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与黑暗相拥》 第1章 开始 1978年，英国伦敦查德沃兹城堡，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与之相反，此时的城堡内一片寂静，只有佣人匆忙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当代的德文郡公爵沉默的站在房门口，紧紧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寂静，原本焦灼的气氛缓和下来。 男人顾不上贵族礼仪，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年轻贵气的公爵大人两三步走到床边，温柔的擦拭床上虚弱女子脸上的汗水，心疼的看着她。 “辛苦你了，安娜。” “我感觉还好，我们的孩子很乖。” 安娜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温柔的轻拍着他的背。 被佣人擦洗干净的孩子乖巧的待在母亲的怀抱里，不哭不闹，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直盯着安娜和公爵。 公爵忍不住抱过孩子细细的打量。 “阿塞斯.冯.卡文迪许，这是你的名字。我的孩子，这是我们对你最大的祝福，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个名字。” 小阿塞斯在公爵怀里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父亲的话。 几年过去，那时刚出生的婴儿已经五岁了。 阿塞斯没有辜负自己父亲的期待，五岁的他乖巧的都不像个孩子。 在同龄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他接受着自己父亲安排的各种课程。 在别的孩子不愿学习的时候，他养成了每天看书的习惯。 连他的母亲安娜都忍不住感慨，完全没有体验到养孩子的困难。 她的孩子懂事听话还自律，比一些大人还省心。 六岁那年，阿塞斯发生了他的第一次魔力暴动，过于强大的魔力暴动把他父母吓得不轻。 见过小孩子魔力暴动，但是没见过那么强大的魔力暴动，两个强大的成年巫师都没办法安抚住他。 整个城堡损坏大半，最后还是阿塞斯力竭昏睡过去才留下剩下城堡。 从那天起，公爵大人不得不抽出时间来教导他掌控魔力。 没办法，阿塞斯的魔力远比一般的小巫师要强，如果不能掌握，极有可能会被魔力暴动伤成哑炮，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 阿塞斯在魔力掌控这方面的学习有点不尽人意。 他的年纪太小，而他的魔力又太过强大，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每天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控制魔力。 最后还是安娜看不下去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赶制了一条炼金手链。 手链外表虽然很粗糙，但是功能很适合阿塞斯。 不仅可以限制魔力输出，还可以自我修复。 拿到手链后，阿塞斯就开始每天练习控制。 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一点一点的熟悉掌控了魔力，这个过程花了他整整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的魔力掌控训练，让阿塞斯对魔力的掌控到了如臂使指的境界。 在别的小巫师手上难以控制的魔力，在阿塞斯的手上却温顺的不可思议。 八岁那年，阿塞斯体内的魔力已经不比五六年级的小巫师差，这是他两个德姆斯特朗毕业的父母验证过出来的。 从发现自己儿子强大的魔力开始，他们就开始思考起魔法教学启蒙。 但是当时阿塞斯还没掌控魔力，所以这个启蒙只能暂时搁浅。 而现在阿塞斯已经可以控制好魔力了，两人就开始商量阿塞斯的魔法启蒙，最后决定轮流教学。 当然，第一天是安娜，公爵大人反对无效。 早上，阿塞斯醒来，温和婉拒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妮娜的服务，自己洗漱换衣。 没办法他实在不习惯别人的亲近，这些年除了自己父母，其他人的靠近都让他感到不适。 就自己这个毛病，或许自己以后连伴侣都找不到。 收拾好自己的阿塞斯心里无所谓的想道。 “日安，妈妈。” 阿塞斯优雅的对着客厅里的安娜打招呼。 安娜温柔的看着下楼的儿子 。 “早上好，亲爱的，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只不过想到今天的学习，有点期待。” 话落，阿塞斯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母亲。 安娜失笑，自己这个孩子平时稳重的不行，只有在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才有这样孩子的一面 “我保证，你的期待绝对物有所值，不过你现在需要先去吃早餐。” “当然，我美丽的母亲。” 说完，阿塞斯绅士的扶起自己母亲走向餐厅。 公爵今天有事，早早出门了。 所以餐厅里只有母子俩，两人背脊挺直，从容优雅的用着早餐。 清晨温和的阳光和安静惬意的氛围让阿塞斯不由放松从昨晚开始紧绷的精神。 虽然他不承认，但是平时努力保持沉稳的阿塞斯对今天的魔法学习充满期待。 结束完餐后，安娜牵着阿塞斯来到宽阔阴暗的地下室。 轻挥魔杖，漂亮的无声施法点亮了整个地下室。 “来，你先看看这个。” 安娜从左边的书架取出一本德姆斯特朗的一年级课本递给阿塞斯。 “这是我上学时候的课本。你先看看，有哪里不懂的再过来问我。” 阿塞斯接过课本，迈着小短腿在墨绿花纹的沙发上坐下，捧着课本翻开认真的阅读。 他自小开始上课，对阅读课本来说轻车熟路。 安娜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抽出一本关于炼金的书，同样开始看书。 壁炉熊熊燃烧，火舌不时的卷动，一大一小沉浸在书籍里。 阿塞斯看完课本后，对魔法算是有了个粗略的了解。 他抬头看了眼沉迷书籍的母亲，有些好笑，他母亲总说他对待热爱的东西太过沉入。 可他看来，他和他的母亲一脉相传，一样的热爱一样东西，一样的沉浸在里面。 阿塞斯没有打扰安娜，而是尝试的抬起了手，想要试一下魔法。 他还没有魔杖，但是他感觉他不需要魔杖也能做到。 “荧光闪烁（lumos）” 白皙的光芒轻柔地在他手中亮起。 得益于这两年的魔力掌控训练，阿塞斯很好的控制了魔咒的威力，使光线保持在不会打扰安娜阅读的程度。 不过安娜在看书之余也有在关注阿塞斯，眼下魔咒的释放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真是不可思议，无杖施咒，还是第一次就成功，不得不说，阿塞斯，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安娜惊叹夸赞，接着她挥动魔杖，“再来试试这个，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话落，阿塞斯手里的课本稳稳的浮在半空中。 阿塞斯抬手，学着安娜的样子挥动右手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安娜手上的书本在两人的注视中摇摇晃晃的升起来。 “感觉挺简单的。” 阿塞斯有点兴奋的看着空中的书。 安娜反驳他。 “不，虽然这两个是基础魔咒，但是对于一个八岁孩子来说，可一点都不简单，特别是没有魔杖的情况下。” 安娜夸完又皱眉看着兴奋的阿塞斯，正色道。 “阿塞斯，作为你的母亲，我为你感到骄傲。” “但是我也想告诉你，不要因为天赋对魔法失去敬畏心，魔法远比你现在看到的复杂深奥。” “哪怕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魔法师邓布利多也不敢说完全了解魔法，更何况是你。” “阿塞斯，答应我，保持一颗敬畏的心，无论对什么。” 安娜严肃的表情，让有点飘的阿塞斯开始反思自己心态，认真向她承诺。 “我保证，我会保持一颗敬畏的心” 安娜伸手揉了揉自己小小年纪就一本正经板着脸承诺严肃的儿子的小脑袋，轻松的笑出声。 “别学你爸爸，小小年纪的假装成熟，多笑笑，像刚刚那样就好” 阿塞斯任由母亲摆弄自己的头发，原本打理整齐的发丝杂乱散落在脸颊两边。 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那么成熟的，可惜他有一个幼稚鬼的母亲。 谁能想到，人前高贵优雅的公爵夫人私下喜欢打破自己儿子的淡定脸，这个恶趣味的举动一般是蹂躏他的头发。 就这样，母子两人兴致勃勃的窝在地下室挨个把课本上的魔咒挨个试了一遍，直到阿塞斯魔力耗尽才意犹未尽。 哪怕阿塞斯是自己儿子安娜也不得不嫉妒他的天赋，一天，完成了别人一年的学业，甚至还有余力！ 再想起自己一年级的时候为了学习魔咒要死要活的样子，安娜就更想蹂躏自家儿子的的头发了。 不行，不能让我自己难受，安娜马上决定今晚也要让严肃的公爵大人收到来自自己儿子的降维打击。 夜晚，公爵大人刚踏入家门就被自己的妻子拦住，公爵大人疑惑看着自己严肃的妻子 “ 安娜？我先换衣服？” “当然，我在书房等你，我们要谈一下关于阿塞斯今天的学习情况” 安娜认真的看着公爵。 被自己夫人难得认真严肃的态度吓到，担忧儿子的公爵快速收拾好自己就往书房赶。 刚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安娜就开始幽怨的吐槽起今天地下室发生的一切。 “你敢相信？不过是短短一天，他就把整本书的魔咒都学会了。” 认真听完自己妻子吐槽的话语后公爵才弄明白今天自己妻子为什么一反常态了。 虽然感慨自家儿子的天赋，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妻子，公爵求生欲拉满，认真附和着妻子的吐槽和担忧。 直到安娜说累了才宠溺哄着她去休息。 夫妻两人之间的谈话阿塞斯并不清楚，他今天依旧早早上床睡觉，为明天的魔咒训练做准备。 第2章 重新认识魔法 第二天一早，阿塞斯精神饱满的起床穿衣洗漱。 今天是他正式魔法启蒙的第二天，负责教导的是他的父亲。 他很期待，因为相比于母亲更擅长炼金术，父亲则是更擅长魔咒。 与昨日相同，不过在楼下等待的人从母亲变成了父亲。 两人见面互道早安，安静快速的解决早餐后，来到地下室。 与温柔活泼的安娜不一样，阿塞斯的父亲，德文郡公爵在对待儿子的教育问题上则是更苛刻严厉。 “阿塞斯，听你母亲说，你已经掌握了一年级的魔法了？” “是的，父亲，昨天我和母亲一起尝试了一年级课本上所有的魔法。” 公爵点头，又问他 “那我问你，你觉得一个魔咒的释放，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塞斯回想昨天的魔咒释放。 他没有用到魔杖，所以魔杖不是必须的。 母亲的荧光咒没有念出魔咒，那么咒语也不是必须的。 至于手势，他昨天并没有特意模仿母亲的手势。 “最重要的是魔力？” 阿塞斯有点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父亲。 “这样说也对，魔力在一个魔咒的释放中也很重要，魔力的强弱决定了这个魔咒的威力。”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魔咒的释放，最重要的是信念。” “信念？” “对，信念，哪怕是一个不算强大巫师，在生死关头所爆发的魔力，也是远超他本身水平的。” “你现在还没接触到移形换影这个魔法，等你开始学习这个魔法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坚定的信念对一个魔咒释放来说有多重要了。” “这些年，我们在麻瓜世界里，你也有接触到麻瓜的一些言论，其中唯物论和唯心论素有争执。但在我们魔法界，唯心论才是真理。” 公爵顿了顿接着说 “魔法之所以神奇，就因为它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阿塞斯震撼的看着自己父亲，他感觉自己第一次真正进入巫师的世界，魔法的神秘面纱在他面前缓缓揭开。 这种感觉让他无法自拔。 公爵看他一脸神往的的模样，不由出声打断他。 “刚刚说的心想事成，事实上并没有巫师可以做到。” “现在的巫师对魔法的使用远远不足以达到心想事成的境界，甚至连邓布利多也达不到。 “正是因为使用魔法的困难，我们才需要用魔杖、咒语、手势辅助我们施法。”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验证一些东西。” 阿塞斯疑惑看着自己父亲。 公爵转身在地下室的一边拿出来几个笼子，笼子里是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挥动魔咒，把十只小白鼠固定在地面，然后转头问阿塞斯会不会石化咒。 阿塞斯摇头，他昨天并没有在课本上看到这个魔咒。 “好吧，那你现在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公爵放慢语速挥动魔杖。 “统统石化” 灰白色的光线从公爵的魔杖射出，准确的落在一只小白鼠身上。 小白鼠动作顿时僵住，整只鼠开始被灰色吞没，直到变成一个小巧的石雕。 “记住了吗？现在你不用特意模仿我，就按照昨天的样子来。”公爵嘱咐阿塞斯 阿塞斯看着小白鼠一本正经的点了点自己小脑袋。 随后和昨天一样抬起手对着小白鼠。 “统统石化” 小白鼠被灰白色的光线笼罩，灰色一点点的爬至小白鼠全身，这个过程比公爵慢了许多。 公爵上去观察被石化的小白鼠，石化的不算好，小白鼠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动。 公爵观察完后对阿塞斯说： “继续下一个，这次先在心里默念十次我要石化小白鼠，然后在施法。” 阿塞斯点头，在心里开始默念，十次后再次抬起手对着小白鼠。 “统统石化。” 公爵点点头，阿塞斯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上一次坚定了不少。 小白鼠这次很快就被石化覆盖。 公爵上前看了一眼后，就让阿塞斯自己观察一下两只小白鼠有什么区别。 阿塞斯仔细观察两只被石化的小白鼠，发现自己第一次施咒的小白鼠并不能算是完全石化，它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动。 而第二只小白鼠的石化则是比第一只强了不少，全身都被石化了，没有什么疏漏。 “这就是信念的力量吗” 阿塞斯喃喃道。 “没错，这就是信念的力量，一个足够坚定的巫师远比一般的巫师难对付。” 公爵肯定了他的自言自语。 “接下来你可以试一下手势对施法的作用，刚才我的手势还记得吗？” “记得的，父亲” “好，我现在需要处理一些事物，就在那边，有什么问题再过来问我。” 公爵指了指地下室另外一边的书桌说道。 “好的，谢谢父亲” 阿塞斯仰起小脸对父亲说道。 公爵离开后，阿塞斯继续抬手，回忆刚才父亲的手势，挥动自己的小手。 “统统石化” 他想手势是有作用的。 他对魔力的掌控不错，所以刚刚清楚的感受到了这次释放魔咒的时候魔力比前两次更流畅。 而且，好像是按照一定的轨迹释放的。 阿塞斯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那如果自己主动控制魔力按照这次的轨迹释放是不是就不需要手势了。 于是阿塞斯开始不断的尝试。 失败了。 不对，不是这样，还差一点点。 连续失败十几次后阿塞斯开始有点烦躁，自己明明是按照刚才的轨迹释放的魔咒，为什么会失败。 到底是哪里不对？ 阿塞斯沉思，把自己的每一步拆解为几个节点分析。 最后再次抬起手，挥动。 “统统石化” 成功了！ 与使用手势时同样的流畅感让阿塞斯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因为手势在挥动的时候手腕被自然带动，所以实际上的轨迹不一样，怪不得会失败。 琢磨清楚后，阿塞斯又开始不断重复释放魔咒，他总感觉这个魔咒释放时候的魔力流动还没有达到极限。 他想，一定还有更加流畅的施法轨迹。 第3章 魔咒改良初尝试 这次的试验并不顺利。 阿塞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小白鼠都已经被用完了。可还是没有找到能让施法时魔力更流畅的头绪。 正当他像无头苍蝇的时候，公爵忙完自己的事务过来询问自己儿子魔咒训练的进度了。 “怎么样了？阿塞斯。” “父亲，我发现手势辅助我们施法，本质上就是引导我们的魔力按照一定的轨迹流动再释放出来。” “这个轨迹是成功释放一个魔咒的重要原因。” “但是在我的感觉里，魔力的流动应该还可以更加流畅，也就是说，应该有更简单的流动轨迹，可我找不到可以使魔力更流畅的轨迹。” “而且我感觉，更简单的流动轨迹可以使魔咒释放更快，同时还可以加强魔咒的威力。完全可以用更少的魔力，释放出更强大的魔咒。” “父亲，我应该怎么做？” 说完，阿塞斯一脸迷茫困惑地看向自己父亲。 哪怕是公爵对自己儿子的天赋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免被吓到。 对魔力那么敏感，连魔力流动都可以感受出来。 而且这已经可以算是改良魔咒了！真是不可思议，他的儿子竟然在尝试改良魔咒。 一时间，公爵有点飘飘然，又不免庆幸自己过来得早，不然按照自己儿子鲁莽的做法，怕不是会把自己炸了，改良魔咒可不是什么简单安全的事情。 眼看着自己儿子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公爵不得不给他泼点冷水，也就是给他提个醒。 “阿塞斯，听我说，你现在的知识储备并不能支持你改良一个魔咒，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尝试改良魔咒。” 公爵看着自家儿子执着的眼神，有点头疼，这小子有多倔强他作为父亲不是不知道。 只能以后多盯着他了。公爵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如果你真的想改良魔咒，那就去家里的藏书库看看，书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以及，你每次改良魔咒必须在我们的看护下进行。” “没问题，父亲。” 阿塞斯听了自家公爵父亲的话，若有所思的应道。他知道自己父亲担心他。 说完他没有马上就去藏书库，而是接着在地下室看课本。 他转身去书架抽出一本书。那是安娜上学时候的课本。 上面有着她上课的笔记，以及一些自己琢磨的施法小技巧。 阿塞斯觉得，无论什么时候，课本总是最基础的，而且他打算先囫囵吞枣学会书里的魔咒再继续深入了解。 改变一样东西，首先你得学会它，了解它。 公爵看着阿塞斯的举动赞许的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孩子真的很优秀，不急不躁。 公爵看阿塞斯已经沉浸在课本里了，轻轻转身离开，顺便挥了挥魔杖，让地下室更亮一点。 看来要装饰一下地下室了，阿塞斯以后可能要经常在这里学习。公爵边走边想。 ———— 沉浸在魔法世界的时间过得格外快，这本课本上的魔咒还没学完，安娜就下来叫人吃饭了。 “来了，妈妈。” 阿塞斯应声。 放下捧了一个下午的课本，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才上去。 餐厅里，公爵已经在餐桌上等待了。 阿塞斯款步走向公爵和安娜，分别问好后佣人就开始布餐。 一家人在餐桌上并没有太多规矩，时不时闲聊两句。 聊天中公爵似不经意的提到了今天阿塞斯的进度，看向安娜隐隐炫耀，在他的指导下，阿塞斯进步的很快，已经开始接触改良魔咒了。 听罢，安娜郁闷的瞟了眼公爵。 她昨天那是没有发挥好，都怪阿塞斯吓到我了。 明天我就开始教阿塞斯炼金！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阿塞斯是她儿子，一定继承了她的炼金天赋。 公爵和安娜是同年入学的德姆斯特朗。 他们俩从学校认识时就一直明里暗里争第一，从一年级到七年级，他们都是最好的同伴也是最了解对方的对手。 因为德姆斯特朗没有炼金课，导致她最擅长的炼金没能发挥出来，每次都是输多赢少，这次在儿子的教育上，她绝对不能输。 阿塞斯看着两个幼稚斗嘴的父母，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从他喊的第一个人，到他最喜欢谁，就没有他们不争的。 他都习惯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他父母的相处方式，也是爱他的表示，所以他每次都是欣然接受。 这次也不例外，阿塞斯先是笑着看着自己父母拌嘴，直到父亲被母亲瞪了好几眼才开声解围。 “妈妈，我想学你的炼金术。” 安娜眼睛一亮，马上扭头看向阿塞斯。 “当然可以，我的宝贝，你妈妈我可是炼金大师，你一定也可以成为像我一样的炼金大师的。” 安娜自豪中带着点期待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很了解他的母亲，看到安娜的眼神马上夸赞起安娜的优秀，并且保证会好好学习安娜的炼金术。 安娜扭头看向公爵，眼里是满满的得意，看，我们儿子夸我了，我才是儿子最喜欢的人。 公爵见此马上也看向阿塞斯，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阿塞斯只能接着说，当然，父亲也是。 两人这才满意停下斗嘴，吃完饭后不约而同去备课。 他\/她不可能输的。他\/她想。 成功安抚好两个幼稚父母的阿塞斯则是转身去了地下室接着看刚才还没看完的课本。 地下室有点阴冷，壁炉也不算暖和，但是阿塞斯从小就像个火炉一样，热气腾腾的。 冬天的时候安娜最喜欢抱着他取暖，所以阿塞斯倒也不觉得冷，反而很喜欢这样的温度。 时间一点点流逝，壁炉的火也越来越小。 昏暗的灯光下，阿塞斯觉得脑子转动开始慢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泪水隐隐浮现。 挥手，蓝色的时间显示在空中。 十点了，怪不得他困了。 阿塞斯记住页数，合起课本，小心放回书架。 上楼洗漱，照例拒绝家养小精灵的服务，洗完澡换上睡衣，去主卧与父母互道晚安后。 回到卧室，躺上床沉沉睡去。 第4章 学习炼金术 今天阿塞斯醒的格外早，天色还没亮，他就起来了。 他没有打扰公爵和安娜，喝了杯牛奶就去地下室接着看书了。 他有点沉迷在魔法的世界，一点点揭开魔法神秘面纱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 把昨天没看完的部分看完后，阿塞斯又在脑海里重温了一遍学过的魔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上去。 大厅里阿塞斯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父母吃早餐。 公爵和安娜下楼惊讶发现阿塞斯已经在等他们了。 小小个的阿塞斯端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被公爵和安娜下来的动静惊扰到，抬头向他们问好。 “日安，父亲母亲。” 公爵点头示意，安娜则是来到阿塞斯身边，亲密地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早安，亲爱的。” 一家人和谐的早餐时间后 安娜板起她娇柔的脸，和平时随意温和不一样，现在的她格外严肃。 阿塞斯猜测，可能是因为今天要教他炼金术。 这次的上课地点并不在地下室，那里太过阴冷了，对安娜来说不太适合制作炼金产品。 两人来到安娜的工作室。 安娜的工作室分为两部分，里面的那间是专门制作高深炼金产品的炼金室。 据安娜说，那间房间，本身也可以算是一件炼金产品。只有在那里研制高深炼金产品才算安全。 不过今天只是简单的基础课，所以不用进去里面，外面的工作室就够了。 外面的工作室是安娜炼制常见简单炼金产品的地方，正好可以满足阿塞斯的学习。 两人拉开椅子坐下。 安娜率先问阿塞斯，“你认为炼金术的本质是什么？” 阿塞斯皱起眉头思考母亲平时提到的炼金术，他犹豫的开口。 “让一个物品拥有像魔咒的力量？” 安娜否定他的说法 “不对，你说的只是炼金术表面的含义。” “阿塞斯，你记住，炼金术本质上是等价交换。” “你能得到什么，你必须要付出什么。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甚至可能是你的生命和灵魂。” “实际上，魔法和炼金是一样的，归根到底它们都是一种运用魔力的方法。魔药也是。” “魔法你付出魔力，就可以得到魔咒的实施。” “炼金术也一样，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用魔文铭刻在物品上达到目的。” 安娜停下，等阿塞斯吸收理解。 等到阿塞斯接受后又接着解说。 一天的时间两人都泡着工作室，连午饭都是在里面吃的。 阿塞斯理解能力惊人，在安娜的谆谆教导下，飞快的吸收安娜传授的炼金知识。 安娜虽然年轻，但是她的炼金天赋很高，这些年来又坚持在炼金里下功夫。 所以，她的水平在一众炼金士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而阿塞斯的炼金天赋明显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天时间，在安娜的教导下，他基本理解了炼金的原理，现在差的就是上手了。 不过安娜暂时还没打算让他上手，虽然很满意他的进度，但是在安娜看来，炼金术最好要在理论知识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亲手制作炼金产品。 毕竟炼金产品可比魔药什么的危险多了，魔文但凡错一点，整个炼金产品毁于一旦不说，还有可能爆炸危害炼制者生命。 出于一个母亲的心，她不可能让他的孩子现在就接触炼制炼金产品的。 两人沉浸在和谐的教学氛围里不可自拔，直到公爵回来后发现人都不在，来找人为止。 公爵大人很无奈，一个妻子是炼金狂魔就算了，现在连儿子也是。 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在妻子心里有没有炼金重要。 在公爵大人冷酷无情的威胁下，心虚的两人马上保证没有下一次，他们下次绝对不会因为教学忘记吃饭。 公爵很怀疑他们的保证有没有用。 所以转身吩咐家养小精灵，下次必须叫到他们吃饭为止，以及不可以在工作室里吃任何东西。 被限制的两人只能嗯嗯嗯的答应。 饭后，阿塞斯在书房找到父亲，希望他可以帮他寻来一根魔杖。 “你想要魔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阿塞斯，你还没到十一岁。” “父亲，我对改良魔咒的一些实验需要用到魔杖。” 公爵皱眉看着阿塞斯。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你现在的知识储备不足以达到改良魔咒。” “而且我们家族的魔杖都是自己寻找最适合的材料，自己制作。 你母亲家族那边则是会在魔杖上刻上专属于你的魔文，以保证魔咒的威力更加强大。” “我知道的父亲，我并没有要冒冒失失的去改良魔咒，我使用魔杖只是想看看正常施法的轨迹，我并没有现在就想去改良魔咒。” “以及父亲，我现在只是需要一根魔杖，不是我的魔杖，什么样的都可以。” 公爵上下打量自己儿子，确认自己儿子没有愚蠢想法后就同意了这个要求。 “没问题，得到一根二手魔杖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过两天给你。” 公爵说完就挥手赶人。 阿塞斯尊敬的向公爵行礼后慢慢退出书房。 阿塞斯走后，公爵并没有马上处理公务。 他起身，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双面镜。 输入魔力后，双面镜亮起，一个吊儿郎当的邋遢中年男子出现在里面。 “嗯？这不是德文郡公爵大人吗？找我有什么事？” 公爵嫌弃的看着这个邋遢的男人。 “我需要一根二手魔杖，越快越好，要干净的。” 中年男子挑眉看着公爵，调侃 。 “公爵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啊，还用上了二手魔杖。” 公爵和这个男子显然是比较熟悉的，也不生气他的调侃，只是警告他。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男子看公爵那么认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端正态度。 “明天给你。” 说完，双面镜马上就暗了下去。 公爵缓缓放下双面镜，叹了口气，他其实是犹豫的，他不知道怎样做对不对。 他很担心阿塞斯，因为阿塞斯的天赋太过人了。 他害怕他的孩子走错路，也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 他了解自己孩子，过刚易折，阿塞斯太过纯粹了。 希望他是对的。 公爵目光沉沉落在面前的书桌上。 第5章 第一个成功改良的魔咒 阿塞斯并不知道他的公爵父亲正在为他天赋太高感到担忧。 他在得到父亲同意后就又再次回到地下室，刚刚踏入魔法世界的他像海绵一样源源不断汲取着知识。 时间就在阿塞斯一天天的学习中过去。每天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不管是魔法还是麻瓜世界里的学识，他都来者不拒。 他从小就上麻瓜的课程，他感觉，麻瓜的科学和魔法完全可以相媲美，尤其在炼金这个方面上。 他们没有魔法，但是他们制造出了不需要魔法也可以飞行的热气球和滑翔机。 梅林，巫师们甚至连自己飞行都做不到，只能借助飞天扫帚。 而麻瓜借助工具也同样可以飞行，甚至工具比巫师还多。 科学真是一门奇妙的学科。 阿塞斯想。 学习这几年里，阿塞斯一直在思考，魔法能不能和科学结合起来。 他知道自己想法在巫师界里有些惊世骇俗，可他并不在乎，他的父母已经同意并表示支持。 他的背后是整个卡文迪许家族。 就是可惜他现在年龄尚小，很多事情公爵和安娜只是让他接触理论。他的很多想法都不能实现。 他们的说法是，他们支持他，但是不希望他为此受伤，所以在他11岁前不允许实操。 导致他现在除了改良魔咒，其他的一切阿塞斯只是处于理论研究阶段。 但是只需要等到他11岁后进行实验验证，基本就可以完善他的想法了。 所以阿塞斯也不着急。 不过因为别的缺少实际数据支持，所以他的研究已经中断了，他只能把所有精力放在魔咒改良上面。 在公爵和安娜的教导下，阿塞斯对魔咒的了解已经达到了大师的程度，甚至在深度上已经超过公爵和安娜。现在缺少的就只是阅历，也就是广度。 阿塞斯对魔咒的改良可不仅仅是加大威力那么简单，加大威力只是最基本的。 他更多的是改善缺点，比如幻影移形的不稳定性、声音以及副作用。 幻影移形是一个特别方便的魔法，在战斗里格外突出，但是因为声音太大，而且不够稳定，所以导致没有人会将他使用在战斗里。 但是在阿塞斯的改良下，幻影移形，或者叫幻影移形战斗版，不仅无声无息不晕还兼具了稳定性。 这个魔咒刚刚改良成功，公爵和安娜就学会了，在他们俩的实战中，阿塞斯的改良无疑是成功的，他们俩对战时确实没有出现分体的现象。 “父亲母亲，这个魔咒还有点问题，虽然没有了声音，副作用被削弱，稳定性也加强了，但是它现在不能远距离使用了。” 阿塞斯看公爵和安娜实验完幻影移形后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样子，开口解释。 “我目前还找不到方法改变这个问题。所以只能在战斗里使用。” “这已经很棒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十全十美的。” 安娜轻声安慰自己儿子。 “对呀，阿塞斯，远距离我们完全可以用原来的幻影移形，你改良的幻影移形在战斗里太实用了。可以说是一张底牌了。” 公爵点头赞同。 “对了，阿塞斯，你自己改良的魔咒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使用，尤其是这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爵沉声叮嘱阿塞斯。 阿塞斯没问为什么只是问了一句。 “我可以教给我的朋友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能信任他的话。” 公爵也没有太过限制阿塞斯，刚刚也只是提个醒，他知道自己儿子有分寸的。 两父子在讨论事情的时候，安娜在一旁静静看着，等他们说完后连忙招呼阿塞斯休息一下。 安娜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憔悴的脸，这段时间阿塞斯不是看书就是在琢磨改良这个魔咒。 尤其是这几天到了关键时候，他已经连着待在地下室好几天了。 阿塞斯看见母亲担忧心疼的眼神，乖巧的被安娜拉着去吃东西，他这几天消耗的精力确实有点多，现在肚子也在反抗了。 ———— 幻影移形战斗版只是阿塞斯改良魔咒的开始，在结束幻影移形的改良后他又迅速投入到下一个魔咒中。 这次他并不打算改良一个魔咒的缺点，而是要结合几个魔咒来创新一个魔咒。 就像当年格林德沃的火盾护身一样。 公爵和安娜都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对于这个学长多少有点了解，而当年的事情对卡文迪许这样的家族来说，并不是秘密。 所以阿塞斯多少也清楚当年的事情，也知道格林德沃有一个强大的魔法——火盾护身。 在他的猜测中，火盾护身这个魔法是结合了几个魔法创造出来的。里面应该包含赤胆忠心咒、历火和摄神取念。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格林德沃真的是个天才。 目前来说，他只能看出那么多，他没有接触过这个魔咒，而且格林德沃似乎也没有把这个魔咒流传开来，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魔咒。 所以哪怕他现在很好奇，也暂时无从下手。 火盾护身这个魔咒太过高级了，阿塞斯没打算现在就尝试这个魔咒。 他想的是创造一个可以救命的魔咒。 他根据自己的想法，先把自己学过的所有魔咒在羊皮纸上罗列出来，琢磨哪些魔咒可以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现有的治疗魔咒只能对伤口进行简单的愈合，对黑魔法的治疗有限。一旦伤口太过严重，只能送去圣芒戈。而且圣芒戈好像对某些黑魔法伤害也没办法。 如果他可以创造出一个针对黑魔法的强大治愈魔咒，那么…… 阿塞斯若有所思的看着羊皮纸上的魔咒。 不过这可能需要很长一段，他现在没有融合魔咒的经验，也没办法借鉴格林德沃的经验，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不过没关系，格林德沃已经证明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现有的魔咒可能满足不了自己的需要，也不知道藏书库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魔咒。 或者自己创造一个。 阿塞斯思考着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工作。 理了一遍后无奈的发现，还是得先去藏书库看书。 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创造魔咒的经验，还是得看书啊。 第6章 转动的命运齿轮 阿塞斯在浩如烟海的书籍里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卡文迪许家族的多年底蕴，全都体现在藏书库里，其他的纯血家族也是如此。 钱财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书籍重要。或者说，重要的是书里的东西。 藏书库里的守护魔法，是整个德文郡庄园最多，也是最强的，历代德文郡公爵都曾着手加固过。 藏书库藏书丰富，幸好有专门的检索魔法，不然在偌大的书库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拥有魔法，阿塞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来找寻。 找到后，他把相关的书籍分类，看着比他还高的书籍，充满干劲的开始奋斗。 ———— 一个月后 昏暗的地下室，在公爵为阿塞斯开辟的实验室里，阿塞斯反复的练习一个魔法。 “呼神护卫” 魔杖尖白光涌出，浓郁的白光照亮实验室，下一秒又熄灭了。 阿塞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失败了，他叹气放下魔杖。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魔咒没办法。 他之前查了很多本书，最后发现如果想要达到他想要的效果，那必须学会守护神咒。 所以他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个魔咒，请教了公爵和安娜后，他基本上掌握这个魔咒的精髓，但是他的守护神一直不能成型。 哪怕是公爵和安娜了解后，找来摄魂怪也没有用，他的魔咒是正常释放的，只是守护神不能成型，对此公爵也没办法，只能让阿塞斯不断练习。 守护神咒，以快乐和希望源泉，召唤出一个银白色的动物作为守护神，一般是非魔法动物。 阿塞斯细细回想这个魔法的介绍。 快乐的回忆他不缺，天赋他也不缺，那守护神到底为什么不能成型？ 守护神咒最重要的是情绪，魔法最重要的是信念，这两者一样又不一样。 找不到答案，阿塞斯决定再试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暂时放弃。 阿塞斯放下魔杖，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浮现回忆。 恩爱的父母，充实快乐的童年。 安娜每一个早安吻和拥抱，公爵严厉话语下的关心。 第一次学会魔咒的快乐，揭开魔法神秘面纱的激动，学习炼金术的愉悦，第一次成功改良魔咒的兴奋。 带着快乐的情绪以及他最坚定的心，阿塞斯轻挥右手 “呼神护卫” 银色的光华在阿塞斯指尖亮起，耀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实验室吞没。 魔力疯狂以一个奇特的轨迹在阿塞斯体内流动，他的意识在庞大的魔力冲击下开始模糊。 倒下的最后一秒，阿塞斯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银白色老虎向他冲来。 ———— 奥地利，纽蒙迦德高塔 塔楼一间简陋的房间里，翻看报纸的老人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异色瞳里流光溢彩，闪过一段段破碎的片段。 老人终于从破碎的片段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失神喃喃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阿尔，这是我的希望，也是你的生机，我会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灵魂。” 老人原本佝偻的背在确定预言内容后，就挺直了起来，锐不可当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 我需要帮手。 死气沉沉的高塔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一时之间，欧洲巫师界沉寂已久的势力开始悄无声息动了起来。 ———— 此时昏迷的阿塞斯还不知道，巫师界即将风云涌动。 和正常昏迷不一样，阿塞斯睁开眼睛看到不是公爵和安娜，而是一个白茫茫，一望无际的空间。 他的面前还有一个白胡子老人。 白胡子老人拿着一根比他自己还高的拐杖，悠然自在的打量阿塞斯。 见阿塞斯醒来，就招呼道。 “醒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阿塞斯虽然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看得出来老人对他没有恶意。 “老爷爷你好，我叫阿塞斯.冯.卡文迪许。这里是哪里？”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是，你才多大，怎么可能到那个境界，看来是误打误撞了。你倒是天赋异禀。”老人感慨。 他这些年来见到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像眼前这孩子那么大的还是头一个。 “什么境界？”阿塞斯敏锐抓住老人话里的重点。 “这个问题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该回去了。” “对了，孩子，你记住了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似乎想起来什么，老人认真看着阿塞斯眼睛道。 话音刚落，阿塞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塞进一个黑色通道，通道里翻涌着庞大的魔力，阿塞斯无力抵抗，被魔力推向一个光点。 阿塞斯一接触到光点，一股吸力不由分说把他拉了进去。 在被吸走的那一瞬间，阿塞斯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到了这辈子最难忘的场景。 漆黑的通道里，魔力光束呈现出各种艳丽的色彩，纵横交错又根根分明，光芒忽明忽暗，曼妙多姿又神秘难测。 实验室里，阿塞斯睁开眼睛，也不起来，就这样看着天花板，回想刚刚那瑰丽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阿塞斯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做的事情。 “呼神护卫” 与之前相同的银色光华从指尖流出，不一样的是，银色光华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一只银白色的老虎。 白虎眷恋的蹭了蹭阿塞斯，银光坏绕，直到阿塞斯魔力不够才消失。 第7章 与格林德沃的见面 晚上，公爵和安娜知道自己儿子终于成功召唤出来守护神后。 安娜期待的看着自己儿子。 阿塞斯挥手释放守护神咒。一只银白色的老虎飞跃来到安娜的身边，温和的看着她。安娜和公爵两人新奇的围绕老虎观察。 他们俩的守护神都不是白虎。 公爵的守护神是德文郡家族的家徽——马鹿。安娜的守护神则是渡鸦。 他们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召唤出守护神，所以守护神早已定型。 多年夫妻，他们也可以耗费魔力和时间改变成对方的守护神，不过没必要，和原来的守护神相伴那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习惯。 两人满足完好奇心就不再关注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担心阿塞斯召唤不出守护神。 “恭喜你，我的孩子，你的守护神很强大。” 安娜给阿塞斯一个温柔的拥抱，夸奖道。 公爵接着安娜夸奖，“恭喜你，阿塞斯。 两人都骄傲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那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儿子，是未来的德文郡公爵，卡文迪许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 ———— 纽蒙迦德这边正在召开一场秘密会议。 塔楼房间里，几个举止优雅的老人正争论不休。 坐在主位的老人有节奏的叩击着桌子，任由几人争吵，只是他越来越快的动作表明他逐渐不耐烦。 下首的老妇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老人的动作，冷漠斥道： “在先生面前，你们如此放肆，看来这些年你们还是放松了。” 几位老人争吵的动作顿时停滞，异口同声向主位上的老人致歉。 主位上的老人，也就是格林德沃环视了下面的下属，最后目光停在刚才出声的老妇人身上。 “维塔，你替我邀请卡文迪许家的少爷来做客。记住，那是我的贵客，不得怠慢。” 维塔恭敬的站起身，优雅欠身。 “愿意为您效劳。先生。” 众人看维塔已经领下请人的任务，都纷纷看向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沉吟片刻，将除了阿伯内西外的几人遣去收集一些珍稀的材料。 然后就让阿伯内西去整合一下他现在的势力，不用大范围的排查，直接把不确定的大部分都踢了，保留主力心腹。 事情都安排下去后，格林德沃马上让他们离开。然后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牢房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 英国德文郡卡文迪许庄园 维塔效率很高，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摸清了卡文迪许家少爷的大概信息。 不过毕竟卡文迪许毕竟是麻瓜世界和巫师界的贵族，流传出来的信息肯定都是他们把过关的。 不过这也够了。她本来就只是过来邀请的。 她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在庄园前轻轻挥动魔杖，向里面的主人家示意。 很快，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庄园门口，庄园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维塔跟在家养小精灵身后，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与法国浪漫唯美的庄园不同，卡文迪许庄园更显古典华贵，带着英国人的保守矜持。 维塔在进入城堡前，再次仔细确认自己的仪容。 卡文迪许是贵族，她自然不会失礼。 进入城堡，首先看到的就是沙发的男孩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下身穿着同色的长裤，衬衣袖口上钉了一颗银制袖扣，头发是高贵的黑色，像深邃的夜空。 维塔迅速打量完眼前的小卡文迪许，然后切身行礼。 长裤？看来这孩子差不多九岁。她内心暗暗想道。 阿塞斯早在维塔打量的时候就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绅士的与维塔见礼，脸上挂着与公爵如出一辙的微笑，邀请她上座。 维塔看着男孩的一举一动，不禁赞叹。不紧不慢，优雅从容的礼仪，不愧是卡文迪许家的人。 两人相对坐下，维塔直入主题。 “你好。卡文迪许先生。我，维塔.罗齐尔，为我的主人格林德沃先生邀请你前往纽蒙迦德见面。” 说完，维塔抬起茶杯，等待着男孩的回复。 阿塞斯听到这个邀请，首先是迷惑，他并不认识格林德沃，那为什么格林德沃会让人邀他见面呢？ 心中虽然不解，但是面上没有流露出来。 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维塔干净利落问道。 “什么时候。现在？正好我现在有时间。” 维塔看他一开始的模样还以为他要拒绝。准备了一路的说服的话正准备说出来，就听到他同意见面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同意了，但是她也不多问，直接起身，正准备和阿塞斯出去幻影移形的时候。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家养小精灵妮娜马上激动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亲爱的卡文迪许少爷终于需要妮娜了，太好了，妮娜终于可以帮上少爷了。” 小精灵激动的直撞头。 “好了，妮娜，你可以送我们去纽蒙迦德吗？” 阿塞斯先是制止妮娜撞头的动作，才询问。 妮娜马上回答“可以的，卡文迪许少爷。” 家养小精灵话音刚落，阿塞斯和维塔就出现在一个陈旧的城堡面前。 维塔为阿塞斯引路，两人来到塔内一间房间里。 阿塞斯奇怪的看着这个房间，一路过来，只有这个房间像是牢房。 维塔看见阿塞斯的眼神，解释道，“这里之前就是一间牢房，困住了一位伟大的人 。” 说完，转身退出房间。 阿塞斯打量一圈四周，最后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脚步声响起，阿塞斯抬头打量这个曾经搅动欧洲的人。 格林德沃也在打量坐着的阿塞斯，一个能让预言发生改变的孩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阿塞斯率先出声打断。 “你好，格林德沃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见我这样一个孩子。” “孩子？你确实是个孩子，但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格林德沃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瞒着他。 “我有一个天赋，预言。我预言过很多次，为了改变预言也做过很多努力，但是最后反而是我的推动，才有预言的结果。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格林德沃说到这里，特意看了阿塞斯一眼才接着说：“但是前几天，我看到的未来变了，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预言也会改变。” “前几天发生的改变吗？是因为那件事吗？” 阿塞斯心里喃喃道。 “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预言的改变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我不认为我可以帮上你什么。” “现在的你不行，但是以后的你可以。” 格林德沃肯定的说道。 阿塞斯心里默默衡量值不值得，“交易内容是什么？” “我的预言天赋换取你救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命。” 阿塞斯内心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天赋能转移？” 格林德沃骄傲得意的看着阿塞斯。 “别人不可以，不代表我不行。我早年得到过一个魔法阵法，在这些年的研究下，我也只是研究透了一半，但是就是这一半已经够我完成天赋的转移了。” “我的预言天赋说到底只是一个魔法，只不过只有我可以用而已。” 阿塞斯心里惊叹，他经常被自家父母夸赞天赋，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天赋，所以这些年来多少有点骄傲，没想到见了格林德沃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自己还是要出去多见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方便问下你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格林德沃顿了一下。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只是理念不一样的朋友。” 阿塞斯看着格林德沃悲伤寂寥的眼神，有点叹息。真的只是朋友吗？如果是朋友，那为什么那么难过。 “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时限，以及邓布利多是当代最强的巫师，我不认为他需要我的保护。” “我向你保证这个时间不超过十年。” “再强的人也会被打败，我也不是要求你一直保护他，我只是希望在他生死关头的时候，你可以救他一次。” 格林德沃说完，就安静的等待阿塞斯的答案。 阿塞有点纠结，他清楚这个交易他不吃亏。 现在的他虽然还比不过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个强大的巫师，但是他以后一定会超越他们，所以他不担心他做不到这一点。 他只是头疼怎么跟父母说去霍格沃茨上学。 毕竟要救邓布利多，就要尽可能的离他近一点，不然鬼知道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出事，万一他赶不过去呢？ 阿塞斯斟酌片刻，开口同意了这个交易。 他伸出小手和格林德沃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 第8章 雷击的接骨木 两人约好时间后，阿塞斯就回家了。 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父母。 卡文迪许庄园里，阿塞斯面对严肃的父母，老老实实的把他和格林德沃的交易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威廉，你怎么看？”安娜担忧的问。 威廉也就是公爵，沉声安慰，“现在看来格林德沃对阿塞斯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个交易也对阿塞斯有利。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儿子，他有分寸。” “我知道我们儿子很优秀，我也相信阿塞斯，只是担心自己孩子是每个母亲的本能。而且那个人据说还没死透。我怎么能放心阿塞斯去霍格沃茨上学。” 想到这里。安娜在心里狠狠的想：如果那个人敢动她儿子，她一定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的。 看着安娜一脸担心的模样。 公爵悄悄给了阿塞斯一个眼神，阿塞斯会意，立马上前向安娜保证会保护好自己。 安娜看着信誓旦旦的儿子，伸手狠狠的搓了搓阿塞斯的小脑袋。 最后一脸不乐意的同意阿塞斯去霍格沃茨就读。 公爵和安娜商量后决定，为了提高阿塞斯的自保能力，最近就会开始教阿塞斯制作属于他自己的魔杖。 阿塞斯虽然可以无杖施法，但是一根强大契合的魔杖，对巫师的加成来说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比如老魔杖。 而阿塞斯体内的魔力早在六岁就远超同龄人，现在更是不比成年巫师差。 强大的魔力加上魔杖，自保应该是够了。 ———— 两天后，纽蒙迦德 按照约定，阿塞斯来到纽蒙迦德。 原本荒芜的城堡焕然一新，空地上绘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旁边站着格林德沃和他的属下。 阿塞斯礼貌的向格林德沃打招呼后，就直接开始准备。 两人都不是磨蹭的人，确认了位置直接就站上了魔法阵。 剩下的几个老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分别围绕魔法阵，开始输入魔力。 强大的魔力涌入魔法阵，瞬间庞大的魔法阵开始运转，阵内开始散发光芒，刺眼的光芒让阿塞斯不由自主闭上眼睛。 光芒涌动中，一道银线从格林德沃体内飞出，与阿塞斯融合。 阿塞斯眼前瞬间出现无数片场景碎片，碎片不受控制涌进阿塞斯的大脑。 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让他的大脑开始胀痛，疼痛勉强拉回了他的理智，混乱中阿塞斯记起格林德沃叮嘱的话。 马上开始集中精神想邓布利多。 慢慢的，一部分碎片退去。关于邓布利多的碎片浮现在他面前，阿塞斯伸出手划动，碎片开始播放。 碎片很混乱，阿塞斯只能看到了一场死伤惨重的大战，邓布利多的死亡以及一道黑色的身影和满地的鲜血。 不知道为什么，阿塞斯莫名在意那道黑色身影，不愿意看到他就这样安静孤单的死去。 这一刻，他想要创造一个独特治疗魔法的想法越发强烈。 光芒开始消退，露出魔法阵里的两人。格林德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看来天赋转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阿塞斯连忙上前扶住他。 格林德沃没有客气，整个人倚在阿塞斯身上。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紧张的上前检查。 幸好只是魔力耗尽。几人仿佛松了口气。 阿塞斯也松了口气，虽然一开始就确认过不会危及格林德沃的性命，但是刚刚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了。 他不愿意看到一位老人为了将天赋给他失去性命，哪怕不是为了他。 阿塞斯搀扶着格林德沃回到塔楼里。 两人边走边聊，阿塞斯突然想起来询问融合魔咒的问题。两人开始就着火盾护身讨论。 进去塔楼前，阿塞斯还记得写信告知父母他这段时间会暂住纽蒙迦德。 而后一连好几天，两人都没有出过塔楼，他们像是忘记了所有，一老一少一心沉浸在魔咒学习里，格林德沃丰富的见识和阿塞斯新奇的想法都让双方各有所得。 期间，阿塞斯还顺便借助格林德沃的经验，顺利完成了自己的魔法。 那是一个强大的治疗魔法，一个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魔法。 它叫枯木逢春。 在格林德沃的倾囊相授下，阿塞斯还学会了不少格林德沃的私藏，包括火盾护身。 不得不说格林德沃是个好老师，对他也没有丝毫藏私。 这些日子下来两人的关系也越发亲近。 学的差不多后，阿塞斯不舍的向格林德沃提出告别。 “盖勒特，我该离开了。” 格林德沃状似不在意的挥挥手。“你确实该回去了，去吧，有空来看看我。” 格林德沃没有挽留，他知道阿塞斯有自己的天地，他的未来远比他自己的璀璨。 ———— 卡文迪许庄园 阿塞斯回到时，公爵已经在地下室等他了。 原本空旷的地下室，被公爵这些天搜寻来的木材堆满。 魔杖是由杖身和杖芯组成的。他现在要做的事先找到契合的木材做杖身。 阿塞斯迫不及待开始接触木材，找寻适合自己的魔杖杖身。 一轮触摸下来，没有结果。 公爵和阿塞斯在地下室对着木材面面相觑。 “父亲，怎么办？这里面好像没有适合我用的木材。” 公爵蹙了蹙眉，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你可比我挑剔多了。” “我记得家族库房里好像有一些没人用过的珍惜木材，我们先试试，不行的话我再去找。” 两人随即来到卡文迪许家的库房。 卡文迪许家的库房收藏，在众多贵族里算数一数二的。 毕竟他们家历代公爵都喜欢把好东西往里面送。 得益于检索魔法。阿塞斯和公爵很快就找到了很多名贵的木材。 卡文迪许家的收藏是真的丰富啊。 阿塞斯震撼的看着眼前珍贵的材料。 他甚至能在里面看到一段接骨木。 “嗯？接骨木？不对，好像有点奇怪？”，阿塞斯反应过来，走近拿起仔细查看。 刚拿到接骨木，阿塞斯就感觉到魔力开始不由自主流向它。 “我想我们找到了，爸爸。” 公爵眼神复杂看着阿塞斯。 “没想到是这个。” “你说的没错，这个接骨木确实奇怪。这是我的曾祖父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这可能是仅存的接骨木了。你觉得奇怪是因为它还是雷击木。” “接骨木稀有且强大，但是它有三个不为人知的特性，守护、辟邪和消灾。而雷击木代表新生和辟邪。” “我的曾祖父说过，选择它的人会为了守护付出全部，包括生命和灵魂。” “阿塞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作为父亲，没办法不担心。你向我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以自己性命为重。” 公爵一字一顿盯着阿塞斯的眼睛，肃然道。 阿塞斯正想点头，脑海里却浮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垂下眼眸，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很奇怪，他好像不太想看到那人在他面前死去。 可能是因为我在那个短暂的预言里了解到他作为双面间谍的伟大，所以不忍就这样死去？ 可这是他的选择，我的不忍是对他的侮辱，我应该尊重他的死亡的。阿塞斯在心里默默想道。 “阿塞斯？你可以保证吗？” 公爵的叫声把阿塞斯从思绪中拽了回来。 阿塞斯点了点头，向公爵保证自己会以自己生命为重的。 第9章 属于阿塞斯的魔杖 公爵半信半疑的揭过这个话题。 除了杖身，制作魔杖的原材料还有杖芯。 清楚阿塞斯的挑剔后，两父子干脆直接在库房里挨个挨个的试着。 可惜阿塞斯几乎把整个库房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适合的杖芯。 公爵一时之间也没找到合适阿塞斯的杖芯。 就在阿塞斯认为没有收获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奇怪的盒子，和库房其它收藏不太一样，这个盒子的样式更像是那个东方大国的风格。 公爵注意到阿塞斯的停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的那个盒子，公爵突然激动起来。 “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它，快，阿塞斯，打开它。” 阿塞斯依言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黑色的毛发，上面隐隐有光芒在闪烁。 手还没碰到毛发，阿塞斯就已经莫名其妙感觉到了：就是它。 手刚一触碰，原本只在毛发上流动的光芒从毛发和阿塞斯指尖接触的地方流出，流光溢出，像飘带一样环绕着阿塞斯。 一时之间，库房里流光溢彩。 公爵惊叹不已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适配度很高才会出现的场景，他们家那么多年只有两个人能做到。 第三个就是他的儿子。公爵骄傲的看着自己儿子。 心里感慨，看来阿塞斯的魔杖会是他最强大的伙伴。 “父亲，这是什么？” “这是东方大国的一种神奇动物的尾毛。好像叫烛龙。”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东方大国的魔法界历史悠久，而且封闭很久了。” “不过我能确定，这个很强大。” 公爵解释道。 阿塞斯也不太过纠结这束毛发是谁的，他现在只想快点拿到属于他的魔杖。 准备好了原料，接下来就是进入制作魔杖的环节了。 制作魔杖的第一步就是处理材料，先把接骨木削出魔杖大概形状，再用特制的药水浸泡，这个时间先处理杖芯。等到杖身被浸泡到一定程度后，将杖身和杖芯组合在一起。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浸泡药水。 材料的处理制作魔杖是重中之重，所以连续两个月，阿塞斯都不得不关注着自己的魔杖材料，直到它被泡制到可以雕刻魔文。 这是卡文迪许家和炼金术结合的魔杖制作方法，是公爵和安娜提出的。 阿塞斯是第一个实验的人。 炼金室里，阿塞斯小心翼翼的雕刻着魔文，杖身和杖芯已经结合好了，现在就差的就是最后一步，铭刻魔文。 最后一笔落下，阿塞斯放缓呼吸紧紧盯着魔杖，等待着魔杖的反应。 只要魔杖发生反应，那就说明成功了。 魔杖在阿塞斯期待的眼神下，缓缓亮起。 成功了！ 阿塞斯拿起魔杖一挥，明亮轩昂的白虎飞跃窗外。 好强，他的魔力消耗比平时少了接近三分之一，魔咒的威力增强了三分之一。现在的成年巫师除了特别强大的，他都自信不会输。 阿塞斯稳了稳自己翘起来的尾巴，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还打不过格林德沃，不能骄傲。 收拾下东西。阿塞斯拿着属于他的魔杖去找公爵和安娜检查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花园里，安娜悠游自在的喝着下午茶。 看到阿塞斯在白天出现在花园，转念一想就知道他的魔杖不是成功了就是失败了。不然不会现在上来。而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方法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他们俩的家族都没试过。 原来悠闲的神态马上变成担忧。安娜急忙上前。 还没来得及安慰，就被阿塞斯手上的魔杖吸引了注意力。 安娜拿起魔杖甩了几个检查咒，惊喜发现阿塞斯的魔杖融合的异常完美。 哪怕是她都没想到会那么契合。 阿塞斯看着母亲变得轻松激动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 他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上的魔杖，这会是他未来最亲密的伙伴。 安娜则是思考起另外一个问题。 接骨木在魔法界多少有点敏感。这些年来，唯一的接骨木魔杖就是传说中的老魔杖，而老魔杖的主人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阿塞斯拥有接骨木魔杖，这难免会引起他的注意。 邓布利多可不是一个简单和蔼的老人，他的强大多疑安娜略知一二。最好不要让阿塞斯出现在他的关注里。 那阿塞斯就需要一根可以在学校使用的魔杖了。 安娜沉吟片刻，告诉阿塞斯。 “阿塞斯，你入学前我们需要去魔杖店购买一根魔杖。这根雷击接骨木魔杖会是你的最后的保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暴露，你们的校长可不是善茬。” 阿塞斯同意交易后就去了解了邓布利多，再加上从格林德沃嘴里得知的，他对邓布利多的性格多少有点了解。 他也知道为什么母亲这样说。所以毫不犹豫同意了。 公爵回来后也是一样的建议。 看来自家父母对邓布利多很说警惕啊，阿塞斯心里无不感慨着。 魔杖对阿塞斯的帮助很大。拿到魔杖后，阿塞斯对魔咒的研究更加深入了。之前没能实现的和有想法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慢慢实现。 第10章 宴会 时光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天是阿塞斯的十一岁生日。 卡文迪许家将在今天迎来了它年幼的继承人。按照卡文迪许家的规定，只有年满十一岁，才有资格成为家族继承人的备选。 而阿塞斯是威廉.卡文迪许的独子，所以不需要竞争，只要年龄一满十一岁，阿塞斯就拥有了代表卡文迪许家族的话语权。 为了庆祝阿塞斯的生日以及成为继承人。 卡文迪许家召开了盛大的宴会。能被邀请的无不是显赫一时的家族，或者是有头有脸的强大巫师。 马尔福庄园书房里，当代马尔福家家主卢修斯.马尔福正在仔细斟酌语气，回复着卡文迪许家的邀请。 伏地魔倒台后，马尔福家族在他的狡辩下逃脱了追责。 可即便是脱了罪，马尔福家也损失了很多，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眼下还有他支撑着，暂时不会有问题，可以后怎么办，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真的可以撑起马尔福家吗？ 他得为马尔福考虑，也不得不为德拉科考虑。 卡文迪许家虽然不在二十八纯血内，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卡文迪许家不是进不去，而是不想进。 比起其他的纯血家族追求纯血，卡文迪许看得更远，他们不在乎纯血和混血之分，在他们眼里只有有没有能力，有没有价值之分。 他们经常向落魄的小巫师伸出援手，资助他们成长。而成长起来的巫师则会反过来守护卡文迪许家族。对于他们来说，卡文迪许就是他们的家。 他们从来不强迫巫师报答，但是每个受过资助的巫师都心甘情愿的守护卡文迪许家族。 卢修斯曾经也尝试过资助，但是他失败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在他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卡文迪许家合作。 可卡文迪许家低调，又不常驻这边魔法界，他根本搭不上线。而家主威廉.卡文迪许就读的也不是霍格沃茨，两人的人脉关系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也搭不上线。 这次的宴会邀请无疑是个机会。 而且既然邀请了英国魔法界的贵族，那就代表了他们家的孩子极有可能入学霍格沃茨。 这次的宴会恐怕既是卡文迪许家族为继承人铺路，也是震慑各大家族的手别伸太长。 在震慑的同时给了各大家族一点甜头，真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啊。 各大家族还不得不接受这份大礼，毕竟人脉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卢修斯想到这里不禁感叹卡文迪许家的大手笔，为了保护继承人，真的花费了不少心思，看来可以让德拉科接触一下。 唉，希望那个傻小子可以把握住机会。 宴会当天，各大家族接踵而至。 冷清已久的卡文迪许庄园迎来了难得的热闹。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华丽的水晶灯洒下温柔的光，使整个宴会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整个宴会厅。 客人们在美妙的音乐中觥筹交错，静静的等待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出场。 片刻后，宴会厅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来了。 厚重华丽的大门打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 走进来的孩子穿着银白色丝绸的礼服衬衣，搭配黑色的礼服长袍，长袍上墨绿色的刺绣花纹在内部银白色衬衣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别在胸口的家徽，在一身映衬下显得贵气十足。 明明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却在面对那么多人注视的时候，表现的丝毫不胆怯。 在所有人的打量下，阿塞斯神色从容，步伐不紧不慢行至众人面前，优雅得体向客人行礼。 礼数周全，举止优雅。 这一刻，所有人都羡慕起卡文迪许家族，好像他们的每一任继承人都很优秀。 阿塞斯的出现让宴会瞬间进入高潮。 今天公爵和公爵夫人没出席，美曰其名锻炼孩子。各有所图的贵族们只能在卡文迪许家继承人那里刷下印象。 客人开始络绎不绝的来和阿塞斯交流，阿塞斯则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众多客人，时不时还能抽出时间关注下默默观望的人。 此时宴会厅的角落里，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边吃着长桌上的甜品，边探究的看着游走在众人里的阿塞斯。 良久才问道：“西弗勒斯，你感觉这孩子怎么样？” 旁边响起男人低沉阴冷、咬牙切齿的话。 “我觉得不怎么样。” “假设你那已经被甜品塞满的脑袋可以稍微动一下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不仅要看管那群愚蠢的巨怪，还要给你这个老蜜蜂熬制该死的健齿魔药。而你还要拉我过来参加宴会，就为了一个还没入学的巨怪。” 邓布利多晃了晃他带着紫色巫师帽的脑袋，冲角落里的黑衣男人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奔着卡文迪许家族来的，毕竟这是一个强大的家族，我不能让他得到更多的助力了。” “那你确定了吗？” “确定了，它不会倒向汤姆的。”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你不觉得他身上有汤姆的影子吗？” 斯内普难以理解。 “如果你的眼睛不需要我熬药的话，你就应该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巨怪。” “邓布利多校长，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里监视一个巨怪，你自己慢慢看吧。” 像是受够了邓布利多，斯内普丢下这句话，转头就甩着他的长袍走了。 被丢下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真是不懂体谅老人家。 对于角落发生的一场关于他的交流阿塞斯并不知道。 虽然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这也不奇怪，毕竟宴会上所有人都在暗暗打量他。 卢修斯看着阿塞斯游刃有余的游在在宴会厅里，再看看整个人泡在甜品区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九岁的德拉科懵懂的看着自己父亲。 卢修斯扶额，他的笨蛋儿子啊。 真好奇他们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为什么他们的儿子那么优秀。 卢修斯看阿塞斯那边告一段落，马上拉起德拉科往那边走。 第11章 猫头鹰来信 卢修斯在来宴会的时候就叮嘱过德拉科，不管他怎么做，都要和阿塞斯交上朋友。 在矜持的和阿塞斯打过招呼后，卢修斯就退开了，走之前推了推德拉科，暗示他别忘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德拉科还记得卢修斯的叮嘱。 他上前一步扯住阿塞斯的袖子，想说点什么，但是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失笑，他自然猜得到卢修斯的心思，但是他还真的很难拒绝这么一个小团子。 现在的德拉科就是一个铂金团子，小小一团，乖乖巧巧的。 阿塞斯揉了揉德拉科的头，问他：“我可以叫你德拉科吗？” 德拉科连忙点头，学着卢修斯的样子，抬起下巴倨傲看着阿塞斯。 “你叫了我的教名，那你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 不远处的卢修斯看着德拉科的动作，差点没气死。谁教他这样交朋友的！ 阿塞斯倒是不介意，毕竟小团子现在身高不够，故意学着父亲抬着下巴倨傲的模样，让人感觉像只奶凶的小猫。忍不住想挼。 “是的，我是你的朋友了。” 原本还有点底气不足忐忑不安的小团子一听到阿塞斯的肯定，马上像只小孔雀一样开了屏，得意的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简直无语，他的儿子一点都没继承他的情商。 阿塞斯顺着德拉科想视线，温和向卢修斯点头示意。 不过傻是傻了点，傻人还是有傻福的。 卢修斯看着傻笑的儿子和旁边贵气的阿塞斯还算有点安慰。 接下来的宴会里，德拉科就像阿塞斯的小尾巴一样，阿塞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宴会结束，客人们尽欢而散。 临走前，德拉科不舍拉着阿塞斯的袖口。 “你答应我到时候给我讲霍格沃茨的故事的，你不能忘。” 阿塞斯安抚，他不会忘的。 勉强放心的德拉科总算愿意跟卢修斯回家了。 人都走完了后，阿塞斯吩咐家养小精灵收拾残局，就上楼休息了。 刚进房间，窗边就响起敲击声。 阿塞斯打开一看，是猫头鹰，还是两只猫头鹰。 拿过两只猫头鹰的信。 一封是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另外一封是德姆斯特朗的入学通知书。 阿塞斯早就决定好去霍格沃茨，所以写信回绝了德姆斯特朗的邀请。 把给德姆斯特朗的回信送出去后。阿塞斯才打开霍格沃茨的通知书。 第一页是入学通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卡文迪许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记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第二页的入学必需品，阿塞斯扫了一眼，就放下洗漱休息了。 睡前，阿塞斯突然迷迷糊糊的想起，德姆斯特朗的教材和霍格沃茨的不太一样。 看来明天要去一趟对角巷了。 第二天早晨，阿塞斯拿出收到的入学通知书。 安娜接过看了几眼。 “和德姆斯特朗的教材有点不一样，看来今天有位小绅士可以陪我逛街了。” 安娜对着阿塞斯调皮眨眼。 “我的荣幸，妈妈。”阿塞斯配合着母亲。 一个小时后，母子俩来到对角巷的入口。 “来吧，阿塞斯，记住我的动作。” 安娜拿出魔杖，按顺序点了点墙上的砖头。 入口慢慢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对角巷。 安娜和阿塞斯首先去了古灵阁，倒不是要换钱取钱，只是阿塞斯还没看过自己专属的金库，安娜带他来认认。 阿塞斯的金库是他出生时公爵创立的，里面是这些年来公爵安娜和各个长辈陆陆续续送进来的礼物。 累积下来，相当可观。各种炼金材料堆积如山。阿塞斯取了一点，就走了。 两人看完金库后，直奔奥利凡德魔杖店。 衣服是私人定制好直接送到庄园的，不需要他们操心。 而教材和坩埚之类不需要本人到场的，安娜都让家养小精灵去采购了。 他们俩只要去买魔杖就好了。 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面又破又小，连门上的招牌都摇摇欲坠。 两人小心翼翼走进小店，一进去，门口就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铃铛声引起埋头在堆积如山的盒子里的老人注意。 老人转过身，打量着母子俩。 “噢，陌生的巫师，陌生的魔杖，我猜夫人并不是在我这里购买的魔杖 。” “是的，奥利凡德先生，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这次是来陪我的孩子阿塞斯来购买魔杖的，他即将入学霍格沃茨。” “当然，在我这里总能找到最适合小巫师的魔杖，不过这位小巫师应该有属于自己了魔杖了吧。” 奥利凡德不悦的说。 看着奥利凡德一脸不开心。 阿塞斯有点无奈，只能拿出接骨木魔杖，说： “奥利凡德先生，我叫阿塞斯.卡文迪许。” “我是拥有魔杖，不过我的魔杖太强大也太显眼了，它暂时不适合出现在学校里。” 奥利凡德从阿塞斯拿出魔杖后就死死盯着阿塞斯手里的魔杖。 “接骨木，是接骨木！” “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阿塞斯把魔杖递过去。 奥利凡德小心翼翼的接过。 “不，不对，天哪！梅林的裤衩，是雷击接骨木！” 奥利凡德翻来覆去的查看，不确定道： “它的魔芯似乎是来自东方大国的某种动物毛发？” 阿塞斯不由佩服奥利凡德的专业，“是的先生，魔芯是来自东方烛龙的尾毛。” “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这个魔杖一定很强大。” 奥利凡德不舍的把魔杖还给阿塞斯，嘴里还在不停感叹。 “是的，它很强大也很倨傲，不过很幸运，它很契合我。” 奥利凡德了然，这根魔杖应该是定制的专属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现在我可以购买魔杖吗？” “当然，卡文迪许先生，为了感谢你独特的魔杖给我带来的灵感，我决定免费送你一根魔杖。” 说完，奥利凡德掏出卷尺开始测量阿塞斯的数据。 测完就进库房翻找起适合阿塞斯的魔杖。 第12章 初见斯内普 从金合欢木到雪松，从冬青木再到桦木。 阿塞斯的挑剔超乎奥利凡德的想象。 安娜早就知道自己儿子挑剔，早早离开逛街去了。 奥利凡德在库房里找了很久，才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走出来。 “试试这根，胡桃木，怀特河怪的背脊刺，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怀特河怪的诱捕方法现在没人知晓，所以他的背脊刺特别稀有，现在流传下来的都是那位研究出怎么样诱捕河怪的巫师留下来的。这根魔杖只接受才华横溢的天才小巫师。” 阿塞斯接过魔杖，轻轻挥动，店里杂乱的盒子一一飞回柜子上，自动排列整齐。 “很适合你，卡文迪许先生。你会是一名杰出的巫师的，你的未来绝对很精彩。” “感谢您的夸奖和慷慨。” 阿塞斯优雅向奥利凡德行了个贵族礼。 奥利凡德给阿塞斯送了不少魔杖保养装备，毕竟阿塞斯手上的两根魔杖都是特别稀有的组合，他实在舍不得看它们受损。 阿塞斯带着奥利凡德心心念念的两根魔杖离开了小店。 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阿塞斯对翻倒巷很好奇，打算去翻倒巷看看，不过得先找到安娜。 阿塞斯走在对角巷街上。一路寻找自己的母亲。 突然，一道匆匆走过的黑色身影闯入阿塞斯的视线，黑色长袍翻滚，不由的，阿塞斯循着袍子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眼熟的黑色身影，是在预言里看到并记住唯二的人。 原来是他啊，阿塞斯眼底闪过了然。 被注视的那个男人显然很警惕，阿塞斯不过扫了几眼就被他发现了。 见男人看过来，阿塞斯没有回避，而是认真的行了一个巫师贵族礼。 这个礼的对象通常是尊敬信任的长辈。 那人的所作所为值得他的尊敬，虽然因为预言的特殊性，很多东西已经被遗忘，但是他还记得这人是卧底。 斯内普原本正赶着去翻倒巷收购新的魔药材料。 在路过对角巷的时候，他优秀的间谍素养让他感觉有人在看他。 顺着目光看过去。 “那天的巨怪。”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打量这个盯着自己的小巨怪。 下一秒，他一边眉毛缓慢挑起。 这是在向我行礼？ 以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礼是对着信任的长辈的礼？ 信任我？ 呵，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报以信任，果然是愚蠢的巨怪。 斯内普内心嘲讽。 阿塞斯不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行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斯内普定定看着阿塞斯离开的方向。 心里嘲笑老蜂蜜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这样愚蠢天真的巨怪都要警惕。 最终，阿塞斯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找到了安娜。 安娜正在和纳西莎聊天。余光看见阿塞斯的身影，马上礼貌和纳西莎告别。 “怎么样，儿子，什么魔杖？” “魔杖长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杖身是胡桃木，杖芯是怀特河怪脊背刺。” “和你父亲差不多，他的杖芯是凤凰尾羽。” 阿塞斯突然说：“妈妈，我想去一趟翻倒巷。” 安娜皱眉，一脸不赞同。 “怎么想去翻倒巷？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是想去看看。不行的话就算了。” 阿塞斯一看安娜的脸色就知道她不会同意。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他也只是好奇。 想起刚刚碰见的人，阿塞斯顺嘴一提。 “对了，妈妈，我刚才好像看见霍格沃茨的教授了。” “哪个教授？邓布利多？” “不是，那个教授一身黑，还很年轻。” “应该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也是魔药学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 阿塞斯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之前只知道他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提到斯内普，安娜突然有点赞叹：“他很了不起。应该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了，他的魔药水平很高，我们家用的魔药大部分都是他的作品。” “正好你去霍格沃茨就读，可以向他学习魔药。” 魔药吗？ 他还没接触过魔药，家里并没有擅长魔药的长辈，而爸妈家都更擅长炼金。 突然开始期待他的校园生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塞斯每天往返在地下室和藏书库，最后干脆把一部分书搬到地下室。 除了看书，阿塞斯还制作了很多炼金产品，还薅了不少安娜的羊毛，他现在还不够强大，炼金产品可以帮上他不少忙。 他还在金库里发现一个炼金箱子，里面有一个不小的空间，差不多有卡文迪许庄园一半大小。 有了这个箱子，阿塞斯能准备的东西更多了，他的金库大部分都被搬进箱子了，这样需要用到的时候就不用再去古灵阁取了。 还有家里的炼金材料和魔药材料，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他都准备了，不少在箱子里。 顺便阿塞斯把箱子里面改造了一下，做了一个炼金室和藏书库。 日子就在忙碌中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就到了阿塞斯正式入学的日子。 这天清晨，一家人一起前往十字国王车站。 车站偏僻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三道身影。 看长相是一家人，都是黑发黑眸，而出色的容貌更是吸引了车站里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男孩穿着简约时尚的西装，拎着一个棕色的箱子。 他们正是阿塞斯一家三口。 安娜不舍的拥抱阿塞斯。 轻声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公爵搂住一旁的妻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塞斯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3章 入学 告别了父母，阿塞斯拎着箱子往霍格沃茨特快走去。 霍格沃茨特快前面的人寥寥无几。只有零星的小巫师还在和父母告别，现在时间还早，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于是很轻易，阿塞斯就在火车里找到一节没人的车厢。 顺手在门口丢了个混淆咒，用魔法把行李箱放置好。 做完这一切，他拿了本还没看完的魔药书，静静看了起来。他得预习下魔药。 这几天参加了几个纯血贵族的宴会，都听说了那个人在霍格沃茨不受欢迎，甚至不少人在说他的坏话。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值得尊重的老师？总之他不太想看那个人受到敷衍，别人他管不着，但是他自己要认真对待。 魔药和炼金实际上也是殊途同归，所以阿塞斯越看越觉得魔药有趣。 “打扰一下，我可以在这里吗？我找不到位置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阿塞斯抬头看去，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有补丁的衣服，面色窘迫的女孩。 “当然可以，进来坐吧。” “你好，我叫阿塞斯.卡文迪许。” 阿塞斯看了一眼门口，他的混淆咒失效了，难怪女孩可以进来。无意让女孩尴尬，阿塞斯温声让女孩进来。 “你好，我叫伊莉丝.洛夫莱斯。” 女孩拘谨的进来坐到阿塞斯的对面，除了自我介绍就没再说别的话了，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打扰看书的阿塞斯。 阿塞斯也不是很擅长和同龄女孩打交道，看女孩不说话，也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一片寂静。 安静的氛围没过多久，就再次被打破，这次是两个红发的男孩。 “嘿，你们好呀，我是乔治.韦斯莱。” “我是弗雷德.韦斯莱。” “你们可以叫我乔治\/弗雷德。” “我们可以” “坐这里吗？”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话，调皮捣蛋的样子把女孩逗的笑了起来。 女孩一边笑一边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伊莉丝.洛夫莱斯” “我叫阿塞斯.卡文迪许。” 阿塞斯无所谓，于是他们俩搞怪的坐了进来。 有了两个活宝，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几人谈天论地的聊着天。 说到霍格沃茨分院的时候，几人发生了分歧，乔治坚信分院要和巨怪斗争，而弗雷德觉得是和火龙。两人争论不下，车厢里都是他们的声音。 为了自己的耳朵，阿塞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问他们会去哪个学院。 “格兰芬多！我们家都是格兰芬多。” 双胞胎从上车来第一次异口同声。 听到这个话题，伊莉丝一脸阴郁，没有回答。 阿塞斯若有所思看了伊莉丝一眼，没说什么。 “我父母不在这边读书，我也不清楚我会去哪个学院。” 双胞胎稀奇看着阿塞斯，“你是个外国人？” “不是，只是父母之前并没有留在国内生活。”阿塞斯略微解释一句。 “伊莉丝，你怎么了？” 听到这话，双胞胎转移目标看向伊莉丝，伊莉丝的脸色苍白，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她勉强笑了笑，解释自己有点晕车，然后说：“我可能也是格兰芬多吧。我的爸爸是格兰芬多。”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阿塞斯站起身，往车厢外走，提供空间让伊莉丝换上校袍。 双胞胎紧随其后。 伊莉丝一个人坐在车厢里，神色有点恍惚。 伊莉丝换好衣服后，另外三个男生也换上了校袍。 刚换好，列车就停下了。车上的小巫师开始沸腾起来。 四人随着人流走下火车。一个巨大的身影已经在下面数着小巫师，等人齐后，他大声招呼着：“一年级的新生跟我走。” “我叫海格，一年级的新生都跟着我，小心你们的脚下。”海格提着一盏灯，引着新生向前走。 近百个新生跟着壮汉深一脚浅一脚走上一条黝黑的小路。这是新生的仪式，让小巫师们体验创始人走过的路。 阿塞斯举起魔杖放出照明咒，强烈的白光照亮前进的道路，其他会照明咒的小巫师有样学样。点点白光驱散黑暗。 走了一会，来到一片漆黑的湖边，湖中幽深的黑连照明咒都驱散不了。 “四个人一条船，大家注意安全。”海格大声的喊着。 小巫师们纷纷上船，刚才阿塞斯和双胞胎以及伊莉丝没有走散，于是都上了一条船。 小船开始渡河，小巫师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低头！”海格突然大声提醒。 除了阿塞斯，不明所以的小巫师纷纷低下了头。 小船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终于到了湖的另外一边。 海格领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巫师来到一个大门前，用力的推开。 门内是一位穿着巫师袍的严肃女巫。 麦格教授和海格打了个招呼，海格就离开了，而麦格教授对着名单确认小巫师，然后才领着小巫师来到一间小房间里。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接下来你们会进行分院仪式，霍格沃茨分为四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以及斯莱特林.....” 麦格教授对学校进行了一些介绍，着重强调了分院以及学院杯。 “好了，分院仪式马上开始，我建议你们现在整理一下你们的衣服。待会的分院会在全校师生面前进行。” 说完，麦格教授等了一会，才领着一群小巫师往外走去。 第14章 分院仪式 小巫师们跟着麦格教授穿过门厅，来到一个灯火辉煌的礼堂。 礼堂的天花板上漂浮着上百根蜡烛，像点点星光点缀在天花板上，美轮美奂。 而礼堂中分布着四条长桌，每条长桌上除了前面一段空着，其他的位置都坐满了高年级的学生。 四条长桌上都摆满了各种华丽精美的空盘子和杯子，似乎在等待着大餐的开始。 四条长桌再往前就是教师长桌，上面坐满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和职工。 阿塞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色身影，他正在目光阴冷的巡视着下面的新生，眉头紧皱的样子仿佛新生都是巨怪。 等到小巫师站好，麦格教授拎起一顶古旧脏兮兮的帽子，将它放在一个高脚凳上。 礼堂上看到这一幕纷纷安静下来。 帽子摇头晃脑的开始唱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歌词的内容介绍了四个学院的特征，格兰芬多勇敢，赫奇帕奇忠诚，拉文克劳博学，斯莱特林狡诈。 一曲完毕，麦格教授拿起新生名单，开始点名。 “弗雷德·韦斯莱。” 红头发双胞胎挤出人群，其中一个坐到高脚凳上。 麦格教授将分院帽提起放到他的头上，分院帽还没碰到弗雷德的头就开始呢喃。 “哦，这是一个韦斯莱，我知道了，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弗雷德也激动的鼓掌，跑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坐下。 “乔治·韦斯莱。” 这次分院帽给出结果的速度比刚才还快，还没碰到乔治的头，分院帽就高呼。 “格兰芬多！” “伊莉丝·洛夫莱斯。” 被点到名字的伊莉丝脸色苍白，好像分院帽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麦格教授以为她是太过紧张，再三安慰，伊莉丝才勉强坐上高脚凳。 分院帽这次花了更长的时间，不知道和伊莉丝交谈了什么，许久才高呼。 “斯莱特林！” 伊莉丝冷漠的扫了一眼分院帽，才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四所学院都各有收获，长桌上时不时响起三个学院的欢呼声，而斯莱特林只是内敛的鼓掌，有时候甚至不鼓掌。 “阿塞斯·卡文迪许。” 听到麦格教授的点名，阿塞斯不紧不慢走向高脚凳。 优雅的姿态让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坚信阿塞斯是他们学院的学生。 麦格教授为阿塞斯戴上分院帽， 哇哦，一个陌生的姓氏，卡文迪许。历史悠久的纯血贵族，有野心有天赋，也渴望追求知识，还有守护所爱的勇气。” “我该把你分到哪呢？真是让帽纠结。” 分院帽在阿塞斯的脑子里嘀嘀咕咕。 “小巫师，你有想去的学院吗，或者你渴望什么，最渴望的那种。比如力量？知识？” 想不出结果的分院帽把问题抛给了阿塞斯。 阿塞斯也在纠结，他如果要保护邓布利多，那格兰芬多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明显斯莱特林更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谨慎有度的小蛇和热情活泼的狮子他更偏向小蛇。更何况，似乎是想到什么，阿塞斯不再犹豫，给出答案。 “斯莱特林吧，我所追求的，在斯莱特林。” “如你所愿，小巫师，希望你在斯莱特林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分院帽高呼：“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响起分院仪式以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阿塞斯的加入。 部分小蛇是被家里叮嘱过和卡文迪许的继承人打好关系，而剩下的小蛇则是很会审时度势。 阿塞斯走着至长桌，小蛇们纷纷和他打着招呼，他也温和友好的回应。 坐下后，阿塞斯感受到教师席上的注视，抬头看向教师席，和正在看他的斯内普对上视线。 作为斯莱特林的学生，阿塞斯礼貌点了点头，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冷漠的移开视线。 阿塞斯也不在意。 几分钟后，最后一名新生结束了分院，分院仪式正式结束。 麦格教授收起名单，坐回自己的席位，敲击面前的杯子。 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 邓布利多从主位站了起来，用魔杖轻点自己的喉咙，慈祥的看着下面的学生开口道： “我作为校长，首先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兹，然后我再说一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四大学院的长桌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饿坏的学生们马上开始享受美食。 小狮子们的吃相最差，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像是在比赛。 小獾们稍微斯文了点，小鹰们边吃还不忘边交流知识。 小蛇们吃相最优雅，一举一动不紧不慢，让人赏心悦目。 小巫师们吃的正开心，一群灰白的透明幽灵突然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有从桌子下出来的，又从墙壁出来的，还有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 不少小巫师被吓得手忙脚乱，失声尖叫。 斯莱特林长桌这边飘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幽灵，正好停在阿塞斯旁边。 阿塞斯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连用餐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优雅的用餐礼仪流畅而优美。 见吓不到阿塞斯，幽灵只能遗憾的飘到另外一个新生身边，其他新生纷纷脸色苍白，往一旁躲去。 第15章 斯莱特林 小巫师们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用餐。 “叮叮叮”，清脆的敲击声吸引了吃饱喝足的小巫师们的注意力。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站起来，给自己施了个声音洪亮。 “好了，今天的分院仪式马上结束了，在结束前，让我们来进行最后一个活动————唱校歌。” 邓布利多站起来挥动魔杖，仿佛一个指挥家。 一时之间，礼堂内响起各种音调的校歌，每个人都在用着自己喜欢的调子唱校歌。 音调各异，但是在邓布利多的魔力指挥下不显纷乱嘈杂，而是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阿塞斯没有参与唱歌，他一向不习惯这样热闹的氛围，比起在礼堂全校合唱，他更愿意在自己的箱子里进行他的研究。 合唱结束后，分院仪式就正式结束了，各学院的级长各自带着自家新生去往他们的宿舍。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 地下室，斯莱特林的级长带着小蛇来到一个石门前面，先是介绍起斯莱特林。 “首先，欢迎你们加入斯莱特林，我们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院，我们已经蝉联四年的学院杯。” “记住，你们要维护斯莱特林的荣耀，学院杯的蝉联不能断。” “我们来自泥潭，我们充满野心，我们渴望权力，我们强大冷静，我们优雅自持，我们从不后悔，我们是斯莱特林。” 说完后，斯莱特林的级长才指着石门说： “记住，进去休息室要口令，口令每两周换一次，新口令会公布在公示栏。” “还有一点，严禁将我们的口令外传。” “这周的口令是纯血。” 说完口令，石门打开，级长领着小蛇进去。 休息室里，斯莱特林的毒蛇头子已经在里面了。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一边扫视瑟瑟发抖的小蛇，一边阴沉的说： “按照斯莱特林的规定，新生需要选出一个隐形首席，用来管理你们这些没有脑子的巨怪。” 在看到阿塞斯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瞪了眼在对他微笑的阿塞斯才继续说： “希望你们不要像个愚蠢的巨怪一样，不会使用你们的魔杖。” “现在，开始。” 说完，斯内普挥动魔杖，魔力在休息室划出一块区域，作为决斗台。 老生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而新生则是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敢在斯内普强大的气场下站上决斗台。 阿塞斯原本是不打算参与这些事情的，可是在看到没人愿意上去比试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妙了。 果然，斯内普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低沉华丽的嗓音缓缓从他嘴里流出。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竟然连站上决斗台的勇气都没有，看来不过是那些愚蠢的人吹嘘出来的名声。” 阿塞斯知道这下他不上不行了，他倒是无所谓。 不过教授在试探他，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引起他的注意了，还是说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了？ 阿塞斯心里默默思考着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顶着斯内普极具压迫感的视线，阿塞斯扬起一个乖巧的微笑，反问道： “院长，我自然是有勇气站上决斗台的，但是有人有勇气和我决斗吗？” 斯内普看向四周，其他小蛇纷纷低头避开蛇王的的注视。 他们虽然不清楚阿塞斯的实力，但是他们做不到像阿塞斯那样在斯内普的压力面前面不改色，他们怕他们站上去被毒蛇喷洒毒液。 退却的小蛇让斯内普很不满，他瞪了眼阿塞斯。 “顶撞教授，希望未来两周的禁闭可以让你记住自己的错误。” 休息室的气氛在斯内普的冷言冷语中凝重起来，而阿塞斯像是没感觉到凝重的气氛一样，语气不变应下了禁闭。 还给自己的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 “院长，我能否挑战学长或者学姐。” 既然他想试探，那就随他的愿吧。正好显露点实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塞斯这话一出，不仅老生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在场的新生都觉得他太过狂妄自大。 斯内普嗤笑，随手指了个老生，作为阿塞斯的对手。 那个老生叫马库斯.弗雷特，是二年级的学生。 两人站上决斗台，向对方行礼。小蛇们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决斗的礼仪，都看出阿塞斯的行礼很标准。 行礼后，弗雷特率先出手。 “昏昏倒地。” 阿塞斯站住不动，气定神闲。 在斯内普忍不住出手的时候，阿塞斯挥动魔杖，一个完美的铁甲咒拦住对面的魔咒，紧接着就是一个除你武器。 强大的魔力在把弗雷特的魔杖打掉的同时，还把人给击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休息室内惊呼声四起。 斯内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那么完美的铁甲咒，连高年级的学生都放不出来，现在一个新生竟然可以放出来。 再加上迅速接上的除你武器，以及将人击飞出去的威力。 看来要多注意他一下，怪不得老蜜蜂那么警惕他，现在离那个波特入学还有两年，真是麻烦，都怪那个老蜜蜂。 想到哈利.波特，斯内普的眼神变的空洞。 阿塞斯把人用漂浮咒接住，再把手中的魔杖还回去，这才温和的对他说。 “抱歉，我没控制好威力，你还好吗？” 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新生打败，还被击飞出去，弗雷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可阿塞斯的态度让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拿起魔杖离开休息室。 阿塞斯不在乎他的态度，转过头看向斯内普，询问还要不要继续。 斯内普晦暗不明的开口：“继续。” 被一个新生打了脸，其他老生都想找回场子，一个被周围的人隐隐围住的老生站了起来。 他是斯莱特林三年级的首席，亚伦.卡特。 两人行礼。 这次阿塞斯没有让，刚行完礼，一个除你武器就甩了过去。 卡特勉强躲过，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阿塞斯的昏昏倒地击中。 第一章 魔药课 这次的比试比上一次结束的还要快。 阿塞斯干脆利落的动作，强大的魔力，让在场小蛇在心里默默提高对阿塞斯的评价和关注。 斯内普则是探究的看着阿塞斯。 这样强大的魔力控制，实在不像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 阿塞斯对斯内普的探究毫不在意。 他知道斯内普是值得尊敬的师长，他不会故意欺瞒他，但也不会主动告诉他。 “还要继续吗？院长。”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一年级的隐形首席就是卡文迪许先生。” “希望我们的卡文迪许先生可以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要像那些愚蠢的巨怪一样，无所事事。” 斯内普拉长尾音讽刺道。 醇厚如天鹅绒般的嗓音哪怕讽刺也很动听。 阿塞斯对上斯内普的眼神，一字一句如同承诺道：“如你所愿，教授。” 斯内普已经到嘴边的嘲讽在看到阿塞斯认真的眼神，尊重的态度时，艰难吞了回去。 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巨怪一点都不怕他，明明其他小蛇都对他避如蛇蝎。 斯内普想不明白。 不过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离开，他嗤笑一声，甩着袍子就离开了休息室。 阿塞斯盯着斯内普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斯内普给他的感觉好像隔绝了全世界。 是什么让一个强大的巫师那么孤独？ 其他小蛇在蛇王离开休息室后纷纷围上阿塞斯，好奇的询问阿塞斯是怎么做到那么厉害的。 阿塞斯随口回答他们几个问题后，就借口休息，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伊莉丝默默注视阿塞斯在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寝室的阿塞斯非常满意，虽然参选隐形首席不是他的想法。 但是隐形首席有属于自己的寝室，不需要和别人住在一起，这对他来说很好，他喜欢一个人。 阿塞斯挥动魔杖，用漂浮咒将寝室布置好，布置后的寝室和家里的卧室相似，不过多了很多书。 这边没有地下室，为了方便看书，阿塞斯干脆把带来的书都摆在寝室。 当然，是可以见人的那种书，不能见人的，比如黑魔法的书，他都放在自己炼金箱子里。 弄好后，坐了一天的车又打了两场架，阿塞斯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困意上来，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阿塞斯六点准时起床，这是他在家里的作息。 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早，阿塞斯洗漱好后，干脆钻进箱子里做起了炼金实验。 直到定好的闹钟响起，阿塞斯才放下手上的工作。 出到寝室，慢条斯理地换好校袍，前往礼堂吃早餐。 现在的时间还算早，礼堂里没有多少人，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也是寥寥无几。 伊莉丝是少数斯莱特林之一。 看到阿塞斯出现在礼堂后，伊莉丝犹豫了几秒，才坐到阿塞斯的旁边，和他打起了招呼。 然后就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塞斯礼貌回应，他看得出来伊莉丝有什么事情和他说，可是似乎又在犹豫什么。 阿塞斯不在乎她在犹豫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 伊莉丝的背景他已经让人调查了，她家的事情他也大概清楚了。 但是他不会主动开口询问，他没有这个义务。 用完餐后，阿塞斯邀请伊莉丝一起去上课，伊莉丝欣然同意。 斯莱特林新生的第一节课是自家院长的魔药课，和赫奇帕奇的小獾一起上。 魔药教室里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还早，教室里还没有小蛇和小獾到来，阿塞斯和伊莉丝是第一个来到的。 阿塞斯随意找了个靠近前面的位置坐下，伊莉丝抿了抿嘴唇，靠着阿塞斯坐下。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阿塞斯的耐心一向很好，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课本，一点都不在乎旁边纠结的伊莉丝。 陆陆续续的，小蛇和小獾们来到教室。 小獾们友好温和，和小蛇们也没有起争执，反而兴致勃勃的和他们分享听来的八卦，教室里，满是小巫师叽叽喳喳的声音。 砰，大门被一下推开，斯内普黑袍翻滚，像一阵风一样走进来。 他冷冷的扫视让交谈的小蛇和小獾自觉安静下来。 斯内普走到台前，一路挥动魔杖，两边的窗帘被放了下来，原本就阴暗的魔药教室更加阴暗了。 阿塞斯注意到，窗帘放下黑暗笼罩后，斯内普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点。 他倏尔想起，斯内普好像一直游走在黑暗里，就像现在一样。 小蛇和小獾们瑟瑟发抖，在魔药大师的威压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小巫师们被他吓得颤颤巍巍，斯内普才满意。 “你们来这是为了学习魔药。” 斯内普开口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不大的教室里，特别清晰。 斯内普环顾四周，凌厉的视线让小巫师们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看到他们的退避，斯内普勉强感到满意。 “这里不需要挥动你们魔杖，所以你们之中很多人都领会不到魔药制作的魅力。” “……” “学习魔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笨手笨脚，自以为是的挥动你们的双手。” “麻烦你们在动手前，先动一下你们那被芨芨草堵住的脑子，思考一下是不是应该这样做。” 说的时候，斯内普着重扫了一眼赫奇帕奇的小獾们。 “卡文迪许先生，请问流液草要在什么时候采摘。” “在满月那天，教授。” “嚏根草的作用？” “用于制作缓和剂。” “绝音鸟的羽毛？” “用于制作回忆剂和吐真剂。” 气势逼人的一问和温和礼貌的一答，两人来回交锋。 “不错，看来卡文迪许先生没有企图敷衍他的魔药教授。” “为卡文迪许先生的回答，斯莱特林加十分。” 阿塞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魔药课本看完并记住。 再加上他对魔药感兴趣，看了不少关于魔药基础的书，这才勉强回答出斯内普的问题。 第17章 变形课 “为什么你们不把刚才的内容记下来？还是你们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不需要记录？嗯？” 毒液嘶嘶喷出，吓得小巫师们记录的手都在抖。 不得不说，上课时的斯内普压迫感十足，整节课下来，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包括小蛇们。 压迫感在动手制作魔药环节的时候达到顶峰。 小巫师们两人一组，手忙脚乱的按照步骤制作魔药，可是陌生的材料，陌生的魔药步骤都让小巫师们局促。 面对失误的小巫师，斯内普毫不留情训斥他们的愚蠢。 小蛇们这边还好，大都顺利完成了制作，没被毒液喷洒。 可小獾那边就惨了。小獾们本来就被斯内普吓得不轻，再加上斯内普老是在他们身边转悠，这样下来，原本还算顺利的小獾也失败了不少。 失败的小獾被喷洒毒液后就更紧张，紧张后又失败，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阿塞斯和伊莉丝一组，他在炼金上处理材料的经验很好的帮助了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魔药制作。 流畅的制作过程还被斯内普加了五分。 看着小獾们可怜兮兮的模样，以及斯内普黑的可以滴水的脸，阿塞斯默默给周围的小獾提示。 远点的他也没办法，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阿塞斯的提示下，周围的小獾纷纷完成了制作，他们感激看着阿塞斯。 这是哪来的好人啊！ 斯内普看了一眼阿塞斯，没有反对。 “斯莱特林加十分，为卡文迪许先生的热心。” 一节课下来，小獾们仿佛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一脸劫后余生。 下课收作业的时候，阿塞斯手上完美品质让斯内普侧目。 “你之前接触过魔药？” “没有，先生。” “不过我学过炼金，我感觉这两者略有相通，而且在制作魔药的时候，我似乎可以感受到魔药的魔力波动。” 能感受到魔力波动？ 斯内普看向阿塞斯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兴趣，哪怕之前阿塞斯展示出强大的决斗能力，他也不过是提高警惕。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今晚七点，禁闭时间。希望卡文迪许先生是一个守时的人，他的教授不喜欢等待。” 留下这句话，斯内普拿起作业脚底生风离开了。 阿塞斯的下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因为和斯内普聊了几句，所以他来到变形教室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坐满人了。 阿塞斯刚好踩在差不多上课的点来到变形教室。 几条小蛇看到阿塞斯后都伸手招呼他，他们给阿塞斯留出了位置。 阿塞斯强大的实力和刚开学就为斯莱特林加了二十五分的行为，让他们敬佩不已。 再加上是隐形首席，所以不少小蛇都为阿塞斯留了座位。 阿塞斯没挑，在最近的座位坐下了。 刚坐下，上课时间就到了。 下一刻，讲台上的虎斑猫往前一跃，变成了穿着绿色巫师袍的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落地后看向台下。 “很好，没有迟到的学生，希望你们继续保持。” “现在开始上课。”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我警告你们，任何人要在我的课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回来。” 麦格教授严厉的对小巫师们说。她不想她的学生因为疏忽或者调皮受到伤害。 小巫师们纷纷点头应是。 麦格教授见小巫师都记住后，就开始正式讲课。 她从变形术的基础讲起，把书里的变形术理论掰开给小巫师们讲解，边讲解理论边穿插变形术的危险性。 生怕懵懂的小巫师莽撞的尝试。 麦格教授讲了好一会，还检查了小巫师们的笔记，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开始让小巫师尝试。 她挥动魔杖，把一根根火柴放到每个小巫师面前。 “现在，大家尝试下能不能把火柴变成银针。” 听了麦格教授的话，原本在理论的洗礼下无精打采的小巫师瞬间精神起来，这是他们喜欢的环节。 一个个拿出魔杖跃跃欲试。 然而尝试的结果并不如人意，没有人可以成功让火柴变成针，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周围的小蛇尝试无果后都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拿出魔杖，轻轻点在火柴上，火柴开始发生拉长，变形。最后变成一根精致的镂空雕花银针。 周围的小蛇惊呼，惊呼声引来麦格教授的关注，她走过来惊喜看着阿塞斯的作品。 “非常完美精细的变形术，斯莱特林加五分。” 还在努力的小巫师们羡慕看着阿塞斯，周围的小蛇近水楼台，看麦格教授没反对，纷纷开始请教技巧。 把火柴变成针本身就不是很难的变形，只是小巫师们急躁的心态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阿塞斯纠正几个小蛇的心态，不多时，他们勉强也能把火柴变成一根简陋的针了。 剩下的就是多多练习了，他们的魔力控制太差，心态也不够稳定，阿塞斯也没办法。 教会身旁的小蛇后，阿塞斯就没事干了，见麦格教授暂时没空理他，他开始用银针尝试后面的变形术。 从小到大，从针到杯子，阿塞斯一个个尝试。 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后，他不再满足只是改变外形，他开始尝试改变火柴的本质。 魔杖轻点，阿塞斯尽力在脑海里构造老鼠的形态，火柴不断扭曲变形。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麦格教授紧紧盯着阿塞斯的动作。 火柴在漫长的扭曲后，顺利变成一只吱吱叫的老鼠。 麦格教授目光不赞同又带着欣赏的看着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变形术的危险性你应该也清楚，我刚才也再三强调不要私自尝试改变物体的实质。因为你的行为，斯莱特林扣两分。” 小蛇们还没来得及叹息，麦格教授就接着说：“不过因为你优异的变形术，斯莱特林将加上五分。” “仅此一次。” 阿塞斯清楚麦格教授是担心自己，歉意道：“抱歉，麦格教授。下次不会了” 阿塞斯的态度让麦格教授点了点头，不骄不躁，进退有度，是个好孩子。 第18章 地窖里的禁闭(上) 接下来的课堂，小巫师在努力把火柴变成针，而阿塞斯则在麦格教授的监督下，彻底掌握了变形生物的技巧。 精湛的魔力控制和强大的魔力，让麦格教授越发赞赏。 “卡文迪许先生，下课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好的，麦格教授。” 下课后，阿塞斯按照约定来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麦格教授已经在等他，办公桌上堆满批改的论文，对面还摆了一杯茶水。 阿塞斯走了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下。 “麦格教授，我来了，您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麦格教授停下批改的动作，越看阿塞斯越可惜。 为什么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呢？真的是太可惜了。 “是这样的，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变形术俱乐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加入？” “变形术俱乐部？” “是的，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更高深的变形术，你有着优秀的变形术天赋，我不希望你埋没它。” “麦格教授，我可能有点忙，精力有限，抱歉。” 阿塞斯对变形术没有什么想法，变形术对他来说不过是魔咒的一种，远没有炼金和魔药上心。 麦格教授不甘心放过一个好苗子。她沉吟片刻，再次询问： “变形术俱乐部不会占据你太多时间，正常来说是每周三次，你可以每周来一次，只要你掌握了三次的内容。” “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也可以两周一次。” 麦格教授对阿塞斯的学习能力非常相信，也不担心他能不能做到。 这下阿塞斯不好推脱了，麦格教授毕竟是长辈，她都已经退步了，那他也不好继续拒绝。 再加上他对阿尼马格斯有点兴趣。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麦格教授。” “太好了，变形术俱乐部举行的时间一般是周二周四周六的下午，你想来的时候可以挑一个时间过来。” “好了，去吃饭吧，不占据你的休闲时间了。” “好的，麦格教授。不过我今天可没有休闲时间，我被斯内普院长关禁闭了。” 阿塞斯状似无奈的摆摆手，神情却没有丝毫不乐意。 午餐时间，小巫师们三三两两的坐在礼堂，聊着天吃饭。 阿塞斯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几只一年级小狮子和高年级的小狮子吐槽斯内普教授。 他静静听了一会，多少有点为教授不值。 确实，小狮子在课堂上挨的骂比较多，可也不看看他们自己，炸坩埚的炸坩埚，违反校规的违反校规。 不怪教授骂，他们每一个挨骂都不无辜。 阿塞斯并不想和他们争论什么，没有意义，小狮子们也不会听的。不过倒是可以吓吓这些小狮子。 阿塞斯难得起了调皮的想法，他悄无声息站在他们旁边，咳了两声，“斯内普教授？你怎么在这？”。 几只小狮子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 阿塞斯看他们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模样，忍俊不禁，没再逗他们，悄悄走开了。 几个小狮子看半天没有声音才敢回头看，一脸劫后余生。 下午的课是飞行课，阿塞斯早在家中就已经接触过飞行扫帚，飞得也很好，但是他就是不太喜欢这个运动 比起依靠扫帚飞行，他更喜欢自己飞，所以一直都有在研究飞行咒。 晚上七点，阿塞斯准时出现在地窖门口，轻轻扣门。 门上的美杜莎睁开眼睛，“阿塞斯.卡文迪许？” “是的，小姐。” “进来吧，院长吩咐过，你来了直接进里面的魔药室” 地窖大门应声而开。 映入阿塞斯眼中的地窖比魔药教室还要阴森。 四周墙壁柜子里摆满了各种装着材料的玻璃瓶子，瓶子里隐约可见各种动物肢体，他甚至还看到不少活着的蛇和蜥蜴在吐着信子。 除了这些瓶子，地窖里最多的就是书籍了，新的旧的，薄的厚的，一眼扫过去，占据了大半个地窖。 没等阿塞斯看清楚书名，一个房门就被打开，嘲讽声紧随其后。 “我以为我邀请卡文迪许先生来是为了关禁闭，而不是让他像个巨怪一样傻愣愣的站在这里？” 尾音拉长，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嘲讽也一如既往的尖锐。 不过阿塞斯知他性格，反驳只会引来更多嘲讽，所以他直接道歉。 “抱歉，教授，我只是第一次来到地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斯内普有点失望，小巨怪没顶嘴，骂不下去了。 “跟我进来。” 斯内普转身走进了刚才的小房间，阿塞斯连忙跟上。 小房间内摆着好几个坩埚，坩埚里还冒着沸腾的水汽。看来教授刚才正在熬制魔药。 没等细看，阿塞斯就被斯内普拎到一个坩埚前。 “熬制今天的魔药，你今天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丢下这句话，斯内普就在一旁站着不动了，目光打量着阿塞斯。 阿塞斯照做，和今天上课一样，他仔细感受面前坩埚的魔力，凭借自己的感觉，放材料。 不多时，一锅药水就制作好了，阿塞斯拿起瓶子，将药水装了进去，递给斯内普。 此时的斯内普看向阿塞斯的眼中满是激动，一个天生的魔药天才，跟他一样。 魔药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时机，在最恰当的时候，放置最恰当的东西.一般来说，书上给出的是最简单的方法。 而一般的魔药大师，都是凭借对魔药的观察或者自己的经验，放置材料的。 可他和阿塞斯不一样，他们能感受到坩埚内的魔力波动，凭借这个，他们可以完美把握放置材料的时机。 为什么说是天才？ 因为不是每一次的时机都是相同的，每次炼制魔药都不可避免的有着差别。 而魔药制作又是最精细的工作，哪怕是再微小的差别，也会造成很大影响。 所以他们的感觉就格外重要。 第19章 地窖里的禁闭(下) 想到什么，斯内普压下眼中的激动。 今天麦格教授来找他说了件事，关于阿塞斯加入变形术俱乐部。 阿塞斯的优秀无疑让他在麦格教授面前长脸。 而现在他又发现阿塞斯除了优秀的变形天赋，还有优异的魔药学天赋，再加上之前决斗时表现出来的魔咒天赋。 一个真正的天才，还是一个有着强大背景的天才。 目前看来，阿塞斯并没有眼高于顶，但斯内普不敢保证，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塞斯能一直保持下去。 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或许他得做些什么。斯内普心想。 收敛心神，放下手中的瓶子，斯内普正要吩咐阿塞斯处理材料，就听到阿塞斯的询问。 “教授，听说您很擅长黑魔法防御术，我可以跟着您学习实战吗？” 斯内普眯起眼睛，他刚还在想阿塞斯会不会飘呢？ 现在就飘了？ “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你们连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都没有上吧？” “连理论知识都没掌握。是什么让我们的卡文迪许先生有自信让他的魔药教授来教他黑魔法防御术。” 阿塞斯提出这个想法并不是突发奇想，他之前就发现自己缺少实战经验。 要保护最强大的巫师，光是会改良魔咒可不够。 但公爵和安娜没有时间，而格林德沃又太强了，他之前还没有魔杖，完全没办法抵抗，只能作罢。 在他来到霍格沃茨后，就一直在思考找哪个教授教他实战，最后他选择了自家院长。 “教授，我的理论知识您可以抽查。” 斯内普黑着脸抽问了几个问题，阿塞斯无不流畅的答了出来。 但斯内普依旧不想教。 “卡文迪许先生，你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这不是你现在该学的。并且一个小巫师的魔力并不够学习实战。” 阿塞斯听罢，毫不犹豫伸出了手。 “教授，我的魔力并不比七年级学生弱，您可以自己看看。” 斯内普没有动作。 让别的巫师魔力进入体内检查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体内不属于自己魔力可以轻而易举杀死他。 这个愚蠢的巨怪对别人没有一点防备心的吗？ 而且体内的魔力会排斥别的魔力进入，要是控制不好，双方都会受伤。 见斯内普没有动作，阿塞斯把手往前递了递。 “教授？” 斯内普简直烦死了，这该死的愚蠢的巨怪，他一把拉过阿塞斯的手，魔力直接涌进阿塞斯体内。 斯内普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和救小巨怪的准备。 然而结果令他感到意外，他的魔力在阿塞斯体内一路通畅，没有收到任何阻碍。 魔力在阿塞斯体内转了一圈，确认了阿塞斯体内的魔力已经不弱于一般的成年巫师。 放开手，斯内普的眼中复杂难辨，真的有那么信任他吗？为什么那么信任他？ 他的魔力能在阿塞斯体内通畅无阻，足以说明了阿塞斯对他有多信任。 这份信任可比轻飘飘的信任眼神来的沉重。 阿塞斯没想那么多，手被松开后就期待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避开阿塞斯的视线，真是可笑，他一个摄魂取念大师竟然会主动躲开视线。 算了，教就教吧，多点保护自己的实力也不错。 “周末晚上七点。” “现在去处理那边的材料，希望卡文迪许先生还记得他是来关禁闭的。” 阿塞斯见斯内普答应了，脸上克制不住的惊喜。 他原本还以为要多磨几次呢。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好的，教授。”阿塞斯雀跃的回答。 他手脚利索的处理着桌面上的鼻涕虫。 处理材料对他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阿塞斯边处理材料边发散着思维。 看来小动物们上课的材料都是教授抓人关禁闭处理的，但是质量还算不错，应该是教授后来检查过的。 他的处理速度很快，不多时，鼻涕虫就处理好了。阿塞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门口走去。 刚才斯内普确认他的处理没问题后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批改论文。 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狗屁不通的论文，斯内普狠狠在羊皮纸上划出一个t。为什么他要批改这该死的论文。 这样论文也敢交上来，简直是污染他的眼睛。看了眼学院，果然是格兰芬多的巨怪。 一连好几个，不是狗屁不通就是相似度极高，斯内普怒极反笑，好，很好。 他不扣完他们的分他就不是斯内普。 阿塞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斯内普扭曲的笑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出去还是退回来。 “过来。” 斯内普瞟了眼阿塞斯。 阿塞斯不敢惹现在的斯内普，乖巧的过去坐下。 斯内普把手上的论文分了些放在阿塞斯的面前，“你来改这些。你应该会这个药剂吧？” 阿塞斯看了眼论文，他确实会这个药剂，可他不会改论文啊！ 看着堆积如山的论文，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一个人改的话，教授估计要改到很晚。 认命拿了几张斯内普之前批改的论文，大致确认了斯内普的批改标准。 才拿起羽毛笔，按照斯内普的标准批改起论文。 不得不说，斯内普的标准真的不算高了，虽然给的分不高，但是也是他们实在没踩到点，有的论文离谱的他都没眼看。 阿塞斯批改完这一小部分的论文，禁闭时间就结束了，但是他没有离开，反而再次拿了论文，接着批改。 “卡文迪许先生是要在他的院长面前违反校规吗？” “还是说他已经可以傲慢的视宵禁时间于无物？” 面对斯内普的嘲讽，阿塞斯好脾气温和的笑了笑。 “教授，你可以叫我阿塞斯的。” “我想，宵禁时间被教授留下帮忙应该不算违反校规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的帮忙了？”斯内普挑眉。 “是我想帮教授，不知道教授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阿塞斯顺着斯内普的话说。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矜持的点了点头。 第20章 伊莉丝的秘密 有了阿塞斯分担低年级的论文，斯内普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毕竟最烂的论文不用他面对了。 两人在阴冷的地窖，默不作声的批改着论文。 阿塞斯来的时候穿的就不多，处理材料的时候为了方便，更是脱了校袍，只留里面的衬衣。 时间短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时间久了就感到冷了。 阴冷的地窖让阿塞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他快要改完了，再坚持一下。 桌子对面，斯内普余光看到这一幕，停下笔，拿起魔杖就丢了个保暖咒过去。 “谢谢教授！” 阿塞斯感到暖意，看向斯内普的目光中有点诧异。 他没想到斯内普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看起来并不像会注意细节的人。 “毕竟要操劳熬药给你们这些巨怪的人，是我。” “你们可怜的魔药教授。” 阿塞斯讪讪一笑，梅林啊！到底是谁教他教授这样说话的！别让他知道。 不知道怎么接话，阿塞斯只能默默加快手中的动作。 很快最后一篇论文改完了。 结果有点惨不忍睹，他努力过了，实在捞不回来。 毕竟十篇里面有五篇完全不沾边，剩下的也大差不差。 他会为他们默哀的，希望教授到时候会嘴下留情吧，不过看情况应该是不可能了，还是等死吧。 阿塞斯把改好的论文整理好，放在桌面。 “教授？我先回去了？” 斯内普不紧不慢的给手上的论文打了个a，才抬头看向阿塞斯。 “需要我提醒你吗？卡文迪许先生。” “现在是宵禁时间，你是打算在你的院长面前夜游吗？” 经过一个晚上的毒液洗礼下，阿塞斯已经逐渐习惯斯内普的说话方式。 大脑自动翻译斯内普的话：不能自己回去，会违反校规。 “那可以拜托教授送我一下吗？” 那教授送回宿舍应该不算违反校规了吧？阿塞斯有点赖皮的想。 斯内普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站起身走出地窖，阿塞斯紧跟在他身后。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像风一样吹过空无一人的走廊。 前者黑袍翻滚，气势逼人。而后者略显狼狈。 毕竟斯内普人高步伐大，走路还快！ 这就逼得阿塞斯不得不小步跑，才能跟上斯内普的步伐。 以及，他还得时刻注意避开斯内普的黑袍，梅林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的黑袍打人那么痛！ 阿塞斯越跑越快，在快把自己绕晕的时候，前面的斯内普突然停下了。 紧跟着黑袍的阿塞斯不出所料，在黑袍停下的时候，果然没刹住车，直接一头撞上了斯内普的腰。 斯内普吃痛闷哼一声。 强忍住一脚把阿塞斯踢出去的想法，斯内普反手把阿塞斯给甩进休息室。 “自己回去。” 被甩进休息室的阿塞斯踉跄着，才刚站稳，抬头就已经看不见斯内普的身影了。 阿塞斯表情绷不住了，他真的有那么让人讨厌吗？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嫌弃他。 而另一边，消失的斯内普现在正在拐角处揉腰，边揉边骂，该死的小巨怪，跟莽撞的狮子一样，连路都不会走。 休息室里，阿塞斯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冷着脸转头看向休息室的角落。 “看够了吗？卡特先生？” “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一道身影从昏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正是斯莱特林三年级的首席亚伦.卡特。 阿塞斯危险的眯起眼睛，卡特家族，是纯血家族里比较疯狂的纯血主义。 不过因为实力太弱，所以才没有牵扯到当年的事里。 他不紧不慢坐下沙发，漫不经心的说：“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卡特胸有成竹的看着阿塞斯，“那如果我说是关于洛夫莱斯小姐呢。” “伊莉丝？我很好奇，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卡特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们是朋友。” 阿塞斯没否认，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卡特。 “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卡特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你收她当跟班一定为了洛夫莱斯家的那个秘密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秘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卡特家成为最强大的纯血家族。” 阿塞斯笑了，这是什么大傻子。 “卡特先生，为什么你觉得你都能知道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呢？” “一个几乎众所周知的秘密来换家族的荣耀，卡特先生，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嘲讽的话刺痛卡特的心，他没想到阿塞斯竟然知道这个秘密。 该死，是谁透露出去的，到底是谁，只有他们英国纯血家族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你们这些纯血家族啊，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傲慢。明明一个比一个落魄。” 阿塞斯不屑摇头。 也一个比一个无耻贪婪，连一个孤女都不打算放过。 如果这里不是霍格沃茨，如果这里没有邓布利多，恐怕伊莉丝活不过第二天吧。 “行了，你的过家家游戏结束，我该休息了。” 丢下这句话，阿塞斯站起身就往寝室走。 身后的卡特不甘的看着阿塞斯离去的背影，怒喊道：“你知道有什么用，你救不了她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阿塞斯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无情的说。 “你错了，我们只是同学，我对她没兴趣，我也不会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阿塞斯的眼睛停留在女生宿舍的楼梯上，仿佛在对里面的伊莉丝说。 说完，再也不管无能狂怒的卡特，快步回了寝室，劳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第21章 斯莱特林无情的加分机器 女生寝室的楼梯后，伊莉丝泪流满面的跌坐在地上。 她看到阿塞斯刚才的眼神，清楚刚才的一番话就是在对她说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觊觎她的背后的秘密。 也是第一次有人相信她可以救的了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只是在垂死挣扎，多么可笑。 伊莉丝放任自己发泄了一会，才抬手擦干眼泪。 在这样一个平常不过的夜晚，她做下了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她不会放弃的，为了洛夫莱斯这个姓氏，为了父亲母亲，为了自己。 她一定会粉碎那些令人厌恶的觊觎，那些丑陋贪婪的嘴脸。 她一定会让那些毁了她家庭的混蛋付出代价的。 为此，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女孩瘦小的身影融入黑暗，却不再彷徨，不再踌躇。 早餐时间，小巫师们齐聚礼堂，吵吵闹闹的吃着早餐。 阿塞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思考伊莉丝的问题。 也不知道昨晚听懂他说的话了没？ 伊莉丝如果可以证明她的价值，卡文迪许家倒也不是不可以为她提供庇护。 如果连一个卡特都应付不了，那庇护就没什么必要了。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白搭。 从某种程度来说，阿塞斯是标准的斯莱特林，利益至上。 礼堂的窗口被打开，一大波猫头鹰往四大学院的长桌上飞来。甩下一个个包裹和一封封信件。 一只雪白神骏的猫头鹰停在阿塞斯面前，放下一个大包裹。 阿塞斯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盒子。 信是安娜写的 信里说他们去视察工作了，现在应该在东方那个大国，圣诞节可能赶不回去，这个圣诞节只能委屈阿塞斯留校了。 然后的就是公爵和安娜询问阿塞斯习不习惯，有没有受委屈。要不要给他弄个校董的身份，避免他被欺负。 以及虽然他们不在他身边，但是只要他需要他们，他们会来到他的身边。 阿塞斯目光柔和的看着手上的信，他的父母给了他最无私的爱。 他也同样爱着他们。 阿塞斯郑重的把信放好，拿过一旁的打开，里面是一些少见有特色的魔药材料和炼金材料，可能是他们在视察的时候买下的。 炼金材料收起来，魔药材料正好可以送给教授，教授那么忙还抽时间教他实战，他多少有点过意不去。阿塞斯琢磨着。 那就去禁闭的时候送过去吧。阿塞斯愉快的决定了。 今天上午斯莱特林的课是弗利维教授的魔咒课，和小鹰一起上。 魔咒教室里明亮温暖，小巫师们期待着第一节魔咒课，他们终于可以学习魔咒了。 弗利维教授是个有趣的教授，幽默风趣，对小巫师们的期待早有准备。 他站在书本上为小巫师们讲解着漂浮咒，这将是他们在魔咒课上学习的第一个魔咒。 见小巫师已经迫不及待了，弗利维教授好脾气的挥动魔杖，在小巫师面前出现了一根羽毛，然后就让他们开始尝试漂浮咒。 小巫师们开始挥动魔杖，喊着参差不齐的魔咒。整个教室都是小巫师们的声音。 漂浮咒对阿塞斯来说再简单不过，他轻挥魔杖，连咒语都没念，羽毛就稳稳的飘起来，越来越高。 弗利维教授激动的拍手，走过来。 “看呐，你成功了，还是无声施咒，太棒了。”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弗利维教授，我叫阿塞斯.卡文迪许。” 弗利维教授开心的对阿塞斯说 “斯莱特林加五分，为你的无声漂浮咒。” 加分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小巫师的注意，他们看向阿塞斯。 小蛇们骄傲的看着小鹰，小鹰们不服气的看着阿塞斯。 而阿塞斯则是看着弗利维教授兴高采烈的模样若有所思。 然后再次挥动魔杖，桌面上的魔咒课本也飘了起来，稳稳停在弗利维教授的面前。 弗利维教授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要不看看能不能刷下分。 要知道他们院长可是个分迷。 此时的弗利维教授看起来开心的快要晕厥过去了，他惊喜的看着阿塞斯。 “你可以试试把讲台上的桌子和书都飘起来吗？” 阿塞斯看向讲台，讲台上的桌子和书加起来比他还高。 这可是个难题，不过问题不大。 阿塞斯挥动魔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讲台上的桌子和书稳稳的飘了起来，连书籍摆放的形状都没有改变。 “梅林啊，斯莱特林加十分！” 弗利维教授激动的声音在教室响起。 阿塞斯心满意足的放下魔杖，很好，一节课十五分。 像是被阿塞斯的优秀刺激到，周围的小巫师，尤其是小鹰纷纷开始努力练习。 小鹰们相互帮助，会的教不会的，不会的请教会的。 一节课下来，大半学生都可以熟练飘起羽毛了，剩下的也只是还不够熟练。 弗利维教授看到这一幕，更开心了。真好啊，这不就卷起来了。他愉悦的想。 最后连离开教室的身影都透着开心愉悦。 下午，斯莱特林没有课。 阿塞斯选择泡在他的炼金箱子里，沉迷炼金无法自拔。 他最近在制作一件炼金魔法袍，正好到了关键的时候。 阿塞斯埋头制作，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独角兽羽毛呢？？ 怎么会没有了！ 梅林的苦茶子，他现在猫头鹰也来不及啊。 阿塞斯崩溃的看着手上的袍子，上面是他好不容易刻的魔文啊，这玩意有时限的，一旦断开时间过长就失效了！ 现在怎么办？ 对了，禁林里有独角兽。 要不要冒险去一趟禁林？ 阿塞斯不甘心看这件袍子报废，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不能失败。 第22章 禁林之行 说干就干，正好现在时间接近傍晚。 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现在应该都在礼堂吃饭，这是最好的时机。 阿塞斯准备了一些防护的炼金制品，还特意带上了雷击接骨木魔杖。 用这个魔杖，魔力消耗会减少，而魔咒威力会加强很多，可以作为最后保障。 准备好后，阿塞斯给自己施了一个改良的幻身咒。 这个幻身咒在阿塞斯的改良下，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销声匿迹。 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穿过城堡，阿塞斯来到了禁林边上。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禁林已经显得格外幽深黑暗。 他没有马上进去，因为禁林边上的小木屋里拴着的三头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边。 他的幻身咒虽然可以销声匿迹，但是气味还是去不了，巫师还好，嗅觉不会太过灵敏。 但是神奇动物就不行了，尤其是犬类神奇动物。它们可以嗅到他的踪迹，不过他记得他带了气味干扰剂。 阿塞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气味干扰剂，这是他之前无意间弄出来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混淆嗅觉。 他把药剂洒在自己身上，然后观察起三头犬的反应，他需要借助三头犬来确认自己的状态。 三头犬的眼神从凶狠犀利到迷茫困惑，再到放松懒散。它可能觉得是自己闻错了。 没问题了，阿塞斯放下心来，药剂的时效可以持续大概两三个小时，而他手上还有半瓶，足够了。 阿塞斯转身，走进阴森恐怖的禁林。 禁林内树枝横生，相互交错，一个不注意就会划伤自己。 阿塞斯是第一次进来，所以显得格外小心。 他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探寻。 他要找的是独角兽，而独角兽一般会生活在肥沃的草地上或者小溪边。 按照这个标准，阿塞斯艰难的辨认方向，但是禁林太大了，哪怕他手上有可以指路的炼金制品，也难免走错方向。 阿塞斯是看到那道黑色身影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 他应该更喜欢大自然吧，阿塞斯心里感慨。 他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可比在学校里放松的多，连在危机四伏的禁林都显得那么自在惬意。 斯内普走在禁林里，身影穿梭在黑暗中，树叶上洒落的星光照映在他身上，把他的脸色衬得格外柔和。 他今天是去补给魔药材料储备的，他在禁林里有一个私人药圃，里面是一些常见的草药。 阿塞斯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盯着人不放，他清楚魔药大师的警觉性有多高，直觉有多敏锐。 他静立不动，等待着魔药大师离开。 如他所想，刚才短暂的视线让魔药大师警惕的查看四周，确认周围的安全。 阿塞斯呼吸放轻到微不可闻，伫立片刻。终于，魔药大师放松警惕离去了。 阿塞斯依旧没动，不过几分钟，魔药大师再次折返回来，巡视着四周。 巡查无果，魔药大师终于真的离开了。 阿塞斯在原地停留了十分钟，赞叹着魔药大师的警惕，直到确认魔药大师不会回来后，才悄声离去。 找了一会，阿塞斯终于在禁林里见到独角兽了，他隐身立在树后默默观察着。 不远处的草地上，两大一小的独角兽在惬意的享受肥沃鲜美的小草。 圣洁的光芒从独角兽身上散发出来，莹莹白光照亮了禁林，驱散了令人不适的黑暗。 两只大的独角兽时不时扫视四周，警惕着可能的未知来客。 阿塞斯知道对独角兽这种纯洁的生物不能强来，他拿出魔杖，轻轻的挥动，一只缩小的白虎从杖尖跃了出来。 小白虎优雅的落地，慢步走向小独角兽，小独角兽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老虎。 守护神咒特有的愉悦情绪让独角兽的情绪保持了稳定，三只独角兽都没有做出过激的行动。 小独角兽迎了上来，用小脑袋轻轻磨蹭小白虎的脸颊，小白虎也抬头回蹭，回应着小独角兽的亲昵。 两只大的独角兽目光温柔的看着小独角兽和小白虎，然后温柔的抬头看向阿塞斯躲藏的位置。 阿塞斯内心一惊，被发现了。 其实阿塞斯不知道，独角兽是沿着小白虎发现他的，他们身上相连着最深的羁绊。 而有一点阿塞斯也不知道。 守护神咒确实会让独角兽放松警惕，但是并不会让独角兽那么亲昵。 他的守护神咒是特殊的。 他的守护神咒有着那个特殊的纯白的空间的一点馈赠，而此时的阿塞斯还不知道这一点。 见被发现了，阿塞斯只能紧张的走了出来，说实话，他不想和这样纯洁的生物动手。 阿塞斯没有靠太近，他保持一个不会刺激到独角兽的距离。 收敛了脸上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然后轻声对独角兽说。 “你们好，我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想换取一点你们掉落的绒毛，用我有的东西。” 边说阿塞斯边拿出他的包，打开，里面是一些他认为独角兽可能感兴趣的草药和物品。 两只独角兽不感兴趣的扫了眼阿塞斯的包，打了个鼻息。其中一只踱步走了过来。 阿塞斯的手不由握住魔杖，但是又尽量放松自己。 靠近的独角兽没有攻击阿塞斯，它温和的看着阿塞斯，在这样的眼光中，阿塞斯逐渐放松。 独角兽见阿塞斯没那么紧张了，才把头伸过去，轻轻的带着安抚的蹭了蹭阿塞斯的脸。 阿塞斯彻底放下心来，试探的伸手抱住独角兽的脖子，他的身高正好可以完全抱住独角兽的脖子。 独角兽没有挣扎，它纵容宠溺的看着阿塞斯动作。等阿塞斯放开后，带着阿塞斯走向小独角兽。 那边的小独角兽完全没有注意阿塞斯的到来，依旧开心的和小白虎嬉闹。 直到小白虎扑向阿塞斯，它才发现阿塞斯。 丝毫没有警戒心，小独角兽也跟着扑向阿塞斯的怀里，和小白虎一起撒娇。 阿塞斯被围在两只独角兽中间，享受着和小独角兽一样的待遇。 他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这是他来到霍格沃茨后最放松的时候。 第23章 独角兽 预言的不可控性让他时刻不敢放松，一直都在努力的变强。 他害怕他在邓布利多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不够强大，护不住邓布利多的性命，完成不了他的承诺。 也怕邓布利多发现什么端倪，他太过敏锐多疑了。 预言太过奇妙了，他不敢保证他不是俄狄浦斯王，也不知道邓布利多会不会是拉伊奥斯。他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这段时间他看起来轻松，实则一直如履薄冰，精神高度紧张。 靠在独角兽身上的阿塞斯有点昏昏欲睡，温暖的触感让他感到困倦。 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坐直身子，伸手挼了一把小独角兽，小独角兽的毛瞬时漫天飞舞，带着金光，璀璨夺目。 阿塞斯挥动魔杖，把毛都收集到他带来的袋子里。 然后又看向两只大的独角兽，目光中满是期许。 独角兽是很聪慧的生物，它们看懂了阿塞斯的意思，主动甩起脑袋，霎时间，柔和的银光飘向天空，温柔的围绕在阿塞斯身边。 与刚才金光的璀璨不同，银光更柔和，在漆黑的禁林里也不显得突兀。 阿塞斯惊喜的挥动魔杖，收集着独角兽的毛。 真好，那么多，这下可以做多一件了。阿塞斯在心里想着。 收好毛，阿塞斯看向独角兽，认认真真的跟它们道谢，它们帮了他大忙。 三只独角兽亲昵的围着他，阿塞斯忍不住挨个挼了一遍，太治愈了。 