿一口,“茶不错。”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沈清棠放下茶杯,转身准备走。 “小师妹且慢,”国师·慕容辰柔声道,“这里有样东西,想必小师妹用得到。” 沈清棠接过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原本她还想着去皇宫‘借’一下的。 ...... “爷,我瞧着王妃似乎是往辰王府的方向去了。” 发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 国师·慕容辰快速撤掉自己脸上的面具, 换上一身白色锦袍,将腰间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换上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 驾着轻功朝辰王府的方向飞去。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竹月四下张望了一番, “这瞧着不是去尚书府的路。” 沈清棠原本低头走着,闻言停下脚步抬眸看了看, “呀!走错了,竹月你怎么不提醒我。” 转身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竹月,我好像有件事忘记问刚刚那位国师了。” “走我们再去一趟国师府。” 身后悄悄尾随的发财急的抓耳挠腮。 幸好辰王府和国师府中间只隔了一条小巷, 主子的轻功也是极好的,现在去禀报应该来的及。 发财悄悄隐入小巷子中快速离开。 沈清棠边走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小姐,那尾巴走了。”竹月小声道。 “小姐你果然料事如神,这国师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跟我们说实话。” 沈清棠没有搭话。 不是敌人就行了,左右她是被师父卖了。 国师·慕容辰听了发财的话又急急的飞回国师府换好衣服。 略微喘着气坐回刚才的位置,静静等着沈清棠的到来。 还不忘抽空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检查一番有没有什么疏漏。 ......半晌后。 “发财,去看看。” 发财应声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服, “爷...我们好像...被耍了。” “是你被耍了。” 慕容辰放下手中的茶杯。 自己是五皇子的身份除了见喜和发财, 也就鹿鸣山的二位老顽童知道了。 师父自然是希望自己娶棠儿回去的,所以不会说。 至于白师父,只要她还想收集奇珍异宝,就更不会说了。 “属下错了,爷。” 不想这王妃如此狡猾,不仅自己被耍了,还连累自家主子来回跑。 “能被她发现你也不算失职。” 怪就怪他太过紧张失了判断。 ...... 沈清棠回到尚书府已是华灯初上。 刚进院子,兰盛莲便带着一众婆子丫鬟赶来。 竹月蹲坐在台阶上挠着咪咪的脑袋。 沈清棠懒洋洋的靠在院子中的摇椅上,两人都没有搭理来人。 兰盛莲尴尬的咳了咳,“那个...棠儿。” “母...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一说你母亲的嫁妆和将军府的财物的。” “这...实在是年头太久,有些记不住了,前几年书房闹了老鼠, 那礼单登记册子也被老鼠啃坏了,你母亲去之前那两年花了不少银子...” “怎么?想反悔了?”沈清棠淡瞥一眼。 “怎么能是后悔,是想告诉你,剩余的你都可以拿去,只是这之前花过的...” 今日回去算了一番,若真是是按照原来的礼单,那尚书府不仅成了空壳。 恐怕还要倒欠不少。 “那是你的事,成亲之前若是我见不到我娘的所有财物, 那沈清柔的侧妃也别想做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圣旨已下,就算你有国师撑腰,难道还能让皇上追回圣旨不成?” 兰盛莲忍不住怒道。 天子一言九鼎,即便是错了也不会轻易收回。 国师再厉害,圣旨已经下了,他便也管不了了。 沈清棠脚蹬着摇椅下面,让摇椅轻轻晃动着, 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 神情慵懒道,“我可以毁掉她的脸,或者弄残她。” “这样就算是嫁给靖王,也永远别想再有翻身之日。” “或者,”沈清棠看向兰盛莲惊慌的脸, 一字一顿道:“我也可以挑断她,的,手,筋。” “你敢!”兰盛莲不可思议,“柔儿莫说是三皇子侧妃,就是不嫁人她也是你妹妹。” “她出事,你觉得天下之人放得过你吗?” 欺辱嫡妹,她这辈子也别想抬的起头,更别想嫁人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兰盛莲手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处泛起了一丝白。 “即便我想将所有给你,可礼单毁了,我也补不上!” 府衙的礼单她早早要了过来毁了,她就不信沈清棠能有天大的本事再找出来一份。 “不巧,” “我这里有一份我母亲的嫁妆单子。” 母亲生前告诉过她嫁妆单子外祖母那里还有一份并告诉了外祖母放东西的位置, 她前几日悄悄潜入已经萧条破落的将军府,果然找到了。 兰盛莲闻言神色一慌,随即又道, “那将军府的财物也没有在嫁妆单子上!” “国师大人送了我一份礼,正好是皇上留存的那份清单。” 当初将军府的所有财物,皇帝命人列了两份清单,一份给了自己的母亲, 一份留存在宫中。 说着便让竹月将清单拿了出来,“姨娘仔细收着。” “按照上面的备齐全了,差一样,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10章 芳姐,你不讲武德! 兰盛莲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有御印和将军府的印,是真的没错。 “还不快滚!” 竹月狠狠瞪了一眼兰盛莲。 兰盛莲胳膊狠狠一甩,转身离去。 “嘿~小姐,这婆娘她是给谁甩脸子呢?” 竹月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双手叉腰道。 “去给她点颜色瞧瞧。”沈清棠唇角勾着笑道。 “咪咪走,干她!” 竹月胳膊从后往前一勾,大步往外走去。 沈清棠反手掏出折扇闭着眼在躺椅上轻轻扇着。 “噗通!” “哎吆!” “救命啊...救命...救...啊...” 不过半柱香竹月和老虎咪咪昂头挺胸的回来。 “小姐,我将她们都踹下湖中了, 然后你那姨娘刚爬到岸边被咪咪滋了一泡尿在脸上哈哈哈哈哈。” “干的好!” 沈清棠折扇轻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 “不过小姐,你为何在他们面前装自己胳膊废掉了啊? 直接干她们不爽吗?” “我不想让她们失望的太早,也不会让她们得意的太久。” 杀了他们轻而易举,那也太便宜了他们。 竹月点点头,“还是小姐你恶毒!” 沈清棠...... 就当是夸自己了。 “谁?!” 两人正聊着,身后的屋顶上瓦砾作响。 竹月满脸戒备,低呵一声抬头看去。 “......门主?”随后兴奋道,“小姐,是门主!” 沈清棠睁开眼,还未起身便被屋顶飞下来的女子额头一记爆栗。 “起来,让为师坐坐。” 沈清棠揉了揉额头,“芳姐,你不讲武德!” “再叫我真名,牙给你敲碎。”白鹿嗔怪一声。 “那老秃驴尽教你一些不孝师父的事情,改日见了毛给他扒光!” 变真秃驴! 沈清棠摸摸自己的秀发,替玄冥师父心中默哀两分钟,芳姐她是真拔啊! “师父你这么晚找徒儿是有什么事吗?” “这不你成亲,师父给你送新婚贺礼来了。” 白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给沈清棠。 “留着洞房花烛的时候再看。” 沈清棠正要打开,闻言又收了起来。 反正师父送礼也送不出什么好的, 她猜想定然是街边两文钱一本的话本子,来的路上随手买的。 唯一送自己最贵的就是她手腕上的空间手镯,可以收纳万物。 据芳姐说,她的家乡在天的那一边,她本来是个挖坟的,说好听点就是考古的。 有一次正挖的嗨,手不小心划破了,血滴到这个镯子上后便与镯子一起来到了云召国。 在她的家乡她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叫白鹿,自己总听她说什么‘爱豆’的。 万路门就是按照那个她非常喜欢的人的经历创立的, 不过区别就在,那个真正的白鹿是演的, 芳姐是真实创立了万路门,且万路门都是女子。 芳姐说男人影响拔刀的速度。 但她还喜欢悄摸摸去找男伶玩儿。 甚至要带十岁的自己一起去,被玄冥师父一手一个拎了回来。 芳姐狡辩说她只是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沈清棠看着眼前离经叛道的师父,无奈道: “我能这样早成亲,不还是要谢谢芳姐你。” “啊...你就乖乖去嫁哈,师父不会害你滴!” “那辰王双腿残废,怎么配得上少门主,门主你这还不是害?”竹月撇撇嘴。 白鹿起身敲了一下竹月的头,“你这死丫头懂什么!” “双腿残废了好啊,管不了那么多。”可惜不是真残废。 那老秃驴和自己徒弟使这一招,真以为自己不知道。 想她在现代,不仅是个挖坟的,还是国家科研队的高精尖人才。 不然怎么可能穿过来短短三年就创立了赫赫有名的万路门。 “好了,”白鹿拍了拍沈清棠的肩膀,“师父就是来打个秋风。” “你成亲那日我就不来了。”人多不好顺东西。 白鹿说着将自己刚从徒弟渣爹后娘的院子里顺来的东西往肩上一扛。 转身看了看沈清棠手上的镯子,哎!有些后悔,送早了。 沈清棠将衣袖往下扯了扯, 讪笑道:“徒儿就不送师父了,师父快...慢走。” 白鹿轻斜一眼,轻点脚尖消失在月色中。 “小姐,万路门也不穷啊,那银子堆得比国库还多...门主这是?” 沈清棠摇了摇头,“师父说咱们这里的东西随便挑一样带去她的家乡都能让她后世子孙当富豪纨绔!” “最主要的是能让她点男模都不带眨眼的,她的妇道都是因为没钱所以守着的。” “万一以后找到回去的方法了能多带点儿就多带点儿。” “门主的家乡那样穷吗?”原来门主是穷怕了。 ...... 三日后清晨。 “竹月,外面怎么敲锣打鼓的这样热闹,你去看看是不是我爹死了。” 说完沈清棠扯过被子将头蒙住。 竹月一个鲤鱼打挺从贵妃榻上起来, 沈清棠这几日扮残废,她十分坚定的要与自家小姐睡一屋, 全然忘了她家小姐是装的不是真的。 打开门看到海棠院门口站着一众下人,手里端着婚服和婚鞋以及头饰。 硬生生被咪咪堵着不敢进。 扭过头,“小姐,今日好像不是你爹的喜丧,是你的喜事。” 沈清棠猛然清醒了不少,翻起身,“让她们进来吧。” 前一日夜里兰盛莲将母亲的所有财物都搬了来, 自己和竹月核对了一宿才收进空间里。 倒是忘了今日还要成个婚。 竹月将咪咪带走后,门口的丫鬟婆子才蹑手蹑脚的进来。 “王妃好,我是辰王府派来送婚服的。” “辰王说怕时间仓促,尚书府又同时嫁两女,所以便求皇上让尚衣局所有绣女出动赶制的。” 见喜毕恭毕敬的说着,绝口不提这婚服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自家爷一早命令自己送过来,不想被王妃的宠物硬生生堵在门口一个时辰。 沈清棠仔细看了看婚服,全是用五彩金丝线绣制而成的。 就连婚鞋上也是。 发饰上大大小小的珠宝闪的人睁不开眼。 “王妃赶紧让人帮您洗漱,小的还要回去复命。” 见喜说完便招呼辰王府的人退了下去。 尚书府的一众丫鬟婆子才走了进来。 “奴婢们是来替小姐上妆的。”为首的嬷嬷说道。 第11章 你好坏哦~我好喜欢~ “嗯。” 沈清棠淡淡应声。 “大小姐,这婚服原本夫人也是替大小姐准备好了的, 来时夫人交代了,既然辰王府送来了更好的,那便用辰王府的。” “只是大小姐双手不便,不宜拿着团扇遮面,夫人特意寻来了遮面的珠帘。” 上好妆后,为首的嬷嬷拿来一副金色挂耳遮面珠帘。 沈清棠淡淡瞥了一眼,“好。” “那奴婢帮大小姐带上,迎亲的队伍已经恭候多时了,大小姐别误了吉时的好。” “不急,你们先出去吧。”沈清棠阻止道,“我也没有父母双亲需要拜别,” “一会儿直接从这院子出去就好,耽误不了什么吉时。” 为首的嬷嬷和丫鬟面面相觑。 “这...” “这什么这?”竹月冲上来,“我家小姐既然说了不用了,你们便走。” “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说着还抬起自己的拳头比划了比划。 “是...是...奴婢告退。” 一众丫鬟退出去后 ,沈清棠拿起面帘看了看。 “小姐,这东西可是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不过是让你家小姐我面部溃烂的毒药罢了。” “倒是聪明,不用药粉,而是化成水浸泡的。” 只是这面帘上的药味太重。 竹月捏紧拳头,“这母女这样恶毒,小姐我去揍花她的脸!” “不用。”沈清棠制止道。 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盒药粉,对着竹月低声耳语一番。 竹月听着听着,嘴角不由的向上裂开, “小姐你好坏哦~我好喜欢~” “这婆娘要是知道赫赫有名的医毒圣手就是小姐你的师父, 会不会气到原地爆炸哈哈哈哈哈。” 说完拿着药盒兴奋的离开了。 沈清棠...... 等竹月再回来时,沈清棠已经吃了解药戴好面帘。 “小姐,前面已经在催了。” “走吧。”沈清棠起身,“让你放在海棠院的东西都放好了没。” “小姐放心,我早就弄好了。” 沈清棠点了点头,由竹月扶着直接往门口的迎亲队伍走去。 尚书府同时嫁两女,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三皇子靖王和五皇子辰王的迎亲队伍同时从两个方向浩浩荡荡走来。 “哎,听说了吗?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赐的婚。” “这事儿我们都知道,怎么能没听说呢。” “有一事儿你们肯定没听说过,”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人道, “听说辰王原本求娶的是尚书府的嫡次女,也就是二小姐。 那二小姐嫌弃辰王是个残废死活不嫁。 因此尚书将在庄子里长大的大小姐召回京。” “还有这事儿呢?这尚书有点太过偏心了。” “千真万确,我小姨子就在这尚书府当烧火丫鬟。” “哎,你瞧,这辰王府的迎亲队伍怎么瞧着比靖王府的要豪华的不止一倍。” “可不咋地,单个瞅着靖王府的已经够奢华了,但是和辰王府的一比简直啥也不是。”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沈清棠和沈清柔一同从尚书府出来。 沈清柔瞧着比自己的婚服奢华百倍的沈清棠,眸色阴狠, 低声咒骂:“贱人!” 随后换上一副笑脸,往沈清棠身边靠了靠, “姐姐,祝你有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沈清棠嘴角勾笑, “我的新婚之夜难不难忘不好说,你的一定是非常难忘的。” 沈清柔得意的笑道, “那是自然。” 母亲可是找来了京城有名的花魁教的床上御夫之术, 靖王定会从此拜倒在她的萝裙之下的。 “倒是姐姐晚上可能要比妹妹还辛苦一些,毕竟那辰王...哎呀, 不知那辰王还能不能...” “要不是人多怕给我家小姐惹麻烦,我高低给你两大嘴巴子。” 竹月从旁边绕过去插到两人中间,趁人不注意在沈清柔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沈清柔本想张口怒骂,看着周围的人忍着痛不情愿的往边上挪了挪。 此时,三皇子靖王下马走到两人面前。 见喜推着五皇子辰王也走了过来。 “五弟,兄长在这儿祝贺你了,求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三皇子靖王嘴上故意说着,面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沈清柔是京城才女,而沈清棠只是一个乡下来的。 堂堂京城有名才女是他的侧妃,而乡下的土包子是辰王的正妃。 为此他还特意送了一份大礼给国师。 五皇子辰王唇色微微泛白,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娇样, 坐在轮椅上,嘴角微微翘起, “谢三皇兄。”解决掉一个碍事的垃圾。 “五弟要谢还是要好好谢谢国师,毕竟你我的婚事,国师大人有很大的功劳。” 三皇子慕容靖得意的说道。 就连国师都这样帮着他,想来这太子之位与自己不远了。 “是该好好谢谢。”五皇子慕容辰笑说道。 可不是要好好谢谢自己么,若是没有国师的身份,要娶棠儿可能还需费些功夫。 三皇子慕容靖说着眼神看向一旁的沈清棠,虽面帘遮着,可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 不由的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又看到沈清棠垂着的双臂,嘴角勾笑,“还是沈大小姐与五弟更配。” 虽然长了一双好看的眸子,但他可不会要一个无知愚蠢的残废。 “一个没腿一个没手,是挺配的。”沈清柔低声附和道。 “我和五皇子自然是配的。”沈清棠淡淡道:“毕竟我俩都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不过我瞧着你俩也是天仙配。” 三皇子慕容靖心中一喜,“不想沈大小姐自小在乡野长大还会如此夸人的手法。” “实在是你俩一个比一个嘴臭,长的一个比一个像猴子成精,让人不会‘夸’也不行。” “这皇家之人是将所有不好的都遗传给三皇子么?长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跟我这庶出走了狗屎运成嫡出的妹妹挺像的。” “实在是配!” “噗嗤...”五皇子慕容辰忍不住笑道。 三皇子慕容靖觉得脸上挂不住,他自诩长的虽然没有慕容辰好看, 几个兄弟之间确实属他最不好看,可也算的上风流倜傥。 不想当众被人说丑,“你...” “三皇兄莫怪,本王的王妃是乡野长大的,说话比较直,本王以后定然教导。 莫要在当众戳人短处了,要戳也要委婉一些。” 第12章 屁股拍着都没有手感了 三皇子慕容靖脸色憋得涨红。 “看三皇兄的脸色是有些着急了,憋久了不好。 那本王便不耽误三皇兄了。” “毕竟是娶侧妃,流程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三皇兄可以草草了事。 不像本王还要举办的隆重一些,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与皇兄闲聊了。” 五皇子慕容辰说完,转身对身后的崔嬷嬷道:“扶王妃上轿。” “是。” 嬷嬷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沈清棠扶进轿子。 三皇子慕容靖和沈清柔的脸像是便秘了一般。 慕容靖袖袍一甩上马独自往前走去。 留下沈清柔被两个小丫鬟扶着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从尚书府到辰王府。 一套流程走完,回到新房的沈清棠已经累的不想动。 一把撤掉面帘,拆掉头上重重的冠。 竹月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小姐,没想到这成亲这样累。” “比练功还累。” 自己以后打死也不要成亲! “谁说不是呢。” 沈清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厚重的发冠将额头压出一道印子来。 主仆二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将两张椅子并排放一起躺着。 睡得正香,就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哎吆,竹月姑娘,你怎么能睡在这儿呢?” 崔嬷嬷小碎步急匆匆的上前将竹月摇醒。 又看了眼睡姿并不好看的沈清棠,摇了摇头轻轻上前将人轻轻摇醒, “王妃,王爷还没有来,你们还没有喝合卺酒,怎能就先睡了呢?” 沈清棠迷迷瞪瞪的被崔嬷嬷从床上拽起来重新坐好。 “你们两个,将竹月姑娘带下去休息。” 嬷嬷转身又对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 “我不!”竹月很是排斥,“我要跟我家小姐睡!” 小姐还装残,这王府人生地不熟的, 万一那个王爷欺负小姐她要第一时间出手保护小姐。 “哎吆我的姑奶奶吆,如今可要改口了,不能叫小姐,该叫王妃了。” “既然是王妃那就是要与王爷一起睡的。” 竹月挠了挠头看着沈清棠,“小姐~” “他们也没说成亲就要睡一起的啊!” “呃...那个竹月,听嬷嬷的话。” “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也好。” 竹月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小丫鬟,长的还算好玩。 “那我今日先去别的房间睡,明日再回来跟小姐一起睡。” 沈清棠...... “好。” 好不容易哄走了竹月,沈清棠想要再睡,嬷嬷非让等着。 “嬷嬷,你看我的双臂,是废的动不了,这合卺酒也没法喝,就省略了吧昂。” 沈清棠说着就要再躺下去,一路过来,这位嬷嬷很是照顾她,沈清棠也很客气。 崔嬷嬷忙扶住做势要倒下去的沈清棠, “那王妃也要等着王爷来,这是规矩。” “那你快去叫他来啊倒是。” 沈清棠忍着火气,要不是今日迎亲时这辰王嘴毒帮自己, 她此刻一定会拆了这床,反正不让人睡觉,留着有何用。 正说着见喜推着五皇子慕容辰进来。 “参见王爷!” “咳咳...崔嬷嬷你们都退下吧。”慕容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是。” 崔嬷嬷最后离开屋子,退出房门轻轻将门关好。 沈清棠被这么一折腾,也没了困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 “对了。”沈清棠突然想起来,“我这里有一本书,你翻开了咱俩看看。” 她差点忘了师父送自己的礼,反正只说了新婚之夜看,也没说不能两个人一起看。 索性气氛怪尴尬的,找个事做也不是不行。 沈清棠用下巴指了指枕头底下,她进来时随手塞到下面的。 “好巧。”慕容辰道,“我这里也有一本书。” 说着从怀中将书掏了出来。 沈清棠站起来走到慕容辰身旁,用脚将凳子挪到慕容辰的轮椅旁边。 “先看你的还是我的?” “你的吧。” “好!你等着。” “不用,我来。” 慕容辰说着推着轮椅走到床边, 借助内力将自己挪到床边,又伸手从枕头底下摸索着掏出一本没有名字的白皮书。 沈清棠紧随其后坐到了旁边。 “你来翻。” 自己现在还装着残废,倒是想看看这辰王会不会嫌弃自己。 “好。” 慕容辰淡淡回应。 翻开书的第一页,两人脑袋凑到一起仔仔细细一字一字的读着。 直到看见底下的配图。 两人脸一红直起腰别过头。 慕容辰快速将书合上。 “那...那个....这个...我...” 沈清棠一时恨不得钻进老鼠洞。 这芳姐是一点也不干人事啊!送了自己一本春宫图! “要不?”慕容辰打断她的支支吾吾,“看看我的?” 想来是白鹿师父整的这些了,还是看看亲师父送的吧。 玄冥师父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一个人,不会和白鹿师父一样。 慕容辰自信的想着。 “啊行。” 慕容辰又拿出另外一本没有名字的白皮书。 打开。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就是简单的讲一些关于身体健康和体力的书,想来是本医书了。 于是放心大胆的一页一页认真翻阅起来。 两个人读的正起劲,而后慢慢的脸色都绯红了起来。 慕容辰赶紧将书合上。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纯文字版‘春宫图’! “咳...咳咳...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哈。” 沈清棠和衣胡乱躺下。 “你往里挪一挪。” 慕容辰用手推了推沈清棠。 沈清棠的屁股往里收了收。 “本王双腿残废,跟了我委屈你了。”辰王躺好后说道。 “不委屈,我不手也是废着吗? 日后我当你的腿,你当我的手。”沈清棠迷迷糊糊的回应着。 “那日后子嗣上的事情可要多劳累王妃了。” “不劳累...不劳...”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慕容辰侧躺着,一手抵着头,看着旁边的人儿。 轻轻刮了下对方的鼻尖,“小妮子,终于将你套到手了。” 想起第一次见沈清棠,她将自己当成山间的猴子,骑着一头野猪风驰而过。 当时他正弯腰捡东西,屁股就被这么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头也不回道:“猴哥,别再偷人的衣服穿啦,屁股拍着都没有手感了。” 往后每次回鹿鸣山,总会找机会偷偷看她。 再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世,便开始计划着将她娶进王府。 第13章 我跪皇后娘娘试试? 翌日一早, 沈清棠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崔嬷嬷在外面催促, “王爷,王妃,该起了。” “今日还要去宫中谢恩。” 慕容辰原本想起身下床,腿动了动又收了回去。 差点露馅了。 沈清棠刚准备抬手揉揉眼睛,又悄悄的放了下来。 呼...差点露馅了。 “王爷我觉得我们日后还是分开住的比较好。” 一直装着太累了。 慕容辰听了这话脸上满是委屈,“王妃是嫌弃我?” “我就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会被嫌弃的。” “王妃昨日夜里还说子嗣上要多费心,怎么睡了一觉提起裙子就不认人了呢?” 沈清棠皱了皱眉,“没...没,一起睡,一起睡。” “啊不,”沈清棠反应过来,“什么子嗣?什么费心?什么提起裙子?” 沈清棠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呼...是穿好的。 “是王妃自己说的,本王双腿残废,日后子嗣方面你多卖...卖力一些。” 慕容辰说着还不忘装作不好意思娇羞一番。 沈清棠疑惑的眼神对上慕容辰一双无辜的水灵灵的双眸。 “我...说了?” “本王从不说假话,不信,王妃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沈清棠...... “那个...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别当真哈。” 对上辰王一双病娇柔弱的样子,“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也说话算数。” 先哄着吧,指不定哪天这副病娇样子嘎掉了她就解放了。 “嗯,那王妃可说好了,本王虽然看着柔弱,但是御医也说过, 若好好调理,本王还是可以长命百岁的。” 慕容辰似是猜到了沈清棠心中所想。 沈清棠被明晃晃拆穿,尴尬道:“长命百岁好,长命百岁好,跟王八一样。” “好了快叫她们进来伺候你更衣洗漱吧。”沈清棠快速说着。 崔嬷嬷带着一众丫鬟进来帮二人洗漱。 “王爷跟王妃真是般配,长的都跟神仙似得好看,就是可惜了都是...” “住嘴!”崔嬷嬷呵斥住在后面悄悄嘀咕的小丫鬟。 “王爷王妃莫怪,这丫鬟是才新入府的不懂规矩。” “无妨。”慕容辰淡淡道,“她说的也没错。” 本来就都好看。 ...... 皇宫,寿康宫内。 皇太后一身明黄色绣着凤凰图案的锦袍,花白的头发梳着高高的发髻。 神情恹恹的躺在软榻上。 皇上慕容衡和皇后程妙仪坐在两侧的交椅上。 三皇子慕容靖和三皇子侧妃沈清柔早早就到了寿康宫,规规矩矩的站在殿中央。 “孙儿拜见皇祖母。”慕容辰坐着轮椅双手作揖弯腰。 “孙媳拜见皇祖母。”沈清棠弯腰低头。 “这辰王双腿残废无法行跪拜之礼也就罢了,怎么辰王妃也不懂的行跪拜之礼呢?” 皇后程妙仪声音微微蹙眉。 “回皇后娘娘的话,姐姐她从小生活在庄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学习一些礼仪。” “行为举止稍稍有些粗俗,皇后娘娘莫要责怪姐姐。” 沈清柔抢先说道。 “德妃不是派了宫里的崔嬷嬷去辰王府了吗?” 皇后程妙仪不满道,“怎么,嬷嬷没有教辰王妃?” 沈清棠瞥了一眼高位上的三人,眼睛定在了皇后程妙仪的身上, 四十多的年龄保养的面部没有一丝皱纹,身材也管理的很好, 看着雍容华贵。 “姐姐怎么这样没有礼貌,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沈清柔见机故意说道。 “父皇已经下旨免了棠儿的跪拜之礼。”辰王神色淡淡。 “即使是免了跪拜之礼,面对太后怎可也这般不知礼数?”皇后程妙仪不依不饶。 “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 皇上慕容衡的眼神这才从沈清棠的身上挪开, “咳咳...辰王妃与你的母亲长的很像。” 像到他都差点认错了。 “皇上,本宫再说辰王妃不懂礼仪之事,” 皇后程妙仪语气严厉,“臣妾觉得,既然德妃派去的嬷嬷不顶事,” “不如本宫派两个去辰王府好好教一教辰王妃规矩。” 沈清棠轻轻一笑,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皇后娘娘莫怪。” “跪我倒是跪的,只是我在乡下时有一个道士替我卜了一卦, 说我命硬,被人挑断手筋,鞭笞二十都没有死,日后若是有人受了我的跪拜之礼, 那便活不长久。” “我倒无所谓,只是怕...” 沈清棠话故意没有说完。 “哪里来的游方道士胡乱瞎说的,难道皇太后和皇上还有本宫这天家之人还受不了你一个乡下长大的女子的跪拜!” “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沈清棠一脸纯真,“要不,我跪皇后娘娘试试?” “你!” 皇后气急,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把手。 “姐姐,就算你不能行跪拜礼,可你如今也该叫母后,而不是皇后娘娘。” 沈清柔借机讨好皇后。 “哦~是这个样子吗?”沈清棠一双眼睛纯真的看向沈清柔, “那妹妹为何叫皇后娘娘?我是怕出错跟着妹妹这么叫的。” “我...”沈清柔憋着气,“我...” 沈清棠歪头盯着沈清柔,“你怎么了呢?” “她是侧妃,没有资格叫皇后为母后。” 五皇子慕容辰补刀,“同样,亦没有资格叫父皇和皇祖母。” 这想叫的没资格叫,有资格的不愿意叫。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儿媳不知,还望父皇见谅。” 沈清棠故作恍然大悟道。 “皇上,您觉得本宫的想法如何?” 皇后程妙仪又重复道。 “那就依照皇后所言。”皇上慕容衡随意回应道。 皇后的气这才顺了顺。 斜靠在软榻上的皇太后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好了,既然见过了,就都退下吧,哀家也乏了。” “母后可是头疼的病又犯了?”皇上慕容衡担忧道。 “朕让御医来给母后好好瞧瞧。” “老毛病了,看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 “罢了,罢了。” “本宫听闻,江湖上有个医毒圣手,可治天下奇毒,亦可解天下奇毒。” “皇后说的这个朕也听闻过,只是此人好游山玩水,行踪不定,现下也无处去找。” 皇上慕容衡叹息道。 “皇上,虽然此人不好找,但是此人的徒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第14章 哪里配的上你? 饶是太后也眼神一亮,“皇后说的可是真的?” “母后,此事儿臣岂敢开玩笑,靖儿的侧妃,就是这位圣人的关门弟子。” 皇后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向沈清柔。 “靖王侧妃,这可是真的?”皇上慕容衡急道。 “回父皇,是真的。” 三皇子慕容靖一脸得意,抢先道。 “柔儿自小苦学,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岁便被那毒医圣手相中做了关门弟子。” “儿臣也是昨日才知道,这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母后。” 沈清柔满脸自豪,微微福身,“回皇上,妾身确实是毒医圣手的关门弟子。” “只是师父平日里不喜张扬,所以不让我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昨日夜里靖王与妾身说起太后的头疾很是担忧,妾身这才与靖王说了实话。” “想着可以为太后分忧。” “既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皇上慕容衡高兴的拍了拍大腿,“若你真的能治好太后的头疾。” “朕重重有赏!” 太后也满是期待,“若真让哀家不被头疾所困,哀家也重重有赏!” 沈清柔兴奋道:“是!妾身一定尽力医治!” “妾身这就给太后娘娘把脉。” 沈清柔说着轻轻提起裙摆走到太后的软榻前,号起了脉。 “妾身只需开一副药方,太后您按照药方喝了保准能好。” 沈清柔把完脉自信的说道。 “当真如此?”太后激动道。 “是,妾身不敢说谎。” “好好好。” “乔嬷嬷去拿纸笔,让柔儿将药方写下来。” 太后欢喜道,对沈清柔的称呼也亲昵了不少。 “孙儿先恭喜皇祖母了。”三皇子慕容靖一脸得意。 “孙儿也预祝皇祖母药到病除,”五皇子慕容辰轻声道, “孙儿身子不适,就不在这里叨扰皇祖母了。” 慕容辰看着沈清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便找借口道。 皇太后看了一眼五皇子慕容辰,脸上挂起一丝心疼, “去吧,顺道去瞧瞧你母妃。” 除了太子,慕容辰是她最瞧得上的孙儿了,也是皇上最属意的。 “自从你双腿...你母妃甚至连芷萝宫的门都不愿意出了。” “是。”五皇子慕容辰神色一暗,弯腰行礼。 “等柔儿开完方子,也与靖王一同去皇后的坤仪宫坐坐, 你们母子许久不见也说一说体己话,就不必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是,皇祖母。”三皇子慕容靖行礼道。 见喜推着慕容辰,竹月扶着沈清棠四人离开了寿康宫。 去往芷萝宫的路上, 竹月忍不住小声道:“小姐,你那妹妹啥时候成门主的徒弟了?” 沈清棠悄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竹月手轻轻放到嘴边,“他俩应该没听见吧。” 五皇子慕容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看着宫墙上的一对喜鹊叽叽喳喳。 见喜...... 离得这样近,想不听见都难。 “那个...” “嗯?王妃是在叫我吗?”辰王假装回过神来。 “对了,母妃那人...有些不好相处。” 慕容辰神色担忧道,“你...” “无妨,”沈清棠坦然道,“不好相处就不相处了。” 又不是天天见。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样子与皇位无缘,情绪变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容辰...... 倒也不是那么的不好相处。 就快要到芷萝宫门口时, 见喜突然捂着肚子,“哎吆~哎吆~” “爷,属下应该是吃坏肚子了,要不您先跟王妃进去,属下去方便一下随后就到。” 慕容辰眉毛轻挑,“憋着。” 每次来芷萝宫都用这招。 “啊...这...不好吧?属下万一憋不住...”见喜不放弃道。 “憋不住了再说。” 见喜瞧着逃走无望,瘪了瘪嘴,直起腰推着慕容辰往进走。 “爷...” “闭嘴!” 慕容辰也紧捏着手。 沈清棠瞧着主仆二人忍不住打颤的样子, “这德妃脾气是有多不好?” “王妃您见了就知道了。” 见喜步子越来越慢。 走到屋门口,主仆二人同时深呼吸一口气。 “进吧。”五皇子慕容辰道。 沈清棠和竹月跟着慕容辰主仆二人进来主屋。 只见一位长相美艳,身材窈窕的中年女子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 沈清棠终于知道慕容辰这近乎妖孽般的长相随了谁了。 “母妃。” 慕容辰声音极轻, 轻到沈清棠都差点没听清。 德妃睁开眼,勾着唇,一双美眸静静地看着慕容辰。 见喜手背上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 半晌后,“来了。” “嗯。”慕容辰依旧轻声,“儿臣是带着儿臣的王妃来给母后请安的。” 德妃这才将视线移向沈清棠,上下打量了一番,“哪里配的上你?” “母妃,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所选之人,配不配的上本王说了算!” 德妃好看的眸子瞪了一眼五皇子慕容辰。 “别废话!”说着抬起手让一旁的宫女扶着起身,“既然来了,那便老规矩。” 五皇子慕容辰拳头紧了紧,“母妃,今日能不能...” “不行!” 德妃微怒,扭头一双美眸瞪了过来。 看着沈清棠道:“你也一起!” “小姐,要不要我去收拾她?” 竹月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好看的狗狗眼。 “一会儿再教训也不迟,先看看她要做什么。” 沈清棠淡淡道。 “听小姐的。” 见喜悄悄凑了上来,“竹月妹子,以后记得改口叫王妃。” 竹月趁人不注意狠狠踢了见喜小腿肚子一下。 “要你管!我就叫小姐。” 见喜忍着痛悄悄揉了揉小腿,“得,我嘴贱!” 就说自己今日右眼皮跳个不停,不想这灾不是来自德妃,是来自竹月妹子的。 “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德妃已经换了身衣服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站在四人面前打量了一番,“走吧。” 见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推着慕容辰往外走。 沈清棠秀眉微蹙,跟了上去。 几人绕到芷萝宫的后面,从一个矮门窜过去。 第15章 哥俩好哇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草坪。 “这两残的堵门。” 德妃指着五皇子慕容辰和沈清棠道。 “你们两个谁跟我比?” 见喜缩着脖子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那便你了。” 德妃指着竹月道。 “蹴...蹴鞠?” 沈清棠疑惑道。 “不然呢?来时他没告诉你吗?”德妃回应道。 沈清棠摇了摇头,“那这鞭子?” “王妃,鞭子是玩那个的。”见喜小声提醒, 指了指旁边摆着的道具,“打中的多的便是赢了。” “你家王爷是德妃亲生的吗?”沈清棠忍不住问道。 这德妃比芳姐还离经叛道。 “王妃这话可不敢乱传,爷自然是德妃亲生的。” “别磨磨唧唧的,快些。” 德妃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 沈清棠和五皇子慕容辰被迫当守门员。 竹月和德妃比试。 一场比试下来,慕容辰身上满是土印子。 沈清棠腿能动,倒是好很多。 “这丫头不错。”德妃擦了擦额头的汗, “进宫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蹴鞠能赢我。” “这算什么,我甩鞭子也很厉害。”竹月神情自豪。 “不错,以后常进宫啊。”德妃满意的笑着。 沈清棠垂着双臂走到慕容辰身边,弱弱的问道,“你是被谁养大的?” “母妃母族本是北方一个草原小部落,从小肆意潇洒惯了。 后来进宫很是不习惯,父皇便将芷萝宫移的偏了一些,又将连着的几个宫殿打通, 为母妃修建了这个草坪。” “可是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不擅长玩这些,即使会玩一点也都拘着让着。” “母妃觉得没意思,便缠着父皇生了我,说长大以后陪她玩儿。” “后来我被人陷害下毒导致双腿残废,父皇怕母妃伤心,一连陪了好久。” “可母妃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走啊大儿,陪母妃去踢球。’” 五皇子慕容辰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其实他心里明白,母妃心里难过,但她依旧当他是个正常人。 “也难为你能长这么大了。”沈清棠同情道。 “今日本宫玩的爽,不甩鞭子了,我们回宫吃饭。” 德妃手臂一扬,率先离去。 见喜低着头痛苦道:“完了完了,最害怕的还是躲不过。” 沈清棠疑惑的看向慕容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慕容辰无奈道,“放心,本王会帮你的。” 见喜:爷,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一行人又回到芷萝宫的正厅,德妃快速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小桃,传膳吧。” “是,娘娘。” 小桃应声退下。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除了饭菜,一旁还摆了七八缸的白酒。 德妃将大碗摆开,将酒倒满。 小桃识趣的将房门都关了起来。 “既然你们成了亲,往后就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婆婆的先干了,你们随意。” 说着拿起大碗一口闷。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 竹月端起碗道:“我家小姐不能喝,我替她喝。” 说着照着德妃的样子端起一大碗酒一口闷掉。 “好!”德妃满意道,“这才是好丫鬟。” 又嫌弃的看了看自己宫里的几个丫鬟。 “竹月丫头,玩骰子会不?”德妃豪爽的问道。 “会一点儿。” “来!” 德妃说着便开始摇起骰子。 ...... 一个时辰后,德妃拎起地上的一个小缸往碗里倒了倒酒。 “今日喝的这样快,不错不错。” “本宫进宫以来喝的最爽的一次!” 竹月揽着德妃的肩膀道:“你真可怜。” “在我们山上,那是想啥时候喝就啥时候喝。” 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以后想喝了找我!咱们哥俩儿好啊!六六六哇!” 德妃狠狠的点了点头,“竹月丫头,以后一定常常进宫来陪本宫。” 慕容辰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母妃瞧着也不像皇祖母说的那样,因为你受伤难过到闭门不出的。” 沈清棠说道。 瞧着倒是肤色白里透红,很健康。 “母妃一向不喜被宫中这些规矩束缚,便找了借口免去给皇祖母和皇后的每日请安。” “父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母妃瞒着。” 慕容辰耐心的解释道。 “当初自己中毒也是因为父皇太过宠母妃, 宠到一个如此离经叛道的人都赐了‘德’字为封号。 所以父皇对于我们母子心中有愧,总觉得是自己的偏爱招惹到别人的嫉妒, 就如同太子皇兄的死一样...” 慕容辰说着神色暗了暗,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太子不是不小心坠入急湍的洪水中没有救治及时才故去的吗?” 慕容辰摇了摇头,“这件事出的很是蹊跷。” “当时的河水不至于跌下去后救不上来,再说太子皇兄的水性极好。” “父皇曾秘密派国师调查过,事情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沈清棠疑惑道:“既然是秘密,你为何知道?” “咳咳...咳...”慕容辰手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几声,“那个...这个...” “你在国师府安排了眼线?” “啊对。”慕容辰快速回应道,“王妃真聪明。” “母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慕容辰怕再说下去露馅,急忙说道。 倒不是自己想瞒着,主要是没有个适合的机会,再者棠儿对自己的感情现在还很淡。 万一知道自己给她下了那么大一个套儿,生气休夫怎么办。 德妃不满的道,“催催催,就你事儿多。” 又猛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沈清棠道:“你说你长的这样好看,怎么就跟了他了。” “他,”指了指慕容辰,又摇着食指道:“配不上你!” “真是一颗顶顶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小桃,快扶母妃去休息。”慕容辰揉了揉脑袋说道。 “是,王爷。” “他心眼子比莲藕洞都多,你可小心着点儿。” 德妃被搀着走的同时还不忘冲着沈清棠说道。 “见喜,你背着竹月。”慕容辰蹙眉急急的说道。 他真怕母妃下一句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爷,那你怎么办?” 见喜:我不想背,这丫头瞧着没肉,实则撞得跟头牛似的。 “本王自己可以。” 慕容辰双手推着轮椅往外走。 沈清棠手微微抬起想要帮忙,又放了下来。 差点又穿帮了。 见喜不满的上前将竹月扛在肩上,走两步停下往上颠一颠。 “王妃,这玩意儿你是怎么养的?” 见喜忍不住嘟囔,“看着娇小,怎么这么重,还那么有力气。” 沈清棠嘴角扯着假笑,“竹月她从小就比别人力气大一些。” 第16章 与那两个废物一样 坤仪宫。 皇后程妙仪拉着沈清柔的手坐在凤椅上。 “柔儿知书达理,靖儿能有你相助,是她的福气。” 沈清柔一脸笑意,“回皇后娘娘,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好孩子,日后便叫我母后吧。” 皇后程妙仪一脸柔和,“本来就属意你为靖儿的正妃...” “柔儿放心,若是你真能治好太后的头疾,本宫定然会禀明皇上改立你为正妃。” 沈清柔闻言激动道:“谢皇...母后。” “母后放心,儿媳有把握一定会治好太后的。” “母后,柔儿得神医真传,日后也让她为你和父皇多调理调理身体。” 三皇子慕容靖坐在下侧的交椅上,手中端着茶杯,脸上一副得意之姿。 皇后程妙容点了点头,“好了,柔儿先去偏殿用点膳休息休息。” “靖王就先在这儿陪本宫说说话,等柔儿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再出宫。” 沈清柔自然知道皇后是在故意将自己指使走。 识趣的起身行礼,“儿媳谢母后。” “嗯,好孩子,去吧。” 待沈清柔出去后。 皇后程妙仪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 一众宫女悄悄退出,将门轻轻带上。 三皇子靖王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正色道:“母后可是有事要与儿臣商议。” 皇后程妙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靖儿如何看待你这侧妃?” “论琴棋书画礼仪长相,可当得本王的侧妃。” 顿了顿又道,“儿臣明白刚刚说抬她为正妃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你明白就好。” 皇后程妙仪眸色闪过一丝算计,“豪门贵圈的女子,哪一个不会点琴棋书画。” “这些不过是讨好男人的把戏罢了,只有她的医术还算胜于旁人。” “户部尚书沈怀安野心勃勃,又及偏爱沈清柔,靖儿可拉拢为你所用。” “至于你的正妃本宫已有打算。” 三皇子慕容靖调整了一下坐姿,“母后说的是?” “我哥哥的女儿,你的表妹,程明苏。” 皇后程妙仪见靖王不说话,又道,“你舅舅如今是镇国大将军,手握十万大军。” “兄妹感情再深不过也有利益纠葛,只有他最疼爱的女儿成了我们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才能真正为你所用。” “母后说的是。”三皇子慕容靖道,“明苏表妹自然是配得上为儿臣的正妃的。” “只是儿臣觉得,若娶的陵容郡主也是一大助力。” 陵容郡主是长公主和驸马唯一的女儿,长公主深受太后宠爱。 驸马又是经营鬼才,这京城一大半的产业都是驸马的。 遇到荒年,皇上甚至都要开口与驸马借银子。 若想上位,兵和财是同样重要的,甚至财更甚一筹。 有财可以招兵买马,可以铸造兵器,有兵还需财来养着。 “本宫何尝不知,”皇后程妙容手扶在凤椅的扶手上起身道,“只是正妃只能有一个。” “这二人谁当侧妃都是不可能的。” “本宫也曾试探过长公主的口吻,不想长公主直接拒绝。” “说陵容郡主的婚事一定要是她自己喜爱的男儿,且需由她自己做主。” “还是明苏有把握一些,那陵容郡主的性子也不适合做正妃。” 三皇子慕容靖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 “不过你也可以去尝试讨的郡主的欢心,只要一个女人爱上你, 哪怕是妾,她也是愿意的。” “母后说的是。” “还有一事,”皇后程妙仪提醒道:“国师那边,你也需尽力拉拢。” “你若想成功当上太子,国师的助力必不可少。” “母后放心,儿臣有足够的信心。即使那国师不为我所用,那也不会为别人所用。” “如今这局势,他既是国师那便清楚,谁是最有望成为太子之人的。” 皇后程妙仪漫步在宫殿中,“话虽这样说,但是你别忘了,京城虽然只有那两个废物。” “可外面还有一个游历在外的七皇子,越是离我们远就越不容易被我们掌控。” “本宫可是听说,他早些年便拜了江湖上名声赫赫的万路门门主为师,是万路门唯一的男弟子。” “那万路门可是短短几年便与天下第一大宗青云宗齐名的,还让青云宗宗主让出了半个山头给她。” “能被她破例收为唯一男弟子的,想是很被看重。” “他若与你夺这太子之位,也是很容易的。” “儿臣听闻皇祖母此次寿宴,那慕容端会回来,那便借此次机会,探一探他的底儿。” 三皇子慕容靖眸底闪过一丝阴狠,“若他非要与我相争,我不建议让他与那两个废物一样!” 皇后程妙仪顿了顿又道:“不过江湖传言青云宗与万路门门主不和,想来国师不会向着他了。” “那国师行事诡秘,让人琢磨不透,总之儿臣会万分小心的。” 皇后程妙仪点了点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退下吧。” “是。” 三皇子慕容靖起身行礼退下。 ...... “辰王爷,王妃请稍等。” 沈清棠几人刚走到宫门口,身后便传来声音。 沈清棠驻足转身看去,为首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嬷嬷, 身后带着四个宫女,手中拿着戒尺,女训等。 “齐嬷嬷可有事?”辰王问道。 齐嬷嬷微微福身行礼,“回王爷,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随你们一起回王府的。” “皇后娘娘让老奴教一教王妃礼仪,一个月后便是太后娘娘寿宴, 莫要在这种场合失了皇家脸面才好。” 五皇子慕容辰看了看沈清棠,正欲回绝。 沈清棠抢先道:“那便辛苦嬷嬷了。” 齐嬷嬷回了一个敷衍的礼,“老奴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谈不上辛苦。” “倒是这几日要辛苦王妃了,老奴既然受命,就要让王妃改头换面, 这一个月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王妃见谅。” 沈清棠勾唇一笑,“嬷嬷不觉得辛苦便好。” “姐姐,好巧。” 正说着,三皇子慕容靖和沈清柔走了过来。 第17章 自然是我卖力一些 “姐姐,用不用我安排人扶着你?” 沈清柔瞧了瞧扛着竹月的见喜, “姐姐心善,竟然对下人如此放纵,怎么在皇宫之中还喝成这个样子。” 又转头对着齐嬷嬷道:“辛苦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姐姐了。” 齐嬷嬷见是靖王和沈清柔,规规矩矩的行礼,一脸谄媚, “靖王侧妃放心,奴婢定然会将毕生所学都教给辰王妃的。” 沈清柔满意的点了点头。 “姐姐昨日是没有睡好吗?”沈清柔一脸担忧,“刚才在寿康宫时,妹妹就瞧着姐姐站在那里昏昏欲睡。” “这会儿瞧着也是有些疲乏之态。” 沈清棠嘴角扬起一抹笑,“你也看到了,我与辰王,自然是我卖力一些。” “一宿都没有睡,天亮又早早被叫进宫来,肯定是睡不好的。” 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阵脸红。 “咳咳...辰王妃,房中之事切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不让我说,她做什么要问?” “哦对了,瞧着妹妹倒是精神状态很好,不想闹一晚上肚子还能这样有精神。” “怎么?洞房之夜可是毕生难忘?” 沈清柔闻言紧紧捏了捏手帕,控制自己不当场发火,咬紧后槽牙狠狠道;“是你!” 昨晚新婚之夜,她本想使出自己学来的绝活,不想靖王刚进来掀了盖头, 正要吻下去的时候,她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的痛,还不停的放屁。 那屁更是巨臭无比,导致靖王嫌弃的捂鼻直接去了书房。 她跑了一宿的茅厕,还被靖王府的一众下人偷偷嘲笑议论。 更气的是,她竟然配不出解药来! 直到今天早上才稍稍好一些,今日不过是她在妆容上做了点手脚,看着精神很好。 沈清棠没有直接回答,轻蔑一笑,“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回礼罢了。” 又似恍然想起道:“我倒是忘记了要谢谢兰姨娘的面帘,她的礼物比你的可是更大更好。” “姐姐想要对母亲做什么?!”沈清柔不安道,“还有,你该唤母亲才是,怎能是姨娘。” “啪!” 沈清柔话刚说完,竹月不知什么时候从见喜的身上下来,摇晃着身子冲过来给了沈清柔一巴掌。 “我家小姐的母亲才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再乱说,打嘴!” 沈清柔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脸,瞬间泪水涌上眼眶,“姐姐!” “你在家中纵着刁奴欺负我,欺负母亲。” “如今...如今你我都嫁与皇家,你怎么还...呜呜呜...王爷...” 沈清柔啜泣着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看向三皇子慕容靖。 慕容靖将沈清柔揽入怀中,冲着沈清棠道:“既然这刁奴如此无礼, 不如本王替辰王妃教训一番!” “好啊。” 沈清棠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看了过去。 慕容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不得不承认这沈清棠的姿色饶是他见过无数美女也觉得无人能及。 “见喜,将王爷推远一些。” 沈清棠说着自己也往后退了退。 “竹月,既然靖王要教育你,那你可要‘好好’受教。” ‘好好’两个字沈清棠说的很重。 五皇子慕容辰一副有气无力道:“那便辛苦三皇兄了。” “本王昨夜虽然没有动太久,但是皇兄也是知道的, 这种事情就是不动也是很累的。” 说完还不忘深情又娇弱的看了沈清棠一眼。 沈清棠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尴尬的别开了眼。 也罢,谁叫一开始是她先胡说八道的。 竹月闻言撸了撸袖子,抬手便冲着三皇子慕容靖扇过去。 “啪!” 沈清柔眼疾手快挡在了前面。 “柔儿!” 三皇子慕容靖双手握着沈清柔的手臂心疼的查看。 “来人!” “将这不知死活的奴婢乱棍打死!” 慕容靖厉声道。 沈清柔窃窃自喜,这婢女得罪了靖王,今日必死无疑! “左右我要被打死,不如打死前先让我撒撒气!” 竹月一身酒气,晃着身子醉醺醺的说道。 说话间已经冲着慕容靖和沈清柔的脸招呼过去。 齐嬷嬷见状急忙将竹月使劲拉住。 “大胆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齐嬷嬷厉声呵斥。 “来人,先将她捆起来!” “啊!”话音刚落,齐嬷嬷就被竹月一个过肩摔。 “将她给我拿下!” 容嬷嬷趴在地上命令道。 身后的丫鬟面面相觑,你推我搡的都不肯上前。 竹月对着齐嬷嬷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不想挨揍就闭嘴吧你!” “本姑娘从来到我家小姐身边还没有人不敢揍的!” “好大的口气!” 三皇子慕容靖抽出值守士兵腰间的佩剑的冲着竹月过去。 “去你—娘—的!”竹月抬起一脚踢向三皇子慕容靖的胸口。 “别说是你了,你老子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 五皇子慕容辰瞧着被竹月踢后退好几步才站稳的慕容靖, 小声道:“王妃,你这丫头...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吗?” 沈清棠淡定且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 “就是路边捡来养的。” “那她这样一闹,王妃可是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 沈清棠坚定的摇了摇头。 见喜原本眯着看戏的小眼儿瞬间睁大, “王妃...你...你这不是让她找死吗?!” 这丫头就是力气再大,武功再高,真的犯事也抵不过皇宫的御林军啊! “没事儿,”沈清棠淡定道,“打死了。” “便让竹月跑路。” 大不了易容换个身份再回来。 五皇子慕容辰嘴角抽了抽, 见喜急忙上前将竹月扛起来。 “瞧着三皇兄也教训不了这丫头, 那本王便将人带回去了。” “慢着!”三皇子慕容靖制止道,“就这样让她走了?” “本王和本王的侧妃,还有齐嬷嬷这打岂不是白挨了!” “不然?”慕容辰神色淡淡,“皇兄想如何?你打又打不过。” 慕容靖一口气憋着上不来也下不去。 “既然这刁钻的丫头如此胆大妄为,不如交由皇上处置。”齐嬷嬷说道。 “王爷,臣妾觉得齐嬷嬷说的甚是有道理。”沈清柔附和道。 到了皇上身边,这贱婢再嚣张,沈青棠也难逃其咎! 第18章 这小丫头给了老奴一颗糖 “去就去!” 不等慕容辰说话,竹月率先道,“小姐我去去就来。” 沈清棠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真让这丫头自己去,估计御书房的房顶都要掀了。 “王妃你先行去,”慕容辰纤长白皙的手扶着额头, “本王忽然觉得头痛的紧,先去歇歇,随后就来。” “好。” 沈清棠没有多想,淡淡回应。 “姐姐~辰王瞧着要放弃你们主仆了呢~” 沈清柔趁人不注意与沈清棠擦肩而过时低声嘲讽。 “今日就是那贱婢的死期!也是姐姐你的大难!” 说完嘴角扬起一抹轻轻的笑意,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清棠嘴角勾笑,突然想起师父总说的一句话,“大sb!” 她若没有自保能力,能放纵竹月如此大胆放肆吗? ...... 御书房内。 众人赶到的时候,皇上慕容衡正在下棋。 “什么事?闹的这样兴师动众的?” 皇上头也不抬淡淡的问道。 齐嬷嬷上前将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沈清柔轻轻啜泣着。 竹月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冲着下棋的二人胡乱作揖行礼。 “人是我揍的,跟我家小姐没有关系。” “老头儿,你想怎么罚我先说说看。” 罚的轻了她勉强可以给皇帝老儿个面子。 福公公弯腰对皇上慕容衡小声提醒, “皇上,这丫头就是奴才跟你说的忠心护主之人。” “这丫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纯真坦率。” 皇上慕容衡手执黑棋,抬眸扭头看了看福公公。 “你这个老东西可是从来不为别人说好话求情的。” “怎么收了那丫头的礼了?” 福公公闻言急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老奴说的都是实话,至于收礼。” “老奴也确实是收过这丫头的好处。” “哦?” 福公公腰更弯了几分,“这小丫头给了老奴一颗糖。” “哈哈哈哈哈...” 皇上慕容衡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 手搭在膝盖上,笑道:“老东西!” “皇上,您输了。” 国师声音淡淡。 皇上慕容衡闻言,急忙转头看了眼棋盘, “哎呀!” “都怪你这老东西,让朕走了神!” “是,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行了,起来吧。” 皇上慕容衡摆了摆手,福公公连忙起身扶着其手臂。 皇上起身坐到龙椅上。 国师也起身坐在了龙椅微微下侧的太师椅上。 皇上认真的看了看竹月。 “国师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决断?” “此乃皇上家事,不算国事,皇上决定就好。”国师声音冷淡疏离。 皇上慕容衡忍不住瞪了一眼。 刚刚下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话里话外都是替那丫鬟说情。 这会儿让他一个人出来得罪人。 “皇上,这丫鬟跟在姐姐身后,总是惹是生非,对姐姐是十分不利的。” 沈清柔抢先说道。 “是啊父皇,这丫鬟太过张狂,甚至扬言就算是父皇也不放在眼里。” 三皇子慕容靖附和道。 “辰王妃,可有话说?” 皇上慕容衡看向一直不语的沈清棠。 “回父皇。”沈清棠淡淡道,“竹月虽心智不全,但分得清好坏。” “她打的都是该打之人。” “小姐说的对!”竹月捧哏道,“都是他们该打!” “你!”慕容靖气结。 “靖王何苦欺负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父皇勤政爱民,也定然不会随意打杀的。” 皇上慕容衡心中哼了一声,倒是懂得给他戴高帽。 “小孩子打架打不赢才会回家哭着找爹娘告状。” 国师抿了一口茶,声音冰冷。 靖王脸上一时红的似猴屁股。 国师这不是明晃晃在说他吗! “可她揍了皇子皇妃,在宫中撒野,不教育也说不过去。” “不如让她留在宫中,皇上亲自教她。” 皇上慕容衡微微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哦。” “对了,朕听闻辰王妃养了一只老虎,不妨一起送进宫让宫中的御兽师好好训上一训。” “父...” 沈清柔还要开口,皇上打断其说话,“那便依国师所说,靖王侧妃受了委屈,朕赏赐上好的南珠一对。” “好了,此事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 他还想再和国师杀一盘。 “臣还有事,便先退下了。”国师起身道。 皇上又狠狠瞪了一眼国师,合着来就借着下盘棋的功夫给这小丫头求个情的。 “皇上若是觉得这国运无关紧要,那臣便再待一会儿。” 皇上慕容衡龙袍一甩,“行了行了,都退下吧。” 又是这招,一想逃就拿国运说事儿,好像他天天守着那星盘不合眼似的。 竹月瞧了一眼沈清棠,“小姐,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说着就要哭出来。 “放心。”沈清棠宠溺的看了一眼竹月, 小声提醒道:“这手镯你先拿着,里面有你爱吃的东西。” “克制这点儿不要拆了御书房的屋顶,不然你家小姐我处理起来也有些麻烦。” 说着趁人不注意将手镯摘下来塞到了竹月手中。 这孩子打小儿嘴馋饭量大。 “嗯!”竹月狠狠的点了点头。 她保证不拆御书房的屋顶! “行了,去吧。” 沈清棠嘱咐完,又略带同情的瞧了一眼皇上慕容衡。 哪怕是让一个进宫也行,非要让竹月与咪咪这两个闯祸搭子一起进宫。 “父皇,辰王妃纵容自己的婢女,理应也该受罚!” 慕容靖急道。 “皇后不都派了齐嬷嬷去辰王府上好好教导王妃了吗?” “齐嬷嬷可用心教导,教导不好朕拿你试问!”皇上慕容衡一脸威仪。 齐嬷嬷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是,老奴遵命。” 三皇子慕容靖还想再说,看着皇上一副赶人的模样, 到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里思索了一番,按照这贱丫头目中无人的样子,不出三日便会惹怒父皇。 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想着还感激的看了一眼国师。 这国师似是明里说他,实则暗里是向着他的,过几日定要再送一份大礼到国师府。 国师:蠢货! 第19章 你怎么能骂我是太监呢! 众人准备退下。 皇上慕容衡又抬头道:“辰王妃暂且留下。” 慕容靖和沈清柔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悄悄退下。 “福公公你也退下。” “是,皇上。” 福公公担忧的看了一眼沈清棠,带着不情不愿的竹月慢悠悠的退了出去。 大殿内,霎时只剩高位上坐着的皇帝慕容衡和殿中央垂手而立的沈清棠。 皇上慕容衡沉思了半晌后,才悠悠道:“这些年在外可受苦了?” 沈清棠淡淡道:“回皇上,受了也没受。” 练功的时候受了,因为她一心想要变的强大,然后报仇,所以比别人刻苦很多。 又因为有师父的疼爱所以也没受,闯了祸师父会替自己出头,打不过的人师父会替自己打。 皇上慕容衡深吐一口气,声音略显沉重,“你跟你母亲很像。” “你母亲当初可是京城人人都想得到的女子,能文能武,惊才绝艳,可惜了。” 可惜她不愿入宫。 她说她讨厌后宫的生活,一辈子待在这高高的红墙之中。 宋老将军也不愿。 可最终还是所托非人。 沈清棠依旧神色淡淡,“那是我母亲的命,可我...不信命。” 她只相信自己。 母亲确实能文能武,可怪就怪在被外祖父和外祖母保护的太好。 心软且善良专一,哪怕知道自己爱错了人,也没有想过再回头。 “嗯,当年正逢宋老将军被告通敌叛国,再者也是尚书府的家事。 所以朕也不好出手救你。” “儿臣明白。” 明白狡兔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的道理。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没准当初自己出事高坐上的这位想着斩草除根的更好。 又怎会分心去救自己呢。 皇上慕容衡点了点头,“你明白便好。” “父皇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便先退下了。” 皇上慕容衡摆了摆手。 望着沈清棠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喃喃自语:“朕是帝王,有些事是身为帝王必须要做的。” ...... 沈清棠出御书房不久,便碰到见喜推着慕容辰迎面而来。 “本王正要赶着去御书房,不想王妃已经出来了。” “王妃不会怪本王来迟了的对吧?”慕容辰一双无辜的眼盯着沈清棠, 看似柔弱又委屈。 沈清棠忍不住嗤笑。 师父这是让她嫁了一个什么人,比女人还会撒娇。 嘴毒起来却也是不输自己的。 “王妃放心,本王定会竭尽全力保竹月安然无虞的。” 慕容辰继续讨好似的说道。 “不用。”沈清棠一边往宫门口走一边回应。 “王妃还是生气了。” 慕容辰一副受伤的样子,“要怎样王妃才能相信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们不管的。” “奴才也觉得王妃是菩萨心肠,不会怪王爷的。”见喜也颠颠的拍着马屁。 沈清棠被身后的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头疼。 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慕容辰。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放心吧,竹月她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扭头继续走,边走边道;“你该担心的应该是宫中的其他人。” 慕容辰...... 为什么不早说?! 害的他白折腾一趟。 赶去国师府换了衣服又绕道先进御书房去见皇上。 见喜一脸羡慕,“爷,咱家就说王妃心里是有谱儿的。” 爷总是遇到王妃的事儿就失去判断,可真是个恋爱脑。 “见喜。”慕容辰一本正经道。 “怎么了爷?” “福公公才称呼自己为咱家。” “爷,你怎么能骂我是太监呢!”见喜嘟囔道。 ...... 竹月站在高台上望着沈清棠越来越远的背影。 撅着嘴,眼睛里泪花闪闪。 “福老头儿(嚼嚼嚼)你说(嚼嚼嚼)我家小姐(嚼嚼嚼)。” 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后,“会不会将我忘了。” 福公公急忙又将端着的果盘里的糕点递了一块到竹月嘴边。 “不会的。” “辰王府与皇宫离的很近,丫头,你若想王妃了,拿着咱家的令牌悄悄出宫转一趟再回来。” 竹月接过糕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好老头儿。” 拍了拍福公公的肩膀又道,“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福公公宠溺一笑,“好好好,那日后便仰仗丫头了。” “走吧,我们去御书房。” 御书房的小桌上还有两盘糕点, 小姐说吃饱了就不想家了。 她要多吃一点,这宫里的糕点还不错。 福公公端着果盘小碎步赶了上去, “丫头,到了御书房可要有礼貌,日后见到宫中各位贵人,都要行礼知道吗?” “这宫中多的是吃人的豺狼,咱家不能时时在你身边护着你。” “豺狼有什么可怕的,论谁也不是咪咪的对手。” 等咪咪进了宫,让它好好会一会那些豺狼! 福公公...... “这种豺狼不是你想的那种。” “管他那种!” 福公公幽幽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还是自己辛苦一点,多盯着点儿。 ...... 靖王府内。 “柔儿,让本王看看你的脸。” 慕容靖捧着沈清柔的脸轻轻摸着。 此时的沈清柔,脸颊两侧的巴掌印已经褪去了一些。 淡淡的粉红加上她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惹的让人心生怜悯。 “你放心,我已派人告知母后,那贱婢定然不会活着出宫的。” 沈清柔乖巧的点了点头,“妾受伤倒是没什么,” “只是连累了王爷一起。” 沈清柔说着话故意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胸前的一条沟壑, 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盯着慕容靖。 慕容靖被看的浑身似火烧一般,突然钳住沈清柔的腰。 “王爷~” 沈清柔娇喘一声。 被沈清棠那个贱人的奸计得逞, 今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靖王成为自己的裙下臣。 “柔儿,你好骚啊~” 三皇子慕容靖掐了一把沈清柔的腰,低沉一声, 欺身而上。 一番云雨后,慕容靖一脸满足的提上裤子。 不想这京城出名的知书达理的才女床上竟然这样浪荡。 三皇子慕容靖瞬间将新婚之夜的事情抛到脑后。 第20章 宫里杀人哪有王府杀人方便? 沈清棠和慕容辰前脚刚回到辰王府, 屁股还没有落下。 后脚皇上慕容衡便派人来接走咪咪。 崔嬷嬷看着跟来王府的齐嬷嬷等人, 听见喜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王爷放心,”崔嬷嬷福身道,“王妃的贴身丫鬟既然不在。” “那老奴定然会保护好王妃的,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了王妃!” 说着斜眼看了齐嬷嬷一眼。 齐嬷嬷也不示弱,“崔嬷嬷,实在不是我想来。” “主要是德妃娘娘派你来教王妃礼仪,可她进宫第一天就犯了错, 皇后娘娘这才将老奴派了来。” 崔嬷嬷白了一眼齐嬷嬷,“我家王妃双手都是废的,她能犯什么错?” 沈清棠...... “手是废的不代表就不会犯错,她见了太后娘娘不知道行礼便罢了, 还纵容自己的丫鬟随意打骂主子,真是不知教养。” “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得王妃的位置,不是给皇家脸上抹黑吗?” “王妃自己应该也清楚,所以还是乖乖的听老奴的,好好学习学习规矩才是。” “啪!啪!啪!” 正说着被崔嬷嬷冲上来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几巴掌。 齐嬷嬷捂着脸怒吼道:“崔嬷嬷,你竟敢敢打我!你我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 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你竟然敢打我?!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吗?!” “我不该打你吗?”崔嬷嬷厉色道,“你也自知是宫中老人,是伺候皇后娘娘的。” “可你刚刚称呼王妃为什么?” 齐嬷嬷原本趾高气昂,腰杆子如同撑着钢铁一般挺的笔直, 被崔嬷嬷一说,瞬间软了下来。 崔嬷嬷继续道:“王妃也是你我这种奴才可以用‘她’来随意称呼的?” “齐嬷嬷我打你也是看在你我一同侍奉主子多年的份上才帮你。” “王妃犯了错,再怎么说都是主子,可是你若来第一天犯了错, 那便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 齐嬷嬷被崔嬷嬷的一通话说的一阵惊慌, “王爷,老奴刚才是一时失口,求王爷恕罪。”齐嬷嬷急忙跪下。 “嬷嬷该道歉的应该是王妃而不是本王。”慕容辰神色淡淡。 齐嬷嬷不情不愿的跪着转动了一下身体,冲着沈清棠道:“求王妃恕罪。” 沈清棠毫不客气的冷声道:“恕不了。” “本王妃自小就心思歹毒,睚眦必报,所以如何恕的了你?” 齐嬷嬷本想沈清棠是乡下来的好拿捏,压根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还是个一朝得势就狂妄自大的主! “王妃,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即使有错,也是禀明皇后娘娘后再做处罚。” 沈清棠唇角轻轻勾起,“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宫吗?” 齐嬷嬷心中一怔,惊恐道:“你...你想干什么?” “本王妃想做什么嬷嬷心里应该清楚才是。” 齐嬷嬷眼神慌乱,低着头不安的左右看看。 沈清棠起身走到齐嬷嬷面前,冰冷的声音在齐嬷嬷脑袋上方响起。 “今日在宫门口发生口角,你拉扯的间隙趁机将沾有毒液的手帕塞到竹月腰间。” “你断定她是个单纯的,不会多想手帕的来处。” “若自己用了那也算替你的主子解决了一个碍眼的人,若不小心皇上碰到了, 更是杀头的大罪,谁也救不了她。” “到时候甚至可以诬告是本王妃指使的!” 慕容辰...... 原来这丫头早有计谋,看来自己命见喜抽走手帕的事情又是多此一举了。 齐嬷嬷低头跪着,只能看到沈清棠的裙摆和鞋子。 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在轻轻颤抖,“王...王妃莫要胡乱攀咬!” “老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手帕,什么毒药,就算是有,王妃为了不在皇上面前揭穿?” “明摆着王妃是想诬陷老奴!” “砰!” 沈清棠抬起一脚将齐嬷嬷踢到门框上。 “宫里杀人哪有王府杀人方便?” “我猜你的随身行李中应该还有剩余的毒药吧?” “等宫中出了事,你便见机行事,将这毒药或是从我的屋子搜出来。” 崔嬷嬷闻言,上前一把抢过齐嬷嬷的随身行李翻看。 “找到了,”崔嬷嬷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黑瓶,走到沈清棠面前,将瓶子打开, “王妃你看!” 沈清棠淡淡瞥了一眼,“是这毒。” 齐嬷嬷看到毒药被翻了出来,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随着一起出宫的四个宫女‘噗通’一声都跪倒在地上, 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你们不能随意打杀我!”齐嬷嬷硬撑着。 沈清棠来到齐嬷嬷身边,一脚踩在齐嬷嬷的胸口处。 “敢动我的人,就是皇后也待死!” “王妃何苦脏了自己的脚。” 沈清棠脚下正要蓄力,身后传来慕容辰的声音。 “见喜,齐嬷嬷带毒意图谋害王妃,拖出去杖杀!” “将证据派人送进宫。” “是!爷。” 见喜收起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走到齐嬷嬷身边。 沈清棠用力踩了一下后才轻轻抬起脚。 “呕~”齐嬷嬷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还未来的及说话,见喜便跟拖着半扇猪肉似的将人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齐嬷嬷杀猪般的嘶吼声。 四个宫女见状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妃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王妃明查。” “王妃恕罪...” “放心我也不会随意打杀下人,齐嬷嬷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 日后也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嗯?” “奴婢们明白!谢王妃。” 四个宫女异口同声。 “王妃,老奴带着她们,去给她们安排些活儿做。”崔嬷嬷恭恭敬敬的行礼。 “那便有劳嬷嬷了。” 沈清棠客气的说道。 经此一事,她倒是对崔嬷嬷心生好感。 不过想来也是德妃和慕容辰在背后嘱咐的, 又冲着慕容辰道:“谢谢王爷出手。” 虽然见喜速度很快,她还是注意到了。 所以慕容辰去御书房前离开想来是去想法子帮自己了。 只是具体什么方法,自己不知。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可对本王说‘谢’这个字!” 沈清棠轻笑道:“好。” 第21章 来都来了,要不一起看看? 深夜。 御书房的屋顶上两个黑衣人两眼相望。 沈清棠尴尬的扯出一抹笑,“王爷,早啊。”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瓦砾快速扔到一旁。 “咳咳...王妃你也早,瞅着已经快四更了哈。” 五皇子慕容辰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的双腿,这也没法扔。 “王爷不是说有公务去书房忙了吗?” “啊本王眼睛太累了,所以找了个高点的屋顶准备歇歇眼睛。 王妃不是说太困要早早就休息的吗?” “啊...我吃多了,撑得慌,散散步。” 两人尴尬的圆着自己半个时辰前撒的谎。 “王爷的腿好了哈?” “刚好的刚好的,”慕容辰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 “王妃的手瞧着也好了。” “和王爷一样,一样。” 沈清棠搓了搓手道。 她本来是想偷偷进宫看看竹月那丫头的。 不想刚掀开瓦砾慕容辰便从身后驾着轻功飞了过来, 落在了自己旁边。 等二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静止了半晌后。 慕容辰低头瞧了瞧, “来都来了,要不一起看看?” 他本来是想到御书房‘借’父皇一样东西用用的。 “好!” 沈清棠点点头。 两人蹲下来,脑门贴着脑门, 从屋顶望去。 皇上慕容衡眉毛微蹙批阅这奏折, “这些个老匹夫,不是指责朕这个就是指责朕那个。” 皇上随手将言官的折子扔到一旁。 “这李康,竟然说朕已经一两个月不去后宫了,该让御医调理调理, 这话里话外不是明摆着在说朕不行吗!” “还有这张盛,每次连他家后院的猪难产都能写上一大篇呈上来。” “朕又不是产婆!” 福公公忙将乱的堆成小山的折子整理了一番。 又将刚添的热茶端了过来。 “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老头儿,要我说,还是你这规矩太死,天天写折子你累他们也累, 哪有那么多大事天天发生,不写点滥竽充数做什么?” 竹月抱着一盘点心坐在侧边的椅子上边吃边说,“你就是没苦硬吃!” 福公公急的直跺脚,“哎吆竹月丫头,不可对皇上这样无礼!” 白天皇上心情好也就罢了,现在正烦着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竹月嘴唇向下弯了弯,“这就叫无礼了?” “你们京城的人正事不干,臭规矩倒是一堆。” 福公公还想再劝,皇上慕容衡抬手制止,“无妨。” “朕倒是许久不曾听的真话了。” 这宫里除了德妃会对自己说几句真话外,别人都是一副假面孔。 “小丫头,可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怎能轻易说改就改呢。” “祖宗也是人,也有做错的决定,既然是错,为什么不能改?” “这...”皇上慕容衡一时无话可回。 福公公已经急的额头直冒虚汗。 不想竹月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福公公小腿肚子一软跪了下去。 竹月摸了摸怀中,掏出两个核桃。 走到龙案前,顺手拿起玉玺将核桃砸开, 递到皇上慕容衡面前,“吃!” “我家小姐说吃核桃补脑,我瞧着你比我还需要。” “皇上,这丫头她...还小,求皇上莫要责怪。”福公公连连磕头。 又冲着竹月道:“不可放肆,皇上吃的东西都需专门的人尝过无毒后才可以。” 皇上慕容衡接过竹月手中的核桃吃了一口,“哈哈哈,无妨。” “福公公你今日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跪,你要想跪出去跪着。 莫要妨碍朕和这丫头吃核桃。” “就是。”竹月附和道,“动不动就跪的,一把年纪也不怕闪到腰。” “老头儿,走,我带你去屋顶看星星, 小姐说看星星心情会好一些。” 竹月说着拉着皇上慕容衡的衣袖就往外走。 福公公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屋顶偷看的两人抬头互相对视一眼,急忙飞向一旁的树上隐了起来。 只见竹月一把将皇上扛在肩上,踮起脚尖飞到屋顶。 皇上恍恍惚惚站稳,扶了扶腰,“你这丫头!下次提前说说。” 他好准备准备,害的他还没准备好,已经被拎了上来。 竹月趁着皇上说话的时候已经从空间掏出两壶酒坐了下来。 皇上慕容衡见状慢慢走了过去, 慢慢坐了下去,接过竹月手中的酒,学着竹月的样子大喝了一口。 “好酒!” 调和了几下嘴又喝了一口, “丫头,你这酒是哪里来的?竟然比皇宫中的酒还醇厚一些。” 竹月摊开双脚,将手中的酒壶半举在空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芳姐从哪里顺来的。” 空间手镯里有好多美酒,都是门主从不同的地方或顺或要来的。 这酒在酒壶中装着,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的酒。 “咳...咳咳” 皇上慕容衡刚喝一口酒被竹月的话呛的咳嗽了起来。 “没人跟你抢,你慢慢喝。” 皇上...... “这个芳姐是?” 竹月挠了挠头,“小姐的一个朋友罢了。” 小姐叮嘱过自己不要轻易说出门主和她们的身份。 “老头儿,怎么样?坐在屋顶喝喝酒吹吹风是不是好多了? 人活着,干嘛要想那么多,遇到困难的事情解决就好了,生气又解决不了事情。” 皇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许久,叹了口气道:“可朕是天子。” “人人都道皇帝好,可这高处不胜寒呐!” “官员的俸禄,百姓的生活,还要防止别国的侵略,大大小小的事情,朕怎能不烦。” “所以你守着那些祖宗的规矩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竹月没好气道。 “让自己累死吗?为何不能有事上朝无事退堂。” “丫头你不懂,朕虽然是皇上,可但凡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那些个言官就开始要死要活。” “朕可不想成为历史上臭名昭着的皇上。” 竹月摆了摆手,“不懂你那些七扯八扯的。” “言官就那李大人是吧?我明儿就去将他揍一顿给你解解气。” “朕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慕容衡忙解释道,“言官不止有李康,还有吴有为,还有...” “哎...丫头朕只是跟你随口说说,可没有让你去揍人的意思啊!” 第22章 本妃一个都不放过 翌日早朝上, 皇上慕容衡昨夜提过的那些人很凑巧的都告了假。 且个个都是家中进了贼,什么都不偷,只将各位大人的嘴和手打肿了。 短时间内说不了话,握不了笔。 皇上慕容衡憋着笑,故作威仪,“既如此,福公公,一会儿下了早朝你替朕去各位爱卿的府中一趟。” “让他们在府中好好修养,待身体好了再来上朝,折子也不必上了。” “是,老奴领旨。” 福公公弯腰回应。 ...... “王妃,王爷有事先去忙了,叫奴婢陪您先回去,他随后就到。” 崔嬷嬷一边给沈清棠梳妆一边小心说着。 “王爷他不是有意不随王妃一起回门的,王妃莫要伤心。” 沈清棠点了点头,“嬷嬷不用劝解,本妃知道。” 昨日夜里在御书房的屋顶能碰到慕容辰,想必确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回门罢了, 若不是崔嬷嬷催着,她自己也不想去。 崔嬷嬷看着沈清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默默心疼了一番。 定然是伤心了,王爷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早不忙晚不忙这个时候去忙。 改日她进宫定然要与德妃娘娘好好说上一说。 沈清棠到尚书府的时候,沈清柔和靖王已经在前厅坐着同沈怀安兰盛莲说着话。 院子里还摆放着各种金银珠宝以及绸缎等。 “吆~姐姐今日来的这样迟,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沈清柔说着,左右看了看,“怎么?辰王殿下没有陪姐姐一起来吗?” “辰王若是真有事,没有陪着姐姐一起回门,倒也还说的过去,怎么? 就让姐姐这样空着手回来了?” “靖王殿下和皇后娘娘可是给了妹妹好些赏赐,特意叮嘱妹妹回门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的。” 沈清柔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兰盛莲故作欢喜道:“人来了就好,快,棠儿快坐。” 她是刻意将柔儿带来的这些赏赐摆放在这里的。 前几日沈清棠这个贱人要回了她母亲的嫁妆,逼得她将所有首饰铺面都卖掉了, 还私下借了不少。 她就知道,只要柔儿得宠,日后还愁没有银子花。 沈清棠自顾坐到一旁的交椅上,不等开口说话, 崔嬷嬷便抢先冷着脸道:“贵府大小姐如今已是辰王妃,沈夫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直呼王妃名号。” 兰盛莲闻言一怔,笑意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道,“嬷嬷说的是。” “是妾身的错,妾身见着两位孩子...王妃,太过高兴,一时忘了礼数。” 崔嬷嬷是德妃身边的老人,饶是沈怀安也要给三分颜面。 “那沈大人和沈夫人还是依照规矩过来给王妃行礼吧。”崔嬷嬷不客气道。 “二小姐是如今是三皇子侧妃,依照规矩,侧妃也该对王妃行礼才是。” 崔嬷嬷规规矩矩对三皇子慕容靖和沈清柔行礼后才道。 沈清柔想要冲着崔嬷嬷发火也找不出理由来。 “本王倒是觉得,既然是一家人,又没有外人在,何必在意这些。” 三皇子慕容靖伸手握着沈清柔的手,看向沈清棠,“五弟妹觉得是与不是?” “如果非要按照规矩来,五弟妹是不是也应该先见过我这个三皇兄?” 三皇子出面,崔嬷嬷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清柔得意的看着沈清棠, “姐姐,齐嬷嬷这两日想来是教过你一些规矩了,应该是知道如何行礼的, 何不让我们都看看,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妹妹也好与你分析一二。” “说来,怎么不见齐嬷嬷跟着一起来呢?” 沈清棠慵懒的抬眸,“怎么?你如此想念齐嬷嬷,不如我送你去地府见她?” 又看向慕容靖道,“皇上我都不用跪,你确定要我对你行礼?” 三皇子慕容靖一时哑言,他倒是忘记这茬了。 沈清柔惊恐道,“姐姐,你说,齐嬷嬷死了?” “你杀了她?” “齐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姐姐怎可刚到王府就将人打杀了?” “姐姐这样做,是对皇后娘娘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 “是啊,棠儿,你这怎么刚嫁去王府就打杀下人,还是皇后娘娘派来教你规矩的人。” 兰盛莲一副慈母的样子,满眼都是担忧。 “都怪母亲,当初若不是我自己非要出去透透气,你也不会将母亲推下台阶,” “这样,你那未出世的弟弟就不会胎死腹中,你也不会被罚去乡下庄子受苦。” “如今养的这般...”兰盛莲说着还不忘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 “这都是她自己造孽,与夫人何关?” 一直未开口的沈怀安说道,“如今她刚做了王妃,便对长辈各种刁难。” “罢了,本尚书就当从来没有她这个女儿!” 今日只有三皇子在,他应该尽快表明立场。 “是啊,夫人能将柔儿养的这般知书达理,又怎会是你的错呢?”三皇子附和着。 “臣妾听闻武将大多都粗鄙不堪,想来姐姐是随了她外祖家了。” “不过姐姐,你现在已经是皇家妇,万不可再这样粗鄙,姐姐放心,齐嬷嬷的事, 妹妹一定会去求皇后娘娘宽恕姐姐的。” 沈清棠冷眼看向屋子里的几人,声音冷如冰窖, “都说完了?” 几人被沈清棠的气场惊的一怔。 三皇子慕容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清棠, 若不是个残废,就凭这长相和气场他定然是要将人收入自己府中的。 “说完了就该我了。” 看着众人不说话,沈清棠继续道。 随后起身慢慢走向沈清柔面前, “姐姐你这是...啊!” 沈清柔话还没有说完,沈清棠便钳住其脖子将人从交椅上拎起来,狠狠甩到地上。 “你...?” 兰盛莲惊恐的指着沈清棠, “你的手好了?” 沈清柔闻言,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扭头看向沈清棠, 刚刚沈清棠出手时快到她被摔到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何时说过我的手是废的?”沈清棠挑眉。 抬脚又踢向沈清柔的腹部,“啊!” 沈清柔整个被踢飞出去,狠狠撞在了桌腿上。 “放肆!”沈怀安颤着手指着沈清棠, “你...你竟然敢当众殴打你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沈清棠勾唇看过去,“别急,今日这屋子里狗叫过的,本妃一个都不放过!” 第23章 柳姨娘生了 “嬷嬷。” 沈清棠伸手,崔嬷嬷快速将手中的鞭子递到手中。 出门前她还在纳闷王妃为何要让她带着鞭子, 原来...原来如此! 崔嬷嬷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王妃小心伤着自己!”崔嬷嬷小声嘱咐道。 沈清棠接过鞭子,双手撑的鞭子‘啪啪’作响。 慢步走向沈清柔,每走一步都如同死神降临一般, 让在场的人头皮发麻,止不住颤抖。 “你...你想干什么?!” 沈清柔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啪!” 沈清棠没有搭理,直接挥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到沈清柔的身上。 “啊!” “住手!你这个逆女,怎能如此歹毒!”沈怀安呵斥道。 兰盛莲急忙冲过去将沈清柔护在怀中。 “啪!啪!” 沈清棠又冲着兰盛莲狠狠甩了两鞭子才道, “我歹毒?这甩鞭子的手法不都是跟我的好爹爹你学的?” “还有,”沈清棠看向兰盛莲,声音如腊月寒霜, “兰姨娘要不要我替你重温一遍你是如何摔下台阶的?” “又为何要诬陷于我的?” 兰盛莲眼神闪躲,“你...你莫要胡乱攀咬!” 沈清棠邪魅一笑,“今日你不认也没关系。” “逆女!我看你就是想要诬陷你母亲...啊!” 沈怀安话还没有说完,沈清棠一鞭子甩到嘴上, 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我母亲已经故去了,你若再乱给我指认,就不是一鞭子这样简单了。” “殿下!殿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沈清柔跪着爬到靖王面前,“你都看到了,姐姐她...她实在是狂妄!” 三皇子慕容靖这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假装清了清嗓子, “辰王妃,你肆意殴打父母,又打本王的侧妃,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吗?!” “是啊姐姐,你在我们面前装残也就算了,还在太后皇上面前也装残,你这是欺君啊姐姐!” “那便让皇上诛了我九族好了。”沈清棠冷声道。 “倒也不用你们这么麻烦,我一会儿亲自进宫求皇上下一道诛九族的圣旨。” 沈清柔一时哑言,狠狠的攥着拳头。 沈清棠的九族,不也有她的份儿吗? “想诛我沈家的九族,你好大的口气!”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苍老又浑厚有力的声音。 “祖母!” 沈清柔惊喜的往门外看去。 “祖母你可算回来了,柔儿好想你。” “母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沈怀安也惊喜道,“怎么没让人传信回来。” “儿子好派人去接您。” 沈老夫人杵着权杖,径直走到主位, 身后跟着一位十四五的少女和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美妇, 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靖王殿下,老身有礼了。” 沈老夫人说着微微福身行礼。 “老夫人不必多礼。”靖王客气道。 话音刚落,少女便扶着沈老夫人坐了下来。 “我是收到了兰氏的信,又逢柳氏生了,别院住着冷僻,我便做主提前回来了。” 沈老夫人冲着沈怀安说道。 “什么?”沈怀安惊喜道,“柳氏...生了?” “是啊,我们到别院的第二日柳氏身子不适,请了郎中来查看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 我本想派人送柳氏回来养胎,可柳氏说什么也要在别院照顾我,说想好好尽孝。” 沈怀安闻言立马看向沈老夫人身后的美妇,“柳姨娘,母亲说的可都是真的?” 柳姨娘规规矩矩的行礼,“老爷是高兴坏了,老夫人说话还能有错。” “妾身怀孕时胎像不稳,所以便求着老夫人没有告诉老爷,怕万一有个什么事,老爷空欢喜一场。” 说着小步上前,将怀中的婴儿抱给沈怀安看。 “老爷,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就等着回来您给取呢,您快看看,咱们的儿子。” 沈怀安顾不上脸上的痛,伸手小心的将柳姨娘怀中的孩子抱过去。 “好好好,” 沈怀安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沈家终于有后了!这孩子来的巧,那便叫他沈承泽。” 继承他的恩泽与沈家的福泽。 “谢老爷赐名。” 柳姨娘并没有展现出多高兴,只是规规矩矩又福身行了一礼。 “此次也该好好奖赏清婉,在别院这一年多,除了随身跟着的两个老奴, 都是清婉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沈老夫人说着伸手将一旁的少女拉到了前面。 “女儿清婉见过爹爹。” 沈清婉亦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一年多不见,清婉越发乖巧了。” 沈怀安看着人畜无害的沈清婉,语气温和。 兰盛莲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着手心。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假意道, “老爷,妾身本来是想着写信告知母亲棠儿和柔儿成婚的事宜, 不想柳妹妹竟然为咱们沈府添的麟儿,这下可真是太好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说着又上前两步,拉过柳氏的手道,“妹妹辛苦了。” 柳氏这个贱人!终于明白一年前突然来了个游僧说府中最年长且德高望重之人 若离府找个清净的地方修行一年,这沈府则会喜事连连。 当初老婆子决议要去别院时,柳氏带着自己的女儿沈清婉主动请缨前去照料。 原来是想背着她悄悄生下孩子。 只怕当初的游僧也是这母女二人的手笔了。 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她们离府让自己高兴过了头。 柳氏低咳两声,声音虚弱,“夫人哪里话, 妾身能为沈府添的儿孙,是妾身的福气,何谈辛苦。” “快,快扶柳姨娘坐下,这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接下来就在府中好好修养。” “妾身谢过老爷。” 柳姨娘虚弱的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交椅上,身子斜靠着。 “清婉还没来得及恭喜二位姐姐嫁的如意郎君呢。” 沈清婉冲着沈清棠和沈清柔福了福身。 沈清柔目光狠厉的扫了沈清婉一眼, 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罢了,怎配和现在的她互称姐妹。 “你就是沈清棠?” 沈老夫人下巴微抬,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站着的沈清棠。 声音尽是轻蔑。 第24章 你管这叫心软? “不仅长相轻浮,行事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张! 怎的一回来就在府中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沈清棠眼神直视沈老夫人, 若不是今日碰见,她都差点忘记了这沈府之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当年自己被挑断手筋赶出府中,还有‘谢谢’这位自己所谓的祖母。 当初若不是她吃素信佛了一段时间,不想在府中杀生, 沈怀安如何会将自己赶出府去。 自己也不会捡了这条命。 这老东西多年前有一次去皇觉寺还愿得路上遇到贤妃与大皇子被刺客追杀。 慌乱间脚下一滑,摔了出去,凑巧替贤妃挡了一刀。 后来皇上便加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以示嘉奖。 这老东西自此便拿着鼻孔看人,遇见那些曾经嘲笑她是乡下婆子的官妇, 更是自诩自己是贤妃和大皇子的救命恩人。 将一众人都贬的什么都不是,只有自己高高在上。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次也是大皇子摔下台阶变得痴傻的原因。 “不知行礼,还敢与我直视,果然是庄子里长大的,粗鄙无知的贱种!” 沈老夫人看着沈清棠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怒斥道, “还不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手中的权杖狠狠杵了杵地面。 沈清棠手腕轻转,手中的鞭子便冲着沈老夫人腾空而去。 沈清婉急步护在前面,张开双臂,紧闭双眼道,“姐姐不可!” 鞭子划过沈清婉的脸庞,绕到权杖上。 沈清棠微微使力,鞭子便带着权杖飞向院子里。 “混账东西!”沈老夫人气的手掌狠狠拍了拍桌子, “这可是御赐的权杖,你竟然敢将它损毁!” 沈老夫人呢心疼的上前去看摔成两节的权杖。 “我瞧着你双腿健步如飞,说话中气十足,也用不上这权杖。” “祖母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若不是你的好儿子巴结上了我外祖, 有了现在的官职,你如何在这里耀武扬威。” “怎么?如今披了层好料子在身上就忘本了?” “你倒是不粗鄙无知,又如何一口一个贱种骂自己的亲孙女儿。 这满头的金首饰,出去活脱脱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 祖母难道真的不知道背地里别人都怎么议论你的吗?” 沈老夫人一张老脸气的跟猪肝似的,黑红黑红的。 指着沈清棠怒呵,“你这个贱种!我叫你胡说八道!” “来人,将这贱种给我拖下去杖责!打到她跪地求饶为止!” “祖母,姐姐她不仅对你不敬,您没来之前,还打了爹爹与母亲。” 沈清柔说完又故作善良,‘噗通’一声跪下道,“祖母,” “我想姐姐应该是心中有怨气,先下她出了气了也就不会再这样了。” “您轻轻责罚一下便过了吧。” “哼!这贱种都是她那短命鬼的娘给惯的!” “若不是她推你母亲摔倒,如今我早抱着孙子了,何苦盼这么久。 还让老身出去受了一年的苦,才盼来这一个孙儿。都怪她!” “想来,母亲这些年也是日日为了那个孩子以泪洗面。” 沈清柔故作伤心道,“但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姐姐,你快跟祖母求饶。” 沈清柔一副柔弱焦急的样子看向沈清棠。 “闭上你的嘴。” 沈清棠‘啪’一鞭子甩到沈清柔身上。 明着给自己求饶,话里话外都在激怒那老东西。 “人都死了吗?!”沈老夫人怒吼,“还不将这贱种拖下去杖责!” “本王的王妃,怎么回一趟门,竟然被一口一个贱种的叫着。” 见喜推着慕容辰径直来到沈清棠面前。 “棠儿对不起,本王有事来晚了。” 慕容辰牵着沈清棠的手柔声道。 “参见辰王殿下。” 屋子里除了三皇子慕容靖和沈清棠, 其余人都行礼道。 “三皇兄怎么也看着皇家之人被别人这样刁难。” 慕容辰没有叫他们免礼,直接冲慕容靖说道。 “五弟这可就错怪兄长我了,实在是你家王妃厉害的很。 不仅殴打自己的父母,竟然还对本王的侧妃动手!” “哦~是吗?”慕容辰扫视了一圈周围人或脸上或身上的伤, “若是换做兄长被一口一个贱种的叫着,兄长是不是也会揍人?” “你!” “兄长莫要生气,弟弟只是做个比喻,也没有真的说你真的就是个贱种。” “你看我就是简单的拿兄长做个比喻,兄长都有些急了,更何况棠儿被人这样骂了。” “一时气急,做出一些不对的事情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沈怀安还弯腰行着礼,突然被点名,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慕容靖一张脸气的铁青。 咬着后槽牙道,“五弟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 怎么就没人给他下点哑药。 “我家棠儿没有在座的各位会辩解,只会动手, 本王又是个残废,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王爷和王妃,一个动嘴,一个动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见喜拍马屁道。 “本王也觉得。”慕容辰说着抬眸深情的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好看的秀眉轻轻抽动。 还真是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沈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 沈怀安压下火恭敬道:“辰王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死瘸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母妃受宠。 “沈大人怎么不起来说话?是腰不好吗?” 沈怀安...... 这般明知故问好吗? “哦~本王实在是着急王妃,忘记让你们起来了。” “都快起来吧,除了你。” 慕容辰指了指沈老夫人。 “对王妃不敬,还企图用私刑,你便跪在外面,跪够三个时辰。” “辰王爷...这不可...”沈怀安忙道,“老夫人也是疼爱孙女。” “只是教育的方式有些欠妥,再说她已年近七十,实在是受不住这么久...” “棠儿既然已经入了辰王府,那便是辰王府的人,何时轮得到你们来教她?” “不过本王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慕容辰大度道,“念在是棠儿的家人,那便今日跪两个时辰,明日跪两个时辰。” “这样每日少受一点苦,沈大人觉得如何?” “这...” “还不快谢谢我家王爷。” 见喜斜了一眼沈怀安,“今日沈大人也就是遇到我们王爷心软允许你分两日跪。” 沈怀安...... 你管这叫心软? 第25章 本王天生一张巧嘴 “老身是得了诰命的,就算你是皇子王爷, 也不能轻易罚我!” 沈老夫人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如今一听要罚跪, 直接不干了,直起腰冲着慕容辰大声道。 “本王建议沈大人还是好好给你母亲讲讲云召国的律法。” 慕容辰声音淡淡。 沈怀安吓得急忙上前拉了拉沈老夫人的袖子。 “莫要拽老身!” 沈老夫人一点面子也不给。 “五弟,就算沈老夫人不懂的律法,但是你的王妃故意在父皇面前装作残废也是欺君。 本王倒是想看看五弟如何护得住。” “再者,堂堂王妃鞭笞自己的父母以及本王的侧妃,这就说的过去吗?” 慕容靖故意说道。 沈清棠竟然没有残废,这样长相绝美的女子竟然便宜了眼前这个残废! 沈老夫人闻言,立马领会了其中意思, 轻蔑的笑道,“老身明日就穿着诰命服去御前告状!” “你们不说本王倒是还忘记了,” 慕容辰仔细的看着沈清棠的手,“你们到底说了多少难听的话,” “竟然将本王的王妃原本残废的手都刺激的好了。” “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双手又被生父自小挑断手筋, 这么些年也没有治好,竟然被你们活生生给气好了。” “由此可以想象本王不在时,你们是有多欺负人。” “你们不说本王都没想到,” 慕容辰一副心疼又生气的模样, “本王还没有告你们的状,你们竟然要去告王妃的状!” 众人被慕容辰不要脸的话气的哑口无言。 “老夫人要告状便去告吧,不过去之前记得先跪满四个时辰。” “也不必分两日了,就现在开始吧。” “崔嬷嬷你在这盯着。” “是,老奴一定不离开一刻!” 崔嬷嬷福身行礼。 转身对着沈老夫人道,“老夫人请吧。” “即使得了诰命,见到皇家之人也要行礼, 殿下的命令也要领受,老夫人还是乖乖受罚,莫要让我等做奴婢的为难。” 崔嬷嬷先礼后兵,不乖乖可就动粗了。 “母亲,去吧。 辰王殿下是皇子,即使你有诰命在身也不能违抗。” 沈怀安小声提醒,又压低声音道, “放心,今日之仇,儿子定然会替你报回来的。” “既然没什么异议,本王就先回去了。” “恭送辰王。” 沈怀安忙行礼道。 “慢着!”沈老夫人制止道,“刚才不还是三个时辰吗?” “怎么如今又成四个时辰了?” “可能是本王记错了,或许...是五个时辰呢?” 慕容辰嘴角扬起,看向沈怀安。 “是,是,是四个时辰。” 沈怀安点头哈腰道,忙拽了拽沈老夫人的袖子。 慕容辰牵着沈清棠的手,见喜推着轮椅刚出了尚书府。 沈清婉追上来道:“大姐。” 沈清棠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沈清婉规规矩矩的行礼,“现在应该叫您辰王妃。” “臣女拜见辰王,辰王妃。” “有什么事吗?”沈清棠冷声道。 沈清婉是柳姨娘所生,母女二人性子柔弱, 因此也没少受兰盛莲母女的欺负。 自己与她们母女接触也不多。 “听闻姐姐回来,婉儿很是开心,这个是我绣的,送给姐姐。” 沈清婉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荷包拿了出来, 双手递上。 “祝姐姐往后的日子平安顺遂,也祝王爷王妃恩爱两不疑。” 沈清棠接过荷包大致看了一眼, 上面绣着一对儿鸳鸯,另一面是‘平安’二字。 绣工很好,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我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沈清棠将荷包塞进袖袋,“谢谢。” 说来,她这个庶妹在尚书府的日子过的也不比她容易, “姐姐何谈谢字,婉儿自顾不暇,很多时候不能替姐姐出头,这荷包便当...” “便当是报答小时候大姐护我之恩。” 沈清婉说完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才转身往尚书府走去。 沈清棠眉头轻皱,思索了一番。 大致想起来,当年沈清柔与沈清婉在花园起了争执, 沈清柔诬陷沈清婉偷了自己的簪子,拿着竹棍就要打。 自己路过恰巧碰见挡在了前面,替她挨了一竹棍。 三人一路无言,回到王府。 见喜很有眼力见的‘肚子疼’。 “咯吱!” “噗通!” 见喜关门的声音和慕容辰跪地的声音同时发出。 “王妃,本王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装瘸腿的。 今日也不是故意去迟的,实在是有事耽搁了。” “还有皇宫那次...” 此次太后寿宴,西域和塞北两国使臣来访。 不日便会到达。 皇上急召国师商议,他不得不早早赶去。 沈清棠被慕容辰的举动一惊,“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我本身就是被人设计才成的亲,王爷装我也装了。” “我们各有各的原因,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慕容辰闻言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所不妥, 实在是面对这妮子不受控制的害怕。 生怕下一刻她就要提出和离或者休夫。 可对方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早早被盯上也一无所知。 “确实是被设计。”是被他自己设计的。 “可是...本王对王妃一见钟情,王妃也知道,本王生在皇家, 表面看着威风,实则背地里害你的人有不少,只有装残废,才能保命, 至于不告知王妃,是因为一开始我怕王妃知道了自卑觉得配不上本王...” “没想到王妃也是装的,想来王妃也是一样的想法...” 慕容辰胡乱瞎编道。 这妮子的手好没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若真就这么告诉她,自己盯了她好久, 和两位师父一起使了计将她嫁给自己。 估计她会拆了这辰王府,哦不,青云宗。 说来也不能怪自己, 当初让师父暗示了好多次, 这丫头竟然说她此生都不会成亲, 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一见...钟情?” 怎么她就一样了? 慕容辰狠狠的点了点头,“嗯!” 沈清棠皱眉,这往后想和离只怕是不太容易。 沈清棠:“我粗鄙...” 慕容辰:“本王就喜欢粗鄙的。” 沈清棠:“我不受管教,容易给你招惹麻烦。” 慕容辰:“本王天生一张巧嘴,最会解决麻烦。” 沈清棠:...... 第26章 海棠院炸了 尚书府。 慕容辰和沈清棠离开后。 慕容靖也匆匆告别。 本身他也没有多想来,一个侧妃罢了。 架不住沈清柔温声细语的央求,便跟着来了一遭。 崔嬷嬷盯着沈老夫人在院子里罚跪, 兰盛莲命人将沈清柔带来的东西都搬到海棠院后, 直奔柳姨娘的住处去, “哐嘡!” 门被一脚踢开, 兰盛莲被丫鬟扶着傲慢的走了进去。 “参见夫人。” 柳姨娘急忙将孩子放回摇篮,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兰盛莲自顾自坐到交椅上,缓缓开口,“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为首的丫鬟等所有人都出去后, 自己也倒退着出去顺手将门关好,静静的守在门口。 “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跟我演了。” 兰盛莲语气轻蔑。 “妾身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哼!听不懂?” 兰盛莲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顺着柳姨娘的膝盖处砸去。 “砰!” 茶杯落地,滚烫的茶水浇洒在柳姨娘的裙摆处,还沾了几片泡开的茶叶。 柳姨娘眉头微皱,轻咬嘴唇忍着膝盖处传来的疼痛。 兰盛莲冷哼一声,“老夫人被催嬷嬷盯着受罚, 老爷也去休息了,你不必在这里装柔弱。” “这些年你不争不抢,我倒是小瞧了你。 如今带个儿子回来,你以为你就能碾压我?” “你的儿子不过是庶子!只有我肚子生出来的才是嫡子!” “夫人当初不也是与我一般以姨娘的身份进门的吗?” 柳姨娘声音依旧柔弱,说出来的话却绵里藏针。 狠狠刺向兰盛莲。 “那又怎样?我有能耐成为继室,你有吗?” 兰盛莲威胁道;“今日来我就是告诉你, 别妄想自己不该妄想的,别忘了,这府中的女儿出嫁,可是由我这个主母做决定的!” “清婉再有两月也及笄了,该是议亲了。” 柳姨娘捏紧手帕,“妾身怎敢。” “妾身从来没有想过与任何人争抢,还求夫人放过婉儿。” “你最好是!” 兰盛莲还要再说,门口守着的丫鬟突然急急冲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了如此慌张?”兰盛莲皱眉怒喝,“是忘了我的规矩了吗?” “奴婢不敢,夫人饶命,是海棠院...” “海棠院怎么了?!” 兰盛莲猛的站起来,着急的问道。 “海棠院...炸了!” “什么?!” “是真的,刚抬进去的那些珠宝银票,也都被炸没了。” 兰盛莲急忙起身冲出去。 那些银票珠宝可是用来填补窟窿的。 “娘,这是发生什么了?” 沈清婉扭头看着风风火火不顾形象往外走的兰盛莲, 疑惑道。 “她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弟弟还好吗?” 柳姨娘将沈清婉一把拽进去,探出脑袋左右瞧了瞧, 关上门,语气严厉道:“如今不是在别院,” “已经回了府,就不能再直呼我娘,该叫姨娘才是。” 沈清婉压下心中的不甘,点了点头。 “娘知道你不愿意,可又有什么办法?” “以前还好,只要你我母女不要出风头,她也不会想起我们来。” “如今回来,有了你弟弟,她定是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婉儿,既然回来了,那便给自己寻个好前程。 这样,日后也能护着你弟弟。” “你自己的将来也会好过一些。” 沈清婉自然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 微微点头,低声道;“我知道,娘...姨娘。” “好孩子。” 柳氏收起眼泪,将摇篮里的孩子抱在怀中哄着, “刚刚下人来报,说海棠院炸了, 许是这里离海棠院远一些,没有听到声音。” “好端端的,怎么会炸了?” 柳姨娘摇了摇头,低声道,“许是她作恶太多,老天也看不惯。” “娘,你还说我,你说话也该注意一些。” 沈清婉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端给柳姨娘。 “姨娘快将湿了的衣服换下来吧,我去拿套赶紧的帮您换上。” 沈清婉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地上茶杯的碎片和柳姨娘的裙摆。 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边崔嬷嬷直到晚膳后才回辰王府, 说沈老夫人跪了四个时辰后整个人虚脱晕倒, 看样子怕是要卧床休养半个月左右。 海棠院又好端端的炸成平地, 想来尚书府暂时是没有闲工夫进宫告御状。 “嬷嬷您受累,早些歇着。” 沈清棠听完后,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 声音平淡。 “谢王妃。” 崔嬷嬷应声退下。 ...... 翌日。 沈清棠睡到日上三竿, 难得崔嬷嬷没有催自己早起。 醒来时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 “王妃,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给您备膳。”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 沈清棠收拾好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头上只简单的用一根木簪别着。 从下山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好好逛逛。 一路瞎逛随意进了一家酒楼。 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 “这位姑娘,您吃点儿什么?” “将你们店招牌菜都端上来,再来一壶好酒。” 沈清棠掏出碎银放到桌子上。 小二拿起桌子上的银子眉开眼笑, “好嘞~您稍等。” “听说了吗?辰王妃与国师关系不一般。” “此事我也是今早听说的,辰王再好看也不过是个残废, 国师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话说的,那辰王妃不也是残废?” “你这消息就不灵通了吧?听说辰王妃压根就没有残废, 昨日回门还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呢, 许是不满尚书将自己嫁给一个残废。” “看来这辰王刚成亲这辰王妃便给送了一顶绿帽子...” 旁边桌上的食客八卦着。 沈清棠品着酒,顺着窗户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突然一个女子站起身,冲着刚才八卦的两个食客走去。 手中的棍棒架在其中一个的肩膀处。 两个男子立马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草民错了,错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你错什么错了?” 女子用棍棒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郡主大人,草民也只是听说,是真是假草民真的不知啊!” 两人‘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求郡主放过我们。” 京城或许有人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但是一定没有人不认识这女子手中镶嵌着108颗宝石的棍棒。 第27章 给我表哥带了绿帽子? “你们听谁说的?”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 “是...是那尚书府的管事的,昨日夜里与在醉仙楼喝醉后与我们说的,” 其中一个男子颤抖着声音道。 “啊对,当时听见的不止我,还有别人。” “郡主可以去打听一下,草民说的都是实话。” 手持棍棒的女子,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手中的银色棍棒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日后再让本郡主听到你背后乱搅辰王舌根子, 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我的棍棒!” “是,是,草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女子收回棍棒,扭头一屁股坐在沈清棠的对面。 “不介意拼个桌吧。” 说着已经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壶。 “介意。” 沈清棠冷淡回应。 “那我吃完就走。” 小二见状,好心提醒沈清棠道,“这位小姐,你是刚来京城不久吧。” “你眼前这位可是陵容郡主,是当朝驸马和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沈清棠看了看小二,“然后呢?” “然...然后...?” “你退下吧。”陵容郡主摆了摆手。 小二弯着腰离开,还不忘摇头叹息。 这姑娘竟然问他然后呢。 那可是陵容郡主,云召国三分之二的财力可都是在驸马手中。 遇到战事灾荒,皇上都要问驸马借银子。 这驸马又宠女无度。 因此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这位小魔王呢。 一旦巴结上了,那不就一步登天了吗? 陵容看向对面的沈清棠, 双手环胸道,“我给你一个结交本郡主的机会。” “想办法去将辰王妃给本郡主带出来。” “若能办到,本郡主可以答应你与你做朋友,往后这京城谁若惹了你,只管提本郡主的名字。” 沈清棠自顾自吃着菜, “没兴趣。” “大胆!陵容郡主的好意你也敢拒绝!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怒喝道。 还没有人这么不给郡主面子的。 陵容郡主饶有兴致的瞧着沈清棠, “你是第一个拒绝本郡主好意的人, 不过本郡主今日还就非让你去做这个事不可!” 沈清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起身准备走。 一根银色的棍子横在空中挡住了去路。 “本郡主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清棠伸手抓住棍子,轻轻一拉, 陵容郡主整个人便被棍子带着摔倒在地。 “我没有功夫陪你玩,识相的,滚远点儿。” 沈清棠看着趴在地上的陵容郡主,冷声道。 周围的人被沈清棠的举动吓得皆是一惊。 随后纷纷替沈清棠担忧。 “这女子不是云召国的吧? 怎么敢如此胆大,对陵容郡主动手。” “是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她这长相倒是比京城四大美人还要高上一等。” “是啊,看来是仗着自己的美貌,攀上了几个达官显贵, 以为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看就是空有一副皮囊,什么攀上达官显贵,没看见她头上只有简单的一根桃木簪子吗? 楼下摊贩上两文钱一个。”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议论着。 “不对,我怎么看着这女子像是辰王妃呢?” 突然有一人惊呼道。 “你可不要瞎说,辰王妃何许人,能是你一个街头卖猪肉的认识的。” 旁边一个不屑道。 “是真的没错,他们成亲那日我正好路过尚书府,虽然当时辰王妃有面帘遮着, 但是上轿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将面帘吹了起来,我便看了一眼。” 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周围的人纷纷看向沈清棠。 “莫非她真是辰王妃?” “可不是说那辰王妃是残废吗?” “你没听说吗?那是装的。” “......” 趴在地上的陵容郡主自然将周围人的话听了进去。 猛的翻起身,双手叉腰道:“你就是辰王妃?” “就是你与国师暗通款曲,给我表哥带了绿帽子?” 沈清棠的眼角忍不住抽搐, “谁告诉你本王妃与国师暗通款曲了?” “你休要狡辩,本郡主这一路走来已经听了不是一两个人这样说的了。” “刚刚你自己坐在这里,也听见了。 你们府的管家喝醉了酒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我表哥虽然双腿不能行走,但是本郡主也不允许有人这样羞辱他!” “即使他这样,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赶着要嫁给他,你竟然敢做对不起他的事!” 陵容郡主说着便拿起棍子冲沈清棠当头砸去。 沈清棠微微侧身,“蠢货!” 又一把抓住陵容郡主的手腕,另一只手掌击向其肚子。 陵容郡主被一股内力击的连连后退。 “郡主!” 随行的丫鬟急忙跑过去将人扶住。 “你竟然敢对郡主动手!” 说着便冲上前去,只是还未近的了沈清棠的身, 便被一脚踹回原地。 陵容郡主不服,又冲了上去, 沈清棠直接躲过手中的棍棒,抽搐腰间的鞭子将人捆了起来。 鞭子将腰间的玉佩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好你个不要脸的,你既然不承认你与国师的奸情, 那国师的玉佩怎么在你这里?” 陵容郡主盯着地上的玉佩道。 “原来那尚书府的管家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想不到这尚书府的大小姐如此水性杨花。”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当年是因为将继母推下台阶导致滑胎 才被沈尚书放到了庄子上养着。” “那尚书府的二小姐倒是知书达理,可惜做了靖王的侧妃, 照我说就应该是正妃。” “......” 围观的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倒是大了不少,瞧着有几人手里都多了一些鸡蛋青菜, 冲着沈清棠的方向瞄准,反正这么多人,谁打了她也不知道。 沈清棠捡起地上的玉佩, 握着陵容郡主的棍子用掌风将棍子击向人群中。 众人吓得纷纷闪躲, 那棍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砸在了后面一副小厮装扮的人身上。 “哎吆!” 被打中的人捂着胸腔吃痛的叫了一声, 第28章 辰啊,你娘子真好看 “哎,这不是尚书府的王管家吗?” 被棍子打中的男子低着头,本想悄悄离开,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众人将目光都投了过去。 原本后退的脚步只能停下。 沈清棠走上前去,薅着王管家的头发将人拽到陵容郡主面前, 自己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掏出手帕一边擦手 一边漫不经心道:“想活便实话实说。” “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王管家虎躯一震,忙跪着磕头求饶,“郡主饶命, 辰王妃饶命,都是小的胡乱编造的,辰王妃与国师什么都没有。” 陵容郡主示意丫鬟将自己的双手解开,看了看沈清棠, 又冲着王管家道:“你莫要怕她,实话实说。” “若是有一句假话,姑奶奶我连你家屋子里的老鼠也不会放过!” 王管家磕头的速度更快了,“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是小的喝醉了酒瞎说的。” “那她拿着国师的玉佩怎么解释?” “那是赐婚圣旨那日,福公公带来的,是国师送给王妃的新婚贺礼。 并不是什么定亲之物。” “翠果,打烂他的嘴!” 陵容郡主怒声道。 “胆敢胡乱造谣,今日本郡主就好好治治你!” “是,郡主。” 身后的丫鬟卷了卷衣袖,上前冲着王管家左右开弓。 王管家被打的脸肿的像猪头一般,硬是没敢叫一声。 “蠢货。” “你为何总骂我蠢!”陵容郡主指着沈清棠道。 “从你进酒楼前听到的那两拨人的议论到坐我旁边的那两人,都是他安排好的。” “大声说你表哥被戴了绿帽子,即使不是真的也会传成真的。” “你不蠢,谁蠢?” 沈清棠语气淡漠。 “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管家也是一惊,抬头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端起酒杯浅着一口,“站的高,自然看的远。” “原来你一直盯着窗户外面不是欣赏风景,而是早早就发现了他?” 沈清棠...... 蠢货,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能有什么风景。 “胆敢给姑奶奶我下套儿,”陵容郡主一脚踢到王管家脑袋上, “本郡主瞧着你是活够了!” “翠果,命人将他送去衙门,明日我要见到他的脑袋!”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不是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你如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我便饶你一命。”沈清棠把玩着酒杯, 声音慵懒。 “说!” 陵容郡主附和道。 “是,是,”王管家连连磕头,“都是...” “都是二小姐...是她命令小的故意损坏大小姐的名声, 挑拨你与陵容郡主的关系。” “我与尚书府素无瓜葛,为何挑拨我们关系?” “二小姐说,说...” “说什么?!” “说陵容郡主嚣张跋扈,好借着您的手收拾收拾大小姐...” 王管家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反正沈大人还需要自己来与宫中那位眼线联系, 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好你个沈清柔!” 陵容郡主手指攥的指节‘叭叭’作响, “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谣言不可信。” “你快得了吧,刚才最你说的欢, 差点误会了辰王妃。” “是啊是啊,原来都是那靖王侧妃的计谋。” “那靖王侧妃不就是因为自己娘亲被扶正,所以才从庶女一跃成了嫡女么?” “想来也是,辰王妃的外祖家那是宋将军,那可是镇国大将军, 她的外孙女儿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 很快,人群中的风向又转变了。 沈清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用谣言羞辱她,殊不知这谣言最是难以控制的。 “是本郡主错怪你了,这混账东西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陵容郡主冲着沈清棠道。 “让他回去吧。” 王管家一颗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这辰王妃如此善良,若是我定然将这人扒皮抽筋!” “是啊,随意诬陷姑娘家的名声,这人就该杀了泄愤! 还有那尚书府的二小姐!” “......” “当真就这样让她回去?” 陵容郡主试探的问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 “得,说你囊,你连本郡主都敢揍,说你勇,你将这样陷害你的人都能放过。” 沈清棠没有回应。 放过吗?只是留着还有用罢了。 “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陵容郡主大咧咧道,“走,去长公主府,我请你喝更好的酒。” “不去。” 沈清棠丢下两个字便径直离开了。 ......半晌后, “你是挨揍没够么?” 沈清棠停下脚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陵容郡主。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功夫不一般, 我俩结拜怎么样?日后你就当我大哥,我当你二弟。” “大哥,走,去二弟府上一叙。” 陵容郡主做势就要去揽沈清棠的肩膀, 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后, 又改拉着她的胳膊。 “这长公主府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 我都这样请你了,给个面子嘛~” 陵容郡主眼瞅着拽不动沈清棠,便开始扯着衣袖撒起娇来。 “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正好本郡主好久不见表哥了, 去看看表哥。” 沈清棠不再管陵容,朝着辰王府的方向走去。 刚进了王府, 陵容便扯着嗓子大喊,“表哥,表哥!” 见喜从书房的窗户里探出一颗脑袋望了望, “这王妃出去吃了个饭,怎么还带回了个尾巴。” 还是俩! 他跟着爷出去办事儿,回来崔嬷嬷便说王妃自己出去逛街吃饭了。 “什么尾巴?在哪里?快让小爷我看看?” 周也一巴掌拍在见喜的脸颊上,将人推了过去, 自己伸出脑袋四下张望。 “辰啊,你娘子真好看...” 周也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突然又似平地一声惊雷,“我艹!” “她...她怎么来了?!” 慕容辰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太阳穴。 能让国公府小世子原地弹跳的除了陵容还能有谁。 第29章 我认识的那个驸马爷? “见喜,出去看看。” “是,爷。” 见喜将手中的糖葫芦小心翼翼的包好夹在胳肢窝里推着慕容辰出了书房, 周也狗狗祟祟的跟在后面。 “表哥我来看你啦。” 陵容郡主声音异常兴奋,脚下的步子确是紧紧贴着沈清棠, 一步也没有加快。 “嗯?细狗,你怎么在这儿?” “矮冬瓜,你都能来我为何来不了?” 周也鼓着腮帮子夺过见喜正要塞进嘴里的糖葫芦当做武器指着陵容。 “本世子哪里细了?!” 这些年他疯狂的吃,已经壮实了很多了好不好! 见喜:我好不容易排队买的超大糖葫芦! 陵容顺势张嘴咬了一口糖葫芦,边嚼边说,“本郡主也不胖!” 见喜:好好的动什么嘴! 长公主慕容濨与周国公夫人年轻时是闺中密友,又同时生产, 小时候的周也和陵容经常一起玩耍, 周也又高又瘦,跟个竹竿似得, 陵容又矮又胖,跟个元宵似得。 两人一见面就掐架。 “你怎么跟她一起来了?” 慕容辰拉起沈清棠的手柔声问道。 “这小蠢蛋没有给你添什么乱吧。” “表哥,我还在这杵着呢!” 陵容横在两人中间,插话道, 慕容辰看了看陵容,而后伸手将人拨到一边, 继续深情款款的看着沈清棠。 陵容紧张的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摇了摇头, “呼...”陵容出了口长气,拍了拍胸脯。 从小到大对慕容辰的害怕和敬爱是刻在骨子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外表看着虚弱无力,后来还废了腿的人, 有多嘴毒且腹黑。 总之在他手里自己就没吃到过好果子, 不,坏果子也没有! 别问为什么她还喜欢贴上去, 问就是打不过就加入! 爹教的! “倒不是什么大乱。” 陵容刚落回去的心脏‘蹭’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手脚慌乱的上前,“嫂嫂你说什么呀?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哦~” “矮冬瓜干什么了?快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周也兴奋的掺和了进来。 “无非就是听谣言说我与国师暗通款曲,给你戴绿帽子。 想要教训教训我。” 周也的嘴从上翘的弧度逐渐变成一个大大的‘哦’。 这叫不是大乱?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辰王妃与国师? 周也赶紧看向慕容辰,这事对一个男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侮辱! 慕容辰嘴角扬起,“她蠢,王妃别与她计较。” “啊不对,”周也道,“辰,你听了就...不伤心?不怀疑?” “不是我不相信王妃啊,也不是我搅合你们两口子,只是这毕竟无风不起浪...” 慕容辰白了一眼周也, “不是还有传言说本王有断袖之癖,相好的就是你吗?” 周也瘪了瘪嘴,“难道不是吗?” “滚!” 周也耸耸肩,嘀咕道,“小时候还说要娶我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如今有了王妃就不认了,呵,男人!” “本王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小时候答应你们玩过家家!” 当初长公主与国公夫人带着周也和陵容去德妃处玩耍, 陵容哭闹着要玩成亲的游戏,因为她想当恶婆婆, 不玩就哭着去找德妃告状。 慕容辰无奈同意。 周也扮新娘子,他扮新郎。 两人还入了洞房。 台词都是照着陵容说的念的。 “细狗你走开,”陵容扒拉开周也, “表哥,你听我狡辩...啊呸!听我说,” “都是表嫂那个妹妹设计陷害的,故意败坏嫂嫂的名声。” “你放心,日后本郡主要是再听到这种传言,谁说我揍谁!” “当真?” “比真金还真!” “今日正好有人在我面前提了一嘴,你便去吧。” 陵容闻言挽着袖子道,“表哥你说,是谁!看我不揍的他爹都不认识他。” “你爹。” 慕容辰淡淡吐出两个字。 “好你爹...揍你...啊不是?我爹?” 陵容挖了挖耳朵,“就...驸马爷?” “我认识的那个驸马爷?” “整个云召国除了你爹这个驸马爷还有第二个驸马爷吗?矮冬瓜。” 周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是,我爹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你爹什么时候不八卦了?”周也翻了个白眼儿, “他都连西巷子卖白菜的大爷家猪何时生产都知道。” “你闭嘴!”陵容将糖葫芦塞到周也口中。 见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 要不是在场的他都惹不起,高低盘丫的! “话说连我爹都知道了,那嫂嫂你...” 陵容试探的嘀咕着,“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自证一下清白?” “嗯你说的对。”沈清棠点了点头,“晚上我去一趟国师府上。” 众人...... 晚上?确定是自证不是串供? 陵容使劲给慕容辰使眼色, 周也也拽了拽慕容辰的袖子。 慕容辰笑眯着着眼,柔声道:“本王就不陪王妃去了,” “王妃到时候与国师多聊聊。” 陵容着急道:“不是,表哥,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辰的眼神制止住。 “没想到表哥是个恋爱脑。”陵容小声嘟囔。 又笑嘻嘻道:“嫂嫂我陪你去吧,我与国师...不太熟。” “他又是出了名的臭脸不近人情,牛气哄哄的样子让人害怕。” “不过本郡主名声在外,想必能给我...一点面子吧。” 越说越没有底气,但还是抬起胸脯拍了拍, 决不能让恋爱脑表哥头顶越来越绿。 见喜捂着嘴忍不住憋笑。 “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奴才这是面部抽搐症,刚刚得的,还没来得及找郎中看。” 见喜努力的压下自己的嘴角。 慕容辰轻瞥了一眼见喜。 见喜立马收住笑,双手交叠垂于小腹,眼神四处乱飘。 “不好了不好了。” 沈清棠看着陵容叽叽喳喳,直觉得头疼, 正准备拒绝,崔嬷嬷急步跑了过来。 “王爷,王妃不好了。” “嬷嬷何事如此惊慌?”慕容辰询问道, 崔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若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如此慌乱忘记行礼。 第30章 掀了屋顶 “竹月...竹月姑娘...” 崔嬷嬷眉梢微抬,看了看沈清棠,吞吞吐吐道。 慕容辰看了一眼沈清棠,见其面色如常, 才稳稳道:“竹月姑娘怎么了?” “是啊嬷嬷,那小丫头怎么了你快说说,是不是得罪了哪位主子被...” 见喜倒是全场最急之人。 崔嬷嬷忙忙摇头,“不是不是, 是竹月姑娘将...将皇后的坤仪宫...宫...宫顶...掀了。”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慕容辰更加淡定,只要不是那丫头受伤就行。 那丫头受伤,棠儿就会不开心,棠儿不开心,他就不开心。 崔嬷嬷摇了摇头,“来人匆忙,只说了这些,并未说明原因。” 见有外人在, 崔嬷嬷并没有提是福公公偷偷派人来传的信儿。 “什么?” 周也和陵容郡主异口同声。 “这竹月姑娘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掀皇后的宫顶。 比本郡主还胆肥哦。” “是王妃的丫鬟。” 崔嬷嬷这才看向陵容郡主福身回应。 陵容和周也瞳孔放大看向沈清棠。 陵容:这辰王妃的丫鬟比她家翠果还能狐假虎威。 “我去趟宫里。” 沈清棠说着人已经走出十余步远。 “棠儿莫急,本王陪你一起去,嬷嬷快吩咐下去让管家备车。” 见喜识趣的推着慕容辰快速跟上沈清棠。 “我不急。” 沈清棠脚底生风就差飞起来。 陵容大步跟了上去,边跑便扯着嗓子大声吩咐身边跟着的丫鬟道, “翠果,去找咱家长公主,让她速速来皇宫救她好大儿。”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这也不是奴婢掀了宫顶啊,您去干什么?” 不是说是王妃的丫鬟掀了宫顶吗? “凑热闹,说不准会加入一下下。” 虽然这嫂嫂有给表哥戴绿帽子的嫌疑, 但是不妨碍今日是她被别人利用上当冤枉了辰王妃, 再看辰王表哥那个恋爱脑的样子, 日后还是少得罪辰王妃的好。 最重要的是,她很想去看看敢掀皇后屋顶的丫鬟长什么样儿。 陵容已经没了人影,只留声音在空中回旋。 翠果一拍大腿,急急忙忙跑出府,往长公主府的方向跑去。 周也从见喜手中抢过马鞭,“我来驾车。” “我有多年的驾驶技术,且知道抄近道,保准又稳又快。” 主要是他也想看看热闹。 见喜没有抢, 这点他跟在王爷身边早有耳闻。 周也每回挨揍的时候就骑着马四处逃窜, 遇到小道儿就弃马而逃。 整个京城他就是活地图。 京城的小摊贩对周也也是无人不识。 “闪开,闪开。” 周也边驾车边喊着,“撞坏的去辰王府拿银子。” “老周,我怎么瞧着那驾马车的像是贵府的公子。” 二楼茶馆靠窗而坐的大理寺卿李深看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马车, 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道。 “不可能,”周国公自信道,“小儿虽然平日里叛逆, 但今日他陪着夫人去皇觉寺上香了,我亲眼看着他们出城的。” 周国公说着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只看到马车的尾部, 更加自信一笑,手中端着茶道,“那小子平日里只骑马,何时驾过马车。” “更何况,瞧那马车的样子也不是我国公府的。” 大理寺卿李深哈哈一笑, “怪不得老哥哥今日能出来,原来是嫂子不在家,我们继续继续。” 说着拿起白子落到棋盘上,顺势将对方的黑子悄悄用小拇指挪了个地方。 “哼,今日你请客。”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大理寺卿李深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每回耍赖不付钱的老登。 “谁叫你诬陷我儿。” 周国公绝口不提主要是夫人给的零用钱实在是不够, 就这次出门,还跟贴身小童借了二两。 那小童抠的很,还的迟了又该告状去了。 “还有,我家夫人在家老夫也是敢出来的!” 周国公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身后的小童偷偷捂嘴轻笑。 大理寺卿李深看了一眼小童, 讪笑道,“啊是是是,老哥哥说的是。” 不过片刻, 一行人便到了宫门口, 陵容郡主率先掀开车帘摇摇晃晃的下了马车, “细狗,这就是你的驾驶技术?呕~” 周也挠了挠头,“这马套上车就是不一样哈?” 陵容直起腰,白了一眼周也,“人家腿儿着都比你快。” 说着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沈清棠。 几人快步跟了上去。 “棠儿莫急,竹月不会有事的。” 慕容辰柔声安慰。 沈清棠点了点头,“我是怕去迟了御书房的屋顶也飞了。” 慕容辰...... 也是,忘了这主仆二人是鹿鸣山山大王的事儿了。 坤仪宫。 除了皇上慕容衡和皇后程妙仪外, 三皇子慕容靖和沈清柔也在。 沈清棠的脚刚踏进屋内,沈清柔便道, “妹妹正好给太后娘娘问诊,所以来此, 瞧着姐姐倒像是着急赶来的样子,姐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不知姐姐是得到谁的命令赶来的?” 此时福公公在心里将沈清柔问候的十几遍。 沈清棠轻瞥了一眼沈清柔,眸底蓄满寒霜。 沈轻柔被投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怔,往靖王身边靠了靠。 “是本郡主要来的,你有什么问题?” 慕容辰正欲开口,陵容郡主率先一步道, “本郡主近日有些想外祖母,便叫着辰王辰王妃一起了。” “倒是你一个侧妃,见了正妃不知道行礼,在这儿鬼叫什么?” 沈清柔嘴微张了张,不情不愿道,“是妾的错。” “郡主恕罪,辰王妃恕罪。” 这该死的贱人,如何与陵容郡主一起来了。 沈清柔心里恨急了。 陵容满意且讨好的看向沈清棠。 可惜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撇了撇嘴,又抬头看了看屋顶。 “嘿~还别说,这露天屋顶瞅着挺好,晚上睡觉还能看见星星。” “咳咳,”皇上慕容衡手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陵容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皇后程妙仪一脸怒容,“辰王妃...” “竹月呢?” 话还未说完,沈清棠便直接开口询问。 “暂押在诏狱。” 皇上插话道。 皇后幽怨的眼神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这皇后瞧着是越来越形同虚设了。” “皇后此话何意?” ......何意?明知故问么不是。 “辰王妃的侍女无礼也就罢了,怎的辰王妃见到本宫也不知行礼?” 第31章 诏狱好玩吗? “皇后莫是忘了?朕免了她的跪拜之礼。” “那起码也该尊重一些,叫一声母后。” 皇上看向沈清棠,面色威仪,“辰王妃,这几日的规矩还没有学会吗?” 福公公在后面使劲儿递眼色。 沈清棠皱了皱眉,“不是我不想叫,实在是我天生命格特殊。 叫谁母后,谁就会短命。” 皇后程妙仪凤袍里的手紧紧攥了攥。 又是这招。 “皇后要是不建议我便叫了。” “本宫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父皇,儿臣也听说过此事,当初合儿臣与棠儿生辰时,国师就有提过此事。” 既然棠儿不想叫,便帮她一把。 皇后一听是国师,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 “父皇若不信,可以召国师前来问上一问。” “国师这几日在闭关,等出关后,定然让他当面与皇后说一说。” 皇上都如此说了,皇后程妙仪自是不能再计较。 “好,那既如此,辰王妃,我们来说一说你这侍女该如何罚吧?” “父皇,还是将竹月先从诏狱放出来吧。” 沈清棠没有回应皇后的话,冲着皇上慕容衡道, “晚了,儿媳怕诏狱的屋顶也没了。” “辰王妃说这话未免有些太过自信,那贱婢能拆了坤仪宫的屋顶不过是仗着轻功好力气大,” “诏狱可是人间炼狱般的存在,不同于刑部和府衙的大牢, 更是有层层看护,她既能被送进去,就不会轻易逃脱, 不然这皇宫各处岂不是人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三皇子慕容靖得意道。 进了诏狱,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来也巧,送竹月姑娘去诏狱的还是齐嬷嬷的侄女儿呢。” 沈清柔状似无意提了一嘴, 实则再告诉沈清棠,齐嬷嬷死了,这仇会报到竹月身上。 “皇上,我看辰王妃也太过纵着那刁奴了。” 皇后扭头冲着皇上慕容衡说道,“既然如此,” “不如就将那刁奴杖毙,罚辰王妃抄写经文一百遍。” “也算是罚了辰王妃装病之事。” 皇上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眼底有一丝着急。 虽然想保住那丫头,可即便他是皇上,有些事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 “母后,”慕容辰道,“棠儿可不是装病,是被尚书府一众人等羞辱过刺激好的。” “王爷怎可胡说,这断筋还能被刺激好?” 沈清柔辩驳道。 “明明是姐...辰王妃装病,好让父母家人事事忍让,不仅用鞭子抽打我父母, 甚至连我也不放过,”又转身对皇上皇后道,“此事,靖王殿下也是可以做证的。” “回父皇母后,柔儿说的都是真的。” “辰王妃,你还有何解释?”皇上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媳何时说过自己的手是废的?” 众人...... 好像确实没有。 “沈怀安挑断我手筋,鞭笞后将我赶出府十年间不管不问。” “召我回来便是不想让沈清柔嫁给辰王,想法子让我替嫁。” “我在尚书府待了不过三五日,他如何就觉得我是装的。” “儿媳只是平日里比较懒,不愿动手,一直由竹月照顾, 这竹月不在,不就由儿媳自己动手了么。” “辰王妃说的也在理,”皇上胸口微微一低,松了口气, “那你倒是说说你鞭笞父母妹妹,此事为何?” “我云召国讲的是孝,你此举乃是大罪。” “沈怀安与兰盛莲设计儿媳倒没什么,可是连带着设计了辰王, 设计了皇家,也就是设计了皇上您。” “儿媳既已成为皇家妇,自然是要替皇家着想的。” “你胡说,”沈清柔有些急促,“父亲母亲何时设计了?” “姐姐莫要再胡乱攀咬,从古至今就从未听闻过儿女打父母的!” “是啊皇上,再怎么说,这打自己父母定然是不对的。” 皇后程妙仪附和道,“不罚说不过去。” 皇上慕容衡顿了顿,微微点头,“那便罚辰王妃抄写经书一百遍,三日内交给皇后。” 皇上虽知道当初沈怀安的做法太过了些, 可毕竟是臣子家事,再者时间已经过去那样久, 当初没有管,如今更不好提。 沈清柔虽然觉得这惩罚太过轻了些, 不过想到沈清棠受罚心里终于舒服了一回。 “另,”沈清柔还没得意完, 皇上的声音又响起,“沈尚书夫妇设计辰王一事朕会命人调查清楚。” “若真如此,决不轻饶!” “舅,舅,这事儿不如就让我去查吧?” 陵容郡主抢先道,“保准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眉心微皱。 这丫头来添什么乱。 “儿臣觉得是该给陵容一些成长的机会,这样皇姑母也会开心的。” “那就依辰王所言。” 提起那个财大气粗的妹妹,皇上瞬间没了脾气。 “皇上,今日的正事还没有处理,那贱婢...” 皇后程妙仪提醒道。 “不管怎么罚,是不是先要将人押上来,审讯一番。” 沈清棠冷眼看向皇后。 “辰王妃抬头看看,这是需要审讯的吗?” 皇后程妙仪指了指自己的屋顶。 “为何不需要?只一个屋顶飞了能说明什么? 我那丫头心眼儿实,没准是在帮皇后。” “你...” “那便押上来吧。” 皇上慕容衡说道。 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沈清棠,又看了看慕容辰和陵容。 片刻后, 竹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到沈清棠眼睛都亮了,“小姐!” “小姐你终于想起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竹月拉着沈清棠的衣袖摇晃。 沈清棠上下看了看,摸了摸竹月的头。 “诏狱好玩吗?” 众人...... 竹月点了点头,“她们想揍我,我高兴的很,碰巧德妃娘娘来看我,” “临走时有只簪子找不到了,所有人都给娘娘找簪子。” “我陪着娘娘喝茶,后来有人叫我过来,娘娘的簪子从自己的袖子里滑了出来。” “德妃娘娘说许是自己忘记了,然后奴婢就来了,来之前还卸了两个嬷嬷的胳膊。” “她们背后嚼舌根说小姐和姑爷不受宠...” “吭!” 福公公赶紧出声提醒道。 竹月这才闭上崩爆米花似的嘴,回过头不满的看了眼福公公, 她还没有告完状呢! 看到福公公老脸上的担忧着急 才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皇上好,皇后娘娘好。” 福公公...... 什么就好了?自打这孩子进宫,他的一颗心就没落下去过。 “丫...竹月你说说,为何拆了坤仪宫的屋顶?” 皇上板着脸道。 第32章 皇后在背后蛐蛐德妃娘娘 “因为我家小姐叮嘱过,不让我拆御书房的屋顶。” “大胆!”皇后程妙仪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那你便来拆本宫的坤仪宫?” “是啊。” 竹月一双圆碌碌的桃花眼水汪汪的, 在沈清棠看来透彻着青春和无辜, 在皇后看来则是愚蠢和放肆。 “皇上你看看这贱婢!” 皇后扭头看向侧边坐着的皇上慕容衡, 抬手指着竹月,“她是压根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皇上...... 别说你了,朕也没在她眼里。 “竹月,你好端端为何拆这屋顶?” 沈清棠柔声问道。 慕容辰也用眼神投去一个别怕的神情, 刚刚这丫头叫自己姑爷哎~ 真是个好丫头。 “皇后在背后蛐蛐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刚与我拜了把子,我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说她呢。” “小姐常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便帮她开了天窗,没想到她不谢我,还骂我要打我!” 竹月越说越气,鼓着腮帮子瞪了一眼皇上, “老头儿,你这个媳妇儿心肠不好。” “你!”皇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你休要胡说!” “本宫何时说德妃的坏话了?” “你明明就说了,德妃娘娘就比你好, 我将此事告诉她,她摆了摆手说, ‘说了就说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背后蛐蛐人这事儿皇后说的指不定还没我多呢’。” “你看看,德妃娘娘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皇后瞬间觉得脸一阵滚烫,整个身子都转向皇上一侧, “皇上,本宫乃是皇后,一宫表率,母仪天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本宫只是说德妃的性子洒脱,瞧着更年轻一些,不像本宫似的, 整日操心操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朕自然是信皇后的。” “既然这样,不如朕就让贤妃协理皇后一同处理六宫事务。” “一来,替皇后分担分担,二来贤妃也该多出来走走了。” 皇上心中郁闷,他的这些个妃子。 德妃整日里在自己宫中喝酒耍牌骑马射箭, 不去给太后请安还要他帮着圆谎。 贤妃自从大皇子慕容奕变得痴傻后, 便开始吃斋念佛,除了给太后皇后请安外也不出自己宫门半步。 “皇上...这...本宫自然是感激皇上的体恤,怕只怕贤妃妹妹...” “朕会同她说的。” 皇后努力扯了扯笑,“那自然是最好了。” “这贱婢犯大不敬之罪,还望皇上同意将其杖毙!” 皇后突然跪下。 三皇子慕容靖一甩衣袍也同样跪下, “父皇,母后说的不错,她只是个婢女,如此张狂, 日后岂不是要犯了,若人人都跟她一样那如何是好? 我们皇家的威仪何在?” “求父皇杖毙这贱婢!” 皇上皱着眉不说话。 福公公已经急的不停擦冷汗。 皇后的兄长手握十万精兵,不能轻易驳了其面子。 “要我说,这丫头不过是心思单纯,我云召国以仁孝治天下。 皇上舅舅若随随便便就打杀婢女,到时候那些个言官指不定怎么写呢。” 陵容郡主胡乱瞎扯,还不停的伸长脖子往后外看。 这翠果办事怎么这么慢,母亲怎么还不来。 “郡主此话差矣,这婢女都如此胆大包天,挑战皇家威仪, 怎么能叫随便打杀呢?即使是处死了,也是皇上皇后英明。” 陵容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 “显得你了。” 沈清柔脸色一红,头低了低,“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郡主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够了,”皇上揉了揉眉心,“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辰王妃,你来说?你这婢女怎么处理?” 沈清棠没有回话,手伸向竹月的腰间,轻轻用力抽出软剑。 “辰王妃你要做什么?” 皇后身子前倾护在皇上身前,“万不可胡来。” 福公公也是一惊。 沈清柔不着痕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父皇,竹月杀不得。” “辰王妃,你怎可为了一个婢女在皇上面前手握凶器!” 皇上慕容衡将皇后从自己眼前拨开, 沉声道:“辰王妃,朕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尽容的你们主仆二人在这里大闹?” “王妃,快快将剑收起来。” 福公公焦急的说道。 慕容辰看了眼沈清棠手中的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 沈清棠手执软剑上前两步, 沈清柔已经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姐姐不可!” 这贱货若是真做出什么伤害龙体的事来, 皇上一怒之下诛九族可是会遭殃到自己身上的。 沈清棠抬起手臂,剑尖指向沈清柔, “闭嘴!” 沈清柔下意识后倾,不再敢出声。 沈清棠这才收回剑,双手托剑,举到半空。 “此剑是竹月的一位好友所赠,请父皇过目一看。” “辰王妃,现在再说你这婢女大不敬之事,你让父皇看一把破剑做什么?!” “整个云召国难道还有比父皇更尊贵之人?” “一把破剑就能让父皇改变主意不成?” “是啊姐姐,你莫要再耍这些小伎俩拖延时间了。” 沈清柔鼓起勇气,接着三皇子的话说道。 “都让你闭嘴了,你没听见吗?”陵容瞪了一眼沈清柔。 等出了宫她高低找人给这货套个麻袋,揍一顿! 福公公急忙道:“皇上,不如先看一看?” “剑在我们手中也安全一些。” 皇后握着皇上胳膊的手微微用力, 以示赞同福公公的话。 皇上慕容衡下巴微微抬了一下,示意福公公将剑呈上来。 福公公领命一双老腿颤抖着走到沈清棠面前。 “辰王妃,剑给老奴吧。” 沈清棠微微点头,“辛苦公公。” 福公公受宠若惊,又一瞬间觉得辰王妃竟然比皇上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张开嘴,又吞了吞口水, 举着剑退了两步转身向皇上走去。 “皇上。” 皇上慕容衡接过剑仔细看了看, 软剑没有剑鞘,阳光从屋顶透过,打在剑身上, 折射出刺眼的白光,剑锋异常锋利, 自己刚刚接剑时不小心划到衣袖。 龙袍的袖口竟然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皇上翻转剑身,眼睛看向剑柄处镶嵌的红色宝石。 宝石下方刻着一行字。 “这剑?” 皇上瞪圆了双眼,突然沉声道。 第33章 你爹送的 “你爹送的。” 竹月随意回道。 “放肆!” 皇后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 指着竹月怒声道:“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拖下去!” “即刻绞杀!” 敢侮辱先帝,可真是嫌自己活的不够久。 就是自己做主绞杀这贱婢,皇上想必也会大加赞同。 “动不动就杖毙绞杀,你有完没完?” 竹月握紧拳头,努力克制想要上去抡一拳头的冲动。 “先帝已薨世三年,你一个小婢女,京城都不曾来过, 何时与先帝相识?” “你忤逆皇上和本宫还不够,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说先帝送你的这把破剑?” “皇上,臣妾今日便犯一回错,当着您的面儿将这贱婢处置了!” 皇后说完不见皇上回应, 扭过头看了看怔怔发呆的慕容衡,“皇上?” “竹月,这剑你是怎么得来的?” 皇上没有搭理皇后,直勾勾的盯着竹月问道。 “五年前,我下山玩的时候遇见被盗匪截杀的你爹, 我出手相救救了小老头儿一命, 后来我时常带着他去爬山,去河里抓虾,去偷鸡...嗯... 我们偷的都是那些有钱又心坏的人家的鸡。” “后来他离开了大概三个月,回来就送了我这把剑。” 竹月挠了挠头仔细想了一下时间,“后来是小姐看了这剑上的刻章, 告诉我老头儿是云召国最尊贵的老头儿。” “一派胡言!”皇后道,“五年前你不过是个九,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如何认识先帝,又如何救得了先帝的?” “皇后。” 皇上慕容衡声音极其平淡,“今日有些失礼了。” 皇后程妙仪怔住,怒容一时僵在脸上。 皇上极少用这种平静的语气与人说这种话, 可只有她清楚,皇上发火倒是还有的挽回。 在特别平静的情况下恰恰说明他此时很震怒。 “是,臣妾一时情急,皇上恕罪。” “皇后若是再情急一些,是不是这个皇位要留给你来坐? 或者改姓程?” 皇上明着在说自己生气不满, 实则是在提醒皇后,她背后做的那些事自己都知道。 皇后程妙仪‘噗通’一声跪下去, 重重的叩头,“皇上明鉴,臣妾怎敢有这种想法。” 三皇子慕容靖也是一怔,慌乱的跪下,“父皇息怒。” “母后她只是不想皇祖父去了还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当挡箭牌。” “你是说朕好骗,皇后才是真的清明之人是吗?” 三皇子慕容靖的头更低了一些,“父皇恕罪。” “儿臣一时着急说错话了。” 皇上看了看跪着的两人,眼神顺带扫了一下沈清柔, 吓得其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说话,赶紧跪下。 虽然皇帝平日里极少生气,但是天子威仪, 又怎能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皇上这才转过头,看着沈清棠。 沈清棠明白皇上想要自己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福了福身道:“回父皇。” “竹月与我一同在鹿鸣山脚下的庄子上生活, 她心智不全,却是练武的好苗子,又天生神力。” “幸得一江湖女侠赏识,教了我们一些拳脚功夫。” “五年前先帝游历途经鹿鸣山,遭遇劫匪,确实是竹月救的。” 前几句有真有假,后面一句则是实话。 皇上抚摸着剑柄上的红宝石以及那一行小字。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字的最后还有专属先帝的印章, “朕隐约记得五年前父皇外出游历突然急急回来,拿了这把剑便走了, 说是赠与一个他新认识的小友。” 父皇爱自由,并不想坐皇帝,将自己培养到可以独当一面时便退位做了太上皇, 后来更是常年在外游历。 “当初皇祖父说过,让竹月好生拿着这把剑,若惹到云召国的官员贵胄,可保她安然无恙。” “没错,”皇上沉声道,“剑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可有了这印章,便如同尚方宝剑。” “与先皇亲临无异。”别说掀屋顶了,就是打了他这个当今天子,也可免一死。 毕竟这尚方宝剑的作用就是上打天子,下打奸臣。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 除了沈清棠主仆二人外,也就慕容辰显得很淡定。 毕竟这把剑,他很早就知道了。 “皇上,先帝外出游历都是有暗卫和死士跟随,怎么会遇到危险? 又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娃所救?” “就算真的遇到危险,那些暗卫和死士都打不过,凭借她的一些拳脚功夫就能打过了?” 皇后行礼道,“皇上明查,切莫被骗了。” 皇上慕容衡闻言也是有一丝疑惑, 父皇在世时从未说过自己遇险,那些自己偷偷派去跟着的暗卫和死士也未曾禀报过。 “辰王妃?” 沈清棠尴尬的咳了咳,伸出食指挠了挠眉心, “这个...”看了看竹月,“这个。” “辰王妃是谎圆不了了吗?还是未想好怎么说?”皇后冷脸说道。 陵容关切的拽了拽沈清棠的袖子。 小声嘀咕,“不会真的是你们主仆编的吧?” “你就是打了我舅,我也能给我家那两尊财神爷和财神奶搬出来救你。” “无非就是多捐点银子给国家的事儿。” “但要是真将先帝拉出来垫背,本郡主是真救不了你。” 外祖父可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无论外祖母还是舅舅和娘亲, 都是不允许别人亵渎一丝一毫的。 当然,若是真的,那这大腿,是真大! 即使外祖父他老人家已经躺在冰冷冷的皇陵长眠了。 甚至可能肉都腐化了只剩一堆干骨,可这干骨也是大的啊! 沈清棠慕的觉得陵容有些可爱, 便冲着她勾唇淡淡一笑。 陵容脸一红,愣了愣,“该死,你对我使什么美人计嘛~” “要不你去找国师,想办法真的跟他有一腿,我帮你拖着?” 她知道这个主意很馊, 虽然但是,还是保命要紧。 自云召国建国以来,国师在皇家和百姓心中的地位快要接近神明了。 只让国师撒个谎说这主仆二人杀不得也就过去了。 无非是受点皮肉之苦。 在沈清棠一侧的慕容辰自是听到了陵容蚊子般的声音。 随即眼神刀了过去。 虽然教唆出轨的是自己,可他也很生气。 那如果国师不是自己呢? 这妹子不能要。 陵容吓得缩了缩脖子, 心里却想的;就这么办! 首先她要想办法先拖住这一大帮子,让嫂嫂去找国师。 第34章 见到他老子屁股上挨踹 “你们在底下眉来眼去的是觉得本宫和皇上瞎吗?” 皇后又有了刚开始的气势。 皇上慕容衡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严厉。 “竹月,要不?你自己说吧?” 沈清棠低头看着身后的竹月。 竹月两根食指搅着衣服,“小姐,我是单纯不是傻。” “还是你说吧。”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自己说呢。 说完捂着脸躲在了见喜身后。 见喜虽不知所以,挪了挪步子, 将人挡严实了一些。 沈清棠只得抬头看向上位坐着的皇上慕容衡, 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回父皇。” “情况是这样的...” “当时皇祖父不是真的遇险。” “看来是你主仆自编自演的了?” 皇后抢先说道。 皇上冷眼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就不能让辰王妃说完?” “是。” 皇后低了低头,忍下气来。 “辰王妃,你继续说。” “是父皇。”沈清棠道:“其实只是皇祖父嫌弃暗卫跟的太紧,将暗卫召出来。” “当时暗卫身着黑衣,手持刀尖,围着太上皇。” “竹月以为是太上皇被人围攻了...所以冲上去将暗卫都打骨折了。” “还...” “还怎么了?”陵容听的晶晶有味。 “还将没骨折的那几个暗卫的裤子扒了,怕被追上便抱着裤子跑了, 险些摔倒在羊粪上,后来捡起羊粪当武器那追过来的暗卫当靶子扔着玩儿。” “好像还扔进了其中一个的嘴里...” 当时刚初春,天气还冷,羊粪蛋很硬实,比石头还硬。 沈清棠省略了大部分细节,比如她自己笑岔气从树上掉下来骑在了先帝的头上, 又比如先帝以为竹月是土匪,混乱之际爬到树干上被自己一个鸡腿砸了下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帝给竹月送了把保命的剑,而给自己的却是一包没烤熟的鸡腿, 烤熟的部分还被吃掉了。 竹月对付的是暗卫,她却不知不觉间像是对付了先帝... “小姐...明明是咱俩!” 竹月从见喜身后探出一颗毛脑袋, “只不过你骑在树上啃着鸡腿让我去揍的, 等我揍完,你将一整包鸡腿都吃掉了,一个都没给我留。” 剩了点骨头丢进空间给咪咪了。 “回去后我没洗手给门...那位教我们拳脚功夫的女侠做了饭,那饭你也吃了!” 门主当时知道后还跳起来骂了她俩,说她俩活该被丢。 后面又说了一句什么发可(fuck)什么的。 应该是门主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安慰她和小姐的话。 话说完,主仆二人都尴尬的低下头。 互相揭短,可还好? 皇上慕容衡原本冷峻的脸上在听完二人的话后, 强压着不受控制扬起的嘴角。 “原来如此。” 皇上淡淡道。 不过她们说的那叫拳脚功夫? 当初二人一个不过九岁,一个也就十岁。 竟然将自己那么多暗卫耍的如此狼狈。 怪不得那些暗卫一个都没有来汇报,先帝也没有。 想来都丢了脸统一战线缄口不言。 “父皇,竹月是否可以免罪了?” 沈清棠皱眉扣了扣耳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塞进捧腹大笑的陵容口中。 这郡主跟个知了猴似的,太吵了!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上冷着脸看向沈清棠,“就让这丫头留在宫中打扫御书房一个月!” 有着丫头手中的剑在, 前朝的后宫的,岂不是好办多了。 遇到不爽的就让这丫头去揍,揍完罚多扫一个月御书房便好。 “皇上,这惩罚未免太过轻了些,” 皇后微微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屋顶, “如果只是罚洒扫御书房那岂不是皇宫的屋顶都被她掀了也没事。” “皇后此言有理,”皇上略微思考一番,“那便再加一条。” “跟着福公公一起伺候朕,随朕一起上朝下朝。” 这丫头爱睡懒觉,那就让她早早起床。 竹月嘟着嘴看着沈清棠, 又要跟小姐分开了。 沈清棠知是皇上有意要留竹月,便没说什么。 “这...” “父皇...” 皇后和三皇子慕容靖同时出声。 “好了,此事就此为止!皇后若有不满,去皇陵亲自找你公公讨要个说法便是。” 朕可不想百年之后下去了,见到他老子屁股上挨踹。 “靖王若想去便一并陪同。” 二人将话又咽回肚子里,不再做声。 “既然不去,那便都退下吧。”皇上起身龙袍一挥, “各回各府。” 说完自顾朝着门口走去,刚走两步门口一个黑影直直冲了进来。 “何人擅闯?!” “护驾,快护驾!”福公公双臂张开上前一步护在皇上前面, 大声喊道。 刚刚辰王妃那剑没有喊是因为他知道辰王妃不会冲动, 这次不一样,来人是谁都不知道。 门口的那些暗卫难道都被这人咔嚓了? “别别别别别喊,我我我我我是我。” 周也弯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周也?你怎么在皇宫里?还擅闯后宫?” 皇上沉声道。 周也咽了咽唾沫匆忙冲着皇上行了一礼, 顾不上给其他人行礼便急道,“皇上先别治小的罪了,你娘...太后...太后不好了。” “如何不好了?” 皇上着急开口询问,其余人也急急的凑了过来。 “其实小的早就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 周也指了指陵容以及辰王等人,“这不是除了皇子之外,外男不得擅闯后宫, 所以我便一直在前面等着他们。” 可给他等的急死了,主要是一刻八卦之人在灼灼燃烧。 “恰巧遇到吃撑了遛弯的皇太后,说了没两句皇太后便说自己头疼欲裂,一度晕了过去。” “太后身边只跟着乔嬷嬷,她那老胳膊老腿儿的您也知道,赶来估计太后已经晕了好几回了, 所以小的想着太后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便冲了进来了。” 周也一口气没听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皇上,别再问了,赶紧先去看看太后吧。” 皇上慕容衡闻言着急道:“来人,去叫太医院所有御医快速到康宁宫候着。” “福公公,备驾康宁宫!” “是。” 福公公弓着腰跑到前面赶紧去命人准备。 “父皇,竹月腿脚快,让她去。” 沈清棠想着给竹月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毕竟这孩子和她一样早上是真起不来。 皇上停下步子扭过头看了看,“好。” 竹月一听是自己小姐吩咐的, 便随手拉过一个宫女扛在肩上,“你来指路。” 众人看着‘嗖’一下飞过去的身影, 在红墙青瓦上轻松自如的跳着, “啊。” 伴随着那宫女害怕的惊叫声。 第35章 一定不告诉发财 见喜捋了捋自己鬓角飞起的碎发, 小声嘟囔,“这丫头怎么跟脚底长了风火轮似的。” 往后又有轻功比自己厉害的了。 见喜很受打击。 “想什么呢?还不快推着本王走?” 见喜这才反应过来,“嘿嘿~当然是想王爷您怎么如此英俊,” “王妃如此貌美且霸气,简直绝配!” 慕容辰勾唇,“快走。” “得嘞~” 见喜推着慕容辰快速向大部队靠拢。 自从有了王妃,见喜便捉住了自家主子的命脉, 犯了错,使劲儿夸他与王妃配,便会让这个恋爱脑主子春心荡漾, 忘记罚他。 这马屁的精髓,算是被他掌握住了, 他发誓,一定不告诉发财! 骂全让他挨。 一行人呜呜泱泱赶到康宁宫。 只见张太医扶着墙哇哇的吐。 一路被扛过来,颠的他胃里的食物全都找错了出口。 竹月则双手环胸坐在台阶上催促。 “辰王妃,你这丫头的轻功是真了得。” 陵容郡主胳膊肘搭到沈清棠的肩膀上,腿交叉斜靠着。 沈清棠往前走了两步,陵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瘪了瘪嘴重新站好。 张太医听到动静忙直起腰,将嗓子里涌出的酸水努力往下吞了吞, “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快随朕去看看太后。” 皇上拉起张太医作揖的手腕,将人往殿中拖, “太后若是没事,你再继续吐你的。” 张太医六十多岁一把老骨头先是被人扛着,后又被皇上拖着往前走, 不敢有丝毫抱怨,“微臣定当尽力为太后医治。” 进了殿内, 太后面色惨白,虚弱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皇上慕容衡大步来到床前坐到床沿上, 弯腰轻轻唤道:“母后,母后。” 张太医从竹月手中接过药箱,道了句谢, 转身又回到床前,打开药箱掏出脉枕递给一旁伺候的乔嬷嬷。 嬷嬷将脉枕垫在太后手腕底下,搭上丝绢, 张太医这才开始搭手把脉。 半晌后, 皇上慕容衡见张太医闭眼皱眉, 心下有些慌乱道,“如何?” 张太医摇了摇头,磕头道:“回皇上,” “太后脉象微弱,像...像是...” “像是什么?!” 皇后程妙仪急声道。 “皇上皇后恕罪,太后像是已到弥留之际。” “母后身体一直康健,只是偶有头疼,却不至于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 皇上不怒自威,张太医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像是坐在电动小马达上, 殿中明明很热,他却冷的牙齿打颤,“微臣无能,微臣实在不知这其中病因。” 皇上慕容衡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张太医乃是太医院院正,连他都救不了,那后面赶来的那群也不必看了。 “皇上,不如让靖王侧妃看看。” 皇后提醒道。 皇上慕容衡眼神一亮,看向沈清柔,“朕倒是忘了, 靖王侧妃,这几日太后一直是吃你开的方子。” “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清柔上前行礼,“皇上,妾身的药方绝对没有问题,您可以让张太医看看。” 皇上看了乔嬷嬷一眼, 对方立马将沈清柔开的药方找出来递给张太医道, “劳烦太医过目。” 张太医接过药方仔细反复确定, “可有问题?” 张太医摇了摇头,“回皇上,这药方并未问题,都是一些大补的药材。” “太后娘娘头疼乃是气血有亏,自然是要开一些补血的药方。” 张太医点了点头,“靖王侧妃说的没错。” “既然是这样,柔儿你不是毒医圣手的弟子吗?快看看太后还有没有希望。” 皇后程妙仪眼神透露着着急。 心里却已然乐开了花。 老太婆病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谁能治好。 显然,此刻的希望全部在沈清柔身上, 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太医已经说过了。 治好了那便是大功一件。 “是啊柔儿,你快看看皇祖母。”靖王也附和着。 “没想到靖王侧妃竟然是毒医圣手的弟子。” 张太医惊喜道:“实不相瞒,微臣也曾受毒医圣手指点一二,算是与您同门了。” “想必靖王侧妃是得了亲传的,自然是比微臣厉害。” 张太医说着又冲着慕容衡道:“皇上,若真是毒医圣手亲传弟子,太后或许还有希望。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阎王要人三更死,那毒医圣手可是能留人到五更的。” “微臣还听闻,那毒医圣手只有一个亲传弟子,能力不输其本人,想必就是靖王侧妃了。” 沈清柔得意的抬了抬头, 她自然明白皇后眼底的意思以及靖王的期待, 也主动请缨道:“妾身定当尽心尽力。”, 皇上点头道:“好,赶紧上前来。” “是。” 沈清柔走上前去,轻轻把脉。 后郑重道:“皇上,妾身再另开一副方子,太后服用后或许还有希望好转。” 沈清柔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死。 “皇上放心,妾身若救不得,就去请师父出山。” “好,辛苦你了。” 皇上悬着的心稍微稳了稳。 此时一位宫女转身离开准备去煎药, 不小心碰到了隐在人群后靠着柱子打盹儿的竹月, 原本搁置在桌子上的药方不小心被宫女急步走过的过堂风吹的飘了下来, 落到了脚底。 连同手中的新药方一起掉在了地上。 沈清棠弯腰捡起来,看了眼两张方子,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宫女连声道谢。 “不用去了。” 沈清棠淡声道。 那宫女呆滞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去还是不去。 不过是碰了一下这位姑娘,王妃不会治自己的罪吧。 “这药治不了皇祖母的病,你不用去煎了。” 沈清棠将药方重新塞回宫女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想拦着我救太后不成?” 沈清柔拿出一副医者的姿态。 “是啊辰王妃,你这是要阻拦不成?” 皇后也厉色道。 沈清棠看向慕容衡,“父皇,若你信儿臣,便让儿臣看一看皇祖母。” 言下之意,你不信出了事就别怪我。 “辰王妃也懂医?” “略知皮毛。” “大胆!你学了一些皮毛就敢给太后看病?” 皇后沉声道,“莫要再耽误柔儿救治。” 沈清棠静静地看向皇上,等着对方的回复。 若信她便救,若不信,那便罢了。 免得日后知道自己会医又莫名的扣上一顶故意不救的罪名。 到时候又免不了要处理一些找事精。 慕容辰看了见喜一眼。 见喜悄悄退下。 才道:“父皇,儿臣相信棠儿,定然不会拿皇祖母的凤体开玩笑的。” 第36章 要回去抄写经书了 “辰王爷,辰王妃。” 沈清柔姿态傲慢,声音略带呵斥,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治病救人可不是胡闹。” “若耽误了最佳时间,甚至会导致人命危矣,更别说现在病着的是太后。” “皇上,容老臣说一句,” 张太医躬身作揖,“辰王妃只是略懂皮毛,而靖王侧妃乃是毒医圣手亲传。” “这...”实力悬殊显而易见。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皇上慕容衡此时也觉得沈清棠有些太过。 不满道:“辰王妃,你先退下吧。” “好。” 沈清棠提起裙摆出了康宁宫。 坐到台阶上, 手搭在嘴上吹了声口哨, 不一会儿,花丛中便探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来。 咪咪头顶着一根叶子冲了过来。 “啊---” 沈清棠双手快速捂住耳朵扭头往身后看去。 陵容郡主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我的长公主驸马爷哎~” “能不能闭嘴。”沈清棠皱眉道。 “你要害怕就进...去...” 沈清棠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陵容郡主冲过去揉搓咪咪的大胖脸。 “辰王妃,你是怎么知道花园里有大猫的?” 沈清棠没有搭理,招了招手,咪咪冲着自己走过来, 在沈清棠的裙边蹭了蹭,乖巧的趴下,任由沈清棠摸着。 “这这这这这...这是你的?” 陵容郡主还弯着腰,转过身手指着咪咪,小碎步移了过来。 “来的时候本郡主怎么没见到它?” 咪咪嫌弃的看了一眼陵容。 “父皇将咪咪接来宫中陪着竹月受罚, 它通人性,闻到我和竹月的气味便会寻来。” 来时她便发现咪咪悄悄在身后跟着,一路躲躲藏藏就是忘记了收住摇晃的小尾巴。 沈清棠没有抬头随口说道, 实在是陵容的嘴像个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不解释就越说的起劲。 陵容蹲下来捏着咪咪的双下巴,玩的不亦乐乎。 见喜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参见王妃,郡主殿下。” “嗯。” 陵容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去忙。 二人快步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 皇上慕容衡正亲自给太后喂煎好的药, 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 “你不在摘心楼陪你主子闭关,此时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发财应道:“回皇上,国师闭关期间算到太后垂危,特命属下来此告知, 太后福泽绵厚,此时定能大事化小,但前提是必需由辰王妃诊治。”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国师当真如此说。”皇上半信半疑。 “确实如此,”发财道,“国师算出太后与辰王妃星宿相合,由辰王妃诊治定然会安全无虞。” “皇上,这怎么可能?”皇后劝阻道,“那辰王妃只是一点皮毛。” “虽国师说星宿相合,但是医术在这摆着,臣妾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星宿一说本就千变万化,许是国师算错了也说不准。” “是啊父皇。”靖王附和道;“皇祖母的身子由不得出错。” “还是先按照柔儿的方法医治吧。” 张太医以及后面跑来的一众太医也都纷纷附和。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皇上端着药碗犹豫着。 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开国以来每任国师都从未出过错。 可仅凭星宿相合一说便让一个略懂皮毛的人诊治, 未免太过冒险。 而沈清柔的药方可是连张太医都认可的。 “呕~” 皇上正犹豫不决,突然一声呕吐。 “母后!” “太后!” “皇祖母!” 众人异口同声惊喊道, 皇太后一口乌黑的鲜血吐了出来, 整个人昏死着,张太医紧忙上前在鼻子下方探了探, 呼吸已经微乎其微。 张太医脸色骤变,看向皇上,“皇上,太后...太后去了!” “不可能!”沈清柔上前推开张太医,自己搭手探了探。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不应该。” 她开的只是寻常补药,太后的病症也不像是能要命的。 怎么突然就... “靖王侧妃,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慕容衡怒吼。 沈清柔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慌乱道:“回皇上,妾身,妾身不知...” “大胆!” “你为太后医治,如今太后成这个样子,你竟然告诉朕你不知?!” 沈清柔赶忙磕头,“皇上恕罪,太后的脉象确实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 为何会如此,妾身真的不知...” 声音越说越小,直觉得寒气从四周向着自己涌来。 慕容辰藏在袖子里的手掐算一番,才淡定的摆了摆衣袖沉声道:“父皇。” “事情已经如此,何不叫棠儿进来看一看?” “是啊皇上,刚刚可是辰王妃说这药方有问题不能用的, 那就说明她是真的懂。” “虽说王妃只懂皮毛,没准恰恰就会治这个病呢?”一直静静猫在慕容辰旁边的周也说道。 见皇上还在犹豫, 慕容辰道,“父皇莫在犹豫了,避免耽误了最佳时间。” 皇上又看了看发财,这才想到国师的本领, 便道:“让辰王妃进来给太后医治。” “是。” 福公公快速退下,看到沈清棠着急道:“王妃,” “皇上宣您进殿给太后医治呢。” “不去。” 沈清棠头也未抬。 “这...” 福公公为难道,“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生气了。” “太后她老人家...您还是快随我进去看看吧。” 福公公急的跺脚,又不敢直接伸手将人拽起来。 见沈清棠不为所动,看向陵容郡主想让其帮忙说服一番。 毕竟是她的亲外祖母。 后者却只顾着和咪咪玩,竟头也不抬。 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爹说了,生死有命,希望有一日他去的时候葬礼上可以放一些喜庆的音乐, 再说,她才得罪了辰王妃,说的话想必还没福公公管用。 “有劳福公公回禀,我要回去抄写经书了,再晚些,三日之内就抄不完了。” 福公公急的看看殿内,又看看沈清棠。 见其真的不想动,只能快步向殿内走去。 第37章 你相公给你的 福公公委婉的将沈清棠的话禀报给皇上。 “抄什么经书?谁让她抄经书的?!” 皇上慕容衡怒道。 “回皇上,就是刚刚皇后娘娘罚辰王妃的,您同意了。” “这曾辰王妃也是怕三日期满完不成...这才...” 皇上瞪了一眼福公公。 哼,她像是害怕的人? 福公公擦了擦汗,腿肚子一软往后一倒, 靠在了睡着的竹月身上。 福公公心下一激灵,忙晃醒竹月,在耳边耳语一番。 竹月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 又看了看一脸愁容的皇上和一脸着急的福公公, 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 “小姐~” 竹月瘪着嘴伸手抱住沈清棠的胳膊摇晃。 “小姐你救救那个阿婆好不好?” 沈清棠眯眼看了看竹月。 “那个阿婆给我和咪咪好吃的,老头儿也给我和咪咪好吃的, 福公公也是,他们都是好人。” “小姐,”竹月低着头,“我不想让那个阿婆死,他是老头儿他爹的媳妇。” 沈清棠知道除了芳姐和她,竹月心里对先帝是最看重的。 当初知道先帝去了,还悄悄躲在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哭。 回来抱着她继续哭,哭的眼泪鼻涕抹了自己一身。 沈清棠拍了拍竹月的脑袋,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口探出来的脑袋。 福公公讪笑着将脑袋收了回去。 “嫂子,如果你真的能救外祖母,还请你出出手。” 陵容郡主也抬起脑袋声音略带恳求。 虽然她老子说是那么说,可外祖母真出事儿了,她还是会难受。 “我知道我没说话的份儿,可是...” 陵容郡主突然凑了过来,食指和大拇指交叠着搓了搓,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以后你的吃穿住行都被本郡主包了好不好?” “虽然表哥不缺钱,可谁会嫌自己钱多呀是不是?” 陵容郡主一脸讨好。 沈清棠微微蹙眉,“聒噪。” 起身往殿内走去。 “辰王妃,快,来看看太后。” 皇上看到沈清棠走进来后说道。 “回父皇,儿媳师门行医有个规矩,不仁者,不救。 奸佞小人,不救。不信医者,不救。心情不好,不救。” 皇上皱眉, 皇后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皇上, “辰王妃,如今太后生命垂危,你不就是怪皇上与本宫罚了你,不愿意救是不是?” “还是你根本就救不了!” “辰王妃你刚刚说的...可是毒医圣手的规矩?” 张太医觉得这条规矩耳熟,思索一番突然想起来是毒医圣手指点自己时所说。 “莫非辰王妃才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 “不可能!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沈清柔大声道;“姐姐,你莫要污了我师父的名讳!” 沈清棠冷眼轻抬脚步上前,站在沈清柔面前,抬起脚尖将沈清柔的下巴勾起。 后有狠狠一脚踹在其脸上,“我不知谁教的你三脚猫的医术。” “若再顶着毒医圣手弟子的名号在外行医,莫怪我不客气!” 沈清柔抬起脸,盯着一张鞋印脸,愤怒道:“你!” “皇上,皇后,辰王妃她如此不顾法理,是不将您二位放在眼里。 又倒打一耙说我冒充毒医圣手的弟子。” “如果妾身真是冒充的,而她才是真的毒医圣手的弟子,那为何一开始她不揭发,非要等到现在?” 皇上看向沈清棠,“辰王妃,朕问你,可有把握治好太后。” “小姐,你就救救阿婆嘛~”竹月撒娇道。 皇上慕容衡看了看竹月,不枉对这丫头偏心了一番。 他堂堂天子,无论发生什么,是绝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的。 沈清棠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太后, “父皇可信儿媳?” 皇上略带犹豫,“信!” “无论结果怎样,朕都不会怪你!你放心医治。” “父皇信儿媳便好,这样儿媳也不会破了师门规矩。” 沈清棠说完又转身道: “张太医,可有银针?借我一用。” 张太医闻言,赶紧从药箱拿出银针包递给沈清棠。 “一根就够。” 沈清棠从抽出中间一根,将其余的还给张太医。 “乔嬷嬷,帮皇祖母侧身躺着。” 乔嬷嬷看了看皇上, 见皇上慕容衡点了点头。 这才帮皇太后侧过身, 沈清棠先是伸手摸了摸皇太后的脊椎, 顺着脊椎往下按,直到按到一处,因为有人便直接隔着衣服扎进去。 后有伸手在脊椎处按了按。 皇太后轻声咳了咳。 “母后?” 皇上惊喜道。 “好了,可以让皇祖母躺好了。” 沈清棠看向乔嬷嬷。 “皇帝,你们怎么都围在哀家的康宁宫? 哀家这是怎么了?” “母后您刚刚...晕了过去,皇上可急坏了。” “皇上有心了。”皇太后弱弱道。 “母后,您觉得怎么样?”皇上急忙问道。 皇太后转了转脖子,“别说,哀家这晕了一次,竟然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头竟然也不觉得疼了。” 皇太后这才看向跪着的一众太医和沈清柔, “莫非是哀家吃了靖王侧妃的药所以好的? 可明明前几日吃着那药觉得头更加昏涨疼痛了。” “哀家还一度想停了那药,看来是哀家错怪靖王侧妃了。” 此时沈清柔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皇上看了眼跪着的沈清柔,温声对皇太后道:“母后,” “您能康健,多亏了辰王妃。” 太后疑惑的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眼中含泪的乔嬷嬷, “你这个老东西,脸上笑着,眼里哭着,这是作甚?” 乔嬷嬷忙用衣服袖口擦了擦眼泪,“回太后,老奴看着您醒过来,老奴高兴。” 皇太后佯装生气,瞪了一眼乔嬷嬷。 乔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十几岁便跟在太后身边。 看乔嬷嬷的样子她便清楚自己此次不是晕了这样简单。 “行了,哀家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皇太后见人多,屋子里也都闷的慌,便恹恹道, “哀家这一把老骨头,今朝脱了鞋和袜,未伸明朝穿不穿, 指不定哪天就随先帝而去了。” “皇帝你的重任是这天下,云召国的百姓,不用为了哀家伤神。” 皇上慕容衡听出来这是太后在宽慰自己,眼底闪过一丝眼泪,又隐了回去。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皇上站起身道,“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先退下了。” 太后虚弱的点了点头。 皇上慕容衡转身道:“你们去御书房候着。” “是。” 除了那几个不怕事的。 众人心惊胆战, 皇上这是要问罪了。 竹月隔着袖子从空间拿出一支簪子。 大步上前递给皇太后, “这个是...嗯...你相公给你的。” 众人一惊,这丫头是疯了吗? 只有从坤仪宫经过来的几人才知道。 皇太后疑惑的看向竹月, 皇上急忙解释道;“母后,父皇在世游历时,与竹月成了忘年交。” 皇太后这才接过竹月手中的簪子,握在手中。 “这是他亲自做的,千年桃木的。” “他说你年轻时身体就虚弱,这个可以辟邪。” “当初保存在我着,说怕自己弄丢了,下次回宫时顺路过来再拿。” “前几日我忘记给你了。” 竹月没有再继续说,因为那是她和老头儿最后一次见面。 “哀家知道了。” 皇太后闭上眼睛,手紧紧的攥着簪子,隐隐有些抖动。 皇上见状,挥了挥衣袖。 所有人都悄悄退下。 慕容辰推动着轮椅上前拉着沈清棠的手,低声道,“本王陪王妃一起去。” “皇上,太后说忘记赏竹月姑娘了,命老奴出来召竹月姑娘回去领赏。” 皇上刚出康宁宫的门,乔嬷嬷便追了上来。 皇上自知母后是想留着竹月多问问关于先帝的事情, 便点了点头。 竹月看了眼沈清棠,得到对方的同意后才转身跟着乔嬷嬷进去。 第38章 朕没聋!这个憨批。 御书房内。 皇上慕容衡坐在龙椅上,接过福公公递过来的茶水, 茶盖刮了刮又吹了吹浮叶,浅抿一口。 将茶盏轻放在龙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底下黑压压跪着一片,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唯恐皇上点到自己。 整个大殿内安静的几乎能够听到旁边之人的呼吸声, 只有慕容辰和沈清棠,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慕容辰悄悄往沈清棠手中塞了一颗糖。 沈清棠大大方方的拿起来丢进嘴里。 皇上慕容衡眼尾扫了一下,假装没看见。 “辰王妃,太后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今日这样的?” “这病是否可以根治?” 底下的一众太医也举长了耳朵听着。 他们也想知道。 “回父皇,皇祖母并不是气血有亏,是常年劳累脊椎出了问题, 配合按摩和针灸便会好起来。” “不对,太后的症状明明是气血有亏,血液供脑不足,所以时常感觉头痛的。” 张太医疑惑道。 其余一众太医面面相觑皆是点了点头。 “那是脊椎压迫神经,又长时间吃大补的药,导致血液浓稠,更加不易流动。” “之前太医院开的药量不大,所以太后除了头痛没有别的。 靖王侧妃开的两张药方都属于大补,所以皇祖母才会出现今日之症状。” “你是如何懂医的?” 皇上似是唠家常般询问。 “儿媳时被鞭笞后挑断手筋赶出府去,中途昏死过去恰巧遇到师父救了我。”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疼惜, 这沈怀安也忒狠心了,皇帝也是心中一震,这丫头当初被赶出府不过五六岁。 自己只是听说她犯了错被打后赶去庄子上,却不曾想打的如此狠毒。 简直与诏狱的刑罚有的一比,关键是对一个五岁的孩儿。 皇上手握成拳搓了搓道, “你师父可是毒医圣手。” 沈清棠点了点头。 没有想要隐瞒。 反正江湖上只有青云宗的玄冥师父知道毒医圣手和万路门门主是同一个人。 皇上眼神转向跪着的沈清柔,“靖王侧妃。” “妾身在。” “可有什么说的?” “回...回皇上,妾身确实师承医毒圣手。” “妾身没有撒谎。” “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毒医圣手的弟子,那你们可有证据证明?” 若不是,那便是欺君。 “皇上,毒医圣手行踪飘忽不定,鲜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即使二位王妃拿出证据我等也不知真假啊?” 其中一位太医道。 “是啊,不过明显辰王妃的医术在我等之上。” 另外一个跪在最末位的太医也说道。 众人闻言又左右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皇上手指轻扣着龙椅扶手,一下又一下,敲得沈清柔心中打起了寒颤。 半晌后, 张太医道:“皇上,微臣曾有幸见过毒医圣手一面。” “大致还记得其长相。” “对啊,张太医算是毒医圣手的半个弟子了。 我等差点忘了这个。”末尾的太医声音略显惊喜。 “那你们二人便形容一下毒医圣手的样貌。” 皇上看了看跪着的沈清柔和含着糖鼓起一侧腮帮子的沈清棠, “靖王侧妃先说。” 沈清棠蹙眉, 还真是麻烦。 沈清柔看了眼冷着脸不发一言的皇后,弱弱道:“是,皇上。” “妾身的师父头发花白,面容清瘦,已有五十多岁...” 沈清柔努力的回忆着, 她已有一年之久没有见过师父,往日里也不注意, 竟然一时有些记不清。 张太医突然出声打断:“不对。” “不对不对,靖王侧妃,您说的不对。” “有何不对?” 皇后略显着急,沈清柔是她推荐给太后治病的, 若治不好则还可以说的过去,若治出了问题加之沈清柔是冒充的, 那不仅沈清柔,恐怕靖王也会受牵连。 “回皇上,皇后娘娘,微臣见过的毒医圣手, 是二十出头的一个姑娘,那是何等的风姿卓绝,如今想来也不过三十多岁。” “不可能!我师父明明是男子,皇上,妾身可以将妾身的师父请来自证清白。” “张太医最是诚实之人,绝不会撒谎。” 末尾跪着的小太医又道。 皇上慕容衡点了点头, 张淳确实是个一根筋的憨货,肠子都不会打弯儿的人。 又看向沈清棠的腮帮子渐渐消散下去, 想来是糖块化了,快吃完了。 便道:“辰王妃,你说。” “父皇,张太医已经说了,辰王妃大可以照着张太医说毒医圣手是个女的。 这不公平。”靖王道。 “回皇上,微臣虽然说了,但是毒医圣手的长相微臣并未说。 况且毒医圣手的规矩确实如辰王妃之前所说。” 说完,张太医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大声道:“皇上,” 皇上:朕没聋!这个憨批。 “爱卿怎么了?” “启禀皇上,微臣突然想起来, 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手臂内侧一处有芍药花的印记,和毒医圣手一样。” “张爱卿是说想要证明谁才是真正的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不用那么麻烦只需查看身上的印记就好。” “不错。” 皇上:不早说,憨批。 沈清柔闻言脸色显得慌乱异常, 什么印记,她怎么从未听闻过。 皇上看了眼福公公, 福公公立马弯腰领会其意,弯腰后退,冲着下方的两个小宫女使了使眼色。 能进御书房贴身伺候皇上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机灵之人。 两名宫女分开像沈清柔和沈清棠走去。 “靖王侧妃,得罪了。” 小宫女福身行礼,沈清柔情急之下将人一把推开。 “皇上,不如先看姐姐的。” 沈清棠回府的那几日,换衣时她曾见过,胳膊上压根没有什么印记。 若她没有,那自己便可以找机会不用查了。 皇上不满的看了一眼沈清柔, “靖王侧妃真是好家教。” 皇上一语双关,既说了沈怀安教女无方,又说沈清柔殿前失仪。 “皇上恕罪,妾身只是跪久了有些不稳,并不是故意去推这位婢女的。” “你是在怪朕让你跪的久了?” 沈清柔几乎跪着趴在了地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恕罪。”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沈清柔不是传言知书达理吗? 怎的如此愚蠢! 但还是替沈清柔开脱,毕竟她如今是靖王侧妃, “皇上,” “靖王侧妃前几日时常来坤仪宫给本宫请脉, 想来是太过劳累了。” “皇上不必恼火,气坏了龙体。” “左右谁先看都是一样的,不如就先看辰王妃的?” 皇上点了点头,“那便依皇后所言。” 程家手握十万大军,皇上不得不顾虑皇后的面子。 有刚刚发生的事,沈清棠眼前的宫女有些不安道, “辰王妃,得罪了。” 沈清棠大方的伸出双手,宫女感激的看了一眼, 小心翼翼的先将左侧衣袖卷起,仔细看了看, 又将右侧衣袖卷起, 先是一怔,而后看向沈清棠。 片刻后才转过身慢吞吞道:“回皇上,” “辰王妃手臂上并没有芍药花的印记。” 第39章 本王妃不与狗做姐妹 皇后程妙仪闻言脊背微微弯了一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沈清柔和靖王紧蹙的心皆是松了松。 “皇上,既然辰王妃没有印记,张大人又最是刚正不阿之人, 那便证明辰王妃并不是毒医圣手的弟子,既然这样,靖王侧妃的也不必查看了。” 皇后声音轻柔。 “皇上,老臣觉得,虽然辰王妃没有印记,却也不代表靖王侧妃就有印记。” “还是该查看一番的。” “再者就算辰王妃不是毒医圣手的弟子,却治好了太后,老臣觉得便功过相抵。” “臣附议。” 末尾跪着的小太医附和道。 太医院一众太医闻言,心里骂了句小太医多嘴, 还是跟着齐声道:“臣等附议。” 这小太医才来太医院不久,就这样猴急的拍院正张太医的马屁, 却不知为谁求情都是得罪了另外一方。 显然两方他们都是得罪不起的。 但他都说了,他们也该表态才是。 沈清柔在心中将张太医诅咒了千万遍。 靖王自然知道沈清柔全身上下除了屁股上被蚊子叮了两个红肿的大脓包之外, 压根没有什么芍药花的印记。 便开口道:“父皇,儿臣也觉得既然辰王妃不是,便不用查本王的侧妃了。” “再者柔儿说可以请来毒医圣手,那便让她改日请来作证。” “柔儿前些日子皮肤生了病红肿的厉害,如今就是看怕也是看不到的。” “况且皇祖母的病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就连张太医都查出的和柔儿所说一致, 若真的罚,那整个太医院也应该受罚。” 众太医闻言,心里嘀咕骂着最后面跪着的小太医。 看吧,报复来的就是这样快。 张太医直了直自己的老腰, 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回皇上,” “老臣学医不精,甘愿受罚,只是太后的凤体一直是老臣在料理, 与其余一众太医无关,皇上便罚老臣吧。 另,老臣有亏与太医院院正一职,今日便请皇上准许老臣辞去院正的职位。” “做一个抓药的小童便好。” 皇上慕容衡面上威仪凛凛一言不发, 心里绯覆:哼,就你还小童,脸上褶子都皱的跟酸黄瓜似的了,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微臣愿意与张太医一起受罚。” 末尾跪着的小太医道。 众太医:闭嘴吧你,显着你了。 “父皇,虽然张太医诊治的和沈清柔诊治的一样, 但在用药上张太医的药属于温补,就算是治不了皇祖母的病, 但是长久服用也不会有事。” “而沈清柔的药过于猛烈,大补之下若是不小心则会影响皇祖母的凤体。” 沈清棠声音淡淡。 “姐姐,既然都是补药,妾身的只是用药量足一些, 怎就一个无碍一个确实致命的?姐姐莫不是故意刁难妹妹?” “靖侧妃,依礼你该尊称一声辰王妃。” 慕容辰虽然一副病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如冰窟。 沈清柔咬紧牙关,齿缝中蹦出一句话,“是妾身僭越了, 本想着虽然各自成婚,依旧姐妹情深,若姐姐不喜,往后妹妹便不这么叫了。” 沈清棠冷眼看向沈清柔,“本王妃不与狗做姐妹。” 众人...... 这辰王妃真是胆大,竟然敢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这样说。 “父皇,儿臣的王妃自小在乡下,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不会说话,不比靖侧妃心思机巧,还请父皇见谅。” 慕容辰在皇后欲要开口时抢先说道。 “五弟这是在说,本王的侧妃心机深沉了?” “弟弟不敢,皇兄多虑了,咳咳咳...” 慕容辰嘴唇泛白,一副柔弱真诚的样子。 “够了,”皇上慕容衡一巴掌拍向龙椅扶手, “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辰王妃既不是毒医圣手的弟子,治好了太后朕也会奖赏你, 何故冒充?” 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冒充,不治个欺君之罪想必皇后是不会罢休了。 “儿媳没有冒充。” 沈清棠声音平静。 “既然没有冒充,为何没有印记?” “回父皇,张太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确实是有芍药花的印记,只是这印记遇水才会显现。” 沈清棠说着便挽起衣袖,将旁边小几上的茶盖揭开,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茶杯中沾了沾, 对着另一小臂处用指腹轻轻涂抹了几下。 而后抬起手臂, 芍药花逐渐显现出来, “真的有!真的有!” 福公公眯着眼睛仔细看着。 老东西,你激动个什么?吓他 娘 老子一跳! 皇上慕容衡眼尾扫了旁边的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立马噤了声。 “哈哈老臣想起来了,” 皇上慕容衡就差拍打胸口平复了。 怎么一个个都一惊一乍的! “爱卿,想起什么了?” “启禀皇上,老臣之前见毒医圣手时, 当时一杯茶正好被老臣不小心打翻撒在了毒医圣手的衣袖处, 毒医圣手这才将衣袖挽了起来。” “当时老臣觉得这花几乎和真的一样,毒医圣手便随后跟老臣说的。” “既如此,那辰王妃确实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了!” 皇上看向沈清柔,“你有什么可说的?” “回皇上,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的师父确实跟妾身说过自己就是毒医圣手的。” 沈清柔跪在地上紧张到说话声音略带颤抖。 没想到这个沈清棠真的是毒医圣手的弟子。 想来自己当初只是听了那人说自己是毒医圣手,却从未查证过便信了。 为了拜医还花了重金给那老头! “父皇,妾身...妾身应该是被人骗了。” “皇上恕罪,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沈清柔连连磕头。 “也就是说你身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芍药花的印记了?” 沈清柔身子一怔,嘴唇张了张,低声道:“回皇上,没有。” 此刻若再说自己身上有,若皇上执意要查看,那这欺君之罪便会真的落实。 “皇上,微臣觉得有错就该罚!靖王侧妃虽然说自己是被人骗了, 但是因为她轻信旁人,差点害了皇太后,所以该罚。” 此话一出,就连张太医都有些震惊, 这新来的小太医是跟靖王有仇吗? 还是嫌自己年纪轻轻活得太久了。 第40章 让你给朕白干活 皇后眼神刀向后面的小太医, 小太医假装看不见,头叩的更低了些。 皇后气结,微微侧头道:“皇上,本宫觉得靖王侧妃犯了错确实该罚。” 沈清柔身子一震,眼眸含泪看向皇后程妙仪。 皇后继续道:“但是念在她也是被人骗了,且太后现在又在病重, 实在不宜有过重的惩治,便稍做惩罚,以示惩戒。” “靖侧妃,既然皇后都为你求情了,那便依皇后所言。” “谢皇上,谢皇后。” 沈清柔心中一喜,眼神得意的飘向沈清棠。 “罚你每日替太后抄写经文百遍。” “另正午时分,跪在院子里两个时辰为太后祈福,直至太后凤体康健为止。” “朕会派人亲自去靖王府监督。” “经文抄写不好或跪姿不好,就重新来一遍。” 沈清柔身子一软,这算什么轻罚,这样只要太后不好,她每天什么都别干了。 只怕每日都睡不上几个时辰了。 “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程妙仪脸上的表情略显僵硬, “皇上...” “毕竟因为她太后生命垂危,若不说朕与太后听了皇后的推荐, 也不会如此放心让靖侧妃诊治,皇后说是不是?” 皇上慕容衡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却带着帝王般不容争辩的威严。 皇后听出是皇上在点自己犯了错还有脸出来帮别人求情, 随即道:“皇上说的是,本宫也会在坤仪宫自醒,为太后祈福的。” 皇上点了点头。 “还不快谢恩?” 皇后压着火,提醒愣神的沈清柔。 沈清柔虽然不满,却又不敢多说, 只能跪下谢恩。 皇上继续道:“张太医作为院正,医术不精,便罚没一年俸禄。” “太医院其余人罚半年俸禄。” 老憨批,想要降职,门儿都没有。 降了你的职还要补上一个不顶事儿的。 罚俸禄多好,让你给朕白干活。 老子又省了一笔开销。 张太医高声道:“微臣叩谢皇上。” 一众太医也齐声叩谢圣恩。 “好了,都退下吧,辰王妃,你随朕去康宁宫看看太后。” 皇上起身龙袍一挥,背手而立。 “皇上,本宫有些头晕不适,就先回坤仪宫了, 免得再过了病气给母后就不好了,改日本宫再去康宁宫贴身伺候。” 皇后程妙仪也起身行礼道。 “既然如此,那皇后便先回去好好休养身体。” “是。” 皇后眼神看向靖王。 “父皇,儿臣与柔儿先送母后回坤仪宫,再去给皇祖母请罪。” “难为你有此孝心,”皇上慕容衡道,“便先送你母后回宫休息。” “你皇祖母那儿今日就不必去叨扰了,太后现在需要静养,人多反而不利于休养。 另外,皇后也同后宫中其他妃嫔说一说,这几日往康宁宫的请安就不必了。” “是皇上,本宫定会安排妥当。” 皇后说完便被贴身宫女扶着出了御书房, 靖王与沈清柔低头轻轻后退两步转身跟在皇后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一众太医也跟着退了出去。 ...... 康宁宫内。 太后倚靠在床上半躺着, 竹月盘腿坐在床沿上端着一盘糕点吃着。 乔嬷嬷屏退了左右,整个宫殿内此时只有他们三人。 “小丫头,跟哀家讲讲,你与先帝的事情好不好?” 太后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簪子,柔声询问。 竹月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盘子里, 将整个盘子又重新放回一旁的小几上, 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 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才道:“阿婆你想问什么便问。” 太后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就说着桃木簪子吧。” 竹月看了看太后手中的簪子,“当时老头儿被我拉着爬到山顶去摘桃子。” “我们那附近的山顶上有一株千年桃树,结的果子可大可甜了。” 竹月说着还咂了咂嘴。 “只是山路崎岖不好走,我跟老头儿摔了好几次。” “下山的时候我摘了好些桃,他却只折了一根最好看的桃树枝。” “老头儿说他家母老虎身体不好,时常梦魇。 听说桃木可以驱邪避鬼怪,便一日一夜没合眼给做了这个簪子。” “我当时还觉得这老头儿脑子有毛病,老虎怎么会梦魇, 你看咪咪就不会,而且也用不到簪子啊~” “后来还是小姐告诉我,老头儿口中的母老虎可能是他媳妇儿。” 乔嬷嬷听着竹月所说,几次欲开口纠正。 都被太后眼神制止。 “你继续说你的。” 太后眼睛中满是笑意。 “后来,老头儿将弄好的簪子留在我这儿, 说他还要去一个地方,等一个月以后他回来路过的时候再找我拿, 到时候如果我愿意,他便带着我去见他家母老虎。” “但是老头儿再也没有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久。” “我家小姐的师父不忍心看着小姐整日陪着我在山下等。” “便告诉了我们实情。” “再后来,小姐的坏爹让小姐回京,我便央求小姐带着我。” “想着有机会见面还给你。” 竹月说完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那前几日你怎么不给阿婆送过来?” 众人走后,乔嬷嬷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太后。 “今日若阿婆没了,岂不是去了九泉之下要找那老东西的麻烦!” “阿婆不会有事儿,我家小姐可厉害了,能医死人药白骨。” 竹月口齿不清的说着。 太后挣扎着坐直了身子, 乔嬷嬷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扶。 太后摆了摆手,伸手摸了摸竹月的脑袋和肉嘟嘟的脸颊。 “乔桂,你还记得没,那老东西从不信鬼怪之说。” “桃木簪子辟邪还是哀家同他随口提了一句,当时他还说哀家老了老了,变的更傻里傻气了。” 乔桂是乔嬷嬷的名字。 乔嬷嬷点了点头,“先帝永远都是嘴硬心软。” 太后是陪着先帝从战场上厮杀过的, 又一同稳固的朝堂, 先帝丢下烂摊子去游历,亦是太后辅佐的当今皇帝又一次稳固朝堂,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傻呢? “你记不记得,那老东西临走前,在病榻上跟哀家说的话。” 乔嬷嬷点了点头,轻声道,“当时只有老奴跟太后您在先帝身边。” “老奴自然记得。” 第41章 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当时先帝说自己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丫头,跟当年的念慈公主很像。 一双眼睛如小鹿的眼睛似得,水澈圆溜,小脸也是圆嘟嘟的, 跟念慈公主一般贪吃的紧,活脱脱一只上窜下跳的小胖猴。” 乔嬷嬷低声说着,忍不住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 念慈是太后和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只是八岁时出了意外。 当时先帝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上被敌人一箭从心脏边穿入, 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在念慈公主去世的那日抱着孩子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最后还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安慰几度晕厥过去的太后。 “想来那老东西念叨的便是这丫头了。” 太后撩了撩竹月鬓边的碎发。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竹月在御花园烤自己养了三年的锦鲤时, 没有生气,而是觉得这丫头胆大可爱。 莫名的想要亲近, 还命乔嬷嬷去拿了好些糕点给这丫头送过去。 没想到几个糕点,这丫头便出面求着自家主子给她这个老婆子治病。 原来她和先帝一样,都觉得这丫头跟他们的慈儿很像。 “丫头,往后常来宫中陪陪阿婆好不好? 多给阿婆讲讲外面的世界。” 太后柔声说道, 其实真正喜欢游历的人不是先帝,而是她。 但是她身体不好,太医说不宜远行。 那老东西便固执的退位,又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游历。 每月都派人送来各个地方的风景画,以及小心保存的当地吃食。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来一次, 故作炫耀的给她讲他去过的一些地方,遇到过的一些有趣的事,有意思的东西。 实则是特意讲给她听得,怕自己忘了还悄悄用小本子记了下来。 竹月闻言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喜欢阿婆吗?” 太后声音隐隐有些失落。 “这皇宫规矩太多了,正门我进不来。 若是经常偷偷爬墙,被发现了,免不了要揍人。” 竹月摆了摆手,“来回一趟实在是麻烦的很。” 太后闻言扭头和乔嬷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竹月姑娘,你不是有先帝亲赐的尚方宝剑吗?” “只需要出此剑,谁也阻拦不了你。” 乔嬷嬷笑着提醒道。 竹月低头看了看腰间缠着的软剑, 抬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 “每次将这剑拿出来,若是那些个守卫都以为我是刺客要闯宫, 到时候比翻墙被发现更麻烦。” “我可不想再进诏狱。” 竹月嘟囔着,虽然进了诏狱她也受不了皮肉之苦, 但是鼻子受苦呀!那里面臭烘烘的, 比青云宗后院养猪的猪圈还臭。 当时门主要带着小姐去偷猪,小姐不去。 便用一包糖哄着八岁的自己去做共犯。 被发现后门主麻溜的抱着比自己重的猪崽子溜了, 而她被宗主扣下将后院的猪圈鸡圈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圈都打扫了一遍。 中途还是小姐拿红绳绑着两个猪蹄给宗主来将自己赎回去的。 回去后门主只给自己留了个猪尾巴, 还说猪尾巴肉多,好吃。 竹月越想越觉得亏,明明猪尾巴肉少的可怜。 不知不觉嘟着嘴一脸委屈。 太后和乔嬷嬷看了只当是竹月在诏狱受了罪。 太后忙出声安慰道:“丫头你放心,只要哀家在的一天, 这皇宫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让你进那诏狱。” “乔嬷嬷,去将哀家的宫牌取来。” “是。” 乔嬷嬷弯腰后退两步才转身离开。 只片刻功夫, 便拿着一块宫牌走了过来。 太后接过托盘上的宫牌, “这个是阿婆送你的,有了这块宫牌,你便随时都可以进出这皇宫。” “若是日后遇到有人欺负你,便先拿哀家送你的宫牌吓唬他们。 若吓唬不管用,再拿老东西送你的剑砍他们!” “不过,丫头你切记,不可拿这两样东西胡作非为,做出欺压百姓良民之事。” 最后一句话太后说时语气很重。 活了大半辈子, 知道这面皮之下不全是人,多的是鬼。 那些在她和皇帝面前表现的善良爱民的人,在外无恶不作欺压百姓的不计其数。 因此她从不轻易将代表权威的宫牌赐人。 有时候那人是好人,你给的权利过于多过于大, 经不住权利带来的好处以及虚荣感,便会沦落为嗜人恶魔。 竹月接过宫牌,点了点头,“阿婆放心。” “小姐的师父教过我们,只能揍那些大坏蛋,不能欺负好人。” “要多做劫富济贫的事儿。” “哦,劫的自然也是那些有钱又作恶的人,心善的富贵人家我们也是不劫的。” 顶多困难的时候去借一些,只是借的时候主人家不知道,一觉醒来床头多一张巨额欠条。 欠款的落笔自然是青云宗。 但是门主很义气,做的好事也全都喊的青云宗的名号。 因此青云宗在百姓心中名望很高,那些被迫“借”银子的富贵之家也不会去要。 门主说,名望太高的人就没办法肆意的做自己了。 任何时候都需要端着装着。 还有就是她怕追债的找上她,她那点银子是留着有朝一日回去点男模的。 这些话竹月听不太懂, 就知道是门主的家乡太穷了,所以门主这么抠都是留着银子回去帮助自己的家乡。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外面的世界真好啊~” “哀家也想亲眼去看看,就是这副身子不允许。” “阿婆放心,等小姐治好你的病,我便带你去。” “容和巷那边晚上整条街都是做美食的小摊, 还有离京城不远处的郊外有一条河,那里的鱼儿各个比阿婆养的鱼肥...” 说起吃的竹月便开始滔滔不绝,还不时‘吸溜’一下溜出来的哈喇子。 惹得太后和乔嬷嬷笑不停。 “何事让母后如此高兴?” 皇上慕容衡笑着走了进来, “朕在康宁宫的墙外都听见了。” “孙儿参见皇祖母。” “孙媳参见皇祖母。” 沈清棠推着慕容辰跟在皇上身后走了进来。 见喜守在门外。 太后看了一眼几人, 佯装生气道:“皇上是见不得哀家高兴是吗?” “儿臣怎么会不希望母后高兴呢?” 皇上如哄小孩般哄着太后,“母后的气色好多了。” “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太后恢复了以往恹恹的神情。 第42章 别是皇上头顶长草 竹月见到沈清棠麻利的从床边溜下来, 踩着鞋跑到沈清棠身边,“小姐,阿婆屋里的点心可好吃了,” “你尝尝。” 说着便往沈清棠嘴里塞。 沈清棠轻笑着,张嘴便将一整个点心都吃了进去。 嘴里鼓鼓囊囊的嚼着。 边嚼还边点头,“是不错,再来一块儿。” 屋子里的其余人静静的看着旁若无人的主仆两, “咳咳,”皇上干咳了两声,沉声道,“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没办法,自己亲娘亲儿子都在这儿不说, 乔嬷嬷和福公公也在。 他这个皇帝的人设要保住。 “行了,她俩没有规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必在哀家这里演了。” 皇上看了眼憋笑的乔嬷嬷和福公公。 语气似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小声道:“母后,” “儿子大了,也有儿子了,过几年没准就有孙子了。” “求母后日后给儿子点面子。” 原本紧绷着脸的太后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哀家听闻,是辰王妃救了哀家。” 太后看向沈清棠。 后者正张嘴准备将手中的点心塞进去。 塞点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太后。 收回点心道:“是孙媳不错。” 乔嬷嬷和福公公心中一怔, 这辰王妃怎的都不知道谦虚一番, 此时应该说都是自己应该的之类的话。 这话听着倒像是在问太后要赏赐。 “那辰王妃有把握治好哀家的病?” “母后,辰王妃才是真正的毒医圣手,你的病她说了是可以治好的。” 皇上慕容衡说道。 “哀家要听她自己说!” 太后语气严厉。 皇上看向沈清棠,示意其跟太后汇报一下。 沈清棠平静道:“若是因脊椎导致的头疾,只需依照孙媳教的法子按摩便能好。” “若是太后体内未排除清的余毒,则需要搭配药膳才能好?” 话音刚落皇上便震惊道:“什么余毒?” 又扭头看向太后,“母后你何时中毒了?” “一惊一乍。” 太后瞪了一眼自己眼中不成器的儿子。 又看向沈清棠,掩去眼底的期待。 故作平静道:“可能彻底清除?” 她身子里的这毒,是被治的差不多了,但是余毒从未有人能彻底清除。 “能。” 沈清棠言简意赅。 “皇上,为免辰王妃整日来去麻烦,就暂且住在宫中。” “为哀家料理身体。” 皇上想问中毒的事儿,心里清楚是太后不想说。 若想说他不会现在才知道。 “一切都听母后的。” 皇上说完便要给沈清棠下令, 不想沈清棠抢先道:“回皇祖母,这怕是不行。” “孙媳还要在三天之内抄完一百遍经书,但是孙媳自小没读书习字的时间不多, 甚至认也认不全,握笔都有些困难。” “孙媳准备熬三天三夜抄经书,等抄完后父皇认可了。 孙媳再为皇祖母诊治。” “这三日,还需皇祖母忍一忍这头疾。” 太后瞪了一眼皇上慕容衡。 皇上心里苦。 老的小的都不听他的,还给他脸色。 他这个皇帝当得是真的憋屈。 “你只管照顾好太后,至于抄写经文, 左右靖侧妃要抄,让她替你一同抄了便是。” “是她自己说与你姐妹情深,想来是很愿意的。” “现在你可以为太后安心诊治了吗?” 沈清棠这才似是为难的点了点头, “儿媳听父皇的,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 皇上瞪了一眼。 你最好是! “既如此,时候不早了,辰王便先回府去吧。” 皇上忽视了慕容辰投来的乞求眼神。 让朕不舒服, 老的不能收拾,小的没法收拾。 朕还不能收拾自己亲生的了。 独守空房去吧你。 皇上看了看沈清棠头上的红色珊瑚打造的精美发簪。 又补充道:“辰王没什么事儿,这段时间就不必来宫中了, 本来就身体不好,便好好在府中休养。” 自己御书房的红珊瑚摆件少了一根分支, 原以为是哪个宫女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不敢说, 不曾想是家贼来访。 反正只要是御书房丢了东西,过两日保准能在眼前他这柔弱的跟个女人似的残废儿子身上发现。 或是被雕刻成各种样式挂在腰间,或是拿来装修他那个破轮子,又或是用来垫屁股。 从小跟着德妃不学好, 以前便罢了,现在都这副鬼样子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拿走御书房的东西的。 一问就是路边捡的,觉得好看便拿来用了。 慕容辰注意到皇上看向簪子的眼神, 下意识的食指弯曲刮了刮鼻尖, “儿臣谢父皇惦记。” “嗯,快些回去吧。”休想赖着蹭饭。 慕容辰握着沈清棠的手轻轻揉了揉不舍的松开。 见喜听见轮子的滚动声冲着门口而来, 便急步走了进去, 慕容辰见自己的狗腿子进来,便松开滑动轮子的双手。 “皇帝也去忙政务吧,”慕容辰走后,太后道:“不用总是往哀家这里跑。” 皇上起身行礼,“那母后好好休养,儿臣改日再来。” “嗯。”太后淡淡回应。 身子微微前倾,乔嬷嬷便上前抽出腰下的软枕,扶着太后躺了下去。 御花园内。 假山后传来重重的喘息声。 “使劲儿,再使点劲儿。” 福公公偷偷看了一眼皇上, 小心翼翼道:“老奴去看看。” 皇上抬手制止,脸色铁青, “朕要亲自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御花园行此悖逆之事!” “这个姿势不行,快,换个姿势。” “你还行不行?没吃饭吗?我都感觉不到你用力的!” “艹!我额头汗珠子都成眼泪似得往下流了,你说老子没使力?” 男子气急败坏,“醉仙楼的姑娘各个知道老子力大如牛好不好!” 福公公跟着皇上越往假山跟前走, 就听见男女喘息间说话的声音越大。 福公公的额头开始冒不停地冒着虚汗。 到底是哪两个不长眼的,就不能憋着点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吗? 万一是哪个宫里的娘娘... 福公公抬头瞄了眼皇上的头顶。 吓的一哆嗦,心中默默祈祷别是皇上头顶长草。 “你们在做什么?!” “吼什么吼?”骑在上面的女子嘴里怒骂暴躁的回头。 第43章 被骗也是你蠢! “舅舅?” 陵容郡主骑在咪咪的肚子上,双腿蹬地, 紧紧拽着手中的绳子铆足了劲儿往后拉。 绳子的另一头绑着咪咪的两只后腿。 “滚球~别想咒小爷,小爷可没你这么矮的外甥女儿。” 周也坐在地上双腿环住咪咪的脖子,手中用力拉着的绳子另一端绑着咪咪的两只前腿。 咪咪口中塞着一大块生牛肉,旁边还放着三筐子鲜牛肉。 “不是?好不容易捆住了,你松手干嘛矮冬瓜!” 周也嘴里骂骂咧咧,“别想唬小爷,你舅舅整日不说前朝, 后宫那么多媳妇儿日日等着盼着他这颗阳根,哪里有闲工夫来这儿闲逛。” “要去也是去花儿开的最艳的地方,才不会来这杂草丛生的犄角旮旯...” 周也说着话,见陵容脸上跟做了贼被发现似的,忍不住回头往身后看去。 “哼~矮冬瓜装的还挺...像。” 周也扭着脖子抬头与皇上低头看过来的眼神两两相对。 “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皇上慕容衡没好气道。 周也慌乱的松手,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陵容拜见舅舅。” 陵容乖巧的站起来从咪咪身上下来, 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跪下小声道。 福公公急忙跑去给咪咪解绑。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两人一同回头看了看身后美滋滋吃肉的咪咪。 “绑它。” “朕不瞎!”皇上语气微揾,“朕在问,你们绑它作甚?!” 陵容两只沾满泥土的脏爪子搓了搓自己的裙摆, 弱弱道:“舅舅~周也说它看着咪咪可爱,所以威胁我帮他将咪咪捆了, 再用麻袋套起来,送到国公府上去陪...逗他的小娘子们玩乐一番。” “我这才拿肉将它骗至此处。” “可是这大猫看着肥嘟嘟的蠢笨的很, 实则很是狡猾,躺在那儿等着我们绑,等它嘴里的肉吃完后, 又轻轻松松的将爪子从绳子里挣脱出来。” 陵容说着还幽怨的看了一眼身后吃的正美的咪咪。 这胖大猫通灵的很,看着篮子里还有肉, 故意舍不得将绳子弄坏,等着再次被绑的时候为了让它安分给它肉吃。 “舅舅~都是周也,舅舅明查。” 陵容说着低着头快速的用手指沾了沾口水, 往眼睛下摸了摸。 等陵容说完,周也扭头看着陵容,眼睛和嘴巴瞪的圆溜溜。 “明明是你答应借本世子玩两天让本世子帮的你。” “还有我何时说是逗府中小娘子们玩了?本世子还未成婚,哪里来的小娘子...还们?” 他不过是想牵回国公府吓吓他老爹。 让他老爹别动不动就为了他叨扰老祖宗。 那老祖宗灵位前的贡品都快成他罚跪时的零嘴了。 他吃了,老祖宗吃什么? 他这是孝顺,为老祖宗着想。 “胡闹!”皇上怒道。 “福公公,去通知这两个竖子的爹,让他们来御书房找朕认领。” “是。” 福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 幸好不是皇上头顶绿油油, 也不是那种他没法做的事。 更庆幸的是这个几百斤的小家伙没被他们偷走。 陵容和周也低着头跟在皇上身后, 一会儿这个踢那个一脚, 那个拌这个一下。 “你们...”皇上突然停步转身道。 陵容赶紧撒开勒住周也脖子的手,乖乖站好。 呲着大门牙笑道:“嘿嘿~舅舅~” 皇上长出一口气,忍了忍, 袖袍一甩,转身继续向前走, 边走边道:“去池边涮一涮再来。” 浑身脏兮兮的别脏了他御书房新换的地毯。 “是。” 两人乖觉的回应, 又齐齐的看向大摇大摆昂首挺胸走在福公公旁边的咪咪。 每抬一步便留下一个泥爪印。 “我总觉得这家伙在嘲笑我们。” 周也翻了个白眼,“自信点儿。” “把前四个字去掉。” 陵容抬起手来做势又要冲着周也的头砸下去。 周也快走两步与陵容保持安全的距离。 ...... “你们都退下吧,没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皇后回到坤宁宫便屏退了修缮屋顶的太监以及伺候的宫女。 “啪!啪!” 待所有人都退下, 皇后转过身冲着身后站着的沈清柔狠狠扇了两巴掌。 沈清柔捂着脸跪下,“母后...” “混账东西!”皇后回过身走至凤椅前, 凤袍一挥,扭转身子坐了下来, 怒视着下方一手捂着脸跪着的沈清柔。 “竟敢糊弄本宫,让本宫连带着一起出丑受罚!” “母后明查,儿媳确实是被骗了。” 沈清柔满脸委屈。 “被骗也是你蠢!” 沈清柔楚楚可怜的看向一旁坐着的靖王。 想要其为自己求情。 靖王厌恶的瞥了一眼沈清柔不再看她, “母后莫气坏了身子。” 皇后原本快要平息的气焰, 在露着的屋顶上掉下来的一坨热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又恰巧掉进了自己刚端起的茶水中, 水花溅了自己一脸时,火气又蹭蹭的直冲脑门。 愤怒的将茶杯扔了出去, 飞出去的茶杯狠狠砸向沈清柔的额头。 茶水混合着血液往下流淌, 额间和鼻头以及前胸都沾着冲泡开的绿叶。 额头前的碎发被茶水打湿后紧贴着皮肤。 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白一坨,红一圈。 整个人极其狼狈。 “本宫要辰王妃和她身边那个贱婢不得好死!” 皇后眼神阴鸷,紧握双手,长甲嵌入肉中刺破手心也不松开。 若不是那贱婢掀了屋顶,她堂堂一国之后怎会被一只飞过的乌鸦欺负! 若再偏一点,便会直接拉到自己头上。 “母后,儿媳愿意将功赎罪!” 皇后看向沈清柔, 厉色道:“既然你主动请命了,那便给你一个机会。” “这次莫要再让本宫跟靖王失望。” “母后放心,儿媳自当全力为之,定然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皇后抬手担了担凤袍上的水渍,调整了坐姿。 冷声道:“日后还是依照规矩称呼本宫为皇后。” “莫要再叫顺了口在不适合的场所也坏了规矩,叫本宫再替你解围!” 沈清柔低头轻咬嘴唇, 委屈道:“是,皇后娘娘。” 第44章 壮士饶命! “壮士饶命!” “我他 娘 的是你老子!” 周国公拧着周也的耳朵往御书房外走去。 “你不是陪你母亲去上香了吗?怎的跑到宫里来了?” “还连累你老子我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以前每每领了俸禄都能偷藏一点私房, 现在好了,每月只等着夫人赏的那点零花了。 “啊老子饶命,老子饶命。” “不会说话就将这张嘴给老子捐了!” 周国公使足了劲儿狠狠踹了周也屁股一下。 “你这个龟孙, 竟然在皇上面前说醉仙楼的姑娘各个都知道你力大如牛,你也不怕闪到腰!” “爹你怎么能骂你爹是王八呢?” “滚!” 周国公又抬起脚冲着周也的屁股去。 周也腰往前挺了挺收紧了屁股快速躲开。 “回去到祠堂给老子跪着!” 周也瘪了瘪嘴,“得,老祖宗又没得晚膳吃喽。” “哎呀爹,你别再踢了,也不怕闪到自个儿腰, 到时候我娘该怀疑你去醉仙楼找阿梅了。” 周国公气的抖着手指着周也, 低头四下瞧了瞧,没找到趁手的东西, 索性抬脚脱了鞋追了上去。 “老子还没问你去醉仙楼的事儿,你倒是先编排起你老子我来了。” “小爷那是喝多了将醉仙楼后院的石桌举起来扔进了茅房, 砸到了正在如厕的阿梅...” “你跟谁小爷呢?” “老子我说了多少遍了,那梅娘是陆广那个鳖孙的相好, 他家那只母老虎听到了风言风语故意将老子推出来当挡箭牌的!” 谁知道他家母老虎还是个长嘴虎,天还未亮便来国公府一通添油加醋。 害的他跪了一宿碎石子。 “我娘说了,你跟那陆侯爷打小便穿同一条裤子,臭味相投,他有你定然也有!” “你给老子站住!” “哎呀爹你别打了,你要再打我便告诉我娘你借了你身边书童二两银子还半夜偷爬狗洞出去喝...” “住嘴!住嘴!你给老子住嘴!!” “哎哎哎,前面的大婶儿让一让,快让一让。” 周也双腿双脚抡圆了跑,还不忘扭过头喊道: “爹您一把年纪了就别学我们这些年轻人了,慢点啊,儿子先回去见老祖宗了。” 周国公气喘吁吁的追着,脚步越来越慢。 “不好意思啊大妹子...”周国公冲着刚刚周也叫大婶的人喊道,“呃...靖侧妃?” “靖侧妃实在不好意思,我那竖子眼睛不好使,老夫也老眼昏花看错了。” “哦哦老臣见过靖王侧妃。” “老夫这腰不好,就不给靖王侧妃行礼了,若是因为行礼闪了腰,还说老夫碰瓷您呢。” 沈清柔本就被皇后训的一肚子火, 又被靖王丢下只能自己徒步回去,满肚子委屈。 此时又被比自己大的叫婶子,比自己爹大的叫妹子。 而对方又是最惹不得的开国元勋之一的周家。 又气又憋火一时竟然晕了过去。 周国公吓得往后一大跳,“哎吆我的娘嘞~” “老夫我还没准备碰瓷呢,这怎么您就躺下碰老夫的瓷了呢?” “快快,看好你家主子。” 周国公给沈清柔身边的婢女说完快速穿上鞋跑了。 沈清柔的丫鬟已经吓的呆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爹,你说那细狗回去会不会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陵容郡主大笑着指着前面你追我打的周国公父子俩。 驸马爷给陵容一记爆栗,“你是我爹!” 陵容揉了揉被敲打的额头,吃痛道:“驸马爷您轻点儿,打坏了没人继承你的遗产了。” “你老子我的这点家产迟早要被你败光!还想继承? 你还是先想想回去怎么跟咱家大门上挂着的那位交代吧!” 刚刚被皇帝趁机狠狠讹了一笔, 说什么抚慰老虎的经费以及赔偿自己御花园的草还有御书房地毯的清洗费。 陵容想了想自家大门牌匾上‘长公主府’四个字, “长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会为这个就罚她唯一的女儿的。” “哼~那倒未必,”驸马爷瞪了一眼陵容, “大号练废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生个小号出来练。” “快得了吧我的驸马爷亲爹,” 陵容拍了拍驸马的肩膀,“咱们府有我一个败家就够了。” “再多生一个出来,你们俩七老八十了还要出去挣钱给我们姐妹霍霍。” “哦,当然,也可能是姐弟。” “哎呀!哪里来的狗瞎了狗眼挡本郡主的道儿?” 陵容一脚踩到沈清柔后腰处。 丫鬟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驸马爷走过来拎着陵容的后衣领, “这大道这样宽,她在左边趴着,你在右边走着, 中间隔了三四丈远,怎么就挡着你的道了?” “你不也踩着她的脚了吗?还狠狠揉了揉。” 驸马爷瞥了一眼陵容郡主。 “一马是一马。” 翠果回来已经将宫外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催促着他们去宫里, 但是他和长公主午饭吃太饱了躺在床上都不想动, 美美的睡了一觉,又吃了盏茶,顺道在街上逛了一圈, 才慢吞吞的往宫里去。 长公主逛的乏了索性直接回府了。 这靖王侧妃竟然敢将坏主意打到陵容身上, 踩他一脚算是轻的, 若是长公主在,踩的就不是脚了。 “咳咳咳...” 沈清柔被前面一对父子气晕,被后面一对父女踩醒。 狼狈的趴起来。 “靖侧妃,奴婢扶您起来。” “滚开!”沈清柔狠狠甩开婢女的手, 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沈清棠,你这个贱人,该死!你们都该死!” “靖侧妃您小声些,这还没有出宫,被人听到了是要问罪的。” 女婢小心提醒,她可不想跟着一起受罪。 “本妃做事需要你来教?” 沈清柔恶狠狠的看了婢女, “还不快去找一辆马车来!” 沈清柔狠狠的掐了一把婢女,“难道要让本妃这副样子走回去吗?!” “你是巴不得本妃被人看了笑话是不是?” “还有,不用你时时刻刻提醒本妃是侧妃!” 奴婢被掐的生疼,不敢叫出声, 只得连连求饶,“侧...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求您饶了奴婢。” “还不快去!”沈清柔怒吼。 婢女吓了一激灵,抱着被掐的手臂快步向宫外跑去。 第45章 要破财免灾了 “皇上,乔嬷嬷来了。” “传她进来。” 皇上站起来将手中的帕子扔给福公公, 撑了撑腰,“带它下去,看好了。” “莫在被贼人惦记,出了事,朕拿你试问!” “是,是。” 福公公将擦完虎爪的金丝云锦帕子叠好收起来, 又将在地摊上板鸭趴的咪咪哄骗到偏殿。 这才传乔嬷嬷进来。 “老奴参见皇上。” “免礼。” “谢皇上。” “母后身体如何了?可有好转?” “回皇上,老奴来时太后刚喝了一碗小米粥,辰王妃又帮着按了按身体, 睡下都打鼾了。” “朕记得母后已经很久不曾睡的如此踏实了。” 皇上慕容衡声音极轻,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是啊,以前太后每睡一个时辰便会被头疾痛醒,每宿都是辗转难测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嗯,如此甚好。”皇上继而冷声道,“嬷嬷可知朕为何传你来?” 乔嬷嬷微微点头。 “回皇上,太后中毒之事已久,当时您刚登基朝堂不稳... 张太医又告知此毒无法彻底清除,但不至于立刻致命,只是长久下去身体会越来越弱,直至...” “母后是怕父皇与朕担忧分心。” 乔嬷嬷低头没有回应。 做奴婢久了,自然知道主子的那些话该回答,那些话不用回答。 “可调查出下毒之人?” “回皇上,下毒的是以前康宁宫负责太后膳食的宫女, 被发现后咬舌自尽,太后便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那宫女可有家人?” “没有,且太后下旨当时知道此事的人都不许外传。” “此毒下的异常谨慎,张太医也是刚开始诊断了出来,往后便诊不出了。” “但是毒素慢慢在太后的腹部游走,皮肤处泛着黑紫色。” “也就是说母后的身体并不是头疾导致无法长久外出,而是这毒?” “是。” “只是这毒除了让人越来越虚弱直至突然...暴毙之外,平日里并不会难受, 但是头疾确是时常困扰太后,扰的太后常常无法入眠, 犯起病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更是难受。” “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 乔嬷嬷离开后,福公公才从偏殿走了出来。 “太后中毒乃是朕刚登基不久之事, 朕记得当时安亲王送了几个美人充实后宫,被母后痛斥了一番。” 皇上慕容衡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朕这个弟弟,小时候最是纯真心善。” “自从那件事后,便换了一个人。” “这些年,他面上不说,实则对朕,对母后皆有怨恨。” “去,传旨下去,再罚张太医两年俸禄。” “啊...啊...哦...老奴这便去。” 福公公还沉思在上一个话题,被皇上突然的转变怔住,迟疑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皇上您这抠门的劲儿,倒是比先帝更甚。” 只要不是杀头的罪,一般都是罚俸禄。 “多话!”皇上瞪了一眼福公公,“朕这叫勤俭持家!” “整个云召国那么多人需要朕养,朕能不抠?朕这龙袍都好几年没换了你这老奴怎么不说?” “总不能经常厚着脸皮问朕那个暴发户的妹妹妹夫借?” “是,是,老奴多嘴。” 福公公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陛下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是老奴目光短浅。” “老奴这就去太医院下旨,顺道去长公主府替陛下慰问慰问。” 顺道提一嘴皇上龙袍旧了的事。 “阿嚏!阿嚏!阿嚏!” 太医院正在写药方的张淳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老师可是病了?” 小太医连忙跑过来关心。 张太医摆了摆手,“无妨,应该是要破财免灾了。” 小太医挠了挠头,“那不还是病了吗?” 病了花钱治病,可不就是破财免灾。 “你不懂。” 每次他只要连着打喷嚏,免不了被罚俸禄。 张太医突然一顿收起笔,“去,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老夫要去给太后请脉。” 没准飞走的俸禄还可以飞回来,顺道再请教几个问题。 康宁宫内, 竹月陪着太后玩的不亦乐乎, 乔嬷嬷和沈清棠在一旁观战。 “这东西好玩,这是哪里的玩法?哀家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 太后拿着用木头雕刻的小圆球,又用涂料上了色。 “回皇祖母,这是我师父教的,叫跳棋。” 皇太后目光注视着棋盘,“这毒医圣手还真是个妙人啊。” “对啊,小姐的师父会的可多了,日后慢慢教阿婆玩。” 竹月也开心,以前都是门主和小姐下她看着,她们都嫌她菜不愿意跟她玩。 张太医背着药箱跪着,伸长了脖子往棋盘上凑。 “哈哈哀家赢了,哀家赢了。” 太后得意的跟个小孩似的, “恭喜太后。” 张太医连忙大声道贺,“像太后这样如此聪明的人,定然是一学就会的。” 太后接过乔嬷嬷手中的茶浅抿一口,“得了,不用拍哀家马屁了。” “哀家会同皇上说的。” 自从乔嬷嬷被皇上叫去,她便知道张太医会来。 她那个儿子,什么秉性没人比她更清楚。 张太医连连叩谢,“谢太后娘娘体恤,太后娘娘还是同年轻时一样善解人意。” “还不走是跪上瘾了?哀家这里可没做你的饭。” 太后见张太医迟迟不起,故意道。 张淳欲言又止,“老臣告退。” “辰王妃,替哀家送送张太医。” 张淳眼神一亮,动作比刚才快了好几分。 “是,皇祖母。” 沈清棠起身往外走。 张太医小声道:“谢太后娘娘。” “哼,老狐狸。” 太后笑骂道。 乔嬷嬷也打趣道:“张大人从年轻时便醉心医术, 年轻时又同先帝要好,后来被先帝用一本医书孤本骗来做这太医院的院正。” “指不定为了跟辰王妃请教医术做出什么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来呢!” “哎哎,阿婆你玩赖!” “哀家怎么会玩赖呢?你看错了,看错了!” 这丫头明明转头去拿盘子里的果子了, 怎么就被发现了。 “我转头前,这个地方明明是空着的,我刚好看了一眼。” “是吗?哀家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吗?” 太后抬头瞧着乔嬷嬷。 乔嬷嬷看了看气鼓鼓的竹月,“许是老奴刚刚添茶时不小心碰到了。” “哀家就说嘛?哀家怎么可能玩赖呢,是乔嬷嬷!” 太后直了直脊背,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们重来重来。”说着一把将棋盘搅散。 竹月嘟嘟嘴,这盘明明是她赢定了的。 第46章 小傻子回去吃糕点好不好呀 “张太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 沈清棠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师姐聪慧,老夫有些药理方面的问题想要讨教一番。” 沈清棠看了看山羊胡都白的找不出黑色的张太医。 “师...姐?” 张淳厚着脸皮道:“辰王妃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 自是从小就拜了师门,老夫深知学医之路没有十年八年是不会如此精通的,” “而辰王妃现如今也不过刚及笄,老夫也是前两年才有幸的毒医圣手指点一二,” “既是指点,那便是老夫的师父,那辰王妃自然是老夫的师姐了。” “老夫见过师姐。” 张淳说着就要行大礼。 沈清棠连忙扶住其小臂。 “张太医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便是,本妃定然知无不言。” “老夫就知道师姐是心善之人。” 沈清棠眼尾挑了挑,“往后每日午膳过后你有什么问题便来问, 那个时间段本妃都有时间。” “谢谢师姐,谢谢师姐。” 张太医往上背了背快掉下肩膀的药箱, 奔奔跳跳的哼着歌儿离开了。 沈清棠揉了揉眉心,这才进了屋。 “辰王妃回来了,”乔嬷嬷笑着将刚添的茶端了过去。 “那老匹夫是不是夸你聪明?还夸你心善了?” 太后笑问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乔嬷嬷和太后盯着自己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便蹙眉道:“他叫我师姐。” “噗!” 太后一口茶水喷到了对面坐着的竹月的脸上, 乔嬷嬷忙笑着掏出手帕替竹月擦脸。 “哈哈哈哈哈,这老匹夫!” “为了学医术竟然叫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师姐,亏他想的出来。” “张太医一贯如此。”乔嬷嬷捂嘴轻笑。 “哦对了,抽空去告诉皇上一声,叫他别太抠了。” “是,老奴这就去。” “乔嬷嬷,本妃同你一起去,正好我有事找父皇。” 两人出了康宁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天都快过晚饭的时间了,这傻子还在这里待着不走, 连累了我们挨着饿。” “是啊,我中午就没怎么吃饱,现在已经饿的快要晕过去了。” “要不咱们将这傻子骗回去?” “得了吧,万一这傻子说漏了嘴给贤妃娘娘听到了,免不了要罚你我, 到时候就不是挨饿这样简单了。” “哎呀不会的,往日里咱们都将这傻子的饭吃了,给这傻子吃剩饭,他不也没说吗? 再说贤妃娘娘常年吃斋念佛,从不惩罚任何下人,知道了不过是呵斥几句罢了。” 池塘边两个宫女说着话。 “小傻子我们回去吃糕点好不好呀?” 其中一个蹲下来冲着摘花的男子说道。 男子使劲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我要摘花,好看的花花,嘿嘿嘿。” “傻子!” 宫女气呼呼的站起身踢了男子一脚。 男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湖水中倒去, 两个宫女慌乱起来。 沈清棠从树后走了出来,轻点脚尖飞向湖水将半截身子已经没入湖水中的男子捞了起来。 “你们在对大皇子做什么?!” 两个宫女见是太后身边的乔嬷嬷, ‘噗通’一声跪下。 其中一个道:“回嬷嬷,是大...大皇子他非要来这边踩花, 奴婢们劝不住,这里靠近湖面地面又湿滑,所以大皇子才掉了下去。” “是的是的,奴婢们正要喊人来救大皇子。” 另一宫女急忙附和道, 又向前跪了两步,“大皇子您说是不是,您可要替奴婢们作证啊!” “啪!”乔嬷嬷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到刚刚说话的宫女脸上。 “你们放肆!”乔嬷嬷厉色道;“你们是专门照顾大皇子的人,” “他落了说不说自己照顾不周之罪,还赖大皇子贪玩!” “大皇子被辰王妃救上来,你们不去查看大皇子有没有受伤, 竟然先叫大皇子帮你们作证!” “奴婢不敢,奴婢们也是一时害怕,求嬷嬷不要将此事告知太后和皇上。” “哼!你们刚刚说的话老奴与王妃站在树后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大皇子的?! 还想让老奴帮你们隐瞒?!” 两个宫女闻言吓的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 “嬷嬷,撷芳殿的下人多的是打骂大皇子的,我们姐妹不过是嘴上发了几句牢骚。” “求嬷嬷饶恕!” “你倒是个心机深沉的!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将犯错更大的供了出来!” “奴婢不敢!” 沈清棠看着浑身湿漉漉,蜷缩起来发抖的大皇子慕容奕。 据说他是最早被封王的皇子,聪明能干,一心辅佐太子。 不想在太子意外薨世后不久便遇到刺客从台阶上摔下来傻了。 后来奕王府莫名失了一场火,奕王妃拼死救了奕王, 自己与五岁的稚子却葬身火海,被抬出来时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贤妃怕再发生这样的事。 便求得皇上同意,将人接入宫中。 不想,在眼皮子底下也会被欺负。 沈清棠掏出腰间的帕子,蹲下来擦了擦大皇子慕容奕的脸和头发。 又喂了一颗驱寒的药让其吃下去。 “王妃,劳烦您先照看着大皇子,老奴这就去忘忧宫禀告贤妃娘娘。” 沈清棠点了点头。 “混账,还不快跟着。” 乔嬷嬷瞪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小宫女, “该怎么罚你们,自有贤妃和皇上定夺,老奴做不了你们的主!” 两个宫女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颤抖着身子跟在乔嬷嬷身后。 “姐姐。给!” 大皇子慕容奕举着自己刚刚摘的花。 沈清棠看了看,伸手接过花,嘴角勾笑, 摸了摸大皇子的头, 手停在半空中觉得此举不妥, 又该为拍了拍其肩膀,“花很好看。” “只是这里湿滑,湖边又危险,日后不要再来这里玩了。” 大皇子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听...姐姐...的话。” “不...乱跑。” 沈清棠笑了笑,掏出竹月塞到自己腰间的软糖, 抓住慕容奕的手腕将手掌摊开,放上面。 “吃吧。” 慕容奕快速的收回手,握紧糖果,“谢谢...姐姐。” “奕儿要...拿回去...慢慢...吃。” “好。”沈清棠笑着回应。 只是这笑意深达眼底,又透露的一丝看不出的情绪。 第47章 大皇子出事 “这药哀家都喝了三日了,这腹部的紫色都消退下去了,今日能不能不喝了?” 太后蹙眉看向端着药碗走来的沈清棠。 “不信你问问瞧嬷嬷。” 乔嬷嬷无奈的看了眼太后,“辰王妃,太后腹部的黑紫色确实不见了。” 沈清棠端着药碗用勺子搅动着,“毒素还没有彻底清除,还需要喝上两日。” 乔嬷嬷接过药碗,“太后娘娘,还是听辰王妃的,咱们再坚持两日好不好?” 太后一听没戏,直接躺了下去翻了个身,“不喝不喝!” “哀家就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不苦啊?” 乔嬷嬷浅尝了一口。 太后闻言翻过身来,“哀家不信!” “你再尝尝?定然是苦的!” 乔嬷嬷又喝了一口,“确实不苦。” “你让那丫头尝尝,”太后指着竹月道:“那丫头舌头最灵。” “你这老东西的舌头怕是不顶用了,一会儿让辰王妃给你好好医治医治。” 乔嬷嬷正欲端过去让竹月尝尝, 沈清棠使了使眼色。 乔嬷嬷无奈道;“娘娘!快喝药了。” “您让竹月丫头尝,那这碗药连碗底的渣都不剩了。” “您惯会糊弄老奴。” 太后瞪了一眼沈清棠,“就你多事!” 沈清棠忍不住轻笑, 这几日也是将这位太后的脾气秉性摸得差不多了。 嘴硬心善,跟自己的祖母有些像。 再者她们都是陪着夫君上过战场的人, 沈清棠莫名觉得,在太后身边跟在自己的外祖母身边的感觉很像。 “将这东西拿走!” 太后将勺子拿出来,端着药碗,皱着眉,闭着气一口闷掉。 喝完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 乔嬷嬷快速拆了一颗糖喂到太后嘴里。 太后咂吧两下嘴,脸皱的更像腌黄瓜了。 “这是什么糖?这么酸?” 沈清棠看了眼乔嬷嬷手中的油纸, 轻笑道:“回皇祖母,这是柠檬糖,竹月最爱吃的。” 乔嬷嬷赶紧伸手,“老奴没有注意,是老奴的错,娘娘您快些吐出来。” 太后在乔嬷嬷的手心拍了一下, 含着糖靠在床头。 “撷芳殿的事情如何了?” 这几日她总喝药有些嗜睡,一时忘了问了。 “回太后,皇上大怒,下令将撷芳殿上上下下所有伺候大皇子的人丈杀, 贤妃替下人们求情,饶他们一死。” “贤妃说不想皇上为了大皇子背上太多人命,她心里会不安的。” “最后皇上将他们赶出宫发配三千里去做苦役。” “这贤妃当年嫁入东宫为皇帝侧妃,便开始吃斋念佛, 这些年也无欲无求。” 太后淡淡说道。 “还有一事...”乔嬷嬷声音低了几分,“那几个被罚流放的下人,” “路途中遇见山匪,全被灭了口,据说死状极其残忍。” “流放之地本就山匪横行,”太后道:“也罢,是他们的命数。” “启禀太后,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赶来。 “何事如此惊慌?”乔嬷嬷冷声道:“不知此刻太后该休息了吗?” “太后娘娘恕罪,是...是忘忧宫的下人来报说大皇子出事了。” “什么?” 太后翻起身子,“乔嬷嬷,给哀家更衣,哀家去看看奕儿。” 这皇宫不能再有皇子出事了,哪怕是傻了残了的皇子。 她这个老朽木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撷芳殿内, 大皇子唇色黑紫,眼眶凹陷发情的厉害。 “奕儿这是怎么了?” “参见母后。” 贤妃面色忧愁的起身迎接, 皇后也急忙起身,“母后恕罪,都是儿臣的过错,是儿臣没有处理好后宫。” “你们都先起来吧,说正事,奕儿这是怎么了?” 太后急匆匆往床边走去。 “张太医来过了,说是中了毒,这会儿盯着煎药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太后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大皇子。 “回母后,儿臣派人去查了,说是大皇子午膳后吃了一颗糖, 刚吃两口便倒了下去。” 皇后说完命身后的丫鬟将托盘中的糖纸和未吃完的糖用托盘呈了上来。 “张太医已经检查过了,是包裹糖块的纸上沾有噬心散的毒, 大皇子是将糖吃进嘴里后又舔了舔糖纸和手指,这才...” 皇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贤妃手中紧紧握着佛珠,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母后,您身体虚弱,还是先回去歇着,这里有皇后娘娘主事。 奕儿也有张太医照顾。” “难为你还替哀家的身体着想。” 太后看了眼虚弱消瘦,一身素净白衣的贤妃, 转身问皇后道:“皇上呢?” “回太后,皇上与国师在御书房议事,已经派人去请了。” 撷芳殿的掌事嬷嬷回禀道。 “国师出关了?”太后惊喜道,“那快,再去一趟,将国师一同请来。” “还不快去!”皇后程妙仪催促着。 “是。” 撷芳殿的掌事嬷嬷快速退下。 “母后,贤妃妹妹,有国师在,可以让国师推演一番, 母后莫要着急。” “谢皇后娘娘关怀。” 贤妃福身行礼。 “贤妃妹妹莫要多礼,这都是本宫应该的, 妹妹可查出这糖是哪里来的?”皇后询问道。 贤妃摇了摇头,“撷芳殿和忘忧宫都没有这种纸包裹的糖果。” “乔嬷嬷是认识这糖果?” 皇后看乔嬷嬷一直盯着托盘看。 “哦皇后娘娘莫要怪罪,老奴这老眼昏花的,这屋子里的灯光又有些暗, 想要看真切点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这才一直盯着看。”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嬷嬷一眼。 “是本宫一时着急没有想到,”皇后自责道,“去,让大家看清楚一些,” “是。” 宫女端着托盘先是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 “奴婢瞧着这种糖果像是宫外的,” 后面站着的小宫女说着上前跪到太后面前,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贤妃娘娘。” “奴婢是新分到撷芳殿伺候大皇子的,奴婢未进宫前见过这种油纸包裹的糖果。” “这后宫中人没有旨意是不得轻易出宫,也不能轻易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的。” 皇后思索着,“怎么会有宫外的东西,你确定不是你记错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记错。” “太后娘娘,恕奴婢多言,这宫外居住在后宫的,只有辰王妃和她的贴身丫鬟竹月姑娘了。” 贤妃身边的常嬷嬷说道。 第48章 他媳妇呢? “辰王妃呢?” 太后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沈清棠和竹月没有在屋里。 “回太后娘娘,刚刚竹月闹肚子,辰王妃陪着出去了。” 乔嬷嬷小心的回答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大皇子的命重要还是那丫头闹肚子重要? 这辰王妃怎的连这点规矩也不懂?!” 皇后怒斥道:“辰王妃不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吗? 母后不如叫她来给大皇子诊诊脉?” 太后点了点头。 常嬷嬷急忙站出来跪下,“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老奴觉得不可!” “常嬷嬷!”贤妃声音微微重了一些,“怎的如此无礼!还不快退下!” “贤妃娘娘,老奴知道,主子的决策我们做奴婢的不能反对, 但是大皇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实在是不忍心...” 常嬷嬷说着两行清泪已经落下,“老奴觉得,既然辰王妃和她的丫鬟有嫌疑, 为大皇子安危,还是不要让辰王妃诊治的好。” “奴婢自知说这话鲁莽,可只要是为大皇子好,奴婢受什么罚也都认了!” “起来吧,”太后淡淡道,“难道宫中有你这样忠心护主之人。” “谢太后娘娘。” 常嬷嬷起身退到贤妃身后。 “母后,儿臣觉得这常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张太医的医术也是了得的, 不如就让张太医先治。” “这...辰王妃和竹月是不是该押下审问审问。” “毕竟她们主仆二人嫌疑最大,且那竹月刁蛮无理,但凡不开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皇后分析的头头是道。 太后眉头微蹙,转头对乔嬷嬷道:“去将辰王妃和竹月请来。” “是。” 皇后神色变了变,太后说的是请,不是押。 “皇上驾到!” “国师到!” 撷芳殿外太监尖着嗓子传送。 殿内的人除了坐在床边的太后,皆转身看向门口齐齐行礼。 “参见皇上!” “都免礼吧。” 皇上嘴上说着,脚下的步子没停,急步来到床边。 “儿臣见过母后。” “嗯。”太后淡淡回应。 “张太医呢?大皇子的身体如何了?” 皇上这才转身问道。 “回皇上,张太医去熬药了,这解药的药性极险,张太医说他要亲自盯着。” 皇后上前道。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向贤妃。 “贤妃莫要心忧,奕儿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无事的。” 皇上宽解道。 贤妃咬唇忍着泪点了点头。 “皇上,不如先让国师推演一番?” 皇后试探道。 太后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皇上慕容衡看向国师。 “每个人的命数既是定的,也是不定的。” “大皇子如今身子虚弱,不宜再继续推演, 会影响他的命数。”国师声音冷清。 一袭玄色锦袍,腰带上是金线绣的云团仙鹤。 面上戴着一具银色蟒纹面具。 云召国除了太子也就这位国师可以用蟒纹, 可见国师在整个云召国的地位。 “既如此,那快快去请张太医,怎么熬个药还不见来的?!” 皇上看着大皇子厉色催促道。 “辰王妃乃毒医圣手亲传,何不叫她看上一看。” 他媳妇呢?他是来看他媳妇的! “国师有所不知,大皇子乃是中毒,且嫌疑最大的便是辰王妃身边的丫鬟。” 皇后恭恭敬敬的对国师说道。 面具下慕容辰的脸不屑的看向皇后。 “辰王妃命格特殊,不可轻易用刑,将人请来问一问便好。” “便听国师的。”太后没有继续给皇后说话的机会。 国师对着太后弯腰行礼。 这国师也就对太后行礼行的认真一些,腰弯的低一些。 对旁人甚至是皇上,都是点一下头便算是行过礼了。 正说着乔嬷嬷带着沈清棠和竹月走了进来, “砰!” 众人闻声齐齐看过去, “手滑了。” 国师淡定的说道。 脚步从地上的碎瓷片和水渍中挪开, 换了个地方站着,只是这地方比刚才的地儿离沈清棠更近了一些。 “还不快将地上收拾了,重新给国师添茶!” 转身又道,“皇上,碎碎平安,想来是个好兆头。” 国师是前朝后宫人人都想巴结的。 “皇后说的是。”皇上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国师算出来了不好明说,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 国师:老子就是想离自己媳妇儿贴贴。 皇后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 “辰王妃,这糖果你可认得?” 沈清棠淡淡瞥了一眼,“认识。” “这是本妃从宫外带进来给竹月的。” “那大皇子为何会有这种糖?”皇后一喜。 “本妃给的。” 皇后就差激动的笑出声。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一脸上位者的威仪, “这意思是你认罪了?” “大皇子吃了你给的糖,中了剧毒。” “但凡不是个蠢的,都不会将毒下在自己给的食物里。” “你...你是说本宫蠢了?!”皇后怒道。 “仅仅凭借这个也无法断定就是辰王妃或者竹月下的毒。” “是皇上,是臣妾着急了。”皇后忍下火气。 眼神阴狠的瞥了眼沈清棠。 “下毒多费劲,直接杀了多省事?再说我家小姐又与这大皇子无冤无仇的, 下什么毒?” 竹月冲着皇后翻了个大白眼。 皇后程妙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 “回皇上,太医院来人说张太医煎药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了。” 福公公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 一个小宫女突然冲了出来。 跪下道:“奴婢,奴婢曾见过辰王妃给大皇子糖吃。” “那日奴婢正好路过御花园,看见大皇子将辰王妃手里的花夺走踩碎了, 辰王妃先是对着大皇子踢了几脚,骂了几句,后来又从腰间拿出了一颗糖给大皇子。” “还给大皇子说过两日再吃,莫要给旁人。” “这事你为何刚才不说?”太后厉声道。 小宫女吓的哆嗦了一下,“奴婢本来想说的,但是奴婢害怕被辰王妃报复。” “但奴婢想了想,贤妃娘娘对奴婢有恩,不能让大皇子就这样遭了罪。” 第49章 丧钟阵阵 “本宫怎么不记得你?” 贤妃声音轻柔,看了看跪着的小宫女。 “贤妃娘娘对我们下人宽宥,救过赦免过的下人不计其数,自然不记得奴婢, 奴婢本是负责洒扫御花园的宫女,有一日不小心将扫帚没有收好险些绊倒了贤妃娘娘, 娘娘大度,没有体罚奴婢,还看着天气炎热,赏了奴婢一碗绿豆汤喝。” “皇后娘娘选新的宫女进撷芳殿, 是奴婢主动求来的,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做这点小事。” 贤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本宫倒是记得有这么回事。” “既如此,那辰王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后立马向沈清棠问罪,“大皇子如今心智如同三五岁的孩童,你怎能如此记仇, 又用如此狠毒的法子!” “皇后娘娘,本宫信辰王妃。” 贤妃面色憔悴,一双眸子却极其温柔的看向沈清棠。 “贤妃妹妹,躺着的可是您的亲生骨肉,您怎能替凶手开脱?” 皇后急切道,“皇上,贤妃妹妹性子向来柔弱善良,善良必然是好的, 只是太过善良,这...” “还是先让辰王妃看看大皇子的情况,皇后娘娘若是再拖下去, 怕不是碎碎平安,而是丧钟阵阵了。” “国师说的在理!” 太后看向沈清棠,“辰王妃,先替奕儿看看。” 沈清棠从腰间掏出一粒药塞进了大皇子的嘴里。 “母后!” 皇后急忙阻止,“母后就不怕她借此机会再下毒吗?” 竹月上前一把将皇后推开,“你烦不烦?”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家小姐是吃饱了撑的去下毒?” “我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个做皇后的就不明白?” “老头儿,你这皇后水分太大,德不配位。” “你!”皇后程妙仪险些被推倒, “本宫是皇后!怎能让你如此放肆?!” “不让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 竹月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上!”皇后委屈道。 “皇后,如今大皇子的病要紧,你就莫要再多言了。” “其余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皇上的声音透露着不容置疑。 皇后只能忍着气,瞥了一眼竹月。 不想竹月又明晃晃的给了一个大白眼。 “辰王妃,如何了?” 太后急切的问道。 “回皇祖母,这药凶险,应该是大皇子之前吃过什么东西,正好与此药相冲, 所以护住了大皇子的心脉。” “我刚刚喂他吃了解药,不过一个时辰,这毒便会解了。” “后续找张太医开些补药,补一补便好。” “老臣在老臣在。”张太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头顶还缠着纱布。 进屋就滑跪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皇上恕罪,老臣正在熬着药,不知谁在背后给了老臣一闷棍。” 张太医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张太医起来吧,辰王妃已经替大皇子诊治过了。” “谢太后。” 张淳谢恩后起身来到大皇子慕容奕身边,把了把脉。 惊喜的转身,“回太后,皇上,大皇子的毒确实解了。” “不愧是师姐,这毒若是我来解怕是要三五日才能彻底清除, 师姐竟然只用了一刻钟便治好了。”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 师姐?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太医,脸皮可真厚! “太后,皇后,如今奕儿已经好了,那此事便就到这儿吧。” 贤妃握着佛珠拜了拜,后又柔声道。 “不可!”国师冷声道:“王妃不能背莫名其妙的锅。” 众人看了看国师。 这国师往日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怎么为了辰王妃? “国师说的在理,母后还是查一查。”皇后道。 太后点了点头,是该查查,不能便宜了恶人,不能冤枉了好人。 “回皇上,那日是老奴与辰王妃一起救的大皇子,老奴觉得,既然辰王妃想杀,又为何要去救。” 乔嬷嬷道。 “可刚刚那个宫女都说过了,是因为大皇子踩了辰王妃的花。”皇后反驳道, 乔嬷嬷没有再说话。 皇上看了看沈清棠,“辰王妃,可有话说?” “回父皇,儿媳无话可说。”沈清棠声音淡淡。 皇后一喜,“那辰王妃是认罪了?” “谋杀皇子可是死罪!” 沈清棠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皇后, “我确实无话可说,但是别人有,皇后要不要听听?” 国师面具下的嘴角快要翘到耳边,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清棠。 这皇后,今日惨了。 “竹月。”沈清棠淡淡吩咐。 “是,小姐。” 竹月走到刚刚说话的宫女面前。 “辰王妃,你是要屈打成招不成?”皇后厉声道。 “聒噪。”沈清棠冷声道。 “你!”皇后看了看周围的人,又忍了忍, 暂且先看看这贱人想要做什么。 竹月钳住宫女的下巴,将一颗药吐了吐口水塞到宫女嘴里。 又一拳捶到宫女的胸口,宫女捂着肚子将药吞了下去。 “你喂我吃的什么?”宫女抠着嗓子害怕的道。 “想必你知道本妃是毒医圣手的弟子,这毒和医,本妃都会。” “刚刚本妃不过是喂你吃了一颗小小的毒药,接下来我问的话,你若实话实说,便会无事, 若有半句虚言,便是七窍流血,浑身入针刺钻心,最后暴毙而亡。” 宫女吓得浑身颤抖。 “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说还是不说全在你自己。” 沈清棠把玩着茶杯道。 宫女颤抖着身子迟迟不肯开口。 “本妃知道你是怕说了实话也会被背后之人毒杀, 你若说实话,本妃可保你一命,求皇上给你一笔盘缠,护送你出宫, 保准那人找不到。” 沈清棠说着挑眉看了看皇后。 皇后被看的发毛,佯装口渴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小宫女闻言猛的磕头,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刚刚说了谎, 奴婢并没有看到辰王妃和大皇子在御花园。” “都是...都是皇后身边的莲儿姐姐让奴婢这样干的。” “是她路过看见了,然后来找我,给了我一笔银子,还让我自请去撷芳殿伺候, 说事成之后便会在皇后身边美言几句,让我去坤仪宫与她一同做坤仪宫的大宫女。” 第50章 是不是你敲晕的老夫? “啪!” “大胆!” 皇后狠狠一巴掌甩到莲儿脸上, “本宫竟然不知,这背后的真凶竟然是自己宫中的人!” 打完后眼神冷冷的看向莲儿。 莲儿捂着脸快速跪下,“皇后娘娘恕罪。” “皇上,太后恕罪,奴婢只是对辰王妃心有怨恨,所以才...才出此下策的!” 莲儿不停地磕头。 “你是皇后身边的,如何怨恨气辰王妃来了?” 皇上沉声问道。 “是...是辰王妃将奴婢的姑母齐嬷嬷杀了,奴婢这才心有怨恨。” 沈清棠嘴唇勾笑,“你与你姑母的感情还真好。” “好到可以为了替她报仇毒害皇子,株连九族。” 莲儿惊恐的抬头,看向皇后。 皇后程妙仪冷声道:“混账!你看本宫做什么?” “念在你姑侄伺候本宫一场,你若实话实说,乖乖认罪, 毕竟你的家人不知情,大皇子如今又好了, 本宫还能向皇上求情饶恕你的家人,赏你一个全尸。” “你若再敢狡辩,那本宫也帮不了你!” 莲儿咬了咬嘴唇,哭道:“谢皇后娘娘。” 说完便抬起头冲着旁边的柱子冲过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皇后神色哀愁,转身跪下道:“母后,皇上,是臣妾管束下人不力,求皇上责罚。” 沈清棠轻蔑的看了一眼皇后,这大殿内,怕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德妃娘娘到!” 外面太监的尖锐声传来。 “德妃怎么过来了?”皇上慕容衡说道。 “参见太后,皇上。”德妃行礼,直接忽略了皇后。 “臣妾路过坤仪宫门口,看见这个宫女贼眉鼠眼的不像要干好事的样子, 手中捏着什么东西,便审问了一番,将人带了过来。” 德妃身边的丫鬟将捆绑的宫女扭到前面。 “这个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张太医急忙从德妃手中接过纸包,打开闻了闻, “是噬心散的毒!” 张太医惊道:“回皇上,这毒与大皇子中的一模一样!” 德妃看向竹月,眼尾挑了挑。 竹月偷偷竖了下大拇指。 刚刚小姐悄悄带她出去便是让她去找德妃娘娘帮忙的。 那宫女跪着往皇后身边爬去, “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是不是你敲晕的老夫?”张太医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跪着的宫女。 “老夫被打晕过去前,迷迷糊糊看到一双鞋子,上面绣着便是这图案。” 那宫女吓得将脚往裙子里缩了缩。 不曾想她臭美自己在鞋子上绣了一朵小花,今日成了她是凶手的证据。 “本宫平日里对你们都太过纵容了是不是? 怎么一个两个都犯杀头的大罪?” “既如此,本宫便成全你们,来人呐!” 皇后程妙仪大声道。 “朕和太后还在这里,皇后倒是自己先做上主了?” 皇上沉声道。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是本宫太过气急,一时僭越了。” “皇后僭越的还少吗?”太后也沉声道。 “母后恕罪,儿臣知罪。”皇后不安道。 “你说!这毒是哪里来的?又是谁让你埋的?还打晕了张太医, 这是要致大皇子于死地!”太后问道。 宫女吓得求饶,指着程妙仪道:“是皇后!皇后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太后娘娘恕罪。” “是谁教你胡乱攀咬本宫的!”皇后狠厉道,“本宫想起来了, 前几日你做事偷懒,本宫便稍稍罚了你一下,你竟然如此报复本宫!”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立马会意,上前道:“老奴可以作证,” “这丫鬟当时被罚了回去还低声骂了皇后娘娘很久,还说迟早有一日要让皇后娘娘后悔。” “老奴心软只是责骂了她,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 宫女慌乱的摇着头,“奴婢没有,求皇上,太后娘娘明查,奴婢只是依照皇后的吩咐做事。” 李嬷嬷叹息一声,“你莫要再狡辩了,乖乖认罪受罚, 念在你我一同伺候过主子的份上,我会时常接济你家人的。” “尤其是你那才五岁的弟弟,他都要到读书的年纪了。” 丫鬟闻言突然安静了下来,“奴婢认罪,是奴婢心怀不满,诬陷的皇后娘娘。” “奴婢偷听到莲儿姐姐做的事,便寻来了莲儿姐姐丢掉的药,埋在了坤仪宫。” 宫女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莲儿,知道她已经认了罪。 皇后身体往后沉了沉,长长出了口气。 “求皇上责罚,都是本宫御下不利!”皇后重重的磕头。 “既然皇后一再认罪,那便罚其禁足坤仪宫三个月,褫夺其管理六宫之权,暂交由容妃。” 皇上说道,贤妃向来只知吃斋念佛,德妃又只知玩乐。两人都无心管理, 其余都资历尚浅,只能协助,无法独自管理。 只有七皇子生母容妃能担此责了。 此时在碧雪宫正要就寝的容妃还不知道这泼天的好事落在了自己头上。 皇后忍了忍,“臣妾谢皇上隆恩。” “另,将这宫女拖下去杖毙!” 国师手指掐了掐,淡声道:“皇后娘娘的坤仪宫在北方,这几日与北方位玄武七宿中的危月燕相冲。” “才会发生这几桩与皇后娘娘有关的事。” 皇后心中疑惑, 皇上道:“可有破解的法子。” 国师掸了掸衣服,端起小几上的茶慢吞吞的抿着一口。 皇上:你他娘的比朕还能装! 国师放下茶杯,淡淡开口道:“需的皇后娘娘每日午时面朝北方跪一个时辰, 且必须跪在宫外,让人拿柳枝条抽搭背部七下。” “且需每日茹素,除了早膳,其余时间皆不可用膳,水也不能喝。” “什么?!”皇后震惊道。 这正值酷暑,不让吃便罢了,跪一个时辰还不让喝水?还要抽搭? 宫外来来往往的妃嫔以及太监宫女如此多,她堂堂一国皇后要跪着让别人看笑话? “皇后娘娘这样子是不信本国师?”国师声音平静,“那大可不必这样做。” “只是此事不破解,往后则会影响后宫地位最尊崇之人。” “继而就是皇上。” 皇后攥紧了手指,这不就是说只要她不这样做,会危害到太后和皇上吗? 提到太后和皇上,她就是不想做也必须要做了。 “还请国师指明,需要几日方可化解?”皇后忍着怒火道:“本宫自然愿意为了太后和皇上的安危付出。” “半月足矣。”国师道,“且许的由因此事被诬陷之人抽打。” “什么?需要辰王妃来打本宫?” 第51章 我是猪,我不是人 “辰王妃的丫鬟也行。” 省的自己媳妇儿天天还要辛苦跑路,天气这么热,万一晒黑了怎么办?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那丫头力气大且也该减减肥了,黑点也无所谓,反正她只知道吃。 “此事是因为皇后娘娘冲撞星宿而起,所有事情又冲着诬陷辰王妃去, 是因为辰王妃救治了太后,所以才被皇后连累,因此必需要她们主仆行刑才能将此次灾难彻底解除。” 皇后看向皇上,不满道:“皇上,让本宫怎么都行,但是怎么让儿媳来行刑?” 若是旁人见了她的身份不过装装样子, 若是这主仆二人岂不是会真的打!她还要每日只能吃素的早膳。 “难道皇后想看着太后和朕出事吗?”皇上冷声道。 “本宫不敢,既然是为了母后和皇上,那本宫愿意,哪怕要本宫的命也行!” 皇后程妙仪狠狠咬着下嘴唇里面的细肉, 鲜血从齿缝流入口中,整个口腔充斥着血腥味。 皇后还是死死咬着不松口。 “不过本宫曾无意听闻辰王妃成婚前国师曾让福公公带了一枚代表着国师亲临的玉赠与辰王妃。” “且坊间传闻国师与辰王妃...莫不是这传闻是真的,国师在故意为难本宫?” 皇后将口中的血水吞下去,冷声道。 国师把玩着腰间丑的没眼看的荷包,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爱意。 声音平静到毫无波澜,“本国师说了,皇后若不信,大可以不用做。” “本国师只推演,不做决策。” 做决定的是皇上。 “本国师与辰王妃的关系,还轮不到皇后来质问,要问也是辰王来问, 可辰王都没有说什么?皇后急什么?” “本宫是辰王的母后,怎么没权利过问?” “既如此,那皇后为什么不一早来问?非要此时来问?” 皇后忍着怒火, 对方是国师,她不能得罪也没有办法得罪。 若国师一怒之下不再担任国师之职,那她便是整个云召国的罪人。 “回父皇,国师的师父曾救过儿媳,不然儿媳也不会活到今日,儿媳与国师虽认识但并不相熟。” “玉佩也只是祝贺儿媳成婚罢了。”沈清棠随意解释道。 这半个师兄再说下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真的有一腿了。 沈清棠隐隐觉得国师是故意让别人误会的。 皇上本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几分,“原来如此。” 国师盯着沈清棠的脸,将自己腰间的荷包紧紧捏了一下。 沈清棠注意到这一举动,隐隐觉得国师想捏的并不是荷包,而是自己的脸。 “本国师看辰王妃的面相,这福泽隐隐有些溢出之兆, 辰王妃这具身体暂时还不足以承受住这些福泽, 往后几日需每日前往摘星楼打扫摘星楼上下,方可。” 摘星楼是专门建造来让历任国师推演之地, 除了皇上和国师,以及伺候国师身边的发财, 旁人若没有国师的命令不可入内。 从另一层方面来讲,就是国师的第二个家。 竹月嘟着嘴不满,准备发火, 沈清棠拍了拍竹月的背制止。 “那便听国师之言,若是能将本王妃这福泽分一些出去也是好的。” 她一个从小被打残了丢出去差点成孤魂野鬼的人能有什么福泽, 只不过碰巧被江湖两大门派的老大救了,还养自己长大,教自己本领。 她倒是想看看这国师兜这么一大圈子到底想做什么。 “嗯。”国师点了点头,“那丫头就去御书房打扫吧。” “国师的意思是,竹月也是福泽太过深厚?” 皇上看了看肉嘟嘟的竹月。 一时竟然有些心疼身体纤瘦的沈清棠。 身边的丫鬟和那只几百斤的虎一个比一个圆润。 就她这个做主子的瘦的感觉风稍微大点就会被吹倒了似的。 看来这些年养活这两个也是不容易。 那便将这丫头和那老虎留在宫中自己养着。 也算是帮了辰王妃和他那瘸腿的儿子了。 他儿子那点俸禄养自己和自己媳妇儿绰绰有余, 若是养这两个,估计够呛。 “她需要减重了。”国师淡淡道。 皇上的算盘正在心里敲得噼里啪啦。 突然被国师的话一怔。 “那我可以去摘星楼。”竹月叉腰瞪着圆溜溜的眸子,“我可以跟我家小姐一起扫!” 国师摇了摇头,“你若帮了辰王妃,那破解不了这劫,且摘星楼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我是猪,我不是人,能进了吧?” 竹月怒道,为了小姐,她可以是任何东西。 竹月此话一出,整个殿内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刚转醒的大皇子也‘嘿嘿嘿’笑着。 国师险些没有绷住笑出声来。 若不是有面具挡着,他这高冷的人设该保不住了。 竹月冲着屋顶翻了个白眼,猪猪那么可爱,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哪里不好了? “摘星楼不许带食物进去,御书房可以。” 竹月原本还坚持着,听了这话立马转身道,“小姐,你到了摘星楼可要照顾好自己!” 沈清棠轻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竹月。 嘱咐道:“别饿着咪咪。” 小时候她和竹月去山林里玩,碰见一只受伤严重还怀着崽的老虎。 两人学着书中的样子给老虎接生。 因母虎失血过多死了,她们便带着小老虎回了万路门。 每次竹月都抢着去喂咪咪饭,可咪咪总是很饿。 后来才知道竹月自己吃三分之二,给咪咪三分之一。 沈清棠的嘱托只有竹月听的明白, “小姐,咪咪大了,我就是再能吃它一顿吃的我三顿也吃不完...” 竹月手指对戳嘟囔着,“再说它现在吃生肉,我也不吃生肉啊~”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臣妾就先回芷萝宫了,” 德妃娘娘对太后和皇上行礼道:“辰儿身子弱,又怕寒,本宫要多备点冬衣给他。” 皇上柔声道,“这些事交给尚衣局的人就好了,德妃不用如此劳累。” “回皇上,别人做的臣妾总是不放心的,你知道的,辰儿他与别人不一样。” 德妃说着声音已经有了隐隐啜泣之意。 皇上点了点头,“德妃爱子心切,却也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回去吧。” 回去玩吧,朕还不知道你,针都不会拿的一个人还缝制新衣。 “谢皇上关心。” 慕容辰:亲娘啊! 第52章 你也被派来扫地? “贱人!贱人!” 皇后程妙仪回到坤仪宫便开始砸东西。 一群宫女吓得躲在角落里,生怕站的太显眼主子的怒火冲向自己。 李嬷嬷屏退左右上前安抚道:“娘娘莫要生气,气坏了凤体不值当。” “若不是国师横插一脚,本宫顶多被禁足,又怎么会受此大辱!” 皇后程妙仪一巴掌狠狠的砸在桌案上,震的桌案上的茶具晃动了一番。 “往后的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机会,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刘嬷嬷小声道。 “再说我们有将军这样的靠山,不愁这储君之位,往后算账的机会多的是。” 皇后闻言这次稳定了一些,“你说的对。” “本宫的哥哥手握十万大军,本宫就是再如何,皇上就算想罚也会思虑一番。” “既然暂时收拾不了这贱人,那便拿那瘸子出出气也不是不行。” 皇后心中闪过一抹算计。 “娘娘说的是。”李嬷嬷道:“不过靖王殿下的正妃也该定一定了。” 皇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陵容自小与那瘸子关系比别的皇子更亲近一些, 怕是不可了,那便只有本宫的侄女儿明苏了。” “财帛可以另想他法,一支强大的军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 “也只有让明苏嫁入靖王府,哥哥才会永远与本宫一条心。好好的辅佐靖儿。” “这云召国的皇后,只能是我程家人来坐!” “那沈清柔空有一副虚名,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用。” 皇后厉声道:“你去,就说本宫说的,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除掉那瘸子!” “若再办不妥,这侧妃的位置她也别想坐了!” 这沈清棠就是有天大的本领,日后也不过是个无后的寡妇! 日后去皇陵为那瘸子守孝三年,还愁没有机会除掉她! “是,老奴明日一早就去。”李嬷嬷道。 ...... 忘忧宫。 贤妃跪在佛像前闭着眼嘴里默念着佛经,双手持佛珠轻轻转动。 常嬷嬷悄声进来,低着头静静站着,不发一言,也不挪动一下。 直到香炉里的香燃尽,贤妃才起身重新插上三炷点燃的香。 转过身坐在了右侧的交椅上。 常嬷嬷上前跪到贤妃面前,“求娘娘责罚。” 贤妃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清茶润了润口, 缓缓道:“嬷嬷何错之有?” “娘娘恕罪,是皇后娘娘用老奴全家十八口的性命威胁老奴说那一嘴。” “老奴想着只要不是背叛娘娘的事,且只是说一嘴,此事就算揭发也不会牵扯到娘娘。” “老奴这才...” 贤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扶起常嬷嬷。 “嬷嬷自本宫还在东宫时便跟在身边,嬷嬷的忠心本宫怎会不知,此事是本宫疏忽了, 本宫会派人将嬷嬷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样嬷嬷便不会再受人威胁了。” “皇后惯用此计量逼得一些下人为她所用,”贤妃痛心道:“可怜那两个顶罪死去的丫头了, 瞧着也不过十三四岁。” 常嬷嬷闻言眼泪夺眶而出,“老奴三生有幸,能遇到您这样心善的主子, 这些年给老奴赏赐,还帮老奴的儿孙找活计。 老奴无以为报,只有这条老命,护着娘娘和奕王殿下!” “若有朝一日娘娘需要老奴这条命,只管拿去!” “嬷嬷莫要再说这些话了,在这后宫主子或是得宠或是手有大权的,底下的人多少都好过些。” “本宫无欲无求,倒是辛苦你们跟着本宫受罪了。” “再说,本宫要你的命作甚?”贤妃娘娘嗔怪道。 “娘娘善待忘忧宫上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这比金银财帛好多了。”常嬷嬷道。 多少人有命拿这些赏赐,却没命花。 贤妃走到佛像前,从一方小盒里拿出一个荷包。 “这里面有皇觉寺大师开过光的舍利子,你明日送去与辰王妃。” “就说本宫谢谢他救了奕儿两次,又被连累险些成了凶手。” 常嬷嬷接过荷包,“可是娘娘,这舍利子异常珍贵,娘娘这些年常去皇觉寺烧香拜佛, 所有财物几乎都捐给皇觉寺做香火,又因此险些与奕王殿下葬命,皇觉寺的主持这才给娘娘一颗以保殿下与娘娘。” “这忘忧宫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本宫也没有什么精致的首饰,只能赠与她这个了,让她莫要嫌弃。” “奕儿的命得她两次相救,比起这份恩情,这舍利子不算什么。” “可...”常嬷嬷还想说些什么。 贤妃打断道:“快些去吧。” “是,老奴这就去。” 翌日清早。 常嬷嬷早早的在摘星楼的门口等着沈清棠。 见其打着哈欠,肩上扛着大扫帚往来走,便快步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辰王妃。” 沈清棠收住哈欠,秀眉轻皱歪头努力撑开眼看了看, 又快速散开,“你是贤妃身边的嬷嬷?” “辰王妃聪慧,只一面便记得老奴这样的小人物。” “你也被派来扫地?”沈清棠放下肩膀上的扫帚,“那正好,你先扫。” “我在那儿沉思一会儿,沉思完来换你。” 沈清棠指了指摘星楼的台阶。 常嬷嬷下意识的接过飞向自己的扫帚, “王妃,老奴是来替我们娘娘送东西呢。” “王妃这几日都住在康宁宫,太后又需要静养,皇上下令若没有急事不许我等去康宁宫叨扰。” “这摘星楼旁人轻易又进不去,老奴这才早早在此候着。” 常嬷嬷说着又将扫帚还给沈清棠。 沈清棠抱着扫帚偏着头靠在上面坐在台阶上打盹儿, 芳姐是个夜猫子,这些年练功也都是从中午练到后半夜,早上睡觉。 除了芳姐偶尔出门将自己与万路门托付给玄冥师父的时候她才需要闻鸡起舞。 没想到皇宫的人各个都闻鸡就起。 别说竹月了,她都有些受不住。 常嬷嬷看着沈清棠的样子心里绯覆白瞎了这舍利子。 “送什么?”沈清棠眯着眼抬头看了眼常嬷嬷。 常嬷嬷将舍利子掏出来并转达了贤妃的话。 特意提醒道这舍利子的贵重程度不是金钱能够相比的。 沈清棠接过荷包掏出舍利子,对着阳光眯眼看了看。 “替本妃谢谢贤妃娘娘。” 说着便用袖子遮掩将舍利子收到了空间手镯中, 随手扔在了拐角处一堆大小不一的舍利子旁。 “那老奴便先退下了,不打扰王妃干活了。” 沈清棠摆了摆手,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摘星楼。 “建这么高,也不怕累死自己个儿。” “谢师妹关心,本国师轻功尚可。” 第53章 王妃管这叫寒舍? 不知何时国师出现在身后,“就是打扫起来有些不便。” “不过幸好,不用本国师自己亲自动手打扫。” 沈清棠扛着大扫帚起身追了上去。 “青云宗出来的人果然一样嘴毒欠揍。” 不过刚刚说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怎么感觉很熟悉, 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般。 “师妹谬赞了,万路门的弟子果然各个都喜欢用拳头说话。” 国师背对着沈清棠说话。 忽然转过身道:“师妹开始吧。” 沈清棠收回举在空中的拳头。 两只手交替握着手腕假装活动筋骨来遮掩自己刚刚的偷袭动作。 随后将扫帚扔到一边,“师兄莫不是忘了,” “青云宗的推演之道我也略懂一二。” 言下之意就是本王妃知道昨夜你在胡说八道。 慕容辰面具下的脸勾唇轻笑。 “那师妹还不快打扫一番谢谢师兄。” “本国师可是为了帮你出气得罪了皇后不说还险些毁了青云宗的招牌。” 沈清棠上下打量了一番国师,这人怎么跟第一次见面有些不一样了。 第一次他明显很局促紧张,如今倒是有些厚脸皮嘴毒了。 慕容辰:因为第一次怕你识破不嫁,如今骗到家了自然就不装了。 嗯?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渣男? “师兄瞧着倒不像是害怕得罪皇后的样子。” 沈清棠说着便轻点脚尖踩着空中悬挂的星盘借力来到最顶层。 “师兄还是自己打扫吧,本王妃有些乏了,便借你这寒舍休息一会儿。” “爷,王妃管这叫寒舍?” 发财举起扫帚指着上空。 摘星楼当初可花了十几年建造而成, 人力和物力上已经无法估量了。 “扫你的地。” 国师撇下一句便朝着顶层飞上去。 发财...... 他就知道扫地这活还待是自己,谁也抢不去。 “哗啦啦~” “你俩休息就休息干啥嗑瓜子啊!乱丢垃圾可耻!要做个爱护环境的好主子!” 发财抖了抖头上的瓜子壳,“哎吆~” 发财摸着额头看着地上的桃核, 呲着嘴嘟嘟囔囔的清扫着地面,这平日里摘星楼只有他跟主子,十天半月掸掸灰尘就行, 如今怕是要一天扫八遍了。 “师兄的这摘星楼倒是一应俱全,不像是个只用来推演的地方,倒像是赏景玩乐之地。” 沈清棠依靠在窗户边,看着屋内清雅别致的陈设, 站在窗边可将整个云召国收纳眼底。 飞上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遍,这摘星楼总共三十三层, 除了这顶层之外其余几层全都陈列着各种书籍和大大小小珍奇之物。 怪不得总是闭关。 “推演又不是非要在摘星楼才可。” 国师坐在小几旁煮着茶, “实在是我们做国师的为民祈福,深受云召国上下厚爱,想不享受都不行。” 沈清棠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比玄冥师父脸皮更厚一些。” 国师端着煮好的茶走到窗户边,递给沈清棠,“本国师这叫青出于蓝。” 沈清棠接过上好白玉雕刻而成的茶盏,浅抿一口,“还是回归正题,说说师兄唤我来的目的。” 国师...... 目的就是想日日见着你。 “啊...咳...那个目的...” 国师看了看沈清棠,“就是想问问师妹,对辰王的感觉如何?” 沈清棠眸色透露着疑惑看向国师。 “那个...其实是二位师父比较关心,所以让我问问,看看师妹对辰王感情如何。” “那个...各方面还适应不适应?” “各方面?” “啊...嗯对,各方面!” 沈清棠微微蹙眉思虑了一番,“他都挺好,目前我也没有守寡的想法,只一处...不太清楚。” 国师手中的茶杯紧张的捏了捏,“哪处?”哪处做的让媳妇儿不满意了? 沈清棠眼神从上倒下游走,停留在一处,用手隔空指了指。 国师尴尬的转了个身看向窗外,“这个...师妹不必说明的。” 猛然扭头,“你是怕他不行?” “怕?”沈清棠道:“师兄为什么会用怕这个词?” “难道师兄知道我们夫妻二人还未有夫妻之实?” 国师心中一紧,“本国师能掐会算自然知道。”差点露馅了。 “不过师妹啊,这种事对师兄说说还行,万不可对着旁人说。” 沈清棠眉头挑了挑,这个国师有问题! “你们迟迟不...那啥,是因为师妹不打算和辰王过一辈吗?” 国师明知故问。 事实上他们新婚之夜有些尴尬的睡了一宿之外,其余时间都各忙各的。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吃男人。”沈清棠认真的说道,“等改日得空去醉仙楼找两个男伶玩玩。” “毕竟熟能生巧。” “咳咳咳...”国师刚入口的茶被这话呛的直入肺部。 差点脱口而出二位师父送的新婚夜礼物呢?不能照着学吗?!还非要去找男伶。 “那个师妹啊~这种事情只能与自己的丈夫,再说那种地方人太杂乱,万不可去的。” “师兄似乎对我和辰王的事情很感兴趣。” “那个主要是做师兄的关心师妹。”国师心虚道。 怕你想守寡杀了为夫,现在又怕你去找野男人,能不关心吗? 本来是自己套话的不想被这丫头差点识破了。 另一头, 竹月与沈清棠一同起床后,两人迷迷糊糊的在岔路口摆手道别。 皇上慕容衡特地命人给竹月的软剑打造了一副剑鞘, 上早朝时, 福公公站在左侧,腰比之前似乎看着直了很多, 竹月抱剑环胸站在右侧,离她最近的龙案边放着一盘零嘴。 咪咪趴在龙案前面的台阶上神情恹恹的看着下方。 底下的官员只知道皇上今日上朝似乎口渴的厉害, 足足喝了七八盏。 也不知为何只要皇上一喝茶,那位抱着尚方宝剑的姑娘便将剑狠狠的杵一下地面, 恶狠狠的瞪着刚刚说话的官员。 龙案前的老虎则是起身前爪伸直了勾着地面,屁股撅起伸个懒腰。 而后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来到刚刚说话的官员面前长啸一声。 因此今日的早朝皇上上的格外舒心。 底下的一众官员上的前所未有的心惊胆战。 常说伴君如伴虎,这是真的伴虎啊! 只有一人,目光落在咪咪身上, 眯起眼打量了很久... 第54章 小东西不见了 “各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皇上憋着笑,严肃的依照惯例问道。 按照今日的情况,应该是没有讨厌鬼阻拦他下早朝了。 正欲要说‘无事退朝。’ 下方便有讨厌鬼站了出来,“启禀皇上。” “哦,李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这李康,莫不是又要说朕不去后宫就是不行? 皇上慕容衡的手已经朝着茶杯伸去。 “皇上,臣看见这位姑娘用手中的尚方宝剑砸核头吃, 这是不敬先帝,皇上需要责罚!” 皇上...... 她拿朕的玉玺砸核桃的事朕都不敢说,你说这个? 众人也齐齐看向言官李康李大人。 李大人宁折不屈,腰又挺了挺。 看什么看?老子就是比你们敢于直言。 俗话说文死谏,武死战。 他身为言官就该大胆进谏。 “爱卿说的是,不过让她跟福公公一般站在旁边伺候已经是责罚了, 等下了朝朕也会赏赐她一顿板子!只是姑娘家总不好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挨揍, 那一会儿血淋淋的屁股漏在外面传出去对我云召国的名声不好。” 皇上严肃道,“别人该觉得朕这个皇帝是个暴君了。” “陛下英明!” 言官李康还想说,其余官员齐齐拍马屁,他不得不收了话。 不怕死没事儿,耽误大家下朝回府容易被孤立。 第二日, 言官李大人便告了假,听说是其养在外面的外室被正牌夫人发现了, 家中的小妾偷汉子又被抓奸了。 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而罪魁祸首竹月此刻正拿玉玺砸核桃吃。 能入仕为官的大多都是狐狸, 一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这早朝上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御书房的折子也少了很多。 “父皇可真是给朕留了个宝啊!” 皇上慕容衡揉着脚底下咪咪的脑袋叹道。 “是呢,自从这竹月丫头来,皇上您的烦心事少了好多。”福公公道。 “不过,眼下太后的病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辰王妃也该回去了。” 福公公说着小心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到时候,怕是这竹月丫头和小家伙都要跟着出宫。” 皇上听了这话,脸突然崩了起来,“你说的对。” “吩咐下去,就是朕病了,让辰王妃替朕继续医治。” “哎吆万万不可啊陛下,”福公公忙道:“怎能随意拿您的龙体开玩笑呢。” “再说这辰王和辰王妃刚新婚不久就这样一直分开也不是个办法,” 皇上点了点头,“朕倒是忘记这个了。” “而且我觉得国师对辰王妃殷勤的很。”皇上蹙着眉道。 “你说朕那个蠢儿子,是腿瘸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怎么自己的媳妇都进宫这么久了,不知道进宫瞧一瞧的? 甚至早朝都告假不来了,就如此放心?” “那外面传言国师对辰王妃有意的谣言皇后都能知道他就不知道?” 皇上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许是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彼此互相又信任...”福公公道。 皇家之事,怎能是他一个阉人议论的? 皇上说自己听着就行,非要回答,那便挑些无关紧要的说。 底下的头没了,上面的可带保住了! “哼,”皇上冷哼一声,“他们成亲不过月余,分开就半月之久,哪里来的伉俪情深?” “依朕看,倒是朕那个傻儿子有些惧内,所以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说。” “辰王妃性格确实相比辰王要外向一些的。”福公公又道。 皇上低头看了看脚下打着鼾睡觉的咪咪。 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告诉辰王妃,叫她可以回府了。” “左右辰王府离皇宫也不太远。” 皇上说完又附耳悄声在福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 福公公虽然觉得一国天子做此等事实在有些不妥, 却还是道:“奴才遵命。” 沈清棠得到可以回府的圣旨后,便来御书房跟皇上请辞。 “嗯,回去吧。”皇上摆了摆手,“你们夫妻二人刚成婚,也不好时常分开。” “国师来此为何啊?” 皇上黑着脸看向一同走进来的国师, 有一瞬间竟然觉得他们二人走在一起就是天偶佳人。 脸更黑了。 “此次皇宫之内危机解除,微臣明日起要闭关,特来此告知陛下。” 媳妇回去了,本王也要回去。 皇上深深的打量了一番国师。 “既如此,国师辛苦了。”而后又对沈清棠道:“因为太后的病情,让你与辰王分开许久。” “朕心中有愧,故命福公公准备了一些东西补偿辰王妃。” 说完福公公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父皇送儿臣这个是做什么?” 沈清棠捏起托盘上一双小小的小老虎头鞋子。 给咪咪?咪咪的爪子能抵这三个还有余了。 “这是朕赏赐给你们未来的孩儿的,你与辰王既然已经成婚, 也该抓紧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国师你说是不是?” 皇上故意看向国师。 虽然你贵为国师,可不该觊觎的你别觊觎。 朕那蠢儿子怕,可他身后还有朕替他撑着! 国师抱拳道:“陛下所言甚是。” 好爹! “王妃,您快些收起来吧,您可是第一个收到这礼物的, 可见皇上对您与辰王未来的孩儿有多器重。” 福公公笑容可掬。 皇上扣,这原本是他缝制好等日后再送出去的, 不想被陛下借花献佛了。 沈清棠扯了扯嘴角,这不就是催她生孩子吗? “谢父皇。”只能无奈先收下。 ...... 半炷香后, “还不走是嫌朕的赏赐不够?”皇上故作不知。 “父皇,咪咪该跟着儿臣一起回去了。 它自小跟儿臣和竹月一起长大,若我们都不在,怕是会茶饭不思。” 沈清棠见皇上没有还的意思,无奈说道。 “哦,朕一时忙倒是忘记了那个小畜生。” “快些接走,这段日子可烦死朕了!” 皇上搓了搓拇指上的玉扳指,“福公公,去将那小畜生牵过来还给辰王妃。” 又扭头对沈清棠道:“日后万要看好这畜生,莫在伤人了。” “若再伤人,还要辛苦这宫里的驭兽师。” 沈清棠轻笑着点了点头。 咪咪从小吃芳姐的各种神药,就差会说人话了。 用什么驭兽师。 福公公退下不过片刻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回皇上,小东西...小东西不见了!” 第55章 金爷 老东西装的还挺像。 皇上心里想着,面上却沉声道:“不是在笼子里吗?怎么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 “本来是在笼子里,而且那笼子还是上了锁的,” 福公公着急道:“可是...可是小家伙不见了!笼子上的锁也是好的。” “哦?快派人去找!”皇上厉声道。 没想到自己刚刚出的主意,这老东西演的这样像。 福公公则挤眉弄眼急的眉毛直打架。 忍不住上前耳语。 “什么?”皇上一巴掌拍向龙椅扶手,“当真不见了?” 福公公看了一眼低下站着的沈清棠,低声道:“回皇上,是真不见了。” “快派人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福公公赶紧退下。 御书房的羽林卫全被调派去找一只老虎。 沈清棠看着上座的急的走来走去的皇上, 轻声道:“父皇不必担心,许是贪玩自己跑出去了。” 怎么回事?她的宠物丢了她还要反过来安慰别人。 皇上的心稍稍落下,福公公便跑了进来。 因为着急还不小心摔到了御书房的门槛上, 整个人趴在地上顾不得尴尬和疼,捂着腰快步走了进来。 “可是找到了?”皇上着急的问道。 “回皇上不好了,”福公公声音似是快要哭出来,“羽林卫的人在河边发现了半张虎皮。” “什么?!”皇上震怒,“确定是那小家伙的?” 此刻皇上悄悄看了眼沈清棠。 见其面色如常,许是听到此事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除了小家伙,别说这皇宫了,就是整个京城内也找不出谁家养虎的啊!” 福公公说着竟老泪纵横,“皇上,一定要将此贼人绳之以法。” 他自打进宫以来,从不曾在皇上面前如此失言失礼过。 可那小家伙别看是只畜生,通灵的很。 晚上渴了看到皇上已经睡了便聂着爪子轻轻走到他旁边扒拉他, 用脑袋顶着他的手,示意他水盆里没水了。 自己给它亲手缝制了好些玩具,它玩累了便会自己收起来。 还会在他守夜睡在地上时用嘴叼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趴在他身边给他取暖。 还会在后宫的那些贵人刁难的时候跳出来吓唬她们。 还会... 福公公越想越哭的厉害。 沈清棠揉了揉眉心,刚安慰了一个,又要安慰一个。 羽林卫首领拿着半张带血的虎皮走了进来, 一时不知这殿内发生了什么。 皇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大总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旁边坐着的辰王妃稳如老狗般的喝着茶。 “皇...皇上,这是属下发现的半张虎皮,看样子是半个时辰前扒下来的。” “旁边还发现了这个。” 说完放下东西赶紧退了出去。 总觉得殿内的氛围有些奇怪,待久了容易惹火上身,还是乖乖在殿外候着。 福公公一把扯过半张虎皮, 又看了看沾着血渍的蝴蝶结,那是他给小崽子缝制的,绑在尾巴上。 福公公‘噢’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福公公。” “福公公。” 沈清棠声音略略提高了一番,福公公这才收住了眼泪。 猛然抬头,“皇上,老奴去请国师,让他推演一番,看看那狠心的贼人是谁!” 国师刚走,现在去应该在他闭关前赶得上。 “不必去。” 皇上慕容衡刚想说好,便被沈清棠先一步阻止。 “这虎皮不是咪咪的。” 此时殿内一个半男人双双抬头向着沈清棠看过来。 “王妃可确定?”皇上道。 毕竟是他为了将小家伙留下才关到偏一些的地方,出了事,他也是有些愧疚。 听到沈清棠这样说,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父皇莫急,咪咪不轻易跟陌生人走,除非是它见过的熟人,又或者是...” “是什么?” 皇上急道。 这皇宫它见过的人可太多了。 总不该是哪个官员报复? 这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朕诛他们九族吗?! “是它觉得蠢的人。” “再者这张虎皮您仔细看看便能看出是假的。” “觉得傻的人?”皇上皱眉思索着,“傻的人...” 忽然抬头道:“去!传周也和陵容!” 福公公现下也缓了过劲儿来, “父皇不必着急,”沈清棠淡定道:“正好儿媳要出宫。” “顺道儿去看看。” “皇上,如真是郡主和小世子,那也是好的,他们不过是太喜欢,不会伤害小家伙。” “再者太后的寿宴这两日也要举办了,各国使臣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这宫中人多眼杂,万一小家伙出个什么事儿或者伤及旁人就不好了。” 皇上点了点头,“福公公说的在理。” “你派人去查,看看今日进宫的都有谁。”皇上又道,“查清楚了将他们宣进宫。” 该问罪的还是要问罪! 竟然敢弄张假皮吓唬他! “是,老奴领旨。” ...... “爹,你这法子真不错。” 陵容摸着揉着咪咪的脸。 “那是,”驸马爷一副嘚瑟的样子,“你老子我可是为了帮你偷它连着上了好几日的早朝了。” “幸好咱家有钱,这马车造的结实,不然跟刚刚那辆似的,真没法子将这家伙偷出来。” 驸马说着还掀开帘子看了看身后被咪咪压垮的马车,上面印着一个‘周’字。 他特意用周府的马车运出来,半道换的自家马车。 “不过你这样怕是辰王妃会伤心,万一被知道了你小子的皮怕是要松上一圈了。” 驸马爷继续道,他那个大舅哥倒是可以用银子解决,就是这辰王妃,听说是个不好惹的。 那张假虎皮他可是花了重金请的仿真大师连夜赶制的, 又去御厨偷了些鸡血, 可惜啊~那银子就那样白白糟践了,只为偷这只吞金兽。 驸马瞅着肥胖的老虎叹了一口气。 “没事儿,到时候本郡主命人去山上抓个小狮子还给她。” “再说这老虎上又没有写她名字,怎么就是她的了?明明是本郡主买的。” “万一被发现了不是还有细狗顶着嘛?” 陵容心虚的替自己辩解。 “你没听过烫头的干不过纹身的吗?” 驸马冷哼道:“这老虎可是万兽之王。” “且这大虫我瞧着虽然胖但极通人性,必定不是一般山野里的老虎,你还想用一只小狮崽子换?” “什么烫头?什么纹身?驸马爷你脑子又犯病了?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陵容头也不抬揉着老虎的脑袋,“咪咪乖啊~回家给你肉肉吃。” “你瞧瞧那尾巴上谁给你绑的蝴蝶结,又丑又俗,等回家本郡主给你打造个纯金项圈戴到脖子上。” “威武又霸气!” “以后你不叫咪咪了可好?听着不威猛!”陵容想了想,“就叫你金爷!” “以后你就乖乖跟着本郡主吃香的喝辣的!” 第56章 本王真想站起来给你丫两脚 “小姐,我们不去找咪咪吗?” 沈清棠牵着马车,竹月走在旁边。 马车内堆满了太后,德妃,皇上以及福公公给竹月的各种吃食。 原本可以收进空间里, 沈清棠觉得太过扎眼,一般能不用则不用。 “不用。”沈清棠悠悠的道:“它在那儿能吃的好喝的好。” “等过两日我们再去接。” “哦对了,你传信给西山主追日,让她查一查国师, 我总觉得此人疑点颇多,虽不像敌人,但也说不上朋友。” 之所以应下每日去摘星楼打扫便是为了探探这位国师的底儿。 只是此人颇为狡诈,稍微有些破绽便将话题转向别的。 又似乎对她和辰王的事情很是关心。 沈清棠转头看了眼吃东西的竹月,“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主仆二人刚出宫,便瞧见五皇子慕容辰在宫外候着。 见到她立马笑意吟吟,“王妃,本王听闻你今日出宫,本王特地来接你。” 沈清棠点头轻笑,“有劳王爷了。” 五皇子慕容辰眸色暗了暗,“王妃说这话是倒显得跟本王生分了许多。” “可是怪本王没有常去宫中看你?” “其实本王也想去的。”慕容辰道:“只是不知怎的书房突然钻进一条毒蛇, 本王险些被毒蛇所伤,又因为被惊吓到,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 见喜:爷你可真会编,那被蛇差点咬伤的明明是我。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毒蛇?” “是靖王侧妃身边的人,靖王府的下人他们买不通, 便买通了每日送菜来的菜农,将毒蛇偷偷放入的书房。”见喜道。 慕容辰伸手抓起沈清棠的玉手,面色惨白,虚弱的仿若风一吹就会倒。 “幸好无事,本王瞧了那蛇的毒性很强,被咬一口估计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没了。 王妃差点就要守寡了。” 沈清棠扯了扯嘴角抽回手,将马绳递给见喜,自己推着慕容辰。 “听说永安巷新开了一家酒楼,不如我陪王爷去给王爷压压惊。” 慕容辰满意的点点头,“听王妃的。” 又转头给见喜使了使眼色, 给那小胖丫头糊弄走,你俩别跟着。 见喜比了个‘放心小的明白’的手势。 酒楼包间内, 见喜和竹月头也不抬的大快朵颐。 “王妃你真好。”见喜边吃边说,“小的就没见过王妃这样人美心善的人。” 原本他是站在王爷身后伺候的, 竹月大大咧咧坐下后,王妃便让自己也坐下一起吃。 慕容辰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齿蹦出一句,“好吃你就多吃点。” 吃饱了好回去受罚! 见喜吃的正欢,压根没有听到自家主子在说什么。 沈清棠嘴角勾笑,“不如让他们先吃,我陪王爷去后面转转?” 酒楼名为普云楼,可建造一点儿也不普通。 一楼是散客,二楼是小一些的包厢,三楼只有四个包厢, 分别为‘天,地,玄,皇’。 专供一些达官贵族享用,酒楼依水而建,后面是不同造型的花亭和画舫。 是个赏景吃饭的好地方。 慕容辰闻言这才收回了想刀见喜的表情。 见喜:不是您让小的我跟紧了吗? “王爷可了解国师这个人?”沈清棠推着慕容辰似是随意问起。 慕容辰面色如常,“不了解。” “不过国师这个人,听闻长的也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而且为人正直,是个君子。” “据说国师的真容无人见过,王爷怎会知晓?” 就连她这算半个师妹的人都未曾见过。 “而且我听说那国师喜欢敛财,是出了名的收钱不办事,不给钱就搞人的性子。” “咳咳...呃...这都是传言,传言,本王也只是听说而已。”慕容辰掩饰道。 “王妃为何会突然提起他来?” “那王爷既然没瘸,那日我瞧着轻功尚可,不知王爷师从何处啊?” 沈清棠没有回应,而是继续问着。 慕容辰:原来是鸿门宴啊。 “那个本王只是自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就轻功好点,想着万一遇到危险了逃命好使。” “再说本王这副身子,王妃看着哪里像是武功高强的?” 沈清棠没有说话, 她确实趁其不注意间把过慕容辰的脉,身子确实是虚弱也没有什么内力。 看来瘸是装的,病是真的。 “王爷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那本王妃自然会调理好你的身子。” 慕容辰扯了扯嘴角,“那便辛苦棠儿了。” “哎五殿下,你不是这几日都出京了吗?怎么今日回来了?” 周也快两步追了上来,疑惑的看着慕容辰。 “啊咳咳...本王刚回府。”慕容辰尴尬的掩饰着。 “我说呢怎么我这几日每次去府中找你,辰王府的管家连门都不让我进。” 周也拍了拍手中的折扇,“既然今日被我逮到了,那正好,你请客。” 周也说着便推着慕容辰往前方不远处的小亭走去。 慕容辰:本王真想站起来给你丫两脚。 没看到本王在约会吗?! “王妃要一起吗?” 周也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约会的尴尬。 沈清棠看了看那边全是男子,便笑了笑,“你们去吧,我在这里赏赏花,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吆~姐姐,好巧啊,还真是你。” 周也刚推着辰王走远沈清柔便走了过来。 “妹妹远远看到辰王与一女子,想着姐姐应该还在宫中侍疾,还以为是辰王与...” 沈清柔故作欲言又止,“这走近了才看到是姐姐。” “姐姐,正好我与几个自幼的姐妹一起在这里赏荷,姐姐方便的话不如我们一起怎么样?” “柔儿妹妹,你叫她作甚?” 身后赶来一女子,身着水湖蓝长裙,头上镶满了各色珠宝。 那女子说着话走过来,其余三五个女子皆是跟在身后走了过来。 “雪姐姐,这位便是我嫡姐,现在是辰王妃,我们见了是要行礼的。” 沈清柔亲昵的挽上来人的胳膊,故作小心翼翼的说着。 “姐姐,这位是凌媛雪,姐姐你长久不在京中不知道,雪姐姐是帝师凌老的孙女儿。” 帝师也就是皇帝的老师,就连各位皇子见了也要敬上三分。 凌媛雪轻蔑的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沈清棠?” “那个将自己母亲推倒谋杀自己未出世的弟弟的恶毒女人?” “五岁就如此恶毒,你母亲心善求你父亲将你放了回来,还求的皇上给你赐了婚。” “也不求你感恩戴德,不想你竟然见不得柔儿好,一回来便与柔儿作对?真是歹毒。” 凌媛雪看到沈清棠的第一眼就生出了满肚子的嫉妒。 凭什么一个乡下长大的贱胚子长的如此惊艳。 第57章 辰王殿下求而不得的人 “是啊,就这歹毒心肠,皇上怎么就将她赐婚给了辰王呢。” 身后另一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附和道。 “我听说她与国师不清不楚的,仗着自己长的有几分姿色便谁的床都想爬一爬。” “能嫁与五皇子已经是她几辈子能修来的福气了,竟然还想沾染上国师, 哼,若不是五皇子是个病秧子,双腿又残废哪能轮得到你这种杀人犯! 更别说国师了!” “快别说了,好歹是辰王妃。” 旁边的绿衣女子拉了拉黄衣女子的袖子,低声道。 “怕什么?她都敢做,我们有什么说不得的?” 黄衣女子冲着绿衣女子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就是胆子小。” “雪姐姐的祖父可是堂堂帝师,别说是皇子了,就是皇上也要敬三分, 雪姐姐又深的她父亲疼爱,而她不过是一个废物的王妃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再者还有柔儿,她可是靖王侧妃,若不是眼前这个杀人犯从中作祟, 人家是要做正妃的,那靖王可是嫡子,将来是要做储君的。” 绿衣女子急忙上前捂住黄衣女子的嘴,“姐姐快别说了,妄议朝政是要杀头的!” 黄衣女子一时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甩开绿衣女子的手转了话题继续道: “你还不知道吧?” “雪姐姐的嫡姐凌媛语那可是辰王殿下求而不得的人, 不仅才华横溢,还是咱们云召国四大美女之首。” “当初辰王为了语姐姐可是将京城所有花房的花都送到了凌府大胆示爱。” “只是辰王现如今这副样子怎么配的上语姐姐那妙人之姿。” “你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 “妹妹莫要再说了。”沈清柔直等到对方说完才佯装急切的制止,“姐姐,莫要听这些。” “如今你与辰王殿下已经成婚,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更何况当初语姐姐对辰王殿下并没有什么情谊的。” “姐姐,你千万莫要回去与辰王殿下闹,如今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沈清棠环手抱胸瞧着眼前几人,神色恹恹,“说完了?” 凌媛雪瞪大了眼睛,“你这什么态度?!” 说着便抬手冲着沈清棠的脸而去。 “啊!” 沈清棠捏着凌媛雪的手往下扳,手指和手背就快要折叠在一起。 “贱人,你放开我,放开我!” 凌媛雪痛的额头冒出细碎的汗珠,整个人为了减少疼痛本能的往后弯了下去。 “姐姐,你快放开雪姐姐,你不能再这样说打人就打人了,即使是嫁与辰王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姐姐。” 沈清柔声音比刚才略大了几分, 惹的周围三三两两的食客皆看了过来。 “是啊!你仗着自己是辰王妃就敢对帝师的孙女儿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清棠对着凌媛雪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凌媛雪整个人往后倒下去,后脑勺撞在了凉亭旁的柱子上,瞬间血液顺着发丝往后脖颈流下去, 后背上红了一片。 “雪姐姐!”沈清柔神色担忧的冲着凌媛雪走去, 还未走两步,便被沈清棠拦住了去了, 不等沈清柔反应过来,便拽着她的头发将其拖到养着锦鲤的瓷缸旁, “你要干什么?!” 沈清柔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做什么?当然是洗洗你的脑子!” 沈清棠说着便将沈清柔的头整个塞进瓷缸, 一直到沈清柔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才松手。 “噗!”沈清柔吐了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头上还顶着一片绿叶。 还不等缓过神来,沈清棠又重新将她的头塞进瓷缸, 一直重复了五六次,才将奄奄一息的沈清柔扔到地上。 慢悠悠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冷眼看向黄衣女子, “你自己动手还是本王妃帮你?” “你...你...我爹可是刑部侍郎,我是官员女子,云召国律法, 官员家子女在外受辱是要让对方受仗刑的!” 黄衣女子颤巍巍的说着。 “她们二人哪个身份不比你高贵?你觉得本王妃会怕?” 沈清棠平静的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听不出喜怒哀乐。 听在黄衣女子耳中,却像是死神宣布她的罪责一般。 “云召国的律法你倒是记得清楚,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本王妃身份在你们之上,你们当众叫嚣胡乱编排,是对皇家不敬,蔑视王法!” “甚至还想动手。” 沈清棠说着看向捂着后脑勺的凌媛雪 “打你们,都算是轻的!” 黄衣女子吓得小腿打颤,不敢再说话。 她本身就是跟在沈清柔和凌媛雪身后的跟屁虫。 本想着有她们二人在,自己表表忠心,日后还能混进她们的圈子。 不曾想会惹祸上身。 “自己跪在这掌掴五十下,本王妃今日便放过你。”