看着一家三口，阿塞斯想起安娜和公爵，他们也是一家三口，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爱他。 阿塞斯突然怔了一下，眼中闪过点点异彩，然后突发奇想道。 “要不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阿塞斯摸着小独角兽的头。 “你叫埃斯特拉，象征的小星星的埃斯特拉，金光闪闪的小星星，和你的毛色一样。” 两只大的独角兽仿佛听懂了阿塞斯的话，主动蹭了蹭阿塞斯的脸颊，仿佛在催促他快点给它们取名。 阿塞斯被毛茸茸的毛蹭的有点痒，笑着躲开，他先是看向雌性独角兽，温柔的看着它。 “刚才看到你那一瞬间，像看到了百花盛开，所以我给你取了克劳瑞斯这个名字，希腊神话中花的女神。” 克劳瑞斯像母亲一样的温柔让阿塞斯暂时栖息了一下，他很喜欢它。 克劳瑞斯低头，靠着阿塞斯。给了阿塞斯一个温暖的拥抱。 阿塞斯回抱住克劳瑞斯。 松开后，他转头看向最后一只独角兽，这是一只雄性独角兽，应该是克劳瑞斯的丈夫，埃斯特拉的父亲。 它护在它们身边，像是一个守护神。强壮而值得依靠。 “你叫安东尼奥，你会是强大的值得信任赞美的，也会保护好它们的。” 安东尼奥打了个响亮的鼻息，像是保证着什么。 三只独角兽似乎很开心得到了自己的名字，愉悦的叫着，嬉戏着，场面让人温馨。 阿塞斯满脸笑意的看着温馨的一家三口，有点不舍得离开，他的材料拿到了，他该走了。 他站起身，向一家三口告别。 “埃斯特拉，克劳瑞斯，安东尼奥，我该走了。谢谢你们，今天我很开心，再见。” 三只独角兽不舍的看向阿塞斯，埃斯特拉还在轻叫着，仿佛在挽留。 阿塞斯对着埃斯特拉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它们看不见的地方，阿塞斯才回头看向三只独角兽的方向。 独角兽真的太美好了。 难怪那么多人追捧独角兽，难怪那么多人觊觎独角兽。 就在刚才，他的预言能力突然被动发动，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倒在血泊中的独角兽。 他看到了，是埃斯特拉。 阿塞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他只能无力的祝福它们。 那三个名字无一不是他对它们隐晦的祝福。 他希望，星星常亮不灭，鲜花常开不败，希望它们强大到可以保护好它们自己。 他真心地希望它们可以一直快乐无忧的生活在禁林里。 心中思绪万千，阿塞斯现在也只能离开。 他要变得更强大，他不想如果有一天他的家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这般无能为力。 阿塞斯平息了下情绪，转身离开了禁林。 回到寝室，阿塞斯再次埋头在炼金的制作中，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目光认真，手上的动作快而稳。 长袍上的魔文在他的手上逐渐完善。 时间在完全投入某件事的时候过的格外快。 几个小时后，这件魔法炼金长袍终于诞生了，这是阿塞斯目前最完美的作品。 日常使用上，它刻有清洁魔文，可以自动清洁，还刻有变形魔文，可以自动贴合使用者的身材，可以根据使用人的想法改变形态。 而防护方面上，它铭刻着强大的防护魔文，让它可以保护使用者的生命。还铭刻了修复魔文，只要不是完全被毁，完全可以自动修复。 阿塞斯满意的看着这件作品，然后将它折好收了起来。他现在还用不上。 阿塞斯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怪不得那么困。 阿塞斯打了个哈欠走出箱子。 不对，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阿塞斯打哈欠的动作顿住。 完了，他忘了斯内普教授的禁闭！ 梅林的胡子啊，他怎么会忘了禁闭！ 阿塞斯崩溃的捂头，果然是太沉迷了，这下怎么办？ 明天去道个歉吧，希望斯内普教授明天的心情好一点，不然他可能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教授毒死的学生。 阿塞斯心里默默祈祷。 然后快速洗漱上床睡觉，明天是一场硬仗，他要养精蓄锐。 挥手灭灯，黑暗侵蚀寝室。月光洒落，照在阿塞斯的身上，抚平了他的忧愁。 在柔和的月光下，阿塞斯很快进入了梦乡，希望这是个美梦吧。 第24章 道歉 这是一个相当辗转反侧的夜晚。 迷迷糊糊中，阿塞斯总是梦到斯内普黑着脸拿着刀追杀他。 于是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阿塞斯顶着浓浓的黑眼圈爬起来洗漱穿衣。 他得快点去道歉，不然睡不着，他心虚得睡不着啊！ 他倒不是害怕斯内普，就是他对斯内普有一种微妙的敬佩和尊敬，导致他面对斯内普总是不由自主的乖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怕斯内普因为这个不愿意教他实战。 不敢多想，阿塞斯麻利收拾好自己，连早餐都没吃就准备去地窖。 前往地窖的路一如既往的冷清。现在时间还早，冷清倒也正常，但是平时这里也是那么冷清，好似没有学生喜欢靠近这里。 是蛇王威压太强所以学生不敢来？ 阿塞斯一边胡思乱想缓解紧张，一边快步走向地窖。 站在地窖门口的时候，他难得有点踌躇。 这时地窖门上的美杜莎，嘶嘶的睁开眼。 “就是你敢放斯内普的鸽子啊，真是稀奇。我第一次见敢不来禁闭的学生。” 美杜莎好奇打量阿塞斯，它之前看阿塞斯对斯内普那么尊敬的样子，没想到竟然那么敢。 “斯内普教授没说过可以让你进去，所以我不会开门的。” 阿塞斯深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他垂眸静静站在门口，既没敲门，也没离开。 美杜莎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睡觉。 他今天起的比较早，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九点才开始上课。也就是说，他可能得等三个小时才能等到门开。 谁让他放了蛇王的鸽子呢？ 不过把学生关在门外不是蛇王的风格，他可能更喜欢把人骂到自闭。 所以其实他可以敲门。但是他清楚，哪是开门也是被轰走，倒不如在门口等着，看看能不能让教授消消气。 早晨的温度比较低，阿塞斯站了一会就感到寒意，想起教授之前说的话，默默给自己来了个保温咒。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塞斯站在地窖门口摇摇欲坠。 不是累的，是困的。他昨晚确确实实没睡好，心中不安。 现在站在地窖门口倒是安心了，所以一下子睡意就上来了，阿塞斯脑袋一点一点的，身体也跟着摇晃。 地窖内，斯内普刚起床。 他昨晚熬了一会夜，为了熬制一剂魔药，所以现在才刚起来。 美杜莎看到斯内普起床，摇着蛇尾，欲言又止的挪到他面前。 斯内普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看美杜莎，而是先去魔药室看了昨晚熬制的魔药。 它还没有结束，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要保持对它关注。 看完后才有时间看向美杜莎。 美杜莎嘶嘶的开口。 “卡文迪许先生在门口站着。站了有一会了。” 这时斯内普才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他熬制魔药太过认真，一时也没注意时间，等他反应过来阿塞斯放他鸽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时间太晚，他也没去宿舍把阿塞斯揪出来骂，只是在内心里怒骂这个敢放他鸽子的学生。 这是第一次有学生敢逃他的禁闭，他保证他会有一个难忘的经历的，他保证。 斯内普内心阴沉的想。 “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六点，院长。” 六点？现在是八点，也就是说这个巨怪在外面傻傻站了两个小时，真是个巨怪！愚蠢至极！ 斯内普愤怒的推开门，强大的冲力使得门狠狠的擦过阿塞斯的鼻子，同时还带着风甩过阿塞斯的脸颊。 阿塞斯被这一下直接吓醒了，他抬头惊悚的看着斯内普，忐忑不安的想，难道是太过愤怒，所以打算用门把他拍死？ 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塞斯就被斯内普拉进了地窖。 地窖内，蛇王坐在沙发上，嘶嘶吐着信子，目光阴冷上下打量阿塞斯。 “怎么，我们的卡文迪许先生是打算用罚站来威胁他的魔药教授兼院长？” “还是说他认为他所做的事情可以用简简单单的罚站来抵消？” “看来卡文迪许先生真是足智多谋啊，拥有一个敏捷的脑子啊。” 斯内普用优雅醇厚的嗓音吟咏拉长尾音，语气讽刺。 阿塞斯被斯内普挤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斯内普，试图用眼神让他心软。 斯内普嗤笑，就这还想让他心软，就凭他的眼神还是凭他站了两个小时？ 他最讨厌不守时不守承诺的人。 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和这个愚蠢的巨怪有太多的牵扯，更不该答应教他实战。 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退掉？ 他沉着脸思索。 阿塞斯看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差，不敢接着不说话。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再不说话，之前的努力全都会白费，别说教他实战了，他可能连看都不想看见他。 阿塞斯抬眼真诚的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满怀歉意的说： “教授，我保证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我昨晚在制作一个炼金制品，太过投入，一时没注意时间，等我做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两点了。”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啊，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若有所思。 还不算蠢嘛，没有逃避责任。一旁围观的美杜莎心里想。 阿塞斯悄悄打量斯内普的脸色，见他脸色开始缓和，才敢试探的问。 “教授，如果你还不解气，我的禁闭翻倍？” “三倍。”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说。 他知道这个巨怪根本就不怕禁闭，不过没关系，正好他需要一个苦力，而阿塞斯会是一个很好的苦力的。 他现在倒是没有推辞教阿塞斯实战的想法了。 因为他想起来这一幕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阿塞斯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 不好意思，作者在这里插一段话，有话说放不下而且格式好奇怪。 作者在这里回答一个关于感情线问题： 我知道大家想看感情线，作者也好想看他们谈恋爱来着，所以作者其实也有在努力推动感情线，比如一点点的埋下种子，等待发芽。 但是斯教太难打动了（也可以理解为太难追了，要徐徐图之），首先他的心支离破碎，灵魂也停在了莉莉离去的那天，他现在唯一的念想是保护有着莉莉眼睛的哈利。 其次他身为双面间谍，警惕和怀疑是不可避免的（斯教的警惕性超乎想象的，别说谈恋爱了，但凡阿塞斯有什么不对，他直接就弄去邓布利多那了）。 甚至到现在斯教都没有信任过阿塞斯（保持警惕是间谍的素养，更何况是双面间谍，斯教这样的一不小心就会嘎的，所以要很小心）。 他对阿塞斯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有天赋需要警惕的斯莱特林学生。 而阿塞斯对斯教的感觉也只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院长和魔药大师。（不可以一上来就喜欢上斯教的，这样太突然了。） 况且斯教和阿塞斯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俩走到一起需要一点时间（可能不止一点，哭死），所以大家给他们一点时间，也给作者一点时间。 请大家相信现在情感的种子埋下，以后一定会生根发芽的。 第25章 奇怪的房间 或者说阿塞斯对炼金的热爱和他对魔药的热爱是一样的，一样的忘我，一样的投入。 这么多年下来，魔药已经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没有魔药的斯内普不会是斯内普。 斯内普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阿塞斯的身影，脑子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在阿塞斯执着和真诚的眼神下都化为乌有。 算了，反正都答应了。 不过不能简单放过他，那就三倍的禁闭吧。 虽然被罚的禁闭比提出的多，但是阿塞斯并没有在意，反而松了口气。 肯罚就说明教授消气了啊。 只要他不生气就好，只要他愿意继续教他实战就好。 离开地窖，阿塞斯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转过一个转角，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 短暂接触到的一瞬间，阿塞斯的脸色就变了。 他感受到口袋里的炼金制品烫的惊人。 阿塞斯停下脚步，皱眉回头，目光探究。 刚刚那个人虽然低着头，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是卡特。 自从那天晚上拒绝了卡特的想法，顺便嘲讽一番后，卡特就一直避着他走，连在休息室都尽可能离他远点。 再加上他本来和他就不是一个年级，能碰见的几率就少，所以阿塞斯之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直到现在，他才惊觉不对。 他放在口袋里的炼金制品的作用是检测黑魔法，能烫成这样说明卡特这段时间使用的黑魔法多的离谱。 可是卡特怎么有能力在霍格沃茨没有限制的使用黑魔法？他又是在哪里使用的黑魔法？ 禁林？还是他不知道的密道？ 邓布利多呢？是没阻拦是没发现？又或者不想打草惊蛇？ 阿塞斯有点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他来这就是为了学习和救邓布利多一命啊，他虽然不认为卡特可以伤害到邓布利多，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阿塞斯咬牙切齿，看来最近研究时间要缩减了。 不是没想过让伊莉丝帮忙，但是他不敢确保卡特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杀了伊莉丝。 要知道哪怕是简单的一个黑魔法也不是现在的伊莉丝可以抵抗的，所以只能他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塞斯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卡特。 礼堂是阿塞斯最经常见到卡特的地方。 没办法，卡特躲他躲得厉害，现在已经到了只要他出现在休息室他就离开。 斯莱特林长桌上，阿塞斯一边优雅的切着牛排，一边和身旁的伊莉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余光却关注着卡特的一举一动。 和卡特一样，那天后伊莉丝也变了，之前她对待小蛇们隐隐的排挤和欺负只是一味的忍气吞声，依靠阿塞斯顺手的帮助。 而现在的伊莉丝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狠狠划伤了敢伤害她的人。 在她不怕死的反击下，大部分小蛇选择不再招惹，只有以卡特为首的几人还没有放弃针对伊莉丝。 所以有伊莉丝的场合，都能看到卡特等人瞪视着伊莉丝。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副奇特的景象，卡特看着伊莉丝，伊莉丝看着阿塞斯，阿塞斯看着卡特。 这时，卡特站起身，不屑的对着伊莉丝比了个嘴型，挑衅她的懦弱。 伊莉丝看都没看卡特一眼，沉默以对。 周围的小蛇不明所以，又隐隐察觉气氛的诡异，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阿塞斯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疑惑，卡特不怕他了，为什么？ 之前他在的时候，卡特是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伊莉丝的。 他对他似乎有什么忌惮。 挑衅完的卡特带着一众小蛇，嚣张的扬长而去。 卡特离开的时候，顺手拉了一下袖口，露了一小节手腕，隐隐看得见手臂。 这个动作正好被关注他的阿塞斯注意到。他发现卡特的左臂上似乎有什么痕迹。 好像是黑色的？这个痕迹和他最近的行为有关吗？阿塞斯若有所思的看着卡特离开的方向。 一连好几天的观察，阿塞斯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卡特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消失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做了什么。 如果说要练习黑魔法，最可能的就是这段时间。 这天，阿塞斯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卡特，在他离开的时候施了个幻身咒，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一路卡特表现的都很小心翼翼，走走停停，既避开了别的学生，也在留意身后。 阿塞斯怕引起他的注意，没有靠太近，而是远远的吊在他后面。 在不知道经过多少道旋转楼梯后，卡特停下了，在一副巨大的挂毯面前，那是一副奇怪的挂毯，里面的巨怪举着棒子敲打傻巴拿巴。 但卡特的目标并不是挂毯，只见他背对挂毯，在墙壁面前来回走了三遍。 然后阿塞斯惊奇发现，挂毯对面的墙壁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一个密室？阿塞斯暗附。 卡特在门打开后，左顾右盼了一番就一脸急切的进了那扇门。 在卡特进去后，阿塞斯才从暗处出来，没有解除幻身咒，因为他不确定卡特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阿塞斯学着卡特的样子在墙壁面前走了三圈，奇怪的是墙壁没有任何变化。 阿塞斯疑惑皱起眉头，是他的动作不对？还是差了什么东西？ 还是说里面有人外面进不去？一个又一个猜想浮现在阿塞斯的脑海里，无奈卡特还在里面，他现在没办法验证这些猜测。 阿塞斯又在暗处等了一会，确认卡特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后才离开。 回休息室的路上，阿塞斯边走边思索怎么样才能摸清那个奇怪的房间。 他的身后，两个探头探脑的小狮子，蠢蠢欲动的看着阿塞斯的背影。 第26章 狮子和蛇的夜游 阿塞斯似有所觉，无声无息抽出魔杖，正准备回头，余光就看到了两个红脑袋。 脑子灵光一闪，眼前一亮，可以帮他的人这不就来了。 这两兄弟好奇心重，脑子也灵活。 开学没几天，夜游就被抓了两次，但是两次后就没被抓过了。 他们经常在礼堂和其他小狮子分享他们的夜游生活，比如这么躲避夜巡的管理员和教授。 他收起魔杖，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来人一左一右的架住。 弗雷德隔着阿塞斯遗憾的对乔治耸耸肩，说： “哦，看来我们狡猾的小蛇已经发现我们了。” 然后两人对视，又异口同声的说： “但是，还是被我们抓住了。” “偷袭成功！” 被夹在中间的阿塞斯不适的动了动身体，他还是不习惯和别人靠的太近。 不动声色的躲开两人的手，然后好似不经意的问: “弗雷德？乔治?”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看到什么吧！” 阿塞斯的语气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紧张。 弗雷德和乔治见阿塞斯那么紧张，马上好奇起来，两人再次上前架住阿塞斯追问： “嘿，阿塞斯，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 ” “我们是不是朋友？快告诉我们。” “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你们院长的。” “那个黑漆漆的老蝙蝠。” 两人接力似的说。 阿塞斯皱起眉头，但还是没有再次躲开他们。 他抬头看着两兄弟，认真的纠正： “你们应该叫他斯内普教授。” 双胞胎不以为然。 见状，阿塞斯只能威胁起他们。 “不要叫斯内普教授老蝙蝠，你们得学会尊重他，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 梅林啊，阿塞斯是不是被下药了？ 不知道啊？ 那现在怎么办？ 答应呗。反正也没什么。 两人双双点头表示他们会尊重斯内普的，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塞斯，好像只要他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就一直看着他。 阿塞斯装作无奈的摇摇头。 “我并没有做坏事，我只是听说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个奇特的密室。” “哇哦，听起来很有意思。”两兄弟对这个明显很感兴趣。 “据说在八楼，只要对着挂毯对面的墙壁来回走三次就会出现一个奇怪的门。 “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我还没有进去过。” “我刚才是去试验是不是真的，只是我发现单纯走三次并不行。” 两兄弟越听越感兴趣，跃跃欲试的想现在就过去见识一下，阿塞斯连忙拦住他们。 卡特现在还在里面呢，可不能让卡特碰上他们。 “现在不行，我刚才看到有人在那边，现在去的话会暴露这个地方的。” “这样就不是一个秘密了。这就没有意思了。” 弗雷德和乔治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样确实就没意思了，所以他们同时停下了动作。 然后两人上下打量阿塞斯，一唱一和的说: “既然这样” “那我们只好邀请你来参加我们伟大而有趣的夜游活动了。” “狮子和蛇的夜游。” “这可真是有意思的想法。” “也是伟大的尝试。” 阿塞斯没有异议，他本来就是想依靠他们来找出那个房间，夜游也不是不行。 见阿塞斯同意，两人激动的击掌。 “看呐，我们要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去夜游。” “斯莱特林的学生竟然也会夜游！” 两人一惊一乍的样子让阿塞斯很无奈，他们真的靠谱吗？ 好说歹说，阿塞斯好不容易才把兴奋激动的两人给劝回了休息室，并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 回到宿舍的阿塞斯进入了箱子里，他得找两个防护的炼金作品，他还是不放心双胞胎。 虽然现在暂时安抚住了他们，没有马上去密室查看，但是他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心血来潮去密室查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倒霉的碰上卡特。 找了很久，阿塞斯才找到两条不错的炼金项链，它们可以抵挡住一些恶咒，足够双胞胎使用了。 晚上，阿塞斯收拾好东西，准备把项链拿去给双胞胎。 突然，阿塞斯怔了一下，他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流光，然后他看到了一幅画面。 是卡特。 怎么会？难怪。 阿塞斯按下心中的疑惑，回头又取了一样东西才出了休息室。 双胞胎无聊的躲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廊尽头的转角等待。 阿塞斯一出现他们就扑了上去。 “你终于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要放我们鸽子了。” 双胞胎喋喋不休的在阿塞斯耳边抱怨着，阿塞斯把手中的项链塞给他们。 “一人一条，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需要一点保护措施。” 双胞胎也不客气，接过项链直接挂在脖子上。 “好了吗？我们快点去吧。” “我们迫不及待了！” “马上，我们先来个幻身咒。” 阿塞斯抽出魔杖先给他们甩了两个幻身咒，再给自己也来了一个。 弗雷德和乔治震惊的看着阿塞斯。 “天哪，怎么会有那么好用的咒语。” “如果我们学会。” “那我们就不用担心被抓了。” 阿塞斯无奈，开口打断他们。 “我们该走了。” 两狮一蛇穿梭在昏暗的走廊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八楼的挂毯前。 双胞胎迫不及待的就往墙壁上一站，来回走动三次。 很可惜，墙壁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双胞胎试了半天，都没有成功，怀疑的看向阿塞斯。 “这里真的有密室？” “你真的没骗我们？” 阿塞斯正准备忽悠他们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什么，他克制住没有露出别的表情。 他顿了顿，仿佛是在思考怎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在别人那听到的，再说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也是，阿塞斯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那是我们没做对吗？” “小蛇，你还知道什么？” 两个红色脑袋双双看向阿塞斯。 第27章 天文塔的谈话 阿塞斯摇头表示没有了，他知道的也不多。 “如果我知道肯定就告诉你们了，不过这样或许更有趣？自己摸索一个秘密 。” “难道不是吗？” 双胞胎被阿塞斯的说法说服了，他很快又兴致勃勃的去尝试。 弗雷德先来，他认为打开这个门需要一个咒语，所以这次他的嘴里不断的碎碎念，开门开门开门。 墙壁没有任何反应。 乔治挤开弗雷德，蹦蹦跳跳的来回走了三圈，他认为需要动作。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弗雷德纠结的走来走去，脑子不停的思考，突然他的肚子响了，不由自主的，他感慨里面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弗雷德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墙壁就发生了变化。 三人震惊的看着墙壁缓缓冒出一个光滑的门。 “梅林的胡子啊，真的太神奇了。” 双胞胎异口同声的说。 阿塞斯催促两人快点，他担心这个门会消失。 他带头走进了这个房门，侧过身，手上不着痕迹的握住魔杖。 三人走进房门，门内是一个有着各种各样食物的厨房。 阿塞斯有些不解，卡特每天来一个厨房练习黑魔法？ 正当阿塞斯迷茫的时候，他身后的弗雷德突然兴奋起来， “嘿，我刚还想着肚子饿了呢？” 听了弗雷德的话，阿塞斯突然明白了，是需求。 弗雷德想着肚子饿不免会想到食物，他需要食物，所以打开的门是厨房的门。 解开疑惑的阿塞斯没有任何动作，现在还不是解开卡特的秘密的时候。 双胞胎还在呢，还有……外面的那个人。 阿塞斯思考的时候，双胞胎已经开始胡吃海喝了。 据他们所说，他们今晚没吃好饭，一直在挂念今晚的夜游，所以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今晚已经不知道因为双胞胎无奈多少次的阿塞斯放弃挣扎，他果然不能指望两只狮子有警惕心。 也不知道先确保食物没问题，要是魔药大师在这，可能会劈头盖脸喷洒毒液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摇头失笑，抬手给食物甩了个检查咒，仔细检查过没问题才开始优雅的吃夜宵。 房子内的食物很丰盛，三人大快朵颐。 吃饱后，阿塞斯想起一件事，他遗憾的对弗雷德和乔治说， “我的魔力不够了，我们可能没办法隐身了。” 阿塞斯有点沮丧的低下头。 双胞胎并不在意能不能隐身，拍了拍阿塞斯的肩膀。 “那就只能让你见识一下。” “我们的夜游技术了。” 两人勾肩搭背招呼阿塞斯赶紧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呢。 三人离开奇怪的房间，外面还是空无一人，阿塞斯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感受了一下四周的魔力。 还在啊，正好可以打消一点怀疑。 阿塞斯心想。 这次没了幻身咒，三人显得小心多了。 尤其是双胞胎，他们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带着阿塞斯熟练的穿梭在旋转楼梯之间。 格兰芬多休息室和斯莱特林休息室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在拐角就分开了。 和双胞胎分开后，阿塞斯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室，而是转身走向天文塔。 他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伊莉丝也悄悄离开休息室，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伊莉丝去的应该是天文塔。 阿塞斯孤身走在路上，边走边感受四周魔力的涌动。 天文塔上，冷清的月光洒下，笼罩在伊莉丝瘦小薄弱的身躯上，显得格外萧瑟，昏暗的环境让阿塞斯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阿塞斯刻意加重脚步，脚步声马上引起了伊莉丝的注意，她迅速回头。 “谁？” “是我。” 阿塞斯及时出声，伊莉丝见是他放松了戒备，转回头继续看向寂寥的夜空。 阿塞斯走到伊莉丝身旁与她并肩而立，顺着伊莉丝的视线，阿塞斯看到了一颗星星。 两人都没有出声，沉默的看着星空。 阿塞斯趁机感受了一下四周的魔力，他要确定观众的到场。 很好，演员到位，观众也到位。 伊莉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夜游偶然看到的。” “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要干什么。” 伊莉丝闻言，突然转头打量了一眼阿塞斯，她的目光中是纯粹的羡慕。 伊莉丝突然开口： “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羡慕你。” “你有美满的家庭，有爱你的父母。” “你有家族可以依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你不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不用每天都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你可以高高在上的蔑视挑衅你的人，因为你知道你的背后有人保护你。” “你的父母甚至能因为怕你受委屈而动了让你做霍格沃茨校董的想法。” “多让人羡慕啊！” 伊莉丝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说完就别过头，不敢看阿塞斯的反应。 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他很好，不觊觎自己，甚至愿意相信自己，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的羡慕。 她并不想把这些话告诉阿塞斯的，她已经忍了很久，她觉得她可以一直忍下去。 可能是今晚的星空太暗淡，天文塔太寂静了，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果然是不值得阿塞斯的信任。伊莉丝自暴自弃的想。 阿塞斯沉默的看着身旁这个女孩，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的。 校董的事应该是上次他看信的时没有避开伊莉丝，所以被她看到了。 阿塞斯叹了口气，目光温和的看着伊莉丝，对她的话倒也没有反感。 是他忘了，她还是个十一岁孩子。 这些天他关顾着关注卡特的情况，对伊莉丝的遭遇并没有留意。 伊莉丝不要命的做法虽然震慑了大部分小蛇，但卡特他们的针对可不是简单的针对，再加上现在卡特实力的增强，这段时间她应该很难熬吧。 “伊莉丝，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要知道，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阿塞斯似有若无的提醒道。 伊莉丝猛地转过头，目光急切 “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第28章 交锋 “拜托，告诉我。” 伊莉丝哀求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摇头。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我告诉你，你能做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找，去看，总能找到答案的。” 阿塞斯顿了顿，看着伊莉丝脖颈上的项链，若有所指。 “这个项链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等伊莉丝接着追问，阿塞斯就转身离开了。 阿塞斯离开后，伊莉丝站在天文台，久久没不能回神。 她眼神迷茫，阿塞斯这话的意思是，她也是被母亲爱着的？那个抛下她和父亲的母亲爱着她？ 离开的阿塞斯暗暗感受了一下，松了口气。 没跟上来，应该是相信了。 确定没人跟上来后，阿塞斯才放心走向宿舍。 昏暗的烛光打在阿塞斯的身上，他的背后是寂寥的天文塔和暗淡的星空，而他一步步走向有光亮的地方。 天文塔内的暗处，一道人影叹了口气。 月光照过来，揭露了来人，是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站在角落愧疚的看着站在窗边的伊莉丝。 他何尝不清楚她的事？他也曾答应过她的父亲照顾她，可他现在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帮助她，照顾她。 现在只能希望霍格沃茨可以暂时为她提供一个避风港。 邓布利多在阿塞斯离开不久后也走了。 他来这本来就是为了观察阿塞斯的，他今晚跟了阿塞斯一晚上，从有求必应屋到天文塔，他一直都在。 今晚的发现让他很开心，阿塞斯有来自朋友的信任和父母的爱，而他也爱他的父母和他的朋友。 他的身上有爱，也懂爱，这一事实让邓布利多感到庆幸。 不怪他那么谨慎，阿塞斯太优秀了，甚至比当年的汤姆还要优秀。 曾经他和西弗勒斯说的担心是真的，因为魔法界已经承受不起第二个伏地魔了，他不敢赌。 邓布利多孤身走在走廊中，和阿塞斯的方向相反，他一步步走入黑暗的阴影里，背影是说不出的悲伤和疲惫。 他老了，他早该前往死亡的国度了。他太累了，从那年开始，他就已经没办法放过自己了。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中。 他早就想休息了，只不过还放不下霍格沃茨和那个人，那个不可言说的人。 夜晚无声的交锋无人知晓，就像无人知道那年的盛夏有多难忘。 第二天，阿塞斯没有带上双胞胎，独自一人避开所有人来到有求必应屋前。 今天早上双子告诉他，他们打听到八楼有个神奇的屋子叫有求必应屋，据说想要什么样有求必应屋都会满足。 阿塞斯嗤笑，炼金讲究等价交换，他作为一名炼金师，自然清楚没有什么是可以免费得到的，有求必应屋绝对不是万能的。 八楼靠近校长室，一般不会有人来，他特意错开了卡特的时间，避免暴露。 阿塞斯对着挂毯对面的墙壁，来回走了三圈，心中默念，我需要一间卡特去过的屋子，我需要一间卡特去过的屋子。 墙壁上缓缓出现一扇门，阿塞斯握紧魔杖，小心的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很大很空旷的屋子，只寥寥放了两本书。 阿塞斯丢了两个检测黑魔法的咒语过去，确认没问题才拿起来。 谨慎的小蛇可不是莽撞的狮子。 两本书都是关于黑魔法的书，其中一本叫《黑魔法精通》。 阿塞斯随手翻开，其中有一页被折了起来。 看到某个词，他目光一凝，连忙仔细查看。里面是讲述了一本书《尖端黑魔法揭秘》，一本接近失传的黑魔法书，上面有许多包括魂器的失传黑魔法。 魂器！ 对上了，为什么卡特会突然改变，以及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伏地魔会活着，甚至能杀死邓布利多。 原来是这样。 阿塞斯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要不是因为预言的特殊性让他根本记不清过程，只能看到个大概结果，甚至连结果都很模糊，他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魂器阿塞斯了解过，或者说应该每个纯血的炼金师都或多或少对魂器有所了解。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弊处也很明显，灵魂受损。 他还以为没人会尝试制作魂器呢？ 没想到伏地魔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一个没有理智的对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阿塞斯垂眸思索。如果他要救邓布利多，那就不可避免的会对上伏地魔。 看来要尽早做打算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阿塞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做好打算后，阿塞斯把手中两本书都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疏漏后，才将书籍放回原地，转身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校长室内，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吃着柠檬雪宝，脸上满是惬意。 突然壁炉闪过一阵火焰，黑着脸的斯内普甩着他的黑袍出现在校长室。 他恶狠狠的看着邓布利多说：“是什么让我们伟大的校长要召唤他忙碌劳累的魔药教授来见他呢？”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那么那锅坏掉的魔药将会是他未来健齿魔药的下场。” 哪怕是面对校长，蛇王也不会收敛自己的毒牙。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对斯内普眨眨眼。 “西弗勒斯，昨天晚上我不小心在天文塔偶遇了卡文迪许先生。” 闻言，斯内普的脸色越发黑了，这个愚蠢的巨怪竟然敢夜游，哼，看来还是太闲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邓布利多，你还在怀疑他？” “我并不想做什么，我也没有再怀疑他，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上满是讥笑，他还以为多疑的老蜜蜂改性了呢? 听到后面，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老蜜蜂就会给他找麻烦。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斯内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想把他拉进这个漩涡？”拉长的尾音展示了主人的怒火。 第29章 三句话的交谈 听出斯内普话中的怒火，邓布利多探寻的对上斯内普的眼睛。 “你对那孩子?” 斯内普没有退避，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哼，除了波特，我不会关注别的讨厌巨怪的死活，只是他在魔药上很有天赋。” 说到这，斯内普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点。 “以及，如果你没被甜品堵住脑子的话，你就会记得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而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说完最后一句话，斯内普也不管邓布利多的表情，直接转身想离开。 邓布利多无奈，怎么都那么不懂体谅老年人。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看着卡文迪许先生，他年纪还小，我担心汤姆卷土重来会找上他。” “我们谁都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归来，所以我们只能保持警惕。” 斯内普离去的背影一顿，没有回应，然后又接着离开了。 但邓布利多知道，他同意了。 离开校长室的斯内普快步走在回地窖的路上，脑子里还在不停思索邓布利多这些举动背后的含义。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涉及到那个愚蠢的巨怪，他不得不注意一下。 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其实一直都算不上信任他。 想到这，他自嘲一笑，不相信他是对的，毕竟他是一个罪恶的食死徒不是吗？ 只是那个巨怪的魔药天赋很难得，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保护一个跟保护两个也没什么差别，能护就护一下。 想起什么，斯内普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上围绕着沉重的悲伤和愧疚。 连他的袍角甩动的弧度都带着些许不开心。 不远处一个隐秘的角落，阿塞斯站在那默默注视着斯内普的背影，感到奇怪。 教授这是怎么了？ 这么长时间的注视都没有察觉到，这不太对劲啊。 阿塞斯疑惑。 斯内普漆黑静默的背影逐渐远去，步入漆黑的魔药教室。 黑袍袍角消失在阿塞斯眼中时，他莫名的觉得，刚才走过的斯内普只是一个空壳。 真是奇怪又荒唐的错觉，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空壳呢？ 阿塞斯摇摇头，把脑海里荒诞的想法甩开。 然后继续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他今天出现在这是为了蹲卡特的。 因为如果卡特的身边有魂器的话，那他就不方便正面接触了。 想来卡特自己也清楚，所以之前也只是隐晦的暗示。 等了好一会，卡特才姗姗来迟出现在走廊上。 三年级的小蛇今天是他们院长的魔药课。 阿塞斯相信凭借斯内普敏锐的感觉，魂器如果出现在他的课堂上，他不可能没有察觉的，所以他才选择了魔药课前蹲守卡特。 卡特看到阿塞斯的时候没有太过惊讶，似乎早有所料。 “我的时间不多。” “三句话。” 卡特闻言深深看了眼阿塞斯，“好。” “他现在是什么？” “拉文克劳的冠冕。” “你想活下来吗？” 卡特没有马上回答阿塞斯的问题，他看着阿塞斯，轻声反问：“我还能活下来吗?” 阿塞斯笑了，与往日温柔的笑容不一样，笑得张扬肆意，眼眸明亮。 “当然，只要你想的话。” 后来过了很久，卡特也忘不了今天的阿塞斯，忘不了他的一字一句，和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情。 “想。” 卡特想活下来，他还没活够，他的家族还需要他。 卡特脸上对生的渴望毫不掩饰展示在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莫名有点恍惚，脑海里浮现另一个人的脸庞。 他好像从来没有在那人脸上看到这样的渴望。 压下脑海的想象，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好，那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卡特听了阿塞斯的话，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卡特离开后，阿塞斯在原地伫立许久，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沿着卡特走过的路来到魔药教室。 魔药教室内，传来斯内普一声声的嘲讽，以及施咒的声音。 阿塞斯没有进去，他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透过间隙看着斯内普喷洒毒液。 他刚才看到卡特脸上对生的渴望后，终于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冒出斯内普是一副空壳的想法了。 因为他在斯内普身上根本看不到他对生的渴望，也看不到他对未来的期待。 换句话来，他没有求生欲。对他来说似乎活一天是一天，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死去。 阿塞斯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这位间谍先生在那场大战中做了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有多危险。 间谍嘛，无非就是在误解与辱骂中艰难策应，苦苦挣扎。 说起来这种默默付出的行为真的不像斯内普能做得出来的。 阿塞斯心想。 可间谍这个词放在斯内普身上又意外的适合。 一个不在乎死亡的人，一个常年独来独往的人，一个说话难听不被喜欢的人，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间谍人选。 邓布利多真的很会选，阿塞斯发出一声感慨。 稍稍侧身避开教室内斯内普的视线。 就是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样让一个斯莱特林心甘情愿做这样危险且没有好处的事情。 要知道趋利避害可是斯莱特林的特质啊，阿塞斯不断猜测。 思考中手指无意识的搓动，碰到了口袋里的检测黑魔法的炼金制品。 阿塞斯怔了一下，闭眼平息了下内心的波动，叹了口气，他不应该插手太多的。 抬头最后看一眼斯内普，阿塞斯毫无留念的转身离开。 教室内，斯内普敏锐的感到门口的视线，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是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锁，刚才是谁？ 那道奇怪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 到底是谁？ 第30章 教授一怒，狮子挨揍 思考无果后的斯内普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凝，以他为中心，整间教室都被笼罩在冷气下。 底下的小蛇被斯内普散发的寒意摄到，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出现失误。 下课后，小蛇飞速消失在心情不好的蛇王面前。 梅林的蕾丝袜啊，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是谁惹他们院长生气的！ 斯内普黑袍滚动行走在走廊上，阴沉的表情让沿途的小巫师噤若寒蝉，纷纷退让，走廊中间直接空了条路出来。 蛇王走过后，小巫师们议论纷纷。 小狮子们更是面色惨白。 是谁惹斯内普教授生气了？ 不知道下节是他们格兰芬多的课吗？ 梅林的吊带啊，他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他们看向消息最灵通的小獾，可惜这次小獾也不知道，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他们。 下节课是魔药课的小狮子走向魔药教室的模样仿佛是要下地狱，神情恍惚，脸色苍白。 周围的小巫师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太惨了吧，直接撞枪口上了。 对于自己造成的惨剧阿塞斯并不知情，他现在正忙着在图书馆补他的论文。 这几天光顾着盯着卡特，他的作业都堆到了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 他现在一心三用，操控两只羽毛笔同时写两篇论文，手上还拿着一只羽毛笔写另外一篇论文。 第一次，阿塞斯恨不得他有八只手。 路过的伊莉丝咋舌看着奋笔疾书的阿塞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问道 “那个，需要帮忙吗？” 阿塞斯头也不抬，“不用，谢谢。” 伊莉丝有点失望，但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看着阿塞斯赶论文。 她有点失神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长得极好，黑发星眸，垂下的头发微微遮盖住他的眼睛，但不影响别人发现他的眼睛也很漂亮。 他不笑的时候连眼尾都带着冷意，可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格外柔和，像那晚的月光，那么轻。 和阿塞斯认识以来，伊莉丝第一次那么认真打量他。 一开始是自卑不敢，后来是羡慕也不敢，不敢让他看到她眼中卑劣的嫉妒。 他真好啊，像一道光拉回了她。 可她也知道，这可能只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绅士的顺手而为。 伊莉丝失神中倏尔开口。 “我可以追随你吗？先生。” 阿塞斯手中的笔顿住，另外两支笔也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伊莉丝，刚才的打量他自然是感受到了，只是懒得管。 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让她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确定？” 伊莉丝失神的眼睛逐渐坚定，“是的，我确定。”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有资格可以站在我身后。” “以及我的人，不允许背叛，一旦背叛，后果是你不想知道的。” 阿塞斯微挑眉，最后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伊莉丝目光坚定，语气虔诚。 “不会让您失望的，先生。” 阿塞斯嗯了一声，又接着低头写论文了。 而伊莉丝一改刚才闲散的姿态，拿了本魔咒书端坐在一旁，细细研读起来。 她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地窖走廊上，黑袍扫过。 斯内普上完格兰芬多的课后，总算出了一点气。 回去时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他在路上随意抓了条小蛇去通知阿塞斯来地窖一趟，被抓住都小蛇还以为做错了什么，吓得一声冷汗。 斯内普看着颤颤巍巍的小蛇，面上不变，内心嗤笑，哼，他有那么吓人吗？ 明明心里是在反问，可瘦高的身体襄裹在黑袍里，是说不出的寂寥。 等到了地窖，斯内普没有去熬制魔药，也没有去改论文，而是靠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 他在思索对待阿塞斯的态度。 老蜜蜂的怀疑其实他理解，甚至他可能比老蜜蜂还要警惕这个新生，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信任，才压下了他心中的怀疑。 毕竟难得有人这样信任他。 可现在老蜜蜂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泼醒了他。 那个人还没死，还会回来。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头，他不想再因为他伤害到无辜的人，他欠下的已经够多了。 他间谍的身份注定孤独。 斯内普心中暗下决定，这个决定倒是和阿塞斯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他们两人诡异的默契决定和对方保持距离。 地窖门口被敲响，是阿塞斯。 “进。” 阿塞斯在门口敲门，猜测斯内普找他来的目的。 听到斯内普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他踏入地窖，地窖内是一如既往的阴冷，斯内普微靠椅背，抬头看他。 “教授？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阿塞斯问道。 斯内普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夜游？” 什么鬼，邓布利多竟然出卖我！？ 阿塞斯绷不住了，这校长跟踪就跟踪，这怎么还带告状的。 好你个邓布利多，我记住你了。 阿塞斯内心狠狠的给白胡子校长记上了一笔。 瞄了眼魔药大师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啊。 “没有，教授，我就是出于友爱去安慰下难过的同学，没有夜游。” 阿塞斯打着哈哈，只要没被抓到现行，就是没做过。 斯内普冷哼，他倒也不是要追究这事，毕竟没扣分，他只是找个借口疏远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看来是你的天赋让你自大到蔑视校规？” 阿塞斯心中疑惑，斯内普的态度有点奇怪，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被抓到或者扣分，为什么抓着不放？ 他试探的说：“那禁闭再加倍？” 斯内普没回话，昏暗的地窖让阿塞斯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阿塞斯隐隐约约感觉，他不是生气，更像是在借题发挥。 梅林的胡子啊，教授的心思怎么比他母亲还难猜，太难了。 猜不到为什么，阿塞斯索性不再狡辩，直接应下错误。 这次斯内普抬头看向阿塞斯。 “希望卡文迪许先生可以记得，他那勉强称得上优秀的天赋并不会使他在他的院长面前得到任何优待。” “所以不要像个巨怪一样自大，愚蠢。” “愚蠢的行为并不会让他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第31章 伏地魔重现 斯内普的声音音色华丽，此时吟咏般拉长尾音更突出了这一点。 不由的，阿塞斯听的有点失神。 不得不说，听这样的声音当真是一种享受，哪怕是嘲讽也一样。 “好的，教授，我知道了。”阿塞斯仰头乖顺的说。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斯内普有点挫败，这个巨怪怎么还不生气，那么没脾气的吗？ 看来卡文迪许家出了个软柿子，他愤恨的想。 或许他应该再狠一点。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而不是只有嘴巴知道。” “还是说卡文迪许家专门出愚蠢自大的巨怪。” 见斯内普依旧咄咄逼人，不讲道理，阿塞斯才恍然醒悟，这件事恐怕只是一个借口吧。 正好，他可以顺势和斯内普保持距离。 不过不得不说，斯内普确实很会挑起别人的火气，哪怕是阿塞斯猜到他的想法，也忍不住生气。 阿塞斯顺势冷下脸。 这句话相当严重，没有任何一个继承人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家族的辱骂，斯内普很清楚这一点。 果不其然，他看到阿塞斯的脸色冷了下去，皱起眉毛，眼中满是不赞同和怒气。 “教授，我一退再退，你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或许改一下说话方式会让你更受欢迎?” 斯内普面无表情。 “我不需要一个巨怪来指手画脚，现在给我滚出去。” 说完，他厌恶的看了阿塞斯一眼。 阿塞斯顺着他的话，愤怒的站起身，冷着脸离开地窖。 地窖门外，在斯内普看不到的地方，阿塞斯叹了口气，脸上冷意褪去。 这是斯内普的选择，他应该尊重。 就是可惜，他的实战老师可能要没了。 地窖内，自从阿塞斯走后斯内普就没再动过，他面无表情，地窖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与火光分隔开，眼中是难以察觉的自嘲和悲伤。 他对阿塞斯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让他情绪波动，只是这件事像是他一生的写照。 永远孤身一人，永远都在推开靠近的人，永远都在失去。 他这样的人，难得有人愿意相信他，多可悲啊。 斯内普泄力靠着椅背，疲惫的闭上眼睛，他该感谢黑暗给了他一层掩护，让他得以放任自己的情绪。 他嘲讽的想。 自从在地窖不欢而散后，斯内普就开始处处针对阿塞斯，无论是在课上还是别的地方。 小蛇们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因为阿塞斯的挣分能力，他们院长对阿塞斯算得上是和颜悦色，可现在对阿塞斯的找茬程度直逼格兰芬多的蠢狮子。 而阿塞斯的反应让小蛇更摸不着头脑。 阿塞斯一向是他们中最尊重院长的人，哪怕是被讽刺也只是温和一笑，然后直接认错。 可现在的阿塞斯依旧尊重自家院长，也依旧认错，可冷漠的态度让小蛇们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疏离。 就这样，两人默契保持这样的相处，直到万圣节。 万圣节当天，霍格沃茨礼堂里 弗立维教授忙碌的挥动魔杖，把挂饰漂浮起来挂在合适的位置。 晚宴马上开始了，所以他不得不加快速度。 阿塞斯来到的时候，天花板已经被布置好了，原本的蜡烛被换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南瓜灯。 除了南瓜灯，四周还漂浮着许多蝙蝠灯。 幽灵们欢乐的在其中来回穿梭，时不时吓一下路过的学生。 见到阿塞斯的到来，弗立维教授连忙招呼他， “噢，卡文迪许先生，正好你在这，可以拜托你帮下忙吗？” “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了。晚宴马上要开始了。” 阿塞斯还是很尊重这位妖精教授的，没有拒绝这个小请求。 “当然，教授。” 说罢，他挥动魔杖，帮助弗立维摆放挂饰，布置礼堂。 跟在阿塞斯身后的伊莉丝见状，也跟着上前帮忙。 三人合力下，剩下的布置很快完成了，弗立维教授放下魔杖，满脸笑意的感谢他们俩的帮忙。 阿塞斯在回话的时候，余光中看到卡特离开的身影，意识到什么，转头给了伊莉丝一个眼神。 伊莉丝会意，接过弗立维教授的话茬，并向弗立维教授请教起问题，阿塞斯则适时提出告别。 弗立维教授热情的解答伊莉丝的问题，见阿塞斯要离开也只是挥挥手。 阿塞斯得到同意后转身离开，在无人处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悄然跟了上去。 卡特的前进方向是有求必应屋，阿塞斯在跟到一半后，确认了这个想法。 他停下跟踪的步伐。 在卡特远去后，挥动魔杖，召唤出白虎守护神，又用魔杖点了点白虎的额头，缩小了守护神的身形，然后让它留在暗处。 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后手，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阿塞斯才朝着有求必应屋走去。 阿塞斯来到有求必应屋的时候，一切正常，而卡特不见踪影。 他用魔杖在墙壁上轻点，念出晦涩的咒语，很快 门就从墙壁浮现出来。 没有犹豫，阿塞斯抬脚走进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内一改之前的空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以及一口极大的坩埚，坩埚热气沸腾，像是在熬煮着什么。 阿塞斯扫了一眼，就不在关注。 坩埚旁还站着一道人影，被阿塞斯进来的动静惊扰，他猛的回头看了过来。 这让阿塞斯看清了他的脸，是卡特。 卡特惊讶的看着阿塞斯，诧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塞斯没有看卡特，而是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凝聚在卡特手上捧着的精致冠冕上。 冠冕见阿塞斯注意到他，缓缓冒出了一阵黑烟，黑烟飘起，构成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面容有点模糊，却依稀可以看得出他长相俊朗，嘴角勾笑。 棱角分明的脸，优雅的姿态，再加上之前和卡特的聊天，阿塞斯不用脑子都能猜得到这是谁。 是让整个英国魔法界不敢直呼其名的伏地魔啊。 第32章 伏地魔的将计就计 卡特见伏地魔出来，心中既害怕又担忧，梅林啊，这下该怎么办。 他环顾四周，想找可以救阿塞斯的东西，找寻无果。 最后只能在伏地魔微透明的身影后不断给阿塞斯眨眼，让他快点想办法离开。 伏地魔没有回头，却好似看到了卡特的动作。 他轻笑的开口，“看来你和卡特的关系不错啊，他竟然会为了你忤逆我。” 话语轻柔，如果忽视其中的含义，就像是情人间的轻语。 这话一出，卡特瞬间被激出一身冷汗，连眨眼的动作也僵住了。 阿塞斯神态从容，仿佛没感受到卡特的着急，语气随意的像是和朋友聊天。 “是呀，我们关系还算不错。” “毕竟我们都是斯莱特林。” “或许我们的关系也可以不错，我记得你也是斯莱特林吧，伏地魔先生？” 说完，阿塞斯还模仿邓布利多冲伏地魔眨了眨眼。 这个举动让伏地魔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阿塞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鬼。 “你很不错，伟大的黑魔王给你臣服的机会。” 伏地魔身后，卡特担忧的看向阿塞斯。 他知道阿塞斯是不会臣服伏地魔的，他担心伏地魔恼羞成怒下杀了阿塞斯泄恨。 阿塞斯面无惧色，眼神疑惑，微笑着提出质疑。 “伟大的黑魔王？你是说一个靠别人生命苟延残喘的灵魂碎片吗？” 这话一出，卡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阿塞斯，阿塞斯是真的勇啊。 伏地魔脸上的笑意消失，阴沉看着阿塞斯。 “你怎么敢这样说伟大的黑魔王。”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难道会怕一个分割灵魂被母爱打败的废物？” 没错，是母爱而不是哈利波特。 阿塞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英国魔法界的说法，是哈利.波特打败的伏地魔。 一个婴儿怎么可能打败的了一名成名已久的强大巫师呢？ 哪怕是魔力暴动也不可能。 所以他曾经和公爵以及安娜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公爵和安娜给了他一个真正的答案，为什么说是真正的答案呢？ 因为他们也在阿塞斯身上施过这个古老的血缘魔法。 他们猜测，在伏地魔杀死了哈利波特的父亲，准备杀死哈利的时候。 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以生命作为代价，施展了这个强大又古老的血缘魔法。 而血缘魔法抵抗了阿瓦达索命咒，反噬了当时的伏地魔。 卡特对阿塞斯的嚣张已经麻木了，他是真不怕伏地魔啊。 阿塞斯其实很无奈，他也不想这样激怒伏地魔的。 可是没办法，他需要验证他的想法，只能一点点的试探。 得益于斯内普的言传身教，阿塞斯的每一句话几乎都精准踩在死去伏地魔的痛点上。 可这个伏地魔的灵魂并没暴怒，反而面露不解。 被母爱打败？不是哈利波特？ 他怀疑的看向阿塞斯，思索他话中的真实性。 这个小子没有理由骗他，卡特在欺骗他？为什么？ 莫非他和这小子是一伙的，所以才欺骗他！ 想到这，伏地魔灵魂愤怒回头看向卡特。 见眼前这个伏地魔怀疑起卡特，阿塞斯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魂器不知道。 既然这个魂器不清楚主魂身上发生的事情，那就说明伏地魔主魂还没有和他接触过。 不然他不会不知道哪天的情况。 这样可以杀死他的魔法，伏地魔不会瞒着自己的魂器的。 因为他需要魂器来保证他活着。 没有接触过好啊，他可以放心弄死这个魂器了。 阿塞斯心里愉悦的想。 之前为了对付伏地魔，阿塞斯找了很多资料，详细的魂器制作虽然没找到，但他找到了一些魂器介绍。 书中记载，撕裂灵魂制作出来的魂器与主魂之间有着一丝联系，这个联系的程度没有具体说明。 阿塞斯推测，主魂是可以感知到魂器被摧毁的，而魂器之间能不能信息共享尚且未知。 他现在不清楚主魂现在的具体情况。 如果他足够虚弱，那主魂自然不会发现魂器被毁，也就不会打草惊蛇。 但如果他已经恢复到一定程度，再加上他们接触过，增强了联系。 那他一定会发现魂器被毁，到时候，阿塞斯自己就会被摆在明面上了。 阿塞斯可没把握瞒过伏地魔——这个魂器的主人。 所以他之前知道后，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做了点手脚，作为保险。 在他的推算中，这个保险最多防的住没接触过魂器的主魂，再多的就不行了。 所以才有了他刚才的试探。 而现在确定了这个魂器没有和主魂接触过。 虽然有点可惜不能得到主魂的信息，但是他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看着面前愤怒的魂器，阿塞斯心中叹了口气，敌暗我明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他现在只能尽力把自己隐藏起来，看看能不能摆伏地魔一道。 见伏地魔阴沉的看着自己，卡特慌的一批，下意识抬头求助看向阿塞斯。 而他的下意识举动，更是让魂器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他讨厌背叛，伏地魔夺过卡特的魔杖，怒不可遏的冲向他。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魔杖射出。 卡特惊恐的看着绿光像他袭来，眼看绿光就要打中他。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是阿塞斯的声音。 “卡特飞来” 卡特不受控制的朝阿塞斯飞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阿塞斯身后。 卡特闷哼一声，一时间痛的站不起来。 一招失利，伏地魔没有接着追击，而是阴恻恻的看着两人。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计划我不知道？” “真是愚蠢，也许你们不知道，我是摄魂取念大师。” “在卡特那个蠢货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 “一个简陋而又愚蠢的计划。” 第33章 伏地魔退场 “你们真的以为我复活需要用到魔药？” “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卡特先生偷偷修改破坏的魔法阵是真的被破坏了吗？” 伏地魔满脸自得和嘲讽的看着阿塞斯和卡特，语气轻蔑。 闻言，卡特惊慌失措扭头看向魔法阵。 果然，魔法阵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一直在幽幽的散发着光芒，流光时不时在魔法阵上面流动。 和他们预料中的被破坏的样子不同，它依旧在安然无恙的运行着。 “哈哈哈哈哈，我，伟大的黑魔王马上就要复活了。 “我真的要感谢你们的帮助。” “如果没有你们，我还真的不一定可以找齐材料。” 伏地魔得意猖狂的笑着，嘲讽的看着两人，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下，信步飘进魔法阵。 魔法阵的光芒在他飘进那一刻开始爆发，原本柔和的光芒变得刺眼起来。 卡特绝望的看着伏地魔，原来他们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原来在伏地魔眼中是那么多愚蠢。 记忆回到那天的走廊。 那天阿塞斯最后一句话是卡特的要求，让他在关键时候背叛伏地魔。 以及如果可以，提前把伏地魔的计划传递给阿塞斯。 所以后来，卡特知道伏地魔的想法后，就私下找机会告知了阿塞斯，伏地魔会用魔法阵和魔药复活。 接下来，卡特按照阿塞斯的安排在魔药里悄悄动了手脚。 同时两人也定下来由阿塞斯吸引伏地魔的注意，卡特利用那个时间暗中破坏那个巨大的魔法阵的计划。 这就是完整的计划。 可惜他们失败了，而失败的代价就是死。 卡特惨然一笑，魔法阵的光芒越发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充斥着有求必应屋。 在刺眼的白光下，卡特不由闭上了眼睛。 这时，魔法阵内沉浸在即将复活的喜悦中的伏地魔感到不对劲。 这个魔法阵不仅没有在复活他，还在倒吸他的能量！ 魂器是他的载体，载体被破坏他会被杀死，而他的能量被吸取殆尽他会死。 伏地魔灵魂惊恐的想离开魔法阵，却发现他动不了了，他被魔法阵的魔文束缚住了。 是谁！伏地魔愤怒的抬头寻找。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阿塞斯突然笑了，笑声在伏地魔耳中听来无比刺耳。 白光消退，卡特和伏地魔这才发现阿塞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魔法阵中心。 此时正站在伏地魔身边笑着看他。 阿塞斯脸色苍白，几乎接近透明，摇摇欲坠的模样让卡特不由心惊，上前几步想去扶他，却发现自己进不去魔法阵。 阿塞斯冲卡特摇了摇头，平淡的说“卡特，你退后。” 伏地魔灵魂愤怒的瞪着阿塞斯，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阿塞斯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 阿塞斯优雅的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不紧不慢的看向伏地魔，嘴角勾起，语气礼貌而温和。 “汤姆先生，祝你一路顺风。” 话落，阿塞斯抽出魔杖，低声吟唱了一段咒语，咒语晦涩难懂，语调怪异，可效果却很明显。 只见伏地魔的身影越来越淡，他不甘的怒吼着，拼命的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随着咒语最后一个词念完，伏地魔带着愤怒和不甘消散在空中。 卡特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伏地魔死了？那么容易？他呆呆的愣在原地。 咒语结束，阿塞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连站着都很勉强。 他往后退了几步，无力的靠在墙上，粗粗喘了两口气，缓了一下，才勉强从怀里拿出一瓶魔药，直接喝了下去。 他的魔力消耗太大了，所剩寥寥无几。 被抽空了所有的魔力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阿塞斯干脆靠墙坐了下来。 魔药的效果很好，不多时，他体内的魔力就恢复了些许。 不过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透支魔力对他的伤害很大。 阿塞斯神色不明的抬头看向呆愣中的卡特，调侃的说道。 “还没反应过来？” “也不过来扶我一把，我好歹救了你的命。” 阿塞斯有点好笑的看着卡特。 被阿塞斯的打趣惊醒，卡特回过神来，连忙快步靠近阿塞斯，想去扶他一把。 而阿塞斯在卡特看不到的角度，背着手，悄然握紧手中的魔杖。 “阿塞斯，你没事吧？”卡特担心的问道，还伸手想扶起阿塞斯。 阿塞斯面色如常，却在卡特的手即将碰上他的时候，微微侧头避了开来。 卡特面带微笑，不解的看着阿塞斯。 “怎么了?” 阿塞斯微微抬头，嘴角的笑意还在，眼中却满是审视。 “伏地魔没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卡特眼底闪过轻微诧色，面上却是一脸疑惑和笑意。 “怎么了？阿塞斯，我装什么？” “你是不是弄错了？” 阿塞斯嗤笑一声，好整以暇的靠在墙壁上看着卡特表演。 见阿塞斯不为所动，卡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神情逐渐认真起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从来都没相信过你。” 换而言之，他一开始就察觉到自己有问题了？ 卡特沉默了，他的演技有那么差吗？ “是我小看你了，你真不愧是卡文迪许的继承人。”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阿塞斯大方的没有拒绝。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认为我的表现无可指摘。” 第34章 卡特 “行为，你在挑衅伊莉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我吧。”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隐蔽的求救，但是后来我拦下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 “人的求生本能是很强的，在遭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是不会思考太多的，只会拼命抓住救命稻草。” “也就是说，你当时的第一反应该是抓住一切能活下去的机会，而不是还记得反问我。” 卡特皱眉，质疑道。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性格比较沉稳呢？。” “好，那就说说你的另一个纰漏吧。” “你的求助对象有问题，人在生死关头是不会向比自己还弱小的人求救的，除非他另有所图。” 在另有所图四个字上，阿塞斯刻意加重了语气。 卡特不服，接着反驳。 “你并不弱小，你甚至打败了我。” “可你还是下意识认为我只是个孩子，低估我，不是吗？” 阿塞斯轻飘飘的反问。 卡特语塞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塞斯。 “你那个时候想了那么多？” 阿塞斯随意点了点头。 “你可真是个妖孽。”卡特感慨。 阿塞斯微笑不语，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魔力，很好，足够对付卡特了。 阿塞斯缓缓抬起手上的魔杖，威胁的晃了一下。 见此，卡特往后退了几步，双手自然垂下，呈现放松的状态，表示自己不会动手。 他并不想和一个有脑子有实力，还有家族的人为敌。 他这次失策了。所幸这次代价不是生命。 阿塞斯对卡特后退的动作感到赞许，能屈能伸，不错嘛。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卡特直接开摆，他不认为一个单杀伏地魔的人他可以打得过，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很虚弱。 阿塞斯也没有对卡特动手的意思，他刚才也是为了逼出卡特的目的，现在嘛，他大概猜到了。 阿塞斯调转魔杖，给自己来了个清洁咒，墙壁上的灰蹭到他了。 然后又自然的放下魔杖。 卡特见阿塞斯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先开口。 “万圣节晚宴要开始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塞斯没什么意见，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他的后手应该要来了，现在得先去应付一下。 就这样，两人和谐的聊着天离开了有求必应屋，仿佛刚才一场大战对峙完全不存在。 走廊上，卡特和阿塞斯两人在你来我往的试探。 聊到一半，阿塞斯似乎想起什么，意味深长的对卡特夸赞道。 “真好，看到你的大脑封闭术那么优秀，我就放心了。” 卡特不明白阿塞斯的意思，正想追问。 一道阴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看我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两位先生那么有兴致，丢下全校所有人都在参加的晚宴，跑来这里约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毒液。 卡特这次是真的僵住了，梅林的假发啊，这是他们院长的声音！ 阿塞斯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心虚，一时之间也僵住了。 斯内普见两人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回头，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需要我请你们回头吗？” 笑死，他们哪里敢让他们院长请。 两人马上讪笑的回头面对生气蛇王。 “斯内普教授，我们可以解释的。”卡特着急的说。 斯内普看到阿塞斯近乎惨白的脸色，愣了一下，随后眉毛挑起。 “你们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斯内普的冷眼下，卡特怂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阿塞斯则是不想骗他，所以也没说话。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卡特悄悄在背后用手戳了一下阿塞斯。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阿塞斯不动如山，用眼神暗示他，你去说啊，你不是很会骗人吗？现在倒是骗啊！ 两人私下的小动作被斯内普尽收眼底，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如果，你们的解释就是沉默的话，那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斯内普的话像毒蛇伸出冰冷的舌头在他们脸上缠绕。 吓得两人老老实实的站好。 卡特见阿塞斯打定主意不说话，只能开口解释。 “斯内普教授，是我不服气之前输给阿塞斯，今日特意找他来切磋的。” 卡特说话的时候，开始运转大脑封闭术。他低下头，掩饰眼神的空洞。 斯内普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别的不说，就阿塞斯那个巨怪的实力，他敢肯定，卡特绝对不是对手。 况且……斯内普神色不明的打量着两人，突然抽出魔杖，甩了个无声检查咒过去。 斯内普抽出魔杖的那一刻，卡特下意识浑身紧绷，随时准备躲开。 无声魔咒，虽然不知道什么魔咒，但还是躲开好点。卡特心想。 直到他看到咒语是对着阿塞斯去的才放松下来。 察觉到卡特灵敏的反应，斯内普不动声色的观察的审视了眼卡特。 卡特对阿塞斯能不能躲开魔咒表现的十分放心，这个魔咒速度不快。 可和卡特想得不同，阿塞斯没有躲开斯内普的魔咒，他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受了斯内普的魔咒。 卡特不能理解，阿塞斯就那么信任斯内普教授？ 得到魔咒反馈的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所以，卡文迪许先生是切磋导致了魔力耗尽？” 阿塞斯想垂死挣扎一下。 “教授，我体内还有魔力，没有耗尽。” “够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体内的魔力是你喝了补充魔力的魔药。” “别在一个魔药大师面前摆弄你少得可怜的认识。” 斯内普愤怒呵斥道。 （下面一章是番外） 第35章 番外——ggad的原定命运 昏暗的塔楼上，两个人相互对峙。 邓布利多心中不忍，却还是祈求的看着对面的斯内普。 “拜托了。” 苍老的声音带着恳求，让斯内普没办法拒绝。 他用大脑封闭术强行按下心中的情绪，目光空洞，表情晦涩。 然后挥动手中的魔杖。 “阿瓦达索命。” 声音低哑，仔细听还可以发现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面对致命的索命咒，邓布利多很平静，他没有躲开，就这样站在原地，接下了索命咒。 绿光闪耀，魔咒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他击飞。 剧痛袭来，邓布利多无力的往后倒，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坠下塔楼。 很神奇，邓布利多想，索命咒竟然没有马上夺走他的性命。 甚至在坠落的过程中，他还有力气扭头去看哈利的表情。 看到哈利脸上呆滞的神情，邓布利多勉力的眨了眨眼。 我真的很抱歉，孩子。 坠落速度越来越快，很快邓布利多就看不到哈利了。 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即将着地的那一刻，邓布利多用尽最后力气看向了远方。 盖勒特。 他呢喃着重重摔落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同一时间的纽蒙迦德。 白发老人靠坐在椅子上，迷惘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为什么那么痛。 冰冷的泪水滴落在手背，冰凉的触觉惊醒了格林德沃，这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哭了。 阿不思出事了。 他心中笃定又马上反驳自己。 不可能的，阿不思那么强大，怎么可能。 像是想说服自己，他站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里。 格林德沃展开一张信纸，提笔认真在信纸上书写起来。 他写得很认真，很仔细。 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些年来他未曾说出口的悔恨，与爱意。 写完后郑重的折好，用猫头鹰送出去。 猫头鹰飞走了，格林德沃却没有离开书房，而是沉默看着猫头鹰飞走的方向，静静等待。 一天一夜，他都枯坐在书房一动不动，呼吸轻的像是不存在。 天光初现，猫头鹰才乘着朝阳飞来，停在书桌上。 格林德沃死死看着猫头鹰爪子上原封不动的信件以及多出来的一封信。 心中已经明了。 半晌，他才缓缓伸手拿过那封多出来的信。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 “信件退回，收件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已故。” 得知这个消息，格林德沃没有太大反应，态度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平静的放下手中的信件，平静的站起身，平静的离开书房。 格林德沃多了解邓布利多啊，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他的阿不思想做什么。 他回到卧室，认真挑选起衣服，打理起自己。 他们终于要重逢了，他可要穿得好看点。 格林德沃挑了很久，最后还是选了他们初见时他穿的那件衣服。 这样，我们就算重新认识了吧，格林德沃带着点愉悦的想。 换好衣服，格林德沃又坐回一开始的位置，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像是等待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坐着太枯燥，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收到的信，他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夏天。 难忘明明那个夏天只有两个月，可是这两个月的回忆直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难忘到这些年来，他一次又一次的，翻来覆去的回忆。 那个夏天啊，已经过了好久了。 我们又多久没见面了呢？阿不思。 十年？二十年？ 不，是整整五十二年，是他的大半辈子。 格林德沃恍惚的想。 这时，城堡的防护魔法被破坏，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格林德沃回过神来，平静的看向来人，眼中隐隐还带着些许期待。 不过没关系了，阿不思，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伏地魔闯进纽蒙迦德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消瘦的老头。 消瘦的身体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显得十分怪异。 “格林德沃？” 伏地魔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老头，似乎不太满意与邓布利多齐名的巫师是这样落魄。 “是我，你终于来了。”格林德沃平静的说。 “你知道我回会来，那你一定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吧。”伏地魔说。 格林德沃嘲讽的笑了。 “你此行将毫无意义，因为我从未拥有过它。” 伏地魔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抬起魔杖对着格林德沃，威胁道。 “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格林德沃期待又不屑的说：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 “但我的死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东西，你根本不明白。” 见伏地魔还是没有动手，格林德沃接着嘲讽。 “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老魔杖永远不会属于你，哈哈哈哈哈哈” 格林德沃猖狂的挑衅再次激怒了伏地魔，加上黑魔标记的召唤，他彻底爆发了。 绿光击中格林德沃瘦弱的身躯，将他撞飞。 死亡即将到来，可是格林德沃的嘴角却勾了起来。 阿不思，我来了。 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的人是没有灵魂的。 可格林德沃却清晰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微笑的看着他，挥手招呼他，像来自死神的召唤。 格林德沃的面容逐渐开始变得年轻，越来越年轻，直到和少年别无二样才停下来。 格林德沃伸手握住对方的手，两人十指交叉，相视而笑。 最终，两个少年携手离去。 真好，我们终于可以牵起彼此的手，不再对立，奔赴有彼此未来了。 戈德里克山谷的玫瑰再次绽放，纽蒙迦德终于等来了一场盛夏。 —— 吾与吾爱皆亡于高塔。 阿不思·邓布利多 1945年因击败格林德沃而扬名，1997年死于霍格沃茨天文塔。 盖勒特·格林德沃 1945年被邓布利多打败囚禁在纽蒙迦德，1998年死于纽蒙迦德高塔。 —— 这个是阿塞斯没出现之前的预言。 私设：邓布利多死去的时候，格林德沃感应到了。 还有就是稍微改了一下格皇的死亡时间，他一定不想阿不思等他太久，他们会在死亡的国度，重逢相爱。 其他的没什么了，这个只是写一下格皇看到的之前的未来（不算正经番外）现在阿塞斯出现了，所以这个预言是作废了的。 顺便练练手，作者实在不会写虐文和感情啊，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一下，让我康康，改进一下。 这俩老头的爱情真的难写，他们太理智了，但凡他们中有个恋爱脑，可能就不会be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理智，所以显得他们压抑的爱那么动人心扉，才有一种声势浩大的遗憾感。 哦，对了，结尾因为邓布利多的名字太长了，所以省略了中间名，感觉这样ggad好配，都是三字+四字。 第36章 挨骂 他真的快被这个巨怪气死了。 他原本舒舒服服的在礼堂享受着晚宴，惬意的连下面的小巨怪他都觉得顺眼了一点。 结果晚宴进行到一半，邓布利多发现这个愚蠢的巨怪不在礼堂里。 于是那个该死的老蜜蜂，就差遣他这个可怜的劳模教授来找这个愚蠢的巨怪！ 所以他不得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霍格沃茨转来转去，要不是他无意中在走廊暗处看到那只白虎，被引了过来，他可能还在找。 等等，白虎？ 斯内普马上反应过来，守护神？刚才着急骂人，没来得及细想。 这个守护神会是这个小巨怪的吗？ 是故意吸引他过来的？为什么？还是说只是巧合？ 不，不可能是巧合的。 斯内普很快理清楚思路。 阿塞斯是故意吸引他过来的，有什么事能让他暴露守护神咒来找他一个教授呢？ 果然一大一小两个狐狸都不简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给他带来麻烦。 斯内普心里忿忿不平。 走廊上回荡着斯内普愤怒的咆哮。 阿塞斯紧急避险，迅速闭嘴，不敢再出声惹怒斯内普。 “我很抱歉，教授。” “卡文迪许先生要是觉得抱歉，就应该告诉他的院长，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撒谎。” 斯内普对阿塞斯的歉意不屑一顾。 阿塞斯不开口了，两人僵持不下。 见状，卡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阿塞斯打断。 “教授，我不想骗你，但是我也不能告诉你。” 阿塞斯抬头和斯内普对视。 既然骗不过，那就坦诚点吧。 斯内普看出阿塞斯眼中的坚决，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了。 算了，人找到就行了，剩下的让那个老蜜蜂头疼去吧，让他给我找麻烦。 阿塞斯见斯内普久久没有说话，也很无奈。 他不是不信任教授，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他。 只是，作为一名卧底，知道越多就越危险。 伏地魔擅长摄魂取念，虽然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很强，但是谁都说不准会不会被伏地魔发现。 他不能害了他。 斯内普看到阿塞斯的眼神中的无奈和纠结，表情突然平静下来。 卡特心道不好，这难道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往后缩了缩，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 跟我没关系，都是阿塞斯的错，教授别骂我。卡特心里不停念叨。 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没再发怒，只是看着两人，一字一句的说： “我会盯着你们的，现在，给我回礼堂去。” 说完，斯内普就转身走了。 转身的时候还甩了阿塞斯一脸黑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他的欺瞒。 阿塞斯无奈的摸了摸脸，有点疼。 他心知，斯内普这一关就算是过了，剩下的还有邓布利多。 想到邓布利多，阿塞斯头开始疼了，这个老者可不比教授那么好说话。 要想个办法转移下注意力吗？ 阿塞斯琢磨了一下，感觉要转移邓布利多的注意力有点困难，于是又放弃了。 “你早就知道斯内普教授会来？” 啧，差点忘了，还有卡特呢。 被卡特打断了思路，阿塞斯心不在焉的抬起头。 “怎么会呢？” 阿塞斯不走心的应付了一句。 卡特可不是斯内普，能让他一退再退。 卡特有点无语，这敷衍的态度，怎么？是他不配？ 阿塞斯扫了一眼过来，卡特从心了。 好吧，还真是他不配了。 谁家十一岁小巫师可以摆伏地魔一道，还弄死了他一个灵魂碎片。 想到这，卡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也许，阿塞斯会是他成功的关键。 阿塞斯看到卡特算计的眼神就烦，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和这些狐狸打交道。 他最讨厌和狐狸打交道，尤其是老的那一只。 “走吧，去礼堂了。”阿塞斯开口打断卡特的注视。 “好。” 礼堂内晚宴还没有结束，小巫师们兴高采烈的在里面吃着美食聊着天。 阿塞斯和卡特是偷偷溜进礼堂的，他们都不太喜欢引人注目。 阿塞斯坐在伊莉丝特意留出的位置，了解了下刚才的情况，确定斯内普是被邓布利多叫去后才出去的。 阿塞斯沉默了，果然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了吗？ 伊莉丝看着阿塞斯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先生，还好吗？” 阿塞斯抬头看向教授席的老者和黑脸教授。恹恹的回答： “不是很好。” 因为可能要被约谈了，他在斯内普面前的破绽太多了，邓布利多知道后免不得怀疑他。 晚宴热闹非凡，小巫师们欢声笑语，只有阿塞斯感觉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可奇怪的是，阿塞斯接下来的日子诡异的平静，没有监视，没有约谈，也没有伏地魔。 他如愿以偿的每天上课，去图书馆看书，做研究，以及关禁闭。 阿塞斯有点困惑不解，邓布利多什么时候那么放心他了？ 还是说，阿塞斯眼中精光闪过，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阿塞斯没猜错，邓布利多现在没有时间管他了。 甚至这段时间，这位校长都不怎么呆在学校，只是偶尔出来露个脸 。 能让他这般姿态的只有一个人。 那天晚宴结束后。 斯内普在校长室和邓布利多说着阿塞斯身上的疑点，着重说明了他的魔力被消耗殆尽。 小巫师的魔力消耗殆尽很正常，可是阿塞斯的魔力浑厚的和成年巫师并无区别。 一个成年巫师，在短短时间内消耗完自己的魔力。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和卡特切磋。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宽慰斯内普的怒火，这个孩子似乎让西弗勒斯发生了改变。 可是这样的改变真的好吗？ 邓布利多说不出来，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是他亏欠西弗勒斯这个孩子。 两人正在交谈着，突然，一只猫头鹰飞到校长室。 邓布利多伸手拿过猫头鹰脚上的信件，看完后脸色剧变。 第37章 禁闭结束 斯内普很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沉稳的老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先回去吧，西弗勒斯，这段时间我可能经常不在学校，那孩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邓布利多说完，不等斯内普回话，召唤出凤凰就消失了。 斯内普本来还生气邓布利多把烂摊子丢给他。 虽然他之前确实答应看好那个巨怪，但是这不是他不作为的理由。 可看到邓布利多急不可耐的离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等他离开校长室， 他就有点担心了。 能让邓布利多这样的，不会是波特那个巨怪吧。 斯内普很快否定这个想法。 如果是波特，不会是猫头鹰送信，邓布利多也不会不带上他。 那会是什么事？ 斯内普回到地窖，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阿塞斯来到地窖的时候，就看到斯内普像是在发呆。 第一次看到斯内普没有在改论文也没有在制作魔药，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塞斯有点新奇。 所以他在思考什么，是邓布利多吗？ 阿塞斯想起邓布利多的反常，大概猜到了。 他没有打扰斯内普，而是轻车熟路的走向一旁的工作台。 熟练的给自己变形出和麻瓜围裙相似的工作服，再套上龙皮手套，就开始处理魔药材料。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这段时间的禁闭，他几乎包圆了斯内普所有的魔药材料处理。 斯内普回过神来的时候，阿塞斯已经处理好了一半的材料，他的处理速度一向很快。 斯内普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见材料处理的干净完整，没说什么。 转身又回到办公桌改起了论文。 阿塞斯和斯内普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认真起来，并不会关注外界，更别说聊天了。 地窖里没人说话，却不显得冷清，处理材料的声音和批改论文的声音交织，有种淡淡的温馨。 阿塞斯忙完后，将工作台擦拭干净。 斯内普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地窖随便使用魔杖，所以除了开始的变形咒，他连清洁都是自己动手。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在这方面适应的很好。 阿塞斯抬头看向斯内普，他还在改论文，时不时还皱起眉头，看来改到一些瞎编乱造的论文了。 阿塞斯其实挺喜欢禁闭的，重复处理材料时，有种说不出的心灵上的宁静，而那种心灵的平静往往会让他灵感突现。 感受到阿塞斯的视线，斯内普头也不抬，抽出一部分论文。 “过来，改论文。” 阿塞斯作为苦力相当合格，很少会发出质疑，一般都是直接照做。 斯内普相当满意这一点，他讨厌问题太多的人。 阿塞斯变出一支羽毛笔，刷刷改起了论文。 不得不说有些论文的离谱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比如这个，验证能否用烹饪的方式熬煮魔药。 那个小巫师应该庆幸，改到这个论文的人是他，而不是斯内普教授。 不然他就会被丢到坩埚，亲自实践能不能用烹饪的方式来熬煮魔药。 不合格，瞎扯淡，下一个。 阿塞斯改论文的速度比斯内普快上不少，因为他一般不会花时间写嘲讽。 改完后，他又抬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改的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论文，所以改的很认真，脸色也很严肃。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得很紧。 阿塞斯在麻瓜的心理学课程里学过微表情，知道嘴唇抿紧是自我抑制的表现，或者是不满意的表现。 看来论文让教授很生气啊，阿塞斯漫无边际的发散思维。 “看够了吗？” 斯内普猝不及防开口询问。 “啊？哦？不好意思，教授。” 似乎在斯内普面前认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阿塞斯下意识说。 话说出来，阿塞斯自己都愣住了，梅林啊？我怎么那么熟练。 他呆愣在原地。 斯内普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样的阿塞斯有点好笑。 嘴角微扬，勾出一个算不上笑的笑容，笑容很浅，浅到稍不注意就看不到。 可阿塞斯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斯内普，所以他看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笑容。 这应该是他认识教授以来，第一次见到教授笑吧，阿塞斯有点失神的想。 “教授，你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 不由自主的，阿塞斯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的斯内普嘴角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不好，阿塞斯马上意识到这话逾越了。 这不是一个进退有度的斯莱特林应该说的。 “卡文迪许先生。” 斯内普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阿塞斯打断了。 “我知道，教授，不要自以为是的插手一个教授的私事。” 阿塞斯模仿着斯内普的语调压低声音说。 这不是他平时做得出来的举动，但是他想再看一眼刚才的笑容。 可惜，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斯内普不仅没有被这个冷幽默逗笑，反而一脸看白痴的看阿塞斯，眼中全是鄙视。 被鄙视的阿塞斯讪讪闭上嘴。 梅林啊，我刚才是脑子进水了吗？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阿塞斯不忍直视刚才的自己，连忙转移话题。 “教授，我改好了，我先走了？” 斯内普收回视线，接着改论文。 “你走吧，明天不用来。” “不用来了？” 该不会是教授觉得他刚才太傻了，所以不让他来了？ 阿塞斯内心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教授，我下次一定不会模仿你了。” “别生气了。” “卡文迪许先生，你今天的脑子是喂巨怪了吗？” “今天是禁闭的最后一天。” 斯内普忍无可忍的说。 那么快啊，阿塞斯这才反应过来，禁闭已经结束了。 他有点舍不得。 阿塞斯离开地窖的时候，在地窖门口磨磨蹭蹭。 纠结着要不要犯个错，再混个禁闭玩玩。 算了，要是被教授知道他是为了关禁闭故意犯错肯定又会生气的。 没关系，谁说不关禁闭就不能来地窖了，校规又没有不准他来地窖。 阿塞斯内心打着小算盘。 第38章 年来的第一次相见 心里打着小算盘的阿塞斯突然怔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想继续来地窖？这和他疏远斯内普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啊。 阿塞斯被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惊到，迅速推门离开了地窖。 背影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斯内普皱眉看着阿塞斯离开的方向，不解这个巨怪今天抽的什么疯。 回去的路上，阿塞斯尝试剖析自己矛盾的心理。 最后确定了他是舍不得那些需要处理的魔药材料。 尤其是鼻涕虫，处理起来灵感那是一个流畅，源源不断的冒出。 这种感觉，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研究学者可以拒绝。 想明白后，阿塞斯放轻松了，连脚步都轻盈了不少，快步回了寝室。 —— 奥地利，纽蒙迦德高塔 邓布利多站在高塔前，神色怀念。 他站了很久，久到里面的格林德沃忍不住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阿不思。” 格林德沃话语中的委屈让邓布利多侧目，却没有任何表示。 岁月让两个老人性格柔和了不少，他们平和的对视。 “盖勒特，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浑浊的眼睛探究的看着对面的格林德沃。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你想干什么，盖勒特。” 称得上是质问的话从邓布利多口中说出。 格林德沃沉默的看着戒备的邓布利多，忽然轻笑出声： “阿不思，我现在连根魔杖都没有。” 所以你不要那么戒备我。 邓布利多听出来格林德沃的言外之意，稍微放松了点。 他确实知道现在的格林德沃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可是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防备他。 可能是因为格林德沃在他心中，一直是那个强大优秀到让他倾慕的巫师。 “不进来坐坐吗？阿不思。” 格林德沃指了指里面，问道。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会，沉默的走了进去。 城堡内，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与格林德沃相对，但他的眼睛无意识的扫视，避开格林德沃灼热的视线。 或许格林德沃不知道，那么多年的避而不见，他其实是不敢面对他的。 所以哪怕他知道格林德沃一直在等他，他也没去见他。 这次要不是魔法部传话，说格林德沃想见他，如果他不去纽蒙迦德见他的话，他就越狱。 他可能还是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格林德沃这么说了，邓布利多只能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格林德沃看着对面目光有点闪躲的邓布利多，心中越发难受。 那么多年来，他知道邓布利多那几乎是逃避的自我封闭。 他的阿不思不应该这样的。 他的阿不思当年是多么肆意耀眼，连天上的太阳都没他耀眼。 现在的阿不思，身上全是暮气和谨慎。 格林德沃心疼的看着邓布利多的白发。 可他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邓布利多更心疼他。 他现在的形象远比邓布利多落魄。 佝偻的身躯，瘦削的脸庞，无一不昭示这些年来囚禁生活对他的摧残。 邓布利多不敢直视他也有这个原因，他也同样见不得原本那么高傲的故人那么落魄。 可他也清楚知道，是他将他囚禁在这里的。 他不为保护魔法界感到愧疚，他只是难过盖勒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憔悴成这样。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邓布利多的可能就是格林德沃了，他一眼就看出邓布利多在想什么。 他开口安慰： “我很好，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出去，但是吃喝用度也没人敢苛刻我。” “我过的还算舒心，只是你一直都没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和刚才见面的话语一样，这句话也带着些许委屈。 邓布利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见他不说话，格林德沃苦涩的笑了。 他苦涩的说： “阿不思，我是人被困在监狱，你是灵魂被困在监狱。我们又有什么差别呢？” 邓布利多进来后第一次抬眼看向格林德沃。 他想像平时对待同事和学生一样，露出他招牌笑容，可是他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 格林德沃悲伤的看着邓布利多的笑容，叹了口气。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那么多年了，你还走不出吗？” 邓布利多收起扯不出的笑容， “我走不出来，盖勒特。” 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落寞。 或许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可以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不是守护魔法界的邓布利多校长。 只是一个平凡的活着的邓布利多吧。 “如果实在走不出来，你可以不走出来。” “反正我们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走不走得出来又有何妨。” 听到几乎是蛮不讲理的话，邓布利多终于真心实意笑了出来， “你是对的，盖勒特。” 看到笑容满面的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松了口气，他实在不会哄人。 可惜这个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收敛了起来。 一下子，他又是那个理智的白巫师。 “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求见我有什么事情。” 半月眼镜下的眼睛锐利的审视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认真的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睛， “我想见你，我想你多点过来见我。” 见邓布利多还是怀疑的看着自己，格林德沃叹了口气，他的阿不思还是那么聪明，还是那么不好骗啊。 他当然不是为了见邓布利多，虽然确实有一部分私心，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阿塞斯转移下邓布利多的注意力。 他虽然人在纽蒙迦德，但是他还是有派人关注邓布利多，在发现邓布利多对阿塞斯的戒心后，他就在想怎么插手让邓布利多放松对霍格沃茨的监控。 预言的特殊性他也清楚，所以这次他打算直接一劳永逸。 只要阿不思的注意力在他这，阿塞斯不管做什么都方便些。 当然，他肯定不能这样说。 “我说的是真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立个牢不可破誓言，只要你定时过来见我，我就乖乖呆在这，哪也不去。” “不用了，我相信你。” 这点小要求对邓布利多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格林德沃不乱跑就好。 他相信格林德沃不至于在这方面骗他。 第39章 勇闯禁书区(上) “还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盯着格林德沃接着追问。 “只有这个吗？” “你以为我还想要什么，阿不思。”格林德沃轻笑。 “或者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近乎调戏的话语得到了邓布利多的一个白眼。 “既然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多留一会吗？我们难得见面。” “不了，我刚才出来太着急，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好，下次吧。”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格林德沃的请求。 话落，福克斯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头上，邓布利多双手合十握住福克斯的脚，一瞬间，福克斯就带走了他。 见人走了，格林德沃不再掩饰脸上的难过，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上遥望远方，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到他想见的人。 阿不思，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人的内心，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哪里都是囚徒。 他在内心叹息，他看得出来，刚才阿不思的笑只是让他放心，阿不思他是真的走不出来。 阿不思走不出来，那他自己就走的出来吗？ 格林德沃自嘲的笑了笑。 于是在后面的日子里。 邓布利多不断往返霍格沃茨和纽蒙迦德之间，甚至将学校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麦格教授。 别说是关注阿塞斯了，现在连伏地魔出来都没有用。 而格林德沃在邓布利多的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中越发得寸进尺。 邓布利多不知道是出于这些年来没见他一面的愧疚还是什么，对格林德沃提出见面的要求都尽量满足了。 万圣节过后，霍格沃茨迎来了盛大的一次盛宴——魁地奇比赛。 不过这对阿塞斯没什么影响，因为他对此不感兴趣。 目前他的飞行咒已经在研究中了，只等研究出来就可以不用凭借扫帚自由飞翔了。 只不过他的研究进度卡住了，就差一点关键的地方死活弄不明白，为此他苦恼不已。 而魂器的研究也差不多，因为他手上相关资料太少，进度被卡住了。 这点阿塞斯也没办法，现在对魂器的记载太少了，只有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里面有详细的魂器制作方法。 而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阿塞斯已经写了信拜托自家父母找了有一段时间了。 就在昨天，他家里的猫头鹰传了信过来，信是安娜写的。 信上说他们没有找到，市面上能找的他们都去找过了。 但是没有，他们猜测是可能有人特意将其销毁了。 信上安娜还告诉阿塞斯，这本书在德姆斯特朗也没找到。 安娜推测，如果说这本书还存在于世的话，那一定在霍格沃茨的禁书区。 毕竟能有这样能量可以销毁那么多本高深的黑魔法书的人，只有邓布利多，本世纪最强大的白巫师。 得到这个消息，阿塞斯琢磨了一下，就去找了伊莉丝。 伊莉丝母亲的家族是纯血贵族，世代在霍格沃茨就读，阿塞斯想她应该知道一些关于禁书区的信息。 公共休息室内，壁炉烧的火热。 阿塞斯靠在沙发右侧看着伊莉丝，伊莉丝则是正襟危坐，脸色煞是严肃。 “禁书区？” “对，你对禁书区都了解些什么？” 伊莉丝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对阿塞斯说： “先生，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禁书区查阅的任何一本书都需要教授的签名。” “以及禁书区的书籍都是不能教给学生的强大黑魔法，恩，大部分都是。” 教授签名？ 阿塞斯皱起眉头，这个有点麻烦啊。 沉吟片刻，阿塞斯再次开口问道。 “伊莉丝，你知道《尖端黑魔法揭秘》这本书吗？” “《尖端黑魔法揭秘》？” “我不知道，先生。” 伊莉丝在脑海里搜索片刻，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阿塞斯没说什么，他对伊莉丝知道这本书也没抱多大希望。 毕竟能让公爵和安娜都查无此书的书，估计只有那些年纪较大的纯血贵族可能知道。 “不过，先生，你是需要去禁书区找这本书吗？” 伊莉丝好奇的开口问道。 “是的，怎么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先生。” “你怎么帮我？” 伊莉丝朝着阿塞斯伸出她的右手，掌心向上张开，一个奇妙的符文缓缓从她的掌心飘了起来。 一开始阿塞斯还疑惑的看着伊莉丝的动作，直到看到那个符文才了然。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符文问道。 “这个是什么？” 伊莉丝脸色有点发白，似乎这个符文的施展对她来说消耗很大。 “这是我们这一族的天赋之一，破禁。” “也就是破除封禁。” “像是结界，封印这些我们都可以破开。” “而禁书区的原理无非也是一种封禁。” “我们的天赋应该足够破除书上的封印。” 伊莉丝解释道。 阿塞斯目光闪烁，内心有点蠢蠢欲动，这个天赋好啊。 他向来不是犹豫的人，于是当即决定趁着最近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魁地奇比赛上，以及邓布利多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去禁书区一趟。 夜晚，伊莉丝早早就在公共休息室等待阿塞斯的到来。 小蛇们都相当遵守校规，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阿塞斯出来的时候，伊莉丝已经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脑袋在半空中一点一点的，看得让人忍俊不禁。 阿塞斯无奈捂头，怎么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莫名的良心不安啊！ 不过现在的阿塞斯没有良心，他毫不犹豫上前打算叫醒昏昏欲睡的伊莉丝。 靠近伊莉丝，阿塞斯这才听到她的口中似乎在嘟囔着什么，他好奇的弯下腰倾听。 “妈妈，为什么？” “妈妈，爸爸。” 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伊莉丝不停的低声呼唤着爸爸妈妈。 阿塞斯无声的叹了口气，直起腰往后退了一步才轻声开口道。 “醒醒，伊莉丝，我们该走了。” 伊莉丝猛的抬起头来，睡眼朦胧环顾四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太好意思的看着阿塞斯。 “走吧。” 阿塞斯没有多说什么。 他拿出魔杖给他们俩分别甩了个幻身咒，转身率先离开公共休息室。 伊莉丝连忙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第40章 勇闯禁书区(下) （拜托大家看一下这章的作者有话说，有个小问题需要看一下大家的建议。谢谢你们的支持！） —— 霍格沃茨今晚负责巡夜的教授是斯内普。 他现在刚从地窖出来，可能是因为是晚上，所以穿着的比平时更加随意。 内里应该是他的睡衣，而他肩上简单披了件长袍，长袍依旧是黑色的，但是质地看起来比平时穿的更加柔软。 偌大的霍格沃茨此时只有烛火在摇曳。 阿塞斯和伊莉丝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正好与上楼的斯内普擦肩而过。 阿塞斯心里默默庆幸他的幻身咒效果很好，而斯内普离的也比较远，所以才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 魔药大师敏锐的警觉性没人比阿塞斯更清楚。 在默不作声的赶路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图书馆。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很大，数不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平日里白天的图书馆总是挤满聪明好学的小巫师，热闹极了。 但夜晚的图书馆不一样，没有了小巫师们的存在，偌大的图书馆显得格外阴森吓人。 阿塞斯没有停留，带着伊莉丝直奔禁书区。 禁书区比图书馆的其他地方还要阴森恐怖。 漆黑的书籍，邪恶的魔力气息，让伊莉丝忍不住停下脚步，捂住胸口，眉头紧皱。 伊莉丝身上的血脉传承自她父亲的混血精灵血脉。 精灵热爱自然，对黑魔法的排斥格外严重，所以伊莉丝即便不是纯血精灵，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见伊莉丝那么难受，阿塞斯拿起魔杖，轻轻挥动，低声念： “枯木逢春”。 魔杖尖处，一道柔和的银光混杂着绿光轻柔的包裹住伊莉丝。 枯木逢春是阿塞斯在格林德沃的帮助下创造的治疗魔咒。 其中的包含的正面情绪对抵抗黑魔法精神污染效果甚佳，现在对伊莉丝这种情况效果也很好。 只见被魔咒包裹的伊莉丝马上放松下来，眉宇间都是惬意。 “真神奇，这是什么魔咒？” 伊莉丝赞叹道。 “这是我之前因为，额。” 说到这，阿塞斯微妙的顿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预言的场面，转而改了口。 “是我之前研究的一个治疗魔咒。” 伊莉丝纠结的看着阿塞斯。 她喜欢这个魔咒，她想学，可是她知道，阿塞斯没理由教她。 阿塞斯看了一眼伊莉丝犹豫不决的神情，淡淡开口： “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得先学会守护神咒。” “这是学习这个咒语必要的条件，如果你学不会的话，我也教不了你。” 伊莉丝自然知道守护神咒是什么，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的。” 两人说话间，阿塞斯已经找了好几个书架。 书架上涉及黑魔法的书籍极多，但直到现在，阿塞斯都没发现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 伊莉丝见状，急忙上前帮忙找了起来，两人分头找，很快就找遍了禁书区。 依旧没找到，阿塞斯停下寻找的动作，思索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忽然他想起什么，转头对还在找寻的伊莉丝招呼道： “伊莉丝，麻烦你过来一下。” 伊莉丝依言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阿塞斯。 “你可以感受到结界吗？” 伊莉丝点头，“我可以感受到的。” 阿塞斯大概猜到了，精灵的感知能力很强，尤其是对像结界封印这一类的感应。 “那你感受一下，禁书区里还有没有结界。” 伊莉丝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将她的感知能力放到最大。 此时在伊莉丝的感知中，大到图书馆的结界，小到禁书上的封印都一览无遗。 感应了片刻，伊莉丝才睁开眼睛，她指向一个方向，对阿塞斯说： “那里的空间有一个奇怪的结界。” 阿塞斯了然，那边书应该就是在那了。 他回头询问： “伊莉丝，你使用天赋破开结界会不会被布置结界的人发现？” 闻言，伊莉丝有点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试一下。” 说完，她询问的看向阿塞斯，试不试？ 阿塞斯有点犹豫，如果这个结界是邓布利多布置的，被发现的话有点麻烦。 不过来都来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 阿塞斯决定试一下。 “试。”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伊莉丝伸出了双手。 这次的天赋释放和白天给阿塞斯示范的不太一样，这次明显更加强大。 伊莉丝将自己的魔力尽数涌入双手。 很快，巨大的符文从伊莉丝双手处释放出来，然后又被伊莉丝用双手托起靠近结界。 越靠近结界，符文的光芒就越亮。 符文接触到结界后光芒开始逐渐消失，直至符文完全融入结界内。 因为符文太过耀眼，阿塞斯不得不在这里释放了几个强力混淆咒，避免他们在禁书区被发现。 符文融入结界后，光芒就消失了，随着光芒的消失，结界被破开。 阿塞斯眼睁睁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书架上，缓缓多出了一本书。 他本着谨慎的态度，没有马上将书拿起来，而是先用漂浮咒将书本的正面露出来。 书名露了出来，漆黑腥臭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尖端黑魔法揭秘七个大字。 阿塞斯皱眉，这本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那本书吗？” 脸色苍白还带着喘息的伊莉丝询问道。 阿塞斯拿出一个封禁魔力的炼金制品将书本装了进去，确定没有疏漏后才开口应是。 伊莉丝瞬间松了口气，她还是有点作用的，她也算帮得上先生了。 阿塞斯温和的抬眼看向疲劳的伊莉丝，认真的向她道谢： “伊莉丝，谢谢你的帮助。” 来自阿塞斯的道谢让伊莉丝感到受宠若惊，她不由低下了头避开阿塞斯的视线。 然后忍不住骄傲的说： “先生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结界的变化的。” “刚才我感受到了，我不是破坏结界，而是融入了它，理论上来说，除非是那个人来到这仔细感受，不然不会被发现的。” 这对阿塞斯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他嘴角微扬，目光赞赏，顺着伊莉丝的意思夸了她两句。 拿到需要的书籍后，两人没有打算久留，披着幻身咒就往休息室走。 第41章 厄里斯魔镜 在他们即将走出图书馆的时候，伊莉丝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 为什么说它奇怪呢？ 因为它里面不像图书馆的其他地方，排列着书架，布满书籍。 这个房间里面空旷的吓人，只摆放了一个被白布遮住的东西，看形状似乎像是镜子。 伊莉丝猜测道。 阿塞斯敏锐察觉到伊莉丝放慢的脚步，疑惑的回头，顺着伊莉丝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个房间。 这个奇怪的房间同样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身抬脚，走向那个房间，伊莉丝也紧随其后。 房间内很大很空旷，空旷到算得上是一览无遗，所以他们直接来到了那个被白布覆盖的东西面前。 两人刚站定，伊莉丝就自觉上前想掀开白布，下一秒阿塞斯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阿塞斯严肃的看向伊莉丝，开口教训道： “伊莉丝，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应该学会谨慎，不要随意接触你不了解的东西。” 说完，阿塞斯抽出魔杖，给这个奇怪的形状像是镜子的东西来了好几个检查咒。 确保万无一失后才示意伊莉丝掀开白布。 白布被掀开，里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阿塞斯还在疑惑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单独摆放那么大一面镜子的时候。 伊莉丝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阿塞斯察觉伊莉丝的异样，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看向镜子的视线，然后递了条手帕过去。 也不问她看到了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她恢复情绪。 等待期间，阿塞斯仔细打量起这面镜子。 镜子很大很古朴，边缘上似乎写了什么，房间太昏暗，看不太清楚，阿塞斯忍不住靠近了两步。 猝不及防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长大版的阿塞斯。 阿塞斯顾不上研究镜子上刻着的文字，他好奇的看向镜子里的阿塞斯。 镜中的阿塞斯还算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正在使用一个魔咒，阿塞斯眼前一亮，这是他还没有研究出来飞行魔咒，这下他更加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动作。 似乎和他预想的手势不太一样，或许可以试试看，阿塞斯心里默默想着。 阿塞斯沉迷飞行咒的时候，他身边的伊莉丝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抬头不好意思的向阿塞斯道歉。 “我很抱歉，先生。” 阿塞斯回过神来，对伊莉丝的道歉感到不解。 明明她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意义上的困扰，她的道歉毫无意义。 阿塞斯认真打量这个瘦小的女孩，确认她是真心真意感到抱歉后，才无奈的开口： “伊莉丝，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抱歉，你并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 顿了一下，阿塞斯接着说。 “你追随我后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随便道歉，尤其是在你没有错的时候。” 阿塞斯知道劝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干脆直接向伊莉丝提出了要求。 这个要求让伊莉丝怔了下，然后才重重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见她记住了，阿塞斯接着回过头来研究这面奇怪的镜子。 镜子顶部应该是它的名字，阿塞斯轻声念了出来: “厄里斯？是那位象征不和的那位女神？” “不，不对。” 阿塞斯觉得不太对劲，接着往下看。 “唔，厄里斯倒过来看应该是渴望。”阿塞斯自言自语道。 镜子侧边的边框上还刻着一句话。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阿塞斯轻声念了出来。 伊莉斯听着阿塞斯的话语，面上有些纠结。 “有意思，渴望吗？” 阿塞斯饶有兴致的看着魔镜，所以他刚才看到的飞行咒是他的渴望吗？ 不，不是。 应该是魔镜只能在他身上读到这个。 阿塞斯清楚自己身上防止被窥探的炼金制品有多少，再加上自己的大脑封闭术，探查不到是正常的， “你想说什么，伊莉丝。” 实在受不了伊莉丝一脸欲言又止的魔药，阿塞斯突然转头问道。 “您不问我看到了什么吗？” 阿塞斯有点无语，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那是你的隐私。伊莉丝。” 解释了一句，阿塞斯随即对魔镜失去兴趣，不过是一件新奇的镜子，要是想，他自己也可以做出来，就是可能没那么强大。 听出阿塞斯语气中的无奈，伊莉丝有些不知所措。 阿塞斯叹了口气，这哪是收了个下属的，这是给自己找了麻烦吧。 话虽如此，阿塞斯还是尽量耐心的对伊莉丝说： “伊莉丝，你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哪怕是我，也不能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记住，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我是追随者，如果你现在还做不到，你就慢慢学。” 阿塞斯加重语气强调。 伊莉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阿塞斯见她刚才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眼泪又要流下来，连忙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看着伊莉丝眼中的不舍，阿塞斯不忍心，他大概也能猜到她看到的应该是她的父母。 他叹了口气，补了一句。 “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可以下次再来，现在太晚了。” 梅林知道啊，他今天叹了多少口气啊。阿塞斯在心里默默吐槽。 听出阿塞斯话语中的不容置疑，伊莉丝没有反对，而是顺从的跟在阿塞斯身后离开了。 第42章 格兰分少与来信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 阿塞斯走在前面，伊莉丝则是跟后面，避免有什么突发状况，伊莉丝反应不过来。 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阿塞斯敏锐察觉到有魔力的波动，他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怎么了，先生。” 伊莉丝见阿塞斯停下来，也停下脚步，靠近压低声音询问。 阿塞斯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保持安静。 伊莉丝马上捂住了嘴。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走廊上等待。 不多时，两个红色头发的小狮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伊莉丝皱起眉头，警惕的看着两个小狮子，手中的魔杖被她轻轻的抽了出来。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阿塞斯看向了她，摇了摇头。 伊莉丝会意，马上将手上的魔杖放了下来。 鲁莽的小狮子没有小蛇们谨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闭着眼睛就是快速的向前跑着，着急忙慌的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阿塞斯和伊莉丝就这样看着两只小狮子像一阵风一样，嗖的一下，刮过霍格沃茨的长廊，卷起滚滚灰尘。 见小狮子离开了，两人才继续走回公共休息室。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公共休息室的门口，这时阿塞斯两人才明白小狮子们在躲什么。 休息室的门口，他们的毒蛇院长正在不停转悠，走来走去的在附近检查着，目光不断扫视，似乎在找着什么。 阿塞斯了然，原来是那两只小狮子夜游被发现了啊。 忽然，他有点恶劣的笑了，然后用魔杖在两兄弟离开的方向弄出了点动静。 轻微的动静马上吸引了斯内普的注意力，他迅速辨认出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阿塞斯两人则是趁着斯内普离开的空隙，迅速溜进了休息室。 至于那两只小狮子，阿塞斯只能愿梅林保佑他们。 毕竟不是他们被抓，就是自己二人被抓，既然总会有人被抓，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被抓呢。 而另外一边，原本已经快要逃脱的双胞胎悲催的被赶来的斯内普教授逮住了。 他们俩面如死灰的低头耷脑，生无可恋的对视。 斯内普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边的，他们明明弄了点东西吸引住了斯内普的注意啊。 他们俩在内心无声的呐喊。 抓到人的斯内普的心情明显比他们俩好得多。 他阴恻恻的向两只悲愤的小狮子宣布： “格兰芬多将会因为你们的夜游行为和戏弄教授各扣三十分，以及你们将获得为期三周的禁闭，开心吗？” 拉长的尾音带着幸灾乐祸和嘲讽让两只小狮子更心塞了。 这波属实是杀人诛心了。 两个小狮子内心不断哀嚎，祈祷有人能来救救他们，可惜没人救得了他们。 阿塞斯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一大早，小狮子们就团团围在宝石沙漏旁议论纷纷。 “梅林啊，一觉醒来，我们的宝石怎么见底了。” 这是被震惊到的小狮子。 “梅林的蕾丝头套啊，我打赌这一定是老蝙蝠扣的分。” 这是认真推测凶手的小狮子 “完了，我们又要垫底了。” 这是生无可恋的小狮子。 “刚开学，宝石就没了，又是新的纪录。” 这是苦中作乐的小狮子。 “算了吧，我们哪次最后不是垫底，习惯就好。” 这是已经放弃躺平的小狮子。 不过除了低年级的小狮子在意分数外，其他高年级的小狮子都习惯了。 见低年级的小狮子对扣分耿耿于怀，高年级的小狮子纷纷安慰起悲伤的低年级小狮子。 “没关系的，我们都习惯了。” 阿塞斯路过时看了一眼，暗暗乍舌。 一下六十分，几乎把格兰芬多的宝石扣见底了。 教授下手是真的狠啊。 阿塞斯感慨。 早餐时间，小狮子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教师长桌上，斯内普教授看着底下不开心的小狮子，高兴的眉眼都放松了不少。 坐在下面的阿塞斯看到教授愉悦的神情有点心虚。 他转过头，既不看对面的小狮子，也不看教师长桌上的教授。 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桌子上的早餐，用完餐后，优雅的抬手擦拭。 这时，礼堂上的天窗外传来一阵阵煽动翅膀的声音，一大波猫头鹰即将抵达战场。 天窗被吹的的框框作响，猫头鹰们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礼堂。 还是那只雪白神骏的猫头鹰，它快而准的停在阿塞斯的面前。 优雅的将腿上的信放在桌子上，然后施施然吃起了桌子上的食物。 阿塞斯挑了挑眉，今天怎么会有信，明明不是他们约好的时间啊。 他伸手拿过信封，打开阅读了起来。 信还是安娜写的，从开学到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来信全靠安娜一个人维持。 信件上安娜照常询问了阿塞斯的日常生活，以及有没有被人欺负。 阿塞斯有点无奈，他的妈妈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 他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往下看。 信上大都是家长里短，可阿塞斯莫名感觉，安娜字里行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虑和不安。 阿塞斯忍不住皱眉，安娜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 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把情绪带给家人，尤其是她的孩子。 而现在信件上的不安焦虑就很不对劲了，所以她可能遇见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 阿塞斯握着信件的手逐渐收紧，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 这时，一张纸条从信封里掉了出来，在空中飘荡。 阿塞斯余光发现了这一幕，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了纸条。 纸条上是公爵的字迹，比以往要潦草不少，里面是一段话： 她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没必要瞒着你。 我们最近在追踪一个奴役炼金师的组织，我们发现你母亲的表妹是被他们抓了。 你要提高戒备，你是我们的孩子，他们会针对你。 以及不要和他们动手，他们身上被下了诅咒。 似乎是有点匆忙，公爵没有说清楚诅咒是什么，这让阿塞斯的心悬了起来。 第43章 魂器研究 安娜的表妹他知道，几年前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些年来安娜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阿塞斯下意识攥紧拳头，反应过来自己状态不对后，马上运转大脑封闭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他还帮不上他们，他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况且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阿塞斯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没有回信，父亲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阿塞斯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信件。 心想：魂器的事情要加快进度了，他不能在这边耽误太多时间。 于是之后的一连十几天，除了上课时间外。 阿塞斯都泡在他的箱子里研究魂器，不然就是在有求必应屋里实验他的成果。 而找不到人的卡特就很郁闷了。 他前几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站队阿塞斯。 结果，他现在根本找不到他要站队的人表忠心。 无奈之下，卡特只好在某天的早餐时间，在礼堂拦住了伊莉丝，并将她带到了隐秘处。 伊莉丝被拦住也不反抗，顺从的跟着卡特走了。 在礼堂她不好动手，卡特的行为正好遂了她的愿。 一间无人的教室里。 刚一进门，伊莉丝就重重甩开了卡特的手。 她冷着脸抽出魔魔杖，杖尖直指着卡特。 “卡特，你想做什么？” 见状，卡特双手举起，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想法。 他知道他之前的挑衅让伊莉丝很不待见他，所以急忙开口： “我是来找阿塞斯的，但是最近到处都找不到他，所以找你问一下。我没有恶意。” 卡特诚恳的看着伊莉丝，企图用眼神表达他的善意。 闻言，伊莉丝稍微放低了魔杖，但是还是对着卡特。 阿塞斯教过她的，时刻保持谨慎。 “我也不知道先生在哪，你找我没有用。” 听到伊莉丝的话，卡特不太相信。 他十次见到阿塞斯，起码八次伊莉丝会在他身边。 卡特不知道，对于伊莉丝天天跟着他这件事，阿塞斯也很无奈。 女孩的一些观念让他不忍直视，一时间又掰不过来，只能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观摩他的行事作风，以此慢慢的改掉伊莉丝的习惯。 见卡特没有动作，伊莉丝威胁的抬高了魔杖，示意他说话。 看着伊莉丝的戒备和动作，卡特无奈叹了口气。 曾经单纯的女孩怎么就被阿塞斯教的那么难对付呢？ 这时，伊莉丝也看出来面前的人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不太开心的对着卡特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骗你。” 她自己还想找阿塞斯呢？ 可阿塞斯最近确实神出鬼没的，连她都找不到他人。 她有猜到阿塞斯在干嘛，但是这不是卡特可以知道的，所以没有说出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卡特终于确定伊莉丝也不知道阿塞斯的下落了。 既然不知道，那他就没必要跟伊莉丝耗时间了，卡特绅士的后退，让开了门口。 伊莉丝见卡特没有别的行为，便也快步离开了教室。 此时被两人惦记着的阿塞斯现在正在有求必应屋研究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 自从那天拿到这本书后，阿塞斯就发现了，这本书不需要教授签名就能查看。 可能是因为邓布利多不认为有人可以穿过他布下的结界拿到这本书吧。阿塞斯心里猜测。 日常的研究开始，阿塞斯小心翼翼打开封禁魔力的炼金制品，《尖端黑魔法揭秘》正静静的躺在里面，漆黑的封面无端的瘆人。 阿塞斯在自己口袋里找着龙皮手套，却没有找到。 因为这本书封面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所以阿塞斯一直都是戴着龙皮手套接触这本书的。 今天他找不到龙皮手套，只能用手直接拿起这本书。 刚入手，阿塞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书甩了出去。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强迫自己拿住书。 阿塞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书的封面，脸色惊诧，这触感，不会是人皮吧！ 阿塞斯不敢置信的用手摩挲了一下封面，确实是人皮，漆黑的颜色应该是被鲜血侵染的。 刷的一下，阿塞斯的脸色变得惨白。 说到底，他现在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巫师，连死人都没见过，会害怕很正常。 阿塞斯压抑心中的害怕，颤抖着手把书放下。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努力平复心中害怕的情绪。 片刻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阿塞斯睁开眼，眼神复杂看着桌面上的书。 连封面都是人皮做的，这本书的作者当真是丧心病狂。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这本书应该是最初的那一版，甚至很有可能是作者手稿。 阿塞斯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想起刚才自己用手接触到封面。 他有洁癖啊！ 阿塞斯面色惊恐，不停的给自己手上甩着清洁咒，一直甩到他认为干净才停手。 随后，阿塞斯环顾四周，企图找一个可以变形成手套的东西。 不过很可惜，为了安全，阿塞斯特意要了一个除了桌子没有任何东西的空旷的房间。 无奈之下，阿塞斯干脆不顾形象，伸手在衣服上扯下两枚扣子，魔杖轻点，将两枚扣子变成了手套。 他套上手套，才拿起《尖端黑魔法揭秘》接着阅读。 阅读过程中，阿塞斯还是克制不住的厌恶。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封面的问题，专注在内容上。 书是一本好书，里面的想法常常让阿塞斯惊叹不已。 书上关于魂器的内容不算多，很快，他就看完了相关内容。 魂器的制作其实不算难，难就难在用邪恶的方法杀害别人来灵魂分裂，但是这伏地魔来说倒是不难。 阿塞斯仔细回想预言中关于伏地魔魂器的信息。 但预言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隐约记得好似有好几个魂器。 不过灵魂分裂多了会变成白痴的吧，伏地魔是真敢啊！阿塞斯在心里腹诽。 阿塞斯心里吐槽也不影响他的思路，他的脑海里迅速模拟出各种方案，然后一个个思考可行性，最后都给排除掉了。 阿塞斯有点挫败，没一个方法行得通的。 看来光有理论也不行啊，或许我还需要一个魂器？阿塞斯心想。 但是这就成了死循环了。 第44章 圣诞节送礼 他需要魂器研究找魂器的炼金制品。 但是他就是因为找不到魂器，才要研究找魂器的炼金制品的。 这都什么事啊。阿塞斯理完思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又不能自己做一个魂器来实验。 欸，这有可能吗？ 阿塞斯忽然思考起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但是最后实在舍不得是自己聪明的脑袋，还是选择放弃了。 魂器不能做，那就不做。 反正魂器无非是灵魂的容器，他只需要想办法可以找到里面的灵魂就好了。 或许可以把拉文克劳的冠冕拿过来研究一下。 虽然拉文克劳的冠冕现在已经算不上魂器了，但它上面应该还沾染了伏地魔的灵魂气息。 这或许对他有点帮助。 阿塞斯心里琢磨着。 说干就干，阿塞斯起身离开有求必应屋，然后再进去之前的房间。 那个房间和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阿塞斯迅速找出来拉文克劳的冠冕，幸好没人发现它，它好好待在有求必应屋里。 再次重新进入有求必应屋。 阿塞斯对着手上的冠冕细细的研究。 因为伏地魔的灵魂是被魔法阵活生生消磨掉的，所以拉文克劳的冠冕保持的很完好。 阿塞斯仔细探查，确认伏地魔的灵魂在上面留下的烙印还在。 或许可以试一下用它来找寻伏地魔其他的魂器。阿塞斯心想。 想要利用灵魂曾经留下的烙印就要足够的了解掌握灵魂。 灵魂涉及的东西很多，寻常巫师根本不敢深入研究。 可阿塞斯敢，自从他练习守护神咒，见到那个白胡子的爷爷后，阿塞斯就发现自己的特别。 他对灵魂的掌握远比其他巫师强，注意是其他巫师而不是小巫师。 再加上这些年来的成长，他对灵魂的掌控力也越发强大。 首先，阿塞斯用一个特殊的灵魂魔法，将伏地魔的灵魂烙印刻印下来。 剩下的灵魂气息则是用特殊容器装了起来。 就这样，阿塞斯开始了他对找寻伏地魔灵魂的研究。 时间飞逝，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研究。 阿塞斯已经初步制作出了一个可以探寻灵魂的炼金制品，但是还不够准确，结果会存在误差。 为了弄明白是什么导致的误差。 阿塞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后，他才最终确定。 魔文没有问题，是材料限制了魔文的发挥。 为了找到一个可以承受魔文能量的材料。阿塞斯想了很久，最终想起一种特别稀有的矿石——月长石 月长石是一种干净通透的宝石，闪耀着银灰色的光泽。 在古希腊的传说中是月神的恩赐，具有沟通心灵，感知灵魂的作用。 除了这两个众所周知的作用，它还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作用。 月神的恩赐是真的。 月神的恩赐其实是一种祝福，这种祝福可以净化黑暗，抵御黑暗与邪恶。 这是阿塞斯在一本旧的离谱的古籍上发现的。 除了那本书，其他的书上都没有相关记载，所以月长石虽然罕见，但不算珍贵。 手指摩挲着袖扣，阿塞斯突然想起，父亲母亲最近要面对那个危险的组织。 有了月长石，也能给他们提供一点保证，他在心里暗附。 担心公爵和安娜分不开身。 阿塞斯写信寻求格林德沃的帮助，拜托他帮忙寻找一下关于月长石的消息 当然他是趁着校长被麦格教授压在学校处理事务的时候写的信。 格林德沃的效率很快，三天不到就传了消息过来。 格林德沃的信言简意赅，总共不过三句话。 信件内容：圣诞节那天，你们那边的贵族地下拍卖会有，仅此一块。 随信而来的还有拍卖会的邀请函。 阿塞斯看了一眼，很好，要浪费了，这个邀请函他前段时间也收到了，受邀人写的是他。 得到格林德沃的消息后，阿塞斯马上开始着手准备起圣诞节那天要用的东西。 首先是增龄剂，然后就是掩饰样貌身形的长袍以及最重要的金加隆。 月长石的价格极为昂贵。 因为它的罕见，使得不少贵族夫人喜欢用来做首饰，以此来炫耀家族实力。 所以月长石的价格常年居高不下。 圣诞节的前一天，霍格沃茨下起了大雪，霍格沃茨城堡被大雪装饰的格外圣洁，而雪花依旧在纷纷扬扬的落下。 阿塞斯穿着校服长袍，给自己加了几个保暖咒才出门去猫头鹰棚屋寄圣诞礼物。 猫头鹰棚屋里的猫头鹰少了很多，不少学生选择在离校前寄出他们的礼物。 阿塞斯挑了几只看上去比较强壮的猫头鹰来送礼物。 他准备的礼物很多，首先是安娜和公爵的。 阿塞斯给他们准备的是自己亲手制作的情侣对戒。 但是因为阿塞斯还不能做到用情绪来制作守护魔文，所以他特意给安娜留了铭刻的位置，让她自己发挥。 想到安娜看到这个需要自己发挥的礼物的表情，阿塞斯轻笑出声。 安娜一定会狠狠吐槽他的不靠谱的，阿塞斯愉悦的想。 接下来的礼物就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的礼物。 自家院长的是一些珍贵的魔药材料，相当珍贵的魔药材料，为了这些材料，他还去薅了他自己的金库。 麦格校长的是魁地奇的书籍，弗立维教授的是一个自动升降的小台子，斯普劳特教授的是草药学的书籍。 就连邓布利多阿塞斯都没漏下，他送的是家里寄来的手工糖果。 剩下的就是朋友和其他家族的人情往来了。 阿塞斯送了格林德沃一本关于恋爱相处的麻瓜书籍，他觉得格林德沃非常需要这个。 送给伊莉丝则是一大袋金加隆，这是她急需的，而送礼讲究的就是需求。 送给双胞胎和卡特都是一些有趣的小物品。 剩下的都是一些常规的比如魔药和炼金制品之类的礼物。 对了，阿塞斯还记得马尔福家的铂金小团子，顺手给他送了把今年刚出的扫帚。 把所有的礼物送出去后，阿塞斯揉了揉冻僵的手，缓缓往回走。 寒冷让小巫师都窝在休息室里取暖，走廊上鲜少有人经过。 阿塞斯一边看雪景一边往回走，思绪越飘越远。 他对于这次圣诞节拍卖会之旅有点担忧，他总感觉会有什么波折。 而巫师的直觉一般很准。 第45章 圣诞节礼物 为了这个直觉，阿塞斯特意找出来安娜之前送给他的一个定向传送的道具。 在去拍卖会的前一天，阿塞斯偷偷离开霍格沃茨，将传送道具的传送地点定在了对角巷的一处隐秘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放心一点。 时间很快来到圣诞节当天。 留校的小巫师们都在兴高采烈的拆着自己的礼物。 阿塞斯洗漱好后，打了个响指。 家养小精灵妮娜应声出现。 这是前不久安娜担心他一个人在霍格沃茨过得不好特意送来的。 “妮娜，麻烦你帮我分类一下收到的礼物。” 妮娜很开心她的小主人需要她，她激动的出去分类起了礼物。 等到阿塞斯换好衣服出去后，就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三堆礼物。 第一堆礼物是安娜和公爵的礼物。 阿塞斯第一个拆的就是这一堆。 安娜的礼物是几套精美华贵的衣服，包括装饰，满满当当的塞了好几个包裹。 阿塞斯让妮娜帮他放进他的衣柜里。 然后再去看公爵的礼物，公爵的礼物就简单多了，是一把钥匙，古灵阁的钥匙。 阿塞斯拿着钥匙感叹他的身家又涨了。 将钥匙放好，阿塞斯看向另外几堆礼物。 那几堆礼物里有伊莉丝手工制作的围巾，双胞胎的糖果，卡特的羽毛笔，以及各个家族送来的礼品。 就是没有斯内普教授的礼物。 阿塞斯不死心的接着翻，把所有礼物重新看了一遍才确定，斯内普教授并没有送他礼物。 阿塞斯不无遗憾的想，他还以为有机会可以拿到一瓶魔药大师出品的魔药呢。 随后阿塞斯站起身，指挥起妮娜收拾东西。 此时的地窖里 斯内普也正好起来拆礼物，和阿塞斯不同，斯内普一般是自己动手。 他先是用魔法将礼物分开，同事一堆，朋友一堆，别的一堆。 分好后，他谨慎的对着每个礼物释放了检查咒。 他作为一名曾经的食死徒，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检查完确定没有问题，斯内普才动手拆起了礼物。 几个教授的礼物都是一些比较少见的魔药材料。 毕竟他是个魔药大师，所以收到的礼物大部分都是魔药材料。 卢修斯送的是一个华丽的袖扣，斯内普不在意的将它压了底箱。 剩下的就是其他的人送的那一堆礼物了。 很巧，斯内普随手拿到的第一个礼物就是阿塞斯的礼物。 斯内普漫不经心的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原本随意的神情突变，瞳孔猛然一缩。 他迅速把整个礼物盒子移到工作台，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材料取了出来。 材料有很多种，阿塞斯将其分了类。 凤凰的羽毛和眼泪，麒麟的血液，独角兽的毛以及匈牙利树蜂的血液。 斯内普不愧是魔药大师，只一下就全部辨认出来了。 他的眼睛亮起，却还是先把材料装进特殊的保存容器后，才去看是谁送来的礼物。 竟然那么大手笔，别的不说，光是凤凰的羽毛和眼泪就已经足够昂贵了。 想到凤凰，斯内普又想骂老蜜蜂了，他要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收到过。 斯内普拿起放在礼物里的信，看了眼署名。 是阿塞斯那个巨怪？ 难怪，这个学校大概也只有他才有能力送出这些材料。 不过卡文迪许族的底蕴是真的强啊，连不在乎财富这种身外之物的斯内普都忍不住感慨。 斯内普低头看着自己柜台上珍贵的魔药材料第一次觉得不太好意思。 他犹豫片刻，转身从另一个柜子里取出一瓶福灵剂。 想了想，又顺手拿了张纸条写道： 希望卡文迪许先生了解如何使用福灵剂，不然他将会真的变成一个没有脑子的巨怪。 落款斯内普 他放下字条，唤了个小精灵将魔药送过去。 另外一边，阿塞斯刚准备出门就被一个家养小精灵拦了下来。 阿塞斯礼貌的询问找他有什么事。 阿塞斯礼貌的行为让小精灵激动的直撞头，阿塞斯皱起眉头制止了一句。 家养小精灵才冷静下来，小精灵期期艾艾的将手中的魔药递了上去细声细语的说： “卡文迪许少爷，这是斯内普教授送你的魔药。” 闻言，阿塞斯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急忙的伸手接过了魔药和纸条。 纸条上熟悉的毒液让阿塞斯确定了礼物的主人。 送礼都要洒毒液，阿塞斯无奈的吐槽着。 唔，送的是福灵剂啊？ 福灵剂？ 等等，梅林！送的是福灵剂！？ 阿塞斯才反应过来字条上写的是福灵剂。 连忙低头看手中拿着的魔药。 果然是福灵剂。 轻轻晃了晃，从成色判断出是完美品质的福灵剂。 福灵剂他不是没有，但是品质那么完美他确实没有。 福灵剂耗时长难度还高，所以市面上极少能买到高品质的福灵剂 。 一出手就是完美品质的，不愧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啊。 阿塞斯着迷的看着手中的药剂，金黄的流沙的液体，再加上神奇的效果，魔药真的奇妙无比。 “卡文迪许少爷，我先离开了。”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唤回阿塞斯的思绪。 他点头，小精灵离开后，他将福灵剂仔细的收好，要知道这可是在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这次的拍卖会之旅的保障又多了一个，阿塞斯摸着怀中的福灵剂，心里逐渐安心了下来。 不过，阿塞斯突然想起来，这个礼物应该是教授看到他的礼物后才决定要送的。 一想到收到礼物的斯内普恍然准备给他送礼物，阿塞斯就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斯内普教授似乎意外的可爱啊。 还意外的好说话啊，阿塞斯心中默默的说。 地下拍卖会开始的时间是在圣诞节的白天。 阿塞斯很不理解，为什么会选在这个过节的时间，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对月长石势在必得。 圣诞节的霍格沃茨，人并不是很多。 大部分小巫师都会回家和家里人以一起度过这个节日。 而留下的小巫师也大都因为寒冷而选择在公共休息室里聊天玩耍。 阿塞斯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他孤身行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里，找到了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为了以防万一，昨天阿塞斯交代了伊莉丝。 如果他第二天没有出现在礼堂，那就通知他的父母，或者斯内普教授。 伊莉丝虽然不解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应下了。 第46章 地下拍卖会(上) 密道里比外面更加阴冷，这让阿塞斯有种在地窖的感觉。 他不得不拿出魔杖给自己补了个保暖咒，才继续向前走去。 密道的出口在糖果店，阿塞斯在密道出口处，给自己施了幻身咒，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店内的顾客不多，这让小心穿梭在人群中的阿塞斯轻松了很多，起码不用太过担心被别人发现。 离开糖果店后，阿塞斯避开人群，低声呼唤家养小精灵： “妮娜。” 家养小精灵妮娜很快出现在阿塞斯身边。 “阿塞斯少爷，您需要我做什么？” 家养小精灵妮娜两眼放光的问道。 她觉得今天简直是她的幸运日，她竟然可以在一天里被自家少爷召唤两次！ “妮娜，将我送到对角巷。”阿塞斯温和的开口说。 他得先去检查一下他之前布置的传送点。 小精灵听话的拉起阿塞斯的手。 转眼间，他们便出现在对角巷。 阿塞斯抬脚走向他布置传送点的地方，妮娜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阿塞斯也没有让妮娜离开，因为待会还需要她的帮助。 来到布置传送点的位置，阿塞斯先去确认了印记的存在，这个印记会是他传送的关键。 确定印记存在后，阿塞斯转头郑重的看向妮娜。 “妮娜，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妮娜开心极了，阿塞斯少爷需要她。 妮娜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会完成阿塞斯的任务的。 “我需要你在送我离开后暗中守护这个地方，不让任何人破坏这个地方。” 阿塞斯的语气很慎重，妮娜连忙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妮娜点头后，阿塞斯拿出增龄剂喝下，等到药效生效后，再穿上准备好的长袍。 然后拿出一封邀请函，递给妮娜，对她说： “妮娜，将我送到这附近，然后你再回来。” 随后，阿塞斯抬手在妮娜身上放了一个强力混淆咒，避免她被人注意到。 地下拍卖会的地点的被施加了魔法，只有手握邀请函才去得到。 妮娜接过邀请函，抬手一个响指，带着阿塞斯来到了地下拍卖会的地点。 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是地下拍卖场所在之处却显得格外漆黑压抑。 黑云翻滚，四周万籁寂静，纵横交错的巷子荒无人烟，一棵枯死的高大的树木矗立在巷子口，它的旁边是一间简陋矮小的屋子。 阿塞斯知道，这就是地下拍卖会的入口。 与普通拍卖会在金碧辉煌的拍卖所举办不同，这个地下拍卖会的举办场所是在一个简陋的屋子的地下室。 阿塞斯小时候曾经和公爵来过一次。 后来被安娜知道后，他被禁止再去这种场所，而公爵则是连着一个星期都进不去自己的卧室。 想起往事，阿塞斯稍微放松了点，他挥了下手，示意妮娜回去，然后自己稳步走向漆黑狭窄的屋子。 简陋矮小的屋子门口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长袍掩饰面容的人。 他身形佝偻，眼神像蛇一样冰冷的打量阿塞斯，粘腻的视线缠绕在阿塞斯身上，让人不适。 但阿塞斯脚步不变，面色如常走到他的面前，自然的将手中的邀请函递了过去。 见阿塞斯熟稔的姿态，黑衣人这才收回了令人作呕的视线，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接过邀请函。 阿塞斯这次用的不是自己的邀请函，而是格林德沃送过来的邀请函。 他现在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地下拍卖会。 那人接过邀请函后，就拿出了魔杖在邀请函上轻点，直到邀请函上的一个标志缓缓亮起后，才嘶哑的笑出声。 “欢迎你的到来，肯恩先生。” 说罢，他缓慢的侧身，让阿塞斯进去小屋内。 阿塞斯抬步，走向那个幽深漆黑的门口。 路过黑衣人的时候，阿塞斯突然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感觉朝他袭来。 他脚步不停，冷静的抬起他之前在家练习魔咒的二手魔杖，轻轻挥动，将袭来的魔咒反弹了回去。 黑衣人见状，毫无愧疚的冷笑道： “肯恩先生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拍卖会需要检验一下客人的实力。” “希望肯恩先生不要介意。” 阿塞斯转身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进入地下拍卖会是没有这个流程。 大概率是这人想试探他的实力，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虽然知道，但是阿塞斯并没有翻脸，因为这也算一个潜规则。 在这种地下拍卖场没有实力，只会被吞得一干二净。 阿塞斯冷着脸，转身继续往下走。 黑衣人也没再攻击，冷眼看着阿塞斯离开，有点不甘的舔了舔嘴唇。 以他那么多年看人的实力，自然是看得出来阿塞斯是条大鱼。 不过很可惜，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黑衣人无不遗憾的想。 阿塞斯在黑暗中走了好一会，才看到进入地下室的楼梯，他没有犹豫就走了下去。 进入地下室的楼梯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长的离谱。 阿塞斯足足走了十来分钟才看到进入拍卖会的门。 门口处，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一见到阿塞斯的身影，就恭敬谄媚的打开了古朴的大门，还试图往阿塞斯身上靠。 阿塞斯侧身避开，没有搭理，直接走了进去。 门内场景与简陋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 灯火通明的巨大拍卖台，精美的包厢以及觥筹交错的人们构成一副虚假而华丽的画面。 阿塞斯刚进来，一名低眉顺眼的貌美男孩侍者迎了上来。 他接过阿塞斯手中的邀请函，看清其中的编号后，眼中精光闪烁，谄媚的抬头想为阿塞斯引路。 阿塞斯知道男孩在想什么，他冷漠摇头，拒绝了男孩的引路。 男孩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拒绝客人的意愿，只能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邀请函送还阿塞斯。 接过邀请函，阿塞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包厢——三号包厢。 第47章 地下拍卖会(中) 说到包厢，阿塞斯就不得不佩服格林德沃属下的能力。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查到月长石的出售的地点，还能弄到三号包厢的邀请函。 要知道，这个地下拍卖场的座位分为包厢和普通坐席。 除了各大纯血家族，很少有人可以拥有单独包厢。 如果个人拥有包厢，那证明那个人在某方面一定会格外出众。 而阿塞斯手上这张就是个人的包厢。 再看包厢编号，这里的包厢依次从一号排到二十号，编号越往前，就越难得。 阿塞斯感慨的看着手上的邀请函，要知道，他们家族的邀请函也不过是在六号。 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侍者连忙迎了上来，接过阿塞斯手上的邀请函确认他的身份。 确认后，就恭敬的退至一旁，然后询问阿塞斯是否需要讲解。 阿塞斯摇头拒绝，稳步走进包厢，在沙发上靠坐下来，熟练的拿过桌面上摆放的预览图册看了起来。 预览图册上的东西不多，一些拍卖品是不会被放在预览图册上的。 第十页上的拍卖品，赫然就是阿塞斯需要的月长石。 阿塞斯点进详情查看。 从图片上来看，这次的月长石纯净度看起来比阿塞斯以往见过的都要高，再一看大小，也是难得一见的大小。 阿塞斯很满意，这样的月长石用在伏地魔身上，他一定会感激到临表涕零吧。 看完拍卖品后，阿塞斯放下手中的预览图册，垂眸看向眼前的桌子。 只见纯木打造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点心和水果，让人眼花缭乱。 但阿塞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有任何想吃的想法。 他身后垂手而立的侍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阿塞斯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他的失望。 一个藏污纳垢的地下拍卖所，明面上当然不会针对客人，但是各种阴私的小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阿塞斯没再有别的举动，手上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魔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距离拍卖会的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入场的客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透过包厢门传到阿塞斯的耳中。 阿塞斯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这个拍卖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很快，阿塞斯就庆幸起包厢垃圾的隔音效果了。 熟悉的黑丝绒般的嗓音在人声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可闻。 阿塞斯诧异的睁开眼睛。 斯内普教授？他怎么会来？ 阿塞斯先是疑惑，转而又思及斯内普英国魔法界最年轻魔药大师的身份，顿时了然。 他收回注意力，重新闭上眼睛，视力消失后，听觉变得更加敏锐。 他清楚的听到，斯内普在相隔几个包厢的位置停了下来，听到斯内普冷声嘲讽贴上来的侍者。 直到包厢门被关上，他才听不到任何声响。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拍卖台上缓缓走上一名身材火辣，面容较好的女子。 她娇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拍卖师黛比。” “欢迎各位客人来到我们拍卖会，祝大家在拍卖会上各有所得。” 说罢，女子还朝台下抛了个媚眼。 不过女子也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是奔着拍卖来，没有接着耽误时间，抛完媚眼后就开始拍卖第一件物品。 第一件拍卖品是十瓶流光四溢的魔药。 女子将魔药举高供所有人看清，并用她娇媚的嗓音说道： “这是由魔药大师出品的完美品质的缓和剂。” 黛比声音停顿了一下。 然后拿出品质鉴定证书，通过拍卖场的放大道具，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完美。 随后她接着说： “众所周知，缓和剂易得，但是完美品质的缓和剂难得，所以起拍价五千金加隆。” “现在开始竞拍。” 因为距离太远，不能仔细观察魔药，所以阿塞斯判断不出来魔药的制作者是不是他们院长，也就没有竞拍的想法。 他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等待这次竞拍的结束。 最终，这十瓶缓和剂被十号包厢以一万七千金加隆拍了下来。 第一件拍卖品只不过是预热，后面的拍卖品才是大头。 果不其然，从第二件拍卖品开始，激烈的竞价声络绎不绝。 阿塞斯则是有点无聊，他一直没有碰到感兴趣的，直到十号拍卖品的出场。 黛比作为一名拍卖师，很会挑起客人的拍卖兴致。 只见她抬起手中装着月长石的托盘，举至胸前，向所有人展示月长石的美。 果然，在这样的举动下，原本就喜欢月长石的贵妇们就更加势在必得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月长石的产量及其稀少，而这块月长石的纯度和大小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所以，起拍价一千万金加隆，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华贵的夫人迅速开口：“一千一百万。” 这一声报价，像是一颗石子掉进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声又一声的报价。 阿塞斯在包厢里，冷眼看着价格越来越高，没有任何反应。 他知道，真正的竞争对手还没有出手。 不久，下面的报价声逐渐减少，月长石的价格在两千三百万的时候停滞了下来。 阿塞斯坐正身体，真正的竞拍，现在才开始。 第一个打破寂静的是阿塞斯隔壁的包厢，侍者走出阳台，高声出价： “四号包厢出价两千五百万。” 紧接着，另外一个包厢的侍者报价“九号包厢出价三千万。” 这一下，没有一个包厢开口了。 这个价格对于月长石来说，已经算是虚高了。 当然，这是在他们都不知道月长石真正的效果的情况下。 阿塞斯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终于将目光转向侍者，吩咐道： “底价四千万，两百万报起。” 侍者会意，激动的走到外面的阳台上，高声喊道：“三号包厢出价三千两百万。” 另外一个包厢没有犹豫，接着报价： “九号包厢出价三千五百万。” 第48章 地下拍卖会(下) 三号包厢的侍者见状更加激动，要知道，他报的价是有提成的。 他连忙接着大声喊道：“三号包厢出价三千七百万。” 另一边的包厢安静了一瞬，侍者走进了包厢，似乎在询问，随后又走了出来，接着报价： “九号三千八百万。” 阿塞斯这边的侍者见状，接着报价： “三号包厢出价四千万。” 现场安静了一瞬就沸腾起来了，四千万的金加隆。 如阿塞斯所想，四千万超出了所有人的预算。 九号包厢的侍者宣布放弃竞拍。 黛比在拍卖台上笑得花枝乱颤，满脸喜悦的敲下了拍卖锤。 “成交！” “让我们恭喜三号包厢的顾客成功拍下这块珍贵的月长石。” 地下拍卖场的效率不错。 很快，一名老者和一名捧着呈放月长石托盘的侍者敲开了阿塞斯的包厢。 老者进来后，先是隐晦的打量着阿塞斯，然后让侍者上前。 侍者恭敬的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阿塞斯面前，并递过一张结算单。 “肯恩先生，这是您的结算单和您竞拍下来的月长石，请过目。” 阿塞斯扫了一眼结算单，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拿起月长石。 一入手，阿塞斯就确定了，这块月长石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他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月长石，随手盘玩了一下。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老者。 这种卡片是古灵阁特制，可以凭此领到大笔的金加隆，阿塞斯手上这张正好可以领到四千万。 老者接过卡片，仔细的查看，确认完真假后，就恭敬的带着侍者退出包厢。 阿塞斯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月光石。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拿到月长石后就可以离场了。 可想到偶遇的斯内普教授，阿塞斯敲了敲手中的月长石，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拍卖还在继续，下一件的拍卖品是一株极其罕见的魔药。 阿塞斯一边把玩手中的月长石，一边在心里猜测斯内普的目标是什么？ 会不会是这株魔药。 而在阿塞斯的身后，站在一侧的侍者心惊胆战的看着阿塞斯手中转动的月长石。 梅林啊！这是价值四千万金加隆的拍卖品，要是摔坏了，他也要负责任的啊。 侍者欲哭无泪的看着阿塞斯的动作，默默祈祷他快点停下来。 阿塞斯没搭理侍者的小心思，他专注的注意其他包厢报价的侍者，企图找出斯内普的包厢。 阿塞斯本来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一道侍者声音响起，他诡异的觉得就是那个包厢。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阿塞斯转头对身后的侍者说： “去打听一下刚才竞价的包厢主人是谁。” 见侍者没有动作，阿塞斯眯起眼睛。 “别说你做不到，如果打听到，这些都是你的。” 说着阿塞斯拿出一袋金加隆放在桌面上。 侍者见到桌面的金加隆，眼睛都绿了，他们的提成大多会被克扣，可是小费不会。 他果断拿过桌面上的金加隆，躬身退出了包厢。 侍者的速度很快，再加上竞拍这株魔药的人很多。 竞价还没结束，侍者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来到阿塞斯身边，俯身恭敬的说道： “刚才竞价的包厢是十三号包厢，里面是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得到想要的答案，阿塞斯不再出声，静静的看着这场竞拍。 此时的竞拍已经到了末尾，此时就剩下两个包厢还在竞拍，其中一个就是斯内普的包厢。 随着斯内普包厢的竞价，另外一个包厢的主人似乎有点不耐烦，招呼了侍者进去，侍者出来后直接将价格抬高了五百万。 十三号包厢内，斯内普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带来的金加隆并不算多，再加上刚才已经收购了大量药材，现在手上的金加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竞价。 而且这株草药的价格已经超出他的预想。 很快，他就得出结论，不值得。 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他现在熬制的高级魔药就差这一株草药了。 如果错失这株草药，那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斯内普想了想，翻了一下他身上带着的东西。 他并没有随身携带昂贵魔药的习惯，身上带着的都是常见的魔药。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放弃这次的竞拍。 想到要重新熬制的魔药以及被浪费掉的材料，斯内普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他脸色难看，不耐烦挥手拒绝了侍者加价的询问。 十三号包厢放弃竞拍。 三号包厢内，听到十三号包厢放弃竞拍的阿塞斯惊讶的挑了挑眉，他想了想，随后招来侍者吩咐了什么。 拍卖台上的黛比见十三号包厢放弃竞拍，立马举起拍卖锤，准备敲下定价。 这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三号包厢出价一千万。” 是阿塞斯的三号包厢。 好歹是自家院长，顺手的事。 坐在沙发上的阿塞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拍卖台上的黛比。 黛比惊喜的睁大眼睛，兴奋的开口： “三号包厢出价一千万，还有人加价吗？” 现场寂静无声，三号包厢的财力他们看在眼中，自然不会不自量力的和它的主人竞拍。 见无人应答，黛比果断敲下拍卖锤。 “成交，恭喜我们的三号包厢再得心头之好。” 很快，同一个老者带着侍者再次敲响三号包厢的门。 包厢内，侍者上前打开包厢门，将两人迎了进来。 还是熟悉的流程，阿塞斯接过草药仔细的检查，确定草药的药性后，交付了金加隆。 老者拿到钱后，就准备离开。 阿塞斯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老者应声停下，看向阿塞斯，等待他的吩咐。 阿塞斯将手上的盒子推了过去，说道： “将这个交给十三号包厢的主人。” 听到这话，老者好奇的看了一眼阿塞斯，但还是没有多问。 他挥手让身后的侍者拿起盒子，转身向十三号包厢走去。 第49章 危机与拥抱 接下来的拍卖品，阿塞斯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他有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上的魔杖，看着下面的人们争得死去活来。 尤其是一些特殊拍卖品，惹得底下的男人丑态百出。 阿塞斯对这些丑态嗤之以鼻。 比起这些无聊的东西，他更好奇收到草药的斯内普的表情。 另一边的十三号包厢。 老者带着侍者敲门，门很快被侍者打开了。 包厢内，斯内普警惕的看向老者，手上的魔杖蓄势待发。 老者挥手，他身后的侍者随即走了出来，将手上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斯内普皱眉看着侍者的动作。 不悦的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放弃了竞拍。” 老者上前一步，开口解释： “斯内普先生，这是三号包厢的主人送给你的。” 斯内普闻言，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心，他用魔杖将盒子推了回去。 冷声道：“我不需要，将它还回去。” 老者没做声，带着侍者迅速离开了包厢。 留下斯内普脸色发黑的看着装着草药的盒子。 他犹豫了片刻，挥动魔杖给盒子来了个检查。 没有任何问题。 再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刚才竞拍的草药。 斯内普心中犹豫不决，这要是别的，他可能不会犹豫，直接丢了。 但是他现在正好需要这个草药。 犹豫再三，斯内普还是收下了这株草药。 他不想去猜测三号包厢主人的意思，但是既然他把草药给他了，那就是他的。 他可没答应过什么。 斯内普心想。 拍卖进行的很快，拍卖品的价格也一件比一件高，一瓶号称长生魔药甚至拍出了八千万的高价。 斯内普对此不屑一顾，要是真的有这样的魔药，他会不知道？ 拍卖会逐渐进行到尾声，但是阿塞斯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 反正草药已经送到了，还不如早点离开去研究刚拿到的月长石。 那么想着，阿塞斯站起了身。 他收好月长石，推开包厢门，施施然的离开了包厢。 拍卖会还在进行中，所以外面的人不是很多，阿塞斯一个人走出了拍卖场。 还是那长的不见头的楼梯，漆黑有幽深。 阿塞斯一边举着起魔杖，使用荧光咒照亮前面的路，一边在心里吐槽。 又不是没有金加隆，怎么就不装了个灯呢？ 阿塞斯不喜欢楼梯里压抑的感觉，所以他走得很快，不过几分钟，他就走出了楼梯。 门口处的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了。 阿塞斯也不在意这个，他快步走了出去，这个房子太压抑了。 走出房子的阿塞斯才松了口气。 刚才在里面他不得不时刻紧绷着神经，模仿公爵的行为，避免被人盯上。 阿塞斯没有停留太久，马上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一道攻击打了过来。 阿塞斯敏锐的察觉到魔力的涌动，抬手弹飞了魔咒。 见阿塞斯弹飞了魔咒后，几个黑衣人从一旁的小巷走了出来。 阿塞斯手中紧紧握着魔杖，抬头打量这几个奇怪的黑衣人。 黑衣人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见脸庞，也分辨不清身形。 几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包围住阿塞斯。 阿塞斯更加谨慎了，他们的默契让他很难找到破绽。 几个黑衣人没有马上进攻，像是想打破阿塞斯的心理防线，他们缓缓的逼近了他。 阿塞斯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势，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抬起魔杖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原本的攻击魔咒换成了探查魔咒。 探查出来的结果让阿塞斯心里一沉。 是诅咒，这群人是他父母追查的组织。 幸好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了解了这种诅咒。 阿塞斯马上改变应对的方法，他没有再用攻击魔咒，而是甩了两个炼金制品和魔药过去。 “砰。” 炼金制品炸开，烟雾从里面飘了出来，四射的碎片击穿了魔药瓶。 躲过炼金制品爆炸的黑衣人毫无防备之下被魔药洒中。 “滋滋。” 腐蚀的声音从他们身上传来，他们吃痛之下使得包围圈被破开了口子。 阿塞斯连忙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几个没有收到波及到黑衣人见阿塞斯跑了，疯狂甩着攻击魔咒。 阿塞斯给自己加了几个铁甲咒后，就不管不顾的使用幻影移形甩开了他们。 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斯内普行色匆匆的走在路上，突然，他停住脚步举起了魔杖。 转过拐角，阿塞斯迎面撞上了举着魔杖的斯内普。 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准备后退离开，这时，身后的小巷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来不及了，阿塞斯咬牙快步上前，躲过斯内普的攻击。 然后收起魔杖，趁着斯内普稍微放松警惕后，直接拉起他躲进了一旁的小巷。 一进入小巷，斯内普就马上反击，反手就将阿塞斯压在墙上，不得动弹。 斯内普从刚被拉住就用魔杖抵住阿塞斯，现在更是直接抵住阿塞斯的喉咙。 “你是谁？” 低沉的声音性感又危险。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阿塞斯可以闻到魔药大师身上淡淡的清苦的药香。 面对魔杖的威胁，阿塞斯没有躲避，只是尽可能的放松身体，避免刺激到这个敏感的魔药大师。 “我是三号包厢的主人，你的草药是我送的。” 斯内普眯起眼睛，打量着阿塞斯，突然，他伸出手想要掀开阿塞斯的面罩。 等等，不能被发现他偷偷溜出学校来这种地方。 但是斯内普挟持他的力气太大了，他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阿塞斯猛的上前一步抱住了斯内普。 下一秒，他就被斯内普狠狠甩在墙壁上。 墙壁被阿塞斯撞得震动了两下，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斯内普面沉如水的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男人，犹豫要不要弄死他。 想到收到的药草，他还是没有动手。 斯内普不愿欠别人人情，记起眼前这人刚才躲避的行为。 “我会帮你解决追杀你的人，作为药草的交换。” 正好，这时的巷口传来了脚步声。 见斯内普准备去对付那几个黑衣人，阿塞斯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他撑起身子，趁着斯内普警惕巷口的黑衣人时，将他拦腰拉入怀中，然后一起闪身躲进了一处遮掩物后。 见斯内普暴怒的表情以及抬起的魔杖，阿塞斯无奈只能伸手拉下了面罩。 “是我，教授。” 斯内普停下抬手的动作，看向眼前的男人。 凭借着相似的轮廓和眼睛，斯内普认出了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 “是我，教授。”阿塞斯再次重复了一遍。 斯内普顿时被气笑了。 正想张嘴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巨怪一个教训时，脚步声再次传来。 阿塞斯瞬间绷紧了身体。 斯内普挑了挑眉，看向这个紧张的巨怪，有点想笑。 他嘲讽道： “怎么，卡文迪许先生竟然还有害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他的胆子有多大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斯内普推开阿塞斯，抬起魔杖准备去教训人 。 阿塞斯看见斯内普的动作，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第50章 受伤 斯内普开始不耐烦了。 阿塞斯刚要解释，就听到刚才的脚步声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了。 一下子，阿塞斯绷不住了。 天要亡他，就不能让他说句话吗？！ 可惜黑衣人听不到他内心的呐喊，很快就冲了进来，进来后见是两个人时身形还顿了下。 但是很快其中一个黑衣人就反应过来了，他挥动魔咒，将发现阿塞斯的消息发了出去。 而另外那个黑衣人则是迅速朝阿塞斯和斯内普甩着攻击魔咒。 阿塞斯见黑衣人看到了斯内普后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 一开始教授完全可以离开的，他们的目标只是他。 但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他们看到教授的脸了。 阿塞斯压下心中的懊悔，挡住斯内普的魔杖，不顾他杀人的眼神用了好几个铁甲咒。 然后趁黑衣人还没过来，迅速带着斯内普幻影移形跑了。 被黑衣人的反幻影移形咒影响，阿塞斯改良的幻影移形咒移动的距离更短了。 不过好在，黑衣人也被限制了，不能幻影移形。 与黑衣人一墙之隔的小巷里，阿塞斯和斯内普面对面对峙。 面对斯内普愤怒和不解的眼神，阿塞斯不敢出声。 没办法，隔壁就是那两个黑衣人。 他只能带着点恳求的看着斯内普，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处狭窄的通道。 斯内普居高临下的看着面露苦涩的阿塞斯，最终选择了相信他。 两人迅速闪身躲进旁边狭窄的通道里。 通道很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通行，斯内普和阿塞斯一前一后的走在里面。 很快，通道就到了尽头，那是一个死胡同。 阿塞斯回头打量了一下通道口到他们位置的距离，再估算了一下传送道具传送两个人的时间。 差不多够了，阿塞斯心里松了口气。 他回过头，就对上了斯内普审视打量他的视线。 斯内普见这个巨怪发完呆了，面无表情的开口： “解释。” 阿塞斯担心魔力波动引来那群黑衣人，又怕声音太大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但是斯内普显然已经忍到极限了，再不解释的话他可能会把他丢出去给那群黑衣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前一步靠在斯内普的耳边低声解释。 服用增龄剂后，阿塞斯的身高和斯内普相差无几。 他一靠近，属于成年男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斯内普的耳边。 几乎是瞬间，斯内普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下意识就想抬起魔杖反击。 但是他就下一秒意识到面前的不是敌人。 他努力绷紧身体，压下反击的冲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 “这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能打，他还是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更不能动。” 大概是催眠起了作用，斯内普虽然浑身僵硬，但没有别的动作。 “不能攻击他们，他们身上有诅咒。” 诅咒？ 斯内普的眉毛缓慢的挑起，他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人。 阿塞斯说完后就退开了身体，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外表像是钟表的东西开始摆弄。 这是他的后手，安娜特制的传送的道具。 摆弄片刻后，道具被启动。 但是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两个人，所以这次的传送稳定性很差，它的内部不能出现任何魔力波动。 传送倒计时开始。 阿塞斯拉了拉斯内普的衣袖，想跟他说这件事。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 来不及解释，阿塞斯拉着斯内普往里靠了靠，尽可能避免被发现。 传送时间临近。 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们，往他们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甩了个攻击魔咒过来。 眼看传送时间逼近，阿塞斯来不及细想，伸手压下了斯内普想要施展铁甲咒的魔杖。 迅速解释一句，不能用魔咒，魔力波动会影响传送的。 然后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着黑衣人，打算用身体硬抗，反正他身上的防护道具足够多。 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个将他护的死死的巨怪，有点失神。 阿塞斯静静等待疼痛的到来。 却不想，在魔咒即将打到他身上的时候，斯内普猛然用力，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过来。 这是阿塞斯在这场追杀里，第一次感到无措。 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斯内普闷哼的声音。 传送很顺利，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衣人的眼前。 落地的瞬间，阿塞斯的大脑还在宕机的姿态，手却下意识扶住了斯内普，然后拿起魔杖甩了两个探查的魔咒过去。 斯内普快被这个巨怪气死了，刚落地就是两个魔咒，他差点就反击了。 探查咒的结果让阿塞斯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什么黑魔法，只是简单的攻击魔咒。 斯内普很快站稳，反手推开了阿塞斯。 除了脸色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出他受伤了。 坚守在原地妮娜见自己的小主人回来，惊喜的叫喊了起来。 “阿塞斯小少爷，妮娜完成任务了。” 阿塞斯现在没心情去夸赞妮娜，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就看向斯内普。 “教授，你怎么样了？” 斯内普扯出一抹冷笑。 “我还死不掉，与其担心我，卡文迪许先生不然先想一下怎么解释这件事吧。” 阿塞斯理了一遍思路，觉得告诉斯内普也不会威胁到斯内普的安全。 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他。 “教授，他们是冲卡文迪许的继承人来的，我的父母最近在追查他们，他们受损严重，所以打算针对我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见阿塞斯认真的给自己解释，斯内普的气稍微下去了点，但是随即更生气了 “也就是说，你在明知道会有人要抓你的情况下，还来到这样的地方？” 斯内普压迫的看着阿塞斯，阿塞斯不得不为他出来这件事想一个借口。 “父亲和母亲面对的那个组织精通诅咒和黑魔法，我想给他们提供一点保障，而它可以做到。” “月长石，月神的祝福，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黑魔法和诅咒。” 说罢，阿塞斯拿出了怀中的月长石。 斯内普知道这块石头，也知道这块石头拍出的天价，他怒视阿塞斯： “我以为你的巨怪脑子会知道，比起你的父亲和母亲，你才是更危险的那个。”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愤怒的眼睛，突然开口道： “教授，你为什么要挡下那道攻击，明明是我连累的你。” 第51章 上药 斯内普看着已经变回小孩的巨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开口： “因为那株魔药，它是我最近急需要用的，就当是还你的。” 说完斯内普拎起阿塞斯就打算回霍格沃茨，但是他微微晃动的身影让阿塞斯担心不已。 他用力挣脱斯内普的手，抬头看向斯内普不容置疑的说： “教授，你现在不适合使用幻影移形。” 斯内普很不耐烦。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卡文迪许先生，你现在最好乖乖的跟我回霍格沃茨，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阿塞斯见斯内普即将爆发的样子，退了一步。 “我在这附近有个安全屋，我们先去治疗，我保证我会乖乖回去的。” 斯内普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全给眼前这个巨怪了。 要不是他还算有魔药天赋，他一定会让他后悔管那么多的。 心里那么想，但是斯内普还是退了一步。 或许是刚才这个巨怪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面前，或许是之前他对他的信任。 总之，他妥协了。 见他同意，阿塞斯让妮娜先过去将魔药准备好，然后就带着斯内普走向一个地方。 阿塞斯在对角巷的安全屋是在他决定来霍格沃茨上学时，公爵送给他的。 藏在一条小巷里，上面有着赤胆忠心咒，保密人是他自己。 阿塞斯将魔咒打开，让斯内普进去， 安全屋不大，但是各种魔药和包扎用品齐全。 阿塞斯先是让斯内普坐在沙发上，然后他自己去检查妮娜拿出的魔药。 从里面挑出止血的魔药和治疗外伤的魔药。 紧接着阿塞斯抬手就想帮斯内普脱下他的长袍。 斯内普脸色发黑，一把拍开阿塞斯的手。 “怎么，卡文迪许先生，是觉得我伤重到无法自己处理伤口？” 阿塞斯听完抬头直视斯内普的眼睛。 “教授的伤口大部分都在后腰处，不方便自己处理。” “还有...教授能不能叫我阿塞斯，我的长辈都是这样叫我的。” 斯内普嗤笑一声。 “我以为你知道我之前在故意疏离你？”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你不也是在疏离我吗？” “还是说，你之前的疏离是我的错觉？” 阿塞斯心中感慨，果然不能小瞧这位间谍先生的。 阿塞斯知道现在的行为和他之前的想法并不一致，但是他现在不想疏离这个会为他挡魔咒的教授了。 所以他故作不解的反问。 “什么疏离？” “我从来没有想过疏离教授的。”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对他特殊的原因，干脆把魔药拿出来当借口。 “教授的魔药水平那么高，我一直都想跟着教授学习的。” 斯内普面色黑沉的看着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巨怪，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斯莱特林学生。 阿塞斯脸皮厚起来简直毫不畏惧。 他仗着斯内普不会对他怎么样，继续伸手想帮斯内普解下长袍。 斯内普躲了一下，最终沉着脸自己将长袍脱了下来。 脱下黑色的长袍，阿塞斯才看到斯内普的腰间几乎都是血迹。 他压下心中对那些黑衣人的怒火，冷静的将衣服割开，为斯内普清理伤口。 伤口很大，血肉模糊，阿塞斯处理的时候动作尽量轻，生怕弄疼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耐烦的催促。 “快点，你的教授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伤口哭天抢地。” “还是说，卡文迪许先生害怕看到血？” 阿塞斯抬头打量了一眼斯内普，除了额间的冷汗，几乎看不出来他受伤。 这是受了多少伤才能这样面不改色。 阿塞斯低下头，闷声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教授担待一下。” 然后继续轻手轻脚的处理伤口。 斯内普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巨怪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他脸色稍缓，不再说话，沉默的闭上眼睛仍由阿塞斯的动作。 阿塞斯的动作其实很快，不过片刻，伤口就处理好了。 将手上的血迹擦掉，阿塞斯抬头看向斯内普，想告诉他一声处理好了。 却发现斯内普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失血过多让斯内普的嘴唇发白，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 犹豫了一下，阿塞斯没有叫醒斯内普喝补血剂，而是轻手轻脚的收拾起脚下的狼藉。 他刚收拾好包扎工具和魔药，抬头就看到斯内普有点迷茫的睁开眼睛。 陌生的环境让间谍先生睡得很不安稳，他几乎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斯内普醒来后怔了一下，然后神情变得僵硬。 他看了眼桌面，直接拿起上面的补血剂灌了下去，又甩了个清洁咒给自己的长袍，然后穿上。 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也不顾阿塞斯，自己就走了出去。 阿塞斯见斯内普没有等他的意思，连忙弄好手头上的事，跟了上去。 斯内普人高步子大，阿塞斯小跑跟在他身后，想提醒他别走太快，小心伤口，但是看斯内普的脸色不太好，就没敢开口。 他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又生气了，他只能尽量不去刺激他。 但阿塞斯不知道，走在他前面的斯内普内心一团乱麻。 他竟然在这个小巨怪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睡着了。 这不对劲，就算是治疗的魔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他也不会轻易的放松警惕的。 除非...想到这个可能，斯内普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斯内普是不想说，而阿塞斯是不敢说。 一顿幻影移形后，霍格沃茨到了。 两人刚一踏进霍格沃茨，斯内普就加快脚步，甩下阿塞斯离开了。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就这样，阿塞斯迷茫的站在霍格沃茨城堡前，看着斯内普离开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阿塞斯脸上的困惑都快溢出来了。 第52章 信任 在原地停留片刻，阿塞斯终于放弃思考了。 他抬脚走向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内。 伊莉丝正靠在沙发上看书，见阿塞斯回来后马上迎了上去。 “先生，你回来了。” 阿塞斯点头，然后在壁炉旁的沙发坐下。 他旁边的伊莉丝见他的表情不太对劲，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先生，你怎么了？\\\" 伊莉丝担忧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扭头有点欲言又止的看向伊莉丝。 但是话到嘴边又被阿塞斯憋了回去。 算了，这不适合问出来。 在伊莉丝担忧的目光下，他只能随口扯了一个话题。 “你学会守护神咒了吗？” 伊莉丝闻言，有点愧疚低下头。 “还没有，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守护神一直都没有成型。” 阿塞斯皱眉，想起自己之前的情况。 便让伊莉丝展示一下给他看。 伊莉丝点头，拿起魔杖，轻轻挥动。 “呼神守卫” 一抹微弱的银光在伊莉丝的魔杖杖尖冒了出来。 银光很微弱，微弱到几乎快要熄灭。 阿塞斯一眼就看出来伊莉丝的情况和他完全不一样。 伊莉丝失败的原因是她施展这个魔咒时，脑海里快乐的回忆不够。 可是想起伊莉丝的家庭，阿塞斯不知道怎么开口。 守护神咒难就难在情绪，没有足够的情绪，根本就用不出来这个魔咒。 伊莉丝见阿塞斯一直没有开口，心情不由低落了起来。 “先生，我知道是我的回忆不够快乐，可是我找不到当初的快乐了。” 听出女孩最后一句话里的难过，阿塞斯叹了口气。 “如果你找不到快乐的回忆，那就试试守护吧，只要你足够的想要去守护一个人，那你的守护神就会出来。” “但是这很难，祝你好运。” 他只能给她一点提议，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伊莉丝能不能抛弃所有去保护一个人 伊莉丝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魔杖“我知道了，先生。” 阿塞斯见她想通了，站起身准备回寝室。 突然，伊莉丝想起什么，急忙叫着住了阿塞斯。 “先生，有件事需要告诉你，卡特最近一直在找您。” 阿塞斯回头看了伊莉丝一眼，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回到卧室后，阿塞斯毫不犹豫就钻进了他的炼金箱子里。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伏地魔脸上裂开的表情了。 昏暗的地窖内 斯内普坐在阴冷的沙发上，也不给自己用保暖咒，就这样将自己丢在冰冷的地窖里。 失血的低温和寒冷可以让他冷静思考。 他枯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抚摸着手上的魔杖，心中思绪翻滚。 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个满嘴谎言的巨怪。 难道就凭他保护他？还是就凭他相信他？ 斯内普很不解。 可事实证明，他现在确实是相信他的，哪怕只是一点。 斯内普无力的闭上眼睛。 他怎么敢，他这样的人怎么敢随意交付信任的。 一时之间，斯内普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在嘲讽他还是阿塞斯。 不行，靠近他那个巨怪只会受伤，况且他还那么优秀，他还有着最光明的未来。 斯内普内心挣扎着。 他该怎么办？ 如果是厌恶谩骂他自然是无所谓，可是偏偏是信任和保护。 他活下来只是为了保护莉莉留下的孩子。 如果阿塞斯知道自己是食死徒会不会就会自动远离他了？ 不对，卡文迪许家应该清楚我的过往。 他不想那个孩子最后和莉莉一样。 纷乱的思绪和情绪几乎将斯内普撕成两半。 最终化为一个肯定的想法。 斯内普对这个想法感到可笑，他竟然再次想保护一个人。 想到这个，他的眼中是说不出的迷茫和悲伤。 斯内普在黑暗中被冰冷的空气紧紧包裹，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和寒冷里。 阴冷的地窖里，一片死寂，一如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突然，壁炉处闪过火光，邓布利多出现在地窖。 斯内普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运转大脑封闭术，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后才睁开眼睛。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 冷脸看着不请自来的老蜜蜂，嘴上开始毫不留情的嘲讽。 “怎么？我们伟大的校长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这个教授去做的吗？” 重要两个字被斯内普咬的很重。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他，他很忙。 邓布利多看到斯内普不自然的坐姿，又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有点疑惑，然后好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你受伤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脸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今天去地下拍卖会碰见几个不自量力的巫师。” 邓布利多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斯内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为这个巨怪瞒下这件事，但是既然瞒了，他自然不会留下破绽。 邓布利多得到答案后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他郑重的开口：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你要去哪，怎么，你最爱的霍格沃茨终于让你感到厌倦了？” 邓布利多不在乎斯内普的嘲讽，继续温和的开口。 “西弗勒斯，我只是一个老人，我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 斯内普继续稳定发挥。 “说到休息时间，我和麦格教授才是真正需要休息时间的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几个月的学校都是麦格教授和我在管理吧 ” 闻言，邓布利多带着些许心虚的咳了两声，“西弗勒斯，你要体谅一个老人。” “一个魔法界最强大的老人？” 斯内普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他也知道，他阻止不了这个该死的老蜜蜂的行为，只能在嘴上找回些安慰。 果然，邓布利多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 “拜托你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从嘴里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无声的送客。 邓布利多秒懂，马上消失在魔药大师面前。 第53章 黑锅 回到校长室里，邓布利多面色沉重的看着桌面上的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在这个关头离开霍格沃茨，但是信上的内容让他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好像有什么大阴谋在逼近魔法界。 他害怕是格林德沃弄出来的事情，所以他必须亲自去查过才能放心。 纽蒙迦德高塔里 格林德沃此时还不知道一口大锅被扣在了他的头上，他同样看着桌面上的信，脸色凝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的阿不思突然不愿意见他了。 半晌，他走到窗边，送了一封信出去。 看着远去的猫头鹰，格林德沃陷入沉思。 或许阿塞斯送的礼物很实用？ 外面发生的事情沉浸在研究的阿塞斯并不清楚。 他连续泡在箱子里好几天，日夜颠倒的研究寻找伏地魔灵魂的仪器。 正好现在是圣诞节的假期，不用上课，所以他就连吃饭都是让妮娜送到箱子里吃的。 所幸拿到月长石后的研究很顺利，不过一个星期，寻找伏地魔灵魂的仪器就做好。 但是因为现在还没放假回家，阿塞斯暂时没有办法实验。 毕竟在知道他偷偷离开霍格沃茨参加地下拍卖会后，斯内普就时不时检查他是否还在学校。 阿塞斯有点遗憾，不能早日送伏地魔回归死亡的国度，真是太可惜了。 圣诞晚宴当天 阿塞斯穿上安娜给他准备的新衣服，仔细将几天没有打理的自己打理好才前往礼堂。 礼堂里的学生并不多，他们大都回家与亲人过节了。 但是教授尽数留了下来，除了邓布利多。 嗯？邓布利多呢？ 阿塞斯不动声色的想，眼神在教师席流连。 看着教师长桌上的教授们，阿塞斯恍然发现教授们似乎都是孤身一人。 霍格沃茨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家吧。 伊莉丝见阿塞斯迟迟没有入座，而是失神的看向教师席有点不解，但是她还是为阿塞斯留了位置。 回过神来，阿塞斯避开上面魔药大师的视线，在伊莉丝留的位置坐下。 圣诞节晚宴很热闹，阿塞斯却有点心不在焉。 一会担心邓布利多的安危，一会又忍不住担心魔药大师有没有好好上药，整个人如坐针毡。 斯内普皱眉看着下面一直在观察教师席的阿塞斯。 这个巨怪在看什么？或者说找什么？斯内普危险的眯起双眼。 再一环视教师席，今天缺席的只有刚刚离开学校的邓布利多。 所以，他在找邓布利多？ 斯内普面上不变，心里却在思索着阿塞斯可疑的行为。 阿塞斯低着头，不去看斯内普的表情，沉默的吃着饭。 晚宴结束，阿塞斯没有久留，马上离开了礼堂。 走到拐角处，阿塞斯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动，收敛脸上的表情，故作不知的向前走。 果然是斯内普，看到窗台前沉默站着的男人，阿塞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 在校外时，情况紧急，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几天一直在研究寻找伏地魔灵魂的仪器，也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这个问题到现在他都没有答案。 不可否认，在教授为他挡下攻击的时候，他是感动的。 哪怕后来教授说是为了偿还那株草药，他也依然是感动的。 他想哪怕没有那株草药，这个嘴硬心软的教授也会保护他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怀疑。 算了，多想无益，阿塞斯整理了下衣服，直接走了上去。 “教授？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卡文迪许先生应该没有资格来质问一个教授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教授。”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斯内普倏尔回头，狠狠的盯着阿塞斯的眼睛。 “我向你保证，教授，我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霍格沃茨以及你的事情。” 阿塞斯一如既往的没有避开斯内普的视线。 回避一个摄魂取念大师的视线只会让他更加的怀疑。 斯内普没有对阿塞斯使用摄魂取念，但是凭借他摄魂取念的水平，他可以感知到阿塞斯没有骗他。 这个发现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最好是这样。” 说完，斯内普毫无留念的离开了，好像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警告和要一个保证。 而阿塞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纽蒙迦德的城堡 格林德沃正在烦躁的看着窗口。 邓布利多长时间的不出现，让他很是不满。 是什么事情让他的阿不思一个月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回简难，一个月没见到邓布利多的格林德沃快被憋死了。 到底是谁占据了他的阿不思的时间！ 他死定了，他以为邓布利多会为他默哀吗？ 他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生着闷气，最后实在是气不过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离开了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不来见我，那我就去找你。 出了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直奔霍格沃茨。 而另外一边察觉到格林德沃离开的邓布利多面色更凝重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溜进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人或许就是格林德沃的阴谋。 格林德沃利用他自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趁着他无暇顾及魔法界的时候，让手下渗透魔法部。 可是他想要什么呢？ 邓布利多不解。 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像格林德沃做得出来的，但是除此之外又没有别的解释了。 因为邓布利多不去看他而生气偷跑的格林德沃还不知道。 他自己一时赌气的行为，让邓布利多将黑锅盖的更加严实，更是误打误撞猜到了他一直缠着他的真相。 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真相。 在霍格沃茨的阿塞斯同样不知道。 潜进霍格沃茨针对他的黑衣人，被邓布利多当作格林德沃的余党消灭了不说，还让邓布利多怀疑起格林德沃来了。 这不是巧了吗？ 第54章 离家出走被抓回家的叛逆老男人 这时，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阿塞斯突然感觉到双面镜在发热。 他惊喜的摸了摸口袋。 他身上带着的双面镜就只有安娜和公爵的。 这个时候联系他，他们该不会在霍格沃茨附近吧。 阿塞斯连忙将怀中的双面镜拿出来一看，结果让他有点失望。 是格林德沃。 差点忘了还有个格林德沃了。 随即阿塞斯心下一惊，双面镜有距离的限制。 也就是说，格林德沃现在绝对不在纽蒙迦德。 阿塞斯有点头疼，这个时候格林德沃跑出来干什么？ 邓布利多是和他在一起吗？ 阿塞斯环顾四周，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接通了双面镜。 双面镜接通，阿塞斯看着里面熟悉的场景，以及格林德沃洋洋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皱眉。 “盖勒特？你怎么会在霍格莫德？邓布利多呢？” 一连三个问句，直接把格林德沃问懵了，他满脸疑惑的反问。 “阿不思不在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不在你身边？” 异口同声的问完，两人在双面镜里面面相觑。 阿塞斯稍微理了下思路。 “也就是说，现在的邓布利多既不在你身边，也不在霍格沃茨。” “那他去干什么了？” “伏地魔好像也不是现在回来吧。” 阿塞斯不太肯定的说，预言的细节他基本上不记得了。 格林德沃同样迷惑，不对啊，他的人没有告诉他邓布利多离开学校的啊？ 预言？ 格林德沃眉头紧皱，他也同样不记得预言的细节了。 两人在双面镜里相顾无言。 “你最好现在就回去纽蒙迦德。” 阿塞斯突然开口提醒道。 “不然邓布利多就要杀过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突然消失。 但是他知道，格林德沃突然从纽蒙迦德消失，邓布利多一定会知道的。 而且极有可能，邓布利多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他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格林德沃也清楚，但是他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老年叛逆期的到来。 在见不到邓布利多前他就是不想回去，回到那个没有阿不思的地方。 阿塞斯劝了一下，随后就放弃了，格林德沃简直油盐不进。 算了，毁灭吧，老男人死犟死犟的。 当机立断，阿塞斯在嘱咐格林德沃千万别把他泄露出去后，就挂断双面镜。 然后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把双面镜藏了起来。 可别让邓布利多发现他和格林德沃有联系，不然绝对会被怀疑的。 做完这一切后，阿塞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地回到图书馆，继续看书。 而此时身在霍格莫德的格林德沃，正愤怒的看着已经灭掉的双面镜。 第一次有人挂他的双面镜！ 他愤愤的放下双面镜。 他心里当然知道阿塞斯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去。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将自己困在纽蒙迦德，不还是换不来阿不思的关注吗？ 那还不如反其道而行。 这还是他从东方那个大国的书里学来。 现在的阿不思应该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吧。 格林德沃开心得意的想。 然后他就近找了个地方，等待邓布利多的到来。 他找的地方是在一棵大树下，这里都是茂密的青草和无名的小花。 青草的清香和徐徐的微风让他好似回到那年的盛夏。 格林德沃轻轻的靠在大树上，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回到那年夏天。 微风正好，只是一个人显得有点寂寥。 果然，不久后邓布利多就找上了格林德沃。 他找到格林德沃的时候，格林德沃已经靠在树下睡着。 见格林德沃睡着了，邓布利多下意识的放轻脚步。 悄无声息的来到格林德沃的身边，默默的打量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真的是你干的吗？盖勒特。 格林德沃这些年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他还是被邓布利多靠近的细微动静惊醒了。 他迅速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靠近他的人影，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阿不思？” 带着点迷茫的话让邓布利多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看的出来，格林德沃恐怕在这睡了有一会，再算上他过来的时间，格林德沃应该没时间做些什么。 “是我，你怎么离开纽蒙迦德了。” 邓布利多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说到这个格林德沃就生气，他怒视着邓布利多，愤愤不平的开口质问。 “一个月了，我们整整一个月没见面了。” “阿不思，告诉我，是谁让你放了我的鸽子。” “是你不遵守我们的诺言，我是来找你的。” 一连声的质问扑面而来，把邓布利多整不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离开纽蒙迦德是因为我一个月没去见你，所以你来找我？”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面上依旧是不悦。 “不然你以为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阿不思，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哪怕是权力？” 邓布利多咄咄逼人的追问。 “没错，阿不思，现在你的存在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邓布利多审视的看着面前的格林德沃，不放过他脸上每一寸表情。 “那如果我现在要求你回去呢？” 邓布利多开口问道。 “当然，我已经见到你了。我出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我会乖乖回去的，但是你会按照约定来见我吗？” “你还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吗？” 格林德沃委屈地回视邓布利多的眼睛。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竟然莫名有种欺骗对方的负罪感。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会的，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 “我也为这个月的失约感到抱歉，我向你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得到承诺后，格林德沃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凤凰呢？” 被格林德沃的主动惊到了，邓布利多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见邓布利多没说话，格林德沃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叫凤凰出来，我们回去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没去见他而出来找他？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藏住眼镜后面的情绪，轻声呼唤凤凰。 “福克斯，拜托你送我们回纽蒙迦德。” 福克斯应声出现，将他们送回了纽蒙迦德。 第55章 亚伦.卡特的追随 校外发生的事阿塞斯并不清楚，他现在正在去有求必应屋，尝试使用那个搜索灵魂的仪器。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决定先试一试仪器的效果，剩下的事情放假再做。 可试验出来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有求必应屋里 阿塞斯再一次启动仪器，可是仪器上还是显示一片空白。 又失败了啊，阿塞斯颓废的看着手上的仪器。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的失败了。 仪器是启动了，但是他根本找不到伏地魔的灵魂。 这是为什么，阿塞斯想不通。 他不甘心的继续尝试。 可和他学习守护神咒的时候一样，不管怎么尝试他都失败了。 他不能理解，明明之前的实验都是顺利的，唯独在寻找伏地魔的时候失败了。 阿塞斯看着手下的仪器，神色难辨，是因为命运不可改变吗？ 不应该啊，拉文克劳的冠冕已经被他摧毁了。 那为什么试验会失败？ 阿塞斯突然想起那个预言和名为哈利波特的救世主。 还是说，必须要救世主的存在才能彻底打败伏地魔。 他垂下眸看着手里的仪器，脸上全是挫败和迷茫，过了许久才将仪器放了下来。 阿塞斯站起身来，打算先不去纠结命运这种难懂的东西。 他想，他现在或许应该找点什么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时，阿塞斯突然想起，还有个叛逆离家出走的老人在霍格莫德。 也不知道格林德沃回去了没有，在关于命运和预言这方面或许他可以给我一点建议。 阿塞斯从箱子里拿出藏起来的双面镜，试图联系格林德沃。 双面镜在阿塞斯手中亮了又灭。 阿塞斯明白这是距离太远联系不上。 看来这个离家出走的老人应该被邓布利多逮回纽蒙迦德了。 算了，假期再去找他吧。 放下双面镜，阿塞斯又不知道做些什么了。 他最近花在这个仪器上的时间太多，一下子不用去想仪器的事情，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迷茫，他真的可以救下邓布利多吗？ 命运这种奇妙的东西真的存在吗？它又是真的不可违逆吗？ 他第一次思考起关于命运的问题。 圣诞节假期结束 放完假的小巫师们叽叽喳喳的回到了霍格沃茨。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霍格沃茨又热闹起来了。 在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卡特就去找了阿塞斯，这次他很顺利的堵住了阿塞斯。 阿塞斯这几天一直在霍格沃茨里游荡，试图找到一点思路，此时被堵住了也不意外。 他看着面前堵着他路的卡特。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笑了。 “听伊莉丝说你一直在找我？” “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卡特站直身体，收起往日有点浪荡的态度，郑重而虔诚的向着阿塞斯行看一个代表追随的贵族礼。 见到卡特的态度，阿塞斯也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态度认真，姿势标准的回了一礼。 卡特正经的声音传来。 “我，亚伦·卡特，在此愿意向面前的阿塞斯·卡文迪许献上自己的忠诚。” 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认真的看着卡特，问道。 “你真的愿意在我身上投下所有筹码，包括你的家族吗？” 卡特没有犹豫，他知道，这次的下注和伏地魔那一次一样，不成功便成仁。 他抬头，看向阿塞斯。 “是的，我愿意为了我的选择付出一切代价，包括我的家族。” 阿塞斯深深的注视卡特，最后面色肃穆。 “我愿意接受来自亚伦·卡特的追随。” 这是一个完整的贵族的追随仪式，这也是阿塞斯第一个真正接受的追随者。 伊莉丝那个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无效的，因为没有仪式，但是阿塞斯并没有太注重这些。 往后的日子里，阿塞斯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搜寻灵魂仪器的失败让阿塞斯暂时放弃了针对伏地魔的想法。 他打算假期的时候避开邓布利多去找格林德沃一趟，他需要一点帮助。 想通后的阿塞斯过得相当惬意。 除了每天上课学习和图书馆，就是时不时跑去地窖给魔药大师做免费劳工解解压。 黑漆漆的魔药大师一开始还抗拒阿塞斯这个免费劳工。 可是，在他看到那些被抓禁闭的学生处理的材料和阿塞斯处理的材料的强烈对比后，逐渐就默认了阿塞斯的不请自来。 甚至在某个魔药大师心情好的时候，来处理材料的阿塞斯还能获到一杯水。 那杯水每次都是静静的立在工作台。 一开始阿塞斯还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一次他口渴到处找水时，被看到的魔药大师嘲讽眼瞎，他才发现这杯水。 阿塞斯心里默默腹诽，魔药大师真的不能好好说话吗？ 明明是关心，在他嘴里硬生生变成了嘲讽。 魔药大师冷着脸，“如果你不想被我丢出去的话，不管你现在想什么，都给我收起来。” 阿塞斯讪讪的笑了笑，差点忘了魔药大师擅长摄魂取念了，哪怕没有对他使用，也可以大概感知到他的情绪。 话说回来，他最近在魔药大师面前是不是太放松了，连情绪都没有收敛。 阿塞斯在地窖里反思了下自己的警惕性，然后又想起魔药大师腰上的伤。 他都为你受伤了，你对他警惕性低点怎么了！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阿塞斯暗暗唾弃起自己的多疑。 好了，就此打住，阿塞斯谴责完自己后，放弃了对自己的反思，继续处理起了魔药材料。 一旁的斯内普就这样看着这个巨怪，从面色凝重到自责再到释然。 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摄魂取念。 不，一定是这个巨怪脑子有问题。 两个人在这样诡异又和谐的相处下，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 一个小剧场： 阿塞斯：嗯？这怎么有杯水啊？（拿起水杯仔细查看，还闻了闻是不是水）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阿塞斯发现这杯水的斯内普：（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工作台）真是个眼瞎的小巨怪，给你放的水硬是没发现，看来需要准备一瓶近视灵了，为了避免某个巨怪在处理材料时，因为眼瞎而处理的不到位。（哼） 开心喝水的阿塞斯.jpg 第56章 考试 没有伏地魔的日子过得非常快，霍格沃茨很快又迎来新的假期。 但是假期前一般会有一个巨大的挑战——考试。 阿塞斯对考试没有任何担心，他清楚自己的水平。 可小巫师们就不一样了，肉眼可见的，霍格沃茨里玩闹的小巫师减少了。 现在的走廊上，图书馆里，随处可见捧着书本复习的小巫师，连没心没肺的小狮子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比如红头发的双胞胎此时正扯着阿塞斯不放手。 “求求你了，阿塞斯，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 “对呀，你要是见死不救，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魔药不及格的话，斯内普教授会把我们熬成魔药的。” 说着，他们还搞怪的做了一个惨死的表情，企图打动阿塞斯。 而被他们扯住的阿塞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看着两个摇头晃脑的狮子。 “不可能，教授不会因为你们不堪入目的魔药成绩，而毁掉他自己的魔药，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熬成魔药。” 阿塞斯顿了顿，感受挟持他的力道加大，接着说。 “如果你们把对夜游的热衷稍微分点给魔药上，就不用在这里绞尽脑汁作弊了。” “我可以给你们划重点，但是别的不行。” 划重点？ 双胞胎鬼鬼祟祟的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后，迅速撒手跑开。 “也可以，那就谢谢你了，阿塞斯。” “你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了。” “等加隆到手后我们会分你一半的。”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呐喊，阿塞斯忍不住咬牙，他竟然被两只狮子给套路了。 这要是被教授知道他可能会被嘲讽的。 但是双胞胎抓得很准，阿塞斯确实不是会食言的人，所以哪怕是被套路，他也还是整理了一份魔药笔记交给双胞胎。 弗雷德和乔治热情伸手，接过笔记后，又想揽住阿塞斯的肩膀。 阿塞斯皱了下眉头，低头躲过他们的手。 见阿塞斯躲开，双胞胎也不在意。 他们都知道阿塞斯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只是他们每次都忍不住想逗他。 这就是他们的恶趣味。 他们没有继续招惹阿塞斯，笑嘻嘻地收回手。 “大家会感谢你的慷慨的，阿塞斯。” 阿塞斯别过头，警告的看着他们。 “我警告你们，我不管你们怎么用这份笔记，但是绝对不能用来作弊，不然绝对没有下一次。” 弗雷德和乔治纷纷点头答应。 他们当然知道轻重，要是敢作弊，老蝙蝠绝对会杀了他们的。 绝对的。 在无数小巫师的抗拒下，考试还是如约到来了。 一年级的考试任务稍微轻一点，但是依旧有不少小巫考完后，面如死灰的走出考场。 魔药考试时尤其严重，甚至还有眼含眼泪走出考场的。 在外面等待考试的阿塞斯见了这一幕，大为震撼，只能感叹魔药大师毒液的威力。 “下一组。” 阿塞斯站起身，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信步走进了魔药考试考场。 考场内，排列数十个干净的坩埚，上面还冒腾着热气，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结束不久，被清理干净的。 除了坩埚，考场里还有一个黑着脸的魔药大师。 心情明显不是很好的魔药大师正斜靠在台子上，阴恻恻的看着每一个进来的考生。 从他阴沉的脸色看得出来，前面的学生表现得应该相当不尽人意。 阿塞斯走进考场后，随意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安静等待考试开始。 考生陆陆续续进来，直到全都来齐后。 斯内普站直身体，一挥魔杖，大门“砰”一下被关上。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有点突然，惊的本来就紧张的小巫师们浑身一颤。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 “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的选择作弊。” “我保证，你未来的魔药课将会非常...痛苦。” 斯内普在痛苦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目光不断扫视下面瑟瑟发抖的小巫师们。 “考试马上开始，你们这次的考试内容是制作一瓶遗忘药水，时间是六十分钟。” “现在，开始。” 随着斯内普最后一句话落下，下面的小巫师纷纷起身拿好材料，开始制作他们的遗忘药水。 遗忘药水对阿塞斯来说再简单不过，他拿好材料后，熟练的加入材料、搅拌、然后安静的等待熬制。 等待过程中，阿塞斯无聊的看向四周，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出去的小巫师脸色那么差。 黑袍翻滚的教授不停的巡视考场，时不时还在某个小巫师的背后停下，皱眉看他的操作。 魔药大师可能不知道，哪怕他并不出声，他强大的压迫感依旧扑面而来。 被他关注的小巫师没有一个可以保持平常的心态，不是手抖加错材料，就是搅拌次数出错。 一出错，背后魔药大师的气压就更低，下一个被关注的小巫师就更加紧张。 这样下来，除了极个别的幸运小巫师没有被魔药大师吓到外，其他的小巫师都被迫重新开始制作药水。 当然，不受影响的还有阿塞斯，毕竟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地窖直面蛇王的獠牙。 看着一个又一个重新去拿材料的小巫师，阿塞斯表示同情。 四十五分钟后，完美品质的遗忘药水新鲜出炉。 阿塞斯将药水装进透明玻璃瓶里，站起身找到魔药大师交上自己的答案。 顺便给考场里小巫师一点喘息空间，可别全挂科气到教授啊。 斯内普接过阿塞斯的药水，晃了一下，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评分。 无视其他小巫师求救的眼神，阿塞斯施施然离开了考场。 刚才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他并不认识考场里的小巫师，他又怎么会忤逆教授去帮他们呢。 考场外，阳光灿烂，考场内，唉声叹气。 魔药制作是阿塞斯最后一门考试，所以他出了考场后就直接回到寝室收拾行李。 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家养小精灵妮娜已经将东西收的差不多了。 阿塞斯回去只是整理他要带回家的作品。 第57章 学院杯归属 考完试第二天的礼堂里。 小巫师们兴高采烈的吃着早餐，一边庆祝自己考完试，一边和自己的朋友们约着假期见面。 而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气氛格外诡异。 阿塞斯坐在伊莉丝和卡特的中间，面上有些不自然，手上动作也有点僵硬。 四周的小蛇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自己的早餐，不敢参与到两人的斗争中。 毕竟一个是三年级的首席，一个是一年级隐形首席的好友。 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偷偷关注事情的发展，时不时偷偷瞄上两眼。 阿塞斯戳了戳碟子里的牛肉，感受到两人隔着他愤怒的对视有点无奈。 所以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事情还要从卡特追随阿塞斯那天说起。 那天他们行完追随礼后，得知自己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追随者的卡特忍不住跑去伊莉丝面前炫耀。 简直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阿塞斯狠狠的切开牛肉。 于是，得知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真正追随者的伊莉丝愤怒不已。 新仇旧恨，两人当即吵得不可开交 。 据目击小蛇的报道，他们两个吵到最后，直接上手，连魔杖都没用上。 最终，还是听懂他们在吵什么的小蛇跑去通知了阿塞斯。 阿塞斯这才知道，自己唯二的追随者竟然打起来了。 梅林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所幸他们那天是在斯莱特林的地盘打起来的。 没有小蛇会破坏自家的荣耀，所以没人去通知教授。 不然阿塞斯觉得他们俩会被毒液淹没的。 哦，毒液淹没的可能还有他。 莫名的，阿塞斯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好不容易，阿塞斯才让他们停下吵架，他当时还天真的以为，事情就这样算解决了。 结果后来几天里，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看对方不顺眼的状态。 瞪眼已经是他们最平和的态度了，起码没有吵起来，更没有打起来。 阿塞斯多次劝解也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因为阿塞斯的插入，他们的斗争进入了新的阶段——谁才是阿塞斯最看重的追随者。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阿塞斯面无表情用完餐。 刚放下手中的餐具，还没等他伸手，两边“刷”的一下递上手帕。 见对方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动作，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电光火石的。 “用我的，我的贵。” “用我的，我的干净。”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阿塞斯说。 阿塞斯面不改色，看也不看手边的手帕，自顾自的从自己怀里拿出手帕，拭擦。 见状，两人不甘心的收回手上的手帕。 又狠狠瞪了眼对方。 都怪你！ “咳咳，伊莉丝，你放假要回哪？” 阿塞斯咳嗽两声，打断他们的对峙，熟练转移话题。 这次的放假不像圣诞节可以申请留校，他们必须回家。 伊莉丝收回视线，情绪突然开始低落。 “我不知道，先生。” 一旁的卡特见她情绪不太好，也放弃幼稚的挑衅，转而别扭的安慰。 “如果你提出来，或许我可以考虑收留你。” 伊莉丝闻言，脸上的失落无缝衔接成不屑。 “我才不需要你的收留呢！一个幼稚又自大的男孩。” “我好心好意的收留你，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会嘴下留情。” “我才不需要你嘴下留情。” “你也别小看女孩子，你脸上的伤疤还是是女孩子造成的呢。” 见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阿塞斯有点心累。 这样下去不行，阿塞斯心想。 他冷下脸，装作不悦的开口。 “够了，别吵了。” “以后，我不管你们私下怎么吵怎么闹，但是在我面前，你们要学会和睦相处，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来！” 见阿塞斯发怒，卡特和伊莉丝吞下口中即将骂出口的话。 不太情愿的应声。 “伊莉丝，你假期要是不知道去哪，可以来卡文迪许家。” “正好可以让那些贵族知道，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 闻言，伊莉丝咬牙压下心中的酸涩，轻微点了点头。 “好的，先生。” 见伊莉丝同意，阿塞斯淡淡看向卡特。 “你呢？卡特。” “你的假期有什么安排？” “全凭先生安排。” 卡特没有犹豫，反正他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行，你到时候也一起过来，你们对魔咒的运用太差了。” 他的目光同时扫过两人。 他假期确实打算自己调教一下自己手下唯二的追随者，顺便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和睦相处。 “叮叮叮” 敲击杯子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看向教师席。 台上站着的正是许久没有露过面的邓布利多。 阿塞斯惊奇极了。 哟，邓布利多在终于出来见人了。 不过...邓布利多的审美...嗯...只能说盖勒特口味真特别 。 看着台上一言难尽的邓布利多，阿塞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见台上的邓布利多不仅穿着具有自己独特审美的巫师袍，头上还带着一个粉色的怪异巫师帽。 这个奇怪的审美阿塞斯不是很能理解。 不止他不能理解，看教师席上不忍直视的众教授，就知道邓布利多的审美有多反巫师了。 尤其是黑着脸的斯内普，他脸上的嫌弃都不带掩饰的。 邓布利多显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笑呵呵的站在教师席，看着下面已经急不可耐的小巫师们。 “我知道你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假，但是你们先别着急，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进行我们每年必不可少的流程。” 邓布利多调皮的打趣下面的小巫师。 “宣布学院杯的归属。” 小巫师们齐刷刷期待看向台上的邓布利多。 “首先...嗯，让我看看。噢，首先是我们的格兰芬多，第四名，405分。” “真是不可思议，格兰芬多竟然得到了405。” 小狮子们齐声欢呼起来。 “然后是我们的赫奇帕奇，第三名，440分。” 赫奇帕奇长桌上依旧安静，小獾们在努力干饭。 “接下来是我们的拉文克劳，噢，让我们恭喜他们，他们获得了500分。” 拉文克劳的长桌上传来了一阵叹气声。 邓布利多接着说。 “最后，让我们恭喜斯莱特林，他们不仅获得了第一名，还获得了令人惊叹的645分。” 话音刚落，邓布利多挥动手中的魔杖，整个礼堂被换上了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 得益于斯莱特林某个加分机器以及偏心教授，斯莱特林这次的分数完全是碾压其他三个学院。 小蛇们顾不得自己的贵族礼仪，齐声欢呼了起来，手上还在敲击着杯子。 斯内普也难得眉眼舒展，和周围的教授交谈，握手。 邓布利多挥挥手，压下小蛇们的欢呼声。 “最后，我宣布，假期开始。” 更大的欢呼声习席卷而来，整个礼堂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第58章 火车上的投资 霍格沃茨特快上。 弗雷德和乔治走过一节又一节车厢，最终停在斯莱特林的车厢门口。 他们在车厢门口犹豫了一会，最终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两只狮子闯进小蛇的地盘无疑是羊入虎口。 他们一进去就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两只愚蠢的狮子。” “你们怎么进来我们的车厢？” 几个高年级小蛇正好出来透气，看到弗雷德和乔治格格不入的身影后围了过来。 弗雷德扯着乔治后退两步，躲开他们的包围。 然后紧张的看着四周的小蛇，握紧手上的布袋。 “我们是来找阿塞斯的。” “我们是朋友。” 闻言，周围的小蛇不屑打量他们，笑得玩昧。 小部分消息灵通的小蛇意识到什么，悄悄退开不参与这件事。 “就凭你们？红头发的韦斯莱？” “听说你们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四周传来零零散散的笑声。 小蛇们显然不想放过这两只闯进他们地盘的狮子。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针对他们，之前他们确实和那位走得很近。” 忽然，冷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说话的是四年级的杜瓦，他停下翻书的动作，抬眼扫过周围的小蛇，目光清冷。 他之前确实无意间撞见这两只狮子和卡文迪许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大部分小蛇有点犹豫，隐隐有点退意。 他们家里都交代过不许得罪卡文迪许的继承人。 “哼，算你们走运。” 丢下这句话，小蛇们一哄而散。 弗雷德和乔治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 他们齐齐看向杜瓦，正想要开口道谢就听到杜瓦的声音。 “道谢就不必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瓦没有看他们，却好像猜到他们的动作。 “你们要去找卡文迪许？他们在最前面的车厢。” “谢谢你。” 双胞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谢。 杜瓦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轻微点头。 小蛇们的消息还算灵通，一路上，再也没有小蛇拦截弗雷德和乔治，他们顺利来到最靠前的车厢。 刚站定，还没等他们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卡特开门时看见两只红头发的狮子，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坐错车厢了。 他谨慎的看着弗雷德和乔治，开口问道。 “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阿塞斯的。” 乔治开口解释，眼睛越过卡特的肩膀，看向里面看书的阿塞斯 阿塞斯听到声音，放下书本，抬头看了一眼。 “让他们进来，卡特。” 听到阿塞斯开口，卡特马上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弗雷德和乔治连忙挤进车厢，虽然没有小蛇找他们麻烦，但是外面的走道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 双胞胎一进来就忍不住开始吐槽，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梅林啊，阿塞斯，你差点以后都见不到我们了。” “就差一点点。” 弗雷德比了个手势，亿点点。 闻言，阿塞斯放下书。 “怎么回事？” 双胞胎忙不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讲故事的间隙还不忘和窗边的伊莉丝打招呼。 旁听的卡特听完差点笑出声。 “你们两个狮子，跑来我们斯莱特林的车厢，也是不怕死。” “我们这不是来给阿塞斯送加隆的吗？” “我们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 乔治和弗雷德有气无力的晃了下手中的布袋。 卡特打眼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加隆连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没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弗雷德郑重将手上的布袋给阿塞斯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买笔记赚的加隆，一共是四十三加隆。” “我们自己只留下了三分之一作为跑腿费。” 阿塞斯接过弗雷德手中的布袋，掂量了一下，转而从怀里拿了一百金加隆放进去，然后将布袋递还给弗雷德。 弗雷德瞪大眼睛，看着手中布袋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的乔治更是看着弗雷德手上的布袋移不开视线。 “阿塞斯？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双胞胎的疑惑，阿塞斯面不改色。 “你们不用有负担，这些金加隆是因为我觉得你们很有前途，所以给你们的投资。” 投资？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 阿塞斯身旁的伊莉丝闻言，抬头认真打量起弗雷德和乔治，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对待他们的态度要上心一点。 一旁围观的卡特撇撇嘴，先生敷衍也不认真点，这谁会相信啊。 弗雷德和乔治明显也是这样想的。 弗雷德握着布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将布袋塞到阿塞斯。 “那个...阿塞斯，我们不能要这这些加隆。” 阿塞斯环视车厢，一格车厢里只有伊莉丝相信他说的话，有点无奈。 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他再次将布袋递过去。 “我没有骗你们，我确实很看好你们。” “你们脑子灵活，做事有底线，守承诺。” “知道自己想办法分担家里的负担。” “好玩但有方寸，没有格兰芬多的鲁莽。” 阿塞斯顿住，面色有点惊恐。 因为面前两只狮子正眼泪汪汪伸手想要拥抱他。 梅林啊，狮子为什么一激动就想拥抱啊！ 双胞胎不知道阿塞斯内心的崩溃，他们正感动着呢。 这是第一次有人懂他们，不觉得他们是在捣蛋。 真的是太感动了，他甚至夸了他们。 连他们的妈妈都没夸过他们那么多。 阿塞斯慌忙起身躲过双胞胎的夹击。 “再有下一次，所有加隆收回。” 不得不说，阿塞斯很了解两只狮子。 听出阿塞斯语气里的认真，两只狮子马上收起罪恶的小手，正襟危坐起来。 “所以这个是投资，如果你们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可以还给我。” 弗雷德拿着手中的布袋，狠狠的点头，承诺他们以后一定不会让阿塞斯后悔的。 见双胞胎收下后，阿塞斯重新坐下。 弗雷德和乔治拿着加隆，有点不好意思提出告别，但是他们实在是不适宜蛇窝，一时之间有点坐立难安。 阿塞斯看出他们的不自在，没有挽留，他转头，吩咐伊莉丝送他们回去。 以防再有小蛇吓到他们，正好可以顺便让小蛇们知道双胞胎是他的朋友，不能随便动。 第59章 母子默契 双胞胎走后，车厢内就只剩下阿塞斯和卡特。 卡特不解的问阿塞斯。 “先生，您真的看好他们？” 阿塞斯点头，他确实看好他们。 他们懂变通，脑子灵活。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会有所发展的，卡文迪许家族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想到家族，阿塞斯侧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飞逝，霍格沃茨特快正在驶向他们来时的车站。 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 见阿塞斯失神看向窗外，卡特很有眼色的闭上嘴，不再去打扰阿塞斯。 火车速度不快，好半天才到达车站。 阿塞斯带着期待，站起身，挥动魔杖将行李拿下来。 还没走出火车门，阿塞斯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身后，伊莉丝和拿着行李的卡特连忙追赶上去。 阿塞斯刚来到安娜身前，就被安娜俯身一把抱住。 “我的宝贝，妈妈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妈妈很想你。” 安娜的声音带了些哽咽，这是她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她那么久。 阿塞斯回抱住安娜，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我也很想您，母亲。” “我很担心你们。” 公爵看着两母子眼里压根没有他的身影，脸色有点发黑。 听到阿塞斯的话又缓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将还在拥抱的母子俩环住。 “不用担心，我们很安全。” 不多时，阿塞斯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小伙伴。 拍了拍安娜，示意她还有人。 安娜随即推开公爵，放开阿塞斯，理了理裙子，马上就变回那个优雅华贵的公爵夫人。 她温柔的看向一旁的伊莉丝和卡特，柔声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是我家阿塞斯的朋友吧。” “我是他的母亲，很高兴见到你们。” 面对安娜，伊莉丝和卡特两人不敢怠慢，连忙回礼。 “卡文迪许夫人，你好，我是伊莉丝·洛夫莱斯。很高兴见到您。” “夫人您好，我叫亚伦·卡特。很高兴见到您。” 两人的礼貌让安娜很满意，她点了点头。 阿塞斯见状，顺势开口：“妈妈，我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家住吗？” 安娜对许久未见的阿塞斯几乎百依百顺，尤其只是这样的小要求，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而一旁的公爵则是在安娜面前没有话语权，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可以，你开心就好。” 安娜摸了摸阿塞斯的头。 随后，公爵和安娜唤来家养小精灵，带着三个孩子一同回了庄园。 庄园里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但是家里的家养小精灵很尽职尽责，入目没有任何灰尘。 阿塞斯带着卡特来到三楼的客房。 为了防止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打架，他决定把他们俩隔开。 伊莉丝住在二楼的客房里，在他旁边，就是阿塞斯房间，方便他劝架。 不过他显然多虑了，在别人家打架这样失礼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将两人安顿好，阿塞斯就迫不及待拿着他这段时间在炼金上遇到的问题去找安娜。 果然，知子莫若母，安娜已经在工作室等待阿塞斯了。 “来了，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刚才妈妈都没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儿子。” 安娜一把拉过阿塞斯，细细打量起来。 “瘦了。” 看了许久，安娜心疼的说。 阿塞斯无奈，他明明胖了，还高了，他的母亲是怎么看的出来他瘦了的。 不过这种时候不要反驳一腔母爱的母亲，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阿塞斯张开手，在安娜面前转了一圈，安慰道。 “妈妈，你看，我只是长高了。” 闻言，安娜站起身，比了一下。 “确实长高了，我们的阿塞斯已经是可以保护妈妈的小太阳了。” 安娜调笑着阿塞斯，阿塞斯满脸无奈，却没有反驳，只是纵容由着母亲恶趣味的调笑。 安娜笑了一会，见阿塞斯不为所动，就感到有点无趣了。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家孩子真是越长大就越不好玩了。 随后她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 “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拿出来我看看。” 阿塞斯见母亲收起玩闹的态度，这才拿出他带过来的问题。 “这个这里...” 一个下午，工作室里不断传出安娜的讲解声和争论声。 傍晚，公爵看着餐桌上仅有的两人只想叹气。 而一旁的卡特和伊莉丝有点手足无措。 公爵挥挥手，无力地朝卡特和伊莉丝解释： “他们现在应该在炼金工作室，我去叫他们吃饭，你们稍等一下可以吗？” 卡特和伊莉丝乖巧点头。 公爵轻车熟路的来到工作室，用熟练的动作拉出里面两个沉迷学术的母子。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似乎答应过我会好好吃饭的吧。” 公爵严肃的看着安娜和阿塞斯。 安娜看着一本正经的公爵，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她环顾四周，最终选择推出阿塞斯当挡箭牌。 “亲爱的，是阿塞斯的问题太多了。” “我解释了好久都不可以。” “他甚至还跟我吵架！” 安娜撒娇般控诉阿塞斯的行为。 见到母亲熟悉的卖队友行为，阿塞斯选择反其道而行。 “对，是我要母亲给我解释的。” “但是我刚才提醒了母亲要吃饭的。” 母子俩的情谊在公爵的压迫下宣告破裂。 安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坑她的阿塞斯。 是谁偷走了她乖巧听话还老实的儿子的！ 阿塞斯则是微笑的看着对面的母亲。 人是会长大的。 公爵无奈的看着母子俩的耍宝，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公爵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见公爵松口，安娜和阿塞斯连忙一左一右拉着公爵前往餐厅。 而公爵的背后，安娜和阿塞斯的手悄悄比了个耶。 打败大魔王怒火计划成功！ 第60章 假期生活 假期的生活轻松而愉悦。 这是对阿塞斯来说的，对伊莉丝和卡特两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终于不吵架了，只不过不是和好，而是实在没力气吵架。 来到卡文迪许家的第二天。 阿塞斯特意空出时间，亲自去评估卡特和伊莉丝的实力，为他们量身定制训练方案。 卡文迪许庄园里，有个相当大的训练场。 一大早，阿塞斯将伊莉丝和卡特拉起来，带到训练场，让他们俩打一架。 在阿塞斯眼皮底下，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就怕打不过对方丢脸。 可惜伊莉丝学习魔法的时间终究短了点。 卡特略胜一筹，赢了伊莉丝。 输给卡特的伊莉丝银牙紧咬，很不甘心这次的失败，但是她不是输不起的人。 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将卡特打败，一雪前耻。 阿塞斯看到结果并没有意外。 毕竟卡特比伊莉丝多学了两年魔法，再加上家里的教导，必然不会太差。 而伊莉丝家里恐怕没人能教她这些。 评估结果阿塞斯还算满意。 卡特的实力还算不错，各方面的基础都很坚实。 掌握的魔咒比一般小巫师要多，但施展魔咒的速度只能算流畅，应对反应也不够快，不够灵活。 伊莉丝还要差一点，她掌握的魔咒没有卡特的多，但是施展起来的速度比卡特要快一点。 和卡特相同，她的应对也不够快。 阿塞斯检查完后，先是教了几个施咒的小技巧给他们，然后就让他们自己练习。 他自己则是直奔炼金工作室。 昨天和安娜讨论后，有几个想法让他蠢蠢欲动。 伊莉丝很听话，阿塞斯让她训练，她就一直训练。 一整天下来，连卡特找她吵架，她都没搭理。 她不停的练习，错了就再来，对了更要再来，除了吃饭就是一刻不停练习。 在伊莉丝这样拼命的态度下，卡特不得不卷起来，生怕伊莉丝超过他。 就这样，在两人相互卷的情况下。 短短一天，他们就已经熟练掌握阿塞斯教给他们的小技巧。 小技巧很实用，伊莉丝越是掌握技巧越是这样觉得。 她现在的施咒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 阿塞斯再来检查的时候，有点惊讶他们进步的速度。 见两人不甘示弱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一天的成果。 阿塞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他们的针锋相对的关系其实也不错？ 或许他不需要费尽心思开解他们的关系了？ 就这样保持良好的竞争关系吧。 阿塞斯愉快的决定了他们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 后面的假期，阿塞斯就采取了他的想法。 每天都在两个人面前，夸赞进步大的那个人，然后一拉一踩。 久而久之，他们训练的热情比阿塞斯还要高。 就连阿塞斯规定的休息日，也能见到他们在训练场加训的身影。 每天不练到精疲力竭，绝对不会回去休息。 这样下来，他们自然没有争吵的力气。 阿塞斯很满意自己的机智，一举两得。 而公爵和安娜看向阿塞斯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他们孩子身上是不是多少有点黑心老板的潜质。 阿塞斯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想他的，他在这样内卷的氛围里相当适应。 每天教完他们就去泡工作室。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里，假期很快过去一大半。 这天，霍格沃茨寄来了他们新学期要准备的书籍。 伊莉丝和卡特最近卷的越发厉害，连阿塞斯都有点良心不安了。 为了自己的良心，阿塞斯当即拍板，决定给他们放一天假。 在这天假里，不允许偷偷训练，必须去对角巷购买新学期用品。 阿塞斯对购买开学用品没什么兴趣，干脆让伊莉丝他们帮他带一份。 两人离开后，阿塞斯在空空如也的庄园里无所事事。 他在工作室的进度暂时又卡住了，而能给他灵感的安娜今天不在家。 公爵和安娜这几天很忙碌。 据说是为了那个奇怪的组织，他们已经准备好入手，打算对那个组织一网打尽。 在第二次晃悠到客厅后，阿塞斯忍不住了。 他要去找点乐子。 去哪呢？ 就去之前没去成的翻倒巷。 说干就干，阿塞斯马上从家里储藏室拿出他之前用的增龄剂，给自己灌下去。 等到药效发作后，披上上次的长袍，掩盖身形。 然后对着不远处的妮娜挥挥手。 “妮娜，将我送到对角巷。” 妮娜兴高采烈的拉住阿塞斯的手，将他送到了对角巷。 到了对角巷后，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去翻倒巷，而是沿街寻找起伊莉丝和卡特的身影。 他得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吵起来。 今天的对角巷很热闹，满大街都是来购买开学用品的小巫师们。 小巫师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家长们交流的声音交杂，让人不由放松下来。 阿塞斯穿梭在人流里，奇怪的装扮吸引的不少人的注意，不少家长都拉着自家小孩避开这个奇怪的人。 阿塞斯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环顾四周。 终于，阿塞斯在书店里看见那两道身影。 他们看起来还算和谐。 阿塞斯远远观察了一会，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正在挑选书籍的伊莉丝似有所觉看向门口，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她疑惑的回过头，一旁的卡特察觉到她的动作，侧过头询问她在干什么。 伊莉丝摇摇头。 “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而此时的阿塞斯已经站在翻倒巷和对角巷的交接口了。 他没有犹豫，拉紧身上的黑袍，快步走了进去。 翻倒巷内和对角巷一样热闹，不过来来往往的不再是热情活泼的小巫师，而是一个个身穿黑袍，行色匆匆的巫师。 不少巫师都在打量来来往往的人，阿塞斯一进去就收到不少目光。 毕竟他身上的黑袍材质看起来就很贵。 几个黑袍巫师相互对视一眼，不怀好意跟在阿塞斯身后。 第61章 误伤 阿塞斯敏锐察觉背后跟踪的几人。 听到他们加快的脚步，阿塞斯眼神一厉，侧身躲过几个撞向他的黑袍巫师。 抬手挥动魔杖，不由分说甩了几个魔咒过去。 魔咒精准打在其中一个巫师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推开一段距离，重重摔在路边。 看到这一幕，另外几个巫师犹豫起来。 “不想死就滚开。” 阿塞斯压低声音警告，强大的实力和出手的狠辣让他们忍不住想要退缩。 他们对视一眼，确认阿塞斯并不好惹后，只能遗憾退开。 见他们还算识趣，阿塞斯没有追击，而是将魔杖收回去。 阿塞斯秀完肌肉后，四周打量的目光也少了很多。 感受到窥视的减少，阿塞斯松了口气。 这些目光虽然没有实际性的伤害，但是却让人很难受，像是被阴冷的野兽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 阿塞斯稍微整理一下凌乱的黑袍，快步离开了现场。 随后，阿塞斯一直默不作声接着往前走，一路走马观花。 突然，眼前众多黑袍中，一个翻滚得格外有特色的黑袍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样飘逸的黑袍，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脚下的步伐自然转变，走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斯内普觉得自己非常倒霉。 美好的假期，不用面对那些愚蠢顽皮的巨怪。 他本可以在家里看一本书，或者熬制他的魔药。 但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破坏了。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卡卡洛夫那个蠢货会约他见面。 而且今天该死的老蜜蜂还不知道跑去哪了，他找不到人和他商量。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耐烦的换上黑袍，快步走向翻倒巷。 来到翻倒巷，斯内普觉得自己更倒霉了。 他之前来翻倒巷的时候，明明碰不到那么多蠢货的。 在第三次将跟踪他的人打退后，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下手重了点。 那个胆敢偷袭他的蠢货，被他的魔咒打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 斯内普嗤笑。 希望他足够好运，不然能不能活着走出翻倒巷都是个问题。 不再去管躺在地上的巫师，斯内普继续前往约定的地点。 到了约定的小巷后，斯内普无声隐藏在角落，等待卡卡洛夫。 然而卡卡洛夫一直没有出现。 斯内普的耐心在无休止的等待中，逐渐消磨殆尽。 那个卡卡洛夫是脑子喂给巨怪了吗？ 要是再不来，他可不敢保证他不会毒死他。 等待期间，脚步声再次从斯内普身后传来。 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斯内普扬起眉毛，满脸不耐烦的等待脚步声的主人靠近。 脚步声很快来到他的身后。 在脚步声靠近他的那一瞬间，斯内普反手抽出魔杖。 “神锋无影。” “教授？” 呼喊声和施咒的声音碰撞。 入眼熟悉的身影让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 该死，是阿塞斯。 可是已经晚了，魔咒已经甩出去，收不回来了。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阿塞斯一时之间避不开斯内普的魔咒，只能尽力侧过身子，避开致命的位置。 刀锋入体的声音在小巷里格外明显。 阿塞斯闷哼一声摔在巷口。 看着阿塞斯错愕的眼神，斯内普心头一紧。 他无措的抿唇，正想上前解咒，卡卡洛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斯内普？很抱歉，我来晚了。” 斯内普上前解咒的动作顿住。 该死的卡卡洛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斯内普此时弄死身后卡卡洛夫的心都有了。 他握紧手上的魔杖，迅速做好救下阿塞斯就杀了卡卡洛夫的准备。 感受到斯内普的迟疑，加上传来的声音，阿塞斯迅速理清思路。 不能让教授在这里救他。 思及斯内普的身份，阿塞斯心想。 他咬牙捂住一直流血不断的伤口，勉强伸手握住身上的门钥匙。 下一秒，门钥匙被启动。 晚了一步的斯内普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塞斯传送离开。 最后那一瞬间，斯内普甚至不敢看向阿塞斯的眼睛。 他不敢想象，传送离开的阿塞斯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是不是对他很失望，作为教授打伤学生，甚至没有去救他。 哪怕只是犹豫。 斯内普看着地下的血迹，沉默不语。 卡卡洛夫不明所以来到斯内普身边，见他看着地下的血，目光了然，不屑的开口。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翻倒巷不长眼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被卡卡洛夫的话惊醒，斯内普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转身冷漠看向卡卡洛夫。 “我不明白，卡卡洛夫。” “是什么让你一个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来找我这个霍格沃茨的教授？” 卡卡洛夫没有在意斯内普的语气，或者说他知道斯内普的脾气。 他拉起袖子露出手上的黑魔标记。 “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到，前一段时间，我手上的黑魔标记突然明显了很多。” 斯内普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想在这跟这个蠢货耗时间了。 他自己的魔咒自己清楚，阿塞斯如果没有反咒，那就只能流血致死。 感受到斯内普的不耐烦，卡卡洛夫不解，但是他有点害怕斯内普，也不敢多嘴。 斯内普强打精神，快速结束和卡卡洛夫的会面。 然后走出翻倒巷想去找阿塞斯。 但是他不知道阿塞斯的门钥匙传送地点，只能先去安全屋碰碰运气。 斯内普走向安全屋的时候，脑子依旧一片混乱，混乱到让他不由自主用上大脑封闭术。 他不知道阿塞斯会怎么看待他，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救阿塞斯。 他不能看着那个那么像他，又相信他的孩子死在他的手上。 斯内普眼神空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安全屋内有赤胆忠心咒，斯内普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心理准备。 可是来到安全屋他才发现，他的权限阿塞斯还没有取消，他顺利的进到安全屋。 斯内普在安全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阿塞斯的身影。 他离开安全屋，走向一个方向。 既然不在安全屋，那就只能是在卡文迪许庄园里。 可是，他这个伤人者过去，阿塞斯的父母会放过他吗？ 斯内普自嘲，不过他始终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终归是他伤了阿塞斯，人家父母生气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样，阿塞斯的伤要紧。 第62章 解咒 斯内普的犹豫和担心阿塞斯并不知道。 他被门钥匙传送到家时，直接无力摔在客厅上。 四周忙活的家养小精灵齐齐惊呼，围了过来。 看见阿塞斯凄惨的模样又不敢随意接触他。 “小少爷，你怎么了？” “好多血！” “怎么办啊，家主和夫人不在。” “都是妮娜不好，救不了小少爷。” 杂乱的声音让阿塞斯混沌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一点。 他勉强抬起手撑起自己，靠在墙边对几个小精灵说。 “别吵了。” “将我送回我的卧室，收拾好血迹，不许告诉任何人。” 说完，阿塞斯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周围的小精灵连忙边哭边将他送回卧室，然后再回来收拾客厅的狼藉。 阿塞斯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让妮娜将雷击接骨木魔杖拿给他。 妮娜抽噎着将魔杖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拿过魔杖，对自己伤口用了几个治疗咒，但效果甚微。 他眉头紧锁，这个魔咒有点狠啊。 闭上眼压下失血过多的眩晕，阿塞斯回忆起当时斯内普施咒时的魔力流动。 在几次尝试后勉强破解了一部分的反咒。 挥动魔咒，伤口的血液被止住。 但是这个反咒并不完整。 所以他的血是止住了，可伤口和疼痛一直在增加。 用完反咒后，阿塞斯撑不住了。 他靠在床边，魔杖从他手上滑落，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意识。 “少爷，少爷。” 微弱的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像一道光刺破黑暗。 阿塞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是妮娜。 “怎么了。” 出口嘶哑的声音吓得妮娜再次眼泪汪汪。 她忍了又忍才说： “少爷，斯内普教授找你。” 听到斯内普的名字，阿塞斯勉强撑起身子。 “送我去客厅，然后请教授进来。” 妮娜连忙点头，扶起阿塞斯，将他送到客厅沙发上。 沙发很软，所以不好着力，阿塞斯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歪歪扭扭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细颤。 他用力咬紧牙关，试图压下身体的颤抖。 斯内普跟着妮娜走进客厅，第一时间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狼狈的阿塞斯。 他瞳孔微颤，快步上前扶正阿塞斯，然后仔细打量起阿塞斯的状况。 目光扫过阿塞斯惨白的脸，不自觉顿了顿，随后移向他的腰间。 伤口没有在渗血，但是依然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你的伤口？” 斯内普皱眉看着阿塞斯，他确定他没有教过他反咒。 “只是勉强止住血而已，教授要是再不施反咒，我可真的要疼死了。” 阿塞斯忍住痛楚，轻描淡写的打趣。 这次不能怪教授，是他自己太过鲁莽。 他看斯内普进来时的脸色，就知道他在心里怪自己，所以现在才强装无事。 可他惨白的脸色和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无一表明他快撑不住了。 哪怕他的伤口已经止血，但是伤口还在不断增加，疼痛剧烈。 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斯内普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细微颤抖。 阿塞斯很疼。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阿塞斯虚弱无力的抬起手，解开他所使用的魔咒。 霎时间，原本被止住的血布满沙发。 鲜血止不住的从阿塞斯腹部流出，沾染到雪白的沙发上，白与红相交织，鲜艳而危险。 满目鲜红的血液刺痛斯内普的眼睛，让他忍不住别开眼睛，可是下一秒，他又强迫自己直视阿塞斯。 阿塞斯已经过了最疼的时候，现在疼痛之余还有力气观察斯内普。 斯内普眉头紧锁，嘴唇抿的极紧，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唉，阿塞斯不由在内心叹息，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这人的脸色比他还差。 斯内普靠近阿塞斯，从衣袖抽出魔杖，虚虚指向他的腰间。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仍由斯内普动作。 “速速愈合，速速愈合。” 狰狞的伤口在斯内普的咒语声中逐渐恢复，很快，沙发上的血色消失。 感受到伤口的好转，阿塞斯拢了拢散乱的外袍，坐直身体。 这时的斯内普因为施咒，所以离他很近，他坐直的时候，鼻尖都是斯内普身上苦涩的药味。 斯内普姿势从进来后就没有发生过改变，僵硬地虚坐在沙发上。 感受到身边人的紧绷，阿塞斯有点无奈的开口。 “教授，这次是我莽撞，别想太多。” 闻言，斯内普下意识想要嘲讽，但是阿塞斯的脸色让他记起，是他伤的这个男孩。 他想道歉，但是多年和他人的疏离相处，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一向都只擅长把事情搞砸，沉默了许久，他才干巴巴的开口。 “希望卡文迪许先生记住这次的教训。” 话说出口，斯内普又有点后悔。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样教训的话由他这个伤害了对方的人来说，有多么讽刺。 阿塞斯却没想那么多，这件事本来也算他理亏，教授说的并没有错。 “我知道了，教授。” 温和乖巧的应声让斯内普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转头打量阿塞斯。 阿塞斯目光澄澈，不带任何怨气，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像高悬夜空的月，温和且包容。 他是真的没有生气，斯内普意识到这一点。 盯着阿塞斯清澈的眼睛，斯内普感到不解，这个巨怪怎么那么天真愚蠢，那么善良。 这样的品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继承人的身上。 斯内普闭了闭眼，移开视线。 阿塞斯真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要逃避，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阿塞斯的光风霁月只能让他更加感觉到自己的卑劣。 他刻薄自私冷漠，几乎与任何美好的词语无关。 明明是他误伤了阿塞斯，却连道歉都说不出口，甚至还要一个孩子开解他。 他可真是让人讨厌，不是吗？ 思绪翻滚，斯内普眼神空洞，无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拉开和阿塞斯的距离。 第63章 藏书库 阿塞斯不明白斯内普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躲他。 但是他能猜到斯内普在介意什么。 他认真的看着斯内普。 “教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当时会犹豫。” “但是我想，你有你的原因，更何况你现在不是来救我了吗？” 阿塞斯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刚刚差点死掉的人不是他。 听出阿塞斯满不在乎的语气，斯内普阴沉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自己的生命你都不在乎，那我下次也可以看着你流血而亡。” 斯内普的语气是说不出的阴冷，阿塞斯却没有多大的感觉，他知道他不会的。 阿塞斯刻意调笑缓解斯内普的愧疚。 “我可不相信教授的话，教授才不会看着我死呢！” 阿塞斯的语气笃定，似乎是已经看到了斯内普的选择。 斯内普忍不住想继续嘲讽，愚蠢的巨怪怎么能如此相信一个人，尤其还是他。 但是转而又想，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扰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呢。 于是他沉默不再说话。 他沉默的样子落在阿塞斯眼中就成了他还在愧疚。 阿塞斯心里感慨，教授真是太有责任心了。 什么事都怪自己，这件事明明是他的错。 为了不让斯内普再乱想，阿塞斯干脆抛出一个诱饵来转移话题。 “说起来，教授是不是没来过我家。” “卡文迪许庄园里有一个专属的藏书库，比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还要大，教授要不要来看看。” 藏书库？ 斯内普忍不住看向阿塞斯，眉毛轻微挑了一下。 见斯内普似乎有点意动，阿塞斯再接再厉。 “我记得里面有好几本绝版的高级魔药书。” 话音刚落，斯内普的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 阿塞斯顺势邀请斯内普去藏书库。 他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干脆站起身自己带着教授去藏书库。 禁不住绝版魔药书的诱惑，斯内普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藏书库门口，阿塞斯拿出魔杖在门口处轻点，一个奇特的咒语从他口中传出。 斯内普没听过这样的魔咒，但是他也没细究。 站在阿塞斯身后安静等待。 藏书库的大门被打开，阿塞斯抬脚先一步走进去。 斯内普紧随其后，刚一进来，就忍不住抬眼打量。 果然和阿塞斯说的一样，他们家的藏书库远比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要大。 入眼满是多如繁星的书架和书籍，斯内普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他想去看书，可是他真的可以看吗？ 斯内普有点犹豫的看向阿塞斯。 一个家族的藏书库，不是他这样的外人能进去的。 阿塞斯没在意这些，他领着斯内普来到检索魔法阵处，教他使用他们家的检索魔法。 斯内普涉猎极广，对魔法阵自然也有了解，检索魔法阵更是各有相通，几乎是阿塞斯一教他就学会了。 见斯内普学会，阿塞斯后退两步，示意他随意，就随意找了个看见斯内普的地方坐下。 斯内普没注意阿塞斯，他的注意力全在浩如烟海的书籍里了。 他尝试的使用检索魔法，顺利找到一本他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的高深魔药书籍。 书一拿到手，斯内普就忍不住翻开看。 斯内普的身后，阿塞斯肆无忌惮打量入迷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眼睛很好看，这是阿塞斯在刚才的治疗中无意中发现的。 但是刚才的眼睛远比不上现在的眼睛好看。 深邃神秘的眼睛在见到心爱之物后，爆发出的绚丽光芒，特别像那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魔力光束，一样的夺目，一样的吸引他。 阿塞斯的目光追随着斯内普的身影。 斯内普感觉到了，但是他以为阿塞斯是作为监督的存在，所以没有在意。 但是阿塞斯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有点不自在。 他皱眉，犹豫了下，稍微侧过身。 这样既可以让阿塞斯可以看到他手上的书本，也不会让他太难受。 殊不知，阿塞斯盯着的是他的眼睛，侧过身甚至还方便了阿塞斯。 阿塞斯换个姿势，继续看向斯内普的眼睛。 时间就这样在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眼睛的诡异情形下流逝。 “阿塞斯？” 安娜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伤了别人儿子，心虚的斯内普身体一僵，回头看阿塞斯，阿塞斯安抚的回了他一笑。 “妈妈，我在。” 安娜应声走进来。 “你今天怎么在藏书库看...嗯？斯内普先生？” 安娜话语一顿，诧异看向靠在书架上的男人。 阿塞斯的声音适时传来。 “我今天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教授，所以邀请他来我们家做客。” 斯内普有点不知所措，脸色冷凝，抬眼看向安娜。 安娜怀疑的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面不改色，坦然由安娜打量。 安娜见看不出阿塞斯的猫腻，只能看向斯内普。 梅林啊，一个教授。 她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斯内普先生，欢迎，那个...我还有点事，让阿塞斯好好招待你。” 说完，她也不等斯内普回话，转身离开了藏书库。 安娜避而不及的态度让斯内普有点不解，转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无奈的解释。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比较调皮。所以比较...嗯，不想见到教授这个职业的人。” “尤其是教授你刚才板着脸的样子简直和她年轻时最害怕的那个教授一模一样。” “所以。” 阿塞斯可疑的顿了一下，见斯内普脸色有点不好看，找补一下。 “当然，我没有说教授你严肃的意思，只是我母亲管这个叫教授后遗症。” “您不用在意的，她没有别的意思，她不是针对您一人，是针对所有教授。” 斯内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第一次见到那么特殊的家长。 阿塞斯显然是习惯安娜的奇奇怪怪了，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心情问斯内普。 “教授看完了吗？” “如果没看完的话可以带回去看。” “算了，太麻烦了，直接送给教授吧。” 斯内普皱眉看着靠在沙发上不着调的阿塞斯，提醒他。 “这本书已经绝版了。” 阿塞斯指了指一旁的书架，无所谓的说。 “有复本的。” 斯内普一顿，终究是不舍得这本书。 他将手上书放下，转而拿了复本。 “复本就够了。” 阿塞斯含笑点头，送出去就行，复本还是原本都无所谓。 斯内普拿好书后，跟在阿塞斯身后离开了藏书库。 第64章 斯内普的道歉 买完入学用品的卡特和伊莉丝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进客厅，迎面撞上出来的斯内普。 院长？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要不就是他们在做梦。 不然怎么可能看到他们的院长。 伊莉丝和卡特同时怀疑人生的闭眼，再睁开。 院长怎么还在？ 站在他们对面的斯内普蹙眉看着两个呆滞的学生。 “教授你怎么停...你们回来了。” 阿塞斯的的声音传来，人也从斯内普身后走出。 阿塞斯的出现终于让二人意识到，不是他们走错也不是做梦。 出现的院长是真的院长！ “院...院长好。” 两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目光呆滞的打了个招呼。 梅林啊，他们放假怎么也能见到他们院长啊！ 梅林啊，他们刚刚是不是晾了院长。 两人内心哀嚎。 见卡特和伊莉丝终于反应过来打招呼，斯内普点头回应他们。 随后转头探究看向阿塞斯。 “我怎么不知道卡文迪许先生有往家里带人的习惯？” 别人都怕斯内普冷脸，比如现在的卡特和伊莉丝就不敢去看斯内普的脸色。 但阿塞斯没感觉，他好笑的看着斯内普。 “教授不算我带回家的吗？” 斯内普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不满地瞪了阿塞斯一眼。 阿塞斯见好就收，不再去招惹毒蛇教授。 “把东西给妮娜，你们可以离开了。” 阿塞斯看向伊莉丝，妮娜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书籍。 打发走两人。 阿塞斯独自将斯内普送到门口。 一路上，斯内普都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在阿塞斯身旁，握着手里的书，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阿塞斯好几次转头想说话，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阿塞斯挑起好看的眉毛，很好奇他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就这样，两人一路沉默，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走过华丽精致的喷泉。 来到庄园大门，两人站定。 “教授，要不我让妮娜送你到对角巷？” 见斯内普没有立即离开，阿塞斯开口询问。 因为卡文迪许庄园这几天为保证庄园里的安全，将壁炉封闭了。 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让家养小精灵帮忙。 听到阿塞斯的问话，斯内普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阿塞斯。 “不用。” 说完，他就没了下文，看着阿塞斯不知在想什么。 “教授？你怎么了？” 见斯内普盯着他不说话，阿塞斯开口询问。 “为什么要瞒下这件事。” 斯内普骤然开口发问。 嗯？教授怎么突然问这个？ 见斯内普眼神专注，阿塞斯稍微站直身体，一脸认真地回答。 “首先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必要让家人担心。” “其次教授也不是有意的，没必要抓住不放。” “最后，教授，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斯内普打断阿塞斯的话，他想问的不完全是这个。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相信他，相信他不会放弃救他。 刚才的一路他都在想这个问题。 斯内普还是没有明说，但是这次阿塞斯明白他的意思。 阿塞斯勾起嘴角，仰头，眼神温和而认真。 “因为教授值得。” 值得他的信任。 这个在斯内普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他措不及防。 斯内普内心茫然，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值得？ 不，他不值得，他的手上都是无辜者的血液，他谁都救不了。 见斯内普低头不语，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话，阿塞斯有点无奈。 他认真的看着斯内普，语气坚定。 “教授，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从来没有。”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觉得他值得。 斯内普没再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以为斯内普还在介意打伤他的事情，阿塞斯再次开口。 “如果教授还在意今天的事情的话，作为补偿，满足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好。” 斯内普松了眉头看向阿塞斯。 按照他的谨慎来说，本不该应下这样未知的要求，但是他还是应下了。 就当是补偿吧。 阿塞斯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狡黠的看着斯内普眼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教授以后叫我阿塞斯，好不好？” 说是要求，这更不如说是一个请求。 斯内普垂眸怒视这个愚蠢的巨怪。 他到底懂不懂，一个魔药大师的人情有多难得，他又可以让他做怎样的事。 斯内普想要开口提醒，而阿塞斯好似料到他的动作。 直接打断了他。 “是教授说的，做什么都可以，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 见他的话不似作伪，斯内普沉默良久，还是沉着脸应下了。 阿塞斯难得见魔药大师气弱的模样，忍不住在危险边缘试探。 “教授要不要现在叫我一下？” 斯内普抿嘴，他就知道，这巨怪惯会得寸进尺。 阿塞斯见斯内普不说话，也没有意外，正想转移话题解围。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低沉的嗓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滑入他的耳朵。 “我为这件事感到抱歉，阿塞斯。” 没有任何征兆，斯内普开口向阿塞斯道歉。 阿塞斯眼中满是惊讶，教授真的叫了？ 不对，重点应该是教授在对他道歉？ 梅林啊！教授在道歉！ 阿塞斯诧异震惊的眼神太过明显，斯内普别过头不想看他的蠢样。 感受到斯内普的嫌弃，阿塞斯迅速收回外露的情绪。 “好的，教授。” “虽然我依旧不认为这是教授的错。” 斯内普斜了阿塞斯一眼，没有应声。 油嘴滑舌的巨怪。 斯内普不想和这个油嘴滑舌的巨怪继续说下去了。 干净利落地转身抬脚，走出庄园。 阿塞斯靠在门口，没去追赶，只是大声对远去的斯内普说。 “学校见，教授。” 斯内普的身影顿了一下，幻影移形走了。 阿塞斯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突然理解邓布利多是怎么让这人付出那么多，去做一个几乎是有去无回的间谍的。 强烈的责任感和莫名对自己的否认，无一不是可以利用的点。 简直是一抓一个准。 阿塞斯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真是会利用人啊，邓布利多。 第65章 神秘的教授 在庄园大门处站了一会，阿塞斯才转身回去。 刚走进客厅，安娜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瞪着阿塞斯。 “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阿塞斯学着卡特的模样耸了耸肩，。 “如果您害怕教授这个事实是坏话的话。” 安娜瞪大眼睛，突然觉得阿塞斯还是待在霍格沃茨的好。 孩子长歪了，可以送人了。 安娜气呼呼的想。 但是阿塞斯知道安娜没有生气。 而且今天的他似乎特别皮，继斯内普后，安娜成为受害者。 他好奇的问出口。 “妈妈，我很好奇，那个教授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记他那么多年。” “直到现在，看到教授都不舒服。” 阿塞斯真的很好奇，从小到大，安娜都不告诉他原因，总说他还小。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个教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后来，看安娜的态度又不像是害怕那个教授，更像是耗子见到猫，怂。 这让阿塞斯更加好奇了，是什么让心大的安娜怂成这样的。 安娜僵在原地，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紧皱，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她没好气地瞪了阿塞斯一眼。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爸去。” 还有我爸的事？ 阿塞斯这下更好奇了。 晚上，众人吃完饭，阿塞斯早早在书房等待公爵的到来。 公爵一进去，就看到里面的阿塞斯，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进去。 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满脸好奇的阿塞斯不解的问。 “阿塞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塞斯斟酌了一下，试探的开口。 “妈妈让我来问你您，所以我才来的。” “问吧。” 公爵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顺手从桌面拿起茶酒，打算和自己儿子来一次难得的谈心。 “妈妈害怕的那个教授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记那么多年。” 公爵刚入口的茶差点吐了出来，他勉强保持自己的仪态咽了下去。 “你说什么？” “什么教授？” 阿塞斯不解， “您不知道？妈妈说可以问您的。” 公爵咳了咳，避开阿塞斯期待的眼神。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一些小事，小事。” 他试图糊弄过去。 阿塞斯见公爵的反应，眼睛微微眯起。 到底是什么事，让公爵和安娜都绝口不提。 见公爵这里也问不出结果，阿塞斯对着公爵行完礼后离开了。 回卧室的路上，阿塞斯对着这个秘密抓心挠肺的难受。 回到卧室，看见桌面上的信纸，想起什么，叫来家养小精灵。 “妮娜，帮我叫一只猫头鹰过来。” 妮娜动作很快，不过一会的功夫，白色的猫头鹰就来到了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给它喂了点零食，安抚住它的情绪，然后才在书桌前写起了信。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客套话，中间再穿插两句见面的要求。 完美。 最后，收件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将写好的信折起，放到猫头鹰的脚上。 打开窗户，猫头鹰展翅离去。 看着漆黑的夜空，阿塞斯默默祈祷，格林德沃别老黏着邓布利多，不然他见到格林德沃的难度直线上升。 纽蒙迦德 两个老人正在进行日常的极限拉扯。 突然，格林德沃感受到什么，不再挽留要离开的邓布利多。 “好吧，我们下次见，阿不思，我会想你的。” 邓布利多眼神意味不明，但还是心系刚才斯内普传信来的内容，没有多停留，直接召唤凤凰，离开了。 见邓布利多离开，格林德沃才来到窗前。 猫头鹰聪明的停在窗台边上，没有被邓布利多发现。 见到格林德沃才下来，露出脚上的信。 格林德沃抽出信，打开。 看完后，不开心地放下信。 开始苦恼起怎么支开邓布利多。 他的阿不思那么聪明，可不好糊弄啊，格林德沃骄傲又困恼的想。 第二天，还没等格林德沃想到办法，就收到了邓布利多传来的消息。 他这几天有事，就不过来了。 格林德沃拿着手上的信。 沉思，他什么时候有心想事成的能力了？ 另外一边的邓布利多面对黑脸的魔药大师，选择屈服。 “西弗勒斯，我保证不会消失那么久了，你看，我的健齿魔药？” 邓布利多对魔药大师笑了笑。 斯内普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不可能，这个月的健齿魔药没了。” 邓布利多哭丧着脸，他的牙齿啊。 见魔药大师铁了心不给他魔药，邓布利多只能认栽，垂头丧气的坐在校长室。 斯内普见不惯他这个样子，开口嘲讽。 “怎么，没有甜品的老蜜蜂是活不下去了吗？” 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毒液接受良好。 “西弗勒斯，别这样，我记得你也喜欢吃糖浆塔的。” 斯内普眼神瞬间空洞，古井无波地说， “你错了，我不再喜欢。” 邓布利多打量他的脸色，叹息开口。 “你还走不出来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以对，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见状，不再追问，转而说起卡卡洛夫带来的消息。 “西弗勒斯，你之前有感觉吗？” 斯内普撩起衣袖，露出黑色的标志。 “它一直都在变得清晰，所以我之前并没有太过关注，也就不清楚，它是不是在前段时间内突然清晰很多。”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凑上去仔细观察斯内普手上的标志。 “嗯，他的力量在恢复。” 斯内普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我还没有愚蠢到不知道他的力量在恢复，我现在更想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邓布利多理解斯内普的心情，连忙开口安抚魔药大师暴躁的情绪。 “别担心，西弗勒斯，据我的观察，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力量。” 听到邓布利多的回答，斯内普稍微安心了一点。 但是还是一脸不虞。 邓布利多摸着胡子，突然开口。 “西弗勒斯，卡文迪许那个孩子怎么样。” 第66章 再见格林德沃 闻言，斯内普不动声色打量邓布利多，猜测他是什么意思。 “不怎么。” “一如既往的愚蠢和天真。” 邓布利多月牙镜片后的眼睛紧紧锁住斯内普，不放过他任何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 斯内普嗤笑。 “他觉得我值得信任。” “这难道还不算天真。” 尾音上扬，嘲讽意味甚浓。 邓布利多看了斯内普一会，才缓缓开口。 “这样不好吗？愿意相信他人是多么美好的品质。” “更何况，西弗勒斯你确实值得信任。” 斯内普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这算是什么美好的品质。 这叫愚蠢。 邓布利多显然很喜欢这样“天真”的孩子，对斯内普的不屑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我有预感，那个孩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那个孩子有多优秀他心里比邓布利多还清楚。 神锋无影的反咒，哪怕不是完全的反咒，也没有那么好破解。 尤其是当时的他还在不断流失血液，大脑远没有平时清醒的情况下。 “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那个巨怪。” 斯内普回神，冷脸看着想要转移话题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苦恼，西弗勒斯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放心吧，西弗勒斯，我会时刻关注伏地魔的情况的。” “波特家那个孩子不会有事的。” 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想要什么答案，可是他并不能给他这个答案。 他不敢保证任何人的安全。 斯内普不满的看着邓布利多，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保证。 邓布利多脸色晦暗不明，突然有点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年纪大了，而且最近盖勒特确实分散他太多的注意力了。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初显疲态的老人，斯内普没再选择继续追问，也没再嘲讽。 而是转身离开了校长室，黑袍逐渐消失在门口。 邓布利多看着离去的斯内普，稍微松了一口气，还是苦肉计好用。 不过最近的西弗勒斯是不是有点好说话了。 邓布利多看着校长室门口陷入了沉思。 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在城堡里等待阿塞斯的到来，从早上等到中午，再等到下午。 等得他脸都黑了。 这小混蛋，不知道老人多觉吗？也不知道明确定下个具体时间。 他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摆弄邓布利多带来的柠檬雪宝。 柠檬雪宝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犹豫许久，终于试探性的吃了一个。 吃到柠檬雪宝的格林德沃瞳孔放大。 梅林的假牙啊！ 好酸！好甜！ 格林德沃的脸皱成一团，扭曲狰狞。 刚踏入房间的阿塞斯见到这一幕，脚步一下子顿住。 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容扭曲的格林德沃，抽出魔杖，眼神警惕的看向周围。 “盖勒特？你怎么了？有敌人？” 一连三句疑问。 格林德沃被酸的说不出话，苦着脸朝阿塞斯摆摆手。 阿塞斯看懂他的意思，放下魔杖走了过来。 看见桌面上的柠檬雪宝才恍然大悟。 “你吃了？” “我听说校长的口味比较重。看来是真的啊。” 阿塞斯幸灾乐祸看着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格林德沃。 “废话少说，找我什么事。” “因为你，我今天都见不到阿不思。” 格林德沃抱怨。 说到正事，阿塞斯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拿出之前做好的仪器。 格林德沃不解看着他手上的道具。 “我对炼金并不算擅长，你要是因为这个找我就找错人了。” 阿塞斯没好气瞪了眼格林德沃。 “炼金问题我什么时候问过你。” “这个仪器是我做出来寻找伏地魔灵魂的。” “我想要提前找到伏地魔，但是我失败了。” 格林德沃不解。 “你找伏地魔干什么？” 阿塞斯一脸理所当然。 “规避风险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除去风险吗？” 好像也有道理，格林德沃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好像也对。 不对！差点被绕进去了。 格林德沃突然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阿不思会死在伏地魔的手上，所以你打算先弄死伏地魔保证阿不思的安全？” 阿塞斯点头。 “有什么不对的吗？” 格林德沃捂头。 “当然不对，还好你还知道来找我。” 格林德沃顿了顿，开始给阿塞斯解释为什么不对。 “我在预言里看到的不是这样。” “虽然我不记得你具体是怎么样救下阿不思的，但是绝对不会是提前杀死伏地魔，我在预言的后面，看到了伏地魔。” “阿塞斯，命运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违背的。” “我曾经看到过很多我和阿不思的结局，每一个都是对立。” “我做过很多努力，你所说的我也试过，无一例外，我的行为只会让阿不思离我越来越远。” 说到这，格林德沃脸上是阿塞斯看不懂的悲哀。 “那我该怎么样救他？” 阿塞斯不解地问。 格林德沃想了想，高深莫测地说。 “你什么都不用做，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塞斯似懂非懂，垂眸看向手中的仪器，手指不自觉的摩挲。 “你说你尝试过很多办法来改变你们的结局，你想违背命运？” “是。” “曾经的我目空一切，哪怕是命运，但是很显然，我失败了。” 格林德沃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 “那你知道违背命运的代价是什么吗？” 阿塞斯突然开口问道，眼睛看向格林德沃，眼神迷惑。 格林德沃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多像当初的他，一样的天才，一样的骄傲不可一世。 “阿塞斯，没有人知道违背命运的代价是什么，但是最好不要违背命运。” 这是格林德沃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其实还有一句格林德沃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阿塞斯的脸，眼中是阿塞斯未曾发现的愧疚。 阿塞斯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老人送他离开时说过的话。 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嘴里不解呢喃着。 那为什么格林德沃没有成功扭转他和邓布利多的结局？ “什么？” 格林德沃没有听清楚阿塞斯说什么。 阿塞斯回过神。 “可是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 “是，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可以说它一直在变动。”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它的改变是不是不变的一部分？” 格林德沃反问阿塞斯。 阿塞斯迷茫的看着格林德沃。 这样可以算是相驳的说法让阿塞斯更迷惑了。 第67章 格林德沃的愧疚 格林德沃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了。” “还有…不要像我一样。” 格林德沃的眼神看向阿塞斯的心脏处，似有所指的提醒。 “像你一样？什么像你一样？” 阿塞斯不理解格林德沃迷惑发言。 格林德沃仔细观察阿塞斯神情，许久才移开视线。 “没什么，没有最好。” 阿塞斯满头问号，格林德沃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他皱眉询问。 “你今天怎么了。”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反而开始打发阿塞斯离开。 “去去去，我帮不了你什么了，我也只能告诉你那么多，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不要像我一样。” “去吧，我会帮你牵制住阿不思的。” 格林德沃一反常态，催促着阿塞斯离开。 阿塞斯带着疑问来，满头问号回去，没有一点收获。 他简直是无语至极。 他来不是找答案的吗？怎么问题越来越多。 带着满头雾水，阿塞斯被格林德沃推搡着，离开了纽蒙迦德高塔。 高塔下，阿塞斯的背影若隐若现。 高塔上，格林德沃在窗口处注视阿塞斯的背影，眼中是没再掩饰的愧疚。 阿塞斯，没有人知道违背命运的代价是什么，就像没人知道你会爱上一个注定死亡的人一样。 这就是刚才他没有说完的话。 一开始，他拉着阿塞斯进入这个旋涡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那时候他们只是陌生人。 但是随着他们的相处，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他就越发的愧疚。 他在这个孩子身上似乎看到曾经被命运玩弄的他。 而这个孩子本不该经受这一切的他。 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格林德沃就这样木然地看着阿塞斯的背影，直至消失也没离开。 正在回家的阿塞斯不知道格林德沃难得多愁善感的纠结。 他正头疼看着拦着他的铂金团子，不知道怎么办。 他四处打量了下，没见到马尔福先生和夫人，所以这个小团子是怎么自己出现在这的。 德拉科不满地看着四处张望的阿塞斯，以为他想离开，所以手上死死拽住阿塞斯的衣摆。 “你答应过我，假期要来找我给我讲霍格沃茨的故事的。” 阿塞斯从脑海里扒拉了好一会，终于记起来他曾经在宴会上答应过德拉科的事情。 梅林啊，这是客套话，他怎么忘记这小团子不懂这些了。 阿塞斯狠狠揉了一把小团子的脑袋，将他打理整齐的发型弄乱。 德拉科瞬间炸毛。 “那是妈妈给我弄得发型！” “还想不想听故事。” 阿塞斯轻松拿捏住德拉科。 德拉科被安抚住，也不管被弄乱的头发，抬头期待地看着阿塞斯。 “想听故事可以，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对角巷。” “我……我陪妈妈来的。” “马尔福夫人呢？” “在家。” 本来精神抖擞的德拉科怂了，耷拉着脑袋不敢看阿塞斯，但是又不忘观察阿塞斯的脸色。 见德拉科低着头也没有忘记悄悄打量自己的表情，阿塞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马尔福家怎么养的小孩，那么天真那么好玩。 阿塞斯咳了下，压下笑意，严肃的说。 “马尔福夫人会担心的，我先送你回家，至于故事……” 阿塞斯顿了顿，见德拉科露出沮丧的表情，才继续说道。 “至于故事，我明天会向马尔福先生约时间的。” 现在的德拉科好哄的很，阿塞斯不过安抚了一句，小团子就乖乖巧巧地同意了。 “走吧。” 阿塞斯转身走向马尔福庄园。 身后，铂金小团子迈着短腿跟着他。 站在马尔福庄园门口。 阿塞斯低头，让德拉科通知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 “多比。” 德拉科开口呼唤道。 一只衣衫褴褛的小精灵应声出现。 “多比见过小主人，小主人叫多比什么事，多比一定会完成小主人的吩咐的。 出现的家养小精灵不等德拉科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话。 德拉科不耐烦打断他。 “好了，别废话，开门，我要回家。” 小团子趾高气扬的对着小精灵说道。 阿塞斯饶有趣味的看着小团子高傲的样子。 多比打开大门，就被德拉科打走了。 一回头，看到阿塞斯的表情，德拉科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他们老是一直自说自话，很啰嗦的。” “所以我才让他离开。” 阿塞斯点头，“对，你说得对。” 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阿塞斯这句话是认同他的，但是听了就是想生气。 他从来不是委屈的性子，于是气呼呼的转头跑来，不去搭理阿塞斯。 阿塞斯今天快被这个蠢呼呼的铂金小团子笑死了。 梅林啊，马尔福家怎么养出来的，这已经是阿塞斯今天第二次感慨了。 或许，他家里缺个弟弟？唔……妹妹也行 阿塞斯摸着下巴，思考起让自家母亲给自己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可能性。 一旁的德拉科发现阿塞斯没有搭理他，一脸不开心的跑了回来。 “阿塞斯！” 阿塞斯回神看向德拉科。 “怎么了？德拉科。” “你要不要来见我妈妈？” 阿塞斯扶额，这小孩，他都到这了，不打招呼说不过去啊。 德拉科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撇撇嘴，满脸郁闷，他在阿塞斯面前怎么老是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阿塞斯突然看向一边，行了个见面礼。 “马尔福夫人，日安。” 听到阿塞斯话语里的内容，德拉科瞬间僵住，梅林啊，他还没和阿塞斯串好供呢。 德拉科带着心虚，转过身，对着纳西莎打招呼。 “妈妈，日安。” 第68章 想要个弟弟了 纳西莎瞥了眼自己家的傻儿子，没有回话，而是朝阿塞斯点头，手呈下垂状。 “日安，卡文迪许先生。” 注意到纳西莎的动作，阿塞斯上前一步，伸手将纳西莎的指尖轻轻提起，低头触吻。 纳西莎低下头打量这个握着她指尖的孩子。 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进退有度，观察力强，礼仪也还不错。 也许卢修斯说得对，这是个优秀的继承人。 为了小龙，马尔福家或许应该和这个孩子交好。 一旁的德拉科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的互动。 时不时趁着纳西莎没看他，疯狂对着阿塞斯比眼色。 阿塞斯行完礼，后退一步，无视德拉科求救的眼神，打算离开。 纳西莎再次想起卢修斯之前说过的话，再看自己儿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憨憨样，选择开口挽留。 “卡文迪许先生第一次来到马尔福庄园，是我们招呼不周。”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卡文迪许先生进来喝一口茶？” “而且，德拉科看起来也很是期待你的留下。” 纳西莎一番话滴水不漏，还把一旁的德拉科推了出来。 德拉科还一脸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期待阿塞斯留下。 阿塞斯眉目低垂，勾唇微笑，礼貌又疏远。 “不请自来是我失礼，怎么会是马尔福夫人招待不周呢？” “今天就先不打扰马尔福夫人了，明天我会提前约好时间过来看德拉科的。” 说完，阿塞斯优雅的抚胸，点头，见纳西莎没有拒绝后转身离开。 德拉科眼巴巴看着阿塞斯离去的背影，不敢回头。 “德拉科，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不在家，而是被别人从外面送回来。” 纳西莎的语气没有怒意，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可是德拉科听得瑟瑟发抖。 “我……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面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纳西莎蹲下，平视德拉科。 “如果你想出去，你可以跟我或者爸爸说，不能自己跑出去，我们会担心。” 见纳西莎一脸担忧，德拉科连忙抱住她，承诺下一次绝对不会偷偷跑出去了。 看着软糯的德拉科，纳西莎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德拉科的头。 纳西莎有点不确定，他们这样保护着德拉科，对他真的好吗？ 之前她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看到卡文迪许家的孩子后，她犹豫了。 如果德拉科站在那个孩子的对立面，只怕一个照面，德拉科就被卖了，而且他自己还不一定知道。 德拉科不知道母亲心里的担忧，见母亲好像气消了，朝着纳西莎笑了起来。 傻儿子。 看着还在对自己傻笑的德拉科，纳西莎忍不住又薅了一把他的头发。 德拉科乖巧的由着母亲的动作，看到这样的德拉科，纳西莎又舍不得了。 算了，今晚和卢修斯商量一下吧。 纳西莎叹了口气，站起身，牵起德拉科的手，两人往家里走。 总归德拉科现在还有他们护着。 阿塞斯离开马尔福庄园后身体才稍微放松下来。 摸着手里的魔杖，想起纳西莎一脸柔弱无害却滴水不漏的话语，啧啧称奇。 感情马尔福一家除了德拉科都是人精啊。 不过他们对德拉科的保护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阿塞斯回想起德拉科的性格得出结论。 想起一脸憨憨的德拉科，阿塞斯又有点想要个弟弟妹妹了。 回去的路上，他脑海控制不住的想这件事。 所以回到家后，看见安娜的第一反应就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怕安娜不好意思，他还特意委婉从侧面问。 “妈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安娜睁大眼睛，好奇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阿塞斯。 “你要弟弟妹妹做什么？” 嗯？做什么？阿塞斯比她还震惊。 “我要弟弟妹妹做什么？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问得有问题，安娜有点尴尬。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想要个弟弟妹妹？” 阿塞斯回想起某个铂金小团子，有点意犹未尽的开口。 “马尔福家的那个孩子特别好逗。” 安娜秒懂，别人家孩子不能太过分，所以想要个自己的弟弟妹妹来蹂躏是吧。 果然是她的孩子，跟她的想法一模一样。 看着一本正经的儿子，安娜突然觉得，或许再生一个，有个傻乎乎的孩子也不错。 毕竟阿塞斯不是很好玩。 毕竟有个弟弟妹妹一定会很好玩。 母子俩眼睛对上，达成一致。 晚上的桌子上，几人默不作声优雅地吃饭。 阿塞斯突然想起要去马尔福家的事。 他看向卡特和伊莉丝，要不要带这两个去？ 饭后，阿塞斯再次来到公爵的书房。 公爵顿时如临大敌，原本靠在办公椅的身体都直了起来。 “阿塞斯？你怎么又来了，别问教授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 “接触他对你没有好处。” “最起码现在没有好处，他的眼睛太可怕了。” 阿塞斯站在公爵对面，惊奇看着公爵自爆家底。 男的教授？眼睛？ 阿塞斯默默在心里排除人选。 直到公爵想把他赶出去，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爸爸，不是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闻言，公爵松了口气，没再想把阿塞斯赶出去，放松地靠回办公椅。 阿塞斯开门见山，跟公爵说了今天的事情。 公爵迅速抓住重点。 “看来马尔福家想拉拢我们家啊。” 他抬头看向阿塞斯，这个让他骄傲是孩子。 “你想怎么做，阿塞斯。” “我们都支持你。” 阿塞斯摇了摇头，有点漠然的说。 “我对马尔福家没什么想法，我去霍格沃茨只是为了完成和格林德沃的交易。” “更何况他们还是食死徒，如果到时候我和伏地魔对上，他们和我靠太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闻言，公爵意味深长的说。 “马尔福这个家族可以说是一个墙头草家族。” “何况他们家的宗旨是家人至上。” “如果我没记错，他们家的孩子和那个救世主应该是同一年入学霍格沃茨。” 第69章 父子谈心 德拉科？ 听懂公爵的意思，阿塞斯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些许算计。 就马尔福家对德拉科的态度，确实说的上是家人至上。 如果是为了他，马尔福家或许真的有可能倒戈，违抗伏地魔。 不过，这样的利用对那个孩子来说不公平。 阿塞斯又想起那个追着他，要他讲故事，笑起来傻乎乎的孩子，最终还是不打算去算计他。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马尔福家能给他多少帮助。 只要伏地魔有脑子，就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家族。 不过他真的有脑子吗？ 阿塞斯突然想起来伏地魔把自己割了当魂器的事，有点怀疑。 咳，想歪了，现在不是想伏地魔有没有脑子的时候。 阿塞斯将思绪拉回来，抬头反对了这个方法。 “算了，那个孩子太天真了，我不想利用他父母对他的爱。” 公爵看着心软的阿塞斯，心里有点叹息。 他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心狠。 这要是他，不把马尔福利用的一干二净绝对不会罢休。 公爵心里恶狠狠的想。 不过他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脸上的骄傲表达了他的好心情。 他的孩子心贯白日又光风霁月，就问问还有谁。 “都随你，有没有他们都可以，我们家足够强大，护得住你。” “不，爸爸，我希望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阿塞斯摇头拒绝公爵的好意。 公爵眉头紧锁，但是还是耐心地询问。 “为什么？阿塞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理所应当站在一起。” 阿塞斯避开公爵的视线，闷声说道。 “这件事太危险了，而且这是我和格林德沃的交易。” 公爵很严肃的看着阿塞斯。 “刚才我提过马尔福家的宗旨是家人至上。其实我们家也一样，对我们来说，比起利益，家人才是更重要的。” “更何况你是我和安娜唯一的孩子，卡文迪许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面对公爵的认真严肃的面容，阿塞斯沉默了。 就是因为他是继承人，所以他才不希望家族因为他而进入这个旋涡。 公爵一眼就看穿自己儿子在想什么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的父亲告诉过我，从我成为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开始，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不是没经过脑子的决定，家族都会与我同进退。” “这句话今天我也送给你，从你成为继承人那天开始，你的背后就是我们整个家族。” “不管结果好坏，我们都会支持你，所以不用担心。” 公爵走上前，心疼地摸了摸阿塞斯的头，俯身抱住了他。 “你回来这几天，我们也发现了，你把自己逼太紧了。” “这些话本来我和你妈妈商量过，由她来跟你说，但是今晚既然提到了，我就跟你说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现在你的任务只是享受你的校园生活。” “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还是那句话，我们会给你兜底的，所以不要担心。” 阿塞斯抬手回抱住公爵，脸上是那么多天来少见的轻松。 “我知道了，爸爸。” “我很抱歉，让你和妈妈担心了。” 公爵松开手，摸了摸阿塞斯的头，调侃道。 “听你妈妈说，你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阿塞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让他有种催生自己父母的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妹妹重要，当然，弟弟也行。 他理直气壮的抬头，看着公爵。 “对，没错，我确实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所以你和妈妈有没有打算让我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公爵好笑的看着自己儿子。 “之前是你的爷爷奶奶催我和安娜生了你，你现在又来催我们给你生个妹妹。” “你可真是个要债的。” 阿塞斯才不管那么多，一个软软糯糯还乖巧的妹妹，想想就开心。 “爸爸，你想，一个软糯可爱，还会乖巧的跟着你的女儿。” “而她会是我们卡文迪许家最耀眼的公主。” “当然，弟弟也不错，像马尔福家的儿子一样。” 想起要来的可能不是妹妹，而是弟弟，阿塞斯又补了一句。 被阿塞斯脸上的向往以及话语打动，公爵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软糯可爱的女儿，有点心动。 公爵被说服，当即应下阿塞斯难得的请求。 “我想你确实需要一个妹妹来陪伴我……你的成长。” 公爵差点说出自己的想法，好在后面反应过来。 阿塞斯得到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是离开了书房。 走之前还不忘告诉公爵，自己明天要去一趟马尔福庄园，让他帮忙约时间。 被开解过的阿塞斯表现的比平时更加随意放松，公爵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小要求。 于是阿塞斯走后，他拿出信纸，写信给卢修斯约时间。 猫头鹰逐渐远去，为它的主人送信。 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手上拿着公爵猫头鹰来的信喜笑颜开。 对于阿塞斯要来看自己家傻儿子的请求，卢修斯更是恨不得现在打包儿子送过去。 所以一收到信，卢修斯就马上开始回信。 他展开精致华丽的信纸，洋洋洒洒的写下一段又一段优美的话语，表示自己同意阿塞斯的拜访，并且欢迎阿塞斯随时到来。 结尾处还热情的表示，阿塞斯来了后，可以呼叫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多比，直接带他进去。 斟酌了许久，直到觉得没有疏漏，卢修斯才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 再从一旁拿过火漆，仔细地滴上去，盖上家族印章。 拿着完美的信封，卢修斯站起身来到猫头鹰前，将信封交给猫头鹰。 猫头鹰歪头抖了抖身体，张开翅膀朝窗外飞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猫头鹰，卢修斯想起今天纳西莎和他说的话。 卡文迪许家那个孩子越来越优秀了。 或许，德拉科的教育方式可以适当改变一下。 卢修斯摸着下巴，做了个对德拉科算不上友好的决定。 第70章 一打二 第二天一早，阿塞斯和卡特等人吃早餐，打算晨练后带着卡特一起去拜访马尔福家。 是的，阿塞斯打算带他们一起去。 因为他突然想起，既然马尔福家是食死徒，那说不定他们家里会有魂器的线索。 他要是想要找线索的话，就需要一个人帮他吸引注意力了。 伊莉丝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这些贵族面前，最好的人选就只有卡特了。 餐桌上，卡特苦大仇深的吃着早餐。 对阿塞斯要求他去哄小孩的这个要求有点接受不了。 梅林的臭袜子啊，他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是纯血家族的小孩子。 他自己就是纯血，自然知道他们有多高傲多讨厌，更何况还是马尔福家的。 一想到这个，卡特觉得嘴里的早餐都没有味道了，味如嚼蜡。 一顿早餐在阿塞斯的愉悦下和卡特的煎熬下度过了。 用完餐，阿塞斯率先站起来，低头看着餐桌上的卡特和伊莉丝。 “别苦着脸了，走吧，让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有什么进步。” 两人听了阿塞斯的话，忍不住摸向收着魔杖的手臂，看着阿塞斯跃跃欲试。 随后他们相继起身，跟在阿塞斯身后，走向训练场。 训练场内，阿塞斯三人相对而立。 “我一对二，有问题吗？” 阿塞斯边说，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好，稍微松了松手臂的袖子，避免影响他的动作，然后抽出魔杖对着两人。 卡特和伊莉丝对视，同样抽出魔杖对着阿塞斯。 “没问题。” 话音刚落，阿塞斯立马对着卡特甩了个昏昏倒地过去。 魔咒的速度很快，还是无声咒。 直到魔咒飞到卡特脸上，他才反应过来。 该死，来不及了。 卡特看着近在咫尺的魔咒，有点不甘。 “清泉如水。” 清脆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伊莉丝反应很快，对着卡特甩了个魔咒。 来自队友的水柱将卡特打得一个踉跄，正好躲过阿塞斯的魔咒。 阿塞斯眼前一亮，反应快，应对方法灵活。 不过还不够。 阿塞斯再次挥动魔咒，一连几个无声咒冲向刚刚站稳的卡特和蓄势待发的伊莉丝。 “伊莉丝，不要一味防守，也不要有任何顾虑，你现在面对的是对手。” 阿塞斯朝放不开手脚的伊莉丝呵斥。 闻言，原本束手束脚的伊莉丝犹豫了一下，随后凭借敏锐的感觉躲过飞来的魔咒。 她还做不到无声咒，不过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下，她的魔咒已经熟练到可以瞬发了。 一个束缚咒快速朝阿塞斯飞过去，阿塞斯一个侧身，魔咒直接擦肩而过。 另一边卡特的反击也接踵而来，是和阿塞斯一样的昏睡咒。 可惜，被阿塞斯用铁甲咒挡住了。 就这样，几个来回后，阿塞斯依旧游刃有余，而卡特和伊莉丝的魔力被阿塞斯耗尽。 他们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 “不行了，不行了，你真的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吗？” 卡特绝望地躺在地上，对着阿塞斯哀嚎。 阿塞斯站在他们身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下没有形象的两人。 “货真价实。” “你这真是个妖孽。” “谢谢夸奖。” 阿塞斯对他的夸奖接受良好，还有心情踹了他两脚。 “起来了，说说你们的问题。” 伊莉丝对阿塞斯的话向来很顺从，阿塞斯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阿塞斯给自己变了张椅子出来，舒服的坐下。 见伊莉丝还站的稳，拿着魔杖的手放下。 卡特动作也不慢，只是站起来后歪歪扭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 阿塞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如伊莉丝。 他挥动魔杖，变出两张椅子出来，放置到他们俩背后。 等到他们都坐下，阿塞斯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伊莉丝这次表现的不错，一开始的应对很正确也很及时。” “包括反击的速度，施咒的速度都可圈可点。” “但是。” 阿塞斯声音一顿，严肃地看着伊莉丝。 “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你刚开始在手下留情。” “如果你想报仇，那就丢掉你所谓的软弱无能。你以后面对的，可不是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阿塞斯表情严肃，话语严厉。 对面的伊莉丝被他批的抬不起头，她低落的低着头，拳头紧握，对阿塞斯承诺道。 “我知道了，先生，我下次不会了。” 见此，阿塞斯勉强满意，转而看着一旁的卡特。 而此时的卡特眼神发亮，期待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别过头，不想看到他丢脸的样子，一开口就是批评。 “别看了，你一开始的反应就已经慢了，后面被伊莉丝的魔咒撞开后还站不稳，反击的速度也不够快。怎么？等我来帮你打？” 阿塞斯嘴下不留情，将卡特从头批到尾，最后盯着卡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 “你要知道，扮猪吃老虎久了，你和猪有什么差别？” 他冷哼一声，接着说。 “下次别再让我发现你在我面前伪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同样的，被批的卡特也垂下了头，再抬头时，眼中的漫不经心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我知道了。” 见到两人初露锋芒的模样，阿塞斯终于满意了。 “行，那伊莉丝接着训练，卡特和我走一趟。” 这一次，卡特不再有抱怨，而是利落的起身，为阿塞斯拿起外套。 阿塞斯自然接过卡特递来的外套，披上，转身走向训练场门口，卡特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场。 阿塞斯和卡特离开后，伊莉丝在空旷的训练场，失神了很久，目光从茫然到坚毅。 她握紧魔杖，随后再次挥舞起来。 训练场外，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可以直通到主楼。 哒哒的脚步声在里面回荡，两道身影穿梭其中。 阿塞斯带着卡特来到主楼，两人分开上楼换衣服。 两人自小都是守受着贵族教育长大的，衣着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失礼。 换好衣服后，两人在门口集合，一同前往马尔福庄园。 第71章 马尔福庄园(上) 马尔福庄园门口，阿塞斯和卡特站定，依卢修斯所说，他们直接呼唤起多比， 多比出现的很快，他热切的看着阿塞，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是昨天那位客人，哦，主人吩咐过的，如果是这位客人的话可以直接领进去，多比不想他进来，可是多比不可以违背主人，多比想要自由。” 小精灵的话又急又含糊，阿塞斯听不真切，皱眉询问。 “你在说什么？可以带我们进去了吗？” 念念有词的多比如梦初醒。 “对，要带客人进去，不然主人会生气的。” 说罢，他连忙打开大门，迎接起阿塞斯和卡特。 “欢迎卡文迪许少爷和卡特少爷来到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少爷在客厅等待你们。” 多比一边说，一边在前面领路。 两人从容跟在多比的身后，穿过争奇斗艳的花园和精致华丽的喷泉。 成群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穿梭在名贵的花丛中。 不少蝴蝶是卡特没见过的，制作喷泉和花园的材料是肉眼可见的昂贵。 阿塞斯昨天已经见识过马尔福家的奢侈了，再加上自己家也不穷，所以没多少感想。 可卡特就不一样了，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庄园，暗中感叹，不愧是马尔福家。 这个庄园只有阿塞斯家里的庄园比的过了，不过卡文迪许家没有那么华丽，更多的是古朴庄重。 看到白孔雀的时候，卡特已经麻木了，一路走来，名贵的魔药材料和花束数不胜数，更别说沿途的装饰品了。 现在连白孔雀都有，马尔福家是真的有钱啊。 卡特再次感慨。 阿塞斯没搭理一旁的卡特，他已经看到铂金团子的身影了。 德拉科本来是在客厅里等待，可是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他还没有过已经去霍格沃茨上学的朋友呢，而且阿塞斯还会给他送最新款的飞天扫帚。 想到这，德拉科等不下去了，干脆跑出来迎接阿塞斯。 小团子像个炮弹一样飞过来，阿塞斯没有犹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德拉科看见阿塞斯闪躲的动作瞳孔睁大，想刹车却刹不住，只能越过阿塞斯。 而阿塞斯身后的卡特没反应过来，被德拉科正中靶心。 两人被重力一带，一起摔在地上。 地上被撞得龇牙咧嘴的卡特心想。 果然，他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是德拉科这样没有分寸感的小孩。 被摔懵的德拉科从卡特身上爬起来，转身怒气冲冲的质问阿塞斯。 “你为什么躲开我。” 阿塞斯看了眼卡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德拉科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躲开我啊。” 小团子委屈巴巴的看着阿塞斯，阿塞斯不为所动，见德拉科的表情，也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 “我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 本来以为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安抚德拉科了，没想到他还是一脸委屈。 “我又不是别人。” 阿塞斯第一次被呛得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了起来。 他能说什么，他难道说我们并不是很熟，你就是别人吗？ 他敢保证，他这样说的话，这小孩绝对要闹，所以他选择不说话。 见阿塞斯不说话，德拉科自动认为他知道错了，于是他拍拍手，学着卢修斯的模样开口。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 阿塞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一旁的卡特惊呆了。 梅林啊，他敢保证，这绝对是阿塞斯人生中最无语的时候。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卡特捂住自己的嘴，避免笑出声被阿塞斯听到。 阿塞斯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 “想笑就笑，憋死了我不负责。” 卡特在这个时候特别听话，几乎是话音刚落，笑声就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德拉科不解的看着笑得不可开交的卡特。 这人是个傻子吗？笑什么？ 见到德拉科懵懂迷茫的样子，卡特笑得越发大声。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孩子明明那么有趣，怎么会讨厌呢！ 连刚才还没什么表情的阿塞斯看着德拉科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眼看着德拉科被他们俩笑得气红了脸，阿塞斯才勉强安抚了他一句。 “没什么，德拉科，他人比较爱笑。” 好不容易，两人止住笑，德拉科已明白他们是在嘲笑自己，他别过头不想理他们。 卡特上前尝试着想摸德拉科的头，还没碰上，就被德拉科一把拍开了。 “谁允许你摸我头的，我要告诉我爸爸。” 德拉科很生气，德拉科不想理人。 小团子背对着这两个嘲笑他的人，抗拒的意味很浓。 阿塞斯又想笑了。 不过不能再惹德拉科生气了，不然今天的事就做不成了。 他压下笑意，瞪了眼还想笑的卡特，直到他捂嘴保证才罢休。 随后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之前练手做的小道具。 这个小道具没什么用，是阿塞斯模仿金色飞贼做的，长得也差不多，但是没金色飞贼飞得快。 把小金色飞贼往德拉科面前一晃。 果然，德拉科抑制不住好奇的看了过来。 他矜持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抵不住诱惑，板着小脸靠了过来。 阿塞斯没有卖关子的想法，见小团子靠过来就开口解释起手中的道具。 听到是仿制的金色飞贼，德拉科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他现在年龄不够，根本玩不了魁地奇，连飞天扫帚都是儿童版的，更别说金色飞贼了。 这下他忘了刚才的不开心，眼巴巴的看着阿塞斯。 “这个是送给我吗？” 阿塞斯点头，将手上的小金色飞贼递过去。 德拉科如获至宝，稀奇的看着手里的道具。 阿塞斯见他乐不思蜀的样子，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会哄小孩。 哄好后的德拉科很好说话，在阿塞斯提出去家里参观是时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几人正要开始参观，德拉科突然想起自己爸爸交代他的话。 连忙向阿塞斯解释为什么他父母没有出来招待他们。 第72章 马尔福庄园(中) 他的爸爸今天有事去了魔法部，没办法招待他们。 而他的母亲去和别的贵族夫人约了喝茶，也没有时间招待他们。 解释完，德拉科还板着小脸，郑重其事为父母的失礼表示抱歉。 阿塞斯眼睛微微眯起，真的有那么巧吗？ 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德拉科，阿塞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德拉科他并没有介意 德拉科拿着小金色飞贼乐呵呵的走在前面，阿塞斯和卡特并排跟在他的身后。 阿塞斯给卡特比了个眼神，卡特会意，上前和德拉科聊起魁地奇。 阿塞斯走在后面，不动声色摸了下口袋，开启了里面检测黑魔法气息的炼金道具。 既然检测魂器不行，那检测黑魔法总可以了吧。 阿塞斯暗自盘算。 随后，他状似好奇的左右闲逛，前面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没有注意他的行为。 但是阿塞斯知道，只要他在庄园里，那他的举动绝对在被监视着。 逛了一大圈的庄园，德拉科有点累了，他停下和卡特的聊天，回头看向阿塞斯。 “我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 阿塞斯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回到客厅。 客厅里，小精灵给他们倒茶，德拉科还在喋喋不休说着魁地奇。 “德拉科？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卡特突然问道。 还在侃侃而谈的德拉科突然卡壳，瞪着眼睛看着卡特，半晌，才迷茫的说。 “我有一个魁地奇场算吗？” 这下轮到卡特卡壳了，魁地奇球场？家里？ 看着德拉科懵懂无知的眼眸，卡特无话可说，是他见识少了。 正当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 阿塞斯抬头看向门口，一个穿着讲究，德拉科几乎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卢修斯。 阿塞斯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微微点头向卢修斯打招呼。 “马尔福先生，今天叨扰了，感谢马尔福家的招待。” 卡特紧随其后，站起身对着卢修斯行礼。 卢修斯风尘仆仆走进客厅，视线扫过两人，在阿塞斯身上顿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分别对着阿塞斯和卡特回礼。 “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今天不会让你们失望。” “马尔福先生多虑了。” 简单寒暄后，卢修斯离开了客厅，将空间让给几个小孩。 阿塞斯等到卢修斯彻底离开后，才看向卡特。 卡特心领神会，将德拉科引向魁地奇球场。 阿塞斯没有动，而是等待他们走远后，才起身朝着卢修斯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面前，果不其然，书房的门口微微敞开，似乎是在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阿塞斯在门口站定，整理了下衣服，确定自没有失礼的地方后，抬手叩门。 “请进。” 屋内的声音传来，阿塞斯推开门，从容不迫走了进去。 手指悄然抚过口袋，关闭了检测黑魔法的道具。 梅林啊，卢修斯书房里到底放了多少黑魔法的道具啊，烫得他生疼。 卢修斯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紧不慢走进来的阿塞斯，暗自点头。 “马尔福家主。” 阿塞斯抚胸微微躬身，随后站直身体，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卢修斯。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劳马尔福家主大驾，费尽心思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呢？” 与斯内普如出一辙的语调让卢修斯愣了一瞬。 他疑惑的看着阿塞斯，但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坐下聊。 阿塞斯犹豫了下，还是在对面沙发上落座，沉默等待卢修斯的解释。 “这只是一个父亲对他的孩子的爱，我相信卡文迪许公爵可以和我感同身受……” 卢修斯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并不好糊弄，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坦诚相对。 看着卢修斯眼中的温情不似做伪，阿塞斯若有所思。 眼睛不自觉环视书房，在看到壁炉旁的书架时，眼中骤然闪过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嗯？这是。 阿塞斯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眼帘微微垂下，遮住眼睛的异样。 卢修斯还在解释他没有任何不好企图，只是为了德拉科。 阿塞斯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认真的等待他说完。 好不容易长篇大论抒发完自己情感，卢修斯微不可闻喘了口气。 然后悄悄看向对面的阿塞斯，企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动容。 可阿塞斯一直面带微笑看着他，看不出在想什么。 卢修斯有点挫败，他难得的肺腑之言竟然没有得到欣赏。 阿塞斯等到他打量完才好奇的指着书架上的书籍，问道。 “马尔福先生，我看你的书架上有本我找了很久的书，我可以看看吗？” 卢修斯眼睛微微亮起，他正愁着怎么拉进关系呢。 没有犹豫，卢修斯一口应了下来。 得到允许后，阿塞斯站起身，走向书架，抽出一本书。 他没说谎，书架上确实是有他找了许久并且感兴趣的书籍，是关于诅咒的。 阿塞斯拿着那本书，随意翻看了几页，将里面的大致内容记了下来。 嘴上还在和卢修斯聊着天，而卢修斯对阿塞斯的提问几乎知无不言。 聊着聊着，阿塞斯状似无意将话题引到书架的书上。 “马尔福先生，这个是？” 阿塞斯指着书架上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问道。 卢修斯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阿塞斯背对着卢修斯，看不到卢修斯的表情。 但是他突然安静下来的表现已经告诉他，他，卢修斯是知道这个笔记本不简单的。 想起刚才预言里在霍格沃茨造成恐慌的笔记本，阿塞斯无声嗤笑。 真是自私自利的马尔福啊，将这样一件黑魔法道具丢进霍格沃茨，亏他做得出来。 阿塞斯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继续好奇的追问笔记本的来历。 “马尔福先生，这个是你上学时的笔记本吗？我可以看看吗？” 卢修斯嘴唇蠕动，犹豫了一会，还是同意了阿塞斯的要求。 阿塞斯拿起笔记本，还没打开，就已经感受到魂器的气息。 第73章 马尔福庄园(下) 找到你了，汤姆·里德尔。 阿塞斯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手上的笔记本。 将笔记本翻开，阿塞斯惊奇的发现，这不是笔记本，是日记本。 这下，阿塞斯的兴趣更重了。 没想到，像伏地魔这样的人还会写日记。 不过现在不是细看的时候。 阿塞斯合起日记本，转身对卢修斯说。 “马尔福先生，请原谅我提出这样冒昧的请求，不过这个笔记本上有些笔记对我有很大的用处。” 阿塞斯拿着日记本，诚恳的说。 “我可以向你购买这本笔记本吗？” 被阿塞斯提出的请求惊到，卢修斯目光莫名的看着阿塞斯手上的笔记本。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塞斯都准备再问一遍了。 “哈哈哈哈，卡文迪许先生叫我卢修斯就好了，既然喜欢，那就直接拿去吧。”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 卢修斯突然笑了起来，对阿塞斯说道。 阿塞斯眯起眼睛，也笑眯眯的对着卢修斯说。 “卢修斯先生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 “既然如此，卢修斯你还是直接叫我阿塞斯吧，不然显得生分了。” 两人达成一致，相视而笑，都感到很满意。 书房里满满洋溢着算计的气息。 拜访的目的达到，阿塞斯收起日记本，起身向卢修斯请辞。 “卢修斯先生，我先失陪了，德拉科还在等着我。” 对阿塞斯要去寻找德拉科的请求，卢修斯一反刚才的热情，似乎有点抗拒，笑容也浅了下去。 见状，阿塞斯微笑着拍了拍装着笔记本的容器。 卢修斯顺着他的手看向那个容器，随后笑意渐深，直接同意阿塞斯的要求。 “那就先祝阿塞斯你玩的开心了。” 阿塞斯笑笑，没说话，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还没等离开书房，书房里的壁炉火光闪过，黑色的身影随之出现在书房里。 阿塞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刚刚踏出壁炉的斯内普。 “教授？” 刚出来的斯内普诧异抬头看向阿塞斯，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阿塞斯先生，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斯内普对阿塞斯的称呼以及问题。 卢修斯眉头挑起，好奇地来回打量阿塞斯和斯内普。 斯内普的问题其实有些逾矩了，可阿塞斯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一脸认真地给斯内普解释。 “教授，昨天我在对角巷遇到一个人的德拉科，所以将他送回马尔福庄园。” “回来的路上他提醒我，之前对他许下见他的承诺，所以我今天是来履行对德拉科的承诺的。” 一番解释，前因后果没有丝毫隐瞒。 卢修斯更好奇了，阿塞斯刚才跟他聊天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透露，甚至还不停反过来套他的话。 怎么现在对斯内普就那么坦诚呢？ 得到答案的斯内普上下打量阿塞斯，阿塞斯坦然让他打量。 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斯内普颔首，示意阿塞斯出去。 阿塞斯从善如流，转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卢修斯不断打量斯内普，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眼神稀奇。 被打量的不耐烦的斯内普忍不住开口嘲讽。 “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被美容药剂侵蚀的话，我劝你收起你那奇怪的眼神。” “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这样容光焕发的出现在我面前。” 斯内普很清楚怎么抓住卢修斯的痛点。 下一秒，卢修斯的眼神立马离开了斯内普，但是没过一会，他又忍不住看向斯内普，好奇地询问。 “你和阿塞斯很熟？” 斯内普面无表情看了眼面前八卦的白孔雀，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然，看来使用太多的美容药剂会导致大脑变得愚蠢！” “阿塞斯先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而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卢修斯这次没有退缩，顶着魔药大师杀人的视线接着追问。 “可是你叫他阿塞斯。” “你也叫他阿塞斯。”斯内普不耐烦回了一句 “这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学生直呼教名。” “而且刚才的问题对一个家族继承人来说已经算是越界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还回答了，梅林啊，他刚才可没那么好说话。” “明明是个小孩子，说话的时候却滴水不漏，寸步不让。”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卢修斯不要命接着追问，边追问还边吐槽。 被接连追问，斯内普脸色阴沉的可以吓死好几只狮子。 “够了，如果你再不说正事，我想我根本没必要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见斯内普已经忍无可忍，卢修斯识趣的闭上嘴，转而说起正事。 另一边离开的阿塞斯并没有走远。 他在拐角处停了下来，接连给手上的容器加了好几个隔绝魔力的魔咒。 直到确保万无一失，才将容器放进炼金戒指里。 他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尤其是伏地魔这样在割裂灵魂之前有脑子的敌人。 做完这一切，阿塞斯叫出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 不是多比，阿塞斯莫名不喜欢那个叫做多比的小精灵。 跟在小精灵身后，施施然走向魁地奇球场。 魁地奇球场里正飞得一片火热。 阿塞斯刚一踏进魁地奇球场，一个小小的金色飞贼就扑面而来，还伴随两道惊呼声。 阿塞斯面不改色，在金色飞贼快要撞到他脸上的时候伸手一抓，将它死死扣在手中。 —— 一点修改 怕有友友不看作者有话说，所以放到正文里。 经过一个友友的提醒，作者发现这本书有个bug。双子入学的时间应该是1989年，而现在却是和阿塞斯一样在1988年入学。 因为双子出场比较多，不太好改，所以下面将阿塞斯的出生时间提早一年。 也就是说，阿塞斯现在是1978年出生，和双子同年（1989年）入学，和教授相差十八岁（别骂我，年龄差作者也没办法）比哈利大两岁，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阿塞斯三年级，其他的没有改变。 第74章 假期结束 “你们啊，玩的时候注意点。” 阿塞斯无奈摇头，将手上的金色飞贼放开。 小金色飞贼瞬间飞开，远离这个大魔王，向德拉科和卡特飞了回去。 远处的卡特看着金色飞贼逃命一样朝他飞过来。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梅林啊，他今天来马尔福家真的来对了，不然怎么能看到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他，卡特，有生之年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金色飞贼身上，看到惊慌失措这四个字，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德拉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卡特。 这个大哥哥虽然很好玩，但是是不是有点傻，怎么老是傻笑。 阿塞斯无语地看着卡特表情扭曲的模样。 “你今天怎么那么活泼？” 卡特把笑意憋了回去，回答：“可能是因为今天开心？” 开心？希望你接下来还笑得出来。 阿塞斯挑了挑眉，略带戏谑开口： “那我告诉你一个更高兴的事情？” 被阿塞斯的欲言又止勾起了兴趣，卡特忙不迭追问。 “什么高兴的事？” 阿塞斯勾起嘴角，露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刚刚看见我们院长了，他刚刚来到马尔福庄园。” 嗯？院长？ 捕捉到关键词，卡特脸色一下就变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们院长？斯内普教授？” 阿塞斯不紧不慢点头，满意的看着卡特的笑意崩塌，然后转头看向卡特身边的德拉科，问道： “德拉科，你认识斯内普教授吗？” 德拉科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认识啊，他有时候会来我们家。” “那你喜欢他吗？” 德拉科这次没有马上点头，他犹豫了片刻，才犹豫着点头. “爸爸让我喜欢他，他说斯内普先生很厉害，让我听他的话，还有阿塞斯你也是。” 这次轮到一旁的卡特看白痴一样看德拉科了。 这小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把自己爸爸的底都漏完了。 阿塞斯垂眸看向德拉科，随后靠近拍了下他的头。 “下次后面的不要说。” 德拉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他对阿塞斯很有好感，而且爸爸也说阿塞斯厉害，那他听他的一定没错。 阿塞斯见德拉科应下，挥手看了下时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和卡特该离开了。 阿塞斯转头看向卡特，卡特苦着脸，但还是上来牵住了德拉科的手。 三人齐齐向庄园内部主楼走去。 按理来说，他们离开是需要和主人说一声的，但是现在卢修斯在招待客人。 所以阿塞斯来到客厅后，就在犹豫要不要去一趟书房告辞。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卢修斯就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袍的斯内普。 好了，这下不用纠结了。 阿塞斯先看向卢修斯，朝他微微点头。 “来的正巧，卢修斯。” “今天感谢你们的招待，不过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希望我们下次的见面依然愉快。” 卢修斯回以微笑。 “当然，我相信我们下次的见面，会是愉快的会面的。” 听到这，斯内普若有所思看了卢修斯一眼，他是不是不太了解阿塞斯？ 阿塞斯嘴角勾起，那可不一定哦。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而是微笑着转头看向斯内普。 面上的笑容较之前面对卢修斯的时候真了些。 “教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卡特见状，也连忙跟着阿塞斯朝斯内普告别。 “教授，再见。” “那教授开学见。” 斯内普面无表情对着他们颔首。 两人得到同意后，才转身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等阿塞斯和卡特两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卢修斯调侃地看向身旁的好友，颇有些感慨。 “想不到，你这个斯莱特林的院长当的那么成功，学生都那么听你的话。” 斯内普撇了眼卢修斯，不是很想搭理他。 “我也走了。” 冷冷丢下这句话，斯内普卷着黑袍也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留下卢修斯和德拉科大眼瞪小眼。 回去的路上，卡特一改来时的郁闷，像只辛勤采蜜的蜜蜂，嗡嗡的，一直在阿塞斯耳边念叨着德拉科的有意思。 阿塞斯边走边敷衍发疯的卡特，时不时嗯一声。 卡特的发疯一直持续到回到卡文迪许庄园。 一踏进进了庄园，他马上放弃祸害阿塞斯，转而跑去祸害伊莉丝去了。 阿塞斯看着他撒欢的背影，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顺便为伊莉丝默哀，辛苦她应付这个扰人的蜜蜂了。 阿塞斯摇摇头，走向庄园内。 ——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快，剩下不长的假期一晃而过，一眨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阿塞斯带着卡特和伊莉丝再次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站台还是那么热闹，和他们当时入学时一样，挤满了刚入学的小巫师和送孩子上学的爸爸妈妈。 三人轻车熟路躲开人群，来到斯莱特林的包厢，找到一个靠前的包厢走了进去。 进去之前，阿塞斯习惯性在门口施了混淆咒。 施完才反应过来，没有人会进来他们的包厢。 顺手了。 阿塞斯扶额，不去看卡特两人的表情，直接走进包厢，拿出一本书，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识趣在阿塞斯对面坐下，也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看书期间，火车上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看书，所以他们看得很尽兴。 火车停下的时候，阿塞斯三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书本，站起身跟着人流走出火车。 走出火车，出了站台。 阿塞斯他们才发现站台外面停靠着许多没有马的马车。 卡特已经四年级了，乘坐过好几次马车，对马车比阿塞斯和伊莉丝熟悉。 所以率先找了辆没人的马车拉开的了帘子，示意阿塞斯他们上车。 但是阿塞斯没有马上上车，而是绕着马车前面观察着什么。 他在马车前面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第75章 开学与教授的决斗 “先生，你在看什么，这个马有什么特别的吗？” 伊莉丝不解的问。 听到伊莉丝的问题，阿塞斯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朝着前面伸出了手。 伸出去的手没有落空，而是摸到了粗糙的毛发。 “是夜骐。” 手上的触感，结合伊莉丝的问话，阿塞斯迅速确定了眼前生物的身份。 “夜骐？” 伊莉丝有点怔愣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失神的看着面前奇怪的马。 好半天这才将听说过的名字和眼前的生物对上。 原来这就是夜骐，原来她可以看到夜骐。 阿塞斯和卡特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伊莉丝。 夜骐这种生物只有亲眼目睹，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 如果他们没猜错，让伊莉丝看见夜骐的，是她父亲的死亡。 卡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是让他和伊莉丝吵架他可以，让他安慰伊莉丝，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阿塞斯。 阿塞斯接收他求助的目光，有点无奈，他也不会安慰啊。 无奈之下，卡特咬牙呼唤。 “伊莉丝？” 伊莉丝回过神，看向两人，勉强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率先登上马车，阿塞斯和卡特对视了一眼，双双上了马车。 三人上车后，车门自动关上，夜骐拉着马车，穿过幽深的小道，驶向霍格沃茨。 夜骐的速度很快，拉的也很稳，没过多久就在霍格沃茨大门停了下来。 阿塞斯率先下来，卡特下来后犹豫了下，还是朝伊莉丝伸出了手。 伊莉丝顿了一下，扶住他的手走了下来。 阿塞斯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不敢看他的卡特。 随后，三人相继走进礼堂，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坐下，静静等待开学宴会的开始。 等待的期间，阿塞斯不动声色观察起教师长桌上的邓布利多。 看起来挺精神的，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阿塞斯放下心来。 和去年一样，排列整齐的小巫师跟在麦格教授身后，来到礼堂中央等待分院开始。 四周高年级的小巫师齐齐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这让他们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拘谨的站在礼堂中央。 分院很快开始，麦格教授一个个点着名，分院帽一个个进行分院。 阿塞斯一边心不在焉的给加入斯莱特林的小巫师鼓掌，一边不自觉看向教师席。 教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脸上的表情明显比较放松。 是因为什么？有什么好事吗？ 阿塞斯好奇的目光引起斯内普的注意。 他沉下脸，剜了阿塞斯一眼。 见斯内普看过来，阿塞斯嘴角微扬，朝着上面点了点头。 斯内普瞪视一滞，不满地移开视线。 这个该死的巨怪。 教授怎么生气了？ 阿塞斯迷惑地低下头。 这次入学的新生比较少，所以分院仪式结束的很快。 分院仪式结束后，各个学院高年级的级长熟练招呼起新生。 带着迷茫的新生走向各学院是公共休息室。 阿塞斯和伊莉丝跟在新生身后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里，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里面。 斯内普转身，抱手打量起今年的新生，随即进行起每学年固定不变的警告。 严厉的视线，阴沉的脸色，低沉的语气，不仅把新来的小蛇吓得不敢吱声，连其他高年级的小蛇也被吓得够呛。 开学第一天，谁那么快又惹院长生气了！ 高年级的小蛇心里悲愤的想。 蛇群后，阿塞斯靠在沙发上，事不关己的摩挲魔杖，眼睛微阖，享受着来自蛇王的听觉盛宴。 看到小蛇们瑟瑟发抖的模样，斯内普满意地点头。 果然是那个巨怪的问题，不是自己的威慑力下降了。 见恐吓的差不多，斯内普挥动魔杖，给接下来竞选首席的学生腾出位置。 今年的竞争没有阿塞斯那一年那么激烈。 在蛇王阴森的视线下，上去的小蛇能用得出来魔咒已经算不错的了。 因为新来小蛇们的表现，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之前还没感觉，但是见过阿塞斯那样的天才后，再看这些连魔杖都握不稳的巨怪就很让人生气了。 被斯内普身上越来越阴沉的气息惊到，阿塞斯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 了解情况后，他不紧不慢站起身。 “教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向你请教下。” 略带嚣张和笑意的话语从蛇群后传来，众小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敢挑战院长。 在看到是阿塞斯后，他们突然开始期待起一会的决斗了。 斯内普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致。 阿塞斯的实力他稍微有点了解，一般的成年巫师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可不在这些一般的巫师里。 斯内普抬脚走到休息室中央，挥动魔杖，将周围扩大。 阿塞斯也走了上来，抬起魔杖清理起四周的杂物。 高年级的小蛇自发带着低年级的小蛇退后，为他们腾出决斗的位置。 要知道院长他们进行的是正宗的巫师对决，可不是他们这样的过家家。 要是一不小心挨一下，轻则在校医务室躺好几天，重则直接去见梅林。 斯内普和阿塞斯对立站定，阿塞斯眉头微皱，不太喜欢这样的站位。 两人举起魔杖，微微躬身向对方行礼，随后转身，背对走了几步。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转身看向对方。 “除你武器。” 没有犹豫，阿塞斯反手给自己加了个铁甲咒，挡住了斯内普的第一道攻击。 看着几乎被打碎的铁甲咒，阿塞斯嘴角微抽，教授，下手真狠啊。 敏锐发现阿塞斯的走神，斯内普扬起眉毛，下手越发快越发狠。 很快，阿塞斯就没时间走神。 他四处躲避着斯内普魔咒的同时，也在不断抽出时间反击。 顾及到四周的学生，两人使用的咒语并不是什么杀伤力重的咒语。 但是花样百出的施咒方法，别出心裁的反击方式，依旧让四周的小蛇看的目不转睛。 “昏昏倒地。” “通通石化。” 两人敏捷地躲开对方的魔咒。 但是两个倒霉的小蛇没躲过，一个直接倒地昏睡，一个直接原地石化。 四周的小蛇们倒吸一口凉气，默默退后了几步。 第76章 决斗与受伤 小蛇们齐齐怔住后退的时候，台上的两人还在对招，魔咒来回飞动，时不时还反弹出去。 魔力不够了。 阿塞斯躲过一个朝他飞来的魔咒，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魔力 。 再一抬头打量，发现斯内普的怒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 该结束了。 阿塞斯很干脆，在躲避下一个魔咒的时候卖了个破绽。 下一秒，手上的魔杖就被斯内普精准击飞。 强大的冲击力袭中阿塞斯的手腕，带走魔杖的同时，还顺便打折了他的手腕。 “咔嚓。” 在场的小蛇清楚的听到，阿塞斯手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就看到阿塞斯的手腕无力地垂下。 小蛇们纷纷抬头惊恐的看向斯内普。 梅林啊，他们的院长好恐怖。 小蛇后面旁观的卡特和伊莉丝见状，两人看向斯内普的目光冷了下来。 斯内普放下魔杖，皱眉看向阿塞斯的手腕。 阿塞斯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轻轻甩了甩受伤的手，判断了下，应该是脱臼。 “谢谢教授手下留情，手腕应该是脱臼，问题不大。” 怕斯内普内疚，阿塞斯率先开口。 斯内普拧着眉头，上前拽过阿塞斯的手，低头仔细检查。 检查过后发现确实是脱臼，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 收起魔杖，斯内普侧抓着阿塞斯的手，双手用力一错，将脱臼的手腕接了回去。 阿塞斯面不改色。 可四周的小蛇又是一个哆嗦。 小蛇们离得远，只能听见和刚才一样，“咔嚓”一声，阿塞斯手腕就被正了回来。 梅林啊，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受伤后，他们的院长还负责治疗。 手腕正好后，斯内普抽出魔杖挥动，将阿塞斯的魔杖招来，递给他。 阿塞斯接过魔杖。 “谢谢教授。” 斯内普沉着脸，没理他，而是转身向宣布小蛇宣布今天的选拔结束。 随即他阴沉地看向阿塞斯。 “你，跟我过来。” 说完，斯内普也不管阿塞斯的反应，转头走出休息室。 四周的小蛇同情地看向阿塞斯。 在今天，每个小蛇都清楚记住了自家院长的恐怖。 尤其是新来的小蛇，来到斯莱特林的第一天，他们就在脑海里深深记下了千万不要得罪自家院长这个准则。 阿塞斯见斯内普已经出了门口，连忙跟了上去。 在踏出休息室的一瞬间，他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卡特和伊莉丝。 见两人点头后才放心离开。 斯内普走得很快，黑袍一路翻滚，横扫霍格沃茨的走廊。 不过阿塞斯去年长高不少，跟在斯内普身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狼狈了。 他不紧不慢跟在斯内普的身后，甚至还有时间揉揉手腕。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 来到地下室后，斯内普脚步不停，地窖大门几乎是被他甩开的。 门上的美杜莎小姐被斯内普甩得一阵发懵，眼前发黑。 美杜莎小姐晕头转向地晃晃头，看向斯内普，见斯内普的脸色难看，不敢出声抱怨。 只能幽怨地瞪着阿塞斯。 肯定是你，惹斯内普教授生气，才会祸及池鱼。 面对美杜莎小姐谴责的目光，阿塞斯耸耸肩，回了她个无辜的眼神。 他可没做什么惹教授生气的事。 “怎么，需要我请你进来吗？阿塞斯先生？” 魔药大师阴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塞斯赶忙停下和美杜莎小姐的对视，抬脚走进地窖。 地窖内，魔药大师靠坐在沙发上，整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教授？” 阿塞斯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开口。 斯内普抬头，嗤笑了一声，语气笃定。 “刚才你在放水。” 随后他嘲讽地看着阿塞斯。 “看来还是我这个教授太弱了，不然不会还要劳烦尊贵的阿塞斯先生给我放水。” “教授，别那么说，我并没有放水，当时我的魔力几乎耗尽，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检查的。” 阿塞斯无奈的开口，他也没想到，当时卖破绽的举动在斯内普看来竟然是放水。 “教授，你那么强，怎么可能需要我放水呢？” “教授放水给我差不多。” 阿塞斯只不过是正常的解释，可奇迹般，斯内普的怒气在这简单的几句话里消散。 他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定定看了阿塞斯一会，随后起身从身后的魔药柜里拿出一瓶魔药，丢给阿塞斯。 “希望阿塞斯先生下次可以学会尊重别人。” “好的，教授，我记住了。” 阿塞斯接过魔药，打开往手腕上倒去。 看到阿塞斯的动作，斯内普忍不住皱眉，开口嘲讽。 “如果你要以此来告诉我，我不适合当教授，那我很遗憾告诉你，你失败了。” “打开魔药后，要做第一件事是什么，难道我在上课的时候没说过吗？” 阿塞斯愣了下，低头看向手上的魔药，随后无奈的拿起来晃了下。 “教授，我分的清这是什么魔药。” “哼，最好是这样。” 斯内普双手抱胸，不屑的说。 随后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看着像个石雕一样站在那不动的阿塞斯，无情开口赶人。 “我假设你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关禁闭。” “好的，教授，我这就离开。” 阿塞斯心领神会，自动自觉地退出了地窖。 拿着魔药，阿塞斯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此时的公共休息室里，凑热闹的小蛇已经离开，只有零星几个小蛇还在公共休息室聊天。 阿塞斯一进到公共休息室收到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但是没有小蛇上来打扰他。 阿塞斯环视一圈，看到呆在角落里的卡特和伊莉丝，抬脚朝他们走了过去。 第77章 魔力暴动的征兆 卡特和伊莉丝在阿塞斯走过来后就站了起来。 “先生，你没事吧。” 伊莉丝迎上来，关切地看着阿塞斯的手腕问道。 巫师的手腕对巫师来说很重要，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施咒的速度和细微的变化。 阿塞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转动手腕。 手腕灵活的转动，让两人松了口气。 等到两人都看清楚后，阿塞斯收回手，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挑战是我提出的，我受伤，也是因为我自己技不如人。” “明白吗？” 阿塞斯抬眼看向卡特和伊莉丝，语气很平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卡特和伊莉丝垂下头，闷声应是。 见他们还在不平，阿塞斯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向我挑战，我不小心伤了你们，你们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不会。” 阿塞斯笑了起来。 “这不就对了吗？你们不会怪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怪教授。” 两人瞬间无话可说。 “行了，既然你们想通了，那就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阿塞斯伸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对卡特和伊莉丝说。 两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随后，三人各自转身，回到各自的寝室休息。 —— 今年霍格沃茨正式开学的第二天是星期五，那天二年级斯莱特林的第一节课是魔咒课。 小蛇们来到魔咒课教室的时候，弗立维教授已经站在阿塞斯圣诞节送他的小台子上等待了。 见到阿塞斯进来，弗立维教授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 “噢，是卡文迪许先生，假期过得怎么样。” “假期很好，唯一的遗憾就是短了点。” 阿塞斯朝弗立维教授摊了摊手，状似无奈的说。 弗立维教授也学着阿塞斯的样子摊开手。 “这我可没办法，或许你应该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这我可不敢。” 阿塞斯在教室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着回答弗立维教授。 弗立维教授也笑了起来，边笑边看了眼时间，随后挥动魔杖将教室的门关上。 “好吧，我想我们该上课了。” “这节课我们先来复习一下跳舞咒。” 说完，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在每个学生面前放上一个凤梨。 这是上学期考试的内容，让凤梨跳踢踏舞走过桌子。 得到凤梨后，小巫师自觉用起跳舞咒。 阿塞斯也抬起魔杖，挥动。 魔咒即将发出的一瞬间，阿塞斯发现了不对劲，他猛得掐断魔力的流动，打断了魔咒的施展。 这个举动的后果就是他的胸口像是被巨石重重砸中，闷的喘不过气。 阿塞斯紧紧握着魔杖，手上青筋暴起，强行压下心里的惊疑。 一旁的伊莉丝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忧的看着他。 “先生，你怎么了？” 阿塞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再次抬起魔杖，尝试施咒。 这次阿塞斯比上一次小心很多，他放慢速度，感受魔力在体内的流动。 魔力顺着施咒的轨迹缓缓流动，最后流至魔杖尖，施展出去。 这次的魔咒成功施展了出来，没有任何问题，仿佛刚才的意外是阿塞斯的错觉。 可是阿塞斯清楚的知道，这不是错觉，他的魔力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问题。 阿塞斯眉头紧紧锁住，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塞斯无心上课，他摩挲着魔杖，心不在焉的听着弗立维教授。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却被弗立维教授叫住。 “卡文迪许先生，请稍等一下。” 阿塞斯停下离开的步伐，朝伊莉丝点头，示意她先离开。 弗立维教授并没有让阿塞斯等太久，他很快收拾好东西，来到阿塞斯面前。 “卡文迪许先生，我们去我的办公室谈谈，可以吗？” 阿塞斯可有可无的点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魔力的问题，没有心情关注其他东西。 两人来到办公室，弗立维教授拉开椅子，让阿塞斯坐下。 随后又点了下桌面，桌面上马上出现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 “我想热可可会让你冷静下来。” 阿塞斯沉默地喝了口热可可，甜品的味道稍微抚平了他的混乱。 “你似乎有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弗立维和蔼的对阿塞斯说。 阿塞斯抬头看向弗立维，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我的魔力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 弗立维皱起眉头。 “什么样的问题。” “我刚才在施展跳舞咒的时候，发现它在最后被改变了。” “被改变了？” 弗立维不解的反问，他没听懂阿塞斯的意思。 阿塞斯沉吟片刻。 “就是，魔力一开始确实是按照我的心意流动的，但是在最后，它突然不受我控制，自己改变了。” 听到阿塞斯的解释，弗立维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你是说魔力突然不受你的控制了？” “是的。” “弗立维教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阿塞斯不解地询问。 弗立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阿塞斯一个问题. “卡文迪许先生，你有没有把魔力彻底耗尽过，很彻底的那种。” 阿塞斯愣了下，随即回答道。 “有过一次。” 阿塞斯想起上学期他曾经为了对付伏地魔，全身的魔力都被魔法阵吸走。 弗立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弗立维教授？我的魔力出了什么问题？和魔力耗尽有什么关系？” 阿塞斯疑惑的看向弗立维。 弗立维见阿塞斯有点紧张，他缓和了下脸色，才给阿塞斯解释。 “我们都知道小巫师的魔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 “在这期间，因为小巫师对魔咒的掌握不够，通常很难耗尽魔力。” “所以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 “过度消耗魔力可能会导致魔力暴动，而魔力暴动的特征就是魔力突然不受控制。” 听到这，阿塞斯眉头紧皱，这和自己的情况对上了。 弗立维还在接着说。 “魔力暴动非常危险，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其他学生来说都是这样。” “所以现在你的身边必须有一个教授看着。” 说到这，弗立维教授顿了顿，看着阿塞斯有点纠结。 “怎么了？弗立维教授。” 阿塞斯追问。 第78章 信任危机 “白天还好说，上课的教授注意点就好了，可是晚上……” 弗立维教授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阿塞斯已经懂得他的意思。 “你介意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院长吗？” 弗立维突然问道。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上学期的时候，他听过过阿塞斯和斯内普的针锋相对。 阿塞斯摇摇头，“不介意。” 弗立维稍微松了口气。 说到底，阿塞斯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他直接越俎代庖不太好，还是要和西弗勒斯商量一下将阿塞斯送到哪比较好。 当然，如果西弗勒斯愿意看着他就更好了，有一个魔药大师在身边，阿塞斯的安全会得到更多的保障。 因为事态紧急，弗立维干脆给阿塞斯请了下节课的假，然后带着他走向地窖。 来到地窖门口，弗立维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 弗立维抬脚走了进去。 “噢，打扰你了，西弗勒斯，不过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斯内普抬头看向弗立维，视线扫过阿塞斯的时候，顿了一下。 “什么事？” 这个巨怪给他惹麻烦了？ 弗立维打量着斯内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措辞，阿塞斯是个好孩子，他不希望他被骂。 “是这样的，今天我在课我发现阿塞斯有点不对劲，下课的时候就把他留了下来询问，然后我发现他可能会魔力暴动。” “魔力暴动？” 斯内普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他想起昨天晚上阿塞斯的解释。 “是的，就是魔力暴动，我问过他了，他之前魔力有过被耗尽的情况。” “魔力耗尽？” 斯内普面无表情看向阿塞斯。 “过来，伸手。” 阿塞斯顺从走了过去，一旁的弗立维张了张嘴，随时准备劝斯内普别太生气。 阿塞斯走到斯内普的面前，自然地朝斯内普伸出了手。 斯内普没有犹豫，直接握住阿塞斯的手。 在弗立维诧异的目光下，将魔力涌向阿塞斯体内。 等等，他们在干什么？ 魔力在阿塞斯体内游走了一圈，又被收了回来。 “什么时候的事？” 斯内普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阿塞斯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昨天的事，是上学期的时候…… ” 等等，说漏嘴了。 阿塞斯心都凉了，上学期好不容易躲过去的，这下完蛋了。 上学期？ 斯内普马上想起上学期万圣节时发生的事，微微眯起眼睛审视阿塞斯，厉声质问。 “万圣节的时候？” 阿塞斯无奈的点头，他就知道瞒不过教授。 弗立维看着两人的互动，有点迷糊。 到底是谁告诉他，他们俩针锋相对的，这完全不一样啊。 不过这样正好，这样西弗勒斯应该不会不管这孩子了。 “那个，西弗勒斯。” 弗立维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我和卡文迪许先生聊过了，白天还好，上课的时候有各科教授看着。” “可是晚上让他一个人呆在寝室就有点过于危险了。” 斯内普脸色有点不好看，眉头紧蹙。 他当然明白弗立维的意思，也清楚如果让阿塞斯一个人待在寝室有多危险。 但是，晚上让他看着这个巨怪？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阿塞斯，脸上变化莫测。 他看了很久，久到弗立维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阿塞斯放进校医务室。 “他晚上会呆在地窖。” 斯内普突然开口，他脸色很差，声音也很冷，但是话里的内容让弗立维差点惊呼出声。 梅林啊，要知道他一开始并没有抱任何期待，他甚至连斯内普拒绝后将阿塞斯送到哪都想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弗立维欣慰道。 真好啊，这个孩子好像有了点他不知道的变化。 弗立维教授没有久留，斯内普同意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地窖，留下阿塞斯独自面对斯内普的冷眼。 阿塞斯抿了抿嘴唇。 “麻烦你了，教授。” 他似乎一直在麻烦教授。 斯内普冷笑，死死盯着阿塞斯。 “看来阿塞斯先生还是不打算向我这个被他麻烦的教授解释一下，上学期的万圣节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魔力会消耗殆尽到，哪怕喝了补充魔力的魔药还是会引起魔力暴动。 阿塞斯垂下头，沉默不语。 他明白这是斯内普的关心，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他说过不能害了教授的。 见阿塞斯低着头，死不悔改的样子，斯内普绷着脸，抿紧嘴唇。 这就是他所谓的信任？ “好，很好。” “希望卡文迪许先生魔力暴动的时候还能像这样嘴硬。”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斯内普冷漠的语气和变换的称呼让阿塞斯有点心慌，他猛得抬起头看向斯内普。 “教授！” “我……我很抱歉，但是这个涉及到你的安全，我不能说。” 斯内普的脚步顿住，他的安全？ 他被气笑了，什么时候他需要一个孩子来关心他的安全了。 斯内普转过身，看着慌乱的阿塞斯，面无表情开口。 “我认为我还不至于弱到让你一个孩子来操心我的安全。”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阿塞斯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告诉斯内普，他们俩的关系绝对会降到冰点。 阿塞斯沉吟片刻，将脑海里的思路理清，然后挑挑拣拣，把能说的挑了出来。 “教授，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会用你的安全去赌。” “所以我只能告诉教授，我有个比较难对付的敌人，为了对付他，我使用了一点手段。” “我真的只能说明那么多了，别生气，教授。” 说完，阿塞斯悄悄抬眼打量斯内普的脸色。 斯内普的脸色依旧冷峻，但是他微松的眉毛让阿塞斯知道，他没那么生气了。 阿塞斯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第79章 住进地窖 地窖内，阿塞斯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地看着斯内普。 好半晌才发出声音。 “教授？” “什么事，说。” 斯内普头也不抬，视线依旧停留在论文上，羽毛笔在上面狠狠画了个t。 写的什么垃圾，竟然敢交上来。 “嗯……就是，我晚上睡哪？” 斯内普批改的动作顿住，他抬头，目光扫过地窖，最终定格在杂物间。 “杂物间，自己收拾。” 阿塞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呆滞了片刻。 “呵，如果觉得简陋，我们尊贵的阿塞斯先生大可试试魔力暴动，一个人等死的滋味。” 阴恻恻的声音带着烦躁传到阿塞斯的耳中。 听出斯内普语气中的不耐烦，阿塞斯讪讪一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教授。” “只是教授，我现在控制不好魔力。” 斯内普怔愣，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哼，麻烦的巨怪。 虽然不耐烦，但他还是放下羽毛笔，拿起魔杖去杂物间。 “教授，我想回一趟寝室拿点东西。” 斯内普在杂物间里不耐颔首。 得到允许后，阿塞斯离开地窖，走向自己的寝室。 该死，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这个巨怪住进地窖。 斯内普不耐烦的挥动魔杖收拾杂物间。 怀疑当时的自己被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人入侵他的私人领域。 他的私人领域。 魔杖的挥动幅度越来越大，反映出主人内心的烦躁。 阿塞斯回到地窖的时候斯内普已经收拾好杂物间。 杂物间改造的房间，风格和地窖如出一辙，简单冰冷。 他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清冷的卧室多出了一些生活气息。 阿塞斯整理好卧室，又出来寻找魔药大师的身影。 找了一圈，视线扫过魔药室的门，门半掩着，直觉告诉他魔药大师在里面。 阿塞斯走到门口，从门缝的间隙里可以看到魔药大师正在里面熬制魔药。 他低着头，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坩埚，没有发现阿塞斯的到来。 坩埚冒着热气，热气氤氲向上，虚无缥缈的烟雾遮住魔药大师面孔。 朦胧雾气的遮掩下，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严肃，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柔和。 想起在家时看到的眼睛，阿塞斯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热气掩盖了魔药大师的神色，却掩盖不住他眼睛里的亮光，漆黑的眼眸闪耀着点点星光，耀眼又引人瞩目。 教授似乎只有在魔药面前，才会这样真实而生动，他是真的很热爱魔药，就像自己热爱炼金一样。 阿塞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失神看着魔药大师的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错过。 直到魔药大师开始收尾，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的不妥，有点慌忙地错开视线，转身离开魔药室的门口。 斯内普将最后一瓶魔药装好，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晚上的作品，完美的品质。 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斯内普照例关上魔药室木门，打算去洗漱睡觉。 路过杂物间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捡回来了个巨怪。 只犹豫了一瞬，斯内普就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门内的装饰还是他原来的装饰，在这方面阿塞斯并没有多少改动，只是摆上了他的生活用品。 斯内普皱眉，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没有看到阿塞斯。 该死的巨怪，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还敢到处乱跑，不知死活。 斯内普脸色不虞，转身打算去找阿塞斯。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戒备的举起魔杖，对准响声的来源，那是一个古朴简单的皮箱。 皮箱突然弹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阿塞斯。 斯内普抬起的魔杖垂了下来。 “教授？你怎么在这。”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和地上的箱子，冷声道。 “我假设你的巨怪脑子还记得这里是我的地窖。” 注意到斯内普的视线落在他的箱子，阿塞斯开口解释。 “这是一个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炼金箱子，里面是我的工作室和药圃，教授要进来看看吗？” 阿塞斯毫不避讳的邀请斯内普。 斯内普确实很好奇这个箱子，也好奇药圃，他抿了抿嘴唇，还是走了过去。 阿塞斯往下走，给斯内普让出道路。 箱子内部的空间很大，斯内普和阿塞斯两个人并排走在楼梯上也不觉得拥挤。 楼梯下，独属于阿塞斯的世界第一次向斯内普敞开了大门。 箱子里的空间是一个类似卡文迪许庄园的小型庄园，不过建筑远没有卡文迪许庄园多，只有一栋精美的小别墅。 它的四周被划分开好几个区域用作药圃，里面是不同类型的草药，它们被阿塞斯照料得很好。 草药的种类繁多，不乏珍贵品种，斯内普的视线在里面扫过，看到了不少他需要的材料。 发现斯内普的视线停留在药圃上，阿塞斯轻笑，指向药圃。 “教授需要什么可以来摘，这是家里送的，我用不完。” 见斯内普不应话，阿塞斯挑了挑眉。 “作为交换，教授做好的魔药可以分我三分之一吗？” 这个价格绝对合情合理，一个魔药大师的加工费就是那么贵。 斯内普撇了阿塞斯一眼，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交易。 两人接着往里走，阿塞斯边走边给斯内普介绍。 别墅的一楼一共三个房间，分别是炼金工作室，材料储藏室和魔药室。 第一间是炼金工作室，它的旁边被打通，打开门就是材料的储藏室，再过去就是魔药室。 两人走过炼金工作室，工作室的门没有关，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混乱不堪的场景。 散乱的纸张铺满桌面，四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炼金材料，整个工作室被纸张和材料堆满。 阿塞斯脸色僵硬，他刚才才从里面出来，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所幸斯内普明显对炼金不怎么感兴趣，没有停留直接略过，走向魔药室。 推开魔药室的门，和炼金工作室的杂乱全然不同，里面干净整洁，一看便知主人并没有经常使用。 阿塞斯有点心虚的瞄了下斯内普的表情。 第80章 小动作 斯内普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环顾四周，突然眉头皱了起来，似是忍无可忍，斯内普抽出魔杖，用漂浮咒将屋子里的摆放改了一下。 各种瓶瓶罐罐在空中飞舞，落到不同的位置上。 “如果你把对炼金的心思放一半到魔药上，你就应该知道，怎么摆放这些材料不会破坏药性。” 阿塞斯连忙去看斯内普换过位置的瓶瓶罐罐，里面无一例外，都是需要避热，需要避光的材料。 梅林啊，这个魔药室是他父亲装饰的，里面的材料也是他父亲摆放的。 他每次进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再加上他进来的比较少，所以他根本没发现这些问题。 只能说魔药大师果然是魔药大师，对魔药的观察那么仔细。 “好的，教授，我知道了。” 怕魔药大师在这个问题上追究，阿塞斯连忙把他引向楼上。 “教授，楼上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书籍复本，你要去看看吗？” 斯内普淡淡地看了阿塞斯一眼，他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 阿塞斯连忙转身出了魔药室，在前面带路。 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阿塞斯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 那天他将伏地魔的魂器日记本拿到手后，并没有立即销毁。 他需要用这个魂器验证一点东西，所以将它放置在二楼的书籍里。 想到这里，阿塞斯身体不由紧绷，随即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上走。 魂器被他里里外外下了无数封禁的魔咒，还用仪器给锁了起来，教授不会发现的。 他背对着斯内普，看不见斯内普的表情，只能一直往上走。 来到二楼，里面收藏的书籍吸引了斯内普的注意，他越过阿塞斯走向书架。 阿塞斯的视线紧张地落在斯内普的身上。 斯内普顿了一下，伸手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他在四周转了转，没有看太久，就转身准备下楼。 他还记得现在是深夜。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突然放松，斯内普有点忍无可忍的抿紧嘴唇。 等到离开二楼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开口。 “下次如果你不想暴露自己，就不要用你那愚蠢的眼神看着我。” 听到斯内普话里的内容，阿塞斯后背冷汗一下沁了出来。 斯内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阿塞斯。 “我不知道你想隐瞒什么，但是如果想瞒就瞒得好一点，不要因为愚蠢的信任就做出漏洞百出的行为。” “还是说阿塞斯先生指望他的教授像个瞎子一样，当作什么都看不见吗？” 面对斯内普的嘲讽和教训，阿塞斯神色迷茫的点了点头。 教授这是在提醒我犯的错误吗？教授这是在教他？ 阿塞斯该庆幸斯内普没有对他使用摄魂取念，不然绝对会在知道他的想法后，把毒液喷在他的脸上。 作为一个专业的间谍，他只是受不了这个愚蠢的巨怪把这里有问题写在自己脸上。 这跟东方所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简直比那些狮子还要愚蠢。 两人离开了二楼，阿塞斯打了个哈欠，然后准备接着给斯内普介绍其他地方。 斯内普余光注意到这一幕，挥动魔杖，时间出现在半空中。 “需要我提醒你现在几点了吗？” 被睡意侵蚀大脑的阿塞斯有点迷茫的看了下空中的时间。 “那么晚了啊。” 阿塞斯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他抬头，斯内普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教授。” 斯内普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教授，晚安。”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说。 斯内普冷哼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 阿塞斯在斯内普离开后，就洗漱睡觉了，一开始他还以为他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没想到，他刚上床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阿塞斯的生物钟强行把他唤醒，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让阿塞斯瞬间清醒过来。 片刻后他才想起昨天他住进了教授的地窖。 地窖！ 想起什么，阿塞斯连忙从床头拿出魔杖挥动。 时间显示现在还早，他没有迟到。 阿塞斯缓缓松了口气，下床洗漱准备上课。 收拾整齐自己，阿塞斯推开房间门走出地窖，地窖里空无一人，魔药大师的房门紧闭，应该还没醒。 想了想，阿塞斯回房，再出来时手上拿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教授，我去礼堂了。 将纸条放在桌面，随后离开了地窖。 现在时间还早，来来往往的小巫师并不多，经过地窖的就更少了，阿塞斯走过地下室，没有人发现他是从地窖出来的。 路过休息室，正好遇见了推门而出的伊莉丝。 “先生！” 伊莉丝惊喜道。 “昨天您去哪了？我们没找到您” 阿塞斯招手，示意她一起走。 伊莉丝快步跟上阿塞斯的脚步。 “我最近这段时间会住在地窖，不用找我。” “地窖？先生你……” 看见阿塞斯撇过来的眼神，伊莉丝收回了未尽的话语。 “好的，我知道了，先生。” “先生，您之前说的我的小动作，我实在改不掉。” 两人往礼堂走去，路上时不时有小蛇朝他们打招呼。 阿塞斯边点头回应边回答伊莉丝的问题。 “你如果实在是摈弃不掉你的小动作，那为什么不试试，能不能让你的小动作发挥属于它的作用呢？” 阿塞斯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那天我和斯内普教授的比试，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斯内普教授在发出魔咒时的小动作。” 斯内普教授的小动作？ 伊莉丝迷茫困惑地回想当时的场景。 但是当时的情况下，先不说距离远的问题，光是他们俩精彩表现就让人无心分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动作这样的细节。 无奈之下，伊莉丝只能一脸迷惑地看向阿塞斯。 第81章 魔药课(上) “他的手腕。” 阿塞斯提示道。 手腕？ 伊莉丝还是一脸不解。 见状，阿塞斯只能给她解释。 “斯内普教授在发出魔咒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腕会不自觉的抖动，不是颤抖，应该是他的习惯。” “手腕的抖动，让他魔咒的威力变大，而且对手无法判断他出击的轨迹。” “所以那天我躲得很困难，好几次都差点没躲过去。” “你该不会没发现，很多次我都是在最后关头才躲开的吧？” 阿塞斯一脸不可思议反问。 伊莉丝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很遗憾，那场决斗你本来可以学到更多的。” 阿塞斯接着说。 “我当时并不是不想提早躲开，只是我判断不出斯内普教授魔咒攻击的方向，而他攻击的速度还很快。” “所以我和好几个魔咒几乎是擦肩而过。” “斯内普教授真的很强，我保证，如果是你们对上他的话，不用一个回合，你们就被击飞了。” 阿塞斯还有一句没说。 如果不是他可以感知到魔力，恐怕他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他后面几乎全靠魔力的波动来躲避攻击的。 两人来到礼堂，阿塞斯停下了讲解，在斯莱特林长桌落座。 刚用完餐，礼堂天窗再次打开，猫头鹰们飞了进来，寻找各自的主人。 奥罗拉在阿塞斯面前落了下来。 奥罗拉就是卡文迪许家那只白色的猫头鹰，它被阿塞斯征用了，所以给它取了这个名与它的毛色相符的名字。 奥罗拉抖抖翅膀，将晨露甩下，随后迈着秀气的步伐将爪子上的信件露出。 阿塞斯伸手拿出信件，奥罗拉就走到一旁吃起了阿塞斯剩下的早餐。 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语。 【二人无碍。】 阿塞斯放下信件，沉吟片刻，写了回信。 【继续。】 等到奥罗拉吃饱喝足，阿塞斯才将信件交给它。 奥罗拉抓着信件，抖擞了下翅膀，又飞了出去。 阿塞斯看着奥罗拉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心。 在他假期快结束那段时间，公爵和安娜每天心事重重，行色匆匆，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有告诉他。 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在离开家之前，他在公爵和安娜身边放了个人。 那个人是他之前顺手拜托公爵救下的，为了报恩，那个人会无条件地听从他的命令。 当然，他们有在卡特的见证下，立下牢不可破誓言。 事关家人的安危，阿塞斯不会掉以轻心。 而他给那个人唯一的命令，就是向他汇报公爵他们是否安全，并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等到彻底看不到奥罗拉的影子后，阿塞斯站起身，带着伊莉丝前往上课的教室。 走之前，阿塞斯回头看向教师长桌，上面寥寥几个教授还在吃早餐，不过没有他要的那道身影。 是还没起床？还是不吃早餐？ 阿塞斯皱着眉头离开了礼堂。 斯莱特林今天的第一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变形课堂上，讲解完理论，麦格教授在每个小巫师面前摆上甲虫。 今天的学习内容是把甲虫变成纽扣。 麦格教授显然知道了阿塞斯的情况，在他挥动魔杖的时候，有点担忧的看向他。 阿塞斯倒是没有太紧张，他不紧不慢地挥动魔杖，尽可能的控制魔力流动，将它引向甲虫。 他魔力的控制下，甲虫慢慢地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变成了纽扣。 “噢，卡文迪许先生的变形术越来越优秀了，为他精湛的变形术，斯莱特林加五分。” 麦格教授万万没有想到，哪怕是有着魔力暴动的影响，阿塞斯依旧是第一个完成变形的学生。 她赞赏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没有因为麦格教授的夸奖和加分感到激动，他眼神凝重的看着手上的魔杖。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魔力无时无刻在暴涨，也在变得越来越难控制。 现在还在他的控制中，可是过段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完成了任务，阿塞斯晃着魔杖，漫不经心的指导旁边的伊莉丝，其他离得近小蛇看到，也过来请教。 阿塞斯也无所谓，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他也就一起教了。 很快，在他的纠正下，几个小蛇顺利完成任务，为斯莱特林加了好几分。 对面的小獾艳羡看着得到帮助的小蛇。 麦格教授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欣慰，卡文迪许先生真的是个好孩子。 阿塞斯倒是没有想太多，但当看到麦格教授把斯莱特林的学生留给他，自己跑去教赫奇帕奇学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一头黑线。 到底谁是老师。 没办法，麦格教授摆明了是要把斯莱特林的小蛇交给他，看着期待的小蛇，阿塞斯只能专心教了起来。 教着教着看，一节课就过去了。 这节课所有人都开心了，除了阿塞斯。 麦格教授有人分担教学压力，学生们有人教，只有阿塞斯忙来忙去的世界达成。 下节课依旧是小蛇和小獾一起上，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 魔药课教室一如既往的阴冷可怖，走进教室的时候，阿塞斯清楚看到，哪怕是小蛇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倒是没有太多感觉，毕竟他都住在地窖了，地窖可比魔药课教室要阴冷得多。 他们来得刚刚好，刚坐下，魔药课教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 看着木门被甩开后再次反弹回来，阿塞斯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痛，他记起来一年级时差点被门打到的经历。 正恍神的时候，桌子被斯内普重重敲响，他不满地怒视走神的阿塞斯。 该死的巨怪，上他的课还敢走神。 四周的小蛇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担忧地看着阿塞斯。 他们还记得他们院长那天是怎么样把阿塞斯的手腕打断的。 不会今天阿塞斯还要断一次手腕吧。 小獾们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被魔药大师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 第82章 魔药课(下) 阿塞斯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上面的魔药大师，眼神疑惑，不上课吗？ 斯内普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塞斯，有种下一秒毒死他的冲动。 阿塞斯周围的小巫师被牵连，只觉得他们快被蛇王的死亡凝视刺穿了。 他们拼命想要降低存在感，恨不得现在直接隐形。 最终，斯内普还是没说什么。 他沉着脸，转身挥动魔杖，将ppt放了下来，开始上课。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今天的魔药大师显然更不耐烦。 将今天要做的肿胀药水讲解完后，他眉头紧蹙，示意所有人开始制作魔药。 小蛇们和小獾们不敢触他霉头，乖乖的去拿材料。 阿塞斯没有马上动手，他看着上面脸色苍白的魔药大师，怀疑他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来上课了。 他的视线被斯内普注意到，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嘴唇轻启，嘲讽随之而出。 “怎么，你是需要我将材料给你送过去？” “然后最好再帮你熬制好，是吗？小少爷。” “当然不是，教授，我现在就去。” 阿塞斯站起身，去拿了剩下的材料，回到位置上，点燃坩埚，井然有序熬制起来。 见所有人拿好材料，准备开始熬制，斯内普从上面走了下来。 黑袍在小巫师身边经过，引起阵阵寒战，而黑袍掠过阿塞斯的时候，他注意到斯内普眼底的青黑。 搅拌的手顿了下，复又动了起来。 教授昨晚不是和他同一时间睡得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阿塞斯边想边观察魔药大师的脸色，视线余光看到旁边小蛇卡住的动作，顺嘴提醒了一句。 “你该加混合物粉末了。” 斯内普确实不太精神，因为昨晚在阿塞斯箱子里看到一些他需要的草药。 出来后，他就回到魔药室熬制魔药，先做好准备，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去采取草药继续熬制了。 所以他真正睡觉时间是凌晨。 见魔药大师掩饰不住的困倦和烦躁，阿塞斯皱眉，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加快。 完成低温加热后，他挥动魔杖，将魔药装好。 随即拿起魔药走向四处巡查的魔药大师。 “教授，我做好了。” 斯内普不愉地看着提前交魔药的阿塞斯，开口嘲讽。 “真是没想到阿塞斯先生那么优秀，优秀到需要用这样愚蠢的方法引人注意。” 阿塞斯无视魔药大师的冷脸，把魔药瓶强行塞进他手里。 “教授检查完去休息吧，虽然比不上教授，但是我的水平还算看得过去，帮教授看着他们不出问题还是可以的。” 斯内普嘲讽的话卡住，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你要是想死，作为你的教授，我可以勉强无偿为你提供一瓶毒药，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阿塞斯这才想起他自己魔力暴动的问题。 他凝神感受了下，回答斯内普。 “没问题的教授，我现在还能控制它，更何况不是还有教授你在吗？”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看着这些脑子被芨芨草塞满的巨怪浪费材料。 “随你。” 他收起魔药，往讲台走去。 阿塞斯则抽出魔杖，朝悄悄关注这里的小巫师们眨眨眼，又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坩埚，示意他们继续。 发现换人监督的小蛇和小獾显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阿塞斯，连手上的动作都顺畅了不少。 阿塞斯穿梭在小巫师身边，时不时开口指纠正他们犯的错误。 上面观察的斯内普不屑。 这样跟保姆有什么区别。 虽然很不屑，斯内普还是不打算插手，有人帮他面对这些巨怪的感觉还算不错。 阿塞斯游刃有余游走在教室，路过一个小蛇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循着味道望过去，他惊悚地发现面前这个学生竟然拿着毛毛虫往坩埚里放。 等等，那不是制作肿胀药水的材料啊。 可惜他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毛毛虫被放了进去，坩埚开始沸腾。 阿塞斯下意识挥动魔杖，然而发现要用出来的魔咒被改变后，又猛得掐断魔力流动。 坩埚沸腾越发厉害。 顾不上胸闷，阿塞斯再次挥动魔杖，这次的魔咒顺利用出，一个铁甲咒牢牢套在坩埚上。 下一秒，坩埚炸开，碎片打在铁甲咒上散开，掉落下来。 离坩埚最近的小蛇直接被吓呆，躲都没躲。 阿塞斯叹气，当魔药教授真的好难，刚才要是他慢一步，这个小蛇现在应该躺在校医务室了。 他压下胸闷的难受，张嘴准备安抚四周受惊的小蛇。 还没说出来，身后就传来了阴沉的声音。 “你的脑子怎么会愚蠢到，让你把毛毛虫放进制作肿胀药水坩埚里的。” 犯错材料的小蛇脸色煞白，垂头丧气不敢看斯内普的脸色。 斯内普大跨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阿塞斯因为难受抿紧的嘴唇。 “很遗憾，因为你愚蠢的行为，地窖禁闭一周。” 听到这话的小蛇脸色更苍白了，他既不敢违抗斯内普，又不愿意禁闭。 所以他祈求地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发现他的目光后觉得好笑，是什么让他认为他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斯内普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视线顺着他的方向看向阿塞斯，脸色更加难看。 “地窖禁闭两周。” 这下小蛇彻底老实了，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当然，周围的人低着头也不敢看他，生怕被连坐。 “因为阿塞斯先生的反应，斯莱特林加十分。” 斯内普接着说。 几乎明目张胆地偏心。 幸好在场的小獾对阿塞斯好感很高，也不是很在乎分数，所以没有人觉得不能接受。 处理完这些事，斯内普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我没事。 斯内普抬手丢了个检查咒，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后转身回到讲台上。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小蛇和小獾在放置材料的时候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怕下一个被关禁闭的是他们。 这让阿塞斯轻松不少，下半节课也没出什么意外，顺利结束了。 下课后，阿塞斯和伊莉丝正准备离开教室，去礼堂吃午餐。 突然阿塞斯被斯内普叫住。 第83章 要挟吃饭 阿塞斯停下脚步，侧头对身边的伊莉丝说：“不用等我。” 伊莉丝点点头，转身离开。 阿塞斯留完话，回头走近面无表情的魔药大师。 “教授？” 斯内普抬眼，看见脸色苍白，还一脸无所谓笑着看他的阿塞斯，莫名感到来气。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阿塞斯先生看起来好得很。” 嗯？阿塞斯还没反应过来，斯内普已经拿着上节课的作业转身离开了。 见到他离开，阿塞斯下意识抬脚跟上去。 “教授？我帮你拿？” 斯内普斜了他一眼，将装着魔药的盒子丢给他，自己往前走。 阿塞斯手忙脚乱伸手去接，里面的魔药瓶在半空中发出碰撞的响声。 拿稳箱子，阿塞斯快步跟上斯内普的步伐。 两人并排走在走廊里，路过的小巫师惊悚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脚下诚实的远离他们。 阿塞斯边走边悄悄瞥魔药大师的脸色。 走进地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魔药大师黑脸的原因。 明白原因后，阿塞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说话，别人怎么知道你在关心他们，尤其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小巫师们。 幸好，他不比那些小巫师。 阿塞斯一进去就直奔办公桌，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捂住胸口可怜巴巴地看着斯内普。 “教授，我胸口闷得慌。” 斯内普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却抽出魔杖，往阿塞斯身上甩了好几个检查咒。 随即他转身从魔药柜子上拿出一瓶魔药。 阿塞斯走近接过魔药，打开喝了一口。 嘶！这味道。 教授真的不能改良一下味道吗？ 阿塞斯有点喝不下了，可是斯内普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身上。 不就是魔药吗？ 阿塞斯狠下心，面不改色强迫自己喝下去。 一瓶魔药下肚，暖意缓缓从肚子蔓延开，逐渐将胸口的闷痛化解。 阿塞斯长出一口气，放开捂住胸口的手，刚才胸口闷得实在难受。 再抬头时，斯内普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阿塞斯皱眉，视线扫过魔药室，发现里面亮了灯。 想起斯内普的脸色，阿塞斯忍不住狠狠抵住后槽牙。 这是真的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啊。 阿塞斯抬脚往魔药室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垂下眼睑，思考片刻又转身回房，再出来时，手上拿了本不知名的书籍。 魔药室门口，阿塞斯抬手敲门。 里面的斯内普不耐烦地抬头，挥手将门打开。 “你最好真的有事。” 阿塞斯微微靠在门框上，看着斯内普面前的坩埚。 “教授，我还没吃午饭。” “阿塞斯先生没长脚？” “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而地窖里只有教授。” 斯内普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吃午饭？” “不行吗？” 阿塞斯理所当然的反问。 斯内普觉得自己将这个巨怪叫回来简直是个错误，他冷着脸正想开口赶人。 阿塞斯像是猜到他的动作，先他一步举起手中的书本，晃了晃。 “教授，这个是我之前无意间得到的一本魔药笔记，我看过了，很有意思。” 斯内普阴沉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阿塞斯无辜回看他。 “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我吃午饭。” 斯内普看着他手上的书，似乎在犹豫。 阿塞斯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站直身体，走近将手上的书递了过去。 斯内普面无表情，一把将书夺了过来，没翻两页，阿塞斯的手就虚虚盖在书本上。 “怎么样，教授，陪我吃午饭，这本书归你。” 被拿捏的斯内普咬牙，忍不住低声嘲讽阿塞斯。 “我们娇贵的阿塞斯先生真的是财大气粗。” 最后几个字被斯内普咬的很重，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阿塞斯嘴角微微勾起，不在意他的嘲讽。 “可是教授，我确实财大气粗。” 想起在卡文迪许庄园看到的一切，斯内普没办法反驳这个事实。 “走吧，教授，我们该去吃午饭了。” 阿塞斯抽走斯内普手上的书，放在他的工作台上。 斯内普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工作台上的笔记，最终面无表情走出魔药室。 阿塞斯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走出魔药室。 “妮娜。” 家养小精灵妮娜马上出现在地窖里。 “阿塞斯少爷，您总算呼唤妮娜了，您需要点什么。” 阿塞斯随口报了他想吃的，随即看向面无表情靠坐在沙发上的斯内普。 “教授想吃什么？” “真是令人惊讶，我这个被要挟陪吃的人竟然还有选择权。” 斯内普说过很多嘲讽他的话，可是只有这句话让阿塞斯觉得莫名难受。 他默然，垂头站在原地，手缓缓握紧，苍白的脸色在地窖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看不清晰。 现在的阿塞斯还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会让他那么难受。 阿塞斯不接话，地窖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妮娜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斯内普，不知道怎么办。 斯内普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斯内普看不见他的脸色，垂在身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没开口。 “阿塞斯少爷？” 妮娜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塞斯，出声打破令人窒息的氛围。 阿塞斯恍然抬头，“怎么了？” 他一抬头，脸上神情就露了出来，斯内普看着他脸上不自知的痛楚，不知道想到什么，抿紧了嘴唇。 妮娜小心地提醒：“斯内普教授吃什么？” 闻言，阿塞斯记起刚才的话，转头看向斯内普。 “教授在我这里当然有选择权，所以教授有什么想吃的吗？” 斯内普这次没再嘲讽，张嘴报了菜名。 见斯内普点完菜，阿塞斯挥手示意妮娜去准备。 妮娜离开后，阿塞斯犹豫了下，在斯内普对面坐下。 “教授，下次别这么说好吗？选择权每个人都有，我从来无意剥夺。” 真的每个人都有吗？ 斯内普的眼中突然浮现出阿塞斯不敢直视的沉重悲伤。 “我知道了。” 阿塞斯不知道这句话对斯内普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斯内普很不对劲。 他看着沉浸在悲伤里的斯内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是什么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阿塞斯垂眸，不再去看斯内普的脸色，他知道，他不会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他。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地窖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却不像刚才那般令人窒息。 第84章 新来的教授 妮娜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她就带着食物回到地窖。 见妮娜回来，阿塞斯抽出魔杖准备变形一张大点的桌子吃饭。 不过斯内普的动作更快，魔杖轻点，原本矮小的桌子变高变大。 妮娜将手上的食物在桌子摆放好，躬身退了下去。 阿塞斯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扯出微笑。 “吃饭吧，教授。” 两人都不是会在吃饭聊天的人，一顿饭下来，只有餐具无意间发出的响声。 吃饭是一件可以很好缓和心情的事情，尤其是饭菜合胃口的时候。 阿塞斯可以感觉到，吃饭的过程中，斯内普周身的氛围逐渐放松，动作也越发随意。 饭后，阿塞斯唤来妮娜收拾残局，斯内普则是毫不犹豫回到魔药室。 阿塞斯看着紧闭的门口叹息。 吃饭他还有借口，睡觉总不能说他一个人睡不着吧。 这样估计下一秒就被丢出去了。 算了，随他吧，开心就好。 想到刚才斯内普露出的表情，阿塞斯觉得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全神贯注投入进去也不错。 阿塞斯也回到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下午，阿塞斯准时起床，换衣服出门上课。 下午的课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今年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又换了一个。 开学那天并没有出现，所以阿塞斯他们还没有见过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 不过阿塞斯猜测，这次新来的老师估计也是半桶水。 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在哪找来这些老师的，一点都不靠谱。 说到邓布利多，阿塞斯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保护目标了。 邓布利多除了刚开学那天露了个面，后面就消失不见了。 连弗立维教授想找他，告诉自己魔力暴动的时候都没有找到人，最后还是麦格教授下的决定。 阿塞斯在走廊停了下来，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第一次觉得他需要警告格林德沃别太黏人了。 不然他连保护目标都看不到，那他保护个寂寞吗？ 将这件事在心里记下，阿塞斯继续走向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小巫师叽叽喳喳聊着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坐在前排的伊莉丝眼利看见走进来的阿塞斯，连忙站起来朝他挥手。 阿塞斯信步走到伊莉丝特意留下的位置坐下。 伊莉丝欲言又止的看着阿塞斯。 “怎么了？” 阿塞斯注意到伊莉丝奇怪的脸色。 “先生你没事吧？” 阿塞斯皱起眉头。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伊莉丝担忧的看着阿塞斯。 “先生，斯内普教授是不是在针对你？” 嗯？针对？ 阿塞斯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睡醒。 “为什么这样说？” 他不解地问。 伊莉丝瞄了下阿塞斯的脸色，小声地说。 “不是我说的，最近斯莱特林里都在传，您得罪了斯内普教授，所以他一直在针对您。” 阿塞斯对这个荒谬的说法无话可说。 他扫了一圈教室，果然看到不少受过他教导的小蛇都在担忧地看着他。 阿塞斯低下头，犹豫要不要澄清。 犹豫之时，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可教授走了进来。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是加拉提亚·梅乐思，阿塞斯对他没有任何了解。 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走进来后清了清嗓子。 原本还在聊天的小巫师们安静下来，所有眼睛注视进来的男人。 梅乐思穿着一身巫师袍，不是很自然的看着下面的小巫师。 阿塞斯眼睛微眯，注意到梅乐思的手虚握。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大家可以叫我梅乐思教授。” 下面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上面的梅乐思教授有点局促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正式讲课。 出人意料的，梅乐思教授的授课水平还不错，虽然还是照本宣科，但是其中穿插的例子还算生动。 众人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期待并不高，所以梅乐思教授的课堂收到了一致好评。 下课后，小巫师们还有点意犹未尽。 随着人流，阿塞斯和伊莉丝一起往外走，身后追过来的梅乐思突然叫住了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梅乐思，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 “怎么了，梅乐思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梅乐思粗喘了口气。 “卡文迪许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阿塞斯瞪大眼睛，故作疑惑地反问。 “梅乐思教授为什么会这样说？” 梅乐思意有所指的看向阿塞斯的手。 “刚才我注意到大家的视线都是落在我的脸上，可是卡文迪许先生的视线却是落在我的手上。” “卡文迪许先生是发现了什么吗？” 愚蠢的试探行为，阿塞斯内心冷漠的评价。 他勾起一抹冷笑，正要说话，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阿塞斯身后传来。 “well，让我们看看这是谁。” 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阿塞斯收起眼中的冷漠，后退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梅乐思。 嘲讽的声音接着传来。 “原来是梅乐思教授啊，看来他在入职第一天就打算离职了。” “不然也不会愚蠢到在学校里拦下卡文迪许家唯一的继承人。” 斯内普在两人之间站定，嘲讽的看着对面局促的梅乐思。 面对斯内普，梅乐思显然不想和他多纠缠，匆匆留下打招呼的话后离开了。 斯内普和阿塞斯并肩看着梅乐思离去的身影，眼中是如出一辙的探究和冷意。 一旁的伊莉丝安静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那些传言有多荒谬。 她不需要询问阿塞斯了，他们的默契，已经无声地告诉她答案。 阿塞斯看着梅乐思远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他认识他，他确信这一点。 可是阿塞斯也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所以他认识的是卡文迪许还是阿塞斯。 第85章 活点地图 “你认识他？” 斯内普突然开口询问，视线依旧看着梅乐思离开的方向，眼中晦涩不明。 这个新来的教授很奇怪。 阿塞斯偏头看向他，也觉得奇怪。 “不，教授，我不认识他。” “但是……他似乎认识我？” 闻言，斯内普收回视线，嗤笑道。 “我假设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阿塞斯听懂斯内普的意思，忍不住调侃。 “可是我的身份在教授这，不也是没什么用吗？” “哼，你该庆幸你不是只有身份。” 听出斯内普话里的深意，阿塞斯正要说话。 “先生？” 伊莉丝突然出声打断他们的交流。 “怎么了？” 阿塞斯顿了下，转头询问。 “先生，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她似乎不应该在这里，所以她提出了离开。 “行，你去吧。” 阿塞斯说完又看向斯内普。 “教授有空吗？” 斯内普微微低头。 “阿塞斯先生如果能动一下他被魔力堵住的脑子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你，无所事事的巨怪。” “教授能换个形容词吗？我和巨怪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希望阿塞斯先生明白，你和巨怪一样的……麻烦。” 斯内普缓慢的吐出最后一个词，然后扭头离开。 阿塞斯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黑袍已经翻滚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麻烦？他？ 阿塞斯没办法把这个词和自己划上等号，毕竟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夸奖就是省心。 不过细想起他和斯内普认识以来发生的事情。 也许对教授来说，他好像确实有点麻烦？ 阿塞斯转身，一边往禁林走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路过一个拐角，阿塞斯眼神突然凌厉。 他侧身躲过袭来的手，魔杖滑落到掌心，迅速抬起指向来人。 “弗雷德？乔治？” 阿塞斯堪堪止住反击的动作。 韦斯莱双胞胎眼睛瞪大，愣愣地看着阿塞斯如行云流水的动作。 “弗雷德！” “乔治！” 他们突然转头对视。 “我没看错吧。” 两人眼睛发亮，跳起来击掌，异口同声的说： “这太酷了！” 阿塞斯收起魔杖，站在一旁无语地看着两人自顾自的欢呼。 他等了等，等到两人进入下一个环节——一种奇怪的舞蹈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们。 “你们的欢庆可以结束了吗？” 红头发双胞胎停下动作，恍然大悟看向阿塞斯，似乎才想起还有个人在这。 被忽视的阿塞斯深呼吸，内心不断提醒自己保持贵族的风度。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扯开嘴角敷衍地对两人笑了笑，询问他们的来意。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锋了好一会。 最终还是乔治略胜一筹，取得胜利。 他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靠近阿塞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阿塞斯，我们发现了一个宝贝。” 阿塞斯不明白他奇奇怪怪的行为，但是还是接了下去。 “什么宝贝？” 弗雷德和乔治两人像是做贼一样，左右观望了一会，确定没人后，弗雷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挑起眉毛，来了兴致。 凭他的炼金水平，自然看得出弗雷德手上的羊皮纸不是简单的羊皮纸，而是一样炼金产品。 “你们哪里弄来的？” 阿塞斯一边接过羊皮纸，一边询问。 “是从费尔奇那里借来的。” 似乎是想到费尔奇气急败坏的脸，两人齐声笑了出来。 “我们发现这是一张覆盖整个霍格沃茨的地图。” “以及，霍格沃茨里所有的人。” 听到他们的话，阿塞斯认真检查起手上的羊皮纸。 他检查的时间有点久。 乔治忍不住在后面悄悄戳了下弗雷德，给他比眼神。 你恐怕要输了，我就说阿塞斯看不出来吧。 弗雷德有点遗憾，手上却没有认输，狠狠戳了回去，把乔治戳的差点惊呼出声。 嘿！很疼的！ 乔治瞪向弗雷德伸手反击，弗雷德则是快速躲开他的手。 两人打闹了一会，记起还有个阿塞斯。 弗雷德抬头，准备给阿塞斯介绍他们的发现。 然后他震惊发现，阿塞斯正在抬起魔杖准备点在羊皮纸上。 梅林的三角裤啊，阿塞斯该不会解不开地图的秘密，就恼羞成怒准备毁掉它吧！ 弗雷德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魔杖已经点在羊皮纸上，而羊皮纸上渐渐浮现出霍格沃茨的地图，上面还有着不断在移动名字。 梅林的丁字裤啊！ 弗雷德呆滞地伸手拍了拍乔治，手指指向对面，示意他看阿塞斯。 乔治顺着弗雷德的手，也看到了浮现出来的地图。 “不！这不可能。” 乔治戏精地摇头，声音里全是不可思议。 弗雷德配合他。 “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阿塞斯研究完地图后，一抬头又被两人的表现无语到。 他抖了抖手上的地图，地图的痕迹逐渐消失，很快又变回一张平平无奇的羊皮纸。 “你们能不能稍微……平常点。” 阿塞斯顿了顿，选了个委婉点的词。 两人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摇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治忍不住询问。 弗雷德也面露期待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晃了晃手上的羊皮纸。 “你是指我怎么把它变成地图的？” 弗雷德和乔治点了点头。 “我们发现的打开方法不是这样的。” 阿塞斯将地图递过去，示意他们演示一下 弗雷德接过地图，一本正经的说：“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弗雷德话音刚落，羊皮纸上渐渐浮现出霍格沃茨的地图。 等到地图完全浮现，弗雷德又说道：“恶作剧结束。” 和刚才一样，地图的痕迹开始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就是这样的。” 弗雷德又将地图递给阿塞斯。 “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治再次开口询问。 阿塞斯拿起地图，给他们解释。 “这张地图，本质上算不得真正的炼金制品，制作者稍微用了点……捷径”。 阿塞斯斟酌了一下，还是用了捷径这个词，毕竟在他看来确实算是捷径了。 “捷径？这有什么关系吗？” 两人还是不明白阿塞斯的意思，继续询问。 第86章 与独角兽 阿塞斯没办法，只能解释的清楚一点。 “真正的炼金制品上面铭刻着魔文，从而使它们可以发挥出和魔咒一样的作用，甚至更加强大。” “而这张地图上魔文只有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魔咒的作用。” “如果这张是真正的炼金制品，魔文衔接着魔文，环环相扣、密不可分，那我就很难不通过设定好的启动方式使用它。” “可这张地图不是，它的魔文里掺杂魔咒，其间的漏洞很大，所以我很容易就可以借助魔力，启动并控制它。” 阿塞斯顿了下，然后接着说。 “甚至只需要轻轻用魔力刺激它薄弱的地方，它就会彻底毁掉。” 弗雷德和乔治似懂非懂地看着阿塞斯。 “这个制作者的想法还算巧妙，但是捷径就是捷径。” 阿塞斯摇了摇头，有点可惜。 弗雷德和乔治才不在乎什么捷径呢，反正能用就行。 阿塞斯低头看着手上的地图，然后看向弗雷德和乔治，郑重地开口。 “弗雷德，乔治，我可以向你们借一下这张地图吗？” 虽然在炼金上，这张地图的制作者比不上他，但是不得不说，这张地图构思巧妙，而且会很方便。 是的，他打算炼制一张真正的炼金地图。 弗雷德和乔治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阿塞斯的请求。 这张地图拿出来，他们本来就是打算送给阿塞斯的，更何况现在阿塞斯只是借用。 阿塞斯拿到地图后迫不及待就想去开始制作。 弗雷德和乔治看出他的急切，主动和他告别。 阿塞斯和两人分开后，没有马上回地窖，而是继续前往禁林。 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而最好的制作地图魔法材料莫过于独角兽的毛。 如果阿塞斯没记错，这段时间正好是埃斯特拉的换毛期。 埃斯特拉，他在禁林里遇到的一家三口中的小独角兽。 阿塞斯的目光柔和起来。 他尽可能慢地给自己甩了个幻身咒，感觉到魔力比之前还要难控制，不由担忧起地窖的安危。 要不在地窖里弄个防护的炼金物品？ 阿塞斯在心里默默盘算起自己的家底。 来到禁林边，阿塞斯轻车熟路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小道。 这是他之前进入禁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条小道杂草丛生，但是非常隐蔽。 走到之前遇见独角兽的地方，阿塞斯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哨子放到嘴边，吹响。 细尖的声音响起，却不显得刺耳。 吹完后，阿塞斯在树荫底下坐下，安静的等待。 手指转动指间的戒指，脑海里不断思索怎么在他的魔力暴动下，护住阴冷的地窖以及它里面的魔药。 微风吹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响声，吹散了阿塞斯的思绪。 风停了，树叶摩挲的声音却没有停，阿塞斯循着响声看向大树旁边的杂草，手上不知道时候出现了魔杖。 在他的注视下，一个金光银光交杂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阿塞斯放下魔杖。 小埃斯特拉眼睛看到阿塞斯的时候一下就亮了，它激动地回头叫了几声，然后朝着阿塞斯奔来。 阿塞斯张开双手，接着冲过来的埃斯特拉，愉悦地笑出声。 埃斯特拉的身后，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不紧不慢踱步过来，在阿塞斯身边停下。 克劳瑞斯低下脑袋，用鼻尖蹭了蹭阿塞斯的侧脸，眼神柔和。 阿塞斯空出一边手，轻轻搂住它的脖子。 “我也想你们。” 小埃斯特拉感觉到阿塞斯的分神，有点不开心的拱了拱他，然后对着他的魔杖叫了起来。 阿塞斯知道它想要守护神小白虎，但是他现在不适合随便使用魔咒。 他收起魔杖，摸了摸埃斯特拉的头。 “我很抱歉，今天你可能见不到小白虎了。” 埃斯特拉听懂了他的话，有点难过地垂下头。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似乎感觉到什么，两只独角兽迅速围到他的身边，紧张的看着他。 阿塞斯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但是细细感应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别的魔法生物。 他不解地看向两只独角兽，看到它们眼底的担忧才明白它们的意思。 阿塞斯温柔浅笑，安慰它们。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问题。” “不用担心我。”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小独角兽也抬起头看向阿塞斯。 面对三双担忧的眼睛，阿塞斯有点感动。 他挨个摸了一把它们的脑袋，向它们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在他好一番安抚下，三只独角兽才放下心来。 阿塞斯从炼金戒指里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和草药。 小埃斯特拉喜滋滋地吃着水果，任由阿塞斯收集它掉落的毛，甚至吃到尽兴的时候还主动晃动身体，将快要掉落的毛发抖落。 阿塞斯在漫天的金光中，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毛发，他心满意足的扎起装满毛发的袋子。 见到他扎起袋子克劳瑞斯不解地摇头，而安东尼奥有点焦躁地跺着蹄子。 阿塞斯没注意到它们的行为，专心地将袋子收进炼金戒指。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不找它们要毛发，还以为阿塞斯认为它们不愿意送给他毛发。 所以它们连忙来到阿塞斯身边，用鼻尖蹭他，想告诉他可以找它们要毛发。 阿塞斯被两只大独角兽的脑袋撞的一个踉跄，不解地回头。 刚回头就被两只独角兽的热情惊住。 它们轻轻抖动身体，银白的毛发顺着它们的心意，散落下来，然后被它们的魔力包裹着飘向阿塞斯。 阿塞斯茫然接过一大团银白的毛，不明所以地看着两只独角兽。 安东尼奥打了个响亮的鼻息，跺了跺蹄子，独角指向阿塞斯手上的毛团。 克劳瑞斯则是温柔得多，它轻轻地低头，怕独角撞到阿塞斯，特意用鼻子推了推阿塞斯手上的毛团。 阿塞斯看了看安东尼奥，又看了看克劳瑞斯，终于明白它们的意思。 第87章 独角兽的祝福 “我没有不需要你们的意思，只是我这次并不需要那么多毛。”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我很开心。” 阿塞斯将手上的毛团收起来，认真地对它们道谢。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这才满意地后退。 阿塞斯躺在草地上，手时不时摸一把埃斯特拉的脑袋，眼睛微微眯起，神情放松惬意。 残余的阳光柔和盖在他和埃斯特拉的身上，远处看去，似乎在发光。 两只大独角兽立在一旁，安静温柔地看着阳光下的阿塞斯和埃斯特拉。 似乎是想起什么，它们突然看向对方，用阿塞斯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一会。 随后它们做出了决定，克劳瑞斯来到阿塞斯的身边，用鼻尖轻轻拱他。 阿塞斯睁开半眯的眼睛，好笑地看着平时温柔的克劳瑞斯像它的孩子埃斯特拉一样，对他撒娇。 “怎么了？” 阿塞斯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顺着克劳瑞斯的力道站起来。 克劳瑞斯见他站起来，低头拱起他的手。 用得是它的角，但是因为它的动作很小心，所以并没有伤到阿塞斯。 阿塞斯不明白它要做什么，但是还是顺着它的意思，将手放在它的独角上。 独角上，银白的魔力凝聚，形成一个半月形的标志，融入阿塞斯的手中。 阿塞斯收回手，打量着手背上的标志。 克劳瑞斯则是继续动作。 它高扬起头，朝着天空，发出悠扬空灵的叫声，呜呦～呦 呦呦鹿鸣。 虽然独角兽不是鹿，但是阿塞斯脑海里还是第一时间浮现出来这句来自东方的诗句。 见到母亲的行为，埃斯特拉站起来，和旁边的安东尼奥一起看向克劳瑞斯，嘴里同样发出空灵的叫声。 随后，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禁林。 听到回应，安东尼奥来到阿塞斯身边，伏低身体，示意他坐上来。 阿塞斯相信它们，所以没有犹豫就翻身而上。 确定阿塞斯坐稳后，安东尼奥扬起头颅，撒开四蹄狂奔。 银色的身影像流星一样掠过阴森的禁林，它的身后还跟着两串小一点的流星。 它们脚步轻盈，快速地将阴影甩在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树木草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塞斯已经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草丛。 再次穿过一个草丛，白光乍现。 被突如其来的白光刺激到，阿塞斯不由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不由被眼前一幕惊艳。 涓涓溪流沿着阴森的禁林，围绕绿茵满地的山谷，像一条划分夜空与朝霞的分界线。 山谷里，半透明的雾气氤氲其中，数十只独角兽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或卧或立，银光点缀，构成一幅朦胧美丽的画。 