沈清棠冷声道。 “若是要本王妃亲自动手也不是不可, 不过,本王妃下手没个轻重,若是打毁容了,你莫要后悔。” 黄衣女子手捏着衣服,低着头,慢吞吞跪下。 “扇的本王妃不满意的话,是不作数的。” 刚抬起手的黄衣女子闻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贱人!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凌媛雪脑袋稍微清醒了几分,便指着沈清棠大声骂道。 沈清棠转身坐到一旁的鼓凳上, 如同地狱的审判者一般,俾睨的看着凌媛雪, “你不过是个庶出的,你父亲也是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宠妾灭妻, 你仗着你父亲的宠爱,便出来打着帝师凌老的名号耀武扬威, 你觉得你将此事说了,你祖父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庶女而得罪皇家吗?” 沈清棠话音刚落,凌媛雪便下意识的惊慌道,“你如何知道的?!” 她是庶出的这在贵女圈儿不是秘密, 但是他父亲宠爱他母亲,她这个庶出的也就活的与嫡出的一般滋润, 旁人背地里不知如何议论,但是面子上确实恭恭敬敬的。 但是母亲是青楼女子的身份凌府上下除了自己父亲,祖父和已故的祖母之外,别人都不知道。 当年父亲去南疆遇见的母亲,带回来非要娶进门,祖父拗不过便同意了, 但是为了面子将母亲的身份瞒得死死的, 她也是偶尔听见父母吵架时才知道的。 “本王妃还知道你母亲当初是那边的头牌,用不用本王妃将你母亲在青楼的名字也说出来?” 沈清棠勾唇轻笑。 凌媛雪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从小声议论变成大声指点。 “原来是妓女生的,还一天天出来耀武扬威的,比凌府的嫡女瞧着都气派。” “是啊,瞧她那一身打扮,瞧着都像是风月场所的装扮,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胡说!”凌媛雪吼道,“住嘴!你们都住嘴!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切,快得了吧,不赶紧回府还在这丢人现眼,凌老若是知道了,不待气晕了。” 众人丝毫不惧,能在这里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家都惯会见风使舵。 第58章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还有你!”沈清棠转头看向刚顺过气的沈清柔, “一次两次在外面传扬本王妃与国师有染。” “怎么?需要本王妃带着你去皇上面前说吗?” 沈清柔掩去眼底的慌乱,“姐姐,你莫要胡说,” “妹妹何时说过你与国师的事情了。” “妹妹也是近几日才有所耳闻的。” “妹妹自然是相信姐姐的,只是外面的传言如此,妹妹也已经尽力帮姐姐解释了。” “只不过是赐婚当日国师赠与一块玉给王妃为贺礼。” “且皇上都已知晓是上任国师救了当初被赶出府的王妃。” “此事皇宫上下现都已知晓,怎么靖侧妃消息这样闭塞吗?” “还是靖侧妃觉得自己没有收到国师的玉为贺礼而不满?因为故意造谣抹黑?” “既如此你应该怪你父亲当初不是将你鞭笞二十挑断手筋赶出的府,而不是在这败坏本王王妃的名声。” 周也推着五皇子慕容辰来到了沈清棠身后。 慕容辰伸手握着沈清棠的手,大拇指在其手背上轻轻扶了扶,低声道:“放心,有我。”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酒楼陵容郡主也是因为此事替五皇子打抱不平, 但后来好像是尚书府的管家故意造谣,这背后指使便是尚书府二小姐。” “什么二小姐,不过也是个从庶出抬上去的。” “话说回来,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沈大人真是狠毒,当初只知道这大小姐犯了错被赶了出去, 却不知还受了这么重的刑!” “是啊,这不是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死吗?!” “还是国师仁义,若不是遇到国师又怎会活到现在,现任国师又是上任的关门弟子, 那现任国师与辰王妃相熟也不奇怪啊?” “是啊,更何况送的是新婚贺礼,还是在赐婚当日送的,又不是私下送了什么信物。” “再说瞧着辰王与王妃恩爱的样子也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周也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高喊道:“各位有所不知,” “这据我所知当初可并不是辰王妃推的沈夫人,而是她本身就小产了,故意诬陷的。” “你胡说!莫要诬陷我母亲!”沈清柔急道。 周也怎么知道此事,这件事除了沈清棠, 便只有她和她娘还有王管家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娘是为了霸占王妃生母留下的财产!” 沈清柔一副柔弱的样子, 哭泣道:“周公子你不能仗着跟辰王殿下关系好便随意造谣。” “那财产本是我母亲替姐姐保管的,现如今都已经全数还回去了。” “呵呵,那是人家王妃出嫁时要了,你娘私自动了王妃生母的财产没法子了东拼西凑还的, 当时你娘还来我家借过银子呢,说什么老夫人治病花了许多钱,还说辰王妃逼着你娘要很多陪嫁。” “人家辰王妃生母留的嫁妆这辈子都花不完,还需要你娘准备?若不是你们将财产吞了, 又花了不少,怎么会出来借银子?!” 周也说的起劲,丝毫不管沈清柔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的样子。 “周公子你空口无凭怎么能胡说呢?说这些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小爷我是没有证据,那你说的那些就有证据的?!” 沈清柔掩去眸底的慌乱,虚弱道:“当初姐姐推我母亲是有身边的丫鬟和嬷嬷作证的!” “并非是我们胡乱编造,反而是周公子,这本是我家家事,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周也闻言冷哼一声,“还小爷我如何得知, 你和你母亲逢人便话里话外的说当初是辰王妃推了你母亲导致小产。” “你问问在京中的贵妇小姐们,哪一个不是从你们母女口中知道的?” “明面上又宣扬着如何疼爱辰王妃,既然疼爱又如何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又如何会赶到乡下庄子近几日才接回来?” “接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也的连番发问使得沈清柔的神色变了又变。 一时慌乱的不知如何开口反驳,只能咬着嘴唇落下豆大的眼泪。 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也不用这么瞧着小爷我,”周也双手环胸瞪了一眼沈清柔, “你若真的无辜辩解便是。” “还有据小爷我所知,当年作证是辰王妃推人的那些个下人第二日就被找了由头发卖了, 用心找自然是能找的到的,靖侧妃,想必你的母亲如今也整日难安,再寻找这些人的下落吧?” 沈清柔心中一紧, 看向周也的眼神多了几分阴狠, 他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当年母亲本想着沈清棠那个样子不会活太久, 便只是将那几个作伪证的下人找了由头发卖的远远的,并且警告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但是一时大意,忘记了,能守好秘密的只有死人。 后来因为辰王求娶一事,原本是想着去庄子上随便找个女的顶替。 没想到沈清棠还活着,这个贱人他居然还活着! 从她回府那日起,母亲便开始秘密寻找当初作伪证那几人。 “不过是女儿家的吵吵闹闹,周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刚刚没有参与侮辱沈清棠的绿衣女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今日她若不帮着说上两句,还不知日后这几位会如何报复她呢。 她选择此时开口,也正是因为她知道周也虽然纨绔的名声在外, 却是个不记仇的性子。 眼下这些人也就得罪了周也自己或许可以少受一些罪。 周也闻言眯眼看了过去,“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竟然将如此冤案说成是寻常吵闹?” 绿衣女子神色慌了慌,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回世子,我是赵通判之女赵婵儿。” “通判,六品。”周也自顾自的说道。 赵婵儿红着脸咬着唇低下了头,以她的家世还不足以和眼前这些贵女一起。 只是她们平日里总要有个打击取乐的对象, 为了不给父亲找麻烦,她也只能每次应邀。 “小爷我今日不找你的事儿,你一边儿待着去。” 周也大咧咧说道。 他自小与京中头号女纨绔一起长大, 多少也是了解些她们这些女儿家家之间的事情。 赵婵儿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上前将凌媛雪扶了起来。 她们今日来这赏花,都将所有的下人留在了前面。 故此这会儿身边都没有服侍的人。 那便只能她这个最不起眼的人来充当丫鬟的角色了。 “本王已经通知人去请凌老了,想必再有一炷香时间人应该会到。 到时候凌小姐有什么冤区大可以说出来。” 慕容辰一副病弱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亦是轻柔, 但说出的话对凌雪柔来说如同五雷轰顶。 第59章 吃醋 祖父向来厌恶她,不喜欢她出去招惹是非。 尤其不喜欢借着他的名义在外欺负弱小。 以往每次她也不会犯什么大错,又仗着有父亲的宠爱,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只是今日,怕是不仅她,就连母亲也要受罚了。 凌媛雪看着慕容辰,甩开扶着自己的赵婵儿, 嘴硬道:“告诉我祖父又怎样?你是辰王又怎样?” “她!”凌媛雪指着沈清棠道:“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周围的人可都看着呢!” “就是上了公堂,我也不怕!” 慕容辰嘴角勾起,哼笑一声。 “你笑什么?!”凌媛雪瞪大了眼睛。 “辰王殿下,你不能求娶我嫡姐不成就如此报复!” “蠢货!” 周也拍了一下脑门低骂一声, 他就没有见过比凌媛雪还蠢的人。 “哼!难道我有说错吗?你心悦与我嫡姐当初可是人尽皆知的!” 慕容辰眼神冷了几分,“你非要在此处与本王说这个?”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些事情怕是街上的百姓也都是知道的, 难道辰王殿下是怕被人戳了心窝子?心中还对我嫡姐有非分之想?” 凌媛雪说着还不忘得意的看向沈清棠。 试图从沈清棠的脸上看出伤心和不甘。 她注意到沈清棠开始将自己的手从辰王手中抽出, 哼,要的就是她难受。 慕容辰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小手在动,手握的紧了紧。 柔声道:“不是她说的那样。” 沈清棠这才一脸懵的看向慕容辰, 她只是想嗑瓜子。 毕竟吃瓜嗑瓜子是必不可少的。 芳姐教的。 可眼前这人手中的力气压根不像是常年生病身体虚弱的人能使出的力气。 可她的把脉也是不会错的,他确实身体虚弱的很。 慕容辰看着沈清棠询问的眼神, 心里竟然一甜, 她这是吃醋了吗?想要自己给她个解释? 那是不是她就不会时时想着当寡妇了? 手握着的力道更紧了紧,转头看向凌媛雪,“还是让凌老与你说吧。” 凌媛雪神色慌张的顺着慕容辰的眼神转身往后看去, “祖父?” “啪!” 话音刚落一巴掌便扇到了凌媛雪的脸上。 太师拄着拐杖声色威仪静静的看着,身后跟着凌媛语以及六七个随从。 还有刚刚掌掴凌媛雪的老奴, 他是凌老的近卫。 先帝赐予的,年轻时便跟着凌老,护其周全。 如今虽然年过五旬,但身手不亚于皇宫暗卫。 他这一巴掌打的凌媛雪满口血水带着两颗牙齿涌了出来。 太师虽然年近九十,但是脊背挺直,上前两步行礼, “老臣,参见辰王殿下,辰王妃。” 慕容辰微微点头,“凌老。” 就连往日倒反天罡,与自己爹较劲比试的周也, 脸上也多出几分敬意,规规矩矩的行礼,“晚辈见过凌老。” 周围人也都规规矩矩的站好不敢发出一言。 皇帝的老师,那便是天下文人最尊敬之人。 更何况这位帝师当年在一次宫乱中,为了保护当时还年幼的皇上,将自己儿子的衣服与之对换, 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叛军乱刀砍死,跌入血泊之中。 凌媛雪的父亲本是次子,凌老因为长子的死而对夫人心生愧疚, 次子便由着夫人溺爱, 结果就是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 凌老身后跟着的凌媛语缓缓上前, 福身道:“见过辰王,辰王妃。” 对于凌媛语,慕容辰神色淡淡,只‘嗯’了一声。 凌媛语低头掩去眸中的不甘,退到了凌老的身后。 “祖父。” 凌媛雪捂着脸,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凌老没有回应,只继续对辰王道:“老臣管教不严,还请辰王,辰王妃恕罪。” “只是此事王妃该教训的也教训的,剩下的能否容老臣回府去处理?” 慕容辰看向沈清棠,“王妃意下如何?” 沈清棠点了点头。 “既然王妃同意了,那便交由凌老处置了,” 慕容辰道:“不过处置的结果,许的天下人知。” “不然旁人都觉的我这个残王的王妃可以随意什么人都羞辱。” “辰王准许老臣回去处置已经是恩赐了,老臣谢过殿下。” 慕容辰点了点头,“还有一事,本王需要凌大小姐作证。” 凌媛语心中一震,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 抬起楚楚可怜的眸子看向慕容辰。 “王爷请说,小女一定知无不言。” 慕容辰冷声道:“你与本王之间的传言,想来凌大小姐也该解释清楚了。” “本王以前不说,是因为本王还未娶妻,再者看在凌老的面子上顾忌你女儿家的面子, 既然你们凌家人重新将这个事情提了出来,那便还是说清楚的好。” 凌媛语看了一眼跪着的凌媛雪,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 半晌才道:“不过是一些莫须有的传言,王妃不必为此烦心,我与辰王并没有什么的。” “看在凌老在这的面子上,奉劝凌大小姐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若是再说一些让人模棱两可让人生疑的话,便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凌媛语看向自己的祖父,见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便已心下明了。 怪不得祖父特意叫自己随行。 又过了半晌,才慢吞吞道:“当初并不是辰王心悦与我,而是我心悦于辰王殿下, 故此做了许多让旁人误会辰王钟情于我的事,以此来逼迫辰王殿下求娶我。” 凌媛语眸色泛红,忍着眼泪继续道, “当初辰王殿下念在我祖父的面子上,并未回应此事,维护了臣女面子, 还请辰王妃莫要怪罪。” 当年她去郊外春游与丫鬟走散,险些迷路, 慌乱中差点从山崖掉下去,恰巧遇见辰王与其侍卫救了自己。 也是那一次她知道辰王是装残的。 她答应辰王死也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但也从此钟情于辰王,只是每每试探辰王都很绝情的拒绝,并说自己已有心爱之人。 起初她以为是辰王不想娶自己编的, 此刻她明白了,他心爱之人就是这个世家贵女圈子中所流传的乡野丫头。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的浓浓的爱意和小心, 甚至还有一丝的讨好。 周围围观的人各个震惊,却又碍于凌老在不敢议论。 凌媛雪一脸不可思议,却也不敢再乱发一言。 沈清棠挑了挑眉并未理会。 凌老叹了一口气,“殿下,老臣先失陪了。” 慕容辰轻轻点头,“凌老慢走,今日之事本王不是有意要劳烦凌老的。” “本王不想这京城的人对本王的王妃议论纷纷。” “语儿的事殿下已经足够给老臣面子了,雪儿也是她咎由自取。” 凌老说完便转身离开,周围围观的人默默的分出一条道儿来。 “王妃心情可好些了?” 慕容辰讨好似得看向沈清棠。 “本王不想你吃醋。”慕容辰柔声道:“往后不管有什么麻烦,本王都会护着你的。” “吃醋?” “嗯吃醋!” 沈清棠疑惑道:“我何时说我吃醋了?” “本王就是知道!” 沈清棠...... 第60章 我的人,谁也不能碰! “哎呀,没眼看,”周也捂着耳朵,“你俩别在这秀恩爱了行不行?” 慕容辰狠狠的瞪了一眼周也,“当个哑巴多好,为什么要多张嘴。” 周也缩了缩脖子, 得,用完他就抛弃,没爱咯~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清棠揉了揉太阳穴,推着慕容辰往外走。 路过沈清柔时,眸子冷了几分。 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清柔被沈清棠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慕容辰被沈清棠推着在街上慢悠悠的行走, 这种感觉很美, 如果没有周也这个电灯泡在的话。 好不容易甩掉了两个,又碰见了一个。 慕容辰看周也的眼神黑了又黑。 “哎前面一堆人围着是有什么杂耍吗?” 周也丝毫不在意慕容辰的心情,指着前方人群兴奋的喊道,“小爷我去看看。” 沈清棠推着慕容辰跟了上去。 见周也从人群中挤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不是杂耍,好像是有人发病了。”周叶挠了挠头,“看穿着不像是云召国人。” 慕容辰眉毛微蹙,再过两日便是皇祖母的寿辰,外国使臣有些早已提前进了京, 若是使团中的人在云召国出了事, 旧疾发作倒还好说,若是中毒...弄不好会让两国之间生了嫌隙。 慕容辰抬眸看了看沈清棠。 “需要我出手?” “王妃可以去看看吗?” 沈清棠点了点头,慕容辰就是不说,她也会去看,这是一个医者的本心。 “哎让让让,”周也识趣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儿来。 沈清棠上前半蹲下去看了看, 躺着的人嘴唇和眼底黑成一片, 翻着白眼浑身抽搐。 手伸上前探了探鼻息。 “王妃怎么样?”周也着急的问道。 他自是知道慕容辰出手的原因。 “中了黄金草的毒。”沈清棠淡淡道,“她这毒是从娘胎带出来的。”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身上会有抑制毒素的解药。” 周也闻言伸手就要去摸。 沈清棠将手拍开,自己在其腰间摸了摸。 果然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嗅了嗅, “扳开她的嘴放进去。” 周也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过药瓶拿出一颗喂到伤者的嘴里。 “他还昏迷着怎么咽下去?” “这药含在嘴里会自己融化,不必管。” 周也点了点头。 片刻后,躺在地上的男子缓缓转醒。 “你醒了?”周也顶着个大脸凑过去。 男子双手交叉捂着上半身,警惕的看过去。 “这位公子,是他们救了你。” “对啊,刚刚你那样子可太吓人了,都没有人敢上手帮忙。” 瞧着要死了的样子,若是倒霉碰一下真的死了,官府再找上自己怎么办。 围观的人说道。 “不不不,小爷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是她!” 周也指了指沈清棠,“是辰王妃救的你。” “原来这位姑娘是辰王妃啊。” “是啊,这辰王妃不像是外界传言那样啊。” “反正一个连路边无关的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人,我是不相信她会谋害自己母亲的。” “辰王妃好样的!”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躺在地上的男子起身行礼,“谢谢你。” 沈清棠摆了摆手,“也不算我救的你,是你自己的身上带的药。” “我只是帮你拿出来罢了。”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沈清棠和周也。 “放心,,他没有碰你身子。” 男子松了一口气。 周也纳闷道:“我说你一个爷们儿,怎么还怕我占你便宜啊?” “我这病犯起来什么样子我自己是知道的,别人都是避之不及, 远远的看着,你敢于碰我找出药来已经是救我一命了。” 说罢,男子又学着云召的规矩行了一礼。 沈清棠平静道:“你这药管不了多久了。” “若是想活命可以找张纸笔,记下我的方子。” 男子眸色一亮,“王妃当真可是解的了这毒?” “我可以给你方子,信不信在你。” “信!”男子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可是我没有带笔。” “我这有!”人群中一人凑了上来,“我刚好出来买了这些,可以借给王妃一用。” 沈清棠点了点头,接过纸笔,半晌又递给周也。 “我说,你来写。” 周也又一次手比脑子快,接过纸笔默默记着。 待沈清棠说完后便收笔将纸递了过去。 沈清棠接过纸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折起来递给男子。 “照着这副方子,三日便可。” 男子惊喜的接过方子道了谢,又给刚刚提供纸笔的人递了一两银子。 “感谢王妃出手相救,改日定携礼登门拜访。” 不等沈清棠拒绝,周也已经嗷嗷喊道:“她是辰王府的可别走错了,我是周国公家小世子。” “你若是要谢,到时候记得上门也谢谢小爷我。” 让他老子瞧一瞧自己也不是天天在外面瞎混。 “哦若她将你治废了,那你就不用来找我了。” 男子轻笑一声点头道:“好,定然也去拜访这位兄台。” 不远处的角落里,沈清柔看着这一幕,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向墙头。 “贱人!不得好死!” ...... 回到王府,竹月和见喜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王爷,王妃。” “姑爷,小姐。” 两人一起喊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事情都办妥了?” “嗯嗯,小姐交代的,自然是办的妥妥当当的。”竹月拍着胸脯道。 慕容辰疑惑的看向三人,“你叫他们去做什么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回王爷,王妃让我二人雇了几个捕蛇的,去附近的山上捕了几十条。” “全都扔到靖王府了。” “靖王正在府中与一丫鬟欢好竹月往他们床上还扔了好几条。”见喜得意的道。 “王爷你没看到当时靖王与那丫鬟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跑出了屋子哈哈哈哈。” “正巧碰上刚回府的侧妃,当时侧妃那个脸绿的呀啊哈哈哈哈。” 慕容辰猛然看向沈清棠, 她这是...在为他报仇! 沈清棠淡淡道:“我的人,谁也不能碰!” 慕容辰激动的搓了搓手。 她说她的人。 她竟然说我是她的人。 第61章 一副活春宫 靖王府。 沈清柔见刚进门入眼的便是一副活春宫, 又看了看满屋子爬来爬去的毒蛇。 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花瓶冲着刚刚与靖王欢好的丫鬟砸了过去。 “贱人!竟然敢趁着本王妃不在勾引殿下!” 扭头又冲着一群小厮道:“还不快将这些蛇抓出去!” 丫鬟将滑落至胸口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求饶道:“侧妃饶命,侧妃饶命。” “是王爷他...他非要的奴婢。” “你若不贱嗖嗖的往床上爬,王爷能瞧得见你?” 沈清柔一脸阴狠,“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那本王妃便成全了你。” “来人啊!将这贱婢给我发卖到青楼!” 沈清柔说着上前钳住丫鬟的下巴,“就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睡的滋味。” 丫鬟闻言不停的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侧妃饶命,王爷!王爷!” “哼,蠢货,不过是泄欲的工具罢了,还真当王爷能为了你能站出来?” 丫鬟被拖着往外走,嘴里不认命的喊着,“王爷,王爷救我!” 慕容靖在偏房正换着衣服,温声皱了皱眉,“晦气!” 见沈清柔推门而入, “啪!” 一巴掌扇了过去。 沈清柔捂着脸委屈的看向慕容靖, “王爷竟然为了一个下人打妾身?” “那贱婢你愿意发卖便发卖!”慕容靖阴狠道:“不过你跟本王说说这满屋子的蛇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你招惹了辰王妃,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怎么会被迫裸奔! 这幸好是在自己府中,若是在外面他以后还如何见人。 “是母后传信让妾身对辰王下手。”沈清柔委屈道。 “那辰王这段时间一直不出府亦不见客,辰王府的下人又无法突破, 妾身只好让每日送菜的菜农弄了一条毒蛇进去。” “蠢货!”慕容靖厉色道:“辰王是个废物,你派杀手都比找一条毒蛇的好!” “你就能保证那毒蛇一定会咬到辰王?!” 慕容靖嫌弃的看着沈清柔,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誉为‘才女’的。 “是,妾身一时着急,妾身知错了。” 沈清柔上前跪在慕容靖的脚边,将衣服故意往下拉了拉, 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看向慕容靖,脸上的巴掌印反而衬托的其柔弱可怜。 “求王爷惩罚,让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 “只是王爷莫要在气坏了自己身子,妾身听劝,下次知道怎么做了。” 慕容靖看着沈清柔的样子吞了吞口水。 ‘刺拉’一把将沈清柔清透的外纱撕掉,“那便罚你好好伺候本王。” 沈清柔柔媚的便起身便将身上的衣服褪去...... 母亲说的对,对付男人床上这招足矣。 只不过她绝不会允许这靖王府的丫鬟如此! 翌日一早, 沈清柔便将所有丫鬟招到前厅。 但凡有些姿色的都被发卖了出去。 “这靖王府的女主人只能有我一个!” 沈清柔阴沉沉自语。 “来人啊,备马车,本妃要回沈府一趟。” ...... “柔儿今日怎么来了?” 兰盛莲听到下人的通报,急忙出来迎接,“这脸是怎么了?” 沈清柔没好气道:“别提了!” “母亲,今日我回府,是有事要与你和父亲商议。” “进屋说。” 兰盛莲闻言面上认真了几分。 进屋后将所有下人都唤了出去。 “柔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怀安放下茶杯。 “父亲可认识江湖上的人?” “你问这做什么?” “那沈清棠处处与我作对,皇后已经给女儿下了令,若是在办不妥, 别说是皇后了,就怕靖王对我也失去信心。” 沈清柔并没有说昨夜靖王与丫鬟之事。 她自己心里清楚,若在不做点成果出来,别说是正妃的位置, 这侧妃的位置自己怕也是坐不稳了。 “柔儿是想除之而后快。” 沈怀安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父亲,沈清棠那贱人若再不除,日后绝对会是个大隐患。” “我们一开始不就是为了不嫁辰王才将她接回来的吗? 既然如今我已经如愿嫁给了靖王,那沈清棠也无用了。” 沈怀安点了点头,“柔儿说的对。” “沈清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本以为是个废物,不想她还有些本事, 是该早早除了,免得日后坏了我们的大计。” “是啊老爷,我们柔儿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只有柔儿在后宫站稳了, 老爷才能平步青云,当上这云召国的国丈。” 兰盛莲的话戳中了沈怀安的心思。 “此事我会安排好的。” 沈清柔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唇,“那女儿便不打扰父亲了。” 说罢与兰盛莲一起出了房。 “柔儿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母亲单独说?” 走远后,兰盛莲低声问道。 “母亲,十年前那件事,作证的那几人可找到了?” “昨日我与沈清棠在普云楼发生了争执,那周也当众将此事说了出来。” “什么?!”兰盛莲声音拔高了几分,又小声道:“他如何得知的。” 沈清柔摇了摇头,“总之要快些找到那几人,趁早除掉!免得夜长梦多。” 兰盛莲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经交给王管家去办了。” “不过,今日你既然已经来了,便去你祖母那转转。 如今柳氏那个贱人生了,沈清婉那小蹄子又惯会掏你祖母开心, 正好你可以借着靖王妃的名义敲打敲打。” 母女俩说话间来到了沈老夫人的屋内。 “母亲,您瞧谁来了?” 兰盛莲人还未进去,声音便已经传了进去, “柔儿说这几日有些想祖母了,今日特地回府来看你的。” 沈老夫人斜倚在罗汉床上,床边跪着一个丫鬟捶腿, 身后一个捏着肩膀,沈清婉则站在一旁轻轻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燕窝, 小心翼翼的喂着。 看到来人,将手中的燕窝放下,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参见靖侧妃,见过母亲。” 沈清柔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未理会, 径直走到罗汉床前,“祖母您瞧孙女儿给您带了什么来。” 说着便让身后跟着的下人将东西呈了上来。 第62章 有想见的人 沈清婉乖觉的退到一边,默默候着。 兰盛莲则将盒子打开递的离沈老夫人更近了一些。 “母亲,这可是上好的夜明珠,母亲晚上放在屋内,如同白昼一般。” “好好好。”沈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柔儿有心了。” “快,给侧妃上茶。” 拿着佛珠的手轻轻挥了挥。 几个按摩的丫鬟起身轻手轻脚推到一边。 拿起夜明珠仔细的看着。 沈清婉看着这一幕低头不发一言。 老夫人面上信佛,实则是个极其爱财的人。 因为无论她做多少努力都不及沈清柔送上一些珍贵之物。 她没有那么多银子去讨的老夫人心欢, 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以换取老夫人的一些庇护, 好让自己和姨娘还有弟弟在这沈府能过的稍微舒服一些。 “柔儿今日怎么有时间回府了。” “祖母,柔儿想你了,便回来瞧瞧你,顺便看一看父亲和母亲。”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嗯,过两日的太后寿辰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今年太后六十八寿辰,各国都派了使臣前来祝贺,皇上也下令让各大臣携带家眷入宫, 沈清柔本是侧妃没有资格参加,但是此次盛宴便准许她也一起出席。 圈子里流传皇上有意在此次寿宴给未娶正妃的几个皇子选取正妃。 “母亲放心,柔儿的才学在京城贵女中首屈一指,尤其是那一手琵琶,无人能及, 到时候定然是能争光的。” 沈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次寿宴有外国使臣在,万不能出一丝差错, 若辱了皇室的面子可就不好了。” “对了,此次寿宴老身也收到了邀请,老身准备带着婉儿一起去,若是她有幸被选中, 我沈府也多一份助力。” 沈清柔闻言眸色犀利的看了眼不发一言的沈清婉, “祖母,婉妹妹是庶出,如何能去太后寿宴,再说她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 万一被选中当众出了丑连累了沈府怎么办?” “是啊老夫人,这是还是要三思啊!” “皇上此次不都说了吗?此次寿宴嫡庶女皆可参加。” “婉儿虽然没有什么才艺,但是有一手好的绣功,到时候给太后献上一幅绣好的万寿图足矣。” “万寿图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绣成的,看来婉妹妹是早有准备的了? 妹妹可真是好心机,只是庶女出生,谁能瞧得上你?” 沈清婉低着头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老身本也是不欲带她的,只是那大皇子如今是个傻子,皇上想要重新找个王妃伺候, 怕是一般人家的嫡女不会同意。” “即使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或者通房也是可以的,大皇子用不上,贤妃这层关系也就搭上了。” “日后若是靖王真的登基,没准有了这层关系,还多了层助力呢。” “毕竟没有傻子当皇帝的,谁登基贤妃都要与其处好关系。” 沈清婉狠狠的捏着衣角, 老夫人除了贪财便是和父亲一模一样, 为了这沈府,子女都是棋子。 这话明显是想让你自己嫁给奕王。 “祖母英明,柔儿受教了。”沈清柔闻言欣喜道。 “哼,老身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能将你父亲一路培养成尚书,便也不是吃素的!” “是,是,以祖母之才,若不是生不逢时,又岂会将希望寄与父亲身上, 早就成咱们云召国的女谋士了。” 沈老夫人被吹捧的哈哈大笑。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府去准备吧。” “是,祖母。” 沈清柔乖巧的起身退出去, 经过沈清婉是眸色得意的瞥了一眼, “那便祝妹妹能够如愿得了奕王的青睐,这样我们也好一同嫁入皇家,还能互相帮衬一些。” 一个嫁与残废的王爷,一个嫁与痴傻的王爷, 沈清柔越想心里越得意。 “妹妹放心,姐姐我也会帮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说道说道。” 说完便甩袖离去。 “你也下去快些将绣品完成吧。”沈老夫人淡淡道。 “是,祖母。”沈清婉低声回应。 ...... “婉儿,你祖母她当真带你去参加寿宴是为了让你嫁给奕王?” “哪里是嫁,明明就是想着硬塞过去。”沈清婉冷笑道。 通房,与丫鬟有什么区别? “不过皇上未必就会选中你,婉儿也莫要伤心。” 柳姨娘轻轻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背。 “是啊,皇上未必会选中,可是祖母与贤妃娘娘相熟,怕就怕祖母与贤妃娘娘提一嘴。” “再加上沈清柔从中作梗,若是给皇后真的说上一嘴...” 柳姨娘的手顿了顿,“这可怎么是好?” “婉儿,不如...你去求求辰王妃?想办法让你祖母别带着你去寿宴,这样也就不会选中你了。” 沈清婉的眸色亮了几分,眸光看向床边的月季花,又摇了摇头。 “不,我要去寿宴!”因为她有想见的人。 “姨娘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自己不被选上的。” “再说大姐姐与我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即使去求了,也未必会帮我,我也不想连累她。” 柳姨娘看了看沈清婉,“也罢,你向来是心有成算的,你自己做主吧。” “只是事情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姨娘担心你若真的被选中....” 做了正妃还好一些,做了侧妃或者通房... 这一生也就没有出路了。 “都怪母亲连累了你,若你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好了。” 柳姨娘忍不住抹泪道,“这世道对我们女子不公,姨娘也没有办法。” 沈清婉闻言安抚道:“姨娘莫要再这样说。” “大姐姐也是嫡出的,她小时候受的苦岂止这点?如今回来了也不过是嫁与了辰王那样的人。” “她瞧着厉害,不也是拗不过父亲,拗不过圣旨,嫁过去了吗?” 沈清婉没有说,若是靖王真的登基了, 日后哪里会容下辰王与辰王妃。 “女儿若真的被选中了,那也是女儿的命。” 柳姨娘点了点头,“她也是个可怜孩子,先夫人那样好的人,唉!” “好了姨娘,莫要再说了,这院子里多的是夫人的眼线,小心被听了去。” 柳姨娘点了点头。 第63章 寿宴(一) 寿宴始。 宫外已是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辉煌,琉璃瓦下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阙。 大殿内,摆放着金丝楠木桌椅,每张桌子上都陈设着玉盘金碗。 文武百官各自携家眷陆陆续续地进入殿内,按照品阶高低顺序入座。 外国使臣穿着各自国家的盛装,在太监宫女的引路下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沈清棠身着一袭白色羽衣长裙,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只用一支淡绿玉簪别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耳边是同款的绿色耳坠。 脸上未施粉黛,踏入殿内的那刻,一阵微风吹过,裙摆轻轻飘扬,如同落入人间的神女般。 旁边的慕容辰,一袭藏蓝色锦袍,黑色腰带束着,两人一浅一深,很是相配。 进入殿内那刻,原本嘈杂的大殿霎时间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朝着二人看去。 “没想到这辰王妃如此绝色。” “是啊,瞧着与辰王可真般配,若不是辰王腿不好,两人瞧着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谁说不是啊。” “沈大人,这样好的女儿你怎么忍心将她挑断手筋赶出去的?” 沈怀安被问的脸色一黑,沉着脸不说话。 说话的自讨没趣便又和别人议论了起来。 “你没听说吗?是辰王妃恶毒推倒了沈夫人导致其滑胎。” “放屁,她当时不过五岁,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我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前两日普云楼那事儿你没听说吗?听说是另有隐情。” “......” “皇上到!” “皇太后到!” “皇后娘娘到!” 随着太监尖着嗓子的传颂声响起。 原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赶紧起身在自己桌前站好。 等到皇上和太后从内阁走出来后, 众人齐声高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皇上慕容衡轻抬手臂。 “谢皇上。” “今日太后寿宴,普天同庆,各爱卿只当是家宴,大家随意。” 皇上说完便坐了下来。 众官员一直等到皇上太后等坐下后才齐齐入座。 皇上说是这样说,若真有人当真,那这人离嘎也就不远了。 “皇上,太后寿宴,各宫妃子和孩子们都为太后准备了寿礼, 各宫妃嫔的寿礼已经转交本宫,本宫已经吩咐人送至康宁宫了。” “接下来那便让孩子们将他们的心意都呈上来如何?”皇后仪态大方,笑容和善的说着。 皇上点了点头,“依皇后所言。” “既如此,那便就由靖儿开始吧。” “奕儿是他们的皇兄,还是先由奕儿开始的好。”皇上道。 “皇上说的是,是本宫考虑不周,想着有外国使臣在,这奕王又...” 皇后小声道。 “无妨,无论怎么他都是朕的皇长子!” 紧邻而坐的贤妃自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眸子里布了层雾霜,又快速掩去。 皇上微笑着冲贤妃点了点头。 贤妃对坐在旁边拿着小木马玩儿的奕王耳语了一番。 奕王畏手畏脚的起身,拿起桌上的宣纸, “皇...皇祖母!孙...孙...孙儿祝你!万寿,无疆!” 奕王吃力的说完一句祝福的话,并将手中的宣纸高高抬起。 贤妃起身,柔声道:“皇后,太后,奕儿不懂的挑选什么珍贵的物品, 这个‘寿’字,他执意练了好久。” 皇太后慈爱的笑着,“好,好,好。” “乔嬷嬷,将奕儿的礼物收好,让人仔细着裱起来,挂在哀家的寝宫内。” “是。” 待乔嬷嬷将东西收起来后。 靖王和沈清柔一同站起来, “孙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祖母这是孙儿与柔儿一同寻来的玉如意,预祝皇祖母事事如意。” “靖王有心了。” 乔嬷嬷上前将寿礼收了起来。 接着慕容辰道:“皇祖母,孙儿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可送您的, 只能在菩萨面前求她保佑您永远年轻,从此无病无痛。” “哈哈哈,你这猢狲,哀家若永远年轻岂不成妖精了。”太后被逗的哈哈大笑。 一众官员也是笑了起来,顿时气氛松快了不少。 “五弟莫不是只这一句话便结束了?毕竟是皇祖母六十八岁的寿辰,这文武百官和各国时辰可都看着呢!” “靖王殿下说的是,辰王殿下莫不会真的只是这一句祝福便罢了吧?”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开始纷纷指责。 “妾身倒是觉得,辰王殿下若是没有准备, 那夫妇一体,臣王妃准备了也是可以的。”沈清柔娇声道。 她刚刚就注意过了,沈清棠和慕容辰并未带手下,也不曾带任何礼物。 “好了,辰王身子本就虚弱不适,臣王妃又一直在宫中侍疾, 没有时间准备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哀家看到大召百姓安乐,你们兄友弟恭,已经是很是满足了。” “母后,话虽如此,但是此次各国使臣都在, 传出去怕是会让其他诸国觉得我云召皇家之人没有规矩。” “皇上您说是不是?”皇后声音极轻。 此时皇上也觉得慕容辰有些太不将此次寿宴当回事, 虽然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并未表现。 “皇上,辰王是在说笑呢,他可是亲自为太后抄写了一百遍血经, 托臣妾送至皇觉寺让皇觉寺的大师为太后祈福。”贤妃缓缓起身柔声道。 “既如此,辰王为何不说?这孩子,害的本宫为你担忧,还真怕你玩心太重没有准备。”皇后假意笑道。 “是辰王觉得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是臣妾觉得既然心诚就不怕不灵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皇上开怀大笑,“不过贤妃说的在理,心诚足矣。” “辰儿本就身子不适,日后万不可做此举,这一百遍血经需要多少血!”太后心疼道。 慕容辰皮道:“皇祖母说的是,孙儿回家就多喝几碗大补的药都补回来!” “哈哈哈哈哈...” 此话又逗的众人哄堂大笑。 “皇祖母,棠儿也给您准备了寿礼。” “哦?”太后眸色一亮,“快让哀家看看。” 侍疾那几日,沈清棠总能拿出一些新鲜玩意儿逗她, 因此太后闻言很是期待。 第64章 寿宴(二) 沈清棠在桌子的遮蔽下将空间中的寿礼拿了出来。 这才起身,“皇祖母,孙媳曾跟着师父学了两年画, 便依照辰王的描述,画了您与皇祖父年轻时的画像。” “辰王妃倒是有心了,”皇后率先道:“不过辰王妃自小不在京中长大,可能不知, 这皇宫中的画师每年都会给各宫作画,太后与先帝的画像自然是不在少数的。” “不过也算是你的一片孝心。” “作画不宜,辰王妃只随便学了两年便拿出来卖弄,即使辰王妃不懂,辰王也应该提醒才是。” 靖王一派的官员又道。 “是啊,即使是侍疾,也该认真准备才是, 更何况这侍奉太后本就是各位皇子皇妃们分内之事,怎么能因为来邀功或是将别的事情置之不管呢?”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靖王殿下更加仁孝,这玉如意瞧着可是上品,怕是不好寻的。” 靖王面色如常,“皇祖母的寿宴,本王自是要寻来最好的东西送与皇祖母的。” “靖王殿下真是有心了。” “微臣倒是觉得,这辰王殿下的心意更甚,各位都知道辰王殿下身子虚弱, 这一百遍血经想来抄写实属不易。” 向着慕容辰的一派官员道。 “是啊,辰王妃年纪轻轻醉心医术,能让太后凤体康健, 众人皆知学医有多难,在这期间还能学上两年画作,真的是不容易啊!” “皇上微臣倒是觉得,这礼物不在贵贱,在心诚啊!” 向着靖王一派的官员与认可辰王一派的官员开始争执不休。 “本王倒是觉得,皇祖母的寿宴,国泰民安,便是最大的礼物。 再者,各位大臣如此争执不休,还是不如先看看五皇嫂的画作再说。” 皇上蹙眉觉得这些个大臣在外邦使臣面前如此甚是丢人, 正欲开口呵斥,便听见殿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白衣锦袍男子,腰间同色绣着云团的腰带紧紧束着, 腰间挂着一枚圆形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小鹿, 男子皮肤白皙,剑眉星目,薄唇粉嫩,整个一男身女相。 “吆~安儿回来了,快上前,让皇祖母瞧瞧。”太后高兴道。 “皇祖母,孙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七皇子慕容安规规矩矩的叩拜,接着又道,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上慕容衡掩去心中的激动,冷哼一声,“倒还知道回来!” “朕以为,你皇祖母此次寿宴,你和以往各种宴会一样,随意派人送个东西来就得了。” “父皇莫气,皇祖母六十八寿诞,儿臣就是离的再远也要赶回来的。” 七皇子慕容安笑嘻嘻道,“儿臣之所以来迟,是去天上的瑶池求王母娘娘的蟠桃去了。” “胡闹!”皇上呵斥道,“你皇祖母寿辰,怎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在这胡言乱语?!” 这几个孩子一个个怎么都让人如此不省心,先是瘸腿的竖子,又是这个浪的不知道回家的竖子! 就不能学学靖王吗?! 皇上心中气愤,满脑子只想脱了鞋狠狠赏这两个逆子一顿鞋底板子! “哈哈哈哈哈...那安儿可是给皇祖母讨要到了?” 太后被逗的直乐呵,比起那些用钱就能寻到的东西,他倒是更喜欢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自然是讨到了的,”七皇子慕容安拍了拍手,“呈上来吧。” 话音刚落,六个宫女穿着舞衣,抬着一个横宽皆三米的方形托盘上来, 托盘上用红布盖着。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想不到这蟠桃如此大?快,掀开红布让哀家瞧瞧。” “回皇祖母,这蟠桃自是只有您能掀开了,”七皇子慕容安道,“还请皇祖母移步掀开红布。” “好让我等凡人开开眼界。” 皇太后被七皇子慕容安逗的一直乐呵,“小猢狲,就你鬼点子多。” 说罢伸手又乔嬷嬷扶着走了下去,来到七皇子慕容安身边, “哀家便看看你这猢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着轻轻点了一下慕容安的眉心。 “自然是让皇祖母开心的药啊。”七皇子慕容安笑嘻嘻道。 “皇祖母快掀开看看吧,你看大家都等不及了。” 太后点了点头,抓起红色绸布的两端手上微微使劲将红布掀开。 “哇!真有这么大的桃子?” “难不成这安王殿下真的去了一趟瑶池?” 皇上看到三五个人张开双臂才能环绕住的桃子,亦是一惊。 “世间真有如此大的桃子?” 太后伸手摸了摸。 “皇祖母,王母娘娘掐指一算,皇祖母本是天上的女神仙,是特地下凡来救苦救难的, 因此赏赐了这样大的一个蟠桃,而且这蟠桃的肚子里还有很多小蟠桃,王母娘娘说了, 凡是今日前来恭贺皇祖母寿辰之人,皆可赏赐一个。” “让他们好更加感念皇祖母您的功德。” “哦?这桃子肚子里还有桃子?”太后惊喜道。 众人也纷纷好奇。 七皇子慕容辰掏出腰间的佩刀,双手递给太后道:“皇祖母切开看看。” 太后迫不及待的拿过刀,在桃子上开了个口,扳开后无数个小桃子滚落了出来。 “真有,真有!” 离的近一些的官员惊呼。 太后拿起一个小桃子掰开尝了一口, 乐道:“你这猢狲,这桃子吃着倒像是面点,不过这面点吃着确实有一股桃子味儿。” 七皇子笑嘻嘻道:“皇祖母英明,实在是蟠桃仙气太重,也就只有皇祖母受的, 我等凡人怎能承受,因为孙儿才将这仙桃与面粉活在一起,弄成面点, 这样我等凡人既借着皇祖母的福品尝了这蟠桃,又不会因为压不住这仙气而遭到反噬啊。” 众人闻言皆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你能寻的此等民间手艺也实属不易。”太后乐呵呵道:“将这些桃子都分下去吧。” “臣等谢太后娘娘。” 乔嬷嬷扶着太后回到了凤椅上。 “皇祖母,还有五皇嫂的画儿没看呢。”慕容安提醒道。 “被你这猢狲一掺和,倒是将棠儿凉在一边了。” 五皇子慕容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五皇嫂,快点将你的画展开让我们大家目睹一番。” 第65章 寿宴(三) “棠儿,快些打开让哀家也瞧一瞧。”太后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绕过前面的桌几,走到大殿中央。 “我来帮五皇嫂。”七皇子慕容安走上前去。 沈清棠眉毛轻挑,看了一眼巴巴赶上来的慕容安。 将画的另一端递过去。 沈清柔得意的看着沈清棠, 哼,贱人,她自五岁起便开始学习琴棋书画,都不敢轻易给皇太后作画, 一个残废了手又休养好才学了两年的贱人便开始在这卖弄。 “沈清棠!我等着你出丑可是等了好久呢!” 沈清柔咬着牙低声自语。 坐在最末尾又是后排的沈清婉小心翼翼的捧着桃子,身子微微前倾,伸长脖子往殿中央看去。 原本来时没有看到七皇子慕容安的身影, 她心中满是失落,眼前的珍馐美食瞬间索然无味。 在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瞬间觉得整个大殿都亮了起来。 那是她小心翼翼爱慕了七年的男子。 那年百花宴上,嫡姐沈清柔为了衬托自己的美和才能将她带着一起去。 就在她被一群贵女围着讽刺她,说沈清柔是人人爱慕的玫瑰,她则是无人知晓的月季。 能来此,皆是因为她有幸能成为沈清柔的庶妹,沾了人家的光。 她手足无措的接受着周围人递来的异样眼神,或嘲笑,或鄙视... 是慕容安逆风而上递给她一支月季花。 他大声说:无论是哪种花都有她不同的美, 就像许多人喜欢玫瑰,殊不知她们眼前可能是月季而并非玫瑰... 当时嘲笑她的那些贵女纷纷羞的别过头去。 因为她们确实将眼前的一片月季说成了玫瑰。 ...... 殿中央的两人一手捏着画的一端缓缓将其展开。 霎时间大殿内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这....这...这是画?” 起先嗤之以鼻的画师刘大人,看到画时忍不住惊叹道:“这莫不是真人?” “快!往前走走,让哀家瞧仔细一些。” 太后招着手。 在看清画作时,太后忍不住眼眸发红,“真,太真了。” “这画竟然瞧着和真人一样。”皇上也忍不住叹道。 “让朕好像看到了父皇站在朕的面前一般。” “辰王妃,老臣斗胆请教,这画是怎么作的?竟然如此逼真?” 画师刘大人自诩自己的丹青世间无人能及, 不像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这是我师父独创的硬笔画,刘大人的丹青自然是更胜一筹的,只不过你我所学的是两种作画方式罢了。” 刘大人看出沈清棠是在安慰自己,能观察如此细心不由的对眼前这个王妃更加欣赏。 “不知老臣日后能否请教辰王妃此等作画方法?” 沈清棠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自会知无不言的。” 旁边的张淳张太医幸灾乐祸,“老刘,你不是嘲笑我认了小丫头片子为师姐吗?” “如今你可是要认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师姐为师父了?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叔了?” 画师刘大人没好气道:“这便宜你也要占?老夫跟你讨教的又不是同一门学问。” “那你说拜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张淳贪杯多喝了两口,此时有些不依不饶。 沈清棠淡淡道:“本妃只是擅长硬笔画,这丹青才是我们的国画, 往后还要请教刘大人多教教本妃丹青,自当是互相受教,算不上拜师。” 刘大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清棠。 “能与王妃互相受教,是老夫的荣幸。” 说完得意的看了看张淳张太医。 张太医咂咂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喝酒喝酒哈哈哈...” 师姐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办?受着呗。 沈清柔紧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盯着沈清棠。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区区乡下长大的贱人会的如此多! 她苦学十年又算什么?! 皇后不着痕迹的轻瞟了一眼沈清柔。 还真是个废物! “我怎么瞧着这安王殿下和辰王妃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也有这种感觉,哎,你不觉得今日的安王与辰王妃好像很配吗?” “你别说,好像真是,两人都是一袭白衣,站在那如同天神降临般。” 五皇子慕容辰听着后面几个小女娘的小声议论, 端起酒杯蒙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酸气,冲着沈清棠道: “棠儿,礼物都奉上了,还不快来入座,可别耽误了接下来的流程。” 沈清棠闻言将画收好交给了乔嬷嬷。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慕容辰的脸上这才好了些, 只是下一刻便更加不好了。 因为慕容安的位置紧挨着他的位置, 这样一来沈清棠便坐在了他俩中间。 慕容辰瞧着慕容安将桌子往沈清棠身边又挪了挪, 不由的醋意满天飞。 “本王要坐那边!”慕容辰冷着个脸道。 沈清棠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见喜, 你主子抽什么疯呢? 见喜挠了挠后脑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沈清棠重新站起来,与慕容辰将位置调换了一下。 慕容辰这才笑着对慕容安打招呼:“七弟黑了。” 说话间隙还不忘另外一只手将慕容安的桌子重新推回了原位。 原本端起酒杯回敬的慕容安听到这话笑容僵在脸上。 “瞧着又丑了些,这白衣服实在不配你。” 慕容辰继续道。 “五哥。”慕容安瘪了瘪嘴,“你嘴毒的毛病还没治好呢。” 沈清棠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的吃着菜喝着酒。 “没想到姐姐不仅医术高超,这作画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因换了座,现下沈清柔和沈清棠是挨着坐的。 沈清棠并未理会,自顾自吃着菜。 沈清柔继续挑衅道:“不过姐姐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自古就没有哪个皇帝是残废的。 她沈清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后! “你若再聒噪,本王妃不建议赏你一颗哑药。”沈清棠冷声道。 沈清柔没讨到好, 只能乖乖闭嘴,毕竟沈清棠这个疯子指不定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皇帝陛下,听闻云召国人才济济,鄙人想借此次给贵国太后贺寿的机会,讨教学习一番。” 东陵国使臣趁歌舞停止的间隙上前说道。 “若是远道而来只来此奉上贺礼,再听赏一番歌舞便回,实在有些遗憾。” 第66章 寿宴(四) “不知使者想学习什么?” 皇上特意说的是学习而不是讨教。 “贵国的画作我等已经见识过了这位辰王妃的能力,确实佩服。 不过这琴棋书画向来是不分离的,就是不知这其余的如何?” “不如就先讨教一番这琴技如何?” “东陵国人擅长乐器,想必此次是求教是假,借此羞辱我云召国是真。”皇后小声道。 皇上自然也看的明白, 只是这种事情除了应战没有别的退路, 且必须要赢才能保住面子,不然会在天下人面前丢脸。 “既然使者提出了,那自然是不能让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败兴而归。” “陛下,不如我们就来比试一番,三局两胜,各方可换人亦可不换人,输的,便割让三座座城池如何?” 东陵使者继续道。 这东陵使臣前面故意说求教,等皇上同意了又说比试,明显是有备而来。 只是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答应也要答应, 皇上只能应声道:“便依使臣之言,只是不知使臣能否代表贵国皇帝?” 东陵使臣行了一礼,道:“云召陛下放心,此事我国陛下自然是知晓的。” “那便由贵国先开始吧。”皇上道。 只有东陵国派人先弹奏,才能知道琴技高低,胜算能有几分。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东陵使臣说罢,身后的女子站了起来, 女子戴着面纱,上前缓缓坐于宫女早已摆好的琴案前,玉手轻拨琴弦,声音优美清澈悦耳, 似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引人入胜,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一曲罢,席中竟然有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琴技怕是无人能及。” “是啊,东陵本就擅长琴技,这不是明摆着来讹诈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 底下官员小声议论。 “陛下,我们已经弹奏结束了,该贵国了。”东陵使者道。 皇上眉毛轻蹙,扫视了一圈下方,“可有主动应战的?” 原本跃跃欲试,想要一曲惊人的贵女们此时都缩起了身子, 生怕被选中应战。 三座城池她们丢不起,云召国的颜面更输不起! 见无人敢应战皇后也蹙眉轻声道:“本宫总是听闻,京中时常选拔四大美女, 其条件苛刻,不仅需要长的出众,文采也必须是最出挑的,都是谁家的千金来着?” 此话一出,席间大部分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贵国是不敢应战吗?” 见底下鸦雀无声,东陵使臣挑衅道,“应战都不敢,看来贵国文人也不过如此。” “就是不知这文不行,是不是武也不行,会不会上了战场皆是逃兵。” 皇上面色铁青,不怒自威,“都是哪四位?站起来让朕瞧一瞧。” 片刻间,帝师的孙女儿凌媛语,沈清柔,镇国将军嫡女程明苏以及二流子陵容郡主站了起来。 皇上看到陵容郡主站起来的那一刻,便知道这四大美女兼才女的水分是有多足了。 “你们四人可有愿意主动请缨的?”皇上平静道:“输了也无关,朕恕她无罪。” 皇上虽然如此说,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若是真的输了丢人是小,整个家族的前程堪忧。 “回皇上,”陵容大咧咧道:“若论琴技,我们四人中靖王侧妃的琴技怕是最胜。” 陵容琴虽弹的不怎么样,但是能品的出, 对方的琴技怕是整个云召无人能及,既然非要一个的丢脸, 那便让这绿茶白莲花丢吧。 “哦?那便靖侧妃来应战。”皇上道。 沈清柔咬了咬牙关,柔声道:“回皇上,妾身的琴技比凌小姐差了许多,不如由凌小姐来弹奏。” 凌媛语似是早有准备,福身行礼,“回皇上,臣女愿意一试,只是...” “只是...臣女今日不巧伤了手,怕是弹不好。” 说着举起右手,让所有人可以看的见。 旁边的侍女见状‘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是奴婢不小心将汤碗洒在了我家小姐身上。” “耽误了比赛,求皇上恕罪。” “若贵国没有人应战,那还请云召陛下信守承诺,便将兰若城,星罗城以及西渠城这个三座城池割让给我国吧。”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炸了锅。 “什么?这三座城池乃是我云召国最富饶之地,农作物产地亦是最丰富, 你们竟然想要这三座城池?!” “是啊!这不是明摆着抢劫吗?!” 东陵使臣闻言,轻蔑一笑,“贵国可不能这样说,比赛是贵国皇帝陛下同意的, 三座城池亦是各位都听清楚的,怎么能说我们是在抢劫呢?” “我们只是恰好看中了这三座城池,若是贵国能赢,当然亦可挑选我国领土内的城池。” “好了。”皇上冷声制止,“那便靖王侧妃上前一试吧。” 沈清柔正想如何拒绝,抬头看到皇上和皇后的脸色,只能忍下。 “你最好不要让本王丢脸!”靖王小声道。 沈清柔心中一紧,硬着头皮走到琴案前。 “靖王侧妃你只管拿出自己平日的水平就可,本宫相信你。” 皇后此话明着是在宽慰,只有沈清柔知道与靖王一般是在威胁。 “妾身领命,谢皇后娘娘。” 沈清柔坐下,双手抚上琴身,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闭着眼努力克制了一番,开始弹奏。 琴声缓缓而起。 “皇上,照这曲下去,应该是能打个平手的。”皇后小声道。 皇上眉头微微舒展,平手也可以,城池也就不用割让,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 不想正要弹奏到高潮之际,因为紧张弹错了一个音,导致后面弹的全都不在调上。 ‘噔’一声,琴弦断了一根。 沈清柔慌乱起身,急忙跪下道:“皇上,皇后恕罪,妾身今日...今日身子不适。” “有些不在状态...” “既然不在状态,为何不在刚开始的时候说明,是不是因为输了故意这样说的?”东陵使臣直言道, “云召陛下,贵国可是一向都自诩君子之国,想必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皇上冷声道:“朕自然不会说话不作数。” “那便好,”东陵使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便请云召陛下下旨割让城池吧。” 第67章 寿宴(五) “你着急什么?不是三局两胜吗?”陵容不满道;“这不是才比试了一局吗?” 东陵使臣轻笑,“是刚才各位推选出的这位,听着意思是云召琴技最厉害之人。” “那本官便想着既然是最厉害之人,想必接下来也就不用比了, 当然,若是贵国坚持比,本官也是同意的,只是需要提醒一下,再输一局那便是我们赢了。” “这不用你提醒。”陵容翻了个白眼道。 “那便请贵国派第二位比试者出来应战吧。” 皇上眉头紧蹙,看着底下坐着的都如同鸵鸟一般缩着脖子不说话。 “我来!” 皇上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见有人出声, 程明苏起身走上前,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臣女愿尽力一试。” “好!”皇上手拍向龙椅扶手,“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有气魄。” “你只管放手一试,输了朕绝不会牵连与你,不输朕便应允你一件事情。” 皇上此意,只要不输,即使是平局也有赏赐。 能得到皇上允诺的事情,就如同获得了一次免死金牌的机会。 底下众人纷纷羡慕,又觉得程明苏赢的几率很渺茫,有些甚至为此暗暗得意。 程明苏没有做过多的准备,待宫女重新换了一副琴后,轻吸口气, 玉指轻弄琴弦,琴声如潺潺流水,蝶飞鹤舞,琴音好似山间云雾妖娆, 在流云之间,一声鸟鸣显得寂寞空婉,一曲罢,琴音依旧回荡,延绵不绝... “此曲虽然不能胜,也勉强能算是平手了。”东陵使臣点了点头道, “云召陛下,本官绝不会偏袒,这评价您可认同。” 皇上自知,若是真的比,还是东陵的略胜一筹,但好在程明苏琴音的气势上更高一些, 勉强能算作平手。 东陵使臣能这样说,就证明他们还有底牌没有露出。 “那我们接着比?”东陵使臣道。 话落已经换了另外一名女子上前坐到琴案前。 皇上点了点头,“开始吧,” 曲声扬起,竟让大殿内的所有人都陷入的幻境, 有人放肆的哭有人张狂的笑, 所有人脑海中流转着人性贪婪恶毒的一面, 有人深知大放厥词自己要称帝... “砰!”一声, 所有人都惊醒。 “本王手滑了。”慕容辰掸了掸衣服上的酒渍,淡淡道。 众人瞬间清醒过来,若不是辰王这手滑的恰到时候, 怕是这殿内许多人在外国使臣面前会出尽洋相。 东陵使臣看了一眼慕容辰,随后道:“轮到贵国弹奏了。” “刚刚弹奏的莫不是着名的魔音曲,能叫人陷入自己的心魔...” 传说这魔音曲能使听曲者陷入自身的欲望之中, 若这人的欲望是造反称帝,那在幻境中便会出现他当皇帝万人朝拜的一面。 “这魔音曲不是失传已久吗?怎么东陵人会弹奏。” “这曲子若是练到九成,据说可以以曲杀人, 这位弹奏的女子瞧着也只掌握了三四成,不想威力已经如此巨大。” “是啊,这魔音曲世间无曲能比,这明摆着输了啊!” 众大臣低声议论。 “各位猜的不错,这正是魔音曲。”东陵使者得意道。 “若贵国无人能战,那便请陛下开始写割让书吧。” 一众人闻言面色如灰,生怕自己刚才陷入幻境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慕容衡脸色铁青,虽然被东陵人摆了一道,但是他泱泱大国,竟然连个敢比试的都没有。 “太后寿辰,各位能来访我云召者皆是友邦,本宫与皇上深知此番乃玩笑之举, 既然是玩笑之举,那便点到为止,我们接着听歌赏舞吧。”皇后柔声道。 “这赌注下了便是下了,岂可儿戏?云召陛下,您说对吗?” 皇后皱眉不悦, 皇上也面色铁青,若真在太后寿宴上将三座城池割让出去, 别说损失多少,在各国之间恐怕也成了笑柄。 “父皇,儿臣知道有一人,可破这魔音曲。”七皇子慕容安道。 “哦?”皇上眸色一亮,“何人?速速将其请过来。” “回父皇,此人就在大殿之内,她不出面,只是不屑与心思叵测之人相比罢了。” 东陵使者闻言也不动怒,“既然如此,那便请出来好让我们领教一番。” “若真的赢了,那便割让三座城池给你们,免得贵国说我们是心思叵测。” 七皇子慕容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使者可说好了?你们若是输了,不仅要割让, 而且需要我们自己挑选。” 东陵使臣看着慕容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中犹豫了一番。 另外一个见状低声耳语道:“他们不过是黔驴技穷的伎俩,故意装作镇定好让我们退步罢了。” “你说的没错。” 两人耳语一番,便大声道:“我东陵国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只要能赢了此曲,便立刻割让三座城池给你们!” “好!” 慕容安高声道:“其他各国使臣也烦请都在做个见证。” 东陵和西楚以及云召三国鼎足相立,实力相当, 西楚使臣没有说话,其余小国自然也是听一听不做回应。 “瞧着大家都等急了,还是请七殿下说的那位琴师出来弹奏一曲吧。” 东陵使臣催促道。 “安儿,你说的琴师是哪位?还不快让弹奏一曲。” “回父皇,儿臣所说的这位可破魔音曲的琴师就是辰王妃。” “什么?!辰王妃?”皇后惊呼出声,“安王莫不是记错了?” “回母后,是辰王妃没错。” “哦,安王是与辰王妃早就相熟了?这本宫与皇上倒是不知。” “回父皇,母后,儿臣确实与辰王妃很早就相熟了,也是无意听过一次辰王妃的琴声。” 沈清棠看着一脸嘚瑟的慕容安,嘴角抽了抽。 皇后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看了看慕容辰,又看了看慕容安。 “这辰王妃倒是与皇家有缘,跟安王相识,又嫁与了辰王。” “好了,还是快些比试吧。”太后听出皇后故意挑拨辰王与安王的关系,不悦道:“这种时候说这些闲事做什么?” “母后说的是。”皇后转身又道,“那辰王妃,开始吧。让本宫和皇上太后也见识见识。” 沈清棠冷冷瞥了一眼慕容安,起身走到琴案前。 “本王妃的琴一般不出手,既然东陵使臣想要讨教,那若赢了这三座城池可需由本王妃自己来选。” 东陵使臣道:“自然。” 沈清棠唇角勾笑,“你听好了,本妃若赢了,这第一座城池便要你们的灵耀城。” “什么?!”东陵使臣拍案而起,“灵耀城可是我国都城!” 第68章 寿宴(六) 众人闻言也是一惊。 “这辰王妃也太大胆了吧?” “是啊,哪有一开口就要人家都城的,这是要端了人家老窝吗?” “是啊,是啊。” “......” “不是你们说的随意挑选吗?” “怎么?只是玩笑话?若是玩笑话,那当众赔罪认错, 相信我父皇也会不计较的。” “当然,若是你们现在认输,本妃也可以网开一面,另选三座别的城池。” 半晌后, 东陵使臣冷哼一声,“莫不是辰王妃想使计诈我等认输?” 沈清棠耸了耸肩,“本妃说了,选择权在你们。” “若是决定好了,那本妃便开始了。” 几个东陵使臣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片刻后,为首的使臣道:“若其他国有人愿意出来作证,那我们便答应辰王妃的要求,” “让出我国灵耀城!” “若是其他诸国不愿作证,那还请辰王妃另外选择三城。” 东陵使臣能这样说,是因为能确定不会有哪个国家的使臣出来当出头鸟。 但凡出来作证了,无论哪一方赢,都会得罪输的那一方。 西楚这样的大国自然不会轻易选择站队, 其余小国则更加不会,因为两边他们都得罪不起。 “本公主可以作这个见证。” “西楚公主?”东陵使臣诧异的看过去,“你当真愿意?” 西楚公主摘下耳边的面纱,轻笑道:“本公主不仅愿意。” “若辰王妃输了,本公主还愿意替她将三座城池赎回来。” “不知公主如此大的手笔,你父王可知啊?”东陵使臣道。 西楚公主没有理会东陵使臣,转身对着皇上慕容衡行了一礼道, “云召陛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番,本公主是西楚三公主桑葵。” 西楚三公主桑葵是西楚国王最疼爱的女儿, 据说西楚常年干旱,这位三公主降生之时,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霎时间大雨滂沱, 整整下了一个月,才使得灾情缓解。 当时王后还未生产时便有高僧断言,这位三公主是福星降世于人间,来拯救西楚的。 自从降世后,西楚便日渐繁盛。 国王便深信不疑,对这位三公主宠爱有加, 而这位三公主也是不负众望,能力是国王所有子女中最出众的。 甚至有传言说国王有意将王位传给这位三公主。 “朕只接到拜帖说西楚派了公主前来祝寿,不想竟然是桑葵公主。”皇上慕容衡道。 “各位都知道,我西楚盛产金矿,多的是银钱,若是辰王妃输了, 本公主允诺用紧挨着东陵国的十座金矿换取输掉的城池。东陵使者觉得如何?” 战时囤金这话东陵使臣自然知道,十座金矿的含量不是三座城池所能比的。 换句话说,金矿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可以直接用来购买战争所需物资。 而三座城池虽然所受赋税也不少,但是天灾人祸,农作物靠天吃饭。 再者那三座城池的人未必会真心臣服东陵,货币不通,制度不通, 管理起来也是一件令人头疾的事。 “东陵使者可想好了?”桑葵道。 “既然西楚愿意作证,那便开始吧!”东陵使臣硬着头皮道。 原本想摆云召国一道儿,不想半路横出个西楚, 这下无论输赢云召国都不会有损失。 这比试输赢对云召国的影响也就不太大,输了顶多欠西楚一个大的人情。 “辰王妃。”桑葵冲着沈清棠点了点头,“你只管弹奏,别的有本公主替你担着。” 这贱人何时与西楚公主又有关系了? 沈清柔眸子阴冷的看向沈清棠,这贱人是留不得了! 看来需要尽快除掉! “这魔音曲共有十层,前五层会让人入魔, 后五层恰恰是解人心魔的,刚刚那位只弹奏了魔音曲的第三层, 那本妃便用后三层来解。” 说罢,玉指扶上已经快要断了弦的琴身。 “这琴有两处快要断了,叫人换一把新的来。”皇上慕容衡道。 “不必麻烦,”沈清棠道:“就它吧。” “这...这断了的琴如何弹奏?” “是啊,七弦琴断了两弦,弹奏普通的曲子就已经很难了, 更别说弹奏难度极高的魔音曲了。” “不知这辰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真能破魔音曲?” “莫不是真如东陵使者猜测的那般,玩的心理战?” “不过无论怎样不是西楚那位公主说了吗?她顶着...” “......” 东陵使臣听着底下众人一番议论,果然如他所想一般, 这辰王妃若真是琴技高超,这些人为何不知? 眼下无论是三座城池还是十座金矿,他都势在必得, 这次自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加封爵位想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催促道:“辰王妃,快开始吧。” 沈清棠抬眸邪魅一笑,轻抬手腕,琴声随着玉指重新落回琴弦而起... 东陵使臣还沉浸在沈清棠那邪魅一笑, 那一笑...芳华绝代,令人痴迷且久久不能自拔, 带察觉到自己险些失仪,回过神来时又落入的悠扬而起的琴音中... 竟...竟然真的有人能将魔音曲弹到五层以上,不对...已经到六层了! 还是用一把断了的琴! 东陵使臣看着众人陷入的并不是自己的心魔,而是由邪变正,面上皆是一副陶醉之态。 正处在震惊之中,琴声戛然而止。 “你竟然能将魔音曲弹至六层?” 刚刚弹奏魔音曲的东陵使团中的女子惊讶道。 “你错了,她能将全曲都弹完,只不过胜负已分,点到为止罢了。”七皇子慕容安淡淡道。 “什么?全曲都弹完?”女子惊道:“魔音曲我可是寻了好久才寻到前半部的残本。” “你是如何将整曲都学完的?” “那后半部不是早已毁掉了吗?” “你说的不错,那魔音曲确实已经毁掉了,不是后半部,而是整部。 不过,本王妃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得到前半部的?” “那辰王妃又是如何学会整部曲子的呢?”女子反问道。 “这魔音曲本就是她所创,她当然会弹奏整部曲子。” 七皇子慕容安略带傲娇的语气道。 第69章 寿宴(七) 皇上眉毛微微抖动, 又不是你创的,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魔音曲创世已有十年,辰王妃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安王殿下的意思是,魔音曲是一个五六岁的孩提所创?” 女子突然失笑,“即使我们输了,也大可不必如此羞辱我等。” “此曲确实是本王妃六岁时所创,只因这首曲子学习起来极易让人走火入魔, 后来便将曲谱毁了。”沈清棠淡淡道。 当初自己被二位师父所救,心中悲愤,恨意滔天, 玄冥师父弹琴时她便时常坐在旁边发呆,不想自己在琴技上天赋异禀, 趁玄冥师父喝茶间隙自己将他所奏曲子全都弹了一遍, 当时心情所致,创立了此曲前半部名作‘悲悯’, 后来在鹿鸣山待了一年,便又创立了后半部名作‘极乐’。 “原以为我学至三层已经可以问鼎,不想在祖师面前班门弄斧了。”女子行礼道。 “小女是从一游方女道士身上花重金求得的,只是那女道士只给了前半部的残本, 无论如何也不愿给后半部,甚至前半部也有所缺。” 女道士?重金? 沈清棠无奈摇了摇头,除了师父还能有谁。 怪不得撒泼打滚的让自己将前半部曲谱写了出来,又故意损坏了后面几张, 原来是拿去赚银子了。 “她不给你是为你好,”沈清棠淡声道:“若是将全本都给了你,只怕你有命得没命学。” “不瞒辰王妃,小女学至三层已经很是艰难,途中好几次险些走火入魔,至今也未学到其精髓...” “能学至你这样,已经不错了。”沈清棠淡声道。 “谢祖师夸奖。” 女子恭敬行叩拜礼,眼中满是崇拜和敬意。 “如此,东陵是不是该信守承诺?”沈清棠看向东陵使团,伸出三个手指,“三座。” 东陵使臣面上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 “难道你们想反悔?”桑葵道。 东陵使臣讪笑道:“这...云召陛下,我等受邀来参加贵国太后寿辰, 顺便讨教一番,贵国确实人才济济,我等佩服之至...” “说了那么多,是不是该我们挑选城池了?” 陵容郡主大声道,“那个除了说好了灵耀城,还有两座没选呢。” “辰王妃快选快选。” 沈清棠把玩着酒杯,秀眉微蹙,略微思索了一番,“剩下的便让父皇选吧。” “父皇将那灵耀城送我做封地就成,那边黑土肥沃天气适宜,把皇城推了种菜养鸭,到时候养老应该不错。” “你...你要我灵耀城来种花养鸭?”东陵使臣一时气结,捂着胸口喘气, “那可是我东陵国都城!辰王妃是有种多少菜!养多少鸭子!” 沈清棠薄唇微扬,“你还是快些回去让你们东陵的皇帝赶紧打包东西挪地儿吧。” “是啊,比试前你们东陵国可是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现在也该兑现了。”桑葵道。 东陵使臣各个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若是被皇上知道他们将都城输了,还被人家选来种花养鸭,估计他们的脑袋也快要搬家了。 “云召陛下,我等愿意出让三座城池,只是这灵耀城...” “还请云召陛下饶恕我等一命!定当感激不尽!” 东陵使者为难道。 皇上从沈清棠弹奏开始便一言不发, 默许陵容等人对东陵使臣的刁难。 闻言笑道:“既如此,那辰王妃,你就随意再挑选一处吧。” 皇上本来也没有真的想要灵耀城,就等着这些东陵使臣求饶, 自己另外挑选三地,顺便让他们欠个人情。 若是执意要灵耀城,势必会引起两国战事。 沈清棠略微思索了一番,“既然父皇都说了,那便都由父皇选吧。” 东陵使臣齐齐下跪,“谢云召陛下。” “哎~你们该谢的乃是朕的儿媳,辰王妃, 她若执意不松口,朕也是不好劝说,毕竟这是她赢来的。” 东陵使臣又齐齐跪着转身,面冲沈清棠道:“谢辰王妃。” “辰王妃放心,我等定给你寻一处更适合种菜养鸭的养老之地。” 虽然丢了三座城池,官位可能不保,但是起码命保住了。 沈清棠随意摆了摆手,她本就是随口一说。 “既如此,那我等便先退下了。” “福公公,让羽林卫护送各国使臣回去好生歇着。” “是,皇上。”福公公领命退下。 桑葵走到沈清棠面前,摘下面纱,行礼道:“我还未感谢辰王妃当日救命之恩。” “既然辰王妃赢了比赛,那这十座金矿便赠与辰王妃,就当是诊金。” “我艹!你是那日在街上的瘦小子?!” 沈清棠还未开口,后排坐着的周也冲上来指着桑葵道, “怪不得辰王妃不让我碰你,原来是个美娇娘啊~啊—啊-疼疼疼...” 周也话还未说完,周国公便拧着耳朵将人拽了回去, “臭小子,这是在宫中,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 人家是公主,什么瘦小子,美娇娘?你是嫌你老子我活太久, 巴不得让皇帝嘎了老子的脑袋好继承家产是不是?!” “上次偷了府上的马车进宫害的老子被皇帝一通臭骂还罚了俸禄的事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周也坐回位置上,揉着耳朵嘟囔道:“就你袜子里藏的那点私房,还是留着给自己书童还吧。” “还有我都说了,那马车是矮冬瓜找我借的,谁知道她能给马车压坏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什么私房钱!老子哪里来的私房钱!”周国公捂着自家逆子的嘴, 讪笑着看向一旁的周夫人,“这小子出门许是将脑子忘记带了,夫人别听他瞎说。” 周夫人赏了国公爷一个白眼儿。 得!完了! 周国公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缩在位子上双手捧着酒杯猛喝。 喝醉了回家好装睡。 等在醒来的时候,母老虎的气也能消一半,到时候自己再说点煽情的话,能少跪半个时辰。 沈清棠歪头看了看桑葵,“举手之劳罢了。” “那本妃便不客气了。” “啊...哦...好。”桑葵还以为沈清棠要客气一番, 接下来的话她都想好了,谁知人家直接收了。 “那便先不打扰辰王妃了,改日本公主再登门拜访。” “哎公主公主,还有本公子,别忘了登门拜访一下。”周也小声道。 桑葵笑道:“自然。” 第70章 本王替你擦擦嘴 各国使臣都离开后, 皇上道:“客人都走了,现在都是自己人。” “想必各位爱卿也都有所耳闻,朕准备借着太后的寿宴给几位皇子选取妃子。” “奕王的王妃薨世,如今已过三年丧期,如今算来,除了辰王有正妃以外, 其他几个都还没有正妃。” “皇上说的是,你们也该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太后闻言道。 “皇上,母后,本宫倒是瞧着本宫的侄女儿苏儿与他表哥靖儿倒是挺般配的。”皇后借机道, “您瞧两人正在下面说着什么呢,那样子还真是甜蜜瞧着。” 皇上和太后闻声望去, 慕容靖不知何时端着酒杯坐到了程明苏旁边,笑容满面与程明苏交谈着, 反观程明苏则是一脸淡漠应付着。 “皇后说的是,不知程大人意下如何?” 皇上看向程明苏的父亲镇国大将军。 “回皇上,此事,还是要问过苏儿本人的好。” “哥哥糊涂!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让苏儿决定, 再者苏儿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让她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说?”皇后佯装温怒。 程大人起身行礼,“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臣曾答应过小女,她的婚事必定先问过她自己。” 皇后微微皱眉,看向程明苏温柔道:“苏儿,你父亲糊涂,你跟姑母说说,是否愿意做这靖王妃?” 程明苏起身规规矩矩行礼,“回皇上,皇后娘娘。” “臣女已有心意之人,且皇上答应过臣女,只要不输便可答应臣女一件事,不知是否作数?” “放肆!”程大人急忙拽了一把自家女儿,“怎能如此跟皇上说话!再说你也只是勉强平局而已。” “无妨!”皇上抬手道:“朕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你说说,你需要朕应允你什么?” “臣女心悦安王殿下已久,希望皇上能赐婚臣女嫁于安王。” 皇上看了看跪着的程明苏,又看了看一脸懵的慕容安。 笑道:“哈哈哈,朕倒是瞧着安王与你确实有些相配,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程妙仪双手紧紧攥着,掩去眼底的气愤,面色恢复如常, 柔声道:“倒是本宫乱点鸳鸯谱了。” “就是不知安王如何想的?” 慕容安四下看了看,“回父皇,儿臣还不想太早成婚。” “不想成婚可以先定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往外跑也不是个事儿, 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去了,皇室开枝散叶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慕容安对着沈清棠挤眉弄眼, 安:师姐帮帮我! 棠:滚! 安:师弟错了,不该将你推出去比试! 棠:滚! 慕容辰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拉拉着脸放下酒杯, 扭头快速的在沈清棠嘴唇浅着一下。 “你瞧瞧,吃的满嘴油的,本王替你擦擦。” 沈清棠一时瞪大了眼睛,脸颊‘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一会儿回自己府中去腻歪。”皇上蹙眉道。 “那就这样定了,朕会下旨赐婚。”皇上不给慕容安拒绝的机会, 转头看着低下跪着的程明苏,“就当是朕允诺你的事情了。” “谢皇上!”程明苏叩头道。 角落里的沈清婉眼眶发红,双手使劲搅动着手中的帕子, “啊!” 因手中力气太大,撞到了一旁端着热汤的宫女, 宫女手滑不小心将整个汤水撒到了沈清婉的身上。 “快些闭嘴,不过是被烫了一下,大殿内如此叫嚷,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沈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沈清婉一眼,低声呵斥。 “发生何事大呼小叫?”皇上温声道。 沈清婉颤巍巍起身上前跪到大殿中央。 “皇上恕罪,臣女是...是...尚书府庶女沈清婉,臣女不是有意扰乱的。” “实在是那汤太烫,臣女忍不住才...”说着豆大的眼泪穿成珠子般落了下来。 “来人,带她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皇上摆了摆手,“第一次参加宫宴,朕恕你无心之过。” “谢皇上,谢皇上。” 沈清婉说着起身后退两步准备跟着宫女出去。 “慢着!” 皇后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福公公立马上前将东西捡起,递到皇上面前。 “这瞧着倒像是安王的玉佩,怎么在婉姑娘身上掉下来了?” 皇后看着玉佩喃喃道。 慕容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一脸疑惑的看向沈清婉。 沈清婉‘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这...这玉佩。” “是安王殿下赠与小女的。” “皇上,看来这安儿是有心仪之人啊!” “本王何时赠送你玉佩了?”慕容安疑惑道。 “安王殿下...若不是您赠与,小女如何能得到您的贴身玉佩。” 一个庶女,平日里见皇子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去偷玉佩了。 皇上脸色微怒, 这臭小子,出去沾花惹草,何时送了人姑娘玉佩自己个儿都忘了。 “庶女啊...这做正妃倒是有些不合适。”皇后故意道,“不过若是安儿愿意,也不是不可。” 皇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若是真能让这庶女嫁给慕容安,那再好不过。 到时候好好再说服哥哥和侄女儿, 好让苏儿嫁与靖儿。 皇上瞧着皇后那算盘珠子都快打到自己脸上了, 冷着脸道:“既然如此,那便程明苏为正妃,这个沈...什么婉为侧妃。” “父皇...” 慕容安委屈巴巴,此次他就不该回来。 “闭嘴!”皇上厉声道:“你贵为皇室之子,就应该敢作敢当!” 慕容安委屈的看向太后。 他母后生下他不久便病逝了,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定然会向着他的。 “孙儿是觉得你父皇赐的少了?”太后故意道:“那看看这在座的还有没有孙儿看上的。” “若是对方愿意,便让你父皇为你们一同赐婚。” 臭小子,让你跟你皇祖父那个老东西一样,一出去便不知道回家。 殿内的一些庶女和家中官职比较低的嫡女闻言皆是整理着仪容身子往前探了探。 王妃只有一个,侧妃却可以有很多个。 她们这些官职低的或者是家中庶出的,若是能嫁与皇子做侧妃,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慕容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座椅上。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起身道:“父皇,既然定下了,那儿臣能不能单独与这二位姑娘谈谈?” 皇上一副你若给朕搞什么幺蛾子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的样子, 冷声道:“去吧。” “沈姑娘先去换衣服吧。” 慕容安邪魅一笑,当然要一个一个对付。 第71章 都讹上安王了 程明苏跟着慕容安七拐八拐来到御花园一处偏僻地。 “程姑娘,本王一生只愿闲云野鹤,不会去争夺那至高之位。” “你和程将军的算盘打错了。” 慕容安一改往日乐呵呵的温柔样, 声音冰冷道:“你们应该选择靖王,且我看着母后有意将你许配给皇兄。” 程明苏只面无表情静静听着。 慕容安疑惑道:“莫不是你真心悦本王?本王常年不在京中,真是不知何时让姑娘...” “王爷确实常年不在京中,不过不是照样有拿着玉佩找王爷的不是吗?” 慕容安:这就吃上醋了?他娘的本王也想知道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冷声道,“直说吧。” “本王并不觉得姑娘是真的心悦于本王。” 程明苏亦是冷笑一声,“王爷还不算太傻。” 慕容安...... “姑母一心想说服父亲让我与表哥成婚,其目的不用多说大家皆心知肚明。” “皇上自然也是明白的。”程明苏盯着慕容安,“王爷觉得即使我选择表哥,皇上会同意吗?” “就算今日我用皇上允诺我的条件当众让皇上答应,王爷觉得接下来皇上会如何?” 程明苏自问自答,“皇上当然会答应,只是接下来就该肃清我们程家。” “姑母一心只想表哥成为太子, 却从未想过就表哥阴险狠辣的样子,若是真的当了皇帝,那云召国只会民不聊生。” “你如何就知道他阴险狠辣了?” “看长相。” 慕容安嘴角抽了抽,“他...毕竟是你表哥。” “表哥如何?姑母又如何?” 程明苏冷声道,“还不是为了自己来利用血亲。” “宗族里的女子被姑母用来为自己和表哥铺路的还少吗? 姑母为了自己和表哥,将宗族里十五六岁的姑娘送给七八十岁的老东西做添房。” “用来拉拢他们站在表哥一党。” 慕容安此时很庆幸自己找了个偏僻的地儿。 “其实在参加宴会之前,我父亲就已经秘密见过皇上了。” “所以父皇是知道你不会选靖王,程大人也会说出由你自己选的话?” 程明苏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那既然如此,本王很想知道为何选择的是本王?也是父皇和程大人决定好的?” 程明苏上下看了一眼慕容安,“选王爷是臣女自己的决定。” “我父亲手握云召十万大军,我又是他唯一的嫡女, 因此,无论我与谁成婚,姑母都会想尽法子拉拢,拉拢不成就会是逼迫。” “只有嫁与同样是皇子身份的人,姑母才会消了这个念头。” “我总不能说我心悦奕王?王爷觉得谁会信?且不说傻不傻,就年龄他也能生下我了。” 慕容安用扇子挠了挠头,“大哥也不过三十岁罢了,哪有你说的那样老。” “他十五成婚,我如今十五,整整大了一个我出来,还不老?”程明苏白了一眼慕容安。 “你继续,继续。”慕容安讪笑道。 “选王爷还有一点,便是皇上也深知王爷无心皇位, 且王爷常年在外游历,日后我们两互相眼不见心不烦。” “日后与王爷成婚,你只管出去游历,我暂时在王府待着,我们互不相干。” “若哪日你寻得心上人,到时候再想法子和离。” 此话一出,慕容安面上一惊,“和离?那可是对你们女子最不利的。” “无妨,”程明苏不以为意道:“我此生本也不想成婚,只想跟随父亲上阵杀敌。” 此话一出,慕容安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敬意。 “你放心,到时候本王定会让你全身而退,不受人非议。 你与程大人一心为云召国社稷着想,对父皇忠心不二,本王定不会让你受世人冷眼。” 程明苏自嘲的笑了笑,“倒也没有王爷说的那样伟大,” “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程家偌大的家族,几百口人因为姑母的一己私欲而...” 今日选择她站出来拒绝姑母好意,也是怕万一日后靖王真的登上帝位, 姑母不会牵连父亲和族中其他人等。 “好了,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臣女就不多打扰殿下了。” 程明苏看着已经换好衣服朝着他们走来的沈清婉微微点头便径直走开。 “参见安王殿下。”沈清婉规规矩矩的行礼。 慕容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那玉佩不是让你拿去当了吗?” 他也是刚才想起,有一次碰见一女子大雪天脸和手冻得通红, 站在药铺前求着药铺掌柜的,说是母亲生病银子没带够。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走的匆忙没带银子,便将自己的玉佩给了她。 因为所有皇子中只有他喜欢在玉佩上雕刻鹿,所以很容易便能认出是自己的没错。 沈清婉福了福身子,“后来丫鬟将银子送了来,本想着寻的机会将玉佩还与殿下...” “那你刚刚为何不在殿中说明。” 还似乎故意要让别人误会。 沈清婉‘噗通’一声跪下,“殿下帮过臣女两次,一次花宴,一次药铺门口。” “臣女本该感恩戴德,只是...只是...” 慕容安微微蹙眉,“只是什么?你说便是,本王不怪你。” “只是臣女的祖母想让臣女嫁与奕王做通房,且与贤妃娘娘已经提过了。” “臣女不想..这才....殿下放心,臣女到了安王府绝不会打扰殿下。” 只要让她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只要能嫁与他... 慕容安...... 这一个两个都讹上自己了。 本来想着将两人叫出来,想法子说通了主动取消婚事。 谁想这前者人家一个女子都大义如此,他又怎能斤斤计较? 后者又...... “行了,你起来吧。”慕容安无力道:“到时候本王会想法子为你寻得好归宿的。” “只是,你刚才在殿内那计谋稍有不慎便会送命,日后还是不要再做此等危险之事的好。” 慕容安提醒道。 沈清婉掩去眼神中的慌乱,“臣女也是没有法子了。” 那热汤她本来是可以躲过的, 只是她故意让汤淋在自己衣服上叫了出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博得机会在皇上面前说上话。 且她刚刚也听到了一些程明苏与安王的对话。 心中更是欣喜。 第72章 想去姐姐家 大殿内。 凌媛语看着慕容辰满眼宠溺的看着沈清棠, 心中很是酸涩。 悄悄让随身侍女将一张纸条递给慕容辰。 ‘娶我,否则秘密不保!’ 慕容辰唇角微挑,合上纸条,用内力化掉。 威胁他? 不识好歹! 凌媛语紧张的看着慕容辰。 只有他当众求娶自己,才能为那日之事找回一丝颜面。 凌媛雪已经被祖父送去了庄子上。 她也受到祖父的告诫,若是此时再不为自己搏一搏, 那日后自己若再想入辰王府,怕是更难了。 慕容辰低声对见喜耳语一番。 片刻后, 只听太监尖着嗓子传话声响起。 “国师到!” “国师不是在闭关吗?怎么突然来了?你那个跟屁虫呢?” 皇上瞧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国师, 探着头往后瞧了瞧。 以往这种大型宴会,不少官员会偷偷给国师送礼。 他都会带着自己的跟班再拉一个大木框。 皇上已经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默许。 谁叫那些东西有一半到了自己的国库中。 让国师收礼,自己还能捞到点好处, 不让国师收礼,那全便宜了这些个贪官污吏。 吃了变身丸,带着面具,还垫了垫肩膀的发财心虚道, “本国师看星盘有异动便掐指算了算。” “可是国运有变?” 皇上急道,国师闭关一般事情不会亲自出现,除非大事。 发财摇了摇头,“是靖王殿下红鸾心动。” “他的正妻出现,此次错过怕是不好再寻。” “哦?”皇上有些懵, 就这?也用得着闭关的你亲自跑一趟? “不知是哪位?” 发财四下乱瞅了瞅,锁定凌媛语的位置。 “西方位,书香门第之家。” 众人闻言纷纷向西方位瞧去, 凌媛语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低了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 “西方位,书香门第,还有谁能比的过帝师凌老家。”周也大声道。 说完还不忘冲着见喜眨了眨眼,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喜知道国师会来,还会为靖王的婚事而来。 凌媛语的心沉到了谷底,眼眸含泪看向慕容辰的方向。 “凌姑娘,国师说的是你与三皇兄相配,你不用这样瞧着本王。” “本王此生只娶棠儿一人,且永不纳妾!” 沈清棠被慕容辰亲了一口后便一直低头吃着菜喝着酒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被慕容辰这句话又拍了回去。 继续红着脸吃着菜。 “且本王的王妃忠心于本王,新婚之夜她便说了不愿与别人分享本王。” “我们夫妇一体,伉俪情深,辰王府也容不下更多的人。”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 她何时说了?! 慕容辰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长长的睫毛蒲扇着, “王妃忘了吗?” 慕容辰手捏着沈清棠的衣角拽了拽。 明晃晃的撒娇。 沈清棠手掌抵在额头上,无奈道:“没忘,是。” 皇上:也没有问你,你在这撒什么狗粮! 瞧你那副讨好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再者不知道自己瘸了人家都生怕嫁给你吗? 心里也没点数儿。 只有凌媛语知道辰王是做给她看说给她听的。 一双眸子续满了泪水,却不敢让其落下。 慕容靖不满道:“国师是不是算错了?” “本王听闻这位凌姑娘喜欢的是五弟?” “靖王殿下是在质疑本国师?” 发财只有在假装国师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给祖上争光了。 能光明正大的将这些鼻孔朝天的官员皇子们怼回去。 “三哥,那不过是误会罢了。”慕容辰淡声道。 众人心中明了也不多说。 凌老知道这是慕容辰给自己面子才这样说, 只是他没想明白国师为何会突然为自家孙女儿算姻缘。 凌媛语看到凌老投来质问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既然如此,那便将凌姑娘赐婚给靖王正妃。”皇上道。 沈清柔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都怪自己一时轻敌,没有将沈清棠这贱人弄死, 不然这正妃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凌老在朝中的地位自是不用说的, 皇后虽然气愤没有撮合程明苏与靖王, 但是凌媛语背后的凌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便温柔细语道:“臣妾觉得甚好,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神情恹恹的摆了摆手,“听皇上的。” 皇上又看了看奕王和贤妃,一时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贤妃。 贤妃起身道:“皇上。” “臣妾觉得奕儿的事不急。”贤妃摸了摸奕王的头,“别让奕儿耽误了姑娘家的一生。” 贤妃虽没有明说,皇上自是明白。 若不是真心实意嫁与奕王,怕是日后也不会尽心尽力好生照顾。 “只是奕王毕竟年岁已大,久住宫中的也是不妥。” “皇上所言甚是,”太后点了点头,“不如寻两个踏实得力的嬷嬷一同送出奕王府。” “那便依母后所言,”皇上看向贤妃,“这伺候的人便由贤妃亲自挑选。” “臣妾谢皇上,谢太后娘娘。” “父皇...儿臣...儿臣想去姐姐家!” 奕王突然站起来指着沈清棠大声喊道,“姐姐给奕儿糖吃!” “对奕儿好!” 贤妃心疼的摸了摸奕王,“奕儿乖,那不是姐姐,那是你弟妹。” “弟妹?”奕王一副懵懂的样子,重复着贤妃的话,“我弟妹!” “奕儿若想去弟弟和弟妹家,日后回了自己府上,让嬷嬷带你去好不好?” 奕王闻言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好,谢谢...父皇!” 皇上难得的在众人面前一副慈父的样子。 心中不免一阵酸涩,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小时候聪慧,灵力,对几位弟弟也很是爱护。 虽然他们兄弟之间会有争夺,但都对他这个兄长很是尊敬, 可这样好的孩子,却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辰王,你大哥的府邸与你的府邸相距不远,日后出了宫,你多多照拂一些。”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好好照顾大哥。” 皇上点了点头,“奕王府朕会命人重新修缮一番,这几日便让你大哥先随你们去住, 也好让他先适应适应。” 寿宴结束后, 贤妃站在出宫必经之路等着慕容辰和沈清棠二人。 “奕儿,便辛苦你们了。”贤妃柔声道。 “贤母妃客气了,儿臣应该谢谢你才是。”慕容辰淡淡回应。 贤妃轻笑,“说来也是本宫多事了,并不知辰王妃早已备好了寿礼。” “贤母妃是怕儿臣惹父皇生气,才谎称儿臣抄写了血经,怪不得贤母妃。” “儿臣回去便将血经补上,送去皇觉寺。” 皇觉寺是皇家寺庙,只有皇家和官员之家才能进入。 给太后皇上抄写的经书,每年会有人登记造册。 这时间能改,数量却糊弄不得。 因此必须补上。 贤妃愧疚的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夜晚的风有些凉,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73章 刺杀 “王爷,王妃请慢步。” 贤妃刚走,德妃身边的宫女小桃从暗处走了过来。 “可是母妃有事?”慕容辰道。 “回王爷,德妃娘娘说自己新酿了一壶好酒,让王爷尝尝。” “见喜,收起来。”慕容辰冲着身后的见喜道。 “替本王谢过母妃,就说本王回去后会和王妃好好品尝一番。” 见喜伸手去接酒壶,小桃往后缩了缩,“王爷。” “娘娘说,这酒就给你一人,不给王妃。” “娘娘还说,要奴婢亲自盯着王爷喝下去,她送的是酒,不是酒壶。” 慕容辰...... “母妃又再出什么幺蛾子?” “娘娘体恤王爷,说这酒喝着暖身子,王爷还是快些喝点吧, 奴婢也好回去复命。” 慕容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当是酒里加了什么比较难喝的东西,以此来整蛊他。 接过酒壶跟喝药似的闭着气大喝了几口。 也没有尝出什么味儿来便直说道:“酒不错,替本王谢谢母妃。” 小桃恭敬的福身行礼,“是,奴婢一定转告。” 转而又看向沈清棠道:“王妃,这是娘娘送您的。” 说着便将小布包从怀中掏了出来,“娘娘说王妃回去睡觉时再打开。” 沈清棠接过布袋,捏了捏,软软的,摸不出里面装着什么。 “谢母妃。” 小桃离开后。 慕容辰使计支开了见喜和竹月两个不太聪明的电灯泡。 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 当然和自己媳妇儿悠悠散步回去更美好。 两人刚出宫门,便看见一袭倩影迎面走来。 沈清棠原本推着慕容辰, 看清楚来人,不怀好意的戳了戳慕容辰的后背。 “瞧着好像是专程等你的?用不用我回避?” 慕容辰柔声道:“棠儿不用吃醋,本王会处理好的。” 沈清棠...... 吃醋?! “辰王殿下,沈姑娘。” 凌媛语微微福身行礼。 故意叫沈清棠为沈姑娘而不是辰王妃。 慕容辰眉毛微蹙,“何事?” “臣女有几句话想对辰王殿下说,不知沈姑娘是否可以回避一...啊...” ‘二’字还未说出口,便看见沈清棠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直冲着她眉心而去。 凌媛语吓得捂住双眼,整个人往慕容辰的怀中倒去。 身子就快要碰到轮椅时,慕容辰后退两步。 凌媛语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到了地上。 沈清棠一脚踩着凌媛语的屁股借力向身后的刺客飞去。 凌媛语听到身后刀尖相碰的声音这才明白沈清棠不是要刺她, 而是她身后的刺客。 “王爷,我...我害怕。”凌媛语说着便往慕容辰身边靠。 “凌小姐不让自己小厮跟着,不就是给歹徒机会么? 有什么可怕的?”慕容辰冷声道。 凌媛语咬了咬唇,“臣女是忍着害怕和赌上自己的声誉等殿下。” “臣女想问问殿下为何不愿娶臣女,哪怕是妾!” “难道殿下真的就不怕臣女将事情抖落出去吗?” “殿下装的这样辛苦,不就是为了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只要殿下肯娶臣女,臣女愿意说服祖父站在殿下这边。” 慕容辰本想上前去帮沈清棠, 刚发动内力,便觉得心中生了一团火似得,让人焦躁不安。 努力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声音冰如寒霜,“本王想要什么,绝不会拿一个女人来换取。” “奉劝你不要自作聪明。” “还有本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此生只王妃一人!” “普云楼和大殿上本王已经给过凌老面子了。” 凌媛语看出慕容辰的异样,上前两步紧逼着慕容辰, “殿下就不怕臣女真的将你假装残废的事情说出去吗?” 慕容辰抬起手掌,用掌风将凌媛语击退。 “再靠近本王一步,我让你们整个凌府陪葬!” 因为内力驱使的原因,体内的那团火烧的更加厉害。 “你也不必用这个威胁本王,你觉得本王会怕?蠢货!” 他不过是懒得和那些阴暗地里的人算计来算计去。 更烦一些像凌媛语这样的女子跟个苍蝇似得粘着自己。 索性就一直装残废。 而并非害怕和谋算什么。 说出去无非日后多点像今日这样的暗杀局面罢了。 凌媛语手紧紧捏着衣裙揉搓,满眼泪水, 她看到慕容辰嘴唇干燥,手不停地撕扯着领口, 便知道其中了媚火之毒,索性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靠上前去。 “滚!” 慕容辰一脚将扑上来的人踢开。 起身驾着轻功飞到沈清谈跟前,嘶哑着声音喊道:“棠儿....” 沈清棠随手将剑扔出,剑在空中旋转,将扑上来的刺客一一击杀。 趁机搭上慕容辰的手腕,微微蹙眉。 “棠儿可有解药?” 慕容辰艰难的忍着,美人在侧,却不能碰。 “我先用银针封住药性,待收拾完这些刺客再回去治疗。” 慕容辰点了点头。 银针收手间隙,沈清棠侧着身子抬手准确无误的将飞回来的剑捏在手中, 看着仅剩的两三个活口,冷声道:“若老实告知我谁派你们来的,可饶你们一命。” 此刻拿着剑的手往紧握了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们是鬼影阁的人。” 慕容辰看了一眼脚底的尸体,脖颈处有鬼影阁的特殊印记。 鬼影阁是江湖最神秘的杀手组织, 只要他们接下的活,无论雇主要杀的人是谁,便会不死不休! “他们不会说的。”慕容辰道:“他们若透露出雇主的信息,便会被自己人追杀。” “且手段非常残忍,他们大多人的家人都捏在阁主手中。” “所以,即使任务完成不了落入对方手中,也会想法子自尽。” “若我没猜错,他们口齿之间都藏了毒。” 慕容辰虚弱的说着。 沈清棠扶着慕容辰,冷声道:“既然什么都不说,那便都杀了。” 话落两根银针飞出,直直刺向刺客的眉心。 “我扶你回去。”沈清棠淡淡道。 “好。” “殿下,别丢下我。” 凌媛语冲上来挡住二人的去路。 “本王有能力让国师将你许配给靖王,便有能力让你生不如死。” “你若不想全家因为你遭受牵连,就滚出本王的视线!” “还有,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沈姑娘。” 慕容辰拿起沈清棠手中的剑抵在凌媛语的脖子上。 凌媛语看着漆黑的夜和身后一片死尸,吓得双手抱臂。 “殿下饶命,王妃饶命,是臣女僭越了,臣女不知好歹,” 凌媛语求饶,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切的说道:“臣女可以给殿下提供这些杀手的线索。” 第74章 捉奸 “只要殿下能护送臣女平安回府。” 刚刚她一心想要让慕容辰要了自己,没顾上害怕。 现在看着遍地的尸体,慕容辰有并没有会保护她的样子, 才害怕了起来。 凌媛语见慕容辰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又急忙道:“若殿下愿意送臣女回去,臣女日后绝不会再纠缠殿下。” 慕容辰冷眼看向凌媛语,“这是你第二次威胁本王。” 不等凌媛语开口,便牵起沈清棠的手径直走开。 凌媛语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噗通’一声跪下, “臣女刚刚席间中途离席,路过一假山旁,无意听见王妃的父亲, 沈大人跟自己府中管家谈论事情,提起了鬼影阁三个字以及刺杀辰王妃。” 凌媛语见两人消失在黑夜中,慌乱起身,慌慌张张往凌府的方向跑去。 希望自己说出听到的这个事情,辰王可以放过她一马。 “确定不去送送她?”沈清棠轻声道:“瞧着倒是真的被吓到了。” “此人没有面上那么简单,若今日送她回府,明日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传闻了。” “更何况,她早早就知道这件事,并没有提前说,那便证明她也是希望刺客能够得手的。” “不过她刚刚说的确实有几分可信。” “她当然希望得手,这样辰王妃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沈清棠嗤笑, “不过沈怀安能雇上鬼影阁,也是下了血本了。” “她说的当然可信,因为她怕了。” “棠儿放心,本王不会在让她出现在京城。”慕容辰眼眸划过一丝阴森。 “倒也不用这么急,”沈清棠勾唇一笑,“难道你不想看看靖王府后院起火吗?” “凌媛语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既然在你这里得不到好, 那必然会全心全力助靖王登上储君之位,好将你踩在脚下。” 沈清棠虽然没有与凌媛语接触过, 但是凌媛雪的生母是妓女的事情,万路门可是顺着她这条线才知道的。 凌媛雪蠢不自知,这些年一直被凌媛语当枪使。 先下凌媛雪被罚去庄子上,万事只能她自己出面。 慕容辰揉了揉沈清棠的脑袋,“都听棠儿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辰王府。 “棠儿....” 慕容辰靠在床上,声音嘶哑。 沈清棠抬眸看去,“嗯?” “药性好像又起来了,本王...” 沈清棠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慕容辰的子孙根。 “那个...要不...我给你找个风月场地?” “这媚火之毒药性太强,没有解药,凌媛语对你是真...” 沈清棠话还未说完,慕容辰眼神幽怨的望着她。 “这毒是母妃下的,不是凌媛语。” 正因为是母妃,他才没有考虑那么多将小桃送来的酒都喝了。 “怪不得不让我喝,原来是怕我查出酒有问题。” 沈清棠看着一脸难受的慕容辰,“要不,我让见喜去给你找个姑娘?” 慕容辰心里邪火烧的越来越旺,胡乱撕扯着衣服。 不慎将德妃赠与沈清棠的小布袋掉了出来。 “这应该是解药,母妃应该只是和你开开玩笑。” 沈清棠说着捡起布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 一身黑色透纱睡袍... “这...还真是解药...” 慕容辰无奈的用手肘抵着额头,“棠儿...别晃了,再晃我真的忍不住了。” 沈清麻利的收起睡袍,将自己的衣服往紧裹了裹。 慕容辰将沈清棠一把拽过去,翻身压在床上。 头抵在沈清棠的脖颈间,一手扶着沈清棠的头, 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沈清棠腰间游走。 “棠儿...给我。” “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呼到耳垂旁,使得沈清棠整个人酥酥麻麻。 慕容辰手游走至胸前一处,不停地抚摸蹂躏。 “好不好?” “嗯!” 只听慕容辰一声闷哼,整个瘫倒在沈清棠将慕容身上 沈清棠用力将其从自己身上推开。 起身拍了拍手,“呼!还挺重。” 双手叉腰看着慕容辰思索了一番, 打开门,将人拖至湖边。 “下去吧你!” 一脚将慕容辰踹进湖中。 “咳咳...那个...你在里面先冷静冷静,然后不是可以自己...解决吗?” 沈清棠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 “我就先回屋了哈。” 夜晚的湖水有些冰凉, 慕容辰瞬间清醒了几分。 望着沈清棠小碎步跑远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伸出手自己在水中解毒。 又将头上的水草摘掉...... ...... 翌日一早。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竹月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 “走,去抓奸。” 说着便火急火燎的拉着竹月出府。 路过的见喜脚底抹油冲着书房跑去。 “爷,你是不是背着王妃约了什么姑娘?” 慕容辰鼻音很重,“阿嚏!阿嚏!约什么姑娘?” “王妃一大早急冲冲的跑出去捉奸。”那样子好像很兴奋。 “捉奸?”慕容辰合上书本,“本王在这里,她去捉谁的奸?” 再说昨夜那种情况她都宁肯送自己去风月场地也将自己踹下床也不愿... 又怎么会去捉奸。 见喜耸了耸肩,“或许是去抓另一个您呢?反正国师与王妃的谣言也很...” 慕容辰狠狠踹了一脚见喜,“你是说王妃喜欢另一个本王?” 见喜揉着自己的小腿,“那谁知道,不然王妃捉谁的奸?” 玩大了吧您嘞? 叫您一天没事儿装神弄鬼糊弄人。 慕容辰拿起书本狠狠砸向见喜脑门,“还不快跟上去看看?” “王妃要是有什么事儿,本王那轮椅日后便赏给你了, 你不是挺爱坐的吗?” 见喜缩着脖子,挠了挠头,“还是您自己个儿留着吧。” 说着便逃慌似的冲了出去。 街上新开了家包子铺听说皮薄肉足,正好他顺路去买两个尝尝。 “老板,来两个包子。” “好嘞,您拿好小心烫。” 摊贩接过银子将装好的包子递给竹月和沈清棠。 “小姐,不是去抓奸吗?怎么带我来吃包子了?” 竹月咬了一口包子边嚼边问。 “来得及。” 沈清棠咬了一口包子,边走边吃边回。 第75章 看戏 “吃饱了吗?” 竹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沈清棠拍了拍竹月的肩膀,“一会儿有人请吃更好的。” 竹月听着有饭吃,眼睛发光,激动的点了点头。 长公主府。 “二位是何人?可有拜帖?” 守门的小厮将沈清棠主仆二人拦住。 “我是辰王妃,找陵容郡主讨要一样东西。” 守门的小厮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讪笑道:“原来是辰王妃,辰王妃恕罪,小的眼拙,没能认出您来。” “您来的实在是不巧,这陵容郡主不在府中。” “那我找长公主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小厮便匆忙道:“长公主也不在府中。” “哦那个驸马爷也不在。” 沈清棠眉毛轻挑,“可有说去了哪里?” “郊外!” “宫里!” 两个小厮同时道。 说完又心虚的对视一眼。 “那个先去宫里,再去郊区。” “总之很忙,最近应该都没时间回来。” 另一个连忙点头附和。 “既然不在,那本王妃便不打扰了。” 沈清棠说完便带着竹月走开。 门口的小厮伸长了脖子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处。 急忙扭头跑进府去。 “干的漂亮!” 陵容坐在台阶上给咪咪挠痒痒,轻抬胳膊,摆了摆手, 翠果便抓起一把盘子里的金叶子递给小厮。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 “好好守着,给其他人都说一声,但凡是辰王府的人来此。 无论找谁都说不在,守好了,本郡主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金爷一定不能被带走了!”她好不容易拐来的。 她以往除了晚上睡觉平日里都在外面当混混。 如今为了金爷已经连着好多天未曾出门了。 除了上次寿宴被长公主拧着耳朵出了门, 那也是趁机早早溜走,就怕被逮着。 “那郡主什么时候回来呢?” “废话!当然是...” “是什么?” 沈清棠站在高墙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摇折扇。 竹月摇晃着双腿坐着,手里捧着一包糕点。 “辰王妃,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陵容猛的站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抬头看向沈清棠,心虚道, “路过。” 沈清棠嘴角轻挑。 小厮诧异的瞪大双眼,急忙将手中的金叶子往怀中塞。 翠果一把将金叶子夺了去。 “那个...你这路走的还挺奇特哈。” 陵容摇晃着双臂,冲着翠果挤眉弄眼。 示意将咪咪赶紧带走。 “那个,本郡主也刚回府,如今有些乏了,先回屋去睡了。 辰王妃您慢走,不送哈,不送。” 沈清棠轻轻一跃,从墙上飞到陵容面前挡住了其去路。 “陵容郡主很喜欢本王妃的咪咪。” “那明明是本郡主的金爷!什么咪咪,王妃认错了。” 陵容有些心虚。 “陵容郡主有没有兴趣看戏?” 沈清棠平静道:“本王妃其实是想带郡主去看戏的。” “至于咪咪,暂时就先留在长公主府,本王妃可以再送你一只小崽。” “从小养大的更好一些。” “当真?!”陵容惊喜的上前,“看完戏还送本郡主一只小崽?” 小虎崽子七八个月就会长的很大,而且辰王妃说的没错, 从小养大的更好一些。 沈清棠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不过你需要帮本妃做件事。” 沈清棠在陵容耳边低语一番。 “包在本郡主身上。” 陵容听完拍了拍胸脯。 转身对翠果道:“去,将长公主的腰牌偷来。” “啊...郡主...这个,奴婢不敢呀。”翠果缩着脖子。 “驸马爷的也行。”陵容翻了个白眼。 “好嘞!” 翠果抡着小圆腿朝着驸马的书房跑去。 驸马爷好说话,一般发现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长公主则不同,要么两眼全睁,要么双眼全闭。 还是偷驸马爷的比较安全一些。 “翠果回来后告诉她,让她拿着腰牌去各个府上。” “就说驸马爷在普云楼设宴,邀请各位携带家眷前去。” 给旁边的小厮吩咐完,便催着沈清棠出府。 两人先一步来到普云楼, “掌柜的一楼以上所有的包厢本郡主都要了。” 陵容随手扔出一锭金子,“不够的去长公主府要。” 普云楼掌柜的看了眼陵容身后的沈清棠, 对方点头示意后,接过金子笑嘻嘻道:“好嘞~” 陵容随着沈清棠先走进一间厢房, 又吩咐小二将各个包厢的窗户打开。 正对着的是一处别致的雅苑。 片刻后, 各位大臣携着家眷陆陆续续到来, “郡主,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翠果低声道。 “那个李大人家大嘴巴夫人到了没?” 翠果点了点头,“到了到了,李夫人最先到的。” “那便好,你去挨个吩咐,就说驸马和公主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让他们好好欣赏欣赏窗外的风景,尤其李夫人和她那几个长舌妇姐妹。” 众人听完也不恼火。 再怎么说若不是驸马爷请客,这普云楼五品以下的是没有能力进来消费的。 “吆,你看那别苑还真雅致。”李夫人手指着不远处的别苑,“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 “我记得沈府在这里有处别苑,沈夫人还跟我没少炫耀呢。” “哎你们瞧,说曹操便瞧见了曹操,那不是沈夫人是谁?” 众人闻言顺着李夫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不过这沈夫人怎么出门都不带丫鬟小厮。” “进自己家别苑怎么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 “你们瞧,门口又有一个男人进去了,瞧着不像是沈大人。” 李夫人说话的声音极大,各个包厢又都开着窗户, 因此这话许多人都听了去。 一时间众人全都冲到窗户边看去。 “我怎么瞧着那像是沈府的管家?” “哎吆不得了了,你们瞧他们在做什么? 这王管家怎么还和沈夫人搂搂抱抱上了。” “哎吆,这还没进屋呢,衣服都脱得不剩几个了。” 别苑里的两人压根正亲的忘乎所以, “可想死我了。” 王管家上下其手,将兰盛莲的衣服扒的一丝不剩, 又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褪去。 “表哥~进屋~”兰盛莲大口呼吸着。 “怕什么,这里除了你我二人又没有旁人, 不如就在这凉亭试试如何?” 第76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王管家说着将兰盛莲抱起来放到凉亭的桌子上。 微风拂过,凉亭上遮光的纱帘随风飞扬。 亭内正激烈运动的两人身影若隐若现。 兰盛莲的娇喘声此起彼伏。 抱着王管家的脖子娇滴滴道,“表哥~” “我叫你办的事你可都办好了?” 王管家是她的远房表哥,二人自小青梅竹马, 兰盛莲的父亲为了富贵将兰盛莲送入沈府做小妾, 兰盛莲便将自己表哥通过别人举荐给沈怀安做沈府的管家。 王管家明面上是沈怀安的左膀右臂,实则是兰盛莲的刀。 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是王管家替兰盛莲办的。 “那几个贱婢这几年不知跑去了哪里, 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 王管家喘着粗气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花钱买了一些人, 给了他们那几人时的画像让他们注意着,若是有长的像的进京的第一时间告知我。” “表哥,这件事可一定要谨慎,办妥了,不然此事万一被传出去...” “你放心,此事我定是一万个上心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让我好好疼疼你~” 酒楼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哎吆,你说他们再说些什么?这看的着听不着实在有些无趣。” “还能说些什么?”李夫人白了一眼旁边的人,“床上能说些什么?” “哎吆,你可小声些,那些男子也在旁边听着看着呢。” “我们女人家瞧见这些还评头论足的有些不太好。” “那也比沈夫人水性杨花的人好, 哎,今日怎么不见沈大人来的?” “听我家老爷说,沈尚书今日被皇上叫进宫去了。” “怪不得,这是沈尚书不在,才偷偷来偷情了。” 天字包厢内, “辰王妃,你说你那妹妹该不会不是你爹亲生的吧?” 沈清棠坐在桌边品着龙井,嘴角微扬,没有回应。 “郡主,郡主,沈大人到了。” 翠果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将他带去黄字号包厢。” 陵容派人去皇宫门口守着, 沈怀安一出皇宫便被塞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听着说是驸马爷邀请自己, 沈怀安心中还甚是自豪。 能被驸马和长公主看重拉拢, 那真是极大的荣幸。 “是,郡主。”翠果道。 沈怀安心中甚至激动,在小二的引路下快步往包厢去。 “吆,各位同僚来的这样早,是我来迟了。” 沈怀安进屋后,冲着几位同僚笑滋滋的打招呼。 屋内众人瞧着沈怀安皆是一脸同情。 “大家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字?”沈怀安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众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己。 “啊,无事,我等在这窗户边欣赏风景,一时太过入迷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哦?早就听闻这普云楼风景绝美,奈何公务繁忙,我一直没有时间来此。” “不想今日借了驸马的光,我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说着便往窗边走去。 “沈大人,我们还是先吃菜,吃菜。” 沈怀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拦着自己的人。 不过是区区五品小官, 便甩袖冷眼道:“怎么?你都能看的,老夫就看不得?” “走开!” 说着便将人推开,往窗户边走去, “不想这普云楼还能瞧见我这方别苑。 只是我平日公务繁忙都不曾去过, 一直是我家夫人在搭理,瞧着这搭理的还不错。” “啊是是是。”旁边的人附和着。 “改日请各位同僚去我这别苑喝茶哈哈哈...” “这...怕是不好吧?”有人故意道,“要不沈大人再看看?” 沈怀安瞧着说话之人是与自己一向不对付的周国公, “没什么不好的,像国公这种被夫人管的极严的人自然是觉得不好的, 我家夫人向来是事事以我为先的。” “今日回去我便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周国公点了点头,“是是是,老夫自是比不过你的。” 沈怀安一怔, 这国公往日里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能怼两句绝不少一句, 今日怎么这样拍自己马屁。 正想着便看见凉亭里二人互相依偎着走了出来, 又往屋内走去。 沈怀安看清二人时,脸上霎时间五彩缤纷, “沈老弟,这瞧着你家夫人怪忙的,让她在辛苦操劳是不是不太好?” 周国公憋着笑说道。 今日他本不想来的, 只不过自己的私房钱全被发现收走了, 听说是免费的,还在普云楼, 不来白不来。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沈怀安一时脸上憋的跟猪肝似的,黑里透红, “别看了!都别看了!” 气愤的吼道,甩着袖子开门愤愤而去。 刚打开门便碰见从天字号出来的沈清棠, “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本郡主请来的贵宾,如何不能在这里。” 陵容上前两步站到沈清棠的前面。 沈怀安看着一脸轻蔑的沈清棠,又看了看涌出来的人, “是你?是你对不对?!” “今日这宴席是驸马爷邀请的,可不管辰王妃什么事儿? 怎么你夫人偷情你还要怪在辰王妃身上?” “沈大人不妨先去别苑看看。” “是啊,我们陪着沈大人去别苑看看去。” 人群中不知谁嚷嚷着。 李夫人闻言第一个冲到前面,众人瞧着都跟了上去。 沈怀安见状拦也拦不住,只能愤愤甩袖追上去。 一定要赶在这些人前面到别苑, 不然他这脸算是丢完了。 “我说沈老弟你慢点,我们都已经看过一场了, 再多看一场也无所谓的。”周国公大声喊道。 “什么?!”沈怀安惊叫道。 “哦,你还不知道呢吧?你没来之前,就在那凉亭,我们都已经看了一场了。” 沈怀安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晕了过去, 沈清棠上前两步,挑衅道:“本妃也想进距离去看看。” “你!”沈怀安气愤的指着沈清棠,“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拦着,竟然还跟别人一起起哄!” “你这个逆女!” “这样好的戏,没有看戏的人怎么行?” 沈清棠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77章 不一样的风景 辰王府。 “你是说王妃带着众人去抓兰盛莲的奸?” 慕容辰勾唇轻笑,“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见喜瘪了瘪嘴,“可不?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 “去,将地牢押着的几人送过去给王妃。” 慕容辰手指不自觉的轻扣着书案,嘴角轻轻扬起。 这样好的戏,他怎能不帮自家王妃加一把火。 “还不快去!” 慕容辰看着发呆的见喜。 “是,爷。” 见喜飞快的从书房出去。 ...... “哐!” 沈怀安将门一脚踹开, “贱人!” 兰盛莲和王管家正合欢的忘乎所以, 被突然一声怒吼,吓得浑身一抖。 “老爷?” 兰盛莲一把推开身上的王管家, 将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起来, 急忙下床跪到沈怀安面前,“老爷,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爷饶命,小的...小的...这纯属是误会!” 王管家也慌乱的穿起衣服跪下去, 因为慌乱腰间还别着兰盛莲的赤色鸳鸯肚兜。 “误会?!” 沈怀安指着凌乱的床,“你告诉我这是误会?” 兰盛莲跪行两步,抱住沈怀安的腿,“老爷,妾身一时糊涂, 做错了事,老爷您饶了妾身。” 沈怀安一脚将人踹倒,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说沈大人,是不是你不行啊,所以你家夫人才会...” 李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兰盛莲这才惊恐,看到门外站着许多人。 “吆,沈夫人,您别惊讶, 我们都是从普云楼赶过来的,啧啧啧,你们在凉亭那可是...” 李夫人欲言又止,故意没有再说下去。 “是啊,我们本想看风景的,不成想看的风景还真不一般。” 另外一个夫人搭腔道。 “凉亭?”兰盛莲惊恐道。 “是啊,沈夫人还不知道吧?站在那普云楼的窗边,可将你这别苑的风景看的仔仔细细的。” “沈夫人自然不知,这普云楼才开业没多久,怕是整日繁忙还没机会去瞧瞧吧。” 兰盛莲闻言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那岂不是她当着众人的面与表哥... “你这贱人!我对你这样好!你竟然敢背着我做此等腌臜事!” 沈怀安抓起桌案上瓷器冲着兰盛莲和王管家砸去。 “老爷,您饶了妾身,妾身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好!那你便将这奸夫杀了!”沈怀安指着王管家。 兰盛莲猛的抬起头,“老爷。” “怎么?舍不得?” 王管家将兰盛莲护在身后, “吆,看来这王管家对沈夫人用情至深啊!”李夫人讥笑道。 “滚开!”沈怀安一脚踢向王管家腹部。 “老爷,您不能杀我!” 王管家冷静了起来。 如今这副局面求饶怕是没用了,只能是威胁。 “本官怎么就不能杀你?你这奸夫!妄老夫对你这般提拔!” 王管家冷哼一声,“今日可这样多的人都瞧着呢。” “实话告诉你,我与莲儿自小青梅竹马,从我进府我们便时常在一起。” 兰盛莲急忙拦道:“表哥,你再说什么?” 王管家拍了拍兰盛莲的肩膀示意其放心。 扭头又对沈怀安道:“老爷若是答应放我们离去,那有些事我便会拦在肚子里。” “不然...哼,你若不想让我们好过,那便大家一起死!” “你!”沈怀安一口气提不起来,捂着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王管家阴狠的看着沈怀安,这些年他在沈府赚的已经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如今只要安全的撤退便好。 “想走?”沈清棠从屋外缓缓走了进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你!”兰盛莲指着沈清棠,“是你?” “是你对不对?你故意的!” 沈清棠眼神平静的盯着兰盛莲, 兰盛莲不由的浑身发抖,明明对方看着很平静,却在那眼神中瞧着自己仿佛是死人一般。 “本王妃还有几个人想让二位瞧瞧呢,好不容易搭的舞台, 怎么能随意就散了呢。” 说罢抬起胳膊拍了拍手,竹月和见喜便扭着浑身是伤的几人进了屋。 众人见状纷纷挤进屋。 沈清棠端起一杯茶随手泼向沈怀安。 “咳咳...咳...”沈怀安剧烈咳嗽一番,整个人清醒过来。 “父亲大人好好睁开眼瞧瞧,瞧完了再晕也不迟。” 说罢没有再理会沈怀安,冲着几人道:“说吧,当年的事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一个约莫五六十的嬷嬷不停的磕头求饶, “说了,本王妃可以让你们死的轻松一些, 若是不说,便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沈清棠淡淡道。 几人闻言吓得浑身抖动。 “你们只有半炷香时间来决定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嬷嬷率先道, 她家中还有儿孙,不能再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我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当年夫人怀了...怀了王管家的孩子。” “害怕日后事情被戳破,连累自己,便设计说是大小姐推的。” “其实夫人早就喝了堕胎的药,陷害大小姐最终目的是为了霸占大小姐您母亲的嫁妆。” “你胡说!我没有!”兰盛莲怒吼道。 “明明是你偷了府中的的东西变卖,我骂了两句,你不愿听便偷了身契跑了。” “如今跑来诬陷我!” “夫人,身契是何等重要之物,怎么能是我等下人随意就偷走的。” “老奴对您忠心耿耿,若不是你做的太绝,将我赶出去还不给我补齐月例, 最近又派人四处寻找想要杀我灭口,老奴就是死也不会想着将您供出去!” “我也说。”一个小丫鬟颤着声音道:“我是二小姐身边的,当时我瞧见了二小姐推了大小姐,” “才让大小姐不小心碰到了夫人,夫人又借机倒了下去。” “事后,因我与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关系好, 二小姐和夫人便让我去说服她做假证。” “事成之后便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杀了。” “我...我原本是沈府的马夫,大小姐被赶出府那日, 夫人命令我追上去半路将人杀了。” “因为下着大雨,我实在懒得动,又想着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伤成这个样子了, 估计是活不了了,便撒了谎没有去。” 跪着的几人纷纷说道。 他们实在不敢不说,抓他们的人太过恐怖。 他们被抓的这几日已经承受了太多, 现在只求一死。 生不如死,简直太恐怖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心思如此恶毒。” 第78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啊,那宋夫人我是见过的,是个待人极好的, 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是这等恶毒之人。” “真是可怜了辰王妃,受了那么多痛不说,这些年没少受人背后指点。” “这毒妇就应该沉塘!不,沉塘都不解气!” “就该凌迟!再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是红!” 家中有女儿的几个夫人忍不住气愤道。 虽然各个府中都有庶子庶女, 府中腌臜事儿也不少,但是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如此的也是不多见的。 陵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沈清棠。 她也差点因为流言对她生了偏见。 “胡说,她们都是胡说!” 兰盛莲嘶吼道:“是不是你?你这个贱人!你见不得我好, 见不得柔儿好,我杀了你!” 说着便冲向沈清棠,还未冲过去,见喜便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兰盛莲脖子上。 瞬间没有了往日嬉笑调皮的样子, 冷着脸道:“我家王爷说了,但凡是想要对王妃不利的,无论对方是谁, 官职多高,皆可就地正法,一切责任他担着!” 兰盛莲吓得梗着脖子不敢乱动。 “王妃,此人如何处置?”见喜转头问道。 “杀了。” 沈清棠头也不抬,轻飘飘的说道。 “不要!”王管家大声道:“不要杀。” “我知道你母亲的死因,”王管家下意识的做了吞咽的动作, “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便告诉你。” “宋夫人不是生了孩子身体不适,病故的吗?” “是啊,我也听说是这样。” “哎,豪门宅院,多的是这种腌臜手段, 能对五岁的孩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宋夫人了。” “是啊,我瞧着就是为了宋夫人的财产的。” “......” 沈清棠睫毛轻颤,缓缓抬起眼帘,“无非就是那些个人。” “本王妃全都杀了便是。” 王管家急道:“那宋家呢!” “诬陷宋老将军的人,王妃就不想知道吗?” 沈清棠攥了攥手指,让自己平静了几分。 “只要你保证我们能安全离开云召国,我便告诉你。” 宋老将军的事情是云召国最忌讳提及的事情, 当初不知怎的坊间就开始传言宋将军叛国等谣言。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未曾可知。 皇上下令不许提及此事。 朝堂中人也都选择缄口不言。 不想这沈府一个区区管家竟然知道。 众人将目光看向沈怀安。 “你这混账东西,胡乱说些什么?宋老将军的事情也是你这等人能知晓的?!” “若不是王管家有一个当太监的弟弟在皇宫,你又怎么会如此提拔他。” 沈清棠冷哼一声。 “我想你也是从你那太监弟弟口中知道关于我外祖家的事情的。” 王管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你知道?” “本王妃不仅知道,还知道他昨日夜里已经被送到牢里受训了。” “就算本王妃放过你们,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们吗?” 沈清棠说着眼神轻飘看向屋内狼狈的三人。 “你弟弟知道的那点情况,还不足以换取你的狗命!” 王管家自知自己没了救命的底牌,跪着爬向沈清棠,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都是她,还有他, 是他们指使我这样做的。” 兰盛莲不可思议的看向前一刻还护着自己的王管家。 原来她护着自己是因为手中还有把握。 “王妃您饶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王管家不停地求饶。 “啊!” 沈清棠手中折扇轻轻划向王管家的脖子, 王管家捂着冒血的脖子瞳孔放大,倒了下去。 “聒噪。” 沈清棠用手帕擦拭着扇子上的血, 平静道:“父亲,昨日夜里的刺客是你派来的吧?” 沈怀安还在王管家的死状中没有回过神, 怔愣了半晌才道:“什么刺客?你休要胡乱攀咬我, 我是你父亲,怎么会派刺客杀你?!” “吆,怎么不会?当初挑断手筋赶出府的不就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吗?”李夫人冷嗤一声。 李大人偷偷拽了拽自家夫人的衣袖,“别说了。” 又道:“老夫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未做,便先回一步了。” 说着便拉起自家夫人的手往外走。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找借口退了出去。 若是抓奸这等丑事,他们看了热闹也无妨。 但是如今在宫中有眼线,又派刺客刺杀王妃。 以及宋老将军等事, 这些知道的多了恐怕会引火上身。 沈清棠想让沈怀安和兰盛莲臭名远扬的目的已经达到, 自然不会再拦着这些人。 “既然不是你们,那便是沈清柔喽?”沈清棠玩味道。 “不是柔儿!”兰盛莲大声道:“不是她!” “你行为放肆,谁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沈怀安怒道。 “你们不承认也不要紧,”沈清棠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左右今日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至于沈清柔,本王妃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你要对我柔儿做什么?!”兰盛莲嘶吼着。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吧。” 兰盛莲看着一直抵着自己脖子上的利剑, 颤着声音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有违律法!” “你觉得本王妃会怕?” “不过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沈清棠突然冷声道:“见喜,将兰盛莲送至刑部关押,每日一种酷刑。” “只需要吊着她一口气便可。” “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只不过是个王妃,有什么资格使唤刑部的人!” “闭上你的嘴!我们王妃不能命令,但是王爷可以,蠢货!” 见喜说罢用刀背将兰盛莲拍,硬生生拽了出去。 “你这个逆女!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竟然敢如此嚣张?!” “即使她诬陷你霸占你生母嫁妆,可那嫁妆已经全部归还,审她也是刑部的人来, 而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怀安愤怒道:“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与辰王!” “你这样替她辩解,不就是怕她在狱中供出你么?” “当年你就是顺势将我赶走,其实真正想霸占我母亲财产的是你。” “兰盛莲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有你的默许,她贪的是小头,而你贪的才是大头。” “那我是不是该怀疑,我母亲的死,与你有关?” 第79章 背后之人 沈怀安掩去眼底的异样, 突然变得缓和下来,“你母亲是将门虎女,是谢将军的独女,又怎会轻易被人算计。” “至于嫁妆的事情,已经全部归还给你,别的事情老夫不知,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些什么!” 沈怀安说罢准备拂袖而去。 竹月双手抱臂挡住其去路。 “你还要做什么?!难道还想杀我不成!” 沈怀安看着稳如老狗般气愤的转身呵斥,实则早已胆战心惊起来。 “我若想杀你,五年前便能杀了你。” 五年前沈清棠十岁,凭借一人功力杀了尚书府全府全身而退已然轻而易举。 “但是我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让你死呢。” 沈清棠轻缓抬眸,目光与沈怀安对视着。 抬手示意竹月让其离开。 沈怀安被沈清棠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 一瞬间觉得沈清棠如同地狱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罗。 “父亲大人且好好活着,往后的每一日我定然会让你铭记于心。 就如同今日这般。” 沈怀安想要怒吼,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一把掐死沈清棠的冲动, 转身大步离开。 “小姐,就这样放他走?岂不是便宜了他?” “哼,”沈清棠冷哼一声,“怎么会是便宜他。” “他死了,那世人如何说他也听不到, 如今他活着,兰盛莲与自己府中管家给他带了多年绿帽子的事情, 足够他以后再朝堂上抬不起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异样的眼神。” “背后皆是指指点点......” 更何况瞧着沈怀安刚才的表情,定然是知道些关于母亲死因的。 不留着他,如何钓出背后的那条大鱼。 主仆二人说着便出了屋,陵容郡主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 见沈清棠急忙起来,“好了,本郡主请你去吃饭。”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郡主帮忙。” 陵容大咧咧摆了摆手,“不值一提,就当是本郡主以前误会了你,现在扯平了。” “怎么能扯平呢?咪咪还在你府上!” 竹月不满道:“你也该还回来了!” 陵容眼睛滴溜溜转,“听说普云楼的点心不错,要不要去吃?” 竹月闻言咽了咽口水。 “那椒麻鸡也是一绝哦~” “就是不知道这普云楼的东家是谁?” 陵容似是自言自语,这京城多的是她家的产业, 普云楼突然一夜崛起,且异常火爆,她家驸马爷想要将其收买, 却连东家的面儿也见到,派人差底细也差不到。 “本王妃还有事,改日在与你一起吃。” 沈清棠说着便先一步离开,“咪咪就先留在长公主府,” “等过两日我将小崽子抓来,到时候再还回来也不迟。” “那说定了!”陵容兴奋的冲着沈清棠远去的背影大喊, “你放心,金爷在本郡主这儿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 ...... 普云楼。 沈清棠在掌柜的引路下 来到三楼隐蔽的角落处,顺着台阶而上, 面前赫然出现‘零’字包厢。 普云楼构造奇特,从外面看是三层,实则是四层。 ‘零’字包厢占据了整个四层,且不对外开放。 “属下参见少门主!” 早已等候在包厢内的西山主追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起来吧。” 沈清棠斜倚到软榻上,竹月站在其旁边。 “谢少门主!” “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西山主追日一身夕阳色长裙,红色腰带紧紧束着,长发高高束起, “回少门主,国师身份太过神秘,属下调动了手下所有人也未曾查到半分。” “不过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是蹊跷。” “说。” “您吩咐属下查国师之事,门主不知如何知晓,门主叫我们不必去查。” 沈清棠没有说话。 既然师父不让查,那定然是她了解国师。 起码知道国师不会对自己不利。 “知道了。” “回少主,您让属下查的沈怀安背后之人,似乎与皇室有关。” 追日小心翼翼说着。 “皇室之人?” 沈清棠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是,属下追踪到的线索是...是前太子。” “因前太子已故,所以线索全都断了。” “前太子的死因我记得是不慎掉入洪水中意外而亡。” 西山主追日行礼道:“属下失职,这就去调查前太子具体死因。” 身为当朝太子,即使处在洪灾一线,身边定然也是高手如云。 即使不慎掉入洪水中,也没那么容易就发生意外。 那便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设计谋害前太子。 只要查出是谁谋害的太子,便能顺藤摸瓜将一切事情解开。 至于自己查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有人引导自己往前太子方向查也便有了结果。 追日看了看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与自己聊天的沈清棠, 眼中满是敬佩。 明明自己比她还年长三岁,早入万路门, 但是论武功和智谋,万路门没人比得过这位少门主。 她断了的线索,少门主简简单单一两句话便让自己重新又有了新的线索。 “好了,你且下去慢慢查吧,有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是,属下遵命!” 追日看了眼竹月,提醒道:“北山主,照顾好少门主。” “少门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竹月翻了个白眼,“少门主的武功你我加起来十个都比不过,用的着我保护?” “你放心,除了刚进京少门主装的有些脓包需要我出手外,现在也是无人敢惹。” “那你也要时刻警惕!”追日无奈道,“万不可整日只想着吃吃喝喝。” 这个竹月除了一身蛮力,脑子简单的就跟白面团似的, 真是不知道少门主为何会选择她陪着。 竹月憋着嘴,“你可别说教我了,还是处理好少门主交给你的事儿。” 她最烦的便是西山主追日,整日一副教书夫子的样儿, 见到自己就叭叭叭个不停。 早知道小姐是来见她,自己便先回王府了。 沈清棠轻笑道:“好了追日,你退下吧。” “是,少门主!” 追日无奈叹一口气,从密道退了出去。 第80章 杀鸡儆猴 翌日早朝。 皇上慕容衡屁股刚挨到龙椅上, 言官吴有为便站出来大声道:“启禀陛下!” 皇上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又装作无事的样子坐了回去。 “吴大人可是有事要奏?” 这是又要告哪个倒霉蛋子的状了。 “陛下,臣要检举户部尚书沈怀安!家风不正!” “哦?”皇上听闻是沈怀安,来了兴致,“如何不正?” “不过这乃是沈爱卿府中之事。”你告知朕个鸡毛啊?! 难道朕还要跑去他家管教他的孩子媳妇吗? 朕的竖子们媳妇们都管不过来! “陛下,沈怀安纵容自己的夫人兰氏侵吞先夫人宋氏的私产!” “且那兰氏设计谋害五岁稚子,也就是当初的辰王妃...” 吴有为将昨日的事情叭叭叭一通讲,“因此,微臣要告他家风不正之责!” 皇上慕容衡冷着脸,“当真有如此毒妇!来人,将此毒妇送去内狱!” 还不等皇上再说,吴有为便继续道:“皇上,这正是微臣状告的第二人,辰王与辰王妃!” 皇上:??? “微臣要告辰王宠溺辰王妃!” 皇上:你脑子被驴踢了?朕的儿子疼爱自己的儿媳还有错了?! “辰王妃将自己继母送至刑部让刑部用酷刑,辰王光明正大帮助辰王妃,此事虽然是兰氏的错,但是也应该按照律法来。” “陛下,微臣倒是觉得辰王与辰王妃伉俪情深,两人恩爱两不疑,此乃幸事,何错之有?” 一向喜欢与言官们唱反调的周国公站了出来道, “更何况那兰氏本就该是死刑。” “即使是死刑,那也应该由陛下,由刑部等决定,而不是辰王妃。” “吴大人,若是有人将你从小如此虐待诬陷,你会怎样做?” “那自然也是交由刑部。”吴有为不服道,“身为云召臣子,自然要以身作则!” “哈哈哈...”周国公突然大笑道,“吴大人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只是老夫怎么听闻,” “前不久有人不小心伤了吴大人养的爱犬,吴大人将那小厮一通毒打,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哼!低贱的奴婢怎能与我的爱犬相提并论。” “那奴婢再低贱也是人,爱宠再高贵也是畜生,吴大人能为了一只畜生如此, 辰王妃受的苦,为何就不能报仇?” “我倒是觉得辰王妃还是心善,换做是我,定当将此等恶毒之人三刀六个洞!” “哼!”吴有为说不过周国公,气的甩袖瞪了一眼,手持笏板冲着皇上行礼道:“陛下,” “微臣要状告周国公袒护辰王妃之责!求陛下明鉴!” “沈大人呢?”皇上看向尚书该站的位置, “沈大人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沈怀安本就有些挂不住面子,今日上早朝一路上没少受人挤兑, 如今被皇上点了名,只能颤巍巍站出来,“皇上,微臣…微臣羞愧,本是家事,闹到了朝堂上。” “朕是问你?可觉得辰王妃有错?” “这…这…微臣确实觉得辰王妃行事有些过于放肆,是臣管教不严,请陛下恕罪!臣定然会好好管教。” “哼!”皇上冷声道:“沈大人倒是辛苦。” “如今管教起皇室之人来了?” “既然辰王妃有错,辰王是不是也有错?子不教父之过,是不是朕也有错?” 吴有为闻言立马缩起脖子不敢回应, 一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口,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沈怀安一怔,急忙跪下,“臣一时糊涂,忘记了小女已是王妃,是臣的错,皇上恕罪!” “那你倒是说说朕要恕你哪条罪?” 皇上面色铁青,“是恕你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先夫人宋氏私产默许兰氏诬陷五岁稚子,用酷刑后将其赶出府中自生自灭?” “还是恕你在朕身边安插眼线?时刻关注朕的动态?” “还是说,你以下犯上之罪?!” 皇上每说一件事,沈怀安脸色变越难看,额头开始冒着细碎的汗珠。 皇上慕容衡不怒而威, 他昨日在德妃寝宫不小心被灌多了酒,早起便赶来上早朝。 整件事情还是暗卫给福公公递了消息传给自己, 他刚刚趁着吴有为和周国公吵闹之际将整件事情了解了一番。 底下这些人花银子买通宫中一些太监宫女关注他的一些动向, 他都是清楚的,往日里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今日正好便借此机会杀鸡敬猴! 沈怀安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和面颊的细汗, 低着头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受那兰氏蒙蔽,一时气愤才做了这些许错事。” “至于眼线也都是那兰氏与微臣府中王管家的主意,微臣实在不知啊!” “既然是你府中的人,那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冷声道:“户部尚书沈怀安,其继氏品行不端,心思恶毒,藐视圣听,” “由辰王妃全权处置!” “沈怀安本人纵容继室,不分是非,不适宜再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罚官降一级,改任兵部侍郎,另,罚其俸禄三年。” “其家眷无召不得入宫!” 户部是云召的钱袋子,掌管云召国钱财。 沈怀安这些年占着这个位置没少捞油水。 如今不仅官降一级,还改为兵部,他一个文官,如何管的了那些兵痞的事, 又罚俸禄,这下他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可是不服?” 皇上见沈怀安怔愣在原地迟迟不肯谢恩。 冷声呵斥道。 沈怀安回过神,急忙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使今日皇上要他的命,他也要谢一句皇上杀得好,怎敢有不服二字。 “众爱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启禀皇上,”户部侍郎刘本道:“臣有事要奏。” “讲。” “户部尚书一职空缺,靖王和安王迎娶王妃之事又近在眼前,许的有人来操办。” 皇上点了点头,“刘大人所言有理,那便由刘大人暂时补上这尚书的职位。” “好好操持二位王爷的婚事。” “臣领旨!” 刘本叩头谢恩,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二位王爷的婚事操办下来,是会有不少油水的。 第81章 该送她上路 靖王府。 沈清柔最近几日一直在府中抄写经书,为了不惹皇后生气, 她很少出门,也不许旁人打扰自己。 故此听到沈府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日下了早朝后。 “什么?!” 沈清柔紧紧捏住来通报的丫鬟樱桃的手臂,“你说我母亲与王管家?” “父亲又被贬了官职?” “奴婢也是刚刚出府采买听到的,后来又回沈府打听了一番, 这才急匆匆跑来给王妃您汇报。” 樱桃从小就在沈清柔身边伺候,是她的陪嫁丫鬟, 所以虽是丑闻但她回沈府打听也很容易。 沈清柔只觉得脑门充血,有些发晕,一时有些站不住, 樱桃忙上前将人扶着,“王妃,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府若是出了事,那凌家大小姐嫁进来,王爷会不会...” “你说的对,王爷和皇后本就对我不满,如今再出了这样的事, 怕是会将我当做弃子。” 沈清柔被扶着坐到软榻上,烦躁的揉着太阳穴。 “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做?老爷他会不会因为夫人的事而迁怒与王妃您?” “不会,”沈清柔冷声道:“父亲如今被贬了官,沈府还要靠着我这个女儿重新站起来, 即便他心中有所不满,也不会迁怒与我。” 樱桃点了点头,又小声提醒道:“不过,那婉姑娘可是也要嫁入安王府了。” 樱桃没敢多说,沈清婉若是成了安王府的侧妃,那便和她沈清柔一般。 沈怀安到时候还有别的助力。 沈清柔抬起头来,眼神阴狠,“你说的不错,没想到沈清婉竟然和沈清棠那贱人一般,” “倒是小瞧了她。” “走,准备些银钱补品什么的,我们回一趟沈府。”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 往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沈府,如今门庭冷落, 院中的落叶也无人打扫,甚是萧条。 “父亲。”沈清柔来到前厅, 见沈老夫人与柳姨娘等人都在,“祖母也在。” “哼!”沈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沈清柔,“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 “你倒是心宽,这都快傍晚了才来。” “祖母您说什么呢?孙女儿也是刚刚才听闻,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沈清柔委屈道。 实则她是故意傍晚再出发的,就是为了避免出门遇见更多的人。 “孙女儿身子不适一直闭门休养,低下那些个刁奴也没有来禀告, 所以传到孙女儿这儿比较迟,孙女来迟了,祖母莫闹。” 沈老夫人如今也顾不上拿着老祖宗的架子教训人。 “父亲,事情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您莫要气恼, 峰回路转,总是会有法子的。”沈清柔安抚道。 “要不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我们沈府怎会到如今这样!” 沈老夫人忍不住道。 沈清柔咬了咬嘴唇,“母亲是犯了错,她也受到了惩罚,现下我们该想的是如何挽救这种局面。” “还能如何挽救?!”沈怀安愤怒道。 “父亲,我来的时候已经求过靖王,靖王也答应了会帮父亲重回尚书之位。” “当真?!” 沈怀安猛的抬头,眼神闪过一丝惊喜。 “嗯。”沈清柔心虚的应了一声, 其实从出事到现在她都还未见过靖王的面。 准确来说,靖王根本就懒得见她。 可是若不这样说,沈府定然会放弃她,改为想尽法子扶持沈清婉这个贱人。 沈清柔想着眼神扫向一旁乖巧坐着不说话的沈清婉。 “妹妹如今好事将近,倒是瞧着没有受什么影响。” 沈清婉沉静在能嫁与安王的喜悦中, 此刻被沈清柔针对也不觉得难受,只微微低下眼帘, 轻声道:“父亲,女儿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不我们去求求大姐姐...” ‘砰!’ 沈清婉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茶盏与桌面狠狠碰撞的声音。 “那逆女不让我死都算大发慈悲了,还想让老夫去求他!哼!” “是啊妹妹,你窜拖着父亲去与大姐姐求饶,你这分明是在打父亲的脸。” “妹妹这还没有嫁入安王府呢,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二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清婉急忙解释,“父亲,女儿是觉得, 大姐姐如今不仅治好了太后,似乎还与陵容郡主以及国师关系不错。” “女儿是觉得,无论多大的仇恨,也改变不了你们是父女的事实啊?” “为今之计,就是让大姐姐原谅我们这个家...这样大姐姐背后之人也能为父亲所用, 到时候何愁回到尚书之位呢?” 沈怀安沉默不语。 沈清柔忙道:“父亲不会真的信了妹妹所说吧?父亲能成今日这样可都是沈清棠害的。” “父亲去求,那沈清棠只会让父亲受辱,又怎会与父亲和好, 她那种跋扈的性子,与她走的太近不会是好事。” 