安东尼奥发出叫声，叫声打破了这幅安静美丽的画面。 发觉外来生物的到来，独角兽们齐齐看了过去。 阿塞斯从安东尼奥身上下来，站在原地，手在袖子里不由握紧魔杖。 四周的独角兽站起身，围了过来，戒备地看着他。 其中还有几只小独角兽探头探脑地打量阿塞斯。 见到同伴的埃斯特拉撒欢奔向对面。 克劳瑞斯安抚地蹭了蹭阿塞斯，然后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独角兽面前，和它交流起来。 安东尼奥则是守在阿塞斯面前，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似乎在安慰他。 很快，克劳瑞斯和首领交流结束，独角兽首领踱了踱蹄子，朝阿塞斯走来。 它在距离阿塞斯几步的地方停下，睁着纯洁澄澈的眼睛细细打量他。 气氛突然凝固，阿塞斯屏住呼吸。 这个距离里，如果眼前的独角兽攻击他，他绝对躲不过去。 半晌，水灵的眼睛突然眨一下，然后它脑袋轻点。 随着它的点头，周围气氛骤然轻松起来。 四周的独角兽纷纷散开，移开目光。 独角兽首领朝着阿塞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阿塞斯不明白它的意思，谨慎留在原地没有动。 克劳瑞斯跟了上去，还用鼻尖推了推他，示意他跟上。 阿塞斯摩挲了下手中的魔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克劳瑞斯。 独角兽首领带着克劳瑞斯和阿塞斯来到溪流的尽头，随后站定低声叫了起来。 阿塞斯听得出它的叫声和刚才克劳瑞斯的叫声不同，但是他还是听不懂。 叫声逐渐低沉，直至消失。 溪流的尽头随着叫声的消失，喷涌出清澈的泉水。 独角兽首领走到溪水前，低下头用独角点在溪水上。 随后它转身来到阿塞斯面前，将带着溪水的角点在阿塞斯的手上。 那是刚才标志的地方，阿塞斯敏锐察觉到这一点。 独角兽首领的动作还在继续，突然一股暖流顺着独角流向阿塞斯的手，然后是手臂，再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全身。 阿塞斯被这股温暖包裹，不由得闭上眼睛。 视觉消失的他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体里原本紊乱暴躁的魔力在这股暖流的安抚下，逐渐乖巧起来，不再抵抗他的控制。 等到暖流消失，阿塞斯才睁开眼睛。 “你还好吗？” 一股担忧的情绪传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克劳瑞斯以及脑海里收到的感觉，阿塞斯眼睛不由自主放大。 “这是怎么回事？克劳瑞斯？我可以听懂你讲话了？” 克劳瑞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旁边的独角兽首领打断。 “人类，你先看看你的手背。” 听到这话，阿塞斯下意识抬起手，看向手背。 手背上，赫然出现一个精致的图案。 这个图案也是半月形的，不过比刚才那个简简单单半月形的标志要复杂得多，也漂亮的多。 “这个是什么？” 阿塞斯看着手背上的图案，疑惑道。 回答的独角兽还是独角兽首领，它骄傲的仰起头。 “这个是来自我们一族的祝福。” “祝福？” “对，祝福。有了这个祝福，你就是我们一族的贵客。” 阿塞斯不是很明白事情的发展。 “为什么我可以拥有这个祝福。” “因为你很特殊，所以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阿塞斯还是不明白，继续追问他有什么特殊的，可是独角兽首领和克劳瑞斯也说不明白，只说觉得他特殊。 第88章 祝福与伴侣 再三追问也没结果，阿塞斯只能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他为什么听得懂它们的话。 “因为祝福啊。” 独角兽首领理所当然的说，还一副阿塞斯大惊小怪的样子。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阿塞斯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突然，独角兽首领重重喷了下鼻息，眼睛看向阿塞斯。 “祝福的作用还有很多，你可以自己去摸索。”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警告你。” “什么事？” “你要慎重选择伴侣。” 独角兽首领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阿塞一时回不了神，迷茫的反问。 “我的伴侣和祝福有什么关系？” 独角兽首领严肃地看着阿塞斯的眼睛。 “因为这个祝福其实是一体双份的，你可以选择赠送别人。 “而你未来的伴侣会是你最亲近的人，如果没有意外，得到你另一份祝福的人就是你未来的伴侣。” “但是这个祝福赠送后就不可改变，所以你必须慎重选择伴侣。” 独角兽首领视线紧紧锁住阿塞斯，从它那边传来的情绪越发严肃。 “这份祝福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甚至关系到我们一族的安危，你既然得到认同，那我也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们的信任。” 阿塞斯感觉到独角兽首领的认真以及旁边克劳瑞斯传来的担忧。 他轻抚手上的图案，语气坚定。 “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独角兽首领和阿塞斯对视片刻，又放松了身体。 “我勉强相信你的话，对了，祝福的传递需要我们自愿送出的角，所以你到时候记得带你的伴侣来找我们。” 阿塞斯挑起眉毛，好奇地询问。 “祝福传递一定要是伴侣吗？” 独角兽首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父母也可以，朋友也可以，只要你足够相信那个人。” 这样啊，那或许母亲会喜欢这份礼物。 对于这份祝福的归宿，阿塞斯第一时间想到安娜，因为安娜一直很喜欢独角兽这样纯洁的生物。 “对了，人类，这份祝福传递你最好选择伴侣，因为祝福像一条线，将你们紧紧相连。” 独角兽首领突然想起这件事，连忙提醒阿塞斯。 阿塞斯手不自觉摸索那个图案，诧异的问：“什么意思？” 独角兽首领和克劳瑞斯对视，然后摇摇头。 “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很少会送出祝福，等你找到认定的伴侣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寻找答案。” 听完独角兽首领的话，阿塞斯默默打消原先的想法。 他是无所谓，但是他父亲可能不太愿意。 独角兽首领把该叮嘱的话说得差不多，就把阿塞斯推了出去。 “去吧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了。” 阿塞斯被它推着不得不往外走，和克劳瑞斯离开溪流的尽头。 克劳瑞斯安静地走在阿塞斯的身边，一人一兽回到山谷里。 山谷里翘首以盼的安东尼奥和埃斯特拉发现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 “阿塞斯，阿塞斯，阿塞斯。” 叽叽喳喳的埃斯特拉凑到阿塞斯的面前，连声呼喊他的名字。 “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阿塞斯笑着伸手揽住它，“你在叫我的名字，对不对。” 小独角兽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激动得直转圈。 “哇，阿塞斯听懂我说话了！” 安东尼奥也凑了上来。 “阿塞斯，谢谢你给我取得名字，我很喜欢。” 阿塞斯抬手在它的脸颊上拍了拍。 “我的荣幸。”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突然给我祝福吗？”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并肩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又担忧。 “因为我们感觉到你体内的魔力很暴虐，阿塞斯是我们的朋友，而我们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帮到你。” 面对独角兽们赤诚的目光，阿塞斯有点惭愧地垂下头。 他一开始只是想着和它们换取一些不会伤害到它们的材料，可没想到，独角兽们竟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想到一年来和独角兽一家的相处日常和它们为他送出的祝福。 阿塞斯伸手环住一家三口，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会救下埃斯特拉的。 “阿塞斯，你的问题我们还是没有解决。” 克劳瑞斯突然开口。 闻言，阿塞斯闭眼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魔力。 这才发现魔力只是暂时被安抚住了，形成一个平衡，但事实上，它还在不断变化。 克劳瑞斯接着说。 “你要控制好你的情绪，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尤其是负面的情绪波动会破坏你体内的平衡。” “一旦平衡被破坏，你可能……” 说到这，它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勾唇对着它们安抚的笑了笑，接过它的话。 “魔力暴动，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还要给埃斯特拉送好吃的呢？对吧，埃斯特拉。” 听到自己的名字，埃斯特拉兴奋摇头晃脑，在原地跺蹄子。 “对对对！” 一人两兽被埃斯特拉逗笑，担忧的气氛被冲散，只留下欢声笑语。 陪埃斯特拉闹了一会，阿塞斯见夜幕降临，站起身和它们道别。 四周的独角兽在阿塞斯接受祝福回来后就变得更加随意亲近，见阿塞斯准备离开，纷纷点头道别。 安东尼奥不放心他一个人离开，执着的拦着阿塞斯。 “上来，我送你回去。” 它俯下身体，对阿塞斯说。 阿塞斯没有拒绝它的好意，翻身坐了上去。 安东尼奥和来时一样飞驰在禁林里，时不时闪身躲过冒出的树枝。 安东尼奥一直把阿塞斯送到他来时的路上才将他放下。 “回去吧，阿塞斯，记得常来找埃斯特拉玩，它很喜欢你。” 阿塞斯点点头，挥动魔杖，在安东尼奥身上施加一个铁甲咒，才在它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禁林边的时候，安东尼奥才转头离开。 第89章 晚归后 地窖魔药室里，斯内普忙完手上的工作，挥动魔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晚上。 想起阿塞斯说的话，他犹豫了一下，视线无意间看到那本魔药笔记。 最终，他还是走出魔药室。 奇怪的是，地窖里并没有那个巨怪的身影。 斯内普皱起眉头，想起阿塞斯下午的时候问过他有没有空。 他去哪了？斯内普心想。 斯内普看了看魔药室木门，又看了看地窖大门。 算了，等等吧。 随后，他来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靠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等了一会，妮娜突然来到地窖。 斯内普从书里抬起头。 “什么事？” 妮娜小声的说：“阿塞斯少爷让我这个时间来地窖点菜。” 斯内普想起确实有这一回事，他抿了抿唇，然后说：“和上一次一样，你先准备好，阿塞斯还没回来。” “好的，斯内普教授。” 收到命令，妮娜马上离开。 斯内普则是继续低头看书。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看书看累的斯内普抬起头，再次挥动魔杖。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斯内普脸色忍不住发黑，该死的巨怪，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竟然还敢到处乱跑。 他把书放好，在沙发上沉着脸等待阿塞斯的回来。 阿塞斯回到地窖的时候天色已晚，繁星满天。 他穿过地下室的走廊，刚伸手推开地窖大门，就被里面魔药大师的架势惊到了。 只见阴森的地窖里，魔药大师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上，双手抱胸，脸色沉得吓人，眼睛死死盯着大门，看起来像是在等他。 等他？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 阿塞斯没有犹豫，马上退出地窖。 无视门上美杜莎小姐幸灾乐祸的眼神，关上门，然后再次推门进去。 里面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在看到阿塞斯的行为后，黑漆漆的魔药大师脸色更加难看，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教授？你在等我吗？” 怕自己自作多情，阿塞斯率先开口询问，随后关上地窖门，走到魔药大师面前。 斯内普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阿塞斯嘴角微动，扯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如果阿塞斯先生那么自信，那就请他，不要浪费他忙碌的魔药教授的宝贵时间。” 斯内普看向阿塞斯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怒火，说出来的话里，一字一句都带着主人的情绪。 被魔药大师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再加上不知道怎么解释关于独角兽祝福的事情。 阿塞斯只能站在原地，纠结的看着斯内普。 见阿塞斯不回应，还一脸纠结看着他，地窖的气氛被魔药大师几乎实质化的怒火点燃。 “斯内普教授，我可以上菜了……呃，阿塞斯少爷！你回来了！”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穿着围裙妮娜突然出现，轻快的声音打破地窖紧张的氛围。 阿塞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妮娜还接下来的话。 “斯内普教授等你吃饭等了好久。” 妮娜语速太快，没来得及拦住她的魔药大师脸色瞬间僵住。 “教授在等我吃饭？” 阿塞斯下意识重复了一句，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教授是在等他吃饭？ 斯内普看向妮娜，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上了。” “好的，斯内普教授。” 说完，得到答案的妮娜准备离开。 “等等，妮娜，麻烦你十分钟后把饭菜拿过来。” 阿塞斯连忙叫住要离开的妮娜，吩咐道。 “好的，阿塞斯少爷” 妮娜左右看了看两人，毫不犹豫选择听阿塞斯的话，打了个响指，离开了地窖。 妮娜离开后，斯内普沉着脸起身，拂袖走向魔药室。 “教授。” 阿塞斯追上去拦住斯内普的去路，不让他离开，然后对着他伸出手。 “我很抱歉我回来晚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教授可以自己看。” 说罢，他把手往前递了递，示意斯内普检查。 斯内普脸色阴沉，但还是抓过阿塞斯的手腕，熟练地用魔力检查起他的情况。 检查的结果让斯内普不敢相信。 他惊诧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塞斯。 “这是怎么回事？” 阿塞斯理了理思路，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斯内普。 但是关于祝福的事被他隐瞒了下来，只说是偶然得到一个独角兽的帮助。 独角兽？ 斯内普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相信阿塞斯的说辞。 独角兽这种神奇生物，能了解它的巫师不多，但是作为魔药学的大师，他清楚的知道，独角兽这种生物有多神奇。 阿塞斯还在继续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回来晚的，只是一时没注意时间，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斯内普冷冷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是也没再往魔药室走去。 “教授，我饿了，可以拜托教授陪我吃晚饭吗？” 见斯内普态度软化，阿塞斯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 “教授？我好饿。” 阿塞斯装着可怜。 见状，斯内普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门口都美杜莎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疑惑，他们院长真的有那么好说话吗？ 阿塞斯等他坐下，才开口招来妮娜，让她将食物送上来。 饭后，阿塞斯准备回到炼金箱子里，研究独角兽首领留下的半月形图案还有什么用处。 去炼金工作室的路上，阿塞看见别墅外面的药圃时，他突然想起斯内普好像还没有来摘草药。 没有犹豫，阿塞斯转身去了魔药室。 在魔药室门口站定，轻轻叩门，得到魔药大师的允许后，阿塞斯才推门走进去。 “教授，你需要什么草药吗？我去给你拿来。” 斯内普扫了眼工作台上的坩埚，报出几株草药的名字。 阿塞斯将他的话一一记下，转身准备去炼金箱子里给他摘过来。 还没等走出房门就被魔药大师叫住。 “等等，你等下有事吗？” 阿塞斯停下脚步，嘴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没事。 第90章 别无选择 听到他的答案，斯内普满意地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工作台上被卷起来的羊皮纸。 “这是校医务室送来的魔药清单，你来炼制。” 阿塞斯走过去，从工作台上拿起清单，卷起来清单瞬间被打开，从他的手上滑落垂下，长度直到地面。 看着冗长的清单，阿塞斯忍不住嘴角抽搐，他现在说有事还来得及吗？ “作为今晚的惩罚。” 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斯内普轻飘飘加了一句。 阿塞斯噎了一下，没办法反驳魔药大师，只能老老实实留下来熬制魔药。 见到阿塞斯乖乖留下炼制魔药，斯内普才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继续炼制起魔药。 魔药室里，斯内普一边慢悠悠炼制自己的魔药，一边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阿塞斯双开坩埚，两头来回奔波的炼制魔药。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阿塞斯心下无奈，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 只是比起魔药大师娴熟的技巧，他还是差了太多。 双开坩埚表现得很勉强，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炼制着校医务室需要的魔药。 把自己的魔药炼制好后，斯内普就在一旁抱胸欣赏阿塞斯手忙脚乱的样子。 时不时开口指点，如果嘲讽算指点的话。 斯内普倒也不是故意报复阿塞斯，只是他实在看不过去阿塞斯浪费自己的天赋。 炼完最后一瓶魔药，阿塞斯把所有魔药装在箱子里，统一交给一旁的魔药大师检查。 斯内普接过装着魔药的箱子。 首先把阿塞斯刚开始炼制的几瓶魔药拿出来，然后再从里面挑挑拣拣，挑出好几瓶魔药。 阿塞斯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斯内普把他辛辛苦苦炼好的魔药，一瓶又一瓶的拿出来。 最后箱子再回到阿塞斯手中的时候，里面的魔药已经少了一大半。 经过检查发现，除了完美品质的魔药，其他的魔药都被斯内普丢了出去。 “教授？” 斯内普挑眉看了他一眼。 “重新炼制，有问题吗？” “……没有。” 阿塞斯扯了扯嘴角，他敢有问题吗？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接着炼。” 阿塞斯无奈地应了一声，转身又回到了工作台，继续炼制起魔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塞斯觉得以后自己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炼制出今天校医务室清单上的魔药。 看着阿塞斯变得熟练的手法，以及有条不紊的过程。 斯内普终于感到满意了，没有再挑他的刺，而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阿塞斯把最后一瓶完美品质的魔药炼好交给魔药大师。 见到他点头，才忍不住深深松了一口气。 魔药大师的挑剔程度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梅林啊！那是全部完美品质的魔药啊！ 连他自己使用的魔药都不全是完美品质的，更别说别的巫师了。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还在炼制魔药的斯内普，阿塞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口。 “教授，霍格沃茨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斯内斯搅拌坩埚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阿塞斯，不知道这个巨怪又发什么疯。 阿塞斯笑了笑，眼中意味不明，似有所指。 “我的意思是，教授怎么愿意在霍格沃茨当教授啊？” “像教授这样的魔药大师，不管到哪都很受欢迎吧？哪怕是卡文迪许家也一样。” 斯内普深深看了阿塞斯一眼，深邃的眼睛似乎看穿他所有的想法。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与你无关。” 是啊，与他无关。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拒绝了。 拒绝也正常，阿塞斯也没想过他会同意。 “好吧，教授，我先去给你拿草药？” 没等斯内普回话，阿塞斯就转身离开了魔药室。 阿塞斯离开后，斯内普继续低头观察坩埚里的情况，心里却有些失神。 他当然明白阿塞斯的意思，只是他别无选择，这是他的罪。 快步回到房间，阿塞斯关上房门，背靠墙壁，抬手遮住眼睛，掩饰他的失态。 他该尊重教授的，阿塞斯想。 在房间里缓了一会，阿塞斯走进炼金箱子摘取斯内普要的草药。 再次回到魔药室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阿塞斯匆匆把草药放下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维持了一种和谐又默契的平衡。 阿塞斯会在上课之余，帮斯内普处理低年级学生的作业、魔药材料以及校医务室的清单。 而斯内普会在他吃饭的时候准时出现，也会在他炼制魔药的时候加以指导。 那个问题没人再提起。 一个月后，阿塞斯的魔力再次开始不受控制，但是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阿塞斯发现这个变化后，再次研究起地窖的防护计划。 准备好计划，阿塞斯趁着斯内普在魔药室炼制魔药，开始了布置。 阿塞斯没有带大型的防护炼金道具来学校，所以只能靠数量来堆，幸好他带来的一次性炼金道具足够多。 将最后一个道具放好，阿塞斯满意地打量起自己的杰作。 突然魔药室的门被打开，斯内普面色不善的出现。 “你在干什么？” “我在布置一些防护，吵到你了吗？教授？” 斯内普皱眉，不耐烦的说:“你说呢？” “好吧，抱歉教授，我只是担心魔力暴动会破坏地窖和里面的魔药。” 斯内普视线扫过地窖，在魔药柜前的炼金道具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看了眼阿塞斯，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魔药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塞斯竟然觉得刚才他从魔药大师脸上看出了不好意思。 所以……教授是觉得自己误会他，所以感到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这样的教授好像有点可爱。 阿塞斯看着紧闭的木门，忍不住笑出声，怕魔药大师听到恼羞成怒，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布置完地窖后，阿塞斯也稍微放松了一点，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地窖的安危以及惹魔药大师生气了。 第91章 魔力暴动(上) 清晨，伊莉丝照例提前来到礼堂等待阿塞斯。 她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手指无意识的叩击桌面。 视线扫过身旁的座位，思绪不由飘向还没到来的阿塞斯。 这段时间，自从先生住进地窖后，午饭和晚饭逐渐就不在礼堂吃了。 平时也只能在上课的时候看见他，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只是她没发现。 “什么改变？” 阿塞斯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伊莉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刚才想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变化？” 阿塞斯来到伊莉丝旁边的位置坐下，侧头接着询问。 伊莉丝朝阿塞斯恭敬的点头，“先生，日安。” 阿塞斯挥手，示意她回答刚才的问题。 伊莉丝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阿塞斯没有催促，静静等待。 “其实我也不清楚，先生，我只是感觉不太对劲。” 阿塞斯挑眉，感觉？ 伊莉丝作为精灵的后裔，强大的直觉向来是精灵的天赋，所以她的直觉多半是准确的。 “你的感觉是关于谁的。” “先生和斯内普教授。” 这样吗？ 那应该是前段时间他企图插手的那件事。 阿塞斯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翻滚的情绪。 再次抬眼时，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想不出来就算了，你的守护神咒练习的怎么样了？” 听到阿塞斯询问守护神咒，伊莉丝紧张地捏住魔杖，低声回答。 “还不行，先生，我还是没有办法召唤出守护神。” “不用着急，这个魔咒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卡特不是也没学会吗？” 听到阿塞斯的话，伊莉丝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先生，卡特他成功召唤出守护神了。” “嗯？召唤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塞斯诧异看向伊莉丝。 “您当然不知道，因为我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先生您了。” 两人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就是卡特幽幽的声音。 不同于一个年级的伊莉丝还可以在上课见到阿塞斯。 卡特和阿塞斯不是一个年级的，所以他除了早餐时间，其他时间都见不到阿塞斯的人。 阿塞斯回头，卡特幽怨的眼神让他有点心虚。 “我最近有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打着哈哈，不走心的敷衍着伊莉丝和卡特。 两人明显不相信他敷衍的说辞，但是也没抓住不放。 卡特在阿塞斯旁边坐下，低声汇报起他这段时间在斯莱特林观察的结果。 没错，观察。 阿塞斯开学后给了卡特一个任务。 尽可能不露声色的在斯莱特林里选出有天赋有能力还能收服的家族以及学生。 卡特作为纯血贵族的一员，对同为贵族的小蛇们还算了解，这些天下来的观察，收获颇丰。 阿塞斯听完他的汇报后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观察。 卡特有点奇怪阿塞斯的做法，但还是应了下来。 阿塞斯注意到他的神情，知道他在奇怪什么，却没给他解释。 他本来就不打算现在做什么，观察只是为以后做准备。 结束完谈话，几人吃起了早餐。 早餐后，阿塞斯皱眉看向天窗，那里没有熟悉的猫头鹰飞来。 他有点焦躁的抿紧嘴唇，视线紧紧锁住天窗，拳头也不由紧握。 怎么回事？ 他明明说过每天汇报一次的。 皱着眉又等了一会，直到礼堂里已经没有小巫师的身影，阿塞斯才带着伊莉丝离开去上课。 草药教室里，阿塞斯有点恍神看着天空。 斯普劳特教授注意到了这一幕，走到走神的阿塞斯身边，温柔的提醒他。 “卡文迪许先生，你该给它盖土了。” 阿塞斯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上的草药。 “不好意思，斯普劳特教授，我这就给它盖土。” 斯普劳特教授是个很温柔和蔼的女巫，并没有在意阿塞斯的走神，对着他温和的点点头后就离开了。 后面的草药课，阿塞斯强打起精神，坚持到了下课。 一个上午的课程，阿塞斯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他始终惦记着安娜和公爵的安危。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课程结束，阿塞斯一个人来到猫头鹰棚屋，把手上准备好的信件寄了出去。 站在窗台旁，阿塞斯的眼睛注视着猫头鹰远去的背影，心里止不住担忧。 猫头鹰消失后，阿塞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窗台吹了一会风，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转身回去地窖。 推门走进地窖，阿塞斯环顾四周，没找到想找的人。 于是他熟练的来到魔药室门口，抬手准备叫魔药大师吃饭。 这时，猫头鹰挥动翅膀的声音传来。 阿塞斯猛然回头，熟悉的猫头鹰朝他飞来。 魔药室里，斯内普还在给魔药收尾。 一股强大的魔力突然冲击魔药室的大门，坩埚里的魔药被魔力扫过，直接报废。 来不及关心被毁的魔药，斯内普连忙拿起魔杖往外冲。 魔药室外。 斯内普刚出来就看到阿塞斯失控的模样。 他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垂落身侧的手上还死死攥着一张信件。 以他为中心，强大的魔力像龙卷风一样扫过地窖。 地窖内布置好的炼金道具不断被激活又不断被破坏。 地窖内一片狼藉。 斯内普被强大的魔力阻挡在外，凌厉的魔力敌我不分，肆无忌惮的刮过他裸漏在外的皮肤，黑色的衣服逐渐被浸透。 等了一会，见阿塞斯丝毫没有恢复理智的意思。 斯内普只能咬牙抬起魔杖给自己施了个铁甲咒，然后朝着魔力爆发的中心走去。 暴虐的魔力环绕在斯内普身边，肆虐着铁甲咒，很快铁甲咒就坚持不住消散了。 不得己，斯内普再次抬手，给自己加了一个铁甲咒，但是因为周围魔力肆虐，这个铁甲咒不算成功。 但是意外的，他周围的魔力似乎减弱了不少。 或者说在绕开他，斯内普看向被摧毁的炼金道具，得到这个结论。 趁着魔力减弱，斯内普加快脚步，来到阿塞斯身边。 站在几乎失去意识的阿塞斯面前，斯内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是什么导致阿塞斯失控，也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唤回阿塞斯的理智。 可是周围的魔力由不得他不知道。 犹豫片刻，斯内普蹲下，在阿塞斯耳边低声呼唤起他的名字。 见他眉间紧皱，似乎在挣扎，斯内普干脆抬起手落在阿塞斯的头上，柔顺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揉了揉。 第92章 魔力暴动(下) 阿塞斯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踽踽独行，看不到出路，四周是死一样的绝望和黑暗。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逐渐将他侵蚀。 他无力地跌落在黑暗中，意识开始模糊。 “阿塞斯，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一点一点拉回阿塞斯开始模糊的意识。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还在黑暗里回荡，但是阿塞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他找不到，阿塞斯难受的闭上眼。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温暖的触感穿过黑暗传来，鼻尖熟悉的微苦药香像一道光，划破黑暗。 是教授。 阿塞斯混沌的脑子意识到这一点，他咬紧牙关，挣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道光的来源。 地窖内，肆虐的魔力随着主人的苏醒逐渐安分下来。 见状，斯内普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看着还垂着头的阿塞斯，安静地等待他彻底醒来。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吸引了斯内普的目光。 在他的注视下，阿塞斯迟缓抬起头，面上一片空白。 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茫然地扫视四周，视线最终停留在斯内普的身上。 “教授？” “嗯，是我。” 斯内普低低应了一声。 “我失控了？” “教授你有没有受伤。” 阿塞斯的理智逐渐回归，看见四周一片狼藉，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切地抬头打量斯内普。 在他醒来时，斯内普已经不动声色的用黑袍掩住了伤口。 可是阿塞斯不是傻子，鼻尖的血腥味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顾不上自己的身体，阿塞斯连忙站起来，拉开斯内普的黑袍。 失血让斯内普思维有点缓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躲开阿塞斯的动作。 黑袍里是黑色内搭，黑色内搭同样掩饰了斯内普的伤口。 但是它被划破的痕迹和湿润的触感无一不让阿塞斯意识到，斯内普受伤了。 阿塞斯拉住斯内普的手变得冰凉，脸色苍白。 他又让教授受伤了。 斯内普低头看向阿塞斯，见他还在失神没有动作，皱眉开口道。 “如果阿塞斯先生想要谋害他的魔药教授，可以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阿塞斯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见到他惨白的脸色，斯内普才意识到他在自责，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该死，真是麻烦的巨怪！ “如果你担心我，那就不要像个巨怪一样在这里发呆。” “现在，去给我拿药。” 听到斯内普的话，阿塞斯下意识转身去魔药室拿药。 再出来时，地窖已经被恢复如初了。 得益于阿塞斯的豪气，斯内普的魔药几乎没有损失。 斯内普半阖着眼，靠在沙发上等待阿塞斯。 见他出来，自然地朝他伸手，示意他自己上药。 阿塞斯忽视他的动作，默不作声把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垂眸看着药。 斯内普皱眉，不知道他闹哪门子的脾气。 他不知道的是，阿塞斯不是和他生气，而是和自己生气。 “教授，脱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 斯内普毫不犹豫沉声拒绝阿塞斯。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这次他受伤的地方几乎涵盖整个上半身，他不可能让阿塞斯给他上药。 “教授，我……” “不用说了，回去你的房间，要不我回自己房间上药。” 斯内普没有给阿塞斯继续开口的机会，作势要起身离开。 担心他扯到伤口，阿塞斯只能选择让步。 “我就在那，教授有事叫我好吗？” 阿塞斯指了指一旁的办公桌。 斯内普目光看向阿塞斯指着的方向，确定那个方向看不见他，默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阿塞斯见他同意，抬脚走向办公桌，也不坐下，就这样背对斯内普站着。 直到现在，阿塞斯才有空整理起脑子里混乱的思绪。 他抬起手，看向手上的信，上面是他魔力暴动的罪魁祸首。 雪白的信纸上面只有一句潦草的话：夫人失踪，公爵灭尽残党后去寻夫人，二人暂无消息。 阿塞斯握着信纸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信纸被他攥地皱巴巴的。 “这就是你失控的原因？” 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阿塞斯的身后。 阿塞斯点了点头，转身把手上的信纸递了过去。 斯内普接过匆匆扫了一眼。 “上次那些人？” “对。” 斯内普看着失魂落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阿塞斯沉默了一瞬，然后干巴巴的开口。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要想太多。” 阿塞斯诧异抬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微微侧过头，没让阿塞斯看到他的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授。” 阿塞斯对着斯内普微微笑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斯内普简单的一句话，他的心就安了下来。 “教授，你的伤。” “我没事。” 斯内普打断他的话，言简意赅道。 “手。” 阿塞斯会意，伸出手给他检查。 魔力在阿塞斯体内巡了一圈，随后他收回手。 “可以了，你的魔力经过这次的爆发，已经稳定下来了。” 阿塞斯毫不在意的点头。 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清楚，这次的魔力暴动，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但是结果是好的。 他的魔力被一次性拔高了不少，现在的魔力储备已经超过正常成年巫师了。 斯内普检查完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阿塞斯见他神色不太好，开口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教授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斯内普皱眉，不满阿塞斯打断他的话，但是看见阿塞斯担忧的眼神，还是没说什么，沉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塞斯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直到房门被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阿塞斯心情复杂。 他当然知道刚才教授想说什么。 无非是问题解决了，可以搬回去了。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最起码在教授伤没好之前，他都不会离开地窖。 第93章 代课 阿塞斯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里面彻底没有动静，才转身回房间。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将箱子放在办公桌上，打开。 箱子里面是一瓶又一瓶的魔药，以及各种魔药材料。 然后他按照记忆里地窖的布置，将损失的魔药和魔药材料拿出来，一一摆放好。 收拾到一半，阿塞斯视线扫过魔药室的大门，突然愣神。 教授作为一名魔药大师，应该不会使用别人制作的魔药吧？ 阿塞斯犹豫了下，摆放魔药的手改变方向，把摆好的魔药收了回去。 然后他把所有损失的魔药，换算成魔药材料放在桌面上，其中还夹带了不少私货 。 —— 下午，阿塞斯掐着点，敲响斯内普的房门。 等了一会，房间里毫无反应，阿塞斯很有耐心，再次抬手敲门。 片刻，房门被主人带着情绪重重甩开。 “你在干什么？” “别告诉我，阿塞斯先生现在已经闲到只能打扰他受伤的教授休息。” 劈头盖脸的毒液朝阿塞斯喷来。 而斯内普困倦地撑在门框上，怒视着吵醒他的罪魁祸首，眼底的青紫诉说着主人的疲倦。 “教授，你下午有课。” 阿塞斯无奈的拿起自己的课表，同时担忧的看着斯内普苍白的脸色。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扰教授休息。 斯内普不耐烦地扫了一眼阿塞斯手上的课表，看到上面有自己的课后，脸直接黑了下来。 该死，忘了还要去面对那群巨怪。 “教授？” “要不教授讲完后我帮教授看着？或者我讲？” 阿塞斯试探的问。 好像也不是不行。 斯内普认真思考起这个方案的可能性。 魔药课教室。 小蛇和小獾惊喜地发现斯内普在讲台一旁坐了下来，而阿塞斯代替他的位置走上了讲台。 梅林啊！他们没看错吧！ 他们当然没看错。 阿塞斯站在讲台上神情自若，等到斯内普坐好，他才正式开始上课。 比起斯内普简洁的讲课方式，阿塞斯的讲课则是详细的多，几乎把注意事项和关键点掰开了给小巫师们讲解。 小巫师们一边记笔记，一边祈祷未来的魔药课都是阿塞斯上。 梅林啊，真是大好人啊！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如果斯内普教授的视线不看过来就更完美了。 小巫师们在心里悄悄的说。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满脸庆幸的小巫师，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很可惜，你们未来的魔药教授还是我。 因为那个老蜜蜂，你们未来几年可能都要面对我这个讨人厌的教授。 他不无恶意地想。 阿塞斯虽然在上面讲课，但是他的注意力始终分了一半在斯内普的身上，现在自然也注意到了一幕。 他有点不悦地皱起眉头，手烦躁的敲了敲黑板，加快了讲课的速度。 理论环节结束，小巫师们纷纷去拿取材料。 阿塞斯则是快步来斯内普身边。 “教授，你还好吗？” 斯内普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先生，我只是受伤，不是快死了，我以为你能分得清这两种情况的区别？” 阿塞斯语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斯内普斜斜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在想什么，嗤笑一声。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那群巨怪的看法。” “我只是觉得教授很好，讲课很好，教得也很好，不应该被他们这样看待。” 说着说着，阿塞斯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郁闷。 这巨怪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脑子在魔力暴发的时候一起暴发出去了？ 斯内普挑眉，看着阿塞斯越来越丧气。 阿塞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他的控制力还是有的。 不过片刻，他就调整过来了。 “教授，我去看他们炼制魔药去了。” 斯内普随意的点点头。 见他点头，阿塞斯才转身走向小巫师。 在他们说话期间，小巫师们已经拿好材料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等待了。 “可以开始了。” 阿塞斯来到讲台上，对下面的小蛇和小獾说。 小蛇和小獾们得到指令，马上开始炼制魔药。 阿塞斯穿梭在他们中间，时不时施展铁甲咒、清洁一新和恢复如初。 得到帮助的小巫师感谢的看着阿塞斯，阿塞斯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他现在所做的，和教授所做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同样是教导他们，同样是在他们炼制魔药的时候保护他们。 可是得到的结果和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多可笑。 这个想法让他心情越发烦躁，只是面上还维持着平静。 如果安娜在，她一定会告诉所有人，不要招惹现在的阿塞斯。 冷脸的阿塞斯可能不是真的生气，但是这样平静的阿塞斯绝对是已经气到一定程度了。 可惜安娜并不在，在场也就没有人知道阿塞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只有斯内普隐约感到不太对劲，他皱眉看着在小巫师里巡视的阿塞斯。 当阿塞斯再次用魔咒救下一个小巫师的时候，斯内普直接走了过来。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可以犯下这样愚蠢错误。” 他不悦地看着那个犯错的小巫师。 小巫师的脸色发白，颤颤巍巍低着头不敢直视斯内普。 看着斯内普生气的样子，阿塞斯内心的郁气突然消散，嘴角自然勾起，满眼笑意地看着斯内普喷洒毒液。 斯内普在训斥小巫师，没注意他的表情。 可是旁边的伊莉丝却是注意到他的表情。 她惊讶地看向阿塞斯，又看了看斯内普，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内心一阵凌乱。 会是她想的这样吗？ 不会吧？ 也许是她想多了。 伊莉丝不敢往下细想，连忙移开了视线。 而阿塞斯毫无所觉，还在看着斯内普骂人。 伊莉丝移开视线后，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看了回来。 见阿塞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伊莉丝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再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和她的感觉。 最不可能的答案逐渐浮上她的心头。 第94章 再次留下 等斯内普骂的差不多，阿塞斯才笑着打断他。 “教授，别生气，小心身体。” 这话一出，在场的小巫师都震惊地看向阿塞斯。 梅林？他们听到了什么？阿塞斯怎么了？ 只有被骂的小巫师对着阿塞斯露出感激的神情。 看见小巫师的表情，其他小巫师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他们。 真的，他们哭死，阿塞斯真的太好了吧。 在一片感动的神情里，只有伊莉丝格格不入。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在场所有人，有种难以言喻的荒唐感。 有没有一种可能，先生真的不是为了你们。 被阿塞斯打断，斯内普顿了顿，又接着骂了两句，骂完最后一句才收手。 “教授回去休息吧。”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被怒气激起薄红的脸，连忙开口劝说。 斯内普狠狠扫了所有小巫师一眼，见他们畏惧的收回视线，才满意地甩着黑袍回到他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斯内普的杀鸡儆猴是有用的。 接下来的课堂特别顺利，在制作魔药的时候，小巫师们格外小心。 下课后，阿塞斯在讲台上挨个收着小巫师的作业，斯内普不耐烦的看着磨磨蹭蹭的小巫师。 在斯内普的眼神威胁下，阿塞斯很快将最后一名学生的作业收了起来。 稍作整理，阿塞斯拿起装着魔药的箱子对斯内普说。 “好了，我们走吧，教授。” 斯内普站起身，率先走出教室。 阿塞斯拿着魔药作业，紧跟在他的身后，视线平视落在他的肩上。 斯内普的黑袍被他像风一样的速度甩起，翻滚着舔舐阿塞斯的小腿。 柔软的黑袍轻抚，引起细微的痒意。阿塞斯脚步顿了顿，不动声色退了一步。 斯内普察觉到他的动作，脚步放缓，微微转头打量他，目光疑惑。 接收到斯内普的目光，阿塞斯加快脚步，走到他的身旁。 见阿塞斯跟了上来，斯内普再次投身走路大业。 回到地窖，阿塞斯很自然地去到办公桌前，放下作业，拿起论文批改。 斯内普皱眉看着阿塞斯流畅自然的动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阿塞斯推回了房间。 “教授你先休息吧，论文我来改就行了。” 说完，不给斯内普反应的时间，直接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见斯内普没有出来的意思，他才松了口气。 回到办公桌前，阿塞斯拿起刚才放下的论文改了起来。 改完论文，紧闭的房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阿塞斯干脆卷起袖子，处理起明天上课要用的魔药材料。 晚上 漆黑安静的房间里，斯内普从混乱的梦境挣脱醒来，大脑昏昏沉沉，带着受伤后的疲倦。 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混乱黑暗的梦境让他有点回不了神。 所以哪怕他已经醒了也依旧没有动，也不想动，就想在黑暗里静静沉沦。 一个人安静的沉沦。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拉回斯内普混乱的思绪。 后知后觉，斯内普才反应过来自己地窖里还留着那个巨怪。 他烦躁的翻身，不想去理这个烦人的巨怪。 可是敲门声锲而不舍的围绕在耳边，随之的还有阿塞斯的声音。 “教授？你醒了吗？” “教授，先起来吃饭吧。” “教授？” 受不了了。 斯内普一把掀开被子，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 “吵够了没有。” 阿塞斯怔了下，然后有点歉意的开口。 “教授，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只是你中午没吃饭，晚上再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 斯内普的火气在阿塞斯的解释下渐渐消了下去，但是他不想任由这个烦人的巨怪摆布。 “我现在不饿。” 话音刚落，斯内普的肚子突然响了一下，响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响亮。 一瞬间，空气凝结。 斯内普脸上倏尔涌上一抹血红。 该死，他就知道他不该和这个巨怪废话，直接把他扔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塞斯面不改色，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突兀的响声。 他抬头认真地看向斯内普，神情自然的转移话题。 “教授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有些事情和教授商量一下。” 虽然比起吃饭，斯内普更想把他丢出去，但是看在阿塞斯还算有眼色，他也就勉强同意了。 餐桌前，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相对而坐，沉默的吃着迟来的晚饭。 阿塞斯是还在思索待会要说的话，而斯内普则是一时还没从刚才的失态中缓过来。 饭后，妮娜收拾好桌面，阿塞斯和斯内普移步到办公桌前。 斯内普随手翻了下阿塞斯批改好的论文，随机抽出几个检查，然后改低了分数。 阿塞斯在对面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是你，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发呆。” “如果你要发呆，回你自己房间去。” 斯内普改了几个后，不耐烦的抬眼看向盯着他发呆的阿塞斯。 阿塞斯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房间。 他的眸光闪了闪，教授是没打算让他离开还是忘了？ 不过不管是哪个答案，他都必须告诉教授自己的想法。 “教授，我还想留在地窖一段时间。” 斯内普皱起眉头：“理由。”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受伤的地方。 “教授受伤是因为我，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一走了之。” “我不需要。”斯内普否定了他的话。 阿塞斯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那换个说法吧，我需要教授。” 阿塞斯果断改口，眉眼低垂，语气低落。 “我很抱歉，但是教授，我现在没办法集中精神，我需要忙碌来让我自己不胡思乱想。” 斯内普下意识张嘴想嘲讽，目光接触到被悲伤环绕的阿塞斯，又忍了回去。 手指烦躁地在桌面上敲击，阿塞斯的心也跟着敲击跳动。 该死，他当时就不该接下这个麻烦。 想起阿塞斯因为父母失踪情绪失控的场景，斯内普最终还是同意了。 “你可以留下来，但是别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任何事情。” 说完，斯内普沉着脸站起身，快步走进魔药室。 大门被他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 第95章 补偿 阿塞斯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最近教授摔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应该不是他的问题吧，阿塞斯有点不确定的想。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燃烧的壁炉旁，抽出口袋里的信扔了进去。 瞬间，被丢进壁炉的信纸就被赤红的火舌吞噬，只剩下些许碎片。 而残留的碎片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二人已归，无人受伤的字样。 抱歉，教授，虽然没有骗你，但是没有和你说实话。 阿塞斯看着摇曳的火焰，眼神闪烁，心里说不上好受。 直到确认信纸被彻底烧毁，阿塞斯才转身回房。 房间里 洗漱好的阿塞斯来到书桌前，拿出信纸，在昏暗的烛光下写起了信。 “父亲、母亲： 我很抱歉，让文森告诉我你们的行程，但我实在太过担心你们的安全。 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你们出事都一无所知。 我为此感到抱歉，却不后悔。 我爱你们，所以我无法抑制的担心你们。 爸爸妈妈，虽然从文森的来信，我已经得知你们安全回来的消息，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回信告知，你们的具体情况。 还有一件事，前段时间我的魔力不是很稳定，得知你们失踪后，我的魔力发生暴动。 幸好当时斯内普教授唤回了我的理智，我才没有受伤。 可是斯内普教授为了唤醒失控的我，受了伤。 我很愧疚，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教授。 我想为此做出补偿，相信你们可以理解。 爸爸妈妈，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很好，魔力更加强大。 最后，如果可以，我想拜托爸爸妈妈帮我拿到霍格沃茨校董的席位。 ——担忧你们的阿塞斯” 写完信，阿塞斯又斟酌着改了下，才换衣服，上床睡觉。 第二天，阿塞斯早早起床，在地窖里召唤出妮娜，让她准备早餐。 等待妮娜制作早餐的时候，阿塞斯在桌面上施了保温咒。 确保它们在斯内普醒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很快，早餐被妮娜拿来，阿塞斯接过，将它仔细地摆在桌面。 做好这一切，阿塞斯才拿着昨晚写好的信件，走出地窖。 路过地窖大门的时候，阿塞斯还不忘和美杜莎小姐打招呼。 “日安，美杜莎小姐。” 打完招呼，他体贴的施了个减小声音的魔咒，然后走向猫头鹰棚屋。 现在的时间太早，猫头鹰棚屋里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只猫头鹰上班。 阿塞斯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猫头鹰，给它喂食，然后把信件递给它。 看着它远去，阿塞斯转身回到地窖开始自学后面的魔药课，为他的补偿做准备。 ———— 虽然一开始的确不是很愿意让这个巨怪留下，但是最后的结果，斯内普是满意的。 每天早上起来，热气腾腾的早餐已经在桌上摆好。 每天不重样，而且都是他喜欢吃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巨怪是怎么样知道他的口味的，斯内普边吃早餐边想。 吃完早餐，如果他有课，而阿塞斯没课的话，那大部分课程就会被他分担掉。 除了五年级和七年级，其他课程基本都是阿塞斯在上。 斯内普也不知道他的魔药为什么进步那么快。 如果阿塞斯有课，那他会提前准备好所有上课的魔药材料，斯内普只要负责去上课就好。 早上的课程结束，午餐也是阿塞斯提前让妮娜准备好的，他回到地窖就可以吃上。 吃完午饭，不用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作业，论文有阿塞斯负责。 阿塞斯现在不止负责低年级的论文，还在负责高年级的论文。 五年级和七年级的论文阿塞斯会把错处批出来，剩下留由他批改、打分。 他可以泡在魔药室一个下午，研制他感兴趣的一切。 而晚上不管他多晚出来，桌面上都有着被保温好的饭菜。 如他所说，阿塞斯没有对他任何事情指手画脚，所有事情的选择权在他手上。 他早上不想吃早餐，可以直接进魔药室。 中午再出来时，早餐已经被替换成午餐，静静地摆放在桌面。 这样的行事作风让斯内普很轻松。 最让斯内普感到舒服的一点是，现在他缺少的魔药材料会被处理好，放在他的工作台上，伸手就能拿到。 他只需要专心的沉浸在魔药熬制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斯内普一周都是神清气爽的状态，连上课面对愚蠢的狮子都没有生气。 只是被资本腐蚀的斯内普没注意到，众教授和学生看得他眼神越来越诡异。 因为在教授和学生们看来。 每天，阿塞斯像个陀螺一样在每个不同年级的课堂上帮忙代课。 学生拿到手的论文不是熟悉的笔迹，也不是熟悉的语气。 很明显，他们的论文也是阿塞斯改的。 学生不好评说教授的行为，教授们同样也不好干涉斯莱特林内部的事情。 所以学生和教授们只能每天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看着斯内普。 尤其是麦格教授，看向斯内普的眼中满是不赞同，看向阿塞斯的眼神越来越心疼和满意。 最后忍无可忍的麦格教授选择通知邓布利多。 于是，这件事终于惊动了远在纽蒙迦德的邓布利多。 校长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隔着桌子对峙，气氛凝重。 “我……压迫……他？” 斯内普不可置信的说。 对面的邓布利多沉重的点头，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啊，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是你压力大，也不能这样对待卡文迪许先生啊！” “你要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可以想办法的，你别这样…” 斯内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 他黑着脸反驳。 可惜邓布利多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只是用着愧疚和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斯内普简直要抽出魔杖了。 “我说了，我没有，不要用你那被甜食堵住的脑子随意猜测。” “对对对，我相信你，你没有，这一切都是卡文迪许先生自愿的，你先别着急。” 邓布利多嘴里说着他相信，可是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第96章 不止愧疚 该死的老蜜蜂，该死的巨怪！ 要不是顾及到这个巨怪那么多秘密，他一定会把他拎到邓布利多面前，让他好好说说，他到底有没有压迫他。 “我真的没有，收起你诡异的眼神。” 邓布利多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委婉的劝说。 “西弗勒斯，卡文迪许先生的父母刚刚加入了霍格沃茨的校董席位，而霍格沃茨还不能失去你。” 言外之意，你别太过分地压迫人家的儿子，小心人家家长把你辞退。 斯内普不耐烦地点头，继续反驳邓布利多。 “我没有……” 话语戛然而止，斯内普锐利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 “等等，你是说他的父母加入校董席位？”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邓布利多心虚地摸了把胡子，他好像是忘了说来着。 “就在几天前，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说。” 他悄悄打着哈哈，试图混过去。 斯内普危险的眯起眼睛，几天前？ 他被气笑了。 好的很，这个巨怪竟然敢骗他，还说什么从来没有骗过他，好啊。 气愤的斯内普把视线落在邓布利多身上，看出他生气的邓布利多不敢说话了。 魔药教授狠狠盯着邓布利多，警告他。 “希望邓布利多校长还记得，你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如果我没记错，学生从开学以来只见到他们的校长一次，那就是在开学宴上。” 丢下这句话，斯内普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找某个敢欺骗他的巨怪算账去了。 他的背后，刚才还怂到不敢说话的邓布利多抬头，笑呵呵看着魔药大师离开的背影。 看来有人要倒霉咯。 随后他又苦恼的摸着胡子。 不过这段时间要多留一点时间在霍格沃茨了，不然愤怒的魔药教授可能会断了他的健齿魔药。 唉，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他的甜品们啊。 想到甜品，邓布利多很快又高兴起来。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柠檬雪宝，悠闲地享受属于他的甜品时间。 魔药大师带着怒气，穿梭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 沿途的小巫师纷纷退避三舍，在心里默默给要面对蛇王的愤怒的同学祈祷。 祈祷他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地窖木门不知道第几次被魔药大师甩开。 门上的美杜莎小姐刚才还在睡觉，没来得及躲开，直接被撞得晕乎乎的。 在办公桌前批改论文的阿塞斯被开门声惊到，诧异地抬头。 “教授？你怎么了？” 斯内普速度不减，直直冲到办公桌前。 将双手撑在桌沿，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阿塞斯，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 “我刚才才知道一个消息，阿塞斯先生要不要猜猜是是什么？” 阿塞斯不解的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什么消息，关于什么的？” 斯内普缓缓扯出一抹冷笑。 “卡文迪许先生好大的威风啊，校董父母？不久前加入的席位？” 阿塞斯了然，抿嘴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他是知情的。 “很好，你……”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所以直接打断了斯内普的责问，急切地解释。 “教授，我没有骗你！” “我当时确实心烦意乱，因为教授的伤。” 被他的话提醒，斯内普这才想起来阿塞斯当时确实没有提到他的父母。 是他自己先入为主，认为阿塞斯是因为父母才难过的。 想到这，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黑，一股气卡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抱歉，教授。” 斯内普阴沉着脸，还是生气：“愚蠢的文字游戏。” “是挺愚蠢的，我很抱歉，教授。” 阿塞斯自嘲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歉，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低了下去。 这声自嘲让斯内普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低头道歉的阿塞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段时间，几乎是他在霍格沃茨过过得最奢靡、舒服的生活。 取之不尽的魔药材料，不用操心的教学琐事。 直到现在，斯内普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在他的挑剔和刁难下，尽全力的满足他的要求。 而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因为自己救他是自愿的。 被欺骗的怒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措。 说到底，阿塞斯也是因为担心他，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安静的地窖里，阿塞斯垂着头等待下一波毒液。 而斯内普抿了抿嘴唇，干巴巴的松了口：“下不为例。” 阿塞斯一下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视线。 斯内普还在接着说：“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本来就有责任保护你。” “不是的。” 阿塞斯认真地看着斯内普。 “不止愧疚，教授。”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斯内普，眼中翻涌的情绪让斯内普想要躲避。 “从来都不止愧疚，教授是我在霍格沃茨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会担心教授的伤势，会关心教授的身体。” “我知道教授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教授，你可以不在意甚至拒绝，可我不能不做。” “当然，如果教授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也会适当调整我的做法，不会让教授困扰的。” 阿塞斯接二连三坦白的话语把斯内普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样直白的关心，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并不擅长情感外露，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满意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的父母也没事了，所以，你该搬回去了。” 怒气发泄完，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塞斯的斯内普开始毫不留情地赶人。 阿塞斯拿起羽毛笔，不紧不慢道。 “当然，我保证，今天之内就搬出地窖。” “不过教授，其实改论文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练，教授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接着改吗？” 斯内普在面对阿塞斯和面对乱七八糟的论文犹豫了一秒。 “可以。” 第97章 校长室谈话(上) 阿塞斯慢悠悠地改完最后一篇论文，然后将桌面收拾整齐，才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他的东西已经收回炼金箱子里了。 拎起箱子走出房间，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魔药材料，填充起魔药大师的库存。 现在魔药大师把自己泡在魔药室，这大大方便了阿塞斯行事。 将魔药材料一一填补好，检查完没有漏缺，阿塞斯才拎着箱子离开地窖。 地窖大门上，美杜莎小姐吐着信子。 “你真的要走了？” 阿塞斯礼貌地放下箱子，看着美杜莎小姐回答。 “当然，美杜莎小姐。” “那可太好了，没有你，院长就不会整天摔门了。” 美杜莎小姐嘶嘶地吐着信子，扭着身子游开了。 那可不一定。 阿塞斯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拿起箱子离开了地窖。 时隔一个多月，阿塞斯再次踏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见到的一切让他有点诧异。 看着满休息室的小蛇，阿塞斯先是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箱子递给卡特，才好整以暇地抱胸询问。 “你们在这…等我？” 众多小蛇纷纷点头，然后看向卡特。 被小蛇们看着，卡特只能无奈地解释。 “他们是来慰问先生您的，我试过阻拦了，只不过没成功。” 说完，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慰问？ 阿塞斯看着卡特，投过疑问的眼神。 卡特低声咳了咳，在阿塞斯耳边说： “就是先生你被院长压迫的事。” “这件事还惊动了各个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 阿塞斯眼神一顿，视线扫过在场的小蛇。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教授会知道他父母当上校董的事情了。 心里郁闷，但阿塞斯还是轻咳一声，准备澄清一下这件事。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卡特回身开门，门外熙熙攘攘的小巫师们探出了脑袋。 众多脑袋中最显眼的就是最前面的两个红色脑袋。 “嘿，阿塞斯。” “我们来守护你了。” 弗雷德和乔治兴奋地对着阿塞斯说。 阿塞斯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交友不慎。 他目光落在双胞胎身后，一个个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一面之缘的小巫师都关心地看着他。 他们大部分是被他代教过的小巫师，小部分则是和他一起上课的同年级小獾。 阿塞斯无奈地抬手比了个手势，让卡特把大门彻底打开，他自己则是往门外走。 小巫师们看着朝他们走来，仿佛要说什么的阿塞斯，纷纷安静了下来。 “首先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只是有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 “关于前段时间，我为斯内普教授代课的行为是自愿的，代课和改论文对我魔药学进步的帮助很大。” 这是阿塞斯和斯内普商量好的，隐瞒下魔力暴动的事情，对外只说是阿塞斯为了提高魔药学。 阿塞斯平静的眼神掠过在场的小巫师，话语里的坚定让小巫师们知道，他是认真的。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他们是不是误会斯内普教授了。 在一片尴尬的氛围里，阿塞斯蓦地轻松一笑。 “我说这些话只是因为不希望大家因为我，误会我的院长。” “虽然以后不能在课堂上和大家见面，但是有任何不会的问题欢迎来问我。” “相信经过一周的见面，大家对我的魔药水平有所了解？” 阿塞斯打趣的话语缓解了现场尴尬的氛围。 小巫师们纷纷应和，弗雷德和乔治更是冲他挤眉弄眼，搞怪的问。 “什么都行吗？” 阿塞斯推开他们凑过来的脑袋，装作凶狠地警告他们。 “仅限学习，尤其是你们两个。” 在双胞胎的玩闹下，现场的气氛更加融洽。 小巫师们看向阿塞斯的眼神热切到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尤其是以弗雷德和乔治为首的狮子们。 明明他只是给他们代了几节课，可是他们自来熟的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狮子都这样吗？阿塞斯忍不住吐槽。 幸好公爵和安娜在这方面对阿塞斯进行过特训，所以他只是有点艰难，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这时，阿塞斯注意到一只小狮子在激动的小巫师里努力往前挤。 他被其他激动的小狮子们挤得衣衫不整。 阿塞斯连忙打断在场小巫师们的激动，让卡特将那只小狮子带过来。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狮子气都没喘匀，结结巴巴地说：“邓布利多校长找你，口令是柠檬雪宝。” 阿塞斯毫不意外这个答案，他先对过来传信的小狮子表示感谢，然后劝说周围的小巫师离开。 直到最后一个小巫师离开，阿塞斯才转身走向校长室。 校长室门口，阿塞斯对着两个有点一言难尽的滴水嘴兽说出口令：“柠檬雪宝。” 大门应声而开，阿塞斯信步走进校长室，对着满墙的校长画像点头致敬。 有的校长不屑一顾，更多的是礼貌回礼。 阿塞斯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坐在桌子后面笑呵呵的邓布利多。 阿塞斯也扬起笑容，来到桌子前，对着邓布利多打招呼。 “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像个和蔼的长辈，对着阿塞斯招手，示意他坐下聊。 阿塞斯也像个乖巧的晚辈，顺着他的意思坐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邓布利多也不催促他，静静地看着阿塞斯的动作。 只是邓布利多半月眼镜后的眼睛悄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精光。 而阿塞斯左右打量的眼睛里同样闪过微不可察的警惕。 打量完校长室后，阿塞斯收回视线，看向对面打量他的邓布利多。 在对上视线的时候，邓布利多咳了咳，将桌面上的柠檬雪宝往阿塞斯这边推了过去。 “我想，柠檬雪宝一定很愿意让我们绅士的卡文迪许先生品尝自己的。” 阿塞斯对柠檬雪宝不感兴趣，但是想起之前格林德沃的表情，有点好奇邓布利多的口味有多重。 所以他自然地伸手拿过柠檬雪宝，试探地吃了一个。 口味果然很重，只是没有教授的魔药重。 阿塞斯冷静地得出结论。 对面的邓布利多时刻关注他的表情，发现他很平静后，失望极了。 第98章 校长室谈话(下) 阿塞斯知道老人的恶趣味，所以他不顾对面老人心疼的目光，将大半柠檬雪宝放进口袋。 拿完，他还特意抬头对着邓布利多说。 “我觉得很好吃，想带点给朋友，校长不介意吧。” 邓布利多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介意。” 阿塞斯笑了笑，然后直接进入正题。 “邓布利多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阿塞斯的询问，邓布利多收起恶趣味，对着阿塞斯歉意地说。 “我为西弗勒斯不恰当的行为向卡文迪许先生表示歉意。” 阿塞斯轻叹一口气，第二次无奈的解释。 “我想校长应该知道我前段时间魔力不稳定的事情吧。” “教授在我魔力暴动的时候受了伤，所以他没有压迫我，代课这些行为是我担心教授的身体主动做的。” 这些事情没必要，也瞒不了邓布利多，所以阿塞斯选择坦诚相待。 邓布利多自然是知道真实原因的，他现在这样做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也顺便试探一下阿塞斯。 “是吗？” 他依旧笑呵呵的，背脊放松，双手指尖相对，合拢撑在桌面上。 “那真的是太好了，不然我可没办法短时间内找到一位堪比西弗勒斯的魔药学教授呢。” 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动作，阿塞斯的内心开始提高警惕，但是面上却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怎么会，斯内普教授那么优秀，为什么要找新的教授？” “卡文迪许先生的父母现在是校董，我难免不了担心西弗勒斯的行为让他们感到冒犯。” “原来校长说这个啊，校董确实是我父母担心我被欺负加入的，在我入学的时候他们就在准备了。” “没办法，他们总是这样为我操心，但是我保证，他们不会对斯内普教授做出任何不合适的行为。” 阿塞斯满脸无奈，但是又忍不住流露出笑意，眉眼间都是愉悦。 看到这样的阿塞斯，邓布利多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悲伤。 这就是家人啊。 看着眼神悲伤的老人，阿塞斯接着说： “既然邓布利多校长提到这件事，正好我也有件事需要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 邓布利多收起悲伤，认真地看着阿塞斯，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什么事？” 阿塞斯在心里措了下辞，然后说： “我打算以校董的名义，设立一个魔药专项资金。” “魔药专项资金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对这个新名词有点疑惑。 “这是麻瓜的说法，大概的意思就是卡文迪许家会拨一部分金加隆专门用于魔药研究，只要是魔药研究都可以使用这项资金。” 邓布利多对新事物很包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新名词，他点点头，又提出疑问。 “只能用于魔药吗？” “是的。” “多少都可以？” “自然。” “研究的成果？” “如果研究者愿意，可以卖给我们家，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 邓布利多忍不住问：“这件事你的父母知道吗？” 阿塞斯点头，“他们当然知道，并且支持我的做法。” 大手笔啊，邓布利多暗自乍舌。 他是真的没想到，阿塞斯能做到这个地步，卡文迪许家能做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魔药研究需要的金加隆都是以万起步的，而且他们还对研究成果归属没有任何要求。 邓布利多马上重视起这件事。 “那这笔金加隆，也就是魔药专项资金是怎么个使用法？” 阿塞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章程递给邓布利多。 “这是我父亲对使用资金者的要求，以及如何申请使用资金的方法。” “除了斯内普教授不需要申请，可以直接使用资金外，其余人一律按照上面的流程来。” 闻言，邓布利多忍不住看了阿塞斯一眼。 这孩子看来是真的感激西弗勒斯啊。 要知道，使用这份资金的大头，绝对是身为魔药学教授的西弗勒斯。 这就相当于，无限度、无限制给西弗勒斯提供资金研究魔药啊。 邓布利多眯着眼睛，细细看了阿塞斯递过来的章程，上面考虑地很详细，几乎没有漏洞。 “卡文迪许公爵考虑得真详细！” “这是父亲在麻瓜的制度上进行了些许修改，得到的章程。” 第二次在阿塞斯口中听到麻瓜这个词，邓布利多忍不住试探起阿塞斯对麻瓜的看法。 “麻瓜？看法？” 阿塞斯奇怪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 “没有什么看法，都是人，我能有什么看法。” 新奇的说法引起邓布利多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你不认为他们和巫师有区别？” “邓布利多校长你问得不对，每个人之间都有区别，巫师和巫师之间有区别，麻瓜和麻瓜之间也有区别。” “如果非要说，麻瓜和巫师之间……” 阿塞斯顿了下，选了个他觉得合适的词。 “只能说各有所长吧。” 邓布利多的眼睛在阿塞斯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暴发出亮眼的光芒。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含糊不清的呢喃。 阿塞斯没听清他说什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收起手，将章程放了下来，提出新的问题。 “那这个魔药专项资金由谁来管理呢？” “我父亲的意思是都可以，如果由你们管理，那我们家会定期派人来检查资金的流向。” “如果由我们管理，那我父亲会派人专门来负责这一件事。” 邓布利多摸着胡子，心里盘算起霍格沃茨可以管理资金的人。 最后遗憾地发现，霍格沃茨里没有教授会有时间来打量那么大的资金。 “还由你们来管理吧。” 阿塞斯对此并没有异议，他早就算到这个结局了。 “没问题，我回去就写信告知我父亲。”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这个魔药专项资金就可以正式使用。” 将邓布利多的要求记下后，阿塞斯收起羽毛笔，直视老人的眼睛，对他说。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我发生魔力暴动的事情不会传出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也不问他为什么，直接应了下来。 “当然没问题，我会去提醒其他教授的。 （下面两章是番外） 第101章 代课被揭穿的经过 “真的只能是魔药吗？其他的不行吗？” 答应完阿塞斯的要求，邓布利多有点不死心，试图再给霍格沃茨争取点福利。 阿塞斯毫不犹豫。 “我父亲说了，炼金也可以，但是很遗憾，霍格沃茨并没有炼金这门课程。” “炼金？” 邓布利多有点心动，但是最终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霍格沃茨的教授和学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炼金这门高深的课程。 如果为了得到资金支持，而开设这门课的话，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好吧，我也很遗憾。” 他摸着胡子，可惜地说。 阿塞斯见邓布利多做好决定，就提出离开，和这个睿智的老人在一起，他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邓布利多校长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要去给我父亲写信了。” 邓布利多乐呵呵摆摆手。 “没有了，没有了，谢谢卡文迪许先生一家对我们霍格沃茨的支持，代我向你的父亲和母亲问好。” 阿塞斯站起身，对着邓布利多微微躬身，双眼直视他的眼睛。 “好的，这是我们的荣幸。” 随后，他直起身，目光不经意似扫过一处地方，没有停顿，转身稳步离开校长室。 “真是个聪明优秀的孩子，你说是吗？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看着被合上的门，嘴里发出感慨。 他的背后，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邓布利多旁边，看着门口没有接话。 邓布利多转头：“那个魔药专项资金，西弗勒斯你也听到了，感觉怎么样？” “收服人心的举动，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斯内普不耐烦地回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摸了把胡子。 “别说得那么难听，西弗勒斯。” “这叫各取所需，不过是我们得到了资金的支持，他们得到人心。” “这一家人都是合格的斯莱特林啊。” 邓布利多感慨。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 “你是不是还在可惜，他的父母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 他可不是贪他们的加隆啊。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口。 “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邓布利多语焉不详，给了斯内普一个模糊的答案。 “或许吧。” 听到这个答案的斯内普脸色黑了下来。 该死的老蜜蜂，又是这样，每次都这样。 如果不相信他，那为什么要把他叫来。 他怒气冲冲地甩开黑袍，不再和邓布利多浪费时间，扭头冲出了校长室。 校长室外的一处拐角。 阿塞斯在幻身咒的掩饰作用下，利用镜子看见斯内普愤怒的离开校长室。 教授生气了？ 阿塞斯皱起眉头。 为什么？ 那个魔药专项资金？ 魔药大师看得出他的意图不奇怪，那个魔药专项资金里他是有私心，但是绝对不多。 而且他也没给魔药大师设限制啊？ 不，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邓布利多的问题。 阿塞斯心里一阵分析，最后把问题归到了邓布利多的身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相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彻底看不见斯内普的身影后，阿塞斯才走了出来，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阿塞斯一边往猫头鹰棚屋走，一边在心里回想校长室里的谈话。 他在邓布利多面前应该没有暴露出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吧。 阿塞斯有点不确定。 来到猫头鹰棚屋，按照惯例，阿塞斯看眼缘挑了只猫头鹰出来喂食，送信。 将信送出去后，阿塞斯再次拿出一封信，呼唤道，“妮娜。” 妮娜应声出现。 “阿塞斯少爷需要妮娜做什么，妮娜保证完成任务。” 阿塞斯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把这封送到我父亲或者母亲手上，注意，不要让霍格沃茨任何人发现。” “妮娜知道！妮娜一定会完成阿塞斯少爷的任务的。” 妮娜接过信件，对着阿塞斯行礼告别，然后就消失在猫头鹰棚屋。 将两封信都寄了出去后，阿塞斯才转身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还没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阿塞斯就看到公共休息室门口，一个小獾在门口处踌躇。 见他还在徘徊，阿塞斯上前礼貌的询问。 “你是要找谁吗？需要我帮你叫出来吗？” 小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猛地回头。 看见是阿塞斯，他好像更加紧张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阿塞斯说： “你好，我叫塞德里克·迪戈里，我找的是你，我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就一会，我保证。” 小獾柔和的棕色眼睛盯着阿塞斯。 “当然，是在这里吗？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阿塞斯指了指一边无人的角落，见塞德里克点头，他率先走了过去。 塞德里克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后，阿塞斯站定，转身看向塞德里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塞德里克紧张的抿了抿唇，眼睛带着歉意。 “我是来道歉的。” “我很抱歉，是我们闹出了一些动静，所以才惊动了教授。” “虽然你并没有介意我们的行为，但是我想，我们还是要对你道个歉。” “这件事是我们擅作主张了。” 嗯？道歉来的？ 阿塞斯诧异地挑眉。 随后，他终于在塞德里克的嘴里，得知了整件事的过程。 某天下午，阿塞斯上完变形课，匆匆赶去代课的身影让在场的小獾们颇感心酸。 再想起阿塞斯平时对他们赫奇帕也像斯莱特林一样一视同仁，没有任何藏私，他们就更难过了。 只是小獾们性格比较温和，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直到弗雷德和乔治带着一群狮子找上门来。 那天除了小蛇们因为是自家院长的原因，明哲保身没有参与外，连部分小鹰都参与其中。 他们开始在霍格沃茨的每个教授会经过的路上窃窃私语，聊着阿塞斯的事情。 在确定每个教授都听到后。 各学院的小巫师们都像是不经意的，在自家院长面前暴露阿塞斯的辛苦。 弗雷德和乔治更是在麦格教授面前添油加醋，以阿塞斯好友的身份。 所以在多方的推动下，麦格教授才会去通知邓布利多校长。 第102章 专项资金 说完，塞德里克愧疚地不敢去看阿塞斯的脸色。 阿塞斯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让他们理解成这样。 他无奈的笑了笑，宽慰塞德里克。 “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我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的。” 听到阿塞斯的话，塞德里克放松了许多，他的手在背后悄悄打了个手势。 阿塞斯发现了，但是没说什么，他早就知道那边的走廊里躲了一群小巫师。 “所以你不用抱歉，更何况这件事，该被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斯内普教授。” 阿塞斯接着说。 塞德里克也赞同的点头。 “我们会去找斯内普教授道歉的。” 见到他这样的态度，阿塞斯第一次对这个来自赫奇帕奇的小巫师有了好感。 “你带着他们回去吧，别在那躲着了。” 阿塞斯突然好笑地指向塞德里克背后露出马脚的小巫师们。 只见，小獾们一只挤着一只，把好几只小獾挤了出来。 塞德里克回头，见到自己同学那么不靠谱，窘迫地红了脸。 然后匆匆向阿塞斯告别，跑向自己的同学。 阿塞斯笑着看塞德里克领着那群同样不好意思的小獾，离开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 他们走之前还不忘对着阿塞斯挥手再见。 阿塞斯学着他们的样子，对着他们挥手告别。 “真是单纯啊！” 卡特推开门走出来看着远去的小獾们。 “不能说单纯吧，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骑士精神，唔，应该说一些骑士精神。” “骑士精神？” “看来你应该多了解一些麻瓜知识了。” 阿塞斯瞥了不明所以的卡特一眼，转身回了公共休息室。 留下一脸迷茫的卡特。 “哦，对了，明天不是周末吗？你明天去一趟霍格莫德，接触一下文森，魔药专项资金以后由你们俩负责。” “文森负责校外的工作，你负责校内的工作。” 阿塞斯突然从公共休息室里探出头，嘱咐卡特。 卡特听到正事，马上认真起来。 “好的，先生。” 见他应下，阿塞斯点点头，又退了回去。 第二天，卡特早早准备好。 一大早就去了霍格莫德村，按照阿塞斯交给他的地址，卡特来到了三把扫帚酒吧。 里面的罗斯默塔女士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进来的卡特，见是个小巫师，她收回了视线。 “你好，我找文森先生。” 罗斯默塔女士闻言，才认真打量起卡特。 随后她站直身，往楼上走去。 “跟我来吧。” 跟在罗斯默塔女士的身后，卡特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前。 “他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罗斯默塔女士转身下了楼。 卡特稳了下心态，抬手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卡特推门而入。 狭小的房间里，一个青年靠在沙发上看着进来的卡特。 “卡特先生？” “是我。” 确认卡特身份后，文森站起身，和卡特握手。 “你好，我是文森，这次魔药专项资金的校外负责人。” 卡特回握他，“你好，我听先生提起过了。” 两人寒暄完，双双在沙发上落座，开始讨论起魔药专项资金的细节。 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两人才把相关事宜理了清楚。 “今天暂时就那么多？” “我该回霍格沃茨了，不然等下就违纪了。” 卡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对还在写着什么的文森说。 文森头也不抬。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把这部分弄好，明天直接就能讨论了。”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顿时，卡特觉得头更痛了。 “好。”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阿塞斯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迷。 卡特疲惫地走进休息室。 “回来了？怎么样？” 阿塞斯眼睛还黏在书上，嘴里随意发问。 他的旁边是在喝茶的伊莉丝。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的卡特，突然对他得到这份工作没有了羡慕。 卡特缓慢又呆滞地在沙发上坐下，对伊莉丝第一次没了回击的欲望。 他努力地使自己客观。 “文森先生，很认真。” “很努力。” 阿塞斯抬头，好笑得看着还在绞尽脑汁措辞的卡特。 “文森他性格确实比较较真，所以父亲才会让他来负责这件事，你坚持一下。” “我不会比他差的。” 卡特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马上直起身子，对着阿塞斯保证。 随后又靠了下去。 “不过，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管钱。” 卡特有点郁闷的说，他今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他对资金各种问题都不能很好的理解。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在学校里没有可以用的人，而伊莉丝还没到可以去霍格莫德的时候。” 听到阿塞斯的话，卡特突然想起一个人，有点犹豫的看着他。 “有什么话就说。” “先生，我倒是有个人选，据我所知，他是个麻瓜巫师，一直有接触麻瓜的商业。” “谁？” “五年级的杜瓦·希尔。” 阿塞斯对这个人好像有点印象，他在脑海里不断搜索。 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等等，你是说他是麻瓜巫师？” “是的。” 卡特对阿塞斯的反应有点奇怪。 他的印象中，阿塞斯并不排斥麻瓜种，所以他才没用那些比较侮辱人的词。 “别乱想。” 阿塞斯看了一眼卡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起来我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了而已。” 卡特悻悻一笑。 他这不是合理猜测吗？ 伊莉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询问起阿塞斯。 “先生是在哪见过这个人吗？” “不是见过，是听过，在弗雷德和乔治的嘴里。” 还有一句话阿塞斯没说，他在教授的嘴里，也听过这个名字。 他之前和教授聊天聊到血统的时候，教授提了一嘴这个名字。 如果让他没猜错，教授对这个人的关注，是因为他的血统。 第103章 跟踪狂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阿塞斯若有所思，抬头看向卡特。 卡特想了一下，对阿塞斯说：“是个聪明人，喜欢看书？” 说着，他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离谱，声音越来越小。 伊莉丝对这个完全不靠谱的人进行精神上的鄙夷。 卡特也很无奈，他们又不是一个年级的，能知道那么多不错了好吧。 却不想伊莉丝突然接过他的话。 “他平时一般独来独往，同年级的斯莱特林都排斥他，不过他自己好像也不在乎。” “说来也奇怪，那些人竟然只是排斥孤立他，并没有任何其他实际上的伤害。” 说到这，伊莉丝顿了顿，然后不确定的说： “有高年级的学生提过，似乎是院长之前因为他发过一次火，后来才没人敢太过分了。” “还有就是他一般会出现在图书馆，一待待一天，学习上，他擅长魔药学和草药学。” 伊莉丝一口气，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卡特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嘴里结结巴巴的问： “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喜欢他？” 闻言，伊莉丝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阿塞斯解释。 “他长的好看，再加上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所以在女生中，他挺受欢迎的。” “当然，先生更受欢迎，至于你？我还真的没听说过。” 说完，她还上下扫视了卡特一眼。 伊莉丝挑剔的目光，马上让卡特急眼了。 他气急败坏的说：“我也没有在男生里听过你的名字。” “我又不在乎这个。” 伊莉丝满脸不在乎。 “你！” “好了。” 阿塞斯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这样，卡特你去接触他一下，看下他值不值得我们的信任。” 卡特还有点不忿，连带着对杜瓦都有点不太顺眼。 但是他又不能拒绝阿塞斯的意思，只能把气往心里憋，郁闷的应了一声。 “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这件事也不用着急，圣诞节前落实就好。” 现在离圣诞节还有一周，正好是阿塞斯应下的最后期限。 “我觉得我没问题，我又不是那些无所事事的人。” 边说，卡特还边挑衅的看着伊莉丝。 伊莉丝不想理他，阿塞斯也不想看到这个幼稚的人，两人干脆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留下卡特在那呲牙咧嘴。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过得格外快。 起码卡特是这样觉得的。 他每天奔波在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之间。 既要和文森交流落实专项资金的计划，还要像个变态一样，每天偷偷摸摸跟在杜瓦身后。 这段时间他违反的校规已经超过他过去三年的总和了。 多亏了阿塞斯前不久仿制出来的炼金地图，他才没有被抓扣分。 霍格沃茨图书馆 不知道第几次，杜瓦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他从书里抬起头，观察四周可疑的人，可是和之前几次一样，毫无所得。 杜瓦也不失望，低下头接着看手上的书。 他这些天已经快习惯这道视线了。 书架后面，卡特好险自己躲了过去。 该死，这人的警惕性怎么那么高，这是他第几次差点被发现了！ 卡特烦躁地吐槽。 要是阿塞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这就算警惕性高？ 要知道某个魔药大师，连一个短暂到不行的视线都能惊动他。 卡特看了下时间，嘴里开始倒数。 三二一。 他话音刚落，杜瓦就站了起来，还书离开了图书馆。 这人是不是有强迫症。 卡特暗暗吐槽。 一连一个星期，他在图书馆都是这个时间离开的。 接下来，卡特就没办法跟了。 他在书架后拿出炼金地图，看着代表杜瓦的名字在上面移动，最终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停下。 自律怪！ 卡特再次忍不住吐槽，这样每天三点一线的人竟然还有女生喜欢？ 得到结果，卡特放下用来打掩护的书，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哪怕卡特再不愿意，圣诞节还是很快到来了。 今年阿塞斯还是没有回家过圣诞节。 因为公爵和安娜为了庆祝他们打垮那个组织，出去旅游了。 惨遭抛弃的阿塞斯，只能度过第二个在霍格沃茨的圣诞节。 一大早，阿塞斯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留下其中一份，然后把剩下交给妮娜，让她帮忙送出。 而阿塞斯拿着唯一留下的礼物，往地窖走去。 寒冷的冬天让地牢比以往都要阴冷。 走在阴冷入骨的地牢里，阿塞斯不由担忧起地窖里的斯内普。 地窖比地牢还要阴冷。 而教授又不愿意点燃壁炉，之前都是他点的。 也许是因为当时他在，所以教授倒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又是之前那样。 阿塞斯垂眸，压不住心里的担忧，大拇指不自觉轻抚食指上的炼金戒指。 要不，把长袍送给教授？ 他后来又在长袍上加了温度调节的魔文，正好适合教授。 反正也没人给规定圣诞礼物只能送一份。 阿塞斯很快就愉快地决定了长袍的归属。 地窖木门上，昏昏欲睡的美杜莎小姐懒懒地掀开眼皮。 “是你啊，卡文迪许先生。你来干什么？” 阿塞斯见她被寒风吹的快要冬眠的样子，抬手给她施了个保温咒。 “我是来找教授送圣诞礼物，教授在吗？” 有了保温咒后，美杜莎小姐勉强打起了精神。 “院长在里面，你进去吧。” 说完，她打开了大门。 阿塞斯抬脚走了进去。 进入地窖第一件事，阿塞斯挥动魔杖，将需要避热的魔药隔开，然后点燃壁炉。 温暖的壁炉很快就驱散了地窖的阴冷。 阿塞斯环顾四周，发现地窖里并没有魔药大师身影。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魔药室禁闭的门上。 见门缝里隐隐透出光线，心里有点无奈。 教授这是全年无休？连圣诞节都在炼药？ 他把手上的礼物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魔药室的大门，小声呼唤。 “教授？” 里面没人应答，但阿塞斯知道魔药大师绝对听到了。 怕打扰到里面的炼制，他没再出声，而是在门口静静等待。 第104章 交换圣诞礼物 半晌，大门才被打开。 斯内普拿着魔药走出来。 他先是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塞斯，然后才走到魔药柜前，将手上的魔药放好。 “是什么让财大气粗的阿塞斯先生，屈尊来到这个简陋的地窖?” 斯内普转身，双手抱胸，视线落在阿塞斯身上。 “财大气粗？教授是指魔药专项资金的事？” “那可不是我财大气粗，是我父亲财大气粗。” 随后，阿塞斯指了指桌面上的礼物。 “我是来当圣诞老人的，教授不期待一下吗？” 斯内普扫了一眼桌面上包好的礼物。 他确实有点期待，但他不想在阿塞斯面前表露出来，轻哼了一声。 “什么时候阿塞斯先生还兼职圣诞老人了？比起他，似乎他的邓布利多更像圣诞老人。” “或许他可以砸下足够多的金加隆，让无所事事的邓布利多校长给他扮演圣诞老人？” 斯内普话里的提议让阿塞斯眼前一亮。 随即想到邓布利多齁甜的口味，沉思片刻后，还是遗憾的放弃这个想法。 “教授你还别说，邓布利多校长确实挺像圣诞老人的，或许下次可以试试教授的想法，不过这次就算了。” “我来都来了，这个圣诞老人我当定了。” 闻言，斯内普扬起眉毛，看向角落的桶。 “既然阿塞斯先生还有时间兼职圣诞老人，那就去处理一下那边的鼻涕虫吧。” 他不是过来送礼物的吗？ 怎么变成找活干来了？ 阿塞斯无奈的脱下校服长袍，挽起袖子，走向角落，然后熟练地戴上手套。 “教授去拆礼物吧，这边我处理就好了。” 斯内普并没有和他客气的意思，走到桌边，拿起包装精美的礼物。 拆礼物前，他顺手挥动魔杖，瞬间壁炉燃烧的更旺了。 礼物拆开，只露出一角，斯内普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迫不及待加快速度，将里面的书籍小心翼翼地抽出。 “这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记得之前并没有在卡文迪许庄园里找到这本书。” 斯内普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上的书。 阿塞斯一边处理手上的魔药材料，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家里确实没有，这是父亲从一个破落的贵族手上收到的，我记得教授之前提过，就留了下来。” “教授应该不介意我借花献佛吧？” 斯内普暂时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巨怪，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手上的书籍。 动作小心地给这本书施了个保护的咒语，才用了复制咒。 阿塞斯没得到回复，也不意外，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鼻涕虫。 处理好地上所有的材料，阿塞斯起身收拾干净自己，才往看书的魔药大师走了过去。 见魔药大师此时正低头看的入迷，阿塞斯故意站在壁炉旁，挡住火光的投射。 光线变暗让魔药大师翻页的动作停下，他很不情愿的抬头，看向挡住他光线的阿塞斯。 “还有事吗？” 阿塞斯无奈，他那么不受待见吗？ 他左手抚过右手上的炼金戒指，拿出一件长袍。 “圣诞老人还没做过瘾，教授来试试这件长袍？” 斯内普皱眉看着阿塞斯手上银白的长袍，抗拒之意溢于言表。 阿塞斯知道他不喜欢什么，抢在他前面说。 “它是一件炼金长袍，可以改变颜色的，而且可以自动清洁。” “教授试试？” 阿塞斯卖力地推荐。 斯内普接过他手上的长袍，细细打量起来。 这种手感？ “独角兽的毛？” “是的。” 斯内普随手披上长袍。 在他披上那一瞬间，长袍自动贴合身体，黑色从领子蔓延开来。 很快，整件长袍就变成纯黑色，只有袍角上隐隐闪着些许暗光，那是魔文的痕迹。 阿塞斯当时觉得好看，就留了一部分在袍角。 变成纯黑色的长袍穿在斯内普身上并不突兀，而袍角若隐若现的魔文更显得他神秘。 “很适合教授。” 阿塞斯由衷的夸奖。 “它还有温度调节的作用？” 斯内普披上长袍的时候，一阵暖意也随之将他裹挟，温暖让他不自觉放松身体。 “对，而且它上面还有防护魔文和修复魔文，只要不是破损到只剩下一块布，它都可以修复。” 斯内普对炼金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这件长袍有多珍贵，他反手将长袍脱下。 见到他的动作，阿塞斯坐直身体。 “教授，我们家两个炼金师呢。” 言外之意，这件长袍对他来说，并不算珍贵。 随后，阿塞斯抿了抿唇，再次说道。 “而且这是我自己做的，我还做不到用情绪制作守护魔文，所以它并没有你想得珍贵。” “情绪制作？” 斯内普缓缓重复这个词。 “就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炼金守手法，巫师的情绪对施展魔咒和制作炼金物品都很重要。” “强烈的情绪可以使魔文发挥远超它本身的威力。” “我目前还做不到，我母亲说我经历不够？” 说到这，阿塞斯自己也有点迷惑，但是安娜确实是这样说的。 “教授，我应该经历什么？” 他想不明白，干脆问眼前的斯内普。 斯内普低头看着沙发上困惑的阿塞斯，眼神复杂，没有说话。 “教授？” 斯内普收回视线：“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 阿塞斯往后一靠，略带郁闷的说。 斯内普将长袍放在桌面上，回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阿塞斯坐直身体，期待的看着斯内普。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他的圣诞节礼物了。 斯内普将书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迫不及待的打开，这是一本陈旧的魔药教材。 他抚摸书页上的名字。 “混血王子？” 斯内普的脸色黑了下去。 该死的巨怪。 阿塞斯接着翻，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神锋无影？” “教授？” “这是我自创的咒语。” 明明他的语调平平，但是阿塞斯却从里面听出了微不可察的得意。 他甚至觉得斯内普的眼睛都在发光。 “教授真的很厉害，魔法界能自创魔法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还是学生时代。” 阿塞斯很上道，马上顺着他的话夸奖。 第105章 魔药大师的魔药教材 斯内普表情不变，对着阿塞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下去。 于是阿塞斯低头，接着往下看。 课本上，斯内普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除了批注，斯内普还在上面写了不少对内容的纠正，记录了比课本上便捷的方法。 看到斯内普的备注和更改。 阿塞斯之前还不理解的地方豁然开朗，而别扭的地方也有了答案。 他一点一点看过去，指尖在书上滑动，划过上面潦草的字迹，在一处墨痕上停下。 突兀的墨痕，再结合旁边潦草的字迹。 阿塞斯仿佛看到，年少时的斯内普灵感骤生，急急忙忙打开书本想要记录，却不小心打翻墨水的场景。 可能是这样毛躁的斯内普，和现在严苛到纽扣都会扣到最上面的魔药教授相差甚大。 所以阿塞斯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笑声一出，一旁的斯内普脸色不变，头却忍不住侧过去，看阿塞斯看到什么。 感受到魔药大师的目光，阿塞斯收敛笑意，故意不去看斯内普的脸色，把书合起来。 “谢谢教授，这份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没得到答案的斯内普黑着脸，直接送客。 下一秒，阿塞斯拿着魔药教材在地窖门口风中凌乱。 他被丢出来了？ 收完礼物就被赶出来了？ 阿塞斯带着满腔无奈，转身离开了地牢。 他一路放空自己，路过魔药课教室时，正好和刚从霍格莫德回来的卡特迎面撞上。 卡特抱着厚厚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打量怀疑人生的阿塞斯。 “先生？你这是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副…唔…困惑的样子。” 卡特竭力选了一个不会刺激到阿塞斯的词语。 阿塞斯抬头，看向眼前的卡特。 “你收到我送的圣诞礼物了吗？你喜欢吗？” “我收到礼物了，谢谢先生，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虽然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卡特还是认真的回答。 “那你收完礼物会想……” 说到这，阿塞斯突然停顿。 “什么？” 卡特不明白，为什么阿塞斯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算了，没什么，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阿塞斯放弃了询问卡特，转而问起正事。 说到正事，卡特收起好奇心，认真的给阿塞斯汇报起情况。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是…现在还差一间固定的空教室，作为处理申请的据点。” 空教室？ 阿塞斯皱眉，他忘记和邓布利多说这件事了。 现在让他再去找邓布利多肯定是不可能的，再说也他不知道邓布利多在不在霍格沃茨？ 他思附片刻，随即转身。 “跟我来。” 卡特没多问，毫不犹豫跟在阿塞斯的身后。 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迟缓，看着熟悉的方向，他迟疑地看向阿塞斯。 “先生，这是去地窖？” “对，去给你申请一间空教室，斯莱特林内部的空教室，我们院长应该可以直接批给你。” 感受到卡特放慢脚步，他不解的回头“。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那就走吧。” 再次从睡眠中被吵醒，美杜莎小姐不耐烦地抬头。 “卡文迪许先生，怎么又是你？” 自从又有了阿塞斯，它就经常加班开门，还会经常被愤怒的魔药教授甩门！ 想到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它吐着信子，阴冷的竖瞳在阿塞斯和卡特身上流转。 很显然，短时间内再次关顾地窖，打扰了美杜莎小姐的休息，它现在很生气。 阿塞斯和卡特都看得出来。 可卡特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 他眼睛微微眯起，八卦的视线落在阿塞斯身上。 又？ 所以先生刚才是从地窖回来的？ 阿塞斯没去管卡特的眼神，他看向地窖门上，面露不悦的美杜莎小姐。 “我真的找教授有正事，麻烦你了，美杜莎小姐，我下次给你做个保温的炼金道具？” 阿塞斯一通话下来，逐步打消了美杜莎小姐的起床气。 它吐了下信子，奇怪的看了阿塞斯，嘴里嘶嘶嘀咕着。 “怪不得院长每次消气都那么快。” “什么？” 阿塞斯没听清它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们进去吧。” 说完，美杜莎小姐打开了大门。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阿塞斯也不再纠结它刚才的话，带着卡特走进了地窖。 地窖内，刚把人送走，靠坐在沙发上，悠闲看书的魔药大师，看见阿塞斯回来脸都黑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怒视进来的阿塞斯和卡特。 卡特跟在阿塞斯身后，心惊胆战地走进地窖。 本来就紧张的心情，在看到魔药大师不耐烦的眼神后，变得更加紧张了，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 而阿塞斯像是感觉不到卡特的紧张，自然地来到斯内普的面前。 “教授，我们需要一个空教室，作为资金申请处理的地点。” 斯内普皱眉。 他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要找到他的头上，难道不应该去找那个该死的老蜜蜂吗？ 转念又想起，他自己现在都不一定找得到那个到处乱飞的老蜜蜂。 于是，斯内普脸色更难看了。 该死，他当时就应该阻止麦格教授帮那个老蜜蜂管理学校，省的他每天无所事事的到处乱跑。 愤怒的斯内普在心里默默给邓布利多记了一笔。 与此同时，因为害怕暴怒的魔药大师停掉健齿魔药，所以难得留在校长室的邓布利多打了个大喷嚏，把桌面上的信都吹了出去。 他感冒了？ 邓布利多疑惑地捡起信，然后给自己来了个检查咒。 没有啊？ 邓布利多不解地摸着自己的胡子。 地窖里，斯内普收回视线，对阿塞斯和卡特说。 “斯莱特林的空教室，你可以自己选。” 得到允许后，阿塞斯带着卡特离开了地窖。 因为他知道，魔药大师现在只想看书。 斯莱特林的空教室不少，考虑到申请资金的不止斯莱特林的学生，阿塞斯和卡特选了个最外面的教室。 选好教室后，阿塞斯挥动魔杖，下一秒，空旷的教室就被魔力挤满，强大的魔压让卡特不由退出了教室。 被迫退出教室的卡特惊鄂地看着阿塞斯。 这才多久，先生的魔力就比之前对抗魂器的时候强大那么多了。 第106章 资金管理负责人更换 在庞大魔力的作用下，简陋的教室很快就变成一个带着斯莱特林风格的办公室。 华丽而不失精致的家具摆放合理，墨绿的装饰点缀其中。 布置好里面的装饰，阿塞斯再次挥动魔杖，在教室木门上刻下——魔药专项资金管理处。 随后阿塞斯放下魔杖，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成果。 “看起来怎么样？” “很强大。” 还在震惊阿塞斯强大魔力的卡特答非所问地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阿塞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来吧。” 随后，阿塞斯转身离开。 时间流逝的飞快，尤其是圣诞节放假，时间过得更快了。 假期结束，离校的小巫师们陆陆续续回到了霍格沃茨，开启了他们下学期的课程。 正好，此时的魔药专项资金正式开始运行。 各个院长对资金的实行很支持，再加上对阿塞斯的好印象，所以都在各自学院进行了宣传。 让阿塞斯和卡特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申请资金的人，会是他们预选管理资金的杜瓦。 资金管理处，卡特和杜瓦隔着书桌面面相觑。 杜瓦不解地看着从他进来后，就一直在打量他的卡特。 隐隐间，他还对这样打量的目光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不动声色地回想自己在哪见过卡特，可是愣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卡特。 卡特注意到杜瓦疑惑的目光，浑身一个激灵。 该死，这个自律怪该不会直觉真的那么准吧。 他不敢再让杜瓦想下去，连忙开口打断他的思考。 “那个，你，你是要申请魔药专项资金吗？” 这话一出，杜瓦看向卡特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而卡特则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卡特连忙给自己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确定要申请了？” 杜瓦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卡特确认地点头。 “我确定。” 见他点头，卡特抽出提前准备好的申请表。 “你先填一下这个，然后回去等待，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拿结果。” 杜瓦拿起羽毛笔，在申请表上“唰唰”写了起来。 等待的卡特不敢再去看杜瓦，怕他知道是他在暗中跟着他。 等到杜瓦写完交表离开，卡特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不然他的名声就彻底没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庆幸地想。 另一边，阿塞斯上完课，想到魔药专项资金今天第一天正式启动，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卡特像挑咸鱼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阿塞斯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这几天，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卡特的不靠谱，但是没想到，他还能更不靠谱。 “咳咳。” 阿塞斯低声咳了两声，提醒卡特有人来了。 被咳嗽声惊醒，卡特整个人突然坐直，迷茫的眼睛看向门口。 “你好，需要申请魔药专项资金吗？” 他嘴里下意识说出来他的开场白。 “是我。” 阿塞斯无奈开口，卡特这才看清来人是阿塞斯。 于是，他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往后靠，和阿塞斯打招呼。 “先生，你来了。” “今天只有杜瓦来申请了。” 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 阿塞斯靠在门框上，看着犯困的卡特，真诚的问：“你很困吗？” 刚问完话，阿塞斯就听到他背后传来脚步声。 听到阿塞斯的话，卡特顿时忍不住了，张嘴对阿塞斯噼里啪啦地吐槽。 “确实有一点，最近睡不太好，可能跟着杜瓦久了，做梦都是他。” 听到脚步声的阿塞斯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说完了。 “那个打扰……原来是你跟着我？” 杜瓦本来想着回来咨询一些事情，但是没想到意外找到了一直跟踪他的人。 卡特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整个人如临大敌地看着阿塞斯身后。 阿塞斯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斯内普在他念出“混血王子”时的感觉。 背对着人始终不太礼貌。 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阿塞斯，也做不出把人晾在一旁的举动。 所以短暂犹豫后，他转过身体，对门口震惊的杜瓦说道。 “介意进来聊吗？” 杜瓦看了看阿塞斯，又看了看卡特，最终点头同意了阿塞斯的建议。 魔药专项资金管理处 阿塞斯悠然自得地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僵硬的卡特和杜瓦。 卡特求助似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无情的用眼神拒绝了他的求助。 他一开始就说过了，让他别跟踪，是他自己不听的，现在被正主抓到，他也救不了他。 杜瓦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向阿塞斯的眼神变得诡异。 阿塞斯敏锐的察觉到杜瓦眼神的不对。 虽然不知道杜瓦想到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他需要解释清楚这件事。 阿塞斯坐直身体，表情严肃，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杜瓦。 “希文先生是吧，我是阿塞斯.卡文迪许，也就是这次魔药专项资金的投资人。” “作为魔药专项资金的投资人，我需要物色一个有着足够的能力管理资金的人，而卡特向我推荐了你。” “但是因为这件事关系着霍格沃茨和卡文迪许家的合作，所以管理资金的人选必须是人品过关的，可以信得过的。” “为了了解希文先生是否我们的信任，卡特不得不对你进行观察。” 说完，阿塞斯观察起杜瓦的表情。 杜瓦表现的很冷静，但是他轻微放大的瞳孔和收缩的眼睑出卖他。 阿塞斯知道，他心动了。 杜瓦双手交叠，看向阿塞斯。 “那我过关了吗？” 阿塞斯看了眼旁边的卡特，见他眼睛都亮了有点无语。 不过关还能怎么样，难道指望卡特？ 都不需要思考，阿塞斯内心就有了答案。 “恭喜你，魔药专项资金管理的负责人。” 阿塞斯微笑着，对杜瓦说。 第107章 回家 阿塞斯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誓约。 “这张誓约所用的羊皮纸是我们家专用的炼金物品，它上面刻有誓言魔文。” “也就是说，一旦签下，就会结成誓约。”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 杜瓦没有犹豫，接过羊皮纸就在上面签字。 在他签字的期间，阿塞斯没忍住，问了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听了阿塞斯的问话，原本一直很平静的杜瓦有点不好意思，避开了阿塞斯的视线，说： “我以为你和那些贵族一样。” 嗯？ 阿赛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看着他有点尴尬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脸色不由发黑。 该死，他就知道，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随后阿塞斯上下仔细打量了杜瓦一遍。 不得不说杜瓦的担忧很有道理。 他这样的长相和气质，正好是一些高傲的贵族最喜欢征服的。 可是那其中不包括他，他对他没有任何兴趣！ 阿赛斯沉着脸，对他说：“你不用顾虑什么，我对你没有兴趣。” 杜瓦点了点头：“我很抱歉。” 阿塞斯懒得追究什么，毕竟卡特的举动确实不太妥当。 想到这，他凉凉的瞥了眼不敢说话的卡特。 “剩下的你来教他怎么做。” 说完，阿塞斯站起身，拿起誓约，头也不回离开了管理处。 卡特看着离开的阿塞斯，再看看就被阿塞斯丢下的杜瓦。 好吧，反正先生解释清楚了，他这是正当考察，他不需要紧张。 随后，成功催眠自己的卡特把所有事务一一交代清楚。 而杜瓦也没有辜负两人的期待，他不仅迅速理解了资金的运行方式，还做到了举一反三。 一天时间就已经上手了。 被杜瓦接过资金管理的担子后，卡特感到一阵轻松。 连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看到伊莉丝都没有生闷气的感觉，还有心情对她笑了笑。 伊莉丝不解地看着像朵花一样，到处笑的卡特，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 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随后的日子里，资金被杜瓦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个申请都经过了他仔细的审阅。 他公平公正的审批也得到了来申请的小巫师们的认可。 就这样，考试如期而至，假期也即将到来。 去年阿塞斯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对考试并没有什么感觉。 考完试的礼堂 “梅林的美甲啊，我写混了这两道题。” “梅林的裙子啊，我考魔药的时候当着老蝙蝠的面把坩埚炸了。” “你竟然没有被老蝙蝠送去见梅林？” “梅林……” 礼堂喧嚣一时，小巫师们对自己考试出的错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来一巴掌。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阿塞斯优雅的切着桌上的牛排。 一些小蛇忍不住挤过来询问阿塞斯考得怎么样。 阿塞斯停下动作，看向小蛇们。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全o。” 这话一出，斯莱特林长桌上出现片刻寂静。 “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 过来询问的小蛇眼神放空。 他背后的小蛇也被打击得不轻。 “叮叮叮。” 教师长桌上，麦格教授敲响了杯子。 一众小巫师迅速安静了下来。 “又到了我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猜猜，大家应该很期待学院杯的归属吧。” 邓布利多站起来，对下面的小巫师眨眨眼。 下面除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其他长桌的小巫师们开始兴奋的敲击起桌面上的杯子，嘴里还在欢呼。 “好。” 邓布利多抬手往下压，小巫师们又安静了下来。 “现在我们就来公布学院杯。” “第四名，格兰芬多，415分。” “第三名，赫奇帕奇，450分。” “第二名，拉文克劳，520分。” “最后，第一名是斯莱特林，610分。” 邓布利多宣布完学院杯，挥动魔杖。 礼堂里瞬间被斯莱特林的标志填满。 顿时，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敲击杯子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霍格莫德火车站 “轰隆隆，轰隆隆。” 伴随火车发动的声音，霍格沃茨特快勤勤恳恳载着小巫师们，将他们送回家。 今年的假期，卡特选择了回自己家，所以跟在阿塞斯身边的只有伊莉丝。 两人走出站台，阿塞斯一眼就看到等待的公爵和安娜。 他快步走上前。 这时，张望的安娜也看到了他，同样快步往阿塞斯那边走。 身后的公爵郁闷地跟着眼里完全没有他的妻子。 母子汇合后，安娜心疼地抚摸阿塞斯的脸，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我很抱歉，阿塞斯，让你担心了。 阿塞斯伸手抱住安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安娜回抱住他，声音里都是对他的心疼。 “那时候一定很难受吧，都怪我太冲动了，不然也不会中了他们的陷阱。” “妈妈。” 阿塞斯松开手，认真的看着安娜。 “这不是你的错。” “哪怕这一次没中招，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算计你们，所以错的是他们。”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归结到你的身上。” 安娜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已经开始褪去稚气，正在认真安慰自己的儿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儿子变得那么优秀了。 阿塞斯不明白，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安娜突然看着他开始发呆。 “妈妈？” 安娜回过神来。 “我的儿子长大了。” 阿塞斯更迷茫了，安娜看着他迷茫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虽然长大了，也还是那么有意思。 不去管困惑的阿塞斯，安娜转头看向一旁的伊莉丝。 “好久不见，伊莉丝，你越来越漂亮了。 伊莉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夫人您才漂亮呢。” 公爵忍不住黑脸。 安娜笑了笑，拉过身边的公爵，带着他们回家了。 第108章 治疗 四人幻影移形回到卡文迪许庄园。 安排好伊莉丝后，公爵和安娜带着阿塞斯来到书房。 阿塞斯知道自己父亲母亲在担心什么，所以一进到书房就主动伸出自己的手。 安娜率先拉过他的手。 仔细的检查完阿塞斯的身体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问题，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魔力也变得强大，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恭喜你，我的孩子，你成功踏进精英傲罗的行列了，或许以后你可以考虑一下傲罗这个职业。” 安娜看着阿塞斯，开玩笑的调侃他。 阿塞斯有点无奈，却还是由着自己母亲调笑。 等到公爵也检查完后，阿塞斯才抬起魔杖，往安娜和公爵的身上扔了几个检查咒。 面对检查咒，安娜有点紧张，抓着公爵胳膊的手无意识用力，细长的指甲戳在公爵手臂上，让他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 最终，安娜还是没有阻止阿塞斯的动作。 而检查出来的结果让阿塞斯不由皱起眉头。 “诅咒和黑魔法的力量。” 随后他看向忐忑不安的安娜，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发现，你要瞒我多久。” 面对自己儿子的问话，安娜心虚别过头，看向一旁的公爵，企图让他救她。 可惜，公爵非但没有救她，还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 “我想阿塞斯应该还不知道，他的母亲更换了所有信件，就是为了留下所有泄露她情况的信息。” 安娜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随即美目狠狠剜了公爵一眼，可公爵不为所动，板起脸看她。 “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阿塞斯和公爵一样，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安娜。 本来应该很紧张的氛围，可是安娜看着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严肃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事实上，她确实笑出声了。 “妈妈！” 阿塞斯看见安娜还有心情笑，加大音量喊她。 安娜这才想起来她还在挨训，连忙收起笑容，乖乖站好，对着阿塞斯讨好一笑。 阿塞斯侧头，和同样无奈的公爵对视。 两人眼神交锋，企图让对方去当这个恶人。 但是很可惜，他们对这样的安娜，都没办法不心软。 最后，阿塞斯率先移开视线，放弃了训斥，直接叫来妮娜，让她拿来接骨木魔杖。 接过接骨木魔杖，久违的强大让阿塞斯感到一阵轻松。 但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收起纷杂的思绪，屏气凝神，挥动魔杖。 “枯木逢春。” 阿塞斯操纵着自己全身魔力涌进魔杖。 在阿塞斯毫无保留的灌输魔力下，这个强大的治愈魔咒，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真正的威力。 只见随着阿塞斯念咒的声音，书房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耀眼的光芒让公爵和安娜侧开了头。 很快，银光夹杂着绿光飞向安娜，将她裹挟住。 被魔咒裹挟的温暖让安娜不由的闭上眼睛，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此时，如果有人可以看到她的体内。 就会发现，她体内象征着诅咒和黑魔法的黑色能量被银光击溃，消散在空气中。 银光击溃诅咒后，也跟着诅咒一起消散了。 而剩下的绿光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顺着安娜的魔力流动轨迹，抚平安娜受过的伤。 楼上，强烈的生机让伊莉丝突然停下动作，她看向楼下，眼神凝重。 先生在使用枯木逢春？为什么？ 书房里，过了许久，光芒才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安娜， 几乎是安娜一出现，公爵和阿塞斯的检查咒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次检查的结果让两人都放下了心。 安娜也觉得自己很好，活蹦乱跳的可以打两个公爵。 安娜没事后，公爵终于有心情问出他的疑惑。 他看向阿塞斯，眼神中带着困惑不解。 “之前我也试过这个魔咒，但是没有用，我使用的威力似乎远没有你使用时强大。” 闻言，阿塞斯低头，探究地看着手上的魔杖，和自己的双手。 脑海里突然浮现之前独角兽首领说过的话。 他是特殊的？ 安娜难得见公爵吃瘪，连忙凑上来，开口嘲笑。 “当然因为你不行，再说你和儿子怎么能比，我的阿塞斯可是天才。” 虽然公爵已经习惯了每天被自己妻子嫌弃，但是这次不一样。 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揽过安娜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安娜脸上突然爆红。 暂时想不明白，阿塞斯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件事，然后抬头想和公爵讨论。 刚抬头，他就看到了安娜绯红的脸色。 “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安娜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在背后狠狠的扭了公爵的腰，示意他给儿子解释。 公爵面不改色，对着阿塞斯解释道。 “书房里太闷了，再加上你母亲她想不出答案，所以比较着急。” 阿塞斯半信半疑的看着公爵，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阿塞斯？你找到答案了吗？” 见阿塞斯还在打量他们，公爵开口转移阿塞斯的注意力。 同时在心里暗叹，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阿塞斯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暂时没有，但是我有一点猜想，需要验证。” “不用着急，你刚刚消耗了那么多魔力，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去验证。” “好。” 还沉浸自己猜想中的阿塞斯，被狡猾的公爵忽悠着，离开了书房。 阿塞斯离开后，恢复过来的安娜气势汹汹上前，一巴掌拍在公爵的胳膊上。 “都怪你，害的我都忘了和阿塞斯说阿尼马格斯的事情了。” 公爵乖乖的受了安娜一巴掌，才搂过她低声安慰。 “没关系，阿塞斯又不会跑，什么时候说不行，现在更重要的是，阿塞斯想要一个弟弟妹妹。” 安娜狠狠瞪了一眼厚颜无耻的公爵，刚想离开，却被公爵半哄半诱的带回房间。 第109章 阿尼马格斯 假期第一天。 阿塞斯早早起床，在客厅和伊莉丝聊着天，等待公爵和安娜下来吃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唤醒了沉睡的安娜。 安娜现在并不是很想起床，但是心里还阿惦记着第一天回家的阿塞斯。 短暂挣扎后，她还是爬了起来。 她起来后没有马上下床，而是靠在床头，拿过枕头，狠狠甩到正在换衣服的公爵的身上。 “早啊，德文郡公爵大人，一大早，你看起来真不错。” 安娜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公爵转身，赤裸的上半身带着可疑的红痕和抓痕。 他脸上带着餍足，对着冲他撒气的安娜，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并且还不忘提醒她。 “时间不早了，我想，阿塞斯和伊莉丝应该已经在楼下等我们吃早餐了。” 闻言，安娜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憋着一股气，下床换衣服。 因为是早餐，所以安娜换上素雅的长裙，简单收拾一下，就和公爵一起下了楼。 两人挽手下楼，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像是一对从画里走出来的璧人。 当然，前提是忽视安娜嫌弃的眼神和撇着的嘴角。 阿塞斯一看，就知道自己父亲又惹母亲生气。 其实也不能算生气？ 阿塞斯想起从小到大，自己父母的打打闹闹。 一开始他还左右哄，后来发现他们自己会和好，然后还会把矛头对向他后，他就发誓，不再掺和他们的情感纠纷。 所以这次也是这样，阿塞斯自然的收回看向他们的视线，顺便还拉回了想去劝和的伊莉丝。 “走吧，我们去吃早餐。” 伊莉丝有点担心，但还是听从阿塞斯的话，跟在他后面去到了餐厅。 餐桌上。 安娜狠狠咬着手中的吐司，眼睛还瞪着一旁的公爵。 阿塞斯好似没有感觉，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而伊莉丝则是担心地看着安娜，连面前的早餐都没有动。 察觉到伊莉丝的担心，阿塞斯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连还在怒视公爵，企图用眼神杀死他的安娜都转头，安抚的冲她笑了笑。 伊莉丝这才放心地吃起早餐。 早餐后，阿塞斯安排好伊莉丝今天的训练任务，然后打算去地下研究室。 安娜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 “等等，阿塞斯，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聊一下。” “伊莉丝，你也来一下。” 可能是因为没有女儿，安娜和公爵都很喜欢伊莉丝。 尤其是安娜在知道伊莉丝的经历后，就更加心疼这个孩子。 所以在伊莉丝住在庄园里时，她每次需要嘱咐阿塞斯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尽量带上她。 作为一个母亲，安娜不希望一个已经缺少父母陪伴的孩子，还要经受寄人篱下，被人忽视的悲哀。 当然，前提是，这件事不会涉及比较机密的事情。 阿塞斯和伊莉丝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安娜身后来到客厅。 安娜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两人在对面坐下。 等到两人坐下后，安娜问起两人的变形术学的怎么样。 阿塞斯犹豫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水平也有点不确定，因为他的学习重心主要在炼金、魔药和魔咒上， 于是他不确定的问安娜。 “我参加了麦格教授的变形术俱乐部，人体变形我已经掌握了，所以这是几年级的水平？” 平平淡淡的话，给安娜带来的成吨的伤害。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天才，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打击到了。 她郁闷地瞪了一眼阿塞斯，突然怀疑起这父子就是梅林派来气死她的。 该不会是因为她前半生过得太潇洒了，所以后半生才要面对这憨憨的两父子吧？ 阿塞斯不解地回望安娜。 阿塞斯的迷茫让安娜更加郁闷了。 这倒霉孩子，怎么一脸傻样，一点都没继承他父亲那张破嘴，这以后怎么追喜欢的人啊。 他该不会追不上自己喜欢的人吧！ 这时，安娜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以后孤独终老的阿塞斯。 一想到阿塞斯在他们走后，孤苦伶仃的度过一生。 她看向阿塞斯的目光从郁闷转变成心疼。 阿塞斯更加迷茫了。 他怎么在安娜的眼里，看到了心疼？ 他的学习水平有差到让她心疼吗？ 阿塞斯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学习水平。 他刚想要问安娜，安娜就已经移开视线，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同样犹豫了下，然后才说。 “我没有先生快，现在只是三年级的水平。” 听到她的话，安娜被打击的心才恢复过来。 她就说，这个世界还是她和伊莉丝小小的天才比较多。 见伊莉丝似乎有点不自信，安娜看着伊莉丝的眼睛，认真的夸奖。 “你提前学到三年级已经很不错了，变形术对不少巫师来说，都是难跨过的一个坎。” 面对安娜的夸奖，伊莉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一旁的阿塞斯无语凝噎，悄悄给了安娜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美丽动人的妈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安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打击自己母亲的亲儿子？ 这能怪他吗？ 伊莉丝抬起头，丝毫没有感受到母子俩的暗流涌动。 看着一无所知的伊莉丝，阿塞斯觉得自己和她争风吃醋的行为有点幼稚，于是他果断收回了视线。 见阿塞斯移开视线，安娜有点意犹未尽的眨眨眼。 她收回之前的话，她的阿塞斯还是挺好玩的。 闹了一会，安娜收起笑脸，严肃的看着两人。 “我这次找你们主要是为了一件事，这次我遇到危险，你们知道我的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听到安娜的话，阿塞斯不解的反问。 “难道不是父亲把您救出来的吗？” 安娜噎了一下，倒霉孩子，拆我台。 “我的意思是，我是怎么坚持到你父亲到来的。” “强大的魔咒？” 伊莉丝乖乖的配合安娜。 安娜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伊莉丝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接近了。” “我是靠着阿尼马格斯坚持到最后的，要知道当时十几个人，愣是抓不到一个我。” 安娜自夸了一句，才接着说。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学习阿尼马格斯这个魔咒。” “因为这个魔咒，在关键时候可以给你们带来一线生机。” 第110章 失败的阿塞斯 阿塞斯没有犹豫，在安娜说完后，直接同意了安娜的建议。 他本来对阿尼马格斯就很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加入变形术俱乐部。 只是上学期魔力暴动来的突然，打乱了他的安排。 “你呢？伊莉丝。” 见阿塞斯同意，安娜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向来跟随阿塞斯的步伐，阿塞斯同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安娜见两人都同意，就开始安排他们的学习。 伊莉丝现在对变形术的学习水平不够，所以安娜打算先教她一段时间。 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达到学阿尼马格斯的水平。 至于阿塞斯，安娜让他去找公爵，直接开始学习阿尼马格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伊莉丝开始了每天的安娜变形术小课堂。 而阿塞斯开始含着曼德拉草度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阿塞斯倒霉，还是现在不适合学习阿尼马格斯。 他在第一个阶段就已经失败了好几次。 第一次，刚开始没几天，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阿塞斯迷迷糊糊的，直接把曼德拉草吞了下去。 第二次，在二十九天的时候，阿塞斯早上喝早餐茶，不小心连带着曼德拉草也吞了下去。 他当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能保持冷静，接着喝茶。 第三次坚持的最久，已经在成功的边缘了，可是一个月结束后，结束的那天没有满月。 据当时在现场的安娜所说。 一瞬间，阿塞斯脸就黑了，呆愣站在原地，看着天上的残月，眼神迷茫。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阿塞斯那么无力的样子。 说到这，安娜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第一次见她的天才儿子受那么大挫折，所以她笑了半天，才想起来去安慰阿塞斯。 “没事，当时你爸爸比你还惨，他都快成功了，结果不小心把药瓶打翻了哈哈哈哈哈哈。” 安娜说着说着，又想起那时候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于是现场又多了一个黑着脸的人。 安娜笑的欢快，笑声的感染力很强，逐渐两人脸都黑不下去了。 虽然失败了，但是哄妈妈开心也不是不行？ 虽然丢脸了，但是自己老婆开心就好。 两父子看着安娜笑得直不起腰的欢快模样，心情不自觉变得好了起来。 一旁的伊莉丝羡慕地看着一家人融洽的样子，心情有点低落。 如果父亲还在，母亲是不是不会抛弃她，他们是不是也会像先生他们这样开心？ 这个想法不可抑制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安娜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眉眼弯弯地对她招手。 “来啊，伊莉丝，这可是难得的可以嘲笑阿塞斯的机会啊，不要错过了。” 听到安娜的声音，公爵和阿塞斯也看向了伊莉丝。 看着笑容明媚的安娜，伊莉丝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阿塞斯一提到他的母亲就那么温柔。 这样温暖的安娜，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她自己也不例外，伊莉丝原本的难过在安娜的笑容下一扫而空。 她扬起笑脸，朝着等待她的三人走了过去。 很遗憾，一个假期过去了，阿塞斯还是没有成功学会阿尼马格斯。 开学去车站那天，他嘴里还含着第四次的曼德拉草。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阿塞斯板着脸，用眼神对想要逗他笑的安娜表示抗议。 安娜不为所动，甚至还想揉他的脸颊。 幸好公爵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阻止了安娜继续下去。 进入站台前，安娜张手，给了伊莉丝和阿塞斯一人一个拥抱。 同时在他们耳边低声提醒。 “注意安全，今年救世主入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阿塞斯和伊莉丝一同点头，示意他们知道了。 然后他们在公爵和安娜的注视下，走向站台。 站台处，弗雷德和乔治正在和他们的妈妈耍贫，惹得愤怒的韦斯莱夫人追着他们打。 而角落里，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瘦小男孩，推着比他自己还要高的行李，小心的观察他们。 “嘿，阿塞斯！伊莉丝！” 打闹中，乔治无意中看见走过来的阿塞斯和伊莉丝，连忙高声呼唤他们。 阿塞斯和伊莉丝听到声音，往他们这边走。 他们刚站定，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伸手，左右夹击阿塞斯。 阿塞斯对他们的搞怪的脾性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 在他们走过来时，就低下了头，躲过他们热情的双手。 “好吧，又被阿塞斯躲了过去。” “他果然还是不在乎我们，不然怎么会躲开我们友好的拥抱呢？” 阿塞斯懒得回应他们的幽怨，转身对着韦斯莱夫人礼貌的微笑。 他身后的伊莉丝也跟着他一起向为韦斯莱夫人打招呼。 “韦斯莱夫人，日安。” 他说的有点缓慢，因为他嘴里含着曼德拉草的叶子，他不得不小心，他不想再重来了。 缓慢的语调，礼貌的笑容，优雅的动作，一个比他见过的所有贵族都要优雅的贵族。 这就是哈利对阿塞斯的第一印象。 韦斯莱夫人看向阿塞斯不太自然的说话方式，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她没说什么，只是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哦，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弗雷德和乔治有向我提过你，谢谢你对他们的认可。” 韦斯莱夫人说到开心的地方，上前就要给阿塞斯一个拥抱。 伊莉丝皱眉，正准备阻止她的动作，阿塞斯暗中阻止了她的动作。 虽然有点僵硬，但阿塞斯还是克制自己，没有躲开韦斯莱夫人的拥抱。 于是，他结结实实的受了韦斯莱夫人一个热情的怀抱。 韦斯莱夫人放开阿塞斯后，又看向一旁的伊莉丝。 “梅林啊，你是乔伊斯的孩子。” 闻言，伊莉丝的表情不由一僵，看向韦斯莱夫人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阿塞斯知道，她想起她的父亲。 担心她失态，阿塞斯连忙给弗雷德和乔治递了个眼神。 双胞胎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他们上前，一左一右架着他们的母亲。 同时，两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寻找，寻找能转移他们母亲注意力的东西。 很快，弗雷德找到了。 他看到了无措的哈利。 “嘿，母亲，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找不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第111章 疑似魂器的救世主 莫丽的注意力成功被弗雷德转移开来。 她看着瘦小无措的哈利，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梅林啊，你是哪家的孩子，是不是找不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啊。” 哈利无措的看着热情的莫丽，半晌，才鼓起勇气对莫丽说。 “说是的，夫人，请问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哪里。” 莫丽伸手安抚地搭在哈利的背后。 “别担心，亲爱的，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进去。放轻松，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帕西，示意他给哈利做个示范。 帕西听话的推着行李，穿过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他穿过去了！ 哈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帕西消失在墙中。 阿塞斯看着惊奇的哈利，眉头蹙起。 他在这个瘦弱的男孩身上，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威胁感。 而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威胁感，还是在面对拉文克劳冠冕的时候。 他若有所思看着韦斯莱夫人和哈利的交谈。 他总不会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吧。 阿塞斯对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有点不敢置信。 所以在两人交谈结束后，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还以为是阿塞斯不小心看到了他头上的疤，所以直接点了点头。 “是的，我就是哈利·波特。” 他的名字引起其他韦斯莱的惊呼。 “梅林的蕾丝眼罩啊，他是哈利·波特。” 这就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在一众喧哗声里，阿塞斯和伊莉丝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救世主的样子。 阿塞斯看着他瘦弱的样子，心里开始怀疑邓布利多是不是把他丢福利院里了。 几个韦斯莱的战斗力堪比一大群小巫师，他们兴奋的围着哈利，观看着他头上的伤疤。 等到他们吵的差不多了，韦斯莱夫人才打断了他们。 “孩子们，你们该进去了，不然就赶不上霍格沃茨特快了。” 她的话安抚了激动的韦斯莱，他们纷纷排好队准备进去站台。 “阿塞斯，伊莉丝，快，你来我们这。” 弗雷德空出位置，让阿塞斯和伊莉丝先走。 他们也没推辞，率先推着行李，走进站台。 阿塞斯进来站台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一旁等待。 他现在对这个救世主很感兴趣。 一个疑似自己敌人魂器的救世主。 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 阿塞斯对救世主的兴趣越来越多了。 阿塞斯没走，伊莉丝自然不会离开。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小巫师里表现得格格不入。 “梅林袜子啊，你们在等我们？” 跟在阿塞斯和伊莉丝身后，走进来的弗雷德不敢相信地看着站立在原地的两人。 阿塞斯不接话，弗雷德也不觉得奇怪。 他的身后，乔治和哈利、罗恩接连走了过来。 乔治对阿塞斯还没离开也感到奇怪，但是他比弗雷德稍微稳重一点，没有说什么。 最后走进来的罗恩看见阿塞斯和伊莉丝，撇了撇嘴。 他并不是很喜欢哥哥这两个斯莱特林的朋友，只是一直碍于双胞胎在这，没有说什么。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看向阿塞斯的眼神很是不屑。 装模做样的斯莱特林。 阿塞斯留意到他赤裸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悦，眉心也微微蹙起。 这个罗恩有点没有礼貌。 伊莉丝也注意罗恩的眼神，当下就上前一步，冷声道。 “收起你看向先生那令人生厌的眼神，韦斯莱。” 伊莉丝绝对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侮辱阿塞斯。 被点出来的罗恩有点下不来台。 他涨红了脸，大声的说。 “谁要看你们这些邪恶的斯莱特林。” 这话一出，阿塞斯的脸色冷了下去。 “邪恶的斯莱特林？” 他不紧不慢地重复这句话，语气听不出喜怒。 罗恩被这样的阿塞斯吓得说不出话。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连忙上前打圆场。 “嘿，罗恩，阿塞斯可不是普通的斯莱特林。” “他是能分出我们的斯莱特林。” 双胞胎对着罗恩说完后，又看向阿塞斯。 “罗恩他只是不了解你们。” “罗恩是个笨蛋，你们别再意他的胡言乱语。” 双胞胎着急到把他们对罗恩的外号都叫了出来。 阿塞斯倒是不至于和一个看不清现实的孩子计较。 只是罗恩确实让他不喜。 视线扫过还不服气的罗恩，紧张的哈利和双胞胎。 “希望他在斯内普教授面前还说的出这样的话。” 说完，他带着伊莉丝转身离去。 霍格沃茨特快上。 阿塞斯和伊莉丝穿过斯莱特林的车厢，来到最前面的包厢。 卡特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先生你们怎么那么晚？” 闻言，伊莉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东倒西歪的卡特。 “遇到了一个讨厌的孩子。” 伊莉丝并不擅长骂人，平时和卡特打嘴炮就没赢过，现在也只能憋出一个讨厌来骂罗恩。 卡特含糊应了一声。 伊莉丝本来就生气，看见这样的卡特就更来气了。 最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卡特的样子了。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你这样是给先生丢脸。” “这里除了我们，又没有别人，随意点怎么了？” 卡特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身体已经乖乖坐了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现在的伊莉丝明显在气头上，他才不会傻到撞她枪口呢。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伊莉丝气成这样。 卡特来了兴致，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等他听完整件事后，他也忍不住生气了。 “没礼貌的讨厌孩子。” 卡特对这样的蠢货同样厌恶，更何况他侮辱了阿塞斯。 卡特的嘴可比伊莉丝厉害多了，一路下来，骂的话都没有重复过。 最后还是阿塞斯忍无可忍，给他来了个 魔咒，他才安静下来。 火车的轰隆声渐消。 阿塞斯三人下了火车，按照往年的样子，乘坐夜骐来到了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礼堂里。 阿塞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伊莉丝聊着天，一边看着教师长桌上的黑色身影。 教授不太对劲啊，连他的视线都没察觉。 阿塞斯仔细打量着斯内普的表情。 两年相处的时间，足够他了解斯内普。 现在的斯内普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内心绝对不平静。 所以教授在紧张什么？ 阿塞斯摸着下巴，连伊莉丝的话都忘了回。 第112章 救世主的分院仪式 和疑惑的阿塞斯不同。 此时，德拉科正处于人生交友滑铁卢中。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颤颤巍巍，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哈利.波特。 你在说什么？你拒绝我！ 该死！ 德拉科觉得自己今天一点都不顺利！ 他在火车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阿塞斯，现在还要被这个红头发的韦斯莱嘲笑！ 再看着面前对他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的救世主。 德拉科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愤然地收起手，怒视着哈利。 “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甩头离开哈利的视线。 直到麦格教授领着他们出去，德拉科也没有看哈利一眼。 来到礼堂，灯火通明的礼堂，神秘漂浮的蜡烛和夜空一般的屋顶，引起小巫师们阵阵低呼。 没见识。 德拉科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但是视线却是忍不住地往上飘。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身边没见识的小巫师一样。 他黑着脸看向各学院的长桌，企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视线看到斯莱特林长桌时，正好看见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阿塞斯。 敏锐地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阿塞斯顺着视线，看到了眼睛发亮的铂金小团子。 噢，不能叫小团子了，长大了，现在只能叫团子？ 阿塞斯打量着比之前长高许多的德拉科。 看到阿塞斯看过来，德拉科很激动，如果不是在礼堂，他可能已经抬手打招呼了。 你看，阿塞斯，我找到你了。 德拉科冲阿塞斯眨眼。 对着满眼求夸奖的德拉科，阿塞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看向麦格教授，示意他专心点。 德拉科这才看向麦格教授。 等到小巫师们都站好，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清清嗓子。 “我需要先宣布一些新学期注意事项……” “我们的费尔奇管理员提醒大家，如果不想失去宝贵的性命，就不要随意进入三楼右手边的走廊。” 斯莱特林长桌上，阿塞斯手指无声地敲击桌面，内心嗤笑。 一个直白到愚蠢的诱饵，所以这就是邓布利多为他的救世主准备的…课程。 救世主真的会上这个显而易见的当吗？ 阿塞斯不动声色地看向邓布利多和迷茫的哈利。 或许会？ 阿塞斯也不确定了，这个救世主看起来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邓布利多说完后，就坐了下来。 麦格教授接过他的话。 “接下来，点到名字的上来分院。” “汉娜.艾博。” 一个小女孩从小巫师里挤出来。 分院帽落在她头上，很快就出了结果。 “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响起小獾们的欢呼声。 小女巫放下帽子，往赫奇帕奇长桌走去。 “下一个，赫敏.格兰杰。” 麦格教授继续念。 被念到名字的赫敏很紧张，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 “放松，放松，我可以的。” 她的念叨被下面的罗恩听见，悄悄和哈利咬耳朵。 “她的脑子一定不正常。” 哈利不想反驳自己的新朋友，所以赞同地点头。 分院帽这次同样很快给出了答案。 “格兰芬多！” 顿时，礼堂里充满了狮子们的掌声和欢呼。 赫敏骄傲的站起身，往格兰芬多长桌上走去。 “下一个，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压下心中的紧张，往台上走去，心里不停默念斯莱特林。 像是较劲一样，分院帽还没落到他头上，就得到了结果。 “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上传来矜持的敲杯声。 德拉科骄傲的扬起铂金的脑袋，往阿塞斯走去。 “苏珊.博恩斯” …… 阿塞斯简单欢迎了德拉科的到来，随后又看向教师长桌。 他总觉得不太对。 这一看，阿塞斯发现，斯内普的表情比之前还要奇怪。 只见他摸着下巴，眼神空洞无神，死死看向新来小巫师们的方向。 这是大脑封闭术的表现。 阿塞斯同样学过大脑封闭术，并且学的还不错，自然对大脑封闭术的表现不陌生。 只是，是什么让教授需要使用大脑封闭术来压抑情感。 阿塞斯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救世主？ 这个答案让阿塞斯微微眯起眼睛。 救世主、伏地魔、间谍、魂器。 所以教授做间谍是为了这个傻乎乎的救世主？ 阿塞斯脑海里迅速串联起他手上所有的线索，得出答案。 因为不知道伏地魔的魂器是什么，所以为了保护救世主保护魔法界，邓布利多拜托教授作为间谍潜伏在伏地魔身边，找寻答案，并且传递情报？ 阿塞斯的视线微不可察地落在邓布利多身上。 不过，他真的知道魂器这回事吗？ 想起那本没有被销毁，而是藏在禁书区的《尖端黑魔法揭秘》。 阿塞斯怀疑起当时的想法，他一开始确实以为是邓布利多将他藏在那的。 但是他之前忽略了一个人，同样拥有销毁其他书籍的能力。 那就是巅峰期的伏地魔。 邓布利多没道理把这样一本关系到伏地魔的书随意放在禁书区的，他完全可以将他放在校长室。 这个睿智的老人失误了一次，就绝对不会失误第二次，阿塞斯毫不怀疑这一点。 如果是伏地魔就合理了。 阿塞斯收回视线，继续看分院仪式。 “罗恩.韦斯莱” 罗恩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才坐上凳子。 “又是一个韦斯莱，和你哥哥们一样，格兰芬多！” 罗恩长舒一口气。 “哈利.波特” 这个名字一出，阿塞斯留意到上面的邓布利多坐直了身体，看向分院帽的眼中有些紧张。 而场下的小巫师也在议论纷纷。 “哦，有点困难。” “有勇气，也善良，有天赋，想要证明自己，我该把你分到哪个学院呢？” 分院帽纠结地说。 听到分院帽的话，哈利紧张的低声默念。 “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 “不想去斯莱特林？真的吗？？斯莱特林可以很好的帮助你证明你自己。” 哈利不为所动，继续低声默念。 “好吧，既然你坚持。” “格兰芬多。” 哈利波特惊喜的睁开眼睛，看向格兰芬多长桌。 格兰芬多长桌的狮子们激动的鼓掌。 上面的邓布利多也激动的鼓掌。 随后，邓布利多站起来宣布，宴会开始。 第113章 奇洛 晚宴上，阿塞斯心不在焉地吃着桌上的食物。 余光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救世主，和教师长桌上的斯内普。 此时都哈利正在兴奋的吃着晚宴。 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没吃饱过。 起码阿塞斯身旁的德拉科是这样认为的。 他恶狠狠看着救世主，心里吐槽着救世主粗鲁的行为。 再转头看向阿塞斯的时候，眼中却不自觉带上了委屈。 他气愤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阿塞斯，然后把救世主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 “我才不稀罕他和我做朋友呢。” 最后，德拉科用这句话作为总结。 说完后，他盯着阿塞斯，想让他发表一下意见。 却发现阿塞斯有点失神的看着教师长桌。 “嘿，阿塞斯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德拉科不开心了，德拉科炸毛了。 阿塞斯回神，好笑的看着长大了但没完全长大的德拉科。 没想到小团子长大了还是那么好玩。 顿时，阿塞斯起了逗弄德拉科都是心思。 他不紧不慢看向德拉科，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冲他眨眨眼。 “小龙，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 “不要在外面叫我小龙！” 德拉科小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地对着阿塞斯说道。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连忙紧张的左右张望。 太好玩了！ 梅林啊，他总算是明白他妈妈的快乐了。 阿塞斯被这样的德拉科逗得，连面对魂器的郁闷都没有了。 他笑容不受控制的扬起，要不是还记得要保持贵族仪态，可能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德拉科怒视着笑个不停的阿塞斯。 在他的眼神下，阿塞斯终于勉强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好好好，我不叫了我不叫了，我叫你德拉科好吧。” 德拉科这才满意的别过头。 顺好毛后，阿塞斯再次看向救世主，没注意到一旁欲言又止的德拉科。 没办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魂器和救世主。 嗯？ 救世主在问谁？ 阿塞斯看见哈利的动作，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教授？ 阿塞斯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救世主会注意到斯内普，身体汗毛就突然竖起，一股强烈威胁感袭来，内心警铃疯狂拉响。 阿塞斯桌下的手握紧，放缓呼吸，有意识的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尽量不露出任何端倪。 等到危机感散去，阿塞斯才假装不经意扫了一眼危机感来源。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阿塞斯很无奈，邓布利多到底是哪里找的人？ 怎么每一个黑魔法防御教授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上一次的梅乐思在离职前，还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他们会再见的。 这一次更好，直接把伏地魔魂器招来当老师了。 阿塞斯莫名的有种预感，他未来的一年的校园生活一定很精彩。 晚宴结束后，各个学院的级长带着新来的小巫师们回到了各自的学院。 斯莱特林休息室，在各个小蛇的谦让下，德拉科顺利当选了今年一年级的隐形首席。 他骄傲的扬起头，扫视下面的小蛇，视线重点关顾了阿塞斯他们这里。 阿塞斯很给面子的抬手鼓掌。 卡特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朝着骄傲的小孔雀飞了个不伦不类的媚眼。 把小孔雀吓得毛都快竖起来了，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特大笑着坐下。 伊莉丝边鼓掌边嫌弃得看着他。 “幼稚。” 卡特摇摇头，故作高深对伊莉丝说。 “你不懂，这小孔雀逗起来可好玩了，不信你问先生。” 阿塞斯点点头，确实好玩。 见阿塞斯点头，卡特得意的看了一眼伊莉丝。 开学第一天，伊莉丝不想和他计较，就没多说什么。 竞选首席结束，看着斯内普消失的黑袍，阿塞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跟上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斯内普，需要安静。 而且，他自己也需要思考一下，以后和斯内普相处的距离。 这个被他刻意忽视的问题。 阿塞斯靠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眉心紧蹙，手指烦躁的敲击椅背。 疏离是不可能疏离的，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他首先排除掉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做法。 如果不疏离，那…上学期？ 阿塞斯突然想起上学期霍格沃茨的流言，他看向一旁的伊莉丝。 “伊莉丝，你还记得你上学期问过我的问题吗？” 伊莉丝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到了。 “什么问题？” “就是你问我，教授是不是针对我的那个问题。” “记得，先生，怎么了？” “现在还有这个流言吗？” 伊莉丝皱眉回想，然后对阿塞斯说。 “我明天给先生答案，可以吗？” “可以。” 阿塞斯并无不可的点点头。 “阿塞斯……” 德拉科面带踌躇来到阿塞斯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他的跟班，高尔和克拉布。 “怎么了。” 阿塞斯抬头，温和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被自己气到，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 随后他转身，闷声打发走自己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 阿塞斯也不催促，静静地看着他。 见他把身后的人打发走，阿塞斯也看向卡特和伊莉丝。 两人会意，起身离开。 等到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阿塞斯才开口询问他怎么了。 德拉科憋了半天，最后他飞快凑近阿塞斯，声如蚊呐。 “阿塞斯哥哥，晚安。” 说完，他迅速转身跑开，留下有点呆愣的阿塞斯。 所以德拉科一直记得他在晚宴时 开玩笑说的话？ 然后一直纠结到现在，才下定决心过来叫他？ 反应过来的阿塞斯眉眼骤然柔和。 怎么办啊？好想要弟弟。 要不看看马尔福家能不能割爱，自己父亲和母亲可还没有教子呢。 阿塞斯撑着下巴，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第一章 魔药课 最后，阿塞斯决定先写信问问自己父母的意见。 毕竟认教子的是他们。 第二天清晨，阿塞斯来到猫头鹰棚屋，将自己熬夜写好的信寄出去。 随后转身走向礼堂。 路过四楼走廊的时候，阿塞斯突然想起邓布利多的警告。 要不先去看看？ 阿塞斯起了心思。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即抽出魔杖，点在自己身上，一个完美的幻身咒流水一般覆盖上来。 脚下步伐自然改变，走向被禁止入内的走廊。 用开锁咒打开木门，在看到里面熟悉的老朋友的时候，阿塞斯挑起眉头。 三头犬？邓布利多也不怕把他的救世主玩死？ 带着锁链啊，那没事了。 三头犬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直接睁开眼站了起来，喉咙里传来威胁的低吼。 见三头犬到处嗅着外来者的味道，阿塞斯不紧不慢的拿出之前剩下的魔药喝下。 瞬间，三头犬失去目标，疑惑的歪头。 阿塞斯看向三头犬腹下的木板。 那里就是邓布利多布置的考验？ 犹豫了片刻，阿塞斯还是没有下去看，因为他不敢保证，邓布利多设置的考验不是一次性的。 可别他把考验通关了，救世主没得考验。 阿塞斯放弃了细探的想法，反手推开门，准备离开。 离开前，还顺手往三头犬上甩了昏睡咒。 三头犬口有点臭。 阿塞斯想起刚才的臭味有点嫌弃， 一出来就往自己身上甩清洁咒，直到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味道，才转身离开。 礼堂里，第一天上课的德拉科很兴奋，在阿塞斯身边叨叨不停。 阿塞斯对德拉科很有耐心，一边握着羽毛笔思考选课，一边好脾气的应和他。 于是，得到回应的德拉科讲的更起劲了。 从自己小时候说到现在，直到快上课，他才恋恋不舍的停下。 “德拉科。” 阿塞斯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德拉科。 “怎么了？” “你的课表给我复制一份。” 德拉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拿出课表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拿出魔杖在课表上一点，一份一模一样的课表出现。 随后阿塞斯拿过新的课表， 把旧课表还给德拉科。 “去上课吧。” 德拉科接过课表，满头雾水的离开了。 阿塞斯低头看着手上的课表。 德拉科和救世主一起上课啊。 “先生，你要选择什么课？” 伊莉丝见德拉科离开，才开口询问。 阿塞斯抬头，看向桌面的羊皮纸，思索片刻后，勾了其中的两节课。 “古代如尼文和占卜学。” 阿塞斯看着被他勾出的课程，对伊莉丝说。 选古代如尼文是因为炼金学有帮助，而占卜学……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选，所以他选了。 伊莉丝听完后，也在羊皮纸上勾了这两种课程。 “我的建议是，算术占卜和保护神奇动物。 伊莉丝笔尖顿住，没有犹豫，直接加上了算术占卜和保护神奇动物。 阿塞斯眉心微皱，见她眼神坚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阿塞斯和伊莉丝把选课表交给五年级的级长后，起身去上课。 今天上午，阿塞斯暂时只有一节课，他们选的课还没有正式开始上。 上完唯一的一节课，阿塞斯拿出德拉科的课表。 那么巧？魔药课？ 阿塞斯挑起眉毛，来了点兴致。 要不去观察下救世主？ 阿塞斯让伊莉丝先回去，自己转身走向魔药课教室。 地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此时已经接近上课时间，阴森的地牢走廊里只有阿塞斯一个人。 魔药课教室的门紧闭着，但是这难不倒阿塞斯。 他抽出魔杖，轻点在木门把手处，门很快就无声的打开一条缝隙。 这条缝隙不大，但是已经足够阿塞斯看清里面的情况。 知道斯内普的感觉敏锐，阿塞斯尽量把视线集中在救世主身上，只用余光观察斯内普。 教室里，斯内普正在说着开场白，阿塞斯注意到，他危险的视线逐渐落在在救世主身上。 而我们的救世主此时正低着头，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看看我们的波特先生，仗着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名气大，就觉得可以不专心听讲。” 浑然不觉的救世主还在书写，直到旁边的赫敏用胳膊提醒了他，他才放下笔看向斯内普。 看到这，阿塞斯就知道，救世主要遭了。 果然，下一秒，斯内普天鹅绒般的嗓音传来。 “波特先生，新时代的名人，哦不，现在的你还算不上。” “如果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中会得到什么？” 救世主旁边的赫敏激动的高举起手。 而救世主嘴唇微动，对着斯内普摇了摇头。 “ok，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换个问题。” “如果要找牛黄要从那里着手？” 赫敏依旧举起手，而救世主依旧摇头。 斯内普步步紧逼，接着追问。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举起的手几乎没放下来过。 而救世主的头几乎就没停过。 阿塞斯看着赫敏遗憾的摇头。 傻姑娘，教授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你举再高的手都没有用。 是的，阿塞斯现在已经确定了，斯内普就是在故意的。 凭阿塞斯对斯内普的了解，他要是还看不出来斯内普对救世主的特殊关照，他就是傻子。 只是为什么呢？ 阿塞斯不解地看着救世主。 “很遗憾，在你之前，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名气或多或少可以代表一些东西。” “可在你身上，我才发现名气不代表一切。” “你说对吗？波特先生。” 斯内普的话让德拉科得意又嘲讽的看向他。 面对斯内普的步步紧逼，救世主忍无可忍地说道。 “赫敏知道答案，教授你不让她回答才是真的遗憾。” 救世主的话引起小巫师们的低声讨论。 “安静。” 第115章 地窖交锋 斯内普极具压迫力的声音传遍这个教室。 霎时间，教室内变得鸦雀无声，连教室外的阿塞斯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教室安静下来，斯内普才阴沉着脸，甩开黑袍走到哈利面前。 “放下你的手，愚蠢的丫头。” 他目不斜视看着哈利，嘴里对举着手的赫敏说道。 随后，他拉开凳子，径直坐在哈利的面前，紧紧看着他的眼睛，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以下内容仅供参考，波特。” “水仙草根加艾草可以制成强力的安眠药，也就是生死水。” “牛黄是一种从公羊胃里取出的石头，它可比你有用多了，它可以解大多数的毒。” 斯内普说着答案，还不忘夹杂对哈利的嘲讽。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一种植物，它们被统称为乌头。” 他的语速很快，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还带着独属于魔药大师的傲慢与不屑。 救世主和别的小巫师都被他的语气吓得说不出来话。 只有门外的阿塞斯觉得不对劲。 小巫师们不了解斯内普，可是阿塞斯了解。 比起用答案羞辱救世主，现在的教授似乎更像是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虽然他不敢太过光明正大的打量斯内普。 但是，余光中斯内普复杂的眼神，和与平时有着细微差别的语气，还是让他意识到这一点。 斯内普说完最后一句话，停顿了一会，才扬起声音对所有小巫师说道。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记下来？” 小巫师们被他严厉的话语一激，连忙拿起羽毛笔开始记录。 直到哈利低下头写字，斯内普才逼迫自己转过头，不再看向哈利。 他站起身，走向讲台。 而门外的阿塞斯此时已经顾不上暴露了。 他失神的看着斯内普。 为什么？教授，你在掩饰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教授。 斯内普表面上用严厉的语气呵斥小巫师，可在阿塞斯眼中，他更像是在转移话题，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为什么？教授？ 他不再掩饰，直直看向斯内普。 正在走回讲台的斯内普似有所觉，凌厉的目光瞬间看向门口。 在看到门口处是阿塞斯的时候，斯内普愣了愣，接下来就是无措。 这个巨怪看到了？ 他抿紧嘴唇，与门口的阿塞斯相对无语。 片刻后，斯内普率先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阿塞斯，而是继续走上讲台。 阿塞斯看着讲台上的斯内普，嘴里无声默念着刚才斯内普的答案，翻译出一句话来。 “我对你母亲的死感到遗憾？” 救世主的母亲？ 阿塞斯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直到斯内普讲课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转身离开。 中午，地窖门口。 阿塞斯和美杜莎小姐面面相觑。 “教授还没回来。” 美杜莎小姐无奈的重复第三遍。 阿塞斯无动于衷，没有离开的想法。 “我知道，他在上课，所以我在这里等他。” 他赖皮的模样气的美杜莎小姐的尾巴尖尖都卷了起来。 斯内普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奇怪的一幕。 阿塞斯站在地窖的门口，门上的美杜莎小姐呲牙咧嘴的，几乎把自己团成一块饼。 “你们在干什么？” 阿塞斯抬眸看向走来的魔药大师。 “我想和你聊聊，教授。” 该死，他就知道他瞒不过这个巨怪。 早在门口看到阿塞斯的时候，斯内普就已经知道，自己异常的表现瞒不了阿塞斯。 那些愚蠢的巨怪好糊弄，可阿塞斯不是好糊弄的。 他阴沉着脸看着阿塞斯，冷冽的目光几乎要把阿塞斯刮掉一层皮。 阿塞斯像是没有感受到魔药大师抗拒的意味，还是定定站在地窖门口。 大有一种魔药大师不和他聊，他就堵他一天的意思。 两人僵持许久，最后斯内普冷着脸进了地窖。 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你要聊什么？” “不会是阿塞斯先生已经娇贵到，需要有人陪着他聊天了吧。” 有怒气值加成的斯内普嘲讽开满。 阿塞斯毫不在意魔药大师的嘲讽，笑着对他说。 “如果教授愿意的话。” 斯内普被他的话噎了一下。 “你到底要说什么？” 斯内普不耐烦的说，他尤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他靠在沙发上，等待阿塞斯给出他不想听到的问题，然后狠狠的嘲讽他。 “需要我保护波特先生吗？教授。” 出乎意料的，阿塞斯没有问斯内普任何关于他和救世主渊源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让斯内普更加生气。 他猛的起身，双手“啪”的一声撑在桌子上，低头恶狠狠地瞪着阿塞斯。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卡文迪许先生。”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愚蠢到这个份上。” “你还不懂吗？关于那个波特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还要愚蠢的踏进这个漩涡？” 斯内普简直要被他气疯了，怎么会有人蠢到自己跳坑的。 阿塞斯往后靠在沙发上，避开魔药大师的怒气，然后继续给他分析。 “比起教授的身份，我作为学生能更好的保护波特先生。” “他身边的罗恩是韦斯莱家的孩子，我认识弗雷德和乔治，再加上我的炼金道具，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会做什么。” “而且我的实力只有教授知道，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巫师会拥有成年巫师的实力。” “所以我保护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他有条不紊的分析中，斯内普越来越生气。 阿塞斯也知道，他已经在暴发的边缘了，于是他话音一转。 “况且……教授怎么知道，我不在这个漩涡里呢？” “或许从走进霍格沃茨开始，我就已经在这个漩涡里了呢？” 简单的几句话让斯内普的怒气一顿，然后似乎想到什么，魔药大师的怒气更甚。 该死的老蜜蜂，他怎么敢！ 阿塞斯还不知道邓布利多再次为他背了锅。 他只是不想再瞒着斯内普，所以才模糊的告诉他，他来到霍格沃茨的目的。 斯内普定定看着阿塞斯，阿塞斯没有退让，也看着斯内普。 “随你。” 斯内普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第116章 折返 他不管了，反正这该死的巨怪根本就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那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见斯内普不再看他，阿塞斯眉头紧锁，然后做了一个对他来说，有点过于鲁莽的决定。 他伸手细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随后起身，缓步走到黑着脸的魔药大师面前。 阿塞斯在斯内普面前站定，面对魔药大师的疑惑，阿塞斯微微躬身，右手轻盖在左胸前，然后抬头直视魔药大师的眼睛。 下一秒，吟咏般华丽的语调从他口中流出。 “西弗勒斯，我以卡文迪许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任何事的。” “当然，波特先生也是。” 这是一个巫师贵族之间关于承诺的礼仪。 斯内普知道这个礼仪。 他知道这个礼仪还是因为卢修斯之前对伏地魔的俯首。 一个隆重到足以让卢修斯在对伏地魔俯首称臣时，选择使用的礼仪。 就这样被阿塞斯随意的用在他的身上，还是以姓氏的名义。 这让斯内普有片刻失语。 “你……” 阿塞斯直起身，含笑看着斯内普。 “这下教授放心了吧。” “作为一名合格的贵族，我不会违背我的诺言。”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现在内心很复杂。 他没想到，他所有隐蔽的紧张和慌乱，就这样被阿塞斯发现，然后轻而易举的抚平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塞斯对他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这个发现让斯内普感到恐慌，他甚至是急切地将阿塞斯丢出了地窖。 不知道多少次被丢出来，已经习惯的阿塞斯和美杜莎小姐打完招呼后，离开了地窖。 此时心情各异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命运的齿轮一直在转动，在改变，只是被改变的两人都没发现。 地窖里，阿塞斯走后。 斯内普不知道第几次反思自己和阿塞斯的距离。 他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在心里冷漠的权衡利弊。 斯内普在脑海里把阿塞斯入学来所有的事情详细理了一遍。 然后就发现和阿塞斯接触这件事，对他来说其实一直都是有利的。 一个有权有势有钱有人的家族和一个天赋异禀的继承人。 凭借阿塞斯对他几乎不设防的信任。 他不管是利用他背后的家族还是利用他本身，都不是一件难事。 利用他们，会让这场艰难的战斗变得更轻松。 而代价只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家族和继承人。 那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阿塞斯信任的眼神突然浮现在斯内普的脑海里。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就把之前的想法抛弃。 他在想什么？ 他竟然想利用那个信任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那么信任他，他却想着利用那孩子和他的家族。 他真的是…… 斯内普狼狈的闭上眼，无法自控的对这样卑劣自私的自己产生厌弃。 地窖的阴森昏暗，像黑暗里的恶魔，张牙舞爪的抓向斯内普。 斯内普几乎是放任的，任由自己沉浸在自厌里。 像他这样的人，或许就应该在黑暗里枯萎、腐烂、只剩下残渣。 而此时的礼堂，阿塞斯有一下没一下的回着德拉科的话，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眉头紧皱，视线在礼堂里不停巡视。 到底是什么？ 伊莉丝看出他的烦躁，不动声色的将德拉科忽悠走。 “怎么了，先生？” 阿塞斯没心情给伊莉丝解释，伊莉丝见状，默默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第几次扫过礼堂，阿塞斯终于反应过来了。 教授呢？ 他是在地窖吃饭还是不吃饭？ 被斯内普饮食情况分散了下注意力，阿塞斯冷静了下来。 不对，教授让他离开地窖的时候神情不对。 阿塞斯忽然想起离开地窖前，斯内普突如其来的慌乱。 实在是放心不下，阿塞斯放下刀叉，直接离开了礼堂。 阿塞斯飞快的穿梭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来到地窖前的时候，久违的有点气喘。 “开门。” 阿塞斯这次实在没有心情和美杜莎小姐纠缠。 “我去问下教授……” 美杜莎小姐还没说完 就被阿塞斯直接石化了。 阿塞斯的魔杖对着锁孔。 “阿拉霍洞开。” 门锁被打开，阿塞斯直接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地窖里没有点壁炉也没有点灯，漆黑一片，阿塞斯就这样携着走廊细微的灯光，不管不顾的闯进漆黑的地窖。 “教授？” 阿塞斯眯起眼睛，看向沙发上隐约的人影。 斯内普在阿塞斯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想躲开，只是阿塞斯的观察力太敏锐了，哪怕是那么漆黑的地窖，也能一眼看到他。 “你回来干什么？” 开口嘶哑的声音吓了阿塞斯一跳，随即他反应过来急忙上前。 “你怎么了教授？”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冷眼看着阿塞斯担心的模样。 阿塞斯越担心他，他就觉得自己越卑劣。 “离我远点。” 他冷声道。 阿塞斯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你没做错什么，阿塞斯先生怎么会做错呢？” 斯内普的语气又快又冲。 阿塞斯站在斯内普的几步外，小心的开口。 “教授？我很……” “闭嘴，不要道歉。” 斯内普几乎是冲着阿塞斯吼出了这句话，吓得阿塞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阿塞斯愣住了，然后就是崩溃。 梅林的眼镜啊，他的曼德拉草一下就给吞进去！ 算了，正好不妨碍他现在和教授沟通。 阿塞斯自暴自弃的想，然后稳了下神，放慢语速，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不是道歉，教授，我想说的是，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教授你怎么了，但是如果是麻烦，那我或多或少可以帮得上忙。” “所以教授可以告诉我吗？” 又是这样的话，斯内普阴沉的看着阿塞斯，随后他缓缓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让我告诉你，我妄图利用你和你的家族吗？” 斯内普眼神空洞，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几句话。 阿塞斯皱眉，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嗤笑。 看吧，他就知道他接受不了。 “所以教授只是因为你的想法感到难受？” 阿塞斯冷静的问。 第117章 只要我们之间不止是利用 只是？ 真是个愚蠢的巨怪。 斯内普冷笑。 “只是？我想做的事，可以说是把你的命和你家族的全部丢在火架上烤。” “你现在还觉得只是吗？” “教授这不是没做吗？” 阿塞斯微微皱眉，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在意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 而斯内普对阿塞斯的话嗤之以鼻。 “如果你把所有事情寄托在还没发生的说法上。” “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你愚蠢的脑子，并不会让你在死到临头的时候逃过一劫。” 所以教授这是咬定会利用他，是吗？ 可世界上哪有人仅仅只是产生利用的想法，就愧疚的告诉别人，自己想要利用他的想法？ 教授啊教授，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相信你？ 阿塞斯叹了口气，然后认真的看着斯内普。 “那教授怎么知道我没有过利用你的想法呢？” “教授作为魔药大师，身上的利益价值也不少，教授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利用你，甚至付出实践呢？” 斯内普想起那个专项魔药资金。 “你说那个资金？” “呵，希望你愚蠢的脑子可以知道，那个没有设置任何限制的资金，只要我不愿意，你什么都得不到。” 阿塞斯有点无奈，他当然知道，斯内普如果不愿意他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他的初衷从一开始就不是利用。 “但是教授也不能否认，不管教授有没有同意，在这个资金和教授有了联系的那一刻，我们就在借教授的势了，不是吗？” 阿塞斯诡辩的说法并不完全错，所以斯内普一时间没有反驳。 阿塞斯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不敢给斯内普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 “利用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我们是斯莱特林，用他们的话来说，我们是狡猾的斯莱特林。” 阿塞斯挑眉，调侃了一句缓解气氛，虽然效果看起来不太好。 “斯莱特林之间利用，利益交换的事教授见得比我多，我就不细说了。” “就说我，从小到大，身边除开父母，其他围绕着的人，哪个不是抱着利用的心来接近我的。” “他们抱着的心思可比教授险恶的多，比起教授亲自告诉我，有利用的想法，他们这样已经付出行动，并为之努力的做法更让人厌恶。” “更何况，在我们认识的两年里，教授有那么多次可以利用我的机会，可还不是没有利用我吗？” “当然，如果教授非要说未雨绸缪的话，那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教授。” “我相信教授，相信你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利用我，只是我并不是可以轻易利用的人。” 阿塞斯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他背后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轮廓，斯内普只能依稀看到他脸上肆意的笑容。 “想要利用，那教授可要先准备好利用的代价，算是弥补？” 说完这句话，阿塞斯收起笑容，低头温柔的看着斯内普，缓缓说出从刚才就想说的话。 “所以啊教授，我从来都不在乎你的利用，只要我们之间不止是利用就足够了。” 不止是利用吗？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的眼睛有点失神。 就相信他到这种程度？ “那你的家族呢？你也不在乎他们吗？” 在失神中，斯内普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 阿塞斯耸耸肩，毫不在意斯内普的冷漠。 “不，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像相信教授一样，相信着他们。” “而且教授你小看他们了，他们远比你想的要难对付，哪怕是通过我，也不会轻易被利用。” “所以教授可以放心了吗？” 阿塞斯紧紧看着斯内普的眼睛问道。 斯内普眼眸微动，避开他的视线。 “教授也没必要因为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阴险，人都是自私的，这样的想法本就无可厚非。” “如果每个人都像教授这样在意自己的想法的话，这世界可能就没有坏人了。” 怕斯内普还在胡思乱想，阿塞斯接着劝说。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见他眉眼舒展，阿塞斯就知道他想通了。 呼…… 总算是安慰好教授了。 阿塞斯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后，挫折感才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又失败了。 想起自己来时的破釜沉舟，阿塞斯只能苦笑着看向斯内普。 “教授这里有曼德拉草的叶子吗？” 他为了逼自己一次性成功，特意没带备用的叶子，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又失败了。 曼德拉草？阿尼马格斯？ 斯内普视线落在阿塞斯嘴唇上。 似乎刚进来的时候，这个巨怪的说话方式确实有点奇怪。 但是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所以他是愚蠢到把曼德拉草的叶子给吞了下去？ 斯内普微微挑眉，有点嫌弃的看着阿塞斯。 “曼德拉草的叶子在魔药室里。” 显然，魔药大师并没有打算屈尊降贵，亲自给阿塞斯拿来曼德拉草的叶子。 阿塞斯只能自己走向熟悉的魔药室。 路过壁炉时，阿塞斯挥动魔杖，温暖的火光照亮地窖。 阿塞斯熟悉魔药室不是假的，按照斯内普摆放魔药的习惯，他很快在密密麻麻的瓶子里，找到了标注着曼德拉草的瓶子。 从里面倒出好几片叶子，阿塞斯才停下抖动瓶子的动作。 他这次已经没有了一次性成功的想法，所以多拿了几片备用。 走出魔药，阿塞斯叫出妮娜。 “教授没吃午饭吧？吃点什么吗？” 见斯内普想要拒绝，阿塞斯又补了一句。 “正好我刚才没来得及吃完午饭。” 斯内普嫌弃的看着阿塞斯，最后还是在阿塞斯的注视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真是麻烦的巨怪！ 第118章 告知流言 阿塞斯和斯内普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享受着迟来的午饭。 在细微的刀叉撞击声里，阿塞斯优雅的吃完最后一口饭菜。 然后他慢条斯理拿出手帕，整理自己的仪表，整理干净才抬头看向斯内普。 看到斯内普低头吃饭的样子，阿塞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教授，过几天学院里可能有些流言，教授不用在意。” 没等斯内普追问，阿塞斯接着说。 “内容大概就是关于我们之间关系不和。” 说完，阿塞斯打量了下斯内普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怕他误会，连忙开口解释。 “我并没有想疏离教授的意思，只是明面上保持距离，甚至是对抗，对教授和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斯内普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巨怪小心翼翼打量他的样子有点好玩。 “当然，教授要是觉得不行我也可以换个方法。” 见斯内普还不说话，阿塞斯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起别的办法。 “不用换了，就这个。” 见他着急，斯内普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希望阿塞斯先生在败坏他魔药教授的名誉时，可以记得他含在嘴里的曼德拉草，是来自谁的资助。” 说着，魔药大师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滑过阿塞斯刚含进曼德拉草叶子的嘴。 莫名的，阿塞斯抿紧了嘴唇，喉咙有点发痒。 “咳咳，教授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败坏教授的名誉，是我顶撞教授，是我的错。” 他轻咳了两声，压下喉咙的痒意，向斯内普解释。 即便是流言也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 斯内普低头看面前的阿塞斯，眼神意味不明。 真不知道卡文迪许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孩子。 “教授？可以吗？” “随你。” 反正坏的也不是他名誉。 “那教授我先回去。” “嗯。” 得到斯内普同意，阿塞斯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要跨出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魔药大师的声音。 “等等，你为什么会回地窖。” 斯内普的声音中带着不解。 一开始他刚才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直到他的视线跟随阿塞斯的背影，看到被石化的美杜莎小姐才反应过来。 “甚至连等待开门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石化了它，强行开的锁？” 阿塞斯后背一僵，心虚地看了眼被石化的美杜莎小姐。 他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在美杜莎小姐的面前，企图用身体挡住他犯罪的证据。 看着斯内普审视的眼神，他底气不足的解释。 “我当时有点着急，所以就没等它开门，我不是故意……” “不是这个问题，阿塞斯先生，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地窖？” 斯内普直接打断阿塞斯的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莫名的感觉烦躁，然后才想起离开时教授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阿塞斯皱着眉头，也有点不解。 感觉？ 应该是巫师的直觉，只是这个巨怪的直觉竟然用在这种地方，真是浪费。 斯内普挑了挑眉，不再追问，而是转身进了魔药室。 见斯内普没有追究，阿塞斯连忙恢复好被石化的美杜莎小姐，然后趁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离开。 被石化了近一个小时，美杜莎小姐脑子有点混乱，它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阿塞斯离开的方向。 大脑逐渐清醒过来，美杜莎小姐愤怒的看着无人的走廊。 该死的卡文迪许，下次来别想让它开门！ 美杜莎小姐愤怒的吐信子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可怜的阿塞斯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加入了地窖的黑名单。 “这是父亲和母亲给我的？” 阿塞斯拿着一封信，面前的妮娜。 妮娜兴奋的点头。 “没错，阿塞斯少爷，老爷和夫人特意嘱咐过必须亲手交给您。” “好，你下去吧。” 阿塞斯打发走妮娜，在无人的窗边拆开了华丽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信里是安娜关于教子的回信。 阿塞斯眼前一亮，那么快！ 他急忙往下看。 信上，安娜先是对德拉科表示好奇。 她是这样说的：梅林的脑子啊，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可爱能让我们的阿塞斯起了做哥哥的心思。 在这句话的结尾，安娜还画了个小小的，眼神可怜巴巴的阿塞斯。 看着自己奇奇怪怪的画像，阿塞斯无奈一笑，然后继续往下看。 下面是安娜欣慰阿塞斯在有新人陪伴的时候，还能记得他们两个孤独的父母。 孤独？阿塞斯对这个词不置可否。 信的最后，是安娜让阿塞斯自己做主，他们相信他的眼光。 但是！！ 安娜写了很大一个但是，后面更是特意加粗字体，警告阿塞斯。 你必须先去问别人和人家家里的意见！！！ 通过安娜夸张的字体，阿塞斯仿佛看到在他面前认真强调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忍不住愉悦地笑出了声。 妈妈这封信也太生动形象了吧。 笑完，阿塞斯折好信，拿出从德拉科那复制来的课表。 飞行课？ 小团子最喜欢的东西，如果现在去问，可能比较顺利？ 阿塞斯没有犹豫，直奔飞行课上课地点。 路上，阿塞斯正好遇上去图书馆的伊莉丝。 遇到了阿塞斯，伊莉丝自然不会再去图书馆，她转身跟在阿塞斯的身后。 考虑到自己刚含上的曼德拉草叶子，阿塞斯也没有拒绝伊莉丝。 城堡外的草坪上，阿塞斯和伊莉丝还没走近，就远远的听到那边的惊呼声。 两人抬头望去，一道不知道是谁的身影从空中落下。 来不及反应，阿塞斯直接抽出魔杖滑过身旁的落叶。 一瞬间，落叶变成了巨大的毛毯。 然后阿塞斯的魔力控制下，毛毯飞快冲向下坠的身影。 在众人惊呼声中，柔软的毛毯接住掉下的身影，还往下滑落了一段距离，缓冲了他掉下来的重量。 最终，毛毯摇摇晃晃的在距离地面三米处停下。 阿塞斯快步上前，在人群中看到张望的铂金小孔雀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挥动魔杖，柔软的地毯轻轻落到地下。 “梅林啊，你没事吧，孩子。” 霍琦夫人冲上去，将里面的纳威挖了出来，紧张的打量他。 纳威迷茫的甩动着手，好像动不了了？ 霍琦夫人连忙给他检查。 “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太紧张，被扫帚甩下时扭到了手。” 第119章 教子德拉科 检查完纳威的手，霍琦夫人才有空看向阿塞斯。 “真的是谢谢你了，卡文迪许先生，要不是你，这孩子受的伤可能会更严重。” 阿塞斯礼貌的对着霍琦夫人点了点头。 “霍琦夫人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闻言，霍琦夫人温和的看着这个之前的学生。 这孩子还是那么优秀有礼貌啊。 霍琦夫人笑容满面地扶起纳威，转头看向围观的小巫师们时，眼中的温和消失。 “我带隆巴顿先生去校医务室，在这期间，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天空上，不然直接开除！” 她厉声警告完所有小巫师，然后搀扶着受伤的纳威，离开了草坪。 阿塞斯的视线跟随着被霍琦夫人扶着离开的纳威。 这就是和救世主一样，在七月末出生的纳威·隆巴顿？ 早在确定自己会和伏地魔对上后，阿塞斯就已经把当年关于预言的细节调查清楚了。 七月末的救世主…… 阿塞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彻底看不见纳威和霍琦夫人的身影，他才收回视线，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然而还没等他转身，他就听到了某个铂金团子的声音。 “看我捡到了什么？记忆球！” 嚣张的语气让阿塞斯不自觉皱眉。 他循着声音回头，正好看到德拉科捡起一个小小的透明圆球，得意的向周围的小蛇们展示。 而他的一旁，哈利正对他怒目而视。 “把它还回来，马尔福。” 哈利的话激怒了得瑟的马尔福。 “凭什么！” “我就不还，我要把它藏起来，让隆巴顿自己找。” 说着，德拉科转身跨坐上飞天扫帚，准备离开。 “德拉科·马尔福。” 这时，一直沉默看着事情发展的阿塞斯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可能是因为嘴里含着曼德拉草的叶子，他的声音显得有点严肃。 再加上叫的是全名，所以听起来更像是呵斥。 起码德拉科是这样认为的。 德拉科跨坐的动作僵住，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阿塞斯。 你为了这个波特，在所有人面前凶我？ 从他瞪大的眼睛里，阿塞斯读出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这个意思。 阿塞斯眉头紧皱，但是碍于嘴里的曼德拉草，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身旁的伊莉丝。 伊莉丝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脚走向德拉科，边走边解释。 “德拉科先生，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她在德拉科面前站定，俯身至他的耳边，放轻声音。 “隆巴顿先生是先生救下的，你现在针对他，是在打先生的脸吗？马尔福少爷？” 轻柔的女声落在德拉科的耳里，像是规劝又像是威胁，但是效果很明显。 顿时，德拉科握着记忆球的手像是握着一个烫手山芋，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整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给我吧。” 伊莉丝看出他的窘迫，朝他伸出手。 德拉科连忙把记忆球扔过去，然后眼巴巴的看向阿塞斯。 他没有要和他作对。 拿到记忆球，伊莉丝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哈利。 “先生救下了隆巴顿先生，所以我们待会会去看望他，这个记忆球我也会在探望的时候交给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波特先生？” 伊莉丝板着脸的样子，和给哈利留下深刻印象的阿塞斯有几分相似，这让他有点紧张。 “没，没有了。” 他咽了咽口水，对伊莉丝说。 闻言，伊莉丝满意的点头，然后再次看向德拉科。 “先生有事找你，德拉科先生，你要和我过去吗？” 说完，伊莉丝见他点头，就转身走向阿塞斯。 德拉科同样咽了下口水，紧张的跟在伊莉丝的身后。 把事情交给伊莉丝后，阿塞斯就退至不远处观察她的处理。 除了和德拉科的对话听不到，其他的处理都被他尽收眼底。 对伊莉丝的处理方法，阿塞斯只能说勉强满意，不好不坏，中规中矩。 见她带着德拉科过来，阿塞斯挥动魔咒，在周围施加了混淆咒和隔音咒。 德拉科现在已经从伊莉丝的话里缓了过来。 他一站在阿塞斯面前，就理不直气也壮的质问他。 “我没有想和你作对，但是你竟然因为那个波特直呼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更喜欢那个波特。” “那个波特有什么好的！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 越问德拉科质问的底气越少，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铂金色的脑袋也沮丧的低了下去。 阿塞斯无奈的看着眼前把自己当鸵鸟的德拉科。 他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学习阿尼马格斯？ 虽然很心疼自己，但是阿塞斯还是拿出手帕，轻轻把自己嘴里的曼德拉草叶子吐了出来。 吐出叶子的阿塞斯觉得自己一阵轻松。 随即他低头，看向已经沮丧到不想说话的德拉科，放缓声音。 “德拉科？你愿意先听听我的观点吗？” 德拉科小声的“嗯”了一声。 “我阻止你不是为了哈利·波特，也不是为了纳威·隆巴顿。” “相反，我阻止你是因为你的行为，也是为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个波特乖？” 德拉科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阿塞斯的话。 这和救世主有什么关系。 阿塞斯不理解德拉科为什么对救世主那么执着。 “这样，我们暂时不说这个，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是关于那个可恶的波特的吗？” 怎么又和救世主扯上关系了？ 阿塞斯头疼的看着面前莫名对救世主格外执着的德拉科。 “不是，我是想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父母的教子，我的弟弟吗？” 这下德拉科不说话了，阿塞斯垂眸，仔细打量他的表情。 “教子？” 德拉科表情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听不懂阿塞斯的话。 “对，教子。” “我…我不知道，我要问我爸爸。” 德拉科抬头，紧张的看着阿塞斯，怕他因为他的拒绝不开心。 “不，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意见我会去问的，我现在问的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吗？” “对，你的想法，你愿意叫我哥哥吗？” 没有犹豫，德拉科昂起他铂金脑袋，看向温和注视他的阿塞斯。 “我愿意的。” 骄傲的马尔福小少爷，认真的看着阿塞斯，做出了第一个他自己选择的决定。 第120章 教导 “你愿意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阿塞斯笑着揉了下德拉科的铂金小脑袋。 “不过…德拉科你应该有和马尔福先生保持书信联系吧。” “当然有，我和我爸爸…嘿，我的发型！” 德拉科挣扎着，从阿塞斯手下躲了出来，抬手一摸，捂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怒视阿塞斯。 “这是我早上才弄好的发型！” 阿塞斯漫不经心地点头，手还在蠢蠢欲动。 “不要摸我的头！” “行行行，不摸了。” “不过小龙你以后别涂那么多发胶，容易没头发。” 德拉科蓝灰色的眼睛瞬间瞪圆，像被吓到的猫儿。 “你说什么？没，没头发？！” 说到没头发的时候，德拉科的声明显尖锐起来。 阿塞斯看着他好像猫咪炸毛的样子忍不住逗他。 “你不知道吗？我记得马尔福先生就没怎么用发胶。” 德拉科回想起自己爸爸似乎确实不怎么用发胶，所以阿塞斯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今天早上为了压波特一头，还特意用了比平时多的发胶来做造型啊。 他的头发啊！ 德拉科连忙抬手试图挽救他的头发。 于是接下来，阿塞斯眼睁睁看着德拉科用他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将头上的发胶一点一点的刮下来。 原本已经被他揉乱的头发，现在更是凌乱。 这下看起来更像炸毛的小猫了。 阿塞斯看着德拉科的模样，想笑又怕惹团子生气，只能辛苦的憋着。 德拉科扒拉半天，把发胶刮的七七八八后，一抬头就看到阿塞斯憋笑的样子。 “阿塞斯！” “我在，怎么了。” 阿塞斯深吸一口气，压下笑意问德拉科，只是他眼里还残留了些许刚才的笑意。 德拉科觉得自己头发比较重要，所以他忍了。 “我弄不干净头发。” 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让阿塞斯心软了。 “过来吧。” 他抽出魔杖，在德拉科站过来的时候对准他的头发。 一个简单的清洁咒，终于弄干净了德拉科的头发。 没有发胶固定头发的德拉科，看起来像刚洗完澡的小猫，头发蓬松细碎。 看起来就很好摸。 阿塞斯没忍住，伸出手狠狠揉了一把。 手感果然很好，阿塞斯心满意足的想。 “哇！” “梅林啊！” 隔音咒逐渐消散，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引起了新鲜出炉两兄弟的注意。 两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半空中，一人一飞天扫帚正在到处乱窜，但是是有规律的到处乱窜。 阿塞斯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空中的声音是谁。 嗯？救世主？ 梅林啊，他就聊了一会天，救世主就跑天上去了？ 阿塞斯刚收起来的魔杖再次滑落到手上，魔咒蓄势待发。 不过在飞行上，救世主似乎比纳威有天赋得多，几乎片刻，他就控制住了扫帚，还在空中秀起来飞行。 “怎么回事？” 哈利脱险后，阿塞斯侧头询问伊莉丝。 伊莉丝不确定的说：“好像是有人拿了救世主的东西丢上去，救世主为了保护它，就飞了上去？” 就为了保护一样东西，毫无防备的进行了第一次飞行？ 那么鲁莽？ 阿塞斯开始对他未来保护救世主的生活，有了不详的预感。 “哒哒哒” 稳重的脚步声从阿塞斯背后传来。 只是他沉浸在对未来的忧虑里，对麦格教授的到来浑然不觉。 “卡文迪许先生？你怎么在这？” “霍琦夫人呢？” 阿塞斯回头看向这个温和的女巫。 “麦格教授，日安，我是来找德拉科的。” “隆巴顿先生摔了下来，所以霍琦夫人带他去校医务室了。” 听到有人受伤，麦格教授温和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隆巴顿先生摔的严重吗？” “并不，阿塞斯接住了他。” 整理好发型的德拉科仰着小脑袋，凑到阿塞斯身边，对麦格教授骄傲的说。 “喔，为了卡文迪许先生的保护，斯莱特林加十分。” 麦格教授本来就很喜欢阿塞斯这个天赋异禀的学生，现在听到他救了自己学院的学生，自然是不会吝啬。 “感谢你的慷慨。” “麦格教授过来是……？” 被阿塞斯提醒，麦格教授才记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波特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麦格教授直接转身离开了。 被点名的哈利紧张的看了眼自己的朋友，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阿塞斯若有所思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 算了，麻烦来了再说，先把德拉科的问题处理好。 阿塞斯收回视线，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也要对你负责，所以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记清楚。” “刚才我拦你，是为了你好。” “不关你是不是不喜欢救世主，是不是针对他，你都不应该像刚才那样，用隆巴顿先生的东西作为借口。” “这样的行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有利于你的东西，只会让他们觉得，救世主是代表正义的好人，隆巴顿先生是被欺负的人，而你，就是那个邪恶阴险的坏人。” 阿塞斯顿了下，给德拉科一点接受、思考的时间。 德拉科抿着嘴，不甘的反驳。 “我又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他们只是一些混血种，甚至还有麻瓜种，而我是马尔福。” 阿塞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是，你是尊贵的马尔福。” “可是正是因为你是马尔福，才要稍微在乎一下，你在他们眼里的形象。” “作为马尔福，你代表的就是马尔福家，你的所作所为，就是马尔福家的脸面，懂吗？德拉科。” 德拉科没再反驳，只是他气鼓鼓的模样告诉阿塞斯，他还没能完全理解。 第121章 接触另一个救世主 算了，先这样吧。 教会现在的德拉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时半会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德拉科那么快接触这些事。 反正德拉科现在有马尔福家和他护着，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 很快，阿塞斯就决定先不勉强自己和德拉科。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这个我们先不说。” “德拉科，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以后尽量不要接触救世主，最好不要和他产生任何交集。” “为什么？” 德拉科歪着他毛茸茸的铂金脑袋，不解地看着阿塞斯。 “为什么你以后就懂了，现在你可以答应我这件事吗？” “不！那个波特会以为我害怕他的。” 反正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对那个破特认怂的！ 德拉科瘪瘪嘴，转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阿塞斯。 “德拉科！” 阿塞斯稍微加重语气，严肃的看着他。 这件事非同小可，别的事情他都不会强迫他，可唯独这一点不行。 德拉科作为马尔福家的一员，尤其是在伏地魔可能复活的情况下，和救世主过多接触对他来说绝非好事。 “知道了！” 德拉科很不情愿，但是他也看得出来阿塞斯在这件事态度坚定，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到底是自己认下的哥哥，再不情愿，他也瘪着嘴，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下。 看着那个铂金色的小脑袋不情不愿的点头，连微微翘起的发丝都透露着不情愿，阿塞斯不由失笑。 “行了，别不开心了。” “你不是喜欢魁地奇吗？我记得我带了新出的飞天扫帚，你要不要试试？” 显然，阿塞斯深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也懂得打蛇打七寸。 知道一把飞天扫帚就能轻轻松松俘获小孔雀的心。 “可以吗？在哪里？现在吗？” 果然，刚才还不开心的小团子瞬间就被阿塞斯安抚好了。 “我今晚回去拿给你，现在你该去上课了。” 阿塞斯看着远处走来的霍琦夫人，对德拉科说道。 “那你一定要记得。” 德拉科也发现霍琦夫人的到来，他不放心的叮嘱完阿塞斯，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小蛇堆里。 哪怕霍琦夫人再次开始上课，他也还是担心阿塞斯忘记，一直频频看向阿塞斯的方向。 阿塞斯站在不远处，看着探头探脑的铂金脑袋，无奈的对着不放心的德拉科点头，示意他不会忘记的。 不是，他的记忆没有差到这种程度吧？ 又过了一会，在阿塞斯确定德拉科记住他的话后，转身离开。 “走吧。” 话音落下，伊莉丝拿着记忆球，跟上阿塞斯的步伐。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草坪上。 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选课暂时没课的小巫师外，其他的都小巫师都在上课，所以往日热闹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伊莉丝走在阿塞斯身旁，自始至终都小心的落后他半步。 这是尊重，也是观察，因为阿塞斯让她学习他的做法。 伊莉丝微微低头，看向阿塞斯几乎没有任何差距的步伐，然后笨拙的尝试控制自己步伐。 只是男生和女生走路的步子频率不一样。 一时不察，她两条腿相撞，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在伊莉丝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漂浮咒稳住来她向下倒的身体。 “怎么了？” 阿塞斯拿着魔杖，不解地看着伊莉丝。 什么时候，她走路都能摔倒。 伊莉丝在阿塞斯的目光下，窘迫的想钻到地下。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伊莉丝借助魔咒的力量站直身体，不好意思的看着阿塞斯。 她在先生的印象里不会变成平地摔的笨蛋吧。 阿塞斯看着在自己面前发呆的伊莉丝。 哪怕是不用摄魂取念，他也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放心吧，你目前在我眼里还不算笨蛋。” 被揭穿想法的伊莉丝顿时脸色爆红，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先…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需要学习一下大脑封闭术了。” 阿塞斯突然想起斯内普优秀的大脑封闭术。 “或许，我可以试试帮你找个老师。” “老师？” “算了，那个老师你可能坚持不下来？” 闻言，伊莉丝抿紧嘴唇，她是不是让先生看低了。 “我可以的，先生。” 她拳头紧握，忍不住反驳阿塞斯的否定。 阿塞斯挑了挑眉，“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先跟着我学吧。” 伊莉丝还想说什么，校医务室到了。 “笃笃。” 阿塞斯上前礼貌的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庞弗雷夫人的声音。 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同意后，两人推门而入。 “打扰一下，庞弗雷夫人，我是来看望隆巴顿先生的。” 庞弗雷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塞斯。 “你是…卡文迪许先生？” 她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 “噢，我记得你，你帮西弗勒斯熬制的魔药质量相当不错。” 庞弗雷夫人对帮自己熬制魔药的阿塞斯很热情。 知道他是来看望纳威的时候，直接掀开了旁边的帘子。 “隆巴顿先生没什么事情，只是他太紧张了，我就让他先在这休息了。” “你们聊，我去收拾东西了。” 庞弗雷夫人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 阿塞斯看向床上的纳威。 “你好，隆巴顿先生。” “你，你好，我是纳威.隆巴顿。” 小巫师紧张的哆嗦着嘴，手紧紧盯着拽着传单。 见状，阿塞斯朝伊莉丝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记忆球，摇晃着记忆球向纳威解释。 “别紧张，我来是给你这个的，德拉科在草坪上捡到了它，我们正好路过就拿过来给你了。” 纳威看着阿塞斯手上的记忆球恍然大悟。 “原来我忘了记忆球。” 阿塞斯把记忆球递了过去，纳威毫无防备的接过。 第122章 参加球队 记忆球上，阿塞斯刚才接过时暗中放置的探查魔咒，无声的作用在纳威身上。 “一忘皆空”的痕迹。 所以记忆不好是后遗症？ 阿塞斯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纳威。 这个看起来同样不像个救世主啊。 纳威拿到记忆球，记忆球瞬间变成红色。 他困惑不已的瞪大眼睛，目光看向四周。 “我又忘了什么？” 看着他茫然寻找的样子，阿塞斯好心的提醒。 “你的校服外袍呢？” 校服外袍？ 纳威茫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记得在草坪上有一件折好的校服外袍，那应该是你的吧？” 阿塞斯继续提醒。 原本散发着红光的记忆球慢慢暗了下去。 “对，那是我的校服外袍。” 纳威这才想起自己在上飞行课前，为了避免弄脏校服外袍，所以脱了下来放在草坪上。 “谢谢你，唔……” “我叫阿塞斯.卡文迪许。”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 纳威感激的看着阿塞斯，他纯良的目光看的阿塞斯一阵不适应。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同学。” 达到自己目的后，阿塞斯并未久留，很快就带着伊莉丝离开了校医务室。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墨绿色的沙发上，伊莉丝为阿塞斯汇报着她昨晚和今天打探来的消息。 “大概就是那么多了。” 伊莉丝汇报完，好奇地看着阿塞斯，忍不住询问道。 “先生这是要处理和斯内普院长不合的流言吗？” 在她的印象中，阿塞斯是很尊敬他们院长的，所以有这个想法不稀奇。 “不不不。” 阿塞斯神神秘秘的竖起一根手指头，在伊莉丝面前摇晃，随后朝她勾勾手指。 “你按照我说的做……” 他压低声音，在伊莉丝耳边说道。 伊莉丝的眼神从震惊到茫然再到坚定。 “先生放心，我记住了。” “嗯，你自己注意就行，不用问我了。” 第二天，阿塞斯终于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是为什么了。 周围小巫师激情讨论的最年轻找球手哈利.波特，阿塞斯内心毫无波动，只想抬起魔杖给救世主一个昏昏倒地。 这不是给那个奇奇怪怪的奇洛伏地魔暗算他的机会吗？ 那么好的机会，是个人都不会错过，也不知道救世主怎么想的。 是不知道自己危险还是鲁莽的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阿塞斯郁闷的戳着碟子里的牛扒，视线虚虚的扫过对面长桌的哈利，来到教师长桌上。 视线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在注意到斯内普的脸色时骤然顿住。 又是不好的预感。 阿塞斯惊恐的想起斯内普和格兰芬多的较劲。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事实证明，就是他想的这样。 “没得商量吗？教授。” 阿塞斯试图挣扎一下 “没有。” 斯内普冷酷的否决他的挣扎，见阿塞斯不说话，顿了顿，还是给了阿塞斯两个选择。 “要不你自己主动加入，要不我强行让你加入，你选一个。” 这有区别吗？ 结局难道不都是他加入魁地奇球队吗？ 阿塞斯欲言又止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眉毛轻挑，漆黑深沉的眼眸落在阿塞斯身上。 “看来你选好了？” “选好了，我自己加入。” 阿塞斯能怎么办，既然无法拒绝，那就让自己体面的进入球队。 “很好。” 斯内普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 “自己去找弗雷特。” “教授，我可以让球队做出些改变吗？” 阿塞斯接过纸张，斟酌着问。 他实在是没眼看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作风。 之前还可以眼不见为净，现在不行，那就只能改变一下了。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你，但是不能输。” “当然，我不会输的。” 阿塞斯对这一点从不怀疑。 拿着斯内普给的字条，阿塞斯在公共休息室找到弗雷特。 弗雷特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过来眼前一亮，显然是在等他。 “院长让我加入魁地奇球队。” 阿塞斯把手中的字条递了过去，上面是加入球队的批准。 弗雷特接过字条，看都没看，直接对阿塞斯说。 “院长说过了，你有想担任什么位置吗？” “找球手。” 阿塞斯没有犹豫，他要注意救世主的动向，这个是最方便的位置。 “找球手吗？” 弗雷特呲着的牙齿都收了回去，想到阿塞斯之前优异的飞行技术，他还是同意了。 “可以。” “我有个问题，我们球队都作风需要整改一下。” “整改？” 弗雷特不明白阿塞斯的意思，或者说他明白，但是不敢相信阿塞斯是这个意思。 “对，整改，难道你认为凭借你们的手段赢的比赛很光荣吗？” “你说什么？是我们，为斯莱特林争取了荣誉，只要我们拿到冠军，为什么还要在意用什么方法！” 弗雷特瞬间恼怒，但是忌惮阿塞斯先的身份没有说的太过分。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做的，但是既然我加入了，我就不会任由你们继续使用这样的方法。” “我们堂堂正正的赢不好吗？” “难道你不想真真正正的打败格兰芬多，将他们踩在地下吗？” “如果你想，那就把指挥权交给我，我会让你在格兰芬多面前高举我们的奖杯。” 阿塞斯的话语仿佛恶魔的低语，围绕在弗雷特耳边。 弗雷特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眼前仿佛看到自己打败了格兰芬多，高举奖杯的样子。 “好。”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阿塞斯拿到指挥权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他先将所有的坏习惯小动作禁止，然后申请了魁地奇球场，开启了魁地奇球队的悲惨训练日常。 连续的高强度训练很快就让球员们怨气冲天，只是碍于阿塞斯和弗雷特不敢多说什么。 阿塞斯也知道他们的怨气。 所以这天结束训练，他直接打开炼金戒指，拿出了七把光轮2000。 “球赛在一周后开始，三天后我们进行第一次测试，达到标准的人可以得到一把光轮2000。” “注意，是得到，也就是说，它将会属于你们自己。” 阿塞斯的豪气让众球员哗然，纷纷势在必得看着他手中的光轮2000。 第123章 巨怪 在光轮2000的诱惑下，斯莱特林魁地奇战队备战很顺利，阿塞斯准备的光轮2000全部送了出去。 实力大增和装备更新让所有队员信心满满，每天翘首以盼着比赛的开始，恨不得马上一展身手。 不过比魁地奇比赛还要早到来的，是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晚会。 今年的万圣节晚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救世主的入学，所以显得格外热闹。 漆黑打雷的天花板下，悬浮的南瓜头左右摇晃，连带着里面的烛火也在闪烁。 “阿塞斯，你听说了没有？” 阿塞斯咽下最后一口小蛋糕，转头看向神秘兮兮的德拉科。 “我应该听说什么吗？” “那个波特还有红头发的韦斯莱去参加了忌辰晚会哈哈哈哈，他们竟然去参加忌辰晚会。” 德拉科嚣张的笑声吸引了四周的小蛇，他们不动声色竖起了耳朵。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我知道！我没有去接触他们，我只是听说。” 德拉科不满的反驳阿塞斯对他的怀疑。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关注他们，比起他们，你的魔咒学习的怎么样了？” 又来了，自从他应下阿塞斯这个哥哥后，就一直在被迫学习魔咒。 德拉科不开心的撇嘴，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 “……讨厌的阿塞斯。” 阿塞斯只听得到这一句，显然是这个团子故意加大声音了。 “我记得，好像火箭弩快出了。” “我觉得我学会了！” 德拉科的眼睛瞬间就亮起，顾不上和阿塞斯置气，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学的那么好，你会送我火箭弩吗？” “唔……看情况。” 阿塞斯笑吟吟的看着德拉科失去亮光的眼睛。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然后狠狠插向碟子里的牛扒。 切牛扒的时候还看着阿塞斯，仿佛切的不是牛扒，而是阿塞斯。 这个记仇的小少爷啊。 阿塞斯失笑，微微摇头，视线无意间扫过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在注意到哈利身旁的空位时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好像是和救世主一起走的小女巫？ 阿塞斯快速扫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 没有人？ 正当阿塞斯疑惑的时候，礼堂的大门被撞开，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奇洛跌跌撞撞跑进来。 “巨怪，地下室有巨怪，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 他惊慌失措说完这句话后，轰然倒地。 礼堂安静了一瞬，然后就是小巫师们失声尖叫，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阿塞斯紧紧盯着倒地的奇洛，心里开始提高警惕，他知道，这应该就是针对救世主的局。 视线下意识看向那道黑色身影，却发现黑色身影闪身从小门离开了礼堂。 教授？ 阿塞斯眯起眼睛，想起魔药大师身上穿着他送的炼金长袍，他又移开了视线。 “安静。” 白胡子的邓布利多给自己施了个扩音咒。 “请大家不要惊慌。” “现在，级长带着自己学院的同学回到公共休息室。” “现在，立刻，马上。” 邓布利多话音落下，小巫师们就安静了下来，纷纷走向自家级长。 这时，阿塞斯突然看到哈利和罗恩没有跟上格兰芬多的队伍，而是悄悄的从一旁溜了出去。 该死。 阿塞斯反手扯下脖子上的吊坠，塞到德拉科的手上。 “项链可以抵抗魔咒，跟着伊莉丝，别乱跑。” 说完，他给伊莉丝一个眼神，然后直接脱离队伍，朝哈利他们方向跑去。 “阿塞斯？你要去哪？” 德拉科也想要跟上去，却被早有准备的伊莉丝拦下。 “德拉科少爷，先生让你不要乱跑。” 德拉科打量伊莉丝，衡量了一下实力，最后觉得自己不能和女生计较，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 无人的走廊上，阿塞斯将魔杖点在自己身上，幻身咒覆盖全身。 他悄无声息的跟在哈利和罗恩的背后，看着两人奔向盥洗室。 女生盥洗室？ 他们来这是为了那个小女巫吗？ 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拐角，阿塞斯皱眉，敛去杂念，手上的魔杖抬起虚指前方，随时准备救人。 影子主人出现，果然如奇洛所言，是巨怪。 巨怪的出现，让阿塞斯不由思绪发散。 奇洛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有必要吗？ 还是说伏地魔虚弱到连一个小巫师都杀不死。 一个猜测在心中骤然浮现，记忆中埃斯特拉死亡的场景出现现，补全拼图缺少的一角。 原来这就是答案。 啊，看来…… 阿塞斯还没感慨完，就看到哈利两人跟着巨怪冲向女生盥洗室。 身体比脑子还要快，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女生盥洗室里，赫敏的尖叫声和哈利的呼喊声夹杂在一起，在他们声音的攻击下，巨怪愤怒的挥动木棒。 木棒带着风，凌厉的刮在赫敏的脸上，刮的她脸部一阵生疼，她惊恐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木棒。 梅林啊，谁来救救她…… 阿塞斯刚到门口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来不及思考，瞬发铁甲咒被他甩了出去，正好挡住巨怪的木棒。 攻击被挡住，激怒了巨怪，他怒不可遏的回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上前一步，挡在哈利和罗恩的面前，魔杖直指巨怪。 “嘿，女孩，闭眼。” 赫敏还处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中，她失神的看着阿塞斯，下意识的按照他说的做。 见她闭上眼睛，阿塞斯先是在她身上放了个铁甲咒，避免误伤。 巨怪愤怒于阿塞斯无视他的举动，下一秒就挥舞着木棒跑了过来。 阿塞斯气定神闲，魔杖指在他的脚下，一个小小的变形术直接绊倒了他。 “还真的是没脑子啊，怪不得教授老是用巨怪骂人。” 见阿塞斯还有心情调侃巨怪，他背后的哈利和罗恩都快急疯了。 巨怪手脚并用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听懂阿塞斯的话，整个怪看起来快要气疯了。 阿塞斯挑了挑眉，认真了起来。 但是他并不想暴露太多，所以他只是用了简单的魔咒。 锁腿咒，束缚咒，漂浮咒，荧光咒，四种魔咒被他巧妙的结合在一起。 眼睛被闪，脚被锁，双手被捆在身后，脑子还被木棒疯狂敲击的巨怪，瞪着流泪不止的眼睛死死看着阿塞斯。 仿佛是为了记住阿塞斯这个打怪凶手。 第124章 巨怪后续 还有力气瞪他，看来是木棒的力度不够重。 于是，在哈利和罗恩震惊的眼神中，阿塞面无表情的挥舞魔杖。 顿时，巨怪被力度突然加大的木棒敲晕。 活该，让你给我没事找事。 阿塞斯对晕死的巨怪没有丝毫同情，甚至在他晕过去后，还贴心的加了石化咒和昏睡咒，以防他睡的不够舒服。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阿塞斯上下打量巨怪，犹豫了下，又甩了个炼金道具在巨怪身上。 炼金道具一接触到巨怪，就自动将他束缚起来。 这个炼金道具唯一的功能就是束缚。 做完这一切，阿塞斯看向闭着眼颤抖的赫敏。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没事了。” 赫敏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 这时哈利和罗恩也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安慰她。 阿塞斯无心参与他们的友谊，安静站在原地，戒备着不知道会不会有后手的奇洛。 片刻后，盥洗室门口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阿塞斯没有收起的魔杖，警惕的指向门口。 “噢，梅林啊，这是怎么回事！” 率先走进来的麦格教授看着混乱的盥洗室惊呼。 她的背后还跟着奇洛和斯内普。 斯内普一进来，看到阿塞斯就眉头紧锁，视线迅速扫过他和哈利，确定他们没事后，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就冷脸看着不知所措的哈利和罗恩。 阿塞斯收起魔杖，抬手整理衣服。 “如您所见，巨怪企图伤害那位小女…” “赫敏，我叫赫敏.格兰杰。” 赫敏已经缓了过来，此时正直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从善如流的改口，“伤害格兰杰小姐，然后就被打晕了。” 说话间，阿塞斯的眼神在看到斯内普被划破的皮肤时，微微一凝，随后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奇洛。 “奇洛教授，这就是你说的巨怪吗？” 奇洛哆嗦着身体，避开阿塞斯的视线，结结巴巴的说。 “对…对，就是他！” “那可真的是…太难对付了。” “他身上有伤，看来我能对付的了他，全靠奇洛教授之前重伤了他啊。” 奇洛不明所以，惊惧的目光暗暗瞥向巨怪，看到他身上伤痕的时候有点吃惊。 关注着他表情的阿塞斯和斯内普同时皱眉。 奇洛迟疑片刻，想起什么，还是连声应道。 “我尽力了。” 得到答案的阿塞斯眉毛轻挑，意味深长的看着奇洛。 可那上面的伤口是他暗中割伤的啊。 一旁的斯内普也深深的看了奇洛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蠢货，话被套完了都不知道。 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麦格教授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后怕的看着赫敏。 “格兰杰小姐，你没事吧。” 赫敏悄悄打量一眼阿塞斯，见他没有关注这边，才小声的说。 “我没事，是那位斯莱特林的学长救了我。” 麦格教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阿塞斯，了然的点头。 如果是阿塞斯的话，凭借他精湛的变形术和魔咒，对付一个巨怪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倒下巨怪身上的炼金道具后，她更确信这一点。 麦格教授转过身来，激动的看着阿塞斯。 “为卡文迪许先生的英勇和实力，斯莱特林加……。” 话说到一半，麦格教授才想起斯莱特林的院长还在现场，不应该由她加分。 她望向一旁的斯内普，斯内普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随意，麦格教授这才说了下去。 “斯莱特林加十五分。” 麦格教授和斯内普眼神交流期间，眼珠子到处溜达的哈利无意中看到斯内普渗血的腿。 顿时，他瞪大眼睛，警惕怀疑地看着斯内普。 注意到他的目光，斯内普撩动黑袍遮住伤口的同时，狠狠剜他一眼。 没想到，同样注意到哈利表情的阿塞斯，正好侧身挡住哈利的视线。 然后斯内普的眼神杀就精准的打在阿塞斯身上。 这个意外让两人同时一愣。 麦格教授在巨怪旁，仔细观察巨怪，随即转身对小巫师们说。 “你们该回各自休息室了，巨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阿塞斯回过神，移开视线。 “如果只是醒来的话，巨怪并不会构成威胁，他身上还捆着我的炼金道具。” “这个道具就留在巨怪身上吧，教授们看着处理就好，我可以先离开吗？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麦格教授本来就很喜欢阿塞斯，现在阿塞斯多次救过她学院的学生，她更加喜爱阿塞斯这个学生了。 见阿塞斯想离开，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阿塞斯礼貌的对着麦格教授点头告别。 但是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斯内普。 等到斯内普微微点头，阿塞斯才离开盥洗室。 麦格教授很眼馋阿塞斯这样又有礼貌，又有天赋和实力的学生。 她不知道第几次，在内心遗憾阿塞斯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看明白麦格教授艳羡的眼神，斯内普心情微妙高兴了起来。 看吧，格兰芬多愚蠢的狮子怎么能和斯莱特林相比。 斯内普蔑视的视线扫过哈利，现在他心情好，不想和这个讨人厌的波特多说什么。 他轻哼一声，和麦格教授告别后也离开了盥洗室。 斯内普一瘸一拐走在回地窖的路上，在第一个拐角处放慢步伐。 不出所料，阿塞斯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拐角处。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对视。 阿塞斯率先移开视线，看向斯内普受伤的脚，语气中不自觉带上担忧。 “教授，你怎么受伤了？” “明明袍子的长度足以挡住小腿的攻击。” 斯内普实在不想说出自己受伤，是因为习惯性的挥动袍子这样愚蠢的理由，所以他环抱起双手，漆黑的眸子无声的看着阿塞斯。 看他拒绝交流的姿态，阿塞斯就知道自己问不出结果。 没有办法，阿塞斯只能上前搀扶住斯内普。 可能是确实有点影响走路，斯内普并没有拒绝阿塞斯的搀扶，反而把大部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幸好此时的阿塞斯并没有比斯内普矮多少，这才撑得住他的重量。 阿塞斯稳稳扶着斯内普，两人一同回到阴冷的地窖。 一回到地，斯内普窖就甩开阿塞斯搀扶的手，自顾自坐在沙发上。 他坐了一会，发现阿塞斯还站在地窖，他不耐的抬了抬下颚，无声的赶人。 第125章 魁地奇球赛 阿塞斯叹了口气，脚步没有丝毫移动的想法。 “所以教授你不打算先处理一下伤口吗？” 斯内普瞥过自己受伤的腿。 “我假设阿塞斯先生没有权利插手一个教授的私事？” 阿塞斯沉默，他插手的难道还少吗？ 斯内普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不耐烦的抬起头，嗤笑。 “如果阿塞斯先生不像个巨怪一样立在这里，也许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的尾音挑起，带着主人的烦躁。 阿塞斯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那么暴躁。 他抿了抿唇，转身去魔药室叮叮当当摆弄起来，随后他拿来治疗的魔药，放在斯内普面前。 期间，斯内普一直压抑着火气看着他的动作。 “教授，我把药放在这里了，你记得上药。” 斯内普不耐烦的从鼻腔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虽然阿塞斯很怀疑他会不会照做，但是他看得出来，斯内普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不能再刺激了。 所以他只能先离开地窖，让他斯内普一个人冷静一下。 阿塞斯走后，地窖一片寂静，斯内普枯坐在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的魔药不知道想什么。 良久，才拿过魔药开始上药 。 这次的巨怪事件让阿塞斯火遍霍格沃茨，他走在路上都有小巫师对着他低声讨论。 不知道第几次婉拒热情的小女巫，阿塞斯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招手，身边的伊莉丝接过他手上的情书和礼物。 “先生，怎么处理？” “情书放好，巧克力检查过没有别的东西就送给小龙，他要是不要你看着处理。” 阿塞斯已经开始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了。 但是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几天后，万众瞩目的魁地奇球赛拉开序幕。 阿塞斯换上球服，视线透过窗口看到外面欢呼雀跃的氛围。 “阿塞斯，别紧张，我们一定会赢的。” 说话的是斯莱特林球队的一员，他看阿塞斯一直在看窗外，以为他紧张，所以过来安慰他。 “对呀对呀，我们一定会赢的。” 周围传来其他队员的附和声。 阿塞斯回头扫过自信满满的队员们，微微一笑。 “我当然相信我们会赢，但是记住我说过的话，我们赢得起，不需要用之前的手段。”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队员们齐声应道。 这两周相处下来，阿塞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们看向阿塞斯对目光也越来越信服。 “那就让我们，为斯莱特林而战。” “为斯莱特林而战！” “为斯莱特林而战！” 几个人激动的声音，甚至压过外面传进来的声音。 很快，比赛正式开始。 阿塞斯几人骑上光轮2000，飞了出去。 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就引起小蛇们的欢呼。 七把整整齐齐的光轮2000，让对手和其他学院的小巫师们为之感慨。 “梅林啊，七把光轮2000！” “梅林的胡子，斯莱特林真有钱。” 阿塞斯一出来，就高高飞起，在半空中俯视整个魁地奇球场。 视线流转，在看到魔药大师的时候一顿，轻轻颔首。 然后注意力转移到魔药大师背后的奇洛身上。 奇洛表情古怪，正在畏畏缩缩打量四周。 看到这一幕，阿塞斯就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忙起来了。 这是一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比赛。 阿塞斯赛前鼓舞和警告都很成功，斯莱特林一出场，就以压倒性的正面进攻，强势得到了第一球加分。 格兰芬多的球员们有点猝不及防，他们习惯于斯莱特林的阴险打法。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斯莱特林打魁地奇时采用正面击败的打法，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在斯莱特林第六次进球的时候，格兰芬多总算反应过来，调整自己的打法，但是现在的斯莱特林比他们还要无畏。 他们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冲向鬼飞球。 他们的装备和技术在短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提升，压的他们的对手喘不过气来。 哈利看到这一幕，紧张的环顾魁地奇球场，想要找到金色飞贼来挽回他们的分数。 金色飞贼他是没发现，但是他的扫帚失控了。 哈利被失控的扫帚带的左右横飞，他死死拽着扫帚，扫帚强大的力道甩得他的手臂抽痛。 阿塞斯注意到他的情况，第一时间看向奇洛。 奇洛低垂着头，头上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色，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是他前面的斯内普在盯着哈利，嘴里念念有词。 教授在念反咒。 阿塞斯瞬间反应过来，视线落在哈利失控的扫帚上。 在他犹豫是用魔力施法还是物理施法打断奇洛的时候，余光看到了熟悉的格兰芬多。 赫敏鬼鬼祟祟走在教授席，眼睛看着斯内普，手上还举着魔杖。 这个场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误会了。 阿塞斯没再犹豫，操纵扫帚。 正好此时金色飞贼出现，他直接用魔力，影响金色飞贼飞行的方向。 瞬间，金色飞贼调转方向，高速飞往教师席。 阿塞斯骑着扫帚紧随其后，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教授席面前。 斯内普原本在努力念咒，企图救下那个该死的给他找麻烦的破特。 但没想到，金色飞贼和阿塞斯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直直飞来。 一时间，他的瞳孔扩大，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恐惧，嘴里的念咒也停了下来。 高速俯冲让阿塞斯冷静的心脏疯狂跳动，强烈的刺激让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加速。 但是他没有加速，因为他在精神兴奋，高度集中的状态下，精准捕抓到了斯内普眼中微不可察的惊惧。 “闭眼，教授。” 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斯内普脑海里，他错愕的抬头，望向阿塞斯。 阿塞斯微微点头，示意是自己。 “闭上眼睛，教授。” 阿塞斯再次传音。 闭上眼睛吗？ 脑海里众多想法纷杂，思绪混乱。 最终，斯内普选择相信他。 教授席上，斯内普轻轻阖上双眼。 阿塞斯微微一笑。 他没有减速，相反，他加速了。 强大的魔力带着金色飞贼和他自己，避开所有教授，直直撞向奇洛。 第126章 怀疑 奇洛被金色飞贼强大冲击力撞飞，连帽子都快被甩了出去。 在最后关头，奇洛双手死死抓住了帽子，护住后脑勺，然后没有手支撑的他，重重摔在地上。 这奇怪的动作被飞来的阿塞斯尽收在眼中。 和悲惨被撞飞的奇洛相比，阿塞斯则是潇洒许多。 在所有小巫师的惊呼声中，他握着飞天扫帚，急停拐上天空，抓住逃逸的金色飞贼。 半空中，阿塞斯紧握金色飞贼。 居高临下的扫过整个魁地奇球场，视线在赫敏处顿了下。 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后，阿塞斯就知道，她发现自己搞错人了。 随后阿塞斯看向地面上的奇洛。 “我很遗憾，这个金色飞贼跑的太快，我没能及时抓住它，你没事吧，奇洛教授？” 奇洛默不作声，也不抬头，匆匆抓着帽子离开了教师席。 啧，真是没礼貌。 他好歹帮他抓住了打飞他的金色飞贼 阿塞斯不开心的想。 魁地奇球场在片刻安静后，骤然响起滔天的鼓掌声和喝彩声，所有小巫师都在为阿塞斯欢呼。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灿烂的阳光映照着肆意的少年，少年握着金色飞贼，俯瞰全场的模样，不知道落入不少人的心里。 阿塞斯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最终以胜利落下。 这一场比赛看的所有人酣畅淋漓，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斯莱特林的风评开始反转。 斯莱特林球队休息室，阿塞斯脱下球服，耳边是那群激动球员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但是阿塞斯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 争论的声音渐小，一个队员被他们推了出来，他磨磨蹭蹭的来到阿塞斯背后。 “阿…阿塞斯，你说，我们要不要举办一个庆祝会，庆祝我们夺冠？” 那个队员小心翼翼的试探阿塞斯。 阿塞斯的思绪被打断，他转身环顾四周，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拒绝的话在嘴边徘徊，最后想起救世主可能每年都要打魁地奇后，阿塞斯松了口。 “当然，我们什么时候举办，要不就今晚，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既然要举行斯莱特林的庆祝会，那不如大家一起吧。” 阿塞斯的赞同给了队员们鼓舞，他们开始兴高采烈的讨论起今晚的庆祝会。 阿塞斯换好衣服，随口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休息室 。 休息室外，阿塞斯一个人走在路上，意外看到三个小狮子在争执。 “不是斯内普教授，在…在金色飞贼飞过去的时间，斯内普教授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在念咒，而当时的哈利依然无法控制扫帚。” 赫敏涨红了脸，认真的看着哈利和罗恩。 罗恩撇撇嘴，“除了老蝙蝠，还有谁会针对哈利，我看就是你看到了那个斯莱特林，才偏向他们说话。” “我说了，我没有！” 两人针锋相对，争吵一触即发，哈利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劝架。 “麻烦你称呼他斯内普教授。”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阿塞斯站在角落，锋利的视线扫过三个小狮子。 “很抱歉听到了你们的争吵，只是你们的声音稍微有点大。” 阿塞斯温和的声音，安抚了赫敏刚才的怒火，她看向阿塞斯，紧张的手落在身侧，无措捏着袍脚。 哈利仿佛见到救世主一样，满眼求救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眉毛轻挑，“如果你们说波特先生扫帚失控的事，那确实不是斯内普教授。” “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斯莱特林为了赢，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 罗恩不屑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特别明显。 “罗恩！” 赫敏愤怒尖叫。 “格兰杰小姐，没事，我来说。” 阿塞斯上前一步，打断赫敏的怒火。 “韦斯莱先生，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哥哥，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有没有赢的可能。” “在这样必胜的情况下，我们又有什么必要来影响一个找球手。” “当然，如果你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们靠哈利可以力挽狂澜，那就当我没说。” 阿塞斯的话，说服了沉思的哈利，但是罗恩依旧是不服气的模样。 “你不相信，我也不想多说。” “救世主？” 救世主三个字在阿塞斯嘴里意味深长的吐出。 “波特先生，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要透过事情的表面看本质。” “好了，你们该离开了，不远处就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下次说这样的话记得小点声。” 说完，阿塞斯优雅转身，准备离开。 “卡文迪许先生。” 赫敏握紧拳头，鼓起勇气喊住他。 阿塞斯微微转身，等待她的下文。 “上次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这次救了哈利。” 阿塞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真是个聪明的女巫，这可比救世主和那个罗恩靠谱多了，阿塞斯有点欣慰。 “不用谢，上次救你是举手之劳，这次只是巧合，金色飞贼往那边飞我也没办法。” 阿塞斯对着赫敏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赫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都没回神。 “哼，你在怎么看，他都不会回头给你一个拥抱。” 罗恩看不下去她的样子，出声嘲讽。 赫敏回头愤怒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动一下你的脑子，我只是在思考针对哈利的教授是不是奇洛教授。” “奇洛教授？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奇洛教授？” 哈利顾不上生气的罗恩，急忙追问赫敏。 赫敏脸色凝重。 “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当时，斯内普教授停下教授后，只有奇洛教授我看不到他有没有念咒。” “而后来，奇洛教授被金色飞贼击中，哈利的扫帚就恢复正常，所以我怀疑，那个针对哈利的教授是奇洛教授。” 哈利抿了抿嘴唇，想起那天盥洗室看到的伤口。 “可是那天，我在盥洗室看到斯内普受伤了，就在腿上，而他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那头三头犬咬的。” “哈利，你应该叫他斯内普教授。” 赫敏皱眉纠正。 第127章 独角兽的印记 哈利不想因为一个称呼，影响自己和朋友的友谊，也就爽快的改口。 “斯内普教授一定是想去偷魔法石，然后被三头犬咬伤的。” 赫敏这次没有反驳，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三人组的讨论阿塞斯不得而知，他现在正在去往地窖的路上。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没好气的掀开眼皮。 “你是不是太闲了，怎么一天天的往地窖跑？” 阿塞斯习惯性抬手，给美杜莎小姐施了个调节温度的魔咒。 “没有天天，我是来看看教授伤口怎么样了。” “院长是个魔药大师，哪里需要你关心伤口。” 美杜莎小姐嘴里嘟囔着，但身体很诚实，甩着尾巴给阿塞斯开了门。 阿塞斯道过谢，走进昏暗的地窖里。 “教授？” 地窖沙发处传来衣服摩擦和魔药大师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阿塞斯寻声望去，沙发上斯内普的黑袍垂落，轻飘飘盖在腿上。 “教授在上药吗？” 阿塞斯神情自若地走过去，抬手解开袖扣，卷起袖子。 “小腿处上药不方便，我来？” 没等斯内普拒绝，阿塞斯已经拿过魔药，蹲了下来。 黑袍被掀开，露出魔药大师受伤的小腿。 看着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阿塞斯突然觉得上次的昏睡咒还是轻了。 下次还是石化咒吧，阿塞斯心里默默给三头犬定下了结局。 “教授这几天没上药吗？” 检查伤口的阿塞斯很无奈，这伤口和当时有什么差别吗？ 斯内普冷着脸，一言不发。 好吧，他来上药。 阿塞斯无奈的拿过魔药，倒在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白皙受伤的小腿，动作轻柔的上起了药。 斯内普就这样静静看着阿塞斯宛若无人的给他上药。 “看来下次阿塞斯先生还是不要提出问题的好，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答案。” 他扯出一抹冷笑，嘲讽阿塞斯。 阿塞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嘲讽，低着头专心上药。 “教授，今天的恶咒是奇洛念的。” 感受到手里肌肉的紧绷，阿塞斯随口扯了个话题，转移魔药大师的注意力。 同时，三头犬在他心中的死法又多了一种。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以及，上次的巨怪也是他放进来的。” 斯内普对这件事倒是毫不意外，上次他同样注意到了奇洛的破绽。 “你还发现什么？” 斯内普敏锐察觉少年的欲言又止。 “教授……手臂上的黑魔印记最近有异动吗？” 阿塞斯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听到他的问题，斯内普左手手臂下意识瑟缩了下，大脑本能的想要运转大脑封闭术。 问题刚问出口，阿塞斯就后悔了，现在看到斯内普的小动作，他更后悔了。 “说起来，我身上也有一个印记。” 斯内普的注意力被转移，他紧张盯着阿塞斯，目光在他身上不断扫过。 “印记？” 阿塞斯上完最后一点药，抬起手，手背朝上。 魔力涌动，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一个漂亮的银色半月印记，流光溢彩。 看到印记的一瞬间，斯内普稍微放松了身体。 这个印记给他的感觉并不像黑魔印记一样黑暗暴虐，而是透着温和。 “这是什么印记？” 阿塞斯视线落在手背上，目光柔和。 “教授还记得我当时的魔力突然被安抚吗？” “独角兽？” 斯内普瞬间回想起这件神奇的事。 阿塞斯点点头，“这是我的独角兽朋友们送我的礼物，更具体我没办法说，这个涉及它们的安全。” “我相信教授，但是我不能辜负它们的信任，所以这件事连我父母都不知道。” 斯内普收回视线，不再追问。 阿塞斯站起身，收拾凌乱的魔药，边收拾边嘱咐。 “教授尽量不要靠奇洛太近，他有点不太对劲。” “哼，他的不对我们不是早有猜测？” “不是这个。” 阿塞斯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斯内普。 “他身上有两个灵魂。” 斯内普身体僵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两个…灵魂？” “只是猜测。” 阿塞斯也不太确定，他之前怀疑奇洛是魂器，但是试探过后，却发现不太像。 检测魂器的道具在他面前也不会发烫，倒是在救世主面前会微微发烫。 只是不是魂器，不代表伏地魔的灵魂不在他的身上。 阿塞斯想起第一次见到奇洛毛骨悚然的感觉和埃斯特拉的死亡。 “总之，教授尽量离他远点吧。” “我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 斯内普冷静下来，对阿塞斯的指手画脚很不满。 阿塞斯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 “不是指手画脚，只是建议，教授如果介意，就当我没说过。” “不过教授，魁地奇我赢了，我可以要个奖励吗？” 斯内普不耐烦的看着阿塞斯，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 “教授好好上药可以吗？” 阿塞斯站在斯内普面前，垂眸看向他。 斯内普不悦的扯了下嘴角，很诚恳的发问。 “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芨芨草堵住了？” 不然为什么整天抓着他的伤口不放。 “教授知道的，魁地奇比赛结束了，现在我还算有时间。” “既然阿塞斯先生有时间，那就交一份十八英寸的论文，我会亲自检查的。” 亲自检查四个字被斯内普咬的很重。 阿塞斯怔了下，“当然，只是交论文的时候，如果教授不介意，我顺便检查一下伤口的恢复程度？” 斯内普没想到论文都堵不住他的嘴。 “两份。”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 阿塞斯无奈的点头。 得，再说下去，十份论文都有可能，于是他明智选择转移话题。 “他们今天要举办庆祝会，教授要不要来看看？” 斯内普对于自己成功让阿塞斯闭嘴感到很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 现在听到阿塞斯的邀请也只是挑挑眉。 “你确定我去了，你们愚蠢的庆祝会还办的起来？” 第128章 庆祝会 这是个好问题，阿塞斯一下子回答不出来。 见状，斯内普冷脸嗤笑。 “如果教授愿意去，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阿塞斯想了想，对斯内普说，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斯内普并不想参与有那么多愚蠢巨怪的庆祝会。 “哼，巨怪的聚会，留着你自己参加吧。” “好吧，祝我玩得开心。” 阿塞斯玩笑似的调侃自己，然后和斯内普告别，离开了地窖。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阿塞斯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休息室了。 比之前人还要齐，粗略扫过去，几乎所有小蛇都出席了这次庆祝会。 德拉科率先看到走进来的阿塞斯，他激动的站起来，朝他招手。 “阿塞斯，这里！” 德拉科的呼喊让休息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表情不变，看着德拉科亮晶晶的双眼，有点诡异地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脑中思绪不断，脚下步伐却没有停下，径直朝德拉科走去。 “怎么那么激动？火箭弩有着落了？” 阿塞斯在德拉科面前站定，朝所有小蛇温和的点头，示意大家不用管他，然后就开口调侃德拉科。 顿时，德拉科亮晶晶的眼睛变暗，撇着嘴不开心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好心情的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如果你能掌握铁甲咒，那…火箭弩也不是不行。” “其实……火箭弩也就那样吧，不过铁甲咒比较简单，所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德拉科原本对火箭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现在突然得到阿塞斯的保证，心里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 不过矜持的小孔雀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贵族仪态，强忍住了飞起来的冲动。 只是如果他的眼睛没有弯成月牙，阿塞斯就可能相信他的话。 “那我就等着小龙的铁甲咒了？”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德拉科几乎翘起来的小尾巴。 “那是当然。” 德拉科抬起下颚，骄傲的看着阿塞斯。 现在是聚会，还是斯莱特林的聚会，阿塞斯也不好丢下其他人，只和德拉科聊天。 所以他只能遗憾的结束话题，转而和凑上来的小蛇攀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斯莱特林里贵族居多，所以原本简单的庆祝会被举办的和宴会相差无几。 尚且稚嫩的小蛇们，学着父母的模样，与自己的朋友你来我往。 几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而围绕在阿塞斯身边的人最多。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轮流接近阿塞斯，阿塞斯对这样的场面，在父母的培养下，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他在众人的围绕下，如鱼得水地照顾所有人的感觉，没有人觉得自己被怠慢。 只有德拉科不高兴的看着被众人环在中间的阿塞斯，手上的小叉子都要被他掰弯了。 他背后的高尔和克拉布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德拉科和阿塞斯的关系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们似乎关系还不错。 他们还算了解德拉科，知道他的脾气。 现在看到德拉科看着阿塞斯生气的模样，他们不免揣测德拉科是因为阿塞斯抢走属于他的关注而生气。 “马尔福少爷，你是马尔福家族的人，可比那个卡文迪许厉害的多。” 克拉布率先试探的说。 德拉科狠狠拧起眉，视线从阿塞斯身上移了回来，看向克拉布。 见德拉科看向他，克拉布以为是认同了他的话，连忙接着说。 “少爷要是上去，肯定比他做的好，他算什么，一个外来的贵族。” 德拉科的眉毛越拧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够了没有。” 克拉布愕然住嘴，无措的看着他，旁边的高尔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阿塞斯是我的哥哥，你不许这样说他。” 德拉科的态度很认真，因为怒火，他望向克拉布的眼神，严肃的有点像他的父亲。 阿塞斯虽然在和别人聊天，但是他的余光一直有注意德拉科，现在德拉科的反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笑着把周围的小蛇打发，给伊莉丝和卡特了个眼神。 小蛇们还有点意犹未尽，伊莉丝和卡特已经主动迎了上来。 对于阿塞斯的好友，他们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他们开启了另一轮聊天。 这边，克拉布和高尔难得见到坏脾气的德拉科那么认真的一面，一时紧张的嘴里张合着说不出来话。 “怎么了？谁惹我们小龙不开心了？” 阿塞斯虽然是笑着说的话，但是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看向克拉布和高尔的目光更是凌厉。 高尔和克拉布他是知道的，在德拉科叫他哥哥那一天，他就猫头鹰找人查了高尔和克拉布。 他对这两个人的观感一般，德拉科可能没意识到，但是阿塞斯是注意到了他们眼中的不忿。 阿塞斯的到来，缓和了德拉科的怒气。 他抿了抿唇，不太愿意告诉阿塞斯自己身边人是这样看他的，他怕阿塞斯因为高尔和克拉布疏远他。 他的表情管理在阿塞斯这并不算过关，所以阿塞斯很轻易就看出他的想法。 这让阿塞斯心里有点无奈和担忧。 这小笨蛋，瞎担心什么呢？ 一点都不像那个骄傲的小孔雀了？ 骄傲的小孔雀？ 阿塞斯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回想自己和德拉科认识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想着想着，他不由眉头紧锁，心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德拉科似乎有点…自卑？ 阿塞斯的不言不语和紧锁的眉头让德拉科心越提越高。 这几天虽然他一直悄悄抱怨阿塞斯的严厉，但是他也知道，阿塞斯是为了他好。 而且阿塞斯从来不会吝啬夸奖和奖励他，这是德拉科那么多年都没得到的东西。 阿塞斯对他真的很好，他也是真的很喜欢阿塞斯这个哥哥。 他不想失去哥哥。 德拉科不知所措的抓着自己的袍角，铂金小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难过的垂了下去。 他已经尽量不惹阿塞斯生气了，今天他不是嫉妒阿塞斯，他只是觉得，那么耀眼优秀的阿塞斯，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弟弟。 第129章 小孔雀的心事 没想到，他的表现被高尔和克拉布误会了，还背后说阿塞斯。阿塞斯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垂下头的德拉科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眼眶也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德拉科死死咬住唇，小声的吸气，不敢说话，怕阿塞斯觉得他娇气，更加讨厌他。 “小龙？” 阿塞斯回过神，才发现德拉科已经沉默了很久，脑袋也低垂着。 他的情绪波动太过厉害，哪怕阿塞斯不使用摄魂取念，也能感受到他浓重的悲伤和彷徨。 阿塞斯皱起眉头，伸手拉起德拉科，手臂虚环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寝室走去。 一旁的高尔和克拉布想要跟上，却被阿塞斯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德拉科低着脑袋任由阿塞斯动作，只是他站起来的时候，垂下的手抬起紧紧拽住阿塞斯的外袍。 他用的力气很大，手指指尖都开始微微泛白。 阿塞斯注意到他的动作，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把人带的更近了些，虚环的手臂也实实在在落了下来，搭在德拉科肩上。 阿塞斯的步伐不快，配合着德拉科的速度，但是他的寝室并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 进了寝室，阿塞斯并没有马上松手，他带着德拉科来到沙发前，将他摁了下去。 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塞斯抽出来，轻轻点在桌子上，一杯温热香甜的南瓜汁出现。 阿塞斯拿起南瓜汁，放在德拉科手上，温暖的感觉让他放松了些。 “我们聊聊？” 德拉科低着头，紧紧握着杯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龙？抬头看着我。” 德拉科不想阿塞斯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但是他也不想违背阿塞斯。 他缓慢的抬起了头。 发红的眼眶让阿塞斯心里一紧。 “我们小龙可以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怎么把自己憋成这样，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德拉科。” 阿塞斯抬手抚去德拉科眼角的泪痕，温柔的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德拉科强忍的委屈瞬间忍不住爆发出来。 “不是我让克拉布说你坏话的。” “我知道。” “我也没有嫉妒你。” “我知道。” “你别不认我，我会更乖的。” “……” “德拉科，你不需要更乖。” 听到阿塞斯的话，德拉科紧张的看向阿塞斯，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阿塞斯更快。 “我逼你学魔咒是为了让你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不是让你委屈自己的。” “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你自己，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德拉科。” “我为任何样子的你感到骄傲。” 骄傲？ 德拉科被这个词安抚到，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问出他纠结很久的问题。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德拉科迷茫的看着阿塞斯，手无意识的握紧杯子。 “为什么这么说？” 阿塞斯打起了精神，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德拉科的心结了。 “我总是让爸爸失望，虽然爸爸没有说出口，但是我知道，爸爸很欣赏哥哥你。” “我没有嫉妒哥哥，我只是觉得我很没用，永远学不会爸爸教给我的东西，爸爸每次失望的眼神都在告诉我，我不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我真的努力在学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爸爸开心，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爸爸说救世主有价值，我就去接近救世主，可是他不和我做朋友，甚至他宁愿和那个韦斯莱做朋友都不和我做朋友，那个韦斯莱还笑话我的名字。”” “连我……” 说到这，德拉科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晶莹的眼泪滴落进装着南瓜汁的杯子里，荡起波纹。 阿塞斯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眼前低头哭泣的铂金小孔雀。 他站起身，从德拉科手中抽出杯子放好，左手轻轻把他的头压进怀里，右手轻拍他的后背。 德拉科颤抖地抬手抱住阿塞斯的腰，失声哭了出来。 哭声闷在衣服里，听不太真切，但是阿塞能斯感受到浸湿的衬衫 阿塞斯心疼的拍着德拉科的肩膀，他也没想到，平时嚣张的小孔雀，心里压了那么些事。 德拉科这一哭，像是要把他这段时间所有委屈都哭出来，阿塞斯腰间的衬衫几乎湿透，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过了一会，哭到累的小孔雀，终于抽抽搭搭的停了下来。 他松开手，第一眼就看到阿塞斯被浸透的衬衫，他连忙低头，窘迫地不敢去看阿塞斯的脸。 阿塞斯拿出手帕，抬起他的头，细细给他擦哭的跟花猫似的小脸。 “冷静下来了？” 德拉科不太好意思的微微点头。 “那就听我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天，我教你的咒语，再怎么难，你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并且还掌握了不少，你真的很聪明。” “你学不会你父亲教的东西，是因为你父亲他不是个会教人的，如果你想学，我会一点一点教你的。” “救世主不和你做朋友，是他没有眼光，我们小龙那么棒，不和你做朋友是他的损失。” “韦斯莱嘲笑你的名字是因为他没有礼貌，你不能学他。” “你不用逼自己做任何事情，你有你自己的路，不用委屈自己去配合任何人，当然，魔咒除外，魔咒不能不学。” 阿塞斯温和的话语，一点一点安抚了德拉科焦躁不安的心。 甚至他还被阿塞斯说自己父亲的“坏话”逗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父亲不是个会教人的。 阿塞斯垂眸看着重新挂上笑容的德拉科。 破涕为笑的德拉科看起来顺眼多了。 果然，小孔雀还是应该两眼亮晶晶地笑着，应该骄傲扬起脑袋，嚣张点也没什么，开心就好。 那个失声痛哭的小孔雀太让人心疼了。 阿塞斯想着，突然就想起之前德拉科亮晶晶的双眼在哪见过了。 “德拉科，去洗下脸，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好玩的地方。” 第130章 小孔雀和独角兽 德拉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起身回房收拾自己。 阿塞斯则是半倚在门口等他。 今天一天的活动量有点大，他也累了。 “先生？” 卡特沿着楼梯找上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塞斯。 “他们在找你。” 阿塞斯半阖着眼睛，神情慵懒，校服外袍被风吹的微微晃动。 “你应付一下，就说我太累，回宿舍休息了。” “阿塞斯，我好了。” 德拉科从房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摆弄自己的头发。 不用发胶后，总有几根不听话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刚刚哭完，还在微微泛红，被头发戳到有点难受。 “先生，你…你们…他！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卡特表情复杂，视线在阿塞斯和德拉科身上来回移动，看阿塞斯的时候格外痛心。 “收起你脑子里愚蠢的猜测，不然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阿塞斯懒懒的掀开眼皮，冷漠的看着卡特，眼里暗含警告。 “啊，哦，那先生我先下去了。” 阿塞斯犯困，现在的脾气明显不太好。 卡特不敢多看一眼，连和德拉科打招呼都忘了，匆匆转身就像逃一样离开了现场。 “他怎么了？” 德拉科好不容易把凌乱的头发摆弄整齐，奇怪的看着卡特逃命的背影。 “他今晚太激动了，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阿塞斯站直身体，拿出魔杖点在德拉科身上，幻身咒逐渐掩盖住他的身影。 “我们需要避开他们离开，所以待会拉好我的袖子。” 阿塞斯细细嘱咐德拉科，然后给自己也施了幻身咒。 完全消失的两人，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人的接触，离开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看着昏暗的走廊，和窗外的沙沙作响的树影，德拉科有点害怕的咽了下口水，然后紧张的拽紧阿塞斯的袖子。 感受到袖子传来的拉力，阿塞斯放慢脚步，反手环住他的肩膀，安慰地轻拍了两下。 阿塞斯就这样一路带着德拉科来到禁林边。 德拉科一路上，都紧绷着神经，生怕别人发现他们在宵禁的时候夜游。 现在发现阿塞斯带着自己来到禁林，他彻底忍不住了。 德拉科停下脚步，拉住阿塞斯。 “怎么了？” 阿塞斯不解地回头询问。 “那是禁林。” “对呀，我要带你来的就是禁林。” 大晚上，禁林边荒无人烟，阿塞斯干脆解掉他们的幻身咒。 解除幻身咒，阿塞斯才看到德拉科脸上的紧张和害怕。 他愣了一下，有点懊恼自己来之前没解释清楚。 “别怕，小龙，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至于什么朋友，暂时保密。” 阿塞斯朝德拉科安慰地笑了笑，耐心的给他解释，示意他不用害怕。 朋友？ 德拉科一下子就抓住了阿塞斯话里的重点。 阿塞斯怎么哪里都有朋友？ 这下他也不害怕了，拉着阿塞斯就往禁林里走。 阿塞斯看着莫名其妙燃起斗志的德拉科有点不解，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往里走。 德拉科刚进来就后悔了，禁林里可比刚才的走廊要阴森得多。 哪怕的用了荧光咒，能照亮的地方也不大，而没被照亮的地方就显得更瘆人了。 德拉科总觉得里面有凶狠的狼人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他干脆紧紧贴在阿塞斯身边。 阿塞斯无奈的看着这个团子从气势汹汹到畏畏缩缩，再到紧靠在他身边。 真的那么害怕吗？ 阿塞斯抬眼扫过周围的树木。 从进入禁林开始，他一直在感知周围的魔力波动，所以很清楚，四周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物。 阿塞斯见德拉科实在是害怕，干脆抽出魔杖，放出守护神。 热情的小白虎出现在漆黑的禁林，驱散了德拉科心头的恐惧。 他惊喜的看着小白虎，有点意动。 小白虎顺从主人的心意，主动凑上来，在德拉科的脚边轻轻蹭着。 德拉科渴望的看向阿塞斯，阿塞斯含笑对他点头。 德拉科这才伸手想要拥抱他，小白虎见到他的动作，乖巧地扑进他怀里。 温暖的感觉瞬间拥抱了德拉科，他忍不住把头埋在小白虎柔软的毛里，轻轻蹭着。 看到他的动作，阿塞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是小白虎了。 他失笑摇头，然后不再去管他们的亲昵，而是环顾四周，挥舞魔杖放了几个警戒的魔咒。 确定周围都被他布置好警戒和防护的魔咒后，阿塞斯拿出之前的哨子，轻轻吹响。 哨音在寂静的禁林里，被微风吹去了很远。 德拉科也停下和小白虎玩闹的动作，好奇地看着阿塞斯。 风渐渐停了，奔跑的声音在寂静的禁林里格外明显。 德拉科紧张的站起身，握紧魔杖，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同时焦急的给阿塞斯使眼色。 阿塞斯闭眼感受过来生物的魔力，随后惊喜的睁开眼，压下德拉科的魔杖。 德拉科都快急疯了，他听说禁林里有狼人的。 “别害怕，是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一个漂亮的银色小脑袋露了出来，来兽看到阿塞斯的时候，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亮晶晶的眼睛和德拉科如出一辙。 独…独角兽！ 德拉科的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稀奇地打量探出头的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发现阿塞斯身边有人，有点紧张的跺了跺蹄子。 “阿塞斯？他是谁？” 它打了个鼻息，发出在德拉科耳中是嘶吼声的询问。 “埃斯特拉别怕，他是我弟弟，他叫德拉科。” 阿塞斯轻声安抚埃斯特拉的情绪。 紧跟着，两个比埃斯特拉更大的独角兽走了出来。 它们比起埃斯特拉见过更多的人类，所以并没有太紧张。 它们愿意相信阿塞斯。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踏着缓慢的步子走进阿塞斯，低头在他脖颈间轻蹭，低声嘶叫。 “我们很想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阿塞斯反手抱住两只大独角兽。 “我也很想你们。” “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来给你们送点防护的东西。” “正好，我也想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弟弟。” 第131章 小孔雀交朋友 阿塞斯的话引起了两只大独角兽的注意，它们抬起银色的脑袋，齐齐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紧张的捏着衣袖。 “别怕，小龙，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阿塞斯松开抱着独角兽的手，走到德拉科身边。 有了阿塞斯在身边，德拉科镇定了许多。 他试探的和两只大独角兽打招呼。 “你们好？” 克劳瑞斯看出他眼里的紧张，和第一次见到阿塞斯一样，它率先靠近德拉科。 像母亲一样温柔的目光让德拉科不知不觉放松了身体。 克劳瑞斯缓慢的走过去，把脑袋轻轻搭在德拉科肩膀上。 属于独角兽温和的气息环绕着德拉科，不由自主的，德拉科抬起手学着阿塞斯的样子抱住克劳瑞斯的脖子。 克劳瑞斯很纵容的低下脖子，让德拉科抱得更轻松。 见他们相处和谐，阿塞斯转身走向还在观望的埃斯特拉。 看到阿塞斯过来，埃斯特拉高兴的打了个鼻息，朝他扑了过去。 “阿塞斯，阿塞斯，那是你弟弟吗？” “为什么他的毛色和你的毛色不一样，他的毛色好像我之前的毛色啊，亮晶晶的，特别好看。” 阿塞斯接住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埃斯特拉。 “对，他是我的弟弟，他很善良，他今天不开心，所以我带他来找我们的小开心果。” “小开心果？是我吗？阿塞斯！是我吗？” 埃斯特拉很激动，蹄子不停地跺着土地。 “不过什么是小开心果啊？” 埃斯特拉歪着它银色的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阿塞斯。 “小开心果就是你，你那么可爱，他和你一起玩，一定会很开心，开心到忘记不开心的，这就是小开心果。” “所以我可以拜托你，陪他玩一下吗？” 埃斯特拉被阿塞斯夸的飘飘欲仙，再一得到他的拜托，就感觉自己肩上背负了沉重的责任。 “阿塞斯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他开心的！” 它抬起脑袋，打了一个响亮的鼻息，然后就自信满满地朝着德拉科走去。 看到它过来，克劳瑞斯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它。 比起矫健的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小一个号的埃斯特拉更加受德拉科喜欢。 一看到它过来，就不由放轻了呼吸。 埃斯特拉放下戒备心后，特别自来熟，它仰首踱步到德拉科身边，激动的拱他，嘴里不停发出叫声。 “小开心果来了，你有没有开心起来？你一定很开心吧！” 埃斯特拉的热情让德拉科有点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看向阿塞斯。 接收到他的目光，阿塞斯温柔的安慰他。 “没关系的，它叫埃斯特拉，它很喜欢你，你可以摸摸它。” 怕德拉科放不开，阿塞斯挥动魔杖，把一旁的小白虎送过去。 有小白虎在身边，德拉科放心许多，他试探的抬手摸了摸埃斯特拉的下巴。 埃斯特拉眼睛在小白虎出现的时候，就黏在它身上下不来。 要不是它还记得有个不开心的德拉科要陪玩，它可能已经跑过去和小白虎贴贴了。 感受到德拉科的抚摸，埃斯特拉被拉回注意力，兴奋的叫着回应他。 小白虎也凑上来，在德拉科和埃斯特拉中间左右摇头，贴贴。 就这样，一人一虎一独角兽逐渐熟络起来，很快，他们就打成一片，玩的好不开心。 阿塞斯站在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身边，静静看着德拉科扬起的笑容和埃斯特拉摇晃的脑袋，眼里隐约有些沉重。 克劳瑞斯担忧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阿塞斯？我能感受到你在害怕。” 阿塞斯回过神，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两条项链。 “你们相信我吗？” “我们当然相信你，你是我们的朋友。” 安东尼奥打了个响亮的鼻息，不是很满意阿塞斯的问题。 “那你们记得，千万别让埃斯特拉落单，最近霍格沃茨里不平静。” 阿塞斯说着，把手上的项链分别挂在它们俩的脖子上。 一挂上去，项链微微发光，自动缩小到合适的大小。 “这是我做的炼金项链，在你们受到攻击的时候，我会知道，并且它还会释放一个保护罩。” “保护罩我用了很古老的魔文，它可以保护你们大概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我一定会来到你们身边。”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安静的由着阿塞斯给它们戴上项链。 “别担心，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克劳瑞斯安慰阿塞斯，用鼻子轻轻碰了下阿塞斯的脸颊。 阿塞斯抬手摸了下它的头。 “我知道，只是我不敢赌那个人的险恶。” 阿塞斯再次从戒指里拿出一条项链，这是给埃斯特拉准备的。 看着和德拉科玩得开心的埃斯特拉，阿塞斯提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记得，不要让埃斯特拉落单。” 他再一次回头嘱咐。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认真的点头。 “放心吧，阿塞斯，我们记住了。” 闻言，阿塞斯心里稍微放心了一点，他抬起魔杖，把周围清理了一下，然后就地坐下 。 看到他的动作，克劳瑞斯主动弯膝，坐卧下来，正好贴在阿塞斯的背后。 阿塞斯微微侧头，笑着往后靠，直接枕在克劳瑞斯的身上。 感受到他的动作，克劳瑞斯轻轻喷了一声鼻息，显得很开心。 但是顾及阿塞斯还靠在自己身上，它没有乱动，只是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阿塞斯。 靠在温暖的独角兽身上，晚风徐徐，星星藏匿，只有清凉柔和的月光洒落一地，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玩耍的低语，夹杂在风中，听不真切。 这样轻松惬意的氛围，阿塞斯很快就顶不住倦意，整个人昏昏欲睡起来。 克劳瑞斯发现阿塞斯的异常，朝安东尼奥看了一眼。 安东尼奥会意，轻声走到阿塞斯面前坐卧下来，挡住微凉的晚风，然后用脑袋轻柔的，把阿塞斯彻底放倒在克劳瑞斯身上 。 阿塞斯很信任独角兽们，对它们没有什么防备，再加上今天确实是累了。 所以被放倒也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然后就阖上眼，闭目休息。 第132章 再别独角兽 渐渐的，在众多纷杂的思绪下，阿塞斯的呼吸逐渐平稳。 只是眉宇间蹙着的眉头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了他并没有完全睡过去，神志还留着一丝清醒。 他并非不相信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只是哪怕有它们守着，他依旧放心不下。 自从看到预言和感知到伏地魔的存在后，他就一直担心预言里的画面成真，担心埃斯特拉真的会倒在血泊中，被伏地魔吸食血液。 所以他哪怕再累，也不敢完全放松，只能半清醒的假寐。 云层开始消退，半隐半露出被它遮住的月亮。 而零碎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的缝隙，落在阿塞斯和克劳瑞斯的身上。 