沈怀安原本有些动摇,被沈清柔的一番话又改变的想发。 “还是柔儿想事周到。” 说罢又不悦的看了一眼沈清婉。 “那靖王马上要娶正妃,你也该抓紧日子怀上皇嗣了。” 沈老夫人瞧了一眼沈清柔的肚子。 她本想去皇宫求贤妃帮忙,怎奈皇上已经不允许她进宫。 “祖母放心,此事我定然会上心的。” 至于那个凌媛语,她有没有命嫁进靖王府也还未知呢。 “还有一事,我不方便出面,需要你去一趟。”沈怀安冷声道。 “父亲请说。” “你亲自去趟刑部。” 沈怀安没有继续说明,而是将手中的筷子折断。 “父亲的意思是?”沈清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怀安。 “父亲,母亲虽然做了错事,可她与你...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今日本来还想着商量一番如何将母亲从刑部救出来。 “她如今在刑部整日承受酷刑,或者不如死了。” 沈怀安只淡淡道,“往后这府中不许再提起这个人!” 沈清柔犹豫着没有继续开口。 沈怀安冷声道:“记住,必需你看着让她死透了。” “她若受不住刑部的那些刑具说些什么,恐怕我们全族都会受连累。” 沈老夫人一听,忙道:“那是该送她上路!” 第82章 秘密 几人交谈间,沈清柔的丫鬟樱桃走了进来。 对沈清柔轻轻点头。 沈清柔起身道:“父亲,时候不早了,女儿便先走了。” “女儿带了一些银钱和补品,已经吩咐樱桃送去库房了, 父亲若有事只管吩咐人到靖王府找我便是。” 言下之意,没事儿少来。 说着便退了出去,主仆二人回到马车后, 沈清柔低声询问:“事情都办妥了?” “王妃放心,奴婢都办妥了。” “奴婢特意看了四周无人才进去的。” “不过怕被人发现,奴婢用的分量极小,却也足够致命。” 沈清柔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说罢,掀开马车的帘子吩咐道:“去刑部。”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到刑部大牢的门口。 沈清柔下了马车,嫌弃的皱了皱眉。 守卫的士兵抬起手中的剑挡住二人的去路。 樱桃知趣的掏出一包鼓鼓的银子,上前道:“二位大哥,” “这是我家王妃请二位吃酒的,我们只进去看一眼, 还望二位大哥行个方便。”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接过樱桃手中的银子掂了掂, “快进快出。” 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 “谢二位大哥。” 说罢便往大牢深处走,越走沈清柔的眉头皱的越紧。 掏出手帕抵在鼻子下面, 嫌弃的看着周围阴暗的牢房以及蓬头垢面的犯人。 樱桃只能在前面仔细分辨着兰盛莲的样子, 突然眼前一亮,“王妃,是夫人,这个是夫人。” 沈清柔抬眸看去,穿着脏污,满身是血,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 有气无力的靠在一堆草垛上的兰盛莲。 “母亲。”沈清柔低声唤道:“母亲,我是柔儿。” 兰盛莲闻言猛然抬头,“柔儿?我的柔儿?” 艰难的爬到沈清柔的面前,“柔儿,你快想想办法救娘出去。” “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娘,你的手怎么了?”沈清柔看着兰盛莲提不起来的手臂惊呼道。 “还不是沈清棠那个贱人,她让这里的人打断了我的一条腿,还有一条胳膊。” “我每日一睁眼便会被拖过去受刑,明日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 “柔儿,你想想办法救娘出去好不好?”兰盛莲恳求道。 “娘,如今这事已经传到了皇上耳边,父亲也被贬了官职。” “我也一时没有法子帮你,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想办法。” 兰盛莲点着头,“那你快些想法子,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娘你放心,不过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你爹跟你说什么了?”兰盛莲突然警惕道。 “爹没说什么,不过是女儿的猜测,如今之际,只有娘说了,女儿才能更好的帮您啊。” 兰盛莲没有说话。 “娘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还想不想出去?” “你爹当初不知道我与王管家的事情,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交给王管家去办。” “我也是从王管家那里得知,” 兰盛莲说话的声音略低了几分,“先太子之死是有人吩咐你爹去做的。” 沈清柔吓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先太子死的竟然不是意外。” 怪不得爹会想要杀了母亲,定然是想到王管家会说给娘知道。 “可知道爹身后的人是谁?” 兰盛莲摇了摇头,“此人非常神秘,来无影去无踪。 他只会在有事的时候联系你爹,你爹联系不到他。” “只是先太子去世后,那人便没有再联系过你爹。” “那个柔儿...”兰盛莲慢吞吞道:“王管家的尸体...” “娘,你怎么还忘不了那个人,他到最后为了保命都要牺牲你。” 沈清柔愤恨道,“娘你真是糊涂!” “我知道...可...可...柔儿。” 兰盛莲犹豫了几番,叹了一口气道:“可她终究与娘...你告诉娘他的尸体被送去了哪里?” “被丢到郊外的乱葬岗了。” “柔儿,你答应娘,找个地方将他埋了,给他上炷香。” “娘!” “就算是娘求求你了,他...他...他毕竟是你的生父!” “娘你胡说什么呢?!” 沈清柔慌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樱桃,确保其没有听到。 兰盛莲也意识到了这点,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娘没有骗你。” “当年我与你爹成婚时便已经有了你, 当初刻意刁难宋氏让宋氏罚跪我,后来便借口是早产。” “这事也差点被宋氏识破,因此后来那个胎儿便没有敢要。” “那宋氏的死...也跟你有关?”沈清柔小声道。 “不,我是想弄死宋氏上位,但是她不是我杀的。” 兰盛莲否认道:“那宋府当年本身就树大招风。” “宋氏到底死于谁的手,恐怕只有沈怀安那个老狐狸才知道!” “当年宋氏并不是因为宋将军的死而抑郁导致身体不佳,也不是因为你爹与我。” “宋氏是被宋府捧在天上当明月长大的,她那样的人是不屑在后宅为了男人而争斗的。” “我只记得宋府当年出事,宋氏是要与沈怀安和离,带走沈清棠,但是沈怀安不愿意。” “具体是因为什么不愿意,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娘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沈清柔伸出手拉住兰盛莲的胳膊。 兰盛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沈清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这个是我花重金求来的治疗外伤的药。” “娘你偷偷藏着,过几日女儿便来接你出去。” 兰盛莲艰难的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将药攥在了手里。 “柔儿,娘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兰盛莲哭着说道。 想要伸手去摸沈清柔的脸。 沈清柔轻轻蹙眉,稍微后退了两步, “好了娘,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待的太久,你坚持坚持,我一定会接你出去的。” 说罢,便不再理会兰盛莲逃命似的大步离开。 出了大牢回到马车上。 沈清柔用帕子使劲擦拭着自己的手,又嫌弃的将帕子从窗口丢了出去。 这才对着马夫吩咐道:“回府。” 随着沈清柔的马车远去,大牢顶上的黑衣人也悄悄隐去。 第83章 沈承泽出事 “少门主,您猜的果然不错。” 西山主追日穿着一身夜行衣,对着背对自己的沈清棠道。 一早沈清棠便让自己守在刑部大牢附近,原来早就料到有人会去看兰盛莲, “少主,您是故意不杀兰盛莲,将她关到刑部大牢的?” 追日虽然心中已经确定,但还是问出了口。 沈清棠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徐徐上升的月色,掩去心中的思念, 转过身道:“我也只是猜测,所以赌了一把。”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兰盛莲倒是知道的还真不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放任沈清柔将人救出去吗?” 沈清棠轻笑,看向追日,“你觉得沈清柔会救她出去吗?” 追日闻言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可思议,“那药?” “不是救命的,是要命的?”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沈清柔还真是狠毒。” 沈清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斟了杯茶推到对面示意追日坐下喝茶。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着一口, 这才缓缓道:“且不说沈怀安想要杀兰盛莲灭口,” “就凭着兰盛莲与王官家多年苟合,沈清柔怕是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一个当朝为官的爹和一个伺候人的爹,沈清柔当然会选前者。” “更何况,她如今不受靖王和皇后看重,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传出去。” “我想,兰盛莲就是不主动说,沈清柔也是会拐着弯的问, 若一开始兰盛莲就不告诉沈清柔,或者,她还真的会想法子救兰盛莲出去。” “而沈怀安因为此事已经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便也不会刻意再去调查沈清柔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们这样的人,不过为一个‘利’字罢了。” “那兰盛莲?” 沈清棠平静道,“她已经无利用之处,在她死之前告诉她真相。” “是!属下遵命。” 等兰盛莲涂了沈清柔给的药,发作之时再派郎中去查看, 让郎中亲口说出药中掺着能使人皮肤溃烂血流不止的剧毒, 人会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干,过程中又会如数万只毒虫撕咬... 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家少主这一招真是杀人诛心。 不过沈清柔给的药自然不是这个,而是涂抹后会死的比较快一些。 只是那药早就被偷偷换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府。” 追日出去后, 沈清棠踢了踢桌子底下吃点心的竹月。 追日每次见了竹月便会唠叨个不停,索性竹月便藏到了桌子底下。 闻言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探出个脑袋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儿, 才快速爬了出来。 “那个唠叨婆终于走了,快渴死我了。” 竹月端起茶壶猛喝了几口,打了个饱嗝,才舒舒服服道:“走吧小姐。” 沈清棠嗤笑一声,捏了捏竹月腰间的软肉,“以后该控制你吃食了。” “再吃以后都嫁不出了,砸我手里可怎么办?” 竹月吸了吸肚子,“小姐,我还长身体呢!” “再说我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就跟着小姐,一辈子粘着小姐。” 沈清棠摸了摸竹月的脑袋,没有回应。 竹月比自己只小两三个月,虽然也是师父捡的, 但是这孩子一路乞讨都能给自己吃的跟个元宵似的, 后来竹月的食量实在惊人, 每次吃饭师父都后悔一次自己乱捡孩子。 低叹一声,‘乱人因果者,不得好过啊!’ 说罢却又将自己碗中的鸡腿放到竹月碗中。 自己起身去厨房偷吃少了一只鸡腿的整只鸡。 竹月还傻呵呵的觉得自己这些年吃了太多师父的鸡腿。 感动的一塌糊涂,便任师父使唤, 哪怕是去青云宗偷重明鸟的蛋被抓去扫猪圈也不放弃。 扫了继续偷,抓了继续扫... 主仆二人刚走到王府门口, 便瞧见一个消瘦的身影在府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又东张西望。 “有事?” 沈清婉被猝不及防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扭头看到沈清棠,眼泪便刷刷的流下来, ‘噗通’一声跪到沈清棠面前,“大姐姐,求你救救泽儿。” 沈清棠脑子里找了一圈儿,沈清婉说的泽儿应该就是柳姨娘刚生不久的儿子。 沈怀安给取的名叫沈承泽,当时自己也在场。 “他怎么了?” 沈清棠说着伸手捏住胳膊将人扶了起来, 对于沈府的人,沈清棠没有任何感情,即使回京后第一次见沈清婉,对方便给自己示好。 但是沈清棠也很清楚那日太后寿宴上,沈清婉的心机。 但总归柳姨娘母女虽未帮过她却也从未害过她,尚在襁褓的孩儿也是无辜。 沈清棠便心软多问了一嘴。 沈清婉眼泪串成珠子顺着脸颊不停地的往下落,哽咽着回应, “今日晚饭后我与小娘回小院儿里,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不知怎的泽儿便开始浑身起红色小疹子,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 饮食等一概也是好的,父亲如今被贬,也叫不来宫中的太医, 我只能来找大姐姐了,不管怎样,求您救救泽儿。” 沈清婉说着便又要跪下去。 沈清棠秀眉轻蹙,“你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你先回府,我随她去看看。”沈清棠转身对竹月道。 “小姐,还是我跟着吧,万一你那渣爹又犯浑,你打了他们又说你不敬长辈, 我打比较好善后。”竹月握着拳头晃了晃。 “也好。”沈清棠勾唇一笑。 “时间不等人,我前行一步去看看,竹月你在后面保护好她。” 说着便踮起脚尖往前方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沈清婉还未反应过来,竹月便将其扛在肩上追了上去。 “竹月姑娘,我们可以坐马...” ‘车’字还未说出口,竹月便已经扛着沈清婉上了屋顶狂奔。 沈清婉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攥着竹月的屁股。 沈清棠到沈府后翻墙而入径直来到柳姨娘的小院。 “混账东西,你来此作甚?!” 沈怀安看清楚来人的样貌, 怒呵着上前伸手要打沈清棠。 第84章 中毒 “啪!” 屋里众人被这一巴掌吓得怔愣住。 只呆呆的看着沈清棠一手握着沈怀安举起来的手腕, 另一只手狠狠扇了沈怀安一巴掌, 沈怀安还未反应过来,沈清棠又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松开沈怀的手腕时稍稍用力,将人往后推去。 沈怀安重心不稳后退几步被一旁的小厮扶住。 “你这个逆女!你竟然敢打我?!” “我是辰王正妃,你不由分说便想来打本妃, 本妃只还回去两巴掌都算轻的了,沈侍郎可别不知好歹!” 沈清棠刚刚故意将‘侍郎’二字压的很重。 不提还好,这一提‘侍郎’二字, 沈怀安更加气愤,一张老脸气的如同充了血的猪肝, 黑里泛红,红里透黑。 “你这逆女!既然在我沈府的院子,我想打便打!” “你看着这个家家破人亡你是不是心里很舒服!” “当然舒服。”沈清棠冷笑一声, “不过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不是皇上到了你这院子也是你说了算。” 沈怀安一怔,“你休要胡说!” 指着沈清棠被气的浑身忍不住颤抖, “谁叫你来这的?你是不是还想看我的笑话?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叫人将她轰出去!” 沈老夫人用拐杖狠狠的杵着地面。 “不可!”沈清婉扶着门框跌跌撞撞扭了进来。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柳姨娘抱着儿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关切道。 婉儿说她去找能救泽儿命的人,难道说的就是大小姐? “我无事娘,”沈清婉安抚着,“快将泽儿抱过来让大姐姐瞧瞧。” “荒唐!”沈老夫人呵斥道:“是你叫她来的?” “祖母,大姐姐答应给泽儿治病了,让大姐姐看看。” “谁是你大姐姐!”沈老夫人冷斥,“她会好心给我孙儿治病?” “她就是个白眼狼!心思歹毒!害得你父亲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敢叫她来!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觉得自己马上要嫁入安王府,竟然敢自作主张?!” “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去!” 沈清婉扑通一声跪到沈老夫人面前“祖母,大…辰王妃她答应了会救就一定会救,孙女儿求求你,让辰王妃看一眼泽儿。” “来人!将这个不孝子给我押到祠堂去跪着!”沈怀安怒喝道。 “父亲,父亲,你让辰王妃看看泽儿,看完女儿就去跪着!” 沈清婉跪爬到沈怀安面前。 “滚开!”沈怀安一脚踢开沈清婉,面向沈清婉,手指着沈清棠,“你是看我如今败了,也学这个贱人是不是?” “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摆你安王侧妃的谱?我告诉你!你只要在这府中一日,便一日是我沈怀安的女儿!管不了她还管不了你了?” “你竟然和这贱人联合起来害你自己的亲弟弟?” 沈清婉顾不上嘴角流出的血水和身上的痛,又重新爬到沈怀安脚边,“不是这样的父亲!” “我是要救泽儿,除了辰王妃别人怕是救不了了。” “辰王妃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她一定可以救好泽儿的。” “哼!且不管她是谁的弟子,你觉得她有那样的好心会救你弟弟?” “泽儿,泽儿...”柳姨娘突然大声叫唤,“老爷,泽儿他...他呼吸开始急促了。” 沈清婉闻言冲上去从柳姨娘怀中一把夺过沈承泽又匆忙跑到沈清棠面前跪下, “大姐姐,救救泽儿,救救泽儿。” “混账东西!”沈怀安怒斥道,“你弟弟若是有三长两短,我定然要你陪命!” 又指着沈清棠道:“你出去!我们沈府不欢迎你!” 沈清棠看了一眼沈清婉怀中的婴儿,冷嗤一声,“你不让本妃看,本妃偏要看。” “竹月,谁敢上前便用鞭子抽他!” “好嘞~” 竹月兴奋的掏出鞭子双手拿着撑了撑,鞭子被撑的啪啪作响。 沈老夫人气愤道:“我是你祖母!他是你父亲,我到底要看看你敢还是不敢!” 说罢就要上前,竹月很好心的满足了沈老夫人的要求。 ‘啪’一鞭子摔过去,沈老夫人的脸瞬间一道血痕。 “啊——”沈老夫人疼的丢掉手中的拐杖,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脸。 “你这个贱婢!老身有诰命在身,你竟然敢动手,我要去宫中!我要去告御状!” “还有你!谋害自己亲弟弟,老身要让皇上治你们的罪!” 竹月收回鞭子,猛翻了个白眼,抽出腰间的软剑扛在肩上, “尚方宝剑在此!还不跪下!” 这话是福公公教她的, 虽然她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不过对眼前这两人试试也无妨。 沈老夫人一惊,冷笑道:“你一个贱婢,怎会有皇上赐的尚方宝剑!” “待老身进宫见了皇上定然要让她治罪于你!” 沈老夫人不知,沈怀安每日上朝则是知道竹月手中的尚方宝剑是真的。 “母亲,她拿的确实是尚方宝剑。” 说着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沈老夫人瞪圆了双眼,“你说什么?她一个贱婢怎么会有尚方宝剑?” “儿子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您先跪下。” 沈老夫人在沈怀安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竹月搬过一张椅子,看这样扛着剑坐在二人面前。 “好好跪着吧。” 沈怀安心中愤怒却不能不跪。 沈清棠将孩子从沈清婉怀中抱了过去,捏着肉嘟嘟的脸蛋左右看了看, 又将孩子的前衣襟解开看了看脖子和身上。 “大姐姐泽儿怎么样?”沈清婉急切的问道。 “是中了名为‘滴水观音’的毒,”沈清棠解释道:“皮肤碰触会引起刺痛, 误食则会令咽喉不适,重则窒息,心脏麻痹而亡。” “什么?”沈清棠说完,柳姨娘惊呼道:“怎么会中毒?” “泽儿都是我贴身照顾的,怎么可能中毒?!” “姨娘,先别说这个。”沈清婉扭头,“大姐姐,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泽儿。” 沈清棠从空间掏出一个瓷瓶,“这药涂抹到他身上犯有红疹的地方。” “一会儿我给你方子,按照方子给熬药,然后每日药浴,坚持十日。” “他还小,不适宜口服。” 第85章 我喜欢弟妹 沈清棠说罢把孩子还了回去。 沈清婉将孩子抱到小床上,又将药给了柳姨娘。 “辛苦姨娘,给泽儿涂一下药。” 柳姨娘接过药看了看沈怀安和沈老夫人。 沈清婉转动身体挡住柳姨娘的视线, 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娘。我信大姐姐。” 柳姨娘闻言,打开药涂了起来。 待药膏涂抹后,不过片刻,红疹便消散了不少, 孩子的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泽儿好多了,老爷你快看泽儿,他好多了。” 柳姨娘高兴的喊道,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哄睡。 这个孩子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若不是老夫人和沈怀安上心, 兰盛莲估计早就对孩子下手了。 如今这沈府再无兰盛莲,她也只是今日离开了一会儿, 孩子便遭人毒手...柳姨娘越想越觉得后怕。 “老爷,孩子是中了毒,妾身今日只有二小姐回来的时候才离开了一会儿, 老爷您一定要查清楚下毒之人,不然泽儿在这府中怕是...” “姨娘,”柳姨娘还未说完,沈清婉便出声制止,“父亲大人今日心忧。”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辛苦父亲了,将看顾泽儿的人换了便是。” 柳姨娘虽然不懂沈清婉为何要拦着自己说话, 便也只能不再做声。 沈清棠见孩子无碍,转身就要离开。 “大...辰王妃,我送您。” 沈清婉快步追了上去。 快要走到门口时,沈清婉小声道:“大姐姐,谢谢你。” “孩子无辜。”沈清棠简单回了一句,又道:“回去吧。” “大姐姐路上小心。” 沈清棠看了一眼沈清婉,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待沈清婉重新回到屋内, “啪!”刚进屋,沈怀安便一巴掌甩了过来。 “孽障!你跟那贱人走的那样近,是不是也想学她不孝长辈?!” 沈清婉捂着脸没有做声,进屋前她就知道自己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老爷,婉儿都是为了她弟弟。” 柳姨娘急忙上前将人护在身后,“您就饶了她这次。” “这才刚赐婚给安王便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是该好好罚罚。” 沈老夫人附和道。 对于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孙女儿, 她既希望嫁入高门为沈府争光,祖上争光。 又害怕她的位置爬的太高日后自己见了还要行礼。 在她心里,沈清婉去当大皇子的通房是最好的。 这样贤妃又能再记她一个恩情。 给她也讨个免死金牌什么的,到时候看那个沈清棠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父亲,女儿甘愿受罚。” 沈清婉规规矩矩的跪下叩头。 “哼,现在倒是识趣,那便罚掌嘴二十!” 说罢,婢女便拿着戒尺狠狠的打沈清婉的嘴。 柳姨娘在一旁不忍落泪,却不敢再求饶, 她明白再求饶只会让沈清婉和自己都受罚。 说是二十下,实则沈怀安直到将自己受得气全都发泄到沈清婉的身上后才离去。 “婉儿,婉儿你怎么样?” 沈怀安母子离开后,柳姨娘才迫不及待的冲到沈清婉身边, 轻轻捧着沈清婉的脸,“到底是亲生的,怎么就这样狠呢!” 沈清婉伸手擦了擦柳姨娘的眼泪,“我没事,娘。” “亲生的又如何,即使我要嫁入瑞王府,祖母和父亲也觉得我无用。” “你刚刚为何不让你父亲去查泽儿中毒的事?” 柳姨娘抹了一把眼泪,拉着沈清婉的手来到床边坐好, 小心翼翼的涂着药。 “泽儿只有二姐来时身边没有人,而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樱桃也是离开过一会儿。” “这毒谁下的还用查吗?” 柳姨娘恍然大悟,“可我们母女一直不争不抢,她为何?” “她们母女害人害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沈清婉冷嗤道:“小时候二姐姐只要心情不好不就来欺负我泄愤吗?” “我如今成为瑞王侧妃,她自然也是不服气的,再加之父亲原本有意将泽儿过到兰氏名下, 如今兰氏没了,泽儿又是沈府唯一的公子,若要再让他成为嫡子,父亲或许会将您扶正。” “她是不会允许我这个庶女妹妹有一天和她一样通过生母扶正而成为嫡出的。” “那这第一次不成功便会有第二次,” 柳姨娘担忧道:“日后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我们都如此夹着尾巴做人了,她还要怎样?!” 沈清婉抓着柳姨娘的胳膊,安抚道:“娘,你放心, 日后我会努力保护你跟泽儿的。” 柳姨娘哭着点了点头,“只是婉儿,你与那辰王妃...” “还是少来往的好,如今你祖母和你父亲都不喜欢她,且她确实是...” “娘!”沈清婉正色道:“大姐姐如此对沈府有什么错?” “当年他们怎么对的大姐姐?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于非命了。” “今日大姐姐能救泽儿,一来是觉得稚子无辜,二来便是我们这些年虽然不曾帮过她却也不曾加害与她。” “如此便可看出大姐姐是个恩怨分明的。” “娘,大姐姐瞧着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实则是个面冷心热的。” 柳姨娘轻叹一口气,“过两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 “娘这些年偷偷存了一些私房,一部分留给你弟弟防止以后万一急用, 还有一部分给你当做嫁妆。” 柳姨娘说着打开自己的衣柜从暗格中掏出一个小匣子交到沈清婉手上。 沈府如今入不敷出,沈清婉的婚事上沈怀安定然是不会准备多少嫁妆的, 沈清婉捏着匣子啜泣。 翌日。 大皇子慕容奕早早便来到辰王府。 “大哥,你说咱爹的皇宫那么大?你非要来我这屁大点儿的地方干什么?” 慕容辰看着蹲在院子里玩的慕容奕,又故意将其奕刚堆好的树叶用扇子全都吹散开。 “我...喜欢...弟妹!” “所以要来!” “咳咳咳!”慕容辰被此话呛的猛咳,“大哥,弟妹不能用来喜欢。” “你喜欢这些树叶就够了,乖啊~”说着摸了摸慕容奕的脑袋。 又给一旁的见喜递了个眼神。 见喜抄起立在墙边的扫帚,快步走到大皇子慕容奕面前, “王爷,属下继续教您扫院子。” “您放心,以后这院子都留给您一个人扫,别人我都不让他扫呢!” 第86章 与皇嫂感情深厚 慕容辰瞧着大皇子慕容奕远去的影子, 正要准备回屋,便听见门口有人喊道:“五哥!” 慕容辰挑了挑眉,“七弟婚事在即,不在你安王府忙,一大早来我辰王府做什么?” “那些事情都有人做,我是来找嫂子的。” 慕容辰咬着后槽牙蹦出几个字,“你说你找谁?” “嫂子啊,你夫人,辰王妃,她不会还没起吧?还是那般能睡懒觉!我去叫醒她!” 慕容辰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 这该死的瘸子,他是一天也都装不下去了。 “你嫂子昨夜太过劳累,我们休息时已经很晚了。” “有什么事你同我说也是一样的,一会儿等她起床我会转告的。” 七皇子慕容安想了想,师姐已经成了他的皇嫂, 若再同鹿鸣山时一样确实有些不合适。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带了她最爱喝的梅子酿想让她尝尝。” 慕容安紧紧的护着怀中的梅子酿,生怕被慕容辰讨了去。 这个师姐下个山探个亲还顺道成了个婚, 若不是师父喝醉了与他说出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关键这成婚对象还是自己的五皇兄。 “你倒是很关心你皇嫂,就不怕你未来的王妃心里不舒服吗?” 慕容安摆了摆手,“无妨,我与皇嫂感情深厚,她们怎么能比的上皇嫂在我心中的地位。” 慕容辰忍住想要打爆自己弟弟脑袋的想法,若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同门的关系的话。 慕容安看着脸黑的跟锅底灰一样的慕容辰,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描述容易让他误会, 便解释道:“我是说我与皇嫂的关系,定然是要比她们更深一些的。” 从进了万路门便被师姐当着活靶子练系, 多年的感情肯定要比赐婚的夫人感情深厚。 他这解释应该没错,机智如慕容安,真是给自己的智慧点个大大的赞呢。 “皇兄你是理解的对吧?” 慕容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慕容辰,两人的鼻子就快要挨到一起了。 慕容辰紧紧握拳,正准备将那双讨厌的眼睛揍成熊猫眼。 门口传来沈清棠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沈清棠打着哈欠出了屋,便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 “皇嫂,当然是来看你啦~” “滚!” “哎,好嘞~” 慕容安展开双臂迎向沈清棠的步子丝滑的拐了一个弯儿。 “不用装了。” 沈清棠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 这些个皇子一个个都跟有大病似的,喜欢装来装去。 “我与辰王已经是夫妻,你我的关系没什么可瞒着他的。” 慕容安惊讶道:“不是吧师姐?你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个人了?” “好吧,虽然他是我皇兄,但是皇室之人都没有那么简单的哦, 怎么能比的上你我的师门情谊,你说对不对?” “你可别被我皇兄卖了!”慕容安故意道。 慕容辰:我他娘的还在这呢! “是比不上,不过在鹿鸣山你可是一直说自己在家中是个可怜的没人管的庶子。” “你娘死了,你爹又老又花心,给你生了好多兄弟,而且还很凶。” “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了师父好久才收了你。” “要不是皇祖母的寿宴,我这个做师姐的都不知道你就是七皇子。” 慕容安挠了挠头,“那个...我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是不五哥?” 他爹要是不花心后宫能百花齐放?那新封的答应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哎!造孽啊~ “再说,那也是你们懒得查,不然怎么可能查不到嘛~” “师父就知道,她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他拜了万路门旁人是知道的,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辰王妃是万路门的少门主,也是他的师姐。 谁叫她这个师姐低调呢。 “七弟说的甚是有理,明日我便进宫说与父皇听听。” 七皇子慕容安一听,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般,蹲在慕容辰的轮椅旁, 双手扒拉着慕容辰的腿,“五哥,我错了,求放过~” “师姐~”又扭头冲着沈清棠喊道。 慕容辰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塞进慕容安的嘴里。 “你再对着本王的王妃撒个娇试试?” 这死崽子,明明从小在皇祖母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竟然不知他在万路门是这样说自己身世的。 慕容安终于乖乖的,像个王爷一般正经坐好。 郑重其事道:“五哥,五嫂,你们好。” 沈清棠被这假正经惹得‘噗嗤’一笑。 拿起桌子上的梅子酿闻了闻,“好久没喝梅子酿了,正好午饭可以就着这个酒一起。” “那我可以在这里一起吃午饭吗?”慕容安讨好道。 “五哥,可以吗?我的好五哥~” 慕容辰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咬牙切齿道:“给 本 王 好 好 说 话 !” “好的五哥,请问五哥,弟弟能在这里与你们一起用午饭吗?” “好的可以!”慕容安自问自答,“那弟弟我就先去客房侯着了,” “五哥不用管我,我会当自己府中一样的。” 说着便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沈清棠头痛的扶了扶额。 “对了师姐,咪咪呢?怎么都没见到它?” 慕容安又探进个脑袋问道:“还有那个大力妹?” “一个在长公主府做客,”沈清棠无奈道:“一个应该在厨房。” “在京城你还是唤我一声辰王妃的好。” “好的师姐。” 慕容安收回脑袋,往客房走去。 ...... “你说安王和奕王都在辰王府?”慕容靖把玩着手中的两个核桃。 “是王爷,属下一直盯在辰王府门口,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 “王爷,不如我们也去辰王府做做客如何?” 沈清柔温柔细语,“想必皇上也是想看到你们兄弟和睦的。” 慕容靖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他们都去了,就本王不去有些不合适。” “你速速去让人准备一些礼品带着。” “是,妾身这就去准备。” 沈清柔起身出门,低声对樱桃耳语了一番才去准备东西。 第87章 想不到好标题 辰王府。 “五弟,听说大哥今早来了你府中,我想着过来看一看。” “吆,七弟也在啊。” 慕容靖下了马车一边往府中走,一边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来的迟了些。” 见喜在一旁悄悄翻眼珠子。 在不在你自己不知道?天天派条狗在我们府外鬼迷日眼的守着,以为我们不知道似的。 “我是来的早不如三哥来的巧。”慕容安客气道:“这饭刚好上桌,三哥怕是闻着味儿来的吧。” “我怀疑安王在说靖王是狗,但是我没有证据。” 见喜歪着头小声跟竹月吐槽。 “你别侮辱狗。”竹月翻了个白眼大声道。 众人齐齐望向在一旁站着的竹月和见喜。 见喜低头皱眉,这小祖宗是没有音量开关的吗? 竹月看着大家疑惑的看向自己,指着见喜就要说:“他说...唔唔唔...” 见喜快速的捂住竹月的嘴,讪笑道:“这孩子吃多了,怕是醉了,我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沈清棠勾了勾唇角,“你们两个自己去厨房吃吧。” 如今外人这样多,让他们坐下来一起吃,竹月倒是没什么,估计见喜会不自在。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竹月听着沈清棠的话便任由见喜拖着自己走。 “哦三哥快坐快坐。” 慕容安很是热情,丝毫不管自己也是来做客的。 “妹妹参见姐姐。”沈清柔温柔乖巧行礼,“参见各位王爷。” 沈清棠自顾自吃着饭没有理会,其余人也自动忽略。 沈清柔尴尬起身,刚坐下便听到下人来报, “王爷,王妃,沈府三小姐来了。” “沈清婉?” “是。” “哦,我忘记跟姐姐说了,”沈清柔温声道:“是我叫三妹妹来的。” “自从姐姐回来又匆匆成婚,咱们姐妹三个都没有好好一起聚一聚。” “最近妹妹总是想起姐姐小时候还未离府时,我们姐妹三人一起玩耍的场景。” “正巧听到靖王说要来姐姐府上看奕王,我便让人去叫妹妹来辰王府了。” “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让她进来吧。” 沈清棠没有理会沈清柔的一番绿茶发言,直接对小厮说道。 沈清婉听到樱桃来说沈清柔叫她一起去辰王府见沈清棠时。 本来是不想掺入这些是是非非里面的,刚准备拒绝。 就听到樱桃说七皇子安王也在,便应了下来。 一路被小厮带领着往前厅走,想着可以见到慕容安,沈清婉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三妹妹,你可终于来了,叫我们好等。” 沈清柔亲热的起身迎了上去,拉着沈清婉的胳膊往餐桌跟前走。 “三妹妹坐在这里如何?”沈清柔看似询问,实则已经将沈清婉拉到了慕容安的对面。 而慕容安的旁边则坐的沈清棠, 沈清棠的另一边坐的是慕容辰和慕容靖。 沈清柔故意想让沈清婉看清沈清棠和慕容安的亲昵。 “谢二姐姐。”沈清婉福了福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后坐了下来。 “泽儿可好些了?” 沈清棠看出了沈清婉的局促,便开口随意问道。 “谢大姐姐,按照大姐姐的方子,今早又叫了郎中来,如今已无大碍了。” “嗯,那便好,不知二妹妹听了这事儿高兴不高兴?” 沈清棠端着汤碗吹了吹。 沈清柔神色一怔,“泽儿生病了?都怪我平日里不怎么出府竟然不知道。” “明日我便回去看看他,他可是爹爹唯一的儿子。” “那二妹妹去的时候可要看好自己的丫鬟,可别随意乱逛了。” “不然孩子真出了事,怕是会连累到你。” 沈清棠夜里便将事情查了个清楚。 沈清柔掩去慌乱,“姐姐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清婉听懂了沈清棠是在威胁沈清柔。 感激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清棠。 “吆,刚才见到妹妹太高兴没发现,妹妹的嘴是怎么了?” “似乎是有些红肿,怎的用这样厚的粉遮盖?” 沈清柔故意转了话题。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向沈清婉。 沈请婉慌乱的低下头,“不过是吃东西过敏了,姐姐不用担心。” “妹妹怎么这样不小心,”沈清柔故作担心,“既然受伤了就别敷这么厚的粉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遮遮掩掩的,你这样捂着对皮肤不好。” 沈清柔说着便掏出帕子看似温柔实则手上暗暗用力胡乱擦了起来。 使得沈清婉的嘴唇周围更红了些。 沈清婉忍着泪低着头不说话。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汤碗,利用宽袖的遮挡从空间中拿出一瓶药膏, 递给旁边的崔嬷嬷,又使了使眼色。 崔嬷嬷接过药膏,走到沈清婉身旁添汤。 “哎吆,三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老奴近几日手有些老毛病犯了,握不住东西。” “老奴陪您去重新换一身衣服吧。” 崔嬷嬷擦着沈清婉身上的汤水。 沈清婉点了点头,“不妨事,那便辛苦嬷嬷了。” 崔嬷嬷带着沈清婉去了沈清棠的房间,一路都走在沈清婉的前面,替其遮挡着。 “这个药膏涂上片刻就会消肿,还有美白的功效,老奴帮姑娘。” 崔嬷嬷替沈清婉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药。 沈清婉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转好, 欣喜道:“谢谢嬷嬷,嬷嬷的大恩我此生不忘。” “三小姐该谢的人不是老奴,是辰王妃,这药是她悄悄递给老奴的。” “大姐姐?” 沈清婉听着崔嬷嬷说着药的功效,还以为是崔嬷嬷帮的自己。 刚刚在前厅自己也是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 “嗯,我家王妃心善,平日里研制的一些美容养肤的东西除了送去太后和德妃那里, 也会给府中的丫鬟嬷嬷们准备一些。” “老奴前些日子刚得了一瓶,因此是知晓的。” 崔嬷嬷说着将拿了一套新的衣裙过来,“这件衣服还是太后上次赏赐给王妃的浮光锦制成的。” “老奴帮姑娘换上。” 浮光锦每年产量也不过三批,皇上都会送给太后,偶尔才给皇后一批。 其价值连城沈清婉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太贵重了,嬷嬷还是给我换一身别的吧,或者府中丫鬟的衣服也可以的。” 第88章 要跟大姐姐一起睡 “这本就是王妃命人制成新衣送给姑娘你的。” 崔嬷嬷说道:“只不过是早些送出去罢了。姑娘就穿上吧。” “大姐姐送我的?”沈清婉不确定道。 “这浮光锦价值连城,大姐姐平日里都不穿,怎么会送与我,嬷嬷就莫要再唬我了。” “老奴没有说谎,确实是王妃做了送您的,不信你试试看,都是按照您的身形制作的。” “王妃平日里打扮素净,这浮光锦太过奢华,她也不喜。 正好姑娘你要成婚,便让人做了这件衣服准备赠与你做新婚贺礼, 这衣服也是今早刚送过来的,因为珍贵,老奴便先放在王妃的衣柜了。” 崔嬷嬷说着话,手也不停,快速的替沈清婉将衣服换好。 “还真是按照我的身形制作的。” 沈清棠要比沈清婉高出半个头,腰身还要瘦上一圈儿,这衣服一看便知确实不是给她自己做的。 “还请嬷嬷替我谢过大姐姐。” 崔嬷嬷点了点头,“老奴会传达的,姑娘放心。” “快些走吧,别让王妃她们久等了。” “好。”沈清婉柔声道。 浮光锦之所以贵,是因为在太阳底下会闪出细光,每走一步都是波光粼粼。 浅白色的浮光锦奢华而不俗气,腰身和衣袖都是用金丝线绣制的图案。 若不是沈清棠的美太过夺目,随意打扮也遮不住其绝色。 今日沈清婉定然是最耀眼的,只不过这样一来,竟将沈清柔比了下去。 沈清柔看着换好衣服,脸上妆容白净清透的沈清婉, 忍着火气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镶嵌进肉里也不松开。 “妹妹换的这身衣服倒是好看,我看着这料子似乎是浮光锦, 只是妹妹,这浮光锦珍贵异常,定然是大姐姐都舍不得穿的, 你怎么就选了这件衣服呢?” “也是想来妹妹平日里不进宫也不认识这样好的料子。” 沈清婉咬着唇不说话,毕竟这浮光锦是太后赏赐的, 被沈清棠随意送给别人,还是她这样身份低贱的庶女, 说出去怕对沈清棠不好。 “妹妹还是快去换一身,索幸我们已经等了许久,再等等你也是无妨的。” “回靖王侧妃,这衣服本就是我家王妃送给三小姐的。”崔嬷嬷说道。 “倒是我想错了,误会了三妹妹,”沈清柔道:“不过姐姐真是大方。” “太后赐的,就这样送出去了,也不怕太后娘娘心寒,换做是妹妹我定然是没有姐姐这样大方的。” “你的意思是太后是个斤斤计较的人?送与别人的东西还不想让别人有支配权?” “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沈清柔被怼的一时哑言,“姐姐不要误会。” “我误不误会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后会不会误会。” “妹妹放心,吃了这顿饭我就去趟宫里跟太后请示一番,定然会‘如实’说的。” “是妹妹错了,妹妹赔罪,姐姐就莫要再辛苦去一趟皇宫了。” “我们还是快些吃饭吧,这饭菜瞧着都凉了。” “本来也没有给你准备,凉不凉的跟你也没有关系。” “噗” “咳咳咳...” 慕容安刚喝了一口汤,听到沈清棠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 慕容安侧着身子好巧不巧一口汤喷到了旁边的沈清柔一脸。 “三嫂嫂实在对不住。”慕容安忍着笑道:“我实在是没忍住。” 沈清柔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咬着牙笑道:“无妨,安王爷您慢点喝。” “大姐姐,我要吃饭,奕儿要...吃饭,奕儿饿!” 坐着等了许久都未吃上饭的大皇子慕容奕嚷嚷道。 “你吃啊。”沈清棠抬了抬下巴。 “我要...大姐姐喂!奕儿不要自己吃。” “乖,自己吃啊。” 慕容辰撕下一个鸡腿塞进慕容奕的嘴里。 “这个美丽的女人你要叫弟妹,五弟妹!” “她是我夫人,不是你大姐姐,所以不能喂你吃饭。” 要喂也是喂我!!! 慕容奕将鸡腿吐掉,开始哇哇大哭,“我不要,我就要大姐姐喂。” “母妃说...大姐姐会...照顾...好...奕儿的!” “奕儿晚上...还要跟...大姐姐...一起睡!” “大姐姐…给奕儿…讲…故事!” 慕容奕说着就要起身去找沈清棠。 慕容辰长出一口气,右手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重拳出击的左右,又快速的将慕容奕摁住。 “要听故事是不是?”慕容辰假笑道,“三哥家的故事讲的更好。” “不如今晚你跟着去靖王府如何?” 慕容奕看了看慕容辰手指的方向,沈清柔尴尬的笑了笑。 慕容奕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 “她…丑!” 沈清柔气的一口气憋在心口,要不是有人在,她真想打烂这个傻子的嘴! “能分清美丑,大哥倒也不算太傻。”慕容辰说道。 慕容靖眉头皱了皱,心中对沈清柔的嫌弃又增了几分。 “哈哈我的!”大声道。 说着快速将沈清棠碗中的虾仁夹起来塞进了嘴里。 沈清棠用筷子打了一下慕容安的手背,眼神警告了一番。 慕容安揉了揉自己的手背,“师…五皇嫂,谁叫你家厨子做的虾仁这么好吃,我都没吃够。” 一盘清炒虾仁,除了慕容辰夹了一个放到沈清棠的碗中,其余的都被慕容安吃掉了。 慕容安说着又抢走沈清棠的酒杯仰头一口闷掉。 鹿鸣山的梅子酿的酒比别的地方的更清香,他回来一共带了十壶,路上没忍住喝的就剩了这一壶。 慕容安喝完伸手想要去拿酒壶,沈清棠眼疾手快将酒壶夺了过去。 “好皇嫂,再给我点儿呗?”慕容安扯着沈清棠的袖子,“就一点儿。” 慕容辰:“老七,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慕容安姗姗的收回手。 “倒是瞧这安王殿下跟姐姐很熟悉,关系很好的样子。” 沈清柔说着眼神瞟了瞟一旁静静坐着的沈清婉。 “七弟跟五弟妹早就相识?”慕容靖也刻意问道。 “不过像五弟妹这样的绝色美人,就连大哥那样的人都喜欢粘着,更别说是七弟了, 但她毕竟已经是五弟妹了,七弟再怎么...也该保持距离啊!” “更何况七弟你这未来侧妃还在这呢。” 沈清婉听到这句话拿筷子的手不由的一抖,心脏也是紧跟着个颤动了一下。 安王他...喜欢大姐姐? 第89章 可以滚了 慕容安这才看了看对面低头不语的沈清婉。 这沈三姑娘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嫁给大哥做通房才赖上自己的,心中怎么会难受。 便无所谓道:“啊那个我与皇嫂之前是见过,所以相熟一些。” 能不熟吗?为了学一个好看的发髻,拉着他的头各种尝试,以前在鹿鸣山可都是师姐抢他的饭。 “姐姐绝色,就是我等见了都心生喜欢,更别说是男子了。” 沈清柔的话看似夸沈清棠的容貌, 实则在坐实慕容安喜欢沈清棠,且二人感情要比辰王这种赐婚得来的还要深厚。 “想来姐姐真是好福气,即使成婚了,还能让旁的男子如此念念不忘。” 沈清柔说着又扶了扶沈清婉的后背,“妹妹也不要伤心,即使安王不心悦不是姐姐, 自顾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那不还有个苏家的大小姐为正妃吗?” “无论怎样,妹妹是如愿嫁入这安王府了的。”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清婉心中更加难受。 “哈哈哈哈哈,”慕容靖大笑道:“看来是五弟横刀夺爱了。” “不过七弟你也是,如今再怎么样也要收起这种心思。” “你们二人唱双簧没够了是吗?” 沈清棠放下碗筷,“安王只是与我相识,何时说过心悦于我了?” 慕容安也蹙了蹙眉,“三哥误会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我怎么会如此僭越,五哥和五嫂成婚,我自然是高兴的。” 慕容靖一副我知你是在狡辩的样子,“是是是,是本王错了。” “本王自罚一杯。”慕容靖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那三妹妹可以安心吃饭了。” 沈清柔笑的和煦,看着沈清婉一脸我这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三哥在醉仙楼养的那几个姑娘如何了?” 慕容辰冷不丁道:“不如我去求的父皇让父皇同意, 直接在你大婚之际一同送入你府中如何?” “这样三哥也可多番享受。” “让靖侧妃也可以更多些功夫乱嚼舌根。” 慕容靖与沈清柔脸色皆是一阵尴尬。 这慕容辰说话向来怎么扎心怎么怼, 这沈清棠又是一副不服就干的性子。 慕容靖一时有些后悔当面招惹这二人。 “三哥你府中除了这侧妃,已经有不少通房了,虽然我常年不在京中,但也是知晓三哥府中的丫鬟可是没有一个能逃脱你手的。” “怎的还有精力去醉仙楼?” “看来三哥才是我们兄弟之中精力最为旺盛的,七弟真是佩服。” “哦,靖侧妃的心胸也真是宽广,本王还听说近些日子靖王府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丫鬟, 换的那是一个比一个丑,啧啧啧。” “不过这凌大小姐马上要成为靖王正妃了,这姿色可是容易让三哥将侧妃忘记了吧?” 慕容安盯着沈清柔一张扭捏的脸,“不过瞧着三哥你这侧妃的脸,倒是和醉仙楼的姑娘们给人的感觉挺相似的。” 沈清柔一张脸憋的通红,却又不敢发泄, 慕容安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和那些个青楼的女子一样吗?! “你这话说的不错,她们都是以色侍人的。”沈清棠道。 “大姐姐,你怎可如此说我?” 沈清柔一双眸子含着泪水,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的样子有多可怜要多可怜。 “我说的是醉仙楼的姑娘们都是以色侍人,怎么你还上赶着了?” “再说,本王妃就是说你了,那又怎么了?这是辰王府,你若不喜欢大可以滚出去,本来也没欢迎你来。” 沈清柔使劲揉搓着手帕,泪眼楚楚的看向慕容靖,“王爷。” “你叫本王做什么?!”慕容靖冷声道:“人家辰王妃也没有说错。” “不就是你用美色勾引的本王吗?!” 慕容靖本身就对沈清柔没有什么感情, 当初不过是为了恶心慕容辰所以娶了她, 谁知道这沈清棠才是真正的绝色,他的内心早已经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 瞧着慕容安刚才的样子,若是自己能将沈清棠私下勾搭上,让她心悦于自己,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岂不是更好。 慕容靖这样想着,一双猥琐的眼睛看向沈清棠, “辰王妃既是正妃,又是嫡长姐,说什么自然是没有错的。” “还不快给辰王妃道歉!”慕容靖怒喝道。 沈清柔一双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委屈道:“王爷。” 明明是沈清棠与慕容安拿她跟青楼女子比,为何要她道歉? “怎么?难道辰王妃没有说错吗?那醉仙楼的女子伺候本王,你也伺候本王, 那床上的勾搭本王的功夫与那醉仙楼的风尘女子一模一样,这还需要本王叫她们来跟你比一比吗?” 沈清柔忍着气,不情愿道:“大姐姐恕罪,是柔儿说错话了。” “你可以滚了。”沈清棠毫不留情面的赶人。 “我...” “辰王妃叫你滚还没听到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慕容靖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转过身又贱兮兮的对沈清棠讨好道:“棠儿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三哥还是唤一句辰王妃的合适。”慕容辰冷声道。 “是是是,五弟莫要误会,三哥一时口误。”慕容靖说着话,眼神却一直看着沈清棠。 “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起滚。”沈清棠冷声道:“靖王府的人辰王府不欢迎。” 慕容靖被怼的尴尬,却依旧笑脸相迎,“五弟妹莫要生气,本王改日设宴亲自谢罪。” “那便不送三哥了。”慕容辰冷声道。 慕容靖: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了? 还想再说什么,崔嬷嬷便已经走到他身边,“老奴送靖王,靖王侧妃。” 崔嬷嬷是宫中的老人,慕容靖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只得悻悻道:“那你们聊,本王就先不打扰了。” “慢着。”慕容辰突然道:“三哥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慕容靖左右低头环顾了一番,不解的看向慕容辰。 慕容辰抬起手指了指。 第90章 大姐姐对我很重要 慕容靖顺着慕容辰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皇子慕容奕正拿着勺子不熟练的吃着碗中的饭。 “三哥不是来看大哥的,说是将大哥接回自己府中的吗?” “怎的就这样走了。” “本王何时说过?!”慕容靖脱口而出,“这傻子放我府中万一出了事怎么是好!” 说完又觉得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又急忙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我府中没有心细之人,将大哥放在我府中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本王怎么记得三哥刚刚说来看大哥的,说将大哥带回府中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慕容辰道:“难不成三哥是嫌弃大哥?” “若是这样的话,那便将大哥留在我府中吧。” 慕容辰故意道:“父皇问起来,我也会替三哥瞒着的。” “就是怕万一我这府中人多眼杂的,一不小心将今日三哥说的话走漏的风声,那弟弟就没办法了,到时候三哥可莫要怪罪。” 慕容靖忍着火气道:“三弟这是说什么呢?你这府中怎么能是人多眼杂呢?” “是不是三哥难道不知道吗?”慕容辰真诚的发问,“我这王府的门口近几日总是有那么一两条狗。” “哎,你别说,这狗还是挺有灵性的,稍微闻到点味儿便会跑去三哥府中卖乖。” “嘿~还真有如此有灵性的狗?”慕容安道:“本王回府也要去看看,说不准我府门口也有呢。” 慕容靖气愤的甩袖离去, 崔嬷嬷忙将大皇子慕容奕的东西一骨碌打包好拉着大皇子追了上去。 “我不走,我要大姐姐!”慕容奕被拽的往前走,扭头往后看。 “大皇子乖,”崔嬷嬷道:“靖王府有好多好玩的,大皇子去了一定欢喜。” “等到时候玩腻了,老奴再将大皇子接回来。” 崔嬷嬷一边哄着一边将大皇子慕容奕塞上了靖王府的马车。 “大皇子殿下就有劳靖王,靖王侧妃照顾了,老奴回宫后一定会跟皇上太后如实汇报。” “靖王爷和靖王侧妃对待大皇子殿下很是用心,非要将大皇子从辰王殿下府中接走。” 慕容靖看着塞进来马车的慕容奕,只能忍气吞声,闭着眼睛不说话。 又怕皇上突然问起,慕容奕乱说些什么,只能将最软最舒服的位置留了出来。 崔嬷嬷看着靖王府的马车走远,满意的笑了笑。 大皇子在辰王府倒是没什么,就怕有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想让大皇子在辰王府出点事,好一石二鸟连累辰王和辰王妃。 崔嬷嬷心中得意,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辰王的用意她自然是明白的。 慕容辰:一个个都想粘着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要将人有多远搞多远。 本王还没有跟王妃一起睡呢! 眼下就剩碍眼的慕容安了,慕容辰一双眼瞪着慕容安不说话。 希望对方识趣点,赶紧回去。 毕竟是王妃的小师弟,他做的不好惹王妃生气了得不偿失。 慕容安却偏偏像是没长眼睛,赖在这吃了喝了就是不走,干脆不去看慕容辰的眼睛。 “时候不早了,臣女也先离开了。”沈清婉的目光不舍的从慕容安的身上挪开。 今日她一共看了慕容安十三次,可有十一次慕容安的眼神都是在看大姐姐。 剩下的两次则都是在盯着盘子里的饭菜,从未看自己一眼。 哪怕她穿上了浮光锦制成的衣服,饶是三皇子慕容靖一双眼都在自己身上驻足了许久。 可偏偏她希望在意的人不在意。 沈清婉有些失神,起身就要走。 沈清棠看了一眼,冲着慕容安道:“去,送送。” 慕容安本想拒绝,看到沈清棠的眼神, 那眼神可太熟悉了,在鹿鸣山,他若是不听话,这眼神就意味着要挨揍。 只能放下酒杯不情愿的起身。 “大姐姐,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送。” 沈清婉小声说着,眼神却不自主的看向慕容安, 她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她是希望慕容安送自己的。 “皇嫂都发话了,本王还是送送你吧。”慕容安无奈道。 他是真的不想动,可是他更害怕挨揍。 沈清婉闻言,心中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的是慕容安可以送自己,他们可以单独相处一会儿。 失落的是,他只是听从了大姐姐的意思才愿意送自己的。 两人出了屋,沈清婉小心翼翼的问道:“安王殿下。” “嗯?” 沈清婉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殿下心中可有重要之人?” 慕容安只当是沈清婉为了打破尴尬找的话题,便随意道:“你大姐姐对我就很重要。” 同门师兄弟,说实在的,感情或许要比这些兄长还要好。 当然除了师姐,还有师父,还有万路门的其她师姐师妹。 只不过沈清婉认识的只有沈清棠,他便只说了师姐。 本就是随意聊天,慕容安也没有多想。 果然。 沈清婉忍着泪,低着头跟在慕容安身后不再说话。 看来二姐姐是猜到安王殿下对大姐姐的心思,所以今日故意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的。 “对不起。”沈清婉小声道。 “沈三姑娘你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慕容安转过头。 沈清婉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柔声道:“没什么。” “就是委屈了安王殿下娶我,对不起。” “你不必跟我道歉,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嫁与我做侧妃,委屈你了, 你放心,进了安王府你且安心住着,本王不像三哥,不会...让你失了清白。” “日后会替你寻个好人家,到时候若你真有喜欢的,跟本王说,本王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到时候无非是假死改名换姓,给他们一笔银子远走高飞, 这种事情若真想做,不是难事。 沈清婉越听心越难受,只能忍着痛强颜欢笑:“那便谢谢安王殿下了。” 慕容安只当是沈清婉被自己说的感动到了,所以眼中含着泪水。 更是没有多在意,轻轻拍了拍沈清婉的肩膀,“好了。” “时候不早了,快些上马车吧。” 慕容安将沈清婉送至门口停着的沈府马车旁。 第91章 侧妃就是妾 说罢便转身进了府。 沈清婉手抚上慕容安刚刚拍过的肩膀,目光一直盯着慕容安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慕容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不舍的上了马车。 另一边, 因为慕容奕在车上不安分,使本就不宽敞的马车显得拥挤了起来。 慕容靖不耐烦的叫停马车。 “你下去!” 沈清柔闻言委屈的看着慕容靖,低声道:“王爷,这里离王府还有一段路...” “那怎么了?”慕容靖不耐烦道:“你是想让本王下去走,还是想让这傻子下去走?” “蠢货!本以为你起码是个有用的,不想哪哪都不如辰王妃,” 慕容靖话语间满是嫌弃,“我瞧着那三姑娘比你都乖顺懂事一些,长得也是比你更胜一些。” “早知道本王当初就是选择三姑娘也不选择你。” 沈清柔闻言紧紧捏着衣摆,低着头泪珠吧嗒吧嗒的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倒是有用一些!”慕容靖更加不耐烦,“还不快滚下去!” 沈清柔只得狼狈的下了马车,樱桃本就跟着马车走,自然听到了马车内的对话。 小心翼翼的将沈清柔扶下马车,沈清柔还未站稳,马车便扬长而去。 “王妃,奴婢扶您回去。”樱桃小心的伸出手去扶。 “啪!”沈清柔狠狠甩了樱桃一巴掌,“你也想看本妃的笑话是不是?!” 樱桃捂着被打的脸,急忙跪到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王妃恕罪。” “吆这不是靖王侧妃吗?”一个女声从前方传来,“还真是。” 沈清柔抬眸看向女子,“赵婵儿,孙尚香?” 说话的正是刑部侍郎的女儿孙尚香,和通判府赵婵儿, 前几日她们还跟着凌媛雪一起与自己在普云楼闲聚。 “这丫鬟是犯了什么事儿?竟然劳侧妃您在大街上教训?” 孙尚香阴阳怪气道:“哦,不会是背着主子偷人了吧?” “这会不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原因啊?” “孙尚香!”沈清柔怒喝道:“我是王妃,你见了不行礼便罢,竟然还羞辱本妃!” 沈清柔怒视着前两日还跟自己姐妹长姐妹短,被自己教唆替自己出头的孙尚香。 “你是侧妃,那正妃可马上就是语姐姐了。”孙尚香丝毫不买账,“那侧妃就是妾!” “若我没看错,姐姐刚刚是被靖王赶下马车的吧?” “瞧着还是个不受宠的妾。”孙尚香讥笑道:“也是,有那样的母亲,估计靖王娶了你肠子都悔青了。” 赵婵儿慌忙的扯了扯孙尚香的衣袖,“姐姐别说了。” 这个孙尚香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头发长见识短,不将人得罪死不罢休。 赵婵儿很是后悔今日跟着一起出门逛街。 孙尚香依旧不听劝,甩开赵婵儿的手,“一个不受宠的妾,亲爹又被贬了官职,如今跟我父亲是同级别的。” “你母亲心思歹毒,竟然陷害嫡女,是不是沈清棠的生母也是她害死的啊?人家要是不死,你不过是个庶出的。” 沈清柔气急,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无论怎样,我是靖王侧妃,你当街对我不敬,是怕你爹的官路走的太过顺畅了是吗?!” “你这样说,是当众威胁我,因为我说了实话,要暗地里对付我爹是吗?!”孙尚香捂着脸大声道。 樱桃小声道:“王妃,如今王爷心情不好,万不可再做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惹王爷不开心了。” 沈清柔闻言只得忍气吞声,指着孙尚香道:“今日之事,本妃记住了!” 说着甩袖离去,路过孙尚香时,还被其故意用肩膀碰了一下,眼神轻蔑的哼了一声。 “平日里温柔善良,看来都是装的。” 沈清柔忍着怒气径直往前走,樱桃扭头看了看距离, 小声提醒道:“王妃,奴婢方才瞧见旁边巷子里有一个身影一直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 “那身影像是凌府大小姐身边的丫鬟。” 沈清柔停下脚步猛然转身,“你可看仔细了?” 樱桃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看清了,是她没错。” 以前各种宴会上,她没少见过各个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沈清柔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好你个凌媛语!” “我说怎么那个孙傻子今日会如此胆大敢与本妃较量!” “这还没进王府呢就想给我下马威,这要是进了府还不知怎样呢!” “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当日在普云楼是我故意挑起的事,因此连累了她。不像凌媛雪和那个孙尚香,蠢货一双!” 总是被人利用! “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 沈清柔附耳在樱桃耳边低语了几句。 樱桃犹豫着。 “这事办好了,本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樱桃点了点头,“奴婢听王妃的。” ...... 翌日清晨,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凌府门口一具身着白衣的尸体用一根麻绳挂在脖子上,吊在门口上。 小厮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打开府门, 被门前挂着的尸体吓的一嗓子吼的没了魂儿, 跌倒在地直直晕了过去。 凌府管家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样子也是惊了一跳, 急忙跑到前厅去汇报。 “什么?”帝师凌老放下手中的筷子,摆了摆手。 一旁伺候的下人便将早膳全都撤了下去。 “去,先将尸体放下来,看看是谁。” “回老太爷,老奴已经吩咐人将尸体弄了下来,瞧着好像是刑部侍郎孙大人家的女儿。” “这尸体老奴是送回去还是...” 幸好早晨街边的人不多,没有什么人看见,他进府汇报时便吩咐人将尸体弄了下来。 若是一具普通的尸体随意处置了便好, 只是这官员家女子的尸体,莫名出现在凌府的门口,抬不抬进去都有些说不清。 这才跑来请示。 凌媛语本在一旁伺候帝师用膳,闻言心中一紧原本要递给凌老漱口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茶杯破碎的声音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这茶水太烫了。”凌媛语慌乱的解释,急忙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凌老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媛语。 “哦,那孙小姐手中还握着一个信封。” 管家说着将怀中的信封掏了出来。 第92章 呜呜没信心写下去了 凌媛语闻言心中更是莫名一慌, “啊!” “小姐你没事儿吧。” 一起捡碎瓷片的丫鬟紧忙放下手中的碎片查看凌媛语流血的手指。 “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做就好了,”凌老严肃道:“先下去包扎一下。” “是,孙女儿告退。” 凌媛语说着退了出去。 凌老这才打开信封,仔细看着上面的字。 经历了半辈子朝堂上尔虞我诈局面的凌老, 淡定的将信折好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平静的吩咐一旁站着的管家,“去,请刑部的孙大人。” “是,老奴这就是将孙大人请到府上。” “不,请他入宫。”凌老道:“将老夫的官服拿来。” “抬着孙小姐的尸体一起入宫。” 管家震惊道:“老太爷?” “快去。” “是。” 另一边,凌媛语在自己的闺阁内不停地喝着茶, 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咯吱’听到门被人推开, 凌媛语急忙看了过去,“怎么样?祖父说什么了吗?” “可听到信上写的什么?” “回小姐,老太爷让管家去拿了自己的官服,要...要进宫。” 丫鬟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凌媛语无力的跌坐回鼓凳上。 祖父年事已高,皇上已经准许其不用上早朝。 便也很少去进宫,就是进宫也是一身常服。 祖父的官服已经有许多年不曾碰过了。 今日竟然要穿着官服入宫,凌媛语一时慌了神, “你说那信上写了什么?” “祖父为什么要入宫?” “她怎么就吊死在咱们府门口了?” “小姐,小姐,你莫慌,”丫鬟小声安抚着,“那孙尚香的死本就与咱们无关。” “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要诬陷你的。” 凌媛语闻言逐渐冷静了下来,“对,你说的不错。” “我只是在她耳边挑拨了几句,又不曾杀了她。” “依照她的性子是不会自杀的,定然是有人想要诬陷我,既然如此,那信上写的定然是对我不利的。” “你说是谁想要诬陷我?辰王妃?还是...” “依照奴婢看,不像是辰王妃。” 丫鬟仔细的分析着,“小姐你就是慌了神,那辰王妃若是对小姐有什么,怎么会现在才做这事。” “怕是昨日我们在街上被靖王侧妃的人发现了。” “你说的有理。” “如今除了辰王妃,便只有她了。”凌媛语道:“我嫁入靖王府她定然是不愿意的。” “可我的名声险些被毁不都是因为她挑唆凌媛雪那个蠢货的原因吗?!” “不然我又怎么可能被辰王设计嫁入靖王府。” “小姐,如今我们怎么脱身?”丫鬟小声道:“既然这事是冲着我们来的,那自然是想打我们措手不及的。” 凌媛语略微思索了一番,起身道:“走,去找祖父。” “求祖父带我一起进宫。” 只有在跟前才能有机会辩解,祖父当年将自己的儿子都愿意送出去替死, 如今还不知道那封信上写着什么,若真是诬陷她的话, 祖父直接认罪,那岂不是她的下场比凌媛雪还要惨。 凌媛语想着便急步冲到前厅。 此时帝师凌老刚换好官服准备出门。 凌媛语看着这身紫色蟒袍官服, 那是他们凌府能如日中天的象征。 云召国的官服以紫色为尊,能穿这紫色官服的如今只有两人, 一个便是她祖父凌老,另外一个则是国师。 只不过祖父的官服上是只有太子服饰上能绣的蟒,而国师的是仙鹤, 这是祖父牺牲一子,换来的。 “慌慌张张来此,怎么了?”帝师凌老厉色道。 凌媛语屈膝行礼,“祖父,孙女儿担心祖父,便来看看,祖父这是...要进宫?” 凌老看了一眼凌媛语,直接拆穿了她的心思道:“既然你想跟着,那便一起。” “只是我希望进宫的路上你能将实话告诉我。” 凌媛语低头不语,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祖父。 皇宫御书房内。 凌老坐在下首的交椅上,凌媛语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刑部尚书孙大人跪在地上,旁边躺着自家女儿孙尚香的尸体。 皇上看着底下的人只觉得烦躁,喝了口茶压了压。 才沉声道:“孙爱卿,你先起来。” 孙大人老泪纵横,“求皇上明查,还微臣女儿一个公道!” “刚刚已经有仵作来验尸了,令爱是被人勒死后才挂上去的,凶手是想故意诬陷凌府。” “既如此,那为何偏偏要陷害凌府?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还请皇上明查!” 帝师凌老拱手道:“咳咳咳...启禀皇上。” “孙大人的爱女前一日在街上与靖王侧妃发生了一些口角。” “但此事是因为老臣这不孝孙女故意挑唆孙小姐引起的,” 凌老说着话手扶到椅子扶手上准备站起来。 皇上慕容衡忙道:“老师坐着说就好,不必行礼。” 凌媛语伸出双手去扶凌老的胳膊,凌老摆了摆手制止。 走到大殿中央,颤巍巍的跪下,“无论凶手是谁,老臣的孙女都犯了错, 那便是老臣管教无方,臣请求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 凌老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求陛下收回赐婚,老臣的孙女品行不佳,实在难以担任王妃。” 凌媛语跪在凌老后面,低着头咬唇不语。 嫁不嫁靖王她无所谓,她根本就不喜欢靖王, 只是若是退了婚,祖父在告老还乡,这是摆明了不想管她了,那此后她的日子... “凌老说的轻巧,只这样我女儿的命便能回来了吗?” 刑部侍郎不依不饶,不顾皇上的脸色已然铁青。 “朕已经让人传旨宣靖王侧妃进宫,两位爱卿还是稍微等等。” “此事,朕定然会还死者一个公道!” 正说着,沈清柔已经到了殿外求见。 “妾身参见皇上!”沈清柔跪地行礼。 皇上懒得再听沈清柔装傻充愣,直接命人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你可知罪?!” 沈清柔丝毫不显慌乱,“皇上,妾身昨日是在街上遇见了孙小姐, 也确实发生了一些冲突,那是因为孙小姐以下犯上藐视皇室,对妾身不敬。” “当时街上的行人不少,皇上随便一查便能查出来。” “况且妾身与凌大小姐从无恩怨,昨日回府后便一直没有出府,怎么会做此等事情。” 沈清柔很是淡定,既然做了,她便料到会有这种局面。 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皇上一时犯了难,正烦躁着, 一个小太监小跑了进来,“皇上,辰王妃求见。” 沈清棠?她来做什么? 沈清柔心中一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93章 这是想看戏 不等宣旨觐见, 沈清棠已经走了进来。 皇上伸出手指挠了挠额头,叹了一口气道:“辰王妃今日有何事?” 怎么一个个扎堆了来,眼前这个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上想着挺了挺身子让自己更精神一些。 “父皇,儿媳来给皇祖母请平安脉,皇祖母让儿媳给您也瞧一瞧。” 沈清棠微微福身,不等皇上说话便自顾自坐到交椅上喝起了茶。 品了品又嫌弃的蹙眉放下。 皇上:朕这特级龙井你还嫌弃上了? 改日倒是找借口去一趟辰王府瞧瞧有什么好茶。 “那你去偏殿先等一等,朕忙完眼前的事再宣你。” “不用了,儿媳观父皇面色就知身体康健。” ...... 静止了一炷香后, 皇上:那你还不快退下。 沈清棠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屁股是一动也不动。 “咳咳...辰王妃还有事?” 沈清棠双眼清澈的看向皇上,真诚道:“无事。” 皇上:明白了,这是想看戏。 凌媛语咬唇不语,这辰王妃是帮着自己的妹妹来看她笑话的? “皇上,臣女...臣女知罪,臣女与孙姑娘时常一起聊天, 也不知孙姑娘性子爽快,又误会了臣女的意思,这才与靖王侧妃发生了口角, 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臣女甘愿受罚,只是这孙姑娘之死确实不是臣女之意。” “既然已经查明这孙姑娘并不是自戕,那定然是有人陷害臣女的。” “还有那字迹,臣女认识孙姑娘的字迹,并不是孙姑娘所写。” “无论如何,臣女都难逃其责,臣女甘愿受罚!” 凌媛语双手交叠,手背搭在额头上爬到地上行礼。 此话看似认错,实则将皇上架在炉子上烤。 罚的重了伤了自己老师的心,罚的轻了又不足以平息刑部侍郎的怨气。 但真正的凶手一时又查不到,事情总要有个交代。 皇上正为难着,沈清棠幽幽开口:“父皇。” “茶淡了。” 皇上气的想摔杯子,他在这里断案,她看热闹也就罢了,还嫌茶水淡了。 “奴才这就帮王妃换新茶。”福公公偷偷看了一眼皇上才道。 “不用了,”沈清棠从用宽袖遮掩,拿出一小方盒来,“我这里有新制的茶。” “给父皇也斟一杯,让父皇尝尝。” 皇上:朕还待谢谢你是不是?! “哦对了。” “辰王妃又怎么了?” “这煮新茶需要时间,儿媳昨日买茶的时候恰巧救了一个人,便带着一起来了。” “父皇要不要见见?” 皇上:这是搞什么?!当朕这里是耍杂耍的吗?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见?朕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威风! 皇上沉着脸正要拒绝,就听沈清棠继续道:“说来也巧。” “这人昨日见过二妹妹的贴身丫鬟樱桃。”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人皆明白是怎么回事, “宣他进来。” 皇上话音刚落,竹月便跟拎小鸡似的将人拎了进来,扔到沈清柔身边。 端起桌子上沈清棠喝剩下的茶水泼了上去, 男子被呛醒,茶水顺道溅了沈清柔一身。 “父皇,此人时常在永安巷那边的赌坊,是出了名的赌徒,近些日子输钱输的厉害, 正是发愁之际,好巧不巧二妹妹身边那个叫樱桃的可是送了一大包银子呢。” “那份量瞧着足足有百两呢。” “二妹妹身边的人想来还真是菩萨心肠。” 沈清柔心中一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浑身颤抖的男子, 定下心来,“想来应该是那贱婢在外面的相好,这种事情我们做主子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姐姐提起这个做什么?” “这靖王府奴婢的月例还真是高,随便一出手就是百两。” “樱桃自小跟在我身边,我给她的自然也是多的。”沈清柔辩解道。 这时福公公将新茶煮好,先端了一盏给皇上,再端了一盏给沈清棠。 皇上和沈清棠同时端起茶杯饮了起来, 这整整一晌午,除了凌老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其余人都干着嗓子滴水未进, 看着二人饮茶,孙大人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做了吞咽的动作。 皇上:这茶是不错。 又喝了一大口。 沈清棠放下茶杯,看向福公公,“公公,我不着急喝的,这茶煮的有些着急了。” “火候还未到。” 福公公低声道:“王妃恕罪,老奴下次注意。” 沈清棠点了点头,对着皇上道:“父皇,” “既然靖王侧妃如此宽厚,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是要帮着她身边人的。” “我瞧着这人是个哑巴,虽然我没有妹妹有钱,但是我会治病。” “不妨我先治好他的哑疾,父皇再细细盘问一番?” “哦对了,还有那樱桃,妹妹将人家打发去乡下探亲了,我也一道儿接回来了。” 沈清柔双腿本就跪的发麻,闻言身子更是一软,瘫坐在地上。 “哼,哼。”福公公故作咳嗽了两声。 沈清柔又强撑着跪好。 凌媛语本想趁机偷偷揉揉自己跪麻的双腿,听见声音又急忙收回手。 皇上看着跪着的几人的小动作,心中舒畅了许多。 这辰王妃是故意踩着点儿来,又故意慢悠悠的拖延时间。 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将事情禀明,皇上该安慰的安慰,该惩罚的惩罚, 可她偏偏慢吞吞的品茶,这是故意折磨这几人呢。 皇上索性当个捧哏,坐着看戏。 这宫中本就无趣的很,好不容易有好戏,他怎能不好好看看。 皇上心里美滋滋想着下意识抬手想让福公公上盘瓜子,又觉得不妥便收回了手。 不料沈清棠则是先磕上了。 “此事还需些时辰呢,凌老不妨先起来?” 沈清棠对于帝师凌老也是尊敬的,不忍其无辜受累。 “福公公,去扶老师起来。” 皇上让福公公亲自去扶,是给足了凌老的面子, 凌老自知皇上也是想由着辰王妃,一时半会也不会结束, 若在继续跪下去,别说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住,那更是与皇上较劲。 便由着福公公将自己扶起来坐在沈清棠对面。 第94章 将你那茶留下 沈清棠示意竹月将樱桃押上来, 又丢了一颗药在地上,药丸准确无误的滚落到男子的眼前。 “吃下去,你便能够说话了。” 男子闻言,悄悄偷偷望了眼高位上的皇上,快速捡起地上的药丸干吞了下去。 “说吧。”沈清棠沉声道,“若有半句隐瞒,便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日后你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男子闻言慌乱道:“草民说,草民说。” “启禀皇上,是她!”男子指着被五花大绑塞着嘴的樱桃, “那日草民正巧从赌坊出来,便遇上她。” “她给了草民一百两,让草民去杀个人,然后趁着夜黑挂在凌府门口。” “见草民犹豫,她还答应草民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草民这才...” “事成后草民去要那剩下的二百两,谁想这姑娘先是将草民偏至酒楼, 让草民喝下能使人失语的毒酒,又威胁草民,若是想活命便滚远点儿。” “草民不敢声张,可是刚出了酒楼便被人套了麻袋,醒来...醒来便在这儿了。” “皇上饶命!草民只是一时被金钱迷惑,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男子说完不停地磕头求饶。 竹月等男子说完才将塞在樱桃嘴里自己三天没洗的臭袜子一把扯了出来。 竹月踢了樱桃屁股一脚,“老实说!不然...” 竹月握拳扭动着自己的手腕。 樱桃颤巍巍道:“皇上恕罪,是侧妃让我这样做的,事成后让奴婢出去躲一阵。” “奴婢刚出城不久,便被劫了回来。” 她不敢不说,实在是怕旁边这个胖胖的丫鬟再使出什么损招来。 昨日一整夜不是挠自己脚心就是用臭袜子臭鞋熏自己。 樱桃说着又委屈的看了一眼沈清柔。 “靖王侧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沉声道。 沈清柔镇定在原地半晌不说话。 “皇上,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皇上替小女做主!”孙大人道。 沈清柔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妾身是被诬陷的,不是妾身。” “是不是你!”沈清柔指着樱桃,“是你怨恨我那日打了你,你才栽赃与我的是不是!” 樱桃哭成个泪人,“侧妃,若不是奴婢刚出城,就有凶手追杀,奴婢死也不会供出您的!” “与其说奴婢是被辰王妃的侍女劫持,不如说是被她救了下来。”樱桃泪眼婆娑的说着。 “你怎么就知道截杀你的是我派的人,不是她们主仆设计的!”沈清柔怒吼道。 “那些人都是靖王府你院子里的,奴婢认得!” 沈清柔一时无言反驳,带着哭腔道:“皇上,不是妾身,妾身没有。” “若朕没有看错的话,孙小姐怀中这封信,用的纸是西楚进贡的,只有皇室才有。” 沈清柔心一沉,此事慌忙,她竟然一时没有注意到纸上,随意拿了慕容靖书房的纸。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何狡辩!”皇上一巴掌拍在龙案上。 沈清柔这才开始慌乱,“皇上恕罪,是孙小姐在街上侮辱妾身,妾身本想让樱桃略微教训一番, 谁知这丫头蠢笨汇错了意,直接将人杀了。” “妾身是想着让她去探亲,又觉得一时离不开她,这才让人去将她叫回来。” “实在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 “事已至此,你还狡辩!”皇上怒道。 “来人,将靖王侧妃送去内狱,褫夺侧妃身份,交由大理寺依照大召律法处置!” “他们两个,”皇上指着男子和樱桃,“拖出去,杖毙!” “凌媛语挑唆她人,罚其成婚后闭门思过一年,摘抄女则一百遍。” “皇上,”凌老颤巍巍起身。 皇上微微蹙眉,对凌媛语的处罚已经看在凌老的面子上减轻了很多。 “老夫年事已高,早就有卸甲归隐之心,如今借此事进宫一趟,还请皇上准许!” 皇上见其去意已决,不好再挽留便道:“既然老师执意归隐,那朕便派人找一处风景好的地方。” 帝师是云召国的肱骨之臣,即使归隐,皇上也希望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谢皇上,”凌老叩头道:“老臣的孙女实在不适合再入皇室,恳求陛下准许, 收回赐婚,让老臣带着她一块儿,好静静她的心。” “祖父。”凌媛语急道。 她年纪轻轻去乡野归隐,日后还有何出路。 凌老不顾凌媛语求饶,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 许久,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便都依老师。” “谢皇上隆恩!” 皇上又看向刑部侍郎,“事情已出,该罚的也都已经罚过了,孙大人节哀。” “若朕没有记错,孙大人家还有一子,如今户部正好缺人,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 “谢皇上。” 皇上已经给足他面子和补偿,孙大人见好就收。 “好了,快些将爱女抬回去,好好厚葬,葬礼的钱从户部拨。” 皇上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了了。 “时候不早了,儿媳也先回去了。”沈清棠掸了掸衣服,起身道。 “慢着,”皇上招了招手,“将你那茶留下。” “辰王妃,给皇上用过的茶,是要交给尚食局查验的,刚刚太急老奴忘了,这剩下的,还需您留着。” 福公公领会皇上的意思,冲着沈清棠说道。 沈清棠将茶掏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皇上伸长脖子等所有人都离去,才急匆匆道:“快将那茶拿过来让朕瞧瞧。” “你说朕堂堂天子怎么喝的这茶还不如自己儿媳的。” 皇上打开茶盒鼻子凑近嗅了嗅,“啧啧啧,确实是好茶,去给朕再好好煮上一壶。” 瞧着福公公头靠了过来,急忙合上盖子,“老东西,你还想跟朕抢是不是?” “皇上恕罪,老奴哪儿敢啊~老奴就是讨个味儿,刚刚泡的时候着急都没闻到。”福公公嬉笑着回答。 “老奴这就替皇上再重新冲泡一杯。”福公公说着接过茶盒。 ...... “祖父,孙女错了。” 凌媛语跪在凌氏祠堂前,凌老背对着其站在前面祖宗牌位面前。 “老夫一生清正廉明,不想老了老了接二连三被后背拖累。” “面上人人都说我在国家大义面前肯舍小家, 可老夫也知道有很多人背地里说老夫为了高官俸禄连自己的孩子都肯舍弃。” “罢了罢了,这是老夫的报应!” “老夫会命人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就出发。” “祖父,孙女...孙女不想离开。” 第95章 狠起来自己祖宗都不放过 不等凌老说话,在祠堂外着急的转圈跺脚的凌夫人不顾规矩直接冲了进来。 “父亲,咱们凌府可就这样一个嫡出小姐,您如今不顾家族执意辞官不说, 还要带着语儿一起,您这是要毁掉凌府往后的路啊!”凌夫人期期艾艾的说着。 “老夫若是不辞官,不带她走,才真正是害了凌府,害了她!” 凌老气急,转过身怒斥道。 “老夫平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因为一子的牺牲而任由你母亲毫无下限的惯着另一子!” “可...可这跟语儿有什么关系。” 凌老很少生气,凌夫人一时有些害怕,声音低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无所事事,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几乎是烟花之地的常客, 家中之事更是很少过问,但是她的女儿不是,凌老平日里对这个嫡孙女也是很重视的。 “她父亲纨绔,不过是早些败光这凌府的家产,” 凌老道:“可是她,平日里你们母女哄的媛雪当出头鸟也便罢了,我只当是你们小姑娘家之间的小心思。” “可是你看看她,她如今都干了些什么?!” “我若是再放任她这样下去,要的是她的命!” 他这是为她好!自己的亲孙女他若不疼,便不会走到这一步了,他能如此都是为了保护她! 可凌夫人偏偏不听,凌媛语也不懂。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的凄凉悲哀,说什么也不肯走。 “此事虽是我求的皇上,你不去也是抗旨!” 凌老说罢,袖袍一挥,出了祠堂。 径直走回到书房,一双苍老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放在书案上叠放整齐的紫色蟒袍官服, 努力压制着眼眶似要喷涌而出的泪珠...... ...... 翌日。 “皇上,不好了。” 福公公悬着一颗心脏小声禀报。 “你个老东西,何事如此惊慌?” 皇上合上从德妃那里顺来的名曰《狠厉王爷娇俏妻》的话本子。 他好不容易得闲想着放松放松,正看到精彩处,这老东西便瘪着一张脸进来了。 “凌老死了。”福公公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今日一清早出了城不久便遇到刺客。” “凌大小姐也不知去向,看场面像是被歹徒劫持走了。” 福公公低着头许久听不到皇上的动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皇上面无表情,只是端着茶杯的手不住的抖动,滚烫的茶水顺着杯口翻滚而出,皇上慕容衡的手被烫的发红。 “皇上...”福公公小声唤了一声,“还有一事。” 福公公不等皇上询问便直接开口,“靖王侧妃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福公公一早得知这两个消息,便犹豫着先讲哪个。 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先说凌老的事,靖王侧妃的事情起码来说算是好事,好歹也是皇室添人了。 或许这样皇上心中还能稍微舒服一些。 皇上久久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坐了半个时辰。 才缓缓道:“着礼部操办老师葬礼,朕要亲自送老师最后一程。” “排除所有暗卫,全力追查凶手下落,若查到,诛十族,祖上三代刨坟鞭尸。” 皇上平静的吩咐着。 此事都怪他,本想派暗卫暗中保护,可老师太了解他,执意不肯。 便想着等到了地方再让那些暗卫扮作商户等人暗中保护。 不想刺客竟然这样胆大,刚出城便... “是。”福公公小声道,犹豫了半晌又道:“皇上,靖王侧妃...” “她虽品性不佳,可腹中胎儿无辜,让她先回靖王府好生养胎,等孩子出生后再议。” “是。” “皇上,这过两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福公公依旧小声道:“这凌老刚出城便遇刺杀。” “这秋猎是不是...” 福公公没有再说,刺客如此胆大妄为,就怕是对皇上不满,借着秋猎的机会冲着皇上来。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秋猎是先祖定下的,不可轻易更改,亦不可轻易取消。” “即使有刺客想要刺杀朕,那没有这次的秋猎,还有下次,下下次...” “朕总不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待在宫中,传令下去,秋猎正常举行,加强暗卫到时候保护好太后和各宫嫔妃。” “是,奴才这就去办。” 福公公轻声退了出去。 ...... 慕容辰接到凌老的消息后, 便拿出龟壳占卜一二。 “砰。” 龟壳突然碎裂。 “爷,这是怎么回事。” 见喜脸凑近书案凑近看着四分五裂的龟壳。 捡起其中一个碎片仔细看着。 “是不是你太用力了。” “哎吆,”见喜摸着头往后看去,“发财,你何时来的?” “你说你来就来,干嘛偷袭我。” 发财抱剑斜睨了一眼见喜,“爷这是占卜出大事了,什么太用力,笨!” 见喜瘪了瘪嘴小声嘟囔, 爷做国师的时候又不是我伺候着,我怎么懂嘛? 两人说着齐齐看向发怔的慕容辰,“爷?” “这是占卜出什么事了?” 慕容辰看向两个憨货,面无表情道:“有人要诛九本王十族,还要刨了皇陵。” “什么?!” 两人闻言双眼瞪的像铜铃,大吼一声。 “谁这么大胆,爷你有没有算出来,快告诉我,小的去刨了他家祖坟!” 发财挽着袖子愤怒道,见喜在一旁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也去我也去。” “爷你快说,是谁?!狗娘养的,我弄死他!” “我爹。” 五皇子慕容辰弱弱道。 “小的这就...啊...什么?”见喜走到门口反应过来扭头道:“爷,你说说说....是是是是是谁?” “他爹。”发财愣愣的回应。 “那不就是皇上吗?!这是谁犯了什么事,竟然让皇上连自己都不放过。” “是啊爷,你家犯啥事了?”发财道,“你爹还真是个狠人啊,狠起来连自己都刀。” 慕容辰看着眼前两个憨货,冲着发财道:“你来此是有何事?” 国师府的书房和辰王府的书房通着一条密道,只有发财决定不了的大事情才会通过密道来找慕容辰。 发财猛的一拍脑门,只顾着看主子笑话,倒是忘了正事。 第96章 咪咪的孙子 “你爹找你。” 发财淡定道,“很着急,传信的内官如今还在国师府门口等着呢。” “可有说是何事?” 发财摇了摇头,“没说,只说很着急。” “估计是商量先诛十族,还是先刨祖坟。” 慕容辰瞪了一眼两人。 见喜和发财重新调整了一下站姿,低着头乖乖站好。 “不过爷,你为何好端端的算自己家啊?”见喜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本王是算凌老的死因,因而推算凶手,算着算着,这卦便成这样了。” 慕容辰解释道。 “哦对了,来传信的内官说,今日皇上得知凌老的事情后很是生气, 让暗卫追查凶手下落,据说是要诛十族,刨坟鞭尸...”发财突然想起来,正色道。 “这样说来...凶手是皇室中人?”见喜道。 “会不会是靖王?” 慕容辰摇了摇头,“不一定。” “父皇找我应该也是此事,”慕容辰看向见喜,“王妃呢?” “哦,王妃她一早就去长公主府了。” “王妃回来告诉她本王有事去忙了,叫她不必担心。” 慕容辰说着便起身与发财往密道走去。 “轮椅记得收起来。”发财在密室关上的一刻转身扭头冲见喜喊道。 见喜一屁股坐到轮椅上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爷的腿儿,他自然是要收好的。 ...... 陵容郡主正和咪咪爬在一块儿,大把抓着盆子里的卤牛肉, 自己嘴里塞一口,给咪咪一口,听见门房来报,急忙翻起身, “郡主,要不要奴婢去打发了?就说您不在。”翠果说道。 陵容摆了摆手,“我表嫂来了,怎么能躲着不见,平日里本郡主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翠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 陵容抬手赏了翠果一记爆栗, 翠果揉着额头,“郡主,不是您说的只要是辰王府的人来,无论在不在都是不在的吗?” “上次你也在,也看见了,撒谎管用吗?” 陵容白了一眼,“再说了,嫂嫂定然是来给我送小虎崽的,正好金爷有个伴儿。” 陵容说着一骨碌翻起来光着脚往出走,“快,将本郡主的好嫂嫂请进来。” “是。” 沈清棠刚走进公主府的院子,陵容便冲了出来。 “嫂嫂,可是给我带了小虎崽来?”陵容搓了搓小手左右看了看。 沈清棠轻笑着示意竹月将手中的竹篮拿给陵容。 陵容立马抢了过去,“我就知道嫂嫂不会撒谎....这是什么?” “你要的小崽子啊。”竹月翻了个白眼。 “我要的是老虎崽子,这是什么?这明明是只猫!” “是啊!我家小姐只说了要送你一个崽子,可没有说要送你什么崽子。 再说,这可是老虎近亲,你瞧它,和咪咪一样都是黄色带纹的。” 陵容气上心头,她明明要的是威武霸气的老虎崽子,给她一只猫算什么? 举起篮子就要摔下去。 “喵~” 突然一声软软糯糯的叫声使得陵容心头一软,缓缓放下篮子,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小奶猫的肚子。 小奶猫被挠的舒服,闭着眼伸了个懒腰。 “郡主不想要,那本妃便拿走了,这橘猫可是灵的很。”沈清棠说着手伸过去拿篮子。 陵容突然将篮子往怀中收了收,“谁说本郡主不要?” “本郡主方才不过是在想给它起什么名字。” “郡主不都起好了吗?说屋里那个叫金爷,来的小崽子就叫虎爷。”翠果提醒道。 陵容郡主看着篮子里的小奶猫喃喃出声,“虎爷...” “行,那就叫虎爷!”陵容将篮子递给翠果,“去,将虎爷安顿好。” 翠果接过篮子刚打开屋门,咪咪便冲了出来。 抬起抓住一把将篮子打翻,将篮子里的小猫吞进口中。 “啊!”翠果急的大喊,“郡主,不好了郡主。” 陵容闻言转身之时咪咪朝着她们的方向飞扑了过来, 冲到沈清棠的脚边蹭了蹭。 “郡主,咪咪将虎爷吃了。”翠果急的大喊。 “这这这...它它它不是不吃活的吗?” 陵容纳闷,丢给它的兔子什么的它从来也不吃啊。 沈清棠勾唇轻笑,弯腰挠了挠咪咪的脑袋,“乖,吐出来。” “再不吐出来你孙孙真该死了。” 沈清棠轻声哄着,咪咪这才张开嘴,将三个月大的小奶猫吐到了沈清棠的手中。 沈清棠用两根手指捏着小奶猫的后脖颈扔给陵容,“你的虎爷。” 陵容掏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沾满咪咪口水的小奶猫。 “你刚刚说谁是谁的孙子?” “当然它是咪咪的孙子。”竹月指着陵容怀中的小奶猫。 “虎爷的娘,就是那只你没有见过的大橘猫,是咪咪在山上救下来的。” “也是咪咪督促着喂奶长大的,它将那只大橘猫当做自己的孩子。” “虎爷是那只大橘猫生的崽崽,当然是它的孙孙了。” “本郡主原本想养个爷,不想竟然养了个孙子。”陵容耷拉着双手,”罢了罢了。” “郡主,这金项圈...”翠果从怀中掏出来,“虎爷也带不上啊。” 当时按照小老虎崽子尺寸打量的,谁知道送来的是老虎的亲戚。 陵容接过项圈,套到竹月大臂上,“送你了。” 翠果略显失落,纯金的大金项圈,怎么就送给那个胖丫头了。 郡主是对自己有意见吗? “这也就你套上合适。” 竹月闻言眼神一亮,下次她也要吃的胖胖的,这样再有金项圈就是自己的了。 竹月将金项圈摘下来,团吧团吧,团成一个球儿塞进了腰包里, 这可是购买好多包子糕点,不要白不要。 “好了本王妃还有事,就不多待了。”沈清棠说罢转身就走。 “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呗。”陵容郡主将袖子往上撸了撸, 拉起沈清棠的衣袖,“走,本郡主请你去个好地方~” ......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儿?” 竹月用手遮挡太阳抬头望着‘醉仙楼’三个字。 “是啊,这醉仙楼的男伶个个皮肤嫩,好看的嘞~”陵容笑滋滋眯眼说着,“那花魁春月唱曲也是顶呱呱的。” “怎么样?去不去?” 沈清棠嘴唇挑了挑,“来都来了,那便听一曲儿再走吧。” 说着跨步走了进去,陵容快步追了上去。 正被小厮带领着上二楼包厢,迎面碰到醉醺醺左拥右抱的靖王。 “吆,这不是五弟妹么?怎么五弟满足不了你,来这种地方取乐了?” 第97章 可真是个二愣子 三皇子慕容靖推开左右两边扶着自己的女子,摇摇晃晃的上前。 “五弟妹,你说五弟有什么好的?他就是个病秧子,还是个残废,不如你跟了本王如何?” “本王定然会好好对待你的,本王答应你,只要你跟了本王日后无论本王纳多少个小妾,你都是她们中最受宠的。” 慕容靖说着便张开手臂要抱上去, 沈清棠身子微微一斜,伸出一只脚, “啊!duang 碰 咣当...” 慕容靖被绊倒从楼梯直直滚了下去。 “哎呀!”陵容双手一拍大腿,“三表哥,你这见面礼我们怎么受的。” 说着噔噔噔跑了下去,凑巧脚底一滑又踹了慕容靖一脚。 “你们!” 慕容靖被摔的酒醒了一半,指着沈清棠和陵容咆哮道:“竟然敢暗害本王!” “表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大言不惭,自己又不小心滚了下去。” “我好心来扶你自己还滑了一跤,你怎么能说我们暗害你?” 慕容靖想了想,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嘴脸,“是本王刚才醉了弄错了。” “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如何?” “哦?表哥这是要请客吗?” “啊...请!五弟妹和表妹今日所有的消费本王都请。” 慕容靖一副讨好的嘴脸。 陵容扭头冲着沈清棠眨了眨眼, “既然表哥如此盛情款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包厢就不必去了,我们就坐在这二楼的隔间。” 包厢内还不知道会被有心人故意传成什么样, 在外面的隔间只有一扇屏风遮挡,来来往往的人又多。 慕容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沈清棠,“啊好,都听表妹的。” “既然靖王请客,那本王妃觉得也不必去隔间了,就在这大厅也不错。” 沈清棠说着走上二楼的阑珊处,对竹月耳语了一番。 竹月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锣。 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各位各位,安静安静。” 等所有人都看过来,整个醉仙楼鸦雀无声时, 竹月道:“今日醉仙楼来了一位贵客,这贵客说了,我家辰王妃今日所有的花销都由他买单。” “这位贵客就是堂堂三皇子靖王。” “靖王你说是不是?” 慕容靖闻言,只当是沈清棠因为自己的示好而满心欢喜,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果然,女人都这样。 尤其是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只要给足了银子就能哄的他对自己情深义重。 想至此,如同一只抖赢了的大公鸡似的,昂首挺胸,“不错,是本王说的。” “只要五弟妹...棠儿愿意,本王愿意倾尽靖王府的一切! 哪怕是棠儿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本王也会想法子摘下来送给她。” “好,不愧是靖王!”可真是个二愣子。 竹月笑呵呵的说着。 慕容靖顿时脸上容光焕发,觉得自豪无比。 “这辰王妃不是五皇子的王妃吗?这靖王又是三皇子...这怎么还单独来这等地儿了?” “是啊,那靖王侧妃还是辰王妃的嫡亲妹妹呢,这一个与自己弟媳,一个与自己妹夫, 这上层人的事情咱们还真是不懂,不懂...” “还如此敲锣打鼓的,也不知道避嫌。”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议论。 “既然你们互相请客,这敲锣打鼓的跟我们说做什么?” 酒壮怂人胆, 人群中有喝了酒的大声道:“这年头偷人都如此光明正大了,还皇室呢。” “偷人就偷人,影响我们喝酒作甚?” 慕容靖闻言恨不得冲过去将说话的人一刀捅死。 “棠儿无事,本王一会儿便命人割了他的舌头!” “怎么做了此等事,就不允许别人说了吗? 堂堂皇子竟然使用酷刑,想要随意打杀百姓。” “是啊。” “是啊是啊,皇子怎么了?没有百姓,你们这些个权贵吃什么喝什么?” “打仗的时候冲锋陷阵的不还是我们这些百姓家的儿郎!” “......”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竹月敲了敲铜锣。 “我家王妃就是想让各位做个见证,这三皇子靖王可是说了,今日我家王妃所有开销皆由靖王府买单。” “所以我家王妃决定,凡是今日在醉仙楼的,有一个算一个,所有花销我家请了,还请醉仙楼的掌柜的到时候去一趟靖王府拿银子。” “还有,”竹月拎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继续道:“我家王妃觉得各位说的不错。” “如今的盛世太平,除了皇宫里那位老头儿...哦不,皇上治国有方之外,那些浴血奋战冲锋一线的战士更是功不可没!” “也让像靖王这种不知感恩,不懂爱戴百姓,喝着百姓的人血馒头,还随意要打要杀的皇权贵胄们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我们王妃决定!” “但凡是家中有人从戎,皆可去靖王府领取十两银子。” “家中只剩老幼妇孺的,可领取十五两。” “今日在座的各位也都做个见证!若是靖王府不愿付银子的,或者随意赶人打人的, 都可来辰王府,我们辰王府虽然没有靖王府有钱,但是绝不会寒了百姓的心。” “另,我家王妃与王爷情比金坚,情深义重,恩爱非常... 今日来此不过是郡主非要让我家王妃陪着来吃吃酒听听曲, 刚才也是靖王跟个臭苍蝇似的非要扑上来撒银子,我家王妃只得借花献佛了。” 后面这句是竹月自己加的。 沈清棠诧异的看了看一旁滔滔不绝的竹月,小声道:“好...好了,情比金坚那些不用再说了。” 竹月洋洋得意的收起铜锣,跟着皇上老头儿上朝玩了一个月,耳濡目染的今日算是用上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一个辰王妃怎么会跟靖王有一腿。” “那辰王妃如此绝色,靖王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嘴,又急忙捂上自己的嘴。 “辰王妃大义!” “是啊,辰王妃真是菩萨心肠!” “这不提还忘了,辰王妃可是宋将军的外孙女!” 第98章 这货不是在蹲大牢吗? 人群中画风瞬间转变。 “靖王府领取不到的,可以去长公主府。” 说罢陵容噔噔噔跑上二楼,小声冲沈清棠道:“我原本只想坑他一顿饭,还是你狠啊!” 说着还朝竹月竖起个大拇指。 翠果心里的醋坛子一阵翻滚,用屁股顶了顶竹月,抢过铜锣敲了敲, “各位各位,既然不花银子就多吃多喝,把家里的男女老少都带过来。” 翠果心中得意,谁叫这醉仙楼是她们长公主府的产业,多吃多喝不就是等于给自己挣钱了吗? 说罢翠果得意洋洋的看向陵容,等着被夸奖。 “哎吆。” “郡主,你敲奴婢做什么?” “你个憨货,这醉仙楼是花楼,老人孩子来这做什么?” 翠果失落的低下头,一时忘记这个事情了。 “不过你的目的值得表扬。” 陵容说罢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拔下来插到翠果头上。 翠果喜滋滋的摸着,再看到陵容把另外一只更大更好看的拔下来插到竹月头上时,又蔫了下去。 主子的心有了别人了。 “你们!你们给本王做局!” 慕容靖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被二人坑了。 “来人!给我打!” 慕容靖话音刚落,身边的两个护卫便拔了剑往二楼冲上去。 陵容拎起凳子砸了过去,“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本郡主你们也敢打?” 两个侍卫脚伸出去退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郡主怎么了?不要仗着父皇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慕容靖上前夺过护卫手中的剑,剑尖指着沈清棠。 “你若乖乖的从了本王,今日之事本王也就不计较了!” “还有你!” 又看向陵容,“识趣的话你们二人将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便放过你们!” “狂妄!” 沈清棠冷嗤一声。 陵容只觉得自己耳边一阵凉风闪过。 眨眼间沈清棠便握住慕容靖握剑的手腕, 只听手腕处‘咔嚓’一声, 慕容靖手中的剑掉落,沈清棠另一只手将剑接住。 “啊!”慕容靖捂住自己断裂的手腕疼的满地打滚, 侍卫见状急忙上前将人扶起。 沈清棠将手中的剑随手一扔,直直插在慕容靖的双腿之间, 只一点点,便会让慕容靖体验一番宫刑的滋味。 看着自己裆部的利剑,慕容靖已经忘记手腕的疼痛。 “本本本王要去父皇那儿告你!” “你身为皇子不顾礼法,随意欺压百姓,强抢民女, 身为兄长,对自己弟弟的夫人心怀杂念,本妃今日就是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说的好!”陵容鼓掌道:“你要去,本郡主还要去舅舅那儿告状呢!” “说的好!” “对说的好!” 众人纷纷鼓掌大喊。 慕容靖见情况不妙,再继续下去自己也得不到好。 “你们给本王等着!” “想走?”沈清棠冷声道:“哪有那么容易!” “你...你还想做什么?!” “给本妃和辰王道歉!” “你休...啊——” ‘想’字还没说出来, 沈清棠便一脚将慕容靖踹出五米之外,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本妃最后说一遍,道歉!” “否则你今日休想走出这醉仙楼。” “你们还不快上!”慕容安冲着两名侍卫怒吼。 侍卫颤巍巍的看了看沈清棠,打是打不过,不打回府小命更是不保。 两人对视一眼冲了上去。 距离沈清棠一尺远的时候先后倒地, 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抱着腿,“哎呦,哎吆。” 呻吟一会后齐齐没了声音,晕了过去。 翠果:这装的,她都看的出来。 “废物!废物!”慕容靖气的大吼,“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 “也不知那老头儿养你有什么用,就多余跟皇后睡觉时最后蛄蛹那一下。”竹月嘀咕道。 “你说的对,皇上就该在靖王还是小蝌蚪时便将他扼杀在摇篮外!将靖王扼杀在地板上!”翠果附和道。 二人对视一眼,“你哪里学来的?” “老头儿御书房一堆折子底下压着的话本子。” “你哪看的?” “我家驸马爷有一门生意,就是自己写话本子赚钱,我顺了一本偷看的。” “你那本叫啥?” “好像是什么《霸道王爷心尖宠》,你的呢?” “我看的也是那本!”翠果惊喜道。 知己啊知己,驸马爷写的话本子里她最爱看的便是这本了,瞬间看着竹月顺眼多了。 慕容靖气的手直哆嗦,却不敢上前。 沈清棠提起剑刺了过去,剑锋就要刺到慕容靖的脖子上时, 慕容靖‘噗通’一声跪下,“本王道歉,本王道歉。” “辰王妃你可不能乱来!是本王喝多了酒胡说,对不起你与五弟,本王认错道歉。” 慕容靖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脖子使劲往后靠,好离剑锋远一些。 “还没给本郡主道歉呢,”陵容上前道:“靖王若不给我道歉, 我此刻就去找皇帝舅舅,再找外祖母,将你说的话全部说给他们听!” “是是是,是本王错了,表妹莫气恼。” 沈清棠这才将剑收回。 慕容靖狼狈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去。 “再不起,将你们也阉了!” 竹月踢了踢脚底撞死的两个侍卫。 二人闻言赶忙起身朝着自家主子追了上去。 刚刚这两个虎娘们聊天他们可是听到了,那是真的狠啊! 瞬间觉得底下一阵凉飕飕,双手捂着脚上加快速度跑了出去。 “算了今日出门没瞧黄历,本郡主换个地方请你。” 陵容说着拉起沈清棠往外走。 刚出醉仙楼的门走了两步,便看到沈清柔扶着肚子在街上慢逛。 “这货不是在蹲大牢吗?”陵容正嘀咕着。 沈清柔恰巧看了过来,满目春光娇笑着上前,“姐姐,郡主殿下。” “你怎么出来了?” “郡主还不知,我家王妃如今有了身孕,皇上念及皇嗣,便让王妃回王府好生休养。” “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孙呢,皇上和太后都看重的紧。”沈清柔身边跟着的小丫鬟得意的说着。 陵容厌恶的看了看沈清柔的肚子, “你不说,本郡主还以为是牢房的馊饭馊菜太好吃给你吃壮了,隔这显摆肚子上的肥膘呢。” 第99章 靖王的心尖宠 “原来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出来显摆来了。” “那本郡主可叮嘱你小心点,别被不长眼的撞了,落胎了,怀着皇嗣还到处招摇,可是罪加一等。” 陵容话音刚落,两个‘不长眼’的便一左一右上前分别踩沈清柔的左右脚。 “哎吆,郡主您说您走这么快,小的差点都追不上你了。” 翠果假装喘着粗气扭头说道,“可是给小的跟辰王妃的跟屁虫累坏了。” ‘跟屁虫’竹月点头如捣蒜。 沈清柔怀孕了她们自然是不能真的撞,万一出了事会连累自家主子, 但是使劲踩一踩脚好像也不妨事。 “嘶~” 沈清柔痛的想蹲下去揉自己的脚,又觉得这样太过狼狈,更是低她们一头,便只能忍着。 咬了咬下唇,楚楚可怜道:“姐姐——啊——” 沈清柔捂着脸颊,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姐姐你何故打我?” “何故打你?”沈清棠冷嗤,“还需要本妃告诉你?” “本妃是辰王正妃,平日里你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本妃无聊也就陪你演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如今你虽怀有皇嗣,但也是戴罪之身,是夺了侧妃身份的。” “你一口一个姐姐倒是叫的亲,却好像忘了规矩,依礼你该叫我一声王妃,行大礼! 既然你忘了,那本妃便提醒提醒你。” “既然这怀孕了不能伤了肚子,掌嘴也是不碍事的,不过你放心, 本妃的医术即使‘不小心’伤到你的肚子,也是能保下这胎儿的。” 陵容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沈清棠,她已经观察明白了, 这辰王妃每次只要自己动手打人后,便会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 好像很是嫌弃与对方肌肤上的触碰。 “你们!你们怎敢当街殴打靖王王妃,皇上已经赦免了王妃,她就还是靖王府的侧妃,” 沈清柔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将沈清柔护在身后。 她刚进府便被分配伺候这位侧妃,虽然不懂别的,但是她知道这位侧妃肚子里可是皇嗣。 她拼命护着定然是没有错的,说不定侧妃看她忠心护主日后还能多提拔提拔她呢。 小丫鬟心里想着,大着胆子挺了挺胸脯。 “还不快给我家王妃道歉!” “翠果。”陵容大喊一声。 “奴婢这就打烂她的嘴。” 翠果说着便上前走到小丫鬟面前左右开弓, “啪!啪!啪!” 小丫鬟脸颊两侧红肿,嘴角流出血丝。 “你竟然当街行凶。”小丫鬟捂着脸哭道。 “就连你们主子都打的,别说你了。” 翠果冷哼一声,“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长公主唯一的女儿,陵容郡主!” 翠果大有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架势。 “郡主如何?辰王妃又如何?我家王妃可是怀了皇嗣,一个小小的郡主,竟然敢伙同辰王妃欺负我们王妃。” “靖王可是皇后嫡出。” “嗨~你不知道我家郡主的厉害不怪你,只能说是我家郡主跋扈的还不够。” 她家郡主可是京城小霸王,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当真是几日不出来鬼混,威名就不如从前响了。 “不过挨了今日这顿打你也就知道我们郡主平日里有多混蛋跋扈了。” “说的不错,有赏!” 翠果喜滋滋的谢过自家主子。 沈清棠...... “辰王妃,郡主殿下,妾身怀着皇嗣,且皇上说的是日后再议,妾身的名字也未从皇室玉蝶上划去, 那妾身的侧妃之位就是没有变的,还是靖王府的侧妃,辰王妃和郡主也不能当街斥责妾身。” “再说妾身有何错?不过是叫错了称呼罢了,辰王妃就该当众打妾身耳光吗?” “你莫不是忘了,你是侧妃,侧妃那便是妾,” 沈清棠冷笑,“莫说是在这街上,就是在皇宫,本王妃教训便教训了。” 沈清柔最恨别人说她是妾,一口银牙紧紧的咬着, 半晌才道:“王妃和郡主这样做,可是有将靖王和皇后放在眼中?” “是啊,靖王若是知道我家侧妃如此受辱,定然会勃然大怒的!”小丫鬟附和道。 “我家侧妃可是靖王的心尖宠。” “哈哈哈哈哈...”陵容闻言捧腹大笑,“心尖宠?” “哦对了,我们刚刚是在什么地方碰见靖王的?”陵容故意道。 翠果立马会意,“回郡主,在醉仙楼。” “当时靖王还左拥右抱,那两个姑娘可是醉仙楼的头牌,各个腰细屁股大的啧啧啧...” “哦,那靖王还大言不惭说喜欢辰王妃呢,简直是...是什么来着?”翠果挠着头想着。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竹月提醒道。 “啊对!人家辰王妃美貌绝色,我看靖王也就与你家侧妃相配一些。”都一样的不要脸。 沈清柔闻言只觉得脑袋充血,慕容靖平日里去醉仙楼也就罢了, 她都出了事,竟然没有一点担心的,还去醉仙楼寻欢作乐,竟然还当众表白钟情于这个乡下来的贱人, 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小时候明明她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可如今竟然人人都护着她! 沈清柔一时既痛心又气愤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王妃,王妃!”小丫鬟摇晃着沈清柔的身子,哭喊着,“来人啊,快救救我家王妃。” “哎吆,这是想碰瓷啊。”陵容道:“翠果,吩咐下去,这条街上若是有人敢出手帮忙,以后休想在京城做生意。” “是,殿下。” 翠果冲着附近几个假扮摊贩的府卫使了使眼色。 “倒也不用做的这样绝,毕竟人家还怀着皇嗣呢。”沈清棠淡淡道。 “竹月,去找个拉粪车,让人将她拉回靖王府,银子让靖王府付。” “是,小姐。” 陵容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竹月很快便找来一辆还未来得及清洗的拉粪车,车上还有一桶未到干净粪桶。 竹月和翠果一个拎头,一个拎脚,站远远的将人甩上粪车。 “让车夫不用着急,马车驾慢点,可别晃着咱们怀有皇嗣的靖王侧妃。”陵容阴阳怪气道。 第100章 幸好本王瘸了 坤仪宫。 皇后程妙仪曲着腿侧躺在贵妃榻上, 旁边站着两名侍女,一名扇着扇子,另一个则小心翼翼的奉着水果。 “没想到这靖儿的侧妃虽是个蠢的,肚子倒是争气。”皇后闭着眼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李嬷嬷拿过扇子轻轻摆手示意两名宫女退出去, 自己一边给皇后扇着扇子,一边低声回应,“娘娘说的是,咱们靖王可是几个皇子中头一个有孩子的。” “皇上和太后必然会欣喜。” “只不过这凌老死的突然,凌大小姐又失踪,这样一来靖王的正妃便迟迟定不下。” “失踪的好,失踪的好。” 皇后笑着睁开眼,李嬷嬷忙将人扶了起来。 “她若不失踪,如何给靖儿想看别的王妃?”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用精致的水果叉,叉起一块西瓜慢品一口,才缓缓道:“那凌府家势倒是可以,” “只不过凌老是个老顽固,轻易不会选择站队,即使自己的孙女儿嫁给靖王, 他若觉得靖儿不合适做储君,也是不会支持的,更何况那凌媛语又传出喜欢辰王。” “当初本宫也是没有法子,只得退而求其次,对这门亲是也就看的过去, 不过现下,靖儿马上要有孩子,且因为凌老的事情,各位皇子的婚事都已经延期再定了。” 皇后看向李嬷嬷,“那靖儿的机会不就来了?” “恕老奴愚笨,娘娘说的太过高深,老奴还是没有听明白。” 皇后很满意李嬷嬷恰到好处的笨,这样才能体现出她上位者的精明不凡来。 “本宫的哥哥糊涂,任由自己的女儿胡来,既然皇上都说了婚期再定, 那这中间若是出现什么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来,这苏儿成为靖王妃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无非是受皇上点斥责。” “到时候直接将沈清柔肚子里的孩子再记到苏儿名下,那便是皇长孙。” 皇后压根不管这皇长孙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只要他是靖王的种就行。 即使是没有实力的母族,那便给他找一个有实力的母亲。 “娘娘英明,老奴佩服。”李嬷嬷道,“只是...这如何才能让他们...” “这不是马上就到秋猎了吗?到时候人多杂乱,又是在宫外,出了什么事, 到时候也能摘除别人故意而为之的嫌疑。” “即使本宫那侄女儿事后说有人陷害自己,调查起来也是很难的,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不愿也要愿意了。” “皇后娘娘,这入了秋,西瓜又是寒凉之物,您少吃些。” 皇后放下水果叉,“你说的是,本宫一时开心吃的多了些。” “娘娘心情好,老奴也跟着开心,只是娘娘凤体康健很重要,老奴这才劝谏。” “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好。”皇后笑着挥了挥手。 ...... 秋猎始。 “今年秋猎皇上竟然没有选皇家林场,而是选择了野林。” “是啊,往年皇家林场的秋猎不过是豢养的一些兔子鹿儿什么的提前放入林中, 这野林可是有老虎豹子等凶猛之物出没的。” “这不是今年秋猎的日子定的恰好和太后寿宴的相近些,那些外国使臣便死皮赖脸的不走, 说是要观赏一下我们云召国的涉猎。” “这一个使臣不走,所有使臣都不走了,如果在皇家林场自然会觉得我们敷衍儿戏,定然会嘲笑我们云召只是场面活做的好。” “自然只能选择野林了。” 下首坐着的官员小声议论着。 “可是这野林不仅有凶兽,万一有刺客...” “是啊,这凌老出事,没准凶手就在这些外邦使臣中。” “幸好我今日带了两个家丁都是会武功的。” “我也是呐!” “......” “今日是我云召国一年一度的秋猎,规定也和往年一样,谁猎的猎物最多,朕便答应谁一个要求。” “吉时已到,开始吧。” “云召陛下,” 皇上话音刚落,东陵使臣便起身道:“不知这秋猎能否允许我等也参加?” 上次太后寿宴东陵使臣输了城池,丢了面子,如今想尽法子都要争回面子和输掉的城池。 虽然是请求,此等场合皇上只能答应,“秋猎自然是有勇者上,你们自然也可以。” “那不知我等若是得了头筹,赏赐是否也是一样?” 东陵国土山林草原居多,被称做马背上的国家,涉猎算是一等一的。 “自然。”皇上慕容衡道。 话音刚落东陵国那边便站起了两位男子,瞧着是从东陵赶过来的。 “这东陵看来是有备而来。”皇后小声道。 皇上自然也看的出。 “陛下,靖儿骑射一向很好,陛下放心。” “皇后说的是。”皇上道,“赢得今日比赛者,朕都允诺加官进爵,世袭罔替。” 皇上以此来鼓励,众人都明白,这附加的好处,皇上是故意激励云召战士。 一些有幸被选中参赛的士兵闻言兴致冲冲。 “好了,开始吧。”皇上道。 福公公闻言抬起手臂, ‘咚!’钟声响起。 众人纷纷起马往野林深处而去。 “可怜辰儿和奕儿了。”太后看着下首坐着的两个皇孙,心中难免苦涩。 奕王痴傻不懂,心中或许好受点。 这辰王怕是最难受的,看那副苦巴巴的脸就知道。 “太后娘娘莫要伤怀,如今有辰王妃在,辰王想必也不会太难过。”乔嬷嬷安慰道, “您瞧,这辰王妃还贴心的给辰王剥橘子吃呢。” “幸好本王瘸了,不然还要参加这么危险的游戏,万一出个什么事,王妃守寡了可怎么好?” 慕容辰一副想想就伤心的模样。 沈清棠...... 装瘸装的倒是挺自豪的。 “不是你已经抢了我三个橘子了,是腿废了不是手废了,不能自己剥吗?” 慕容辰摇了摇头,“不能。” “王妃剥的甜。” 沈清棠瞧着酸的龇牙咧嘴的慕容辰,‘噗嗤’一笑,将整个橘子都塞进慕容辰的嘴里。 “甜你就多吃点,这盘都是你的。” “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一声高喊。 第101章 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哎,这看来有人是不想让本王跟王妃偷懒。” 慕容辰微叹一口气。 今年秋猎选在宫外,一些爱凑热闹的贵人都纷纷念叨着要伴君左右, 比如太后,比如德妃,这些往年可是皇上请都请不动的人, 今年即使皇上说会有危险,一个个吵吵着只有伴在皇上左右才能安心。 太后更是为此两日没见皇上,只派乔嬷嬷回禀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皇上无奈只能同意, 见面后总觉得他这个吃不好睡不好的母后竟是比往日瞧着还胖了一些。 福公公只说是因皇上心中太过惦记太后,而产生的欺骗性心理。 也就是说自己的内心不愿承认母后憔悴的事实而欺骗自己。 皇上觉得很有道理,要不是听到康宁宫的小丫鬟背地里悄悄议论太后这几日早餐都要点一道红烧肘子的话。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往日连自己宫门都不出的贤妃也来了, 想是担心人多眼杂别人照顾不好奕王,所以亲自来看着。 一家子一大半跟着出来,皇上怕老窝被人端了,便传召国师守在皇宫。 慕容辰肯定是媳妇在哪他在哪, 便将见喜发财二人留在皇宫, 王妃的‘跟屁虫’这几日跟翠果来往甚密,今日相约一起去酒馆听说书去了。 “本王的安危便交到王妃手中了。” 慕容辰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清棠, “老祖宗都要拔剑了,你还想着装瘸呢?”沈清棠没好气道。 慕容辰这才转身看到太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拿着剑, 德妃则是抢过身边护卫的一杆枪,大马金刀的坐着, 两人似是有一种刺客快来快来的架势。 贤妃则是紧紧的抱着慕容奕, 皇后悄悄往皇上身边的侍卫身后挪了挪。 一众官员躲桌子底下的,爬地上装死的... “这刺客来势汹汹,而且越来越多,瞧着隐在暗处的皇家暗卫已经被解决了不少。” 沈清棠观察了一番。 “哎,这懒日后怕是偷不成了。”慕容辰好看的剑眉轻轻蹙了蹙,“瞧着是故意要拆本王腿儿来的。” 说罢便迅速起身飞到皇上身前,两指夹住刺客的剑锋,手腕只微微用力, “砰!”一声刺客手中的剑断成两半掉落在地上,刺客也被震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脚步。 “辰儿你?你站起来了?” “父皇先别八卦了,”慕容辰随手捏住另外冲过来的刺客脖子, 淡定的转头道:“父皇需要儿子保护吗?不需要的话儿子就先回去了,刚学会走路,还有些使不出力。” “棠儿不让儿子多走。” 最后一句话让众人皆觉得慕容辰是被沈清棠治好的,只是还未好利索。 皇上...... “自然是要的,要的。”福公公从皇上身后探出个脑袋来。 没办法,皇上还会两下子,不过也就两下子。 正说着身后飞来一个刺客,福公公急忙摊开双臂将皇上护在身后。 躲后面是怕皇上那两下子只能顾的眼前的刺客,顾不上身后的, 他自然要做皇上身后的那双眼睛以及必要时的肉盾。 “福公公,没事了。” 福公公牌儿肉盾睁开眼,瞧着刺客已经躺倒在地, 辰王妃如同神女降临一般站在他面前。 “老奴谢辰王妃救命之恩。” “是我那丫头,让我保护好你的安全。”沈清棠淡淡道。 “竹月丫头?” “嗯,她说出了乱子大家都会去保护皇上太后,你肯定会将自己当肉盾,便让我照看照看你。” 福公公一时哭的稀里哗啦。 “我说,打仗能不能认真点儿?这一个两个还唠上了?” 一旁和侍卫厮杀的刺客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这是对他们实力的侮辱。 他们可是连皇家暗卫都能杀了的人,可以被杀死,绝不允许被羞辱和轻视。 “说你呢。”慕容辰冲着沈清棠眨了眨眼,“认真点。” “明明在说你。” 沈清棠顺势将太后手中的剑哄了过来,给了一把短剑,“皇祖母您玩这个。” “丫头,小瞧你皇祖母了不是?”太后不满道:“哀家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 “孙媳怎么会小瞧您呢,”沈清棠眼神中又一丝宠溺的笑意,“短剑更适合防身。” “这些个小喽啰还用不到皇祖母出书,若都被皇祖母杀了,那辰王不是白好了么?” 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慕容辰。 慕容辰无奈的眨了眨眼,跟沈清棠一起将最后一个刺客踩到脚下。 “留活口!”不知谁大吼了一声。 二人看了看吐血而亡的刺客,又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都怪你。” “本王的腿刚好,哪里用的上力气。”慕容辰耍赖。 “父皇,这活口留着也无用,他们来之前便已经服了毒,被抓后只要运气至丹田便会毒发身亡。” 沈清棠习惯性的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说说吧。” 等侍卫将打斗过的场面重新收拾干净,厉色道。 慕容辰跪地行礼,“儿臣想给父皇一个惊喜来着,棠儿治好了儿臣的腿,不过现在是恢复期,所以不能站太久。” 皇上看着慕容辰说跪,其实是跪坐的姿势。 “哼。” 皇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以为他蠢吗?瘫了这么多年武功能这样高? 能这样嗖嗖嗖的飞来飞去,一脚将人踩死?! “这可是大喜事啊!”太后自然也看的明白,和稀泥道:“日后德妃也不必日日关在自己宫中伤怀了。” 德妃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这瘸的挺好的,非要站起来,日后晨昏定省的她怕是免不了了。 “既然好了那便也去骑猎。”皇上小声道:“赢不了便罚你去皇觉寺苦修一年。” “不许见辰王府任何人!朕会派人日日盯着!” 皇上就差说不能见辰王妃。 慕容辰一听,立马起身,“儿臣瘫了这许多年,很想在尝试一番骑在马背上的感觉,谢父皇成全!” 说罢便精心挑选了一只三个月大的小马驹往野林深处去。 “辰王怎么选了一个小马。” “哎呀这都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什么时候学过骑马?定然是为了面子,不然也不会牵着走。” “想来皇上是为了让辰王体验体验,皇上也是用心良苦。” “周国公说的在理。” 周国公:在理个屁,老夫瞎编着堵你们嘴的。 第102章 母后是在瞪父皇 “刚刚表哥是不是偷了只烧鸡还顺了壶酒?” 陵容颠颠的跑到沈清棠面前小声嘀咕。 “我怎么觉得表哥不是治好的,是装的。” “那你说那个是不是也是装的?” 陵容用下巴指了指大皇子慕容奕。 “嫂嫂你这笑到底是还是不是啊?”陵容有些急。 “我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陵容看了看慕容奕被吓的裤子都湿了,又摇了摇头,“都尿裤子了,定然不是装的。” “再说谁能跟辰王表哥比,被人背地里骂了那么多年废物竟然装的一丝破绽都没有。” “这么多年,我们都被他给骗了。亏我往日里和周也那细狗替他鸣不平了那么多。”陵容嘟嘟囔囔的说着。 ...... 一个时辰后, 钟声再次响起。 一炷香内若参赛的人没有赶回来,便视为弃权,所猎的得野物也都不算数。 “怎么回事?这香都快燃烬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回来?” 皇后话音刚落,便听见马踏声越来越近。 “你们的猎物呢?”皇上瞧着所有人的马背上都是空的,疑惑道, “难道这野林之中一只猎物都没有?” 负责寻找野林的官员闻言急忙跪地解释:“回陛下,这里确实是有凶兽出没的,臣提前派人蹲守了两日。” “安王,你说。” 慕容安下了马,行跪地礼,“回父皇,我等确实是猎到猎物了。” “只不过回来的途中被...被劫了去。” “什么?!”皇上震怒,“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劫持?还有你们所有人走的也不是一条路线,如何让他人劫持去?” “即使是一条路线,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劫持的人?” 皇上问着话心中思索着,难道是刺客刺杀他不成抢猎物示威? “父皇,劫持我等的不是人。” “是老虎。” “当时突然冒出很多老虎在各个路口堵着我等不让走, 既不伤人我等也伤不了它,只得将猎到的东西都放下,它才肯放我们离开。” 慕容安幽怨的看了一眼沈清棠,能号令这么多老虎的除了咪咪还能有谁? “既然是骑猎,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将老虎猎的?只猎些寻常的鸡鸭兔子等算什么?” 底下官员小声逼逼着。 “大人有所不知,杀一只老虎容易,只是杀了一只,这林子里所有的老虎全都会冲过来。” 有个参赛的小兵解释道,他是最气的,明明自己猎了很多只,头筹不敢说,前五应该是可以的, 没准还可以得一些赏银什么的,这下别说赏银了,不赏板子就不错了。 “皇上,靖王好像还没有出来。”福公公往人群中瞧了瞧,“苏姑娘也是。” 程明苏是将门虎女,是每年唯一一个参加秋猎的女子。 “不会是被老虎给...” 皇上心中一紧,“快全力去搜!” 靖王一向胆小,定然会保命的,这苏家姑娘倒是个不肯认输的,没准两人真的被老虎围了。 “若发现了让他们保命要紧!” “快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众人望去,慕容辰牵着小马驹,手上搭着酒壶, 身后呜呜泱泱的跟着一群老虎嘴里叼着别人的猎物浩浩荡荡的往帐篷处走来。 老虎很通人性,也不往人群中走,将东西放到地上后,全部退回到山林中。 “父皇,儿臣猎的太多,所以找了些帮手,因此迟了些。” 慕容辰慢悠悠的走上前,行了一个懒洋洋的跪拜礼。 “五哥,你的腿何时好了?”慕容安惊喜的上前。 “刚好的。” “真的好了?快站起来走一圈儿让弟弟瞧瞧。” 慕容辰一双清澈黝黑的眼眸看向慕容安,“父皇还没让我平身呢。” 皇上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起来说话。” “皇上,靖王和程小姐还没有回来。”福公公小声提醒。 “哦,本王刚碰见三哥了。” 福公公瞳孔微睁,他刚刚几乎是贴在皇上耳畔说的, 这辰王耳力竟然如此好。 慕容辰一副,你想的不错的表情。 “父皇现在过去怕是不好,会打扰三哥的。” 皇后闻言心中一喜,勾唇带笑看了一眼李嬷嬷,瞧着事情是办成了。 刚刚苏儿出发时她特地让李嬷嬷赐了一杯茶过去,那茶里可是放了很足的媚药,又吩咐靖儿一路跟着。 “皇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难不成靖王是在这野林里游玩不成,还是派人去看看吧。” 皇上点了点头。 “人就在前方五米处。”慕容辰好像提醒道。 “既然离得这样远,皇上我们去看看,万一靖儿是猎的什么猛兽一个人拖不回来呢。” “那便依皇后的。”皇上慕容衡道。 “父皇,各国使臣是客,留几位大人陪着,就不去这野林了,怪辛苦的。” 皇上总觉得慕容辰是在遮掩什么,“那便周国公和驸马爷留着。” “其余人随朕前去看看。” “是,臣等遵命。” 慕容辰牵起沈清棠的手在前方带路,脸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欢快感。 “呶,就在那。”慕容辰遮住沈清棠的眼睛,“一会儿再睁开。” 皇后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望过去,一时嘴唇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说不出话来。 “荒唐!”皇上怒吼一声。 跟来的一众大臣纷纷用宽袖遮目。 “这这这...这靖王怎么还有如此癖好!” 慕容靖刚结束奋战,这才气喘吁吁的提起裤子转过身, “父...父父父皇,您怎么在这?” 慕容靖瞬间清醒赶紧将衣服整理了一番,前走两步跪在地上。 “靖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怎么能...” 皇后抖着手指着前方躺倒在地的一只母猪。 “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苏儿吗?怎么会是和一只母猪... 慕容辰见慕容靖穿好衣服这才将手捂在沈清棠眼上的手放了下来。 皇后瞪了一眼慕容辰。 慕容辰:“母后瞪儿臣做什么?儿臣阻止过了,是母后非提议带众人过来的。” 皇后尴尬道:“本宫何时瞪你了?!” “哦,那是儿臣看错了,”慕容辰淡淡道:“母后是在瞪父皇。” 第103章 抓一只母猪解毒 “辰王真是会开玩笑,娘娘怎么会瞪皇上呢。” 李嬷嬷说着话给皇后使了使眼色,示意其不要被激怒。 皇后程妙仪暗暗出了一口长气,压下心中的火气, “靖儿,你表妹呢?”皇后问道:“本宫不是让你跟着你表妹保护好她的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在这。” 树林中传出一声高昂的女声,程明苏从林子中走了出来。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程妙仪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程明苏,试探道:“苏儿...你...” “你没事可是太好了,给姑母担心坏了。” “谢皇后娘娘担心,臣女无事。” 程明苏的回答恭敬有礼,可语气中似乎有一丝疏离。 “你既然无事,怎么没有按时归来?”皇上慕容衡声音严厉。 “回皇上,臣女是为了救三皇子。” “什么?”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参加骑猎前,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说皇后特意让她给臣女送了一杯茶, 臣女喝了一半,将另一半装入水壶,表哥口渴,便给了表哥。” “表哥喝了水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开始浑身发热,抱着臣女不肯撒手, 臣女瞧着是中了媚药,万般无奈下只得给三皇子抓来一只母猪。” “苏儿,你在胡说什么?!”皇后怒道:“你是说本宫给你下药吗?” “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是在陈述事情的经过。” “那好,本宫问你,既然本宫给你下毒,那为何你没事,只有靖王出事了?” “苏儿,本宫可是你的姑母,你怎能如此诬陷姑母?” “是啊苏姑娘,亏得皇后娘娘如此疼爱你,你怎能这样诬陷她, 娘娘是怕你口渴,所以让老奴去送的茶水,退一万步讲,若真是娘娘想下毒, 又怎会派她身边的人去,那出了事岂不是不打自招,就连老奴一介贱奴都能明白的道理, 苏姑娘怎能想出如此荒诞的诬陷理由?” “臣女喝了茶没有事,是因为臣女事先吃了解药。”程明苏淡淡道。 “那就更不能说明这茶是皇后娘娘下了的,苏姑娘事先吃了解药就证明是知道茶水有毒的, 既然有毒,又怎会喝?还给靖王喝?” “皇后,朕到不知你身边的嬷嬷如此伶牙俐齿,倒是替朕问罪,是不是朕这把椅子该让她来坐?” “皇上恕罪,”李嬷嬷‘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老奴只是心疼皇后娘娘,一时失了礼数。” “拖下去,仗二十!” 李嬷嬷自知此事牵连皇后,她也不好为自己求情, 只得说道:“老奴领罚,但皇后娘娘是清白的,还望皇上明查。” 说罢,两名侍卫便将人拖了下去。 皇后自知皇上是有意将李嬷嬷拖走,先前她身边的宫女一个个都替自己顶了罪, 皇上只不过是因为哥哥手中的十万大军给自己留些情分。 这是怕她用以前的惯用伎俩。 皇后面上略显慌乱,“皇上,本宫不知苏儿这是对我这个姑母和她这个表哥有何偏见,” “想来只是小女儿家顽劣,本宫不怨他,既然靖儿是被人陷害,那这事是不是...” 一个侄女儿她不在意,可偏偏这个侄女儿是镇国大将军唯一的嫡女,且非常疼爱。 皇后只能想着将此事糊弄过去。 “你说。” 皇上没有理会皇后,冲着程明苏道。 “回皇上,是辰王妃救了臣女,她在李嬷嬷来之前便给臣女一颗百解丹, 怕臣女被毒蛇或者别的什么毒虫咬伤。” “也因此恰巧救了臣女。” 皇上看向沈清棠,“当真如此?” “回父皇,确实如此,这百解丹可解媚毒。” “既然如此,你为何只给苏儿,不给别人?本宫记得,你们之间并无来往。” “母后说错了,五嫂她给每个人都给了。”慕容安解释道。 “不,是除了靖王别人都有。”沈清棠纠正道。 就连外邦使臣都给了,独独没有给慕容靖。 “这是为何?” “回父皇,是儿臣不让给的。” 不等沈清棠说话,慕容辰抢先道:“三哥那日在酒楼扬言说要抢儿臣的王妃,” “还说儿臣不过是个残废,不中用,让棠儿跟着他,日后他府中不管纳多少小妾,本王的王妃都是最受宠的那个...” “胡说!” 皇后厉声打断慕容辰说话。 “是不是胡说,当日酒楼人多,父皇随意派人调查一番便能知道。” 慕容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沈清棠...... 真能演啊,看来今日靖王的事情是他故意为了自己而报复的。 沈清棠心中莫名生起一阵不知名的情愫。 “是啊,老夫那逆子前几日回府也说了此事。” “是,我家的也说了。” “......” 身后几位大臣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恰巧皇上能听到。 “混账东西!当真如此?!”皇上怒斥一声。 靖王颤颤巍巍道:“回父皇,那日不过是儿臣喝醉了酒一时胡言乱语。” “今日之事儿臣也是被人陷害的,”慕容靖说着歪头看向程明苏,“表妹明明可以帮我求的解药或者...” “或者想别的办法,为何偏偏找一只猪来?!莫不是故意羞辱本王?!” “表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辰王夫妇都说了,不想给你,不过若换我被人当街如此羞辱,我也是宁死不给的。” “这荒郊野岭的,我若放置不管表哥,这媚药发作了不解可是会要命的。” “再者,前方可是有各宫妃嫔的,表哥万一冲撞了,那岂不是有悖伦理的大罪。” “所以我只能随便抓一只母猪帮表哥解毒。” “那你也可以找一个宫女,总好过一只猪!” “宫女又不是表哥常去的那种勾栏瓦舍里的风尘女子。” “再者,这毒若不是皇后娘娘下给臣女,又怎会阴差阳错下让表哥种了毒呢?” “你!” “够了!”皇上怒斥,“皇后,你有何话可说?” 第104章 守皇陵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让朕如何明查?!” “皇上,苏儿是妾身的亲侄女儿,妾身害她做什么?” “臣女也想知道姑母陷害我的清白做什么?” 程明苏冷冷道:“但是姑母又吩咐表哥跟紧臣女,说是保护,” “到底是不是保护,姑母自己心里清楚。” “且表哥一开始中毒便要扑向我,嘴里还念叨着让我从了他,做他的王妃,日后他做了皇帝,我便是皇后。” “你休要胡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不巧,”慕容辰一副欠揍的样子,“本王可以作证。” “当时本王正在树上。” “你在树上做什么?”皇上下意识问道。 “看看哪里有猎物,好多猎一些。” 慕容辰平静的说着。 程明苏挑了挑眉,她怎么记得是躺着喝酒吃烧鸡。 “看来皇后是替朕选好了太子人选。” “皇上,妾身...妾身知错,靖儿自小便喜欢苏儿,妾身也是不忍他伤心,便...” “但太子之事妾身从未敢想,想来是靖儿中毒口齿不清,辰王离的那样远听错了。” “还有苏儿,当时定是太过紧张。” “皇后倒是巧舌如簧,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靖王?” “妾身觉得,就罚他去祠堂跪着反省,当然妾身也会在坤仪宫幽闭思过。” “众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靖王行事荒谬,皇后扰乱朝政,此惩罚有些过于轻了。” “臣等附议!” “皇后可听到了,你是云召国的一国之后,行此等奸佞小人之事,就幽闭思过便可一事了之?” “皇上,臣妾的哥哥为云召国鞠躬尽瘁,臣妾为后宫整日劳苦, 如今不过是为了两个孩子,皇上...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更何况此事是臣妾的哥哥找到臣妾,让臣妾这样做的。” “你胡说!”程明苏大声道:“我父亲几日前便去边疆,如何与姑母商议的?” “况且他为何要害自己的女儿!” “苏儿,这怎么能是害呢!”皇后苦口婆心,“正是因为你父亲知道你的性子,” “所以才书信一封,这药都是你父亲给本宫的,本宫是为了你父亲的颜面一再遮掩, 可是你偏偏不肯,你对的起你父亲本宫哥哥往日对你的疼爱吗?!” 皇后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那信就在本宫这里,”说着从身上将信掏了出来,“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看看。” “这信上还有哥哥的私印,是做不得假的。” 皇上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番,“确实是程大人的私印。” “这怎么可能?!” “苏儿,皇上都亲自看了,确认了,怎么不可能?” “你真是让姑母寒心啊!” “竟然伙同旁人举报自己的亲表哥...” “母后是不是忘了,程小姐已经许配给安王了,如今母后这样做,可是对父皇的决定有所不满?” “母后若不想,程将军还能胁迫母后不成?” “更何况母后不应该与父皇同心同德吗?” 慕容辰双手遄在袖子里,慢悠悠说道。 皇后一时哑言,一口气憋的面色铁青。 小心翼翼道:“皇上。” “辰王说的不错,”皇上冷声道:“既然皇后说是程大人之意,那便让程大人出来说一说。” “皇上,臣妾的哥哥前几日奉命去了边疆,此时也无法对证啊!”皇后道。 只要她那个榆木脑袋的哥哥不在京城,先避了今日的祸,之后的再想法子也不迟。 “程大人,出来吧。” 皇上话音刚落,程大人便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哥哥!” “父亲!” 皇后和程明苏异口同声。 “哥哥不是去边疆了吗?怎么会在此?” 程大人并没有回应皇后的话。 皇上道:“是朕让他推迟几日再走的,秋猎在即,凌老又出了事, 朕不想再听到这样的痛事,为了掩人耳目,便让程大人躲在暗中。” “程大人说说吧。” 福公公接过皇上伸出来的信,递给程大人。 “回皇上,臣的私印前几日突然不见了,后来又出现在了臣的书桌上。” “微臣私底下查过了,是微臣府上的小妾,而那妾室正是前两年皇后娘娘赐给微臣的。” “那小妾如今被微臣关在府中柴房,派人看守着。” “可那字迹也是你的。” 皇上不等皇后狡辩,便直接问道。 “皇上,字迹若是有人执意想要模仿,也是可以的。” “皇后,事到如今,还不认罪吗?” 皇后程妙仪恍然大悟,自己的哥哥怕是早就已经与皇上一条心了。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情急,才说了谎,是臣妾的错,求皇上饶恕。” “皇后德行有失,收回皇后宝册,打入冷宫!” “皇上!” 皇后慌乱的跪下,“皇上这是要...废后!” 皇上虽然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这与废后已经没有区别。 “哥哥,哥哥,你帮本宫跟皇上说说,本宫只是太喜欢苏儿,想让他和靖儿在一起。” “哥哥,你可是本宫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啊!”皇后哭着看向程大人。 “是啊,嫡亲兄妹,一母同胞,我在这横尸遍野的战场上厮杀求生,谋算我的鬼却是自己嫡亲的妹妹。” “你我一母同胞,你为靖王谋算,可你忘了苏儿也是我的孩子!” “你怎忍心以陷害她清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皇后娘娘到底是喜欢苏儿,还是喜欢微臣手中的兵权。” “微臣手中的兵是刺向敌人的刀,永远不会成为别人谋算的剑!” “程小姐喜欢安王,程大人早就告诉的朕。” 皇后闻言瘫坐在地上,既然如此,那她的诬陷皇上是压根没有信过了? “来人,将皇后送去冷宫!” “三皇子靖王,品行不端,行为不知检点,罚去皇陵半年,无召不得返京!”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 慕容靖这才慌乱道,去了皇陵跟废了他这皇子有什么区别,没准他回来时储君之位就已经定下了。 “怎么嫌朕罚的轻了?!” 三皇子慕容靖不再敢求饶,只得任由侍卫将他押下去。 “你一会儿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号令老虎夺别人的猎物。” 皇上转身回去时,小声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慕容辰道。 第105章 已经被猪拱了 皇上说罢便转身离开。 慕容辰耸了耸肩,牵着沈清棠的手跟了上去。 皇上刚落座,东陵使臣便迫不及待的道:“云召陛下,贵国的皇子也找到了,是不是该决断一下胜利者?” “是啊,皇上应该解释一下为何这别人猎的得猎物在辰王手中?此事到底是辰王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皇上的意?” 另外一小国在东陵国使臣的挑唆下也发难道。 皇上黑着一张老俊脸,恨不得脱了鞋狠狠抽此时正风轻云淡品茶的始作俑者一顿。 “辰王,还不快解释解释。” 你最好给老子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抢别人的东西能不能将屁股擦干净? 慕容辰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起身作揖,“回父皇,两位使臣这话本王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这怎么能是本王抢的呢?刚刚他们回来时明明说是老虎抢的。” “再说,可有人瞧见本王抢了?” “虽然辰王殿下没有明抢,但是那些老虎听从你的。” “那本王就要问问你了,你怎么知道那些老虎就听从本王的?你看见本王指挥他们了?” “这……自然是没有。” “对嘛,都没有瞧见,这是诬陷,来我云召做客,却诬陷云召皇子,本王倒是想问问,这又是何道理?” 云召国众大臣…… 这话说的真不要脸啊~ 但是看着外邦使臣一脸便秘的样子是真的爽! 小国的使臣本就需要依附大国才能生存,东陵和云召都不是他们国家能惹得起的。 只能忍气吞声坐回去。 “可这些老虎叼来的都是别人的猎物,虽然猎物不好分,但是这些装猎物的布袋又怎么解释?” “更何况这些老虎是跟在辰王身后的,又将猎物放下后回去了,难不成是这些老虎主动送与辰王的?”东陵使臣道。 “倒不是它们主动送的。”慕容辰慢悠悠道:“是本王抢的。” “哈哈,”东陵使臣忍不住笑出了声,“辰王这是承认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了?” “本王的意思是,他们的东西被老虎抢了,而本王抢的,是老虎的东西。” “你....你这是狡辩!” “本王如何就成狡辩了,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他们因为弱,被老虎抢去, 那本王问你,这些东西是不是就是那些老虎的了?” “既然是老虎的了,本王又从老虎手中抢的,那算不算是本王的?” “秋猎只说谁的猎物多谁获胜,又不是说必须要是自己猎的,不能抢?” “再者,本王抢的是老虎的,又不是各位的,这也不算违规吧?” 慕容辰绕来绕去,将一众人等都绕了进去。 “好!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我倒要问问这位辰王殿下,既然是抢的, 为何老虎会乖乖的跟在你身后,将东西放下后又乖乖的退回去?” “那么多老虎,辰王殿下是有何等本事抢的?!” “或许...”慕容辰想了想,“它们是觉得本王长的好看,所以故意让着本王的呢。” 众人...... 还要不要脸? 不过,确实好看。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这货说话是真气人。 “辰王殿下的意思是因为被人不好看了?”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本王说的,”慕容辰看了眼参赛的其他人,“不过确实没有比本王更好看的。” “好了,你们东陵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在本王王妃手上输掉三座城池觉得不够,还想再输给本王三座吗?” 东陵使臣只得闭嘴,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一大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辰王不仅油嘴滑舌,巧燕善变,最主要的是脸皮厚,再继续下去不仅讨不到好处,估计还会亏的更重。 “父皇,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是儿臣赢了,父皇该赏赐儿臣。” 皇上瞪了一眼慕容辰,“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想要东海天珠。” 皇上刚想说哪里有什么天珠,慕容辰便继续道:“就是父皇放在御书房那株红珊瑚底座下的。” 皇上...... 老子藏的那样深,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一次去御书房找父皇,父皇不在,转身时不小心将红珊瑚打翻了,看到的, 儿臣想着应该是父皇并不喜欢,所以随意找了个地方塞进去忘记了。” 慕容辰不会说其实是自己去御书房偷折了红珊瑚的一根分支给沈清棠做钗环, 不小心看到的,自此便也惦记上了。 “儿臣不会求别的金银财宝,父皇便随便将那个你不喜欢的东西赏赐给儿臣吧。” 制成钗环棠儿戴上指定好看。 皇上...... 谁说朕不喜欢!朕喜欢!喜欢的要命!那可是东海天珠,再也找不出第二颗的东海天珠! 老子藏在那儿就是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 “父皇?”慕容辰似是看不出皇上脸色不好,“父皇是不愿意吗?” “回宫朕便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谢父皇,不过不用如此麻烦,儿臣的府邸与国师府相距不远,到时候儿臣麻烦一下国师,让他帮儿臣带回来。” 让别人送,皇上一句自己忙忘了,便能将此事糊弄过去,且别人也不敢提起。 当然,除了国师。 皇上...... 果然,生儿子是来讨债的!他上辈子欠了多少债到底! “既如此,那你便随着朕的轿辇一起入宫,刚能站起来,想是也需要多走走,锻炼锻炼。” “父皇...这儿可离皇宫挺远呢。” 皇上充耳不闻慕容辰说话。 慕容辰又看向德妃。 “皇上说的没错。” 臭小子,装瘸连老娘都不说,要不是老娘心大,也不在乎日后自己能不能当上太后, 这些年可该怎么过?! “这腿刚好,确实要多走走。” 皇上心中稍微欣慰一丝,难得德妃没有与自己唱反调。 ...... “辰王妃,谢谢你。” 回宫的路上,一向只骑马从不坐轿子的程明苏破天荒的选择坐轿子回府。 且与沈清棠坐同一辆马车——陵容郡主的马车。 “若不是你事先告诉我姑母想要害我,此刻估计我已经...” “已经被猪拱了!”驾着马车的陵容钻进一颗脑袋说道。 第106章 钮祜禄 点 陵容 沈清棠伸出手将毛脑袋推了出去,“好好驾你的车。” “郡主说的没错,确实是差点被猪拱了。”程明苏道。 “若不是王妃您发现了她们的计谋,让我提前将解药吃下去,即使不被表哥...也会丑态尽出。” “我虽然出生武将之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却不能让父亲为我分神。” “他在战场上,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若是因为我而分神,万一出了事...”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沈清棠淡淡道。 “那你是不是该请王妃喝酒?”陵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又钻了进来。 “啊...哦对!...请!必须请!” 程明苏道:“明日一早便请王妃去普云楼,王妃一定要来。” “郡主到时候也来。” 陵容瘪了瘪嘴,“为什么非是普云楼?就不能换个我家的酒楼?” “普云楼不是您家的吗?”程明苏诧异道:“很多人都以为这样新奇的酒楼一定是驸马开的呢。” “也不知是哪个混小子开的,我家驸马爷也是查了好久,都没有查到这普云楼背后之人。” 陵容气呼呼道:“要让本郡主知道这普云楼背后的东家是谁,本郡主一定...” “一定怎样?”沈清棠嘴角轻扬。 “一定拿钱砸死他!让这普云楼从此姓钮祜禄!” “姓什么?” “钮祜禄啊,”陵容重复道:“我爹,也就是驸马爷,姓钮祜禄。” “所以你叫?” “钮祜禄 点 陵容!” 陵容自豪的解释道:“本郡主知道姓钮祜禄的只此一家,但是我爹说了,他们家乡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就姓这个。” “那驸马也是这姓吗?”程明苏问道。 “之前不是,现在是,我爹之前好像叫刘国伟,后来他说为了让我跟他老家那个女人一样厉害,便将自己姓改了。” “你那丫鬟的名字是不是也是你爹给赐的?” “你怎么知道?”陵容惊呼道。 “或许我认识你爹的老乡。” 沈清棠忍俊不禁,原本他以为只是巧合, 这些名字师父也跟她说过。 “是吗是吗?”陵容大喜,整个人钻了进来,“我爹说回他们家乡的路断了,” “所以他也回不去了,你认识的那个人能回去吗?” 虽然驸马爷嘴上不说,但是他这个做女儿的能感觉到,他很想念自己的家乡。 沈清棠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不过或许以后可以。” 师父这些年一直在找回去的方法。 “那能不能让你认识的那个人跟我家驸马爷见个面?让他缓解缓解思乡之情。” “她不在京城,日后若是来了,我同你说。” “好好好,那便说定了!”陵容兴奋的拍手。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程明苏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看,“怎么越走越荒凉,” “不像是进京的路。” “你进来了?谁在驾马车?”沈清棠看向陵容。 “哎呀!”陵容一拍大腿,麻利的钻出马车,“我忘了。” “这马什么时候转了个方向!”陵容嘟嘟囔囔的。 “瞧着这天已经快黑了,宫门关闭前我们怕是回不去了。”程明苏说道。 “不妨事,离京城不远处有个小驿站,就是为了做这些天黑之前进不了城的人的生意。” “大不了我们到时候在那凑合一宿。” “郡主倒是什么都知道。”程明苏笑说道。 “也不是,主要是那家驿站是驸马爷的。” “原来如此。”程明苏道:“不枉流传说驸马和长公主是最会做生意的,而生的...” “他们是不是说生的女儿是最会败家的?”陵容不以为意道。 “那都是别人瞎说的,郡主只是性情中人,郡主莫要上心。” 陵容从怀中掏出一把红枣,手伸进马车里,手抬了抬示意二人自己拿。 又塞了一个到自己嘴里,才慢悠悠道:“他们说的也不错。” “本郡主要不败家,他们挣那么多又花不完。” “再说本郡主这叫大智若愚,看起来是个只知大手大脚花钱的混世小魔王,实际...” “实际什么?”程明苏好奇道。 “哼哼~实际...确实如此。” 程明苏忍不住嗤笑出声,沈清棠也勾起唇角。 “驿站到了。” 三人一同走进驿站,只有寥寥几人,小二在柜台打着盹儿。 “咚咚咚。” 陵容扣了扣台面,“店家,给我们找三间上等客房,再上点好酒好菜。” 店小二不耐烦的揉了揉眼,斜眼看了看三人,只道,“上等的没有,只有最次的。” “十两银子,饭菜二两,一共十二两。” “什么?这么贵?”陵容大声道。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蔑视道:“爱住不住。” 看着穿衣打扮倒是富贵人家的,没想到十两银子都没有。 “不过提醒三位一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我这一家驿站,城门此时已经落了锁, 你们三位可是姑娘家,出去可没地儿住,若是发生些什么可都说不准。”店小二猥琐的打量着三人。 “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跟本郡...小姐说话!” “我们掌柜的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陵容扒着台面就准备跳进柜台里面揍店小二。 沈清棠一把将其扯住,掏出银子递给店小二,“我们住。” “辛苦小哥,多出的只当是给小哥的辛苦费。” 店小二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丑姑,去将她们带到最后面那间房。” 店小二冲着后厨喊道。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用破布遮盖面部,只留出一双眼睛女人弓着腰走了出来。 “将你那丑脸遮好了,别吓到了贵客。”