随着月光的照耀，阿塞斯手上的半月渐渐显露出来，散发出如月光般清冷的银光，和克劳瑞斯柔和的银光交相辉映。 朦胧的银光洒在阿塞斯的头发上，似乎把他的头发也映照成了银色，在两只银色独角兽里一点也不突兀。 夜越来越深，月亮也渐渐被厚厚的云层掩盖，月光消失，半月也随之消失。 这时，认识到新玩伴，玩的不亦乐乎的德拉科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犯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被哈欠带出来的泪水浸湿了他灰蓝色的眼睛。 半眯着湿漉漉的眼睛，德拉科下意识抬头寻找阿塞斯的身影。 可阿塞斯被安东尼奥挡着严严实实，他没看到，一时之间，心里开始发慌。 “阿…塞斯？” “你在哪？” 没有了阿塞斯的存在，德拉科再次感受到禁林的恐怖。 他手忙脚乱的站起身，紧张的环顾四周，连埃斯特拉过来蹭他，他都顾不上回应。 “小龙别怕，我在。” 阿塞斯睁开眼睛，撑起身体，含糊对着还在张望的德拉科道。 看到阿塞斯的那一瞬间，德拉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跑到他身边。 “吓到了？” 阿塞斯抚平被压皱的衣服，对着快步跑来的德拉科说。 看到阿塞斯后，德拉科恢复冷静，现在听到他的问题，板着小脸连连摇头。 “我才不是害怕，我只是担心你走丢。” 看着他害怕还要嘴硬的样子，阿塞斯心里好笑，不过却没有揭穿他，反而关心的看着他。 “是不是困了？困了我们先回去？” 德拉科眨了眨他眼睛，湿漉漉的眼睛正对着阿塞斯。 “有一点。” “行，那我们先回去休息。” “那…下次我还可以来吗？” 德拉科期待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假装思考了几秒，才在德拉科强忍焦急的眼神中，不紧不慢的开口。 “如果你能熟练掌握铁甲咒和缴械咒，并且通过我的检测的话。” “铁甲咒和缴械咒对我来说很简单。” “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只要再练习一段时间，我肯定可以掌握它们，阿塞斯你不能后悔啊。” 德拉科骄傲的抬起脑袋，对自己充满自信。 是吗？ 可之前，卡特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阿塞斯勾起嘴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也没打击他的自信心。 余光注意到接近的埃斯特拉，阿塞斯朝它张手示意它过来。 顿时，埃斯特拉屁颠屁颠的，冲进阿塞斯的怀抱，撞得他一个踉跄。 “怎么那么激动？” “阿塞斯，阿塞斯，我喜欢你弟弟。” 它愉快的嘶叫，蹄子不停在地下东磨磨西磨磨。 “他也很喜欢你。” 感受到德拉科眼巴巴的视线，阿塞斯把埃斯特拉推开了些。 “站好，我给你戴点东西。”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什么好玩的吗？” 埃斯特拉期待的伸长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盯着阿塞斯。 一旁的德拉科满不在乎抱着手臂，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往阿塞斯看去。 阿塞斯拿出准备好的项链，认真仔细的给埃斯特拉戴上去。 和两个大独角兽一样，项链一到埃斯特拉脖子上就自动缩小，直到合适才停下来。 “这是什么？感觉脖子好奇怪啊？” 埃斯特拉不太适应脖子上有东西，刚戴上就摇晃着脑袋想要把它弄下来。 阿塞斯眉心蹙了蹙，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安东尼奥抢了先。 “埃斯特拉，不要乱动，带好项链。” 它鼻子里吐出沉闷的鼻息，警告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被自己父亲的严肃吓到，僵在了原地，但是它是被它们宠着长大的，安东尼奥的严肃吓不了他。 相反，还有可能让它变本加厉。 果不其然，埃斯特拉反应过来后，不仅接着摇晃自己的脑袋，还对着严肃的父亲吐舌头。 埃斯特拉调皮的表现，让安东尼奥开始焦躁的跺蹄子，还没来得及教训埃斯特拉，就被旁边的克劳瑞斯打断了。 克劳瑞斯也是难得的严肃。 “埃斯特拉，戴好项链。” “这是阿塞斯做来保护你的，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比起父亲严肃的警告，母亲的解释更容易让埃斯特拉接受。 只见它停下摇晃脑袋的动作，看向阿塞斯。 “这是阿塞斯做的吗？它可真好看。” “和之前的我一样好看，也和德拉科一样好看。” 埃斯特拉高兴的摇头晃脑，对着阿塞斯撒娇，夸了自己的同时，也没忘了自己的小伙伴。 德拉科听不懂它的话，只能看到它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 阿塞斯看向埃斯特拉脖子上的项链，这是根据它之前的毛色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褪毛变成银色的埃斯特拉，始终对自己之前金色的毛色念念不忘。 所以这次阿塞斯特意在项链里用了它最喜欢的，亮晶晶的金色。 “好看的话，那就记得要好好戴着。” “不要故意把它弄掉，可以答应我吗？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被他戳穿小心思也不生气，还凑上去，使劲蹭了蹭他的脸。 “我答应阿塞斯。” 阿塞斯抬手，狠狠揉了一把它的鬓毛。 “记住你说的话。” “下次我会来检查的。” “放心吧，阿塞斯，我们会看着它的。”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走到埃斯特拉身边，银色的大脑袋顶了埃斯特拉一下。 吓得埃斯特拉连忙连连点头。 阿塞斯这才勉强放心下来，带着德拉科提出告别。 再三婉拒两只大独角兽的热情送别后，阿塞斯和德拉离开了禁林。 第133章 加倍的论文 德拉科默不作声跟在阿塞斯身后，幽怨的眼神不断刺向他。 阿塞斯走在前面，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德拉科的耐心远没有阿塞斯的好，在踏进霍格沃茨城堡前，终于忍不住拽停了阿塞斯。 阿塞斯停下脚步，不解地回望。 “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阿塞斯脸上的表情更迷惑了。 “我应该对你说什么吗？” 德拉科不开心的撇撇嘴，不再出声，闷头就往城堡里钻。 阿塞斯失笑，伸手一把把他捞回来。 “想要炼金道具？” “你知道还问！” 德拉科不服气地睁开他的手，委屈皱眉，精致的小脸给他弄得皱巴巴的。 “是，我知道，但我不是每次都能知道的。” “如果我下次不知道呢？你就这样憋在心里，然后错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真的愿意这样吗？德拉科。” 说到这，阿塞斯停了下来，视线扫过霍格沃茨城堡里的阴影处，目光闪烁，顿了顿才接着说。 “德拉科，你记住了，想要一样东西，等是没有用的。” “所以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要付出行动，从各个方面上的行动。” “比如这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想要炼金道具，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不会拒绝你合理的要求。” “如果对象是别人，你就要针对具体情况，来决定你要使用的方法。” 阿塞斯表情漫不经心，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似乎只是随口聊天。 但德拉科知道不是。 微风撩起阿塞斯额前的碎发，他清楚的看到了阿塞斯认真的眼神。 阿塞斯是在履行他安慰他时说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德拉科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应了是。 “至于炼金道具，上次巨怪出现时，我给你的吊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吊坠？ 德拉科下意识伸手摸向口袋的吊坠，一时无言。 他现在才知道，阿塞斯当时随手塞给他的东西，竟然那么宝贵。 这就是哥哥吗？ 德拉科失神看着阿塞斯，今晚的事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 而现在的阿塞斯，并没有注意德拉科的反应，而是侧头，再次看向阴影处，唇角勾起。 阴影处，一个漆黑的人影缓步走了出来。 “夜游？” “看来两份十八英寸的论文并不能满足闲得发慌的阿塞斯先生。” 华丽低沉的声音传来，把沉浸在感动里的德拉科吓得一个哆嗦。 “院…院长！？” 他连忙站直身体，紧张地看着斯内普，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默哀。 谁能告诉他！他们院长走路为什么没有声音！ 听到德拉科的声音，斯内普阴沉快速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阿塞斯，语气意味不明。 “带着马尔福先生夜游？” “很好，恭喜你，阿塞斯先生。” “你的论文，翻倍。” 拉长的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直击阿塞斯脆弱的心脏。 四份十八英寸的论文？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斯内普。 为什么不是禁闭？ 斯内普眉毛轻挑，不屑的回望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禁闭对你来说，什么威慑力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写论文吧。 …… 阿塞斯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艰难开口。 “论文…什么时候交？” “如果你现在还不消失在我面前，那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到阿塞斯先生精…心书写的论文。” “好的教授，我马上消失。” “教授，再见。” 阿塞斯反应很快，马上给德拉科使了个眼神，转身就走。 德拉科也很机灵，快步掠过斯内普，对着斯内普轻声告别，然后紧紧跟在阿塞斯身后，生怕他自己被留下来。 即将消失在斯内普视线的时候，阿塞斯回头，嘴唇微动，声音隔着空旷的走廊，传到斯内普脑中。 “晚安，教授，早点回去休息，对伤口好。” 说完，他才带着德拉科，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多管闲事的巨怪。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对他愚蠢的行为表示不屑，然后毫无留恋地甩开黑袍，转身融入黑暗中。 在平静的生活中，时间过得格外快，又一年的圣诞节，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悄然到来。 今年的圣诞节，公爵和安娜难得没有到处溜达，而是留在家中，打算陪伴阿塞斯。 只是在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后，阿塞斯不得不放弃回家这个颇具诱惑的想法。 因为刚刚入学的救世主，并没有签字回家。 阿塞斯不敢相信，伏地魔会好心地让救世主安安分分的度过圣诞节。 所以他留下来了。 他留下来，起码出问题的时候，有人帮斯内普分担一下。 今年的雪，比前几年都要大。 走廊上，看着几乎没有停过的雪，阿塞斯不由庆幸，庆幸他去年把那件可以御寒的炼金长袍送给了斯内普。 不然这样的天气，不知道斯内普要给自己施多少个保温咒。 想着想着，感受到冷意，阿塞斯再次抬手给自己丢了个保温咒。 随后加快步伐，来到礼堂。 今年留下来的小巫师也不算多，零零碎碎几个小巫师分布在礼堂的各个角落里。 斯莱特林长桌上，伊莉丝正在优雅的吃着早餐，见到阿塞斯进来，她放下刀叉，对着阿塞斯微微点头。 阿塞斯快步走到他身旁都座位坐下，寻找的视线扫过礼堂。 “波特先生呢？” “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刚刚离开了。” “心不在焉？” 阿塞斯接过伊莉丝递给的茶杯，不解地反问。 “是的，波特先生刚才坐在壁炉前，看着壁炉发呆，一直没有说话。” “后来韦斯莱先生过去，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然后波特先生就一个人离开了礼堂。” 伊莉丝把她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阿塞斯。 阿塞斯皱起眉头，目光在罗恩流转了一圈，然后又收了回来。 “你继续注意韦斯莱。” 丢下这句话，阿塞斯匆匆起身离开了礼堂。 —— 小剧场：魔药课犯困的德拉科 讲台上，斯内普快速的讲解着新魔药的知识点。 在铂金色脑袋第三次开始点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手中的魔杖点在讲台上的一片草药，将它变成一小块木头。 然后斯内普拿起这块小木头，快准狠地砸向连连点头的德拉科。 “谁！” 德拉科猛的站起身，气愤的看向四周。 “是我。” 斯内普抱胸站在讲台上，凉凉的说。 “如果你再敢在我的课上睡着，四份的论文翻倍。” 斯内普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德拉科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这节魔药课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眼皮子止不住想要打架，但是被小孔雀用小木棍死死卡着的滑稽模样。 最后，阿塞斯的论文还是被加到了六篇。 第134章 开解 来到礼堂外的隐蔽处，阿塞斯拿出仿制的炼金地图，魔杖在上面轻点。 密密麻麻的名字瞬间出现在空无一物的羊皮纸上。 视线滑过停留在地窖的斯内普，停留在霍格沃茨图书馆上。 救世主在图书馆？ 阿塞斯挑起眉毛，他可没听说救世主是个爱学习的。 犹豫了片刻，阿塞斯还是拿出魔杖，给自己放了个幻身咒。 一路小心避开人群，按照记忆中地图的指示，阿塞斯来到一处他还算熟悉的地方。 那个摆放着厄里斯魔镜的房间。 阿塞斯站在门口，轻轻用魔杖打开一条门缝。 从门缝里看进去，里面和之前一样，一个空旷的房间和一面华丽的镜子，唯一不一样的，是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的人是哈利。 看着呆滞立在魔镜面前，痴痴看着魔镜的哈利，阿塞斯无奈的直皱眉。 这救世主能不能消停一会。 不过幸好厄里斯魔镜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阿塞斯并不想干涉太多哈利。 所以站了一会，发现哈利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后，他抬脚准备离开。 但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股一闪而过的强大魔力波动突然被他感知到。 这是邓布利多？ 阿塞斯僵在原地，视线缓缓扫过整个房间，在扫过一个柱子时，他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他被发现了。 他来的时候以为这里只有哈利一个人，就没再看地图也没注意四周。 警惕性不够。 阿塞斯短暂反思了下，就抬手推门而入。 哈利沉浸在魔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这是厄里斯魔镜。”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哈利猛然回头，看到是阿塞斯的时候微妙的松了一口气。 “厄里斯魔镜？” “是的，我想你既然在这里，那你应该感受到它的作用了。” 阿塞斯不紧不慢的走近哈利。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把他身体扭过去，对着那面魔镜，然后半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厄里斯，反过来就是渴望。” “看到上面那句话了吗？” “看到了。” “我所显示的，不是镜像，而是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波特先生。” 哈利失神的看着镜子里的父母，所以，这是他的渴望？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和颤抖。 阿塞斯低头垂眸落在背对自己的哈利身上。 父母吗？ 还真是可悲，救世主这个名号，背负了太多东西了，首当其冲，就是为了保护他，死亡的父母的性命。 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显得和缓不少。 “你知道吗？伊莉丝和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发现了这面镜子。和你一样，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父母。” 哈利带着注意力被阿塞斯拉了回来，他转过头急切的追问。 “她的父母，也不在了吗？” 阿塞斯松开手，后退几步，目光落在魔镜上，语气带着叹息。 “我只能告诉你，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她，不在了。” 哈利难过的低下头，心里对伊莉丝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感。 “她也沉浸在魔镜里吗？” “不，她没有。” “一开始，她确实频繁来到魔镜面前，但是有一天，她就不再来了。” “她告诉我，镜子里的画面确实让她沉迷其中，但是正是因为太沉迷，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这都是假的。” “假的又怎么样？我只能在这里看到他们了。” 哈利看着魔镜，难过的反驳阿塞斯的话，阿塞斯并没有意外他的反驳，面不改色得说了下去。 “她说，她不敢相信，如果她的父亲知道，自己因为幻象，荒废生活，会有多难过。” “他的父亲救她是因为爱，她怀念父亲也是因为爱，她放弃厄里斯魔镜，是因为她爱他父亲，所以她不愿意辜负他。” 这次哈利没再反驳阿塞斯的话，只是安静又悲伤的看着魔镜里的父母，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阿塞斯也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一边。 “卡文迪许先生说得对。”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出来。 哈利惊讶的回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邓…邓布利多校长！” 阿塞斯脸上也挂上适当的惊讶，看向身后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对着他们眨了眨眼，“是我。” 他的顽皮举动，成功化解了哈利的紧张，也让阿塞斯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出来了，再不出来，他都说不下去了。 邓布利多走到两人面前，怀念的看着厄里斯魔镜。 “只有最快乐满足的人才能看到自己，可是这样的人很少，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渴望中。” “所以哈利，我会把镜子带走，希望你，不要去寻找它。” 哈利闻言，神情更加难过，他不舍的看了一眼镜子，突然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我可以问问你，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怀念的目光变得有点悲伤。 “我看到了，我手上拿着厚厚的羊毛袜。” “唉，大家总是不送我羊毛袜，这让我非常苦恼。” 他装作遗憾的叹气，然后看向一旁的阿塞斯。 “你呢，卡文迪许先生，我可以问问你，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什么？之前是一次炼金的成功，现在的话，我也不清楚。” 说完，阿塞斯干脆上前两步，站在魔镜前。 第135章 赴约 原本一无所有的魔镜瞬间变得灰蒙蒙，里面逐渐显露出一幅画面。 古朴精美的卡文迪许庄园里，人来人往，阿塞斯站在最中间，他的身边众星捧月般围绕了很多人。 严肃的公爵似乎惹怒了安娜，安娜正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骂。 他们的身旁，两对看不清脸的优雅夫妻看着他们，相携而笑。看不清脸的女子挽着安娜，巧笑嫣然地安慰她。 铂金小孔雀则是在一旁看戏，时不时拉一下阿塞斯，他的背后隐隐约约站着两道人影。 另外一边，卡特和伊莉丝在争辩着什么，低头看书的杜瓦时不时附和一句，他的旁边是对着账本的文森。 远一点的地方，以各学院的院长为首，几个学院的学生零零散散分布在各个地方。 斯普利特教授挥舞着魔杖，在一群小獾面前变出各种各样的美食，然后温柔的看着他们小嘴不停的吃，小獾们边吃还不忘边聊着天。 猫咪模样的麦格教授怒视两个红头发的双胞胎，双胞胎似乎恶作剧成功了，也不害怕麦格教授黑脸，一直在捂嘴偷笑。 弗立维教授则是站在小台子上，敲着黑板给下面的小鹰们讲课，小鹰们时而抬头认真听讲，时而低头奋笔疾书 。 而斯莱特林的院长不在，只有握着扫帚的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员们，和围绕在他们身边欢呼的小蛇们。 还有很多霍格沃茨里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小巫师。 这只是比较明显的。 阿塞斯接着一点一点的看过去。 在半隐在门后，找到仅露出背影的格林德沃，他的旁边是同样背对着所有人的邓布利多。 在更远一点遥远的树林边，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抹漂亮的银光，隐藏在雾气中。 画面已经几乎趋近完美，可阿塞斯还在继续寻找。 最终他在无人的阴影处，看到了微微露出一角的黑袍，黑袍上带着玄奥的炼金魔文，闪烁着微光。 这是他送给斯内普的炼金长袍。 意识到这一点，阿塞斯的视线长久停留在黑袍上，手无意识的摩挲炼金戒指。 炼金戒指上，屏蔽窥探思想的魔文在摩挲中被关闭，可阿塞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在看着魔镜。 逐渐的，魔镜里四周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一角黑袍。 “卡文迪许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阿塞斯回过神，有点迷茫的眨眨眼。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抽出魔杖点在半空中，刚才看到的第一幕画面就渐渐显露出来，只是格林德沃的身影被他消掉了。 哈利轻轻吸了一口气，惊叹的看着华丽的卡文迪许庄园，和满满当当的小人。 邓布利多掩盖在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迅速扫过整幅画面，然后笑呵呵的开口。 “看来卡文迪许先生的人缘真的很不错啊。” “不过我很遗憾，看来我和西弗勒斯还要继续努努力，争取在里面争得一席之地。” 阿塞斯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思维有点缓慢，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回答邓布利多。 他抬起魔杖，遥指门后的背影。 “邓布利多校长说笑了，这不是你吗？” 邓布利多摸着胡子看向背对所有人的自己，“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不，可能是邓布利多校长你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离我太遥远了，所以才是背影。” “那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仔细寻找画面上的每一处地方，最终他看向那一角黑袍。 “噢，找到了，看来我比西弗勒斯好一点，起码，我还有背影？” 邓布利多打趣着不在场的魔药大师。 “不过…怎么西弗勒斯只有黑袍，还只是一角？”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 阿塞斯缓慢的眨眼，理智逐渐回归。 “或许斯内普教授的黑袍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邓布利多意味不明的看向阿塞斯。 “真的吗？” “邓布利多校长觉得呢？” 阿塞斯挑眉反问。 两人直直对视，片刻后，阿塞斯率先移开视线。 “没有别的解释了。” 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点困惑，似乎在给邓布利多解释，可在邓布利多看来，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好吧，男孩们，你们该离开了。” 邓布利多放弃追问，转而看向一旁摸不着头脑的哈利，警告他。 “哈利，记得，不要寻找这面魔镜了。” 警告完哈利，邓布利多转身离开。 刚刚面对完邓布利多，阿塞斯现在也没什么心情管哈利，打了个招呼后也离开了。 回到礼堂，阿塞斯刚坐下，旁边的伊莉丝就关切的看向他。 “先生？你怎么了？” “我没事。” 阿塞斯拿起刀叉，心不在焉的回答伊莉丝。 伊莉丝担心的看着他，随后拿出一封信。 “先生，马尔福家主的来信。” 阿塞斯接过华丽的信封，拆开，里面掉出一个精美的徽章。 阿塞斯条件反射接住，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及其漂亮华丽的门钥匙。 看着华丽到连花纹都带着宝石的门钥匙，阿塞斯嘴角抽搐，再想起嫌弃吊坠简单的德拉科，他突然就明白德拉科的嫌弃是为什么了。 马尔福家的审美真的如出一辙的华丽，他在内心发出感慨。 随后，他打开带着香气的信件，上面首先是一大段毫无意义的文字，阿塞斯熟练的跳过，直接找到重点。 圣诞节详谈？ 阿塞斯手指轻轻摩挲着信件，目光落在马尔福的家徽上。 希望这次的结果不会让他失望吧。 —— 圣诞节的第一天，阿塞斯早早起来准备好礼物，安排妮娜送出去。 然后他自己换了一身正式的礼服，拿着一份礼物，离开了霍格沃茨。 霍格莫德，阿塞斯最后一遍确认自己的着装，确定无误后，他拿出了那枚华丽的门钥匙，轻轻启动。 第136章 会面 门钥匙瞬间扭曲，带着阿塞斯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是在一个不知名，却不失华丽的小庄园里。 阿塞斯抬眼望去。 门口处，特别显眼的铂金大孔雀带着高贵优雅的纳西莎等待他们的客人。 见到阿塞斯，卢修斯眼睛一亮，连忙和纳西莎走了过来。 阿塞斯则是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卢修斯看到他时亮起的眼睛，和德拉科竟然出奇相似。 然后，阿塞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长大后的德拉科，顶着卢修斯的脸撒娇的画面。 这个画面一出来，就被阿塞斯运转大脑封闭术打断了。 梅林在上，我刚才什么都没想。 阿塞斯迅速移开眼睛，虚虚落在半空中，不再去看卢修斯闪闪发亮的脑袋。 被莫名嫌弃的卢修斯不明所以，他侧头和身旁的纳西莎对视，他怎么了？ 纳西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塞斯疯狂运转大脑封闭术，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才面无表情地看向卢修斯。 “马尔福家主，马尔福夫人，日安。” 他礼节周到的抚胸，微微躬身和他们打招呼。 卢修斯和纳西莎也相继回礼。 “不用客气，我们进来聊吧。” 阿塞斯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走进这个小庄园。 会客厅里，阿塞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向对面沙发上的卢修斯和纳西莎。 卢修斯清了清喉咙，准备使用他早就准备好的话术。 但是阿塞斯没有给他机会。 视线对视的那一刻，摄魂取念发动，强大的魔力突破卢修斯防身的炼金道具，与他脆弱的大脑封闭术针锋相对。 一旁的纳西莎反应迅速，伸手拿起魔杖，想要攻击阿塞斯。 但阿塞斯的速度更快，连看都没有看她，瞬发的无声束缚咒已经死死捆住了她。 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怒视着阿塞斯。 在阿塞斯强大魔力的压迫下，卢修斯后背的衣服几乎被冷汗浸透，连他苍白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他的坚持没有保持多久，不过一会，他的大脑封闭术被击碎，脑海中记忆像被打开的书本，任由阿塞斯翻阅。 在查看他记忆的前一秒，阿塞斯突然停下了动作。 连带着束缚着纳西莎的束缚咒也渐渐消失，魔咒消失的那一瞬间，纳西莎拿起魔杖，对着阿塞斯就要攻击。 “住手。” 说话的是无力撑在沙发上的卢修斯，他冷汗淋漓，却还记得阿塞斯的身份。 “纳西莎，我没事，你先放下魔杖。”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安抚紧张的纳西莎。 纳西莎停下动作，冷脸径直来到卢修斯身边，支撑他的身体。 卢修斯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压下内心的慌乱，随后他带着审视和不解，看向阿塞斯。 “我不明白，可以麻烦卡文迪许先生给我个解释吗？” 他了解到的阿塞斯不是冲动易怒的人，而他也没有招惹到他，难道是德拉科？ 卢修斯眉头紧锁，仔细观察起阿塞斯的脸色。 阿塞斯神情自若，除了刚才的突然暴起，就一直平静的看着卢修斯。 “别紧张，卢修斯，这只是一个小测试。” 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话，纳西莎忍不住出言嘲讽：“什么测试需要卡文迪许先生偷袭。” 阿塞斯毫不在意她的话，眼神落在卢修斯身上。 “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的大脑封闭术该熟悉一下了。” “如果我没说错，他最擅长的，应该就是摄魂取念了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被侵入记忆，脸色都没有改变的卢修斯大惊失色的看向阿塞斯，眼神里满是惊惧。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卢修斯，我不相信你没有猜测过这件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 卢修斯站起身，戒备地看向阿塞斯。 “冷静点，卢修斯，我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来和你们讨论一下，关于我父母认德拉科做教子的事。” 阿塞斯的说辞让卢修斯松了一口气，不是主人的事就行。 “那你…你父母到底为什么要认德拉科做教子。” “你在怀疑我们算计德拉科？” 阿塞斯挑眉看向背光的卢修斯，眼睛被光照的微微眯起。 “放心吧，如果我要算计他，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算计，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道理卢修斯明白，他只是想不明白，德拉科到底是哪里入了阿塞斯的眼。 “你不用想太多，我不会在德拉科身上，用任何手段的。” 阿塞斯知道他担心的事，坦然的解释。 短暂的权衡利弊后，卢修斯还是坐了下来，然后咬了咬牙，直接应下了这件事。 “好，作为德拉科的父亲，我同意这件事。” 他没办法拒绝这个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哪怕有陷阱，他也要先吃了这个馅饼。 他的答案阿塞斯并不意外，卢修斯是标准的斯莱特林，这样血赚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 阿塞斯看着对面的卢修斯，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有一件事，关于德拉科教育的问题。” “前几天，德拉科并不是很开心，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你似乎一直没有肯定过德拉科？” 顾及到德拉科的面子，阿塞斯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卢修斯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他带着点心虚，咳了咳。 “德拉科做的确实不够好，是我们之前宠坏他了。” “不，你错了，我从开学不久开始教他魔咒，他学的很快，也很努力，短时间内，掌握了不少魔咒，德拉科做的很好。” 阿塞斯话里的夸奖，让卢修斯有点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实在没忍住，卢修斯试探的询问。 “你是真的把德拉科当成弟弟？” “我以为我说的足够明白了？” 阿塞斯挑眉，不解地反问。 “我很抱歉，我习惯了。” “看在德拉科的份上，没关系。” 事情说到这，卢修斯也放松了不少，他往后靠了靠，但眼睛没有离开阿塞斯。 “或许，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并且感慨一声，德拉科是个优秀马尔福？” 马尔福？ 听出卢修斯话里的意思，阿塞斯坦然的回望他。 “他确实是马尔福，可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德拉科。” “是吗？” 卢修斯若有所思。 “这样也好，如果他开心的话。” 第137章 再次看到预言 他的问题告一段落，阿塞斯的问题没有，他接着卢修斯的话，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是个好父亲，也许你们应该把话说开？” 他深深的看了卢修斯一眼，意有所指的问道。 卢修斯理解了他的意思，片刻思索后，他斟酌的开口。 “不用了，爱都是这样，他不需要知道太多。” “既然如此，我保留我的观点，并且等待你的改变。” 阿塞斯对此不强求，卢修斯既然不同意，他也没关系。 卢修斯怕他介意自己的拒绝，继续解释道。 “从各个方面来说，话没必要说那么开，保持神秘感，对谁都好。” “神秘感？你难道不清楚？爱既是软肋也是盔甲。” 看着阿塞斯自信的模样，卢修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他只能开口提醒。 “可不管是软肋还是盔甲，伤害都在所难免。” 阿塞斯沉默了。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看着一点就通的阿塞斯，卢修斯在心里嫉妒的直咬牙，这样优秀的人才，为什么不是他们家的。 阿塞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旁的纳西莎却是知道的，她警告地轻轻拍了下卢修斯。 阿塞斯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顺势落在她的手上，突然，他的眼中不受控制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幅画面能看到的视野很小，只有相握的两双手，其中一双手，正是刚才拍打卢修斯的手。 至于另外一双手，阿塞斯也认得。 他死死盯着和纳西莎相握的手，那是魔药大师的手。 魔药大师的手骨节分明，苍白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握着纳西莎的手，细小的伤痕和魔药的痕迹点缀其中，像精美昳丽的艺术品。 两双手握的很紧，红色的火舌从一根魔杖上，缠绕到相握的两双手上。 牢不可破誓言。 阿塞斯自己用过这个魔咒，自然不会陌生。 随着魔咒的落下，阿塞斯听到了遥远的问答声。 三个我愿意让他心里紧紧一揪。 该死，这三个条件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吗？怎么闭着眼睛全应下了。 抬头看向一无所知的纳西莎，阿塞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不动声色的运转大脑封闭术，压下心里的迁怒。 他知道，这不是纳西莎的错，只是他没办法不迁怒她。 一想到魔药大师在生死难料的卧底生活中，还要不顾自己性命去保护德拉科，他就忍不住烦闷。 纳西莎好似感受到阿塞斯的不对劲，抬眸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表情平静，似乎只是她的错觉，纳西莎心里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阿塞斯感受到她的视线，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手查看时间，随后他再次提醒道。 “卢修斯，你记得练习大脑封闭术 ，必须练习。” 说到大脑封闭术，卢修斯皱了皱眉，看向损坏的炼金道具。 “我不明白，这个炼金道具是可以防止窥视思想的，这个不行吗？” 说到这个，阿塞斯下意识看向自己手指上的炼金戒指，这一看，他才发现戒指上防止窥视思想的魔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闭了。 他心里一惊，一边回想魔文什么时候被关上一边把魔文打开。 脑中无数片段闪过，但是对于什么时候关上魔文，他却是没有丝毫印象。 “阿塞斯？” 卢修斯打断了他的思绪，阿塞斯放弃思考，抬头看向卢修斯。 “不是不行，我是因为对炼金比较擅长…不行。” 阿塞斯骤然想起魂器。 “不行，炼金道具也不行。” 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卢修斯眉心一跳，“为什么不行？” “如果他让你关上，你关还是不关？” 阿塞斯不好告诉他魂器的事，只能换了个说法说服他。 这个说法卢修斯显然也是认同的，他点了点头，示意确实这样。 “既然如此，好好练习大脑封闭术吧。” 阿塞斯干脆利落的给他们定下计划，然后站起身告别，婉拒他们的热情，准备离开。 离开会客厅前，阿塞斯突然停下脚步，在门口处回头。 “我见过一匹马儿，它很聪明，从来都能在所有草中，挑出最好的草来食用，并且会避开一切不正常的、有毒的草。” “如果可以，我希望它可以永远这样聪明。” 说完，阿塞斯深深看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一眼，嘴唇微动，但还是放弃了警告纳西莎。 因为他不清楚那件事的发生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斯内普答应这些要求。 他的眼神很复杂，而且更多落在纳西莎身上，这让卢修斯有点紧张，不动声色的挡在纳西莎身前。 “阿塞斯？还有什么事情吗？” “失礼了。” 阿塞斯收回目光，礼貌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背后，卢修斯和纳西莎探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小龙他在这人面前，毫无胜算，我们……” 见她越说越紧张，卢修斯打断纳西莎的话。 “阿塞斯不是随意承诺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阿塞斯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上面摆放了一个精致的徽章。 纳西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是？” 卢修斯走过去，拿起沙发上象征着卡文迪许的徽章。 “这是一个承诺。” 他的声音带着郑重。 “一个价值千金的承诺。” 卢修斯把手上的徽章收起来，安抚的拍了拍纳西莎的手，随后牵着纳西莎离开了庄园。 —— 回到霍格沃茨，阿塞斯没有马上回去，而是一个人来到黑湖边。 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视线落在沉郁的黑湖，有点犹豫要不要去看一下魔药大师。 刚才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有点放不下。 “如果阿塞斯先生觉得跳湖就可以解决六篇论文的话，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他，不可能。” 黑丝绒般华丽的声音从阿塞斯身后传来，阿塞斯恍然转身。 “教授？” 第138章 六篇论文 “是我。” 斯内普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看不清表情。 阿塞斯的目光准确的落到斯内普身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阿塞斯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斯内普的脸上，而是往下滑，落在了魔药大师骨节分明的手上。 魔药大师似乎刚刚从禁林出来，手臂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腕，手里拿着一大束带着泥土的草药。 就是这双手，和纳西莎定下的牢不可破誓言。 想起当时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阿塞斯有点失神。 教授和马尔福家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吗？ 树荫下，斯内普挑眉看着盯着他的手发呆的阿塞斯。 “看够了吗？” 阿塞斯还在失神中，对他也没有任何防备，现下听到他的问题，下意识回答。 “没有。” 嗯？这个巨怪终于疯了？ 斯内普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正式的礼服，眼睛微微眯起。 “你从外面回来的？” “猜对了，可惜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作为奖励。” 阿塞斯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斯内普莫名其妙笑了起来，也不等他继续追问，直接交代了自己的行程 “我去见了马尔福先生。” 阿塞斯离开黑湖边，走向斯内普。 “我的父母会认德拉科为教子。” 斯内普眉毛紧锁，“这是你提出的？” “是我。”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德拉科比较…唔…可爱？” 阿塞斯在斯内普身边站定，和他并肩看向黑湖。 “如果你的脑子还在转动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你这个做法有多愚蠢。” 斯内普对这个巨怪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他到底还想在这陷得多深。 “你真的以为你能做到任何事情吗？连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都不行，更何况是你。” 阿塞斯微微偏头看向斯内普，“教授生气了？” “不，我只是为少一个愚蠢的巨怪感到开心。” 斯内普不看阿塞斯，语气讥讽。 “是你愚蠢自大，我又为什么要生气。” 阿塞斯看着魔药大师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恐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了，但是他却无从知晓。 他不敢再看下去，移开了视线。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教授，你说爱是软肋还是盔甲啊？” 阿塞斯受不了和魔药大师之间凝滞氛围，随意扯了个话题。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然后他就会告诉你，爱是最伟大的魔法。” 斯内普低声嗤笑，对阿塞斯愚蠢的问题表示不屑。 “以及，如果你无聊到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思考一下，你的六篇论文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地窖里。” 阿塞斯语塞，教授怎么就抓着他的论文不放了？ 禁闭和扣分对阿塞斯都没有什么用，难得抓到他的弱点，斯内普自然不会放过。 “我今晚交。” 阿塞斯回想了下论文的进度，自信的说道。 那么快？ “那就期待阿塞斯先生的大作了。” 斯内普把手上的草药丢给阿塞斯，转身离开。 阿塞斯拿着新鲜出炉的草药，无奈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霍格沃茨走廊，回到地窖，不用斯内普开口，阿塞斯利落处理起草药。 处理好后，他站起身和斯内普告别，准备离开地窖。 斯内普正在低头看书，只是在阿塞斯踏出地窖的最后一秒，他好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这几天，是满月。” 阿塞斯脚步微顿，脸上带了点笑意，随后快步离开地窖。 回到寝室，阿塞斯立马算起自己含着曼德拉草的时间。 然后他就惊喜的发现，这次如果没有意外，他学习阿尼马格斯第一阶段就要顺利的结束了。 但是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他还有论文要苦恼。 他的论文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篇，但是就是这最后一篇把他难住了。 前面五篇论文，他能写的都写了，最后一篇实在不知道写什么。 拿着羽毛笔，对着空白的羊皮纸，阿塞斯发了很久的呆，突然他眼前一亮。 教授是不是没有规定论文选材必须是魔药方面的内容？ 阿塞斯有个大胆的想法，并且打算付诸行动。 有了思路后，他的羽毛笔就没停下来过，洋洋洒洒写完十八英寸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放下笔，满意的打量他最后一篇论文。 那是一篇关于飞行咒的论文。 他刚入学那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飞行咒，后来因为厄里斯魔镜，摸到了一点边，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完善就发生了伏地魔的事情，导致他的精力都放在魂器上了。 所以准确来说，这是飞行咒的框架雏形。 他以这个作为论文，未尝没有蹭斯内普这个强大巫师对魔咒理解的想法。 看着小半篇都是提问的论文，阿塞斯犹豫了一下，再次抬笔加了两个魔咒。 一个是他之前用过无声传音的魔咒，还有一个就是他小时候改良过的幻影移形。 随后将所有论文整理好，阿塞斯抬手唤出妮娜。 “把这些送去地窖，交给斯内普教授。” 阿塞斯把六篇论文放到妮娜的手上。 他今晚可能要去一趟禁林，只能让妮娜去给他送论文了。 “好的，阿塞斯少爷。” 妮娜拿着六篇论文，消失在阿塞斯寝室里。 夜幕降临，阿塞斯一个人来到了禁林，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奔他之前去过的独角兽聚集的小山谷。 在靠近山谷时，阿塞斯魔力流向手背，半月形的图案显露出来。 有着祝福开路，阿塞斯毫不犹豫走进小山谷。 山谷里，和之前一样，聚集着大批的独角兽，感受到阿塞斯身上的祝福，它们对阿塞斯的到来并没有抗拒，反而冲他嘶叫，打招呼。 阿塞斯也点头回礼，然后扫视山谷，在一群独角兽中，找到了独角兽的首领。 独角兽的首领也看到了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在他周围转了个圈圈。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独角兽首领奇怪的问道。 第139章 完美的祝福 阿塞斯不明所以的说：“我一个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找了伴侣，过来祝福传递的。” 如果阿塞斯没听错，独角兽首领的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还带着一点遗憾？ “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他黑着脸反驳独角兽首领，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心虚。 一定是它的话把他带跑了，他心虚什么。 阿塞斯伸手在独角兽首领的鬓毛上用力摸了一把。 “嘿，我整齐的毛被你弄乱了！” 独角兽首领不开心的跺脚，阿塞斯敷衍的给他顺回来。 “好了好了，整齐了。” 独角兽首领决定不和这个没有伴侣的人类计较。 “既然不是祝福传递，那人类，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叫阿塞斯。” 阿塞斯顺口纠正他的叫法。 “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个。” 说着阿塞斯轻轻张嘴，露出里面的曼德拉草叶子。 “我知道这个，这个似乎是你们人类巫师的阿尼马格斯？” “对，今天是满月，我打算找这个地方放置它。” 说着，阿塞斯拿出准备好的小药瓶。 “只是我来这里不完全是为了这个。” 阿塞斯眼神带着困惑，落在他的手背上。 “它好像不太一样了？” 独角兽首领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他的手上，银色的脑袋凑近仔细打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契合的祝福。” 它抬起头，看向阿塞斯，发出一声感慨。 “你似乎和我们一族，有着羁绊。” 阿塞斯手指轻轻描绘手背上的图案。 “羁绊？” “晚点月亮出来，你就知道了。” 独角兽首领故作神秘，摇头晃脑的说道。 “对了，你的这个也可以放我们这，就放在泉水边。” 阿塞斯随意的点点头，他现在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独角兽的祝福上。 他跟在独角兽首领身后，在一颗大树下坐了下来，想了想，拿起哨子吹响，一家三口很快就出现在阿塞斯对面前。 一人三兽亲昵的温存片刻，阿塞斯解释后，它们就静静陪伴阿塞斯，等待满月的出现。 独角兽首领也坐卧在树下，温和的注视着它的族人们。 不多时，厚重的云层移走，明亮的满月一点点的露了出来。 独角兽首领用角指了指阿塞斯手上的小药瓶，示意他先弄好这个。 阿塞斯按照记忆中的流程，浸泡叶子，放入头发、露水和鬼脸天蛾的蛹。 再根据独角兽首领的建议，把小药瓶放在了泉水边上，阴暗的石头缝里。 做好这一切，阿塞斯跟着独角兽首领来到空旷的草地上。 草地上没有丝毫遮掩物，清冷的月光直直照在阿塞斯身上。 “你把手背露出来，让月光照到它。” 阿塞斯按照它的话，抬起了手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悠闲的独角兽们纷纷围了上来，都在看着阿塞斯。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带着埃斯特拉，在独角兽们最前面，也注视着阿塞斯。 月光和手背接触的瞬间，半月印记亮起，散发出和独角兽们一样的银光，银光微弱的闪着，顺着阿塞斯的手开始蔓延，只是速度很慢。 独角兽首领看到这一幕，兴奋的仰头嘶叫，周围的独角兽们看起来也很惊喜。 随后，独角兽首领认真的看着阿塞斯，“你愿意加入我们一族吗？” “什么意思？” 阿塞斯不解地反问。 独角兽首领有点紧张的踱步，再次开口询问。 “你愿意在我们面临灭族之祸时，为我们保留一丝希望吗？” 阿塞斯还是有点不明白它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加入独角兽一族，作为独角兽一族的守护者和最后的保障？” 独角兽首领郑重的点头。 阿塞斯环顾四周，周围的独角兽们都在期待的注视着他，他的视线扫过一双又一双纯洁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埃斯特拉一家身上。 它们也在注视着他，眼中也带着期待。 “我们并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们也会自己保护自己，只要不是绝境，我们不会打扰到你的，而且我们还能给你……” “我愿意。” 阿塞斯打断焦急到直跺脚的独角兽首领，认真的回答。 独角兽首领一愣，然后就是惊喜。 “太好了！” “你真的愿意吗？” “真的。” 阿塞斯不介意保护独角兽们，它们给了他不少的帮助。 独角兽首领发出一股奇特的语调，这次，阿塞斯没能明白它的意思。 随着它的嘶叫，周围的独角兽们齐齐仰头，它们头上的角，出现一条魔力组成的银色丝线，银色丝线朝着阿塞斯飞过去，最后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条又一条的丝线落下，半月印记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银光快速的顺着阿塞斯的手臂蔓延，直至全身。 阿塞斯现在的感觉很奇怪。 体内原本就充盈的魔力再次增长，这让他感到非常舒服和温暖。 可他的肌肉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剧痛无比。 他的骨头也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服用生骨灵一样，同样疼痛难耐。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让阿塞斯意识有点混乱，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疼痛退去，魔力增长时温暖的感觉占据上风。 阿塞斯呼吸逐渐平稳，闭着眼睛沉浸在温暖里。 他的头发在所有独角兽的注视下，一点点的变长垂落在地，然后从黑色逐渐变为银色，和独角兽们身上毛发一样，散发微光的银色。 银色丝线消失，阿塞斯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不是深邃的黑色，而是宝石般透亮的蓝色，仔细看还带着一丝银色。 刚一睁开眼，阿塞斯就发现自己的变化。 他看着比以往高了不少的视野，迷茫的低头。 他长高了？ 这一低头，他正好看到垂落脚边的银发。 银发！ 阿塞斯反手拉过自己的头发，震惊的看着自己手里银色的头发。 “我…我我的头发怎么了？” 独角兽首领带着一群独角兽，欣赏着眼前的银色长发帅哥，听到他的问话，随口安慰他。 “别紧张，你可以直接变回去的，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祝福的印记。” 第140章 再次放鸽子 按照它的话，阿塞斯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背的印记上，隐隐约约的，他感受到，他是可以控制这个状态的。 但是阿塞斯并没有马上变回去，而是挥手变出一面镜子，新奇的打量起里面的自己。 比起他原来的模样，现在的他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从外貌到气质。 和他本来的面貌不同，这个状态下的他，虽然是成年的模样，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更温润柔和，没有任何锋芒。 温润的蓝瞳哪怕是注视着他自己，都带着温和。 看着镜子里银色的长发，阿塞斯反手把它捞起来，长发拖地有点麻烦。 他看向独角兽首领。 “我可以修一下头发吗？” 独角兽首领点点头，“这没什么影响的。” 于是阿塞斯拿过一片树叶，树叶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把剪刀，没有丝毫不舍得，阿塞斯直接把长发剪短。 但是被剪短的头发，在他的注视下，自己长了起来，只是这次头发并没有长到拖地，而是长过他的腰间就停下了生长。 确定这样妨碍不了行动，阿塞斯也就随它去了。 随后阿塞斯研究起他增长的魔力。 刚才他变出镜子和剪刀都没有使用魔杖，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的他，不使用魔杖也比之前使用魔杖的他更强。 抬起手，遥遥对着不远处的大树，轻轻挥动，无声无息的锋刃打在大树上，直接把树拦腰截断，再一挥手，折断的树恢复原状。 强了很多，阿塞斯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用出无声无杖的魔咒。 他短暂验证了自己的实力，就停下了动作，看向独角兽首领。 “我这个样子是？”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你现在的魔力带着我们一族的特性，然后加上完美和祝福融合，所以让你拥有了短暂变化的能力。” “短暂？” 独角兽首领点了点头。 “是的，我不知道你这样可以维持多久，但是我的父母告诉过我，唯一一个可以像你一样短暂变化的人类只能坚持十分钟。” 阿塞斯推算起自己变化的时间。 “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小时了，还是没有变回来。” 独角兽首领看向天空明亮的满月。 “因为月亮，它的力量来源是月亮。” 阿塞斯随着它的视线看向天空中的满月。 “所以，如果是满月，我可以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我想是的。” “这真是神奇。” 独角兽首领骄傲的扬起脑袋。 “我们可是独角兽，当然神奇。” 阿塞斯含笑的点头，“是啊，被称之为奇迹的独角兽。” 得到夸奖的独角兽首领摇头晃脑，旋即有点闪躲的看向阿塞斯。 “那个……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吗？” “克劳瑞斯它们都有名字，作为首领的我却没有。”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你的性别吗？” 阿塞斯爽快的答应它的要求。 “性别？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是雌性。” “女生吗？” 阿塞斯上下打量起独角兽首领，随后视线滑过手背上的半月印记。 “辛西娅，代表着月亮女神的辛西娅怎么样。” 独角兽首领很开心的应下了这个名字。 “棒极了！” “你喜欢就好，辛西娅。” 辛西娅兴奋用鼻翼撞了下阿塞斯，整个兽显得很激动。 阿塞斯失笑看着它失去稳重的样子，这样看来，辛西娅或许还是个小女孩。 辛西娅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阿塞斯眼里一落千丈，它高兴完后，又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 “怎么了？” “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学习阿尼马格斯可能会有一点意外。” 阿塞斯皱起眉头，“什么意外？” “你的魔力不一样了，带着魔法生物的特质，可能你的阿尼马格斯会因为这个改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辛西娅摇着头，也是一脸疑惑。 “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点辛西娅倒是确定，它们的魔力最多让阿塞斯的阿尼马格斯变得特殊。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关系了，至于什么变化，到时候就知道了。 阿塞斯也不去纠结太多，看着辛西娅有点焦躁跺脚，还有心情安慰它。 “没关系，我变身阿尼马格斯也是在禁林，到时候就只能拜托你们照看我一下了。” 阿塞斯的手很温暖，落在它的脑袋上带来一阵暖意。 它信誓旦旦的对着阿塞斯保证：“好，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阿塞斯笑着点头，魔力被他操控流向手背，长发和身高同时恢复原样。 舒服的摇了摇头，还是这样比较习惯。 “辛西娅，现在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对了，辛西娅，你要提醒你的族人们，最近不要落单，霍格沃茨有个坏人。” 阿塞斯想起伏地魔，特意叮嘱了辛西娅，他怕死亡的独角兽被他改变。 “那也是你的族人了。” 辛西娅大声反驳，然后认真的对着阿塞斯保证。 “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阿塞斯放下心来，又和一家三口打了招呼，才往宿舍走去。 刚进的宿舍，等在里面的妮娜紧张的站起身。 “阿塞斯少爷，斯内普教授让你过去一趟。” “……现在吗？” 阿塞斯去换衣服的背影一顿。 “应该不是吧？两个小时前我回来，没找到您，斯内普教授是那时候叫您的。” 阿塞斯心下一惊，两个小时？ 他把刚才脱下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就往外走。 顶着幻身咒，阿塞斯快速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地窖门口时，反而有点踌躇。 迟到了两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视死如归解除幻身咒，看向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小姐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又放我们院长的鸽子。” “没有，我……算了，你开门，我去和教授解释。” 第141章 跑题的论文(上) 美杜莎小姐这次没有磨蹭，而是迅速地给阿塞斯开了门。 它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阿塞斯是怎么给他们院长顺毛的，然后记在脑子里哄他们院长。 它实在是受不了每天被院长摔门了。 阿塞斯不知道它在想什么，见门开了，他直接走了进去。 昏暗的地窖里，斯内普听到声音抬起头，冷冷看着走进来的阿塞斯。 “看来阿塞斯先生真的是一个大忙人啊，或许作为他的魔药学教授，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阿塞斯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和他瞎扯别的事，直接开始解释。 “抱歉教授，我刚才去了一趟禁林，把变身阿尼马格斯的药剂放好。” 只是做这件事可不需要待在禁林两个小时。 一个愚蠢的借口。 斯内普扯出一抹冷笑，刚想继续嘲讽就被阿塞斯打断。 “还发生了一件事，我可以借一下教授的卧室吗？” 作为校长，邓布利多对着这个学校拥有监督权，只有各个教授的卧室是例外，平时倒也没关系，没有什么异常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这次的变身，嗯……姑且先叫它变身。 这次的变身不一样，它强大特殊的魔力波动，阿塞斯担心被邓布利多察觉，而这个形态，可以算作他的底牌，他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斯内普狠狠地拧眉，审视的目光落在阿塞斯身上，“你想干什么？” “一个奇迹。” 阿塞斯对着斯内普神秘的眨眼。 斯内普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量的目光直直落在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神情自若，任由他打量。 地窖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 斯内普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向卧室，阿塞斯见状也抬脚跟上。 他们的背后，被丢下的美杜莎小姐气愤的卷起尾巴。 “什么事还非要去卧室说！是不是不想被它学到方法，卡文迪许这个讨厌的混蛋。”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来到魔药大师的卧室，和魔药大师的人一样，他的卧室透着冷寂，东西摆放整齐，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 阿塞斯边打量边思考待会的说辞。 卧室中间，斯内普站定，“现在可以说了？” “当然，教授看着我。” 斯内普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看他。 阿塞斯操控魔力流向手背，漂亮的半月图案显露出来，紧跟着，少年欣长的身躯伸展、长高，属于成年人的压迫扑面而来。 同时，银白的头发，在斯内普的目光中垂落腰间。 “你……” 阿塞斯现场大变活人，让斯内普一时失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塞斯伸手不适地拨弄了下头发，他还是有点不适应长发的状态。 “是这个图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独角兽们告诉我没什么问题。” 阿塞斯朝着斯内普晃了下手背，上面的图案亮了亮，似乎在和斯内普打招呼。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塞斯。 “手。” 阿塞斯乖乖的把手递给魔药大师。 魔力流转，又回到自己主人的手上。 “你的魔力怎么增长的那么快。” “不知道，它变回去魔力也是那么多，只是没那么好操控。” 阿塞斯满不在乎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斯内普有点想把他塞进旁边的魔药瓶里。 阿塞斯后知后觉的抬头，发现魔药大师的担心。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确实感觉不会有问题，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长发渐短，阿塞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教授帮我保下密。” “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你自己不要看到一个人，就去显摆你的特别。” 斯内普毫不留情地嘲讽。 阿塞斯转身，推开卧室的木门，“我可没有那么蠢，这件事暂时只会让教授知道。” 说完，他走出卧室。 斯内普烦躁的看着他的背影，认真考虑起要不要一个恶咒让他彻底消失。 终究还是吃人嘴短，斯内普遗憾的放弃这个绝佳的想法。 “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塞斯反客为主，变了个椅子坐在办公桌旁。 紧随其后的斯内普在椅子上坐下，从桌面抽出一小沓羊皮纸。 “你的论文。” 门口处，美杜莎小姐震惊的睁大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院长出来就不生气了，这不合理，卡文迪许这个混蛋是不是对他们院长用夺魂咒了。 美杜莎小姐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阿塞斯接过论文，翻了起来。 “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是魔药教授，阿塞斯先生为什么交了一篇魔咒方面的论文？” 斯内普的手指点在论文上，阿塞斯的视线不由地从论文移到他的手指上。 是不是精通魔药的巫师，手指都那么……唔……那么…… 阿塞斯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适当的形容词。 “笃…笃” 斯内普敲击的力道加重，声音唤回了阿塞斯跑偏的思绪。 “咳咳，教授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斯内普收回手，往后靠在椅背上，眉心紧蹙，探究的视线看得阿塞斯一阵心慌。 “你最近老是在看我的手，为什么？” “……我说不知道会怎样。” “你说呢？” 斯内普挑眉，看着难得有点慌乱的阿塞斯。 “我看到了一幅预言画面，是教授和别人定下了牢不可破誓言。”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的手，语气有点沉闷。 “教授别和别人定下牢不可破誓言好吗？” 阿塞斯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他的选课斯内普自然清楚，只是……预言？ 斯内普对这个预言的真实性持怀疑的态度。 “如果你真的很闲，我可以给你找事情做。” 阿塞斯知道他并不相信，但是他也没办法说更多，只能低着头闷闷的应下。 “论文。”斯内普提醒道。 阿塞斯马上收拾好复杂的情绪，重新看向他手里的论文。 “当时教授让我写论文的时候并没有限制写什么，而我前五篇论文把我能想到的都写了，第六篇实在没有头绪，只能另辟蹊径。” 第142章 跑题的论文(下) 斯内普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其他五篇论文他粗略看过，确实是用心写了的，原本想着找时间再细看，结果看到了第六篇“跑题”的论文。 “所以，你就交了一篇关于魔咒的论文上来？” 阿塞斯连忙讨好的对着斯内普笑了笑。 “这不是因为教授对魔咒也很精通吗？” “我自己琢磨不出来，只能看看教授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旋即抽过他手上的论文。 “上面关于的飞行咒的推演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是呀。” 厄里斯魔镜也是借助自己的渴望，他那么说也没问题。 “说说看你的思路。” 斯内普拿着论文，好整以暇地看着阿塞斯。 …… “大概就是这样。” 阿塞斯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喉咙干涩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斯内普握着羽毛笔，在论文上写写改改，听到他停下，头也不抬，拿过身边的魔杖点在桌子上。 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出现。 “谢谢教授。” 阿塞斯迫不及待的拿去，顾不上烫，大口喝了一口缓解喉咙的难受。 斯内普依旧头也不抬，对着阿塞斯吩咐道。 “你先去把那边的论文改了。” 阿塞斯的视线，跟着他的话，落桌面上只改了几篇的论文，然后熟练的拿过开始批改。 因为两人都不喜欢在正事的时候说话，更别说聊天了。 所以一时之间，地窖里只有笔尖磨蹭纸张发出的“沙沙”声，一旁的壁炉熊熊燃烧着，柔和的火光照在两人身上，透出一种无端的静谧。 沉迷在学术的世界里，时间过得格外快。 等到斯内普写完最后一笔，抬头想和阿塞斯讲解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批改好的论文，整齐的叠放在桌面，阿塞斯枕着手，微微侧头，细碎的黑发散落在紧闭的双眼上。 斯内普抿了抿唇，拿过魔杖挥动，时间出现在半空中。 三点了？ 他完善这个论文完善了五个小时？ 斯内普抬手，轻轻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视线看向阿塞斯，难得有点犹豫。 没等他犹豫多久，阿塞斯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略微迷茫的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斯内普。 “教授弄好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说不出的慵懒。 “……去睡觉。” 斯内普觉得，他和一个犯困的人，没办法说清楚那么深奥的魔咒，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去睡觉。 阿塞斯还有点迟钝的脑子缓慢的处理斯内普的话。 “睡觉？睡哪？” 他就知道，他不能指望一个刚睡醒的巨怪还拥有脑子这样的东西。 斯内普一边翻动检查他刚改完的论文，一边不耐烦的对着之前的杂物间抬了抬下巴。 “自己收拾。” “哦，好。” 阿塞斯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走进杂物间。 很快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不多时，声音消失，地窖安静下来。 “教授，早点睡，论文我们明天再弄了。” 原本回房休息的阿塞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门框上。 “晚安，教授。” 斯内普停下笔，眼神微动。 可能是壁炉的火光有点温暖，他看着被火光笼罩的阿塞斯，最终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 “晚安。” 得到回应的阿塞斯缓慢眨巴了下眼睛，连迷迷糊糊的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他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尽力不要笑出来，认真的对着斯内普点点头后，就连忙缩回了房间里。 教授第一次回了晚安。 梅林的蕾丝裙啊，他发誓，教授今晚心情一定很好。 洗漱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中，阿塞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塞斯被生物钟叫醒，浓重的困意让他罕见的想要赖床。 当然，这只是想想，很快阿塞斯就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地窖里，空无一人，魔药大师的门紧闭着，阿塞斯叫出妮娜，送来两人份的早餐。 一份放置在保温咒里保温，另外一份被阿塞斯两三下搞定了。 吃完饭，阿塞斯迫不及待的拿过论文，翻看起斯内普昨晚的成果。 教授真的很厉害。 阿塞斯边看边感慨。 他花了小半年弄下的框架，好不容易才填补到一半，而斯内普短短一个晚上，就把另外一半填补好了。 只是他不知道，昨晚为他完善论文的魔药大师同样感慨他的天才。 在魔药大师的印象中，应该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将论文复制一份拿在手里，匆匆留下纸条后，阿塞斯迫不及待的回到寝室的炼金箱子实验。 飞行咒很成功，出乎意料的成功。 阿塞斯自由的畅游在箱子里的半空中，心情舒畅，飞行是每个只能陆地行走的人，心中最大的浪漫。 玩了好一会，阿塞斯才意犹未尽的落下，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急速跳动的心脏稳定下来。 另外一边，斯内普刚出来就发现了桌面上的早餐，看到旁边压着的纸条，他冷哼一声。 还算这个巨怪有良心。 圣诞节很快就在小巫师们的不舍中度过了。 再度上课的小巫师们多少有点打不起精神，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无奈的看着下面无精打采的小巫师们。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怎么想听课，那正好，我们来试一下实战。” 耷拉着脑袋的小巫师们眼睛亮了，纷纷抬头看向弗立维教授，根本看不出刚才无精打采的模样。 弗立维教授看着他们打起精神也觉得开心，乐呵呵地说，“那我们找个人，先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决斗的礼仪。”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一片低头闪躲的脑袋，落在无动于衷的阿塞斯头上。 “卡文迪许先生，你愿意和我示范一下吗？” 阿塞斯刚才有点走神，听到弗立维教授的话，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我的荣幸。” 说完，他拿着魔杖，走向讲台。 弗立维教授招呼学生们离开座位，挥动魔杖，教室中间被他划出一大块空地。 阿塞斯和弗立维教授对立而站。 第143章 混乱的魔咒课 这个熟悉的场景让在场小蛇面露惊恐，齐齐后退，剩下小獾们不明所以的左右张望。 接近三年的相处，三年级的小蛇们和小獾们的关系可以说是相当和谐。 所以，小蛇们在接收到他们迷茫的信号后，开始连连给他们使眼色。 快后退！ 见他们还是一头雾水，小蛇们干脆直接上手扒拉，把他们拉到安全的地方。 小獾们满脸迷茫的被拉了回来。 随后，小蛇们悄悄给他们科普，关于阿塞斯和他们院长决斗的惨剧。 受伤的观众，竟然比台上决斗受伤的人还要多。 两个人决斗，三个人受伤，两个是观众。 得知原委的小獾们惊恐的看向阿塞斯，然后又感激地看着小蛇们。 好蛇蛇啊，还记得拉他们一把。 谁能想到，今天他们獾獾，差一点就要变成石化和昏睡的獾獾了。 弗立维和阿塞斯并不知道底下观战学生们丰富的内心活动，他们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对手。 “咳咳，大家看清楚了，巫师间决斗，首先要行礼。” 弗立维教授解释着，然后对着阿塞斯举起魔杖，微微鞠躬。 阿塞斯也以同样动作对着弗立维教授回礼，随后两人转身，背对着走了几步，再次回身时，魔杖相对。 弗立维教授一开始并不打算真的和阿塞斯决斗，只是打算给小巫师们做个是示范。 但是阿塞斯对着他行礼时，扑面的战意让他也有些期待。 所以一转身，弗立维教授就试探地丢了个昏睡咒。 比起弗立维教授试探的动作，阿塞斯的动作就凌厉多了。 石化咒在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紧接着，缴械咒接踵而来。 弗立维教授惊喜的睁大眼睛，妖精血统让他想要惊喜地叫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这是正式的决斗，瞬息内，他收起了其他的情绪，灵活的躲过阿塞斯的魔咒。 阿塞斯几乎是在他躲过的瞬间，发出了下一个魔咒，魔咒的落点就在他的落脚点上。 弗立维教授丰富决斗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瞬发的铁甲咒护住了他。 刚落地，他的反击就刁钻的发了出去，主动权开始交换。 和斯内普不一样，弗立维的战斗方式更加灵活多变，较小的身体可以让他灵活的躲过大部分攻击，他的攻击角度往往也很刁钻。 而他对魔咒的理解，让他可以灵活运用各种魔咒，达到很多出其不意的效果，让阿塞斯大开眼界。 阿塞斯对魔咒的研究同样不弱，再加上他强大的理解和学习能力。 在这次的决斗里，他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汲取弗立维教授的各种经验和魔咒运用方法。 弗立维教授则是越打越吃惊。 虽然阿塞斯一开始先发制人，但在他后来夺回主动权后，阿塞斯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而现在不过短短十几分钟，阿塞斯的躲避越来越及时，反击也越来越难躲，到最后，他们几乎难分上下。 虽然他确实没有全力而为，但是他能感受得到，阿塞斯也没有用尽全力。 阿塞斯确实没有全力施为，经历过魔力暴动和独角兽祝福后的他，魔力强大了不少。 甚至因为魔力暴涨不好控制，他手上还带着改良后，限制魔力输出的手环。 所以现在和弗立维决斗，他更多的是练习战斗技巧。 到底是阿塞斯年轻气盛，体力好，弗立维教授开始喘气了，他还没什么感觉。 感受到弗立维教授动作变慢，阿塞斯主动停下魔杖。 “弗立维教授，我魔力不够了。” 看着面色红润，连呼吸都没有任何什么变化的阿塞斯。 弗立维觉得他在骗鬼，他要是能信他的话就怪了。 沉默片刻，弗立维不信邪的敲了敲自己的腰，自我怀疑起来。 是他老了吗？ 怀着悲愤的感慨，弗立维教授看向底下观战观得目瞪口呆的小巫师们。 “两个人一组，两两练习决斗的礼仪，魔咒只允许用禁锢咒。” 听到他的话，小巫师们迅速找到自己相熟的朋友组队。 不巧，赫奇帕奇学生的数量恰好是单数。 阿塞斯扫过自动剩下的伊莉丝和被动剩下的小獾。 那只小獾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内向的女生，她紧张的捏着衣角，左右张望，周围的小獾也紧张的看着她，不少小獾都有点蠢蠢欲动，想要说些什么。 阿塞斯率先开了口。 “弗立维教授，我就不参与了，刚才的决斗中，我已经耗尽了魔力。” 弗立维教授温和的看向他，“那就拜托卡文迪许先生帮我监督一下。” “为刚才的示范和接下来的监督，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阿塞斯对着弗立维教授微微笑了笑，加分好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弗立维教授无比庆幸自己做出的选择。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们刚才决斗的影响，小巫师们决斗时的动作，都是上蹿下跳，试图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发出魔咒。 于是，在他们的发挥下，教室里魔咒乱飞。 监督他们的弗立维教授在不慎之下，挨了好几下魔咒。 阿塞斯倒是没事，他身上还带着防身的炼金道具，挡住了纷飞的魔咒。 所以他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小巫师中，还顺手解救了被好几个魔咒捆住的弗立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刚被解救出来的弗立维教授，立马又被一堆禁锢咒淹没了。 弗立维教授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等待阿塞斯的解救，但是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一被解救出来，他就灵活的走位，避开所有的魔咒，然后得意洋洋的回头看向那几个朝他丢魔咒的小巫师，朝着他们摇摇头。 这下，教室里彻底乱了起来，混战一触即发，教室里到处都是禁锢咒。 有的是偷袭弗立维教授的，有的是偷袭阿塞斯的，当然，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胡乱丢着魔咒的。 累死了。 弗立维教授有点后悔刚才的挑衅。 阿塞斯有作弊神器，所以到后面魔咒都是朝他来的，应接不暇的魔咒哪怕是他也很头疼，这还是有阿塞斯策应的情况下。 想到这，弗立维教授复杂又感动的看了阿塞斯一眼。 还是卡文迪许先生好，虽然他刚才骗我没有魔力，但是那也是为了给我台阶下不是。 走神间，他又被魔咒定住。 这绝对是他上过最漫长的一节课，没有之一。 弗立维教授绝望的站在原地，等待阿塞斯的救援。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弗立维教授迫不及待的宣布下课后，直接一溜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看着弗立维教授落荒而逃的背影，小巫师们相互对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教室里弥漫着欢快的气氛，其他路过的小巫师们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 而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弗立维教授听到笑声，脸上也带了笑意。 年轻真好。 第144章 夜游被抓 时间就这样安逸的流逝。 如果阿塞斯没有被天天抓到地窖，批改论文和修改他自己的论文的话，他可能也觉得安逸。 魔药大师的挑剔，阿塞斯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是面对一篇论文改了十多遍还是不给过的情况，他还是很绝望。 “你应该感到庆幸，第六篇论文有一半是我改的。”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把阿塞斯不知道几次交上来的论文打了回去。 看着手里的论文，阿塞斯内心的悲伤油然而生。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只剩下这一篇。” 魔药大师瞥了他一眼，可能见他确实可怜，难得大发慈悲开口安慰。 “改完这次就差不多了。” 阿塞斯认命地拿过羽毛笔，挥手变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开始改论文。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磨磨蹭蹭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伊莉丝面前。 “阿塞斯呢？” 伊莉丝抬起头，她知道德拉科和阿塞斯的关系，当下也没隐瞒阿塞斯的行程。 “先生在地窖，……改论文。” 闻言，德拉科眼神心虚的飘了下，旋即就是气愤和不开心。 “阿塞斯都改那么久了，怎么还不行。” “院长也太苛刻了，天天押着阿塞斯在地窖，我都找不到他。” 伊莉丝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个小少爷。 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就算没有论文，阿塞斯也是天天往地窖跑。 这和论文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段时间，因为要改论文，所以跑的比较多罢了。 “不行，我要去找院长理论，他不能这样对待阿塞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德拉科咬了咬牙，视死如归的往外走。 他的背后，伊莉丝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忍不住提醒道，“德拉科先生，现在是宵禁时间。” 言外之意，你现在要是去了，那你的下场可能会很惨，比先生还惨。 德拉科往外走的脚步僵在半空中，机械的回头。 “那怎么办？” 卡特从一旁走过来，奇怪的看着德拉科的动作，怕他摔倒，顺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小少爷？” 德拉科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欣喜的看着卡特。 “你有办法让院长把阿塞斯放回来吗？” 去找院长要先生？ 卡特惊恐的张大嘴，不可思议看着德拉科，梅林的胡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让他去找院长，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六篇论文阿塞斯写的出来，他可写不出来。 “那个德拉科啊，先生写完论文，院长自然就放他回来了，我们不用着急的，先生都不着急，我们也不用着急哈。” 卡特一边安抚德拉科，一边到处寻找救星，看到伊莉丝时眼睛一亮。 “你问伊莉丝是不是这样，她最了解先生了。” 伊莉丝小口抿了口茶，凉凉的看了卡特一眼，然后轻轻点头。 “可是阿塞斯是因为我，才要写六篇论文的。” 小孔雀有点愧疚的低下头，语气低落。 卡特嘴唇微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件事他们也知道，从某种程度来说，六篇论文确实和德拉科有关系。 德拉科失落的样子太过可怜，卡特憋了很久，勉强憋出了一句话。 “要不我带你去地窖等先生？” 这话一出，伊莉丝看他的眼神已经和看智障没什么区别。 话刚出口，卡特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再加上实在受不了伊莉丝的眼神，张嘴准备收回自己的话。 可德拉科已经兴冲冲的答应了。 反悔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他难受。 伊莉丝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 看着德拉科亮晶晶期待的眼睛，卡特艰难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笑得比鬼都难看。 德拉科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情愿，“我们现在走吗？” “行吧。” 卡特生无可恋地吐出两个字。 在伊莉丝嘲笑和担心的目光中，卡特抽出魔杖，给自己和德拉科上了幻身咒。 “你记得小心点，别被抓了。” 伊莉丝还是没忍住，对着卡特嘱咐道。 果然，你还是担心我的。 卡特感动的看着她，正要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时，伊莉丝下一句话砸了过来。 “先生六篇论文才写得差不多，你要是被抓了，就说是你的错，总之，先生的论文不能再加了。” 卡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一脸悲愤。 见鬼的论文，他绝对不可能被抓到的。 拉着一脸兴奋的德拉科，卡特快速的离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个悲伤的地方。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卡特拉着德拉科的手松开，他还毫无感觉的往前走。 直到去地窖的走到一半，卡特才后知后觉想起叮嘱德拉科。 “记得拉紧我，别……别德拉科？” 手中空无一物，卡特蒙了，下意识在空气中抓了两把，他的手上还是空空如也。 德拉科呢！？ 卡特崩溃的在走廊里迷茫的呼喊，大张手臂到处摸索，企图摸到某个铂金小孔雀。 此时的德拉科并不知道他的消失让卡特多绝望。 因为他碰上了来巡夜的麦格教授。 不知道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正好站在德拉科面前，把德拉科离开的路堵的死死的。 所以他只能紧张的缩在角落，用力地捂着嘴，深怕呼吸声太大，被眼前的麦格教授发现。 可惜小孔雀不知道，卡特的幻身咒没有阿塞斯厉害，需要时不时补一下，而现在的卡特还在走廊里一寸一寸的摸索寻找德拉科，自然没人给小孔雀补幻身咒。 于是，在麦格教授诧异的视线中，一个铂金色的小脑袋一点点的露了出来，而德拉科还一无所知的捂着嘴。 她沉默了一秒，“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惊恐地睁大双眼，“教授你……你看得到我？” 麦格教授再度沉默了，“很明显，你的幻身咒失效了。” 第145章 留堂 德拉科迷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看到自己了。 “马尔福先生，你的幻身咒是谁给你准备的，或者说你的夜游同伴呢？” 德拉科嘴巴微张，不是很想出卖带自己出来的卡特。 麦格教授见他犹豫，好意的提醒德拉科。 “听说斯内普教授最近不关禁闭了，而是改罚论文了。” 想到论文和阿塞斯被论文折磨的模样，德拉科果断选择出卖卡特。 “卡特先生吗？” 麦格教授锐利的视线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挥动魔杖。 “速速显形。” 走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空无一人，德拉科小小的松一口气。 麦格教授看了他一眼。 “既然这样，马尔福先生就先跟在我身边，等我找到卡特先生，我们再来确定你的处罚内容。” 德拉科悻悻的点头。 带着德拉科，麦格教授在霍格沃茨走廊里细细寻找起来。 走过一个转角，寂静的走廊隐隐传来声音，熟悉都声音让麦格教授皱起眉头。 她伸手拦住德拉科，示意他不要出声。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德拉科认真的侧耳倾听片刻，然后松了一口气，不是卡特的声音。 麦格教授拿起魔杖，静静等待几个夜游的小巫师到来。 “海格很喜欢龙，他之前和我说过的。” “哈利，诺伯被送走，对谁都好，海格不可能在霍格沃茨里饲养一条龙。” “那可是龙！” 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到麦格教授和德拉科耳中，连里面的内容，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豁，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德拉科在麦格教授身后，幸灾乐祸的偷笑。 三人很快走到了麦格教授面前，但他们聊得太投入，还没有注意到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严厉的视线直直落在走过来的救世主三人组。 “晚上好。” “我想你们需要和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在宵禁时间，出现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三人组一跳，等到看清楚是麦格教授的时候，他们脸色瞬间灰白。 尤其是赫敏，她紧张的甚至眼睛已经隐隐看得见泪光。 一间空教室里，麦格教授站在讲台上，严厉的看着哈利三个人。 “我强调过的，作为学生，不要半夜在学校里到处游荡。” 虽然答应阿塞斯不和哈利多接触，但是看到他们倒霉，德拉科还是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他站在麦格教授身边，所以他的笑容被哈利三个人看个正着。 “一定是你这个讨厌的告状精。” 罗恩不服气的看着德拉科，嘴里比着嘴型骂他。 这一幕正好被训话的麦格教授发现，她冷下脸。 “韦斯莱先生，马尔福先生只是正好夜游被我抓到，他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你们的话。” 因为有了阿塞斯，麦格教授对斯莱特林的印象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眼下很是不满罗恩对德拉科的偏见。 罗恩还想着说点什么，就被麦格教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不用多说了，因为你们夜游的行为，你们每个人将会被扣去五十分。” “以及，为了给你们一个警告，你们四个必须留堂。” 四个？ 德拉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是的，马尔福先生，你也是夜游，所以你也要接受出惩罚，或者，我把你交给你们院长？” 德拉科想到阿塞斯的惨状，打了个寒战，“不了不了，我还是跟他们一起留堂吧。”他说的很勉强，但是没有丝毫犹豫。 麦格教授好笑的看着他拒绝的模样，眼里若有所思。 西弗勒斯罚写论文的效果那么好吗？她要不要也试试。 在场的狮子齐齐打了个寒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昏暗的霍格沃茨大门前。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举着一盏油灯，一边走，一边阴冷的恐吓四个小巫师。 “真的很可惜，你们赶上了好时候，旧的惩罚方式被取消了，要知道以前留堂的学生，都是要被挂在地牢里，倒挂。” 他不怀好意的扫视四个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巫师。 “哼，不过你们将和海格一起留堂，在禁林里，真希望能听到你们被吓的尖叫。” 说话间，五人来到海格的小屋前，“海格，我带来了这四个违反校规夜游的小鬼。” 海格整理着自己的装备，闷闷不乐。 费尔奇见状，不可思议的开口，“梅林啊，你该不会还在想着那条龙吧？” “诺伯被邓布利多送走了。” 费尔奇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得不说，这是个明智的做法。” “不过你现在最好提高警惕，禁林可不是什么游玩的地方。” 海格不再说话，整理好装备后，看向四个小巫师。 “我们该走了。” 就这样，四个小巫师排排站，跟在海格身后，走进漆黑阴森的禁林。 夜晚的禁林很恐怖，乌鸦的叫声交杂在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中，微弱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落在地下，带来一阵阵颤栗。 “海格，你确定我们会没事吗？” 罗恩忍不住打破寂静，对着海格问道。 因为之前和阿塞斯来过禁林，所以德拉科对禁林并没有太过害怕。 他现在甚至还有闲心对着罗恩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被他的笑声刺激，罗恩也不害怕了，直接大步走过他身边，对着他用力的哼了一声。 德拉科无视他幼稚的做法，自顾自走着自己的路。 来到一个岔路口，海格停下脚步，心疼的看着地下银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哈利问道。 “独角兽的血，几天前我发现有一头独角兽受伤了。” 这句话引起了德拉科的注意，他紧张担心的看着地下的血迹，连忙追问，“独角兽受伤？它伤得严重吗？” 他的语气很焦急，三人组奇怪的看向他，但是德拉科没时间管他们在想什么，他只想知道，受伤的独角兽还活着吗？ 见他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伪，海格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它没事，但是我们必须找到它，为它治疗。” 德拉科赞同的点头，原本消极的态度倏尔积极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分头行动吗？” 第146章 禁林危机 海格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是的，罗恩以及赫敏和我一组，你和哈利以及牙牙一组。” 德拉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海格想了想，提醒他们俩。 “不过牙牙胆子小，你们要注意点。”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看向呲牙退缩的牙牙，心里都有点害怕。 德拉科伸手，紧紧握住口袋里的吊坠，吊坠的存在，给他带来了一点安全感。 他再次率先应下海格的话，这让哈利几人惊讶的看向他。 几人分好工后，走向自己负责的区域。 德拉科担心独角兽，干脆自己举着油灯，快步走在前面。 哈利为了能看到路，不得不加快脚步，紧跟在他身后。 今晚的德拉科和他之前认识到的德拉科不太一样。所以一路上，哈利忍不住悄悄打量德拉科。 只是他的悄悄，仅仅是他的悄悄。 在德拉科的感觉里，他的眼神很明显，简直比黑夜里的荧光咒还要明显。 但德拉科记得阿塞斯说过的话，并没有理会他。 虽然德拉科不打算理会，但是救世主显然是个不会看眼色的。 “马尔福，你害怕吗？” 哈利率先忍不住打破寂静。 德拉科把拒绝写在脸上，但哈利就跟看不见一样，见德拉科没有回他，以为他也害怕，就自说自话的开始安慰他。 德拉科一开始咬牙忍了，可哈利喋喋不休，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德拉科停下脚步愤怒地看向哈利。 “波特，你可以安静点吗？” “怎么了吗？”哈利不解地回望。 那么蠢的救世主，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针对他。 德拉科强忍住把他打一顿的想法，咬牙切齿，“因为你太吵了，吵到我耳朵了，所以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可……可以。” 哈利愣愣的看着德拉科。 接下来的路程中，救世主果然没有开过口说话，但没人说话的禁林格外阴森，德拉科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哈利也感到害怕，紧紧跟在德拉科身后，不知不觉中两人并肩走到了一起。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一棵巨大的、恐怖的树前，这时，德拉科突然停下来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 哈利一开始低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抬头看去时，也愣在原地。 巨大的树后，穿着黑袍的人和背对着他们的独角兽面对面对峙。 其中，黑袍人不紧不慢握着魔杖，而他对面的独角兽半跪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哈利颤抖的拉了拉德拉科，打算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拉起他转身就跑，但德拉科甩开了他的手。 在哈利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德拉科颤抖的往前走，直到站在独角兽的身边。 黑袍人动了动，刺骨的视线冷冷的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很害怕，哈利看着他几乎握不住油灯的手，意识到这一点。 但他不解，为什么那么害怕，还不跑，反而去保护那个独角兽？ 德拉科确实很害怕，害怕到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可以立马原地消失在禁林。 可是他不能跑，因为他认出来了，认出那个和黑袍人对峙的独角兽是埃斯特拉。 那是他的朋友，他没有办法，也不可能丢下埃斯特拉。 藏在口袋的手死死握住吊坠，略微尖锐的角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衣摆滴了下来，他却毫无所觉。 黑袍人的耐心在对峙中消散，他举起魔杖，对准德拉科。 “四分五裂。” 哈利睁大眼睛，朝他跑去。 “德拉科！” …… 正在往公共休息室走的阿塞斯猛然抬头，备用的魔杖滑落至手中，在空中滑过。 一幅地图出现，上面显示出一个闪烁的小点。 该死，德拉科怎么在禁林！ 来不及思考，阿塞斯拔腿跑向禁林，边跑边披上黑袍，喝下改变身形的魔药。 在魔咒的加成下，他很快来到禁林边上，然后直接开始移形换影。 在落地看清情况的那一刻，阿塞斯长松了一口气，握着魔杖的手青筋渐消。 不过，眼前的场景是不是有点诡异了，阿塞斯嘴角抽动，眼神有点奇怪。 漆黑树下，一个透明的魔法罩笼罩在两人一兽的头上，里面德拉科正跪坐在地上，死死抱着埃斯特拉，他们身后，站着紧张的救世主。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在黑袍人拿着魔杖对准德拉科的时候，哈利冲了过去。 哈利很绝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留下，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候，他已经站在德拉科的身后了。 而他认为必死无疑的德拉科还活着，并且还有闲心去安慰已经倒在地上的独角兽，这让他感到一丝庆幸。 对德拉科，他已经改观了，更何况德拉科还是他们的同学，他自然不会希望他死去。 可还没等他庆幸多久，他就看到在黑袍人的攻击下，魔法罩开始变得透明，最后透明的几乎看不见，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裂。 见状，他连忙低头想要去找德拉科商量怎么办，却发现独角兽失血昏迷，德拉科不顾一切的捂住它的伤口，根本就不管外面的事情。 梅林啊，这下该怎么办。 哈利手忙脚乱的四处张望，心里默默祈祷海格快点发现他们不见过来找他。 可海格没等来，他先等来了另外一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自然是阿塞斯。 阿塞斯一出现，就吸引走了伏地魔的注意力，他把魔杖对准阿塞斯，警惕地看着他。 阿塞斯懒得和他废话，埃斯特拉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没心情和他纠缠。 他毫不犹豫开始甩魔咒，之前在魔咒课上，学到的技巧全部被他运用起来，同时也不再压制魔力的输出。 他打算速战速决。 强大的魔力和刁钻的魔咒压得虚弱的伏地魔喘不过气来，再次被迫接了一个魔咒后，他直接转身逃走。 见他逃走，阿塞斯也不去追他，而是转身走向德拉科。 第147章 危机解除 “你是谁？” 刚刚看到黑袍人被赶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哈利举起魔杖，颤颤巍巍的对准阿塞斯。 阿塞斯皱眉挥手，哈利的魔杖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上。 “我没空和你废话。” 说完，阿塞斯绕过哈利，在德拉科身边蹲下。 “德拉科？” “哥……哥哥，埃斯特拉，埃斯特拉它………”听到熟悉的语气，德拉科带着哭腔哭道。 “我知道，你先放开手，埃斯特拉不会有事的。” 阿塞斯把他的手拉开，在看到他手上鲜红的血液时不由皱眉。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埃斯特拉。 阿塞斯拿起魔杖，杖尖对准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虚弱的看了他一眼，脑袋动了动，似乎想靠近阿塞斯。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阿塞斯伸手抚上它的脑袋，轻声安慰。 “枯木逢春” 代表生命力的绿光和温暖的银光轻柔的包裹住埃斯特拉。 在魔咒的力量下，它的伤口一点一点恢复。 德拉科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塞斯和埃斯特拉。 这时，他们的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和树叶晃动的声音。 “谁！” 德拉科握着魔杖，警惕的看向抖动的树叶。 “哈利，你没事吧？” 焦急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红色的脑袋。 “罗恩！赫敏！海格！” “我们在这。” 哈利激动的挥手，三人立马朝他这里走了过来。 还没完全走近，海格就看到倒在地下的独角兽和不知道在对独角兽做什么阿塞斯。 “嘿！你在干什么！离开那只独角兽！” 他举起武器对准阿塞斯，德拉科立马挡在阿塞斯面前。 哈利张嘴，刚想给海格解释，就看到海格被草丛里飞出的一道银光击飞。 “哦不，海格！你还好吗？” 三人连忙朝着海格跑过去，警惕的看向草丛。 草丛里，两个银色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齐齐走了出来，警告地对着海格喷了一口气，然后走向阿塞斯。 阿塞斯治疗已经接近尾声。 把埃斯特拉最后的一点伤口治好后，他没有马上停下魔咒，而是拉过一旁的德拉科。 魔杖温柔的点在德拉科的手上，鲜血直流的手慢慢停下流血，结成了薄薄的一层痂。 仔细检查过没有其他伤口，阿塞斯才放开德拉科。 旋即他移开身体，让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安慰还在惊吓中的埃斯特拉。 然后，海格几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阿塞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是谁那么嚣张。”罗恩忍不住开口讽刺。 哈利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罗恩，别说了，他很厉害，他把伤害独角兽的怪人给打跑还救了那个受伤的独角兽。” 听到他这句话，海格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阿塞斯，他有点愧疚的摸摸鼻子。 德拉科懒得理他们的窃窃私语，他站在克劳瑞斯身后，担忧的看着埃斯特拉。 感受到阿塞斯的气息消失，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警惕起来，连埃斯特拉也不安慰了，转身直直盯着海格一群人。 德拉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克劳瑞斯推向埃斯特拉，让他处在它们的保护圈里。 然后，两只独角兽警惕地对着海格一群人重重喷着鼻息。 海格连忙紧张地给它们解释，他们不是坏人。 可是愤怒的独角兽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它们看到的，只有刚才对准阿塞斯的武器。 刚才阿塞斯在，它们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现在阿塞斯消失，它们内心的警惕达到顶峰。 在独角兽怒火下，周遭的气氛冷凝下来，海格不知所措看着克劳瑞斯。 他之前接触过的独角兽里，并没有克劳瑞斯，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让它放松警惕。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德拉科终于明白两只独角兽的意思。 他眉头紧皱，不想管救世主几人，但想起刚才没有丢下他逃跑的哈利，他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抚摸克劳瑞斯的鬃毛。 “他们不是坏人。” 一句简单的话语，安抚住两只焦躁不安的独角兽。 两只独角兽凝视哈利等人片刻，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克劳瑞斯率先转身，亲昵的蹭了蹭德拉科，推着他走向埃斯特拉。 安东尼奥还没有放松警惕，只是没有再对着他们喷鼻息。 这样的改变让海格看向德拉科的目光更加诧异。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独角兽的敏感多疑，可是德拉科竟然可以一句话让两只护犊子的独角兽放弃戒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克劳瑞斯来到埃斯特拉身边，仔细打量躺在地下似乎很难受的埃斯特拉。 德拉科紧张地等待克劳瑞斯的结果。 经过治疗，埃斯特拉其实已经没事了，只是古灵精怪的它怕父母骂它没带那条项链，所以耍赖皮在地上不肯起，试图蒙混过关。 克劳瑞斯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在德拉科担忧和不赞同的眼神中，它毫不留情用脑袋把它顶了起来。 埃斯特拉哼哼唧唧，就是不想起来，一向温柔的克劳瑞斯这次并不惯着它，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严厉的对它低声嘶叫。 埃斯特拉不得不慢悠悠地从地下站起来。 “萧萧” 嫌弃它的动作太慢，克劳瑞斯连连跺蹄，低声催促。 埃斯特拉连忙加快速度，端端正正站好，乖巧地看着克劳瑞斯，冲它眨眼卖乖。 见它站起来，克劳瑞斯叫了一下，又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听不懂它的话，只能自己揣摩。 “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克劳瑞斯点点头，然后对草丛扬起脑袋。 “让我离开这里？” 它摇头又点头，视线轮流划过安东尼奥和埃斯特拉。 “让我跟着你们离开？” 克劳瑞斯眼睛亮了一下，轻轻点头，夸奖似的贴贴他的脸颊。 然后克劳瑞斯带着两个小孩，走向阴森的草丛。 哈利犹豫的看着德拉科离开的背影，在背影彻底消失前，忍不住开口唤住他。 德拉科站定，回头看他。 “你要去哪，那个黑袍人不知道还在不在禁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和担心，罗恩和赫敏不由侧目。 第148章 两小只挨训 “它们会保护好我，而且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 说完，德拉科跟上驻足等待的克劳瑞斯，安东尼奥紧跟在他们身后。 很快，一人三兽彻底消失在哈利四人面前。 “哈利，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管那个马尔福。”罗恩不解道。 要知道，哈利和他一样，一向看不惯嚣张跋扈的德拉科。 哈利没有回答，赫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担心地看着哈利。 “哈利，你还好吗？刚才有没有受伤？” 哈利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哼，我看哈利肯定是受到不知名的伤害了，不然怎么解释他去担心那个马尔福的行为。” 罗恩继续阴阳怪气。 “罗恩！” 这下赫敏彻底忍不住了，大声反驳起他的偏见，罗恩也不甘下风，和她争执起来。 他们的争吵，哈利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担心地询问海格。 “海格，马尔福跟着它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哈利，我想我们不用担心，从刚才它们的行为看，马尔福应该和它们认识，并且深受它们的信任，它们会保护好马尔福的。” 海格安慰地用他的大手拍拍哈利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离开吧，这里并不安全，我得为你们几个的安全考虑。”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他们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危险又恐怖的禁林。 而另一边，德拉科跟在克劳瑞斯身后，兜兜转转走到一个空旷的草地里，那里立着一道黑影。 德拉科正要提醒克劳瑞斯，就看到埃斯特拉撒欢跑了过去。 他马上意识到，站在那的人是阿塞斯。 于是，他也跟在埃斯特拉身后，朝阿塞斯跑去。 两个炮弹一样的身影，直直冲进阿塞斯的怀抱里，把阿塞斯撞的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地上。 “嘶” 接住两个小炮弹的阿塞斯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给他们撞移位了。 他抬手拍在两个小炮弹的脑袋上。 “放开。” 两个做错事，心虚的小混蛋集体装死，埋在阿塞斯的腰间不抬头，还使劲地蹭了蹭。 “别撒娇，没用。” “还不快点放开？” 他的语气逐渐危险，两只小的意识到危险，乖乖退开。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并肩来到阿塞斯身边，和他一起看着两个低头的心虚小孩。 “一个个来，德拉科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禁林，还和救世主他们一起。” 德拉科左右看看，企图找兽救自己。 但是三个兽里，一个同样要挨训，另外两个和阿塞斯站在一条战线上。 “不说？” “我说！” “我夜游被麦格教授抓了，被罚来留堂，波特他们是意外，我没有搭理他。” “后来海格那个大个子说，有独角兽受伤，要找受伤的独角兽治疗，所以我才和波特一起的，然后我们就遇到了埃斯特拉。” “当时埃斯特拉在流血，那个黑袍人还在，我不能丢下它不管，而且我的身上有那个炼金吊坠，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德拉科噼里啪啦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阿塞斯，然后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起他的脸色。 阿塞斯垂眸，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害怕，有点心软。 他放缓了脸色，朝他张开手。 德拉科瞬间反应过来，冲进他的怀抱，委屈诉苦。 “阿塞斯，我当时真的好害怕，那个黑袍人好恐怖……他想要埃斯特拉的命。”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德拉科喋喋不休的诉说他的害怕，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抱着阿塞斯的手都在冲颤抖。 阿塞斯知道他害怕，轻拍他的背安慰他，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也围了过来，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一旁的埃斯特拉见状，也想上来凑热闹，但被阿塞斯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你还敢动？下一个就是你，站好！ 它委屈巴巴的站定，心酸地看着德拉科被簇拥在中间安慰。 没有兽和人爱我了。 被团团安慰的德拉科很快就不好意思停下，他擦干净眼泪，退出阿塞斯的怀抱。 见他冷静下来，阿塞斯和两只大独角兽把视线投向埋头研究地下杂草的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我记得我提醒过你，把项链带在身上的。” 克劳瑞斯接着阿塞斯的话。 “我们也警告过你，不要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乱跑。” 埃斯特拉低下的头僵住，不敢乱动，只有看着地下的眼珠子在滴溜溜的转动，思索自己怎么逃过今天这一劫。 “埃斯特拉。” 阿塞斯加重语气。 “抬起头来。” 埃斯特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学着德拉科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 可惜现在没人吃它这一套，这次的事情太严重，只差一点，埃斯特拉就死在禁林里。 见方法不奏效，它把目光移向德拉科，眨着眼向他求救。 德拉科给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刚刚脱身，他也没办法。 求援无果，埃斯特拉小心翼翼地开始道歉检讨。 一边检讨，一边打量一人两兽的动作。 阿塞斯面无表情，两只大独角兽也完全没有动作。 没得到任何反馈的埃斯特拉忍不住焦躁磨蹭蹄子，耀眼的银色黯淡了不少。 它低着头，“我知道错了嘛。” 这次的认错比之前都要诚恳，阿塞斯表情好看了点。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但凡晚来一点，死的不仅是你，还有德拉科，他也会因为你的调皮，和你一起无声无息死在禁林。” 他的话，让埃斯特拉头越来越低，最后整个脑袋都要埋在地里了。 “对不起，德拉科。” 它低声道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德拉科听不懂它的话，但是他能感受到埃斯特拉叫声里的歉意。 他忍不住开口安慰它：“没关系的，留下来是我的选择。” 阿塞斯瞥了他一眼，他马上闭上嘴，眨巴眼睛，乖巧的看着阿塞斯。 “下次还那么任性吗？” 埃斯特拉乖巧的摇头。 知道埃斯特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阿塞斯终于消气不少。 第149章 小龙被追 他看了眼天色，对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轻声说。 “我先带着德拉科回去，埃斯特拉这边你们回去记得给它戴上项链，那个人被我赶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但我们不得不防。” 克劳瑞斯认真地点点头，眼里还有刚才残留的怒气。 阿塞斯知道，它们回去，埃斯特拉可能还要挨一顿打，不过他没有多劝。 埃斯特拉今天这个行为，不挨打都说不过去。 “你们记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阿塞斯，我们会注意的。” 想起德拉科刚才的话，阿塞斯问：“是不是还有受伤的独角兽？” “那个孩子没事，辛西娅发现及时，带着我们把那个人打跑了，受伤的孩子也被治好了。” 安东尼奥上前一步，打着鼻息给阿塞斯解释。 阿塞斯这才放心带着德拉科离开。 把德拉科安顿好，一个人待在寝室，阿塞斯终于有时间思考起伏地魔这次针对独角兽的事情。 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对面的人是奇洛，但不完全是奇洛。 禁林里的奇洛，身上伏地魔的气息和魔力格外明显。 既然沦落到强迫奇洛吸食独角兽血液，那伏地魔的情况应该差到了一定程度。 阿塞斯若有所思地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把知道的消息列了出来，一点点推论。 他这次暴露失败，那他下一次应该不会冒险再去猎杀独角兽，因为伏地魔太虚弱了，经不起任何风险。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还是会想办法恢复自己，至于怎么恢复？ 羽毛笔停顿，然后缓缓写出一个答案。 教授的魔药。 这个可能让笔尖暂时悬空，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出一个墨点。 他不想让斯内普接触这个伏地魔。 因为他不知道，奇洛身上的伏地魔到底是不是主魂，如果是主魂，而他没能杀了这个灵魂，那…… 可霍格沃茨还有那么多学生，如果…… 纷纷扰扰的思绪在脑海里盘旋，模拟出各种情况，最后笔尖轻轻圈住一句话：不能逼急伏地魔。 定好计划，阿塞斯轻松了不少。 第二天，霍格沃茨还是一片宁静，昨晚禁林发生的意外，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什么都没有改变。 除了德拉科。 早上，魔药课刚下课，德拉科一改之前的优雅，快步离开教教室，速度快的好像背后有人追赶他一样。 高尔和克拉布不明所以收拾好东西，紧紧跟在他身后。 可惜德拉科的速度快，有人的速度更快。 “马尔福。” 德拉科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他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加快。 想也不想，他也加快脚步，力求快点甩掉来人。 “马尔福，你等等我，我们聊聊。” 德拉科继续当听不见，埋头走路。 然而背后的脚步声一直阴魂不散，烦得德拉科想给他丢恶咒。 “你够了没有，能不能离我远点？” 终于，德拉科不耐烦地停下脚步，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哈利。 “当然，只要你告诉我，那天禁林里后面出现的黑袍人是谁？” 德拉科咬牙切齿：“我说了，我不认识，我不知道！” “可你当时的表现不像不认识他，而且虽然我没听清，但你好像叫了他名字？” “你是不是聋了，我喊的是独角兽的名字。”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认识独角兽吗？”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那个黑袍人似乎也认识独角兽，独角兽身上可能会有他的线索。” 德拉科深呼吸。 不生气，不能跟这傻子一样的救世主生气，他是优雅的贵族。 心里反复默念三遍后，他冷静下来：“你为什么要找那个黑袍人？” “他又没伤害你。” 哈利愣了一下，连忙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他是因为第一个黑袍人。” 德拉科一脸你是在玩我吗。 哈利连忙接着解释：“因为第一个黑袍人出现的时候，我的伤疤很痛，我们怀疑他是那个人。” 德拉科心里一紧，想到阿塞斯轻而易举就把那个黑袍人打退，心里又冷静下来，接着听救世主解释。 “而第二个黑袍人能出现得那么及时，他一定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他还那么强，所以我们想联合他对付那个人。” 去他的贵族优雅，对这个愚蠢的救世主不需要。 德拉科面无表情，嘲讽地看着哈利。 “你凭什么觉得，每个人都要无条件的帮你，你告诉我凭什么？还是说就凭你是救世主？”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不是什么，我问你，你敢说你没有利用的意思吗？” 哈利哑口无言，现在想来，他们的想法好像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但在德拉科面前，他不能承认，这样显得他们很自大。 他试图挣扎，“我没有想利用，我会询问他的意见的，如果他不同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德拉科对他的狡辩嗤之以鼻，“他没有任何义务为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想要保护，我建议你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还有，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别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德拉科抱胸，避嫌般退开两步。 他可刚挨完警告呢，别又被阿塞斯误会了。 小孔雀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然后果断消失在哈利面前。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哈利郁闷。 一旁冒出一个红头发的脑袋。 “看吧，我就说，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们的。” “你不能指望一个马尔福。” 罗恩站在哈利身边，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我们现在不应该再去关注那个马尔福，我们要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偷窃魔法石。” 同样站在哈利身边的赫敏不赞同他的说法。 “我们难道不知道要找那个偷窃魔法石的小偷吗？” “可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从哈利伤疤入手。” “你！” 两人意见不一，眼看又要吵起来，夹在他们中间都哈利想你无奈劝解。 他们的争吵德拉科并不知道，他现在正面临着比夜游被麦格教授发现还要恐怖的事情。 “院长！？” （下一章是番外，需要的小伙伴可以跳过，放心食用） 第151章 我来解释 “马尔福，你刚才和…波特…说的黑袍人是什么？” 德拉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后背被冷汗浸湿，他咬牙开始装疯卖傻。 “什么黑袍人？我不知道。” 斯内普低头，冷冷地看着这个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的马尔福。 心里嘲讽那个臭美的大孔雀什么都没教会自己的儿子。 “你是说，你……不知道？” 尾音上扬，嘲讽意味十足。 “看来，我需要和你父亲，谈谈关于你的…教育问题。” 话里的内容吓得德拉科小脸发白，他战战兢兢站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 “教授，别吓他。” 不远处传来阿塞斯含笑的声音。 德拉科眼睛一亮，定定看向走过来的阿塞斯。 斯内普冷眼看着德拉科的动作，冰冷的视线移到在他身边停下的阿塞斯身上。 “这件事我知道，我来和教授解释吧。” “德拉科你先回去。” 阿塞斯嘴里吩咐着德拉科，眼神却落在斯内普身上，脑子里盘算起怎么不留痕迹坑奇洛一把。 德拉科有点犹豫地看看斯内普，又担忧地看看阿塞斯。 阿塞斯微微侧头，对他安慰一笑。 “回去吧，我会和教授解释清楚的。” 说着，他的眼神落在斯内普身上，对他眨眼。 教授？帮个忙呗。 啧。 斯内普不耐烦地转头，对着德拉科面无表情颔首，让他滚蛋。 德拉科又磨蹭了一会，在两人的注视下，和他们紧绷的氛围里，还是从心麻溜滚蛋了。 他走后，阿塞斯和斯内普相顾无言片刻。 “咳咳，教授我们去地窖里说？” 阿塞斯率先打破沉默，对着斯内普笑笑，眼神清亮，眉眼俊俏。 斯内普轻挑眉毛，对他的话没有异议。 地窖里，阿塞斯捧着热茶，和斯内普相对而坐。 斯内普面无表情：“说吧，怎么回事？” “昨晚德拉科和救世主他们被麦格教授罚留堂，在禁林。” “我知道这个，说重点。” 斯内普轻敲桌子，有点不耐烦。 “好吧，他们遇到了穿着黑袍的奇洛，奇洛触发德拉科身上我留着的炼金道具，我就赶过去了，他们口中第二个黑袍人是我。” 阿塞斯长话短说，一口气解释清楚。 “奇洛……” 斯内普的眼眸深沉，嘴里默默念着奇洛的名字，语气阴沉的让人不免怀疑，如果奇洛在他面前，他会不会一个恶咒丢过去。 阿塞斯没有打断他的思路，等到再他抬头时，才接着说起他的猜测。 “他想要吸食独角兽的血液。” 斯内普眼神变得锐利而警觉，心里对奇洛的厌恶更甚。 “他受伤了？” “准确来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和苟延残喘没什么区别。” 阿塞斯嗤笑，对他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着实无语。 斯内普的视线滑过阿塞斯手上的魔药瓶，“你想做什么？” “一个礼物，独角兽的血液。” 斯内普皱眉不解，“你……” 知道斯内普纠结什么，阿塞斯朝他解释，“这是昨天独角兽受伤时，我收集的，教授放心吧。” 斯内普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你打算把这个给他？” “没办法，这里小巫师太多了，我们不能把他逼急，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况且……” 阿塞斯坐到斯内普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斯内普松开眉头，身体放松往后靠。 “这是邓布利多的事情，他会负责好他的黄金男孩的安全的。” “以及，需要我提醒你吗？阿尼马格斯。” 阿塞斯学着他的模样，往后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暴风雨，我总不会那么倒霉吧？” “事实上，你学习阿尼马格斯过程已经比一般人倒霉了。” 想起他失败数次的第一环节，斯内普忍不住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有那么好笑吗？失败数次里面，又不是没有你的功劳。 阿塞斯挑眉，无奈地看着他的笑容，然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他的笑容，斯内普敛了笑，恢复冷静地说，“如果你还坚持赌这个愚蠢的可能，那我只能祝你好运。” “前提是，你没有愚蠢到一个人变身。” 阿塞斯沉默了一秒，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那我也祝自己好运。” 顽固不灵。 斯内普不再开口，淡淡看着他，无声送客。 阿塞斯赖在沙发上没动，权当没看懂斯内普的意思。 “教授，我可以在地窖里布置点炼金道具吗？” 斯内普起身，走进魔药室，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平淡的“可以”。 好吧，任劳任怨的打工人上线。 阿塞斯挽起袖子，环顾四周，打量着从哪里下手。 半个小时后，阿塞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右手轻挥，光芒流转的道具黯淡下去，平平无奇的样子完美融入地窖。 确实没有疏漏，阿塞斯轻叩魔药室木门，“教授，那我先走了？” 安静的魔药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应答，阿塞斯转身离开地窖。 地窖门口，阿塞斯礼貌地对美杜莎小姐打招呼，美杜莎小姐眼皮死死盖着，没有一点搭理阿塞斯的意思。 阿塞斯也不恼，在美杜莎小姐身边固定好一个炼金道具，像是门口上的装饰，漂亮华丽。 随后他温声叮嘱：“如果有人要进去，不用太过阻拦，教授已经同意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 “我在这里放了个小道具，是用来保护你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美杜莎小姐小姐没有任何反应，但看到它晃动的尾巴，阿塞斯知道，它听到了。 脚步声远去，美杜莎小姐悄悄掀开眼皮，看着阿塞斯的背影。 这小子，还怪贴心的，算了，下次对他态度好点吧！ 纤细的尾巴微微卷起，暴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第152章 卡特挨揍 “砰。” 肉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格外明显，肉体和地面接触的时候，震得四周的座椅跳了一下。 “站起来，继续。” 阿塞斯好整以暇地朝着地上的卡特招手，言简意赅道。 满头大汗的卡特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放轻呼吸，一动也不动地装死。 他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都活不到拥有一个像德拉科那样的儿子的一天了。 他对阿塞斯的呼唤充耳不闻，试图耍赖，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 可他不是德拉科和埃斯特拉，阿塞斯根本不惯他的臭毛病。 他直接走上前，站在卡特脑袋旁边，低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幽深的眼眸压迫感十足。 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脑袋周围，卡特一阵紧张，僵直的躺在地上。 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卡特紧张的鸡皮都起来了。 他无奈睁开眼，幽怨地看着阿塞斯，不断发出“嘶嘶”的呼痛声，企图引起他的良心。 可惜阿塞斯现在铁石心肠，对他的卖惨无动于衷。 “地上我铺了垫子，摔不死，而且我也计算过你的承受能力，现在的量，你还没有到极限。” “起来，别装死。” 说着，阿塞斯走过去，轻轻踢了下他的脚。 “那是垫子？我就没见过薄成这样的垫子。” 卡特悲愤地爬起身，双腿微微颤抖。 一旁的伊莉丝鄙视的看着他，这就不行了？她前几天坚持的比他还久呢。 正好阿塞斯也想到这一点，慢悠悠地提醒他：“伊莉丝昨天一直到站不起来才结束。” “你总不能还比不过伊莉丝吧。” 阿塞斯一脸“不是吧不是吧，你认输了？”的惊讶表情看着卡特。 卡特握紧拳头深呼吸。 不气不气，这是自己选的老大，不能生气，然后再次抬起魔杖。 几分钟后，卡特再次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他欲哭无泪。 谁懂？短短几分钟，他的心灵受到了多严重的创伤，谁懂！ 他不再起来，而是摆出一副安详的模样，并且暗自下定决心。 他这次死都不起来了。 阿塞斯再次来到他身边，松开魔杖，活动下手腕，垂眸看着卡特。 “记住教训了？” “脑子干净了？” “下次还带德拉科违反校规吗？” 阿塞斯一连三个问句，把卡特噎得说不出来话。 感情他今天疯狂挨揍是因为德拉科啊！他就说怎么今天这顿揍那么痛！ 他错了，他就不该接近那个小少爷，他错的太离谱了，那小少爷是那么好逗的吗？人家背后站着谁不知道吗？ 卡特内心疯狂谴责自己犯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嗯？” 见他没有回答，阿塞斯淡淡嗯了一声。 “我错了。” 卡特马上反应过来，谄媚地对着阿塞斯笑。 “我脑子现在特别干净，比独角兽都要纯洁，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带着德拉科小少爷违反校规了。” “下次先生下手能轻一点吗？” 汗水模糊了视线，比他心里的泪还要多，卡特悲从中来，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塞斯没回答他这句话。 一旁的伊莉丝给阿塞斯递来毛巾，他接过擦了擦汗，终于大发慈悲松口。 “今天暂时就到这。” 卡特双眼放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真的吗？” 阿塞斯凉凉瞥了他一眼，“今天的结束了，明天继续。” 啊？！ 卡特眼里的光肉眼可见地熄灭，一脸安详躺了回去，他内心虔诚祈祷：梅林保佑，永远都不会有明天或者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他脸上变化的表情另外两人看的一清二楚，同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会有个那么活宝的追随者\/她怎么会有个那么愚蠢的同伴。 阿塞斯摸了摸魔杖，手有点痒，“如果，你还不消失在我面前，那我们就现在继续。” 我还治不了你？ 阿塞斯心里冷笑，拿出手帕擦拭起魔杖。 听到这话的卡特眼睛猛地睁开，弹跳起来，拿着魔杖，飞快冲出教室，消失在阿塞斯面前，只有几句话远远传来。 “先生您那么辛苦，今天就不麻烦您，我自己消失。” “最好明天也不劳烦先生。” 阿塞斯擦拭魔杖的动作一顿，有点想追上去，把他拉回来再打一架。 伊莉丝察言观色，一本正经地说：“先生，卡特看起来还很有精神，要不我去把他抓回来？” 阿塞斯有点心动，但是他现在看到卡特下手肯定控制不住力道，万一打坏了…… 打坏了好像也能治？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他。 阿塞斯遗憾地放下手帕，看向伊莉丝。 “不用，我期待他明天还有没有力气跑的出去。” “接下来该你了。” 闻言，伊莉丝恭敬地对着他点头行礼，抬起魔杖。 “砰” 和卡特一样，伊莉丝没有躲过阿塞斯的魔咒，被重重击飞出去。 不过在落地的时候，阿塞斯不动声色放了个小的漂浮咒，减小了伊莉丝摔下去的力道。 不过哪怕是用了漂浮咒，被摔出去依旧很痛，可伊莉丝像是没感觉一样，摔下就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伊莉丝比卡特对自己狠多了。 看着接连摔出去又爬起来的伊莉丝，阿塞斯有点感慨。 “还坚持的下去吗？” 伊莉丝从地上爬起来，咬牙：“我可以的，先生，我们继续。” 她不怕痛，甚至可以说她依赖痛。她心里憋着的怨恨和委屈，只有在疼痛时才能有所消减，疼痛可以显得她没有那么废物。 阿塞斯无奈地抬起魔杖，这两怎么完全相反，一个死都不想练，一个死了都要练。 他真的是太遭罪了。 “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他叹息着说道。 再次被摔出去，伊莉丝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她徒劳的撑起又倒下，阿塞斯来到她身边给她治疗。 第153章 阿尼马格斯变身的开始 伊莉丝抿紧嘴唇，放弃爬起来，躺在地上看向天花板，眼神空洞迷茫。 “先生，你说我还能和她回到以前那样吗？” 阿塞斯沉默了一瞬，温声安慰：“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真的是这样吗？ 教室的灯，怎么那么刺眼。 伊莉丝抬手掩住眼睛，也遮住里面滑落的眼泪。 阿塞斯轻叹，抽出新的手帕递过去，体贴退开，等她恢复情绪。 半晌，伊莉丝坐起身：“谢谢你，先生。” 被道谢的少年一笑，笑容温和：“如果你能开心点，不用谢也是可以的。” “好。” 伊莉丝微微一笑，看向阿塞斯的眼中异彩连连。 先生那么好，如果是先生，他应该也拒绝不了……的吧 。 拒绝的话，她好像也没办法，要不她先去学学怎么追一个人？然后给先生出谋划策？ 可是先生好像还没有意识到的样子，会不会是她误会了？要不再观察观察？ 伊莉丝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塞斯。 她脑子里的想法，阿塞斯并不清楚，见她似乎不再纠结那些事，他也轻松不少。 …… 接下来的日子，如水流逝。 在阿塞斯的安排下，那瓶加了料的独角兽血液，被奇洛偷走服用。 感受到血液传来的异样，阿塞斯放下心，专心想办法给救世主上保护罩。 看着哈利身上佩戴着的小道具，阿塞斯才收回他蠢蠢欲动的手，不再关注救世主。 发现奇洛的异样那天，阿塞斯心里最不想遇到的情况被他撞上了。 暴风雨要来了。 阿塞斯沉默了，他心里默算了下时间，现在距离地窖聊天，不过短短半个月，雷电交加的暴风雨就如约而至。 该说不说，魔药大师的嘴不是一般的灵验。 现在暴风雨来了，他也没办法，只能祝救世主好运，所幸他在他身上放了点小道具，再加上那瓶独角兽的血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阿塞斯离开休息室，一个人站在走廊窗户边，右手捂着心脏，默默感受心跳，眼神落在昏天黑地的天空上，目光宁静，安静地等待闪电的到来。 漫天的黑云太过厚重，把天空覆盖地没有一点亮光，世界显得沉闷而压抑。 直到一道闪电划过，铺天的黑云被划破，天色乍亮，才给天地带来一丝亮光。 阿塞斯眼中倒映出闪电带来的光亮，黑眸染上淡淡的亮色，不过他没有马上动作，而是拿出炼金地图。 目光精准锁定上面往放置三头犬房间移动的奇洛，和不知道在干嘛、四处游荡的救世主。 指尖轻敲，落在还在地窖的斯内普上，似乎有点犹豫。 再一道闪电划过，阿塞斯不再犹豫，转身回房，换好衣服披上黑袍，披着幻身咒吗径直离开霍格沃茨城堡，直奔禁林。 原本就阴森可怖的禁林在这样的天气里，看起来更加压抑恐怖，张牙舞爪的树枝落下的影子，像张着血盆大嘴的魔鬼，伺机而动。 阿塞斯没什么感觉，连速度没有减慢，避开禁林里的动物，来到独角兽山谷。 山谷外，独角兽首领辛西娅焦急的伸着银色脑袋，东张西望，看起来在等待什么。 阿塞斯一出现，它就激动地打了个响亮的鼻息。 “快，阿塞斯，这里。” 阿塞斯快步走到它面前，跟在它身后，来到当时摆放小药瓶的阴暗角落。 辛西娅连声催促：“快打开看看，我刚才看到闪电，都不敢乱碰。” 阿塞斯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掩盖的石头，露出里面的小药瓶，拿起小药瓶仔细一看，里面正是一口量的血红色液体。 抬起轻轻晃了晃，光芒流转。 没有问题。 阿塞斯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担心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看向一旁期待的辛西娅，勾唇对它点头。 辛西娅顿时激动起来，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硕大的脑袋往阿塞斯怀里钻。 “太好了，太好了，你成功了，阿塞斯。” 阿塞斯摸了它鬃毛一把，轻轻摇头把它推开。 “没有成功，现在还差一点，待会……就拜托你们了。” 辛西娅学着他的模样，郑重的点头，对他保证，它们会看好他的。 阿塞斯拿着小药瓶，一人一兽来到山谷里空旷的地方，山谷四周远远围着几只独角兽，都在担忧地看着他，埃斯特拉一家三口也在其中。 阿塞斯安抚地对四周的独角兽笑了笑，然后脱下用来遮掩的黑袍，露出里面简单的衬衣，手上身上带着的炼金道具也被他一一摘下，只剩下炼金戒指。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抬手把魔杖指向心脏，低声念起阿尼马格斯的咒语。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玛格斯。” 咒语很快生效，心脏处第二个心跳变得越来越明显，阿塞斯快速打开小药瓶，一口喝下里面血红的魔药。 魔药入口，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它的味道，撕心裂肺的痛楚就突然袭来。 阿塞斯右手捂着心脏，忍受着两个心跳的异样感和身体上的疼痛，他低垂着头，碎发散落，尽量不让独角兽看到他现在脸上狰狞的表情。 在激烈的痛楚和心跳中，阿塞斯脑子里缓缓出现一道熟悉的动物身影，还没来得及惊讶，那道动物的身影就兴奋地朝他扑了过来。 被扑到的那一瞬间，疼痛加剧，阿塞斯捂着心脏的手更加用力，手上青筋迸发，半月印记在手背显露，银色的魔力不受控制的涌出，顺着指尖席卷至心脏。 庞大的魔力开始在体内肆虐，身体变化也随之开始，阿塞斯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放松身体，不要抵抗变化。 在他的努力下，身上冒出雪白的毛发，雪白毛发从胸口开始蔓延，一点点覆盖至全身。 阿塞斯逐渐消失不见，一个雪白庞大的身影代替他出现在原地。 变身成功了，随之而来是人性的消失。 那一瞬间，最原始的兽性本能压过属于人类的理智。 阿塞斯不受控制的伏低身体，喉咙里传来阵阵低吼，震天的咆哮声惊得四周的独角兽齐齐后退，看向阿塞斯的眼神尽是惊恐和无措。 第154章 阿尼马格斯变故 阿塞斯喘着粗气，庞大的身躯像困兽一样在原地打转，凭借最后一丝理智，他抬起利爪狠狠抓进土地里。 泥土里夹杂的石子磕在指甲上，带来剧烈的疼痛，疼痛的刺激下，人类的理智占据上风。 阿塞斯恢复理智后，弓着的背慢慢放松下来，看向独角兽的眼神中不再是暴虐。 他抬起硕大的脑袋环顾四周，朝着独角兽们发出温和的呼噜声。 埃斯特拉率先奔向他，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不紧不慢跟在它身后。 在四周独角兽担忧的目光下，埃斯特拉扑在了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用脑袋把它顶下来压好，下意识伸出舌头，想要给它舔毛。 在即将舔上的最后一秒，阿塞斯僵住，不可思议收回舌头，迅速和埃斯特拉拉开距离，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丝崩溃。 他刚才想干什么？ 给埃斯特拉舔毛！？ 阿塞斯抬起肉垫，崩溃的捂住自己的眼睛，那不是他！ 一旁被远离的埃斯特拉不解地看着他，摇着小脑袋，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不和他玩。 其他独角兽见阿塞斯没有失控，陆陆续续也走了过来，围着他，对他的模样感叹不已。 阿塞斯渐渐从刚才的情绪恢复过来，心下凛然，这个状态下的他，情绪波动有点大。 还没来得及细思，独角兽们对他的惊奇，勾起了他的好奇，他当下抛去刚才的困惑，试探的发出声音。 “你们听得懂我说话吗？” 独角兽们纷纷停下动作看向他，“听得懂。” 辛西娅从独角兽群里走出来。 “不用担心，阿塞斯，我们的交流，超越了语言。” 阿塞斯满意的甩甩尾巴，抬起爪子，走向小溪。 清澈的溪水清楚地倒映出阿塞斯现在的样子，头圆吻宽，雪白的毛发中掺杂如墨的条纹，在额前勾勒出一个漂亮的“王”字，眼睛点缀在“王”字下面，是清澈透亮的淡蓝色。 是和守护神一样的白虎。 阿塞斯满意地舔了舔嘴，压下想要舔爪子的想法，端坐在溪边喝水。 辛西娅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老虎的本能太强大，阿塞斯放弃挣扎，舔着自己的爪子，含糊说道。 见到他的动作，辛西娅更加紧张了。 “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 “不对？” 阿塞斯骤然想起刚才的想法，舔毛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刚才怎么突然就忘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但是在我的感觉里，你体内的能量很不稳定，很乱。” “你的魔力太强大，而月光的力量也掺杂在其中，所以你现在可能有点小问题。” “比如呢？” 阿塞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辛西娅接着说，“比如你可能会变小……” 话音刚落，阿塞斯感受到疼痛，疼地在地上打起滚来，滚动中，他的身形逐渐缩小，直到小猫大小才停下。 阿塞斯迷茫的躺在地上，抬起小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又小又短的爪子。 “我变小了！？” 不仅身体变小，还连带着行为也开始变得幼稚，接受不了的阿塞斯在地上耍赖似的打滚。 “我不要变小！” 滚了两圈，理智稍微占据上风，他僵在原地，然后若无其事地坐起来。 一旁的辛西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阿塞斯，好像其他地方有什么宝藏一样。 它怕呀，它万一控制不住笑出声怎么办？它看的清楚，阿塞斯绝对是个记仇的。 阿塞斯脑子缓慢地接受这个现实，然后破罐子破摔看向辛西娅。 “还有什么小问题一起说出来吧，我能接受得了。” 不，他不能。 辛西娅摇摇头，“你应该可以感受得到，我只能猜到那么多。” 阿塞斯沉下心，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不过片刻，他毛茸茸的小脸带上绝望。 “我……好像可能暂时变不回来了。” 辛西娅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受到意外，事实上，它猜也是。 “还有就是，我能感受到，过不了多久，我属于人的理智会消失，幼虎的本能会暂时取代我。” 说出这话的阿塞斯已经麻木了。 “我想……应该会随着时间恢复的？” “应该是，现在只是这个身躯一时接受不了我的魔力，随着时间，会恢复的。” 