店小二踹了一脚女子膝盖。 女子头更低了些,腰更弯了一些。 “三位,这是我们驿站打杂的,今日人手不够,有事你们找她便是。” 沈清棠看了一眼寥寥无几的大堂,以及无所事事的小二, 笑道:“好。” 三人跟着引路的女人上了楼。 刚推开房门,因房内的窗户开着,一阵大风将女子遮面的粗布吹落。 “啊!” 陵容吓的惊叫出声。 “我的个亲娘嘞~吓死我了。” 程明苏也是一惊,女子面部和双手,但凡是露出来的地方,似是都被火烧过的。 女子慌乱遮住脸,跪下不停地磕头。 “原来还是个哑巴。”程明苏小声嘀咕。 “丑姑,你是不是又吓到客人了?看老子不抽死你!” 店小二说着便拿着鞭子急步往楼上走。 第107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老子不抽死你!” 店小二抬手扬起鞭子冲着丑姑甩下去。 “啊!” “咚!” “你凭什么打人?!” 陵容一脚将店小二飞出去,整个人撞到二楼的柱子上。 “老子打自己店里的人,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店小二踉踉呛呛的站起来,指着陵容威胁道。 “今日这事,本小姐还真管定了!”陵容撸起袖子叉腰站到丑姑前面。 “你一个店小二,竟然敢说打人就打人,你借着谁的势,丈着谁的胆?!” 店小二冷哼一声,“问的好!我这店背后的东家可是当朝驸马爷!” “长公主可是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太后又极其宠爱长公主,所以你说我这店仗着谁的势?” 沈清棠拦住想要冲上去揍店小二的陵容, “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哼,我们掌柜的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小二嗤之以鼻,“今日既然你们多管闲事,就别想离开此处!” 店小二说着冲下面招了招手,原本三三两两吃饭的几人纷纷从桌底抽出刀走了上来。 “没想到,你爹还开黑店呢。”程明苏小声戏谑道。 陵容气的跳脚,“嫂嫂,你快将我放开,让我打死这几个畜生!” “竟然敢仗着驸马爷的名号在这里做强盗!” “郡主您先别着急,王妃拦着你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听她的。” 陵容这才缓和了一丝,“嫂嫂,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沈清棠摇了摇头,“没有。” “人家都摇人了,只能接招了。” “那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 沈清棠没有说话,率先冲上去与对方厮打在一起, 程明苏也跟了上去。 “嫂嫂原来是想自己动手。”陵容说着也冲了上去,“打架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满屋子全是痛苦的哀嚎和呻吟声。 “让你们这里管事的出来。”沈清棠冷声道。 店小二见状连滚带爬的往三楼的方向跑去。 “我这店里很久没有这么不长眼的东西了!” 片刻后,三楼的房间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挑着八字胡似鸭子般走了出来。 “原来是三个小娘子,还是比较烈性的小娘子,不从不错我喜欢。” “你就是掌柜的?”沈清棠问道。 “不错,我就是这家驿站的掌柜的。”掌柜的得意的说道:“这位小娘子瞧着倒是水灵。” 掌柜的眼神猥琐的打量着沈清棠,又看了看其他二人,“这两个也不错,一会儿将你们赏给手下的开开荤。” 话音刚落,三楼的各个房间同时打开,涌出了一堆壮汉。 “这驿站距离京城不过几十里,你们竟然敢如此胆大!”程明苏大声道。 “哼,那又怎么样,这京城的贵胄是很多,但是能大的过驸马爷身后的皇上吗?” “别说你们了,就是皇子公主来了也要给我盘着!” “皇子公主倒是没有,不过王妃郡主倒是有。”陵容道。 “本郡主竟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店会是这个样子,不知等我回府告诉我爹,她会如何处置你们!” “什么?你说你是郡主?”掌柜的一惊,随即又讽刺道:“你要是郡主,我就是郡主的男人,哈哈哈...” 此话一出,三楼所有大汉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会点拳脚功夫的小毛丫头,也敢来这儿撒野!” “都给我上!谁先打败了她们今日便让谁先享受!” 一群大汉闻言争先恐后的冲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 丑姑嘴里‘啊’的叫着快速的将三人推进身后的房间里。 跑到窗户跟前,指了指外面,又用手比划着。 “她是想让我们从窗户逃走。”程明苏说道。 “本郡主生下来就不知道逃字怎么写!” 陵容说着跑到窗户口往外看了看,“这挺高的,我们跳下去会不会摔折了?” 程明苏...... 沈清棠...... “那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不是,她们那么多人,咱们就三个, 等明日回了城本郡主摇些人再跟他们一较高低!” 陵容说着一只腿已经翻出外面骑在了窗户上。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陵容问着丑姑。 “想走?哼,哪有那么容易!” 掌柜的踢开门走了进来,看向缩在窗户边的丑姑,“吃里扒外的东西!将她给我杀了!” “我看谁敢!” 不知何时沈清棠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一人一剑横在双方中间。 “都给我上!”掌柜的大声道。 “老大,这娘们手中的剑好像不一般。” 其中一个壮汉对着掌柜的小声道:“瞧着像是水月剑。” “江湖排名第二的万路门门主曾经用的就是这剑。”他有幸见过一次。 掌柜的瞧了瞧沈清棠,“那万路门门主持剑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呢, 如今怎么着也快四十了,怎么能有这样年轻?” “再说,万路门门主早就退隐江湖了,没准是仿照这水月剑的样子打造的。” “快上!” “是!”一群壮汉冲了上去。 “找死!”只见一阵白光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 片刻后,沈清棠回到原本站着的位置,水月剑尖上滴下一滴血。 随着血滴落地,一众壮汉纷纷倒地,只见脖子处一条细如银丝的血口显现出来。 “王妃的剑法竟然快到如此地步。”程明苏眼中满是羡慕。 “真她娘的快。”陵容也赞叹道,顺势从窗户上爬了下来。 “本不想打草惊蛇,既然你们这么着急找死,本妃便满足你们。”沈清棠冰冷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见状吓得双腿打颤,‘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原来你们从进屋就知道这家店有问题,所以才拦着我的?” “我也是半路才觉得不对劲的,想来王妃是一早就发现了。”程明苏眼中满是佩服。 “还不快说!谁给你的胆子借着我爹的势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陵容上前踹了一脚掌柜的,说她家驸马爷做这些事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定然是这里面还有别的缘由。 第108章 女儿审老子? “你真是郡主?”掌柜的小声道。 “之前告诉你你不信,现在又废话这么多!快说!” “不然本郡主将你五马分尸!”陵容故意吓唬道。 “我说...我说我说,”掌柜的连声道:“这个...确实是驸马爷。” “还血口喷人!”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驸马爷啊!” “驸马爷说这距离这么近肯舍得住驿站的都是有钱人,穷人是宁肯在城外的草地上对付一宿也不愿花钱住驿站的。” “既然是有钱人,那就不在乎钱多钱少,他们只管享受,住着舒服就行了。” “所以便让小的们只管开高价。” “可你这住的也不舒服!明明有那么多好的房间,竟然都被养的打手占了,只给我们这种莫等的房间!” 掌柜的看了眼说话的程明苏,“这位小姐有所不知。” “我们这驿站有一条规矩,若是来人愿意花高价钱住末等房更好,” “实在不愿意的话才会给他们腾出一间上等房。” “这也是我爹决定的?” 掌柜的缩了缩脖子,“这...这是小的定的。” “小的想着,左右那些贵人知道是驸马爷,回京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便...便想让手底下的人住的舒服一些,这样也能给驸马爷好好办事不成?” “小的这都是为了驸马爷着想,您可不能怪我啊!”掌柜的期期艾艾的说着。 “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沈清棠指向一旁缩着的丑姑。 “哦,您说她呀,她原本是在路边乞讨的,是驸马爷当初瞧着她可怜,便让她在后厨打杂。” “只有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让她到前面来帮一帮。” “至于她身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烧伤不知道,这满身的疤痕你总该知道?” 苏明堂说罢,拉起丑姑的胳膊将袖子往上翻了翻。 原本就被烧的每一块好肉的胳膊上全是或旧或新的伤痕。 “这...这她笨手笨脚的,又总是吓到客人,便会出手吓唬吓唬罢了。” “你管这叫吓唬!”程明苏厉声道,“那我也吓唬吓唬你!” 忍不住上前要奏掌柜的,被沈清棠拦下,“他还留着有用。” “既然你说是驸马爷让你这么做的,那便随我们明日一同进京去见驸马。” 沈清棠说罢,将一个小药瓶扔到掌柜的面前,“这是化尸水,天亮之前将这里处理干净。” “我们先去睡了。” 沈清棠说罢转身进了原来的屋子,陵容和程明苏快步跟了上去。 “嫂嫂,你不怕他逃跑了?” “郡主说的没错,起码也给他吃个毒药,让他不敢跑。”程明苏也说道。 两人怕再打乱沈清棠的计划,刚才虽然疑惑但是没有阻止。 “她跑不了。”沈清棠倒了杯茶闻了闻,又放了回去。 从空间中拿出一套新的茶杯,“丑姑,能否帮我们煮些新茶来?” 丑姑连忙点头,拿着茶壶往外走。 “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些东西?你这袖带这么能装怎么?” 陵容说着撑开沈清棠宽大的袖口头都快要钻了进去。 沈清棠无奈将人轻轻一脚踹开,“我变出来的。” 陵容瘪了瘪嘴,“小气鬼,不说算了。” “也不知道这个丑姑以前长什么样,发生了什么事,瞧着怪可怜的。”程明苏道。 “确实是够可怜的。”陵容也点了点头,“不过,我总觉得她那双眼睛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啊!” 说话间外面一声惊呼,陵容和程明苏跑出去查看。 “哈哈哈哈哈...”陵容捂着肚子大笑,“原来你将金爷也带着,我怎么没有发现。” 掌柜的原本想趁人不注意收拾好东西偷偷溜走,谁知道刚一打开门,便与一只老虎头来了个脸砰脸的见面礼。 “早知道我将我那虎爷也带着了。” 沈清棠...... 带来卖萌吗? “守着门口处的那只老虎是王妃的?”程明苏疑惑道。 “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那秋猎时那些老虎?” “它们是听了咪咪的号令。” “原来如此。” 程明苏看向沈清棠的眼神更加崇拜,原来京城传言能荒唐到如此地步, 这位辰王妃若是不被人所害,自小生活在京城,那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让一众自以为貌美有才的贵女们羞愧不如。 “王妃真是聪慧,想来你我都是出自武将家庭,我的父亲还是因为崇拜您外祖...” “才入伍从军的,他一生都将宋老将军作为榜样的。” 沈清棠面色沉了沉。 “可是我说错话了?王妃恕罪,我不该提起亡人,惹得王妃伤怀。” “无妨,”沈清棠笑了笑了,“不过是听到有人还记着我祖父,心中有所触动罢了。” “宋老将军是云召的功臣,我与我爹从未信过那些谣言,王妃也不必多思。”程明苏宽慰着。 话落只听外面一声瓷器坠地的声音,三人往屋外看去。 丑姑将摔碎的茶壶胡乱的捡了起来,一个劲的叩头。 “别捡了,”沈清棠道:“瞧着这天也快亮了,回府在喝也是一样的。” 程明苏将丑姑扶起来,“丑姑,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进京吗?” “她是辰王妃,这位是陵容郡主,我是苏府的小姐,你放心,进了京有我们在没人在这样欺负你了。” 丑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三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陵容道。 丑姑手不停地比划着。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辰王妃,然后你只想在府中待着打杂,不想出府,你害怕见人是吗?” 程明苏曾因为好玩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语,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丑姑狠狠的点着头。 “那便随我一同回去吧。”沈清棠淡淡道。 ...... 城门刚打开,守城的士兵便见一辆马车飞驰而入。 “本郡主是长公主府的,这是令牌。” 守卫接住马车上人扔来的腰牌,便也没有追上去。 “碰!”陵容一脚将门踹开,“驸马爷呢?” “郡主,驸马爷还没起呢,您这一宿未归怎么火气这样大?” 竟然比长公主火气还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呢?不上早朝的吗?快让他起来,就说本郡主要审他。”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女儿一宿未归还要审问自己老子??? “还不快去!” 第109章 为何要救靖王? “你一宿未归,回来不给我夹紧尾巴,上来就要审你老子?” 陵容等了许久没等到驸马爷,却先等到长公主。 “哎哎哎疼!疼疼,娘您轻点儿。” 陵容被揪着耳朵,歪着头往长公主跟前凑,以此来缓轻痛感。 “这还有客人呢,给我留点面儿。” 长公主这才看了看身后坐着的二人。 来得急又一股子气只想着揍人,竟然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两人。 瞪了一眼陵容坐到主位上。 “参见长公主。”程明苏规规矩矩的行礼, 沈清棠只站起身弯腰点头,算是行礼。 长公主也没说什么,连皇上都不用跪的人,对她能够行个不标准的礼已经很好了。 “你们三个昨日在一起?”长公主看向陵容。 陵容三倍速不换气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猛灌了一口茶后又道:“娘,你说,是不是该审审我爹?” “若我爹真是这种黑心商家,那本郡主一定要大义灭亲!” “灭你个头!” 长公主扇了一下陵容的后脑勺。 “那掌柜的在哪?” “被我捆着吊在门外的树上。”陵容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再挨个巴掌。 “哎吆!娘,你别再打我头了好不好?再打我该傻了。 再说那种黑心肝的人,我吊吊他怎么了?不能因为是给我那黑了心肝的爹办事就放过他!” “这种人,你竟然只是吊吊他?”长公主瞪了一眼陵容,“就该用鞭子抽他!” “那我爹...” “你爹什么你爹!”长公主道:“天天想着你怎么惩治你爹。” “咱们家那么多产业,哪能都是你爹亲自去看去管的?” “嘿嘿,这点辰王妃已经与我说过了,我这不就是来问问我爹城外的驿站他交给谁管了吗?” 陵容笑嘻嘻的往上凑,她还能真的审问她爹不成。 无非就是逗逗老头儿,没成想给自己惹了一顿打。 更何况她是压根就没信过她家驸马爷会做这种事。 “无非就是那几个管事的,倒也不难查,这件事我会亲自盯着严查,顺便查查别的铺子。” “长公主,我就不多打扰了。”沈清棠起身告辞。 她本就想着将陵容安全送回,不料被迫看了这一出母慈子孝。 “臣女也不打扰长公主和郡主了。”程明苏也跟着站了起来。 “昨夜之事,谢谢二位。”长公主道:“若不是你们在,这丫头不知道要吃什么亏呢。”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只会一些花架子功夫,打一两个街头的混混可以, 如果真的是训练有素的打手只有被揍的份儿,那种场合下即使亮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对方会直接灭口保命。 “这件事拖不得,有一家店如此,定然还有别的店,多拖一刻,就多一些人受罪,” “等本宫将这事处理好后,再请二位来我府中做客。” “长公主客气了。” 沈清棠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本宫送二位。” 长公主府门口,丑姑缩在角落里等着, 看到长公主慌乱的将头上的破布跟遮了严实了一些,抵着头紧紧跟在沈清棠后面。 “那个就是你说的丑姑?”长公主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道。 “嗯对,”陵容点了点头,“我本是想让她跟着进府的,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肯。” “所以便让她在门口等着了,她应该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 “不过说来也怪,昨夜辰王妃给了她可以修复烧伤的药膏,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要, 这世间竟然有女人不愿意恢复自己的容貌,娘,你说怪不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倒是瞧着她那双眼睛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像谁了。” “娘你也觉得吗?我看她眼睛的第一眼也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下次再遇见辰王妃,你记得提醒她一下,别是引狼入室。” “放心吧娘,辰王妃她精的很,就算是狼入了室又怎样?” 陵容傲娇道:“娘你忘了,她府中可还有一只虎呢!” 长公主白了一眼陵容,“都是生孩子,人家怎么就能生出这样聪慧的孩子来。” “本宫怎么就生了一头猪呢。” 长公主叹了叹气,都怪驸马,说什么他家乡有个叫‘陵容’的, 聪慧过人,再加上他特意改的这个姓,他们的孩子长大定然是响誉京城, 确实是响誉京城了,只不过是混名。 “娘,你怎么能拿我跟猪比呢?” “是!本宫就不该拿你跟猪比,那是侮辱猪!” 说罢,转身进了府。 陵容点了点头,“嗯对...不是啊?” ...... “沈大人,可是许久不见了。” “尊主!小的见过尊主,尊主这些年不再召见小的,小的还以为尊主把小的忘了。” 沈怀安跪趴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衣,面具遮面的男子。 “看来你这些年倒是没将本尊忘了。” “小的怎敢!” 沈怀安小心问道:“不知尊主此次来找小的是有什么事情?” “本尊让你去救一个人。” “不知尊主想要小的去救谁?” “靖王。” “靖王?”沈怀安大惊,“尊主是要小的救三皇子靖王?” “不然还有哪个靖王。” “这...尊主,小的如今被贬了职,别说侍郎,就算是尚书的职位,小的也救不了靖王啊!” 他还想着让靖王救救他呢,谁知道出了与猪...那样的事! “去皇陵关西路是必经之地,那里的山石偶有松动掉落。” 黑衣男子冷声道:“本尊来时已经命人往甘州的各处水井投放了一些飞禽走兽的尸体。” “尊主是说,找人断了去皇陵的路,又制造一场瘟疫,让靖王戴罪立功?” “还不算蠢。” “是尊主讲的清楚,小的才能理解的如此通透。”沈怀安小心奉承着。 “只是这瘟疫一旦发生,若不能及时制止,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不过是死一两个蝼蚁罢了。” “是,”沈怀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问道:“只是小的不明白,尊主为何要救靖王?” 第110章 沈怀安示好 “谁说本尊是要救他?不过是让他先帮本尊扫清路上的雪。” “如今你是兵部侍郎,到时候自请随着靖王一同去,事情若是办的好,想必你回来就该官复原职了。” 沈怀安心中一喜,“是,小的这就去办。” “沈大人可是生的了一个好女儿啊。” 沈怀安正要退下去,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又跪了回去。 “小的不懂尊主的意思。” “那辰王妃如今可是太后皇上身边的红人。” “你应该多多拉拢才是,最好让她成为敌人身边的暗线。” “尊主的意思是,让她盯着辰王?可辰王不过是被治好了腿而已,有什么好盯的?” “小的倒是觉得,不如盯着安王?他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又拜师万路门。” “哼,你以为那辰王是真的被治好了?”黑衣男子道。 “本尊前些日子便得到消息,说他一直都是装的,实则武功高强,这才在秋猎时派刺客逼其当众站起来。” “只有这样,他虽然救驾有功,但是也会被皇上所怀疑他伪装的目的。” “辰王能够蛰伏这么多年,可见其心思之深沉,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那女儿又是毒医圣手的传人, 她若是与辰王同心同德,怕是这太子之位也是信手拈来。” “你的女儿在乡下活了十年,回来不过半年便已经名满京城。” “你不去拉拢,反而将那个蠢货当宝贝。” 沈怀安连忙磕头,“是,小的这就回去办。” 这尊主也不知是什么人物,消失这些年竟然对京城中的事情如此了解。 “不过小的若是有要事,不知如何找尊主。” “你不是前些日子去鬼影阁在京中的交易点雇杀手了吗?日后有事便去找那里的主事。” “他会回禀本尊。” “鬼影阁原来是尊主的。”沈怀安大吃一惊。 还未回神眼前的男子便消失在夜色中。 ...... “王妃,沈府派人来请,说是您父亲要远去赈灾,叫着您回府一叙,与家人吃顿团圆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竹月嘟囔着,“我去将他打出去。” 沈清棠轻笑出声,“你这词语倒是知道的越多了。” 竹月挠了挠头,“嘿嘿,都是话本子上看来的。” 自从与翠果臭味相投后,两人便时常约着一起去听书看话本子。 “崔嬷嬷,你去回了来人,我换身衣服便去。” “小姐,他肯定没安好心,你去干什么?” “就是知道他没安好心才要去看看,”沈清棠笑着道:“再说,他就是不来请,本妃还想着回去一趟呢。” “王妃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崔嬷嬷也道:“竹月姑娘,可懂了?” 竹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妃,要不要回禀王爷,让他陪您一块儿去。”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用了。” “他自从秋猎后,装瘸的事被皇上知道,便总是扣在御书房挨训,皇上又不允许他早朝告假。” “说是要将他这些年偷的懒都补上,想来也是累极了。”竟然都不来烦她了。 “这等小事,就不必他跟着一同去了,便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是。”崔嬷嬷嘴角的笑意难掩,王妃这是心疼王爷,她回宫后一定要告诉德妃娘娘。 “竹月,你去集市上找个寿材铺子,买一口现成的棺材,让他们直接送去沈府。” “好嘞~”竹月闻言开心的跑了出去。 沈清棠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出了府。 人还未到,沈怀安便守在府门外亲自等候着,见是辰王府的马车, 笑呵呵的上前,“棠儿来啦,为父都等你好久了。” “父亲这是转换策略对付我了?” 沈怀安没想到沈清棠如此直接, 尴尬的一张老脸变得粉红。 “咳咳...从前你我父女有许多误会,如今为父想明白了,为父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你。” “哦你妹妹柔儿也来了,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父亲还是希望你们姐妹能够同心互助。” “此次为父受命去救灾,路程凶险,便想着与你们好好吃上一顿饭。” “凶险的是那些保护你们的士兵和冲在灾情一线的人,你与靖王不过是去指挥指挥,又有什么危险的。” “怕是吃得好穿得好,回来还会胖上一些呢。” “姐姐如今贵为王妃,父亲都亲自到门口迎接你给你道歉了,还不满意吗?” “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沈清棠刚进屋便看见沈清柔和三皇子靖王已经坐下来喝着茶。 “参见辰王妃。”沈清婉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 柳姨娘抱着儿子也行礼道:“妾参见辰王妃。” 她这一拜,拜的诚心十足,毕竟是救了她儿子的命,这份恩情想是难还。 沈清棠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起来。 又冷冷的看向沈清柔, 沈清柔见糊弄不过去不情不愿的起身行了一礼,“参见辰王妃。” “好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柔儿还怀着孕呢,就别动不动跪啊站啊的了。”沈老夫人道。 “你也是,今日怎么穿的这样素净,跟奔丧似的!”转头便教育起了沈清棠。 “老夫人还真是慧眼如炬,本来我只是随便一穿,不过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呢。” “父亲可是要去甘州,那边瘟疫可越来越厉害了,万一不小心染上了,没准您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哦,靖王到时候可也要小心一些才好,此去日子久,这瘟疫没准牲畜也得,可别到时候因为自己那点子癖好送了自己的命。” “妹妹这几日与靖王睡觉真的没有别的感觉吗?毕竟与猪...”沈清棠欲言又止。 “够了!”沈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一来便将这整个屋子的人嘲讽诅咒了一遍,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怀安急忙对着沈老夫人使了使眼色,尊上要他拉拢,他不敢不听,只能受着。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让我这个老祖宗给她认错不成?!”沈老夫人怒瞪了一眼沈怀安。 第111章 有礼物送给你 “母亲息怒,这孩子说话一向如此,今日好不容易全家团聚,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您老就莫要动怒了。”沈怀安连忙安抚。 “正好我今日来饮食不佳,又觉得体虚乏力,既然你会医术,那便给我诊上一番, 若是能将我这病治好,我也便饶恕了你今日不敬之罪名。”沈老夫人说着便将手抬了起来让沈清棠把脉。 “祖母让您诊脉,您这是什么态度?”沈清柔看着自顾自坐下吃饭的沈清棠,“王妃难道不想给祖母治病?” “她可是你的亲祖母,即使你如今是王妃,也不能如此不敬长辈。” “是啊棠儿,为父都说了从前种种都是为父思虑不周,也都是兰盛莲那贱人挑唆, 让父亲误会了你,才对你的惩罚有些过了,如今以后父亲也会好好补偿你的,你就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今日正好替你祖母瞧一瞧,这样为父也能安心的前往甘州。” “既然辰王妃要诊脉,不如替柔儿也诊一下?开几副保胎的方子。” 沈清柔轻声道:“王爷,这...” “柔儿莫担心,你腹中的乃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虽然有太医亲自照看,但是辰王妃毕竟是毒医圣手的弟子。” “有她在,你与孩子肯定会万无一失的。” 慕容靖嘴角噙笑,面色却阴狠森冷,若是沈清棠照顾不好,那便是谋害皇嗣。 谁叫她有个那样厉害的师父呢,区区保胎若是出了问题,岂会有人相信。 不过他能不去皇陵,没想到竟然是沈怀安救了自己,看来这沈清柔留着还是有用的。 原本以为自己夺嫡无望,不想峰回路转,此次不能再轻敌。 “王爷说的是。”沈清柔会意,抬眸看向沈清棠,“那便劳烦姐姐了。” “太后疼姐姐,皇上也对姐姐甚是宽容,想必姐姐也是希望他们能尽快抱上皇重孙和皇孙的。” “他们是想抱上孙子,不过应该不太想要抱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辰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凌小姐的事情我只不过是被自己身边的丫鬟出卖, 所以得了无妄之灾,皇上既然能将我放出来,想必也是心中有疑的。” “你这样说又是什么居心?” 沈清柔自嘲一笑,“你总是说别人怎样,可你自己呢?” “你与辰王一个装两个都装残废,骗这么多人,尤其辰王,要说没有居心,那是不可能的,您觉得皇上会信吗?” “皇上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不是你一个戴罪之人能够议论的。” “两位姐姐莫要再说了,”沈清婉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开饭吧。” “混账东西!”沈老夫人说着便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扔向沈清婉。 “祖母。”沈清婉赶紧起身跪到地上,“不知婉儿说错什么了,还望祖母莫要生气。” “三姑娘,这辰王妃还没有给老夫人瞧病,怎能先开始吃饭呢。”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道。 “是孙女儿错了,孙女儿是想着二位姐姐来府中已久,这眼瞅着午膳的时间就快要过了,还未动筷。” “孙女便觉得让辰王妃吃了饭,才有精神替祖母好好医治。” “三姑娘说的话是没错,只是老夫人本就食欲不佳,这不先替老夫人看病,老夫人又如何吃的下去?” “是,是我的错,求祖母责罚。”沈清婉连连认错,“只求祖母莫要生气。” “老夫人,三姑娘说的是,您莫要动怒。” 柳姨娘一边说一边哄着怀中哭闹不止的孩子。 沈老夫人斜眼看了一眼柳姨娘,“还不快将他带下去哄着!” “吵吵闹闹的让人如何安心吃饭。” “还不快下去!”沈怀安怒道:“连个孩子都不会哄,要你有什么用?” “我看我儿该娶个继室,好将孩子过到主母名下,不然他有一个身份如此低贱的娘,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再者,这府中没个主母长久下去也不行。” 众人一惊,谁也没料到沈老夫人说着说着会将话题引到此处。 柳姨娘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抱着孩子默默退了出去。 “母亲说的是,只是此事还需等儿子从甘州回来再议。” 沈怀安早已有此意,正好借此顺势而为。 “父亲,祖母,我母亲去世不过才月余...” “住口!”沈老夫人怒道:“休要再提那个水性杨花之人。” 沈清柔看了看靖王,只能忍下来。 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若不是靖王此次是父亲相救,他定然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是,”沈清柔低声回应,“还是先让辰王妃给祖母瞧瞧身体。” “就勉强让她看一番吧。”沈老夫人淡淡的瞥了眼沈清棠。 “你的病不用看。”沈清棠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瞧着这脸吃的都快跟面盆一样大了。” “能少吃些是些。” “辰王妃你怎么能这样说祖母,不不想看也不能如此羞辱祖母。” “本妃有说错什么吗?她的脸确实比面盆还要大一些。” “你这个混账东西!”沈老夫人气的牙齿打颤,“竟然敢如此说我?!” 沈清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病本妃是看不了。” “不过我倒是有礼物送给你,或许不久你就可以用到。” “哼!也难为你可以给老身送礼。”沈老夫人没好气道:“那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就别拿出来碍老身的眼了。” “这东西可还真不小,要说大,她可是能装下你这样...体格宽大的人。” “更何况还是本妃为你量身定做的。” “本来是想着先送给父亲的,但是本妃上次来时观了一下你的面,想着你应该先用的到。” “竟不知辰王妃何时会占卜了?仅仅看面相就能看出什么。”沈清柔试探的问道。 “面相不会看,但是一个人脸上的死气,行医行的久了,自然看的出。” “你!” “祖母莫急,先看看本妃送您的东西再动怒也不迟。” 沈清棠说罢拍了拍手。 “小姐。”竹月在门口的屋檐上倒吊着,露出一颗脑袋来。 第112章 沈老夫人去 屋内众人除了沈清棠皆是惊了一下。 沈怀安最头疼的便是看到眼前这个力大如牛的丫头。 “让你上街买的东西可买到了?” 竹月在空中翻转身子,落了下来,拍了拍胸脯,“我办事小姐放心。” “如今就停在外头院子里呢,要不是这屋子摆的东西太多放不下,我直接就拎进来了。” 沈清棠点了点头。“办的不错,去玩儿吧。” 竹月兴奋的点了点头,她一早就跟翠果约好去听说书了。 沈怀安疑惑的看了看沈清棠,“你真给你祖母带了礼物?” 沈怀安心中有些不安,迟疑了一番,起身往屋外走去。 “慢着!”沈老夫人道:“既然是送老身的,那老身便亲自去看看。” 看看她一个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的能送出什么好东西。 众人纷纷起身来到院中,沈老夫人看着眼前用红包遮盖的东西。 “神神秘秘的!来人,将布给我拿下来!” “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上前将红布一把扯下。 一副棺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这棺材的盖子是开着侧立在一旁的, 所以他们才没看出红布盖着的是棺材。 “你你你...”沈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你今日穿一身素白的衣服,又送一口棺材来,” “你是想气死老身吗?!” 沈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杵着地面。 “本妃穿什么还用不到你来管,又不是奔丧穿的丧服。” “不过你放心,即使是你的丧事上,本妃也不会穿丧服的,到时候定然一身火红长衣,再雇几个吹奏喜乐的乐师。” “你这是忤逆!”沈怀安怒道。 “吆,父亲大人终于装不下去了?你放心,毕竟我的出生你也奉献了一丝力, 等你死的时候,棺材本妃也给你包了,只是专门打造许是来不及,随便买一口倒是可以。” “你这个贱人!和你娘一样!都自视甚高,瞧不起旁人,不就是将军府出生吗? 整日对我这个婆母不知敬爱,活该她死的那样早。” “而你!十年前就应该让你父亲杀了你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若不是老身当年礼佛,不宜杀生,岂会留你至今!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感恩!” “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 “笑什么?”沈清棠突然冷下来,“这样说,当年我能活到现在,还要谢谢你这个假菩萨?” “整日里吃斋念佛,可到底是谁恶毒?是谁整日里不是打就是骂,更不将别人的命放在眼里?” “不过是你出生农户,你儿子借着我外祖家的势力爬了上来, 你心里便始终觉得自己低那个豪门贵族的儿媳一筹,总是三番五次的找茬。” “说我母亲不敬不尊你?不过是看不惯你随意羞辱殴打下人出面维护他们几句罢了。” “所以我母亲死了,你很开心是不是?所以你才选了兰氏那样的人作为继室是不是!” “我想,你接下来就该选一个能帮的上你儿子,又能被你拿捏的人当继室是不是?” “可惜啊!” 沈清棠每说一句,沈老夫人心中便是一惊,下意识的问道, “可惜什么?” “哼!可惜你大限将至。怕是看不到你儿子再娶的那一天了。” “哦当然,他能不能有机会再娶,也还未必。” “你胡说些什么?!”沈怀安怒吼道,“今日为父就不该叫你来此!” “你以为这沈府是本妃想来的?不过是来瞧瞧好戏罢了。” 沈清柔瞧着眼前的架势,悄悄后退了几步。 她只需要静静在一旁观战,若是沈清棠出事,更好。 若是祖母出事,那沈清棠今日一闹,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自己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沈老夫人甩开被下人搀扶着的胳膊,双手握着拐杖冲着沈清棠狠狠砸了下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沈清棠伸手将拐杖接住,只轻轻一带,沈老夫人便来不及收手,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母亲!” “祖母!” “老夫人!” 一时场面混乱,众人上前将沈老夫人扶起来。 沈老夫人面上难看,四下看了看,踉跄着爬起来,又冲着沈清棠去。 露出了街边泼妇的架势。 沈清棠身子微微一倾,沈老夫人便因为惯性而扑向沈清棠身后的花园处, 额头直直的碰到花园里的观赏石上,顿时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忙上前查看。 “老爷,老夫人她....她...她老人家断气了!” 颤抖着声音说着话,手快速从其鼻子处拿开。 沈怀安大步上前看着瞪着眼睛,脸上摔的满是泥土的沈老夫人, 转身抬手就要去扇沈清棠,“逆女!逆女!” “沈大人!”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沈大人这是想打谁?” “安...安王?” 沈怀安收回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参见安王殿下。” “安王殿下,此逆女杀害自己祖母,图谋不轨,微臣不过是想教训一二。” “本王虽然久不在京中,竟然不知,何时堂堂王妃能够随意被官员打骂?!” 慕容安站在沈清棠身边,挺直了身板,冷声道。 沈清婉惊喜的眸子在看到二人并肩,安王又如此维护沈清棠时,瞬间淡了几分。 “本妃何时杀她了?明明是她自己冲过来的。” “瞧着她是太喜欢本妃送的这个礼物,所以着急躺进去试一试。” 沈清棠神色淡淡,“不过这样父亲前往甘州不是也无后顾之忧了吗?” “反正担忧的都已经死了,以后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哦,若是担忧府中的小公子,那本妃勉强可以护其一二。” “你!”沈怀安气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 “父亲也别你你你的了?瞧着要抓紧时间办葬礼了,本妃就不打扰了。” “等下葬的时候定然会上门祝贺一番的。”沈清棠说罢转身离开。 慕容安小步追了上去,伸手拉了拉沈清棠的宽袖。 小声道:“师姐,你等等我。” “你怎么来了?” 沈清婉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只觉得二人亲密的举动特别晃眼。 第113章 把死人说活,活人气死 “哦,今日父皇一早便召见我去御书房,正巧碰见五哥也在,五哥突然说就叫我来沈府助你。” “本来是他自己来的,但是父皇不让,父皇觉得是五哥想撒谎溜走。” “五哥这会儿应该还在御书房扫地呢。” 沈清棠挑了挑眉,“扫地?” “嗯,父皇这几日召五哥进宫,下了早朝就开始打扫御书房,还不让任何人帮,五哥一边打扫,父皇一边乱扔垃圾。” “这小老头是觉得自己被儿子骗了,故意撒气呢。”沈清棠笑了笑。 “不过,辰王如何得知我在沈府?我去沈府特意没让人告诉他,还让你来助我?”似乎是知道她会遇到麻烦一般。 慕容安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来奇怪,五哥扫地时袖子里掉出来一个小龟壳。” “那龟壳倒是跟国师的有些像...” “哦,还掉下来一个荷包,可丑了。”慕容安咋舌摇头,“也不知道谁绣的。” “不会是你吧?” 沈清棠瞪了慕容安一眼,“我那会绣什么荷包,再说你见我什么时候绣过荷包?” “正因为知道你不会绣,所以才觉得那丑荷包是你送给五哥的,说真的...真的好丑啊...” “不过五哥瞧着跟宝贝似的,掉地上还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吹了吹灰,又擦了擦,我要看还不给我。” “既然不是你送的,难道五哥心中有别人?” “谁知道。”沈清棠白了一眼。 “哎哎哎师姐你等等我啊!”慕容安快步追上去拦住沈清棠的脖子。 沈清棠一巴掌将人拍开,“这是京城,不是鹿鸣山。” “再说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慕容安瘪了瘪嘴,收回手,“可我就是师门里最小的啊,师父都常说她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我也还是个小宝宝。” 沈清棠...... “师父不正经你也不正经?” “你怎么不跟玄冥师父比?” “跟他比什么?比谁更老吗?那我甘拜下风,这辈子拼命长也超越不了他老人家。” 沈清棠失笑,轻轻扇了一巴掌慕容安后脑勺。 沈清婉在不远处角落里悄悄看着两人你打我闹的场面,手狠狠揉着帕子将泪憋了回去。 ...... “父亲,沈清棠今日故意送了一口棺材来,是已经决定好要害祖母。” “这可是大罪!不如我们去皇上面前告她!”沈清柔没有理会沈老夫人还躺在地上。 “不可!”沈怀安擦了擦泪,“如今你戴罪之身,我又被贬了职,皇上对靖王殿下也心生不满。” “而沈清棠又的太后宠爱,辰王虽然装瘸但是身边有一个会治病的沈清棠,人家说是沈清棠刚治好的, 我们谁也没有证据,再者二人秋猎时保护了太后皇上。” “就这样冒然去,辰王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活人气死。” “沈清棠能如此光明正大,显然是有把握不怕。” “难道就这样放过她?可那祖母不是白死了吗?” 沈清柔也急道,她只想借此机会绊倒沈清棠那个贱人。 “本王觉得岳丈大人说的对。”慕容靖道:“眼下要紧的是处理好甘州的事情。” “到时候立了功,等父皇重新信任我们,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可是瘟疫可不是那么好处理妥善的,听说甘州瘟疫已经牵连到周围几个城了。” “哼!”慕容靖冷哼一声,面容阴鸷,“表面做的漂亮就行了。” “无非是走个过场罢了,将那些感染瘟疫的随便找个地烧了埋了便是。” 到时候朝廷拨的救灾款大多数也会入了他的私库,正好填了被沈清棠坑的那些钱。 “靖王殿下英明。”沈怀安握拳行礼。 “好了,岳丈大人赶快处理一下老夫人的丧事,切记不可太过大操大办, 若是真要等到停丧七日后再下葬,恐怕这救灾的活会给了别人。” 云召国律,官员父母丧事必需停丧七日且亲自守灵,否则视为不孝, 被传出去,官运也会受影响的。 加之赈灾这事,一般官员都很愿意接手,因为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若被人知道此事,定然会来抢这差事。 “只是这处理丧事必需七日以后才能下葬,这如何快?”沈怀安皱眉道。 “父亲,不如先将祖母偷偷葬了。”沈清柔道:“到时候等父亲归来时再去各府下帖。” “守灵时便在灵堂放一口空棺材,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 “柔儿这主意不错。”慕容靖见沈怀安犹豫不决,“岳丈大人!” “你我日后的路可全凭这次事情的成败,岳丈大人可想清楚了?” 沈怀安心中一沉,若是此事办不好,别说自己往后的官路,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尊主也不会放过他的。 似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好!” “就用柔儿说的这个法子。” “来人!将老夫人抬进棺材里,等半夜无人时悄悄从后门抬了出去,先随意找个地方埋起来。” “是。” “还有!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想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本官定将他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沈府下人吓得瑟瑟发抖,瞬间跪倒一片。 ...... 午夜 “回来了。” “嘿嘿~小姐。”竹月从门口处探出一颗脑袋来。 “都办妥了?” “自然办妥了,”竹月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他们前脚将沈家那老太太埋进去,我后脚便挖了出来。” “已经被我偷偷送至你爹的书房,你爹下午时候已经启程去了甘州。” “那书房没有他的允许旁人是不能进去的。” “即使里面臭气熏天别人也不敢进去,到时候...嘿嘿~” “嗯办的不错,”沈清棠摸了摸竹月的脑袋,“这盘糕点都赏给你。” 竹月兴奋的端起点心,“小姐对我最好了。” 她就知道这么晚了小姐桌子上还放着一整盘点心自然都是给她留的。 “这丫头做什么了,这么开心?” 慕容辰一只脚刚要跨进屋内,扭头看着奔奔跳跳已经走远的竹月。 第114章 刨了人家祖坟 “没什么,就是刨了人家的祖坟。” “人家前脚埋,她后脚给刨了。” 慕容辰...... 这叫没什么?! 还有刨人家祖坟这么开心? “谁家的?”慕容辰弱弱问道:“瞧着王妃也挺高兴的。” 沈清棠压下上翘的嘴角,淡淡道:“我家的。” “咳咳...咳咳咳...” 慕容辰刚喝了一口茶,被沈清棠的话呛的面色通红。 抬眸疑惑的看向沈清棠。 ??? “王爷不是会占卜吗?就没有卜出来我祖母今日去了吗?” 慕容辰心中一紧,眼神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那个...谁说本王会占卜?” “本王若是会占卜,那还有国师什么事?” “那安王说王爷您拿着一个与国师一模一样的龟壳,我怎么记得这占卜的龟壳可是不轻易给旁人的,我也记得王爷您说您与国师没什么交情的。” 慕容辰瞬间明白,“啊...那个不是国师是您师兄吗?” “本王便想着与他处好关系,这就借他的龟壳来玩玩。” “果真如此?”沈清棠挑眉。 与人家处好关系不送人家东西,反而借人家东西。 “嗯嗯嗯。”慕容辰头点的如拨浪鼓般,“王妃不懂。” “这借东西,借着借着便能借出感情来。” “可本王一个堂堂王爷又没什么借的,借什么都是借口,只能说自己也爱占卜之术,便借这龟壳玩玩。” 沈清棠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慕容辰知道沈清棠压根没有信,却也没有强硬解释,越解释越掩饰。 便转了话题道:“甘州瘟疫,来的如此之巧。” “此事王妃怎么看?” “这是朝廷该管的事,王爷怎么来问我了?”沈清棠淡淡道。 “这不是王妃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本王想听听你的意见吗?” 沈清棠没好气道:“你不就是想带我一起去甘州吗?”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慕容辰柔声道,“此事不管是人为还是天灾,百姓总归是无辜的。” “靖王和沈怀安此去想必只会做做面上功夫,受罪的还是甘州百姓。” “父皇天天让你去御书房扫地,你怎么脱得开身?” 慕容辰...... 该死的老七!怎么连这个都说了! “这件事是父皇允许的,靖王毕竟也是父皇的孩子,他是想给三哥一个机会。” “所以此事便顺水推舟给了三哥,但又怕他犯糊涂,所以父皇派我暗中跟着。” “王妃会医,因此本王想着带着你会好一些。” 沈清棠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慕容辰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到之前先去甘州。” “这样才能查清楚瘟疫的源头,不然等他们到了,想必是会多一些阻拦。” “好。” 沈清棠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 两日后。 沈清棠和慕容辰站在甘州一处酒楼的屋顶,看着街道四处乌烟瘴气,横尸遍野。 “看来这瘟疫比本王想象的还要严重。”慕容辰眉头微蹙。 “我们下去看看。” 沈清棠也面色沉重,递给慕容辰一颗药后自己也服下一颗。 两人轻点脚尖飞了下去,沈清棠抓起一个小姑娘的手腕把脉。 “棠儿,怎么样?”慕容辰急切的问道。 沈清棠眉头紧蹙,“这瘟疫应该是吃了病死的牲畜才得的。” “只是若真是吃了牲畜,不应该传播的这样快。”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慕容辰沉声道:“那便只能是人人都能日常用到的东西。” 沈清棠抓住旁边的妇人道:“大娘,你们平日里吃水是自己家的井还是?” 妇人往后退了两步,离二人的距离远一些,咳嗽了几声,“我们这个地方水源本不富裕。” “整个城中只有东西两边两口水井,只有极少数人有钱人家里会有自己的水井。” “姑娘,你们瞧着不像是本地人?这地方突然闹了瘟疫,传播的厉害,不过三五日时间, 城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死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等官府封了城想出也出不去了。” “要封城?”慕容辰道。 “是啊,虽然还没有说,但是有人得了消息,说是这出城的进不来,进城的就别想出去。” 妇人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沈清棠和慕容辰顺着妇人指过的方向来到水井杵。 慕容辰用旁边的水桶打了一桶水,沈清棠伸手探了探。 又掏出一颗药丸放进水中。 “我们猜的没错,这水确实有问题。” “看来这场瘟疫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慕容辰眸色冰冷,手紧紧握成拳。 “眼下我们还是先解决水的问题,”沈清棠道:“不然这水只要有人喝瘟疫便不会停止。” “至于已经得了瘟疫的,只有你我二人,估计救治不过来。” “只能慢慢来。” 慕容辰点了点头,“棠儿说的是。” “这是解药,你我分开行动,先把解药投入所有井水中。” 沈清棠从空间中掏出几味药材,按照克重分装好,将一部分递给慕容辰。 ...... “靖王殿下,甘州到了。” 沈怀安与慕容靖为了做足面子上的功夫,两人也是日夜兼程。 不过坐的是马车,而并非是骑马,因此比慕容辰二人晚了半日功夫。 慕容靖睁开惺忪睡眼,掀开帘子看了看。 甘州一众官员已经站在城门口候着。 慕容靖这才满意的下了马车。 “臣等参见靖王殿下。”知府张承带着一众官员跪地迎接。 “皇上惦记百姓,派王爷亲自来,王爷一路辛苦劳累,臣等略备薄酒,为王爷接风洗尘。” 慕容靖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沈怀安道:“既然各位已经备好,不妨我们一边吃一边了解瘟疫的情况如何?” 慕容靖这才装作勉强同意的样子,“那便听各位的。” 知府这才起身站到一旁,“王爷,沈侍郎,请。” 知府张承府内,歌舞升平,美酒佳肴。 慕容靖左右坐着两个舞女伺候喝酒吃菜。 “今日瘟疫,张大人这府中菜品可都检查过?” “王爷放心,都是仔细检查过的,王爷玉体,臣等怎会忽视。” “这便好。”慕容靖放心的吃着。 说是商议了解瘟疫之事,酒肉过半,也未有人提起。 正热闹着。 突然有一护卫进屋低声在知府张承耳边低语一番。 张承眸色一变,急忙走到屋中央跪下道:“王爷,有发现。” 第115章 本王也是男人 慕容靖沉眸抬手。 舞女和乐师齐齐退下。 甘州知府张承这才低声道:“回王爷,微臣派出去抑制乱民的人发现有人往各处水井里面投了东西。” “此事不是早已知晓吗?”慕容靖道;“张大人突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井水投毒是沈怀安早就告诉过自己的,而眼前这位张承张大人也是沈怀安口中那位厉害人物的人。 “张大人的意思是此次投东西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不错,正如沈大人说的如此,并不是我们的人。” “而且仔细看过了,那人往水井里投的东西都是一些药材,想必是解药无疑了。” “看来是有人已经知道此次瘟疫是人为的了。” 慕容靖眸色阴鸷,狠狠握着手中的酒杯。 “他若是真能解了这水井的毒倒还好,咱们到时候就将所有功劳都加到自己身上。” “就怕...” “就怕什么?沈大人还请详说。” “就怕此人不简单,若是京城来的人...更或者...是皇上暗中派来的。” 屋内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是人为,定然会下令严查,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到时候万一查到我们...” “更或者,此人知道我们在此饮酒作乐...” “王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张承颤声道。 “父皇还是不相信本王。”慕容靖眸底泛着猩红,“既然派本我来了,又为何要暗中派人来。” 慕容靖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到地上,怒吼道:“去!查清此人是谁。” “无论是谁,都给本王杀了!若传出去,就说不幸感染瘟疫。” “王爷,微臣倒是觉得,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沈怀安说罢上前低声在慕容靖旁边耳语一番。 慕容靖紧锁的眉头看看舒展,“就依岳丈大人所言。” “张大人,你派人去盯着,此人若是来解瘟疫的,除了投药至井水,定然还会在街上救那些贱民的。” “等时候一到,便将人拿下!” “是。” “时候差不多了。”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蒲团,将火炉上的药端起来,倒进案板上的水壶中。 慕容辰也学着沈清棠的样子将熬好的药倒入水壶。 伸手打了个响指,三五个黑衣人便翻窗而入。 “主子。” “将这些药拿出去,分给街上那些难民。” “是。” 几人拿着熬好的药照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沈清棠一挥衣袖将熬药的东西都收入空间手镯中。 慕容辰这才将门打开,“阿婆。” 一位老媪抱着粗布被褥走了进来, “这入了深秋,甘州这地儿又寒冷,夜里会凉,我怕你们小两口冻着。” “谢谢阿婆。”沈清棠帮着老媪一起换新被褥。 “如今城内瘟疫肆意,更是没有一家酒楼驿站愿意开门的,若不是阿婆,我们夫妻二人怕是要露宿街头了。”慕容辰也道。 “唉,”老媪叹了一口气,“我老婆子一个人,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 “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只是,我这屋子破败简陋,二位衣着瞧着又不像是普通人家,就是要委屈一下了。” “阿婆说的哪里话。”沈清棠道。 “好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老婆子我就不打扰了。” 老媪说着便颤巍巍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给二人带上。 “棠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睡,明日还有的要忙。” 慕容辰一边走一边踢掉脚上的靴子,一骨碌钻进被子里。 “你还别说,这甘州是挺冷的,阿婆家又四面漏风的。” 沈清棠...... 明明刚才还热的脱了外裳。 慕容辰看着走到床边站着一动不动的沈清棠,两只手捏着被子往上提了提, 只露出一双好看眼睛眨巴着看向沈清棠。 “这么冷的天王妃不会还让本王睡地上吧?再说就一床被子。” 自从洞房之夜二位师父的尴尬礼物,加之沈清棠又去皇宫为太后医治了一段时间。 二人便没有在同榻而卧过。 沈清棠脱了鞋子上床躺好,“睡吧。” 慕容辰快速往沈清棠身边挪了挪,用被子紧紧的将二人裹起来。 “阿婆家的被子太窄了。”说着又往沈清棠身边蹭了蹭。 沈清棠...... 倒也没有窄到需要两人叠在一起睡。 沈清棠刚睡着,便感觉到一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腹部来回游走。 慕容辰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身子越来越烫。 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棠儿...” 沈清棠未来得及回应,突然感觉一处被什么顶着。 等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烫红,正要翻身下床,慕容辰欺身而上。 头埋在沈清棠的脖颈间,“棠儿...给我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沈清棠的脖颈处,让其酥酥痒痒。 “给我好不好。”慕容辰重复道。 说话的同时握着沈清棠手的力道越来越重。 见沈清棠迟迟不语,慕容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抬眸对上沈清棠的双眼, “棠儿...本王也是男人。” “身边躺着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吃不到是会很难受的。” “再说,本王生的这样好看,王妃就对本王没有什么心思吗?” “我怎么听说,以前有女子主动扑到你怀中,都被你一顿羞辱后让人拖出去了。” “有些甚至脱光了衣服你眼睛都不睁一下,便被裹着麻袋送回了府。” “还听说,你为了不让女子缠着你,故意散播与周也是断袖的?” 慕容辰...... 陵容这该死的丫头,等回京一定送她一份好的见面礼。 “王妃说什么呢?除了王妃本王连别的女子的手都没摸过,更别说扑到怀里了。” “再说,本王心悦你已久,是不是断袖,王妃还不知道吗?” “心悦已久?”沈清棠挑眉,“那是多久?” “很久很久...” 慕容辰说着用鼻尖蹭了蹭沈清棠的脸颊, “棠儿...好不好?” 第116章 本王轻些 “你不说话本王就当是你同意了。” 慕容辰不等回应便低头吻上沈清棠的唇,舌尖轻抵撬开贝齿, 隐忍着体内的欲火,每一步都温柔至极,生怕弄疼了身下的俏佳人儿。 “咳咳咳...啊咳咳...” 沈清棠刚笨拙的尝试着回应,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让两人动作一滞。 “阿婆这样的年龄,耳朵应该不好使了。”慕容辰找着借口,“本王轻些。” “咳咳咳...”隔壁老媪咳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婆你还好吧?”沈清棠关切道。 “无妨,年纪大了,老毛病了。”老媪隔墙回应道。 沈轻功棠看向慕容辰,一把将其从身上推开。 慕容辰长出一口气,“阿婆这耳朵比本王的还好使。” 难受啊! “这墙体本就不厚,穷苦人家,能隔出两间瓦房已经很不错了。” 沈清棠看着破败的屋顶,一时有些心疼老媪。 慕容辰把人往怀中带了带,二人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二人被屋外的吵闹声吵醒。 “官爷,不知发生了何事?” 老媪颤巍巍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 “何事?我问你,你这屋子里是不是来了两个陌生人借住?” 老媪怔了怔,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两人可是瘟疫的始作俑者?!” “你竟然敢包藏罪犯,来人,将这老太婆一起抓起来!” “住手!” 慕容辰与沈清棠从屋内走了出来。 沈清棠上前扶住老媪。 “我们同你离开,不过这位阿婆是无辜的。”沈清棠道:“你们莫要伤害她。” 在这个地方动手,容易伤及无辜。 为首的官兵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眼沈清棠,“哼,这事由不得你说了算。” “来人,都拿下!” 慕容辰眸色一冷,“我看谁敢!” “吆~怎么?还想跟官府动手不成?” “给我将他拿下!”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所有官兵齐齐拔刀冲向慕容辰。 慕容辰拿过墙角立着的扫帚,打横扔出去,最先涌上来的官兵齐齐倒地。 为首的官兵见状举刀刺向沈清棠和老媪。 沈清棠对着脸一脚将其踹飞。 “啧啧啧...你还真是会挑。”慕容辰瞧着混着血吐出几颗牙齿的官兵,“我媳妇可比我能打多了。” 沈清棠...... 什么时候都能不正经起来。 “井水下毒使城中瘟疫不断,又殴打官兵,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你们这群蛀虫,本王杀了便杀了,杀一个我大召便少一个祸害。” “老大,此人刚刚自称本王,该不会是京中那个王爷?” 为首的官兵瞪了一眼说话的小兵,“靖王如今在张大人府中做客,哪里还来的什么王爷,这人定然是知晓了消息冒充的。” “再说你见过哪个王爷有这么穷的亲戚,会住这种我都不住的寒酸地方?” 为首的官兵因为被沈清棠打掉了两颗前门牙,说话时嘴里‘嘶嘶’的漏着风。 沈清棠和慕容辰对视一眼,慕容辰扭头对官兵道:“本王跟你们走。” “若是再纠缠着要带走这位阿婆,本王不建意先送你们上路。”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自己吐在地上的牙齿,又看了看两人如同布了寒冰的双眸, 不由的打了个嘚瑟,假装镇定,“这老婆子虽然是共犯,不过如今已经封了城,便先让她在家待着。” “你们!快些随本官走!” 沈清棠拍了拍老媪的背,“阿婆放心,会没事的,你先进去好好休息,这几日不要出门。” 老媪抖着手点了点头。 沈清棠和慕容辰两人随着官兵一起到了知府衙门。 “禀大人,这两人便是昨日往水井中投毒之人!” 张承眯眼打量着二人,“大胆!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你这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哼!”沈清棠轻嗤一声,“皇上都不让我跪,你确定你能担得起我这一跪?” “真是狂妄!就凭你?以为有两分姿色便能见到圣上?” “既然你不跪,本官便打的你跪下!” 张承话音刚落,两边的官兵便拿着长棍冲了上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慕容辰拿出令牌,实在懒得动手,若不是想过二人世界,就待着见喜了。 “这是...皇上的令牌。”张承惊叫出声,见此令牌如见皇上。 连忙跪下,“微臣张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慕容辰将令牌收起来,犯懒时刻还待是爹——的令牌。 “靖王和沈侍郎呢?”慕容辰牵着沈清棠坐下。 张承支支吾吾,“这个...靖王...靖王殿下是去办案了。” “沈大人也一同陪同。” “不知这位大人是?官居几品?” 张承小心翼翼问道,他只是一个地方知府,见过京中的官员不多。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等靖王到了再说。” 张承一时不敢言语,对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使眼神。 沈清棠借口肚子疼,跟了上去。 “靖王殿下与岳丈大人这一起听曲赏舞还真是惬意。” 沈清棠一脚踢开传信的下人,推门而入。 “知道的当是以为你们是来赈灾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来寻欢作乐的。” “沈清棠!” 二人皆是一怔。 “你怎么在这里?”慕容靖道。 沈怀安思索了一番,“昨日往水井中投药的是你?可来人明明说是个男子?” “那会不会他看到的是本王呢?”慕容辰走了进来。 “辰王?” 沈怀安急忙起身跪下行礼。 知府张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是辰王和辰王妃。” 若是这位辰王,他倒是没有多少了解,可这位辰王妃的事迹想必整个云召都传遍了。 谢老将军的外孙女儿,云召国除了太后唯一一个见了圣上不用下跪的人。 “此次事情是父皇派本王来的,不知五弟跟来意欲何为?更或者这瘟疫与五弟你有关?” 慕容靖很快冷静下来,此处山高皇帝远,他是受命来此。 无论是从京城带来的人还是这府衙的人,都只能听自己的。 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啊,辰王妃本就会医会毒,又有人瞧见是辰王往水井中投了东西。” 沈怀安附和道:“莫不是辰王和辰王妃想要演一出戏,好在皇上面前获得首功?” 第117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五弟,你这身子刚好,就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可都是我们云召国的百姓啊!” “你是怎么忍心的,如今父皇派我来赈灾,我定然不会再让你伤害无辜!” “来人啊!将辰王和辰王妃给本王拿下!等赈灾结束,本王亲自押送他们进宫面圣, 若有不服,当地诛杀!”慕容靖阴狠的下着命令。 “三哥当真觉得,这瘟疫是因我而起?”慕容辰冷声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谁叫你身边有一个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 “报——!” 慕容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报声。 “什么事?如此慌张!没看靖王殿下正在处理罪犯吗?!” 张承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回大人,外面那个灾民反了!” 前来报信的士兵急声道。 “你说什么?!” “昨日夜里封尘以后,很多药铺的药材被一抢而光,有些人家中有病的厉害的想出城抓药, 还有些想要逃去别的地方活命的,一时间...” “王爷,这如何是好?”张承转身问慕容靖。 “不过是几个趁机反叛的暴民罢了,统统打死。” “还有那些已经患上瘟疫还没死的,凡是出现症状的,都统统杀了,再放一把火烧了!” “不过都是些贱民,二两重的贱骨头也配用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 “这就是三哥和沈大人想出来的赈灾方法?”慕容辰冷声道。 眸底早已续上一层寒冰,冷意深不见底。 沈清棠也微眯了眯眼,眸色冰冷。 “父皇下令让我负责此次赈灾事情,你无权过问。” “还不快将他们给本王拿下!” 慕容靖话音刚落,张府的府兵已经全部手持刀尖冲了进来。 “王爷,辰王有皇上的令牌。”张承小声提醒道。 “哼,无妨。”慕容靖丝毫没有惧意,“本王从未见过什么令牌,你们见过吗?” 众人都是摇了摇头。 慕容靖面容扭曲,父皇那个老不死的,既然将赈灾的事情交于了自己,又给慕容辰令牌, 这是不相信他,也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之间互相制衡,好无人敢私吞赈灾款。 哼,既然如此,他就将慕容辰的尸体带回去,到时候所有事情都推到一具尸体身上, 所有功劳都是自己的。 “给我杀了他们!”慕容靖大声道。 “找死!”沈清棠冷嗤一声。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沈清棠已经掐住了慕容靖的脖子。 “就凭你这些府兵,就想杀了我二人?痴人说梦!” 慕容靖因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通红,两只手使劲捶打着沈清棠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住手!住手!”沈怀安慌了神,“为父叫你快些住手!” 沈清棠挥动另一只手,旁边桌子上的茶盏飞了出去,直直击打在沈怀安的额头上。 瞬间鲜血顺着面颊往下流淌。 “棠儿,将他的命留着回京再处置。” 听了慕容辰的话沈清棠才松了手。 慕容靖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去告诉你的人,将已经死了的难民找个地方好好埋葬,再找一些能熬药的器材过来,” “但凡是活着的,无论有没有感染瘟疫的,从今日起,每日早晨来府衙门口领药,” 慕容辰冲着张承冷声道。 他们人手不够,熬药的速度太慢,既然已经成了如今的局面,不如让这些人先做点什么。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张承这才回过神来,忙道:“那城外那些?” “自然是打开城门,将所有人放进来,只是三日内,只进不出。” “将赈灾款拿出来,每家都送去抚慰金,若是家中有老幼的,便多加二两。” “家中有因瘟疫没了的,每一人加二两,家中只剩老幼的,往后由朝廷照顾。” “明白了吗?” 张承忙跪下道:“明白了明白了,只是这赈灾款不在小的手中啊...” “应该是还没有到。” “荒唐!”慕容辰冷声道:“赈灾的人到了,赈灾款怎么能没到?!” 张承看了看慕容靖没敢说话,哪儿有什么赈灾款,慕容靖全都留在自己府中了。 只带了一小部分这一路花下来给到他的可不多。 “哼!想要赈灾款?没门!”慕容靖冷哼一声,“本王是不会给你的!” “看你没有银子拿什么买药?拿什么赈灾?既然你不想杀这些贱民,到时候灾情越来越肆虐,父皇面前我看你如何交代!” “三哥,今日我还能叫一声三哥,是看在你我都是父皇的孩子,留你一命也是为了父皇, 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慕容辰没了往日的嬉笑病弱,手紧握成拳,面色清冷。 “你若杀了我,就别想得到银子。”慕容靖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小的知道银子在哪。” 慕容辰身后一士兵站了出来,跪到慕容辰脚边。 “你!”张承指着士兵怒道:“谁让你这样做的?!”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辰问道。 “回王爷,小的名唤赵彬,因家中贫困,上不起学,便在这府中当府兵,想着能挣点银子补贴家用, 谁知这张知府,不仅拖欠银子,还各种扣钱。” “不仅如此,小的亲眼看见靖王他们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小的便偷偷查了银子的存放地, 原本想着过几日,踩好点自己将银子偷出去,分给灾民,如今遇到辰王,小的愿意替辰王办事。” “一派胡言!你一个小小的府兵,竟然想着偷银子!” “只要辰王殿下能救灾民,小的愿意以死谢罪!” 赵彬没有回答知府张承的话,而是对慕容辰道。 “你可有靠谱的兄弟?” “回辰王殿下,小的祖祖辈辈在这快地界生长,自然是有一些好兄弟的。” “好,”慕容辰道:“那本王便命你带着你的兄弟,将知府所有的公银私库统统拿出来。” “照本王刚才说的去办。” “是!小的这就去!”张彬激动的退下去。 沈怀安见事情不妙,给慕容靖使了使眼色便悄悄溜了出去。 第118章 装傻 “三哥,得罪了。” 慕容辰说罢一个手刀将慕容靖劈晕。 命人将张承一起关在大牢好生看管。 赵彬将事情处理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时间已经找来了所有能熬药的东西。 沈清棠提前将药从空间手镯中挪到房间, 盯着赵彬等人熬完药后又给所有难民都分完。 “剩下的不多了,我在这守着就好,王妃您和王爷早些去休息。”赵彬面色真诚。 沈清棠看了看排队的人,点了点头,与慕容辰进了屋。 “跟这沈怀安的人有消息了吗?”沈清棠问道。 慕容辰点了点头,“刚刚暗卫来报,沈怀安去见了一个人。” 沈清棠眼神询问。 慕容辰放下茶杯,淡淡道:“他去见了鬼影阁的人。” 沈清棠眸底一冷,“看来鬼影阁背后之人与朝廷有关。” “不错。”慕容辰道:“秋猎时亦是鬼影阁的人,当时情况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刺杀谁。” “而是要逼本王出手。” “本王装了这么久他们才行这一招,想来是前不久才知道本王是装的。” “凌媛语?”沈清棠试探的问道。 “不错,知道本王真正的身体状况的,除了见喜发财还有王妃外,就是凌媛语了。” 见喜发财? 哼~看来她猜的没错。 慕容辰认真的分析着情况,全然忘了自己说漏了嘴。 “当年也正是因为凌老,本王这才出手救了她。” 凌媛语这些年一直替慕容辰保守着这个秘密。 而对于慕容辰来说,这件事传出去不过是自己平日里多一些麻烦罢了,便也没有刻意要求她什么。 只是现在突然说了出去... “是因为你身边出现了我。” 慕容辰虽然没有说出来,沈清棠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是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她便早已将自己当做你的人, 而自从你身边出现了我以后,你又拒绝她拒绝的那样绝情,想来是爱极生恨了。” “若鬼影阁知道你的事情是凌媛语说的,那她如今已经成了鬼影阁之人了,也就是她投靠了杀害自己祖父的凶手, 这凶手还是朝廷中人。” 慕容辰点了点头,“不愧是棠儿,分析的正是本王所想。” “凌老被刺杀后,我拍见喜暗地里去查过,那刀法正是鬼影阁所为。” “鬼影阁的人这次面子上看着是在帮慕容靖,想来应该是想让你们鹬蚌相争。” 慕容辰看向沈清棠,眸色中全是欣赏,“棠儿觉得,此人是谁?” “既然是想要你们鹬蚌相争,无非就是为了储君之位的人,那便只能是几个皇子。” “明面上看来直指安王。” “为何是安王?”慕容辰道。 “因为除了你与靖王,只有安王,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傻子身上的。” “若这个傻子与本王一样是装的呢?” “你见过装傻当众被吓尿裤子的吗?”沈清棠道:“秋猎之日,奕王被吓的尿了裤子。” “若真是装傻,那日后即使做了储君,这事即使不会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也是他一生抹不掉的污点。” “棠儿分析的很对。” 慕容辰将倒好的茶推到沈清棠面前,“然后呢?” “然后这只是明面上。” “实则他就是猜中了所有人会这样想,所以故意尿裤子的。” “这背后之人便是奕王。”沈清棠浅抿一口茶。 “看来棠儿早就知道奕王是装的。” “他落水那日我趁机把脉知道的,你不也一早就知道吗?” 沈清棠道:“不然又怎么会将人赶去靖王府。” 慕容辰伸手摸了摸沈清棠的脑袋,笑道:“不愧是你。” “本王也是被大皇兄骗了好久才知道的,不想棠儿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奕王与这鬼影阁到底是什么关系。”沈清棠指腹敲着桌面,似是自言自语。 那鬼影阁近几年来迅速壮大,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门派,无人知这鬼影阁阁主到底是何来历。 “本王这位皇兄,自小便识礼好学,对我们几个弟弟亦是爱护有加。” “与当年的太子皇兄被称之为云召最有能力的储君和臣子,二人关系也是很好。” “直到我查到太子皇兄的死并不是真的意外,而是除了靖王还有奕王的手笔时,才明白这些年他蛰伏的有多深, 而三皇兄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刀,自己还一无所知。” “不过说来也怪,皇叔安亲王从一开始便对大皇兄很是不喜。” “安亲王...”沈清棠眸色冷了几分。 西山主追日前几日刚传给自己的消息,当年安亲王在祖父出事前, 从不与祖父来往的他,连着去了好几日。 “此次回京,怕是往后没有什么安稳日子了。”慕容辰喃喃自语。 还是装残废好啊,可奈何有人不想让他装。 ...... 五日后。 “怎么这样大的阵仗?” 慕容辰站在城门口,看着乌泱泱站着的百姓,一眼望不到头。 “回王爷,王妃,这些百姓都是来送行的,小的说什么他们也不听。” “只听你们要走了,非要来相送一番。”赵彬道。 “这几日你做的也很好,不然本王一时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么多帮手。” “你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但是为官办事这些却是做的井井有条,待本王回京后定然会跟父皇举荐, 这甘州的知府便由你来做。” “有没有信心带着甘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赵彬一时愣住,直到身后跟着的兄弟用胳膊杵了杵他, 才激动的跪下,“赵彬定然不辱王爷使命。” “好好干!有什么事派人来京城寻本王便是。” “是!小的替甘州百姓谢王爷,王妃大恩。” “阿婆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沈清棠道。 “王妃放心,小的定然好好照顾。” ...... 御书房内。 皇上慕容衡面色铁青,抄起龙案上的奏折砸向慕容靖。 “你这个逆子!枉朕对你一片良苦用心!” “父皇,父皇明查,都是辰王与辰王妃陷害儿臣,是他们乱说的。”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是辰王告诉朕的?” 第119章 没有弟妹揍兄长的 慕容靖神色一慌,不明所以的微微抬眸看向高坐上的皇上慕容衡。 皇上眼尾扫了一下侧面,站在屏风后面之人大步走了出来。 “参见皇上。” 慕容靖悄悄抬眸看了眼说话之人,玄衣银面,不是皇上的暗卫又是什么?! “影子?”慕容靖惶恐,“父皇还派了影子去甘州?” 影子不是一个人的称呼,而是皇上的整个暗卫人人都叫影子, 他们都是银色面具遮脸,没有人见过这些影子卫长什么样, 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奉命保护云召皇上的暗卫,且不参与任何党争。 也就是说,这云召国的皇帝是谁,他们便效忠于谁。 “朕不派影子去,又怎会知道自己生了怎样一个‘好’儿子!” “企图贪墨赈灾款,诬陷谋害亲兄弟!”皇上攥紧拳头狠狠捶了锤龙案,悲凉道:“儿啊!” “你身在皇家,吃的是百姓的供奉,怎能反手杀害百姓呢!” 慕容靖一时有些慌乱,跪着前行了几步,“父皇,父皇,儿臣错了,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父皇,儿臣求求你,儿臣都是一时糊涂啊父皇!” “一时糊涂?那朕再问你,你太子皇兄的死,可与你有关?” 皇上语气带着些许期盼,期盼着他能拿出证据证明不是自己。 慕容靖闻言,额头细密的汗珠不停的冒出,试探性的问道:“父皇,太子皇兄不是死于意外吗?” “父皇此话,难道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太子皇兄与我一母同胞,我怎会害他?” “是啊!你们一母同胞!你小时候你皇兄为了救落水的你,差点淹死。” “自此以后他惧怕水,却还是为了百姓去前去治理洪灾,可是你呢?” “你告诉朕你都做了什么?”皇上失望道:“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故意将他推下水!” 慕容靖闻言一怔,“父...父...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皇上厉色道:“若没有证据,朕会冤枉你!” “福公公!” “是。”福公公应声退下。 不过片刻,便带了一个人进来。 “此人你可认得?” 慕容靖侧目看过去,迟疑道:“父皇,此人一看便是市井妇人,儿臣怎会与如此...之人相熟。” 低贱二字到了嘴边,慕容靖又咽了回去。 “王爷不认得草民,可还记得吴三。”老妇人问道。 “吴三?什么吴三吴四的...吴三?!” “看来王爷是想起来了,吴三便是太子身边的侍从,是王爷您花了银子买通了他,让他将太子推下水中。” “你胡说八道什么?!”慕容靖矢口否认。 “皇上,吴三是民妇的相公,当年太子殿下仁义,救了我们夫妇二人,并且让我们在东宫做事, 后来是靖王殿下利用民妇的女儿威胁吴三,吴三心中不愿,便想着将太子殿下推下水中后又暗中派水性极好的人在下游将太子殿下救了。” “只是不知怎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太子这才...” “吴三自知罪孽深重,又知靖王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便将所有与靖王府往来的信件以及自己的罪证交于民妇保管。” “随后自刎于江边。” “靖王见吴三已死,便将我那十三岁的女儿辱了清白后丢入妓院,可怜我那女儿不愿受辱随她爹去了。” “民妇这些年东躲西藏,为的就是要将罪证上达天听,可是这对我一个妇人来说是难上加难啊!” “直到民妇遇见了辰王妃的丫鬟时常在酒馆听书,又常常替我们这些百姓出头揍那些个欺负百姓的官员。” “民妇这才壮着胆子向她求救。” “若不是她带我去见了辰王妃,民妇怎有机会将此事说与皇上听。” 妇人说完便将怀中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 福公公立刻上前将东西呈给皇上。 “混账东西!你还有何话说?!”皇上将信看完后狠狠摔到慕容靖脸上。 慕容靖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信纸,浑身似是被抽了骨似的,瘫软在地上。 忽而抬头看向一旁的慕容辰和沈清棠。 “是你!是你们对不对?!”慕容靖怒吼道:“是你们想要害我!” “父皇!辰王他装了这么久,突然不装了,立马又冒出这么一个妇人来!” “父皇,都是他们想要诬陷儿臣,不是儿臣,儿臣没有!” 慕容靖说着突然冲向沈清棠,“本王要杀了你!” “都是你!你该死!从你进了京,处处与本王作对!” “若不是你坑了本王的银子,本王又怎会想着贪污那么多赈灾款!” “活该你母亲死,宋家满门战死,沈怀安当年怎么没有将你杀...啊——” 慕容辰一脚将慕容靖踢飞出去,整个身子砸到御书房的柱子上,又重重落下。 慕容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上头说错了话,挣扎着爬起来。 “辰王!” 皇上出声制止,他若再不管,辰王下一脚便能要了他兄长的命。 “在这大殿之内,你们兄弟二人这是要做什么?!” “可还将朕放在眼中?!” 沈清棠拉住慕容辰的手腕,示意其坐下。 皇上欣慰的看了一眼沈清棠,总算是有一个识大体的了。 一颗心还未落下,便见身前一道白影闪过。 “啊——” 只听大殿内一声惨烈的嘶吼,慕容靖捂着腹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说话, 沈清棠手指轻弹,一颗药便入了慕容靖的嗓子。 “你...你为本王吃了什么毒药?” “靖王放心,父皇在这,我怎敢杀你?不过是让你浑身如毒虫撕咬般疼痛,要不了命的。” 沈清棠说罢平静的坐了回去,仿佛刚才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皇上...... 他娘的夸早了。 “父皇,我与靖王不是兄妹,辰王打不得,我应该打的。” 福公公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弱弱道:“辰王妃...” “这...也没有弟妹揍兄长的...” “我揍的不是兄长,是辱我母亲一族的歹人。” 皇上叹了口气,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若不是沈清棠还看他一点面子,估计这靖王尸体怕是已经凉透了。 “皇上,言官李大人求见。” 场面正僵持着,一个小太监急忙走了进来通传。 第120章 见棺发财 “朕不是说了吗?今日谁也不见!” “这...回皇上,李大人说事情紧急...” 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叫他滚进来!” 通传的小太监弯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不过片刻,言官李大人便拿着奏折急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与朕说?”皇上蹙眉道。 言官李康一个滑跪,将奏折举上头顶,“回皇上,臣要告兵部侍郎沈怀安!” “这沈怀安都暂押大理寺等待审讯了,你又告他什么?!”告他坐的牢房不对吗?! 皇上气呼呼的看着言官李康。 “皇上,微臣要告沈大人府中臭气熏天,惹得整条街上的人都没法子正常生活。” “此事派人去告知沈府管事查一查,或者派府衙去查一查不就可以了,告诉朕做什么?!” “回陛下,这臭味是从沈大人书房传出来的,沈大人又位居高职,又得陛下圣旨去甘州赈灾, 故此没有陛下的命令府衙的人也轻易进入不了。” “微臣此次前来就是想跟别吓讨要一个圣旨,好去搜查一番。” 皇上正要发火,转念一想,又道:“朕倒是想看看,能臭成什么样?!” “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宫中要圣旨去搜查!” “福公公,传令下去,朕要亲自出宫探查!” 嗨嗨~可以出宫去了。 被这两个逆子搞得脑阔生痛,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啊...是,老奴这就去办。”福公公低声道。 皇上瞬间看言官李康顺眼多了。 侧目瞪了一眼慕容靖,“靖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沈怀安一事查完一起发落。” 慕容靖想要求饶,痛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御前侍卫将自己如同拖死猪一般拖下去。 ...... 沈怀安被人从大理寺大牢内放了出来,一路又被‘护送’至沈府。 沈怀安下了马车,看着沈府的牌匾, 这次应该又是尊主救了自己,他就知道,尊主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瞪了一眼身后的衙役,神清气爽的进了府。 “来人,快给老夫斟茶,准备一下,老夫要好好沐浴一番。” 沈怀安一边往前厅走一边大声吩咐着。 沈清棠退出前厅在门口行礼,“父亲。” “嗯。”沈怀安淡淡道。 “柳姨娘呢?怎么不前来迎接我?我不在府中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见沈清婉低着头不说话, “抖什么?!我还能吃了不成!”沈怀安冷哼一声,对这个女儿并没有什么好感。 “父亲...” 沈清婉又小声唤了一声。 沈怀安不耐烦道:“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让开!让为父进去好好歇一歇。” 沈怀安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沈清婉,便看见沈清婉身后站着的沈清棠。 “你来此做什么?!”沈怀安不悦道。 “是看着为父好端端的回来了不爽是不是?” “我今日还就告诉你!想要让我败,就你和辰王?还嫩了点!” “他们确实嫩,那朕呢?” 沈怀安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脑袋歪了歪往沈清棠身后探去, “皇上?” 急忙上前跪下道:“皇上怎的来微臣这寒舍了?” “再下不知皇上到来,皇上恕罪!” 皇上抬眸打量了一番屋子,“这若是称做寒舍,那我云召岂会有吃不饱饭的百姓?” “朕来此为何难道你不知道?” 沈怀安低头略微思索了一番, 若说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皇上亲自到家中审讯,压根是不可能的。 沈怀安神色忽然紧绷,很快又恢复震惊,“微臣实在不知,请皇上明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棺材抬上来!” 沈怀安:皇上想让他看着棺材落泪? 正疑惑着只见一口棺材真的被抬了上来。 棺材...棺材?! 沈怀安慕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熟悉的棺材。 “将棺材打开!”皇上淡淡吩咐道。 沈怀安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探着脖子往棺材里看了看。 “可看清楚了?” 沈怀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又回过神来立马跪下道:“皇上恕罪!” “家中有丧不报,还将尸体停在书房,使得整条街都被尸体的腐臭味覆盖, 若不是辰王妃用药水暂时封住了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朕还真进不了你这个兵部侍郎的门!” 皇上想到刚打开书房门时差点被尸体的腐臭味熏吐,就没来由的看沈怀安更加不顺眼。 “书房?怎么会是书房?明明是...” 沈怀安低语,忽然反应过来皇上还在,跪下下,“回皇上,这...这微臣去时家母还是好好的啊。” “微臣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仵作已经来查验过尸体了,这具尸体已经死了有七八日了,与你出发的日子正巧对的上。” “皇上,那也说明不了是微臣所为啊!” “且家母瞧着是额头受了重创,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啊皇上。” 沈怀安狡辩道,虽然现在已经有罪在身,但是好歹有三皇子在前面撑着, 他没准还能留一条命。 若是再加这一条,恐怕命都没了。 “父皇,祖母这伤是打我时,被我躲开,撞到了花园的假石上。” “然后呢?”皇上道:“你继续说。” 沈清棠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媚眼,“然后就挂了。” “咳咳咳...” 皇上差点被这句话呛过去。 “这棺材还是我送的呢,原本是要送给我父亲的。” “皇上,她都说了,棺材是她送的,那就证明她是知道府中会有人去的,这恰恰说明是她故意杀人啊!”沈怀安抢先道。 皇上看了眼沈清棠,“辰王妃?” “我又不是国师,怎么会算到别人的生死,我只是瞧着那棺材好看,顺便送的。” “毕竟...见棺发财吗不是?”沈清棠勾唇一笑,“父亲大人你说是不是?” “你!” “这次赈灾,父亲大人也没少贪吧?你我父女,我怎能不了解你呢?” “你见了棺材,贪了不少银子,这棺材又恰巧被祖母用上了,啧啧啧...父亲大人不该谢谢我吗?” 众人...... 慕容辰唇角微扬,不愧是他媳妇儿。 “父皇,您说是不是?” “父...啊,皇上,她这是诬告!”沈怀安一时情急差点随着沈清棠喊了一声父皇。 第121章 老子恨不得敲爆你的脑袋! 言官李康突然走到中间,大声道:“陛下,臣要告沈怀安不尊皇上之罪!” 沈怀安急的跳脚,“我如何不尊皇上了?!” “你刚刚叫皇上为父皇!” “我何时说了?!” 他明明只说了个父,‘皇’字紧急咽了回去。 “你虽然没有全说,但是在座的都听到第一个字了,沈大人你父亲已经去了好些年了,你这是想做皇上的儿子不成?!” “枉你为官数十载,竟然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而乱攀皇亲。” “皇上,定然要狠狠惩治沈怀安!他想给您当儿子!” 皇上...... 他比老子还要大上两岁! 你他娘......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言官李康一眼,顺带着也瞪了一眼沈怀安。 “够了!”皇上低声呵斥,“沈怀安,你可知罪!” 沈怀安还想继续狡辩,皇上继续道:“靖王已经全都交代了,如今已经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老子的亲儿子老子都罚了,你丫的想做老子儿子也逃不了! “皇上,此事都是靖王殿下逼迫微臣这样做的啊!至于家母的事情,微臣真的是不知道。” 沈怀安一口咬定,就是不认。 “微臣走时家母还好好的,不信你问微臣府中柳姨娘和微臣的三女儿,她们都是知道的。” 皇上抬眸看向沈清婉,“当真如你父亲说的那般?” 沈清棠咬了咬嘴唇,跪下回话,“回皇上。” “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朕将你一并治罪!” 沈清婉浑身一颤,头更低了几分,“臣女不敢。” “祖母确实...确实是父亲去后才去世的。” “祖母去世后臣女原本是想书信一封送与父亲的,只是父亲是去赈灾, 臣女想着此时将父亲叫回,耽误了赈灾,那甘州又会又很多百姓因为灾难而亡, 是臣女做主将祖母先埋了,只是臣女实在不知这棺材为何会在父亲的书房之中。” “还请皇上责罚。”沈清婉说罢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臣女觉得祖母已经去了,但是父亲只要提早一日去,甘州的百姓就能少死一些。” “去了的已经去了,不能为了死人而让更多活着的人再去赴死。” “皇上。” “你又要告什么?!”皇上看向言官李康。 “微臣是觉得,沈三小姐这是大义之举,实不该罚!” 皇上:你这嘴里总算吐出一句像样的话了。 “但是臣还是要告,沈家三女沈清婉不孝之举。” 皇上...... 我他娘的...要不这皇上你来当! “那依照李大人所说,此事该如何处理?”皇上忍下火气道。 老子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回禀皇上,臣只是言官,负责监察百官,这如何处置,臣不知。” 皇上:老子恨不得敲爆你的脑袋! “辰王,你觉得呢?”皇上扭头问道。 坐了这么久自己喝一口茶的功夫都没有,他倒是品了又品。 “回父皇。” 慕容辰话还没有说完,皇上便投去一个,你若敢说让老子自己想法子,老子让你打扫一个月御书房的眼神。 慕容辰继续道:“儿臣觉得,沈三姑娘若说的是实话。” “那就有功就奖,有错就罚。” “不传信与沈大人,实为大义,舍小家为大家,虽然沈大人辜负了女儿的期许,但个论个的,沈三小姐该赏。” 沈怀安...... 什么叫我辜负了女儿的期许? “不过不孝也是该罚,俗话说,人死为大,这老太太死了还放臭了。”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罚怎么赏?”皇上道。 说了这么多,看似说了很多,实际屁用都没有。 慕容辰看了眼沈清棠,缓缓道:“儿臣是觉得,沈三小姐此举功大于过。” “但是因为沈老夫人的尸体没有处置好,发生了这样事情,那便不奖不罚。” “辰王妃觉得呢?”皇上继续问道。 沈清棠看向沈清婉,对方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 “臣媳觉得,辰王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皇上:瞧见没?这就一个鼻孔开始出气了。 福公公:瞧见了瞧见了。 “既然如此,那此次赈灾三皇子为主力,沈怀安一切听从三皇子差遣,这又该怎么罚?” 皇上看向慕容辰。 慕容辰:父皇这是一点脑子也不想动了? “这便由父皇定夺了。” 这脑子不动该生锈了,偏要让你动一动,不然容易老年痴呆。 皇上瞪了一眼慕容辰,转头看沈清棠。 沈清棠低着头不去看皇上。 “哼!”皇上冷哼一声。 沈怀安以为皇上在‘哼’他,吓得一激灵,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既然如此,念你是被三皇子胁迫,便罚你三年俸禄,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沈怀安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廷丈二十很少有人能撑得过去,相当于死刑立即执行, 不像三皇子说不定还有个秋后问斩的环节呢。 但好就好在皇上还说了前面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廷丈不用将自己打死了。 那些常年行廷丈之刑的人,最会拿捏手上的巧劲。 二十丈,可以死,可以残,甚至可以只伤皮毛。 好在他不用死,残也比死了好。 想到此,沈怀安大声道:“臣谢主隆恩!” 说罢,皇上身后站着的两个御林军已经上前将沈怀安拖了出去行刑。 “好了,辰王盯着行刑,朕先行一步回宫了,让那两个一会儿自己回去。” 皇上指着行刑的两个御林军道。 “皇上!臣有本要奏!”言官李康跪下堵住皇上的去路。 “李大人,这是又告谁?” “臣要奏的是陛下您!” 皇上...... 好好好,他娘的连老子都不放过是吧? 皇上脸色一沉,坐了回去。 “说,朕怎么了?” “臣要奏皇上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随意将保护您的御林军撇开自己回宫, 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对咱们云召国来说是天大的事!” 要不是做这个皇帝,真要跳起来狠狠踹他的脑袋一顿。 “父皇,便让竹月护送你回宫吧。”沈清棠道。 “皇上,老奴觉得辰王妃的主意不错,那竹月丫头武功不知比外面那两个高出多少呢。” 皇上瞪了一眼言官李康,甩袖离开。 “你!这半年都不许休沐,更不许请假!” 走到门口时,皇上突然停步转身对言官李康道。 马上冬日了,老子累死你丫的。 第122章 做事要有始有终 “姐姐。” 前厅内只剩沈清婉和沈清棠二人。 言官李康回了自己府上,慕容辰去了外面盯着行刑。 沈清婉轻声道:“姐姐为何要救父亲?” “你觉得不该救吗?”沈清棠淡声道。 沈清婉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若是谁最不想救父亲,那一定是姐姐。” “我只是有些疑惑,姐姐为何要让我说谎。” 沈清婉抬眸盯着沈清棠,皇上来此之前她便让安王来告诉自己,一会儿若是问到她,就按照这个法子说。 她甚至都算到了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诬陷。 “我若不让你这样说,你就不会说吗?”沈清棠反问道。 沈清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父亲,无论他对你我如何,我都无法看着他去死。” “但是像父亲这种人,确实不该活着。” 沈清婉眼中全是道不明的情绪,为何就他的父亲是这样,或者是为何让她遇到这样的父亲。 “我不像姐姐,做事全凭心意,若说想杀了父亲,我知道你会丝毫不犹豫的将父亲一剑劈开。”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却要救他。” 沈清棠唇角勾笑,“谁说我是要救他?” “不是救还能是什么?” 沈清棠没有再说话,起身径直离开。 “经此一事,沈怀安定然会对你多注意一些,毕竟是你刚才的那番话救了他。” “而我则与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今三皇子已败,沈清柔对他来说也是无用的。” “那他定然会对你上心的,以你的脑子,让他将你母亲扶为正室应该不难。” “到时候你就是沈府嫡出的三小姐,而你弟弟则是这沈府唯一的嫡出公子。” 沈清棠说完不再留步。 沈清婉看着远远离去的背影,有羡慕,有嫉妒,有爱,甚至有一丝丝的恨意。 “姐姐,若是...若是没有安王该有多好,若是他不喜欢你该有多好。”沈清婉低声喃喃自语。 “婉儿,你怎么?” 柳氏进入前厅,与沈清棠擦肩而过。 扭头看着沈清棠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女儿,“你怎么那样一副神情看着辰王妃?” 沈清婉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没什么,你怎么上这边来了?” “我是听着丫鬟偷偷报信,说皇上等人都走了,担心你,便前来看一眼。” “我无事,父亲也无事。”沈清婉道:“弟弟呢?” “睡着了,我叫人贴身看着。”柳姨娘道。 沈怀安没事儿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嫁过去,事情没有定下来谁也说不准日后会怎样。 只要沈怀安活着,起码这府中还能有他们母子一口吃的。 若是沈怀安死了,只剩这一副空壳和她的一些私房,她如何养得起孩子。 “你爹...他没事儿就好。” “娘,你想不想做这沈府的正室夫人?” 柳姨娘被沈清婉的话吓了一跳,急忙捂住自家女儿的嘴,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呢?” “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沈清婉将柳姨娘捂住自己的手拿开,“放心,这府上如今没了兰盛莲,也没了祖母。” “父亲一时半会也只能卧床休息,我们说一说无妨的。” 柳姨娘这才静下了心,“挨,这些年被兰氏和老夫人折磨的......”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这哪能是我想不想我问题,你若问我想不想,我自然是想的。” “不是有多爱你父亲,也不是有多想做这沈府的主母。” “而是为了你们姐弟二人。”柳姨娘拉起沈清婉的手,眼眸含泪,“若我是正室。” “且不说你,你弟弟日后无论考科举还是寻亲事都会好上很多。” “所以娘。”沈清婉郑重道:“现在就是好时机。” 大姐姐说的没错,若是以往依照父亲的官职,他定然会再寻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人来做继室。 但是如今,沈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人会愿意嫁进来,更没有人会愿意与沈府攀上亲。 只要在这期间府中出上一些乱子,再由母亲出面处理妥当。 那这主母的位置父亲定然会给母亲的。 ...... “见喜刚才来报,说竹月先是去了一趟成衣铺子给父皇和福公公换了一身装扮。” “又让福公公排队去买孙老头家的包子,让父皇排队买张婶子家的糕点。” “自己则在刘大哥的摊上提前占着桌子......” “这三个铺子离得都不远,不用担心。”沈清棠道。 慕容辰点了点头。 自然是不担心的,即使没有御林军跟着,父皇身边也是有暗卫和见喜发财轮流盯着的。 “还是棠儿的主意好,本王知道父皇心中很伤心,三哥此次犯了大错。” “这些错不要在明面上,父皇还可以当做不知道,只暗中打压他一番便可,可若上了明面上,就不得不处置了。” “父皇仁政,平日很就连犯错的臣子都很少诛杀,这次让他下令赐死自己的儿子...” 慕容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在竹月可以带着父皇散散心。 “这是靖王自己选的路。”沈清棠淡淡道,“不过父皇同意与你我演这样一出戏,只怕日后揪出更大的黑手,会比现在更难过。” “幸好本王比较乖,父皇该感谢上天赐给他像我这样孝顺听话的儿子。” 沈清棠...... “还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正经起来太累了,就让父皇一个人去累吧。”慕容辰将沈清棠往怀中带了一下,“既然竹月他们不在,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没有做完的事了?” “???” 没有做完的事情?什么事情? 沈清棠疑惑的看向慕容辰。 “就是在阿婆家没有做完的事情。”慕容辰附耳说道。 沈清棠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只觉得发烫的厉害。 “没个正经。”颠声道:“你就那样肯定留着沈怀安就能钓出他背后那条大鱼?” “能!”慕容辰肯定道:“不要岔开话题。” 小妮子这主意不还是她自己出的吗? “做事要有始有终,棠儿说是不是?” 第123章 这地方不兴去 “皇上,这...这地方不兴去啊!” “丫头,你快劝劝皇上。” 福公公蹲着身子抱着皇上慕容衡的大腿不肯撒手。 “你这个老东西,还不快放手,朕这是体察民情。”皇上低声道。 “这人来人往的,大家都能去,为什么老头儿不能去?”竹月也附和道。 “你要不想去在外面等着,我带着老头儿去逛逛,我们又不做什么!” 竹月拉着皇上的袖子就要往里走。 门开人来人往出出进进的人皆是侧目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说什么老奴也不能让你去!”福公公不肯撒手。 “这事儿要是被那些个言官知道了,还不一口唾沫星子将大殿给淹了!” “朕就是去看看,又不做什么!”皇上使劲拽着自己的腿,奈何福公公抱得太紧,抽不开。 “皇上,您去哪儿都行,就是这个地儿不行。” 竹月两个腮帮子鼓的跟个河豚似的,“那不让去这里,就是醉仙楼好了。” “这个行...啊不!不行!”福公公反应过来,急忙道:“这个更不行!” 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福公公自然是知道的。 “你这青楼也不让去,赌坊也不让去,你们男人不就这么点爱好吗?” 竹月急眼了,“那你说去哪?!” “他不是男人。”皇上手搭在竹月耳朵上,小声说道,“所以他这是嫉妒朕。” 福公公...... “丫头哎~你可少看点话本子吧。” 驸马爷那话本子已经侵蚀了一众老幼小的健康心灵了。 这什么词,一个姑娘家家的就随便说出口了。 “这丫头更不像个姑娘。”皇上又弯腰对福公公小声道。 福公公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这自己没说话啊,皇上怎么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两个选一个。”竹月道,“你选吧。” 福公公看了看前面的赌坊,摇了摇头,又想了想皇上去醉仙楼左拥右抱的场景,头摇的跟风扇似的。 “皇上啊~您就饶了老奴吧。” 福公公苦着一张脸道:“甭管您去哪,前朝有言官,后宫有太后和一众贵人。” “您是皇上,他们说一说就行,老奴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你不说朕不说,谁会知道朕去了哪里?”皇上没好气道。 甩开了言官和御林军,没想到最难缠的是这老东西。 “遇见刺客时你不挺仗义的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福公公一张脸跟个苦瓜似的,哀求道:“那不一样,不一样啊!” 一个是忠君爱国的壮义之举,死后没准会流芳百世。 一个是不知劝谏,死后没准是会遗臭万年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皇上不满道,“你若再不放开朕,朕先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福公公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今日您就是杀了老奴,老奴也不能让您进...嗯!” 福公公一声闷哼,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竹月从福公公腰间扯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两银子丢给旁边的小摊贩, “让他在你那摇椅上先躺一会儿。” 但凡是小摊贩就没有不认识竹月的, “姑娘放心,保证让他睡的舒舒服服的。” 小摊贩一边喜滋滋的将银子装了起来,一边把福公公扛到摇椅上,还贴心的在肚子上盖了一个围裙充当被子。 “走吧。”竹月拍了拍手径直往赌坊走进去。 皇上看着竹月的背影,默默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躲在暗处的暗卫皆是一脸震惊。 皇上看着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的赌坊,兴奋的像只大公鸡。 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你下不下注,不下注就一边儿去,别挤。”旁边一人被皇上慕容衡挤的实在忍无可忍。 本就输的裤衩子快没有了,又被人这样挤着,没上去揍一顿都是好的。 “好好好,对不住兄台,对不住。” 皇上笑呵呵的抱拳道歉,转身又去了另外一个赌桌。 “他们这是玩的什么?” 皇上扯着嗓子问竹月。 若是不扯着嗓子,实在是听不到再说什么。 “比大小。”竹月扯着嗓子回答,“要不要下注?玩一玩?” 皇上兴奋的搓了搓小手,扯过竹月手中福公公的荷包,全部拍在赌桌上。 “朕...我押大!” 整个云召他最大,当然要押大,皇上信誓旦旦。 对面几人对视了一眼,庄家道:“这位老爷押大,还有没有下注的,没有的话就开了。” 见无人继续下注,庄家将骰子打开。 “两点!小!庄家赢!” 周围人皆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皇上和竹月。 “这位爷还玩不玩了?” “玩啊,当然玩。”皇上伸手向竹月要银子,“丫头,给钱。” 竹月狠狠拍了皇上手心一下,“荷包都被你下了注了,还哪有什么银子。” 竹月狠狠捂着自己的荷包,这老头儿一看就是来给人家送钱的。 皇上低头看了看,一把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继续!” “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有识货的人看了一眼便道。 对面人贼眉鼠眼的左右对视一番,“这把押大还是押小!” “大!”皇上道。 “押大,买定离手!” 庄家高喝一声,将盖子打开,“小,庄家赢!” ...... 一刻钟后,皇上将自己身上能押的全都押了,没一场是押赢的。 “你们作弊!” 皇上本来要走,不想看到隔壁赌桌,庄家正在桌子底下操作着按钮。 一时间整个赌坊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扭头看向皇上。 “小子,来我这输了钱闹事的你不是第一个,可没一个闹事儿成功的。” “奉劝你识相点儿,赶紧滚!不然...哼哼,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皇上周围瞬间围上来一群壮汉,各个凶神恶煞。 “哼,今日我便还真就闹了!云召律例,开设赌坊是允许的,但是绝不允许出老千。” “别他娘的给我这个律那个律,老子还就告诉你,在这!” 说话的男子手指指了指地面,歪着脖子道:“我们东家就是王法!” “哦?我倒想知道你们东家是谁?” 第124章 是不是该补了这洞房花烛 “哼!说出来吓死你!”男子双手抱臂,不屑道。 “那你倒是说出来吓死我。”皇上沉声道,“莫不是当朝驸马吧。” 要说背景强大还生意遍地的,那除了他那个有些怪的妹夫外,皇上慕容衡想不到别人。 “哼,一个区区驸马爷,不过是会开点子酒楼挣点小钱,怎么会开这么大的赌坊,他有那个本事吗他?!” “那你倒是满足一下我,这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还能如此嚣张!” “就不怕皇上知道了吗?!” “皇上?”男子冷哼一声,“皇上算了屁!” “就算是皇上在了,他也不能把我们东家怎么样,没准还会说一句我们东家干的好呢!”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男子道:“那我今日便满足你。” “你出去随便问一个小孩儿都知道,这赌坊背后的东家乃是大名鼎鼎的安亲王。” “什么?!安亲王?”皇上震惊道。 “哼,怎样养?怕了吧?震惊吧?”男子得意道:“那安亲王可是皇上的弟弟,你说他能开这赌坊,皇上能不知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滚,不然打死你也不是不可以。” “震惊倒是有一些,怕,我还从不知怕字怎么写。”皇上脸色铁青。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他给我揍出去!” “慢着!” 身后一人突然出声制止。 “六爷,你怎么来了。”男子舔着笑脸道。 “这枚玉佩可是他的?” 被称呼六爷的男子挺着大肚子鸭子走路似的走上前来。 男子仔细看了一眼,“没错,是他。” “小子,这是我们赌坊管事的,他知道此事我就是想要饶你一命怕是也难了。”男子对着皇上道。 “这玉佩是你的?” 被称呼为六爷的人伸手将玉佩举在手上。 “是我的。”皇上道。 “来人!给我将这贼人送去府衙!”六爷大声道。 “哼,你这贼人,这玉佩明明是皇宫之物。”六爷道:“你别以为没人认得了这玉佩。” “老子我在安亲王身边多年,能不知道这是皇宫之物。” “正好最近京城中总有失窃之事发生,没想到这江洋大盗就是你!” “放肆!”皇上冷嗤一声。 浑身散发出的冷气以及帝王的威严,让前面的几人皆是浑身一冷。 “你们暗中做假,坑害无辜之人!该去府衙的人是你们!” “竹月,给朕将他们都送去刑部!” ...... “竹月!”皇上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寻找竹月的身影。 “你是找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丫头吧?”人群中有一人喊道, “她早在你将玉佩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溜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出城了都。” “好啊,还有同党!”六爷道,“若我没听错,你刚刚自称朕?” “大胆贼人,还敢冒充是皇上!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六爷说着话,心中甚是激动兴奋,将此人押去衙门,那他便是立了大功。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领完赏赐去醉仙楼左拥右抱的场景了。 “快将他给我押去府衙!” “朕便随你们去一趟府衙!”皇上任由捆着双手用绳子拽着走。 皇上被拖走后,小摊贩推了推福公公, “嗯不能走!皇上不能去!” “快醒醒吧?还皇上呢。”小摊贩道:“你一起那大兄弟,不仅打闹赌坊,还冒充皇上被抓去送官了。” “你说你这梦做的。”小摊贩瘪嘴道。 “什么?你说谁被抓去送官了?”福公公猛的翻起身。 “跟你一起那个大兄弟啊。” “那还有一个呢?” “哦你是说竹月姑娘啊,”小摊贩道:“她早就出来了,说是想起一家好吃的面,去吃面了。” “她还招呼了几个人一起,不过那几个人瞧着好像挺为难的。” 摊贩拿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道。 福公公整个人愣怔住, 什么?这丫头给皇上一个人留着赌坊自己去吃面了,还带走了皇上的暗卫?! 她怎么认识那些暗卫的? 福公公急忙起身冲着府衙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半被人拎住后衣领,“福老头儿,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福公公转身看见是竹月,“哎吆丫头,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吃呢!” “皇...”福公公看了眼周围,声音压低了几分,“皇上被送去见官了!” 几个暗卫一惊,其中一个面吸溜了一半还掉在嘴上。 “你们...你们不是暗中保护皇上的吗?怎么也来吃面了?”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竹月道:“不要说他们了,是我叫他们一起的。” “丫头,你如何认识他们的?” 要说这些暗卫,有些他都没有见过长什么样。 “那有什么稀奇的。”竹月鼓着腮帮子,“这条街就他们几个摆摊的我不认识。” “还有你瞧瞧人家摆摊都吆呵的,他们一双眼睛这瞅瞅那瞅瞅,最后盯着老头儿眼睛恨不得都不眨。” 暗卫...... 有这么明显吗? 他们不是伪装的很好吗? “哎吆,不说了,快些去官府,再迟一些,皇上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 辰王府内。 慕容辰一路拉着沈清棠快步进了屋。 “你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沈清棠拍开腰间的手。 “青天白日怎么了?又没有说夫妻恩爱不能是在青天白日。” 慕容辰趁其不注意一把将人拽入怀中,“好不容易得闲。” 若是再不把握机会,这京城的风此后才算是真正吹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 “你我成婚都这么久了,三皇兄都有孩子了。” “我们却还没有同房,是不是该补了这洞房花烛?” 慕容辰沙哑着嗓子道:“那两本书,本王可是研究了好久...棠儿就不想试试成效?” 沈清棠想起新婚之夜师父赠与的春宫图,只觉得脸色发烫到能烙熟一颗煎蛋。 “王爷,不好了!” “啊啊啊~我什么也没看见!” 见喜推门而入,见到眼前一幕立马转身闭眼。 沈清棠推开慕容辰正欲吻上的唇,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你最好有急事!”慕容辰黑着一张脸道。 第125章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见喜眼睛紧紧的闭着,背对着慕容辰:“皇上玩赌输了不认,在赌坊闹事,被送去官府了。” “父皇玩赌?他怎么就玩赌了?” 见喜:“小的不知。”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身边的影子呢?” “都被竹月姑娘带去吃面了……”见喜道:“福公公也被敲晕了。” 沈清棠扶了一把额头, 这孩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去的哪家赌坊?” “财盛坊”见喜道。 “皇叔的厂子。”慕容辰手指微屈,敲打着桌面。 “王爷,快去看看吧。”见喜催促道,“再不去,皇上就该体验牢饭什么味道了。” “我随你一起。” 沈清棠说着便径直往外走。 毕竟是自己的丫头不靠谱,她该去看看。 再者也想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王爷,您不去么?” 见喜大步跟了出去,半尚扭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慕容辰。 沈清棠闻言,也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急什么,能坐的了皇位的人,又怎会被这种小事困住。” “再者,父皇也是会点子功夫在身上的,这府衙,怕是他自己想去。” 慕容辰说罢将茶杯轻轻端起,吹了吹浮叶,浅浅抿了一口。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见喜挠了挠头,“不过,这些人没见过皇上,真动起来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见喜不敢说,皇上年轻时或许那两下次不赖,如今都多少年不动手了,怕是能躲开一两招就不错了。 “也是,那我们走吧。” 慕容辰虽然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慢。 见喜隐隐觉得自家主子是故意这么磨叽的。 慕容辰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算计,谁叫老头儿让自己扫了那么多天地的,平日里罚这个罚那个,今日就让他自己也体验体验一番。 “爷,你倒是快点儿啊!” 见喜急的搓手跺脚,真是王爷不急见喜急。 也不知道这皇上到底是谁爹。 “好。” 慕容辰嘴上应着,脚底的步子丝毫没有要快的意思。 “辰王妃,你这是要出门?” “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沈清棠微微蹙眉,在脑子里翻找了一会儿,试图找出眼前之人的信息。 半晌后。 “你是谁?” 众人…… “呃……王妃,她是桑葵公主,就是你在街上救过的那个公主,说该日登门拜访的。” 见喜道,这事很多人已经知道了,不想王妃连人家长什么样都忘了。 “哦,对不住,之前没怎么注意你的样子。” “无妨。”桑葵笑道,“原本想早些来拜访的,奈何琐事缠身。拖到了今日。” “只是出来时日已久,父皇母后催了很多次,便想着走之前亲自来拜访一下。” 沈清棠明白,是因为自己太忙,桑葵一直不便打扰,她一个公主,在异国能有什么琐事缠身。 “公主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桑葵回道,“若是辰王妃实在有事也无妨,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叙。” 桑葵嘴上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落。 沈清棠自然看的出,一时有些为难的看向慕容辰。 “既然公主来找,那王妃便留在府中招待贵客,本王自己去处理就可以。” 沈清棠点了点头,“若是需要竹月,她不听话,你便告诉她是我说的。” 慕容辰摸了摸沈清棠的脑袋,柔声道:“好,本王知道了。” “公主请。”沈清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桑葵对着慕容辰点了点头,“谢谢王爷。” “桑葵公主客气了。” “王爷,还不走吗?”见喜伸长脖子看着府内,这王妃的背影有这样好看吗? 王爷盯着王妃的背影嘴都快列到耳根子处了。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好在他自幼父母双亡,不然有朝一日若是有了媳妇,跟王爷似的,自己爹娘该多伤心。 “你去国公府找周也,这个救驾的功劳本王让给他了。”慕容辰道:“他不是往日里总说本王记不起他这个兄弟吗?” “那...王爷您去哪?”见喜道。 “本王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说罢慕容辰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父皇不在宫中,正好再去御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瞧着顺眼的东西拿来给棠儿做首饰。 见喜微微叹了一气, 哎,王爷瞧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是心有成算, 不过什么事情能比救皇上更重要呢。 ...... 府衙内。 “你就是那贼人?” “回大人,此人正是那贼人,小的有证据,这人在我们赌坊不仅输了银子闹事,并且他拿的这枚玉佩乃是宫中之物。” 六爷说着便将玉佩拿了出来,恭敬的递给县丞。 “这确实是宫中之物,此物是赃款,本官先行保管,待日后再上交上去。” 县丞说着便将玉佩收进了自己的腰包中。 “是。”六爷恭恭敬敬道。 县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了眼皇上,冷哼道: “大胆贼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皇上冷嗤一声,“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让我跪的。” “大胆!” “你好大的口气!本官今日还就让你跪了!” “来人呐!将这贼人给本官打到跪下。” “住手!” 几名衙役正要动手,便听见府外传来一声怒喝。 县丞眯着本身就不太大的眼睛伸长脖子看了看, “吆,世子爷。”县丞急忙起身向前迎接而去,“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周也斜眼看了一眼阿谀奉承的县丞,“你说什么风?” “本世子往日没事还能跑你这里来?” “是是是,是下官的嘴笨不会说。不知世子为了何事还劳烦您自己亲自跑一趟,您只需派人只会一声下官亲自去办就好。”县丞讨好道。 这周世子往日里可是他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平日若是遇见想要说上两句话都是难上加难的。 “本世子就怕你办不好。” 周也毫不客气道。 “你们刚刚是不是抓了一个在赌坊闹事的人?还说此人是江洋大盗?” “啊...确有此事,不知世子如何得知?是不是这贼人也偷了世子您府上的东西?” 第126章 天子一怒,地动山摇 “此贼人实在是气焰嚣张,见了官员不跪,还不认罪,下官正要行刑世子您便来了。” “什么?”周也惊叫一声,“你说你要对谁动刑?” “世子爷,是刚刚闹事之人。”六爷道,“就是他!” 周世子是赌坊的常客,六爷很是尊敬。 “此人还偷了皇宫的东西。” 县丞闻言将玉佩从腰间拿了出来,“世子爷是常去宫中的人,此玉佩是不是宫中之物您定然是认识的。” 周也看了一眼玉佩,“确实是宫中的东西。” “瞧着还像是一位大人物的东西。” 县丞闻言心思一转,宫中的大人物,那岂不是自己立了大功了,看来此次升官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既然世子都说了此物是宫中之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县丞这才看向冷落在一旁的皇上。 又满脸堆笑的冲着周也道:“世子爷,此人正是那贼人。” 周也这才看了一眼皇上,“你们确定此人是贼?” “错不了。”六爷道:“他自己在赌坊承认这玉佩是他的。” “那就是他偷的。” “那也没准是人家自己的呢。”周也道。 “你平日里跟在安亲王身边,就没有发现,此人跟安亲王有些像吗?” 周也指着皇上道。 六爷和县丞这才仔细瞧了瞧皇上。 “是有些像...”六爷上下打量着皇上。 “此人莫非是...那位王爷?” “不应该啊,这些个王爷小的也是见过的。”六爷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除了王爷就不能是别人?”周也道。 县丞和六爷面面相觑,与安亲王有些相似之人.... 难道是皇上? 六爷很快便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皇上怎么可能会去赌坊这种地方。 莫不是这位世子爷有心包庇此贼人? “还请世子爷明示。”县丞道。 周也正欲开口说话,福公公从外面冲了进来。 “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您可吓死老奴了。” “你是何人,胆敢擅自闯衙门?!”县丞大声呵斥,丝毫没有听到福公公刚才称呼的是什么。 “老头儿你没事吧?”竹月也略显愧疚道:“他们有没有将你怎么样?” 说着还将自己手中的糖扒拉了一颗塞到皇上嘴里,糖是她最爱的东西,她愿意给的人不多。 也就那么几百几千个。 皇上摇了摇头,“朕无事。” 县丞和六爷怔愣住,“你你你....真的是皇上?” 县丞眼睛看向周也,希望对方说一句不是。 “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周也行礼道。 “起来吧。”皇上淡淡道:“你若来早了,朕也看不到这些个官商勾结的场面。” 福公公心疼的看着皇上,“老奴说了别让您去这些地儿,您非要亲自去暗访一下。” 福公公故意说道,毕竟若是传出去皇上是因为贪玩去赌坊,会被那些个言官喷死。 六爷和县丞闻言心中一惊,‘噗通’一声跪下,“参...参见皇上。” “皇上恕罪!草民不知是皇上。”六爷道。 “下官不知是圣山微服私访,还请皇上恕罪!”县丞颤颤巍巍道。 原本以为升职加薪离自己不太遥远,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升职加薪,没准是要掉自己的脑袋的。 “皇上,辰王让臣来此。” “嗯。”皇上淡淡道:“辰王为何不来?” “这个...辰王似乎还有一些要紧的事情。” 慕容辰:爹啊!儿子若是去了,你这肚子里的气不就撒给我了吗? 皇上瞪了一眼周也, 那兔崽子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不是怕自己生气将火气发到他身上。 “这赌坊都是如此?”皇上淡淡道。 六爷左右瞧了瞧,不知皇上问的是谁,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皇上。” “这...今日只是手下之人以下满上,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 “皇上面前就不要在遮遮掩掩了。”周也道。 “回皇上,这赌坊不全是这样,只有这家如此。” “就因为背后之人是安亲王?”皇上不怒自威。 周也看着皇上嘴唇抖了又抖,想来是太过生气的缘故。 皇上:这死丫头给朕的是什么糖,怎的如此粘牙。 只能悄悄用舌头刮一刮牙齿。 周也低头没有说话,安亲王是皇上的弟弟,不是他能随意掺一本的。 “朕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倾家荡产。” 若说是真正的赌徒那也无可厚非,若是那种走上绝路之人,想要搏一搏,最后被骗倾家荡产。 小赌怡情,大赌伤神。 他今日一见才知道,哪有什么小赌。 “皇上。”福公公小心道:“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皇上将茶杯扫落在地。 “去,将安亲王给朕叫来!”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毕竟是安亲王。”福公公低声道。 “还是回宫去审。” 皇上静了静心,“去派人告诉安亲王,让他去宫中等着朕。” “是。” 福公公应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返回。 这边是暗卫的另一个用处。 皇上说让谁等,那无论多久都要等。 “皇上,此二人如何处理?”周也道。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 “暂时先押入大牢,让大理寺来人审,包括京城所有赌坊,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便换人来坐这大理寺卿的位置。”皇上道。 总不能事事让他处理,那养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有些事他只需要传令下去,然后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就行。 只是大理寺的一众官员心惊胆战,这个结果他们稍微拿捏不好,官位不保是小,重则可能会没了脑袋。 虽然当今圣上仁政,但是天子一怒,也是地动山摇。 “是。”周也道,此时没有别的官员,传令至大理寺的圣旨只能是他去。 毕竟福公公还要贴身照顾皇上。 ...... “还未来得及感谢辰王妃上次救命之恩。”桑葵道:“我备了一点薄礼,命人晚些时候送到辰王府来,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不会。”沈清棠淡淡道。 桑葵被沈清棠的直白回答弄得一怔,随即又笑道:“王妃还真是和我见过的别的女子不一样。” 第127章 希望世界和平 沈清棠淡淡一笑,“所以公主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本妃。” “不用试探,亦不用遮掩。” 桑葵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立刻遮掩,松了口气道:“桑葵喜欢王妃的直接。” 这样挺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王妃如何知道桑葵还有别的事?” “西楚公主,西楚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出使云召后久久不回,自然是有原因的。” “至于感谢,本妃自然是知道公主想要感谢,但是寿宴上那十座金矿已经足够了。” “王妃聪慧,桑葵钦佩。” 半晌后,桑葵又道:“实不相瞒,我父王和母后已经催促了很久。” “桑葵在云召逗留如此久,一是想确保自己体内的毒完全解了,二是想求辰王妃能否救我父王和母后。” 桑葵说完眼神中满是期待,“我父王这几年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宫中的御医都说是一些小病。” “但是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父王是被人下了毒。” “包括母后也是...” 桑葵声音有些低沉。 她身边有一个忠心的老奴,她唤阿姑,医术算的上是高明,这些年若不是她悄悄帮自己和父王母后抑制毒素,恐怕西越早都易主了。 可是阿姑也只是抑制,却解不了毒。 那日被辰王妃所救,回家便将药方给阿姑看了,阿姑看到药方的那一刻眼底闪着惊喜的光, 她便知道她不用死了。 逗留这么久也是看看自己的毒会不会复发,若是复发好求辰王妃。 还有就是为了父王母后。 “我知道云召和西楚虽然两国暂时没有战事,但是让您堂堂云召王妃去给西楚的皇上皇后治病实在不妥。” “再加之,西楚这些年总是会时不时骚扰侵犯云召边境,”桑葵解释道:“但王妃请相信我,那不是父王的意思。” “父王如今身体不妥,很多事情都是我皇兄在处理。” “若王妃愿意救我父王母后的命,桑葵这条命愿意送给王妃!” 桑葵说着便要跪下去,身后的老奴见状急唤一声,“公主!” 他们西楚国最尊贵的公主,怎能给异国王妃下跪。 桑葵却是不听,执意要跪,就在膝盖快要落在地上时,沈清棠伸手扶住桑葵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我要你的命也无用,你不必跪我。” “至于你父王和母后,本妃可以救。” 桑葵眼神一亮,“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你不必多想,本妃能救你父王母后,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明君。” “西楚有这样的君王在,那两国百姓才会免去很多战乱。” 沈清棠神色淡淡:“若我说的没错,如今西楚已经大半落入你皇兄桑尧手中,此次出使,也是他暗中操作的。” “为的就是将你赶出西楚,等你归去时你父皇母后已经完全被掌控,或者说...你皇兄已经登基。” “若是你那位皇兄登基,恐怕有很多百姓会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桑葵眼中满是震惊,“此事是我西楚皇室隐秘,王妃如何得知?” “你不必怀疑,本妃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是有知道的法子。” “我对你们西楚不感兴趣,所以知道了,也不过是想了解自己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妃早就知道我要来求你?” “从知道你是西楚公主的时候,我便派人查了一番,毕竟你能从娘胎里带毒,除非亲近之人。” “只不过顺便查了一番你们西楚的情况,我总不能救一个杀人嗜血的恶魔吧,那与作恶有何区别?” “公主说是不是?” 沈清棠神色平淡,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盏自顾自喝了起来。 桑葵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奴。 “那王妃,是有什么条件吗?只要桑葵能做的到的!”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茶盏,这才缓缓道:“本妃什么都不缺。” “只是希望世界和平。” 沈清棠说罢自己也是一愣,跟着师父学了好些新鲜的词儿,不想脑子一热就冒出来了。 “世界和平......”桑葵喃喃自语。 “本妃的意思是,不想看到百姓受苦。” “王妃果然是心存大善之人,桑葵佩服。” “不过...” 桑葵一怔,“王妃是有何难处?” “本妃没有见到你父王母后,所以不知道他们中的什么毒。” “你可以让你身边这位先说一说具体症状。” 二人皆是一惊,“王妃知道阿姑会医术?” “看的出来。”沈清棠道,“只有医者才会对比自己医术更高的人流露出钦佩之情。” “她从进屋便开始一双眼便没离开我的身上。” “王妃恕罪,老奴失礼了。”老奴急忙跪下。 “这位是我出生起便跟在身边伺候的阿姑,”桑葵道:“王妃可唤她万姑姑。” 总不能让人家堂堂王妃跟着她一起喊阿姑。 “王妃恕罪,老奴实在是钦佩您的医术,便求着公主带老奴过来。” “你起来吧。”沈清棠淡淡道,“学医是很辛苦的,你能让桑葵活到至今,证明你的医术也是可以的。” “阿姑是为了我才研究的医术,起先只是一个略懂一些医术的女医官。” “母后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我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侍女,后来阿姑为了我苦学医术多年,一边学习一边替我续命。” “只是老奴学医不精,还是没能救得了公主殿下。” “若不是有王妃出手相助......” “阿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桑葵安慰道:“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你,我岂能活着遇见王妃。” 说到底,阿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个学医的料子。”沈清棠道。 “老奴怎能受得起王妃的夸奖。” 万姑姑低声道,她自十七岁开始学医,二十七岁便来到公主身边,如今都快要年过半百。 而眼前这位王妃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不必失落,学医本就与别的不同,我自小便过目不忘,身边又有师父毒医圣手一直教导,自然是比你学的快一些。” 第128章 相当于半个虎符 “王妃竟然是毒医圣手的徒弟?”万姑姑震惊道,“我家公主能有幸得到毒医圣手亲传弟子治病,真是上天垂帘。” 毒医圣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寻了很多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看来此次我皇兄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反而阴差阳错救了我。” “还是先说说你父王母后的症状,你再拖下去,怕是你那位皇兄很快便要动手了。”沈清棠提醒道。 桑葵点了点头,虽然她出使前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为的就是防止皇兄桑尧逼宫弑父,不过自己不在身边,就怕事情出现意外。 这些年自己也培植了不少亲信,不过毕竟自己是个女子。 若是父皇和母后身体无恙,那皇兄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他们若是被害,那就未必了。 “谢谢王妃提醒,你放心,西楚的皇位一定不会是皇兄这样的人来坐。” 桑葵转身对万姑姑道:“阿姑,辛苦你将父王母后的状况与王妃说一下。” 万姑姑点了点头,将自己事先整理好的症状以及猜测和平日里用药都细细讲了一遍。 沈清棠手上把玩着折扇,听完万姑姑的话,只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中的应该是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万姑姑震惊道:“此毒可是世间第一奇毒。” “阿姑知道?”桑葵道。 万姑姑点了点头,“回公主,此毒只是传言,老奴从未见过,原本以为是不存在的。” “此毒无色无味,若长期混在饮食中,身体便会出现一些轻微的症状,实际则是早已沁入心脉时日无多。” “而且死后死者的脸上会是一副安祥笑容。” “我想你皇兄之所以用此毒,为的就是你父皇死后自己不受人诟病。” “是啊,若是父皇死的时候是面带笑容,那定然不会有人怀疑是中毒。” “那我母后呢?”桑葵急切道。 “你母后因为怀你时便中了和你一样的毒,后来又中了七星海棠,只是依照万姑姑所言,她中毒的分量应该没有你父皇重。” “加之两种毒药相克,反而让毒性小了几分。” “她的状况应该是要比你父皇的好上一些。” “王妃,父王这毒,可能解?” 桑葵小心问出心中的担忧,若是连辰王妃都说不能解,那...... “解毒不难。”沈清棠道:“只是我近日无法随你去西楚,你父王母后更是无法来云召。” 桑葵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沈清棠拍了拍其肩膀,似是安慰,“不过,我可以先教万姑姑控制毒素蔓延的法子。” “只要不再服此毒,也能保证这一年内无恙,待日后我再去亲自解毒。” “你莫要多想,解毒的法子有些难,即使我教与万姑姑,没个两三年她是学不会的。” 七星海棠之毒会侵入每一丝皮肤,行针稍微有一丝偏差都会危及性命。 “不会。”桑葵道:“我信王妃,你既然已经答应救了,又怎会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 即使人家不想让将自己的医术相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奴能幸的王妃指点,是老奴几世修来的福气,老奴谢过王妃。”万姑姑重重磕了一头。 沈清棠将人扶起来,“你们也不必如此客气。” 若不是多方探查,加之寿宴一事,知道桑葵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她也不会如此帮她。 待沈清棠将控制毒素的法子教与万姑姑后。 桑葵起身道:“谢王妃,那我们便不多打扰,告辞。” 说罢二人出了辰王府。 离开不过一个时辰,门口便有人说是帮人送东西。 崔嬷嬷照吩咐将东西拿了进来,“王妃。” 沈清棠接过锦盒,轻轻打开。 “王妃,这是?” “玉佩。”沈清棠淡淡道:“桑葵公主的玉佩。” 沈清棠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会儿,“送东西的人呢?” “回王妃,已经离开了,看着很着急,应该是要赶路。” “这玉佩可是有什么用处?” “西楚皇上对这位唯一的公主甚是疼爱,这位公主出生时干旱已久的西越顿时大雨滂沱,天降祥瑞。 坊间传言这位公主是神女转世,西楚皇上大喜便打造了一枚玉佩。” “这玉佩可以号令西楚三分之一的士兵,相当于半个虎符。” 崔嬷嬷大吃一惊,“这公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与王妃了?” 这公主怕不是个傻子吧? 崔姑姑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这样说了出来。 沈清棠唇角微翘. “老奴失言了,王妃见谅。” “她才不傻呢。”沈清棠道:“她神女转世的身份在西楚百姓心中已经扎根很深。” “这些年她又广做善事,待人亲和,所以,就算她没了虎符,她也能调动一半的军队。” 这些当兵参军的人,哪一个不是百姓家的儿郎。 她能得民心,那这些士兵自然也愿意听她的。 “老奴不明白,那她将这玉佩送与王妃,就不怕...” “我一个异国王妃,就是有这玉佩在手又能怎样?”沈清棠道:“她在我手中最大的作用便是遇见西楚的士兵, 他们知道我是桑葵的朋友,不做为难,或者出手相救罢了。” “相反,这玉佩她拿在手中,若是被自己皇兄夺了去,那便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所以,这玉佩留在她身上,还不如送给我。” “王妃救了她,还答应救西楚皇帝和皇后,这公主竟然利用您。”崔嬷嬷一时有些气愤。 沈清棠安抚道:“嬷嬷你误会了。” “她这说不上是利用,恰恰是为了示好。” “这玉佩十几年都没有人能从她身边拿去,即使她不赠与我,别人也不会轻易得到的。” “更何况,她其实完全可以将玉佩毁了,这么多年没毁,那便足以证明她有能力护的住。” “她不过是知道我不缺东西,这是她能拿出最大的诚意。” 特意没有在拜访时拿来赠与她,也是怕她不接受。 便将玉佩送来后着急立马回去了,这是不想让自己有退回去的机会。 “看来是老奴见识浅薄了。”崔嬷嬷道。 “竹月回来了吗?”沈清棠道。 崔嬷嬷看了看门外探出的毛脑袋,嘴角微扬,“外头候着呢,怕你骂,不敢进屋。” 第129章 想吃肉 沈清棠顺着崔嬷嬷的视线往门口看去,阳光的照射下,隔着门框映出竹月晃头晃脑的影子。 “告诉厨房,今日做烤羊腿,多撒点儿孜然面和辣椒。”沈清棠故作大声道:“哦对了,再做一道虾滑酿蛤蜊。” 崔嬷嬷瞧了一下门口,笑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圆嘟嘟的影子磨磨蹭蹭的移步,“小姐。” 竹月扒着门框探出一颗脑袋,嘴瘪的跟个鸭子似的。 见沈清棠不理会自己,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拉着沈清棠的衣角,“小姐~” “怎么了?”沈清棠道。 “饿~” “面没吃饱吗?” “想吃肉~” 沈清棠用折扇轻轻敲了敲竹月的额头,转身对崔嬷嬷道:“等厨房做好了将东西拿到竹月屋里。” 竹月闻言眼前一亮,眸子里似是闪着星星。 “嬷嬷你盯着,莫要让这丫头吃上一口,若是偷吃一口,我便将她送回乡下庄子上去。” 竹月脸色瞬间变的跟个蔫黄瓜似得,看得见闻得见就是吃不到,这惩罚对她来说可是天底下最酷的酷刑了。 要说比这酷刑还厉害的,那就是将她送回去了。 她自是知道小姐说的乡下庄子就是鹿鸣山,若是跟着门主身边,跟门主抢食吃她肯定是抢不过的。 竹月想想就觉得难熬,圆鼓鼓的躯体忍不住一颤,眼里泪花闪闪。 “小姐~我错了,”竹月苦兮兮道:“谁知道老头子那么能惹事,我不过就是去吃了碗面的功夫。” “他就给自己玩到府衙去了。”竹月说着手暗戳戳指了指门外府衙的方向。 “竹月姑娘,那你也不能将皇上的暗卫都给拽走啊。”崔嬷嬷道。 她可是听说,那些暗卫是被竹月拎着去的,不去就踢屁股,暗卫都知道竹月在皇上身边的地位, 更何况这丫头还有先帝的尚方宝剑,他们又不能当街打起来,再说打也打不过,岂不是当众丢脸。 “群殴瞧着他们看见我都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吃的,寻思他们也饿着了...就...就...” “就带他们吃了一点儿。” “傻丫头,他们那是怕你给皇上吃一些不干净的有毒的东西。” 崔嬷嬷说罢又道:“当然也不是不放心你,主要是他们职责所在。” “有毒怎么了?有毒不能吃吗?”竹月小声嘟囔道:“小时候门主还给我们抓毒蜘蛛涮锅子吃呢。” “那汤底已经配好了解药,吃了自然没事,”沈清棠无奈道:“再说,你自小吃的那些东西,一般的毒对你是不管用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但是别人不一样。” 自己差点忘记这个事,幸好这丫头没给皇上和福公公抓点蜈蚣蝎子当佐料。 竹月似懂非懂,“小姐,我知道了。” “我吃蜘蛛的时候不给他们吃。” “蝎子也不行!”沈清棠道:“除了街上能买到的,不许将抓来的不知名的东西给别人吃!” “嗯嗯!”竹月点了点头。 街边有卖蛇的,小姐说蛇胆是个好东西,应该可以给老头儿吃。 一会儿买来给老头儿送过去,就当是赔罪了! 有一道菜不是叫‘过江龙’吗?好像就是蛇羹。 “你数钱做什么?” 沈清棠转身就看见竹月一手捧着碎银,一手来来回回数着,一脸认真的样子。 “买蛇。”竹月认真道:“也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 “买蛇做什么?” “给老头儿做过江龙吃,赔罪!” 沈清棠只觉得脑袋充血,“蛇也不许!” “为什么?” 沈清棠看着竹月一双无辜的眼,深呼吸一口气,耐心解释道:“做过江龙的蛇是菜蛇,无毒。” “你分得清有毒无毒吗?” 竹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都一个样儿一个味儿吗?” “以后你自己吃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分给别人,听到没有!” “不然真将你送回去陪师父,换追日过来。” “知道了小姐。” ...... 养心殿内。 皇上慕容衡裹着被子,盘腿靠在罗汉床上。 “皇上,安亲王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了。”福公公小声道, “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早晚已经见谅,今日外面又下着大雨,这...” “让他等着!” 皇上往紧收了收自己的被子。 “吩咐尚服局的人,给太后宫中送去一些银炭,早晚天冷,将地龙暖上。” “是。”福公公应声退下。 “慢着!”皇上将被子抖落下来,下了床,“将他宣进来。” “是。”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里没有外人,起来说话。” “谢皇上!” 皇上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宫女。 小宫女立马退下,不一会儿端着托盘走到安亲王身边。 “擦一擦吧。” 安亲王这才拿起放盘上的面巾将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 安亲王正欲开口,皇上便道:“小九。” 安亲王身子一怔,“臣在!” “想必你已经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安亲王‘噗通’一声又跪下,“是低下人欺上瞒下,臣弟失察,还望皇兄恕罪!” “失察是小,”皇上淡淡道:“别是故意当做睁眼瞎的好。” “臣弟不敢!皇上明查!” 一炷香后,皇上慕容衡放下手中的茶杯,才缓缓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是。” “外面雨大,让安亲王坐着朕的龙辇出宫。”皇上吩咐道。 “是。”福公公道:“安亲王,这边走。” “臣弟谢皇上体恤。”安亲王磕头后才起身退了出去。 “王爷,皇上不仅没有罚你,还让你坐着龙辇出宫,瞧着是做做样子罢了。”安亲王身旁的小厮小声道。 “你懂什么。”安亲王冷声道:“皇兄明明早就回宫,却让我顶着大雨在外头候了两个时辰。” “进殿又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走时又赏赐龙撵。” “这是在告诉本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既唤他小九,又自称朕。 这是在提醒自己,是家人,亦是君臣。 “啊!” “发生何事了?” 龙辇突然一晃,安亲王皱眉道。 第130章 多几次就不会疼了 “回王爷,前头好像有个小宫女滑倒了,堵住了去路。”一个小太监道,“瞧着好像是忘忧宫的。” 安亲王捏着珠串的手一紧,从龙辇上走了下来。 走到龙辇前面,弯腰将小宫女扶了起来,“这么大的雨,如此着急是去做什么?” “回王爷,我们娘娘得了风寒,奴婢想去太医院抓点药,脚下太滑摔了一跤,扰了王爷的路,王爷恕罪。” “她...贤妃素来不怎么出宫,如何就得了风寒?” “严不严重?” “谢王爷关心,近几日天气转凉,早晚温差又有些大,忘忧宫又比较偏僻,比别的宫殿更是冷上一些,因此我们娘娘每年这几日都会感染风寒。” “奴婢们想着去求皇上要些银炭先将地龙烧起来。” “但是娘娘说这些都是有规定日子发放的,太后和皇上那边都还没有,她不能逾举。” “不对啊,今日我刚瞧见福公公去给太后寝宫送了银炭去。”小太监道。 “快些去抓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让人出宫来王府寻本王。” 安亲王将自己府中的腰牌送给小宫女,“莫要让你们娘娘知道。” 小宫女犹豫了一番,将腰牌接过,“奴婢替我们娘娘谢谢王爷关心。” 安亲王目视着小宫女远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重新上了龙辇离去。 “今年天气冷的有些早,”皇上听完福公公的回话后,说道:“老东西,你再跑一趟,给贤妃和德妃也送一些银炭过去。” “算了,只给贤妃送吧。” “德妃天天带着她宫中的丫鬟太监们上蹿下跳,连自己儿子都不管,冬日里她那屋子里都不怎么用地龙。” “贤妃身子弱,便都给贤妃送去吧。” “这...皇上,德妃知道了会不会?” 皇上扭头看向福公公,“会怎样?心里不舒服?你看她像吗?” “只要不是给别人赏赐酒的时候没她的份儿,她才不在乎呢。” “是,德妃娘娘性子豁达,就好点酒,老奴这倒是忘了。”福公公道。 “哼,她那已经不是好酒了。”皇上翻了个白眼,“朕若是有一日驾崩了,要她守灵,她都待带二两酒唤我从棺材里与他碰一杯。” “哎吆皇上,您龙体康健,万不可说这种话。” “说一说,又死不了人。”皇上瞪了一眼福公公。 “老东西,你过来,过来过来。”皇上突然招手道。 福公公挽着腰走到皇上身边。 “你看看那儿是不是少了个东西?” 福公公顺着皇上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有啊皇上。” “哎呀就那儿,那个青瓷旁边的位置,你记不记得,朕放了一个东西在那儿。” 福公公恍然大悟道:“好像是有一个东西摆在那儿,老奴记得,那儿摆着的应该是一把象牙扇。” “那可是扇子中的精品,老奴记得好像是哪个国家进贡的贡品来着。” “东西呢?”皇上摊了摊手。 “这...这...老奴这就去查?” “得了,御书房丢的东西还少吗?哪一次找到了。”皇上一甩袖子坐在了罗汉床上。 “是老奴失职,皇上恕罪。”福公公跪下请罪。 皇上摆了摆手,“家贼难防啊!” “瞧着吧,过两日这东西就出现在辰王妃手上了。” “皇上是说,东西是辰王妃偷得?” “你个老东西,就莫要在朕面前装糊涂了,自然是那个猴崽子为了讨自己媳妇欢心。” “臭小子,他老子差点吃牢饭,他倒好,找一个不着调的周也来救驾,自己来当家贼了。” “一会儿找些人来,将这些摆件都锁起来。” “老狐狸,你笑什么?!”皇上将一只鞋子扔了过去。 福公公不敢闪躲,双手接住鞋子,憨笑道:“老奴只是觉得辰王这哄辰王妃的法子,倒是跟皇上您挺像的。” “你不也时常将太后宫中的东西拿来送给德妃娘娘吗?” 皇上抬脚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扔了出去,翻身背对着福公公躺到罗汉床上。 ...... “崔嬷嬷,这丫头怎么了?一张元宵脸都快拉成黄瓜那么长的。” 慕容辰打了两个喷嚏道。 “回王爷,因为皇上的事儿,被王妃罚只准看着,不准吃。” 慕容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嬷嬷你去,给这丫头弄点肉吃,一定要盯着她吃。” “让她今夜就别来打扰王妃了,免得被王妃闻见了味儿又怪罪她。” 竹月猛的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高兴道:“谢谢姑爷。” 慕容辰听见‘姑爷’二字,心中欣喜。 这丫头因为一顿饭是终于认可自己的身份了。 喜滋滋道:“再叫一声听听。” “本王给你再加道红烧肘子。” “姑爷!”竹月吞了吞口水,叫的干脆。 “吃了肘子切记今晚可不能再来找你家小姐了啊,”慕容辰小声道:“不然被发现了本王也要被罚的。” “这是咱俩的秘密。”竹月欢快的点了点头。 “嬷嬷,这里不用人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崔嬷嬷将竹月领出去后,慕容辰浑身轻快,加快步伐往屋里走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棠儿。”慕容辰轻轻唤着。 沈清棠睁开眼便看见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自己,鼻尖都快要与自己的鼻尖相碰。 刚要起身,便被慕容辰伸手压住。 “既然已经睡了,那便接着睡,起来作甚?”慕容辰声音异常好听,尤其是此刻。 不等沈清棠开口便袖袍一挥,用掌风熄灭屋内的烛火,只留床前一盏。 又快速放下窗幔,“今日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 慕容辰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衣衫散落,腰间的玉不经意间的垂下,触碰到沈清棠光洁的玉臂上, 一丝凉意引得沈清棠身子一颤,脸颊又红至耳根。 正欲说话,薄唇被他堵住,紧接着便开始攻城掠地。 “唔——” 沈清棠眉头轻皱,身体似是被人从下至上劈开了般,眸子微怒看向罪魁祸首。 芳姐骗人!这是什么飘飘欲仙,明明是疼的要死! “你终于。” “终于真真正正的是我的了。”慕容辰将头深深埋进沈清棠的脖颈处。 “棠儿你可知这一刻我等了多久?” 说罢,慕容辰的动作缓了一些,伸手抚平沈清棠的额间的肌肤, “乖,多几次就不会疼了。” 沈清棠...... 什么叫多几次就不会疼了?这还分次数? 第131章 滚出来三个肉团子 慕容辰慢慢将沈清棠带入自己的节奏,直到怀中的人儿开始忍不住呓语出声。 慕容辰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声音交叠,香汗淋漓...... 崔嬷嬷站在外面笑的合不拢嘴,“看来老奴是时候回宫去了。” “回去做什么?” “哎吆我的娘哎~” 崔嬷嬷被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我说见喜,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呢?”崔嬷嬷捂着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嬷嬷你在这儿做什么呢?耳朵都快贴到门上了,还有你为啥回宫去啊?” “小小子家家的,别打听那么多,你就记得,以后进这院儿一定要敲门,切不可再横冲直撞。” 崔嬷嬷提点道,这王爷使开了王妃的馋丫头,忘记了自己的的憨小子。 “哦~”见喜恍然大悟,伸出两个拇指相对动了动,“辰王府要添人了?” 崔嬷嬷抬手轻轻拍了拍见喜的背,“去去去,主子的事情你也想打听,小心我告诉王爷罚你不许吃饭。” 见喜闻言一溜烟儿跑了。 翌日。 沈清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崔嬷嬷来敲门,才扶着腰起来。 “王妃,老奴伺候洗漱。” “嗯。”沈清棠闭着眼,坐在床边胡乱回应。 崔嬷嬷摆了摆手,门外候着的几个丫鬟拿着洗漱用品进了屋。 沈清棠迷迷糊糊的任由几人来回摆弄,帮自己洗漱穿衣。 直到听到几个丫鬟小声偷笑才睁开了眼,“怎么了?” “都是几个小孩子不懂事,王妃不用理会她们。”崔嬷嬷说着佯装生气瞪了几人一眼,“还不仔细伺候王妃。” 几个丫鬟忙低下头去。 沈清棠平日里除了崔嬷嬷和竹月,不怎么让别人伺候,一时有些纳闷,以为自己身上哪块儿和别人不一样。 直到看到崔嬷嬷换下来的床单上那一抹鲜红,才想起一直被慕容辰那货折腾到清晨,她都数不清多少次。 突然就明白几人在笑什么,顿时脸上一热,声音略带尴尬,“那个...昨晚...声音很大吗?” “噗嗤。”崔嬷嬷被沈清棠的话也逗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几个小丫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位王妃平日里只要不是很严重的错误,从不会打骂惩罚她们,甚至会带着她们一起在厨房做各种吃的,得空还会和她们一起玩。 送她们一些美容的东西和好看的衣服首饰,教她们如何打扮,更允许她们穿各种好看的衣服。 不像别的府中,女主子是是不允许丫鬟打扮的太过耀眼,一是怕被府中的男子看对眼,再者是怕太好看风头压过主子。 所以几个小丫鬟尊敬却也不害怕。 “这都是正常的,王妃跟王爷成婚已经快半年了,按说早就应该...”崔嬷嬷笑了笑转了话头,“第一次总是会折腾的久一些,日子久了就好了,更何况王爷这么些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 沈清棠...... 嬷嬷的意思是他是憋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沈清棠暗暗庆幸。 若以后的日子都如同昨晚一样,岂不是太遭罪了。 沈清棠这样想,迈步往桌边走,刚跨出去一步,疼的次牙咧嘴,后面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淑女’。 沈清棠发誓,这是她此生走的最‘淑女’的步子,几乎是一点一点挪过去的。 而沈清棠不知道的是, 许多年后每每提起崔嬷嬷都会想到她今日骗了自己,压根就不是因为第一次,慕容辰是次次都如此。 芳姐还会骂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慕容辰那王八蛋呢?” 沈清棠咬牙切齿的问着罪魁祸首的踪迹。 “回王妃,王爷一早便出去了,福公公来传说是几日不见,皇上很是想念王爷,宣他入宫叙家常。”崔嬷嬷道,“说来王爷今早不知怎么了,跟老奴要了好几条里裤套着,甚至将冬日的加绒里裤都翻了出来。” “小姐,姑爷欺负你了?”竹月端着早膳走了进来,“你很少骂人的。” “姑爷?” “啊...对,毕竟你们成婚了,该改口了。” 沈清棠...... 这是给这丫头也收买了。 “王妃,这是王爷给您的,说是让您起来转交给您。” 沈清棠接过崔嬷嬷手中的折扇仔细看了看,“是把不错的扇子。” “是挺不错的,不过老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扇子。”崔嬷嬷一边替沈清棠布膳一边说着,“就是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王妃头上这只珊瑚簪子倒是跟御书房那株色泽一样。” 崔嬷嬷是德妃身边的人,虽然去御书房的次数不算多,但是也不少,御书房里都有什么东西她也还算清楚。 再加之本身和福公公还有太后身边的乔嬷嬷都是一起入的宫,交情还是有些的,偶尔在一起也会八卦那么一两嘴。 沈清棠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珊瑚簪子,低头笑了笑,“看来是父皇那里闹了贼,而这贼出自辰王府。” 崔嬷嬷这才反应了过来,笑道:“王妃不说老奴还忘了,王爷从小就这样。” “老奴记得,王爷小时候便带着安王和靖王去偷喝西域上贡来的果酒,偏偏躲在御书房的桌子底下,最后喝醉了。” “皇上正与大臣议事,桌子底下突然滚出来三个肉团子,吓了众人一跳。” “最后德妃娘娘问他为什么躲在御书房偷喝,王爷说因为灯下黑。”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 “那后来呢?”一个小丫鬟好奇道。 崔嬷嬷见几人都兴致勃勃的听着,便继续道:“后来皇上罚他们抄经书。” “其他两位王爷都乖乖的抄着,只有咱们王爷在抱着经书睡了一觉。” “醒来后哭着说菩萨给他托梦,不让他抄书,让他替菩萨再喝几口果酒。” “也就是说不是他要喝,是菩萨要喝。” “西域的使臣不懂得这些,只知道菩萨神仙,便偷偷送了王爷几壶,让王爷转交给菩萨。” 崔嬷嬷说完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只有竹月正经问道:“嬷嬷,果酒好喝吗?” 第132章 给老头留两口润嘴 “这个皇上赏赐过一壶给德妃娘娘,老奴倒是有幸尝过一口。” “喝着没有那么烈,有些酸又有一丝甜。” 竹月闻言舔了舔嘴唇,又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看向沈清棠,“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老头儿?” “万一他受了惊吓怎么办?” 沈清棠想到走路时钻心的痛,利落的拒绝道:“我就不去了。” “你自己去吧,别给皇上喝光了就成。” 竹月被拆穿心思也不尴尬,喜滋滋道:“小姐你放心!” “我一定不会喝光的。”一定给老头留两口润嘴。 ...... “尊主,您来的正好,求您救救小的。” 沈怀安挨了板子无法站立,只得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罩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男子。 “哦对了还有靖王,靖王已经被皇上押入大牢,此次事情皇上好像并不打算轻饶了靖王。” “小的正想着等养好了伤去见尊主,不想您亲自来了。” 斗篷遮盖下的男子眉头轻皱,“蠢货。”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当初留你有何用!” “尊主恕罪,实在是靖王他不听小的的,毕竟是尊主要捧着的人,小的怎敢...” “谁说本尊是要捧他?!”男子道:“不过是想让他们先争上一争。” “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自会真正的主子出面,不想这靖王就是个扶不起的蠢蛋!” “原来如此。”沈怀安道:“不过那辰王实在是狡猾。” 男子冷哼一声,“你也莫要太过庆幸,他能放过你,定然是知道你身后有人,想要从你这边入手,调出你背后之人。” “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沈怀安不解道。 男子俾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沈怀安,抬脚踩着沈怀安的脑袋,“你这脑袋里是装了些大粪吗?” “什么都要本尊去教,教了还办不好!” “尊主饶命,尊主饶命,实在是对方太过狡猾...” “听着,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再办不妥,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办妥,一定不负尊主众望。” 男子这才抬起脚,继续道:“既然他们想钓出背后的大鱼,那咱们咬钩便是。” “待你伤好之后,一切听从奕王吩咐。” “什么?奕...奕王?”沈怀安吃惊道:“他...他不是...是...” 沈怀安恍然大悟,“难道奕王也是装的?” 黑衣男子没有接话,“他们能留着你,安王与辰王妃感情非比寻常,那便证明已经开始怀疑奕王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咚咚咚!” 二人正说着房门从外响起。 “谁!”沈怀安怒道。 “父亲,是我。”沈清婉道。 “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来打扰吗?!” “父亲别生气,是二姐姐,她来府中了,吵着要见父亲,女儿实在拦不住。” 沈怀安撑着脖子抬头看了一眼黑衣男子。 正要怒斥屋外的沈清婉,男子开口道:“你那个二女儿实在是蠢。” “比你还蠢。” “是是是。”沈怀安奉承道:“尊主说的是,小的一定不让她成为拖累,明日就将她赶去乡下。” “绝不让她腹中的孩子成为尊...奕王的危害。” “哼,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她名义上还是靖王侧妃,你如何赶走?” “你赶走一个女儿有了辰王妃这样厉害的对手,是不是再赶走再来一个?” “那...那...”沈怀安犹豫道:“还请尊主明示?” “咣当!” “杀了便是。” 沈怀安伸手捡起丢在地上的瓶子。 “掺入她的保胎药中,此毒不会立马起作用,第二日才会发作。” “所以你可以放心,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明日我会让靖王府的人传出消息,就说是太过思念靖王,放不下靖王一时想不开带着孩子殉情了。” 黑衣男子说罢便破窗而出。 沈怀安紧紧捏着毒药,冲着屋外道:“让她进来。” 等沈清柔进屋时,沈怀安已经被人抬上了床。 “父亲。”沈清柔眼泪连连,“父亲,你身体如何了?” “你不是被禁足在靖王府吗?怎么出来了?” “女儿趁着夜晚人不多悄悄溜出来的,来看望父亲,”沈清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父亲,如今靖王被关入大牢,您要想法子救救女儿。”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保住你吗?”沈怀安指了指自己后腰上的伤。 “父亲,那你也要想法子保住我腹中的孩子,只有这孩子平安出生,我们才有机会啊父亲。” 沈怀安看了一眼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 “好了,等为父好了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沈怀安声音柔和了下来,“你先回去。” “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沈清柔激动道:“是,女儿这就回去,父亲好好休息。” “慢着。” “父亲还有事?” “算了,无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日后少惹一些事,或许能保一命。” 不能事事都听尊主的,这孩子留着将来或许能是自己的退路。 “谢谢父亲提醒。” 沈清柔说罢转身离开。 “父亲,我去送送二姐姐。” “我不管你有没有听到,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为父出了事,你和你娘都好不到哪儿去!”沈怀安阴森道。 沈清婉一怔,屈膝行礼,“父亲说什么女儿不懂,但女儿一定不会害父亲的。” “将这东西偷偷埋了。”沈怀安将毒药递给沈清婉。 “是。”沈清婉接过毒药关上屋子的门后快速朝着沈清柔的方向追了去。 “你追上来做什么?”沈清柔眼尾扫了一眼追上来的沈清婉,不屑道。 “父亲让我来送送二姐姐。”沈清婉轻声道:“父亲说让我将这保胎的药送给二姐姐。” “父亲刚才忘记给二姐姐了。” 沈清柔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清婉,“这真是父亲给的保胎的?” “二姐姐这是不信我?那二姐姐可以去问一问父亲。”沈清婉笑的柔和。 沈清柔越看越气,若说沈清棠是朵玫瑰,看着美丽伸手触碰却全是扎手的刺。 那这沈清婉就如同一团棉花,任由你如何捶打,她永远都是一副柔弱无争的样子。 “替我转告父亲,就说我回去了会吃。” 第133章 你给它找个媳妇儿 “这药毕竟和保胎药一样是对胎儿比较好的。” “二姐姐回府还是先将自己的保胎药停上两日再吃这药。” “为何?”沈清柔狐疑道。 “没什么,就是妹妹怕两种药太补反而对胎儿和二姐姐不宜。” 沈清婉笑容和煦。 “知道了。” 沈清柔收起药戴上斗笠从后门走了出去。 沈清婉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与之平常判若两人。 “为何?自然是因为想让你的死不被怀疑在我的头上,二姐姐,要怪,就怪你作恶太多。” 沈清婉低声自语,“你死了或许比活着强,二姐姐,我这是在帮你。” 沈清婉回到屋内,站在烛火前,将写着‘沈清柔’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燃烧。 “大姐姐,你说的对,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我应该为自己搏一搏。” “挡路的人,自然是要一个一个的清除掉......” 黑色的眸子里烛光闪烁,如一团炬火,沈清婉低头看着另一张纸上写的三个字,声音阴柔,“下一个,就你了。” ...... “陵容郡主,这瞧着天都黑了,你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崔嬷嬷一边将人往里请,一边问道。 陵容摆了摆手,“没什么事,虎爷闹春了,我来问问嫂嫂有没有什么办法。” 崔嬷嬷这才看见陵容郡主怀中抱着一只很是肥硕的橘猫。 说着便进了院子,崔嬷嬷正要通报,只听屋内沈清棠道:“让她进来吧。” 陵容也毫不客气,直接推开门将肥猫往沈清棠怀中一扔,“嫂嫂,你给它找个媳妇儿。” “郡主...这...随便寻人找一只便是,以长公主府的财力,什么样的猫找不到。” “嬷嬷你不知道,我命人寻了许多,肥的瘦的毛长的短的金爷都瞧不上。”陵容喝了一杯茶觉得不解渴,直接端起茶壶喝了起来,“所以这才让嫂嫂来帮忙。” 沈清棠挠了挠怀中肥猫的下巴,肥猫舒服的发出‘呼噜’声。 “你这是一日喂它吃多少?” 送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奶呼呼的小猫,如今这脸都快比碗口大了。 “这不能怪我,我家长公主和驸马爷总是给它各种零嘴吃,还说要把家产留给它。” “差点连我的房间都给它打造成树林了,搬了这老大一棵树进去,说是方便它玩耍。”陵容说着双手做环抱状。 “要说你这家伙也是机灵,知道我们府上我娘是老大,整天在我娘那儿卖乖卖的唉吆喂,那叫一个不知廉耻。” “在我这就跟爷似的,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陵容说着起身戳了戳肥猫的肚子。 “你看,它动都不动一下,这要是长公主,它指定已经开始表演了。” 沈清棠将肥猫放到床上,抱着是挺累的。 “可能不是它看不上那些猫,是那些猫看不上它。” “什么?!竟然有猫看不上我长公主府上的猫?嫂嫂不会是这金爷是个...太监吧?” 沈清棠被逗笑,“它太胖了,让它减减肥,或许能找个好看的媳妇配一窝。” “要我说就是这些猫没见识,你那位皇叔都胖成个球了,不是照样妻妾成群?” “安亲王?”沈清棠道。 “不是他还能有谁?” 崔嬷嬷笑道:“其实安亲王年轻的时候还是很瘦,且很俊朗的。” “是几个兄弟中跟陛下长的最像的,二人关系也是最好的。” “说来安亲王倒是和如今的七皇子安王性格有些像,不爱权利爱自由,是个实实在在的逍遥王。” 陵容闻言突然小声道:“听说安亲王年轻的时候与大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娘有一腿。” “两人恩爱异常,安亲王甚至为了娶贤妃娘娘,不惜顶撞自己的生母慧太妃。” “后又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舅舅横插一脚,强行将贤妃娘娘纳入东宫,自此以后二人关系便冷了不少。” “而且不久后便有了大皇子。” “安亲王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娶妻纳妾。” “嬷嬷你是宫里老人,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崔嬷嬷慌忙抬头看了看屋外,将房门关好。 “哎呀不用怕,就是好奇说一说,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又没有旁人。”陵容无所谓道,“嬷嬷你不用这么紧张。” 崔嬷嬷低声道:“此事太后下旨不许任何人提起,郡主日后也莫要再跟旁人提起了。” “小心惹火上身。” 陵容摊了摊手,“得,不说就不说。” “不过传言这东西几分真几分假谁能知道?若真是安亲王对贤妃娘娘情深义重,又怎么在后面纳那么多妾?” “要真深情就该剃了发去做和尚,或者夺了皇位,不过皇上舅舅也是真不地道,抢兄弟喜欢之人。” “郡主莫要再说了。” 崔嬷嬷心中万分后悔自己刚刚接了陵容郡主的话茬。 “这些话万万不可在皇上太后面前说起,是要掉脑袋的!” 陵容一向肆意惯了,不以为意,只道嬷嬷胆小。 “哦我今日来还有一事,”陵容转了话题,“过两日便是本郡主及笄的日子。” “这不亲自来邀请嫂嫂,嫂嫂到时候一定要去啊。” 沈清棠点了点头,“到时候再说,没什么事的话先回去吧。” 昨夜本就没怎么睡,现下已经困的有些睁不开眼了。 说着便拉起陵容往外拖,顺便拎起肥猫一起。 “唉唉唉,这怎么还赶人呢!嫂嫂要我说也就是你,这若是换了别人,看我不将她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不对...不对不对!”陵容突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沈清棠。 “嫂嫂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清棠一脸懵,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啊。” “那你怎么走路怪怪的?” 沈清棠似是想起了什么,干咳几声道:“那个...就是在学一种新招式。” 慕容辰那个王八蛋,折腾了一晚上,感觉那处已经肿了,这他娘的真是比练武还痛苦。 沈清棠将自己能想到的脏话在心里全都用来骂慕容辰。 “新招式?改日教教我哈。” 沈清棠干脆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崔嬷嬷伸手捂着笑道:“老奴送郡主出去。” “小气鬼,不教算了。”她偷偷学。 第134章 我爹最近有些不听话 “哦对了,我刚刚来的时候瞧见沈清柔从沈府的方向去了。” 陵容似是刚想起来,“虽然她带着斗笠,但是她身边的丫鬟是我认得。” “我想着你应该感兴趣,又瞧着那主仆二人鬼鬼祟祟的,便让人跟了一路,沈清柔是从沈府的后门进去的。” “出来的时候是你那个三妹妹送出来的。” “至于说了什么本郡主就不知道了,毕竟我那暗卫躲在树上,离的太远。” “知道了。”沈清棠道。 ...... “阿嚏!阿嚏!”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打了一天喷嚏?” 周也跟软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慕容辰。 “应该是有人惦记本王。” 周也偷偷翻了个白眼,低声阴阳怪气的学着慕容辰的样子,“应该是有人惦记本王~~~” “我说你堂堂一个皇子,是没有家还是怎么滴?赖我这已经赖了一下午了。” “莫不是你想跟小爷我睡?”周也双臂抱胸,看着慕容辰。 “哎呦~” 慕容辰将桌上的花生扔了过去。 周也揉着自己的额头,不满道:“见喜,你瞅瞅你家主子,管管他。” “世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小的怎么敢管爷的事儿。”见喜后退一步道。 你们闹归闹,可别殃及无辜。 “就你主子这样的?不是我说,”周也指着慕容辰道:“枉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别人嘲笑他是瘸子,欺负他的时候,都是小爷我出的面。” “你来给我做个证,是不是每次小爷我都为了你家主子,跟个斗战胜鸡似的,跟人嗷嗷。” “他倒好!装的!” “你说你装就装吧,还不告诉小爷我?这明摆着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你说是不是?不仅不拿我当朋友,就连你个小可怜,伺候他这么久都不知道吧?” 见喜闻言挠了挠头,看了眼慕容辰,又嘿嘿笑了两声。 “你别告诉我,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装的!” “倒也没有一开始...”见喜道。 不过就是他和发财二人哭着要将自己的腿锯了给爷换上时,爷才说的。 爷说他嫌弃他和发财的腿一个短一个胖,所以一着急就好了。 “慕!容!辰!”周也双手紧紧握拳,河东狮吼。 慕容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本王也没说自己是瘸的,是你们一直这样认为。” “你没瘸,你坐什么轮椅!” “懒得走路。” “......我他娘的......”周也气的不想理会慕容辰,更不想理会见喜。 “好了,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是对你好。”慕容辰出言安慰。 “哼!你别找借口了,想要小爷我原谅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就去王妃那里将你小时候的丑事说个遍!” “我记得你七岁的时候德妃娘娘给你穿了一套女娃的裙子......” “什么事?”慕容辰不想周也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其说话。 “你将王妃那只大猫给小爷我闹过来,”周也直截了当,“我爹最近有些不听话。” “总是拿小爷我出气,我待想法子治治他。” “就你来时候还让我跪祠堂呢,小爷我就不明白了,那祠堂里有他爹又没有我爹,他不跪,非要让我跪。” “吃了他给他爹的贡品,他还不乐意,你说这玩意儿放那儿谁吃不都一样吗?” “再说,若是真被他爹吃了,敢明儿我不待将他的牌位也供上去?” “我家那老头儿,怕鬼的很。” “那你应该扮鬼吓他。”慕容辰淡淡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他怕,他身边那个不怕。” “若真扮鬼,我娘能留着鬼跟她一起睡。”周也说着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想起之前自己扮鬼吓唬他娘,谁知道被他娘半夜拎到乱葬岗将他丢下,自己找了个破棺材将里面的尸体扔出去睡觉去了。 他吓的差点尿裤子,又不敢一个人离开,只能缩在棺材旁边等他娘起来。 一直等到天亮,他娘睡到自然醒,从那儿以后就再也不敢挑战伟大的亲娘的底线了。 “别废话,你应不应?不应可就永远失去小爷我这个朋友了。” 见喜...... 王爷也没说话啊! “这两日本王帮你问问。” “好一言为定!”周也拍了把桌子道。 “还不走?厨房没做你的饭。”周也看着一动不动的慕容辰。 “本王觉得只这件事不足以弥补你,所以思来想去给你一个在皇上面前立功的机会。” 周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真的?” “什么你快说说。” “治好奕王。” “治好奕王?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治好奕王?小爷我又不会给人瞧病,你要说让我吓傻一个人还行。” “再说你家里不是有一个神医吗?你叫我治什么?” “棠儿又不缺那点赏赐。”慕容辰很欠揍的说道:“你不一样,你缺。” “那你说怎么治?” 见喜附在周也耳边说了几句。 “你这...也太...歹毒了吧?这真的能治好?”周也怀疑道。 见喜觉得这法子倒算不上毒,就是有些...恶心人。 主子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有些...... “能不能治好试试不就知道了?本王又不会害你。”只会坑你。 周也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拍着见喜的肩膀道:“好!为了赏赐,小爷我就试试!” 若是真能治好奕王,那便是大功一件! “好了,本王回去了。”慕容辰看了看外面,时候差不多了,再去国师府溜达一圈儿就能回王府了。 那会儿小妮子应该睡了。 昨晚自己没忍着折腾的太狠,虽然早上吩咐了崔嬷嬷好好照顾,但还是担心回去早了被罚不许上床。 都已经吃着荤了谁还想当和尚啊! 他是一天也不想独守空房。 第135章 国公的儿子爬狗洞 慕容辰有门不走偏偏绕近道儿去翻墙, 周国公双手揣在袖子里,看了看高墙,又看了看高墙之下的洞。 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国公的儿子爬狗洞。” “是啊,那狗洞还是你凿的呢。”周夫人瞪了一眼转身回了屋。 周国公猛的转身向身后看去,笑嘻嘻道:“夫人,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说着将身上的外袍往上拽了拽,进屋将门关好。 片刻后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夫人你踢我作甚?” “老娘不跟老狗睡,滚去你的狗窝。” “我错了,错了,不该骂儿子是狗,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周也趴在隔壁屋子的墙上偷听。 周也:嘻嘻 “我气的是这个吗?我气的是你竟然拿他跟狗比?那兔崽子他配吗?哪里有狗听话?” 周也:不嘻嘻 狠狠砸了几下墙转身愤愤离去。 “世子爷,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屋外的小厮看着周也气冲冲的出来。 “汪汪汪...” 周也呲牙咧嘴的冲着小厮狗叫几声。 “这...是被狗咬了?” 小厮挠了挠头看着周也往狗洞的方向走去。 ...... 翌日清早, 沈清棠睁开眼便见昨夜偷偷钻进被窝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不躲了?” “本王才没有躲,本王是怕棠儿不让本王上床。”慕容辰毫不隐瞒自己内心所想。 沈清棠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翻身准备起床。 不想被身旁的人一把拽进了怀中,牢牢固住让沈清棠动弹不得。 昨日的疼痛感瞬间充斥着沈清棠的大脑,谨慎道:“做什么?” 慕容辰难得的在沈清棠脸上能看到一丝慌乱之色,低声轻笑,“本王就是想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半个多时辰后,沈清棠木讷的盯着床顶,手扶在腰上。 果然,芳姐说的是对的,男人的话作数,母猪会上树。 得逞后的慕容辰心满意足的抱着沈清棠又眯了一会儿, 他本来是真的只想抱着娇妻歇一歇,可开了荤后就忍不住。 尤其旁边睡的着是自己千辛万苦使了计娶回来的。 “王爷,王妃,德妃娘娘宣你们入宫呢。”崔嬷嬷在屋外敲了敲门。 得到屋内人的允许后进屋伺候二位主子洗漱。 “嬷嬷。一会儿你让见喜去趟国公府找周也,再去趟奕王府和安王府,就说本王设宴,晚饭在咱们府上,兄弟们好聚一聚。”慕容辰道。 “是。” “哐嘡,” 慕容辰刚说完屋外便响起来,崔嬷嬷出去看了眼后道:“是丑姑,” “今日厨房有几人告了假,一时有些忙不开,他们便让丑姑帮忙拿东西。” 慕容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府中多了个人他是知晓的。 “倒也为难了这位,自从王妃将她带入府中,她只肯在厨房忙活,不愿意上前面来。” “许是怕自己的模样吓到贵人,给王爷王妃添麻烦。” “嬷嬷你叮嘱一声,告诉底下的人,不许欺负丑姑。”沈清棠闭着眼睛任由崔嬷嬷帮自己上妆。 “王妃放心,老奴一早就吩咐过。” ...... 芷萝宫 “见过母妃。” 慕容辰和沈清棠齐齐行礼。 德妃高兴的快步上前,慕容辰心中难掩感动,虽然自己瘸了母后平日瞧着跟没事儿人一样, 如今看来应该是装的,现在知道自己是好的,又迟迟不见自己来拜见,所以着急宣自己进宫。 慕容辰伸开双臂迎接德妃,激动道:“母后,让母妃担...心了。” “杵在这儿跟个柱子似的。”德妃一把推开慕容辰,拉起沈清棠的手往饭桌跟前走,“来,饿了吧,快吃饭。” 慕容辰:多余了。 “儿子好了,母妃就不高兴吗?” 德妃原本笑嘻嘻的脸立马冷下来瞪了慕容辰一眼, “高兴什么?高兴你骗本宫?高兴你将大家伙儿耍的团团转?” “要不是看在你小子总算干了一件正事,这芷萝宫的门都不会让踏进一步!” 德妃说完后又挂上笑上下打量着沈清棠,最后盯着沈清棠的肚子一直看, “好啊,好啊,这要是怀上了,十个月后本宫就有的玩了。” 沈清棠看了眼崔嬷嬷,这才明白这位离经叛道的老婆婆宣他们入宫是因为什么。 “快,跟本宫说说,他怎么样?”德妃下巴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慕容辰,“各方面还满意吗?” 慕容辰心中叹了一口气,驸马的话本子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母妃是什么话都敢说。 “母妃,我与棠儿还没有用膳呢。” 德妃瞪了一眼慕容辰,又冲着沈清棠笑嘻嘻道:“对对对,棠儿快多吃点儿。” 一想到十个月后她就能有个小娃娃玩儿,德妃就忍不住的开心。 当年生儿子就是为了玩儿,尿急的时候捏着他的小茶嘴,看他憋的只求饶,哄他穿女娃的衣服给自己跳舞,在他肉肉的脸上作画...... 奈何他长大的太快,懂事太早,五岁以后就不陪自己玩了。 这下好了,又有的玩了。 德妃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认真的叮嘱道:“这要是真的有了,你可切记孩子未出生前不能再让那小子得手。” 沈清棠原本看着德妃变戏法似的脸,尴尬的笑着回应。 听到这句话猛然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全是光。 将口中的饭菜胡乱嚼了两下赶紧咽下去,看了眼崔嬷嬷又冲着德妃道:“母妃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啊?” “就是那个有孕后就不能...不能同房。” “回王妃,确实如此。”崔嬷嬷接上话,“不仅是有孕的时候,王妃若是真的有了,生了以后还需再养几个月等身子恢复了。” “之后才能再同房。” 沈清棠眼珠子转了转,算了一下,那就是有孕后可以一年多不用受苦了? 看来要尽早怀上。 慕容辰见没人理会自己,便自顾自坐在对面,听到几人的对话,眼珠子转了转。 看来不能那么早怀上。 德妃看了眼两人,拉起沈清棠的手拍了拍,“儿媳妇,你放心。” “你不用担心怀上了他去纳小妾找通房。” 第136章 本宫阉了他 “他若是敢,本宫阉了他,让他跟咱们一起做姐妹。” 沈清棠一口汤呛了出来,脸被呛的通红,拍了许久胸脯才捋顺了气儿。 “母妃...这倒不用。” “母妃,儿子这辈子就娶棠儿一个,不会再有别人的。”慕容辰无奈道。 德妃冷嗤一声,“最好是。” 虽然她生在这个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年代,但是她很喜欢驸马爷话本子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 自己此生无望,只能寄厚望于儿子儿媳。 “时候不早了,母妃,我跟棠儿今日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慕容辰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容易被德妃手起刀落阉了,便催促道。 德妃意犹未尽的盯着沈清棠的肚子看了看,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崔嬷嬷,你陪着一起回去,若是王妃查出有了身孕,万不可让这臭小子继续胡来。” “是娘娘,那老奴何时回来伺候您?” “本宫这里人多,够使唤,你等着他们什么时候生了,便抱着孩子什么时候回宫来。” 崔嬷嬷...... 哎,这位主子都快要当奶奶了,还这么好玩。 “母妃,这才刚同房,那有一次就怀上的,你别太激动。”慕容辰提醒道。 “不好几次吗?”德妃看着慕容辰,“来之前还...” 慕容辰无奈的看了眼崔嬷嬷,这都跟母妃说的如此详细。 “王爷,老奴的主子本就是德妃娘娘,自然是要事事汇报的。”崔嬷嬷笑道。 慕容辰...... 沈清棠...... 倒也不用如此事无巨细, 想着防见喜防竹月,不想这位崔嬷嬷才是最该防的。 两人迅速逃离了芷萝宫。 回府的路上又被太后和皇上挨个叫过去八卦了一遍。 合着他们睡觉那点子事儿传的这样快。 幸好竹月不知道,不然传到芳姐耳朵中,沈清棠都不敢想象。 芳姐怕是拉着她把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要让她细细讲一讲。 ...... 辰王府。 “不是让你叫奕王和安王吗?” “爷,我确实叫的是奕王和安王,”见喜小声道:“她们都是他们带来的。” 见喜先是指了指屋子里的女眷,又指了指几位男子。 “见喜你别瞎说。”周也闻言大声嚷嚷,“小爷我可没带女人来。” “是我们在路上碰见了陵容,她就提议叫程小姐和沈三小姐一起过来了。”安王解释道。 “既然是在五哥府上,那只嫂嫂一个女眷未免太过无聊了。” “是啊是啊。”陵容点了点头。 左右她们三个都是睡过一张床的姐妹了,他对沈清棠和程明苏挺喜欢,对沈清婉也不讨厌。 叫沈清婉来不过是因为想着是沈清棠的妹妹又是安王的侧妃。 “今日难得五哥宴请,我们可是要好好吃上一顿,五哥快将你府上的好酒拿上来。”慕容安迫不及待道。 “我同意,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周也举起自己的爪子。 “师姐,这个给你。”慕容安走到沈清棠身边小声说道。 沈清棠看着慕容安递过来的玉簪,“成色还不错。” “那是!皇祖母赏的,我命人打造了一对,你一支,师父一支。” “我帮你插上。” 不等沈清棠说话,慕容安真的就直接插在了沈清棠的头上, “真好看。”慕容安憋着笑,瞧着插的毫无美感的簪子。 沈清棠瞪了慕容安一眼,将玉簪拔下来递给崔嬷嬷。 众人目瞪口呆的瞧着二人。 “不是说王妃的姘头是国师吗?怎么跟安王也有一腿了?”周也说道。 丝毫不顾慕容辰锅底灰一般的臭脸。 “瞎说什么呢!”慕容安道:“都说过了,我与五嫂嫂是故交。” “那你这也好的太过了。” 慕容安不以为意。 过吗?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呢,不过那都是十岁以前了。 他跟一众同门师姐都睡一起,直到十岁以后师父才给他单独分了房间。 “安王,你这样就不怕你未来的王妃跟侧妃心里不舒服吗?”陵容也道。 慕容安这才看了看程明苏和沈清婉。 “你们不舒服吗?” 两人一愣,随即都摇了摇头。 “看吧?没有。” 众人...... 慕容辰:白师父那样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怎么就教出的徒弟一个两人对男女之情都是如此无知...... 沈清棠也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眼中慕容安就跟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好了,快开宴吧。”慕容辰冷着脸扯过崔嬷嬷手中的簪子,扔给慕容安, “你五嫂喜欢的东西,我自会给她寻来。” “你的还是留着给自己的王妃。” “我平时舞刀弄棒的,不喜欢这些首饰,王爷还是留着赠与别人吧。”程明苏行了一礼道。 慕容安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几人。 “你喜欢吗?” 沈清婉怔了一下,安王是在问自己吗? “喜欢就送你了。” 慕容安不等沈清婉回答,便塞到沈清婉手中。 女款簪子他留着也用不上。 师门中的师姐师妹们他都已经寻了别的,给谁多送一样礼物都有些不太好。 沈清婉紧紧握着手中的簪子,虽然是别人不要后才给的自己。 却还是视若珍宝。 周也和陵容你推我搡的坐好。 “殿下,你想吃什么,老奴帮您。”常嬷嬷弯腰帮慕容奕擦手。 自从大皇子慕容奕出宫后,贤妃娘娘便让常嬷嬷贴身照顾。 最开始慕容奕从辰王府出去后,在靖王府住了一段时间, 面子上那靖王侧妃不会如何,背地里是能怎么糊弄便怎么糊弄。 后来靖王出事,其侧妃在靖王府关禁闭。 她便带着大皇子回了奕王府。 “我不要...我要自己来。”奕王将手抽了回去。 沈清棠和慕容辰对视一眼。 慕容辰又看向周也。 周也眨了眨眼,放下筷子,“我听说得了痴傻的人有一种偏方可以治好。” 常嬷嬷眼神一亮,看向周也,“不知周世子说的是什么偏方,可是真的?” “这事不假,我亲眼见过那人好了。”周也说的有模有样。 “只是这法子有些....嗨!不说了不说了。” “若不是这法子实在...我早就跟皇上说了。” 周也得一番欲言又止使得常嬷嬷果然来了兴趣, “无论是什么法子,只要能治好皇上和贤妃娘娘定然会赏赐世子爷的。” “世子不妨说一说。” 第137章 可能需要吃更多的狗屎 “嬷嬷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若是真的说了,有心之人会觉得我是借机谋害皇子了。”周也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只是让你说说,又没有让你治,你如今胆子怎么这样小了?”陵容冲着周也嚷嚷。” “你说小爷胆子小?”周也不服道:“小爷就胆子大一回给你这个矮冬瓜瞧瞧。” “细狗!” “世子,您快说说,只说皇上是不会怪你的罪的。”常嬷嬷很是着急。 “是啊世子,你若是知道就说说看。” “既然安王都如此说了,那本世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只是有一点,这法子小爷我说了,治不治的可就在你们自己选择了。” “反正那人确确实实是好了的。” 常嬷嬷很是激动,“世子您快说。” 常嬷嬷忠心于贤妃,自然希望大皇子慕容奕能好起来。 “就是用什么蜈蚣蝎子蛇皮等等晒干撵成粉末,最后...”周也看了看常嬷嬷,“最后来点狗屎。” “你确定这方子可以?”陵容怀疑道:“别是想逗弄奕王。” 周也若是真如此捉弄奕王,那真的是太过分了,想必皇上舅舅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就从来没有听闻过狗屎能治病的。” “都说了是偏方嘛,那偏方本就没有依据可言的。”周也摊开双手。 “反正这方子我说了,就看你们用不用了。” 常嬷嬷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她是希望大皇子好的,但是这偏方确实是...... “嫂嫂,你不是神医吗?他说的可行?”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有些偏方确实有奇效,但也是因人而异的。” “我知道的,一般中毒催吐会将狗屎灌下去,这个确实也是第一次听闻。” “看吧,这就证明狗屎是有用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大皇子慕容奕。 慕容奕:想了千万遍,却没有想到会用这样恶心的法子逼自己。 “要我说,不如立马试一试。” 常嬷嬷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周也,“还是等老奴请示皇上和贤妃娘娘再做决定。” “嬷嬷你怎么不明白,这法子说出去,你是在为难皇上。” “世子爷此话怎讲?” “还怎讲,亏你是宫中的老人,皇子吃狗屎,这就算大皇子好了,被天下人知道了,你想想他面子往哪儿搁?” 周也歪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皇上就不为难?” “这事啊,就是悄悄做了,若是真好了,咱们就不说狗屎的事儿了。” “若是美好,咱们谁也不能说出去。” “我这就去找狗屎来!”陵容提起裙子往后院狗窝跑去。 “我这里正好有蝎子等毒粉。”安王将荷包拿了出来,“这是在师门时弄得,不想今日派上用场了。” 慕容奕眸子一冷,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这要是好不了...” “好不了就再多吃几顿,”周也道:“左右生病吃药也不可能是一次就好的。” “我相信一定是可以好的!” 慕容奕恨不得一把捏住周也得脖子,让他闭嘴。 “让让让,狗屎来了!”陵容捏着鼻子用瓷碗端着,“本郡主费了好大劲等着它现拉的。” “还热乎着呢。” 从周也说了偏方以后,桌子上的饭便没有人动了。 沈清棠便让崔嬷嬷直接撤掉。 周也和陵容一顿捣鼓,“嬷嬷,你来喂他。” 常嬷嬷有些犹豫,“这...” “你还想不想大皇子好了?想不想给贤妃娘娘一个惊喜?她这些年吃斋念佛多辛苦?!” 常嬷嬷被周也说的触动,忍着味儿,端过碗,“殿下,老奴喂您吃药。” “我...不要...不要...”慕容奕拒绝着。 陵容和周也直接一人一个胳膊将人钳住,“嬷嬷,灌!” 慕容奕很想将两人甩开,一早就知道这饭局不是那么好消化的,不想如此不好消化! 想来若是反抗的太明显,自己装傻的事情便会暴露。 只能憋着气,张开嘴,喝了一口。 “呕~呕~呕~”慕容奕不停地呕吐,看着屋内众人也有些想吐。 “殿下,快喝点水。” 慕容奕接过茶杯不停地漱口。 “奕王爷,您好了吗?没好的话可就继续了?” 慕容奕一手扶着桌边,抵着头,努力掩去眼底的阴狠, 许久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众人,又看了看常嬷嬷。 “殿下?”常嬷嬷试探性问道。 “嬷嬷。” “殿下,你真的好了?” 慕容奕假装头疼,皱眉揉了揉太阳穴,“本王这是怎么了?” “本王只记得与母妃遇到刺客,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在这里?” “噢耶!真的好了!”周也兴奋道。 他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看着慕容辰。 算你小子有良心,这把赏赐跑不了了。 慕容辰:奕王的记恨也跑不了了,毕竟可不是本王灌他狗屎的。 常嬷嬷眼眶通红,“殿下好了,真的好了。” “娘娘这些年为了殿下吃斋念佛,真的是神仙显灵了。” 慕容辰:不是神仙显灵,是他再装傻,可能需要吃更多的狗屎。 因为有狗屎的事情,几人也吃不下去饭。 陵容便提议进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父皇要是知道大皇兄好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慕容辰笑着对慕容奕说道。 “这些年,辛苦二位弟弟替兄长尽孝了。”慕容奕拱手行礼。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皇宫。 常嬷嬷先是去了贤妃的忘忧宫报喜。 其余几人都去了御书房,皇上正在愁靖王的事情,听到福公公的传话,顿时一愣。 “你是说,周也那小子用偏方治好了奕王?” “回皇上,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是这样说的,老奴瞧着奕王确实是好了。” 皇上慕容衡端起茶杯浅着一口,心中思虑着,“这都多少年了,辰王妃都没有说能治好的话,这小子随便得了一个偏方便治好了?” “许是皇上仁德,上天垂帘咱们大皇子呢。” 皇上并没有真的信福公公奉承的话,心中思索了一番,便道:“传他们进来。” 第138章 拐走的是太后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奕撩起裙摆跪了下去。 “奕儿。”皇上轻轻唤了一声,“你当真好了?” 慕容奕眸中含泪,抬起头望着皇上,“回父皇,儿臣好了,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好了便好,好了便好。”皇上手紧紧的握着龙椅扶手,低着头掩去眼底的泪。 “既然好了就去看看你皇祖母和你母后,她们这些年因为你,很是难过。” “是。”慕容奕起身退了出去。 皇上又看向周也,“周世子治好了奕王,朕一定会在国公爷面前好好夸奖的。” 就这...... 周也原本喜滋滋的想要领赏谢恩,听到皇上这话,瞬间不嘻嘻。 “臣谢皇上,这些都是臣子的本分。” “朕若没记错,陵容明日便要办及笄礼了是吗?” “是的皇帝舅舅。” “到时候朕会亲自去长公主府上,观你的及笄礼。” 女子及笄,皇上能亲自去,那是莫大的荣耀。 “谢舅舅。” “报!皇上不好了!”屋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胆!皇上面前如此不知礼仪,是不想活了?!” 皇上抬手制止了福公公对小太监的训斥,“发生何事了?” “回皇上,靖王侧妃...她...暴毙在靖王府了。”小太监跪缩着,“靖王府外面守着的御林军不知如何处理,便来请示皇上。” “不是禁足在靖王府,等着孩子出生吗?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回皇上,小的不知。” “朕知道了,妥善处理的便是。”皇上一瞬间似是老了很多岁,手臂无力的挥了挥,“你们都先回去吧。” 众人识趣的悄悄退下。 “皇上。”福公公从偏殿拿了小毯子出来,“天冷了,小心着凉。” 皇上接过毯子盖到自己的腿上,“老福啊,你说,这奕儿怎么说好就好了呢?” “这...老奴不懂,大皇子好了难道不好吗?” 皇上慕容衡看了眼福公公,“朕知道你什么都看的明白。” “今日你便陪朕说说,朕恕你无罪。” 福公公低了低头没有回话。 伴君如伴虎,主子说的话,什么时候需要接,什么时候不需要接话。 什么时候问你你需要回答,什么时候问又不需要回答,这都是最起码要知道的。 “你说,辰儿是装的,奕儿他竟然也是装的。” 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其中是什么原因。 “朕倒是希望他们是真的瘸了傻了,也不要兄弟之间为了这个位置,自相残杀。” “老奴倒是觉得,或许也不全是为了储君之位。” 皇上看了眼福公公,“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人是想要这储君之位的。” “便会因为嫉妒才华,猜忌等等互相残杀。” “若太子还在的话,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争夺。” 皇上嘴上说着,心中也是清楚,太子在了又能怎样?太子的死到底是谁的手笔还不一定, 可能确保的无非就是他这几个儿子中的一个,已经有了一个靖王,他不想再继续深查下去,不想再亲口宣判一个儿子的未来。 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三个不要再做出任何让朕痛心的事来。” “或许这储君之位,是该早早定下了。” “老福,你说,这位置给谁坐更合适一些?” 福公公跪倒在地,“皇上,老奴怎敢妄议朝政,立储乃是大事,老奴实在不敢多言,皇上恕罪。” “行了,起来吧。”皇上声音很是疲惫。 “安亲王的事如何了?” “回皇上,安亲王回去后便将赌坊关了,除此之外便一直没有出门。”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还有一事...” “何事?” “刚才康宁宫的乔嬷嬷来报,太后跟着竹月那丫头偷偷出宫了,又不让旁人跟着。” “哦,不过老奴已经吩咐多派了一些暗卫跟着,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 皇上看了一眼福公公,“你倒是心疼那丫头。” 若不是事情太大,拐走的是太后,想必福公公早就将事情瞒下了。 福公公腰身更弯了一些,“回皇上,奴才自小跟着皇上,又挨了一刀子,无儿无女,那丫头心思纯洁,奴才确实有几分疼爱。” “瞧着就跟有了个女儿一样。” “行了,你也不必替那孩子说情,让母后跟着她出去转一转也是好的。” “这如同鸟笼一般的皇宫,坐久了确实是无聊烦躁。” “母后本就是喜欢自由之人,只是为了父皇,为了朕,宁愿将自己关在这深宫之中一辈子,如今出现了这样一个丫头也挺好的。” “派人多盯着点就是。” “是,奴才替那丫头谢谢皇上。” “靖王的事,便宣春节后问斩吧。”皇上合上手中的折子,平静的说道。 福公公深知皇上说出这句话,心中是做了多久的挣扎,面子上瞧着无事,其实自从靖王的事情之后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皇上。” “朕需要给百官一个交代,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更需要给太子一个交代...... 提起太子皇上心中又多了几分酸楚,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贤德能干,敬兄爱弟,他一直知道他的皇长兄奕王心中的算计,却还是真心以待。 可是奕儿...... “皇上恕奴才多言,老奴倒是觉得辰王倒是跟太子很像。” “所以,朕明白,辰儿是不愿意争储才装瘸,可奕儿...”或许恰恰相反。 “或许他也因为他母妃的事记恨朕。” ...... 周也出了宫便跟沈清棠借走了咪咪。 “郡主及笄,我如此身份便不多去打扰了。”分别时沈清婉突然说道。 “这是我连夜绣的手帕,希望郡主不要嫌弃。” “这两个是送给二位姐姐的。” 程明苏接过手帕,有些震惊沈清婉竟然给自己也准备了礼物。 她们并不相熟。 想来应该是辰王妃的缘故,便也接受了这份好意。 “你什么身份?本郡主不在乎那些嫡出庶出的身份规矩,只要本郡主喜欢你,你便适合。” 沈清婉看了眼慕容安,又悄悄低下头,“谢郡主抬爱。” “郡主真性情,小女却不能忘了规矩。” “那好吧,随你。”陵容大咧咧道。 “去送送我三妹。”沈清棠道。 慕容安本想拒绝,眼神与沈清棠对视后,又泄了气,“好吧。” 第139章 尊主的真正身份 “殿下若是觉得麻烦,其实不必来送的,姐姐不过是担心我,殿下应该去陪程大小姐的。” 沈清婉找了借口与安王说话。 “无妨,这路程也不算远,程小姐会武,也不需要本王多照顾。” “嫂嫂的做法是对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又不会武功,这时候也不早了,本王是该送送你。” 沈清婉低着头不再说话。 他只是因为大姐姐的叮嘱才来送自己,并不是因为担心。 “安王殿下对我大姐姐真是好。”好的都让人有些羡慕和嫉妒。 虽然已快入冬,慕容安手中还是拿着扇子把玩着,“还不够好。” “就是你大姐姐要这天下,本王都会陪着她造父皇的反。” 慕容安随口闲聊,他本就是个逍遥王爷,说什么话也是随性随心的很。 但是他也知道,师姐对这天下并没有兴趣。 她是他最爱最敬的师姐,感情之深甚至超越了父皇和皇祖母,但却不是男女之情。 “真羡慕大姐姐。”沈清婉苦笑道。 “你羡慕你大姐姐作甚?别瞧她整日一副高冷的模样,内心暖的很,见不得身边的人受苦, 可是她忘了,她才是受过苦最多的那个人...” 慕容安眼神望向远方,回想起那个冰天雪地也辛苦习武的师姐。 “其实她以前苦的很...” 沈清婉抬头看向慕容安,“殿下是因为大姐姐过的苦,才对大姐姐好的吗?” “大姐姐小时候确实很苦,可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辰王殿下瞧着对大姐姐很是关爱。” 沈清婉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慕容安的脸。见其眼神没有什么变化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 “那倒也不是,我与她的感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或许有些方面五哥还不如我与她感情深厚呢。”慕容安笑了笑。 沈清婉一时有些不明白慕容安的意思,如果大姐姐和安王有情有义,又为何会同意嫁给辰王。 她故意提起辰王与大姐姐,安王又不似有伤心的样子...... “好了,沈府到了,快些进去吧。” 沈清婉这才抬头,看着门匾上的‘沈府’二字。 只觉得今日的时间过的太快,快到她还没有回过神就要与眼前的人分开。 沈清婉虽有不舍,却还是行了一礼转身回府。 因着沈清棠的叮嘱,慕容安一直瞧着沈清婉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才转身离开。 “刚刚是安王送你回府的?” 沈清婉刚进自己的屋子不久,沈怀安便命人将她传了去。 “是,父亲。”沈清婉规规矩矩的站好。 沈怀安原本趴着,吃力的翻身侧躺,企图在自己女儿面前不那么狼狈。 “安王对你倒是体贴,既然如此,就该好好把握这机会。” “女儿都听父亲的,”沈清婉声音轻柔,“只是回来的路上,安王殿下与女儿讲。” “若女儿身份再高一些,他定然会选女儿做正妃,日后也好位立中宫...” 沈怀安一怔,“安王当真这样说?” “此事女儿怎敢乱说。”沈清婉声音更轻了一些,“安王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什么自己是什么尊什么的身份,日后皇位非他莫属。” “只是安王殿下当时说的很小声,女儿没有听太清楚,再问他便不说了。” “他当真这样说?” 沈清婉点了点头。 沈怀安看着这个乖巧的女儿,她一向胆小又从不撒谎,她这样说那自然是没有错的。 原来尊主的真正身份是安王,竟然是安王! 沈怀安心中思索着,没错,这便对的上了,只能是安王。 尊主先是想要靖王和辰王鹬蚌相争,后又扶持奕王,那最终得益的便只能是安王。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尊主对朝堂这样清楚,又在江湖上势力不小,也只有安王能做的到。 他又的皇太后疼爱,又自小拜在江湖赫赫有名的万路门...... “不过为父怎么听说,这安王对沈清棠那小贱人很是上心?” 沈清婉紧紧捏着手帕,语气依旧平静温和,“许是掩人耳目呢?” 沈怀安心中豁然开明,是这样没错了,假意和沈清棠好,便也是与辰王关系好。 实则是为了不被怀疑,怪不得靖王殿下都被赐死,而他只是被罚杖责...... 许久以来压在沈怀安心中的谜团终于散开,看向沈清婉的眼神也从以前的冷淡变得柔和了许多,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 “明日我便宣族中长辈,将你母亲续为正室,让你弟弟和你娘都入族谱。” “你若真的命好,日后能坐皇后的位置,那这族谱定然为你单开一页。” 族谱单开,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沈清婉面上没有任何欣喜,只淡淡道:“女儿会努力的。” 若真做了那中宫之位,上这沈府的族谱有何用?爹爹你还真是蠢! 哪个皇后会希望自己有一个奸臣的爹。 沈清婉又听沈怀安唠叨了许久,才退了出去。 “小姐。”沈怀安身旁伺候的小厮迎了上去,恭恭敬敬道。 “做的不错。”沈清婉目不斜视,“父亲既然还不知道二姐姐已经死了,那便暂时不用告诉他。” “让他先好好养伤,这伤一定要仔细着养,听明白了吗?” “小姐放心,小的已经将那药的力道去了三分,没个三五月,老爷是彻底好不了的。” “嗯,吃的上也要注意,受了皮外伤的人不适宜吃太过大补的东西。” “日后父亲派你做的事,先来禀了我。” “是,小姐放心。”小厮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沈清婉说完径直离开,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婉儿来了,去辰王府玩的还好吗?”柳姨娘逗弄着怀中的孩子,面上全是慈爱的笑意。 “挺好的。”沈清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要我说如今这府中也就剩你一个小姐了,该求你父亲给你分个贴身的丫鬟。” “日后嫁去安王府,也方便你使唤。” “不用。”沈清婉双手捧着茶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我不相信有谁会毫无私心的照顾一个人。” “所以,弄不好便是一颗埋在自己身边的雷。” 第140章 是让本宫犯戒不成? “你这孩子,总是想的那么多。” “从小便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 “这挺挺好的,起码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被怀疑的也少。”沈清婉小声自语。 “你说什么?” “无事。”沈清婉笑了笑,“娘,跟你说个好消息,父亲打算过你为继室。” “以后你就是这沈府真正的女主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姨娘手中的拨浪鼓一停,茫然的抬头看了过去,“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刚刚亲口跟我说的,怎么会有错,”沈清婉笑道:“娘你好好准备准备。” “你放心,日后我们母女不会再有苦日子过。”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与富贵。 柳姨娘不可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嘶~” 痛! 这是真的。 沈清婉嘴唇上扬,眼中却含着泪花。 这等级制度分明的朝代,有些人生来就有的东西,有些人却要用尽一生去求取...... ...... 忘忧宫。 贤妃跪在佛像前,手中拨弄着佛珠,嘴唇蠕动着。 常嬷嬷静静的跪在身后不发一言。 许久, 贤妃才缓缓睁开眼,一旁伺候的丫鬟机灵的上前扶上贤妃的手臂。 贤妃借力站了起来,回到主座上,将佛珠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常嬷嬷换了个方向,面朝贤妃继续跪着。 “嬷嬷,起来说话。” “是。” 常嬷嬷这才站了起来,重新来到贤妃面前站好,“老奴一时太过高兴,忘记了娘娘礼佛时不许旁人打扰多话,请娘娘责罚。” “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来报喜的,一时激动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犯的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错,佛家向来讲宽容待人,嬷嬷让本宫罚,是让本宫犯戒不成?” “老奴不敢。”常嬷嬷道。 “好了,这些日子嬷嬷替本宫照顾奕儿也辛苦了,坐下来喝杯茶吧。”贤妃手臂张开指了指下首茶几上的茶杯。 常嬷嬷惊慌道:“娘娘折煞奴婢了,老奴只是一个奴才,怎敢坐下与主子一同喝茶。” “又不是叫你坐在本宫的位置上。”贤妃难得的打趣道:“叫你坐你便坐。” 常嬷嬷这才坐了下去。 “不是什么好茶,嬷嬷莫要不喜。” “娘娘折煞老奴了。” 贤妃放下手中的茶盏,重新拿起小几上的佛珠,拇指不停地拨动着佛珠, “本宫常年吃素礼佛,这奕儿好了,本是天大的喜事,本宫却觉得与平日无异。” “娘娘的心境,自然与旁人不一样。” “这些年起起伏伏,经历的多了,本宫的心情已经不太会被一些事情左右,” “只是嬷嬷,有一事...本宫一直未与你说。”贤妃有些欲言又止。 “娘娘请讲。”常嬷嬷放下茶杯重新站了起来。 贤妃看了看常嬷嬷,面上略过一丝不忍,“本宫答应你将你的家人都送至安全的地方去。” “不再被他人所威胁,只是本宫派去的人去迟了一步。” “你的家人...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常嬷嬷身子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身旁的丫鬟急忙上前将人扶住,“嬷嬷。” 贤妃看了眼常嬷嬷,吩咐道:“快扶常嬷嬷坐下。” “嬷嬷,此事都怪本宫,本宫若是早一些替你照顾好你的家人,她们也不会受人胁迫,遭此劫难。” 常嬷嬷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娘娘已经对老奴很好了。” “老奴为了家人还险些背叛娘娘,若不是皇后胁迫......”常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也莫要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也是无用。如今皇后已经被关入冷宫,也算是罪有应得。” “阿弥陀佛...” 常嬷嬷听到‘皇后’二字,神情微变。 “要我说,皇后如此恶毒,生的靖王也是恶毒,皇上只将人关在冷宫,这惩罚也是太轻了些。” “住嘴!” 贤妃难得的生气,冲着多嘴的宫女厉声呵斥, “皇上的决定,哪能是你一个小小婢女可以议论的。” 小宫女吓的往后缩了缩。 “娘娘不要生气,是奴婢多嘴,奴婢只是生气皇后,心疼常嬷嬷。” “不过听说负责给皇后娘娘送饭小太监还是常嬷嬷的同乡小李子,小李子每每送饭的时候,都被皇后娘娘一顿抓挠呢。” “行了,莫要再咬舌头了,快扶常嬷嬷下去好生歇一歇,这些日子就不必再本宫跟前伺候了。” “奕儿既然已经好了,也就不用嬷嬷再辛苦出宫照顾了。” “是。”常嬷嬷恍恍惚惚的被丫鬟扶起身,“老奴谢谢娘娘。” 待常嬷嬷退下后,奕王从偏殿走了出来。 “母妃。” 贤妃抬手屏退了左右,这才道:“你父皇那边已经去过了?” 慕容奕手握成拳,“去过了,父皇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有辰王装瘸一事,想必父皇心中也是会有疑惑的。” “有便有了,那又能如何,有疑惑便打消疑惑。”贤妃面上没有了往日的清淡气质,反而给人一种阴森感。 “是。” “母妃,常嬷嬷?” “她也是为了你能好起来,怪只怪她太过操心你的事所以失了判断,这才被辰王他们利用。”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左右她的家人已经死绝了,日后她只会死心塌地的对你我母子付出,不会再因为家人被威胁而背叛。” 慕容奕忍了忍,不愿提起自己吃过屎的事,可是一看到常嬷嬷便不由自主想起来。 若不是她太蠢,自己也是不用吃的! “本宫知道你心中气愤,日后就让她留在宫中,不必再去奕王府伺候,想必她也是很愿意的。” “儿子谢母妃体谅。” “好了,既然不必装了,就打起精神来,这些年你装傻住在皇宫,无论去什么地方别人都不会警惕。” “也搜集了不少有利的东西,也是时候开始了。” 慕容奕点了点头,“只是这摘星楼儿子始终没有上的去,不知这国师到底是属于哪一派的!” “若是中立的还好,就怕因为这辰王妃的缘故,成了辰王一派。” 贤妃闭上眼手中转动佛珠不再说话。 奕王看了看,便起身悄悄退了下去。 第141章 驸马爷同乡 “王爷,一切可还顺利?” 慕容奕揉着眉心,抬眸看了眼身旁奉茶的女子,端起茶杯狠狠的摔了出去。 女子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了去,“王爷这是怎么了?” “过来!” 女子怔了怔,慢步走上前去,半跪在其面前。 慕容奕一把掐住女子下巴,迫使其抬头看着自己。 “王爷~”女子被抓的生疼,声音啜泣,眼底泛红。 慕容奕一把甩开女子,手握成拳愤愤的道:“模样比不得辰王妃,希望你的手段可以与她较量一番。” “不然枉费本王救了你。” “王爷的救命之恩媛语此生不忘,媛语与王爷有共同的敌人。” 凌媛语爬起来重新跪好,慕容奕低头正好可以瞧见胸前一片春光。 “那便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手段,”慕容奕别开眼,“不过你的狠毒想来辰王妃是比不上的。” 虎毒还不食子,眼前的女子竟然杀了自己的祖父,以表自己追随他的决心。 凌媛语低头将衣服往上拉了拉,“媛语也是被逼的。” “王爷,媛语有一计,或许对王爷有益?” “说。” “当今陛下子嗣单薄,靖王侧妃又胎死腹中,只怕辰王有朝一日有了皇长孙,所以这位置王爷您需要争取,但是也不妨碍王爷您瞧瞧诞下皇孙。” “到时候论他辰王怎么比,也都无法更胜一筹。” 凌媛语说着便开始脱掉自己的外裳,“媛语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媛语也会想办法让背后的凌家助力王爷。” 慕容奕一把推开只着肚兜的凌媛语,厉声道:“这种事情,日后莫要再做。” “本王的孩子绝不会出自你的肚子里,收起你那些小把戏,不就是想着本王若是登基了,你可以母凭子贵好坐上后位?” “本王今日便告诉你,本王的后位,只一人坐的!” 凌媛语因为羞耻脸颊染上一层绯红,“王爷就不想要?” “本王装了这么些年,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跟蠢货老三有什么区别?” “还不穿上你的衣服,滚出去!” 凌媛语眼眸含泪抱起衣服快速的往门口走去。 “这几日本王会去一趟皇觉寺,到时候安排你的事情,日后不必再躲起来,便让本王看看你真正的价值。” 凌媛语听完只轻轻嗯了一声,打开门快步离开。 她不甘心,她明明是京城最有才华和样貌的人,受众人追捧,可偏偏半路出来了沈清棠。 辰王便罢了,几次三番的暗示奕王,如今都这样主动了,他竟然还能忍住。 这奕王府更是连一个好看的丫鬟都没有,奕王口中的那人又是谁?! 慕容奕看着关上的房门,眼神有一刻的空洞...... ...... “今日本郡主请客,你俩别客气。”陵容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表哥也真是的,整日这样忙,都不陪着嫂嫂们一起。” “论我说,王爷他们不在,我们几个相处更自在一些。”程明苏笑道。 “七嫂嫂说的对,”陵容笑嘻嘻道:“正好我有一事,想要问问五嫂嫂。” 程明苏脸一红,“郡主莫要胡说。” “本郡主也没有说错啊,你马上就要与安王成婚了,你与辰王妃一样,都是我嫂嫂。” “我...我...”程明苏犹豫了许久没有说出口。 如今皇后和靖王已经败落,她已经不必再嫁给安王,可是皇上赐婚,又不是轻易能退,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 “怎么了?”陵容瞪大了眼睛道,“你咋了?” “没,没什么。” “哦对了五嫂嫂,我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帮我。”陵容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道。 “咪咪被借走了。” “不借不借。嫂嫂误会了。”陵容摇着双手。 “我其实是想问问嫂嫂,待明日我及笄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将你说的那位跟我爹是同乡的人邀请来?” 沈清棠闻言抬眸静静盯着陵容。 “就是我爹那个人虽然平时瞧着逍遥自在,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挺想家的。” “上次听你说了后,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他们见上一面,或许他们以前认识呢?” “这样也可慰藉我爹的思乡之情。” “她平日里游山玩水,未必赶的及。”沈清棠拒绝道。 陵容略显失落,“无事,我也就是随口一提。” “不过我可以试一试,没准她就在京城附近呢。” 陵容神色明亮,狠狠点了点头。 忽而用双手托着下巴,“我爹总是说他家乡有多好多好,可是他又回不去,不然本郡主还真的想跟他回去看一看。” “瞧郡主眼中闪着光,看来驸马爷的家乡确实很好。” “我爹说,他的家乡,一夫一妻制,男女平等,最重要的,出门不用骑马和马车,他们那东西比马快, 打仗更是不用刀枪,他们那里的东西站的远远的便能将人击杀。” “那东西比箭更厉害却不是箭,还有好多好多新奇的玩意儿。” 此话一出,程明苏眼神也是一亮,“当真打仗不用刀枪?” “站远远的就能击杀敌人?” 陵容点了点头,“我爹是这样说的,她说就是他小时候不好好学习不会造那些玩意儿,不然能助舅舅一统天下!” “我那位朋友倒是也说过同样的话。” “真的?!” 程明苏和陵容异口同声。 沈清棠点了点头。 程明苏心中更是激动,“这样说来,我倒也很想去驸马爷的家乡看一看,这样父亲就不用如此辛苦镇守边疆。” “武将就不必将头挂在腰上去卖命守卫国家。” “七嫂嫂还真是一心都在军中。” 程明苏被陵容的话说的脸色又是一红,头偏向窗外不说话。 “哎,你们瞧,那不是竹月和翠果吗?旁边那个拿东西的老妇人是五嫂你府上的人吗?” 陵容和沈清棠闻言一同往窗外看去。 沈清棠摇了摇头,便见老妇转过身来四处张望,手中捧着油纸包,还不忘伸手抓一把塞进嘴里。 “皇祖母!” “外祖母!” “太后!” 三人惊呼一声,又齐齐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人不曾听见,这才静下心来。 第142章 罚你多上一道肘子 “翠果这段时间总是说去找你那丫头看话本子,本郡主就没怎么管过。” “这怎么还带上外祖母了。” “不行,这若是被皇帝舅舅和长公主知道了,定然以为是我的主意,”陵容起身提起裙摆就准备下去将人拦住,“这丫头是想要她主子我体验父母的棍棒之爱。” “不用。” “怎么五嫂嫂,你也想看我被男女混合双打?”陵容扭过头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招了招手,“你先坐下。” “皇祖母身边有父皇的暗卫,此事想来父皇是知晓的。” 陵容四下张望了一番,“暗卫在哪?我怎么没有瞧见?” 程明苏压着陵容的肩膀稍稍使劲,将其按回座位,“我也瞧见了。” “辰王妃没有骗你。” 陵容瘪了瘪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武功修为比本郡主高。” “话说这竹月和翠果现在形影不离的,以前天天跟我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现在倒是还要我整日去跟府上打听一番她作何去了。” “狐假虎威哪有自己做老虎来的痛快。”沈清棠嗤笑一声。 三人望着街上,竹月和翠果耀武扬威的样子,太后在身后拍手叫好。 “想不到这外祖母也挺不正经的。” “郡主,不可胡乱说,怎能将心中之想当众说出来?”程明苏制止道。 虽然她也是这样觉着。 陵容拿起筷子竖起来在桌子上敲了敲,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无事。” “慕容家没一个正经的,这事儿是我外祖父说的,不是我。” “我们要不要下去拜见一个太后?”程明苏道,这不瞧见便罢,瞧见了不打招呼似乎有些不好。 沈清棠摇了摇头,“太后能跟着这两个丫头出来,就是想随心所欲一些。” “若我们去了,反而叫大家都不自在,有皇上的暗卫在,再说竹月那丫头功夫也是可以的。” 另外二人闻言皆赞同的点了点头。 楼上的三人一直望着街上的三人大摇大摆,横行霸道,吆五喝六的如同螃蟹一般离去,这才收回视线。 “现在这条街,不对,不仅这条街,是京城的每一条街上的小摊贩,已经无人不识竹月和翠果的大名了。” “上次我叫翠果陪着我出街,愣是没人认识我,都挨个给翠果打招呼。” “本郡主混了这么些年的混混名声,竟然被自己丫鬟比了下去。” 沈清棠扬唇浅笑,“她们二人遇上小摊便会买点东西,给的银子还不少,又将那些地痞无赖治的服服帖帖,自然是更受这些人的追捧的。” “你往日里虽然也打抱不平,却不是日日在这街上,一旦走开后那些摊贩照样作威作福。” “原来如此。”陵容道。 三人吃完饭,沈清棠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普云楼的暗房内,追日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合上信纸,周身隆起寒霜,追日不由的心头一颤。 “怎么会是太子...” “回少门主,属下查到的时候,也是一惊,当年太子的贤能并不只是坊间传闻,而是很多人都见过的。” “如此储君,要说会设计害死一代功臣,属下也是不信的。” “且据属下所知,宋老将军当年也是极力支持太子的。” 太子是没有理由设计陷害支持自己的人的,更何况还是手握大军之权的人。 沈清棠将手中的信纸揉做一团,再展开已是一片碎屑... “有人故意将事情往太子身上推,安排在各位大臣府中的人或许有些已经暴露,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扯出来,一个不留。” “少门主,真的要将所有人都扯出来?” 追日有些不忍心,京城各个大小官员的府中都有万路门的暗线,有些是末等的丫鬟,有些更是小妾... 这些都是多年前就已经安排进去的,如今都扯回来,相当于蒙上了自己一只眼睛。 “我自来这京城便没有一日是不高调的,想必背后之人已经开始怀疑我在追查外祖父一案。”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有哪些,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暴露了。” “如今此人借着暴露之人的手将假消息传了出来,那已经暴露的人便会被灭口。” “所以此刻让姐妹们退出来是最好的。” “至于断了的线,我们重新接起来就是。”已经等了这么久,就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日。 “少门主的意思是,重新换一批?”追日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此次事情你与东山主半水一起,务必要仔细,不能在暴露。” “不然就是真的瞎掉一只眼睛了。” “是,少门主放心!”追日道:“那皇宫的暗线需要扯出来吗?有些已经成为皇上的妃嫔了,想要扯出来怕是不容易。” “都扯。”沈清棠道。 “对了,你辛苦一趟,去找一下师父,就说有一个人或许是她的老乡,问她要不要见。” 万路门的四个山主各有特长,北山主竹月力大如牛,西山主追日,速度快如猎豹,东山主半水,水性好到如同鱼儿一般,而南山主... 沈清棠想到此摇了摇头,南山主慕容安的特长便是腿特长... 追日看了看沈清棠身后,慢吞吞道:“少门主,门主她...她已经来了。” 沈清棠这才转身看去,芳姐躺在身后的房梁上睡着觉,哈喇子已经将下面的地毯湿了一小片。 沈清棠又转身看向追日,“啥时候来的?” “一直在。” “您进屋前门主她老人家就隐去气息飞到屋顶上去了。” 沈清棠叹了口气,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你去问问掌柜的,我来时点的那道红烧肘子做好了没。” “肘子?”房梁上的人突然翻身起来,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哪里有肘子?” 追日低头憋着笑,整个师门也就竹月和门主一样。 听见吃的就是死了也能爬起来。 “芳姐!”沈清棠无奈道。 房梁上的人翻了个白眼,飞身下来,坐到沈清棠旁边的鼓凳上,“扰为师清梦。” “罚你多上一道肘子。” 第143章 老夫的兜儿比脸还干净 “小半水,你去,给掌柜的说多上两壶好酒。” 半水看了看沈清棠。 沈清棠摆了摆手,东山主半水笑着退下。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想当年你瘦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为师将你养的珠圆玉润的,现在好了,师父想喝点酒都不给。” “你看看,这万路门现在谁还听我的话?” “你这身子再喝酒就该夸了。”沈清棠无奈道:“还是少喝的好。” 白芳芳怒瞪一眼,“你这点子医术还是为师我教的呢,现在倒好,管起我来了?” “能不能喝为师能不知道?” “师父还是说说这次来的目的吧?”沈清棠笑道。 “还能有什么目的,你派着盯着我的那几个小尾巴让他们赶紧走,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是!你不是个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偷喝酒呢?” “那些个小尾巴可不是我派去的,”沈清棠道:“我派去的芳姐你都甩掉了。” “那些都是玄冥师父派去跟着你的。” “死秃驴!”白芳芳一拳头砸到桌子上,“明日就给丫的头发扒光了!” 沈清棠摇了摇头,“芳姐,驸马爷可能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明日陵容郡主及笄,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刚刚你跟小半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白芳芳正色道。 “没想到来这儿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见老乡,定然是要去见一见的。”没准是以前的同事。 白芳芳难得正经。 “师父,若是真的找到回去的法子,你会回去吗?”沈清棠有些不舍道。 她清楚芳姐这些年说是游山玩水,其实是在找回去的方法。 “为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舍不得的人,可那个世界也有惦记的人...” “芳姐!” 白芳芳赶紧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掉,“嘿嘿~这不是气氛到这儿了吗?” “拿来!”沈清棠手伸过去。 白芳芳从裙摆下面将偷藏的酒壶慢吞吞的拿了出来,不舍的递过去。 “派人盯着你你都能偷喝上,若是不盯着你是要喝成什么样?” 白芳芳不满的鼓囊道:“就说不能心软,早知道当初就不留着你辟邪了,就该让你跟着那个老秃驴去。” “或者将空间手镯晚点给你。” 沈清棠笑道:“如今你说什么都晚了。” “手镯我是不可能给你,免得你偷偷藏酒喝。” 白芳芳转过头去,“不给就不给,为师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想过要收回来。”想要再偷回去不就成了。 “那明日师父随我一起去长公主府。” “我都行。”白芳芳撕了一块猪肉塞进嘴里。 ...... “明日郡主及笄礼,你可备好了礼物?” “那矮冬瓜的及笄礼有什么可送的,全天下最贵最好的东西怕是皇宫都比不上长公主府,我到时候随便准备一样就行了。” 周也一只手啃着鸡腿,另一只手拿着整只鸡塞到桌子底下喂咪咪。 “臭小子,你老子我还没有吃呢!你全给那只小畜生了?!” 周国公蹲在凳子上捧着一碗白米饭,瞪着周也。 “咪咪,有人叫你畜生怎么办?还要跟你抢鸡吃。”周也靠着椅背,坏笑着看向周国公。 “你你你...你住嘴!”周国公缩成一团,胡子都竖了起来。 “娘子,你管管他!”周国公委屈巴巴道。 周夫人放下筷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嘴,“这满桌子饭不够你吃的。” “就是就是。”周也道。 “就是什么就是?!”周夫人拿起筷子敲了敲周也的头,“快去给郡主准备及笄礼。” “银子。”周也伸手道,“我的零钱都给这家伙买肉吃了。” “自己想办法。”周夫人说罢抱起一旁的哈巴狗起身离开。 原本有周夫人在,国公爷还能坐下吃口饭,周夫人一走,他便更怕了。 “夫人,夫人,”周国公急忙喊道,“你抱它作甚,抱我啊,我怕。” 周夫人头也不回加快步子离开。 “臭小子,快点将这小畜生带走!”周国公吹胡子瞪眼。 周也摊在椅子上,“弄走也可以,给点银子。” “老夫的兜儿比脸还干净,哪里有银子给你?”周国公扒了一口白米饭怒道。 “你不给也行,那我便告诉我娘,你书房的花盆该松松土了,脚上的鞋也该洗洗了。” “你!”周国公气结,“臭小子!” 周国公放下碗筷,脱掉脚上的鞋子掏了掏,“老夫可就这点私房钱了。” 周国公分了一张银票给慢吞吞的递给周也。 周也用拇指和食指将银票捏住一角,“下次换个地方藏,你有脚臭不知道吗?” “滚!”周国公将鞋子扔了出去。 周也斜着身子躲开,一溜烟跑了出去。 “咪咪走,买肉去喽~” “你....逆子!逆子啊!”周国公想追上去,看了眼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咪咪脚又缩了回去。 “童儿,快将老夫的鞋子拿过来。”周国公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吩咐身后站着的小童。 小童嘟着嘴不理国公爷。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周国公看着小童道。 “老爷,您有私房钱,怎么还欠我银子不还?”小童不满道。 周国公拍了拍脑门,“唉吆喂,你瞧瞧,老夫这脑子,倒是忘记了还欠童儿的银子呢。” 周国公说着话急忙将剩下的一张银票折起来装进袖袋里。 “老爷,还有我们的。”身后的几个丫鬟小厮都上前一步。 “下次,下次。”周国公满脸堆笑,“下次夫人给了零花钱,老夫一定还你。” “哦,还有你,你们。”周国公紧紧捂着自己的袖袋。 “瞅你们一个个的眼神,老爷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老爷我从外面得了好东西,你们谁没分到过?” 几人左右互相看了看,这倒是实话。 国公府总共也就三个主子,对待下人都很好,从来不打骂苛责,不仅国公爷,就连国公夫人偶尔出去逛街也会记得谁喜欢什么适合什么。 就连洒扫的低等仆役都会得到赏赐和礼物。 月例更是比别的府上给的多一些,要说唯一不好的,那便是这位国公爷总是找他们借银子。 “好了好了,好童儿,快将鞋给老爷我拿过来。”周国公笑嘻嘻道“老夫还要去哄夫人呢,哄好了才能给你们还银子不是?” 小童这才将鞋子拿了过去。 第144章 你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翌日, 长公主府。 宾客都已满座,就连皇上都已经到了。 陵容伸着脖子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沈清棠的身影。 “郡主,及笄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出去吧。”翠果抱着胖橘猫在一旁催促。 她答应了竹月,要留好吃的给她,一会儿迟了,厨房该收起来了。 “辰王妃还没有到吗?”陵容问道。 翠果摇了摇头,“还没,许是起的迟了,郡主我们先出去吧,及笄礼就要开始了。” 陵容见拖不得,只得起身赶去及笄礼现场。 辰王到了,就连竹月都已经到了,却不见辰王妃,看来不仅驸马爷的老乡不会来,辰王妃也不会来了。 郡主及笄,皇上亲自到场主持,这云召国也就陵容有这殊荣。 不想陵容一张脸跟个苦瓜似的,蔫巴巴的抬不起。 “是冠太重了吗?”长公主看着陵容道。 一旁的驸马爷幸灾乐祸道:“重点好。” “这及笄礼就是该此生难忘,不重点,这家伙怎么能记得她爹我对她的爱有多重。” 长公主盯着陵容那一整套纯金头面,只看着便觉得自己的头都重。 “郡主,郡主,辰王妃到了。” 陵容闻言猛的抬起头来,一手扶着冠,一手提着厚重的裙摆,如猩猩般跑到沈清棠面前, “五嫂嫂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将人带不来,自己也不来了呢。” “其实就算你请不来那人也没事儿,可千万别因为内疚自己不来了。” 沈清棠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那么内疚。” “你说她会内疚?小丫头,你是不是想多了?”白芳芳从沈清棠身后冒出一颗头来。 陵容这才看到沈清棠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这是...” “你拜托让我请来的人。” “真的?”陵容兴奋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真的。” “郡主,皇上都在台上等了许久了。”翠果赶过来小声道:“长公主让我过来催催你。” “说有什么话可以留着及笄礼完成后再聊,别错过了吉时。” 陵容摆了摆手,“让舅舅再等一会儿。” 说罢拉起白芳芳的手便往驸马爷旁边走,“吉时错过了还有,老乡错过了便不容易找了。” 白芳芳任由陵容郡主拉着走,反正自家徒儿说了,表现好乖乖听话有酒喝。 众人纷纷一脸惊奇的看向陵容。 长公主纳闷道:“这孩子抽什么风呢?” 驸马抬头望了望前方的树,“可能是北风。” “驸马爷,你朋友。” “娘你挪挪。”陵容用屁股将长公主挤到一边,又让白芳芳坐在了中间。 “你们先聊着,我先去走个过场。” 说罢便起身离开,边走边喊道:“好好唠哈。” 驸马...... 这孩子是不想要娘了还是不想要爹了。 白芳芳见桌子上的酒两眼放光,拿起酒盅便喝了起来。 长公主瞪圆了双眼盯着驸马爷。 长公主:她是谁? 驸马:我不知啊! 长公主:不知陵容说是你朋友? 驸马:真不知啊! 长公主:不知她上来就拿你的杯子喝酒,这是再跟本宫宣战? 驸马:我是真不知啊! “这是怎么回事?驸马爷在外面的姘头?” “谁知道呢,驸马性子怪异,没准真是呢。” “既然是姘头为何郡主瞧着如此开心?” “说不定郡主也不是长公主亲生的呢,毕竟驸马那么会做生意,长公主脾气又不好,外面有一两个外室也很正常。” “我觉得你说的对。” “......” 几个夫人小声窃窃私语。 “各位还是好好吃饭,别因为逞口舌之快给自家带来祸事。”周也喝着酒冷着脸道。 周围几人闻言纷纷闭了嘴。 “你何时和陵容关系这样好了?”慕容辰打趣道。 “别误会,就是单纯的看不惯这帮八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诬人清誉。” “你说这矮冬瓜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吗?!” “或许她是太开心了。”慕容辰笑道。 “那个...不知您是我哪位朋友?”驸马爷终于忍不住,在白芳芳喝了一整壶酒之后,问道。 白芳芳放下酒杯,砸了砸嘴,猛的盯着驸马爷道:“宫廷玉液酒。” 驸马下意识道:“一百八一杯。” “这酒怎么样?”白芳芳道。 “听我给你吹!”驸马爷惊喜道。 长公主一双眸子盯着驸马爷,这还当着本宫的面儿对上了。 “老乡!” 驸马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一下,对上长公主的眼神,又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 “可算找到组织了。”驸马激动道:“老乡,你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快二十年了吧,具体记不清了。”白芳芳啃着肘子道,“你呢?” “巧了,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 “咳咳咳...咳咳...”长公主帕子捂着嘴干咳道:“驸马。” 驸马爷这才回过神来,激动的握着白芳芳的油手,“老乡,现在不是说事情的时候,待小女及笄礼结束,我们再好好叙旧。” “驸马!” 长公主声音加重。 驸马这才收回了手,“娘子,等一会儿跟你解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白芳芳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长公主,“可以啊,连公主都娶了。” “你这没白穿。” 驸马爷挠了挠头,“嘿嘿~是没白穿。” 长公主紧紧握着拳头。 穿?穿什么?衣服? 什么叫没白穿??? “你这丫头这是演的哪一出戏?”皇上的眼神不停的往长公主那边瞥,“那人是谁?” 能把他妹子气的鼓成一只胖河豚,皇上面上憋着笑,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舅舅,你先别八卦了,快些将着流程走完,我还有事儿要忙呢。”陵容小声催促道。 皇上点了点头, 是要快些,他也想看八卦。 他妹子天天在自己面前炫耀跟驸马的爱情,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嘲笑他后宫嫔妃这么多,却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舅舅外甥二人各怀心思,将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流程,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走完了。 第145章 嘴巴得帕金森啦? “程小姐,你怎么了?” 皇上和陵容正开心流程就要走完,突然听到坐席处传来惊呼声, “长公主,不好了,程小姐好像生病了。”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陵容急忙扯下头上厚重的冠,跑了过去,“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程小姐本来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浑身长了疹子。” 陵容看了看程明苏,见其呼吸开始急促,手不停的扯着脖领。 “快!传太医!”陵容大声嚷嚷道。 “张太医快去瞧瞧。” “是,皇上。”张太医赶紧接过手帕擦了擦手,起身走去。 自从被罚了俸禄,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了,好不容易吃上了,这又来活儿了。 张太医挤进人群,“程小姐,情况紧急,得罪了。” 说罢,便拉过程明苏的手开始把脉。 “大家都散开一些,程小姐本就呼吸不通畅,在如此围着只会更加严重。” 众人闻言都退开了些。 长公主和驸马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程小姐若是在长公主府上出了事,那他们也有逃不脱的责任。 长公主看着程明苏呼吸越来越急促,紧张的问道,“如何了?” 张太医收回手,摇了摇头,“从脉象上看程小姐并无大碍。” “也没有听说过这程小姐有什么隐疾,可这样子瞧着倒不像是没有大碍。”倒像是快被气憋死了。 陵容急的恨不得将程明苏的嘴掰开替她呼吸。 “辰王妃不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吗?怎么不让她看看。”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陵容这才想起来,“是,五嫂嫂呢,快来看看苏苏啊。” 陵容自从和程明苏接触后,心中便已经将其认定是自己的朋友,此时很是着急。 “小徒儿,来活儿了。”白芳芳冲着坐过来的沈清棠眨眨眼。 “吃了那么多酒,师父也该动一动了。”沈清棠夺过白芳芳手中的酒壶。 白芳芳抓起慕容辰的袖子擦了擦手,手指戳了戳沈清棠的额头,“到底谁是谁的师父?!” 慕容辰...... 早知道便迟一些过来拜见了,这可是刚命人做的新衣服,跟棠儿的是情侣装呢。 “老头儿,将你的银针借我一用。” 白芳芳冲着张太医伸手,张太医只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木讷的将银针递到白芳芳手中。 “酒!” 张太医立马抓起一旁的酒壶,“是要给银针消毒?” 白芳芳美美喝了一口,“吃肉有些塞牙了,往下顺一顺。” 张太医...... “老乡,你穿来之前是医生?”驸马激动的问道,那岂不是自己能开个医馆挣好些钱了。 长公主看着驸马眼中的惊喜,悄悄伸手狠狠拧了一把驸马的腰。 “啊—哦-吆吆吆~”驸马声音由高到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欲盖弥彰道,“本驸马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白芳芳一边行针一边说道:“祖上是医学世家,学过几年。” 白芳芳说着将最后一根针快速拔掉,拍了拍手,双手叉腰道:“好徒儿,该你了。” 众人见辰王妃缓缓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程明苏坐前的桌案。 “师父,应该是两者东西相克导致中毒。” 师父?! 辰王妃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那她的师父,岂不是毒医圣手本人?! 张太医激动的一张嘴抖动着,想要开口说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白芳芳拍了拍张太医的肩膀,“嘴巴得帕金森啦?抖的这么厉害?要不要我帮你也治治?” “师...师父!”张太医激动的大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白芳芳惊的后跳一步,左右看了看,“谁你师父?” “我可没这么老的徒弟。” “师姐,师父忘了,你快帮师父提醒提醒。” 张太医觉得自己说的话毒医圣手不一定相信,但是辰王妃说的她一定相信。 白芳芳抬头看向沈清棠,“你背叛师门了?有新师父了?” 沈清棠勾唇轻笑,将张太医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我指点过的人多了去了。”白芳芳叹息道:“这样说来我也是桃李满天下了。” “师父的本领,就该桃李满天下。”张太医恭恭敬敬道。 白芳芳给了个白眼,你丫想累死老娘。 众人听闻白芳芳是毒医圣手,已经齐齐将人围了上去, “圣手大人,我这多年不孕,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还有我还有我,我这...也有一些隐疾想要大人帮我看看不知可否,到时候定当奉上厚礼。” “我也是我也是......只要您能替我家看病,要什么都给您老人家。” 人吃五谷杂粮,谁家没个生病的。 只是辰王妃总是不好劳烦的,若请太医岂不是那点隐疾都被知道了。 索性众人齐齐围着毒医圣手。 皇上:瞧瞧朕这些大臣,还是有钱,看来还是要多罚俸禄。 福公公瞧了一眼皇上,识趣的上前,尖着嗓子大声道:“咳咳。” “还是等郡主及笄礼后,各位再上门亲自去请。” 众人这才想起皇上还在场,这又是长公主的府邸,便乖觉的退回到自己座位。 “辰王妃,你刚刚说程小姐是因为东西相克而中毒?能否告知是哪两种东西?本宫日后也好多注意一些。” 长公主看向沈清棠,真切的请教。 沈清棠福身行礼,“回长公主,应该是贵府上这些兰花。” “兰花?”长公主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兰花,“这兰花是前两日才送进府上的,且周围这么多,怎么就唯独程小姐中毒了?” “这兰花本是无毒的,但是我猜程小姐身上有沉水香。” 程明苏虚弱的摇了摇头,“臣女从不喜用香料,身上一般也不会带香囊。” 沈清棠看了眼桌上的帕子,拿起来嗅了嗅,递给张太医。 “辰王妃是说,是这帕子?”程明苏疑惑。 “是帕子没错,这帕子用沉水香的香料浸泡过,又经过风吹,味道是极其淡的。”张太医道。 “这帕子不是沈三小姐给的吗?我记得我们三人一人一方。”陵容说着找了找自己的帕子。 “本郡主好像放在寝室了,五嫂嫂你的呢?若真是帕子的原因,你快些将帕子丢了。” 第146章 是个耙耳朵 “我的也没带。” “看来是误会,并不是有人故意要害程小姐,破坏郡主的及笄礼。” “太医说的是。”长公主道。 “好了,来人,快扶程小姐去后面休息。”长公主吩咐道。 “带她去本郡主的寝室,将这些兰花都扯下去。” “是。” “好了,既然是误会,及笄礼也结束了,朕便先回宫了。”皇上慕容衡平静道。 看来自己不走,这帮大臣也是不会走,想看八卦是不可能了。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皇上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出了长公主府。 “不知弟子能否请师父去府上一叙?”张太医厚脸皮道。 “有没有酒?”白芳芳小声问。 “哦,师父想要,自然是有的。” “好了,张太医,你师父今日有事,改日你再请。”驸马横在两人中间。 张太医瞧了瞧驸马,又瞧了瞧长公主,最后目光落在沈清棠身上。 “不用看她,好徒弟,备好酒,晚些时候我便去找你。”白芳芳拍了拍张太医的肩膀。 一手拉着驸马的手腕,一手拉着长公主的手腕,“哪里适合说悄悄话?” 驸马指了指前方。 “表哥,帮忙送客。”陵容大声喊着,拉起沈清棠跟了上去。 “这三个表哥呢,你让你哪个表哥送?”周也大声喊道。 周夫人拧了一把其胳膊,“有你什么事儿?” “就是!”周国公幸灾乐祸道:“让你备的及笄礼,你备的什么?” 周国公好奇道,别人的都是将礼物送至门口让公主府的下人记录在册,并当众大声呵读出来。 唯独周也抱着包好的礼,说是非要亲自交给陵容郡主。 长公主府的下人都知这位世子爷与郡主自小闹到大,便也不好说什么。 周也坏笑两声从桌底掏出包好的东西打开,“矮冬瓜自然配冬瓜最合适了!哈哈哈哈哈...” “你...你个逆子,老子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就买了个胖冬瓜?”周国公气的差点掐人中,“剩下的银子呢?给老子还回来!” 周也摊了摊手,“花了。” “你......”周国公气的转身,“夫人~” 周夫人起身甩袖,“回府!” 爷俩垂头丧脑的跟在后面,周也不忘将冬瓜扔给翠果,“告诉你家主子,小爷我送的。” 周国公踹了周也屁股一脚,“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周夫人停下步子转身看着打闹的爷俩。 二人垂下脑袋乖乖站好。 “大哥,五哥,弟弟还有事,便先离开了,这帮皇姑母送客的事儿弟弟就不跟二位哥哥抢了。”安王说着便快步离去。 再不走被师父抓住可没他好果子吃。 “五弟,”大皇子慕容奕举杯,“大哥敬你一杯。” 慕容辰端起杯子,“大哥客气了,该是五弟恭喜大哥才是。” 二人心中各怀心思,一饮而尽,不再说话。 一些官职低一些的,或者家中有待嫁的,见两位皇子不走,便也一直坐着,想着找机会能攀谈上一些。 ...... 书房内,丫鬟奉茶后悄悄退下去,顺带关上书房的门。 “咳咳。”长公主干咳两声瞪了一眼驸马。 “夫人莫要吃醋,此人...”驸马一时不知该如何跟长公主介绍白芳芳。 陵容插话道:“母亲,这是我爹的老乡。” “就是我爹总说的他那回不去的家乡,他们一个地儿的。” 驸马狠狠点了点头,“嗯嗯嗯。” “不是说这古代妻为夫纲吗?怎么老弟,你这都穿过来了,还是个耙耳朵啊。”白芳芳嘲笑道。 驸马挠了挠耳朵,“哈哈哈,见笑了见笑了。” “天家的人,不敢惹,不然脑袋容易掉。”驸马小声说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比划。 长公主瞪了一眼驸马,“你是说本宫的哥哥是暴君?” “呸呸呸,夫人可不能乱说。”驸马轻轻拍打自己的嘴。 “你们真是一个地方过来的?”长公主疑惑的看了看两人,“那地方不是很远吗?” “驸马说远的跟去天边一样。”长公主指了指屋顶。 “他说的没错。”白芳芳道:“确实很远,远到找不到回去的路...” “老乡的意思是,你这么多年也在找回去的法子?” “不找干嘛?留在这一辈子?那边的亲人怎么办?我爸妈他们如今想来已经六十多岁了。” “你倒好,若是回去老婆孩子都有了,我这还一个人...哎。” 驸马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可是回不去能怎么办?” 驸马说着话抬眸看了看长公主和陵容, 这些年他找回去的法子不是那么急,是怕找到了不知该如何选择,万一这个朝代的人去不了,他回去了又无法再回来。 可他也实在想念父母,想念现代的亲人。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穿过来的?”白芳芳正色道。 驸马也收起了玩闹的样子,正经道:“我是历史系毕业的,后来跟着一个考古队去考察,不小心跟队友走散,又受了伤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在这了。” “受伤?可有流血?” 驸马闻言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这个东西?”白芳芳拉起沈清棠的手,将袖子往外撩了撩,露出手腕上的空间手镯。 驸马上前仔细看了看,又坐回去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重点不是这个。”白芳芳喃喃道。 这些年一直以为是这镯子将自己带了过来,看来一开始便寻错了路。 “是不是去海市考古?当时还刮着大风?” 驸马点了点头,“对,我记得还有一批考古的在我们之前进去的,该不会你是在我前面那个考古队?” “应该是。穿来的时间和去考古的地方都对的上,而且你我都是受伤流血后穿越的。” “我穿来是血滴在这镯子上,并且这镯子跟着我一起来这,我便以为是这镯子的原因,看来并不是,而是那墓里别的东西。” “那古墓里当时发现了好些东西,我这几十年也仔细研究过。”驸马道,“可是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突破。” “只一样,跟这里很像。” 白芳芳也来了兴趣,“什么?!” 第147章 焗盐花生别放那么多盐 “地图。” 驸马爷轻轻吐出两个字。 “地图?” 众人异口同声。 驸马爷看着长公主和陵容,解释道:“就是舆图,我们那个地方叫地图。” 又扭头对白芳芳道:“是地图,当时我在古墓见到一份牛皮地图,而那份地图正是这片大陆的地图。” 白芳芳心中一紧,“我隐约记得,这个镯子下面是有一份地图。” “难道是因为地图的原因?当时血流在镯子和地图上,我先是与这镯子一同穿了过来,而后你又看见地图,你的血流在地图上,这也才穿了过来?” “而我一直以为镯子随我穿过来,便是镯子的原因。” 白芳芳皱眉思索,难怪这些年她研究镯子探究了个透彻,这镯子除了能装点东西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想来是自己当时手中握着这镯子,便一起穿过来了。 “应该是。”驸马也激动道,“那份地图既然是这个大陆的,那在这里定然也是有的,是不是我们找到古墓里的那份地图,便可以想法子回去?” 白芳芳看了眼驸马,泼了一盆冷水道:“这地图这样多,你怎么知道哪份是我们要找的那份?” 驸马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难道线索又有断了? “驸马刚刚说的是牛皮舆图?”沈清棠问道。 驸马无力的点了点头,“是牛皮的,我记得很清楚。” “云召地图向来是用纸,云召律法,不得宰杀牛,食用牛肉。” “这样说来,牛皮制成的地图很少了?”驸马猛的抬头。 虽然云召律法不许宰杀牛,但是牛若意外死的,便可以跟朝廷报备食用,这律法只是对百姓有用,官员富贵人家随便搞死一只牛借口意外,用来吃的不再少数。 牛肉可以吃,可是牛皮绘制舆图确实大家都不敢,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留着可能是个祸害。 因此驸马从未往这处想过。 “不能说少,只能说几乎是没有,想来那牛皮上画的舆图只有一份,且还是被人藏起来的。”长公主也道。 “看来我们需要找到这地图不容易。” 白芳芳盯着驸马道:“你想好了,要找吗?若是真能回去可未必能再回来,她们...” 驸马顺着视线看着长公主母女,眼中满是不舍。 “行了行了,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呢,找到再纠结。”长公主拂了拂袖。 “长公主说的对。”陵容点了点头。 “长公主说的是,我们先找图,不管回不回去,先找到回去的方法再说。” “成!” 白芳芳一拍桌子,将事情敲定。 “时候不早了,外面还有些宾客,”长公主道:“驸马,去送一送。” “陵容跟着一起去。” 陵容明白这是自己母亲想要单独留白芳芳说话,便拽着沈清棠道:“五嫂嫂,陪我去看看苏苏。” 驸马冲着长公主点了点头,又看眼白芳芳,这才转身离去。 待三人都退下后, 长公主起身静静地看着白芳芳。 “长公主,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跟你家那位压根不认识,想必刚才说话你也听明白了个五六分。” “我两只是恰巧因为同一个东西来到个这个时空,所以你不必将我看成你的情敌。” 白芳芳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抓起一把花生粒,一粒一粒的往空中抛去,又伸着脖子用嘴接。 长公主看着白芳芳的样子,跟驸马爷很像,下意识的开口:“你们那个地方的人,都是如此吗?” 白芳芳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你是说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长公主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是肆意潇洒,随性,随心。” “嗨~”白芳芳将手中剩下的花生粒丢回盘子里,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盐粒,“我们那边还有更随性的呢。” “女孩子可以露大腿,到这!”白芳芳说着将自己的裙子往上拉了拉。 看了眼长公主瞪圆的双眼,又捉弄道:“不仅这样,女子还可以去找男模,就是类似于这里的男子找醉仙楼的女子。” “还可以露胸露背在海边玩儿......” 白芳芳瞧着长公主的嘴张的跟个鸡蛋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待日后若是能带你们去,我带着你去找男模哈!” 白芳芳说着脑子里有了光膀子腹肌猛男画面,大馋丫头吞了吞口水。 “原来驸马说的都是真的,本宫还以为他是在逗本宫。” “你们那里这样穿,就不怕伤风败俗吗?” 白芳芳嗤笑,“这样说吧,若是在人人都觉得伤风败俗的地方,只你一个这样穿,那定然是不好的。” “可若是人人都这样穿,谁还会觉得伤风败俗?” 这也是她穿过来入乡随俗,不会穿比基尼的原因,穿不出去啊!怕被当猴儿看哇! “总之就是思想不一样,也不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不过我们那里男女平等,男的不能三妻四妾,这也是真的。” 长公主眼中流露出了向往之色,“若有机会,本宫还真的想去那边看看。” 说罢,又对着白芳芳行了一礼,“不知圣手能否答应本宫一件事?” “有什么事你说,不必行礼,也不用叫我圣手,叫我...嗯叫我白鹿就行。” “本宫瞧着你应该要比本宫年长一些,日后便叫你白姐姐。” 白芳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白姐姐。”长公主微微福身行礼, 行礼是对白芳芳的敬意,只微微福身是她皇室长公主的尊严。 “本宫想让白姐姐帮忙,尽力找到你们回去之法,本宫也会暗中助姐姐。” “怎么你不想要驸马了?”白芳芳八卦道:“想给他赶走,好再找一个?” 长公主摇了摇头,“本宫与驸马真心相爱,且驸马确实让本宫体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本宫不能这么自私。” “本宫知道驸马这么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的故土。” “本宫怕他因为本宫和陵容,放弃寻找回去的法子,本宫了解他。” 白芳芳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花生皮,“好了妹子,姐姐我知道了。” 说罢往外走去,到门口时又转身道:“对了,告诉你家厨子,焗盐花生别放那么多盐。” 长公主木讷的点了点头,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 第148章 不正经的老太太 陵容郡主拉着沈清棠来到自己的寝室。 程明苏见二人进来,急忙起身。 “怎么样?好些了没有?”陵容急忙上前,“快躺着。” “幸亏有辰王妃出手相救,皇上临走时又吩咐太医来看过了,已经无大碍了。”程明苏坚持起身。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差点扰乱了郡主的及笄礼,还望郡主恕罪。” 陵容无奈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又不是你故意的。” “再说,本郡主也不在意这什么及笄礼,齁累的,你瞧瞧那满座无一虚席,可是有几个是真心来祝福的,都是迫于我家这身份罢了。” “倒是你们两个,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姐妹。” “别人可以不来,你俩不行!” 沈清棠...... 程明苏...... 两人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 “陵容,将你的那方帕子拿过来我瞧瞧。” 陵容想了想知道沈清棠说的是沈清婉送的那方帕子,便命丫鬟取了过来。 沈清棠接过帕子,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嗅, 又掏出自己身上的帕子嗅了嗅。 “你的帕子在身上啊,那你刚刚...”陵容指着两方手帕,“苏苏中毒不是误会?” “你的帕子在身上又没有事,难道是只有苏苏的帕子用了沉水香?沈三小姐想害苏苏?” 陵容毫不避讳,屏退了下人直截了当道,“是因为苏苏要与她一同嫁进安王府吗?” “郡主,先不要乱猜,听听辰王妃怎么说。” 两人齐齐看向沈清棠,静静等着其开口。 沈清棠将陵容的帕子递了回去,“这三个帕子上都浸了沉水香。” “那为何你没有事?” 沈清棠看了眼程明苏的里衣袖口,“程小姐喜欢兰花?” 程明苏顺着视线看了过去,“是,我的每件衣服几乎都会在不显处绣上一朵兰花。” “一般不是很仔细的人不会发现。” “巧了,我那三妹妹自小就很仔细,善于观察。” “这三方帕子虽然都有沉水香,但是你的味要比我们二人的略重一些,又因你喜欢兰花,自然是会往兰花多的地方去。” “这两方帕子上的沉水香,即使接触兰花也不会有害。” “可是她如何知道长公主府会有兰花呢?”陵容疑惑道。 “郡主及笄礼是大事,需要的东西多,这些兰花又是前几日运过来的,只要多上街打听,自然是能打听到的。”程明苏道。 沈清棠认同的点了点头,“恐怕这也是她今日不来及笄礼的原因了。” “可是我与她不曾有怨,唯一的关系也就是我们要一同嫁入安王府...” 三人一时安静下来,“看来我这位妹妹对安王的感情很是深厚。” “真是好心机,亏本郡主还心疼过她,觉得她跟个小绵羊似的任人欺负,很是不容易。” 陵容气愤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使瞧着她那样,我就是与她亲近不起来,看来这是对的。” “一会儿完事儿我们一同去找她要个说法!”凌容拉着程明苏道,“苏苏你放心,我定然去求皇帝舅舅给你做主。” “或许也是她不知情,真的就是误打误撞呢。”程明苏看了看沈清棠,不想沈清棠为难,“这沉水香多泡一会少泡一会本就没有什么大碍。” “且很多人都会用这沉水香做香料的,只是用量上会有把控。沈三小姐又不懂医理,用量多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清棠知道程明苏这是不想自己为难, 沉水香不宜过量就连从不爱香料的程明苏都知道,沈清婉又怎会不知。 “程小姐不必替我考虑,我与沈家本就断了亲缘,刚刚没有揭发,是不想因为此事耽误陵容的及笄礼,并无袒护之意。” “还...” “郡主不好了郡主。” 程明苏正要说话,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胖丫你慢点,这急冲冲的咱家破产了不成?”陵容道。 “后厨,后厨那边打起来了!” 胖丫一手捂着自己的胸脯,一手指着厨房的方向,因为本就胖乎乎的,跑了几步路便喘的跟参加八百米长跑比赛似的。 “打起来了去找管家,或者找驸马和长公主,找本郡主,是想本郡主去给他们加油打气吗?” 陵容向来不管府中下人,只会带着下人们偷鸡摸狗,吃酒赌博。 她去了怕是兴趣来了不拉架反而开个赌局押一押双方谁能赢。 “是...是翠果。”胖丫急道。 “翠果跟人打起来了?她能跟谁打起来?” 陵容有些生气,翠果好歹是自己的小狗腿子,这不是不给她这个郡主的面子吗? “不是不是...”胖丫摇晃着两只小胖手。 “那是谁,你把气儿喘匀了再说。”陵容端了一杯茶递过去。 胖丫咕咚咕咚两口喝光,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谢谢郡主。” “是翠果跟她一起的竹月姑娘,”胖丫道:“哦对了,还有...还有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最是厉害,趁人不注意就是砸一棍子,砸完就跑。” “老太太?咱们府上的?” 胖丫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一看都不是啥好人家的。” “谁家正经人家的老太太跟着两个小丫头偷吃东西,不仅不劝着还打架。” 陵容点了点头,猛然想起来,“不对!” 又抬头看了眼沈清棠,见其已经出了门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急忙跟了上去,“等等我。” 程明苏见状分析出了不正经的老太太是谁,紧忙跟了上去。 “小丫头,快去找个地儿躲起来,等晚些时候这事儿过去了再出来。”出门前还不忘叮嘱胖丫。 胖丫挠了挠耳朵;“为什么?奴婢还要去拉架呢,不能让那老太太占了便宜。” “你口中那不正经的老太太是你家主子的外祖母。”程明苏说罢转身离去。 “外祖母...外祖母...”胖丫想了想,“郡主的外祖母就是长公主的母亲,长公主的母亲...” “太后!!!” 胖丫身子一软双手扶着门框,她刚刚是不是说太后不是啥好人家的?那岂不是骂了整个皇室? 第149章 面色红润有光泽 三人一路急步来到后厨。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太后拿着一根大葱冲着一个男子的头‘邦邦邦’的打着,每打一下,男子的身子就低一截。 “都给本郡主住手!”陵容大喝一声。 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太后趁对方不注意又是一葱,才匆匆收回手缩在了后面。 “郡主,哎吆郡主您来的正好,”男子瞧见陵容急忙哭诉道:“陵容这丫头这次可太过分了。” “郡主您可待好好管管她。” 后面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翠果抡圆了胳膊想要上前,陵容指着其道:“你给我站住!” “还有你们俩!” 竹月看了眼陵容身后的沈清棠便缩着脖子不说话,太后更是躲在了两人身后。 “你说怎么回事。” 男子左右看了看,确定陵容指的是自己,扔掉手中的大勺,一个滑铲跪在陵容脚底,“郡主啊!” “翠果今日带了两人来,小的刚做好一道菜,她们便先吃了。” “一转头,不是卤鸡爪成了鸡骨头,就是鱼肉只剩鱼头和鱼尾。” “这万一席面上不去全,长公主怪罪下来,又耽误了您的及笄礼可如何是好?” “郡主,这次您一定要帮我们做主,惩治惩治翠果这丫头。” 陵容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又看了看后厨的一帮人,从头上拔下两支金钗,揉吧揉吧,团成一团,拉起男子的手放在手心, “这些金子你拿去给后厨的这些个分了,今日及笄礼你们辛苦了,本郡主会跟母亲说一下,让你们多休息几日。” 众人一听有金子分还能多休息几日,脸上瞬间扯上了笑容,喜滋滋的聚在一起分金子。 “你们三个,过来!” 翠果和竹月拽着太后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来, “郡主~” “小姐~” “哎吆~哀家头疼,身体有些不适,快,翠果丫头,竹月丫头,扶哀家找个地儿去休息。”太后手扶着额头道。 “皇祖母,您面色红润有光泽,瞧着比前些日子面色还好了些。”沈清棠毫不留情的拆穿。 “五嫂嫂是神医,外祖母您就别装了。” 几个分金子的下人听见这话纷纷扭过头来。 辰王妃叫这老太太皇祖母? 郡主叫她外祖母? ???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寿安康。”程明苏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 太后! 分金子的几人瞬间觉得脑袋一空。 那老太太是太后? 几人开始努力回忆刚才有没有打到太后。 好在他们碍于翠果和竹月的淫威,只叫嚷着,并没有动手,反而他们都被太后打了个遍。 可那是太后啊!就是没打到他们也叫嚷了。 几人看了看手中的金子,莫不是郡主让他们买断头饭的? 只听‘噗通’几声,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声音哀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 “行了行了!”陵容捂着耳朵大声制止,“都退下去,今日这事不可往外传。” “谁若传出去,那这些金子就是你们的断头饭!” 几人连忙点头,“是是是,奴才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陵容,你们在这儿啊,害我找了好久。”安王看着急匆匆退出去的几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皇祖母您怎么也在这儿?孙儿见过皇祖母。” “找我什么事?”陵容道。 慕容安瞧着三人都在,便放心道:“是沈三小姐让我来的。” “她?” “嗯,我刚回到府中,她便来了,说是之前给送你们三人的手帕有一个拿错了。” “她本来是想将帕子浸泡在有沉水香料的水盆中,这样帕子上的香味会保持的久一些,但其中有一块不小心放多了香料,她便又重新做了一方。” “走时被屋里的丫鬟拿错了,她刚刚发现,又怕自己冒昧前来不好,便先去寻本王了。” “想着让本王府上的人来找本王,好巧不巧本王回的早,便遇见了,索性本王自己来与你们说一说。” “七表哥刚刚及笄礼时不在前院吧?”陵容嘟着一张嘴不满道。 慕容安尴尬的笑了笑,“本王在后院看姑母的锦鲤来着,再回前院时已经结束了。” 慕容安实则是看见沈清棠带着师父白芳芳,便遛到后院去了,等在上前院时便看见师父拉着驸马和长公主离席而去。 所以并不知道席间程明苏中毒之事。 “算了算了,帕子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陵容摆了摆手。 看来是她们错怪沈清婉了。 沈清棠也有一丝愧疚,看来自己对沈家的偏见太过深了,所以才断定是沈清婉陷害程明苏。 “知晓了便好,那本王先回府上去了。”慕容安道:“那沈三小姐来时走的太急,犯了心急,本王让她先在客房休息着。” “毕竟还未出阁,本王还需早早回去派人送她回去。” “皇祖母,孙儿先走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哀家跟你一同去。” “不行!”陵容大声道:“您哪儿也不能去,一会儿我将您送给您闺女儿。” “万一出个什么事,皇帝舅舅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太后想用身份压陵容,又一想自己刚刚闯的祸,只能泄了气。 瞧着慕容安远去的背影,面露笑容。 看来安儿的婚事也该是商议的时候了。 ...... 安王府。 沈清婉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一旁伺候的丫鬟安抚道:“沈三小姐放心,安王轻功极好,安王府离长公主府也不远,定然会无事的。” 沈清婉点了点头,“希望如此,都怪我粗心大意,就该将那错了的帕子烧掉的。” “也不知谁拿了哪方帕子,她们三人要是有人出事,我可真是死不足惜!” “沈三小姐不要这样讲,那辰王妃是神医,即使有什么也不会有事的,想来您是太着急乱了章法。” 小丫鬟知道眼前之人是皇上钦定的安王府未来侧妃,看着有一副柔弱温顺的样子。 不由对这位未来的主子心中好感多了几分。 第150章 求父皇尽快赐婚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一歇。”沈清婉眼睛盯在桌上的熏香炉柔声说道。 “是。” 小丫鬟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慕容安便推门而入。 沈清婉抬眸看清楚来人,急忙上前,“安王殿下,怎么样?姐姐她们没事吧?” 慕容安摇了摇头,“应该是无事,有你大姐姐在,你可放心。” “这便好,这便好。” 沈清婉神色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时候不早了,本王差人送你回去。”慕容安看了看屋外。 沈清婉点了点头,刚走两步,身子便有些恍惚,一手扶着额头晃了晃,迫使自己能清醒一些。 慕容安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沈清婉的胳膊,“沈三小姐,无事吧?” “不知为何,头有些犯晕。” “本王扶你去床上先休息一番,再派人来照顾你。”慕容安将人往客房的床边送去。 “谢谢殿下,给殿下添麻烦了。”沈清婉虚弱的说道。 慕容安将人扶到床边,直起腰正欲出去吩咐下人前来伺候,身子一晃自己也晕了过去。 初冬寒风凛冽,华灯初上,街上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人。 慕容安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往窗外看去,“本王怎么睡着了?” 正欲翻身起床,才发现怀中还躺着一个娇俏的小人儿。 慕容安瞬间清醒了几分,急忙起身将床边的烛火点着,这才看清床上的人。 “沈三小姐?” 沈清婉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吃痛的揉了揉额头,看了看慕容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着粉色肚兜, 而慕容安也只穿了白色里衣。 两人对视一眼,沈清婉急忙将被子拉起来遮住身子,慕容安也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 “沈三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等了许久,等不到身后之人回话,只听见隐隐的啜泣声。 “你...你先穿好衣服。” 慕容安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背对着沈清婉递了过去。 沈清婉将衣服穿好,低声道:“安王殿下,这是在安王府,殿下问民女怎么回事?” 慕容安这才转身,“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沈清婉低头不再做声,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下,滴在沈清婉交叉搭在大腿上的双手上。 慕容安走到沈清婉面前,蹲下身子,“沈三小姐,你别哭了。” “此事,本王会处理妥当的。” “殿下想要如何处理?虽说我们有圣旨赐婚,这婚事却又迟迟不定,可是婚前...婚前失贞,无论是何原因...” 慕容安看了看沈清婉,知道贞洁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沈清婉已经被赐婚给他,实在没必要算计这一处。 “明日本王便进宫面圣,求父皇尽快赐婚。” “只是,之前本想找合适的机会放你走,或者将这婚事拖一拖,现在...”慕容安心生愧疚。 在他的府上出了如此事情,他不知该如何对师姐交代。 沈清婉突然跪下,“殿下,那便请殿下娶民女入府,至于以后之事,以后再说,殿下也不必自责,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与殿下无关。” 慕容安将人扶了起来,“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府上,不允许有这种人下人。 “殿下不要,若是殿下放开了查,事情自然会传出去,那时候就算是民女与殿下成婚,可还是会有人觉得是民女勾引的殿下。” “毕竟是民女前来找的殿下。” 沈清婉说罢咬着嘴唇低头不再看慕容安。 慕容安叹了口气,“好,听你的。” “你梳洗一番,本王一会儿亲自送你回去。” 沈清婉乖巧的点了点头。 ...... 沈清婉回到沈府,直奔沈怀安的屋内。 “女儿见过爹爹。” 沈怀安眼皮子微微抬起,“婉儿来了,为父已经着人去操办你母亲过为继室了,明日以后你便是这沈府的嫡三小姐。” “与柔儿并无区别。” 沈清婉面色平静,微微福身,“谢爹爹。” “有几件事,女儿要与爹爹老实交代。” “什么事?你说?” 沈清婉道:“二姐姐,没了。” “什么?!怎么会没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沈清婉跪到沈怀安面前,“爹爹莫怪,女儿怕耽误了爹爹的病情,让您忧心,便让伺候的人没有同你说。” “你好大的胆子,翅膀硬了竟然敢管起老子的事来了?你二姐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 沈怀安眼睛紧紧盯着沈清婉,不放过其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沈清婉面色平静,“爹爹还有两件事,您听女儿说完再考虑要不要问二姐姐的死因。” 不等沈怀安开口,沈清婉直接道:“这第一件事,便是我那二姐姐的身世。” “爹爹可能还不知道,我那二姐姐是王管家和兰氏的亲生的,并不是爹爹您的女儿。” “什...什么?你说什么?” “此事二姐姐的奶娘知道,人我已经派人抓来关在柴房了,父亲不信可以亲自去问。” “还有一事,”沈清婉唇角勾了勾,又恢复平静,“安王明日便会进宫面圣,求皇上尽快让我们成婚。” “爹爹想清楚要问我二姐姐的死因了吗?” 沈怀安突然对上沈清婉阴鸷的眼神,心中一慌。 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沈清婉自顾起身,“时候不早了,若无事,女儿便先回屋了。” 沈清婉出了屋,对门口的小厮吩咐道:“这几日用药可以恢复了。” 毕竟她的婚事还需要有人操办。 “是,三小姐。” 沈清婉眼神冰冷回眸看了一眼身后,似是在透过门窗看沈怀安。 好爹爹,你自小疼到大寄予厚望的女儿不是亲生的, 从来不闻不问,甚至不管死活的两个女儿却是亲生的,而且将来一个会比一个过的好。 你这皮肉之伤容易好,心里的郁结怕是能要了命! 沈清婉听见屋内传出瓷器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唇角扬起,大步离开。 第151章 江山和美人 翌日。 大皇子慕容奕和七皇子慕容安一同到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见过国师。” 皇上慕容衡抬眸看了一眼,“你们兄弟俩今日怎么一同来了?” 国师慕容辰瞧着二人淡淡点头以示回应。 “不知国师今日出关,想来是与父皇有大事商议,儿臣改日再来。”慕容奕道。 慕容安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刚要开口,皇上便道:“无妨,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国师,你先别走,朕与你一会儿接着对弈,今日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来!” 国师慕容辰点了点头起身坐到龙椅下首的太师椅上。 皇上起身转头时一只眼冲着福公公眨了眨,福公公上前将棋盘收了起来,趁国师不注意偷了几颗国师的黑棋。 跟在皇上身后,这些不会的也会了,尤其这活儿,他熟。 慕容安瞧了瞧慕容奕,“还是大哥先说吧,臣弟的事不急。” 慕容奕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回父皇,儿臣昨日夜里睡不着,去芳如生前的别苑待了会儿,不想竟然有人在那别苑躲着。” “儿臣问了一番,才知道是凌老的嫡长孙女凌媛语。” 芳如是大皇子慕容奕的王妃,因曾经衣不解带伺候生病的太后半年之久,皇上念其孝顺贤德特地赐了其一座别苑。 后又因奕王府着火,为救奕王不幸葬身火海,且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 贤妃得此消息心痛万分,命人将奕王妃生前的一应物品都搬至别苑好生保存。 并且会在每年忌日时带着奕王去别苑住上一日。 此事虽不合规矩,皇上和太后面上不说,心中却已默许,就连那些个皇上放屁多少都要管一管的言官也不曾上书弹劾。 云召律法,没有子嗣的王妃以及嫔妃等死后不得入皇陵,只能在皇陵旁边修一座坟墓。 奕王妃是云召国建国以来,唯一一个没有皇嗣却入了皇陵之人,太后亲自下的懿旨,以奕王妃身怀有孕,皇嗣必需入皇陵为由。 言官们即使想辩驳也不好辩驳,总不能上书,上人将奕王妃的肚子撕开,取出胎儿分开埋葬。 他们知道这比当着皇上面骂皇上那方面不行还危险。 云召开国皇帝乞讨出身,所以历代皇帝都不忘本,很亲和也很好说话,不会轻易依仗手中的权利要人性命。 可若真的惹怒了,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天子一怒,只杀头算是天大的恩赐,就怕下诛九族,上刨祖坟鞭尸。 “你是说凌媛语在芳如的别苑里?她既然无事为何不来面圣?不知道满京城都在找她吗?” “她又是如何到了芳如的别苑?竟然无一人发现!” 慕容奕道:“回父皇,她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凌小姐告诉儿臣,说自己在路上遇到刺客截杀,那些刺客本是要杀她的,后心生贪念留下她是想威胁凌府索要银钱,不想半路被她逃了出来。” “她因心生害怕,不敢出面,便一直躲在别苑的柴房中,那小厨房会常年备着米面吃食,她便一直没有出来。” 皇上冷着一张脸沉默许久, 那别苑只会隔段时间派人去打扫一番,从未有人驻守, 别人没有命令又不敢轻易去搜查,这凌媛语看来是清楚这样才会躲在别苑,也算是个聪明的。 “她伤的可重?可有说出刺客是谁?” 慕容奕摇了摇头,“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儿臣叫了府医替她诊脉,至于刺客,她说那些都蒙着面,她不曾记得。” “不过其中有一人,打斗时掉了面具,她因为害怕没有过多关注,事后想了想,那人似乎是...” “是什么?!”皇上面色铁青,冷声道。 “那凌小姐说,那刺客有些像五弟的随从见喜。”慕容辰说罢又急忙解释道:“不过当时混乱,许是凌小姐看多了也说不准。” “父皇千万不要只听她片面之词。” 国师慕容辰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好大哥还真是心急,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凌媛语能到当时地步,论旁人看来,都是因为钟情于他。 任谁都看的懂的事情,皇上怎么会看不懂。 “老师为我云召付出毕生心血,又用自己亲生血脉换取我慕容一族百年之基业,不想如此高龄却遭人暗害。” “而这贼人可能姓慕容!” 皇上的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眸底一片猩红。 “传朕旨意,吩咐张太医去奕王府,万不可让凌媛语身体留下任何病根。” “是。”福公公应声下去。 许久, 皇上抬眸看了眼慕容奕,哑着声音道:“奕儿。” “儿臣在!” “既然凌媛语是你救的,你可愿意娶她为妃?” 皇上慕容衡紧紧盯着慕容奕。 自打知道慕容奕好了之后,皇上便已经决定将储君之位留给慕容奕,他是有治世之才的, 安王一心只想当个逍遥王,辰王向来是个情种,看来此生不会再纳妾。 这对普通人是忠心不二的好丈夫,可对皇家来说,便是不负责。 身为皇帝,一国之君,万人之上,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可也有很多不得已的时候, 就像后宫就是一个小前朝,两者息息相关。 不是他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想宠幸谁就宠幸谁。 他这一生也想只钟情一人,可坐上这皇位,不还是照样妥协了?害的心仪之人心碎自焚。 这些个皇子中,辰王是最像他的,确是比他更像个情种, 江山和美人,他怕是毫不犹豫选后者, 哦,不对,是江山和沈清棠。 许凌媛语将来的皇后之位,也是他身为帝王对老师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了。 几十年甚至百年之后慕容一族的江山,有一半的血脉来自凌氏。 老师,这江山,朕愿与您共享...... 慕容奕闻言错愕的看向高位上的皇帝,不应该是发怒调查辰王的吗?怎么要将凌媛语赐给他? “父皇,芳如...” “芳如已经去了很多年,想来她也是希望能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你。” “再说,难道往后你就不打算娶妻了吗?你是皇子,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儿郎。” “即使是平常百姓家的儿郎,也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 慕容奕还未说完,皇上便打断其说话。 第152章 您老才是个老貔貅 “是,儿臣全听父皇安排。” 慕容奕深知,皇上看似在问他,实则是在告诉他,这事不由的他选。 原本想着以父皇对凌老的看重,能将凌媛语赐给慕容辰为侧妃。 圆了她对慕容辰的爱意。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随时知晓辰王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如今这样,也是可以的,左右他定然都要再娶,娶别人还需防着,这凌媛语与他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成之后再废了她也不是不可。 能忍心将自己祖父杀死的女子,不适合长久留在自己身边。 慕容奕回想起当日劫持凌老,不过是想让凌老为自己所用,并没有想过要下杀心。 不想在凌老宁死不屈时凌媛语竟然夺过旁边之人的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祖父的心脏,又淡定的擦掉手上的血跪到自己面前。 口口声声说愿意臣服于他。 若不是知道父皇一定会因为愧疚善待凌媛语,加之其对辰王的恨意,从而自己也好得到好处,万不会将这毒蛇放在自己身边的。 “好。”皇上慕容衡眸底有了一丝柔光,看向一旁的慕容安,“说说你的事吧。” 慕容安抱拳行礼,“回父皇,儿臣想尽早完婚。” 皇上:??? 他听错了?这孩子往日巴不得逃婚,今日竟然主动上门来求他尽早完婚? 难不成这逆子出息了?也想争一争这皇位?将程将军笼络到自己的阵营? 兄弟之间互相制衡一下也是好的。 皇上慕容衡盯着慕容安看了许久,缓声道:“那便定你与你兄长同一日完婚。” “不过具体时间,朕还需与程将军商议一番。” “不!不是和程小姐!”慕容安大声道。 福公公吓的差点将手中的茶壶扔丢,抖着手给皇上添好茶后退至身后站着。 皇上眼底刚有的那一丝柔色立马又退了去,脸色铁青,“你想悔婚?!” 慕容安抬眸看了眼皇上,立即解释道:“不不不,父皇误会了。” “儿臣不是想跟程小姐悔婚,儿臣是想...想先纳沈三小姐入门。” 皇上看了一眼福公公,又看了一眼国师。 福公公:这也不是我儿子,圣上爷看我作甚? 国师: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西楚这次上贡的这茶不错。”慕容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漫不经心道。 皇上:朕问你茶的事儿了?! “咳咳...”皇上收回视线,看向慕容安,“你怎么突然想先纳沈府的沈...” “沈清婉。”福公公小声提醒道。 “那个沈清婉了?” “儿臣...儿臣...”慕容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原因。 皇上也有一些不耐烦,“好了,那沈清婉本就是为你选的妾室,你想纳便纳。” 皇上本因沈怀安一事,对沈清婉嫁入安王府为侧妃的事有些犹豫,不想慕容安特地到御前来求。 看来这位沈府的三小姐不止寿宴那一点小本事。 能让自己这个儿子亲自来求,倒是小瞧了她。 “不过,你必须先娶了程小姐,再纳沈家的那位。” “可...”慕容安有些着急,若是先娶了程小姐,那纳沈三姑娘之事又不知会拖到何时, 万一...万一... 万一昨夜之事,有了孩子,那未婚先孕,不仅肚子里的孩子会受猜忌,沈三小姐本人以后怕是也会被人诟病唾弃。 皇上看着慕容安,看来是有隐情,此刻也问不出什么了。 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打着,“容朕想一想。” 慕容安看了眼皇上,想要再说些什么,眼神看向一旁的福公公轻轻摇头,便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实在不行,他只能曲线救国了。 “有劳父皇了,那儿臣便先退下了。” “嗯...嗯?” 皇上刚抬头想要说话,便不见慕容安的踪影。 出了御书房的慕容安直接绕道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你也退下吧,”皇上看向慕容奕道。 “是,儿臣告退。” 慕容安悄声退了出去。 “国师我们继续,嗯?” 皇上四下看了看,刚刚还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已经坐到了棋盘前。 皇上瞪了一眼坐到了对面,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看福公公。 皇上:朕不是让你偷走他的棋子吗? 福公公:老奴偷了,真的偷了。 国师慕容辰摸了摸袖袋中多余的棋子,一本正经的伸出手,“皇上,该你了。”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国师慕容衡,执白子落了下去。 总觉得这个国师有时候跟他那些个逆子一样,让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国师怎么看刚刚奕王所说之事?” 慕容辰黑子落下,将围住皇上的白子挨个捡起来,“皇上是说凌老遇刺之事?” 皇上没有回应,等着国师继续说。 “皇上心中不是早就有了想法了吗?” 朕想听你说!!! “国师大人,圣上心中自然是有思虑的,这不,圣上还是想听听您的想法。”福公公一脸假笑。 您快说说吧。 不然一会儿您走了,皇上问起老奴来,老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国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道:“臣别的不知,亦不知这事真假如何。” “不过臣确实知道,辰王身边的那位小随从,却不像是个贪财的。” “皇上应该也是想到此处了。” “那小随从往日里穿的衣服布料可是比一般贵家公子还好上一些,更何况如此杀头大事,辰王怎会如此不小心?” 皇上点了点头,“国师说的正是朕心中所想,不过...” 皇上猛然抬头,“你说那一个小侍卫怎么这么有钱的?朕那儿子可不像个如此大方的。” “他就是个小貔貅,只会吞金银财宝,若说拉,那只能是将屁股对着他那婆娘。” “咳咳咳...”慕容辰闻言猛的咳嗽了几声。 “皇上忘了,那见喜跟臣身边的发财本就是兄弟,当初老国师救下这兄弟二人时,一个送与了臣,一个从与了辰王。” “朕就说嘛!”皇上一拍大腿,“朕倒是忘了那些个大臣给你送的礼可不在少数,你倒是对发财舍得,比朕那儿子强。” 慕容辰...... 还不是国师的身份敛财您老是知道的,皇子的那点俸禄还不够哄夫人的。 要说貔貅,您老才是个老貔貅。 “皇上,您输了。” 第153章 逼着朕再生一个不成? 皇上正大声笑着,闻言‘唰’的收回笑容,绷着一张脸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福公公。 指着棋盘道:“他赢了?” 福公公瞧了眼棋盘,“回陛下,瞧着是国师赢了。” “朕没看到!”皇上袖袍一扫,将棋盘上的棋子拨动,抬眼看向福公公,“你看到了吗?” 福公公低下头,“奴才上了年龄,眼花耳聋的,刚才也没看清。” “就是嘛!”皇上摊开双手,“这谁都没看见,棋盘又毁了,就不能说是你赢了。” “重来,重来重来。”皇上的耍赖道:“老福头儿,将这棋盘收拾一下,朕与国师再来一局。” “看朕如何杀他个片甲不留!” 福公公应声上前重新收拾棋盘上七零八落的棋子,皇上趁此间隙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这几日上朝,那些个大臣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以死相谏,要让朕立储。” “说要不立储,要不就再生几个皇子,不然云召江山危矣,朕就不明白,这江山难道不是重在治理吗?” 皇上絮絮叨叨说着,国师一言不发,静静的品着茶。 “国师,你与朕说说,这几个皇子,哪个更适合这储君之位?” “皇上是要问所有皇子?”国师抬头看了眼皇上。 皇上明白国师的意思,叹了口气道:“靖王自然是不算的。” 皇上将他押在大牢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一直不给个结果,众人都看的清是不想杀,可不杀又不足以平民愤。 他也是顶着天下人的唾骂留他一命,却不会将皇位传给这样一个皇子。 “那皇上说的便是,奕王,辰王和安王了。” 皇上点了点头。 “若论治世之能,无人能及先太子。” 国师话落,皇上脸上布上一层哀伤,“若太子还在,朕何苦如此烦恼。”怕是早退位做了太上皇了。 “皇上此言差矣。” 福公公收棋子的手一抖,国师这句话是质疑先太子和皇上本人。 皇上不满的看向国师,“那依国师之见?” 国师平静的道:“先太子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麒麟之才,却少了一些狠厉在身上。” “若不是太过仁慈,又怎会被贼人所害。” 仁慈是好,可是对帝王来说仁慈的背后还需要有雷霆手段。 先太子是明知别人对他心生杀意,却还是不忍心下手,想要感化对方。 皇上面色缓和了一些,这他何尝不知。 国师继续道:“至于大皇子奕王,确实是有治世之能,单论这一点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帝王,可他又偏偏太过伪善。” “手段有些恶毒,若上位,怕是云召国朝堂乃至世家大族百姓都会经历一场血洗。” “他若与兄弟争夺皇位,朕信国师所言。”皇上道,“若朕将这皇位传与他,是否会免了这一场灾难?” 国师盯着皇上许久,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中央的位置,缓缓道:“陛下觉得,” “奕王上位,会放过他的这些个兄弟吗?” 皇上紧紧捏着手中的白子,国师说的他都懂。 不过是为自己寻找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那依照国师的位置,这皇位,朕是传给辰王还是安王?” 国师摇了摇头,“辰王不行。” “若论相貌,他是皇上众多皇子中最为俊朗的一个,身材也是最好的,选王妃的眼光也是最好的......” 国师慕容辰一口气不带停的夸了一炷香时间的辰王。 皇上...... 朕问你这些了? 福公公...... 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怎么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只觉得国师说这些话时那语气很是自豪。 “但是!” 国师换了一口气道:“他不适合。” “为何?”皇上疑惑道。 “天机不可泄露。”因为他不想批奏折,不想白日面对前朝大臣的唾沫星子,晚上面对后宫的脂粉钗环。 他只想守着棠儿一生一世,游山玩水。 皇上:这算哪门子的天机?莫非辰王与国师不合? “总之辰王一定是不合适的。” “国师!”皇上冷着一张脸,声音沉重。 福公公的小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皇上的脸就跟初冬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辰王是不是没给你上贡?!你先是夸他一通,又斥责他不适合当储君,连个理由都没有。” 国师勾唇轻笑,“陛下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陛下知道只一点,辰王便不合适。”国师紧紧盯着皇上的眼睛道,“那便是他这一生不会有除了辰王妃之外第二人。” 皇上叹了口气,连国师这个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闭关的人都看的出辰王对辰王妃的爱。 “那便只剩安王了。可安王心不在朝堂。” “难道真要逼着朕再生一个不成?!”皇上怒道。 “陛下如今不过刚刚五十,再生一个也是可以的。”国师道:“东陵此次不是送了好几个美人来吗?” 皇上瞪了一眼国师,“那些个丫头片子一个个不过刚十五,朕都能当她们爹了!” “过几日看看哪家的公子没有成婚的,赐予他们便是。” 皇上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国师,“不如国师收一个如何?” “也是时候为云召培养一个小国师了。” 福公公捂着嘴偷笑。 “陛下,本国师修的是道,是个道士。”国师平静道:“道士是不娶妻的。” 皇上瞪了一眼国师,“那你便给朕想一个主意出来,到底立谁为储君?” 国师念起一颗黑子,缓缓落下,“正如陛下所说,您不过才五十,立储一事又何苦如此着急?” “时机到了,自会有适合的人出现。” “陛下不想生,可以让皇子们生。” 皇上恍然大悟,“朕怎么没想到呢,朕可以培养一个优秀的皇孙。” “只是那些个大臣听了怕是又要说陛下不对了。”福公公小声道。 “竹月那丫头最近陪着太后顾不上旁的,辰王妃的那只小宠物如今四处流浪,现下应该是流浪到国公府了。”国师淡淡道。 “瞧着甚是可怜。” 第154章 将安王让与我 皇上和福公公眼神一亮。 “朕怎么没有想到呢?有了那家伙,那帮大臣都该闭嘴了!” 皇上忙冲着福公公道:“快去,传旨将辰王妃的那宠物带进宫了。” “不,你亲自去,现在立刻马上,去国公府下旨,给朕将那小家伙迎接入宫!” “是,老奴这就去。”福公公满脸堆笑,许久不见那小家伙,正想着便有人给了主意。 “国师,老奴瞧着您杯中的茶已经泡了许久了,给您重新换一杯。” 皇上...... “老奴先给陛下换。”福公公看了眼皇上道:“等沏好茶老奴立马去国公府宣旨将那小家伙接回家。” “老东西!”皇上一眼看穿福公公的心思,笑骂道。 “皇上你又输了。” 这次没等到皇上说话,国师与福公公一同溜走了。 “老奴记得,国师修的是正一。”福公公和国师一同走着,“这正一应当是可以成婚的。” “全真派才是不许成婚。” 国师笑道:“公公记性可真好。” “国师真是折煞老奴了,哪里就是老奴记性好了,”福公公笑道,“此事还是前几日陛下与老奴说起的。” “要不这天下怎么是他的呢。”国师道。 “是啊,这就是天子。”福公公附和道。 ...... “姐姐今日怎么有时间叫我出来。”沈清婉看了一下茶舍四周,“还选的如此偏僻之地。” “坐。”沈清棠伸手示意沈清婉坐下。 沈清婉坐到沈清棠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沈清棠将眼前的茶推了过去,“叫你来坐坐。” “听说安王去皇上面前求娶你了。” 沈清婉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声音是蚊虫般,“是。” “你喜欢安王?” 沈清棠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怒,沈清婉一时拿不准主意, 又不知是不是安王提前与沈清棠说过了。 “你且告诉我实话。”沈清棠看出沈清婉的犹豫,“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安王。” 沈清婉‘噗通’一声跪下,“姐姐。” 沈清棠眉头微皱,“你用在我面前一声一声姐姐的叫。” “也不用试试谨小慎微。” 沈清婉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姐姐。” “我叫你姐姐是真心实意的,我一直当你是我至亲的姐姐。” “那若是跟你要安王呢?”沈清棠紧紧盯着沈清婉,“你愿不愿意让与我?” 沈清婉死死咬着嘴唇,双手狠狠捏着手帕。 正欲开口说话,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长剑直击沈清棠而来。 因为距离太近,沈清棠已经来不及从空间中取出自己的佩剑来。 又因天冷折扇也一并收了起来。 一时只能赤手空拳与破窗而入的黑衣人交手。 沈清婉见状缩在桌底,手中紧紧捏着鼓凳的凳腿。 “啊!” 桌子被黑衣人一剑劈开,沈清婉吓得尖叫一声,沈清棠闻声将其一把捞起,护在自己身后。 “我掩护你,找你会逃走。” 沈清婉紧紧抓着沈清棠的胳膊,摇头道:“不,不要。” “他们这么多人,你一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沈清婉知道沈清棠会武,可双拳终归难抵四手。 这么多人,各个手握刀尖,又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沈清棠很难施展开。 “你留着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沈清棠厉声道。 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门口的方向杀出一条路来, 窗户外不断地有黑衣人涌入,沈清棠一时打的也有些吃力。 看来对方是知道自己的身手,所以选择了巧攻,只怪自己大意,一时说了话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动。 黑衣人看懂沈清棠的目的,不断涌向门口。 沈清棠只能一边与黑衣人厮杀,一边分心护着沈清婉。 ‘嘶!’ “姐姐!” 沈清婉看着沈清棠因为护着自己而受伤的胳膊,惊呼道。 “无碍。”沈清棠抬脚踹飞一人。 半个时辰后, 屋内已经倒了一片,黑衣人还不断的涌进。 沈清棠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额头布上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敌人和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掉落。 “姐姐,小心!” 沈清棠闻言解决掉眼前两人后立刻转身。 “清婉!”看着替自己挡了一剑的沈清婉, 沈清棠滑跪在地接住倒下去的沈清婉。 “姐姐。”沈清婉声音虚弱。 沈清棠快速查看着沈清婉腹部的伤口,又迅速从腰间掏出一粒药,“先别说话。” “这是止血药,吃了乖乖在这坐着。” 将沈清婉挪在旁边的墙角,自己站在前方,这样便不用担心后背受敌。 “老大,这娘们一个人与咱们打了这么久,还真他娘的厉害!”一黑衣男子道。 “少废话,她也快支撑不住了,我们的人还有许多在外候着。” “上面可是吩咐了,今日一定要要了她的命!” “是!” 一群黑衣人面露狠厉,齐齐向沈清棠冲了过去。 沈清棠抓起旁边的桌子,利用掌风将桌子砸了过去,瞬间砸倒一片,又借此间隙从空间中唤出水月剑。 此时沈清棠眸底已布上一层猩红,几个黑衣人见状纷纷不敢上前。 “这娘们也太邪乎了!” 他们这么多人,也就因为护着身后那女子时才被伤了几剑, 现在竟无一人可以近身,怪不得上面的人要求派出所有精锐,自己当时还觉得是多虑了。 现在看来,若不是屋内狭窄,又需要分心护着身后那女子,他们这帮人早就下黄泉了。 “难怪主子让我们打持久战,这是要耗尽这娘们的力气。” “不错,”为首的黑衣人道:“无论武功多高的人,她的体力总会有不支的时候。” “我瞧着她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了。” “大家一起上,看样子她是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了。” “是!” 黑衣人齐刷刷涌上来,沈清棠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体力快速恢复一些,手握水月剑与黑衣人又厮打在一起。 沈清婉手捂着腹部,眼眸含泪,着急的看着眼前,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 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求救信号弹,是出门前在库房发现的,因为沈怀安突然到库房,她一着急便随手揣在了怀中。 沈清婉打开信号弹,原本是想爬到窗口手伸出去往天上放, 因为不会用,只听‘嗖’的一声穿过黑衣人群,横着破窗而出。 一时间屋内停了打斗,齐齐看向沈清婉。 沈清婉急的快哭出来,“姐姐,没有了怎么办?” 第155章 也想被公主抱? 沈清棠忍不住嗤笑,“他们这么多人,你即使放出去,也不会有人在短时间内赶过来的。” “那...那怎么办?” “就当是给大家放个烟花看了,中场休息一下。” 看出了沈清婉的害怕,沈清棠轻笑道:“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在这儿的。” 沈清婉看着沈清棠白色外裳染上了丝丝映红,如同雪地里开出的一片片玫瑰,在这种危机时刻,她竟然还能笑着安慰自己。 她刚刚说...姐姐... 沈清婉有一瞬间的愣神,虽然自己和沈清柔都叫过她姐姐,但是她从未有过回应。 她...她竟然亲口对自己说...姐姐。 “别愣着了。”沈清棠捡起地上的剑丢了过去,“杀过人吗?” 沈清婉接着剑的同时身子一晃,怔愣的摇了摇头。 她只给过沈清柔毒药,可没有拿刀砍过人。 “那往后每年的今日就是你第一次杀人的纪念日。” 沈清棠一边与黑衣人打斗一边与沈清婉说话。 沈清婉吃力的双手握着剑柄,看见有黑衣人冲了过来,急忙闭上眼睛乱砍。 “上头点名要辰王妃的人头,我们一起上,对付她!”为首的黑衣人道。 “是!” “老大,那她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看向闭着眼睛冲着空气乱砍的沈清婉,“让她自己玩去。” “照她这个样子,不用我们动手,她自己就累死了。” 说罢,不屑的转身去对付沈清棠。 沈清棠又与对方厮打了一炷香时间,呼吸已经有些紊乱,正准备背水一战,一个墨蓝色身影破门而入,快速闪到沈清棠面前。 伸手拦住沈清棠的腰,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沈清棠看清楚来人,只觉得身子瞬间一软,顺势靠在了来人怀中,“你怎么来了?” 慕容辰心疼的将沈清棠的发梢轻轻抚至耳后,柔声道:“凑巧与国师在一处,他算出你有危险,本王便赶了过来。” 沈清棠闻言唇角微微勾起,没有说话。 “好了,先休息一会儿,本王来解决这些麻烦。”慕容辰一手抱着沈清棠,单手与黑衣人交手。 不过片刻,满屋子只剩为首的黑衣人一个。 见喜和发财解决掉最后几人后利落的站到慕容辰前面。 “留活口。”慕容辰冷声吩咐。 “是!” 为首的黑衣人本就被慕容辰击伤,见喜和发财不过三招便将人制服,嘴上绑了布条防止齿间藏毒或者咬舌自尽。 慕容辰扶着沈清棠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见喜赶过去抓住沈清婉乱挥的手腕,捂住其嘴巴。 “啊——唔唔唔——” “沈三小姐,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们。”见喜急忙道。 这死丫头快要将人吵死了,从他们进屋开始便一直拿着个剑乱挥,闭着眼睛哇哇哇的叫。 要不是躺在地上的刺客各个都带伤,见喜都要怀疑是不是这死丫头的狮子吼将一众人吵死了。 沈清婉似是听不到一般,嘴里不停的“唔唔唔——” 见喜皱眉看了一眼慕容辰和沈清棠。 沈清棠抓着慕容辰的腰一步一步挪了过来,虚弱的喊道:“清婉,清婉。” “没事了。” 沈清婉这才平静了下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屋内的状况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整个晕了过去。 见喜急忙将人扶住。 “先回府。”慕容辰将沈清棠打横抱起,冷声吩咐道,“将他送去诏狱,关押到地下三层的水牢,你亲自看守审问,人若丢了拿你试问!” 慕容辰说罢,抱着虚弱的沈清棠离开。 见喜扶着沈清婉跟在身后。 发财伸出尔康手,嘴里的话到了牙齿边又咽了回去。 爷这是太过担心王妃,他跟着来可以借口说是与国师在一起,国师派来跟着的,可是爷直接当着王妃的面命令他做事,这... 他是国师的狗腿子啊!错了,都错了! 见喜幸灾乐祸,幸好自己跑的快,那诏狱里面乌烟瘴气,臭气熏天,阴森恐怖,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见喜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 发财看着远去的主子和兄弟,叹了口气。 罢了,穿帮了也是他自己吩咐的,反正王妃罚跪的也不是自己。 黑衣人闻言要将自己关到诏狱,腿肚子一软,瘫倒在地。 云召国的诏狱,可是人间炼狱,他们这些刀口上讨生活的,不怕死,不怕伤,怕的就是生不如死。 听说那诏狱里有一种刑法,用铁梳将人的皮肤从上梳到下,一遍一遍的梳,每梳一下,皮开肉绽。 此刑是诏狱里最轻的一种刑罚。 而第三层,是酷刑最重的一层。 且无论哪种刑法,都是在人保持清醒的同时行刑。 云召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人被关进诏狱的第三层里。 发财一把捞起黑衣人,“咋?也想被公主抱?” 一边拖着人往外走一边戏谑道:“恭喜你,将是云召第一个进入第三层诏狱的人。” “往后这史书上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黑衣人:这上史书留名的机会你给要不要啊! ...... 辰王府。 慕容辰一刻也不眨眼的盯着张太医给沈清棠上药,只要沈清棠眉间微微蹙起,慕容辰便撕毁一页张太医的书。 张太医看着一页一页被撕下来的纸张,心在滴血,手上更轻了一些。 “这...王妃有几处伤口在后背和腹部,微臣上药有些不便,一会儿让崔嬷嬷给王妃上。” 张太医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医书说道。 “你只管将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剩下的本王来。”他自然是不能让别的任何男子看棠儿的身子的,更别说是碰上一碰了。 允许张太医碰胳膊已经是最大的容忍和让步了。 要不是白师父一时赶不过来,张太医又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 他是万万不会请张太医来的。 张太医惊讶,辰王竟然能盯着辰王妃表情的同时还看着他上药。 只是...这辰王妃虽然身上伤口多,却都是皮外伤,有些甚至再晚一会儿就该愈合了。 辰王妃只不过是打斗的时间太久,体力有些不支...... 辰王来太医院揪他的样子像是辰王妃已经命悬一线一样...... 第156章 歪打正着 张太医小心翼翼的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一张脸难看的像个酸黄瓜,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药箱。 “谢谢。” “师姐真是折煞我了,能有幸给师姐看一下病,是我的福气。” 张太医说发觉有一双眼神极其不善意的盯着自己,忙又改口,“臣说错了。” “辰王妃日后都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更不会受伤。” 沈清棠笑了笑,“我这有《杂病论》的孤本,待找到后赠与太医,以表谢意。” 张太医原本蔫了吧唧的眼瞬间活络了起来,确认道:“《杂病论》?” “再世华佗李珍写的《杂病论》?” 沈清棠笑着点了点头,“是他没错。” 张太医高兴的手舞足蹈:“谢王妃,谢师姐。” 《杂病论》可是已经失传了的惊世医药典籍,是一百年前再世华佗李珍的毕生之作。 坊间流传的不过是几页残卷。 不想唯一的孤本竟然在辰王妃手中,能的此书就是让辰王再撕几本他的珍藏他也愿意啊! “还不快出去。”辰王皱眉道,棠儿如今需要好好休息。 张太医这才回过神来,“是是是,臣这就走,这就走,师姐好好休养。” 说着背起自己的药箱一蹦一跳的出了屋。 “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崔嬷嬷与几个丫鬟轻声退至门外,又将房门关好。 “棠儿,我来帮你处理剩下的伤口。” 沈清棠本想拒绝,但是后背上的几处伤口她自己碰不到,便只能任由慕容辰将自己沾着血的衣服褪去。 慕容辰处理的特别慢特别小心,沈清棠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只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轻轻碰触, 等伤口处理好沈清棠已经有些迷糊,慕容辰让其靠在自己怀中,又用清水擦拭了全身,才将怀中之人轻轻放下。 沈清棠实在太累了,一觉竟然不知不觉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睁开眼便看见慕容辰斜倚在床边。 沈清棠身子微微一动,慕容辰便惊醒,“怎么了?可是哪里还痛?” 沈清棠看着她手指上缠绕的一根红线,另一端缠绕在慕容辰的手上, 他是怕自己醒了他不知道,所以才用了这种办法... 沈清棠摇了摇头,“你一宿没睡?” “无妨,正好昨日白天睡的有些多,晚上不怎么累。” 沈清棠心底染上一丝感动,明明前两日自己遇见见喜,说慕容辰已经忙的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如今又再这里守了自己一夜...... 原本想着这亲事是师父帮自己选的,他又是... 左右不会害自己,便同意与之成婚,直到二人真正圆房,她也只是觉得他们是夫妻,是应该的。 玄冥师父说自己天生聪慧,无论什么最多不过三遍就会,可唯独对于男女之情上,一窍不通。 芳姐当初还笑话她,上天开了一扇门,总要给自己关上一扇窗户,不然天妒英才,是容易成个短命鬼的。 他们还时常说,自己幼时的经历,就是让自己涅盘重生,若没有幼时的经历,可能真的会早慧易夭。 当时只是觉得两位师父是在安慰自己。 可今日... 她好像有些懂了。 懂得爱情和亲情之间的区别。 以前她的认知中只有外人和亲人。 无论是师父还是竹月还是慕容辰,她都觉得是不同定义上的亲人。 可今日,竟然觉得慕容辰和别人不一样。 “棠儿,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辰看着发呆的沈清棠,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清棠摇了摇头,“我无事,不用担心。” “那我吩咐人去给你备些早膳。” 沈清棠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用,昨日一时忘记了,我一会儿去看看清婉。” “你一宿没睡,先休息休息。” 慕容辰本想坚持让沈清棠用完早膳,又知道她担心沈清婉,不亲眼见到是不会放心的,只能作罢。 “本王陪你去。” “不用,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与她问清楚,你去了反而不方便。” 慕容辰闻言只得作罢。 “昨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茶舍。” “国师能算出我有危险,也能算出大致方向,应该不会算出具体地址。” 沈清棠是懂占卜问卦的,只不过不愿意学便只会一些皮毛,不过她也是知道若是事事都算的清清楚楚,那便是窥视了天机,不仅对自己不好,也会改变另外一人的命运。 “是沈三小姐。”慕容辰道。 自从沈清棠回到京城,他每日都会算几遍她的吉凶,昨日便算到大凶,若不是因为算的太清楚会影响沈清棠的命运,他会毫不犹豫的再起一卦。 “嗯?” 慕容辰一笑,“看到见喜额角的擦痕了没?就是沈三小姐的信号弹所伤。” “当时我正在周围着急的寻找,只是那处茶舍后面是一整片茂密的竹林,那帮刺客隐藏的很好,一时很难发现。” “好巧不巧那屋子里便射出来一颗信号弹,直冲见喜脑门而去。若说这屋子里谁会连信号弹都不会放,那便只能是她了。” 沈清棠轻笑,不想还真被她给歪打正着了。 说话间崔嬷嬷已经帮沈清棠换好衣服。 “好了,我先去了,你快些休息一会儿。” “好。”慕容辰声音轻和。 “慕容辰。”沈清棠走到门口又停下步子,转过身道。 慕容辰静静的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我原谅你之前的所有隐瞒,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再与我细细说。” 说罢,便转身离开。 慕容辰思索了一会儿,她是原谅自己装瘸不告诉她了? 待沈清棠出了院落后,慕容辰便冷着一张脸去了书房。 “爷!” 见喜和发财早已在书房候着。 自他们跟在主子身边,主子还没有一日像昨日那样,周身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一双眸子看向那帮黑衣人时,如同看一具具尸体。 “审问的如何了?”慕容辰冷声道。 “回爷的话,那刺客嘴巴很是硬,已经上了三道刑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发财道:“属下怕将人弄死,便先停了。” “属下昨日又去了一趟茶舍,那帮黑衣人中有一大部分是死士。”见喜回禀道:“属下又去查了沈三小姐这几日的情况。” “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看这这些刺客是蓄谋已久,早就探查过王妃平日爱去的一些地方。” 沈清棠往日会常去永乐巷子最后面的一间茶舍,那里很是偏僻,人少却胜在清静。 “继续查,此人能查的如此清楚,定然是身边之人。”慕容辰寒声道:“那刺客既然不肯开口,那本王便亲自去审。” 第157章 愿意将安王让给你 沈府。 沈清棠为了避免遇见沈怀安狗吠,选择直接翻墙而入。 今日不想与沈怀安纠缠。 径直来到沈清婉的院落,推门而入,柳姨娘慌乱的起身将床上的沈清婉护在身后,“辰...辰王妃。” 沈清棠点了点头。 沈清婉的声音在身后虚弱的响起,“母亲,您先带着泽儿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柳姨娘扭头看了看沈清婉,对方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 柳姨娘这才抱过乳娘怀中的沈承泽,带着一众下人出了门。 前两日她已经被续为这沈府的继夫人,如今是当家主母,一女一儿也是嫡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五六个嬷嬷丫鬟跟随,住的也已经挪了新的院落。 起初她并不是很适应,这两日稍微好了一些。 “姐姐,你身上的伤还未好,怎么来此了?”沈清婉双手吃力的扶着床半起,身子又往往后靠了靠。 “来看看你如何了。” 沈清棠坐到床边,顺手拉住沈清婉的手替其把脉。 “辰王送我回府的时候已经吩咐了太医过来替我包扎伤口,已经无碍了,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 沈清棠点了点头,“淤血都清出来了。”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待伤口结痂后,每日沐浴后将这个涂抹在患处。” “便不会留有伤疤。” 沈清婉接过药膏,虚声道:“谢谢姐姐。” “你替我挡了刀,不必说谢。” 沈清婉手中紧紧握着药膏,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开口,“姐姐。” “我愿意将安王让给你。” “我知道安王也是喜欢姐姐的,他亲口跟我说过,姐姐在他心中的感情无人能及。” “之前是我心思狭隘,想着姐姐既然已经嫁给了辰王......” 沈清婉猛的拉住沈清棠的手,“姐姐,我是喜欢安王,喜欢的不能自已,喜欢到为了他甚至...甚至...会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若是姐姐,我便愿意拱手相让。” 沈清棠平静的看着沈清婉,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所以...” “程明苏中毒之事,确实是你?” 沈清棠当初也是被带偏,直到听到安王亲自去皇上面前求娶沈清婉,她才将事情理了个明白。 沈清婉拉着沈清棠的手一紧,随后又赶紧松开,“姐姐...还是知道了。” “可是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是想害她。” “我只是知道自从父亲与三皇子一事败露,便猜想皇上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再让我嫁与安王,我便只能出此下策。” “所以你拿准了郡主及笄礼我会去,这样程明苏便不会有事,你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去安王府。” “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在安王府待了许久,即使你们有婚约在身,若是被人发现也会有损你的声誉,你想过没有?” 沈清婉点了点头,“可是姐姐,我不在意。” “只要能嫁与安王,我不在意。而且我知道依照安王的性格他是万万不会让那日的事情传出去的。” “我便在香炉中掺杂了一些特制的迷药,安王醒来后忘记了夜里的事情,以为我与他......”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姐姐,你信我,你若喜欢安王,我明日便离开京城,带着母亲和弟弟...” 沈清棠这才彻底明白,怪不得慕容安那小子会去皇上和太后面前求娶,原来是怕万一有了孩子...... 那小子与自己一般,在男女之情上很是不开窍。 “姐姐?” 沈清棠回过神来,依旧平静的看着沈清婉,“那沈清柔呢?” 沈清婉低头咬了咬唇,“是我。” 随后又将那日的事情一一道来,“姐姐,我不想瞒着你。” “我也知道,我如此心机,与二姐姐和兰氏并无两样,我也自责过,也悔恨过,可我不后悔!” “我也从未想过要害姐姐你。”沈清婉说的有些激动,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姐姐,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从未有一刻想过要害你,我只是羡慕...又心疼...” 沈清棠伸手捂住沈清婉的嘴,“你先好好歇着。” “我并不喜欢安王。” “可...可是安王他喜欢姐姐。”沈清婉有些恍惚。 “他是喜欢我,”沈清棠唇角扬起,“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是他师姐,可以说一起长大的情谊,那种喜欢就如同你与泽儿一般。” “只不过碍于别人猜忌和麻烦,便从未在人前说过我们师出同门。” 沈清婉一怔,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不过即使他与我并非男女之情,他对你也未必...你想好了?” 沈清棠没有将话说的太过明白。 沈清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想好了。” “姐姐放心,我不会再害任何无辜的人,哪怕是危险的利用。”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沈清棠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本想照着来时的路出去,却看到院落门口的柳姨娘冲着自己屈膝行礼。 沈清棠走上前去。 “臣妇参见辰王妃。”柳姨娘恭恭敬敬的行礼。 “还未来得及恭喜柳姨娘。” 柳姨娘闻言没有回应,只是浅浅笑了笑。 “夫人特地在此等本妃可是有事?” 沈清棠改了姨娘的称呼。 柳姨娘一时有些诧异,随后又回过神来,“王妃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清棠点了点头随着柳姨娘去了海棠院,“你们在门口守着,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是。” 身后的嬷嬷丫鬟听了;柳姨娘的吩咐应声退下。 沈清棠看着被自己炸了的海棠院恢复如初,不是兰氏在时的样子,而是自己母亲在世时的样子。 沈清棠心底一酸,不由自主的往屋子里去。 让她惊讶的是,屋内的陈设也如同生母在世时一样,甚至有些摆件,还有一些空着的地方。 沈清棠看向柳氏。 “这都是婉儿让人弄的。” 柳氏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 第158章 谋害朝廷命官 “王妃可能不知道,婉儿她...她对你这个姐姐,一直有很深的执念。” 柳氏继续道:“十年前你被兰氏陷害,那兰氏和沈怀安的目的本来是想让你死的,是她冒着大雨去老夫人屋里说了一通。” “老夫人这才以自己拜佛不宜杀生为由......” “她为何?”沈清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且我生母去世时,我都还小,不久后兰氏就霸占了这院子,将我娘的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她又怎会记住这海棠院原本的样子。” 柳氏伸手摸向桌子旁的白玉花瓶,缓缓道:“婉儿三岁时被二小姐推下水,是夫人救的。” “当时夫人的身子已经很虚弱。” “夫人在世时,虽然有兰氏刁难,但是我们母女的日子总归是好过一些的,夫人待人宽厚,时常接济我们,还会亲手给你们姐妹三人做衣裳。” “婉儿这丫头记事早,一直记得夫人对我们的好。” “这些也都是她慢慢用自己的体己钱一点一点赎回来的,后来兰氏去世,沈怀安又卧床,臣妇又要照顾泽儿,这掌家之权便落到了婉儿手中。” “虽说这沈府如今只剩个烂摊子,但是当初老夫人留了不少私房钱在一处别院,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包括沈怀安。” “婉儿便将这些钱拿出来都用在修缮这院子和赎回先夫人的东西了。” “至于院子原本的模样,是当年你走后,她求着我将这院子的样子画下来,一处细节都不曾放过,说将来若你能回来,也是个念想。” 柳氏说着从袖袋中将发黄的图纸拿了出来。 “说句实在的,她对我这个母亲都未如此上心过,这宅子更是不许任何人踏进一步。” “说是等日后你思念母亲时候可以回来看一看......” 柳氏看向沈清棠,“王妃,臣妇知道婉儿最近做了很多事情,手段有些...” “可她都是为了你。” “为我?”沈清棠收好图纸,疑惑道。 “自从你被罚去庄子上,我们母女过的心惊胆战,日子并不比您过的好到哪儿去,后来泽儿出事,她知晓是沈清柔和兰氏的阴谋。” “可你们又有一个如此贪恋权势,薄情寡义的爹,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祖母,她又能如何?” “自那日后,她便开始做了这种种事,她想嫁给安王,除了她真心爱安王,还有一点便是嫁入皇家,保护我们母子,还有帮你...” 柳氏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沈清棠没有再听进去,只看着柳氏的嘴唇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脑子一时有些浑浊恍惚。 十年来,她一直将沈府视作仇敌,只觉得柳氏母女并未加害,却也袖手旁观,看来终究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曾想这沈府竟然还有人真心记得母亲的好。 许久后。 沈清棠回过神出了屋门,抬眸看着斜阳,“柳夫人。” “好好照顾泽儿。” “你的福气在后头。” 说罢便径直离开。 柳氏看着沈清棠远去的背影,心中布上一层怜惜。 “夫人,辰王妃瞧着真是美艳,活的又肆意潇洒,不仅辰王对她好,就连太后和皇上都对她很偏爱呢,希望咱们三小姐能如辰王妃一般。” 一个小丫鬟迎上随后出来的柳氏,小声道。 “你知道什么!”柳氏轻声呵斥。 “是,奴婢错了。” 柳氏看了眼小丫鬟,似是自言自语道:“别看她如今潇洒自在,她心里苦的很,心中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但凡是生为母亲,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多苦难才换来如今的权势自在。 她倒是宁肯婉儿一生过的平淡,只要健康安乐便好,可终究是造化弄人... 沈清棠本想直接回去,不想在半道遇上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的沈怀安。 沈怀安见到沈清棠,脸色一沉,“逆女,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了婉儿要嫁给安王,你前来陷害婉儿的?! 我告诉你,你休想坏了这门亲事,这可是皇上定下来的!” 沈怀安指着沈清棠,“别以为我被你害的如此便没了翻身的机会,我告诉你,日后定然有你好看的!” 沈清棠本来不想理会沈怀安,见其逼逼叨叨说个不停,伸手握住指着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扳。 “啊——” 沈怀安身子后弯,企图缓和手指带来的刺痛,“逆女,逆女,你这是要弑父,要谋害朝廷命官!” 沈清棠冷笑,“你觉得我会怕?若不是留着你有用,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便死。” “你一个兵部任职的人,想必知道诏狱的刑罚。” 沈怀安身子一颤,后又镇静道:“哼,诏狱可不是你说能让我进去我便进去的。” “不错。”沈清棠点了点头,“不过我近日来让王爷将诏狱的一百零八种刑罚挨个讲解了一遍。” “现在已经了熟于心,就差找个人练手了。” 沈清棠说着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铁齿梳子,这梳子本是给咪咪梳毛用的。 “你...你要做什么?” 沈清棠快速的将梳子插入沈怀安的胸口处,又掌握好力度没有插入的太深,手微微用力将插入皮肉中的梳子往下梳。 “啊————” 沈怀安的惨叫响彻整个沈府,让周围的下人听的头皮发麻。 这惨叫声沈府十年前便有过,只不过与如今的身份转换了过来。 沈清棠用手中的铁梳一直从胸口梳到腹部,又左右狠狠的拧了拧手中的铁梳,这才收了手。 “本妃瞧着这几日你是生活的太平静了,若不是过两日三妹成婚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在,本妃今日一定会让你继续下不了床!” 沈清棠手上用力将沈怀安摔倒在地,后背的伤本就没好利索的沈怀安又是一阵吃痛。 只觉得嗓子中一股铁腥味涌了上来,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沈清棠身子一转,轻轻躲过,“要吐可小心点儿,本妃这身衣服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若是弄脏了。” “你可担待不起。” 沈清棠神色轻蔑。 沈怀安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憋着一股气,出不来下不去,很是难受。 第159章 国师可是受伤了? “还不快将你家老爷扶下去好好休息,”沈清棠笑的如同一朵灿烂的玫瑰,让身后的小厮神情恍惚。 “哦哦哦...老爷,老爷。” 小厮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扶地上被气的脸色如猪肝似的沈怀安。 沈清棠邪魅一笑,转身离去。 原本准备去看沈怀安的柳氏,听到前院的惨叫声止了步子。 “夫人,要不要奴婢先去看看?” 柳氏抬手制止,“不必。” “泽儿到吃辅食的时间了。”柳氏直接转身往后院走去。 ...... 沈清棠出了沈府,顺便去了一趟国师府。 发财打开门看见来人,双目瞪圆‘哐’一声又将门关上。 背靠着府门喊道:“辰...辰王妃,来国师府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沈清棠笑道,“来谢谢师兄。” “本妃听说师兄前几日便出关了,又不在摘星楼,想着是在国师府了。” 发财闻言一慌,这王妃将自己想好的借口都堵了回去,这...这是有备而来啊! 沈清棠也不急不催,等着发财回话。 片刻后,发财硬着头皮将门开了一条缝儿,露出一只眼睛,讪笑道:“那个...那个王妃。” “国师他...他...他在茅房呢,啊,对!在茅房!” “昨日夜里贪嘴吃坏了东西,就差睡茅房里拉了。”发财说着还作势捏住自己的鼻子。 “不如王妃改日再来。”发财说着就要将门关起来。 沈清棠抬手抵住,看着发财笑道:“正好,本王妃懂医,进去给国师诊治一番,也算是还了昨日的恩情了。” 发财身子瞬间呆滞,还未反应过来,沈清棠便已经冲着前厅而去。 “我这臭嘴!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个!”发财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立马跟了上去。 “那个王妃,您先坐下喝口茶,小的这就去茅房看看。” 发财倒了盏茶放置沈清棠旁边的桌几上,便快步走了出去,待出了前厅的门,往后探了探脑袋见沈清棠没有跟出来,立马掉头往书房的方向冲去。 这见喜陪着王爷去了诏狱,不知回来了没有,恰巧今日又没有了变声丸,没法装成国师的样子来糊弄王妃。 发财传过暗道,来到辰王府书房,打开后窗挂出信物,等了一炷香时间也不见见喜和王爷。 情急之下只得再顺着隧道赶回去。 “那个...王妃,国师他...他还拉着呢。” “王妃要不改日再来?”发财忽悠道。 “无妨,本妃随你去茅房看看。”沈清棠说着佯装起身出去。 发财忙阻止道:“王妃...这不妥吧,那...那国师毕竟是男子,茅房又臭...” 沈清棠又坐了回去,“你说的也对。” 发财长出一口气,“那王妃,我送您回去?” “好。” 沈清棠起身出了前厅,发财跟在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王妃,大门在那边。”发财指了指另一边。 沈清棠停下步子,扭头对着发财笑道:“书房不是有近道儿吗?” “直通辰王府的。” “啊对,嗯?”发财一怔,“王妃...王妃说什么呢?怎么会有近道儿。” “书房怎么会有路。”发财越说越心虚,“再说国师的书房没有他的允许旁人是进不得的。” 沈清棠转身轻轻拍了拍发财的肩膀,“那你去问问国师,本妃能不能进。” 沈清棠说着又进了前厅。 发财急的原地打转,一时不知该去书房看看王爷有没有来,还是该想办法骗走王妃。 最终心一横,跟着沈清棠去了前厅。 ‘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您就饶了小的吧。” “国师他不想见您,小的也没有法子。” “王爷去了哪里?是不是不在王府。” “王妃走后便去了诏狱,小的去看了,应该是不在王府。”发财说完猛的反应过来中了王妃的计, 急忙捂住嘴,“小的...小的什么都没说。” 这王妃竟然比王爷还狡猾,瞧着今日定然不会冲着王爷来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清棠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粒药丸,戏谑的看向发财,“还不说实话?” 发财看着沈清棠手中的药丸,他就说变声丸明明还有一粒的,死活找不到了,这... “小的算是看明白了,王妃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您就是一直玩儿我们仨儿。” 发财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摊跪在地上。 “本妃今日来就是确定一下,记得别告诉你家主子。”沈清棠道:“不然,我就告诉他是你出卖的他。” “是你告诉的本妃,王爷就是国师,国师就是王爷。” 发财苦巴巴的看着沈清棠,“王妃,您这朵花儿怎么那么多刺呢。” “还是毒刺。” 两人正说着,国师从屋外走了进来。 发财连忙爬起来,“国师。” “嗯。” “师妹见谅,本国师有事一时耽误了,让师妹久等了。” “拉肚子也是病,不要紧的。”沈清棠道。 “拉肚子?”国师慕容辰抬眸看向发财。 他从诏狱赶回辰王府时便看见书房后窗挂着的信物,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发财挠了挠头,“啊对,国师您不是昨日夜里贪吃吃坏肚子了吗?” 国师慕容辰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咕’叫了几声。 “糟了,连着两日未曾进食,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国师慕容辰的手尴尬的覆在肚子上。 “国师在茅房待了这许久,还不舒服吗?”沈清棠故意道:“要不师妹替您看看?” 茅房? 国师慕容辰一双眸子如浸了寒冰,盯着发财。 你丫到底说了些什么? 发财低着头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国师?” “哦,无妨,本国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知师妹来是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亲自谢谢国师的救命之恩。” “本国师只是顺手占卜,救您的是辰王。” 发财:爷,别撞了。您的马甲早就掉了。 沈清棠看了眼发财,又看向国师慕容辰,轻笑道:“国师说的是。” “国师可是受伤了?” 第160章 怎么办啊老乔? 国师慕容辰顺着沈清棠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露出来的半截里衣袖口, 上面沾染这一些血迹,是刚刚在诏狱审问刺客时沾上的,因为匆忙没来得及换。 “哦,那个是痔疮!”发财看了一眼抢先道:“主子擦屁股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他痔疮破了。” 慕容辰的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盯着发财。 沈清棠手握拳抵在唇边轻笑。 “既然国师无事,那本妃便先回去了,王爷还在府中等着本妃。” 待沈清棠出了府门,发财‘噗通’一声跪下。 慕容辰来不及揍发财,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往书房走去,“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发财瘪着嘴应了声。 待沈清棠回到辰王府, 慕容辰刚好从书房出来。 “棠儿回来了,怎么去的那样久。” “顺道去了趟国师府。”沈清棠戏谑的看了眼慕容辰。 “王爷,领子,领子!”见喜在身后小声提醒。 慕容辰赶忙整理了一番褶皱的衣领,“刚刚在书房眯了一会儿,衣服弄褶了。” 沈清棠没有做声,慕容辰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挽住沈清棠的手。 “本王有事要同棠儿说。” 沈清棠点了点头,“进屋说。” 崔嬷嬷奉了茶便退了出去。 慕容辰这才道:“刺客背后之人已经查清楚了。” “王爷一直没有休息,是在调查昨日的刺客?” 慕容辰点了点头, 还有应付你啊我的小姑奶奶。 见喜心中默语。 “是谁?” 沈清棠端起茶盏用盖子刮了刮浮叶,送到唇边浅抿一口。 语气很是平静。 “安亲王。” 慕容辰手指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只见微微泛白。 “安亲王?”沈清棠抬眸,“还真是巧。” “棠儿为何这样说?” “前几日我派出去调查的人来信,我外祖父去世前不久,这位安亲王曾经去过宋府三次。” “且每次去都是夜里。” 因为这些事情很是平常,所以一开始派出去调查的人压根没有往这方面去查过。 还是上次陵容及笄礼,师父提点了她。 “可这有什么奇怪的?各位官员大臣之间互相走动很是正常。”见喜道。 “确实是。”沈清棠继续道:“可问题就在,外祖父向来不愿与安亲王接触来往。” “我回京城这么久,安亲王也从未暴露自己对我动手。” “如今又怎么会?” “是察觉到你在调查当年宋老将军之事,所以先下手为强。”慕容辰说出沈清棠心中所想。 “可仅仅是此事,也不足以安亲王暴露自己。” 安亲王这些年看似一心不在朝政,可宫中早些年的秘闻他是听过一些的。 慕容辰与沈清棠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还要辛苦王爷一趟。” “本王甘愿为王妃肝脑涂地。” 二人说着便往外走去。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爷,王妃,你们去哪?” “睡觉!”二人异口同声。 睡觉?! 说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去睡觉? 可这天都还没黑呢...... 二人早早睡下,这一夜,慕容辰抱着沈清棠睡得很沉很香... 他知道沈清棠看出他的疲劳特意陪着他好好休息。 因为接下来的仗一场比一场难打。 翌日清晨。 二人同时起床,用了早膳,往皇宫中蹦去。 二人分头先是让陵容带着翠果去太后的寿康宫,又揪来在茶楼听话本子的竹月去御书房‘陪伴’皇上。 一炷香后。 福公公和乔嬷嬷在御花园相遇。 “老乔,你怎么跑这老远来等咱家?” 乔嬷嬷看向福公公,“不是公公命人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我的吗?” 福公公纳闷,“皇上不曾召见你啊,刚刚竹月那丫头说皇太后命小厨房做了一些皇上爱吃的糕点,特地命令咱家亲自来取。” “咱家还以为你等不住上这儿来迎了呢。” “看来这竹月这丫头捣的鬼了。” 乔嬷嬷认同的点了点头,二人向后转身打算各自回各自的地方去。 “王爷?”福公公道。 “王妃?”乔嬷嬷纳闷。 “嘿嘿嘿~” 慕容辰和沈清棠齐齐坏笑,背着的双手伸出,利索的将麻袋套在二人头上, 一人一个扛起来驾着轻功就跑。 “这里是冷宫,没什么人来。” 慕容辰说着将肩上的福公公放到地上。 沈清棠左右看了看,觉得位置不错,将自己肩上的乔嬷嬷放了下来。 两人将自己头上的麻袋摘了下来。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乔嬷嬷道。 慕容辰已经在一旁生起了火,找了根木棍将刚刚顺手在御花园抓的锦鲤烤了起来。 沈清棠从腰间掏出一壶酒,“没什么,我们夫妻二人就是特地想请公公和嬷嬷喝点酒吃点肉。” 福公公...... 乔嬷嬷...... 在冷宫? “顺便问公公和嬷嬷一些事情。” 就知道! 二人对视一眼。 “不知王爷和王妃想要问老奴什么事?” 福公公试道:“老奴说完好早些回御书房伺候陛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当年安亲王和贤妃还有父皇之间的事。” 慕容辰一边烤着鱼一边平淡的说着。 福公公和乔嬷嬷闻言心中如同装了一块石头,两人四下看了看。 “这里是冷宫,此时又是午饭时间,无人来的。” 二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公公和嬷嬷都是这宫中的老人,想必这些事情一定是清楚的。” “便满足一下我们夫妻二人的好奇心。” 福公公和乔嬷嬷难为的看着二人,‘噗通’一声跪下, “王爷,王妃,此事是宫中禁忌,您二位放过我们,就别问了。” “老奴还想多活两年。” “这锦鲤父皇很是看重,若是被父皇知道是公公您吃了,那...” 福公公苦着一张脸,他也没吃啊! “公公不用理会他,”沈清棠宽心道:“不过就是被父皇打一顿板子,本妃会替公公求情的。” “哎吆这酒应该是太后宫中的,嬷嬷您看是不是?” 福公公...... 乔嬷嬷...... “放心,这事儿说了,出了这门,也就天知地知我们四人知,旁人不会知道是公公和嬷嬷泄露出去的。”沈清棠循循善诱。 福公公低声问乔嬷嬷:“怎么办啊老乔?” 第161章 来送皇后娘娘一程 乔嬷嬷眼珠微微转动,“王爷王妃若真是好奇,不如去找国师,” 剩余三人齐齐看向乔嬷嬷。 “找国师做什么?” “这国师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喜欢收受贿赂吗?他可是惦记皇上这锦鲤好久了。” “奴婢好几次见国师偷偷在御花园捉锦鲤。” “您只需要将这烤熟的锦鲤带去摘星楼,让国师占卜一下,这有些事情不就知道了吗?” 福公公闻言竖起大拇指,“老乔,高啊!” 慕容辰干咳了几声,不想自己抓锦鲤的时候被乔嬷嬷看见了。 “若是皇上知晓此事是国师说出去的,也不会太过重罚国师,我们毕竟是个奴才...” 沈清棠憋着笑看着慕容辰。 “那个...”慕容辰道:“嬷嬷有所不知,这个占卜可不是事事都行的,” “再说,泄露天机可是要受天责的,岂能为了满足本王与王妃的好奇心去连累国师呢。” “国师对我云召来说可是不一般的存在,若是国师出了事,那恐怕跟着国无君主有的一比了。”慕容辰夸大其词。 沈清棠在一旁点头附和。 二人一脸为难。 “公公你来说。”慕容辰道。 “你若不说本王就去告诉父皇,你将他的龙袍不小心损坏是咪咪忙你顶的罪。”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福公公闻言‘扑通’一声跪下,那日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将龙袍弄了一个口子,正着急着,咪咪跑过来叼着龙袍就跑。 这一幕恰好被国师看见了。 可是辰王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这国师也是个大嘴巴子?完了完了。 “公公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本王可保公公一命。” 福公公只觉得嘴唇干燥,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叹了一口气道:“此事...” “王爷王妃听了万不可再传扬出去!不然...” “公公放心。”沈清棠倒了一盅酒递给福公公。 “谢谢王妃。”福公公来不及思考王妃哪里变出来的酒盅,接过酒一口闷掉。 不喝点酒是真不敢说啊。 “安亲王年轻时与贤妃娘娘相爱过。” “那后来贤妃为何又嫁给了父皇?”沈清棠问道。 “是太后娘娘将贤妃许配给皇上的。” 沈清棠和慕容辰将目光看向乔嬷嬷,乔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太后为何这样做她想来是比福公公知晓的多的。 “嬷嬷,福公公都说了,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说与不说是一样的。”慕容辰道。 乔嬷嬷看了眼福公公,叹了口气。 罢了,要死一起死。 “其实此事并不是太后娘娘,而是安亲王的生母惠太妃。” “惠太妃不满贤妃的家世,觉得贤妃配不上安亲王,当年王爷也是个情种,为了做到答应贤妃娘娘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竟然连皇位都不愿要。” “当年先帝原本是想将皇位传给安亲王的,皇上也无心皇位。” “说来也怪,别的国家都是父子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夺个你死我活,可先帝的两个儿子都不愿意坐这皇位。” “最终以皇上为长子为由册立储君。” “本以为自此以后安亲王和贤妃能闲云野鹤,可一直在行宫休养的惠太妃听了此事连夜赶回宫中,并且召见了贤妃。” “那一晚具体说了些什么老奴也不知道,只知道贤妃出来时神情恍惚,面容憔悴。” “太后娘娘正巧看见,便让老奴前去问一问。” “当时贤妃娘娘只说无事,可第二日,贤妃突然来寿康宫要见太后。” “贤妃口口声声说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醉酒强迫了她,太后不想再生事端,只得下懿旨将贤妃纳入东宫为太子侧妃。” “自那以后,安亲王消沉半年之久,府上突然开始不停的纳妾,整日徘徊在烟花之地。” “而惠太妃不久后也病逝了。” 慕容辰和沈清棠听完,心中皆是一怔,这是皇家的丑闻,怪不得不得任何人传出去。 当年知晓此事的人,除了福公公和乔嬷嬷,别的都被秘密处置了。 “父皇抢了自己弟弟的心爱之人。”慕容辰有些不信,“当初贤妃如此说,父皇可有说过什么?” 乔嬷嬷摇了摇头,“贤妃娘娘嫁入东宫一个月后便查出有孕,安亲王为此还去东宫将皇上打了一顿。” “可皇上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 慕容辰和沈清棠对视一眼。 “烤好了。”慕容辰将鱼先是给沈清棠,而后又给福公公和乔嬷嬷。 二人木讷的接过鱼肉吃了起来。 “别说,还挺香。”福公公瞳孔微张。 “王爷,王妃,老奴还要去伺候太后,这出来太久了,老奴不放心。” “没事儿,吃完便送你们回去。”沈清棠淡定的撕着鱼肉吃。 乔嬷嬷只得吃了起来。 也不怕再多这一条了罪名了。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福公公和乔嬷嬷紧张的四处探望。 “听声音应该是隔壁。”慕容辰道。 “隔壁...那不是关皇后的地方吗?”福公公道。 四人趴在墙头露出脑袋偷看,皇后蓬头垢面,有些疯癫的坐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 望向前来之人,“你来作何?” 皇后挺了挺身子,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那不是贤妃宫中的常嬷嬷吗?”乔嬷嬷小声道。 只见常嬷嬷眼神冷厉,“来送皇后娘娘一程。” 说着拿出提前备好的绳子。 皇后神色慌张,“不是皇上派你来的?是贤妃?本宫就知道她平日里瞧着诵经祈福,可心肠比谁都黑。” “你莫要侮辱我家娘娘,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用我全家性命威胁我帮你作伪证,可事后你为何还不放过他们?!连我那小孙儿都不肯放过!” 常嬷嬷越说越发狂,“我如今在这世上也活够了,拉一个皇后为我垫背也值了!” “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要过你家人性命!你...你...你要做什么?!”皇后有些不淡定,从凳子上摔了下去,不停的往后挪。 常嬷嬷如同死神一般一步一步上前,每踏出一步,皇后心中害怕便多一分。 “救命...救命...救命啊~”皇后大喊道,她自幼教养,力气自然是比不过这些下人婆子的, 第162章 做了别人的刀 “皇后娘娘就叫吧,这冷宫偏僻,那些个侍卫又惯会偷懒,这会儿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常嬷嬷,嬷嬷,本宫不曾杀你家人,你要相信本宫,本宫说的都是真的。”皇后求饶道。 常嬷嬷眸底猩红,染上一片血色,丝毫不听皇后的话,手脚利索的将绳子套在皇后的脖子上,狠狠往后拽。 “这...这常嬷嬷是要杀皇后。”福公公惊呼一声。 剩余三人齐齐看向他。 不明显吗?才看明白? 皇后双手无力的往后伸,想要抓住常嬷嬷手中的绳子夺过去。 反而引得常嬷嬷更加用力。 “这...要不要救皇后娘娘?”福公公道。 “救了不久有人知道我们在此了吗?”乔嬷嬷犯难道。 沈清棠和慕容辰一手拎起一个从墙头落下去。 不等二人回神,慕容辰道:“该回去了。” “那皇后...救还是不救啊?”福公公道。 “救。”沈清棠踮起脚尖越过墙头,一个手刀劈晕常嬷嬷。 皇后得了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转身看向救自己的人,更是一惊,“怎么是你?!” “你当真没有害过常嬷嬷的家人?”沈清棠自顾自坐下。 “皇后可想好了再说,你若说了,本妃可以确保让她不再来找你麻烦。” 皇后手抚摸着脖子,缓解疼意,瞪了一眼沈清棠,“本宫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认。” 沈清棠捏着皇后的下巴将一粒药喂了进去,又用桌上的茶水将常嬷嬷泼醒。 常嬷嬷并不好奇沈清棠为何在这,此刻的她只在意皇后有没有死。 “你喂本宫吃的是什么?!” “毒药。” “说假话就会死的毒药。”沈清棠神色平淡。 皇后惊恐的将手伸进嗓子里使劲儿往外抠。 “无用的,这药入喉即化,瞬间侵入肌肤,就是用药物催吐也是无用的。” “你若说出实话,本妃便将解药给你,也可以保证日后不会让常嬷嬷再来找你。” 常嬷嬷是知道沈清棠的医术的,此刻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事情,紧紧盯着皇后,等着她说实话。 皇后恶狠狠的盯着沈清棠,“你好狠毒!” “皇后娘娘说的是,所以,能说了吗?”沈清棠勾唇:“若是不说,那就等着在这冷宫死去吧。” “哦忘记同你说了,这药半个时辰内毒性会发作,先是腹中闷热如一团火焰,再借着浑身长满红疹溃烂...” “皇后娘娘此刻是不是觉得腹中已经开始灼热了。” 皇后下意识的将手抚在小腹上。 “这脖子上已经出现细微的红疹了。” 皇后又赶紧去摸自己的脖子,掀开袖子看了看,确实有三五个红疹。 “我说我说,”皇后害怕道:“我若说了你真的将解药给我。” “娘娘也可以选择不信。”沈清棠作势要起身。 “本宫确实派人去杀常嬷嬷的家人了。” “可是本宫派去的人还未来得及下手她的家人便已经被人杀光了。” “本宫还纳闷是谁这样好心,替本宫做了事。” “本宫说的都是真的!这下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我不信!”常嬷嬷怒吼道:“我一生从未与人交恶,伺候的主子又是菩萨心肠,也未派我做过什么恶事。” “家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又怎会得罪人被赶尽杀绝!” “此事本宫如何知晓!你那主子未必就是菩萨心肠,嬷嬷还是擦亮眼睛!” “你休要攀咬我家主子!”常嬷嬷怒道。 沈清棠手按在常嬷嬷肩膀将其控制住,“嬷嬷,有些事活着慢慢查,无论藏的多深,总能浮出水面的。” 常嬷嬷这才安静下来。 “快将解药给本宫!”皇后伸手去扒沈清棠的衣服。 “不过是普通的糖丸,要什么解药。”沈清棠轻声道、 “不会!怎么可能!普通的糖丸为何我腹中会灼热,为何身上会有红疹?!沈清棠,你个贱人,是不是想反悔!” “灼热是因为那糖丸是姜丝口味的,身上有红疹是因为你在这冷宫待的久了,被蚊虫咬的,只不过从未注意罢了。” 说到底,还是皇后心中太过害怕导致。 “你!”皇后恶狠狠指着沈清棠。 沈清棠一脚将其踹倒,脚狠狠揉踩着皇后刚刚指着自己的手。 “杀你轻而易举,可本妃要让你在这冷宫慢慢煎熬着。” “哦忘记告诉皇后了,靖王秋后可要问斩了。” 沈清棠说完径直离开,常嬷嬷追了上去。 只听见后面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怒吼声,癫狂声,这辰王妃不过两句话,便让皇后疯了... 是啊,比起直接死,活的痛不欲生才是真正的惩罚。 “王妃。”常嬷嬷叫住沈清棠,“王妃为何帮我?” 沈清棠停下步子,扭头看向常嬷嬷,“我只是不想嬷嬷给皇后一个痛快的死法。” “嬷嬷莫要多想。” “不过嬷嬷也该多思虑一下,不要做了别人的刀还不自知。” “谢王妃提醒。” 常嬷嬷是忠仆,是不会怀疑贤妃的。 沈清棠掏出一粒药丸,“这颗百解丹可解寻常之毒,也可抑制毒素蔓延的速度。” “若有一日,嬷嬷需要本妃相助,可去太后的寿康宫找乔嬷嬷或者皇上身边的福公公。” 常嬷嬷接过药丸,躬身行礼,“谢王妃。” “可王妃为何?” “就当报答嬷嬷帮我扫那摘星楼外一百零八层台阶之恩。” 沈清棠被罚打扫摘星楼,常嬷嬷自从替贤妃送来舍利子后,便每日夜里悄悄替她打扫一遍。 “此等小事,王妃竟然记在心上。老奴惶恐。” “本妃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沈清棠道:“嬷嬷快些回去吧,今日冷宫之事本宫不会传出去。” “谢王妃。” 常嬷嬷先一步离开,她明白沈清棠刚刚的话是让自己先走。 能在冷宫遇见辰王妃,定然不是凑巧的。 待常嬷嬷远去,慕容辰和乔嬷嬷福公公从旁边的门里走了出来。 “今日之事谢谢二位相告,快些回去当差吧。”慕容辰道。 福公公和乔嬷嬷加快步子一溜烟儿跑了。 第163章 好生‘照顾\’皇后 忘忧宫。 慈眉善目的佛像后面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宫女嘴角满是鲜血,“奴婢也是为了娘娘。” 黑漆漆的暗室内,除了贤妃一身洁白素衣,其余人皆是面露凶相,凶神恶煞。 贤妃手持佛珠,原本闭着的眼轻轻抬起,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宫女,神色平静,“本宫自然知道你是为本宫好。” “看在你是初心是为本宫好的份儿上,便告诉你今日为何受罚。” “你既那个安亲王给你的手信,就不该不告诉本宫。” “可是...奴婢也是怕告诉娘娘,娘娘让奴婢还回去,这样娘娘若是在像上次一样生病了...” “你是本宫的人,即使大皇子吩咐你的事,你也该告诉本宫。”贤妃淡淡道:“看在你自幼跟在我身边的份儿上,出宫去吧。” 小宫女很后悔那个雨天遇见安亲王,又多事与安亲王说了娘娘的情况,还听了安亲王的话没有告诉娘娘... “谢娘娘,谢娘娘不杀之恩。” “这个安室的另一头连着宫外,让他们送你出去吧。”贤妃说罢,转身出了暗室。 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对方点了点头。 小宫女拖着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一刻也不敢耽误往外走去。 “谢谢几位大哥。”小宫女出了暗室,用手捂着眼睛防止阳光刺眼,转身说了两句赶忙往前跑去。 这些人看着太过害怕,她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黑衣人唇角勾起,“蠢货,知道这么多事情,以为主子真的会放你离开?” 说罢手起刀落,前方小宫女身子一挺,直直倒了下去。 黑衣人左右看了看,“你们两个将人拖下去处理掉。” 贤妃出了暗室,屋外守着的人方才进来。 “娘娘。”小宫女端了水盆进屋。 贤妃一边净手,一边平静道:“以后凡不是咱们的人,都让去扫扫院落即可。” “不可再出现这种情况。” 皇上太后虽然下了禁令,但是当年的是总归还是有那么几个碍眼的贱婢活着,是她一时动不了的。 万一旧事重提,难免会影响日后的事情。 “是。” “常嬷嬷可回来了?” 贤妃拿起托盘上净手的白布,手轻轻翻转按了两下,这才重新拿起佛珠坐到罗汉床上。 “回娘娘,回来了。”小宫女道:“只是她并没有杀皇后。” 贤妃身子一顿,抬眸看过去,“去了冷宫却没杀?” “可是遇见什么人了?” “娘娘英明,常嬷嬷遇见了辰王妃。想来是辰王妃也想杀了皇后,偏偏二人凑巧碰上了。” “皇后虽然没死,却不知怎的疯了。” 贤妃眸色阴冷,凑巧,恐怕不是。 皇后关进冷宫这么久,辰王妃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冷宫的,不过皇后疯了也好。 “给看守冷宫的打点一二,让好生‘照顾’皇后。” 小宫女会意,“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退下吧。”贤妃轻抬手腕闭上眼睛。 暗室里的黑衣人已经换了太监宫女的衣服,面上也做了简单的易容掩去刚才的狠厉。 “拿给常嬷嬷,说是本宫赏赐的。”贤妃闭着眼睛缓缓开口。 常嬷嬷是她母家的家仆,自她出生起便伺候在身边,本来不想让她掺和进来,日后也好留她一命。 可眼下看来,是留不得了。 “是。”换回宫女衣服的女子拿起矮几上的粉装盒子退了出去。 ...... 沈清棠与慕容辰出宫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今日天气这样好,又没有碍事儿的(竹月,见喜),王妃与本王去逛逛可好?”二人世界来之不易。 沈清棠也觉得这几日事情太多,先放松放松好继续会豺狼。 二人在街上逛了不过半个钟头,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 “嗨嗨~正巧。” 慕容辰眸子一冷,“你在这儿做什么?” “王爷这是和王妃要吃饭?正巧小爷我也还没吃呢,快快一起。”周也拉着慕容辰的袖子道。 慕容辰狠狠踹了一脚,“给谁比小爷呢?” “习惯习惯嘿嘿嘿~”周也摸了摸被踢疼的小腿。 在家跟老子比小爷,可不敢跟先帝做兄弟。 那不是占了当今陛下的便宜么? 周也拉着慕容辰,后者牵着沈清棠,就这样奇奇怪怪的一路奔到普云楼。 普云楼的掌柜的本想说没位置了,抬眸看向沈清棠便又恭恭敬敬的将人往里间迎。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明明比他们来的早,为何他们一来就有位置,而我家小姐却没有?”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子不满的声音。 沈清棠止步转身看去,正巧碰上凌媛语也转身抬眸望来的视线。 她本是听见自己的小丫鬟跟掌柜的埋怨,想出言制止的,不想碰见了熟人。 “原来是故人,好久不见。”凌媛语浅浅福身行礼,“见过辰王,辰王妃。” 一旁的小丫鬟闻言眼神慌乱,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行礼。 她是凌府新买的丫鬟,专门伺候凌媛语的。 她知道自家小姐是过几日便要嫁入奕王府的人,这几日出门跟在身后便也雄赳赳气昂昂的。 更何况今日还是与奕王一起。 可不曾想,对面也是个王爷,还是那个坊间传言娶了个悍妇的王爷,而这悍妇今日恰巧也在。 慕容奕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不见凌媛语上来,便烦躁的又折回。 恰巧碰见门口的这一幕。 “王爷。” 慕容奕看了一眼凌媛语,伸手扶起来,才看向慕容辰等人。 “五弟,还真是巧。” 慕容辰点了点头,“原本也是不巧的,若不是这丫鬟多嘴,本王与兄长应该是碰不到的。” “也不会被人当猴儿看。” 凌媛语看了看周围扭头看过了的食客,忙道:“辰王莫要见怪,这臣女这小丫鬟不懂事。” “不知同为王爷,辰王的面子比奕王的大,这普云楼辰王何时来都是有位置的。” 慕容奕柔和的笑了笑,“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本王患病多年,与这些商人不相熟。” “自然比不上五弟人脉广。” 第164章 普云楼的东家 一众食客闻言开始小声议论。 “不是说这普云楼不畏权贵,就是皇上太后娘娘来了也要排队吗?” “是啊,这怎么辰王和辰王妃来了便可以直接进去,我们谁不是排了许久的队才进来的。” 席间的人说的不是假话,有些大户人家更是半夜派家中丫鬟小厮前来排队。 若说这普云楼吃的有多好,倒也不是。 主要是有那么几道菜,京中没有,且每日只售十八份儿。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人人平等,谁去了都要排队。 所以京城人人都以能在普云楼宴请为傲。 噱头打出去了,如今有人光明正大的不用排队,还是王爷, 岂不是跟胖的那些个酒楼是一样的。 “本王今日本就是陪着凌小姐逛一逛,选一些成婚后她需要的物件儿。” “行的有些乏了便想在这儿吃个便饭,不想这里竟然这样火爆,需要排队。” “不过也无妨,回府去吃便好。”慕容奕脸上依旧笑的清风和煦,“凌姑娘,本王送你回府。” “你若想吃,明日一早本王便派人来这儿排队。” “皇子的婚事不是由宫中操办吗?”周也嘴欠的问了句。 慕容奕道:“宫中操办下来费用太过庞大,本王也不想父皇母妃操心,便想着在这外面购置一些, 不过,倒是有些委屈凌姑娘了。” 慕容奕话音刚落,便听见一楼的食客又开始嘀咕。 “瞧瞧,瞧瞧人家大皇子,以前就贤德,如今还这样平易近人。” “这大皇子以前就与太子关系最好,当然和太子一般。” “我觉得这大皇子就应该为太子。” “......” 周也闻言便知道自己中了慕容奕刚才话的道儿。 他是故意等着自己这样问的。 他很想去堵着这些食客的嘴,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可光天化日之下,不对,已经华灯初上了。 可无论哪种情况,他若是此刻出面去教训那些八卦的人,更是给辰王落一个不好的罪名,反而衬的奕王更贤德。 这边是民生所向。 显然能进这普云楼吃饭的人都是懂得这一点的,便也敢明晃晃的议论。 “五弟不用理会旁人说的,都是一些闲人。别毁了五弟吃饭的兴致。”慕容奕听见旁人的议论心中很是满意,嘴上却违心的说着客套话。 “不是,掌柜的,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周也小声询问掌柜的,若不是一伙的为何会他们没排队能进来,又凑巧被大皇子碰见。 他刚刚着急低头只随便进了一家,进来后才发现是普云楼,掌柜的也没说没有位置,他还以为是他们运气好。 或者是普云楼的生意不好。 掌柜的看了看沈清棠,心中委屈:胡说,我明明跟你们是一伙儿的。 东家都与你是一伙儿的,我能是旁人的? “慢走不送。” 沈清棠的话让慕容奕一怔,他想着按照接下来,他们为了缓和旁人的说辞,会邀请他们一起,或者是与他们一同出去。 不想沈清棠丝毫不在意,直接跟他们拜拜。 凌媛语看了慕容奕一眼,浅浅道:“听说这普云楼有一道鹅肝,外形做的却如樱桃一般。” “看来今日是没有机会了。”凌媛语眼神恳切的看向沈清棠。 “掌柜的。” 沈清棠平静道。 “在,在,在。”掌柜的连忙道。 “给这位小姐赏一盘鹅肝,既然没位置,便找个小凳子坐在这儿吃。” 沈清棠说着还朝着凌媛语道:“不用谢。” 凌媛语手指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知道王妃本事大。” “来这普云楼吃饭不用排队也不算什么,不过臣女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王妃何苦这样侮辱人。” 凌媛语此话一出,一楼食客又开始指指点点。 沈清棠勾唇嗤笑。 还真是一对儿,都惯会煽动民意的。 “你想吃,本妃赏你一道,又有哪里做错了吗?”沈清棠道:“难不成还想厚着脸皮与我们一同吃?” “难道凌小姐还惦记着我们家王爷?” 沈清棠说着话眼神飘向一旁的慕容奕。 “这可不行啊,若是凌小姐没有与大皇子定下婚事,本妃还可以和王爷说说,让你做个辰王府的小妾什么的,可这都定了婚事...” 此话一出慕容奕和凌媛语神色都变了。 慕容辰忍住笑,只觉得自己的王妃怼起人来也很可爱。 仿若间又看见了鹿鸣山那个小猴子。 周也牙齿紧紧咬着双唇,低着头艰难的憋着笑。 可是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他平日里是个小混蛋,可不代表他看不清谁好谁坏。 “五弟妹,已经过去的事何苦再提呢?”慕容奕忍着怒火道:“这就有些乡野气息了。” “本妃是山里长大的,怎么?大皇兄瞧不起乡野长大的孩子?” “可本妃怎么记得,云召开国皇帝,也是乡野出生的?” 慕容奕浅笑,“五弟妹真是伶牙俐齿,兄长佩服。” “五弟妹出生乡野,今日这般利用权势为自己一己私欲,倒是让本王有些看不明白了。” 沈清棠看了眼慕容辰, 你这大兄长倒是比起靖王不那么蠢。 慕容辰以为沈清棠是在向自己求助,正欲开口,便听沈清棠道:“皇兄别误会。” “我只是吃个饭没有排队,哪里就用的了权势了?” “吃饭不排队本就没什么,可偏偏是扬言皇上来了都要排队的普云楼。”凌媛语声音极小,“臣女也有些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你见过谁人去自己家还需要排队的?” “在这本妃吃饭也不曾占用酒楼客用的包间座位。” 言下之意,她有自己专用的包间。 此话一出,就连周也也是张大了嘴巴盯着沈清棠看,又看了看掌柜的。 掌柜的讪笑着点了点头,“辰王妃确实是我们这普云楼的东家。” 食客们闻言也不再说话,回头吃着自己的饭,人家是东家,还不用客人的包房,自然是不用排队的。 慕容奕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即笑道:“本王怎么闻言这普云楼背后的东家是个男子,看来传言误人。” 第165章 是个欺软怕硬的 他的情报线不会错,这普云楼明明就是一男子,怎么会是辰王妃? 沈清棠嗤笑一声,慢悠悠道:“大皇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男子是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之人自然不是她,而是芳姐。 这楼也不过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地方罢了,是她回京时师父便开始着手置办的,送与自己的真正的新婚贺礼。 沈清棠不由的想起师父半夜来访,捂着荷包心疼的样子,于是她走时顺走了好些沈怀安的宝贝... 不仅慕容奕,就连慕容辰也在强装平静,仿若自己早就知晓。 实则他也不知这普云楼背后真正的东家竟然是自己的王妃。 “不想五弟妹还是个经商奇才,看来真是我云召之幸。”慕容奕假意道,“本王真是替父皇高兴。” “能不能不在门口唠了?我都快饿死了~”周也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声嘀咕。 慕容辰弓手道:“那边不送大哥了,若想吃还是去外间排队,不然旁人该觉得这谱云楼也不如此。” “影响了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怕是影响了生意,到时候上税上的少了,不也耽误了父皇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一脸笑意。 片刻,慕容奕道:“本王原也不怎么饿,不打扰各位用饭了。” 说罢利落的转身,眼角的笑意瞬间全无,只剩一丝阴鸷。 掌柜的带着沈清棠几人来到不对外开放的包间,饭菜美酒迅速端了上来。 周也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嘟嘟囔囔,“辰王妃,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那矮冬瓜眼光好。” “这普云楼竟然是您开的,可惜我每次花那么多银子,排那么久的队。” “不过话说回来,这普云楼若是您开的,那岂不是和矮冬瓜家是竞争关系?哈哈哈哈明日我便去告诉矮冬瓜,气一气她。”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慕容辰将一块狮子头塞进周也的嘴中,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搅和了。 他能不气吗?! “国公府破产了吗?”慕容辰皱眉看了看三两口将狮子头吃完的周也,“还是你爹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了又?” “都不是。”周也嘴里塞满了饭菜,鼓着两个腮帮子狠狠的摇头,嘴角还粘着几粒奶米饭。 活像那街对面每日等着这些富丽堂皇的酒楼里掌柜的好心的将剩下的饭菜送给他们时,大快朵颐的样子。 “这不是我跟辰王妃借的那只大猫,吓唬我爹来着,吓唬的太狠了,这大猫突然被皇上下旨接去了宫中。” “我怕被我爹揍,便几日都不曾回去了,这身上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正想着要去找你,不想你们就从天而降了。” 周也说着想起什么似的,‘扑通’一声顺滑的跪到沈清棠的面前,抱住沈清棠的腿,“说来也是你们两的爹非要借走大猫。” “我能成今日都是因为你们爹,所以这段日子你们要负责我的吃喝住行。” 慕容辰脸一黑,“放开她。” 周也丝滑的起身转弯躲在了沈清棠的身后不出来, 还不忘刁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辰王妃点头,对面那个黑脸的关公一定不会不管他。 “我再说一句,放开她。” 慕容辰看着周也的手很是碍眼,就如同玄冥宗猪圈的猪蹄一样。 他的手竟然敢碰棠儿的鞋子,衣裙,还抱了棠儿的腿! “你这人!枉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瘸时别人都嘲笑你,还是小爷我帮你揍的人。” “这么多年竟然没发现,你是个欺软怕硬的!” 慕容辰:欺软怕硬? “国师都欺负王妃成什么样了,那流言想当初都满天飞了,你怎么就屁都不放一个?” 周也委屈,他只是想求求王妃收留他,又没有非分之想。 慕容辰被周也的话卡住嗓子,一时也无语。 沈清棠看着二人,笑了笑,难得慕容辰这张毒嘴受挫,自己撒的谎有些事就该自己承受。 “本妃觉得世子爷说的不错,这几日你便在这普云楼住下。”沈清棠笑道:“待会儿我会跟掌柜的说。” 周也眼睛发出奥特曼的亮光,“还是王妃仗义!” 这事儿他能出去吹好久的牛逼了。 天价的黑心普云楼,能包月儿住的可没几人。 这会儿瞧着这黑心的老板黑心的怪好的,毕竟能让他不花钱就狠狠装逼一把。 慕容辰狠狠的瞪了一眼周也,拉起沈清棠的手便出去了。 “唉,你们不吃啦~”周也依依不舍,随着关门声响起,嘴角也掉成了树梢。 不吃正好,他一人美美的享受,随又叫掌柜的添了几道菜。 慕容辰臭着一张脸回了府。 同样臭着脸回府的还有慕容奕。 只是前者等着自家王妃哄,后者有人哄却偏偏将人揍了一顿。 “王爷,人来了。” 屋内女子的叫声跌宕起伏,侍卫小心翼翼的开口, 片刻后,慕容奕打开门,理了理衣服,冷声道:“送凌小姐回去。” 待慕容奕走后,凌媛语才艰难的穿着衣服,掩盖住后背的伤痕,过两日便是成亲的日子,圣旨已经下来。 慕容奕这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残暴,凌媛语很后悔,却发现已经没了退路。 “沈!清!棠!”凌媛语恶狠狠吐出三个字,若是没有她那句‘还惦记着她家王爷’,慕容奕也不会这样对自己。 穿好衣服,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这才强撑着一口气出了门。 没想到凌府的女儿如此不知廉耻,连这两日也等不住了么?瞧着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还真是放荡。 侍卫心中想着,对这位靠祖上功德嫁给王爷的人很是鄙夷。 一王爷蛰伏多年,他是为数不多的心腹,竟然刚好,就被皇上逼的娶了这浪荡的女子。 他真是替自己的主子不值。 辰王府的叫声比之奕王府有过之无不及。 沈清棠一双魅惑至极的狐狸眼看着慕容辰,想要求其放过自己,身体却很诚实的想要更近一步。 第167章 鱼儿会仰泳 五岁时治疗断掉的手脚,她都咬着牙齿没有喊疼,可这... 沈清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受控制的想要出声。 先前几次她很木讷,慕容辰也会这般挑逗,但远没有今日令她的身体更加炽热... 崔嬷嬷将院子里年纪尚幼的丫鬟小厮都赶去了前院,一张脸堆笑着准备好热水等着屋内的人叫水。 她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不睡。 果然,她的想法是对的,一晚上慕容辰足足叫了七八次水。 “皇孙有望了,有望了。”崔嬷嬷自言自语道。 上次过后瞧着王妃也没有异样,希望王爷这次能加把劲儿,一举就中! 慕容辰:想多了。 本王暂时还不想要个小崽子霸占棠儿。 更不想当一年和尚!不想!一点都不想! 前几次只觉得棠儿是例行公事般,不过今夜,好像很是主动和配合,他很满意,下次还生气... 生气了他便会主动坐到自己腿上,亲吻自己的脸颊,动作笨拙的扯着自己的腰带... ...... 慕容奕和慕容安的大婚在同一天举行。 皇上下旨,慕容安同时迎娶正妃程明苏和侧妃沈清婉。 京城达官贵族一时不知该去奕王府赴宴还是去安王府, 他们可以早早的去了程府和凌府,再顺道去一趟沈府,也可以让府上夫人去参加宴席, 可这到底先去奕王府还是安王府,可不是容易决定的。 品级小一些的官员在府中等着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员,看看他们的动静。 而那些一二品的官员则想看看国师会不会亲临哪个府邸。 “你说,朕的那些大臣如今是不是坐立难安?”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还时不时的嘴里哼唱两句儿。 “老奴不懂,他们应该替陛下高兴才是,又怎会坐立难安呢?难道是嫌份子钱一次性出的太多了?” 皇帝将手中的鱼食塞进福公公手中,“你个老东西,老奸巨猾。” 福公公嘿嘿笑了两声,“皇上骂的是。” “朕的两位皇子同一日迎娶王妃,他们正在犹豫去哪个府上,可无论他们先去哪个府上,都会有结党营私的嫌疑,还有被对方记恨的嫌疑。” “前者可能会引起朕的猜忌,后者则是他们不知道未来的储君到底是谁?若选错了,那是容易被清算的。” 毕竟储君之位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福公公往鱼缸里撒着鱼食儿,“嘿,嘿嘿。” “你这老东西,又笑什么?”皇上慕容衡转身不悦道。 福公公急忙放下鱼食,若不是老了腰不好使,他能弯的给自己折叠起来。 “回皇上,奴才是看您养的鱼儿真好,真有灵性。” 皇上暗自得意,那当然。 他可是天子,再说这养鱼可是有大学问的。 “瞧着还会仰泳呢。” 等等!什么?仰泳? 皇上大步上前,扒着鱼缸看了看。 好消息:才死了两条。 坏消息:总共也就两条。 “苟得福!”皇上怒声道。 福公公连忙跪地上,“奴才在。” “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竟然将他的鱼给撑死了! “是,奴才这就去。”福公公起身退出去。 片刻后,皇上不耐烦的指着一旁奉茶的小太监,“你,去告诉行刑的,打十板子,狠狠的打!” 那老东西腰不好,打伤了领着工钱还有理由不干活。 他也就纳闷了,一个太监,怎么会腰不好呢?!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退下,果然,伴君如伴虎啊!赏罚就在一念之间。 这福公公也是,竟然将皇上的鱼给撑死了。 奉茶的小太监出去传旨,只能一旁的小宫女暂时顶了这活。 皇上看着手抖的比福公公还厉害的小宫女,“有病?” 小宫女闻言‘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明鉴,奴婢身体是好的。” 她怎敢带病来御前伺候,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皇上,那岂不是死罪。 皇上将小宫女的嘴角往上扯了扯,这下看着舒服多了。 一个个见着他都跟个苦筛子似的。 “退下吧,退下吧。” 小宫女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后退回去,“谢皇上。” 无聊,真无聊。 不知竹月那丫头这几日去哪儿了。 小太监等着福公公挨完板子,将人扶了起来。 “公公,得罪了。” 行刑的御林军拱手道,福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怎敢真的打。 就那句从二十板子改成十板子他们便知道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了。 福公公摆了摆手,撅着屁股让小太监扶着自己。 “公公,您说您手抖,怎么不将鱼食儿捏一小蹙慢慢喂,幸好皇上仁慈,您只是挨了板子。” 他刚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福公公手一抖,将一包鱼食全都撒进了鱼缸,还将装着鱼缸的小瓷瓶抖了抖, 瞧着像是故意的... 福公公笑了笑,“老了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又看了看小太监,终是不忍心提点道:“孩子,可记住了这御前侍奉,有时候挨打可是好事。” 小太监挠了挠腮帮子,这挨打还能是好处? 福公公没有再多说,有些道理是需要自己去体会的,就比如今日。 他若是顺着皇上的话,皇上接下来必然会问他,觉得那些大臣该去大皇子府,还是七皇子府。 他如同那些大臣一般,说那个都不对。 不说也是不对。 猜中了皇上的心思更是不对。 索性找个借口挨顿板子将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奕王府和安王府还未热闹起来,辰王府便先热闹了起来。 陵容和周也打打闹闹的一起进了府上。 “五表哥,嫂嫂。你们先去哪个席面?” “要我说还是去奕王府,奕王府的席面听说比较贵。”周也道。 陵容瞪了一眼,“再贵能有普云楼的贵?” “本郡主觉得应该去安王府,毕竟苏苏是我们的好朋友!” 她承认她是酸了,酸周也竟然能在普云楼不花钱的住,嫂嫂为什么不给她也留一个。 “普云楼贵是贵,可小爷我是免费住的。”周也骄傲道:“这席面可是要送礼的。” 沈清棠和慕容辰任由两个打唾沫架起身一起往外走。 “哎还没说去哪个府呢?你们去哪个我们就去哪个。”陵容和周也屁颠颠追着。 不想前面二人出了府门竟然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168章 还没开始拍您马屁呢 周也和陵容左右看了看,二人对视一眼,又很认真的点头、 陵容追着沈清棠去了。 周也则追着慕容辰而去。 各个府上原本在观望,听到辰王和辰王妃此举,心中更是心凉。 这辰王和辰王妃倒是一碗水端的平,可是他们家的夫人有几个有诰命在身的? 怎么可能跟辰王妃比的了。 众官员正在自己府上抓耳挠腮,奕王府和安王府到的宾客还没有多少,府外倒是多了一群贼眉鼠眼的人左瞅瞅,右看看。 直到国师亲临奕王府,府外的人才一哄而散。 “说的可是真的?国师真的去了奕王府?” “是的大人,小的在奕王府门口看的清清楚楚。” 众官员听到派出去的小厮慌里慌张的来回报,额头的汗一抹,“快,备礼!” “去奕王府。” 国师都去了奕王府,那不就证明皇上有意立奕王为储君,自然要去未来的新帝府上。 周也双手遄着袖口,嘴巴凑到慕容辰耳边小声道:“瞧瞧,瞧瞧,国师来了,这群大臣都来了。” “不过你说这国师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跟奕王一腿儿的?不过他不是辰王妃的师兄吗?” 慕容辰平淡的喝着酒,看了眼自己一人一桌的‘国师’,唇角微勾。 假扮国师的发财望着满桌子的珍馐佳肴,吞了吞口水,想吃又不敢吃。 不符合国师的身份。 只得看着每个前来跟自己交谈攀关系的大臣,每个只淡淡的点头。 主子爷可真是的,他自己敞开了吃,让他在这装着。 眼神突然扫过一旁上菜的丫鬟,那不是——见喜吗? 知道主子爷今日让他假扮国师来奕王府,定然是有目的的,不过看看装扮成丫鬟的见喜,发财心中一喜,比起丫鬟还是装主子爷的好。 见喜朝着发财悄悄做了个鬼脸,便跟在丫鬟身后去了后院。 “你说咱俩要不要也去拍一拍国师的马屁?”周也小声道:“有国师撑腰,以后没准你就是太子。” 慕容辰不理会周也。 周也便直接起身拉着慕容辰一起过去,来到国师面前,呲着牙笑的像个傻子似的,“国师大人。” 发财原本想点头应付了事,抬眸正对上自家主子。 这...这...他该怎么演? 索性对着周也淡淡道:“嗯。” “周世子还是快去入席吧。”这是他今日来奕王府除了‘嗯’说的唯一一句人话。 周也纳闷的看了看慕容辰,这国师是见不得自己还是见不得辰王? 别人都是一个‘嗯’字, 可到他这竟然赶他去入席。 “别啊,”周也嘿嘿一笑。 “有事?”发财淡淡道。 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小世子您快走开吧,我家主子站着我坐着,这心慌的不行不行的。 一想到一会儿周也可能会以‘为了辰王好’,让自己主子爷对着自己说客套话。 他就更慌的不行。 “我这还没开始拍您马屁呢,怎么能就这么走呢?”周也嘴比脑子快。 慕容辰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先不打扰国师了。” 说罢拽着周也直接走开。 发财恨不得站起来跟自己主子说句,不打扰不打扰。 “哎哎哎,你怎么马屁都不会拍啊?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个大臣一看国师来了,他们都来奕王府。” “你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周也道:“朝堂大多见风使舵惯了,定然是皇上有意将储君之位给奕王。” 云召谁不知道,国师的地位如同皇上亲临一般。 “你就不着急?不担心?” 慕容辰静静的喝着酒,余光时不时的扫视府上四周。 周也瘪了瘪嘴,“得,皇上不急太监急。” 说罢,自己吃了起来。 他爹装病,娘又不喜欢跟活人打交道,只能让他来,既然让他来,定然是选席面更好的去的。 “国师能来,你说上座上哪位在想什么?” 奕王府书房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慕容奕目光阴鸷,淡淡道:“本王自然不会跟外面那帮蠢货一样,觉得父皇是有意将我立储,才派国师来的。” 他若真的有意,又怎么会将婚事选在同一天。 国师又怎会这么迟才来? “这有什么?当初慕容靖和慕容辰不也是同一日成婚?” “那个时候,靖王势头高,四个残两个,这些大臣自然很好选,可如今这几位皇子可是都不相上下的。” “你也知道,他不会将皇位传给我的。”慕容奕道:“这么些年,他难道不怀疑吗?” “也是,他是最虚伪之人,当年说不想要皇位,这些年还不是坐的挺开心的。” “既然如此,那便将这皇位抢过来。只是这国师...” “前几日我便想说,”,慕容奕道:“本王这些年住在宫中,虽然没有机会能去的了摘星楼,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什么?” “这国师身边有一个侍卫,这侍卫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这有什么?许是吩咐去做别的事情了。” 慕容奕手握着茶杯,“可那侍卫在时,辰王不在,那侍卫不在时,辰王却在。” “这些年,大致十次有八次是这样,本王不觉得这是巧合。” “你是说...国师有可能是...” 慕容辰冷哼一声,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了,你先去前院,今日人多眼杂,小心隔墙有耳。” 慕容辰闻言微微点头,松开的茶杯裂了一道细碎的纹路。 “站住!” 慕容奕停下脚步,呵斥住低头刚刚走过的丫鬟。 见喜端着木盘的手紧了紧,低着头慢慢转了过去。 “王爷。” 慕容奕审视了一番,“新来的?” “回王爷,奴婢是宫里的。” 慕容奕没有再怀疑,今日忙乱,皇上派了十几个宫女来府上帮忙, 只是这女子骨架瞧着有些大,脚也比一般女子的大,看着更像是个男子。 “行了,去忙吧。” “是,王爷。” 见喜转过身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吃了变声丸,不然怕是要耽误了主子的大事儿。 第169章 靖王反了 奕王府热闹非凡。 慕容辰一直坐在原地未动。 院子里的家丁护卫,可是有一半的眼睛盯在他这边。 “五弟。”慕容奕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恭喜大哥。”慕容辰举起酒杯道。 周也起身拿酒道:“恭喜奕王殿下。” 慕容奕寒暄两句后离开,眼神看了身后的护卫一眼,护卫得到消息悄悄退下。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走水了!走水了!” ...... 皇上跟福公公在炭盆里烤着刚刚‘仰泳’的两条鱼, “你是说,国师和一众大臣去了奕王府,奕王府一片乱糟糟。” “是。” “那安王府没有几个大臣去,竟然还比奕王府热闹?” “是,”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着皇上的话,虽然纳闷为什么福公公刚刚才挨了板子,现在却能吃着皇上烤的鱼儿。 “安王殿下从小在江湖上,他的朋友定然是不少的。”福公公小声道。 “听说还有玄冥宗的人来,这倒是有趣。”国师去了奕王府,玄冥宗竟然派人去了安王府。 “有什么可猜的,国师虽然师出玄冥宗,但玄冥宗与万路门关系甚好。” “再说,国师那个心眼子比头发丝还多的人,去奕王府不一定就是看中奕王。” “是,老奴脑袋笨,想不了那么深。” 皇上轻轻撕下一块肉尝了尝,没啥味儿,便都给了福公公。 “竹月那丫头呢?”皇上用帕子擦了擦手,这吃的上还是竹月在行。 “回皇上,那丫头最近与郡主身边的丫头很是好,经常一起去听话本子,就连辰王妃也已经连着许久不见人了。” “驸马害人不浅啊!” 皇上心中说道,起身坐回龙椅上,拿起一旁的《治国策》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嘴角便不听使唤的往上翘。 “公公,您说皇上怎么看个《治国策》笑成那样?”小太监低声道,“您说驸马是不是要遭殃了?” 福公公嘴角弯了弯,余光瞟了眼垫桌角的《治国策》内蘘,上面还压着《霸道王爷娇俏妻》的封皮, 严厉道:“圣山的心事岂是你我能打听的,乖乖当你的值。” 小太监吓的赶紧低下头去。 ...... 夜里。 慕容辰和沈清棠回到府中。 “今日可有收获?” 慕容辰听到沈清棠主动问自己,倒了杯茶推了过去,“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探出一颗脑袋来,“爷,就不能让小的先换身衣服吗?” 见喜苦着一张脸,慕容辰没有作声,见喜只得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关上门,后背抵着门,两只手揉搓着帕子,抵着头扭扭捏捏。 沈清棠刚喂进嘴里的热茶全喷了出来。 见喜一羞,捂着脸背过身去,身子扭了扭,“王爷~” 慕容辰也努力憋着笑,替沈清棠抚了抚后背。 “咳咳...”慕容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先说正事。” 见喜扭扭捏捏转过身来,“是,奴婢...哦不,属下今日在奕王书房附近,偷听到奕王和一男子的谈话声。” “那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属下听着似乎是--安亲王。” “有几分可保?” “见喜自幼耳力极好,只听过一遍的声音便能记得,他说是安亲王,那便不会错。” 慕容辰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见喜退下。 “还有一事...本王想与你说。”慕容辰顿了顿,“今日国师去了奕王府,慕容奕府上走水,顿时乱了一团。” “但是他府上的护卫似乎都聚在了国师身旁。” “看状是在救火,但是行为举止间却是想要扯掉国师面具的。” 沈清棠手指抚摸着杯沿,“这奕王倒是聪明,这么快就开始怀疑国师的身份了。” “嗯...嗯?”慕容辰猛的抬头,对上沈清棠戏谑的眼神。 “你...” 沈清棠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戏谑道:“我怎么了?王爷您是借了国师的衣服来穿的吗?” 慕容辰这才想起来,自奕王府出来后,自己还以国师的身份去了一趟宫里。 该死!跟发财交代完事情后听见棠儿回来,便直接出去了,忘记了衣服还未来得及换。 “棠儿你听本王狡辩,不,解释。”慕容辰道。 看着沈清棠戏谑的眼神,慕容辰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早,去摘星楼那次便开始怀疑了。” 慕容辰苦着一张脸,“本王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同你说,怕你生气。” “毕竟当初你我的婚事,是我以国师的身份骗来的。” 沈清棠承认自己一开始想明白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生气,可转念又一想,他竟然可是为了将自己娶回府上坐这国师之位。 若不是那日芳姐提了一嘴,她竟然不知道有人竟然能为了自己做这么多。 “不过奕王确实是聪明。”沈清棠喃喃道。 慕容辰也正色了起来,“大哥向来城府极深。” “爷不好了!”见喜突然推门而入,“皇宫传来急诏,说靖王反了!” 慕容辰与沈清棠对视一眼。 “靖王如今在天牢,有重兵看守,如何反了?” “再说,他身后的沈怀安等人已经无可用之地,哪里来的人反的?” “皇上身边的御林军冒死出宫,说是程将军的部下,受程将军的命令。 劫了狱,靖王以清君侧的名义率一部分死士已经往皇宫而去。” “程将军也已经率领军队,快要抵达城下。” “皇城之中竟然能提前藏好死士,看来是算好了今日两个王爷大婚,城中戒备低。” “街上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清棠道。 “回王妃,各个大臣府外已经埋伏了不少人,但凡有人出府,皆被斩杀。” “百姓们各个闭门不出。” 慕容辰和沈清棠皆是一惊,刚回来时还没有任何异样,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局都布好。 正说着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小姐。” 竹月急匆匆赶来,肩头还受了伤。 “小姐,有线索。”竹月将怀中的信纸掏了出来。 沈清棠激动的接过,压制了自己的情绪,“你这伤谁伤的?” 竹月低头看了看,“回来时,我习惯从后墙翻入,碰见几个贼人守在王府后面。” 第170章 活人比死人更重要 沈清棠眸子微眯,竹月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可也是万路门的北山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公子月, 如今竟然在家门口被伤,怪不得府上都没人注意到,看来这外面的护卫并不一般。 竹月这几日说是去外面听说书的讲故事,实则是被她吩咐配合追日调查有关宋老将军一事。 看着手中沾染这一丝血色的信封,沈清棠不急不慌的收了起来。 “小姐?”竹月急道,“您不是一直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吗?”怎么线索到了手中却又不着急打开看。 沈清棠掏出外敷的药,扶着竹月坐下,平静道:“消息已经到手了,便不着急了。” “活人比死人更重要。” “你这伤口上有毒,需要赶紧处理。” 死去的人无法复活,报仇也是迟早的事情,她不想身边活着的人再出现任何意外。 “爷,王妃,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见喜道。 慕容辰打开窗户看了眼屋外,远处一片火光缓缓移动。 那是刑部大牢的方向,移动的方向正是皇宫。 “棠儿,你跟竹月在府上待着,务必要保护好自己,本王去皇宫看看。” “府上有竹月和见喜,还有一些会武的护卫,让发财一起过来,他们现在的目标是皇宫,只要我们不出去,便不会分出多余的人手来对付这些不重要的人。” “你先去皇宫,我去趟安王府。”沈清棠道:“若是程将军反,那程明苏必然是知晓的。” “可她今日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怀疑这其中有诈?” 沈清棠抬眸,“前几日与程明苏一起,陵容说起程将军快要率军回京,” “程明苏却说,她父亲每年这月会去一趟婺城,纪念那些曾经在哪里随着他一起征战,死与那里的战士。” “回京的日子皇上并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晚上三五日也不会怪罪。” “可这些军队集结的太快了,似乎不像是赶了许久的路来的。” 慕容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那你万事小心。” 沈清棠点了点头,二人换好夜行衣,从书房进入,到了国师府。 “国师府有一条通道是直达摘星楼的,本王可以不被他们发现进入,只是棠儿你...” “无妨,国师府外面的守卫瞧着比辰王府少一些。” “看来他们将主要的放在了王府,那安王府外面定然也是,我会小心的。” 慕容辰虽然担心,但是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必须先赶到皇宫,必须要有人在外面里应外合。 二人各自离开。 沈清棠顺着国师府的后墙翻上屋顶,在黑夜的遮蔽下,弓着身子慢慢前行。 “前面什么异动?” “许是树上的鸟儿,这国师府向来只有国师和他身边的侍卫二人,你放心,我们这些人足矣。”另一人道。 沈清棠从树上又飞向对面的房屋,绕了一圈儿才到安王府。 正要想法子避开外面的人,慕容安突然出现在旁边,“师姐,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清棠抬眸看了眼,“你府上什么情况?” “白日里我便察觉出不对劲,有几个陌生的面孔一会儿对人说自己是玄冥宗新弟子,一会儿又说自己是江湖上别的门派的。” “因为府上来个各个门派的人皆有,有很多人大多都不认识对方,只当是别的门派的。” “我便没有多喝,夜里也多了几分警惕,正想着去府上找你,又觉得你应该会先一步来找我,便在此处候着了。” “程小姐会武,与婉儿一起,师姐不必担心。”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慕容安道。 “我们先回你府上,这里待久了容易被发现。” “好。” 慕容安带着沈清棠一路避开外面的守卫,“这处院子荒废已久,他们不会派人来这里守着,里面有一道墙与我府上后院共用一堵。” “不行,这里墙面太高了,若我们从此处越过去,很容易被发现。”沈清棠道。 来人不傻,之所以不派人守着,定然是知晓这点的。 慕容安嘿嘿一笑,黑夜中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谁说我们要翻墙了?” 沈清棠脑子里莫名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 “非常时刻,师姐,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钻狗洞的。” 沈清棠...... 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姐姐?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 沈清棠脑袋刚钻出来,抬眸便看见沈清婉和程明苏,还有身边几个丫鬟围成一圈看着自己。 眼神瞪向慕容安:这就是你说的没人知道? 慕容安挠了挠头,“不是让你们在屋子里待着吗?怎么出来了?” “程姐姐说怕外面的人悄悄潜入,便让人在所有墙壁下放了草垛,倒上油,只等有人翻墙便将草垛点燃。” “我们刚弄到此处。” “先进屋。” 慕容安飞快的将沈清棠扶了起来。 “辰王妃,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程明苏道。 “靖王反了。”沈清棠淡淡道,“程大人的手下劫的狱。” “程家军队已经快要面临城墙之下。” 话落,屋内众人目光皆是看向程明苏。 程明苏坚决道:“这不可能!” “我来安王府的时候顺便去城墙上看了,远处缓缓行来的军队确实是打着程家军的旗帜。” “只是城内并不是军队,而是死士居多。” “本妃记得你前几日说过,你父亲要去婺城?” 程明苏点了点头,“是,婺城父亲每年都是亲自去,若与战事,他宁肯不去,也不会派旁人去。” “我不相信我父亲会反,因为他最恨的便是靖王和我姑母!” “可现在确实是...”沈清婉弱弱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明苏目光看向沈清棠,“辰王妃,请你相信我!” “我父亲就是反,也不会助靖王!我知道,虽然我们从血缘上来讲,要比别人更亲一些。” “但是靖王和姑母与我父亲而言,有血海之仇!” “程小姐,我本不想打探贵府的隐私,但是此事事关万千人的性命。不能因为你这句话,我便轻易信了你。” 程明苏点头,“我明白。” 沉默片刻后才艰难的继续开口。 第171章 靖王玷污了我母亲 “靖王他...他玷污了我母亲。”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皆是一惊。 “这怎么可能?本王怎么从未听闻过?” 程明苏抬头抹掉眼角的泪,“当年靖王不过十五岁,那日我与父亲去了城外的军营。” “等我们回府后母亲已经上吊自杀,身旁的张嬷嬷不忍母亲受此耻辱,便将事情全盘交代。” “靖王本是路过来程府找我玩的,无意闯入母亲的屋内,那时母亲吃了药正在休息。” “那药有一副作用,吃完后半个时辰内人会很困,且四肢疲乏无力。” “母亲休息时又不喜旁人打扰,张嬷嬷怕丫鬟们手上不知轻重,做事的时候吵到母亲。” “便都使唤去外院了,张嬷嬷去厨房给母亲熬了粥,估摸着母亲快要醒时便将粥端了去。” “可打开房门,却看见靖王将我母亲手脚捆绑在床角,正在做那事...” “张嬷嬷说完,父亲与我便被皇后召进宫。” “皇后拿我的命威胁父亲,软硬兼施。若父亲不忍下此事,她便想法子让我去敌国和亲。” 大将军的女儿去敌国和亲,那不是送死那么简单,还会在生前受尽无尽的耻辱。 “此事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丑闻,为了母亲的声誉,最后只得以母亲病故草草了事。” “待我们回到府中,张嬷嬷以及那日府上当值的所有下人,也都被皇后派去的人杀了。” “实不相瞒,靖王入狱,若不是想让他多受点苦,我与父亲早就杀了他了,怎么会救他!” “我父亲就是帮谁,也不会帮靖王!” “本妃信你。”沈清棠道。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母亲编这样的谎。 沈清婉缓缓挪到程明苏身边,伸手扶了扶程明苏的后背。 “程姐姐,对不起。” 屋内除了慕容安其他二人都明白沈清婉为什么道歉。 “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需要赶紧部署一下。”沈清棠道。 程明苏猛然抬头,“我差点忘了,我成亲匆忙,父亲虽赶不到,但是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我。” “当时我只觉得无非就是对成亲后的嘱托和自己无法亲自看着我成亲的愧疚,便先收起来了。” “信呢?”慕容安急忙道。 或许这信能解开一二谜团。 程明苏提起裙摆,手扶着头顶的冠快步跑去梳妆台,从妆盒里翻出信封。 “收到这封信时正在梳妆,便随手放进去了。” 程明苏将信递给沈清棠,“辰王妃,你先看。” “还是由你打开,我们大家在一同看。”沈清棠道。 万一只是父亲对女儿的问候,也好及时避开。 程明苏没有犹豫,将信打开直接摊在桌上。 “父亲说,刘副将先率了一队人马进京,说是赶着来替他送女儿出嫁。” “看来反的不是程将军,而是这位刘副将。”慕容安道。 “他是我父亲身边的老兵,他若说是我父亲之命令,那程家军不会怀疑的。” “可他为什么要帮靖王?”沈清婉不解道。 “现在不是调查此事的时候,”沈清棠道:“若你出面,可否说服城外的大军?” 程明苏点了点头,“程家军依照虎符听命,虎符一半在我父亲手中,一半在皇上手中。” “若是有一半虎符加上父亲这份手书,再以我程家大小姐的身份,能有八成把握。” “慕容安,你去普云楼找追日,集结所有在京的门内弟子,护送程小姐去城门口。” “城中大臣和百姓只要不出屋便不会有事。” “我去趟宫里,要虎符。”沈清棠道。 慕容安和程明苏点了点头。 “务必要拖延住,也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沈清婉急道:“我随你们一同去。” “你不会武,随我们出去反而会让我们分心。” “在这府上等着,若有危险,将这个信号弹拉响。”程明苏将东西塞到沈清婉手中,“还有我陪嫁箱子里有刀剑武器。” “让他们打开,都分了,若是真有人强闯,也好防身!” 沈清婉只得同意,她出去确实会连累大家。 慕容安扯了扯嘴皮,“不愧是程将军的女儿,陪嫁的箱子里竟然是兵器。” ...... 沈清棠顺着原来的路线回到国师府,又找到直达摘星楼的暗道。 皇宫里已经厮杀成一片,慕容靖手持长刀,站在大殿之外, “父皇,您身边有不臣之人,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将殿门打开,让儿臣保护你。” 大殿内,黑色铁甲卫一层层护在殿门口,将皇上和太后以及各宫嫔妃护在身后。 沈清棠处理掉偏殿后面的士兵,刚进殿内,便有长枪刺来。 “我是辰王妃!” 皇上闻言赶忙道:“快住手!” 殿内众人看到辰王妃皆是一喜,如同看到了希望。 “父皇。”沈清棠径直上前,来不及行礼,皇上已经将人扶起。 “皇宫这样危险,你怎么来了?”太后道。 “辰王呢?”沈清棠来不及回答太后的话,着急道。 她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慕容辰的身影。 “辰王率领御林军前去迎敌了,闯宫的人太多,大多数都是死士。” “慕容靖分了一部分死士现在在殿外候着。” “也不知为何只是叫喊,却也不攻进来。” 沈清棠点头,对着皇上附耳道:“他在等大部队到来。” “大部队?”皇上小声惊叹道。 “来不及详细说,父皇,虎符可在?能否将虎符交于儿媳?” “程家军中出了内贼,若有虎符,或可以断了靖王的尾巴。” “辰王既然没有同你多说什么,他应该是担心这殿内还有不妥之人。” 皇上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看着沈清棠道:“你随朕来。” 沈清棠随着皇上来到偏殿, 皇上屏退四周,找到垫桌腿的那份话本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疑惑的接过。 “打开。” 听皇上的命令将书打开,虎符竟然藏在书里。 沈清棠从书本中抠出虎符。 “城中百姓的安危,便交到你手中了!”皇上正色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父皇放心。” 拿着虎符按照原路返回,不想在摘星楼的台阶处,早已有死士等候。 怪不得无论是去安王府还是进宫一路都如此顺利,看来这背后之人是知道自己会来拿虎符。 好在此截杀。 若是虎符落在敌人手中,那这一战,必败! 她必须速战速决,安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第172章 救驾 沈清棠从空间中唤出水月剑,月光照在剑身上,翻出一道银光, “上!”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周围所有待命的死士冲了过来。 死士不断的从这边涌来,沈清棠一时有些脱不开身。 正焦急着,一道光影踩着敌人的脑袋飞了过来,缓缓落在沈清棠面前,“棠儿,没事儿吧。” 沈清棠捂着受伤的左臂,“无碍,你来的正好,帮我掩护,我要出宫。” “好。”慕容辰手持长剑,掩护沈清棠往摘星楼的方向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国师府,沈清棠正欲出去,不想国师府外早已布满了死士, 看来敌人早已猜到了这一切。 沈清棠无奈只能顺着暗道去了辰王府。 “王妃!” “小姐!” 见喜发财和竹月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清棠道。 “外面什么情况了?”见喜道。 沈清棠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我需要你们帮助。” “竹月,你的伤?” “无事的小姐,毒都清理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 竹月改掉以往的不着调,正色道。 沈清棠点了点头,“见喜,你从前面出去,引开外面的人。” “竹月,你的身形跟我相似,从后门过去。” 外面的人能算到这一步,那必然不会简单的被一处异动所迷惑。 竹月嗯了一声,“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枉费了我公子月的名号。” 见喜和发财一怔, 这丫头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公子月?公子月竟然是王妃的丫鬟? “发财,看好府上,以防有人闯进来。” “是!王妃。”发财道。 沈清棠趁着竹月和见喜与外面打起来时,悄悄越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糟了!中计了!” 待对方反应过来时,沈清棠已经到了城墙之下。 城楼下,慕容安与程明苏与城内死士拼杀,追日也赶了过来。 城墙外,刘副将以皇上有难,程明苏苦苦坚守为由下令士兵撞开城门救驾。 原本的城墙守卫拼命抵着城门... 沈清棠准确的找到程明苏,挡掉飞面而来的利剑。 “辰王妃。”程明苏激动的喊道。 沈清棠拉着程明苏的手,二人往城墙上跑去。 沈清棠掏出虎符,交给程明苏,她必须在身旁守着,虎符不能出了自己视线之外。 程明苏接过虎符,高高举起,望着城外数万程家军,大声道:“虎符在此,程家军听令!” 城外皆是一怔,刘副将心中一慌。 身旁的老兵道:“是大小姐,大小姐手中有虎符,刘将军,我们...啊!” 话还未说完,刘副将手起刀落,那士兵已经倒地。 “大小姐被挟持,再者虎符在大将军手中,另一半在皇上手中,那分明是假的。” “再有人说一些动摇军心的话,杀无赦!” 程明苏见状心中悲愤,怒道:“程家军军令,刀剑不对准自己的百姓和士兵,刘副将,你这是做什么?!” 刘副将骑在马背上仰头看向城墙上的人,“大小姐,他乱军心,企图叛敌,危难之下,自当以大局为重。” “看来奸细是他不错。”沈清棠道。 程明苏轻点脚尖,飞上城墙,将虎符和信件高高举起,“众将士,我手中这封信是我父亲派人快马加鞭传来的。” “信中说的清清楚楚,父亲去祭奠婺城战死的将士,刘副将先率领一队人马回京,替他送我出嫁。” “这封信上有父亲的私印,虎符造假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岂敢!” “我旁边这位是辰王妃,是她,冒死进入皇宫向皇上讨来的半块虎符。” “刘副将勾结靖王,意图逼供篡位,诸位都是有家之人,若真助纣为虐,可想过后果!” 士兵闻言开始摇摆不定,沈清棠看了眼程明苏,不愧是将门之后。 随即也飞站了上去,立于程明苏身侧,“我乃辰王妃沈氏。” “宋老将军之独女宋知华唯一的女儿。” “想必其中有一部分叔伯是外祖父的旧将,外祖父一生清廉忠君,不愿被人诬陷,自刎于殿前。” “各位虽在军营应该也有所耳闻,我与靖王向来不和,又怎会去帮靖王?” “辰王妃,她是老将军的外孙女儿?” “是啊,是老将军的外孙女。” “老将军一生赤胆忠心,我是不会相信他叛国,更不会相信他的后世会做出此等事来!” “我也相信!” “我也信!” 军队中一些宋家军旧部纷纷道。 原本就投靠程家军的一些士兵此时也开始动摇, “大小姐如今是安王妃,又怎会帮助靖王?” “是啊,我们将军最是崇拜宋老将军,又怎会做出如此事来!” 刘副将见情况不妙,立马道:“不要听信她们片面之词!” “刘副将,你说你是受命,你可有我父亲手书?” 刘副将一怔。 “向来都是持虎符者说了算,你什么都没有,竟然想带着弟兄们去送死!” 刘副将抽刀冲着身边几个已经不听他命令的士兵砍去。 沈清棠拿过旁边士兵的弓箭,对准城墙下的刘副将,利箭射出,直击刘副将的肩膀, 接着又是一箭,射向胳膊。 刘副将吃痛,坠下马。 程明苏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在空中转身,跨上刘副将的马背。 “刘副将联合靖王意图谋反,将其暂押,听候发落!” “众将士听令,随我京宫救驾!” 沈清棠命令士兵下去将城门打开。 “慕容安,你带领追日以及一部分军队营救各位大臣,我与苏苏进宫。” “是!师姐。” 沈清棠跨身上马,驰骋而去,“看好那个刘副将,别让他死了!” 空灵的声音悠悠传来。 程明苏和沈清棠率军赶到皇宫时,御林军已经死伤无数。 慕容靖迟迟等不到援军,想要硬攻, 慕容辰一人一剑,立于大殿之前。 “辰王,你这是在阻止救驾?”慕容靖道。 慕容辰声音平平,“想进去,先过本王这关!” “你说你当个瘸子不好吗?非要这样?”慕容靖讥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您竟然这么能装。” “装没装三哥不是很清楚吗?”慕容辰道:“难道当年你没有给本王下毒?” 慕容靖哈哈哈大笑,“原来你都知道,对,没错就是我!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已经治好了这腿。” “也罢,你不是爱装吗?那今日我便砍断你的双腿再让你坐上那轮椅!” 第173章 就这样碎了? 慕容靖说罢,一声令下。 身后无数死士冲来。 “逆子!”大殿的门被打开,黑甲军涌出来,站到慕容辰身后。 皇上手持剑,走上前来。 “父皇,父皇你不躲了?”慕容靖几乎痴颠,“也好,等儿臣杀了辰王这叛贼,父皇便可以安心做太上皇了。” “这江山,儿子会替您好好守着的。” “朕竟不知,除了太子,辰王也是你的手笔!” 慕容靖已经觉得胜利在握,仅仅凭借身后的黑甲军还不足以与他对抗,便道:“父皇啊。” “太子皇兄很好,好到儿臣也舍不得杀他。” “再者,他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比起旁的兄弟都更亲一些。” “不管你信不信,儿臣真的没有杀他。” “儿臣只是让人将他推下河流,想着趁机断他一臂,这样他就是再厉害,也做不了皇上了。” “可是他命不好,也或许他得罪的不仅仅是我呢,他在河水下流被人给杀了。” “至于辰王,谁叫他得父皇宠爱呢?父皇啊,除了太子皇兄我才是你的嫡子。” “这皇位理应给我坐是不是?” 皇上慕容衡只觉得胸口一口气提不上去。 福公公急忙搀扶着,“陛下,您还是先入殿内避着。” “这里有黑甲军,不会有事的,陛下若是出了事,那才是大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皇上甩开福公公,“朕要亲手处置了这个畜生!” “皇上,福公公说的对。”德妃走了出来,“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后宫少我一个妃嫔照样转。” “德妃...” “福公公,将皇上扶进去。”德妃没有理会皇上,直接对福公公道。 “母妃。”慕容辰想要劝其退下去,德妃挡在慕容辰身前, 慕容辰鼻子一酸,心中感动,母妃平日里不着调,危难的时候却... “臭小子别跟我抢军功!” “你说这一战若是胜利,老娘是不是可名留青史?” 慕容辰...... “本王懒得再与你们废话,”慕容靖道:“都给我上!取辰王首级者,赏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闻言纷纷冲了上去。 慕容辰和德妃拼死抵抗。 长剑刺向德妃,慕容辰赤手握住剑身挡住一击。 黑甲军已经死伤过一半。 慕容靖得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突然身后冲进数万士兵,慕容靖正得意以为是援军到了,不想看到的却是沈清棠。 “众将士听令,靖王造反,程家军奉命救驾,现在放弃抵抗的,可赦其无罪!” “所有死士,一律杀无赦!” 反叛的士兵本就不明所以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拉出来的,现在听到这话纷纷将刀剑冲向死士。 沈清棠持剑飞到慕容靖身旁,剑抵在慕容靖脖子上,“你,该死!” 慕容靖还未反应过来,“不,不对,怎么是你带着程家军。” “那人明明说了,是刘副将。” “你口中的那人是谁?你老实招了,本妃可以求父皇对你从宽处置。” 慕容靖怔怔的看着沈清棠,“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你他还会来救我,若是告诉你了,岂不是自断自己后路。” “蠢货!被人当枪使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什么当枪使?”靖王道。 “此举你若成功,接下来他便会杀了你,坐上那皇位,你若失败,那所有罪名都需要你担着。”沈清棠平静的道。 慕容靖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不可能,不可能。” “程将军是我舅舅。那人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舅舅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与母后这个下场。” “难道你忘了你对我母亲做的事情了吗?你忘了皇后对程氏一族做的事情了吗?!”程明苏大吼道。 慕容靖转过身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年少时犯的错。 “表妹,表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表哥那个时候还小,表哥错了。” “表妹你娘都已经死了,我是你亲表哥,你怎么忍心再少一个亲人是不是?” “哼,亲人?”程明苏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你母亲的名字早在程氏的族谱上取掉了。” “程氏一族没有一个人承认你母亲的身份。” “可笑吧?按理说一家出了一国之后,是应该族谱单开的,可偏偏姑母被全族人厌弃。” “他们宁肯不要这给家族带来的荣誉,也不承认你母亲的身份!” 程明苏越说越平静,最后淡淡道:“还有,你不配提我母亲!” 说罢长枪狠狠刺向慕容靖的裆部。 “啊——” 所有人只觉得身下一凉。 “啧啧啧,是个狠人。”德妃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大军来了,已经不需要她卖力了,“就这样碎了?” 程明苏无力的笑了笑,“辰王妃,军功可不可以分我一半?” “此次你是最大的功臣。”沈清棠认真道。 “不知道这军功能不能抵的了我这一枪的罪过。” “今日你就是杀了他,本妃也会保你不死。” 程明苏摇了摇头,“还是留着他的命让皇上处置,就这样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死士中有人察觉情况不妙,下令撤退。 翌日, 靖王和刘副将等人被押至大殿。 皇上看着靖王许久,最终让福公公宣旨。 赐靖王毒酒,褫夺封号,以庶民身份下葬,死后不得入皇陵。 刘副将因自小是孤儿,没有后顾之忧,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宁死不愿交代背后之人。 辰王辰王妃以及安王程明苏等人救驾有功,逐一行赏。 “父皇,这刘副将不如交与儿臣,”慕容辰道:“儿臣愿尽力一试。” “可有把握?”皇上道。 “不瞒父皇,棠儿最近在研究一种药,吃了便能让人实话实说,只是这药还未成功,不过想来也快了。” “当真有此药?” 慕容辰看了眼沈清棠,沈清棠会意慕容辰的意思,“回父皇,确实是。” “好,那便将这逆贼交与你们。好生看押,切莫让他自杀。” “是,儿臣遵命。” ...... 辰王府。 “你今日在大殿上是故意那样说的?” 第174章 世间多是遗憾 慕容辰微微点头,“若刘副将轻易死了,那这背后之人便断了线索。” “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若错失这次机会,想要将老鼠再揪出来恐怕更难了,所以,我们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你是毒医圣手的弟子这一点已经公开了,想必那人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有刘副将活着,而且在我们手中,他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他!” “那我们将刘副将关押在哪里好一些?” 慕容辰勾起一抹坏笑,“自然是很多个地方。” “对方很是狡诈,此次怕是摘星楼的秘密也不保了。” “暴露是迟早的事情,无妨。”慕容辰道。 ...... 奕王府。 慕容奕胳膊撑着书桌,两只手揉着太阳穴,一旁的小厮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王爷。”门口的小厮提着嗓子小心翼翼道:“安亲王来了。” 慕容奕抬起头,沉声道:“将人带到书房。” 转身又对一旁侍奉的小厮道:“你先下去吧。” 两名小厮蹑手蹑脚退下。 “皇叔。”慕容奕道。 安亲王嗯了一声回应。 “昨日...” “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说昨日的事情的,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安亲王道。 “皇叔请说。” “我在皇宫内的探子来报,说是皇上有意培养凌氏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奕眼神闪过一丝震惊,“皇叔是说,父皇的意思是还凌氏一个中宫之位?那岂不是有意将皇位传给我?” “皇上心思深,那探子说当时皇上与国师只浅浅说了这样两句,国师的态度如何还不知。” “不过依照我那皇兄的性子来说,凌老这个恩师在他心中的地位很深,他亏欠凌老,想让凌氏与慕容氏的血脉坐这江山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奕闻言靠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安亲王看了看,叹了口气,“奕儿,大局为重。” “人死不能复生,大业面前万不可被女人所左右,那凌氏心思虽然歹毒,可你也只是借腹生子。” “等你坐上皇位,这皇后是谁,未来的太子是谁所出不还是你说了算吗?” 慕容奕掩去眸底的思念,“本王知道了,皇叔莫要担心。” “忍了这么久,本王是不会这样半途而废的,也不会让芳如就这样白白牺牲。” “你明白就好。”安亲王道。 “昨日靖王谋反,你一直没有出面,今日也是时候进宫去看望看望你母妃了。” “其他的我自会去办,你莫要再插手。” 安亲王说罢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了步子,“我带了她爱吃的山药枣糕。” “是她以前最爱吃的那家店买的,你换个食盒给她送去。” “莫要让她知晓是我送的。” 慕容奕看着安亲王远去的背影,低声苦笑,这世间还真的多是遗憾啊。 或许只有身居父皇那个位置才可以没有遗憾吧。 父皇啊父皇,你既然想将皇位传给我,可我也必须为自己以后扫清障碍和危险。 辰王和安王不死,儿子将来这皇位如何坐的安稳。 你看看皇叔,那不也是你的亲弟弟吗?当年同你形影不离,感情至深的弟弟,还不是... “来人。”慕容奕的声音在书房沉沉响起。 门口守着的小厮打起十二分精神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王爷。” “王妃在何处?” “回王爷,在自己的院子,听王爷的,没有您的吩咐王妃不可去别处,尤其书房。” 慕容奕眼皮微抬,小厮吓得头又低了几分。 “告诉王妃准备一下,随本王进宫谢恩。” “是。” “慢着!”小厮刚要出门,被慕容奕叫住,“算了,本王亲自去。” 待慕容奕走后,小厮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奕王自从病好后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个贤王,可是回了府,性子阴晴不定,一句话不对,便有可能小命不保,甚至是王妃,也逃脱不了惩罚。 那日一个小厮只说了句辰王的好,便被乱棍打死了。 慕容奕走进凌媛语的房间,本是想叫着她一起进宫。 可眼前之人只着里衣,刚刚起床的样子。 “王爷。”凌媛语看清来人赶紧起身,“王爷莫怪,昨日夜里乱,臣妾也是清晨刚入睡,这才起的有些晚了。” 有了那日的教训,凌媛语在奕王面前表现的很乖。 慕容奕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媛语,褪去妆容和华贵的服饰,反倒是有些清冷感。 那感觉竟然跟芳如很像。 芳如不是不爱金银财物,而是将那些财物都兑换了。 她总是说一个金钗换成铜板,能够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伙食费。 故此总是打扮的素一些,反而衬的人清冷贵气。 “王爷?”凌媛语顺着慕容奕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忙将衣服拢了拢。 生怕奕王再误会她勾引他。 慕容奕却一把抓住凌媛语的手腕,将人推倒在床上。 伺候洗漱的丫鬟见状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慕容奕大袖一挥,床幔散下。 凌媛语先是一惊,随后又配合着。 果然,男人都一样。 那日还说的决绝,今日便忍不住了。 凌媛语伸手想要揽住慕容奕的脖子,却被慕容奕用大手压在头顶处。 芳如从不会这样主动,她只会红着脸,娇羞的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半个时辰后,慕容奕穿好衣服,背对着凌媛语,“以后本王会同你一起住。” 凌媛语大惊后又是一阵大喜。 “叫下人给你收拾收拾,本王去前厅等你,一会儿随本王进宫谢恩。” “是,臣妾这就准备。” 慕容奕出去不一会儿,嬷嬷便带着十几个丫鬟推门而入。 “这是?” 凌媛语看着每个人手上的衣服。 “回王妃,王爷让奴才等给您拿来的。”嬷嬷道:“王爷说了,以后王妃穿这些衣服便好。” 凌媛语看了看丫鬟手中的衣服,她不会蠢到以为是奕王专门给她制作的。 这些衣服都比较素雅,布料又是不同年份流行的。 若她记得没错,已故的奕王妃喜欢的正是这种款式。 凌媛语任由下人给自己换上衣服,目光盯着一旁早已准备好自己喜欢的赤色衣裙。 第175章 爬狗洞的壮举 眼皮微动,收回目光,“将我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去烧了,换上王爷拿来的。” 嬷嬷一惊,那些可都是上好的布料裁制的新衣,烧了多可惜,虽然心中不舍却还是回道:“是。” 既然王爷喜欢让她穿成已故的奕王妃这样。 那她便学她。 那么多羞辱自己都忍下了,这有什么忍不了的。 ...... “今日回门,王爷陪着婉儿去吧。”程明苏一边吃着粥一边道。 沈清婉夹菜的手一顿,“王妃,这不合规矩。” “妾身是侧妃,您是正妃,理应王爷该陪您回去的。” 原本吃饭她也是不能跟王爷王妃一起的,不过程明苏不计较,安王更无所谓,索性这几日都是一起吃的。 人多反而吃起来热闹一些。 自从那日被沈清棠救了,她便收回了心。 能嫁与安王她已经很知足了,在这女子本就难活的世道,又怎能企图霸占他一人的爱呢。 更何况,他未必爱自己。 慕容安也觉得虽然两人嫁与自己都是无奈之举,但是面子上的礼仪规矩还是要守一守的。 “婉儿说的是,回门对你们女子来说很重要。” “不如这样,我先去陪王妃去,晚些时候再陪婉儿去。” “新婚夫妇必定要早一些回门的,王爷不必烦扰,父亲还未回来,这门回不回也是一样的。” “你就随婉儿一同回去便好,待父亲回京,你在与我一同去,莫要让沈夫人等着急了。” 慕容安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本王吃好了,先出去让人备东西了。” 待慕容安出去后,沈清婉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动。 “想说什么便说。”程明苏放下碗筷,笑着看向沈清婉。 “程姐姐,对不起。”沈清婉低下头,“那日郡主及笄礼,你中毒是我...” “你不用跟我说,那日的事情辰王妃已经告诉我了。”程明苏道,“你本意并没有想害我。” “此事过去了就让她过去,不要再提了。” 沈清婉眼眶一红,只静静的看着程明苏,此时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程明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王没同你说过吗?” 沈清婉含着眼泪的眸子水灵灵的盯着程明苏,“说什么?” 程明苏嗤笑一声,“我从一开始选他,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父亲手握重兵,皇后当初想让我嫁给靖王,以此拉拢我父亲跟靖王一党。” “我不喜欢安王,你还记得那日寿宴在御花园吗?” “那次我就同安王说过了。” 沈清婉瞳孔微睁,竟是这样。 “我若不嫁,便会有很多人一直盯着,我与安王也说好了,等有一日我遇见喜欢的人,便与他和离也好,假死也好。” “放我离开。” “所以在这府上,明面上我是正妃,你是侧妃,但是私底下,我只是借住在安王府。” “你也不必怕安王每日来我屋内,不去看你。” 沈清婉脸‘蹭’的一红,立马低下头,“我没有。” “王爷去谁的屋子里,即使没有姐姐,将来也有别人。我怎会...” 程明苏笑了笑,“那是谁屋内的灯这两日一直亮着,人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 沈清婉闻言头更低了一些,就快要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哪个府上没有一两个旁人的眼线?安王这两日在我屋中,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都是睡地上的。” “毕竟刚成婚,若是安王不来我屋中,传出去宫里也会谣言四起,我猜你不想喝太后的茶吧?” 沈清婉捂着脸不说话。 原来她爱安王,所有人都看的出,她还以为她自己隐藏的很好。 “好了,快些去收拾吧,时候不早了。”程明苏说罢自己先出了屋。 等安王和沈清婉走后。 她一个人走了出去,先是到程府祠堂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出门在街上随意逛着。 “逛街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叫着我?” 身后突然一个人揽上她的肩膀,扭头一看,陵容呲着两排大牙冲她笑。 沈清棠也在一旁笑着跟了上来。 “知道不?这普云楼竟然是嫂嫂开的!”陵容咬牙道:“嫂嫂你是真坑人啊。” “那日为了抓你那继母的丑事,利用本郡主,还让本郡主花钱在你这普云楼宴请。” “啧啧啧,无商不奸,真是比驸马爷还黑。” 沈清棠唇角勾起,“那今日便请你们去普云楼喝酒听曲儿。” “这还差不多。”陵容拉着程明苏的手就要普云楼走。 “谢谢你们。”程明苏看着眼前两人,她自然是不信这两人闲来无事在街上逛碰见她的。 陵容郡主还有可能,辰王妃就... “谢什么!你一个人多孤单,也不知道来长公主府找本郡主,见外了不是?” 陵容突然坐直了身子,“我发现苏苏对我们的称呼一直都很见外啊?” “这不行,不行不行。”陵容咂吧着嘴摇着头道。 突然一拍巴掌,“不如我们结拜吧!” 程明苏和沈清棠无奈的看着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郡主。 不等拒绝,陵容便展开自己的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伸直了手臂,示意二人也一起。 沈清棠和程明苏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皱着眉头。 “怎么?不愿意?”陵容道。 “倒不是,只是陵容啊,咱能不能选个别的?”程明苏道。 “割血也行,拜关公也可,就是这唾沫?”是不是有些恶心, 陵容摆了摆手,“不行,我怕疼!” “这儿也没有关公,就这个。” 两人见陵容没有松口的意思,只能照做,轻轻在手心‘呸’了一下。 陵容又拉着二人的手与自己的手心交叠。 “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必同年同月同日死。” “只求有难有财,我们一起,永不背叛!” “笑什么,照着说啊!” 两人无奈照着说陵容的话说了一遍。 “那日真是太危险了,”陵容见自己想法得以实现,一屁股坐下道:“若不是有嫂嫂爬狗洞的壮举...” 沈清棠抬眸,“谁告诉你的?” 陵容眼珠子转了转,“大街上都传遍了啊,嫂嫂不知道吗?” “还有人特意为你编了诗呢。” 程明苏喝着茶努力憋着笑,可肩头却还是一抖一抖的。 沈清棠拳头紧紧握住,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慕!容!安!” 第176章 沈怀安背后之人 远在沈府正享受着沈怀安莫名谄媚追捧的慕容安突然打了个喷嚏,后背一阵凉意涌上。 沈清棠和程明苏二人被陵容缠着吃了好些酒,回到王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刚推开门慕容辰便迎了上去,“棠儿。”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为什么回来的晚难道你不知道吗?”沈清棠故意道。 慕容辰手指揉了揉鼻尖,掩饰被揭穿的尴尬。 自从沈清棠上次遇袭后,慕容辰便派人全天暗中跟着,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过来坐,本王有事要同你说。”慕容辰拉着沈清棠走到桌边。 将崔嬷嬷刚送来的醒酒汤递了过去。 沈清棠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慕容辰。 “我让手下的人装扮成刘副将的样子,又将关押之地的消息故意散播了出去。” “没想到不过两日鱼儿便上钩。” “是谁?”沈清棠道。 “与你遇刺的背后之人是同一个人。” “安亲王?” 慕容辰点了点头,“刘副将与安亲王本就是旧识,这些年刘副将一直潜在军营替安亲王笼络关系。” 沈清棠似是想起什么放下碗筷将怀中的信封拿出来,打开仔细的看着。 慕容辰等沈清棠看完后才接过信封仔细查看。 “这上面说宋夫人知道了宋老将军之事背后之人,所以被沈怀安下毒而死。” “宋夫人并不是病故!” 看来外祖父的事情确实是跟沈怀安有关的。 沈清棠手紧紧握成拳,正欲起身去找沈怀安,揪出沈怀安背后之人。 “王爷,王妃,安王和侧妃沈氏来了。”催嬷嬷声音在外面响起。 慕容辰抚了抚沈清棠的背,示意其先不要冲动。 “让他们进来。” 这么晚了来定然是有要事。 两人刚进屋沈清婉便冲到沈清棠面前,“姐姐,我有事要同你说。” 沈清棠看着沈清婉欲言又止,“没关系,他们不是外人,说吧。” 沈清婉在外人面前第一次没有注意形象,不等安王坐自己先扒开安王一屁股坐在了沈清棠旁边。 “今日我同安王回门,因为之前,有个黑衣人找过父亲,我偷听过,父亲叫那人尊主。” “但是父亲似乎不知道这尊主的真实身份。” 慕容安恍然大悟:“所以你今日让我有意无意与沈怀安聊了那许多,甚至叮嘱我一定对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原来是想从他口中探听一些东西?” 沈清婉点了点头,“也不全是,后面让王爷与他聊天不过是为了拖住他。” “父亲的书房有个密室,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便趁着父亲与王爷聊天的时候去了书房。” “找到了密室,里面除了一些他这些年贪墨的钱财,就发现了这个。” “我想着父亲能将这个放在密室,那一定是很重要,便偷来了。” 沈清婉说着便将东西掏了出来。 四人围着桌子上的东西看了又看。 慕容安道:“这怎么看也都是一把戒尺啊,许是你爹不小心落在那儿的。” 烛光闪动,慕容辰突然眼睛一亮,将戒尺拿起来对着烛火仔细看了起来。 又在自己手心拍了拍。 “空的?” 这样一把小小的戒尺,竟然是空心的。 慕容辰将戒尺沿着缝隙小心翼翼的打开。 掏出里面发黄的信纸。 “还真叫你偷对了。”慕容安揽上沈清婉的肩膀。 沈清婉脸颊绯红,看向沈清棠,“姐姐,快打开看看,说不准有你想要的信息。” 沈清棠点了点头接过信封打开,上面的字迹因为年头已久的缘故已经有些暗淡。 不过不难看出。 这是沈怀安背后之人给沈怀安的密信,让其去赌坊散播宋老将军通敌叛国的谣言。 “这赌坊,不是皇叔之前经营的赌坊吗?”安亲王看了一眼。 前几年驸马还没有到京城,这京城的赌坊以及勾栏瓦舍,大多都是安亲王的买卖。 不过近些年安亲王将这些都变卖了。 “从婉儿刚才所说,沈怀安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尊主是何人。” “几次的事情皆与安亲王有关,按照福公公和乔嬷嬷说的,那安亲王应该是奕王的人。” “看来是安亲王当初想拉拢宋老将军不成便设了这个计谋,又因宋夫人无意发现此事,被安亲王下令让沈怀安将其毒死。” “那沈怀安对你,便不是简单的偏心!”慕容辰心疼的看向沈清棠,“而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你活,” “如今更是不希望你活,他怕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清棠表情平平,让人看不住喜怒哀乐。 是啊,寻常大人二十鞭被赶出去也活不成,更别说是她。 只不过是她幸运,遇见了两个师父,救了她。 沈怀安!安亲王! “师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慕容安道。 “既然已经知道沈怀安背后之人,那他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沈清棠声音平平。 “至于安亲王,他背后豢养了那么多死士和士兵,想必今日知道自己中了计,已经想好对策了。” “他养那么多死士和士兵,还需要大量兵器,”慕容安有些疑惑,“就凭借他那些年开赌坊挣的银子吗?” “怕是不够。” “可他哪里来的银子,这些兵器又是在哪里打造的?” 明面上打造大量的兵器定然容易被人发觉,只能是偷偷打造。 “是不是在外面。那种矿山或者别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沈清婉道。 “不会,”沈清棠和慕容辰异口同声。 沈清棠接着道:“若是那么远,别说靖王反的那日他迅速集结了那么多人,就是常年大批量的往一个地方运送东西也不安全。” “他豢养的死士和士兵在京城附近,而兵器就在京城中。 “也只有这样,那些人才能很容易混进城中,否则,携带武器,是会被审讯扣押的。” 可京城就这么大,这么热闹,谁也想不出安亲王能将制造武器的地方设在哪里。 “不急,好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慕容辰道:“接下来慢慢查,一定会查到的。” “只要他出手,就不会没有破绽。” 第177章 送你上黄泉路 沈清婉和慕容安回去后。 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满色的银光。 慕容辰替沈清棠披上大氅。 “天气凉,小心感了风寒。” 沈清棠低头看着厚厚的大氅,思绪却飘向远方。 外祖父死的时候,外祖母撞棺,母亲知道真相后的心痛,以及自己被鞭笞后赶出府... 她就知道,母亲不会丢下她不管了,她身子明明很健康,怎么就突然一病不起。 “你说,母亲若是知道她的女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死,就连她自己...她会不会痛苦。” “下了九泉我要不要将这些说与母亲。” 沈清棠怔怔的望着天上的圆月,旁边有一颗星星永远守在其身边。 母亲说过,自己是她的月亮,照耀了她整个世界,而那颗星星便是她。 会永远守护着她的月亮。 慕容辰将沈清棠往自己怀中拢了拢:“岳母定然会为你骄傲的。” “她的女儿涅盘重生,有爱她之人护其左右。” “本王听说,人死后会时常来看看自己在这世上挂念之人。” “说不定岳母此刻就站在我们面前呢。” 沈清棠苦笑,若是真这样,那便好了。 “棠儿不信?”慕容辰道:“难道你忘了本王是学什么的?” “这样吧,你说一句话,若是墙角那株梅花飘动,那便证明本王没有骗你。” 沈清棠看着窗外院落墙角处的梅花,又看了看慕容辰。 “母亲,若是您真的来看我了,便送我一株梅花吧。” 沈清棠说罢,看着窗外的红梅,“你看它动了,证明你说的对。” 知道慕容辰是在安慰自己,便也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红梅长在外面,即使此刻没风也会被雪压得晃动。 沈清棠正欲转身,一阵风吹破窗而入,沈清棠只得闭上眼睛,风又快速的停止。 再睁眼,窗户处的长桌上飘落一株梅花,正是她盯着出神的梅花。 沈清棠拿起梅花,惊讶的看着慕容辰。 “怎么样?本王没有说错吧?”慕容辰笑道。 随后又冲着院子喊道:“岳母大人满意小婿吗?看着棠儿如此幸福开心吗?开心的话您给个回应。” 话音落,随即一阵风又在院子里吹动,层层雪花被吹到空中,又缓缓落下。 “你看,岳母很满意,她也很开心。” 沈清棠开心的笑了,这一夜,她紧紧抱着红梅沉沉睡去。 睡梦中外祖父和外祖母在院子里下棋博弈,母亲坐在鼓凳上给自己缝制新衣,自己则追着院子中的蜻蜓跌跌撞撞的跑。 睡梦中她还是一个孩童。 翌日。 沈清棠独自一人,身着红衣,黑色的腰带紧紧束缚着,缓缓走向沈府。 守门的家丁看见是辰王妃,来不及禀报便将门打开。 沈清棠一步一步踏至院中。 眼尖的小厮早已偷偷溜去给沈怀安报信。 待沈怀安拖着伤病的身子拄着拐杖出来时,沈清棠已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太师椅,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里。 沈怀安很清楚,那椅子不是沈府的,沈府现在的财力还不足以用金丝楠木制成的椅子。 “你来做什么?!” 沈怀安沉声道,企图用自己的愤怒掩盖内心的那一丝害怕。 “送你上黄泉路。” 沈怀安身子一僵,微眯着眼看着沈清棠, 随即又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武功高强。” “又有皇上和太后给你撑腰。” “可是沈清棠,你想过吗?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父亲,是这云召国的官员。” “这青天白日里,你竟然说想要弑父?” “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沈清棠神色平平,“你觉得我留你至今是因为你是我父亲?0 “还是因为我怕担上弑父的名声?” 沈清棠掏出怀中的发黄的信纸,手指轻轻翻转,黄纸便迎着风落到沈怀安的脚底。 沈怀安心中不妙,捡起地上的纸打开看了一番,沈清棠盯着沈怀安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 双手不停的抖动。 信纸落在了雪地上,刚停的雪又飘落了下来。 冬日的风,冷的刺骨,可沈怀安额头却不停的冒着稀碎的汗珠。 “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看来是真的。”沈清棠伸手,信纸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沈怀安知道沈清棠武功高强,却不知内力如此之高。 竟然到了隔空取物的地步。 “不...不是那样的。”沈怀安抖着冻得发青的唇,“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母亲就是病死的,她是病死的!” “沈怀安,我再问你,我外祖父的事,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是你,得到了你身后之人的命令。”沈清棠厉色,“被我母亲发现后便给她下毒?!” 沈怀安身子一软坐到了台阶上,“谁叫你母亲那样聪明?” “若不是她执意怀疑,要查这件事情,尊主怎么会下令让我杀了她!” “她不死,死的人就是我!”沈怀安怒目而视,“要怪就怪她自己!” “哈哈哈哈哈,”沈怀安突然大笑道:“我的好女儿,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你以为你算无遗策吗?” “我告诉你!”沈怀安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尊主大人,他其实就是安王殿下!” “我的好女儿,你不是与她关系很好吗?” 沈怀安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沈清棠的面部,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慌乱和不可思议。 可盯了许久都不见沈清棠面上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你...你不惊讶?”沈怀疑怔怔道:“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沈清棠突然笑了,红衣白雪,黑发如墨,笑起来肆意飞扬,如同昨夜那株红梅,美的夺目,美的耀眼。 “你...你笑什么?” 沈清棠看向沈怀安,“我笑你蠢!” “你!” “安王如今才多大?我母亲去世前,他才多大?” “不过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就能命令你了?” 沈怀安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时大意竟然连这么大的漏洞都没有察觉。 “沈清婉?!她...她竟然也骗我?!” 第178章 让她活在悲苦之中 沈怀安突然放肆的大笑。 “果然啊,果然。” 目光阴鸷的盯着沈清棠,“你以为这么多年我走到如今的地位就真的能被你们两个黄毛丫头给糊弄了吗?” 沈清棠眼底微微闪动,面上却是依旧保持冷静, 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怀安发疯似的说话。 “我告诉你,那信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母亲就是我毒死的,即使尊主不下令,我也不会让她活。” “她仗着自己的家世对我指手画脚,这个家什么都要听她的!” 沈怀安眸底布满血丝,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来,冷笑着看向沈清棠, “你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让人看着心生厌恶。” “不妨告诉你,自你生下来我便想尽一切方法想让你死,想让她活在悲苦之中。” “可谁知道你命大,竟然活到如今了。” “早知道,当初我就该一刀捅了你,何苦留你一口气。” “怎么?你听着这些很恨是不是?可是有什么办法?即使你知道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又能怎样? “他们都死了,死了!” “而你,杀不了我。”沈怀安满脸得意,“你表面清冷不近人情,可是你跟你那母亲一样都是个心软的。” “就如同当年我纳兰氏进门时候,不过跪在她身边说了些软话,兰氏扮了几分可怜,她便同意了。” “你可以杀了我,那沈清婉便会因为帮你,和你一样,失去她的母亲和弟弟!” 沈清棠只觉得沈怀安是个疯子,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疯子,为了活着,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以无限利用和压榨身旁的任何人。 包括自己的妻子,孩子! “泽儿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沈怀安,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哈哈哈哈,”沈怀安紧紧盯着沈清棠,“你以为那沈清婉做这些事,我就不会怀疑吗?” “她和柳氏,又对我有几分真心?” “我活着,还可以娶别人,只要我身居高位又家财万贯,” “哪家不会上赶着家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到时候我要什么样的没有?” “到时候生多少个不是生?那些女子便会为了争宠想尽一切办法为我生下儿子。” “她们的母族是富甲一方,也可以是高官贵族,到时候我儿子的身份,我沈氏一族只会越来越好。” “而柳氏不过是一介白衣,她生的儿子,即使我给她提了正妻的位置, 也上不得台面。有什么可惜的?” “沈清婉自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我便顺着她的方向走。” “她才放心将柳氏留在沈府,可是昨日他们走后,柳氏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若是看押她的人得不到的手信,便会活活饿死他们。” “黄泉路上,有他们母子陪我,也是好的、” 沈清棠攥紧了拳头,狠狠的咬着牙齿,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怀安还真是料定了,她不会放任柳氏母子不管。 “若你现在告诉我柳氏母子在哪里。我会考虑给你一个舒服些的死法。” 不将他折磨致死,已经是沈清棠对他最大的仁慈。 “若是柳氏母子有一丝伤痕,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怀安盯着沈清棠,眸子里尽是冷冽和不屑,“现在,是你求我。” “而不是威胁我的时候。” “沈清棠,我要你助我登上高位,让我大权在握。” 沈怀安无耻至极的话听的沈清棠心中作呕。 “我知道皇上太后宠着你,德妃也宠着你。” “我要你与我上演父慈子孝,这样我可以保证柳氏不死。” “没有我,柳氏你们永远不可能找到的。” 昨日夜里他便将事情细细捋了一遍,这么多年,他不过是别人的棋子。 只有他爬上高位,笼络权势,尊主才会现身,才会正眼瞧他,才会在他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有利益。 他若是一直这样不堪大任,便是他手中随时可以丢掉的棋子。 他不会扶持一个一直靠着自己上位的人, 相反,若是不靠他自己便身居高位,那他一定会是他最重要也是最有分量的棋子, 便不会像如今这般一样,随意舍弃。 沈清棠手腕翻转,倒刺的藤鞭赫然出现在手中,紧紧握着藤鞭的一端, 起身一步一步往沈怀安跟前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 “杀了我,沈清婉会后悔一辈子,你只是个为了报自己母亲的仇不管旁人死活的人。” “你与我又有什么样的区别?旁人只会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女!” “沈清棠!你与我是一样的!” “啪!”一鞭子甩下去,狠狠抽到了沈怀安的身上,鲜血立马染红了身前的衣服。 “今日,我原本是想将这二十鞭子还给你,断手断脚。” “再给你喂十八中剧毒,让你痛苦,又不让你死。” “最后活活将你折磨死,甚至是这样,都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沈怀安看着沈清棠如同地狱爬上来找他寻仇的恶鬼, 恍惚间,甚至觉得眼前之人是宋知华,她明明明艳秀丽的脸上却布满阴森恐怖, 甚至面目狰狞的盯着他,要拉他下十八层地狱。 沈怀安不停的往后退,沈清棠一步一步逼近, 突然,沈清棠收回藤鞭,如同变戏法似的,手中又变出一只长剑。 “我可以祝你登上高位。” “也可以留你一命。” 沈怀安提到胸口的气稍微松了松。 忽然就在他以为今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 只觉得身下一凉,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从下体传来。 “啊——”沈怀安跌倒在地,捂着下体疼的满地翻滚。 沈清棠漫不经心的擦着剑上沾染的血,“我这上好的剑,沾染这样脏的血,也是可惜了。” “沈怀安,我可以暂时留你一命,换取柳氏母子平安,” “可是你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泽儿便是你唯一的儿子。” “他若死了,你到了地府怎么去跟你们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就不怕的杀了柳氏?!”沈怀安发了疯似的吼。 第179章 一个都不爱? “沈清棠,你怎么如此歹毒!” “泽儿我可以留着,柳氏呢?!沈清婉若是知道她如此帮你,你都不管她母亲的死活,” “你说她会不会与你反目成仇?!” 沈清棠勾唇轻笑,“你倒是提醒我了。” “柳氏若是死了,岂不是你也没有威胁我的东西了?你又不会去杀了泽儿。” “你!”沈怀安疼的几度晕厥过去,却还是强撑着,因为他怕。 怕沈清棠趁着他晕过去的时候再做些什么事情来。 “沈怀安,既然你想苟活,那便留你几日。” 沈清棠说罢,转身轻点脚尖,迎着冬日的日光,驾着轻功飞去。 普云楼内。 追日低头站在沈清棠面前,“少门主。” “可需要我去将柳夫人营救出来?” 京城各个府上都有万路门的人,之前撤走一批,如今早已换了一批新的进去。 其中包括沈府。 柳氏被沈怀安关了起来,关押的地方在沈清棠出沈府之时,早就已经落到了追日手中。 “盯着他,别让柳氏有危险。”沈清棠道:“既然沈怀安想要飞的高。” “那便让他飞高一些,这样才能摔的更重。” 沈清棠没有继续说,她今日本来是去了结了沈怀安的,可是沈怀安的话提醒了她。 沈怀安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沈怀安背后之人,便是伤害外祖和母亲的真正凶手。 可这条条线索又指向了安亲王,这只是他们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还需要沈怀安将人勾出来。 这还要感谢沈怀安提醒了自己。 “你去按照我刚才说的办。” “是。”追日应声退下。 ...... 夜里。 沈清婉一边期盼着慕容安来到自己屋内,一边又担心。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慕容安坐在对面的屋顶,一袭白衣,如同谪仙般,手指勾着酒壶,面上染着微微粉色。 看着屋内灯光照映下女子来来回回踱步的身影。 “你说,师姐她幸福吗?” 男子一旁站着一身着玄色衣袍的妙龄女子,女子神色严肃,不苟言笑。 “南山主找我来就为问少门主的心事?” “半水,你不要这么无趣好不好?你是懂我的。”慕容安笑了笑,只是这笑中有些苦涩。 东山主半水低头瞥了一下慕容安,坐了下来,拿起他的酒壶喝了一口。 “你不是滴酒不沾吗?”慕容安好笑道。 “渴。”东山主半水惜字如金。 “难得找你喝点儿,别这么扫兴嘛?”慕容安将一旁的酒壶扔给半水。 “不喝了。”半水推道:“这么冷的天,喝醉了怕摔下去。” “这高度死不了。”慕容安随意道。 “就怕死不了,又残了,躺床上后半生活着就像死了一般。” 慕容安不再说话。 “你好像不开心?” 半水看着屋内的人,“你不爱她?” 慕容安笑道:“爱一个人又不是非要在一起,在一起的又不是非要是相爱的。” “两个一个都不爱?”半水又道。 慕容安嗤笑,“别捉弄我了,我知道你一直知道。” 半水不做声。 慕容安看着屋内的女子,神情恍惚,他起先是不理解沈清婉的, 可沈清婉不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吗? 师姐不懂情爱,便也觉得他不懂。 可他一直都懂啊,只是她成婚太过迅速,迅速到他都来不及阻止。 那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只能将它包裹住, 他无法再说出自己的心意,只怕说出了以后面也见不了了。 后来,他从师姐的眼神中看出了对兄长的爱意, 他们是相爱的,既然相爱,那定然是幸福的, 那他默默的守护着便好。 做她永远的小师弟。 “走了。”慕容安突然起身向院落中飞下去。 半水...... “下次发疯这种事情别找我。” 追日已经久居京城为少门主办事,竹月又一直跟随着少门主。 整个万路门都交给她一个人打理,时不时还要给老门主擦屁股。 现在好了,大老远传信让她过来就是为了在这儿吹吹冷风,听他说一两句没头没脑的事情。 很想告诉这孩子,门主其实曾经有意将少门主与他撮合,只是被人抢先一步。 算了,还是别扎心了,有些事情迟了就是迟了,迟了那便是没缘分。 慕容安轻轻推开门,沈清婉有些手足无措,本以为他今日也不会来了。 “王爷。”沈清婉行礼。 慕容安伸手扶住将人扶了起来,“我随意惯了,往后不必如此拘谨。 ” 沈清婉脸颊绯红,闻着慕容安身上细微的酒气,“妾身以为,王爷今日不会来了。” 慕容辰坐下,借住沈清婉给自己沏好的茶,“前两日忙,忘记来看你了。” 沈清婉总觉得今日的慕容安有些不一样。 只静静地站着。 慕容安顿了顿,“你比本王有勇气。”喜欢的东西回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 “啊?”沈清婉纳闷,什么勇气? 慕容安突然转了话题,“今日师姐传人给我带了话,说沈怀安将你母亲和弟弟藏起来了。” “他应该是一早就有察觉。” “什么?”沈清婉一慌。 “你先别紧张,”慕容安拉着沈清婉坐下,“师姐已经命人找到了他们。” “特地让我告诉你一声。”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将人救出来,不过会保证你母亲他们不受伤害。” 沈清婉松了口气,“那便好。” “是不是我连累姐姐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反而是你,替她寻来了很有利的东西。” “好了,休息吧。” 沈清婉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安起身朝床边走去,熟练的褪去外袍。 “王爷...要在这儿睡?” 慕容安嗤笑,“难道我要去外面睡吗?” 沈清婉心中一慌,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烛火昏黄,窗幔落下。 沈清婉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睡在一起, 可她没想到慕容安竟然主动碰了她。 行至暖时,感觉到一丝阻力,沈清婉咬着嘴皮慌了神,慕容安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180章 原来大人是宫里当值的 “王爷,对不起。”沈清婉声音略带颤抖,身子也下意识的缩了缩,“那日是我骗了你。” “你我并未发生什么。” 床上那一抹红色是她割破了手指滴上去的。 慕容安盯着沈清婉小鹿般的眼睛,比起师姐狐狸般魅惑勾魂的双眼,显得更加可爱一些, 这也是她们二人之间差别最大的地方,手轻轻略过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烛台上的火苗一闪一闪,昏黄的光照在慕容安的脸上, 他竟然在笑?他为什么要笑呢? 不应该是恼怒吗?不应该生气吗?生气她骗了他。 “王爷~”沈清婉不知与自己几乎脸碰着脸的人此刻在想什么,便轻轻唤了声。 “傻瓜,本王有没有做过,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他可是万路门的弟子,随便的迷药怎么能轻易迷晕自己。 他承认她不喜欢眼前之人,可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她爱自己的那份卑微, 他也承认自己的私心,因为沈清婉与师姐眉眼间有三分相似。 那日他不知怎的,就想成全了眼前这个人儿。 他明白爱人至深是什么样的,那便是即使对方不爱自己,占有了就好。 那就当帮了这个姑娘,不是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说不定以后他也会爱上她。 总之自己以后也不会娶其他女子。 慕容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连带着一丝酒气扑撒至自己的脸上,进入鼻腔, 混合着慕容安身上独有的香味,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还挺好闻的。 沈清婉竟觉得自己一时也有些醉了。 身子微动,主动的攻破了那层防守。 仿佛有什么东西流出,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下,是真的了。” 她这辈子是赖定他了,哪怕他酒醒后因为这个不再来她的屋内,恼怒她,恨她。 她是他的人,这就够了。 慕容安心口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紧接着无数了吻落下... ....... 近几日,郊外突然流民猖獗, 皇上正愁眉不展,沈怀安主动愿意捐出一万两, 施粥搭棚。 不仅如此,还对街头上的乞丐广施恩惠。 又加之周国公等人在朝堂上大肆赞扬沈怀安的壮义之举, 皇上大袖一挥,升任沈怀安为吏部尚书。 一朝重回高位,一时风光无限。 “沈大人,恭喜恭喜啊。” 下朝后,大小官员皆是凑上来给沈怀安道贺。 沈怀安扯着嘴皮强颜欢笑的应付着。 “哎呀,沈大人啊,还是你啊。”周国公追上来道,“同在朝廷为官,沈大人竟能发生这么事后还有这么大的能力筹集这么多的救灾款。” “这本领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国公爷说的哪里话。”沈怀安扯着嘴皮子应付着,“府上还有事,就不陪国公了。” “别啊,”周国公伸手将人拦住,“沈大人这升了官,也不说请我们小酌一杯。” “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国公爷说的有理。” 周围几个官员附和道。 沈怀安忍着心中的火气,不等开口拒绝, 周国公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那就这么定了,晚些时候咱们在普云楼聚一聚如何?” “这...”沈怀安为难道:“不是我不请各位去普云楼。” “这普云楼可不是随时去就有位置的,不妨我们换个别的地方,对面的长乐坊也不错。” 沈清棠这个小贱蹄子,答应自己升官,可偏偏用这种法子。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这才几日便集齐了那么多流民。 名声是有了,可是日后若是不再做这种事情,怕是又会传自己是为了升官装出来了。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贪的银两,竟然又花到了那帮贱民身上。 现在还要被这帮老匹夫坑一顿,那普云楼一趟下来,没个几百两银子,怕是出不了那个门。 “这个沈兄就不必担心了,”周国公得意道:“实不相瞒,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与普云楼掌柜的还算相熟。” “那掌柜的给我儿单独留了一个包间,到时候还能送两道不错的菜品。” “那真是太好了。”旁边围着的官员满脸兴奋。 周围已经走远的听闻又折了回来,去普云楼吃饭,那自然要去蹭上一蹭。 沈怀安心里在滴血,有了这些银子,他求谁不能给自己一个尚书的职位? 怪不得沈清棠能如此轻松的就答应自己。 周国公此时心中第一次为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骄傲了一把。 一众人等到了普云楼,掌柜的像是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准备好了雅间上好了酒菜。 看着满桌子珍馐美味,一众官员甚至满意,沈怀安心在滴血。 掌柜的刚退出去,便走进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 “还是沈兄玩的花啊。”周国公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看着这些衣着暴露的女子。 沈怀安再也忍不住,面色涨的和猪肝一样,红了透黑。 “普云楼什么时候有这种乐子了?”其中一位大人道:“美食美酒美女,美哉美哉。” 普云楼自然不是妓院,没有这种皮肉生意,顶多会有一些卖艺不卖身的艺技。 不过是沈清棠从驸马的众多青楼里借来的。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软塌塌的靠在沈怀安身上,一个灌酒,一个的手在身上游走。 酒过三巡,沈怀安也放松了下来,手不停的在女子身上抚摸,试图掩盖自己已经无法人事。 不想其中一个女子的手直接朝着下方探去。 脸上一惊,随即忍不住捂嘴笑道:“大人这是...” 沈怀安身子一僵,面色不在然道:“注意你的言行。” 不想那女子反而不怕,笑的声音更大,与旁边女子一唱一和, “原来大人是宫里当值的。” “这有什么?我们姐妹伺候的人什么样的没有,大人不必不好意思。” “不知大人是哪个宫里的太监?”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静了下来,众人一脸错愕以及不怀好意的看着沈怀安。 “沈兄,这是何时的事情?我等同朝为官怎么不知?” 第181章 阿梅 “是不是沈兄因为兰氏的原因,故此没了想法?” “还是沈兄心境高啊,我等实在不如。” “佩服佩服。” 沈怀安一把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女子,一张脸红里透黑,难看极了, 周国公端起酒盅作一小口,嘴角努力往下压。 辰王妃这招真是高明啊! 沈怀安铁青着脸甩袖而出,掌柜的将人拦在门口, “沈大人,银子还没付呢。” “上头这些个大人可说了,今日是您请客。” 沈怀安气愤的将怀中的银票掏了出来,扔给掌柜的。 “不够。” 掌柜的慢吞吞的点了点。 沈怀安虽然生气,又不敢在这撒火,碰坏了东西还不是他要赔钱。 又将另一只袖袋里的银票掏了出来。 掌柜的还是摇了摇头。 “吃了什么?一顿饭五百两银子还不够!” 掌柜的毕恭毕敬,“这位大人,菜品的钱是够了,可是还有那帮姑娘的银子没付呢。” “那帮女子不是我叫来的!谁叫来的让谁付钱!” “可是这上面写的是大人您的名字啊?” 掌柜的不急不忙的将雅间的账单拿了出来。 沈怀安一时气结,刚才签字的时候忘记看了。 摸了摸身上,一分银子也没有了。 掌柜的挺直了脊背,不屑的看着沈怀安。 “这样,你派人随我去府上取。”沈怀安说罢转身就走。 掌柜的抬眸往楼上看了一眼。 三楼的隐角处,沈清棠冲着掌柜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这才吩咐人跟了上去。 “你这爹还是有钱,不过被你这样一坑,回家估计要被气吐血。” 陵容吃着手西瓜的同时也吃着沈怀安的瓜。 沈清棠盯着楼下没有做声。 “不过他现在做了那么多好事,在百姓们心中的名望越来越高。” “背地里你帮助那些流民,也都用的他的名字,你这是对你爹手下留情了?”陵容不解道。 “棠棠应该是在下一盘大棋。”程明苏道。 “什么大棋?” “不知道。” 陵容...... “我猜的,棠棠对谁心软都不会对沈怀安心软的!” 两人看向沈清棠。 后者只是淡淡一笑,“站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便越疼。” “沈怀安那些银子本就是贪污和剥削百姓得来的。” “百姓现在对他多感恩戴德,日后就会多痛恨。” “啪啪啪!”陵容嘴里咬着西瓜,拍着手摇着头,“还是你啊!” “你们看,那是不是周世子和他娘吗?” 一直静静坐着的沈清婉突然指着下面道。 “还真是。”陵容道,“放心,这肯定是棠棠计划的一环,是不是?” 沈清棠将手中的扇子合拢,眉头微皱,“坏了!” 沈清棠赶紧往下跑去,随即又停下步子折返了回来。 身后跟着的三人被沈清棠突然停步导致刹车不及时互相碰撞,跌坐在地上。 “下次能不能提前说说?”陵容揉着自己的脑门和屁股。 “怎么不去了?”程明苏道。 沈清棠打开折扇,扇着风,急匆匆的往雅间走去,“此时不宜下去。” 下去了恐怕会惹火上身。 只听楼下雅间突然传来周国公大声求饶的声音。 沈清棠又被陵容拽了出来看戏。 周国公被夫人拧着耳朵出了雅间。 “夫人,夫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放手,先放手听我说。” 周国公低声求饶。 周夫人拧着耳朵扯了扯,将人往后一推。 周国公摔倒在地,揉着自己的耳朵站了起来,“夫人,事情真不是你想你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哪样?” “我们回府说,回府说好不好?”周国公哀求着,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今日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府了!” 周国公不知如何解释,眼神瞄向一旁幸灾乐祸的周也, 心中那一抹骄傲瞬间荡然无存,“逆子,你笑什么笑,还不快替老子解释解释。” “夫人啊,是辰王妃叫为父帮忙的,是这逆子给我传的话。” “你快说是不是!” 周也摸了摸鼻子,“确实是我传的话,可我没让你腿上坐别的女的啊?” 周也头抵在周夫人耳旁,“娘,刚刚坐我爹腿上那女的就叫阿梅。” “之前醉仙楼那个。” 周夫人瞬间火气直冒,“老周,不想过了是吧?” “好好哈,今日便去将你们周家地上的地下的都叫到一起,咱们好聚好散!” “我给你那什么阿梅阿菊的腾地方!” “娘子,什么阿梅,我都不知道那叫阿梅!”周国公苦苦哀求。 “娘子你真是误会了啊!刚刚是陆广陆那孙子,以为是他家婆娘来了,便一把将人推到我腿上了。” “娘子我那点精力已经在家里用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心情搞外面这些。” “您可要相信我啊娘子。”周国公一脸哀求。 “真的是为了帮辰王妃的忙来的。” “你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既然是辰王妃,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去。” “我们现在就去辰王府问一问。”周夫人说着便拧着周国公的耳朵往外走。 周也转身的同时往三楼瞥了一眼。 沈清棠第一次缩着脖子躲了起来。 ...... 半个时辰后。 沈清棠和周国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立正站在墙边, 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服。 周夫人和慕容辰坐在凳子上看着两人不发一言。 屋外几颗脑袋齐齐耳朵贴窗。 “里面还没声音吗?”周也往紧贴了贴,生怕错过一个字。 “王爷还是第一次被人黑着脸请出来没脾气的。”见喜小声嘀咕道。 屋内,沈清棠悄悄抬了抬眼皮,“周夫人,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我实在不知国公爷与那个阿梅有...” 话还没说完,周国公便急忙捂住沈清棠的嘴,“王妃啊,话不是这样说的。” “老夫与那阿梅真的没什么!” 沈清棠立马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只是让陵容去帮我找几个,没让她找阿梅。” “就是为了坑沈怀安一笔银子,国公爷又名望比较大。” “再说这不是您家小世子跟我家夫君关系好嘛。”沈清棠说着话还不停冲着慕容辰眨眨眼。 周国公急的跺脚,这怎么就在阿梅过不去了呢。 第182章 给我家王爷也塞女人窝里去 周夫人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沈清棠第一次心中犯怵,缩着脖子小声道:“要不?” “您给我家王爷也塞女人窝里去?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您看好不好?” 此话一出,慕容辰的脸比之前更黑了一些。 这叫什么? 她就这么容易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 他心中还是没有自己。 沈清棠看着慕容辰一瞬间黑下的脸,心中更是纳闷。 “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啊?”周国公低声求饶,“我错了,回府去说好不好?” 周夫人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周国公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再发声。 “既然是王妃要求你帮忙的,那我自己是不能咄咄逼人。” 周夫人淡淡道:“不过。” 周国公听到这个转折,嘴角的弧度立马垂了下去。 “那阿梅坐在你的腿上这是事实。” “也要感谢辰王妃让我看清了这一幕。” “改日定当携礼谢情。”周夫人说的诚恳。 辰王妃双手摇的飞快,“不是,周夫人,您听我说。” “王妃不用替他掩饰。” “我这就回府准备和离的事,到时候还希望王妃与王爷给臣妇做个见证!” 周国公闻言‘噗通’一声跪下, 跪行两步紧紧抱住自家夫人的腿,“夫人,真的不是我,那个阿梅她是陆广的相好。” “他怕自家夫人知道了恼怒,便次次说是我。” “这样,我带夫人去找陆广那鳖孙,让他给夫人解释清楚!” 沈清棠跟在后面狠狠点头, 师父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她真不是有意的,那不是国公爷面子大,容易让朝廷上的官员都跟来吗? 她也听闻国公瞧不惯沈怀安,这才让国公帮忙的。 周夫人甩开周国公,“陆大人都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再说我每次听到便放过你了,可是看到了,你还想狡辩!” 周夫人甩袖离开, 慕容辰和沈清棠也想悄悄溜走,不想国公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蹬地,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国公爷,您这是做什么?” “王爷,此事虽然是王妃让我帮的忙,但是陆广那鳖孙他...他不仗义!” “王爷您要替老臣挽回这个即将破碎的家啊!王爷!” “您先起来。”慕容辰揉了揉太阳穴。 国公爷滚的更厉害,“臣不管,臣年纪大了,要是没了媳妇,臣...臣就去皇宫。” “去见皇上,让皇上给臣做主!” “国公爷,您放心,王爷一定会给您做主的!” 沈清棠说完拔腿就跑,屋外的几人四处躲窜。 刚刚周夫人差点给他们抓包,刚爬出来这辰王妃又出来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清棠快速下楼追上周夫人的马车。 “夫人,您能否听我说两句?” 马夫和丫鬟看着拦车的是辰王妃,都不敢阻拦。 周夫人下了马车,“臣夫见过王妃。” 沈清棠伸手扶住行礼的周夫人,“我还是想与夫人解释一番。” “你们先回府吧,我陪王妃逛逛。” “是。” 周夫人这才冲着沈清棠道:“王妃刚才吓坏了吧?” 沈清棠木讷的点了点头,“只是若因为我,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几十年的感情就这样破碎,” “实在心中愧疚难安。” 周夫人手拿着帕子抵在唇边笑了笑,“王妃还年轻,不太懂。” “这男人啊,你就是不能轻易原谅他。” 沈清棠扯了扯嘴角,“可...”国公爷他真是被误会了,这次! “老周什么样,我清楚的很,”周夫人自信道:“他也就敢背着我跟府上这帮孩子借点儿银子花花。” “夫人都知道?” 沈清棠下意识问出口,这事儿他也是听周也给慕容辰在背后蛐蛐时知道的。 “他前身边小童好几两银子,我便给小童多还了几两。” 沈清棠看着周夫人一副什么都逃不脱我眼睛的样子,“夫人这是策反了国公爷身边人?” 周夫人得意的笑着,没有回答。 “可夫人为什么要做今日这出戏呢?” “莫要让男人一再试探你的底线,但凡这次你轻易相信了,放过他。” “那这次他是冤枉的,下次他便会真的说谎,反正他是知道你吃这套儿的。” “就是要让他知道,但凡有一点对不起我的,无论真假,我都是真的会离开他,且毫不留恋, 这样他才不敢,即使想做哪些污遭子事儿,也会想一想这个后果他能不能承担的起。” “千万不要给男人一种,她哄一哄就好了,她离不开我,离开我什么都不是,这种感觉。” 沈清棠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佩服。” 周夫人停下脚步,面容和善的看向沈清棠,“话说回来,臣妇与王妃的生母还是好友呢。” “这京城多的是踩高拜低,仗势欺人之人,那时候,我父亲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有一日随着父亲来京城参加一位身份极高的官员的寿宴,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嫌弃, 好似离我近一些,就会沾染上一些穷酸气。” “你母亲出面替我解围,护着我。” “再后来,家父官职慢慢升高,得以在这京城立足,我与你母亲也成了闺中密友。” “当时还有一人,我们三人关系很是要好。” “只是...后面出了那许多事。” “你母亲去后,我去看过你,可是连沈府的门都进不去。” “我还去求过那人,可是她不愿意出面。” 周夫人说着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终究是我和你娘看错了她。” 沈清棠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对于周夫人说的这些事情也没有任何影响, 许是自己当年还小,母亲也从未提起过她未成婚前的事情。 “不知,夫人说的还有一位,是谁?” 周夫人叹了口气,在沈清棠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这些年我也不曾与她有什么来往了。王妃也别去找她,那人,假的很。” 沈清棠听到那个名字时,心中的迷雾恍然清明。 原来如此! “谢谢夫人告知我这些。” 第183章 与死去的奕王妃很像 大雪纷飞,街面上少了许多摊贩和行人,衣衫褴褛的乞丐缩在酒楼对面的墙角处避着寒风。 眼神期盼着酒楼内能出来一两个人,将吃剩的饭菜打包赏给他们。 或者酒楼掌柜的可以将残羹剩饭,坏了的菜品馒头,施舍给他们。 高楼上幡然另一篇景象,地龙里烧的是百两一筐的银炭,桌上是温度刚好的暖酒和佳肴, 青石地板透亮干净的可以照出人影,贵人们沾了雪水的靴子有专人清理。 煮茶的水是未落入地面的雪水融化烧制,茶叶是还未婚嫁的妙龄绝美女子用唇瓣采摘的头茬。 “蝼蚁不过是蝼蚁。”安亲王收回目光,身后的丫鬟识趣的将窗户关好,“只知道摇尾乞怜。” “不知高座上的那位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这就是他以为的太平盛世。” “皇叔,”慕容奕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无论是谁坐在那高位上,都避免不了这些。” “他们这里有些人,并不是因为世道的原因,而是好吃懒做惯了。” “并不值得同情。” 安庆王抬眸看了眼对面的慕容奕,转了话题,“此次事情是我着急入了他们的坑。” “现在看来,我怕是已经暴露了。” “无妨。不过是大家都卸下那一层伪装直接面对,这样也好。 “这些年,我也装累了。皇叔难道装的就不累吗?” 安亲王手指微微攥紧,没有说话。 “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沈怀安倒是撅起的令人意外。” “是,靖王已经倒台,他还能活的好好的,这背后定然还有高深之人在助他。” “无论他背后之人是谁,他与沈清棠是仇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或许我们可以先拉拢他,让他对付辰王一党。” 慕容奕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之前派人去查过。” “这沈怀安背后确实有一人,他这些年能身居尚书之位,不仅仅是靠宋老将军,还有他背后之人。” “看来此人才是隐藏极深之人。” “此事派人慢慢去查即可,不用那么着急, 不过,一月后便是除夕,凌媛语那儿,要抓紧。” 慕容奕手紧紧捏着茶盏不作声。 “奕儿,你莫要在此事上误了大事,她若是成功怀上皇嗣,对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可是大大有益。” “皇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慕容奕起身拱手离开,出了酒楼的门迎面撞上一个女子。 “什么脏污的玩意儿,走路不长眼!”掌柜的见撞上的是慕容奕,赶紧出来将女子一脚踢开。 “撞坏了贵人的衣服,你赔的起吗?!” 女子用布包裹着脑袋,抬头看了眼慕容奕,眼神中满是慌乱,赶紧伏在地上求饶。 慕容奕眼神中满是厌恶,在撞上女子的眼睛时,一时有些恍惚。 “抬起头来。” 掌柜的见女子依旧低着头,又是几脚,“贵人让你抬头你听不见吗?” 女子被迫抬起头来,慕容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叫什么名字?” “贵人问话还不老实回答!” 掌柜的说着便要再去踢打,下一瞬,便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狗仗人势的东西!敢打我们辰王府的人?” 竹月鼓着腮帮子冲了上去,“老子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沈清棠没有制止竹月,伸手将跪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子扶了起来,“丑姑。” 又将身上厚厚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丑姑的身上,又将人紧紧护在怀中。 “奕王,此人是我辰王府的人。”沈清棠冷着脸。 慕容奕不理会沈清棠,直勾勾盯着丑姑,“本王问你,你叫什么?” “奕王是聋了不成,刚刚我说过了,她叫丑姑。” “可有名字?” “奕王管的未免太宽了些。”沈清棠不再理会,“竹月,我们走。” “好嘞。”竹月收回手,走到沈清棠身后。 还未走出两步,慕容奕便伸手将人拦住,“本王再问一遍,你可有名字?!” 沈清棠准备出手,丑姑握住其胳膊,微微摇了摇头, 看向慕容奕,低声道:“奴婢没有名字,就叫丑姑。” 声音沙哑的如同一只老鸭子。 “奴婢小时候家里着了火,烧成这副样子,自此以后大家便都叫我丑姑,后又一路当了流民来到京城,幸的辰王妃收留。” 慕容奕眼神略显失望,转身离开。 沈清棠看了眼面前的高楼,这家酒楼背后的东家是安亲王。 目光恰巧与楼上的安亲王对视,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表情。 对视了足足半柱香时间,楼上的窗户突然关上,与此同时沈清棠也收回眼神扶着丑姑往前走去。 “找机会将辰王妃护着的那女子处理了。”安亲王神色平淡。 “是。”一旁站着的随从应声道:“属下有一事不明,奕王为何会对一个贱民那般?” 安亲王眼皮微抬,随从赶忙低下头去。 “那女子那双眼睛与死去的奕王妃很像,可是声音不像。” “奕王妃的声音极为好听。” “再者身高也不一样,这女子比奕王妃矮了不少。” “奕儿这些年难掩心中的悲戚,看见稍微与奕王妃相似的人,便会乱了心。” “日后,万不能让此等人出现在奕儿面前,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 “是。” ...... 沈清棠扶着丑姑往辰王府走,一路上什么也没有问。 丑姑终于忍不住,“王妃。” “小的就是一个打杂的,您何苦为了我与奕王冲突。” “人人生而平等,且你是我辰王府的人,我该护着你。” “日后在出来采买,让竹月陪着你。” “或者教给旁人去做。” “谢谢王妃。”丑姑感激道:“王妃这么冷的天为何出来\/” “奴婢没有耽误您的事儿吧?奴婢自己回去就好、” “丑姑你不知道,你可耽误大事儿了!”竹月抱嘟着嘴道。 丑姑闻言一慌,立马就要跪下道歉, 沈清棠责怪的看了一眼竹月,“别听她的,她故意吓唬你呢。” 竹月瘪了瘪嘴,“本来就耽误了。” 第184章 除夕 “咱家王爷离家出走了,留了一封信便不见了。” “王妃好不容易跟踪到见喜,正跟着,看见丑姑你受欺负便过来了。” “这下好了,见喜也找不见了。” “这马上新年了,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非说皇室每家都要写一副对联。” “王妃那个字...”竹月看了眼沈清棠捂嘴偷笑,“每笔可是都有自己的想法的。” 沈清棠脸上略过一丝尴尬,字写不好也不能怪她啊,师父教的。 “丑姑,别听竹月瞎说,我们先回府。” 丑姑看了眼沈清棠,“谢谢王妃,若是王妃不嫌弃,奴婢可以代替您落笔。” 沈清棠闻言面露一丝尴尬。 “是奴婢逾矩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清棠吞吞吐吐,“是,是这对子我也不会。” 当初玄冥师父想要教自己,可是每每芳姐都带她逃课去偷鸡摸狗。 芳姐说那东西文绉绉的读起来酸唧唧的,除了装逼没什么用,虽然她现在还不理解装逼是什么意思。 “王妃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一并代劳,” 丑姑满脸诚恳,“奴婢在驿站时,经常有些文人学子们去那儿歇脚,偷听偷学了一些。” 沈清棠诧异的看着丑姑,如此艰苦的条件还愿意分出精力去学习这些。 饶是她也对眼前之人心生佩服。 “那便有劳丑姑了。” “王妃我们还去找王爷吗?”竹月跟在后面吃着糖雪球。 “还找他做什么,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站在酒楼二楼的慕容辰黑着一张脸,“本王都给他提示那么明显了,还找不到?” “你到底有没有将人引过来?!” 见喜憋着嘴不满道:“爷,您不是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吗?” “小的确实是将王妃引了过来的,只是这半路不是出岔子了吗?” “要不,爷,咱还是先回去吧?” “这酒楼冷清清的,床又硬又不暖和。”见喜看着旁边的床,正是搞不明白爷为何要选这样一个酒楼, 自己原本还以为是跟着爷来享福的,谁知道是来遭罪的。 “你懂什么?”慕容辰收回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见喜的脑袋。 “本王若不选这种地方,王妃见了怎么会心疼?怎么会觉得自己错了?”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中气愤,生气极了,王妃竟然想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 她怎么能这样?回府了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是不来哄自己。 竟然自己先睡着了。 “去,你在去府门口多转悠几圈,”慕容辰推着见喜往外走,“引不来王妃你就别回来了!” “爷 ,我去了府门口也没人搭理我啊。” “那你便去屋子里,就说打包我的衣服。” “就说本王出门没带银子,都感染了风寒,总之怎么苦怎么说。” “完不成命令,你就别会来见我。” 见喜眼珠子一转,“爷说的话可是真的?” 慕容辰冷着一张脸,“也别想着回府。” 见喜垂下脑袋,“小的这就去将王妃请过来。” ...... 沈清棠在一旁替丑姑磨着墨,一边看丑姑写对联。 原本只是觉得丑姑比自己会好一些,不想丑姑下笔苍劲有力, “爆竹两三声,人间是岁。” “梅花四五点,天下皆春。” 沈清棠拿起丑姑写好的对子看了看,又看向窗外的那棵梅花树。 除夕夜。 街头巷尾都挂着红红的灯笼,人们的欢笑声淹没在爆竹中,街上的摊贩早早收了摊。 沈清棠穿着崔嬷嬷缝制的红色大氅,白色的狐狸毛将脸遮了一半,软软诺诺很是舒服。 崔嬷嬷和竹月一同跟着沈清棠和慕容辰进宫守岁。 “我还以为王爷过年也不回来了呢。”竹月没心没肺道。 慕容辰夸着一张脸,“新年象征的是团圆,本王不想让父皇和皇祖母伤心。” “哦~” 慕容辰...... 这个‘哦~~~’什么意思?! 大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父皇,今日新年夜,儿媳第一次操持,若有不好的地方,还希望父皇及时指点。” 凌媛语起身行礼。 皇后被废冷宫已经疯了。 皇上有意想从几个儿媳中选一个出来,最终选定了凌媛语。 也是希望老师在天之灵能够看欣慰,因此便也多给凌媛语展示的机会。 皇上难得的在众人面前慈眉善目,“今日新年夜,亦是家宴。” “既是家宴,随意即可,重要的是开心。” 太后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 “谢父皇体谅,此次新年夜的对联是儿媳让每个府上都出了一副。” “想让父皇和皇祖母看看,选出最好的那幅,也好给我们这些小辈讨个最大的红封。” 皇室的新年夜上,第一次听见跟皇上要红封的。 这些都是民间新年的习俗。 太后和皇上闻言皆是哈哈大笑,“这倒是新奇。” “那便每人说一句祝福的话,再呈上写好的对联。选出最好的那副,朕赏赐一个大大的红封。” 大殿内,众人都笑的很开心,也很真实, 皇室中难得有这样的场景, “她倒是别出心裁。”陵容没好气道,“还知道这民间的过法。” “瞧瞧惹的舅舅多开心。” 沈清棠笑道:“她不是沈清柔,凌媛语好歹是凌老带大的,若是天下谁了解父皇,” “除了福公公怕就是帝师凌老了。” “可惜了。”程明苏也小声议论道:“她很聪明,可是没有选对正确的路。” 几人不再说话, 福公公带人依次将对联收了上去,展示在皇上和太后面前。 “朕倒是瞧着都不错。”皇上转头道:“母后觉的呢?” “不妨让大家选一选。都参与进来,投票好了。” “母后说是是,福公公,让大家都看一看,选一选。” 福公公应声按照吩咐带着一众小太监将对联展示给众人看。 慕容奕本来喝着酒准备敷衍了事,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目光瞥向其中一副对联时,手一抖,手中的酒杯滑落,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奕儿可是有什么好的选择?”皇太后出声打破大殿内的寂静。 第185章 刺客 慕容奕回过神来,起身行礼,“回皇祖母,孙儿只是看着这写对联,觉得有一副很是熟悉。” “不过刚才又仔细看了一下,是自己记错了。” “哦,那既然无事,便继续吧。”皇太后挥手示意福公公,“让哀家的这些儿媳们也看看。” 贤妃端起茶盏浅着一口,余光看向慕容奕,又抬头仔细看着福公公拿过来的每一副对联。 旁的都没有问题,只有一幅, 那字迹和芳如的很像,却又失去了几分力道。 “皇上,臣妾瞧着这副挺好的。” 皇上顺着贤妃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对的倒是工整,算的上一副好对子。” “这是哪个府上送来了?” “回皇上,这是辰王妃写的。”福公公看了眼对联后面的署名。 皇上看着沈清棠,她的字自己见过,丑的那叫一个... 怎么突飞猛进了。 沈清棠一时有些尴尬,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索性直接说道:“回父皇,这对字是儿媳府上一个奴婢所做,也是她所写。” “奕王妃只是说让每个府出一副对子,也没说必须是主人。” “哈哈哈哈,”太后乐呵呵道:“你个小滑头。” “既然如此,那这大的红封自然不能归你了。” “要我看还是归奕王妃合适,她的对子和字可都算的上是上乘了。” 太后此话一出,有一般人纷纷点头应是, 不过,太后也没有偏倚,凌媛语确实写的一手好字,对的对子也是很有深意。 贤妃目光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小宫女,那宫女趁着众人都欢乐之际,悄悄退了出去。 “今日新年夜,没有君臣,只有父子兄弟。”皇上举起酒杯,“朕与你们共饮一杯!” “父皇,儿媳不宜饮酒,还请父皇允许,让儿媳讨一杯母妃的茶。”凌媛语起身道。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贤妃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面露关切。 “回父皇,母妃,儿媳有孕在身,胎像不稳,本想着等胎稳一些的时候在将这个喜讯告诉父皇母妃的。” 皇上面露欣喜,“哦?可派太医查看了?” 慕容奕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道:“回父皇,太医已经查过了,语儿确实有孕了。” “好好好,那岂不是明年新年咱们皇室要添一个新人儿了?”太后也高兴道。 转头又看向慕容辰和慕容安,“你们两兄弟也该努努力了。” “辰王,你都成婚多久了?怎么一直不见传出这样好的消息来?” 沈清棠面色一红,低头夹菜吃,慕容辰反倒是从容一些,“回皇祖母,棠儿说她还想过一过二人世界。” “所以我们现在还不着急,不过我们身体健康,皇祖母和父皇不用担心。” 沈清棠瞪大了眼看着慕容辰。 她什么时候说想多过过二人世界了? “生完孩子,就将孩子送到宫里来,你母妃,哀家,哪个不能替你们看着。” “不耽误你们过二人世界的。”太后看着沈清棠。 “皇祖母说的是。”沈清棠咬着牙,“孙媳宁肯带着孩子过二人世界,也不与王爷过。” 慕容辰...... 糟了,玩大了。 德妃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 嘿,她家这傻小子,终于遇到对手了。 “好了,时候都不早了,你们各自回府去吧。” “宫中有人守岁,不用你们。” 皇上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道。 他明白这些人都是想回家抱着自己的媳妇孩子开开心心畅快的过年, 在皇宫,有多少美味佳肴,总是放不开的。 能回家守岁,大家面上不说,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待皇上和太后走后,众人互相拱手道别。 “弟妹留步。”慕容奕追上率先走出去的沈清棠。 沈清棠闻言转身,“皇兄,有事?” “不知弟妹刚刚所提那副对子是你府上哪位所写?” 沈清棠看着慕容奕急切的眼神,加之前几日街上对丑姑的态度,心中思索了一番, “是我身边一个十三岁的小丫鬟,这几日才到府上做事。” 十三岁,慕容奕略显落寞。 是啊,怎么可能是她呢,她都已经死了,烧死的尸体是自己亲眼所见, 当时那尸体上还有他送她的镯子,是不会错的。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站在后面的凌媛语看到这一幕,神色恍惚。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沈清棠可以轻轻松松就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奕王到底在与她说什么? 可是无论说什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儿。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马车内,慕容辰和沈清棠一路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辰哀怨的看着沈清棠。 对方似是有些困了,闭着眼睛,隐隐还能听见细微的鼾声。 没心没肺! 慕容辰揣着手,窝靠在角落里。 竹月吃着顺出来的糕点, 崔嬷嬷低头笑着不说话。 ‘吁!’马车一个急刹,车内的几人差点颠了出去。 慕容辰眼疾手快的将沈清棠护在怀中。 原本坐在沈清棠旁边的竹月被慕容辰一把推开,整个脸贴到了马车上。 点心糊了一脸。 慕容辰掀开车帘往外探去,“见喜?” “你不是在府中守岁吗?” 见喜灰头土脸,喘着粗气,“王爷,王妃,不好了。” “你们刚进宫不久,府上便趁着大家松懈,偷偷溜进了一批刺客。” “幸好我与发现的及时,带着护卫正要将人拿下,又来了另外一批刺客。” “看着不像是一伙的。” “刺客?本王与王妃都在宫中,这刺客是冲着谁去的?” “不知道,有一波目标很明显,像是冲着丑姑去的,但是后来的那一波没有目的,似乎是想将辰王府所有人都不放过。” “后面那波人看刀法似乎是鬼影阁的人。” “属下一时无奈,只能发信号先找来发财,再趁机出来迎你们。” “怕你们在路上遇见危险。” “竹月,你护着崔嬷嬷,我与王爷先回府去看一下。”沈清棠冷声道。 竟然有人是冲着丑姑去的。 第186章 该叫你王妃而不是小姐 两人赶回王府时,刺客已经不见踪影。 “发财,你怎么样?” “回王妃,不严重。”发财捂着受伤的胳膊,看向身后,“死了十个护卫,四个丫鬟。” “是属下无能,还请王爷责罚!” 慕容辰身后拦住要跪下去的发财,“此事不怪你。” “是本王大意了。” “给这个死去的护卫和丫鬟厚葬,亲自将抚恤金送去他们家中,若是家中有老人小孩的,日后由辰王府养着。” “是,王妃!” “丑姑呢?她可还好?”沈清棠问道。 “回王妃,丑姑腹部中了一剑,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应是性命无碍的。” 沈清棠点了点头,冲着屋子里走去。 “让人将这里清理一下,大家今日都早些去休息。” “明日一早都回去陪家人团圆,另,找账房每人领取二两银子。” 慕容辰吩咐完也随着沈清棠进屋。 这些都是沈清棠在回来的路上与崔嬷嬷和竹月说时他听到的。 原本是想着回府给每个人都包个红封,然后让大家明日一早就回家去。 “谢谢王爷,谢谢王妃。” 下人们心有余悸但是在听到有银子还可以回家陪家人团圆时, 又显得异常兴奋和高兴。 有些甚至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口,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大户人家过年团圆,他们这种人,遇到好一些的主人家或许还可以回家去, 但是遇到不好说话的,一年很少有时间可以回去,更别说是过年的时候了。 沈清棠替丑姑把了脉,又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你先好好休息,日后我会多派些人手在府上,保护你的安全。” 丑姑眸中含泪,唇色发白,哑着嗓子虚弱道:“王妃,谢谢王妃。” “王妃,就不问我那些人为什么追杀我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沈清棠平静道:“我不会强迫你。” “其实我知道,自从那日回来,王妃便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沈清棠坐到床边,抬眸对上丑姑的眼睛,“若是我说比那还要早呢?” “丑姑,你记着,只要你不做背叛我的事,无论你以前怎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你若想在这个府上待着,那我必然会好好护你周全。” “你若不想,我会命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丑姑突然拉住沈清棠的手,“王妃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沈清棠抽回手,“只是在你不想恢复自己的容貌的时候,” “我便猜测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故事与我似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今日来杀你的人,大概是安亲王派来的。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丑姑神色灰暗,沉默不言。 “是因为你长了一双和已故的奕王妃很像的眼睛。” 丑姑低眉掩去眼中的慌乱。 “你是奕王妃?”沈清棠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丑姑两行清泪落下,却轻轻摇了摇头。 手却是重新拉着沈清棠不肯撒手。 慕容辰见状出去处理其余事情,屋内只留沈清棠与丑姑二人许久。 翌日一早, 沈清棠便传信让追日收网。 柳氏和沈泽安被平安救了出来,沈清婉将人接到安王府暂住。 “王妃,你怎么突然就收网了?”竹月不解道。 “事情已经清楚了,接下来便是我与别人的较量,他留着也无用了。” 竹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沈清棠突然停下脚步,竹月猝不及防的碰到了沈清棠的后背,摸着发红的鼻尖, “王妃你停下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 “王妃?”沈清棠重复了一遍。 竟然没发现这妞子什么时候对自己的称呼都已经改变了。 竹月嘿嘿笑了两声,“王爷说了,既然你们已经成婚了,我该叫你王妃而不是小姐。” 竹月绝口不提慕容辰给了她很多话本子和御膳房的点心。 那些话本子都是驸马爷的珍藏,翠果说就连她家郡主都没有。 沈清棠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唇角轻轻勾起,往前走去。 “王妃我们现在去哪儿啊?”竹月追上去小声问道。 “去看戏。” 竹月一听有戏可看,比沈清棠走的还快一些。 “王妃你说的看戏就在这大街上?” 见沈清棠不回话,竹月只得跟在后面静静站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街上这么多人。 天气这么冷,大家都跟王妃一样,很闲吗? 不一会儿,一辆囚车缓缓驶来,人群中开始沸腾,尤其是乞丐和难民。 “王妃,王妃,那不是你爹吗?” 竹月指着囚车里的人兴奋的喊道:“他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升了官,今日怎么就这样了?” “整的人还猝不及防的开心了起来。” 竹月受伤后除了进宫过除夕, 便一直在府上养伤,期间很多事情沈清棠并没有告诉她。 因此她并不知道沈清棠早上让追日收网时,已经进了趟宫将沈怀安的罪行全都上交给皇上、 早朝上,沈怀安被当众押入大牢,罪行公之于众,于午后腰斩。 云召国自建国以来,还没有哪个犯人早上定罪,下午便被斩首的。 这是沈清棠要求的。 皇上看着证据充足,加上靖王与沈怀安赈灾一事,本就是要重重惩罚沈怀安。 不想沈清棠让留着沈怀安放长线钓大鱼。 现在看来,大鱼已经浮出水面了,皇上便同意了沈清棠的要求。 长街上,乞丐和难民之前对沈怀安有多感恩戴德,此刻就有多痛恨。 原来他是拿着剥削他们得来的银子,拿着救灾款,再者博得好的名声以此来换取更高的官职。 什么清官善人,真是恶毒至极。 一时间烂菜叶子臭鸡蛋通通砸向沈怀安,甚至有人冲着沈怀安泼屎泼尿。 押送的官员也不制止,只是离的远了一些。 沈怀安看着人群中的沈清棠,想要冲出狭小的牢笼, 杀了沈清棠给自己陪葬,沈清棠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在牢笼里发疯。 第187章 朕帮你们上一盘瓜子 她原本是想要自己将沈怀安折磨致死, 可转念一想,不如让世人审判他,让他的遗臭万年。 “没想到辰王妃如此心硬,竟然连自己的情深父亲也下的了手。” 沈清棠刚转身,便对上凌媛语的双眼。 凌媛语一袭鹅黄色长裙,脸上不似从前那般妆容精致, 却显得更加清冷贵气,沈清棠上下打量了一番,“既然怀了孩子,不好好在府上养胎。” “奕王妃就不怕出什么意外,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吗?” 凌媛语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看向身后几个黑衣人, 轻笑道:“在府上实在憋得慌,便出来逛一逛,王爷便安排人保护。” “倒是不劳辰王妃操心。” “辰王妃真的就看着你父亲行刑吗?辰王妃的冷静倒是我等不及的。” 沈清棠嘴角上扬,“我这点本事,还是比不上奕王妃的不是吗?” “我看着我父亲行刑,是因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对我从未有过养恩。” “而你,据我所知,你的祖父将你捧在手心长大的、” “奕王妃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看到吗?真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媛语掩去面上的慌张,“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妃,要不要我去拦住她揍一顿!” “不用。”沈清棠看着凌媛语远去的背影,“她现在怀着孩子。” “若你动手,会给自己和王府带来祸事的。” 沈清棠深知皇上对凌媛语腹中孩子的看重,那也是他对自己老师唯一能弥补的亏欠。 “就这样放过她吗?”竹月憋屈道:“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沈清棠拍了拍竹月的脑袋,“这气受的挺好。” 起码她知道了凌老的死确实与凌媛语有关系。 之前她与慕容辰只是猜测,一直派人去查,却也没有查到什么。 刚刚只是故意试探,凌媛语的表情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竹月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但是也不问那么多,想太多了脑袋疼。 ...... 御书房内。 皇上左等右等,终于将国师等来。 “国师大人。”程将军拱手行礼。 国师慕容辰点了点头,“程大人回来了。” “昨...” “打住,”皇上抬手,“朕叫你来不是让你们唠嗑的,怎么?是不是需要朕帮你们上一盘瓜子?” “好。” “你!”皇上瞪着国师,气呼呼回到自己的龙椅上,“这次唤国师来是有要事相商。” “程将军刚刚率军回京,边疆便传来消息。” “东陵国集结周围小国,想要攻打云召。” “国师意下如何?” 国师慕容辰思虑片刻,“东陵国前几年与西楚一战伤了元气,如今对付不了西楚反而回来对付云召。” “大概是得到消息,云召国这几年天灾不断,税收减少。” “他们集结小国,据说有四十万人马,看来是想打持久战。” “若是这样下去,云召国很难取胜。”程将军解释道。 “西楚那边如何说?” “西楚如今内乱不断,西楚皇子桑尧本来已经掌握了大权,不知为何,老皇上的身体突然好转, 现在虽然面上平静无事,背地里已经势同水火了。” “一时间应该顾不上别的。” “西楚那位皇子,善战,暴虐,若是皇位到他手上,那他必然是会先伙同稍微强的这一方去对付弱的。” “再趁着强的这一方还未休整好,连锅端了,自己好统一所有国家。” 东陵,西楚和云召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大的战争,也是因为任何一方都害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以形成了三足鼎立的状态、 想必那东陵也是知道西楚内乱未平,自顾不暇。 又加之云召这几年天灾不断,若是战事起,输的几率有很大。 所以才集结周围小国选择先对付云召, 等云召完了,那时候西楚也就危险了。 “程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先去与西楚商议,联合对付东陵。” “不可。”国师慕容辰直接拒绝道:“即使西楚知道若有一国败了,西楚也危矣。” “但是现在,无论是老皇上还是皇子桑尧一派,都不会将自己的兵分出来对付东陵或者云召。” “因为一旦分出来,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在西楚京城的兵力不如对方,对方会趁机出手。” “那若是不去商议,岂不是云召成了第一个败落的国家?”程将军有些着急道。 他知道国师说的是对的,但是此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不妨,国师先算一算,这战怎么样?会不会输?” “莫说是战场上的事情,就是寻常小事,都会因为突然多一物或少一物而影响结果。” “若是算出此战是败,传出去会影响士兵的士气,若是胜,又会使得一些士兵过于骄傲浮躁。” 慕容辰严肃道,对于这种事情上,即使他算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即使结果是好的,他也不会过于高兴。 因为,瞬息万变。 皇上难见的满面愁容,除了东陵进犯的事情, 还有是他今日收到辰王妃的书信,说谋害太子的,还有别人。 沈怀安之后还有一条大网。 或许云召国不久也要面临一场内乱。 云召兵力三十二万,若是全都调去边疆,京城内乱如何平息。 若是分一步去,对方可是有四十万大军。 三十二万已经是在数量上落了下乘。 “难道战我们必败吗?”程将军满脸颓废,不免说了一些丧气话。 “也不全是。”国师慕容辰道:“或许有一人可解。” “何人?”皇上急切道。 程将军也是一脸期待。 “皇上知不知道万路门?” “万路门,那不是一个江湖门派吗?与你们玄冥宗都在鹿鸣山上。” “是啊,安王不是也在拜师万路门了吗?”程将军道,“国师是说这安王能解?” 慕容辰...... 那傻小子能解个屁。 天天游山玩水倒是好苗子。 “非也。” “那是万路门门主?可朕听说万路门门主不愿与朝廷合作, 再说她一个江湖门派,就是再厉害,也对抗不了四十万大军。” 第188章 背弃师门 “并非是让万路门去对付东陵。”国师慕容辰端起一旁的茶盏送至嘴边。 程将军急道:“国师大人,臣知道您高深莫测,可此事事关紧急,您倒是快说啊,” “就不要再这卖关子了。” 皇上慕容衡也着急道:“是啊,国师,你有何良方,快快说来。” 国师慕容辰将茶盏重新放回小几上,“万路门的门主虽然不愿意与朝廷合作。” “但是她们的少门主可是皇室之人。” “什么?!” 皇上与程将军皆是一惊。 “你说她们的少门主是皇室之人?” “是谁?朕竟然不知?!” “辰王。” “快叫那兔崽子进宫面圣。” 慕容辰...... 这不正面着吗? “的王妃。” 皇上...... 程将军...... “你是说辰王妃?沈清棠?”皇上有些不信道。 慕容辰点了点头。 “可老臣听说,那辰王妃不是毒医圣手的亲传弟子吗?” “且这毒医圣手收的弟子是不允许再拜入别的师门的。” “难道这辰王妃背弃了毒医圣手?” 程将军对此有些不满,因为他在边疆时,听闻过毒医圣手曾经在郡主的及笄礼上救过自家小女的性命。 只是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可若辰王妃真的做出背弃师门的事情,那... “有没有一种可能,”慕容辰无奈道:“那毒医圣手就是万路门门主?” “什么?”这回轮到皇上惊叹了,“这不可能。” “朕听闻过,这毒医圣手的名字叫路招摇,而那万路门门主的名字叫白鹿。”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慕容辰静静的看着二人不说话。 程将军看似粗犷,实则也是个细心的。 思索片刻道:“皇上,这个或许是人家换了个名号行走天下。” 皇上没有出去闯荡过,自然一时忽略了这点,“这倒是有可能。” “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慕容辰:目的就是不想别人叫她白芳芳,所以取了很多个艺名,不过是这两个最响亮罢了。 “先不管是什么目的,先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是是是。”程将军连连回应,“就是不知国师觉得,这辰王妃如何解?” “她愿意带着万路门的弟子随军?辰王也未必同意。”谁不知道上了战场便是把脑袋寄存在裤腰带上。 慕容辰:本王自然是不同意。 “不是让她们上战场。” “若真的需要打仗,可以让万路门和玄冥宗的弟子们来守护皇城。” “有辰王妃,况且我师父又是前任国师,此点皇上就可以放心了。” “这只是下策。” “看来国师还有别的方法。”皇上看着慕容辰。 慕容辰又端起茶盏浅着一口,这回皇上和程将军倒是没有催促。 看国师的样子,此事应该是胸有成竹。 慕容辰放下茶盏才缓缓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太后寿宴上,西楚的公主桑葵曾经给辰王妃送过十座金矿。” 皇上略微想了一下,“朕记得是有此事。” “只是这事与战事又有何关系?” “十座金矿,说送就送,而且还是送与别国皇室之人。” “桑葵公主就算再受西楚皇帝疼爱,恐怕也轻易做不得主。” “据臣所知,这桑葵公主回去后,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和责骂,反而赢得西楚皇帝和皇后的赞赏。” “西楚皇帝甚至觉得送的少了。” “臣也听闻过,说辰王妃曾经在街上救过女扮男装的桑葵公主。” “所以那公主才愿意在寿宴上帮着辰王妃说话并且送了金矿。” “程大人说的是,不过也不全是。”慕容辰继续道:“还有一事。” “桑葵公主曾经求辰王妃救西楚皇帝和皇后。” 皇上和程将军瞳孔同时放大。 “竟然还有此事,朕竟然不知。” “皇上整日事务繁忙,此等小事自然不会太过注意。”慕容辰淡淡道:“况且桑葵公主也有意隐瞒此事。” “所以此事很少有人知道。” 皇上静静的看着国师慕容辰,说的挺对的。 可是,为什么你知道。 慕容辰忽略皇上审视的目光。 “国师的意思是,让辰王妃出面,与西楚商议?”皇上收回目光。 国师慕容辰微微点头,“桑葵公主曾经邀请过辰王妃去西楚。” “想来西楚皇帝和皇后的病只是得以控制住了,并没有完全好。” 皇上点了点头,“不想朕那个又蠢又心眼子坏的儿子,倒是给皇室娶了一个好王妃。” “此事还是要谢谢国师。”事情算是有了应对的法子,皇上心情也舒展了一些,“当初若不是国师说此女于辰王甚是相配。” “朕差点就将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赐给辰王了。” 慕容辰也不知道皇上说的那个人是谁。 只是这骂一句再夸一句,倒是让他哭笑不得。 这个父皇,是从来不知在外人面前给自己儿子留点面子。 “皇上,还是先将辰王妃请进宫来商议一番的好。” “国师说的对,福公公,下旨宣辰王妃进宫。”皇上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慢着!” 福公公停下脚步看着皇上。 “听说新年夜,辰王府府中遭了刺客?” “回皇上,是,好在王爷和王妃没有受伤,并无大碍。实在是皇室之幸啊。” 若此时辰王妃受了重伤,那与西楚商议之事岂不是又无人可用了。 “糊涂!”皇上怒斥道:“什么叫并无大碍。” “是,奴才最笨,说错话了。”福公公很顺滑的跪下认错。 即使自己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但是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皇上看了一眼福公公,“好了,起来吧。” “朕要亲自出宫,去辰王府上,”皇上严肃道:“据说辰王府上死了几个护卫和丫鬟。” “既然是保护王爷王妃而死的。” “朕也要去看一看的。” “那几个护卫和丫鬟的家,在京城的,朕也亲自去看一看。” 福公公:合着您是想自己借此机会出宫去玩啊! “皇上,这...这去辰王府就算了,若是再去那些个百姓家中。” “万一有贼人混入可...” “这里就这几个人?贼人上哪里知道的?”皇上怒道:“找一身平民的衣服。” “不要告诉任何人朕出宫了。” “尤其是太后,免得她老人家忧心。” 福公公:您是怕太后跟着吧。 第189章 奕王的试探 慕容辰出了御书房,径直往摘星楼去。 “国师大人。” 国师慕容辰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人,微微点头:“大皇子。” “本王去看望母妃,正巧路过此地,不想更巧的是碰上了国师您。” 国师慕容辰看了看忘忧宫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摘星楼的方向, 直接道:“这两个地方似乎不是很顺路。” 慕容奕好不尴尬,反而笑道:“国师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您应该知道本王是特地来这里等你的。” “有事?” “本王想请国师喝杯茶,还望国师赏脸,一同前往。” 不等慕容辰开口,慕容奕便继续道:“这摘星楼自建成以来,除了国师与您身边的随从,” “似乎还不曾有人进去过。” “你错了。”国师慕容辰平静道:“刚建成时,先帝进去过。” “哦,辰王妃也进去过。” 慕容奕唇角微微弯起,“不知国师说的是被罚那次,还是靖王谋反那次?” “不过说来也怪,辰王妃怎么悄无声息的便出进皇宫,莫不是国师这摘星楼里有什么秘密?” “哦,本王不过随意猜测一番,还望国师不要见怪。” 国师慕容辰面具下的双眼微眯,盯着对面的人, 半晌道:“听闻普云楼的酒菜很好,本国师正好想去尝一尝。” “就是不知大皇子如此胸有成竹之人,有没有算到?” “若说占卜事情发展的方向和结果,有谁又能比的过国师您呢?” 慕容奕道:“不过好在,本王的王妃近几日总是想吃普云楼的菜,本王便命人一直在那里排队。” “今日正好可以满足国师的胃口。” 国师慕容辰看着眼前之人, 哼,果然是做足了准备,自己今日若是不去赴宴,恐怕摘星楼的秘密就不保了。 “走吧。”国师慕容辰说罢越过身前的慕容奕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本想回摘星楼顺着暗道到国师府,换了衣服再回辰王府等候皇上的。 现在看来要先应付身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讨厌鬼大哥。 二人来到普云楼的雅间。 慕容奕早已点好了菜,要了上好的酒。 只是放眼看去,这满桌子酒菜竟都是慕容辰展示给众人他爱吃的。 看来这试探已经开始了。 “这些酒菜都是他们这里的招牌,国师尝尝。” 慕容奕一边给国师倒酒,一边道。 慕容辰夹起一块鱼丝放入嘴中咀嚼了两下,“尚可。” “本王记得玄冥宗修的是道,不吃肉的。” 慕容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看来是本王手下的人不知本王今日要宴请的是哪位,因此忘了。” “无妨。”国师淡淡道。 “本王这就叫人重新换了菜来。”慕容奕说着便假意要招呼下人进来。 国师慕容辰又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嘴中,“本国师已经说过了,无妨。” 慕容奕放下手臂,看着国师,“倒是不知国师如此随意,不知是身份有假还是玄冥宗修道是假?” 国师慕容辰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与慕容奕对视许久。 慕容奕依旧保持着笑,仿若只是话语间无意谈起的无关紧要的事。 却又迟迟不开口,等着国师给出一个答案来。 慕容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难道大皇子不知,本国师修的是正一?” “是可以喝酒吃肉的。” “也不怪大皇子,毕竟刚长回脑子。” “从前那也就只叫活着,不然活的与猫狗无异。” 慕容奕掩去眸底的怒色,继续保持着笑:“正一?那就是说国师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了?” “大皇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国师冷声道。 慕容奕笑着端起酒壶将酒倒满,“国师莫要恼怒。” “本王就是想简单的请国师吃饭,顺便聊一聊。” “毕竟旁人都懂得投其所好,本王是个直性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所以还请国师莫要生气。” “既然国师修的是正一派,本王瞧着国师与本王年纪相仿。” “不妨本王做主去求父皇给国师寻个好妻子,也省的国师府每日只有那一个侍卫。” “国师觉得如何?” 慕容奕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国师慕容辰对视。 慕容辰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自顾自饮下。 慕容奕并没有恼怒,见状收回想要与国师碰杯的手,将酒杯放下。 “看来是本王多事了。” 国师慕容辰平静道:“本国师的事情,就不由大皇子您操劳了。” “身体刚好还是先多修养一段时日,现在就开始思虑那么多,脑子可还受的了? “毕竟下一次,狗屎可未必管用了。” 说到此,国师慕容辰突然变了语气,笑道:“哦,还是说,大皇子本不需要狗屎治病。”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好让自己不再傻?” 听到‘狗屎’二字,慕容奕再也装不下去,眸色变的阴冷,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国师,那不妨国师算上一算,本王到底是如何好的。” “还有,再算一算,今日本王能否一睹国师真容?” 慕容辰平静道:“本国师的本事不是用在这些无用之事上的。” “若人人都让本国师算,那干脆支个摊在街上替人算命去好了,何苦在去摘星楼呢。” “今日多谢大皇子的盛情款待,本国师先不奉陪了。” 国师慕容辰不想再与慕容奕纠缠, 说罢起身便要离去,不想从窗户处拥入几个死士,拦住了慕容辰的去路。 慕容辰转身,静静的看着慕容奕,“大皇子此举,可想过后果?” 慕容奕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国师赴宴之前就应该算到的啊。” “怎么没有算吗?” “不妨现在算一算,国师能不能平安走出这间房,或者是,本王日后能不能安然无恙?” 慕容辰不想再与慕容奕废话,不顾面前死士的刀剑,径直往屋外走去。 死士见状只得后退,一直都退无可退,慕容奕才道:“国师大人。” “本王今日抓了一个小贼,那小贼看着有些面熟,不妨国师帮我看一看?别是再抓错了人?” 慕容奕话音刚落,房门打开,屋外两人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走了进来。 直接将人扔到国师慕容辰的脚底。 慕容辰低头看了一眼,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住, 再开口,声音仿若布上一层寒霜,“此人是辰王的近侍。” “大皇子难道不知?” “原来如此,本王就说是在哪里见过,还是国师好眼力,人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能认得出?” “本王想起来了,是叫见喜吧?” 第190章 王府的管家 “奉劝大皇子还是将人还回去,不然你的后果不会好。” 慕容奕闻言轻笑道:“国师莫要恼怒,这小子时常在本王府周围转, 甚至还悄悄浅进府内,企图对本王的王妃行不轨之事。” “哦对了,本王大婚那日,他还装扮成宫女的模样潜入本王府上,本王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发觉的。” “国师你说,本王怎能轻易放过此人?” 慕容奕挑衅的眼神看向国师慕容辰。 慕容辰一时控制不住想要出手。 见喜突然抓住慕容辰的脚腕。 艰难的开口:“国...国师大人。” “看在小的与您身边的发财是一同被老国师救下的份上,求求您去找小的主子。” “王爷或者王妃都好。” “求求国师大人。” 见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几乎听不到他再说什么。 慕容辰紧紧握着拳头,他明白见喜在阻止他。 慕容奕早已经开始怀疑他就是国师,恐怕靖王逼宫谋反那日,除了他想当那只黄雀外, 也是想试探摘星楼与国师府还有辰王府上的关系。 只是现在还不是他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 内忧外患,若自己此时被慕容奕揭穿,父皇势必会怀疑自己也有不臣之心。 慕容辰冷声道:“大皇子难道不知道,见喜与发财同属我们玄冥宗门下?” “都是玄冥宗弟子。” “只不过见喜被我师父暂时借给辰王罢了。” “你此举想与玄冥宗为敌吗?!” “怎么会。”慕容奕道:“国师真的是冤枉本王了。” “只是此人行事鬼鬼祟祟,本王一时又没想起来他是谁,手下人又有些不知轻重。” “若是有人对辰王妃不轨,想必他的主子要比我狠上千万倍。” “哦,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本王就是想让国师帮忙认一认,既然知道他是谁了,那便抬下去吧。” 慕容奕说着对旁边二人摆了摆手。 “大皇子不准备将人放了?” “国师说的这是哪里话?”慕容奕故作惊讶道:“此人即使是辰王的人。” “可确实对本王的王妃不敬,不仅如此,本王甚至怀疑他想要在府上做些什么。” “此人就是放在辰王身边,也是个祸害,不如本王替五弟解决了他。” 慕容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慕容辰。 “大皇子想怎么做本国师管不了。” 慕容辰平静道:“只是莫要忘了本国师刚才说的话,他是我玄冥宗的弟子。” “若是不明不白死在大皇子手中。” “恐怕老国师也要出山了。” 说罢转身离去。 他需要赶紧换回身份,好来救见喜,多耽误一刻见喜便会多一刻危险。 “王爷,要不要?” 慕容辰走后,一人冲着慕容奕比了个抹脖的动作。 慕容奕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见喜,“谁让你们将人伤成这样的?” 国师说的不错,若是见喜真的就这样死在自己手中,恐怕按照玄冥宗的态度, 那位老国师出面,他此生与皇位无缘了。 他本意只是想弄一些皮外伤,好逼对方动手,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慕容辰。 虽然已经有八分的把握国师就是慕容辰,可他不是靖王,不能如此莽撞。 万一国师只是与慕容辰交好,或者别的... 所以,必须要当面揭穿他的身份,还需是他自己主动的。 “王爷饶命,属下只是气愤辰王,所以下手重了些。” 慕容奕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本王身边不缺多事的人。” 那人身子一颤,心脏紧紧收了一下,慌乱道:“王爷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本王的规矩。”慕容奕说罢不再理会那人求饶。 身后的人利剑出鞘,手起刀落,一刀毙命。 “你们先退下吧。”慕容奕道:“将这里处理干净。” “是!” “王爷,此人怎么办?” 暂时押入王府的地牢内,找个郎中吊着他的命。” “是。” 见喜被套了麻袋扛出去、 同时刚刚被杀的那人也是用了同样的法子。 从后窗翻出去后,便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为的就是避免慕容辰在附近守着劫人。 刚刚那人早在进屋的时候命运已经就定好了,无论他伤见喜厉不厉害,都活着走不出这个屋子。 而国师刚刚离开,他还没有时间去找帮手,若是在屋外等着劫持,必然是只有他一个人。 此办法是最好的办法。 ...... 皇上换了便服,有马车偏偏不坐,非要在街上走,尽管初春的气候还有些凉意。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坐马车吧?这走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您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别再惹了风寒。” 皇上闻言眼珠子一转,立马‘阿秋’一声。 吸了吸鼻子,“派人进宫传话,就说朕染了风寒,明日早朝不用上了。” “各部将紧急的折子递上去便可。” 福公公...... 多那一嘴干嘛! 皇上没了还要上早朝的烦恼,更加愉快了。 站在辰王府门口许久,“老福,查好那些护卫和丫鬟家是何处的了吗?” “回皇上,已经查过了。” “有三户家离的毕竟近一些,其余的都有些远。” “那便先去这三户人家。” “不是...皇上...辰王府不去了吗?” 福公公看着已经走远的皇上,伸出尔康手也没有将人拉回来。 他也不敢拉啊! “与辰王妃商议事情是大事,朕不能分心,而且必定会商议很久。” “朕还是先解决这些的好。” 福公公哀怨的眼神看向远去的皇上,无奈迈着老寒腿追了上去。 这事儿哪需要您堂堂天子解决。 再说人家王爷和王妃早就已经解决好了。 您就非要凑这热闹。 福公公不敢当着面说,只得在心中唠叨几句。 然后乖乖的跟在皇上身后。 到了第一户人家,说明来意。 人家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 小矮桌放在炕上,里面是一些粗粮饼和粥,或许是他们来的缘故,还多了一盘腊肉。 “辰王和王妃心好,已经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了,还派人来看望我们。” “二位是...”说话的妇人看了看皇上和福公公,“王府的管家吧?” 第191章 是谁踹老子 福公公想要解释,皇上抬手打断,“对,老婶子,您说的没错。” “朕...我们就是王府的管家。” “王爷和王妃不放心,所以让我们再来看看。” “老婶子,王府不是给了你们抚恤金吗?怎么还吃的这样简单?” 皇上看着满桌子就一盘有肉的,还只有四五片。 妇人手搓着腰上的围裙,怯声道:“孩子用命换来的,哪能都用在吃的上呢?” “这几年本身就天灾不断,收成不好,赋税又严重。” “每家每年能保证不饿死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妇人眼神瞥向福公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跪下道:“贵人饶命,草民都是胡说的。” “老婶子您起来,朕...我不是什么贵人。” “就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 “您但说无妨,我记得老百姓的赋税是不变的啊?如何加重了呢。” 皇上之所以对那些个官员动不动罚俸禄,又与国师合作收受官员的贿赂, 大多是因为这几年天灾不断,边疆也总是有一些小国骚扰。 各地的赈灾款是一年拨的比一年高的,因此,还跟自己那个妹妹妹夫借了不少。 妇人这才缓缓道:“皇上是没有下令增加赋税,可是那些个官员...就未必了。” “哪一个不是借着各种由头一层一层剥削下来的。” “我那兄弟本来在辰王府干活,王爷和王妃心好,不仅月例高,家中忙的时候,还允许回家。” “每逢节日还会赏赐好些个东西。” “王妃知道我们这等人家,那些个点心糕点即使带回家也是舍不得吃的。” “最后都是拿去便宜出了,换一些银子补贴家用。” “所以王妃每次都会给我们带来米面油这些。” “哦,这些被子都是王妃赏的,新的,里面的棉花可多了。” 妇人说着眼睛里冒着光,手不自觉往被子上摸了摸,很爱惜的样子。 “本来有我弟弟在,我们这家中日子过的还可以,起码能吃饱穿暖。” “只是这一走,虽然王爷与王妃给了一大笔银子,若没有那些层层叠加的税,是足够我们过一辈子的。” “可就怕...那税一年比一年高,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皇上沉默不语,拿起一个粗面饼在福公公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已经咬了下去。 “老婶子,谢谢您今日的款待。”皇上道。 妇人黢黑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不好意思道:“瞧着贵人比我年龄还大些。” “实在不必这么客气,抬高草民的辈分。” 皇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妇人。 眼前的妇人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比老福还要多,明显比自己年龄大。 妇人似是看出了皇上心中所想:“想来贵人虽然是在王府当差,却也没有种过地,受过苦。” “民妇今年二十六。” “老百姓日子苦,又不懂的保养,自然看着老一些的。” 二十六? 皇上满脸不相信,二十六老福若是个男人,都能生下她了。 福公公也有些诧异。 “见谅。”皇上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起身道。 “无妨无妨。”妇人连忙摇着双手。 “老福。”皇上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拿了出来。 “这是一百两,足够你们全家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赋税的事,我会与辰王说一下,让他帮忙传话给皇上的。” 妇人看着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怔愣了一下,连忙推搡拒绝,“这怎么使得。” “民妇已经拿过抚恤金了,怎么还能要?” 皇上接过福公公手中的荷包,拉住妇人的手,将荷包放在手心,“这是你们该得的。” “是朕...您收好。就当是我吃了您一个饼的饭钱。” 妇人看着桌子上只吃了一半的饼,顶多值一个铜板。 皇上正欲转身走,才看见屋外探头探脑的两个梳着朝天辫的小孩。 妇人忙道:“这是草民的两个孩子,草民的丈夫去的早,又没有父母,便带着两个孩子过活。” “死的是你的亲弟弟?”皇上转身道。 妇人含着泪点了点头,“他才二十岁,还没有成亲。” “本想着攒点钱,明年给他娶个媳妇,只可恨那贼人!” 皇上招了招手,两个孩子约莫五六岁,怯糯糯的走了进去。 皇上从袖带中掏出几颗金丝虎耳糖分给两人。 是他顺手带了几颗准备给竹月的。 “快谢谢贵人。” 妇人见状拉着两个孩子就要跪下去, 皇上伸手扶住,“日后有困难去辰王府。” “就说有个姓福的老头陪着一个俊俏的男子来过你家,说过此话。” “他们听了便不会不管你的。” 福公公...... 其实不说辰王和辰王妃也不会不管的。 “朕就说再来看看是有用的,”出门后,皇上对福公公道:“你瞧。” “朕若不来,怎么知道朕的这些好官都干了些什么?” 福公公连连点头,直夸皇上英明神武。 说话间又到了另外一家。 福公公上前两步正要敲门,院子里便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个贱东西,还不快给我松手!再抓着不放,小心老子将你卖了!” 一女子哭哭啼啼道:“这是孩子用命换来的,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您再将这些拿去了,以后我们怎么活?” “怎么活?那贱蹄子没了,你就不能去辰王府求求,去府上顶替了那贱蹄子的活?” 福公公瞧着皇上阴沉的脸,犹豫了下收回手:“皇上,要不这家就算了?” “算?怎么能算了?”皇上沉声道:“朕堂堂天子遇见这种事情岂能不管?” “老奴的意思是您别进去了,老奴去处理,这万一伤到您可如何是好?” “将门撞开!”皇上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丁打扮的御林军道。 “是!” 其中一人上前抬脚正欲将门踢开, 门从里面被打开。 侍卫来不及收回脚,直直踹到了开门男子的胸口。 “哎,我草他奶奶的,是谁踹老子!” 第192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长满络腮胡的男子揉着自己的屁股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看着一脸怒容的几人,虎躯一震,立马又壮着胆子道, “臭娘们,这是新找的姘头?” “瞧着倒是挺像样的,就是娘们了点儿,”男子盯着福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 福公公退到侧面,皇上铁青的脸出现在男子面前。 莫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男子有些结巴道:“你...你们,找,找谁?!” “大胆!见到皇上为何不跪!”福公公怒喝道。 此等刁民面前,无需再隐瞒。 男子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身后一身粗布衣服,满是补丁的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捧腹大笑道:“你说什么?” “你说,他是皇上?” “这臭婆娘还能跟皇上搞上一腿呢?” “告诉你!”男子指着皇上道:“我爹可是知府,这地儿的父母官。” “也就是他们的王法!你说说你装谁不好?装皇上?怕是脑子有问题不成?” 皇上侧目,身旁的福公公立马会意,进屋将院子里的女子扶了起来。 “朕且问你,他是你什么人?”皇上盯着女子道。 女子看着几人,虽然也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皇上,但是瞧着衣着不像是普通人。 便道:“他是府衙的捕快屠二,认了知府为干爹。” “替知府搜刮民脂民膏,民妇与她并无关系,只不过他知晓了王府给了民妇一大笔抚恤金。” “便想夺了去。” “那朕怎么刚刚在外面听见你说他拿去赌什么的?” 妇人泪眼婆娑,“这周围谁人不知他屠二是个赌鬼。” “每每输了银子便来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搜罗,一部分上交知府,一部分还赌债。” “原来如此。”皇上沉声道。 “是如此又怎么样?”男子嚣张道:“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就敢冒充皇上,来管老子的闲事。” “我干爹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拿他们点钱孝敬怎么了?我辛苦走一趟,收点辛苦费又怎么了?” “这有何错?有何错?” “至于银子我去干嘛那是我的事,就与他们无关了。” “荒唐!”皇上怒道:“朕还是第一次听闻衣食父母官对着自己百姓要银子的!” “朝廷给他的俸禄呢?” “朕问你,你如此行事,知府可知?” “臭小子,知不知与你有何关系?奉劝你少管一点闲事!别仗着自己有点银子就破坏老子的好事儿。” “要说你能看上这娘们,看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是不是故意装成有钱人,来帮着这娘们吓唬老子的?” 男子不屑道:“你哪怕装个王爷都比装皇上有信服度!偏偏装皇上。” “蠢货!” “老福。” “奴才在。” 皇上抬眸看向福公公,“他刚刚是不是骂我们是毛都没长全的人?” 福公公腿一软,立马站好,“皇上....这...他瞎说的。” 皇上看了看身边跟着的几人。 都没长胡子,又摸了摸自己,出宫前特地刮了,显得嫩一些。 没想到刮了胡子被人骂了。 “咳咳。”皇上干咳两声,“朕给你一个机会,将这位的银子还回去,可赏你全尸。” “全尸?哈哈哈哈哈。”男子放肆的大笑,伸出手指指狠狠的戳了戳皇上的胸口,“臭小子。” “戏演过了!” “小心老子带你去府衙大牢。” 身后家丁装扮的御林军想要出手,皇上抬手制止。 妇人急忙上前拦在二人中间,“银子我不要了,你快走吧。” 又扭头对皇上道:“这位大兄弟,我不知道您为何来我家,但还是要谢谢您替我出头。” “可是你斗不过他,就这样算了吧。” “即使你斗的过他,日后等你走后,他还是会找上门来,变本加厉的。” “你放心,他日后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上门了。” 皇上沉着脸,看向男子,“朕便随你去一趟府衙,看看知府能将朕怎么样?!” 男子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歪嘴笑着:“好小子,有胆量。” “老子倒要看看,你去了府衙会不会如此有气魄。” ...... 府衙内。 知府张飞打着哈欠,拖着肥胖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官椅上, 跟一团肥肉卡在箱子里装不下似的。 眯着眼看着堂下站着的几个人,络腮胡子男屁颠颠跑上去捶着知府张飞的肩膀,“干爹,就是他们。” “冒充皇上。” “还大言不惭说您...您就是个屁!” 知府张飞怒拍桌子,“荒唐!” “竟然敢冒充皇上!活的不耐烦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皇上。”福公公怒喝道。 “放肆!你这个刁民!咱们老爷明明睁着眼呢!我看是你瞎了才对!” 福公公一时哑口无言。 这眼睛睁的跟睡着了似得,不怪他老眼昏花。 “本官再问你,你说你是皇上?你可有证据?” “朕这张脸就是证据!”皇上平静道。 “大胆!”知府张飞肥肥的爪子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呐!上刑具!” “老爷,老爷,都是民妇的错,他们不懂规矩,老爷您放过他们。”妇人跪行了两步, “民妇这就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交上去,求大人宽恕。” 张飞使劲睁了睁眼,看着地上的妇人,“你这是在羞辱本官?” “本官是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人吗?” “来人!这妇人诬陷本官,还企图贿赂本官,一并用刑。” “再罚银五十两。” “是。”络腮胡男腆着笑脸低头哈腰,“干爹英明神武,英气逼人,貌比潘安。” 知府张飞闻言哈哈哈大笑,笑的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拿起官案上的小铜镜仔细看了看,“本官这容貌可配的上醉仙楼的花魁?” “干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那花魁定然是要被干爹迷的一愣一愣的。” 又附耳在知府张飞旁边小声道:“儿子已经交了钱,那花魁已经在后院屋子里等着干爹了。” 张飞一听笑着看向络腮胡男,“哈哈哈,还是你懂事。” “干爹,他们?” 张飞放下手中的铜镜看着堂下站着的几人,“还不快用刑。” “直到他认罪为止!” “是!” 几名衙役拿着刑具走上前来。 第193章 老白脸竟然是皇上 皇上身后的两名御林军上前两步挡在皇上身前。 “哎吆呵~怎么?还想反抗不成!” “来人,将他们一同给本官拿下!” “是!” 衙役们一拥而上,两个御林军三招之内将几人打的七横八倒。 “大胆!竟然敢在衙门里动手?!” “来人,给我就地绞杀!” “干爹,依照小的看,不妨将这些人押入大牢, 交给上头,这样没准上头得了赏,干爹您还能捞着好,没准就因此升官了呢。” 张飞眼睛眯的缝儿都看不见,肥肥的爪子在肥肥的肚子上轻轻拍打着。 “此注意甚好,妙,妙哉,哈哈哈哈哈。” “那就将这些人暂押大牢,”张飞微微转头,“你,去请大理寺卿,现在就去!” “干爹,何故请他呢,这周世子可是经常在普云楼和醉仙楼的, 据小的听说,周世子可是与辰王关系很要好。” “他们又一同与郡主长大,若是这周世子知道有人假冒皇上,自然是...” “哼哼哼...还是你注意正一些。” “那就快去请周世子,让他立刻来此。就说是天大的事情。” “是。”络腮胡男舔着脸笑,抬头看向皇上等人时,瞬间换上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将他们暂时押入大牢。” “好好伺候着!” “是!” “皇上。”福公公小声道:“要不要?” 皇上抬手制止,“这贪官如此荒唐,想必大牢里关着不少被冤枉的人。” “朕就亲自去一趟。” “他们不是要找周也那臭小子吗?正好,就让他们去找。” “可是,他们万一对陛下您用刑?”福公公担忧道。 皇上拍了拍福公公的肩膀,“老福啊,是时候展现你的忠心了。” 皇上拍的并不重,福公公身子确实一矮,哭丧着脸,“皇上哎!” “老奴这身子板,怎么能经受的了那些个刑罚。” 身旁两个御林军捂嘴偷笑。 “哼,没想到现在还笑的出来?一会儿就让你们哭都没有眼泪!”屠二一脸得意的看着堂下的几人, “还不快将他们押下去!” 几个衙役刚刚被打过,此时对皇上几人客气了许多。 等到了大牢,上了锁链。 再好好让他们尝试一下大牢刑具的厉害! 普云楼里,周也正四仰八叉的扯着呼,被人摇醒,不耐烦的骂道:“谁啊?” “打扰小爷我的好梦。” “世子,门外有人找你,说十万火急的大事!” 周也扒开盖在脸上的帕子,坐了起来,“大事?” “嗯嗯!” “十万火急?” “嗯嗯嗯!” 周也又重新躺好,盖上帕子,“那没什么事了。” “世子?世子?您不去看看?万一真是什么大事呢?” “你见过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能找上我一个纨绔的?”周也不耐烦道,忽然又惊坐起,“我爹跟我娘和离了?” 这确实是大事,他要赶紧回去抱紧他娘的大腿。 和离了一定要带着他,不能跟着他那个穷爹吃苦。 周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走到门口见一人迎了上来,“就是你找我?” 屠二低头哈腰奉承了一番,又将事情说了一遍,周也瞪大眼睛,“你没骗我?” “真有人冒充皇上,在府衙作乱?” “此等大事,小的岂敢撒谎,我家大人知道世子跟辰王关系好,便让小的来寻了。” “敢给辰王当爹,世子您一定要严惩那贼人!” 周也挺了挺后背,双手负于身后。 “带本世子去。” 白吃白喝王妃那么久,就当是给王妃帮忙了。 周也到了府衙,张飞连忙起身相迎。 “假扮皇上的人呢?” 周也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知府和屠二并无旁人。 “不急不急。”张飞谄媚着将茶递给周也,又眼神示意屠二。 屠二将一盘金子端了过来。 “一点意思,还请世子不要嫌弃。”知府张飞道。 周也看着托盘中的金子,“你这是几个意思?” 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怀里揣。 “就...意思意思。”张飞笑嘻嘻道:“听闻世子向来与辰王关系好,此事还请多在王爷身边念叨念叨。” “好让小的也能沾点光升个职。” 周也看了眼知府,“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好说好说。” “将那大胆的贼人押上来吧。” “是是是。”张飞连忙行礼,屠二识趣的去大牢提人。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到。 张飞看着周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也有些着急,“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必了,小爷我亲自去大牢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嚣张!” “将这些送去普云楼,跟掌柜的说是小爷我常住的那间房。” 周也将怀中的金子放下,就这样拿着太不方便了。 张飞连忙吩咐人去办,屁颠屁颠跟在周也后面往大牢的方向去。 “屠二!怎么回事?!让你拿个人都如此慢!还要世子亲自来一趟!” 知府边走边喊,进了牢房才发觉屠二被绑在柱子上,皇上则背对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大胆!竟然在大牢中也不安分!”张飞指着皇上的后脑门骂道:“世子您看这贼人多胆大!” 皇上虽然穿着便装还是背对着他的,但是周也认识侧身站着的福公公啊。 不确定的将福公公扒拉了一下,看清了福公公的脸,周也慌乱的后退两步, ‘噗通’一声跪下,“臣周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子,这人他不是皇上,他是假冒的。”张飞连忙解释道:“还有假扮皇上的是坐着的这个。” “不是这个瞧着有些娘们唧唧的人。” ‘啪!’周也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打的张飞脸上的横肉乱晃,“本世子何时说那人是皇上了?” “他是大内总管,福公公!” 张飞一愣,看着自己刚刚骂的人,“他是大内总管,那他...” “大内总管贴身伺候的人,你说是谁?!” 周也心里只骂这个知府比矮冬瓜陵容还蠢。 他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那么几大坨金子,怎能会如此轻松到自己口袋中。 张飞抖着双腿跪下,“皇...皇上恕罪!” 屠二闻言,只觉得裤子一片湿热,这老白脸竟然真的是皇上?! 第194章 将他的胡子先给朕拔了 知府张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跪趴到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下官不知是皇上,求您饶了下官。” 大牢内的犯人听到声音都扒着牢门一个劲儿的喊冤。 皇上起身看了一眼屠二,又转身看向张飞,“朕竟然不知你们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向百姓们勒索。” “皇上,皇上恕罪,下官从未勒索过啊皇上,”张飞吐出的每一个都在颤抖,“都是他,是屠二背着下官做的。” “下官真的不知情啊皇上。” 此时原本跟随的皇上的御林军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 “属下已经去了张大人的私库,里面财物...” “说。” “财物太多,恐怕需要让户部派人来清点,还需多派人手。” 饶是他在皇宫当值,进入库房的那一刻也惊呆了,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有那么多存银,还有一些奇珍异宝。 张飞闻言抖得更厉害了,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将知府张飞押入诏狱,严刑拷问。” 皇上平静道:“其家产查抄,后世子孙永不可参加科举,女子不可嫁入官宦之家。” 皇上说的平静,一字一句听在张飞耳朵里,如同千斤重担压在自己后背,一时扛不住晕了过去。 皇上又看向大牢里喊冤的犯人,“周也。” “臣在。” “通知大理寺,知府大牢内的犯人皆重新审讯,若有错判的视情况做出补偿。” 府衙是百姓们报案的地方,而刑部和大理寺一般都是一些官员或者重大犯人。 张飞这种恶官,这座大牢内估计冤枉的百姓不在少数。 “是!臣这就去办。” “谢皇上,皇上英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犯人都跪下磕头。 “皇上,这个?”福公公提醒道。 皇上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屠二,“一同押入诏狱。” 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将他的胡子先给朕拔了。” 屠二双腿发软, 他刚刚骂皇上毛都没长全,这就拔了他的胡子, 那...自己今日的做法,岂不是要扒一层皮了。 御林军看了一眼屠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放心,拔一层皮只是诏狱的见面礼。” “通常没人能活过诏狱的第二种刑罚,你这种的,便直接从第三种开始了。” “让我想想第三种是什么呢?” “好像是脱光衣服睡在烧红的铁定上来回翻滚,啧啧啧,那肉被烧的滋啦啦作响。” “就跟那肥肉片放在发烫铁板上一样。” 绑在胳膊上的绳子解开,屠二已经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 两个御林军冷笑一声,其中一人道“你们两个恶,将他送去诏狱,就说皇上下的令!” “是,是,是。” 牢房两个衙役赶紧将屠二拖走。 幸好屠二来牢房要对皇上用刑的时候他们没有动手,不然屠二就是他们的下场。 ...... 慕容辰进了国师府将国师的衣服换下来,拿起挂在墙上许久都不曾动过的皓月剑,冲着奕王府的方向而去。 发财见状连忙去找沈清棠,将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我知道了。”沈清棠起身往奕王府的方向追去。 在慕容辰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将其拦住。 “棠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不就中了奕王的圈套了?”沈清棠看了一眼慕容辰手中的剑。 那是玄冥宗的宝物,与她的水月剑是一对儿。 慕容辰很少拿剑,这次看来确实是被奕王激怒了。 “你若这样进去,找不到见喜怎么办?索性他不敢要了见喜的性命,我们就还有时间去对付。” 沈清棠清楚,依慕容辰的聪明,他不是没想过。 自己找不到见喜,便会被奕王冠上一个弑兄的罪名。 哪怕皇上再疼爱他,百姓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人成为储君。 “你知道,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坐上那高位。” “你是不想,可你不是也不想让奕王坐上去吗?他若坐上去,那百姓还能有安宁的日子吗?” 奕王虽然装的一副贤王的样子,但是他骨子里就是好战的。 若他继位,定然会连年战争,开疆扩土,好让自己成为千古一帝。 可战争就意味着百姓流离失所。 “见喜与发财虽是本王的属下,却与兄弟无异,本王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 沈清棠伸手握住慕容辰的手腕,清澈的双眼盯着慕容辰的眼睛,“没说不让你去救。” “我的意思是,你回去,我去救。” “你...”慕容辰坚决道:“不行!” “本王不能拉你下水,让你替本王承受后果。” “你忘了?竹月有先帝亲赐的尚方宝剑。” “我和竹月去,出了事结果不至于太坏。” 沈清棠知道慕容辰是不会同意的,又道:“你若不听我的,日后我便与你和离。” 慕容辰着急的握住沈清棠的手,她真的是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那本王就在这附近等你。” 沈清棠点了点头。 竹月已经率先闯入奕王府,沈清棠翻墙而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倒了一大片。 “沈清棠,你这是做什么?!”凌媛语从长廊处急步赶来,“你是觉得我奕王府好欺负么?” “随随便便就带着这疯丫头闯进来?!” 竹月拳头紧握,上前两步挥了上去。 “啊!” 凌媛语捂着自己的双眼,半晌才道:“你竟然敢动手?!” “丑八怪,让你再骂我是疯子!”竹月双手抱拳,不屑道。 丫鬟嬷嬷急忙扶住凌媛语,想要上前理论见到对方主仆凶神恶煞的样子,都缩着脖子不敢上前。 “少废话,我不是来找你的,奕王呢?”沈清棠声音寒冷的如同冰窟里的冰。 竹月后退两步,退回沈清棠的身后。 “辰王妃,既然是来找我家王爷的,你好好的来不就行了,这是什么意思?”凌媛语忍下气道。 “奕王呢?”沈清棠冷声道:“我不想问第二遍!” 凌媛语手指紧握,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辰王妃这个样子,本妃定然入宫说明。” 说罢宽袖一挥,转身离去。 “找死!” 第195章 你是当朕蠢吗? 沈清棠轻点脚尖飞向空中,打横从凌媛语的头顶翻转而过。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站在凌媛语面前,挡住其去路。 “辰王妃,你要做什么?!”凌媛语身边的嬷嬷道:“我家王妃可是与你同品阶。” “且还怀有皇嗣,您这是不将我家王爷放在眼中,也不把皇上放入眼中吗?” 沈清棠转身,平静的看向一旁说话的嬷嬷,不发一言。 嬷嬷对上沈清棠的眼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后退两小步。 沈清棠手腕翻转,水月剑立马出现在自己手中,剑尖直冲凌媛语。 “辰王妃,你要做什么?!” “再上前,我不介意杀了她!” 沈清棠呵退众人,又对竹月道:“既然奕王不肯出来,你去找。” “是!” “辰王妃,你要什么你明说,这是做什么?” 凌媛语低眉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突然戏谑道:“哦,本妃忘了。” “辰王妃是不是再找那个叫见喜的侍卫?” “辰王身边那个小狗腿。” 沈清棠握剑的手微微用力,凌媛语白皙的脖颈瞬间一道血口, “见喜在哪里?” “他啊,整日疑神疑鬼的在王府周围,甚至还想对本妃不轨。” “真的是胆大妄为,不当场将他诛杀已经是轻的了。” “怎么?辰王妃想因为一个低贱的下人就杀了本妃和本妃肚子里的孩儿吗?” 沈清棠收回剑,捏住凌媛语的下巴,“不要觉得我不敢杀你!” “你说见喜对你不轨?”沈清棠勾唇轻笑,“我辰王府烧火的丫头都比你好看。” “奉劝奕王妃还是不要对自己太过自信,毕竟容貌这东西,想要变美很难,想要变丑,却是很容易的。” “你若再废话,我不介意将你的脸划花!” “你!”凌媛语恶狠狠的盯着沈清棠,“沈清棠,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你怕的人。” “若我腹中孩儿有任何问题,你也要陪葬的!” “我相信你知道,皇上和太后有多重视我这腹中的孩儿。” “脸毁容不会伤害腹中孩子的,”沈清棠道:“再者,你这腹中的孩子,我相信你和奕王是最不想让他出事的。” “你说,若是我悄悄给你扎上一针,让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看着无恙。” “直至出生时因为难产母子不保,活着生一个缺胳膊少腿的...” 凌媛语面色一慌,“哼,你少吓唬我了,我不信你有这样的本事。” “要不要试试?” 沈清棠说着已经将银针握在了手中。 慢慢的冲着凌媛语的腹部而去。 “慢着!”凌媛语大喊,“那畜生在..在地牢里。” “带我去!” 沈清棠挟持着凌媛语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走到地牢门口正好遇上竹月。 见喜浑身是血,趴在一滩臭水中,右腿的血色已经变得乌黑, 竹月上前将见喜扛在肩上,顺手从腰间掏出一颗糖喂了进去。 “吃点甜的就不疼了。” 见喜强撑着伤口传来的痛意,咧嘴笑了笑, 还真是个大馋丫头。 路过沈清棠的时候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先撑住。” “我一会儿便替你疗伤,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见喜被打的充血的双眼泪水迸涌而出。 他一个小小侍卫,不想值得主子们如此付出。 “沈清棠,人你带走了,该放手了。” 沈清棠收回剑,狠狠一巴掌甩到凌媛语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竹月打的,你不该叫她疯子。” “啪!” “这一巴掌是替见喜打的,你不该说他低贱。” “我的人,你,动不得!” 沈清棠说罢转身离去,凌媛语咬牙切齿的盯着沈清棠离去的背影。 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沈清棠,过不了多久,你的报应就该来了。” “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不想照样是个蠢货。” “去,跟王爷说,沈清棠将人带走了,可以派人去请太医了。” 凌媛语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 “是。” ...... 辰王府。 沈清棠替见喜清理身上的刀口,足足清理了八个时辰,一刻不曾休息。 为了避免打扰到沈清棠治疗,慕容辰一直在在屋外守着。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 “棠儿,怎么样?” 沈清棠摇了摇头。 “死啦?”竹月从台阶上跳了起来,“那小子那么强壮怎么能死了呢?” “都吃了我的糖,怎么还死了呢?” 沈清棠捂住竹月叽叽喳喳的嘴,“没死,没死。” “只是伤的有些重,右腿...” “右腿保不住了?” 这下换慕容辰堵住竹月的嘴。 沈清棠叹了口气,竹月若不是她的人,她甚至都该怀疑这孩子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了。 “右腿伤的有些重,一时半会怕是不能起身行走。” “棠儿辛苦了。”慕容辰伸手摸了摸沈清棠的脸颊。 “无事。” ...... 皇上还未到辰王府,便有暗卫传来消息。 “这几个弟兄,是嫌他老子命活的太长了吗?!这又搞的哪一出?” “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福公公道。 “那咱们还去辰王府吗?” “回宫!”皇上袖袍一挥。 沈清棠屁股还没有挨到床上,就被宣旨进宫。 “本王陪你一起去。”慕容辰道。 “辰王留步,皇上只命辰王妃与竹月姑娘进宫。”宣旨的公公客气道。 “放心,不会有事。” 御书房内。 凌媛语和奕王已经在殿内站着, 皇上沉着脸看向沈清棠,“辰王妃,你可知罪!” “父皇,儿媳不知何罪之有?” “奕王妃脸上的伤可是你所为?” 沈清棠抬头看了眼陵媛语的两个熊猫眼,都不知道用粉遮一遮,看来是想在皇上面前装惨。 “不是。” 沈清棠回答的干脆利落。 竹月小声道:“王妃,你们跟门主一样了?” “你不是一向不屑于睁眼说瞎话吗?” “朕再问你一遍,当真不是你?” “不是。”沈清棠脸不红心不跳。 “你是当朕蠢吗?!”皇上怒道:“光天化日,那么多侍卫都看见了。” “你还想狡辩?!” 第196章 赐死辰王妃 “臣媳没有狡辩,确实不是臣媳。” 沈清棠手指轻轻抬起,指向旁边的竹月,“是她。” 竹月...... 好吧,确实是她。 皇上...... “奕王妃,到底是谁?”皇上沉着脸,看到凌媛语手捂着肚子, 又抬手道:“来人,给奕王妃赐座。” “谢父皇,”凌媛语坐下后才缓缓道:“回父皇,儿媳眼睛上的伤确实是辰王妃身边的丫鬟所为。” “可辰王妃也是动手打了臣媳的脸。” “父皇,儿臣不知辰王妃为何如此对儿臣的王妃,竟然直冲冲的来到儿臣府上,持刀威胁。” “好在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若不是太医及时赶到,恐怕...” 慕容奕拱手道:“父皇,儿臣不知何事得罪了辰王妃,竟然要对儿臣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下手。” “儿臣本不愿将此事闹到父皇耳边,只是怕万一再有这种事。” “儿臣已经愧对芳如,不想在愧对媛语和她的孩子。” “若是有误会,儿臣愿意与辰王妃解开这个误会,此事也求父皇莫要怪罪辰王妃, 毕竟辰王妃不仅治好了皇祖母的病,还救过儿臣。” 沈清棠静静的听完奕王慷慨激昂的演讲,恨不得拍手叫绝。 看似在给自己求情,无非是告诉皇上自己仗着恩宠无法无天。 “奕王和奕王妃真是长了一张好嘴,绝口不提私自关押我辰王府上侍卫的事。” “不过是个小侍卫,况且他想对本妃无理,王爷只是稍作惩罚。” “更何况当时也不知道此人就是辰王府上的人。” “辰王妃若是来要人,您直接开口便是,何苦拿着剑闯入?” 凌媛语脸色惨白,一直捂着肚子, 意在提醒皇上腹中的孩子差点没了。 “哪个侍卫?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皇上怒道。 “父皇,是辰王身边的见喜,见喜可是玄冥宗的弟子。” “玄冥宗与我万路门向来如同一家,我岂有不救之理?” “此事也是国师告诉臣媳的,臣媳一时情急确实做的有些出格。” “可那日见喜就是恰巧路过奕王府看见有人对一女子企图行不轨之事,便一路跟随想将人救下。” “谁知那人几人竟然进了奕王府的后门,而奕王妃又是如此巧合的从后门出去。” “这才与见喜碰上,奕王妃与自己的丫鬟就口口声声说见喜对她企图不轨。” 慕容奕手指微微攥紧, 沈清棠是万路门的人?看来之前收到的消息有误。 “即便如此,那也不该持剑对着奕王妃!”皇上面色铁青。 “甚至不该纵容你的丫鬟以下犯上!” 竹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皇上,她以下犯上的时候还少了。 这老头儿是故意想针对自己和小姐。 “辰王妃行为乖张,目无尊法,故于三日后斩首!” “老头儿你说什么?!”竹月大吼一声,“你要杀了我家小姐?!” “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大胆!”皇上怒拍龙案,“念你有先帝的尚方宝剑。” “故且饶你一命,只是这剑朕要收回!” “你们主仆真当朕的皇宫是你们山野,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 竹月手摸向腰间准备抽出剑,沈清棠伸手按住。 竹月气的憋着泪看着福公公,这老头儿今日也不帮自己,白瞎她那么多糖。 福公公刻意不去看竹月,“辰王妃,容老奴说一句,此举,您确实有些过了。” “谋杀王妃和皇嗣,就是玄冥宗也好,万路门也好,可这云召国的天下终归是皇上的天下。” 竹月想说话,沈清棠伸手捂住嘴。 只淡淡回应,“臣媳领命。” 不再说话转身直接离开。 皇上怒急,“瞧瞧?瞧瞧?她已经无法无天成这个样子了?!” 沈清棠闻言驻足,转身道:“已经都要死了,还那么规规矩矩做什么?” “你!”皇上被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只能狠狠捶着胸口来缓解。 “皇上,皇上,您莫要伤了自己。” “父皇,您要小心身子,万不可伤了龙体!”慕容奕慌乱的上前两步又制步。 台阶之上,不是他能轻易踏足的地方。 皇上捂着胸口挥了挥手,“你们也先退下吧。” “朕会派几个太医这段时间住在奕王府,以确保奕王妃腹中胎儿无碍。” “是,父皇,儿臣告退。” “谢谢父皇,臣媳告退。” “王爷,没想到此事如此顺利。” 慕容奕靠在马车内,闭着眼睛,缓缓开口:“是太顺利。” “看来父皇确实对你腹中的孩子很是在意。” 慕容奕直起腰伸手抚摸着凌媛语的肚子。 只是此事顺利的有些让他觉得虚幻,他原本是想让辰王和辰王妃在父皇这里埋下不好的印象。 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直接下令要斩了辰王妃。 “辰王妃性子张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原来是万路门和玄冥宗在背后给撑腰。”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挑战皇上的权威,还有她那个丫鬟,不知天高地厚。” “殊不知天子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今日可以赏你,明日就可以因为同一件事杀了你。” 慕容奕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只怕辰王妃的命没有那么容易丢。”慕容奕手轻轻拍打着膝盖。 总觉得此事过于顺利。 “不管怎样,皇上确实是对辰王妃更加厌恶了一些,这总归是好的。” 凌媛语此时心中很是开心,自从与沈清棠站在对立面,就从未如此刻般舒畅过。 “辰王妃一向树敌很多,不知背地里得罪了多少人,前几日府上刚遭了刺客。” “臣妾好像记得,那些刺客是冲着她府上一个丫鬟去的。” 慕容奕突然挺直了腰,“丫鬟?什么丫鬟?” “臣妾也是听说,好像是府上一个后厨打杂的女子,那女子相貌丑陋。” “之前还是个哑巴,后来辰王妃给治好了哑病,本来想治好她身上的伤,可是那女子竟然不愿意。” “这些事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第197章 想当个饱死鬼 “各个官员府上的下人,总有一些互相认识的在别的府上的干活的。” “这样传着传着便传出来了。” “臣妾母家府上有一个丫鬟,她家与辰王府一烧火丫鬟是邻居。” “这才知道的更仔细一些。” “听说那日的刺客是两波人,好像互相不认识,但是却都是冲着同一个人去的。” 慕容奕忽然想起什么,掀开车帘,“停车。” “你先回府,本王海有事去做,这几日安心养胎。” 凌媛语乖巧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奕王比之前好了太多,起码愿意温柔的与她说话,愿意与她同床, 甚至很是小心自己腹中的孩子。 看来自己将来走向成功最近的路便是母凭子贵。 辰王妃被问斩的事情,不过一天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你放开我!我要进宫去问问舅舅,他怎么能瞎成这样?” “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斩杀,他是不是要做个暴君!” 程明苏拉着狂怒的陵容,“你先别着急,皇上现在在气头上,你去了万一再降罪于你。” “他若降罪我,我就让驸马爷去要回朝廷欠我们的欠款!”陵容气呼呼道。 “那是你舅舅,更是皇上,此事皇上如此做,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还做了些什么, 否则皇上怎么会如此不留情面。” “程小姐说的对。”周也道:“矮冬瓜你先别急。” “小心你舅舅给你家端了,那你家那些财产可都充公了。” “你竟然还真的想要要回那些欠款。” 周也认真提醒,伸手拉住陵容的胳膊,“你先别咋咋呼呼,不要给他们添乱。” “听听他俩怎么说。” 众人皆看向沈清棠和慕容辰。 “安王已经去请老国师和万路门门主了,” 慕容辰沉声道:“希望可说动父皇。” “哦还有那些辰王妃去义诊的医官,有很多辰王妃救治过的人都愿意出面。” “不如我们弄一个万民请愿书如何?”程明苏道:“这样起码能保辰王妃一命。” “不可。”慕容辰道:“万民情愿,那就是在说皇上是错的。” “弄不好可能会适得其反。” “父皇此次毫不留情面,怕是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哎,嫂子你别光吃不说话啊,你怎么想到?” 陵容摇着沈清棠的胳膊。 沈清棠吃着饭道:“怎么想?” “想当个饱死鬼。” 众人...... “哎,皇上下令斩杀,竟然没有将您关押在大牢,要不,我们逃吧姐姐。” 一直站在拐角处没有说话的沈清婉突然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我们可以逃啊!” “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陪你逃。”陵容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 “我回府的时候,皇上已经让御林军包围了辰王府。” “再说我若逃了,那辰王和你们不都受到牵连了吗?” “国师,去求国师,国师不是你师兄吗?”周也道。 “此事恐怕国师也不好出手。”慕容辰道:“国师贸然出手,皇上只会更加生疑。” “竟然连从不站党争之队的国师都向着辰王府,皇上还会信谁?” “见喜再怎么说不过是玄冥宗的小弟子,再说见喜本人又没有丢了性命,国师也不好再出面。” 见喜推着轮椅走了进去,“王妃,对不起。” “都怪属下太过大意,上了别人的当。” 周也拍了拍见喜的肩膀,“这不怪你,怪就怪他们太阴。” “不过话说回来,小见喜,你不是总喜欢偷你家爷的轮椅坐吗? 这下好了,愿望成真了哈。” 见喜...... 这纨绔世子啥时候知道他做主子的轮椅的。 “现在好了,你家爷用不上了,这轮椅就送你了。” “你别吓唬他了。”陵容给周也一个白眼,难得的对见喜安慰道:“嫂嫂说了。” “你这腿只是暂时的,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谁家好人好端端喜欢坐轮椅。 “好了我们还是先讨论讨论如何救嫂嫂吧。” “太后那边呢?可去过了?”陵容突然想起来。 崔嬷嬷站出来道:“老奴一早便去德妃娘娘的宫殿了。” “娘娘和老奴一起去的太后的寿康宫,奈何皇上下令,不许后宫众人对皇太后提及此事。” “违抗者,与辰王妃同罪。” “就连贤妃娘娘也去求皇上了,可是不知怎的,越求皇上反而越生气。” “不用麻烦了,父皇现在在气头上,无论谁去都不会有好结果。”沈清棠道。 “你们都先回去吧。” 众人看着沈清棠欲言又止,只得留下空间给慕容辰和沈清棠。 却也都未回去,去了偏厅。 “棠儿,对不起,是本王的错。” 慕容辰拉起沈清棠的手,“你是不是知道此举会惹怒父皇,才故意的。” “你也知道,竹月手中的尚方宝剑父皇早想收回是不是?” 沈清棠盯着慕容辰许久,“我们两个若是有一个人活着。”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你一定要帮我替我外祖父平冤。” “本王一定会想法子救你,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父皇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不过说的是一些气话。” “凌老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你比我清楚,与其说父皇生气我伤皇嗣,不如说想起了凌老的死。” “而对方拿着见喜的性命做威胁,好说定然是不会将见喜轻易交出,我们去求父皇,估计父皇还没有提审, 见喜就会因为各种意外死掉,到时候没人能替见喜证明他无罪。” “皇上也不能真的将他们怎么样。” “他们是拿准了这点,也拿准了你我一定会救见喜,所以才出此计谋。” “这点你是清楚的,”沈清躺道:“所以不必白忙活了。” “不要让父皇再降罪与你。” 慕容辰握紧了拳头,“那本王变换个身份去。” “不可,奕王本就怀疑你就是国师,此时你依国师的身份再去,恐怕正准了他们的奸计。” “听我的,不要再管这件事,我能杀了沈怀安已经不枉师父的救命之恩。” “接下来,替我好好生活,替我外祖平冤。” 第198章 本王是有什么大病吗? “皇叔。”慕容奕道:“新年夜辰王府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安亲王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没有抬头,“是我。” “你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不能再被其他事情所左右,我这样做是为你好。” “那另外一波人呢?不是你?” 安亲王闻言这才抬起头,“还有一波?” “本王是有什么大病吗?杀一个丫鬟派两波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奕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事。” “皇叔,这些年已经杀了很多像芳如的人,我不希望再有这个理由去杀人。” “况且我查过了,那人不是芳如。” “芳如已经死在火里,是我亲手烧死的,我亲眼看着她被火活活烧死的!”慕容奕有些激动。 安亲王屏退左右,这才缓缓道:“本王也知道她不是芳如,可本王为什么杀你不明白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因为杀又一个长得像芳如的丫鬟竟然跑来兴师问罪。” “还不顾左右便说出那等事情。” “那人即使不是芳如,难道你忘记了?当初芳如身边有两个丫鬟,有一个不见了。” “芳如教她们识字,那丫鬟的字写的很有芳如的风笔,你曾经还夸过。” 慕容奕不再说话,他何尝不知。 只是芳如已死,他不愿再杀与芳如有关的任何人,算是给自己的心里一点点安慰罢了。 “好了奕儿,”安亲王缓下语气,“我派去辰王府的探子听到。” “辰王几人已经在商议如何救辰王妃。” “看来此事如此顺利,真是天祝我们,是我们过于担忧了。” 慕容奕点了点头,“那便好。” “只是我今日才知辰王妃竟然是万路门的弟子,那万路门与毒医圣手又是什么关系?” “此事本王早已查过,万路门门主就是毒医圣手,当初安王私下叫辰王妃师姐,本王便生了疑。” “怪不得一个断了手筋的人还能活的好好的,原来身后是有这样两位大人物护着。” “本王派去的探子也听到,安王已经去请老国师和万路门门主了。” “我已经派人沿路拦截,尽量阻止三日内他们不能返回京城。” 慕容奕点了点头,“此事,辛苦皇叔了。” “哐嘡!”一声,门被踢开。 慕容奕和安亲王惊起,看向门口出现的人。 “辰王妃?” “没想到辰王府如此重兵把守,你还能逃的出来。” “怎么?去奕王府撒野丢了自己的命,还想趁机在我安亲王府撒野吗?!” “你说对了。”沈清棠勾唇轻笑,“左右不过要死,那本妃便带几个伴儿。” “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来找本王陪你下黄泉?” “安亲王,你确定与本妃无冤无仇?” 沈清棠眸色变得清冷,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曾经几次三番去找我外祖父。” “想让他站在奕王一队,我外祖父不同意,你便下了杀心。” “你知我外祖的性格,一生坦坦荡荡,最怕自己的清誉毁于一旦, 便四处散播谣言,还伙同敌国,诬陷我外祖有叛国之心。” “逼的他自刎于大殿上,以示清白忠君。” “你又将宋家军分散,只是你没有想到大部分军队被皇上给了程将军。” “后来你便开始将靖王推向前面,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包括靖王逼宫那次,也是你。” “我说的对吗?安亲王。” 安亲王大笑两声,“你是要被问斩吓糊涂了吧?” “你再说什么胡话,本王听也听不懂。”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被我说中了不想承认?” 沈清棠继续道:“那么好,本妃再继续说。” “你与贤妃娘娘...” “住嘴!”安亲王突然怒道,“休要胡说。” “本妃什么都没有说,你发什么火?” 沈清棠又看向一旁的慕容奕,戏谑道:“奕王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沈清棠,你休要胡言乱语!”慕容奕怒道。 “到底是我胡言乱语还是我说出事实,你们惊恐担忧, 害怕我将这事传出去?” “本妃不屑于用那种恶心人的手段,本妃想要杀的人,直接提刀去杀了便是。” “慕容奕,你装的一副贤王模样,太子的死也是你造成的吧?” “你们合谋杀了太子,靖王那个蠢货替你们背了锅。” 安亲王沉默许久,突然大笑道:“是本王又怎么样?” “你能如何?” “太子是我杀的,你外祖父是我设计谋害的。” “沈清棠,你现在一个人,你以为真的能杀的了本王吗?” “今日,本王便先送你下去陪你外祖一家。” 沈清棠闻言手中的剑紧了紧,“那我母亲呢?” “也是你是不是?是你吩咐的沈怀安?” 安亲王看着沈清棠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略带戏谑的看着她, “既然事到如今,本王不妨告诉你。” “你外祖是,太子是,靖王也是替我们背锅的。” “你猜的不错,这些都是本王干的。” “可是你母亲,并不是本王下的手。” 沈清棠静静的看着安亲王。 “事已倒刺,本王没有必要再跟你撒谎,你母亲不是本王杀的。” “好了,话说完了,你该上路了。” 安亲王拍了拍手,房间内瞬间涌进数名死士。 沈清棠扫视了一番,果然这些死士都是安亲王的人。 “辰王妃半夜闯入安亲王府,想要刺杀,随即被拿下,当场诛杀。” 安亲王说完便转身,背对着沈清棠。 慕容奕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清棠,这是她自找的。 谁叫她非要找出自己外祖的死因, 不然说不准他真的会放过她与辰王。 可惜他们对自己的危害太大。 沈清棠咧嘴一笑,“你当真以为我会一人闯入你府上?” 沈清棠收回剑,瞬间数人从屋顶破墙而入。 “万路门?没想到你的动作这样快,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万路门的人来了。” “不过,就这些娘子军,就想与本王的死士一较高下?” “真当你们万路门是江湖最大的门派不成?” “都给本王杀!一个活口不留!” 第199章 跟那粪坑里的臭虫一样 安亲王一声令下,屋内的死士与万路门的弟子混战在一起。 沈清棠重新提剑刺向安亲王。 安亲王拿起墙上挂着的剑,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在到屋顶。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竟然有此造诣,只不过可惜了,你是本王的敌人。” 他不得不承认沈清棠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 可是他如今多少岁,眼前这丫头又多少岁,但从此来讲,已经是他输了。 “因为你蠢,几十年只知道缩在阴暗的地方,就跟那粪坑里的臭虫一样。” 安亲王怒极反笑,“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过本王倒是想看看。” “你这张嘴能不能将你救了。” 安亲王与慕容奕合力将沈清棠从屋顶打了下去。 “还真是不要脸,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姑娘。”东山主半水眼疾手快扶住沈清棠。 冲着屋顶飞下来的二人嘲讽道。 “打仗,赢了便是对,哪有那么多的礼义廉耻。” “少主你先退后,我去会会他们。”东山主半水手持双刀冲向前去。 沈清棠趁机看向远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啊——” “半水!”沈清棠一个箭步将人扶住。 今日来的都是她早就安排在京城的人,所以数量并不多。 可是安亲王府的死士倒是一批接着一批,已经能组成一个军队了。 今夜她突然闯入,安亲王必然是不知道的。 那这些死士便不是提前潜入京城,而是和他们之前的猜想一样, 一直在京城潜伏。 只是这么多人,若是在京城,不会这么久没有人发现。 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沈清棠脑子快速转动,只能希望慕容辰那边一切顺利。 沈清棠看着源源不断涌进安亲王府的死士,只能死死坚持。 武功再高一个人也抵不过数量多且训练有素的军队。 沈清棠和半水背靠着背,互相协作,苦苦坚持。 “辰王妃,不要挣扎了。”安亲王笑道:“本王可是出动了近乎一半的人来对付你。” 一半?沈清棠看了眼院子里的死士, 安亲王说的恐怕是死士的一半,他手中不仅仅有死士,还有军队。 安亲王看了眼天边,冷声道:“天亮之前,将这里处理干净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慕容奕跟在身后。 二人还未进屋,一颗石子砸到了安亲王后脑勺, “怎么?我辛辛苦苦救下来的徒弟,又一把屎一把尿将她喂养这么大。” “就要被你夺了性命吗?” 沈清棠...... “师父能不能不要再说一把屎一把尿将我喂大啊。” 白芳芳摆了摆手,“你不懂,我们哪儿都这么说。” “这样显得自己辛苦。” 沈清棠...... “你就是万路门的门主?” “你就是那个爱而不得,恨你哥哥夺了你心仪之人的安亲王?” “你!” 沈清棠:果然师父是最懂的气人的,一句话便将安亲王气的脸色又黑又红。 真是,好看极了。 “我什么我?你是不是傻?” “你哥哥他是皇上,要什么女人没有?难道他就不明白夺你的小情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又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白芳芳摇了摇头,“算了,你没良心,说了你也不懂。” “不然怎么会蠢这么多年?” 白芳芳从墙上飞下去,落到沈清棠面前, “乖徒弟,快弄个椅子出来让师父我坐坐,跑了一路累死了。” “小棠棠,给师父我也变一个出来。” 沈清棠听见声音很是欣喜,“玄冥师父!” “哎吆!”沈清棠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哀怨的看着白芳芳。 “见到我怎么没有这么开心,见到那死秃驴就这么高兴?!” “你到底是谁的徒弟?!” 沈清棠‘嘿嘿’一笑,手腕翻转,两张太师椅出现在面前, 中间还放着一张小几,摆好了茶水瓜子。 老国师玄冥和白芳芳满意的坐到太师椅上。 “传说万路门有一件千年前传下来的宝物,可以收纳无数东西在里面。” “甚至还可以将一些动物收入其中,看来传言不假。” 白芳芳看着安亲王,“怎么?想要我这宝贝?” “那你要问问我徒儿应不应了。” 沈清棠看着二位师父坐在自己身前,如同打群架快要打不过时突然自己的家长来了, 而且这家长还是向着自己的。 那种被护着的感觉很幸福。 她莫名的觉得二位师父很搭配~ “怎么?万路门是想与朝廷作对吗?” “慕容时,我们今日来只是为了将我这徒儿领走,无意与你战。” “你考虑考虑。” 老国师玄冥的话音刚落,慕容奕便低声在安亲王耳边道:“让他们走吧。” 安亲王也深知眼前这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且他们看到这么多死士, 定然会有所猜疑,可是现在放他们走似乎已经迟了,只能一拼。 “我不会将这些死士的事情告诉皇上的,我只想带我徒儿走。”玄冥似乎听到了安亲王心中所想。 “皇叔,老国师向来说话算数,他们修的这门术法,是不允许说谎的,否则会身死道消。” 白芳芳耳朵极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可能这句话就是个谎言。 安亲王略微思索一番,大袖一挥,“都退下!” 所有死士收回刀尖,翻墙而出,趁着月色朝着不同的方向隐去。 “好了好了,这么晚了,都洗洗睡吧。”白芳芳打着哈欠。 她这一路不带喘气的,坐下突然觉觉得累了。 老国师玄冥也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就往门口走,白芳芳越过沈清棠时低声说了几句。 沈清棠...... 这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来打劫的。 不过还是手快脚快,将旁边柱子上的夜明珠收入空间手镯。 别的府上都是烛火照明,这安亲王府上倒是奢侈, 用的是夜明珠,个头还不小。 这安亲王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还养那么多死士和军队。 安亲王和慕容奕看着几人的背影,心中生起一抹不安。 总觉得此事不是便面那么简单,又想不出什么来。 他派去那么多人,竟然也没有将这二人拦住。 “辰王妃此举看来是想诈出她外祖的死是不是与我们有关。” 安亲王点了点头,“以前我们在暗,现在在明。” “这一场布置多年的仗快要到最精彩的时候了。” 第200章 死孩子,吓我一跳 辰王府。 沈清棠等人刚坐下不久,慕容辰随后进入。 “师父,白师父。” 二人点了点头。 “棠儿。”慕容辰看向沈清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沈清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摇了摇头,“无碍。” 慕容辰不信,因为每次沈清棠都只会说这两个字。 拉起手掀开袖子想要查看一番。 “咳咳。” 玄冥干咳两声,慕容辰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人。 “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真的无事,已经处理好了。” 白芳芳一个白眼,“果然啊果然,有了妻子忘了师父。” “怎么不问问我跟你师父一路被你们两催命似的赶来,累不累。” 慕容辰乖巧的倒了茶递给二位师父。 “是我一时心急了,师父莫怪。” 白芳芳这才满意的端起茶‘咕咚咕咚’两口。 她永远学不来这里的人无论多渴喝茶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你那边怎么样了?”沈清棠打断白芳芳的无理取闹,“可有追查出什么?” “安亲王很是狡猾,那些退下去的死士都是从不同的地方离开的。” “我与发财分开跟,却也是没有收获。” 沈清棠坐了下来,喃喃道:“今日那么多人,我不相信是凭空变出来的。” “地上没有,或许在地下呢。”白芳芳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慢悠悠道。 “地下?” 沈清棠和慕容辰同时看了过去。 玄冥也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赵玉不是有地牢吗?那为什么他就不能将这些东西藏在地下。” “可是,这需要多大的功夫?就凭借安亲王府前些年开赌坊做生意挣的银子吗?” “别说养过这么多人够不够,就是打造兵器也不够。” 沈清棠说完脑袋上便响当当一个暴栗,“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笨了?” 沈清棠揉了揉额头,哀怨的看向自己师父。 “当局者迷,她能够将这么多年的冤案背后之人查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玄冥话音刚落,沈清棠突然道:“我知道了!” “师父说安亲王以前做过很多生意,后来都兑出去了。” “不错。”慕容辰道。 “可是有一个地方,他一直没有松手,而且哪个地方皇上还曾敲打过。” 慕容辰也是一点就透,二人同时道:“赌坊!” “而驸马爷也因为安亲王的原因,没有与其在做生意这方面斗过。”慕容辰点了点头。 沈清棠有些激动,继续道:“赌坊每日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里面总是吵吵闹闹的。” “这样反而遮盖住了地底下传来的声音。” “无论是练兵还是打造兵器。” “总算是清楚了。”白芳芳道,“不过不止这一个地方。” 沈清棠被提醒后,只觉得困扰在自己内心多日的事情突然清明了许多, “还有别的赌坊,和一些花楼!” 恐怕这云召京城的地底下已经被挖空了快。 “不仅如此,他在地底下直接挖了一条与城外相通的路,运送各种必需品。” “在京城大批量购买必然会引起人的怀疑的。” “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派外面的兵在守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 玄冥解释道,他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在他的掌控中。 安亲王的野心,他早就预见了。 “他还真是一条躲在阴暗潮湿处的臭虫!”沈清棠手握成拳。 若不是二位师父来,她和慕容辰怕是没有这么快理清思路。 今日也只是炸出安亲王是背后之人。 “可是,他这些年养那么大一支军队,哪里来的银子?” 在这件事情上,慕容辰也是疑惑的。 这十年中,几乎每日在各个地方都会有人口失踪,甚至是路边的乞丐。 而且多的是男性,看来都是被安亲王抓去秘密训练了。 那些人没有逃想必也是不敢,蝼蚁焉能撼动大树,自己逃出去,那一家人的命便没了,所以即使被强行掳走,他们也是乖乖认命的。 “小伙子,不要一味的从凶手身上去调查事情。” “换个方向,比如这个国家是最有钱?”白芳芳道。 “驸马还有二位师父。”沈清棠诚实道。 突然与慕容辰对视一眼,两人眼睛皆是一亮。 “鬼影阁!” 白芳芳嘚瑟的看了眼玄冥, 瞧吧瞧吧,这青出于蓝不胜于蓝,啥时候还是需要我这个师父出马! 鬼影阁是个很神秘的杀手组织,只要给足够多的银子,他们便会接单。 从来不管对方要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而且时常做一些强盗之事,可以说无恶不作。 “鬼影阁与安亲王有关系?!” “江湖上一直传说这鬼影阁阁主很是神秘,难道是安亲王?” “有可能。”慕容辰这才理清了不少,“不过,若说最挣钱的。” “我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的。” “显然安亲王那些士兵无论是铠甲还是刀尖,都是甲等的。” “恐怕他的军队已经足够与朝廷一拼了。” “这么大的军队,只这些来钱的路子怕是不够,定然还有最挣钱的。” “定然还有更大的来钱路子。” 沈清棠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咳咳!”白芳芳拍了拍胸口,“这死孩子,吓我一跳。” “我知道他们怎么挣钱了!”沈清棠兴奋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先断了他们的财路?” 沈清棠摆了摆手,“这财路怕是不容易断。” “都是人家心甘情愿送你去,若是断了,恐怕会失了民心。” “这孩子,倒是给我们卖上关子了,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做?”白芳芳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沈清棠道:“二位师父悄悄进宫,暗中保护皇上。” “我去西楚,先解决了西楚的事情,程将军才能一心一意对付东陵。” “外忧解决了,到时候才更容易解决内患。” 沈清棠看了眼窗外,低声道:“安亲王安插在府中的内线,等她传递完这条消息后,便可以收网了。” 慕容辰点了点头。 第201章 砸完了他好讹钱 白芳芳看着眼前两个贼精贼精的徒弟。 算了,陪跑就陪跑吧。 几人顺着密道一路通过国师府再到摘星楼。 皇上早已在摘星楼内等候。 白芳芳扁扁嘴,自己都挖了地洞,硬生生没想到别人在地底下建了个国度。 不过也不怪这蠢笨的徒儿,这工程庞大,岂是一朝一夕悄无声息就能完成的。 “参见父皇。”慕容辰一掀衣袍跪下,“请父皇责罚!” 皇上慕容衡冷哼了一声,“此事以后再找你算账!” 若不是那日他气冲冲的进宫,随后慕容辰紧跟着入宫,将自己就是国师的事情交代了, 他到现在都被自己这个好儿子瞒着! 可事关重大,他又不能对慕容辰惩罚,只能陪着他与沈清棠走完这场戏。 说真的,他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的。 让他怎么去怀疑,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弟弟,最贤德的皇子。 竟然在背后谋了这样大一个局。 在他听到自己的弟弟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始作俑者时,更是悲痛。 “皇上,许久不见。”老国师玄冥拱手行礼。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何时拐走的朕的儿子给你做徒弟的?” 他这个皇上,说是什么都知道,可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小时候有一次犯了错怕挨揍,躲到了摘星楼。” 老国师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摘星楼的秘密,又不能杀人灭口,只能让他成为自己人了。” 皇上听完又瞪了一眼。 “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沈清棠道:“安亲王和奕王估计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他们安插在府上的探子已经将话传了过去。” “现在我们只需要瓮中捉鳖。” 皇上:说谁是鳖呢?谁是鳖呢? 朕的弟弟和和儿子是鳖,朕成什么了?太后成什么了? “皇上,我有个事情想请你解惑解惑。” 沈清棠心中顿感不妙,芳姐的嘴里向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听白芳芳道:“你真的夺了你弟弟的爱妻?” “那大皇子是不是你的种?” “咳咳咳...” 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问过自己,皇上被这冒犯的话差点呛过去。 “我问的不对吗?贤妃入宫不久便有了大皇子,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种确实容易让人生疑啊。” “要不?我辛苦辛苦,替皇上您做个亲子鉴定?” 皇上:亲自监督?什么鬼? 沈清棠连忙上前堵住白芳芳的嘴,“师父,您累了一天了,少说点话,多歇一歇。” 虽然她在皇上面前有时候也是胆大妄为,可这种给别人喜当爹的事情, 尤其这么多人在,众人揭皇上这种见不得人的短...... 白芳芳无语叹息,没办法,她一生都行走在八卦的路上。 若是好奇的事情不让她问出来,她是会被憋死的。 玄冥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所幸这里的人并不多。 没想到皇上却道:“一切都是朕的错。” “若是安亲王想要这个皇位,朕可以立马写退位诏书。” “只是...恐怕他心中恨意已久,坐了这皇位,会有很多人承受无妄之灾。” “据我所知,安亲王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自己登上皇位,而是想让大皇子登上皇位。”老国师玄冥道。 安亲王为何会如此帮慕容奕, 确实很难让人不联想慕容奕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们不用猜了,奕王是朕的孩子。”皇上平静道。 安亲王与贤妃只是心意相通,却并没有成婚,也就没有行过逾矩之事。 更何况奕王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能不知道吗? 白芳芳觉得无趣,便也不八卦了。 “好了,那接下来我们按照计划进行。”沈清棠道:“我明日就出发。” 众人都齐齐点头,唯独老国师玄冥神色恍惚,看了眼白芳芳,手微微攥了攥。 翌日。 辰王妃逃走的消息震惊朝野上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觉得辰王妃此举不妥,甚是惋惜。 可是大家看着面色铁青的皇上,都不敢对此事做出回应。 直到福公公颤巍巍的在皇上身边蛐蛐几句后,皇上皱着眉头,铁青着脸,“胡闹!” “今日先到此!退朝!”皇上一扶龙袍,甩袖离开。 “福公公,这是发生了何事?皇上怎么发了如此大的火?” 站在最前头的周国公小声问道。 福公公看了眼远去的皇上,急声说了句,“御书房的屋顶被掀了!” 立马朝着皇上追了上去。 走出两步后又停下步子,“国公爷,这几日可看好你家小世子。” 周国公立马觉得事情不对,这火就要烧到自己的眉毛了,现在断绝父子关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脚底抹油,飞快的往国公府去。 皇上气冲冲的盯着御书房的屋顶,屋内乱七八糟,屋顶一个大洞。 又看了看眼前凶神恶煞的一人一虎。 “竹月丫头,你...你这...”福公公急的直拍大腿。 咪咪也没了往日的乖顺,嘶吼一声,似乎是生着很大的气。 头顶上还蹲着一只橘色的胖猫,也学着咪咪的样子嘶吼一声, 只是奶呼呼的嘶吼声,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这是做什么?” 竹月双手叉腰,两个腮帮子鼓的像河豚,“老头儿。” “亏我还挺喜欢你的,你竟然要赐死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死了,我也不活了,那我先趁着这机会拆了你这皇宫每个屋子的屋顶!” 翠果说了,皇宫一共有九千多间房,她都拆了。 看看下雨刮风他们怎么住! 想要修缮,又是一大笔银子,好让这老头儿出出血! “真是胡闹!”皇上怒道,''“你家小姐没有同你说吗?!” “说什么?!我从那日回去还没有见到我家小姐呢!” “今日回府,她也不在府上,你是不是将她关进大牢了?!” “老东西!看我不将你这里都拆了!”竹月气哭了,老头儿都不叫了。 亏她还觉得这两老头都还行,没想到这么冷血无情! 竹月一声令下,一虎一猫一人便开始上蹿下跳。 皇上和福公公找了个角落,蹲在一旁双手抱头...... “皇上要不我去找辰王?” “让她砸!” 砸完了他好讹钱!没看错的话那只猫应该是陵容的。 第202章 包养你的钱我替你保管 长公主和驸马爷趁着陵容不在, 正在为练小号做准备,刚进入状态,便听见丫鬟来传话。 说皇上急召入宫,一刻也不得耽误。 两人匆匆忙忙整理好衣服,来到御书房, 驸马四下看了看,“这是地域性地震了?” 长公主看着皇上黑着一张脸,抱着一只橘猫坐在废墟中的龙椅上, “皇兄,你造雷劈了这大中午的?” 又转身对驸马道:“我就说皇兄这次斩杀辰王妃的事情是会遭报应的。” 驸马配合的点了点头。 皇上怒视着二人,“你们看看,朕这御书房重新建造起来需要花多少银子?” 驸马道:“粗略估量一下,怎么着也要个一万两。” 皇上点了点头,“那你看这一万两你们谁出合适?” 驸马和长公主互相对视一眼,“哎吆,皇兄,你想修缮宫殿直接说就是。” “我们按照老规矩来,何必先整这一处呢?这多浪费啊。” 好些个宝贝都砸坏了。 皇上抱起怀中的橘猫种种放到龙案上,“你以为朕和你们一样闲得慌?” “可不嘛。”驸马顺口接话。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们在给朕好好的,仔细仔细瞧瞧。” “这是谁家的!” 驸马和长公主这才看清楚龙案上一脸傲娇的胖橘是他家练废的大号的宠物。 “皇兄,陵容虽然是个没脑子的,但是你这谎话也太拙劣了,这家伙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福公公忍不住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也不能说是陵容啊。” “朕都已经问过了,是她叫教自己那个叫翠果的,翠果教竹月。” “你说这源头朕找谁?!” 长公主耍赖道:“要说源头,那驸马爷是个孤儿,只能找上母后了。” “皇兄,你斩杀辰王妃的消息,母后还不知情吧?” 皇上...... 好嘛,这一个两个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还威胁上了。 有谁做皇上跟他一样窝囊。 驸马见兄妹俩剑拔弩张,知晓自家大号是个能闯祸的,只得出来圆场, “不就是修缮嘛,我们长公主府出这银子了。” 长公主本就是逗逗她那黑脸的皇兄,此刻也没有阻止。 “陵容呢?” “回长公主,带着竹月翠果她们去拆别的屋顶了,”福公公道:“现在应该拆到永乐殿了。” 驸马和长公主本来优哉悠哉的,福公公话音未落,两人便提起裙子往外跑。 这是要破产的节奏啊! 皇上这才满意的重新抱起胖橘,挠了挠它的头顶,小胖猫被挠的舒服发出‘呼呼’的声音。 驸马和长公主赶到时,白芳芳和老国师正在对面屋顶喝着茶看着戏。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长公主怒道:“你跟谁过不去,非跟自家银子过不去!” ““吆~老乡,你来啦。” 驸马闻声望去,激动的看着白芳芳,“来了,来了。” “你怎么也在皇宫?” “这是你男人?” 白芳芳看了一眼老国师玄冥,“一两句说不清楚,他是我找的男伶。” 驸马默默伸出大拇指,“还是你牛哇。” 玄冥......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老乡?” 白芳芳点了点头。 “希望这次我那乖徒弟争气点,能将那地图找出来。” “你就这么想回去?” “怎么?舍不得我?” 玄冥嫌弃的看了一眼白芳芳,“我盼着你早点走。” “切~”白芳芳道:“若是能回去还是想回去的。” “毕竟那个世界也有割舍不了的东西。” “那这个世界呢?你就舍得?” 舍得自己一手创立的万路门?舍得自己最爱的徒弟?舍得... “也不舍啊~”白芳芳抬头看着天,“没准我可以两个时空来回穿梭呢。” 玄冥挑了挑眉,“想的倒挺好。” “那是,到时候带你去酒吧。” “你肯定会被富婆看上,到时候包养你,然后包养你的钱我替你保管。” 玄冥...... 包养?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那东西真在西楚皇上的手中?” 白芳芳摇了摇头,“具体不知真假。” “我也是听人说有人曾经将这份地图献给西楚皇上,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份,还未可知。” “毕竟这个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献给皇上,怎么拿的出手。” 玄冥嘴角抽了抽, 也就她不当是个稀罕物件。 ...... 沈清棠正准备离开,不想常嬷嬷追了上来。 “嬷嬷,好久不见。” 常嬷嬷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老奴是来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的。” 沈清棠没有说话,看来是自己给的药她已经用过了。 “老奴还有一事,不知王妃能否替老奴解疑。” “嬷嬷心中早有猜测不是?又何必再问呢。” “大善人与屠夫的故事,想来嬷嬷是听过的。” 传闻有一个大善人每年供奉香火钱无数,广施善财,有日家门口遇到一个乞丐, 善人很是嫌弃,将乞丐打了出去。 后来乞丐辗转来到一个屠夫家中,那屠夫家徒四壁,还有卧病的老母,却还是将人请进屋中, 拿出家中最好的饭菜招待。 这乞丐便是前朝一位皇帝,而那屠夫最后也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常嬷嬷自然是听过的。 “人总是善于伪装的,”沈清棠道:“她已经对你下了杀心,你若没有出事,必然会引来猜忌。” “我已经向太后求情,放你出宫,保你性命。” 常嬷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谢王妃,老奴家人已经死绝了。” “出了宫也无处可去。” “老奴已经过了这个年,如今已经六十了,活的够久了。” “奴婢会继续留在宫中,若有一日王妃需要老奴,老奴万死不辞。” “至于那边,老奴自有法子,让她觉得老奴已经毒入心肺,却一时半会死不了。” 沈清棠见常嬷嬷眼神坚定,也不好再劝。 便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清棠大步出去,路上的丫鬟太监纷纷低头议论, “辰王妃不是被判了斩首,逃跑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还如此光明正大的。” 第203章 论有个好师父的重要性 常嬷嬷眼神扫视了一遍低声议论的宫女太监。 瞬间众人都噤了声。 常嬷嬷是宫中老人,又是贤妃身边的,威慑力还是有一些的。 翌日早朝。 皇上便告知,辰王妃不是逃跑,而是戴罪立功去了。 东陵进犯,程将军苦苦坚守,皇上特派辰王妃去边疆作战,若是战胜,便免其谋害子嗣的死罪, 若是战败,那死在战场也比被斩了强。 而其师门众人软禁皇宫,有老国师出山亲自镇压。 以防辰王妃逃跑。 事情转变太快,众人大臣云里雾里,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皇上当真派辰王妃去了战场?” 下朝后,安亲王与慕容奕小声议论。 “昨日沈清棠便与程明苏一同去了边疆,我派探子跟着,那路线确实是去边疆的路线。” “看来老国师确实没有将昨日的事情说与皇上。” “国师向来不参与党争,此次前来,恐怕是皇上叫来坐镇的。” 慕容奕摇了摇头,“那万一现任国师是慕容辰呢?” “国师修道,他也是人,更何况他与万路门交好,沈清棠也算是他半个弟子。” 安亲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过那又怎样?” 安亲王面露狠色,“大部队已经被程将军带去边疆了。” “就凭借一些江湖门派,就能抵挡的住我五万大军和那些几千个死士吗?” “如今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已经与西楚皇子通信,若是此战他帮我们,那事成之后便将临近的五座城池给他。” “同时助他登上皇位。” “他很是乐意,并且会按照我们的要求率兵与东陵合谋攻打程将军。” “这样皇上只能不断派出人马,皇宫最终只剩一座空城和几个江湖人士。” “即使他们打了胜仗归来,这云召已经变了天,他们也只能俯首称臣。” 慕容奕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可他蛰伏这么多年,已经不想再忍辱负重了。 而此时东陵来犯确实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恐怕又要等好多年。 “母妃那边...” “暂时别让她知晓的好。”安亲王道:“虽然她支持你争储,也帮你解决过不少事情。” “但终归没有暴露,若是败了,她还能活着。” “接下来我去找鬼影阁的阁主,与他做交易。” “让他再提供大量银钱助我们购买兵器。” 慕容奕点了点头,“这鬼影阁的阁主有些神秘,皇叔与他合作,还需谨慎。” “你放心。” ...... 沈清棠和程明苏前脚刚出城不过二十里, 后脚陵容便起马追了上来。 “你们两个也太不义气了!”陵容气呼呼道:“上战场也不知道带着我。” “我是将功赎罪去的,”沈清棠指着程明苏,“苏苏是奉命出征。” “她本就上过战场,还有武将官职在身,你去做什么?” 陵容不满道:“我也是去将功赎罪!” “我带着翠果和竹月,拆了御书房的屋顶。” “长公主和驸马不配银子,便将我送来了。” 沈清棠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显然程明苏和她一样都没有信陵容的鬼话。 长公主就这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上战场。 更何况还是毫无胜算的战场。 “别闹了陵容,战场很危险。”程明苏劝道。 沈清棠也点了点头,“趁着天还未黑,快些回去。” 陵容闻言勒紧缰绳横在两人前面,“要不,就带我一起去。” “要不 ,就从我的身体上塌过去!” 沈清棠和程明苏无奈,两人都知道陵容的性子,即使现在绑她回去, 后面她肯定会再悄悄跟上的,到时候山高路远,匪患出没,一个人恐怕还没到边疆就遇到危险了。 两人无奈只能将人带在身边。 三人又骑了五十里,沈清棠才道:“前面有驿站,我们停下喝口茶,让马儿歇一歇,再继续赶路。” 其他二人点了点头。 驿站很是破旧,陵容将自己的包袱拿下来,摊开取出油滋滋的烙饼。 “看看你们两个出门都不知道带干粮,那驿站的东西死贵还不能吃, 容易被人下毒截杀。” “还是我想的周到吧。” 说着将烙饼一手拿起一个塞到对面二人手中,“快吃点,吃了好赶路。” 沈清棠和程明苏对视一笑,沈清棠从空间手镯中取出一些牛肉干和水。 “陵容说的对,外面的东西还是不要吃的好,以防有人下手。” 陵容咬了一口饼,看着桌子上莫名多出来的牛肉和水壶,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饼瞬间不香了。 “不是,你会变魔术?” 程明苏笑道:“辰王妃有个宝物,可以收纳东西。” “所以我们将东西都收在里面了。” “这...这么牛的吗?”陵容紧紧盯着沈清棠手腕上的镯子,“那是不是可以将所有值钱的宝贝都收进去?” “空间也有局限的,不能放太多东西,就只是个储藏袋。” 沈清棠平静道,“这是师父无意间得来的,据上任老国师玄冥师父说,此手镯是一千年前,” “他们玄冥宗的老祖修道成仙,心爱之人喜爱游山玩水,收罗各种各样的物件。” “他便散尽修为放弃成仙,为其造了这个宝贝。” “既然是玄冥宗的宝贝,为何不归还给老国师?”陵容疑惑道。 沈清棠...... 吃进芳姐肚子里的,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或许,大概,是玄冥师父觉得此镯与我师父有缘,便不曾讨要过。” “我下山时,师父将此镯交给了我。” “论有个好师父的重要性。”陵容扁扁嘴。 “好了,吃好了快些上路吧。” 沈清棠手腕翻转,将东西都收进了手镯,扔下一锭银子,三人飞身上马远去。 小二听见马蹄声从里屋出来查看, 看了看前面尘土飞扬,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 挠了挠头,“奇怪,我这茶壶茶碗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这怎么还给我顺走了呢。” 有病!有大病! 这一锭银子够买多少他那破茶壶茶碗的。 第204章 馋肉馋的不行了 三人一路很少歇息,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节省了一半时间。 “苏苏,辰王妃,郡主。” 程将军虽然很是不解为什么混世魔王陵容也跟着来了,但面上不变。 因在军营,程将军并没有对二人行礼,只拱手作揖。 “将军不必多礼。”沈清棠道:“现在什么情况。” “东陵已经进攻了三次,损伤不小。” “这几日倒还算安分。” “探子来报,西楚那边已经有军队过来,应该不出三日便能到此。” “领队的可是西楚皇子?”程明苏道。 程将军摇了摇头,“并不是。” “据探子来报,西楚皇子桑尧说动了西楚皇帝,此次来的还有西楚皇帝。” “那皇后和桑葵呢?” “回王妃,皇宫需要人守着,皇后和桑葵没有跟来。” “我知道了。”沈清棠道:“我带了一些东西,晚上好好犒劳犒劳将士们。” 程将军疑惑,三人两个包袱都没有带,拿什么犒劳将士们, 要说将士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吃的了。 陵容拉着程将军的胳膊,“走走走,带你去看。” “我们都已经将东西放另外一个营帐里了。” 程将军无奈,只得跟着陵容去看看,哪曾想进了营帐令他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都是你们带来的?” 陵容双手抱拳,“不然呢,程将军觉得还有谁能带来。” “这么多肉,是怎么带来的,还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程将军吞了吞口水, 心里话,别说将士们,他已经馋肉馋的不行了。 肉类储存不易,活的又不好运输。 战死的战马是不允许吃的,将士们最缺的就是肉了。 陵容将沈清棠有一个储存的宝物告诉了程将军,程将军两眼放光。 “不知王妃这东西可卖?” “想什么呢程将军。”陵容没好气道:“她又不缺钱。” “不然我早买了。” “你能有本郡主钱多。” 程将军:说的也是。 此人若不是辰王妃,他都想着去偷了。 夜里,将士们吃着肉很是开心。 沈清棠下令给对面士兵送去了一些。 “他们本就人多,何不馋死他们?能死一些是一些。”陵容有些不解。 “打仗的从不来不是这些士兵愿意的,他们也是娘生爹养长大的。” “更何况,咱们这里伙食这么好,日子久了,会动摇他们那边的士气。” 程将军赞许道:“不想王妃没有上过战场,懂得竟是不少。” “您说的没错,士气很重要。” “甚至比人数重要。” 沈清棠轻笑:“将军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重要的还是程将军带兵有方。” “对方应该是在等西楚的援军,想让西楚士兵冲到前面。” “正好,这几日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整。” “好,臣这就下去安排。”程将军道。 ...... 京城内很是平静,表面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白芳芳倒是与德妃一见如故,好不快活。 “探子来报,辰王妃已经到了边疆,西楚再有两日应该也会到。” “皇叔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安亲王思虑了一番,“等西楚与东陵联合开战。” “程将军那边战败后我们便逼宫。” 万一云召没有败,即使逼宫成功,日后想要坐稳江山恐怕难上又难。 慕容奕点了点头,“一切听皇叔安排。” “王爷,贤妃娘娘派人来请您入宫。” 丫鬟隔着门小声道。 “知道了。”慕容奕道。 “娘娘还说,让您带着王妃一同去。” 慕容奕知道,贤妃其实是不喜欢凌媛语的, 免了其入宫请安的事宜。 此次特地嘱咐带着她一起,定然是有事情。 慕容奕一刻也不耽误,带着凌媛语入宫。 忘忧宫。 贤妃照常打坐礼佛。 直到礼完后才缓缓起身,“站久了吧。” “回母妃,儿臣也是刚刚来,不久。” “坐吧。”贤妃伸手指向自己对面的椅子。 又屏退了左右。 “母妃今日叫我们来,不知有何事?” 贤妃看了看凌媛语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算着日子再有四个多月应该就生了吧。” “回母妃,是的。”凌媛语恭恭敬敬道。 “四个月,一眨眼的功夫。”贤妃抬头,“奕儿你急什么?” “若是个有福气的,早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凌媛语没有听懂贤妃话中的意思,为何早产算是有福气,不足月的孩子不是更难活一些吗? 奕王确是知道贤妃想要表达什么,“母妃。” “此次时机若是错过了,怕是不好再遇。” “皇上已经很明确的表示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将来的皇太孙。” “可父皇若是知道太子的死因和凌老的死呢?” “儿臣要的不是孩子做储君,而是儿臣坐上那高位,为你一雪前耻。” 贤妃手指紧紧捏着佛珠,薄唇微微颤抖,半晌才道:“你当真以为皇上就那么蠢?” “越是看着顺利的事情,便越是有鬼。” “你别忘了,太后寿宴上,西楚公主可是赠了十座金矿给辰王妃。” “十座金矿,定然不只是因为辰王妃当街救了西楚公主那么简单,必然是还有求于辰王妃。” “母妃说,辰王妃去边疆,可能有诈?” 贤妃摇了摇头,“具体有没有本宫不清楚。” “但本宫近几日心中甚至烦躁不安,此事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奕儿,你父皇他当年的雷霆手段母妃是见过的,他做太子时便使计肃清朝堂盘根几十年最大, 也是最能威胁皇室的党羽。” “只不过这些年,还算太平,他老了,不愿整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但那也不代表,他就失去这个能力了!” “你以为他真的不清楚你与你皇叔做的那些事情吗?” “太子的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不是意外,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是你们兄弟相残。” “原本有一个靖王顶了这罪便过去了,可你和你皇叔沉不住气。” “母妃是说,父皇已经开始猜到了?” 第205章 死也不会原谅他 “无论他猜不猜的到,只要他没。有下令去查,你便是安全的。” “即使他查到了,此事是你皇叔动的手,又不是你。” “好了,这次的事情,你们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都等孩子出生再说。” “不能知道机会那便制造机会。” “是,母妃。” 贤妃看了一眼凌媛语,“你去帮本宫将这串佛珠放到隔壁,换一个新的来。” “是,母妃。” 凌媛语知道这是故意要支开自己,只得乖巧起身。 待人出去后,贤妃才道:“本宫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 “王妃未生产前便住在忘忧宫。” “由本妃亲自照顾。” “母妃,这?” “你放心,”贤妃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宫知道有多重要。” “本宫不过是盯着她,在她的保胎药中掺一些东西。” “据说这东西可以催人早产,对胎儿无害。” “那她呢?”慕容奕道。 “你的皇后可以是任何人,只需要保住孩子即可。” “接下来的三个月便好好按兵不动,好好计划。” 慕容奕还想再说什么,见贤妃闭上眼睛,只得收回话。 “你退下吧。”贤妃平静道:“告诉你皇叔,二十年前他没有护住本宫。” “若是此次因为冲动大意再连累本宫的孩子,那本宫死也不会原谅他。” “是,儿臣告退。” “奕儿,你要记住,越是最后时刻,越要稳住心态,这十几年都过来了,还怕这几个月吗?” “儿臣受教了。”慕容奕道:“儿臣突然想起来一事,辰王府的那个丫鬟,是不是母妃派人去的?” 贤妃缓缓睁开眼睛,平静的看向慕容奕,“是本宫。” “母妃能否放她一条生路,她并不是芳如。” “儿臣可以确定。” 贤妃看着慕容奕许久,才缓缓点头,“此事依你。” “谢母妃。” ...... 西楚大军缓缓逼近,东陵迫不及待的派去使者以自己受了重创为由, 想让西楚先出兵,他们善后。 西楚皇子让尧正在与东陵使者私下见面。 另一边,沈清棠已经悄悄潜入西楚皇上营帐。 “陛下,这位女子自称是云召辰王妃,她手中有公主的玉佩。” “属下便将她引进见您。” 西楚皇上满头白发,斜倚在软榻上,闻言猛然睁开眼睛,“你是辰王妃?” “正是。” 西楚皇上急忙挥手,让左右退下,只留下一个比自己小不到哪儿去的太监。 “还未感谢辰王妃救了葵儿的命。” “举手之劳,皇上不必惦记。” 身后的老太监想要开口,西楚皇上眼神制止, “辰王妃见了云召的皇帝都不用跪,就更不需要跪朕这个别国皇帝了。” 沈清棠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跪人的习惯。 此生除了在外祖和母亲坟前跪过,也就是跪过两个师父了。 “辰王妃想说什么尽管直言,这里没有外人。” 沈清棠点头道:“我想桑葵此次是故意让您来此的。” “借着同意桑尧的提议,实则是想让本妃替您医治, 既然您与皇后中的毒一样,若我没猜错的话,此次皇后也跟来了,只是桑尧皇子不知。” “哈哈哈,辰王妃果然聪慧。” “不知朕这毒可能解?”西楚皇上也不拐弯抹角,“你放心,即使治不好,” “朕也不会助东陵。” 东凌的野心他是知晓的,或者换句话说,信桑尧不如信桑葵。 沈清棠轻笑,她果然没有猜错,这才是桑葵的目的。 “还请陛下将手伸出来,我替您把脉。”沈清棠道:“也请皇后娘娘一并来。” 西楚皇上看了眼身后的老太监, 老太监将屏风嬷嬷装扮的皇后请了出来。 “辰王妃。” “皇后娘娘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我先为二位解毒。” 西楚皇上和皇后面露惊讶,“王妃就不怕都治好了我们。” “我们反悔吗?虽然不至于去帮东陵,但是朕可是很有可能反悔,不参与你们其中。” “我治病是早早答应过桑葵的,那十座金矿已经算是我提前收了诊金。” “并不是以此来与皇上谈判的。” “您是一国之君,所有的做法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利益优先。” 即使西楚不愿意出兵,那也有一点,他是不会帮助东陵的。 这一点沈清棠很清楚,也是她愿意来此救治的原因。 “难怪桑葵回京常常念叨你,辰王妃果真与不一般。” “多说无益,我还是先为二位诊脉。” 西楚皇上和皇后同时将手伸出,沈清棠左右手一起把脉。 “我需要行针十日,方可解毒。这十日每日三更天左右我会悄悄潜入。” 沈清棠收完最后一根针后道。 “谢谢辰王妃,日后若是需要,尽管与西楚开口。” “父皇,父皇,您可还在休息?” 营帐外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慢慢逼近。 “糟了,忘记叫人盯着了,尧儿回来了。”皇后道。 “辰王妃,你先随本宫躲起来。” 沈清棠动了动耳朵,人已经在营帐外了,此时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点点头,跟着皇后一起躲到屏障后面。 “父皇。” 西楚皇帝不悦的看着桑尧,“未的传召便进入,你是不将朕放在眼中吗?!” 桑尧打量了一下四周,“父皇恕罪,是刚刚有个小兵看见有人入了父皇的营帐。” “儿臣怕是贼人潜入,担心父皇,一时忘记礼数。” “父皇...刚刚进入的是?” “哪里有什么人。” 西楚皇上见自己的儿子不信,怒道:“要不要派人搜一下朕的营帐?” 桑尧立马收回视线,跪下道:“父皇恕罪,儿臣不敢。” “父皇,如今将士们需要鼓舞,儿臣陪您出去好不好?” “咳咳咳...朕身子有些乏了,歇息一会儿再去。” “父皇这营帐有些靠边,晚上也比较危险,不如儿子陪您换一个。” “父皇的安全得以保障,我等才能安心作战。” 屏风后的沈清棠微微蹙眉, 这桑尧是故意想将皇上支开,好搜查这里。 第206章 家被偷了 看来这西楚皇上身边出了奸细。 今日恐怕西楚皇上不依也不行。 “朕说朕休息一会儿,你没有听到吗?” “父皇恕罪,”桑尧掀起衣袍跪下,“儿臣也是为父皇的安危着想。” “父皇若是有什么问题,儿臣回去无法与母后交代!” “你!”皇上气结,“好啊,桑尧,你好的很,现在就开始忤逆朕了?” “儿臣不敢!” “若父皇执意不许,儿臣只能强行将父皇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哥哥好大的口气,竟然想要反抗父皇的旨意。” 桑尧闻声向后转身,“桑葵?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你守着皇宫的吗?你这岂不是在抗旨,竟然还想污蔑我?” 桑葵没有理会,而是看着西楚皇上,右手放在胸口,弯腰行礼,“桑葵拜见父皇。” “葵儿,你怎么来了?” “回父皇,儿臣收到消息,说军中有奸细,恐父皇有危险,便亲自赶来。” “奸细?”皇上道:“可知是谁?” 桑葵手伸到半空拍了拍,营帐外两名士兵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桑尧看清楚被押着的人时,瞳孔微缩。 “此人便是奸细。” “哥哥怎么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抓到间隙不应该很开心吗?” 桑尧咬紧后槽牙,“妹妹果真是手眼通天。” “谢谢哥哥夸奖,既然奸细已经抓到了,那哥哥便不必再兴师动众,让父皇换营帐了。” “父皇身子本就不好,不适合被你这么折腾。” “妹妹没有旨意来此,虽然是为了父皇安危,”桑尧笑道:“那这皇宫是谁在处理政务?” “别被人端了老窝才是!” “哥哥放心,端老窝的人我已经尽数拿下了。” “皇宫现在一片安稳,不然,我又怎敢亲自前来。” 她竟然将他在皇城的人手都拔除干净了? 桑尧不信,愤怒的转身离去。 想要派人去调查。 桑葵挥了挥手,示意将地上的人拖下去。 “葵儿。”等所有热都退下后,皇后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葵儿你怎么来了。” “父皇,母后,我收到消息,父皇身边有兄长的奸细,怕你们有危险,便赶了过来。” “刚刚那人,是你兄长的人?”皇后有些不可思议。 终归是自己生养长大的孩子,怎么就如此狠心要对自己的父母。 桑葵抱了抱皇后,安抚了一下。 看见屏风后面出来的沈清棠,“辰王妃,好久不见。” 沈清棠勾唇轻笑,“好久不见。” “我父皇母后的病情如何了?”桑葵急切的问道。 皇后将沈清棠诊脉的过程说了一遍。 “既如此,那谢谢辰王妃了。” “这几日,我会在军营接应你。” 沈清棠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父皇,母后,我去送送辰王妃。” 二人出了营帐后,桑葵率先道:“王妃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父皇。” “让他助攻云召攻打东陵。” “只要别是敌人就好。”沈清棠道:“若是西楚真的愿意与云召结盟。” “那本妃可以代表云召跟西楚皇室保证,百年之内,云召绝不以任何理由主动攻打西楚。” “辰王妃当真这样说?”西楚皇上有些不信,“她一个王妃能做的了云召皇上的主吗?” “父皇,您可能还不太了解那位辰王妃,她能说出口的,自然是能做到的。” “她说了一百年,那是因为在她活着的这几十年,以及她儿女活着的几十年里,她能做出保证。” “至于后世子孙,谁会在意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当初许下的诺言。” “若辰王妃只是说说而已,为何不立个几百年的盟约?” “葵儿说的道理,”皇后道:“臣妾倒是觉得,这辰王妃挺好的。” “臣妾很是喜欢。” “皇上,葵儿交了个很不错的朋友。” 西楚皇上点了点头,“希望你这个朋友日后能助你坐稳咱们西楚的江山。” 沈清棠回到云召的军营后, 还未有一刻钟时间,便听到程将军兴奋的喊道:“王妃,好消息。” “西楚那边派使者来信,说愿意与我们云召结盟,一同攻打东陵。” “这桑葵动作还真是快。”沈清棠笑道:“西楚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探子来报,桑葵将桑尧的恶事当众宣告,引起士兵们的愤怒。 纷纷要求皇上严惩桑尧,桑尧已经被关押。西楚皇上将所有权利一并交给了公主桑葵。” “看来这西楚的天变完了,”沈清棠抬眸望天,“我们云召的也快了。” 西楚的反叛不仅没使东陵退缩, 反而想一雪前耻,连着半月之余一直出兵攻打。 “皇上和皇后的毒已经彻底解了,”沈清棠道:“战胜东陵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皇上能否将那张舆图给我?” 桑葵从怀中掏出卷起来的牛皮舆图,“早给你拿来了。” “这东西是我小时候游玩时捡的,便献给了父皇,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对旁人来说确实不值钱,可是对我师父肯能比任何财物都值钱。” 桑葵将手中的酒囊递给沈清棠,床腿伸直,半躺在石头上, 二人坐在山顶俯视着底下三方军营,“等没了战事,本公主一定再去云召,与你把酒言欢。” 沈清棠喝了一口酒,站了起来,“一言为定。” “哎呀,你俩别喝了,出大事儿了。” 沈清棠和桑葵转身,陵容灰头土脸的爬了上来,“家被偷了。”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喝酒,尤其是你。”陵容指着沈清棠。 “谁的家被偷了?皇城传来消息了?” “哎呀不是。”陵容伸出胳膊,“先拉我上去。” “仰着看你们脖子都疼了。” 沈清棠伸手将人拉了上去。 “到底什么事?” 陵容贼兮兮道:“你就没有发现,这几日苏苏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沈清棠和桑葵疑惑的看向陵容。 “她最近跟一个人走的很近。”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这有什么?三方军营加起来也不过我们几个女子, 再说,她是将军,跟士兵们走的近了也是正常的。” 第207章 妹子,你该减肥了 “不正常,不正常。”陵容连连摆手,“若是一般寻常人我觉得正常。” “但是她最近跟你们西楚那个...那个领兵的将军走的可近了。” “我刚刚还看见,那将军给苏苏擦脸上的脏污,关键是苏苏,苏苏她竟然害羞了!” “她都没有在安王表哥面前害羞过。” “你说的是王升王将军?”桑葵道。 陵容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没想到他一个小白脸也能带兵打仗当将军。” “虽然我承认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他不能偷我表哥的家啊。” “公主,你不能纵容你们西楚的士兵这样!” 陵容义愤填膺。 沈清棠和桑葵相视一笑。 “你们两人怎么还能笑的出来的啊!” “陵容,你有没有看见程将军是什么态度?”沈清棠笑道。 陵容挠了挠耳朵,“程将军好像装看不见。” “这种事,做父亲的肯定不能直白的跟女儿说啊。” 沈清棠没有再说话,往山下走去。 桑葵跟在后面。 “哎哎哎,你们等等我呀!”陵容急步追了上去,“哎吆!我去!” 恭喜郡主喜提瘸腿一条。 沈清棠拿了舆图,便与陵容先回了京城。 东陵现在不过苟延残喘,留下程将军父女完全可以应对。 更何况沈清棠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打仗还是程将军和苏苏更在行一些。 因着陵容摔断了腿,二人回京的路足足走了半个月。 按着日子算,沈清棠离京已经两个多月。 朝堂上,皇上慕容衡以辰王妃的功劳免除了其死罪。 长公主府。 驸马和白芳芳盯着平放在桌子上的舆图, “是这东西不错。” 白芳芳点了点头,“我穿来之前看见的也是它。” “可我们要怎么回去?”驸马紧张道:“血?” 老国师玄冥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紧。 慕容辰将沈清棠揽在怀中,静静的站着。 一别两月之余,虽然日日写信,可他还是觉得仿佛已经隔了十几年未见。 本想先回府好好温存一番,谁知沈清棠还没落座,便被驸马和白芳芳直接拉到此处。 “想好了吗?”白芳芳道。 驸马看了眼长公主,犹豫了一番,“我...我...” “就是不知若真的回去了,还能不能回来。” 白芳芳看了一眼,“罢了罢了,不如我先试试。” “我若能回来,你再回。” 驸马两眼放光,这是个好法子。 老国师玄冥瞪了一眼白芳芳:“你在这里就没有舍不得的人吗?” 白芳芳扫视了一圈儿,走到沈清棠面前,“好孩子,以后都有辰王陪着你了。” “师父。”沈清棠有些不舍,鼻子泛酸,“师父...” “好徒儿,日后万路门就交给你了。” “那...镯子能不能还给为师?” 沈清棠...... 得,白感动了。 “主要是师父若是真的回去了,你说这些年单位肯定不会再要我了。” “我穿前又是个月光族,那什么什么呗还欠了不少。” “这不要带点傍身的。” 驸马用袖抹了一把眼泪,“怎么,老乡你挖古挖的这么穷吗?” “你见过哪个挖古的富的?还有做研究的,搞不好还要自己往里搭钱。” 哎,可怜她攒了好久点男模的钱就这么垫给所里了。 “不对啊,我跟去的那支考古队,福利待遇老好了。” 白芳芳...... 合着她挂了,这薪资待遇好起来了呗? “乖徒儿,师父镯子里的宝贝都没动吧?” 沈清棠尴尬的揉了揉手,“那个,师父。” “此次我去边疆,为了省事。” “嗯,怎么了呢?”白芳芳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些宝贝我都挪出来放王府了。” “我不是为了带着物资给将士们嘛。” 白芳芳气的狠狠掐自己的人中,深呼吸一口气,“那可是我这么多年所有的宝贝啊。” “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快去,拿回来。” “那镯子我暂时借给苏苏了,里面还有很多粮食,等边疆战事停了,战胜回京,她就还回来。” 白芳芳眼睛一翻,趴倒在地。 沈清棠尴尬的伸手想要去扶起来。 “败家子啊败家子。”白芳芳哭道:“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啊!” “老秃驴,都怪你!”白芳芳怒指玄冥,“当初将这死孩子给我拎进来。” 此时的玄冥确实一副便秘许久突然通畅的顺畅感,整个毛孔都是放松的。 “我倒是觉得这徒儿不错,心中有国家大义。” 白芳芳白了一眼。 “师父,左右舆图都到手了,不如再等一等如何?” “等程将军他们归来,苏苏将手镯还回来,徒儿再给师父。” 白芳芳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冲着驸马道:“老乡,你思考的日子更多一些了。” 玄冥趁着众人不注意将桌子上的舆图收了起来,“这个我先帮你们保管。” “日后等你们二人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 “有劳了。”长公主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跟棠儿先回王府了。” 慕容辰说罢不等其余人回应牵着沈清棠的手径直出了门。 “走,咱们去那儿瞧瞧,那儿景色好。” “哎哎那儿好像有只蝴蝶,快走快走。” “那支花不错,去那边将花摘下来。” 院子里, 竹月坐在轮椅上指挥着, 见喜瘸着一条腿,跳来跳去的推着轮椅。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都怪我平日里太惯着竹月了。” 慕容辰笑道:“他俩脑子里都缺一根弦,本王觉得倒是挺配的。” “哎小姐,你回来啦!”竹月看向门口,跳起来,“奴婢都想死你了。” “怎么现在又不叫王妃了?”沈清棠打趣道:“是王爷给你的好处到期了吗?” 竹月挠了挠头,“嘿嘿,奴婢还是觉得叫小姐顺口一些。” “我说竹月妹子,你该减减肥了,这几日我都有些推不动你了。”见喜喘着气追了上来。 “哎哎哎你别打我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再不减肥小心以后没人要。” “好了。”沈清棠道:“别闹了。” “我和王爷都不在府上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 竹月和见喜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