话是那么说，可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影响了阿塞斯的心情，趴在地上闷闷不乐。 辛西娅看着趴在地上不开心的小白虎，突然有了姐姐的责任感，它低下头柔声安慰。 “别伤心，我猜你恢复过来后，变大变小应该不受控制，这对人类来说会方便不少。” 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阿塞斯抬起小脑袋。 “这样的话倒也能接受，但是我这段时间怎么办？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办法。” 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下意识的，脑海里出现一道人影。 因为现在是小白虎的身躯，本能比理智强。 一想到魔药大师，小白虎自动俯下身体，耳朵往后呈飞机耳的状态，舌头微微吐出，露出一个“咧嘴笑”的动作。 幼年小白虎在魔力的加持下，嗅觉灵敏，很快，阿塞斯就嗅到一抹熟悉的草药味。 他猛地起身，对着辛西娅吼叫。 “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像一道白色闪电窜了出去，跃上安东尼奥的背。 “安东尼奥，可以拜托你一个忙吗？” “当然。” 阿塞斯愉悦地对着一个方向抬头，“带我去那里。” 安东尼奥顺着他的心意，飞奔起来。 另一边，被圈起来的药圃里，魔药大师蹲在地上，仔细检查地上歪歪扭扭的药草，时不时挥动魔杖，将它重新栽种。 他今天本来是不用去禁林，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他不免担忧里面的药草，迫不得已，他才一个人来到禁林，打理药圃。 将最后一个折断的药草拿走，斯内普站起身扫视整个药圃。 随后抬起魔杖，一个保护魔咒笼罩下来，将药圃护得严严实实。 第155章 找铲屎官 正当他满意地打量自己的药圃时，背后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斯内普眼神一凛，飞快转身用魔杖对着草丛。 “谁！” 草丛里，一个银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同样警觉地看着他。 独角兽？ 这下麻烦了，他这样的人，和这种神圣生物截然相反，势必会起冲突。 斯内普眉头紧蹙，握着魔杖的手微微用力，心里暗自戒备。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和这种神奇的生物对上，杀了又不行，不杀就是死。 安东尼奥犹豫地钻了出来，这里是阿塞斯要找的地方吗？ 只是它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它的背后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待在上面的阿塞斯不见踪影。 它后面一点的草丛里，阿塞斯爬起来疯狂追赶，心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寄希于安东尼奥能冷静点，别和魔药大师起冲突。 想到这，它奔跑的速度再次加快。 和魔药大师对峙的安东尼奥不负众望，完完全全没有收到阿塞斯的信号。 它得不到回应，只能快速回头扫了一眼，这一扫就出事了。 阿塞斯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安东尼奥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蹄子在地上摩擦，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也变得暴躁起来。 斯内普后退一步，和愤怒的独角兽拉开距离，手上的魔杖红光乍现，蓄势待发。 感受到魔力的变化，安东尼奥更加焦躁，它抬头直直看向斯内普，眼中凶光流露。 在这关键的时候，阿塞斯终于赶到了。 小白虎飞快地从草丛里掠出，直直冲到两人对峙的中间，速度快到带起一道残影。 看到阿塞斯，斯内普愣了一下，禁林里什么时候有白虎了？ 阿塞斯左右看了下，先对着安东尼奥发出低沉的咆哮。 “安东尼奥，他不是敌人。” 安东尼奥冷静下来，低着脑袋看着阿塞斯，发出的嘶叫带着愧疚。 “阿塞斯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阿塞斯安抚地呼噜一声，“我没事，你先别动，我去和教授交流。” 安东尼奥听话地立在原地，铜铃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斯内普。 斯内普听不懂它们的话，但能看到独角兽被安抚下来，他魔杖尖上的红光也微微暗下，不过没有完全消失。 阿塞斯试探着靠近斯内普，斯内普垂眸看着地上的小白虎，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阿塞斯？” 教授认出来了。 小白虎眼睛一亮，飞快朝他奔去。 面对小白虎的热情，斯内普下意识后退一步，魔杖往下对准阿塞斯。 阿塞斯在他脚边停下，对着他疯狂点头。 斯内普皱眉，仔细打量地下的小白虎，看到熟悉的眼神才放松警惕。 他捞起阿塞斯，后退了几步，魔杖移向安东尼奥的方向。 安东尼奥受到威胁，有点不开心地跺蹄子。 阿塞斯趴在斯内普手上，扭头对着安东尼奥发出低吼。 “保持冷静，安东尼奥，我保证，他不会伤害到你的。” 安东尼奥再次恢复安静。 斯内普低头看向手上占据他整个手和半个手臂的小白虎。 “你们很熟？” 阿塞斯点点头，又抬起爪子，试图压下魔药大师的魔杖。 斯内普稍作犹豫了下，还是顺着阿塞斯的力道放下魔杖。 “你的阿尼马格斯出问题了？” 阿塞斯继续点头，斯内普脸色一变，挥动魔杖给他丢了几个检查咒。 检查出来的结果是魔力混乱。 他眉头皱得已经可以夹死小狮子了。 阿塞斯安慰地蹭了蹭他的手，又看向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可以拜托你帮我把祝福传递给他吗？” 安东尼奥上下打量斯内普，有点犹豫，“阿塞斯，你确定吗？他是你的伴侣？” “不是，但他是我信任的人。” “我现在这个样子，既没办法长时间待在禁林，也没办法去上课，只能找一个相信的人帮我渡过这段时间。” 阿塞斯耐心地给它解释，安东尼奥了然的点头，抬起脚靠近斯内普。 它的靠近，让斯内普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右手握紧魔杖，警觉地望着它。 阿塞斯轻轻咬了下魔药大师的手指，浅蓝色眼睛看着他。 斯内普皱眉，“你让它过来有什么事？” 阿塞斯点头，斯内普眼神犹豫，试探地靠近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见他靠近，温和地低下头，和刚才的暴躁判若两兽。 阿塞斯顺着魔药大师的手臂往上爬，一直爬到魔药大师的肩上才停下，小爪子不停拍打斯内普的手臂。 斯内普咬牙忍下把阿塞斯丢出去的冲动，按照他的意思抬起手。 安东尼奥主动把头垂下，头上的角顺从主人的心意，自动脱落到斯内普的手上。 斯内普握着手上独角兽的角，有一瞬间的迷茫。 下一秒，微弱的银光缠绕在他手指上，像一枚戒指。 “教授，听得懂我说什么了吗？” 斯内普惊讶扭头，把趴在肩上的阿塞斯撞了下来，手下意识放开独角兽的角，接住掉落的小白虎。 被接住小白虎发出阵阵哀嚎，抱着魔药大师的手臂瑟瑟发抖。 看到他的异样表现，斯内普眯起眼睛。 “你除了变不回来，心智也受到了影响？”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带着肯定。 阿塞斯勉强保持理智，对着他点头。 “一点小问题，这段时间我不仅恢复不回去，还会失去属于人的理智。” 斯内普喉咙有点干涩，“失去理智什么意思？” 阿塞斯沉痛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就是，我会变成一只真正的老虎。” “你确定只是暂时？” “是的，随着时间推移，我的理智会慢慢恢复。” 斯内普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毫不留情地嘲讽。 “看来自信满满的卡文迪许先生，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 阿塞斯委屈地蹭了蹭魔药大师的手，据理力争，“这是个意外！” “意外看来是你愚蠢的大脑能想到最好的理由。” 阿塞斯不说话了，他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容易被挑起，魔药大师的话气的他难受。 小白虎被气得浑身颤抖，温热的脑袋在掌心抖动，斯内普微妙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第156章 喜迎铲屎官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斯内普放下阿塞斯，不动声色地拉开话题，小白虎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他的爪子在地上划拉，翻起湿润的泥土，低垂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魔药大师，眼神有点心虚。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教授可以收留我一下吗？” 斯内普嫌弃地看着他手上的泥土，听到他的话后，更想把他丢出去了。 只是看着在地下摊开肚皮，没心没肺的阿塞斯又有点不忍心。 如果是人形的阿塞斯，他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阿塞斯现在的样子，和小猫没什么差别。 沉默了片刻，魔药大师松口。 “可以，但你只能待在地窖，至于你的课程，我会帮你请假的。” 小白虎激动地站起来，嗷呜一声扑向魔药大师的裤腿，叼着他的裤腿发出类似撒娇的哼唧声。 斯内普身体一僵，开始对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可阿塞斯没给他后悔的机会，直接扭头对着安东尼奥发出愉悦地低吼。 “安东尼奥，拜托你回去告诉辛西娅它们不要担心，我过段时间再去看它们。” 安东尼奥不舍地看着阿塞斯，“好。” 它依依不舍地转头，准备离开，却被想起什么的阿塞斯叫住。 “安东尼奥，可以给我点你的毛吗？” 安东尼奥点头，回头抖动身子，银白的魔力带着大片大片的毛发来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挥动魔杖，接过毛发。 阿塞斯对着安东尼奥发出开心的咕噜声，安东尼奥才放心的离开。 安东尼奥离开后，斯内普看着面前一大团银白色的毛发，“你要那么多独角兽的毛做什么？” “不做什么，给教授的，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说着，阿塞斯抬起自己的爪子，无奈地咕噜。 斯内普挑眉，看着那么多的独角兽毛有了点想法。 阿塞斯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抓着草地里的虫子。 刚摁住一只虫子，阿塞斯就僵住了，他冷静地回头看向斯内普，发出带着安抚地咕噜声。 “教授，我能感觉到我的理智开始消失了，别担心，教授，我不会有事的。” 阿塞斯停顿，仰头看着魔药大师眼睛，甩了甩尾巴，接着说。 “接下来控制身体的，是属于小白虎的本能，哪怕是幼虎也是老虎，老虎兽性未泯，我又没有意识，如果威胁到教授，麻烦教授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 “教授不用在意我，这个状态下的我皮糙肉厚，关个一两天都没事，教授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小白虎细细叮嘱，说的又急又快。 斯内普垂眸，看着小小一团的小白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虎的尾巴在半空中摇晃，带着主人的焦躁。 阿塞斯交代完没多久，原本理智的眼神开始混乱，又逐渐变得单纯起来。 在斯内普的注视下，小白虎摇摇晃晃站起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懵懂地看向斯内普。 似乎是确定什么，小白虎迈开四肢，朝着斯内普走了过去。 斯内普一动不动，把独角兽的毛发移开，冷静地看小白虎想做什么。 但和他预想的敌视不一样，小白虎磨蹭到他脚边，轻轻叼着沾着露水裤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斯内普忍住把他一脚踢出去的想法，和他对视。 “自己走。” 小白虎歪着脑袋懵懂地看着斯内普，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白色的脑袋不断蹭在裤脚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见说不通，斯内普皱眉挥动魔杖，把小白虎漂浮起来。 悬浮在半空中的感觉有点稀奇，小白虎左右摇头，四只小爪试探滑动，发现自己没有踩到地后发出惊慌地吸气声。 小白虎四处张望，看到斯内普的时候，叫声更凄厉，斯内普忍无可忍，只能把他放下。 脚踏实地，小白虎才安静下来。 斯内普看着小白虎，小白虎懵懂回望。 僵持许久，斯内普转身离开，只是脚步很慢，走了一段就停下，回头看向小白虎。 小白虎迷茫地看着他，见他停下，忙不迭跟了上去。 见他跟上，斯内普继续抬脚往禁林走，袍角翻滚，这下小白虎明白他的意思了，眼睛一亮，视线紧紧追逐他的袍子。 都是猫科动物，晃动的袍子在小白虎眼中和逗猫棒没什么区别。 他骤然伏低身体，收耳，腰身后弓，眼珠子随着袍角移动。 袍角顿住的一瞬间，小白虎飞扑而上，直直冲向袍角，手上爪子指甲伸长，划向黑袍。 “嘶拉……” 等斯内普反应过来，拢过黑袍时，袍角已经被小白虎划了几道口子。 看着上面的划痕，小白虎小心翼翼地退开，欲盖弥彰地开始舔爪子。 斯内普面无表情，低头阴沉地看着地上心虚舔爪的小白虎。 小白虎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僵住。 但是幸好，斯内普身上的黑袍是阿塞斯送的炼金袍子，有修复的功能。 不过几秒，被划破的袍角恢复原样。 小白虎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猎物恢复原样，不甘心地再次弓起身子。 斯内普觉得这样下去，他今天都别想回到地窖，没办法，他只能一把捞起小白虎。 抱起小白虎的时候，小白虎的利爪下意识缩回，只有粉白的肉垫搭在斯内普身上。 小白虎对魔药大师，竟然出乎两人意料地很亲近，在斯内普的手上撒娇地乱蹭，也不闹着要下去。 这种幼稚的动作，斯内普没眼看。 看来这个巨怪现在和巨怪真的没什么区别了。 他在心里嗤笑，手上的力道不大，却稳稳的托着小白虎离开禁林。 一路上，斯内普披着幻身咒避开其他小巫师。 黑袍翻飞，和他擦肩而过的小巫师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拔凉拔凉的。 他们惊疑不定地对视，都怀疑是皮皮鬼搞的鬼。 于是皮皮鬼成为了霍格沃茨第三个蒙受千古奇冤的人（幽灵） 小巫师的感受斯内普不知道，但是斯内普知道，如果眼前这只该死的白虎再不放过他的草药，那他绝对不会放过阿塞斯。 第157章 调皮捣蛋小白虎 盘旋在门把手上，美杜莎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疯狂眨眼，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眼睛。 时间回到刚才，斯内普托着小白虎，避开所有人回到地窖。 一进门，他就毫不留情丢下小白虎。 小白虎被甩落到地上，刹不住车，打了个滚，好不容易站起来，就探头探脑咧着嘴嗅闻。 熟悉的草药味在空气中涌向耸动的鼻翼，确定都是熟悉的味道，小白虎放下警惕，开始肆无忌惮四处探索。 斯内普见他适应良好，就带着独角兽的毛和角去了储藏室。 为了里面储藏的魔药和材料储存，储藏室修的密闭严实，斯内普在里面，对外面发生的暴行一无所知。 出来时听到沉闷的声音，斯内普顿了顿，但也没有多想。 阿塞斯留下省心的印象太过深刻，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外面是被小白虎本能掌控的阿塞斯。 直到看到小白虎嘴里叼着的草药，他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而小白虎还不尽兴，爪子蠢蠢欲动，漂亮的蓝眼睛紧紧盯着晃动的药草。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收回你的爪子。” 他忍无可忍，对着地下还想着扒拉他草药的小白虎厉声斥道。 小白虎被抓包，伸出的爪子僵住，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在原地躺下，挡住他的去路。 意识到大事不妙，斯内普绕开试图阻拦的小白虎，快步走向魔药室。 魔药大师的魔药室，可以说是地窖里最整洁有序的地方。 可现在这个最整洁有序的地方，一片狼藉。 刚打开大门，斯内普就抬手不适地掩住鼻子。 怪异刺鼻的气味弥漫在不大的魔药室里，凌乱的地上都是散落的魔药瓶和草药。 仔细看，还能在草药上面看到浅小的齿痕，带着晶莹的不知名液体。 看着魔药室狼藉一片的场景，再看看一边不知悔改的小白虎，斯内普瞬间觉得气血上涌。 他恶狠狠地盯着小白虎，还没来得及教训。 一只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凤凰飞进地窖，身姿优美，施施然落在办公桌上：西弗勒斯，麻烦你来一下。 是邓布利多。 斯内普严肃起来，不动声色把小白虎遮在身后。 直到凤凰离开，他才离开魔药室，随手拎起黑袍披上，准备离开地窖。 走到地窖门口，斯内普才想起来自己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麻烦。 回头看向小白虎，心虚地小白虎乖巧地坐在魔药室门口，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斯内普。 犹豫了一会，斯内普还是没有把小白虎关起来，只是将魔药室锁上。 然后也不管小白虎听不听得懂，厉声警告他只能在外面活动，不要去破坏任何东西。 小白虎懵懂地看着斯内普，他一说完，就用鼻子轻轻蹭他。 斯内普凝视了他一会，才起身离开地窖。 他一路快走，黑袍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很快就来到四楼的房间。 当时布置四楼房间时，他也在场，。 虽然早就知道一个波特的破坏力有多大，但现在看到几乎被破坏殆尽的房间，嘴角还是忍不住抽动。 果然是自大愚蠢，四肢发达的波特，他无声嗤笑，然后快速来到在里面。 里面的情形有点恶心。 波特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的手边还有一个奇怪的尸体。 斯内普环顾四周，不动声色给自己套上一个泡头咒，然后来到邓布利多身边。 邓布利多见他来了，把位置让给他，“西弗勒斯，你来看看这个。”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奇洛，蹲下查看。 片刻后，他得出结论：死因是诅咒，死后才被灼烧。 “诅咒？” 邓布利多探究地看着地上的奇洛，视线在哈利和他之间徘徊。 斯内普站起来，突然想起那天阿塞斯拿出的血液。 可仅仅是独角兽的诅咒根本不足以杀死奇洛。 “西弗勒斯，这个诅咒，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魔药大师环着手臂，一脸嘲讽。 “也许是梅林都看不下去这样的蠢货活着？” “看来等哈利醒来，我们需要和他聊聊了。” 斯内普下意识想要拒绝，地窖里还有一个麻烦等着他呢。 可邓布利多显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深深看了一眼奇洛，挥动魔杖，带着哈利离开了房间。 该死的老蜜蜂。 斯内普黑着脸，愤恨地甩动魔杖，收拾现场。 校医室内。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站在哈利床边，老人目光幽深，仔细盯着哈利。 “你是说，他没有收到任何伤害，晕过去只是因为受到刺激？” 庞弗雷夫人收拾着手上的工具，对着邓布利多点头。 “是的，事实上，他连擦伤都没有。” “真是个好运的孩子。”庞弗雷夫人还有点感慨。 邓布利多低声喃喃：“真的是这样吗？” 躺在床上的哈利呼吸安稳，斯内普心里骤然想起那天阿塞斯的保证。 阿塞斯，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斯内普放开黑袍。 “既然他没事，那我回地窖了。” 不知道地窖里那个蠢虎有没有听话。 最好给他乖乖听话，不然…… 斯内普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凶光。 “稍等，那西弗勒斯，你不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想，我不是你，把所有事情丢给麦格教授，自己无所事事。” “当然，如果我们无所事事的校长愿意分担一下我的工作，去熬制校医务室需要的魔药，那我很愿意留下来，听伟大的波特先生讲述他的冒险故事。” 捕抓到关键词，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的眼光瞬间看向邓布利多。 面对两个人的眼神杀，邓布利多背后一凉，连忙笑呵呵地给自己打圆场。 “当然，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西弗勒斯，你去忙吧。” 斯内普轻嗤一声，旋即毫不留恋转身。 “对了，西弗勒斯，别忘了我的健齿魔药，人老了，牙齿也脆了，我想你应该理解我的吧。” 第158章 划拉沙发小白虎 校医务室门口，斯内普停下脚步回头，不怀好意的挑眉。 “如果我没猜错，麦格教授应该还不知道，藏在壁画后面的柠檬雪宝？” 欸！西弗勒斯怎么知道的！ 邓布利多痛心疾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庞弗雷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斯内普威胁完他，和庞弗雷夫人告别后，潇洒离开。 他藏的明明那么好，怎么还是被发现，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邓布利多沉浸在失去自己最后的甜品的悲伤中。 庞弗雷夫人看向门口，突然有点欣慰，“西弗勒斯这孩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邓布利多学着她的动作，自言自语，“是呀，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手上的器械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温和的庞弗雷夫人难得有点严肃。 “不管怎么样，他能开心点，这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对谁。”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邓布利多听得出女巫的不悦。 “也是啊，不然格兰芬多的分都要给他扣完了。”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附和女巫。 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惊扰到沉睡的病人，哈利迷茫的睁开眼睛。 “唔……” 舒服的床和温暖的灯光，让他产生些许恍惚，下一秒，平稳躺着的身体弹起，仿若惊慌失措的小鹿，惊恐地打量四周。 “别紧张，哈利，你现在很安全。” 老人温厚的声音适时出现，安抚了紧绷的神经，哈利缓缓放松下来。 “邓布利多校长？” “是我，虽然现在打扰你休息不太好，但我不得不为霍格沃茨考虑。” “你可以告诉我，在地下室发生了什么吗？” 哈利还有点迷茫，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当然。” …… 和斯内普预想的狼藉不同，地窖内一切平静。 炉火摇晃间，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斯内普扫过地窖每一寸，都没有看到小白虎。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门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美杜莎小姐身上。 美杜莎小姐最近在努力揣摩魔药大师，并且它自觉效果颇丰。 见他终于看过来，阴冷的竖瞳人性化闪过激动，连连邀功。 “院长院长，他在您的卧室里。” 听到它的话，斯内普眉头紧蹙，快步奔向卧室。 卧室和他出去时别无二致，只有素净纯色的床上多了一团白色的身影。 斯内普无声靠近，冷冷看着在他枕头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虎。 睡梦中，被怪兽追击疯狂逃窜的小白虎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然后一脚踩空，落入一张血盆大口中。 他猛地跳起来，正好撞上魔药大师伸出来的手，小白虎眼睛一亮，两只爪子立马抱住修长的手，开始告状。 幼虎的哼唧声带着委屈，尾巴也甩得起劲。 斯内普僵硬地甩开他的爪子，“你是老虎，不是狗，不要像那条蠢狗一样，乱甩你的尾巴。” 小白虎歪着脑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懵懂的看着斯内普，然后试探的上前。 灵巧的尾巴缠绕上骨节分明的手，细小的绒毛磨蹭在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意，魔药大师微不可查的缩了缩手指。 他凝视小白虎许久，在小白虎奇怪他为什么不动，舔舐他的手时才回过神。 像是烫到似的，他用力抽回手，把小白虎甩得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不要上我的床，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亲自把你丢出地窖。” 黑漆漆的大蝙蝠一字一句地警告小白虎，阴冷的眼眸看得小白虎畏缩地退后，对着他伏低身子。 斯内普不了解老虎的习性，但是这样明显的动作他还是看得明白。 他满意地点头，抓住小白虎的后脖颈把他拎出去。 “妮娜。” 家养小精灵妮娜应声出现，恭敬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斯内普点头，抬手把小白虎甩到沙发上，“给他准备吃的。” 妮娜惊奇地看着小白虎，有点犹豫。 “不好意思，斯内普教授，我能看一下这只小白虎吗？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啊。” 有人入侵自己的领地！ 小白虎弓起身子，呲牙凶狠地对着妮娜发出咆哮。 老虎终究是老虎，哪怕是稚嫩的虎啸，也夹带上位者的威慑。 妮娜被吓得僵在原地，抬眼对上冰冷无情的兽瞳，更是吓得她后退一步。 “安静。” 斯内普面无表情看向小白虎，小白虎嚣张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 对着斯内普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不解和委屈。 斯内普同样不解，但是他会摄魂取念，感知他的大概情绪和意思不难。 有着摄魂取念的帮助，斯内普很快理解了小白虎的意思，他挑眉，嘱咐妮娜。 “你现在把食物准备好，端过来，不要过多停留，这老虎有领地意识 。” 妮娜应下离去，斯内普则是转头冷冷看着小白虎。 “这是我的地窖，你的领地意识最好收一收，没有下一次。” “呼噜噜～呼噜噜” “闭嘴。” 斯内普抽了本书在沙发上坐下。 小白虎不听，不依不饶地在旁边叫唤，见魔药大师不理他，就爬到他的腿上，严严实实盖住他的书。 斯内普不耐烦地推开他，强忍把他丢出去的念头，“坐好，不然我把你丢出去。” 小白虎对丢出去这三个字很敏感，当下老老实实趴在斯内普大腿边，乖巧地看着他。 小动物温热的身体贴着大腿，带来一种陌生的感觉，这让斯内普有点分神。 他皱眉，伸手想把小白虎移开，可小白虎的爪子死死巴在沙发上，不仅推不开，还把沙发划起几根丝线。 卷起的丝线勾起小白虎的本能，他再次伸出爪子划拉一下。 “嘶拉……” 他眼睛一亮，从中找到了乐趣，这下也不用斯内普推，他自己一股脑爬起来，在沙发上磨起爪子。 一下又一下，沙发上被划起不少粗糙的毛球。 斯内普想着反正魔法能恢复，只要不要来吵他，划两下沙发也无所谓。 但他低估小白虎的耐心和好动了。 第159章 护食小白虎 一直到妮娜把食物拿过来，小白虎还在兴致勃勃的抓挠沙发。 它爪下的沙发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图案了，乱七八糟的丝线勾缠在一起，结成一个个毛球。 而划拉沙发的声音循环在耳边，斯内普更加烦躁，他挥动魔杖，把沙发恢复原样，再把小白虎禁锢在原地。 “嗷嗷嗷” 小白虎惨叫，斯内普直接给自己来了个隔音咒。 妮娜放下食物，对面前的场景不敢多看，匆匆离去。 妮娜走后，斯内普挥动魔杖，把小白虎放出来。 一一食物摆放好，迟疑片刻，还是把小白虎的碗变大一点，大到足以兜住小白虎的脑袋。 因为他还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食物影响食欲。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看向生气用屁股对着他的小白虎。 “过来，吃饭。” 小白虎无动于衷，继续生闷气。 “给你三秒，你要是还不过来吃饭，我就把你丢出去。” 小白虎生气的脸上僵住，不敢相信不吃饭也会被丢出去。 “一、二……” 他一个激灵，连忙屁颠屁颠回头跑到斯内普身边，乖巧的对着他张嘴。 “自己吃。” 斯内普把碗往他那边推过去，小白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没有丝毫动容。 小白虎失落地低下头，把悲愤化为力量，埋头苦吃起来。 确定他一只虎吃饭没问题，斯内普才转头吃起自己的饭菜。 小白虎吃饭速度很快，可能是心系新玩具，连吃带刨就把一大碗食物吞入腹中。 吃完，他优雅的用爪子擦了擦嘴，然后开始给自己舔毛。 他很有耐心，从爪子舔起，时不时还用爪子抹一把脸，然后又接着舔爪子。 斯内普刚面对完奇洛七零八碎的身体，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廖廖几口，就放下刀叉。 趁着小白虎在给自己搞卫生，他再次叫出妮娜收拾餐具。 妮娜出现时，小白虎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接着舔毛，妮娜捏着围裙角的手指放松下来，伸手去拿餐具。 “吼～” 小白虎本能的挡在食物前，呲牙低吼，小小的虎牙显露出来，闪着寒光。 “斯内普教授，这？” 妮娜小心地后退一步，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在小白虎吼叫的时候就意识到，像老虎这样的肉食野兽，领地意识和护食应该是它们的本能，刚才包括现在，都不是小白虎能控制的。 小白虎焦躁地伸出爪子，再次发出咆哮，看向妮娜的眼神里闪着纯粹的杀意。 斯内普倏尔伸出手，越过小白虎拿过桌上的餐具，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小白虎紧紧抱住。 他握着魔杖的手一紧，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小白虎收起了利爪，抱住他的手的，只有柔软的肉垫。 “呼噜噜” 扑闪的眼睛里是迷茫和不解，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斯内普低头给他解释。 “首先，这是我的食物，你护食护错对象了，而我的食物我吃不完，所以我需要妮娜将它收拾掉。” “现在，放开你的爪子。” 小白虎若有所思看着他手上的食物，下一秒好像领会到什么，他就着魔药大师的手，开始吃起残余的食物。 小白虎饭量意外的大，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食物吃干抹净，连带着盘子都舔地干干净净。 “……”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有点无语，他是吃不完让妮娜处理掉，但不是让这傻虎自己吃掉。 看看手上干净的盘子，再看看吃饱喝足，满足地继续舔毛的小白虎。 斯内普觉得，等阿塞斯恢复意识，可能再也不想踏进地窖了。 小白虎舔完一只爪子，见他还没有动作，不明所以，摇头晃脑地把他的手顶向妮娜，在妮娜接过餐具后又对着她低吼。 这次妮娜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离开了地窖。 “嗷呜～” 小白虎抱着斯内普的手，朝他得意的嚎叫。斯内普面无表情甩开他，“蠢死了。” 这老虎傻成这样，而他，还得对着这个傻虎不知道多久，真是麻烦。 小白虎被他甩开也不恼，看他起身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在他脚边蹭，这边蹭完那边蹭，蹭得斯内普想一脚踢开他。 他忍下心里的烦躁，抬手拎起小白虎往杂物间丢了进去。 “嗷呜？” 小白虎灵活落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斯内普。 “你住这里。” 杂物间还保持着卧室的模样，之前阿塞斯改论文，晚了一般就会在地窖过夜，这下正好方便小白虎。 斯内普打量了下房间，鼻间都是灰尘的味道，随后他挥动魔杖卷走灰尘。 纷纷扬扬的灰尘汇聚在一起，像一团加大的毛线团，小白虎眼睛一下就亮了。 “嗷呜嗷呜，呼噜噜。” “不行，不可能，给我滚去睡觉。” 斯内普挥动魔杖，毛线团大的灰尘消失不见，房间恢复干净。 “嗷呜～” 小白虎不死心，继续嚎叫。 斯内普直接关上门，隔绝了小白虎的撒娇。 木门被巨大的力量拍合在一起，震落不少灰尘，灰尘在小白虎面前落下，可小白虎只是愣愣看着门口。 夜晚 寂静的地窖里，美杜莎小姐蜷缩身体，在门把手上睡得正香，可杂物间里的小白虎毫无睡意。 他在华贵的床上蹦来蹦去，就是没有丝毫睡意，反而把自己闹得越来越精神，在房间里撒欢儿乱跑。 跑累了，他趴在枕头上，觉得一点都不舒服，他使劲吸着鼻子，试图闻到什么，可枕头上完全没有熟悉的味道。 小白虎烦躁地露出尖锐的利爪，猛扑上去，把枕头撕碎。 里面柔软蓬松的羽毛顺着裂缝，争先恐后飘了出来，弥漫房间。 飘出的羽毛让小白虎找到了点乐趣，于是接下来的枕头也没逃过他的利爪。 两个枕头都被撕碎，雪白的羽毛在空中飞舞，纷纷扬扬的和下午的灰尘很像，可周围没有熟悉的人。 小白虎失去兴致，郁闷地趴下来，任由羽毛把他埋没，不多时，床上就只剩下一堆羽毛山。 蜷缩在羽毛里的小白虎，鼻翼微动，一个喷嚏卷起埋着他的羽毛，羽毛又重新飘了起来，可小白虎依旧不开心。 这不对。 小白虎有限的脑子想不明白哪里不对，但是他的本能指引他站起身。 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顶开门，沿着味道，闻到味道浓郁的地方。 是他今天睡过的那个房间。 小白虎的心情肉眼可见起兴奋起来，身后的尾巴舒展，悠然地摇晃。 他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肉垫很好的起到消音作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来到了魔药大师卧室门口。 第160章 得偿所愿小白虎 “吱嘎——” 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小白虎动作一顿，探出的脑袋僵在原地，整只虎缩在门口不敢乱动。 几乎是同时，斯内普警觉地睁开眼睛，呼吸放轻，背脊挺直，手顺势摸上旁边的魔杖，整个人蓄势待发。 漆黑的卧室里，呼吸声几乎没有。 小白虎在门口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又壮着胆子探头探脑往前走。 肉垫柔软，走起路没有声息，他很快蹭到床边。 看着垂下的布料，小白虎试探的抬起两个爪子抓住，仅仅靠后腿支撑站起来。 斯内普短暂警戒后，立马反应过来，进来房间的可能是小白虎。 为了以防万一，他将手上的魔杖移开，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安静躺在床上，等待来人。 床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斯内普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苍白的手臂支撑他坐起来。 “你在干什么？” 小白虎刚探出的脑袋定住，呆呆地看向斯内普。 卧室没有光亮，斯内普眯起眼睛，才模糊看到他脸上的不可思议。 这傻虎没救了。 他毫不留情拎起小白虎的后颈脖，举到半空中和他对视，一字一句问道。 “你想做什么？” 小白虎四肢在空中划拉，嘴里叽里呱啦的喊叫，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半夜斯内普没什么耐心，被吵醒后眉心一直紧蹙着，眼里夹杂一丝困倦。 见小白虎和他闹，还一直乱动，他冷脸站起身，走到门口把他丢出去。 “如果你不懂安静两个字……” 他顿住，想起小白虎应该不懂这两个字。 该死的。 “别来吵我，不然把你丢出去。” 斯内普烦躁地揉了下眉心，摔门回房。 只留下小白虎看着被关上的木门发呆，他发呆了很久，直到确定斯内普不会回来才低落地哼唧。 他来回踱步，尾巴心烦意乱地甩动，既不想离开又害怕斯内普生气。 最后小白虎试探的趴在门口，过了一会，门口没有动静，他才放心睡过去。 卧室内，斯内普再次躺回床，却没有马上睡过去，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天花板。 短暂相处，他看得出来，小白虎不是容易妥协的性子，现在把他丢出去，可能一会又偷溜进来。 与其再被吵醒，还不如等一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口却再也没有传来声音。 斯内普心里奇怪，但大半夜懒得追究太多，见他不来闹，便翻身闭眼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细微的呼噜声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某种可能，他睁开眼睛，脸色发黑。 “唰”的一声，门被大力打开，凌厉的风刮在熟睡的小白虎上，带来疼痛，吓得他眼睛都没睁开，整只虎就窜了起来。 “吼～吼” 小白虎落地，摆出攻击的姿势，下一秒他才看到打开门的是斯内普。 他放松下来，迷惑地歪着头看斯内普。 “呼噜噜？” “回你的房间去。” 斯内普言简意赅，指了指杂物间。 小白虎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杂物间，瞬间毛炸开。 “吼吼～” 斯内普面无表情，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小白虎炸开的毛渐渐柔顺，只是他的耳朵也低落地垂下。 “呼噜噜……” 他委屈地看着地板，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爪子死死扣在地板上，不肯离开。 一秒，两秒…… 沉默在一人一虎之间蔓延。 算了，他和这傻虎计较什么，等那个巨怪回来再算账吧。 斯内普轻吐一口郁气，侧身让开一小块空隙。 “进来。” “呼噜噜！” 小白虎唰的一下抬起头，亮晶晶地眼睛看着斯内普一阵心慌。 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下去！” 斯内普站在床边，对着赖在床上的小白虎怒斥。 小白虎不为所动，野兽的直觉让他敏锐察觉到斯内普对他隐约的纵容。 “我让你进来，没让你上床睡。” “嗷呜嗷呜～” 斯内普额头青筋跳动，想回到过去，给刚才说出这话的自己一个恶咒。 僵持片刻，他咬牙忍下把小白虎丢出去的冲动。 挥动魔杖，沙发拉长变形，变成一张和原来一样的床。 “你去那里。” 小白虎看看两张一样的床，有点迟疑地伸长脑袋张望。 轻轻裂开嘴，在感受到那张陌生床上没有熟悉的味道后，他又趴了下来。 很好，还不至于蠢到被骗。 斯内普觉得自己气疯了，竟然还能冷静地评价这只傻虎的动作。 短暂僵持，斯内普转身走向那张新鲜出炉的床，他不能指望这只愚蠢的老虎给他让位。 只是他没想到，他都妥协了，这只蠢虎还要变本加厉。 深夜，因为房间里第二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斯内普一直没有入睡，只是闭目养神。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斯内普皱起眉头，没有说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床边塌下去一块，斯内普才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 “你闹够没有。” 小白虎发出撒娇的哼唧声，试探的凑过去。 忍住丢恶咒的冲动，斯内普尽量平和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小白虎停下脚步，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一会，他又试探的靠近。 这次斯内普没有阻止他，他倒要看看，这只傻虎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 斯内普沉默的态度，像是鼓舞，小白虎的步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很快就钻进斯内普的被子里。 然后整只老虎没骨头似的瘫下来，瘫得四仰八叉的，小脑袋枕在斯内普的手臂上，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呵。” 斯内普被眼前的场景气笑了，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想起推开小白虎。 “所以你折腾那么久，就是为了和我睡？” 这次小白虎理解的特别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斯内普，嘴里哼哼唧唧的。 斯内普沉默良久，怀里小动物纯然信任依赖的眼神和小时候的猫咪重叠，再想起小白虎对他的毫不设防，他的内心微微软了一下。 算了，他只是个小白虎。 他眉眼放松下来，轻叹，“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第161章 倔强小白虎 这话算是同意了。 小白虎开心地用脑袋蹭着斯内普的手，斯内普也没阻拦，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很快，在熟悉味道的包围下，小白虎沉沉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斯内普原本以为有小白虎在，自己会睡不着，可在小白虎有节奏的呼噜声中，他不知不觉就放松了精神。 不多时，就安稳睡了过去。 地窖又恢复安静，斯内普闭沉睡，深色睡衣穿在身上，动作中露出白皙的锁骨。 修长苍白的手臂，一只揽着温热的小白虎，一只随意搭在被子上。 魔药大师的呼吸向来轻浅，眉眼却是难得放松，连一向抿紧的嘴唇都放松下来，平和而温柔，和平时严苛的样子截然不同。 无人发现，微光从他怀里散发，轻柔落在一人一虎身上，将他们笼罩。 小白虎是吃饱喝足才睡的觉，再加上体内充沛的魔力，不过几小时，他就睁开了眼睛。 澄澈的蓝瞳中透出沉静，静静看着沉睡的斯内普，注意到他凌乱的睡衣，小白虎抬起爪子，轻轻扒拉整齐。 斯内普睡得很安稳，连睡衣滑过他的喉结，都没有丝毫察觉。 小白虎再次闭上眼睛。 等到斯内普醒来时，才发现小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斯内普有点恍惚，刚睡醒的迷茫，让他失神瞬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头疼和困倦，只有睡眠充足的清爽充斥全身。 他半撑起身体，垂眸看向小白虎，眼神复杂。 这是他那么久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没有失眠，没有噩梦，没有惊醒。 一个安稳的、完整的觉。 小白虎看不懂他的眼神，见他睡醒，就兴高采烈地去蹭他的胸口。 松散的睡衣在他的动作下滑落，虚虚卡在魔药大师的手臂上。 斯内普在他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回过神了，只是没有阻止他动作。 见睡衣滑落，他坐起身，拢好睡衣，今天有课，所以他干脆转身去换衣服。 小白虎在这时候意外的乖巧，不叫不动，只端坐在床上安静地等待。 但他的存在，斯内普无法忽视。 “出去。” 他冷声道。 小白虎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看向斯内普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斯内普知道和他多解释是没有用的，自己抬手拎起后颈脖，熟练地一甩，把还在蒙圈中的小白虎丢了出去。 “老实待着。” 门“砰”的一声关上，小白虎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在地上发懵。 它怎么被丢出来了？ 他小小的眼睛，是大大的疑问。 门再次被打开，守在门口的小白虎飞扑上去，抱住斯内普的脚，嗷嗷乱叫。 斯内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从小白虎肚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斯内普微愣，看向小白虎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微妙。 “你饿了？” 疑问句被他说出肯定句，语气里带着愉悦的笑意。 小白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心，依旧不依不饶抱着他的腿大声嚎叫。 “妮娜。” 勤勤恳恳的妮娜再次出现，这次小白虎没有过多排斥她，他的小脑瓜好像明白了，妮娜是送食物的人。 和昨天一样又不一样。 斯内普看向吃完自己的食物，就一直盯着他的小白虎。 “你没吃饱？” 小白虎迟疑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的餐盘？” 小白虎依旧摇头。 魔药大师脸上带着罕见的疑惑，试探地把自己的餐盘推向小白虎。 小白虎仔细盯着他的脸色，在他忍不住要餐盘拍在他的虎脸上时，小白虎动了。 他动作迅速的把餐盘扒拉过来，大口大口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动作快而狠，几分钟就把魔药大师剩下的食物吃干净。 确定没有一点食物残留，小白虎才满意地抬起爪子，开始给自己搞卫生。 目睹一切的斯内普有了一个离谱但是又很合理的猜测。 所以，这个傻虎是在给他清理食物。 斯内普看着手里空无一物的餐盘，心里诡异地和当时的邓布利多共情。 他该不会被校董辞退吧？ 要知道，给别人儿子吃自己的剩菜听起来比压迫更具侮辱性。 为了不让自己被辞退，斯内普试图纠正小白虎的行为。 给他加餐。 不行，小白虎的肚子跟无底洞一样，吃再多东西也要把他的剩下的食物处理干净。 强行制止。 有时候行，小白虎对他没有防备，但是在妮娜拿过餐盘时，他会朝着妮娜抢夺食物，直到他把食物吃完才停下。 他阻止倒是可以拦住小白虎，但是这样的话，小白虎能嚎叫一天，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都在嚎，吵得人头疼。 没有办法，魔药大师只能让妮娜减少他的饭菜，然后尽量把自己的食物吃完。 这个方法有点撑。 因为妮娜不知道得到阿塞斯什么命令，不肯减少太多食物，死活卡在一个量上。 哪怕是斯内普让她换人，妮娜也能想到办法在魔药大师的餐盘里加上一定份量的食物。 魔药大师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但看着小白虎懵懂无知的样子又下不了手，只能记在心里，等阿塞斯回来一笔一笔清算。 虽然魔药大师不承认，但是小白虎的到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他的生活， 没有小白虎之前，忙碌的魔药大师每天吃饭的量不多，连吃饭的次数、时间都不定。 但现在不一样，有了小白虎，他被迫每天准时出现在餐桌前，不然小白虎到处撒泼。 每天被迫吃下一定份量的食物，不然小白虎把自己当垃圾桶，处理食物。 于是，一周下来，魔药大师肉眼可见的长肉了。 瘦削的身体看起来健康不少，脸上血色也比之前好看，带着细微的红润。 小巫师们每天啧啧称奇，好奇斯内普的改变，却不敢八卦阴晴不定的魔药教授，只能悄悄议论。 他们不敢，有一个人敢。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打量面色红润的斯内普，在他快要爆发的时候，才悠然开口。 “西弗勒斯，你胖了。” 斯内普手上的杯子突然裂开，滚烫的茶水洒在他手上，烫出一片通红。 第162章 小白虎长大 “要是你那被甜品腐蚀的大脑不会讲话，我建议，我们伟大的校长可以重新从一年级读起。” “我保证，作为魔药教授，我很乐意教你，怎么样和别人和谐交谈。” 他的话槽点太多，邓布利多一时不察，被嚼着的多味豆呛了一下。 老人手忙脚乱地拿过南瓜汁，往嘴里灌去，直到多味豆被冲下喉咙才放下杯子。 吓死他了，他可是老人家了，这一下差点要了他老命。 邓布利多惊恐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想起斯内普。 老人和蔼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西弗勒斯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教不了这个呢？” 闻言，斯内普阴冷地视线刺向邓布利多，惊得他捂住他的多味豆。 这可是他仅剩的精神食粮了，要是抢走，他就活不下去了。 幸好，斯内普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找我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愚蠢自大的波特并没有出什么事？” “也是，有最伟大的白魔法师保驾护航，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惯常嘲讽的语气，邓布利多却悄悄松了口气。 魔药大师既然嘲讽了，那就不会抢他的多味豆了。 “没事没事，哈利没什么事。” 邓布利多连忙扯开话题，生怕自己仅剩的存粮消失。 “那个西弗勒斯，卡文迪许先生最近请假了？” “是，他出了点意外。” 斯内普没有否认，他毫不怀疑老人对霍格沃茨的掌控力。 短时间可能没问题，可那么长时间没出现，哪怕是他也瞒不下去。 “哦？他出了什么样的意外？” 老人好奇地拆开一颗多味豆，丢进嘴里。 “他学习阿尼马格斯，暂时变不回去，我在给他配药。” 斯内普冷静地把一部分事实说了出去，垂落的睫毛掩盖了里面的空洞。 “难怪，阿尼马格斯确实危险，他的父亲还特意来信告知，希望我们在必要时候伸出援手。” 斯内普轻微颔首，这个动作被邓布利多注意到。 “既然那孩子愿意，那西弗勒斯你好好给他熬制魔药，一定要让他变回来。” 邓布利多一本正经板起脸，对着斯内普嘱咐。 “对了，那个孩子出现失误那天似乎正好是哈利受伤的那天？” “……是，你找我的时候，我刚把他从禁林捡回来。” 这样啊。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抚摸自己的胡子，眉目和蔼。 “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了，西弗勒斯。” “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斯内普面无表情，站起身，身后的黑袍划过优美的弧度，上面若隐若现的魔文吸引了邓布利多的注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半月眼镜后，眼神平静释然。 “这样也好，西弗勒斯没那么难受，卡文迪许也不会站在对立面，就保持这样勉强和谐的关系吧。” 邓布利多喃喃自语。 他的背后一个相框里，一个来自斯莱特林的校长不屑地看着下面的邓布利多。 愚蠢的老蜜蜂，什么叫勉强和谐，那两人都是斯莱特林，这样的表现，已经可以勉强说是交付性命的朋友关系了。 还勉强和谐，我看你像个大傻子。 多年的斯莱特林生活和自己的亲身体验，这位斯莱特林的校长明显更了解斯莱特林，只是他没有提醒邓布利多。 不止是他，所有来自斯莱特林的校长都漠然的看着他误会。 从某种程度来说，斯莱特林确实很团结。 嗯？ 他找西弗勒斯来，一开始好像不是为了这个啊？这个只是顺带的，可他要问的还没问呢？ 邓布利多瞪大眼睛，想起被魔药大师不动声色移开的话题，心里抓心挠肺地好奇，恨不得现在把魔药大师抓回来，继续追问。 他蠢蠢欲动，他蓄势待发，但他看到了所剩无几的多味豆。 算了，还是不要过多探究别人的私事了。 邓布利多满意地拿起多味豆，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另一边的地窖，小白虎在魔药大师的卧室里睡得正香，呼噜声不绝。 突然，他睁开眼睛，眼神平静幽深，优雅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然后又走出去巡了一圈，见还是没人，小白虎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疑惑。 随后像是感受到什么，又回到卧室，趴下来细细感受。 很快了。 小白虎再次闭上眼睛，沉睡过去，身体在沉睡中开始抽长，变化。 这段小插曲没人知道，回来的斯内普也只发现小白虎暴涨的身形。 魔药大师惊疑不定地看着几乎占据他半张床的白虎，手上的魔杖抬起，丢了一个检查咒过去。 检查的结果还是一样，魔力混乱。 不是恢复吗？ 斯内普皱眉看着白虎，在他的注视下，白虎颀长的身形再次伸长，这次是真的占据他半张床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白虎就懒散地睁开眼睛，尾巴一晃一晃，重重抽在床上，震起他掉落的白毛，白毛落下后又被震起，此起彼伏。 半眯的瞳孔没有丝毫感情，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凶狠而贪婪。 毫无保留的杀气，瞬间弥漫在卧室，刺骨冰冷。 斯内普呼吸一滞，拿着魔杖的手开始渗汗，湿润地蹭在魔杖上。 这个距离下，如果白虎扑过来，他必死无疑，而魔咒对阿尼马格斯作用，远没有对普通老虎有用。 也就是说，如果白虎想杀他，除非第一时间用索命咒杀死白虎，不然他难逃一死。 只是，索命咒…… 斯内普的手开始细微颤抖，抖得几乎连魔杖都握不稳。 “阿塞斯……” 斯内普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虎听到了，抬起硕大的脑袋，直直看向斯内普。 握着魔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死死握紧，苍白的手背青筋跳动，有种异常的美感。 出乎意料的，白虎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神都开始柔和起来，似乎感觉到斯内普的害怕，他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斯内普迅速反应过来，仔细打量起白虎的眼神。 没有作为人的冷静理智，还是兽类的懵懂和野性，只是那野性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他没有恢复理智，只是凭借本能，压抑野兽兽性在安抚他。 意识到这一点，再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斯内普抑制不住心颤和酸涩。 老虎的野兽本能有多难控制，他在小白虎身上不是没有见过，没有一次能压下本能的。 同时，他也很确定，白虎还是白虎，不是………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斯内普僵在原地，探究地上下打量白虎。 随后，他缓缓靠近床边。 白虎依旧没有动，安静地等待他的动作。 第163章 白虎俯首 斯内普最终停在白虎面前，距离很近。 这个距离下，哪怕是索命咒，也只能同归于尽。 他不该赌的，他想。 可…… 内心还在挣扎，手却已经缓慢抬起，伸向白虎。 可他想相信他。 手稳稳落在白虎头上，白虎乖巧地由他摆布，甚至还微微低下头，方便他的动作。 野兽俯首。 心里一块巨石，重重砸下，砸碎刚才的担忧，也砸开尘封已久的内心。 信任吗？ 斯内普无言站在床边，手轻压在凶猛的野兽头上，床上的白虎低头俯首，形成了一幅奇怪又和谐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手，连同刚才外露的情绪一起收了回去，只是脸上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松。 “你……” 他张嘴想说什么，手却被白虎用虎爪压住，当然，虎爪上锋利的指甲被小心地收起，仅剩柔软的肉垫盖在人类的手上。 “怎么了？” 白虎不应声，盯着他手上的红色痕迹出神，随后试探地伸出舌头。 斯内普皱眉看着他的动作，犹豫片刻，还是没有阻止他。 舌头轻轻落在手背上，上面倒刺被刻意放软，但也带着尖锐的刺痒，被刺痛的手轻微缩了一下。 白虎动作顿住，立马松开他的手，呆滞在原地。 那一瞬间，斯内普竟然能从这张毛茸茸的大脸上，看到一丝不知所措和害怕。 斯内普抿了抿唇，有点想笑。 他抬手安抚地揉揉白虎的头，挥动魔杖，通红的手背瞬间恢复苍白。 “这样可以了？” 白虎眨眨眼，懵懂地看着斯内普。 “你在这里等我。” 见白虎不明所以，斯内普压下他的脑袋，指了指床。 “等我。” “呼噜噜” 白虎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趴下，不再有其他动作。 见他趴下，斯内普才放心离开卧室。 他要去找妮娜送午饭，但现在的白虎，他没把握拦得住他的领地意识。 “妮娜。” 家养小精灵快速出现，手上还拿着五人份的食物。 看着她手上的食物，斯内普有些犹豫，小白虎长大，饭量应该也会跟着涨？ “再拿十…不，二十人份来。” 妮娜听话的应声退下，再出现时手上和空中多了二十份食物。 担心白虎在里面等得不耐烦跑出来，斯内普让她放下，就匆匆折返回房间。 房间内的情形没有任何变化，被摁下脑袋的白虎还乖乖趴着，见斯内普进来，他才抬起头。 斯内普对着他招手，强壮的白虎快速站起身，朝着他跑去。 在靠近时，白虎动作慢了下来，最后隔着一人距离，停在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低头，看着到他腰间的老虎，有点犹豫。 看起来，二十四人份的饭菜好像不够。 白虎抬起硕大的脑袋，轻声对着他发出呼噜声。 斯内普回过神，顺手揉了下他的脑袋，往外走。 “走吧，吃饭了。” 白虎乖巧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在路过沙发的时候他顿了顿。 这是刚才妮娜停留的位置。 白虎咧开嘴，鼻翼微动，然后凶光毕露。 斯内普立马反应过来，侧步挡住他冰冷的视线，“我们该吃饭了。” 白虎有点不情愿，但在斯内普的注视下，还是乖乖离开，走到桌子边，埋头吃饭。 变大后，他吃饭的速度更快了，两三下一盘食物就消失不见，二十四人份的食物，也不过半个小时，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斯内普看向剩下的一份食物，推过去。 白虎无动于衷，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喉间发出低沉地呼噜声，似是不解似是催促。 斯内普默然，在白虎虎视眈眈的眼神下，面无表情吃饭。 今天他的午餐混杂在二十多份食物里，被白虎误食。 剩下那一份是给按照给小白虎的份量准备的，是他平时份量的两倍。 这样的份量，也就是白虎能吃，换作任何一个人来，一份下肚已经撑得不行了。 魔药大师显然也在其中，他草草吃了几口，就想把餐盘推过去，却被阻拦了。 粗壮的虎爪压住餐盘，不让他把餐盘推过来。 斯内普不耐烦地拍开他的爪子，抬眼看到他眼中的困惑时，突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动动你脖子上那个东西想想，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一餐吃掉二十多人份的食物。” 白虎无动于衷，依旧用困惑迷茫不解的眼神看着斯内普和餐盘。 斯内普：“……” 在这样极具侮辱性的视线下，魔药大师沉着脸，忍辱负重把剩下的食物吃去一半，才成功把餐盘推了过去。 等白虎把剩下的食物一扫而空，斯内普习惯性叫出妮娜。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可妮娜已经来了。 妮娜一出现就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白虎：“阿塞斯少爷？” 阿塞斯的守护神她见过，而眼前的白虎和守护神几乎一模一样，答案呼之欲出。 白虎懒散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而斯内普警惕的看着白虎，生怕他暴起。 然而白虎不紧不慢在他的脚边卧倒，庞大的身躯挡在他面前，呈半包围的状态圈住他。 喉咙传出低低的咆哮声，冰冷的视线锁定妮娜，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和杀气，同时也带着几分压抑。 空气仿佛凝滞，妮娜紧张地后退。 但白虎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有粗壮有力的尾巴在空中甩动，带出阵阵音浪，像是警告。 “斯内普教授？少爷他怎么了？” 斯内普伸手压住白虎的脑袋，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管的，收拾好东西离开。” “好，好的。”妮娜担忧的看着白虎，手上不停，收拾东西。 她收拾好东西离开后，斯内普继续打量白虎。 闯入领地的外人消失，白虎明显放松下来，鞭子粗细的尾巴轻轻环住他的腿，蓝瞳安静看着他。 一人一虎对视片刻，斯内普率先移开视线，起身去魔药室炼制校医务室的魔药。 他并没有骗邓布利多，最近校医务室用药量大，上一批送过去的魔药已经快用完了。 白虎紧跟在他身边，走进魔药室。 长大后的白虎稳重很多，对魔药室里的草药没什么兴趣，只是定定看着斯内普。 第164章 噩梦中的拥抱 见他开始忙碌，白虎寻了处空地空地上趴下，半眯着眼睛休憩。 老虎一天要睡的时间比人类要长，现在吃饱喝足，便昏昏欲睡起来。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捣乱，就没再管他，专心熬起魔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斯内普才把校医务室需要的魔药准备好，连同之前熬制的魔药，一同收了尾。 从魔药世界脱离，斯内普才感觉到来自身体的抗议，这段时间规律的生活，身体已经养成一日三餐的习惯。 他装好魔药，往白虎所在的地方看去，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百无聊赖的玩着尾巴。 粗壮的尾巴小心地避开魔药室里的东西，在空中摇晃，两只用力的爪子时不时抓一下，抓到又放开，然后接着抓，自娱自乐的模样像一只大型猫咪。 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起来，我们去吃饭。” 吃饭？ 白虎立马放开尾巴站起来，目光炯炯看向斯内普。 他要吃比中午还要多的饭。 看懂他眼神的斯内普有点无语，他应该没饿到他吧。 简单吃过晚餐，斯内普才发现自己还面临一个难题。 卧室内，一人一虎在床边对峙。 “你长大了，自己睡。” 长大的白虎毫无自知之明，和小时候一样，委屈巴巴地看着斯内普，四只爪子紧紧抓着地板。 斯内普头疼地看着两条腿站起来比他还高的白虎，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太大了，床睡不下。” 白虎听到他的话，一脸若有所思，然后他走过去，用两只有力的前爪，轻而易举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他回头看向斯内普。 “呼噜噜？” 斯内普沉默，这傻虎长大竟然带着脑子一起长大？ 他试探问道，“你在地上睡过，太脏，不能上床睡。” 白虎的视线立马看向浴室。 很好，有脑子的傻虎不好骗了。 斯内普没有耐心周旋了，面无表情指向门口，“出去。” 白虎假装看不见他的动作，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悄悄打量他。 这是打算耍赖？ 斯内普简直要被他气笑，同时心里还有点不解，之前还小不敢一只老虎睡，他勉强能理解。 现在一爪子能拍死一个人还不敢一只虎睡，他是该说他傻还是怂。 斯内普看着耍赖的白虎，知道今天要是不松口，这只老虎是不会罢休的，现下只能松口。 “睡在房间里可以，但只能睡在地上，或者我给你变一张床。” “如果你同意，就点头。” 白虎抬起硕大的脑袋，乖巧点头。 深夜，没有小白虎的呼噜声，斯内普一时竟睡不着，只能在床上闭目养神。 床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是呼噜声。 斯内普知道，白虎也没睡。 他不用想都能猜到，这傻虎一直没有放弃睡床的想法。 果不其然，等到夜再深一点，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斯内普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里嗤笑。 这傻虎，做坏事都不知道小声点。 傻虎并不知道斯内普醒着，还在努力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只是他太大、太重了，一上来，床就猛然踏下一大块。 动静大到斯内普想无视也无视不掉的程度，他无声叹了口气，却闭目不动，算是默许白虎的做法。 白虎好不容易爬上床，硕大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放在枕头上，满足地眯起眼睛，发出愉悦的声音。 “呼噜噜，呼噜噜” 很快，白虎的呼噜声传来，斯内普睁开眼睛，注视着毫无防备沉睡的白虎。 算了，就这样吧…… 他放松身体，闭上眼睛，这次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虎体温偏高，在阴冷的地窖里像个温暖的壁炉，散发着诱人的温暖。 斯内普怕冷，在睡梦中，不由自主循着暖意靠了过去。 白虎掀开眼皮，见是他，就抬起爪子把人带过来。 这个香香的人类好像有点不对劲。 冷峻的虎瞳认真观察沉睡的人类，看到他不经意间瑟缩的动作，白虎似乎明白了什么。 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盖过去，环住怕冷的人类，爪子不甚熟练的勾起被子，盖在人类身上。 人类终于不动了。 安静的窝在床上，寂静的地窖里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呼噜噜～呼噜噜” 白虎眼神闪过片刻挣扎迷茫，毛茸茸的虎爪盖住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放开时，兽瞳已经恢复沉静，里面还带着人性化的疑惑。 蓝瞳扫过卧室，最后落在身边的斯内普身上。 教授？ 白虎冷静地分析现在的情况，顺便发出呼噜声安抚睡得不安稳的魔药大师。 这段时间的记忆逐渐涌现，白虎趴在床上，闭目接受记忆。 过了一会，白虎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带着不敢置信和绝望。 梅林的胡子啊，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很好，这下他完了。 白虎了无生趣的趴在床上发呆，心里默默给自己判定了死刑。 只是沉浸在发呆中的白虎，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呼噜声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 就这样思考人生到了半夜，还没等白虎思考出结果，魔药大师那边出事了。 沉睡中的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表情变得挣扎、痛苦，他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死死抓着被子，仿佛在试图抓住某种东西。 这是一个噩梦，困了他十几年的噩梦。 漫天的绿光，充斥了整个梦境。 魔药大师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被子包裹的身体也开始僵硬。 白虎从发呆中惊醒，察觉到斯内普的不对劲，脑袋迅速凑过去。 “呼噜噜” 声音一出，他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人类状态下，很多事情他不方便做。 白虎庞大的身躯侧躺，揽过噩梦的人类，轻轻压在自己怀里。 喉咙发出安抚的呼噜声，粗大的虎爪一下一下顺过人类的后背。 在这样大的动作下，一向警惕的双面间谍还是没有恢复清醒。 白虎眯起兽瞳，动作越发温柔。 身上也亮起了微光，莹莹驱散黑暗，带着暖意落在魔药大师身上。 温暖的拥抱，毛茸茸的触感，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白虎动作不停，依旧一下又一下的安抚。 直到怀里传来安稳的呼吸，他才停下动作，若有所思看着怀里黑色的脑袋。 做噩梦了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好长一个噩梦，一个挣脱不开的噩梦，一个熟悉的噩梦。 只是不一样的是，在他放弃挣扎，被噩梦吞噬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拥抱。 毫无保留，带着安慰，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第165章 恢复 后半夜，哪怕魔药大师没再做噩梦，白虎也没敢放开他，一直用虎爪搂着，直到天亮。 天一亮，白虎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弄下床，轻轻动了动麻掉的爪子，灵活地离开卧室。 刚出卧室，白光一闪，简单穿着白色衬衫的阿塞斯出现。 他先是回到自己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才轻声呼唤，“妮娜。” 妮娜应声出现，激动地看着阿塞斯：“阿塞斯少爷！” 阿塞斯抬手制止她的激动，“伊莉丝他们找过你了？” “是的，少爷，他们找我询问您的事情。” “卡特先生似乎不相信斯内普教授，但是伊莉丝小姐没有怀疑，还阻止了卡特先生质问的行为。” 阿塞斯慢条斯理披上校服外袍：“你呢？你怀疑过吗？” “没有！” 妮娜紧张地抓住衣角，惴惴不安，“妮娜没有违背少爷的话，没有怀疑斯内普教授。” 阿塞斯半靠在沙发上，漂亮的桃花眼眯起，带着审视，“我没有给你下过限制教授的命令，你逾矩了。” “您有说过的。” 妮娜小心地看着阿塞斯。 “之前您在地窖和斯内普教授说过，他吃的太少，以后不让妮娜减少份量。” 阿塞斯的思绪随着她的话，回到那天下午。 那天斯内普吃的饭菜少得可怜，他在旁边劝着，想让魔药大师多吃两口。 但魔药大师哪里是愿意让人指手画脚的人，所以三言两语骂的他说不出话。 最后他只能开玩笑的说，以后让妮娜不给他减少份量。 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他？ 阿塞斯头疼地抬头揉了揉太阳穴。 这下好了，这口锅注定盖他头上了。 “少爷，有什么不对的吗？” “当然不对，我当时只是开玩笑。” “对不起，少爷，我……我……” 妮娜害怕地揪着衣角，一时说不出话。 “算了，我会去找教授道歉的。” 妮娜差不多是从小陪着自己长大，阿塞斯不想太苛责她，更何况这次也有他的问题。 “可……可这是妮娜的错，妮娜去找斯内普教授道歉，对！妮娜找斯内普教授道歉。” 妮娜脸上带着坚定，勇敢地对着阿塞斯。 阿塞斯正想拒绝，就看到她脸上残留的紧张害怕，“也行，一起道歉吧。” 反正最后挨骂的都是他。 “现在先去准备早餐。” “好的，少爷。” 妮娜离开准备早餐，阿塞斯也离开回了趟寝室。 他没有理智的时候毁了魔药大师不少东西，现在该补回来了。 也不知道补回来能不能少挨点嘲讽。 阿塞斯认真思考起这个可能。 拐角处，脚步声和交谈声传来，阿塞斯挑眉，闪身躲进阴影处。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去找院长啊，先生没有消息都一周多了，院长除了告知请假，就没有别的任何信息。” “万一先生是被他囚禁起来，万一先生受伤了怎么办？” “不行，我今天必须去找院长。” 是卡特。 阿塞斯冷笑，竟然愚蠢到在走廊怀疑一个教授，看来还是缺少教育了。 旋即他挥手，将这块地方用魔咒笼罩起来。 “你冷静点，先生没事。” “没事没事，你一直说没事，又不告诉我为什么没事！” 阿塞斯把自己往里靠了靠，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伊莉丝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傻，斯内普教授在学校里囚禁卡文迪许的继承人，是他傻还是你傻？” “万一先生惹怒了他，他怒火攻心，把先生……” 两人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看着交流阴影处的阿塞斯。 “先……先生？” “接着说，我听着。” 阿塞斯发誓，他是真的好奇，从卡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卡特讪讪一笑，“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 “不，先生您当然能在这，是我，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 说着，卡特试探往后退，见阿塞斯没有拦他，转身就想跑。 “如果今天你跑了，那以后你都别想站着走出训练室。” 逃跑的脚僵在半空中，卡特僵硬地把头扭过来，赔笑，“怎么会跑呢？先生在这，我为什么要跑。”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怕你自己脑子不干净，被我拉进训练室，看来是我狭隘了。” 卡特欲哭无泪，他家先生现在说话，怎么听起来那么难受啊。 “先生，你没事吧？” 伊莉丝无视不靠谱的卡特，担忧地看着阿塞斯。 “我没事了。” 阿塞斯声音放缓，没有了面对卡特的调侃。 卡特幽怨地来回看着他们俩，合着你们都不爱我？ 阿塞斯正低声和伊莉丝交谈，感受到卡特奇怪的想法，头也不回的警告，“你最好收起你脑子里的妄想。” 伊莉丝同样警告瞪了他一眼。 卡特这才消停下来，安静站在一边思考人生。 “所以，这件事人尽皆知了？” “是的，先生。” “除了这些，还有消息吗？” 伊莉丝犹豫了一下，靠近阿塞斯低声说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救世主在杀死奇洛之前，奇洛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尸体。” 不知道是谁传出？ 阿塞斯若有所思看向外面的天空，看来，邓布利多也很好奇奇洛是怎么死的。 “先生，斯内普教授那边？” 阿塞斯回过神，看了伊莉丝一眼，“不用。” “好的。” 还算聪明，阿塞斯赞赏地看着伊莉丝，随后又瞪了卡特一眼。 看看伊莉丝，再看看你。 卡特摸不着头脑，奇怪地回望。 没救了。 阿塞斯放弃骂他，让伊莉丝给他解释，一个人回了寝室。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卡特有点犹豫地问：“伊莉丝，先生是不是高了？” “他之前明明没有我高的，现在竟然和我差不多高了？” 伊莉丝同样也有点奇怪。 “我刚才也觉得不太对，但是先生一直比我高，所以我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现在看来，先生好像真的高了。” “先生吃了什么变高的魔药吗？” “你说我去找先生，能不能要到那个魔药？” 卡特嘈杂的声音像蜜蜂一样围绕在伊莉丝耳边，她不耐烦地转身离开，卡特紧紧跟在她身后，继续叨叨。 “你说……”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 第166章 解释 另一边，阿塞斯匆匆收拾了一些东西，再次回到地窖。 地窖内依旧很安静，魔药大师还没起床。 阿塞斯转身拐进魔药室，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开始一一填补魔药大师的损失。 他的魔杖还在禁林，可他并不完全依赖魔杖，挥手间，众多的魔药材料自动飞向它应该待在的位置。 “阿塞斯？” 身后传来魔药大师的声音，阿塞斯身体一僵，强装镇定回头。 “教授，早啊。” 斯内普上下打量阿塞斯，似笑非笑，“什么时候恢复的？” 瞬间内心开始疯狂预警，心脏狂跳，阿塞斯觉得，下一秒心脏跳出来他都不会惊讶。 不动声色咽了下口水，面上依旧习惯性勾起一抹笑容。 “大概在半夜吧。” 半夜？ 斯内普想起噩梦中那个拥抱，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猜到他在想什么，阿塞斯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教授我们先去吃早餐？吃完有些事我们可能需要聊一下。” 斯内普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声点头。 长桌上，阿塞斯敢保证，这是他吃的最煎熬的一顿饭，这样的煎熬，在斯内普把剩余的餐盘递过来的时候，达到顶峰。 他无力抬起手，遮住眼睛讨饶，“教授别调侃我了。” “什么调侃？你不是喜欢吗？” 斯内普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人脸上难得的窘迫，语气不自觉带上笑意。 透过指缝，看到斯内普脸上的笑意，阿塞斯顿了顿，接着狡辩。 “教授，那是小白虎，不是我。” 斯内普笑意更明显，自欺欺人这样的事，原来也会发生在这人身上。 阿塞斯仿若叹息般轻唤，“教授。” 声音很轻，轻的像一根羽毛，轻飘飘落在斯内普心上，带来阵阵痒意，突然间，他没了兴致。 收起笑容，斯内普冷静看向阿塞，“我们聊聊。” “好，教授你想知道什么？” “你对奇洛做了什么？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 魔药大师靠在沙发上，等待他的解释。 “那瓶独角兽血液里，混杂着我的血液，我在里面下了诅咒，诅咒启动的时候，他会死。” 阿塞斯说的轻描淡写，只是他没有提到，死的人过程应该很痛苦。 “所以，你杀了他。” 斯内普脸色发沉，死死盯着阿塞斯，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似乎在找什么。 “教授，我不想骗你。” “说实话，我并不为他的死感到痛苦，我给过他选择，是他自己，选择走向死亡。” 阿塞斯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只是他确实没办法因为奇洛感到愧疚。 “……” “教授你生气了吗？” 阿塞斯垂下眼帘，睫毛的阴影落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很低落。 “我给过他选择的。” “……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蠢货对你生气。” “只是如果你有脑子，就应该知道，你不应该沾上他的血，这……” 不值得。 最后一句话，斯内普还是没有说出口。 “奇洛死亡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给他下诅咒，但是如果他不对救世主产生杀意，他也不会死，杀意越浓厚，死越快。” “这么说来，他的死和我没多大关系。” 阿塞斯一两句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闻言，斯内普仔细打量起他的神色，发现他说起奇洛时毫无波动，是真的没有任何负担。 第一次沾血那么冷静吗？ 他掩饰住眼中的不解，问道：“那波特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 “我在奇洛喝下独角兽的血液后，就在波特身上放了一些道具，保证他不会受伤。” “不可能，邓布利多检查过的。” “因为参考了这个。” 阿塞斯举起手，指了指手背。 “所以那些道具其实是能量，在消耗完后，就灰飞烟灭了，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还真是天才，竟然能瞒过那只狡猾的老蜜蜂。 说起印记，阿塞斯坐直，认真地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有一件事，我希望教授可以跟我去一趟禁林。” “理由？” “之前我的意识混乱，教授可能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应该可以了。” 阿塞斯抬起手，魔力激活半月印记，与此同时，同样的印记出现在斯内普的手指上。 “这是什么？” “是一种祝福，它被传递到教授身上，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因为之前只有我身上有。” 斯内普抬手仔细打量手上的印记，魔力顺着主人的心意，流到印记上。 “嗯？” 两人一怔，同时看向对方。 “教授再试一次？” 斯内普按照他的话，再次操控魔力接触印记。 随着魔力的触碰，两人的心跳同步，跳了一下。 地窖寂静无声，两人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心跳。 “这应该是隔空呼叫？” 阿塞斯不确定地看向斯内普。 “但是不能传话有什么用？” “独角兽那边怎么说？” “辛西娅说，具体的它也不清楚，但是这个祝福，会像一条线，把两个人连接起来，可能就是这样？” “……就那么多？” “就那么多。” 阿塞斯满脸郁闷，向他解释，“因为之前没有人和我试验，我一个人没办法研究。” “不过现在我想应该可以研究了，如果教授愿意的话。” 说着，阿塞斯期待地看向斯内普。 “可以吗？教授。” 斯内普视线落在手指漂亮的图案上，同样有些意动。 “可以。” “不过，那和禁林有什么关系？” “因为不完整，当时安东尼奥只是简单粗暴把祝福的一部分能力移了过去。” “如果想要完善，只是再去一趟禁林找独角兽的首领，还有就是……如果” 阿塞斯有点纠结，祝福里关于伴侣的说法要不要告诉斯内普，他自己是没关系，只是他怕斯内普介意。 “如果什么？” 阿塞斯垂眸看向斯内普手指上的图案，“刚才提到的祝福把两个人相连，所以一般祝福传递的对象是……伴侣。” “如果教授介意，辛西娅会想办法解除的……只是它并没有和我说过，祝福彻传递后能不能解除。” 第167章 成年 伴侣两个字出来，空气突然变得尴尬，两人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地窖里只有壁炉燃烧的声音。 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下，斯内普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阿塞斯倒是没什么，只是他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没出息，不就是尴尬吗？又不是没有过，阿塞斯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嘴上却不由自主扯开话题。 “咳，教授有一件事我很抱歉，之前我和你开玩笑的时候，妮娜当真了，所以她不愿按照你的意思，缩减份量，她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来你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 他这张嘴没救了，也不知道现在说没有还来得及吗？ “有还是没有？”斯内普冷声道。 “……有” 有？ 斯内普幽幽的目光落在阿塞斯身上，很好，看来整治这个巨怪没有任何负担了。 阿塞斯后背突然就开始发凉。 不行，得再换个话题！ “教授，那个……” 阿塞斯说着突然卡壳了 。 那个什么来着？ 他怎么脑子一片空白！ 梅林啊，他这几天的脸在教授这里是丢尽了。 阿塞斯脸上还是一片镇静，内心却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这时候斯内普突然开口：“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东西，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不对劲？ 阿塞斯挥手变出一面镜子，仔细打量里面的自己。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只是哪里不对劲？ 他皱着眉，把自己打量了个遍都没看出来。 “如果你只是身体变回来，脑子还是一样愚蠢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保持原样的好，因为做一个动物不需要思考太多问题。” 说着，斯内普忍无可忍往他身上丢了个魔咒。 “如果你想做个人，那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你到现在都还没发现你的身体年龄发生了变化？”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阿塞斯不敢说话，讪笑着给自己来了个检查咒。 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他现在十八岁了。 十八？ 阿塞斯惊诧，再次给自己丢检查咒，把自己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改变。 所以，他现在成年了？ 那一瞬间，阿塞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看向斯内普，眼神有点恍惚。 “我……好像没听说过，谁练阿尼马格斯还能……唔……这样的？” “你当时为什么会失误？” 斯内普直接打断他，不愧是严谨敏锐的魔药大师，只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阿塞斯努力回想，“辛西娅告诉我，是我体内的魔力和月光的力量导致的？” 他说着说着也不确定了，辛西娅当时并没有说的很清楚。 斯内普言简意赅：“去禁林。” “好。” 两人都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眼下确定好方向，当即就直奔禁林。 幽深的禁林里，郁郁葱葱的树叶洒下点点微光，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在里面快速穿梭。 那是来寻找答案的阿塞斯和魔药大师，两人披着黑袍，速度极快，从远处看，只能看到两道黑影掠过。 两人一前一后，阿塞斯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绕进各种小路，身后的斯内普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 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阿塞斯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哨子。 “教授，很抱歉，我需要告知它们一声，那边是它们的栖息地。” 他看向斯内普，眼神带着歉意和坚定。 不管怎么样，它们相信他，他不能辜负它们的信任。 斯内普并不在意这个，随意地点点头，阿塞斯这才吹响哨子。 尖锐但不刺耳的声音响起，很快，一家三口从一旁的草丛中探出头。 斯内普认出了其中的安东尼奥就是那天带着阿塞斯过来的独角兽。 他后退几步，让开位置给一人三兽。 “教授？” 阿塞斯不解地回头望向斯内普。 斯内普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信任它们，只是他常年研究黑魔法，独角兽又是纯洁的生物，他不能因为自己，破坏他们的关系。 只是他不知道，一家三口一出现，就已经感受到他身上的祝福，对他并没有任何介怀。 阿塞斯眯起眼睛，视线在独角兽和斯内普之间打转，注意到魔药大师眼中的疑虑，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原本愉悦的心情莫名蒙尘，连禁林四周投下的阴影似乎都压抑了许多。 他压下心底的烦闷，走到斯内普身边，笑着拉过他的袖子，只是笑容有点勉强。 “教授，它们可以感受到祝福，拥有祝福的人，是它们贵客，真正的贵客。” “教授，它们喜欢你。” 阿塞斯几乎是执着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我们都喜欢你。”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他应该这么做，所以他做了。 斯内普安静地看着阿塞斯，目光幽深复杂，那是阿塞斯看不懂的情绪，几乎一下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逾矩了。 阿塞斯垂下眼眸，手却没有松开，指节泛着青白，执着地牵着袖子。 克劳瑞斯几只独角兽奇怪地看着阿塞斯，阿塞斯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抱歉，教授。” 僵持的气氛最终还是被阿塞斯打断，他叹了口气，尽量压下没控制住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关于斯内普的事情上，他总是那么容易失控，这不好，他们的关系，根本达不到那个地步。 “抱歉，教授。” 他再次重复，低垂的眉眼带着失落，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袖子。 “我越界了。” “不用道歉。” 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 阿塞斯抬头，诧异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接着说，“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教授不觉得我越界了吗？” 阿塞斯直直看向斯内普的眼睛，似乎想在里面寻找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 第168章 斑驳璀璨的灵魂 “假如你的脑子没有被芨芨草堵住，你就应该清楚，你在我这里越界的次数还少吗？” 斯内普眉头皱得很紧，颜色极浅的唇上下张合，毫不留情吐出毒液。 “如果我觉得你越界，我现在还能无聊到出现在禁林，只为了找一个愚蠢失误的原因？” 依旧是惯常的嘲讽，只是言语中的内容，出乎意料的温柔。 起码阿塞斯是这样认为的。 他勾起嘴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愉悦清朗，一扫刚才的郁闷。 笑声带着主人的好心情，轻易就驱散了禁林的阴郁。 笑声中，少年眼眸中的亮光格外抓眼，哪怕是在阴森的禁林里，也能清晰看到少年眼眸里熠熠生辉的亮光，漂亮又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就那么高兴吗？ 斯内普隔着几步距离，安静地看着他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独角兽们好奇地走过来，才出声提醒道。 “该做正事了。” 阿塞斯收起笑声，只有眼底残余的笑意，表诉着主人的好心情。 他率先看向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可以拜托你，帮我找一下辛西娅吗？” 安东尼奥轻轻点头，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这次阿塞斯听懂了。 是呼唤同伴的意思。 这时，阿塞斯注意到，埃斯特拉已经打量斯内普好久了。 他朝着它招手，它犹豫又好奇的朝着阿塞斯两人走过来。 它还小，不懂祝福传递的含义，但是它听族里说过，祝福传递的对象，就像它的爸爸妈妈一样，是永远在一起的兽。 所以，这就是阿塞斯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埃斯特拉在斯内普面前停下，好奇地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很想和斯内普亲近，但又畏惧魔药大师的气场，不敢放肆。 阿塞斯看懂了它的好奇和跃跃欲试，好笑揉了把它的鬃毛，帮它开口。 “教授要不要来摸摸它，它这段时间都在掉毛。” 阿塞斯知道，如果让斯内普单纯亲近埃斯特拉，他绝对不会做的，所以他换了个方式，勾起魔药大师的兴致。 果然，看着掉落的独角兽毛，斯内普有点意动。 阿塞斯顺势拍了一下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就颠颠扑进了斯内普的怀里，丝毫不怕生，他现在已经知道有阿塞斯在，它不会有事的。 斯内普下意识抱住扑来的小炮弹，僵硬在原地，怀里温热的小独角兽，和前几天的小白虎不同。 小白虎是阿塞斯，不排斥他，很正常。 可它是象征纯洁的独角兽，是最难接近的独角兽。 原来，像独角兽这样的生物，也会靠近他吗？ 斯内普垂眸看向怀里的独角兽，眼里带上了些许复杂。 天真烂漫的埃斯特拉完全感觉不到他内心的复杂，正在撒娇地蹭着他的手。 蹭着蹭着，它抬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阿塞斯，我喜欢你的伴侣，他身上都是我喜欢的味道，他能不能当我的伴侣，这样我们三个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阿塞斯原本在和克劳瑞斯它们正在聊天，突然听到埃斯特拉炸裂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话时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的激烈，最后只能弯腰撑在树上，缓解喉咙的难受。 克劳瑞斯温柔的眼睛盛满担忧，小心翼翼陪着他身边。 “阿塞斯，你没事吧？” 阿塞斯摆摆手，缓了一下才站直身体，“我没事。” 小独角兽埃斯特拉赖在斯内普那边，一脸不解地问，“阿塞斯你怎么了？” “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埃斯特拉满脸天真，好奇地问。 很好，这个问题问到他了。 他该如何委婉告诉它，他们三个物种不同，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却不想魔药大师心理素质强的厉害，根本不在乎小独角兽的话，现在正抱着双手，看好戏似看着他。 阿塞斯嘴角轻微抽动，有点无奈，干脆破罐子破摔。 “行，那我们三个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好诶。” 埃斯特拉兴奋冲进阿塞斯怀里，阿塞斯用力搓了搓它的鬃毛。 “教授愿意吗？” 他对着斯内普挑衅的挑眉，眼里带着笑意。 愚蠢的巨怪。 斯内普面无表情移开视线，不去回应阿塞斯的幼稚。 “阿塞斯？” 辛西娅的声音从一旁冒出来，两人沿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草丛里，一个银色脑袋好奇地打量阿塞斯和斯内普，眼神诡异。 见两人看过来，它踱步出来，缓缓靠近。 “这是你的伴侣？” “你们都不知道？安东尼奥没跟你们解释吗？” “教授是我信任的人。” 辛西娅上下打量斯内普，眼神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带着点亲近。 “他怎么了吗？” 它的眼神太奇怪，阿塞斯皱眉，微微挡在斯内普面前。 “没怎么，只是他身上除了祝福，我还能感受到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虽然没有阿塞斯你重。” 辛西娅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因为他是个好人。” 斯内普眼中罕见闪过一丝错愕。 他是一个好人？ 他竟然还能被独角兽称作好人？ 阿塞斯倒是接受良好，漂亮的桃花眼一下就弯了起来，“你说得对，教授是个好人。” 没有调侃，没有嘲讽，很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斯内普内心嗤笑，不，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食死徒称不上好人。 “不过，我是熟悉教授才那么说，辛西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他的灵魂让我感到舒服，如果不是好人，不会这样的，对了，阿塞斯你应该也能看到的啊？” “我能看到？” “对，你试试把那股力量集中在眼睛。” 阿塞斯依言，把他身上来自月光的魔力集中在眼睛里。 瞬间，世界在他面前变了样，不复当初五彩斑斓的模样，而是黑白分明，散发着微光。 他一一看过去，几只独角兽都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很漂亮。 再看向魔药大师，看到的场景，一下就让阿塞斯失了语。 那是一个该怎么形容的灵魂啊！ 纯黑的灵魂里，挣扎涌现的白色，散发着耀眼、温暖的光芒，像绝境逢生时的希望，又像黑暗里生长出最纯洁的花，绽放得动人心魄，永不凋零。 “真美啊……” 他无声感慨，眼睛舍不得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透过灵魂，窥见了斯内普最真实的一角，但旋即又陷入更深的迷雾中。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铸就了这样斑驳却璀璨的灵魂？ “还没看够吗？” 斯内普脸色有点不虞。 这个巨怪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一幅痴迷的蠢样子。 第169章 树下交谈 把人看生气了。 阿塞斯一惊，迅速回神，一本正经说道，“看够了。” “我们说正事吧。” 魔药大师不耐烦地颔首，“快点。” 辛西娅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事？” “你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阿塞斯指了指自己，对辛西娅说。 闻言，辛西娅仔细的，认真的，把少年打量了个遍。 “……你？不对劲？长大了？” “那有什么不对的吗？” 阿塞斯终于体会到斯内普面对他时，无语的感觉。 “没有人会在短短十几天，长大接近五岁，哪怕是梅林都不行。” 辛西娅再次打量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它提醒：“你换个样子看看？” “好。” 阿塞斯自无不可的点头，魔力随心流动，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但是身形并没有变化。 辛西娅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不是突然长大，是蜕变。” “我们独角兽一族在即将成年的时候，会有一个特殊的时期，叫做蜕变期，蜕变期就好像你们人类的成人礼，只有度过蜕变期，才是成年的兽。” 辛西娅说起蜕变期的时候语气有点奇怪，阿塞斯和斯内普都注意到这个细节，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 “辛西娅，蜕变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阿塞斯主动接下提问的工作。 “特别？蜕变期就是把我们的身体调整到最强大的形态，没什么特别的，阿塞斯你的蜕变期也是这样，现在的你，身体应该处于巅峰状态。” “那我之前阿尼马格斯出问题也是因为这个吗？”他接着问。 “是也不是，一方面是你的变化形态受不了你强大的魔力和来自月光的魔力，另一方面就是，你进入蜕变期了，所以才会缩小，凭借身体本能进行蜕变。” “至于年龄增长，也是因为身体蜕变，不用担心，这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只是成年了。” “而且你的身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变弱。” 辛西娅说着，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低低蹭他，安慰它们族中最特殊的宝贝。 其实按照独角兽的计算方法，阿塞斯的年龄可以说是最小的一辈，只是之前的阿塞斯太成熟，所以它们一直没意识到这一点。 这次阿塞斯变小，辛西娅算是开启了新世界。 阿塞斯莫名其妙看着它，手里却忍不住薅了它一把。 掉落的毛不少，被他的魔力包裹起来，送到斯内普面前。 他之前收集的独角兽毛还多着，他不缺。 斯内普没有客气，挥动魔杖把银色的独角兽毛收了起来。 看到魔杖，阿塞斯才想起，自己的魔杖好像还没拿回来。 “辛西娅，我可以带教授去山谷吗？” “还有一点关于祝福的问题。” “当然可以，我很喜欢他。” 一天内收到众多喜欢的斯内普不太想说话。 来到独角兽山谷，辛西娅说是要去找一只最年长的独角兽问问，留下两人在山谷，就潇洒离开了。 被独角兽团团围住参观的斯内普，更不想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好笑地走过去，把周围的独角兽打发离开。 “教授别介意，它们太喜欢你了。” 他挥手在树底下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随意坐下。 目光远眺，落在玩耍的小独角兽身上。 “它们很少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我刚来的时候，它们都没那么热情。” “你想说什么？” 斯内普学着他的样子，在树底坐下。 鼻尖萦绕着树木的清香，斯内普恍惚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了，久到他都快忘记，曾经他喜欢一个人在树下看书。 陷入自己思绪的斯内普沉默下来。 徐徐清风吹过两人的头发，阿塞斯在风中，闻到熟悉的草药苦香。 “我没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到斯内普耳中。 熟悉的环境，喜欢的味道，让斯内普放松许多，他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在白虎长大时……有意识吗？” 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只是他难得想顺从本心。 温柔的清风中，阿塞斯沉默了很久，久到斯内普以为他也不知道答案的时候，才带着一点迷茫开口。 “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 “白虎是我，我是白虎，我当时确实没有人类的意识和理智，只是总有些东西，凌驾于野兽本能之上的。” 至于是什么东西，阿塞斯也不知道，他当时意识混乱，对外面的感知接近没有。 只是他好像在某一瞬间感受到斯内普的害怕，也是在那一瞬间，他作为人时的本能，压过了野兽的本能。 “什么东西？” 斯内普对他怎么做到压制野兽本能感到好奇。 阿塞斯沉默了一瞬。 斯内普高傲冷漠，如果他说是因为斯内普的害怕，让他本能做出反应，他毫不怀疑，他会死的很惨。 而且，他也不想他难堪。 阿塞斯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解释，“因为我感受到教授强烈的情绪，而我熟悉教授，所以下意识做出回应。” 他尽量说得委婉，生怕让魔药大师难堪。 但斯内普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苍白的脸上涌上血色。 “如果你当时的巨怪脑子并不清醒，那你现在就应该闭嘴。” “当然，我也这样觉得。” 阿塞斯往后靠在树上，并不反驳魔药大师的话。 斯内普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他黑着脸，不再说话。 阿塞斯则是不敢触及魔药大师的霉头，也不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显得生硬陌生，就这样，两人安静等待辛西娅的归来。 第170章 选择的权利 辛西娅回来的很快，它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独角兽。 那个独角兽比辛西娅更强壮，更高大，身上柔和的银色光辉，在一群独角兽中，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你好，阿塞斯。” “以及……”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哦，以及西弗勒斯，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扎法尔。” “你好，扎法尔，这可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阿塞斯率先应声，斯内普则是轻轻对着它点头。 “谢谢夸奖。” “关于祝福传递的解除，我很抱歉，哪怕是我们，也没办法。”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教授？这……” 辛西娅忍不住插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好像是有说过？” 阿塞斯回想片刻，犹豫地说道。 闻言，斯内普嘲讽的瞥了他一眼，真是巨怪脑子。 “我当时刚刚恢复过来，脑子确实有点混乱。” 阿塞斯无奈的解释。 “那可以将祝福完整的传递过去吗？” “当然没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案，阿塞斯看向斯内普。 “教授？”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既然断不掉，那研究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以。” 他点头同意了。 也许是因为扎法尔的实力格外强大，完善祝福的过程比想象中简单。 它仅仅用角对着斯内普的手指点了一下，上面的图案便变得清晰可见。 阿塞斯和斯内普同时看向对方，他们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联系加强了。 阿塞斯好奇地用魔力接触图案，魔力的作用下，两人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位置。 感受到位置…… 斯内普突然有点后悔了。 他是一个双面间谍，不应该和阿塞斯有如此深的羁绊。 尤其是在……的情况下。 斯内普平静的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挣扎和犹豫，旋即化为平静。 “既然没办法解除，那有没有办法，隔绝这个祝福。” 他冷不丁开口，将所有人都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平静到有点冷漠的视线落在扎法尔身上，激起它阵阵寒意。 “教授，怎么了吗？” 阿塞斯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他印象中的教授并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斯内普没有看他，语气生硬继续追问，语气也越来越重，“有没有办法隔绝这个祝福。” 扎法尔和辛西娅看看斯内普，又看看阿塞斯，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阿塞斯？” 比起斯内普，它们更愿意听从熟悉的阿塞斯。 阿塞斯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斯内普手指的图案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半晌，阿塞斯抬头打破沉默，“扎法尔，有办法隔绝吗？” 扎法尔轻点脑袋，“有的。” “只是……” 它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你们真的确定吗？祝福隔绝后，很难被解开，可能性几乎接近零。” 几乎为零吗？ 这次斯内普没有马上回答，指尖摩挲着图案，心里再次迟疑起来。 他向来果断，极少有那么犹豫的时候，只是他没有想到，祝福隔绝后很难解开。 而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浪费了阿塞斯这个神奇的祝福。 他还在犹豫，阿塞斯的声音已经响起。 “我们确定。” 阿塞斯无视辛西娅不赞同的眼神，看向扎法尔。 他大致猜得到斯内普的想法，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这是他的意愿，那他不想让他为难。 阿塞斯…… 斯内普浅色的嘴唇被他抿紧，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好吧，我很遗憾。” 扎法尔说着，走到了两人中间。 隔绝的过程同样短暂，银白色的魔力围绕两人，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魔力消失那一瞬，两人清晰感觉到，他们之间一种联系被斩断。 阿塞斯试着用魔力接触图案，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他看向斯内普，对他说，“可以了，教授。” 斯内普嘴唇翻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做事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从禁林回城堡的路上，阿塞斯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被斯内普不动声色避了过去。 在即将离开禁林的时候，阿塞斯没忍住拉住斯内普的袖子。 “教授不听听我要说什么吗？” 斯内普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眼神空洞，讥讽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责？” 他嘲弄的语调，像一道高墙横隔在两人之间，前几天还触手可及的人，变得遥不可及。 阿塞斯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他抓着袖子的手往上，扣住手腕，用力将人拉了过来。 “怎么？你是打算在禁林袭击一个教授，还是你的院长？” 斯内普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很大，阿塞斯的手重重砸在旁边的树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我或许应该夸赞你一句胆大包天？” 斯内普声音一顿，阿塞斯却面不改色抓住机会开口解释。 “教授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指责，也不是袭击，我只是想和教授聊聊，刚才辛西娅它们在，不方便。” 说着，他上前一步，正好挡住离开禁林的道路，无视斯内普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说道。 “这件事怪我，是我一开始没有考虑过教授的感受，将祝福传递过去，也是我后来，拜托教授帮助我研究，鲁莽加深印记。” “所以教授的做法没有错，教授不需要想那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选择的权利？ 不，他从来没有。 阿塞斯的话激起斯内普的愤怒，他对这样不公的命运厌恶至极。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让开，我的魔杖可没有我好说话。” 他愤怒的眼神变得空洞，举起魔杖，直直对着阿塞斯。 看着斯内普眼中的空洞，阿塞斯有那么一瞬感到无力。 习惯性用大脑封闭术封闭情绪，到底为什么？ 再次踏上回去的路，两人都很沉默，一回到地下室路口，斯内普就甩开袍子直接离开。 阿塞斯默然站在路口，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在黑袍袍角彻底消失在拐角时，他也转身回了公共休息室。 这件事结束，阿塞斯回到了正常的学院生活，每天四点一线，在教室地窖礼堂和寝室来回奔波。 虽然最后算得上不欢而散，但两人依旧默契保持禁闭生活。 阿塞斯会主动去地窖义务劳动，在劳动空余时间接手批改论文等工作。 而斯内普也会在空闲时间，言辞犀利指点他的魔药。 那段短暂的争吵，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消弭在两人之间。 第171章 学院杯最终归属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就临近假期，考完试的小巫师再次齐聚礼堂，期待地看着上面的邓布利多。 “看来大家都很想回家啊。” 邓布利多站起身，对着下面期待的小巫师笑道。 “既然这样，那我可能需要快点了。” “第四名，格兰芬多，352分。”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邓布利多接着宣布。 “第三名，赫奇帕奇，459分。” “第二名，拉文克劳，476分。” “第一名，让我们恭喜斯莱特林，570分。” 斯莱特林的长桌出来激烈的欢呼，阿塞斯吃着食物，好笑地看着几乎跳起来的德拉科。 旋即，他的视线习惯性扫过教师长桌，看向上面鼓着掌，露出一个浅短微笑的斯内普。 教授似乎每次在斯莱特林夺冠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是因为开心吗？ 阿塞斯的视线虚虚落在一旁，默默揣摩。 “斯莱特林的表现很好，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我们也需要计算在内。” 掌声一滞，阿塞斯余光眼看着上面斯内普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了然和不悦。 教授知道邓布利多要做什么？ 思考中，他的手指不自觉敲起桌子，一下一下，快而急。 邓布利多的说话还在继续，“我需要奖励一些分数，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危机时刻，可以冷静思考，奖励50分。” “罗恩.韦斯莱先生，赢下一场精彩的棋局，奖励50分。” “哈利.波特先生，拥有无畏的胆量和勇气，奖励100分。” 至此，格兰芬多距离第一名的斯莱特林还差18分，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上面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了笑，缓缓开口。 “最后，面对敌人需要勇气，坚定自己的立场更需要勇气，为纳威.隆巴顿先生可以在朋友面前坚定立场，加上20分。” 终于格兰芬多的分数，以两分的优势领先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长桌瞬间掌声如雷，斯莱特林长桌则是安静了下来。 阿塞斯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救世主众人，又看了看上面微笑看着哈利的邓布利多。 最后余光瞥过明显黑脸的斯内普。 真是偏心啊！ 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身边的德拉科此时正不开心的瞪着上面的邓布利多，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可是怎么办？ 他也偏心。 台上邓布利多压了下手，将欢呼声压下，然后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 “叮～叮～叮” 清脆的敲击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向敲击杯子的阿塞斯。 阿塞斯慢条斯理地放下勺子，站起身直视邓布利多。 “很抱歉打断了校长的说话，但是有些话我觉得需要说一下。” “我想作为霍格沃茨的校董，我应该有权利对一些方面提出质疑？” 没错，校董。 公爵和安娜两人在下半学期，就已经暗中操作，把校董的席位让给了阿塞斯，所以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霍格沃茨校董。 “当然。” 邓布利多摸着胡子，笑呵呵对阿塞斯说。 “首先，我不否认哈利.波特先生几人在这件事中发挥的作用，但是有一点，他们首先是不是违反校规。” “……是” “很好，他们违反了校规，就能因为他的结果是好的，忽视他们的违规？这难道不是在变相鼓励学生违反校规吗？” “那以后的校规，对学生来说，只要做出有贡献的事情，就可以随意违规？” 阿塞斯语速不紧不慢，带着贵族的优雅，话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心惊。 邓布利多语塞，麦格教授则是赞同的点头，其他教授也相继陷入思考。 “这次是他们幸运没有受伤，如果下次，因为他们的幸运，抱着侥幸心理违反校规的学生出了问题，那应该怪谁？” “是怪他们自己违反校规还是怪他们不够幸运？” 话音刚落，小巫师们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可能不以为然，但是阿塞斯教过一部分小巫师，他的学识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而平日的相处里，他也是温和有礼，对提问的小巫师耐心又温柔，可以说和他接触过的小巫师没有不喜欢他的。 所以他的名声在每个学院都很好，好到他提出的质疑，大家会理性思考。 邓布利多心里一凛，心里同样认可了阿塞斯的话。 “……好吧，因为他们违反校规，所得到的分数减半。” “我很抱歉，校长，我只是忧心霍格沃茨的朋友们，我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朋友因为鲁莽，失去性命。” 邓布利多点头表示理解。 学院杯再次易主，阿塞斯还是没坐下。 “我自愿为学校做出贡献不便多提，但是杜瓦先生每天尽心尽力处理各种申请，给申请的同学各种指导，管理着庞大的资金，为同学们解忧。” “我想，或许他可以得到一些奖励鼓励一下？”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杜瓦诧异的抬头，没想到还有他的事。 抬头时，没看到阿塞斯有什么动作，却看到得到过帮助的小巫师赞同的点头，他心里不由一暖，近一年的劳累也消失不见。 见此，邓布利多也无可奈何地点头。 “当然，为杜瓦先生加上……” 他顿了顿，刚才他为了超过斯莱特林，给哈利几人的分高的离谱，现在要是给低了，不好过关。 他看了眼阿塞斯，想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可此时的阿塞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用行动表明了不参与的想法。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痛。 再想到下学期的资金，他狠下心。 “为杜瓦先生的辛苦劳累，斯莱特林加上100分。” 分数碾压式超过格兰芬多，各学院的小巫师心服口服地鼓掌，只有哈利几人有点尴尬。 阿塞斯视线扫过整个礼堂，看到眉眼明显轻松起来的斯内普，心里也愉悦了起来。 随后便施施然地坐下，深藏功与名。 第172章 换装游戏(上) “阿塞斯，你太酷了。” 德拉科兴冲冲凑过来，对着阿塞斯说。 阿塞斯面不改色，用手指抵住他蹭过来的身体，“坐好，你的礼仪呢？” “好吧，还是那个讨厌的阿塞斯。”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规规矩矩坐回自己的位置。 宴会结束，小巫师们三五成群走向霍格莫德车站，乘坐火车回家。！ 火车满载归家的兴奋，“轰隆轰隆”的驶向终点站。 到站后，阿塞斯两手空空，带着伊莉丝，在拥挤的人流艰难穿行。 安娜和公爵站在人群外，微笑的看着他们。 四人汇合，安娜率先给了阿塞斯和伊莉丝一人一个拥抱。 “我很想你们。” 安娜每拥抱一下，就对两人说道。 “我也很想你们，爸爸妈妈。” 阿塞斯温柔回抱安娜，视线落在没人搭理的公爵身上。 公爵这才满意地点头，“我也是。” 一行人没有过多交谈，拥抱完就一同回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刚落地，阿塞斯就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你先回房间，我和父亲母亲有些事情需要聊聊。” 伊莉丝恭敬点头，拿着自己的行李率先上楼。 “阿塞斯，你这是？” 安娜不解地看着自己儿子，眼神有点惊奇，从刚开始，她就发现阿塞斯的不一样了。 “去书房说。” 公爵同样看着阿塞斯，明显两人都发现了阿塞斯的不对劲。 书房内，气氛诡异凝重。 “也就是说，你现在十八岁？” 安娜皱着秀眉，手里捏着阿塞斯的脸颊，用力拉了拉。 “我儿子成年了？” 她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自己母亲，“是的，妈妈，你没说错。” “还有一件事，我的脸有点疼，你可以轻点吗？” “哦，不好意思啊，我就想看看是真是假。” 安娜毫不愧疚，又捏了两把阿塞斯的脸才松开手。 随即她想起什么，兴致勃勃的开口，“你不是说你可以变身吗？变一个我看看？” 阿塞斯看着安娜期待的眼神，操纵起魔力流向手背。 在安娜惊喜和公爵震惊的视线下，阿塞斯银发逐渐倾泻，随性散落在身上。 “梅林啊！长发的阿塞斯！” 安娜眼睛发亮，拉着阿塞斯上下打量。 “我的宝贝真的是太帅了。” “咳咳咳” 公爵突然咳嗽，暗示地看着安娜。 安娜没有理会，她现在正新鲜这个新的宝贝儿子呢！ 长发的儿子，还是银发！梅林啊！ 公爵见状，再次加重声音。 “咳咳咳，咳咳咳” 在这样大的声音下，安娜终于舍得把视线分给公爵一点，只是随后，她红唇轻启，凉薄的话脱口而出。 “亲爱的，你的喉咙要是有问题，就去圣戈芒治一下，别吵到我看儿子。”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可真的是太稀罕这样的儿子了。 这是什么话！ 公爵咳不下去了，他愤怒的瞪着阿塞斯，都怪你！ 阿塞斯也很无奈，给了公爵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还被迫给安娜蹂躏呢？脸上都红了，安娜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也没办法好吧。 他不管！ 公爵眼神透出杀气，阴森森看着阿塞斯。 马上放开你母亲！ 这不是为难他吗？ 阿塞斯内心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妈妈？我想我们现在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交流？” 他这个状态下的容貌，和卡文迪许家一贯的颇具锋芒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刚才要是没有事先知道，哪怕是安娜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是阿塞斯。 而现在安娜眼中的阿塞斯是这样的。 男人银发垂落，眉眼清隽，不笑时清冷如高悬于空孤月，笑起来却是和独角兽如出一辙的圣洁温柔，漂亮的眼睛轻弯，带着温暖的纵容和请求。 美色太过动人了怎么办？ 安娜暗暗唾弃自己的不坚定，身体却很诚实，立马松开了自己罪恶的手。 “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公爵更生气了，如果眼刀可杀人，阿塞斯可能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看着努力瞪他的公爵，阿塞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好玩的想法。 他斜睨双眼，对着公爵狡黠一笑，然后在公爵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妈妈，我看到爸爸瞪我。” 公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阿塞斯，你在干什么！ 嗯！？瞪她好看的儿子！ 安娜立马回头，正好看到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的公爵。 “威廉.卡文迪许！” 比刚才公爵锐利千倍的眼神，刺向公爵。 公爵则是顶着眼刀瞪向阿塞斯。 “阿塞斯.卡文迪许！” 阿塞斯立马求救，“妈妈。” 见他还不悔改，安娜愤然起身，一把拉过公爵的手臂，直接把人推了出去，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威胁。 “亲爱的，你先等一下，别打扰我和儿子聊天哦。” 威胁的眼神落在身上，公爵咬牙吞下了这次的失败。 “阿塞斯.卡文迪许，你给我等着。” 他悻悻丢下这句话，离开了书房。 安娜则是迫不及待回到书房，“宝贝儿子，我最近看上几件礼服，你有空试试吗？” 阿塞斯不说话，怀疑的看着她。 “放心吧，是男装。”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娜又补了一句。 “当然，我的荣幸。” 阿塞斯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他接下来的生活带来多大的痛苦。 隔天清晨，阿塞斯刚吃完早饭，就被安娜神神秘秘拉进一间全新的房间。 “妈妈，这是？” 阿塞斯斜靠在门口，打量着里面的衣柜，眼神无奈。 “我记得我们家之前好像没有……这样的房间？” “当然没有，这是我昨晚连夜给你赶制的衣帽间。” 安娜一把把阿塞斯薅进来，“你快点变成那个模样。” 她迫不及待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没有办法拒绝自己母亲这样的目光，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催动图案。 漂亮的图案亮起，长发的阿塞斯再次出现。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这样的阿塞斯都好帅。 安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阿塞斯看了个遍，才拉着他来到衣柜前。 第173章 换装游戏(下) 衣柜被打开，里面是一件件精致华丽的礼服，数量多到让阿塞斯怀疑人生。 “妈妈，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昨晚弄的衣帽间，那里面的礼服？” “我一大早去弄回来都，都是之前觉得你和你父亲不合适，但是很好看的礼服。” 安娜一向喜欢给两父子搭配衣服，加之眼光很好，所以公爵和阿塞斯衣橱里的礼服几乎都是她挑的。 阿塞斯眉毛轻挑，不合适但是很好看？ “所以我现在合适了？” 安娜闻言，纤细的手在阿塞斯脸上捏了下。 “就凭你现在这张脸，我觉得穿什么都好看。” “快去试试，就从那件银色刺绣礼服开始，同色系搭起来应该不错。” 安娜指着靠边的礼服催促道。 阿塞斯无奈的说：“好。” 阿塞斯拿安娜没办法，只能拿过礼服走向更衣室。 换好衣服，阿塞斯一边系上袖扣，一边往外走，“妈妈，我好了。” 安娜拿着新出的礼服册子，正在纠结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过去，霎时间，被惊艳的说不出话。 男人身材颀长挺拔，银色微亮的长发散落在同样是银色的礼服上，像是不经意间的点缀，随着男人的动作星星点点晃动着。 “妈妈，怎么样？” 阿塞斯站在安娜面前，垂眸问道。 安娜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直看着他。 阿塞斯稍微提高音量，“妈妈？” “啊？什么？” 安娜猛然回神，看向阿塞斯的眼睛闪着吓人的亮光。 “你说什么？哦哦，好看，太好看了。” 随后她又有点懊悔。 “梅林的胡子啊，我刚才不应该犹豫的！” “妮娜，就刚才我看的款式，全部给我买回家！” 候在角落的妮娜收到命令，同样激动，“好的，夫人，我马上去买回来！” 说完，她立马打响响指，消失在两人眼前。 阿塞斯眼睁睁看着妮娜离开，他也想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安娜打断。 “宝贝，接着换，别停，按顺序换过去。” 安娜兴致勃勃催促阿塞斯，期待地看着他。 从刚才妮娜离开和安娜的话，阿塞斯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他知道挣扎可能没用，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妈妈，我突然想起来，最近我有个实验没做。” “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做。” “……那是魔药的实验，是教授布置的。” …… 魔药？ 她好像不太会，不过管它呢！ “没关系，你先换，不着急，假期还那么长。” “你想拒绝我吗？” 安娜可怜巴巴地看着阿塞斯。 “妈妈的宝贝儿子都不愿意陪妈妈了，还是小时候好，乖乖巧巧的，还会陪妈妈。” 安娜玉手掩脸，装作难过的开口。 如果是别人，阿塞斯可能已经把人丢出去了，可现在是安娜。 他没办法看到安娜难过，哪怕是假的。 最终，他咬牙道，“好！” 流水般的礼服，在阿塞斯身上流过，不留痕迹，只有在安娜眼中越来越亮的光芒，才看到些许端倪。 好不容易换完最后一件礼服，阿塞斯泄力靠在沙发上。 “妈妈，换完了。” 梅林知道，换衣服竟然可以那么累。 他半阖双眼，懒懒的不想动。 换完了？那么快？ 安娜有点不尽兴，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妮娜带着衣服回来了。 “快，新的来了！阿塞斯？” 安娜期待地眨巴眼睛。 面对安娜的精神攻击，阿塞斯再次妥协。 ……行吧，他接着换。 又经过一轮堪称漫长的换装。 最后穿着墨色暗纹礼服的阿塞斯懒散靠在沙发。 “妈妈，这下可以了？” 安娜没回他，而是拿着刚才让人送来的麻瓜相机疯狂拍照。 “阿塞斯，你稍微移过来点。” 阿塞斯：“……” 安娜柳眉轻挑：“嗯？” 疲惫的身体瞬间从心按照指挥移动。 “对，就这样，别动。” “宝贝你真的太帅！要不是你是我儿子……” “妈妈，你这样爸爸会吃醋的。” “咔嚓”，安娜抓拍下阿塞斯无奈挑眉的瞬间。 “我的儿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现在结束了吗？妈妈？” “结束了。” 还没等阿塞斯松口气，就又听到安娜兴致勃勃的声音。 “等我去逛逛街，买到合适的衣服我们就继续。” 行吧，你开心就好。 阿塞斯拨开长发，不顾礼仪把自己完全摊在沙发上，下一秒想起一件事又坐直身体。 “对了，妈妈，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和卢修斯他们见一面，他没打算公开关系，但是我们私下可以聚一下。” “好，你待会写信问候一下，约个时间，我们几个人见个面，说起来，我还没有见到我可爱的教子呢！” 安娜提起这个也来了兴致，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对着阿塞斯挤眉弄眼。 “阿塞斯，他好玩吗？” 言外之意，那个小孩好逗吗？ “妈妈自己见过就知道了，我先回书房写信，相信妈妈会喜欢他的。” 毕竟他的恶趣味和安娜几乎如出一辙。 “你去吧，我再看看衣服。” 说罢，安娜再次拿起礼服册子，仔细挑选起来。 看着沉迷在装扮自己的安娜，阿塞斯有点无奈却不排斥，安娜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书房，阿塞斯洋洋洒洒给卢修斯写了一封问候信，在快要结尾时，郑重的询问两家见面的日期。 将信送出去，阿塞斯没有停下，而是重新拿出一张信纸。 这次他写的很慢，时不时还停下斟酌自己的话语。 这是写给斯内普的信，他在写信给卢修斯时，萌生的想法，他有点好奇，假期中的斯内普会做些什么。 是会沉迷熬制魔药，开发新魔药，还是会拿着一本书，悠闲的看上半天。 最后他把自己这几天关于魔药的疑问，挑挑拣拣写了些. 然后没刹住车，写了大半篇的闲聊。 放下笔时，优美流畅的文字已经填满整整两张信纸。 这让阿塞斯有些担心，斯内普会不耐烦的把信纸丢开。 第174章 写信 他思量再三，还是重新拿出一张信纸，删减掉一大半的问候，重写了一封信。 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后，阿塞斯将信纸细细折好放入信封，用火漆封口。 “奥罗拉。” 神骏的猫头鹰循声飞到书桌上，乖巧地歪头。 阿塞斯并不知道斯内普家里的地址，但猫头鹰可以自己找到收件人。 只是他担心谨慎的魔药大师在自己的住处设下驱逐咒，这会影响猫头鹰的判断。 想到斯内普平时的风格，阿塞斯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摸摸奥罗拉的脑袋，猫头鹰仰首阔步在桌面上巡视，等待主人的吩咐。 “奥罗拉，聪明点，别找不到路。” “咕咕咕！” 奥罗拉冲着阿塞斯大声尖叫，很是不满阿塞斯的不信任。 阿塞斯连忙把零食递给它，“好吧好吧，我不该怀疑你的。” 等奥罗拉吃完消气再把信交给它。 猫头鹰神气地接过信，对着阿塞斯再次大声叫了一声，才心满意足撞开窗户，飞离书房。 留下来回摆动的窗和阿塞斯面面相觑。 奥罗拉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阿塞斯无奈的挥手关窗。 看着远去的猫头鹰，他想了一下，再次提笔写起信。 这次的信是写给远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 当初自从格林德沃离家出走后，两人就一直保持书信联系。 以便他了解孤寡老人的心理，及时开解这位为爱所困的老人，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再也不想哪天在霍格沃茨，再次看到格林德沃，这个惊喜，没有人想要。 依旧是洋洋洒洒的问候，信的中间还穿插了最近他和邓布利多因为学院杯产生分歧的事。 最后，结尾时，阿塞斯隐晦询问格林德沃最近的感情生活顺不顺利，是否还需要恋爱的书籍？ 要知道这样的书在他家还有一大堆，堆积如山。 根据安娜透露，公爵就是这样追到她的。 将最后一封信送出去，完成任务的阿塞斯轻松不少，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静静等待卢修斯的回信。 他没有等多久，猫头鹰就带着卢修斯的回信回来了。 阿塞斯挥手开窗，拿过猫头鹰脚上的信件。 信纸上字迹飘逸复杂，辞藻华丽，显然是卢修斯的手笔。 熟练跳过长篇大论的问候，阿塞斯直接找到卢修斯的回复。 回复的方式、笔迹和内容并不像一个马尔福。 阿塞斯挑眉，细细查看起来。 回复很简单，直接明了写明地点和时间，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单手拿着信，指尖划过眼熟凌厉的笔迹，落在见证人这个单词上，阿塞斯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猜测让他心情愉悦起来。 他快速而期待地写好回信，再次寄了出去，这次他没有等待回信，就起身去了城堡的魔药室。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他该去把剩下的作业完成了。 准备和作业奋斗阿塞斯不知道，因为他的信，马尔福庄园陷入奇怪的氛围中。 马尔福庄园书房内，两个男人相隔沙发对峙，或者说铂金孔雀单方面以为的对峙。 比起心理素质强大的双面间谍，卢修斯显然落入下风，不过片刻就压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 “西弗勒斯，你和阿塞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斯内普面无表情，低头喝一口温热的茶，并不理会他的询问。 铂金大孔雀不甘心，“或者，你把信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说着他的手试探伸向桌面上的信封。 这次斯内普终于有了反应，冰冷的视线，像刀一样锋利割在卢修斯伸出的手上。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知道…你的下场。” 卢修斯脑袋一凉，伸出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玩笑，玩笑，西弗勒斯你真的，越来越不……” 他说话的声音在斯内普的眼神中渐小，直至消失。 啊，这个学弟越来越不好玩，也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卢修斯心里悄悄腹诽，心里还是好奇他们两人的关系。 刚才他和斯内普交谈时，收到阿塞斯的来信。 看过信里的内容，他回信的同时，顺势提出让斯内普当他们的见证人。 好不容易，斯内普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松口，第二封信到了。 起初他还以为阿塞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寄来了第二封信。 结果白色的猫头鹰目不斜视，忽视他，直直飞向斯内普。 在两人的注视下，神骏的猫头鹰乖巧落在斯内普面前，发出叫声的同时脑袋不断往下点，示意拿信。 信被取下，他这才发现上面的收件人写的是斯内普。 他当时就好奇的要死，相继收到的信，他还怀疑是不是阿塞斯监视他们。 可惜被斯内普否认，后面就是两人对峙的场景。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斯内普实在受不了他直白好奇、像扰人苍蝇的视线，勾唇嘲讽。 “能不能动动你被美容药剂腐蚀的脑子，他一个学生给我寄信能写什么内容。” “阿塞斯竟然那么好学？” “比起好奇他，我觉得你或许应该教导一下德拉科？” “毕竟，我目前可没从他身上看到…任何属于马尔福的影子。” 说到这个，卢修斯就郁闷，不顾魔药大师杀人的视线，开启了新一轮的诉苦。 —— 有了期待后，时间过得格外快。 很快，时间就来到约定的日期。 这天，在安娜的热情下，阿塞斯换上她新买的礼服。 用安娜的话来说，就算不能变成长发的模样，她儿子也要做最帅的，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对此公爵并不生气，在看到阿塞斯的惨样，最后还要陪同逛街，他就已经没了嫉妒的感觉。 甚至对阿塞斯，他还有一种诡异的心痛和庆幸。 幸好不是他被这样折腾。 第175章 齐聚庄园 三人盛装出行，来到卢修斯定下的地点。 那是马尔福名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 他们刚到，就被站在外面等待的德拉科发现。 “阿塞斯！” 他开心朝着阿塞斯冲过去，在即将扑进去的时候看到阿塞斯身边的公爵和安娜。 小炮弹瞬间刹车，拘谨地看向安娜和公爵。 “日安，德文郡公爵。” “日安，卡文迪许夫人。” 跑动时散落的碎发落在耳边，蓬松耀眼的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看着乖乖巧巧问好的小孔雀，安娜瞬间感觉被击中了内心。 好可爱，救命。 是她喜欢的小孩。 安娜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蹲下平视德拉科，“你就是我未来的教子？我可以叫你德拉科吗？” 安娜温柔的目光，让德拉科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结结巴巴的说，“当然可以，公...公爵夫人。” “不用那么生疏，叫我教母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教...教母。” 安娜有点想笑，但是顾及紧张到频频看向阿塞斯的德拉科，她忍住了。 “别紧张，慢慢说，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说着，她顺手安抚地揉了揉德拉科的头，和阿塞斯相差无几的安慰方式，让德拉科放松下来。 “不是的！” “教父，教母，是我失礼了。” 重新恢复冷静的德拉科像个小王子，矜持而优雅。 “做得很棒，德拉科。” 见他做得很好，安娜习惯性夸赞一下。 被表扬的德拉科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安娜，教母夸他了。 安娜顶不住他的眼神，拉着他关怀的聊天，德拉科则是乖巧的回答她的问题。 在长辈，尤其是喜欢的长辈面前，德拉科一般都会收起自己所有的脾气，乖巧的不像话，没人能不喜欢这样的德拉科。 安娜也不例外。 阿塞斯和公爵两人像是被遗忘一样，站在一旁看着德拉科和安娜互动。 公爵锐利的眼神刺向阿塞斯。 这就是你给我们找的教子？有一个你霸占你母亲的视线，还嫌不够吗？ 阿塞斯心不在焉，视线不断往里看，感受到公爵的眼神，漫不经心回了他一个眼神。 这不是挺好的吗？ 然后又看向里面，眼神疑惑。 教授呢？怎么没看到人？他猜错了？见证人不是教授？不应该啊？那个字迹语气就是教授啊？ 心里思绪不断，连身边的公爵瞪他都没有发现。 受到忽视的公爵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在阿塞斯耳边怒斥，“阿塞斯.卡文迪许！你最近是不是飘了！” 他虽然常年作为家庭地位最低的成员，但是这辈子受到委屈都没有这段时间多。 而这一切，都是阿塞斯带给他的！ 想到这，他眼中闪烁着怒火，直直瞪着阿塞斯。 阿塞斯回过神，连忙伸手轻拍，安抚自己生气的父亲，“没有飘没有飘，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我们先进去吧，我去叫妈妈 。” 公爵重重“哼”了一声，对着安娜抬了抬头。 阿塞斯无奈，上前打断安娜和德拉科，“妈妈，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进去？” “对，我们先进去，来，小龙，跟着我。” 安娜揽过德拉科的肩膀，带着他往里走，被丢下的公爵和阿塞斯只能对视一眼，自己跟上去。 庄园里，卢修斯和纳西莎与斯内普在交谈什么，见四人过来，立马停下交谈。 “很荣幸见到你，卡文迪许先生。” 卢修斯率先迎上去，和公爵打着招呼，公爵也一改刚才对阿塞斯的怒气，笑吟吟的和卢修斯寒暄。 “叫我威廉就好，马尔福先生别客气。” 两人挂着同样虚假的笑容，好似一见如故聊起天。 纳西莎紧跟在卢修斯后面，和几人打过招呼，就夸赞起安娜的裙子。 共同的话题让两个同样高贵美丽的女人开始聊天，从衣服聊到孩子，德拉科乖巧站在自己母亲身边作陪。 一时间聊天声四起，在花式的贵族腔调中，阿塞斯径直走向坐在沙发上的斯内普。 “原来真的是教授做见证人。” “我以为凭借阿塞斯先生的小聪明，不会怀疑这一点。” “没办法，教授一直不回信，我也不敢确定我的小聪明是否正确。” 阿塞斯在靠近斯内普的沙发上坐下，认真的看着他。 “教授为什么要做见证人？” 斯内普抬手丢了张羊皮纸过去，阿塞斯手忙脚乱接住，“这是？” “当然是……你那些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魔药的问题…的答案。” 一句话下来，是魔药大师一贯的冗长弯弯绕绕的阴阳怪气。 阿塞斯却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斯内普一般不会这样嘲讽他，通常来说，这样的话语会被他用来嘲讽那些炸了坩埚的学生。 而他挨骂一般都比较直接。 视线不留痕迹划过正在关注这边的卢修斯，阿塞斯心下了然。 “劳教授费心。” 拿着羊皮纸，阿塞斯礼貌道谢。 那道目光依旧环绕在身边，阿塞斯静下心看起斯内普的回信。 苍劲有力的字体密密麻麻布满信纸，答案之间还掺杂了不少相当锋利的讽刺。 真不愧是教授啊 阿塞斯心里失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严肃的像面对学术问题。 虽然确实是学术问题。 看完最后一个字，阿塞斯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教授，这样的改良方法难道不会破坏药性吗？不管是第一步还是第二步，对药性的破坏都很严重吧？” 斯内普伸出手，指尖点在一小句话上，慢吞吞地开口，“你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起你脑袋上两个圆形物品的用处。” 阿塞斯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行很小的批注：注，此方法用于药性异常的药草上。 “药性异常？” “嗯，虽然书中没有记载，但事实上每个地区生长的药草，药性各有差异。 “可是……” 阿塞斯欲言又止，斯内普直接打断了他，“没有可是，不要把你那贫乏的认识当成全部，这只会让你显得可笑。” “噢，西弗勒斯，别对阿塞斯那么苛刻，他还是个孩子。” 卢修斯走过来，笑呵呵给两人打圆场，旋即他又给公爵介绍。 “这是西弗勒斯，你们应该认识，他是阿塞斯的院长和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对着公爵点点头，公爵也礼貌的回礼。 “自然认识，阿塞斯最近在家里天天琢磨魔药，说他的教授给他布置了作业。” “阿塞斯真是好学，连放假也没有放松，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教出那么优秀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们没怎么教，是阿塞斯自己听话。” 公爵带上笑容，对着站在两位夫人中间的德拉科夸赞道。 “我看德拉科这孩子也很不错，听话又乖巧，看，我的妻子对他简直是满意到不行。” 两人又是一阵互相恭维、互相试探，你来我往，笑声不断。 第176章 互称教名 阿塞斯微笑看着公爵和卢修斯聊天，余光却在观察喝茶看书的斯内普。 教授是不是有点无聊？ 注意到斯内普翻页的速度，阿塞斯一边回应卢修斯的话，一边走神。 明面上聊不了天，那暗地里应该没关系吧？ 他弄出来的传音魔法，之前就送给了教授，现在聊个天应该没问题。 阿塞斯勾起笑容，再次回应卢修斯的问题，旋即悄悄控制魔力。 \\\"教授？\\\" 脑海里传来声音，斯内普翻页的动作一顿。 \\\"说。\\\" \\\"教授为什么要当见证人？\\\" \\\"我以为你清楚我和卢修斯的关系？\\\" \\\"是朋友吗？\\\" \\\"……如果你接下来的话，都是这些废话，那我觉得，你可以闭嘴了。\\\" \\\"这些不是废话，我只是关心教授，教授别那么凶。\\\" 这次哪怕是传音也隔绝不了斯内普的疑惑，\\\"我？凶？\\\" 他对这个愚蠢的巨怪还不够和颜悦色吗？ \\\"教授对德拉科都没有那么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音只有两人能听到，阿塞斯说话开始随意起来，甚至带着点不知名的控诉。 呵，他就知道，这个巨怪惯会得寸进尺。 斯内普生硬翻动书籍，与此同时，魔力裹挟嘲讽送了出去。 \\\"你要是不需要你脖子上那个东西，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摘掉，不用你大费周章挑战我的底线。\\\" 冷冰冰的话出现在阿塞斯脑海中，冻的他一哆嗦，也把他冻清醒了。 \\\"教授我错了。\\\" 他果断认错，小心翼翼避开其他视线，打量魔药大师的脸色。 魔药大师脸上看不出端倪，他只能继续魔法传音。 \\\"教授生气了吗？\\\" 斯内普没理他。 \\\"教授？\\\" \\\"教授？\\\" \\\"教授？\\\" 接连不断的呼唤循环在斯内普脑海里，像十几只老蜜蜂围着他嗡嗡乱叫，扰人的很。 \\\"闭嘴！\\\" “砰” 厚重的书本被大手重重合上，捏着书本的手泛起青筋。 阿塞斯看着上面跳动的青筋，心知，这里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本书可能已经出现他头上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在场来回拉扯的几人，他们的视线落在斯内普身上，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斯内普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也看不出什么。 但卢修斯还算了解这个学弟，知道他现在看着面无表情，实则已经很不耐烦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耐烦。 探究的视线划过阿塞斯，阿塞斯神情自然，同样看不出什么。 碍于那么多人在，卢修斯暗暗拼命给斯内普使眼色，深怕魔药大师不给面子走人。 比他更快的是阿塞斯和公爵，两父子对视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公爵笑着拉过德拉科，“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了解过德拉科？” “德拉科比阿塞斯小两岁是吗？” 公爵的话，卢修斯要是信一句，他就是傻子。 他毫不怀疑，在他们确定要成为德拉科教父教母时，德拉科的资料就已经被摆在桌上。 但现在他还是顺着公爵的话接了下去。 “对，比阿塞斯小两岁，说起来，德拉科在学校还得劳阿塞斯多多照顾。” “哪里的话，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是是是，我说错了，来，我们坐下聊。” 几人客套坐下，聊起各种话题。 卢修斯做人圆滑，时不时还拉斯内普进入话题，在他的周旋下，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阿塞斯坐在德拉科旁边，安静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有公爵和安娜在，他不用参与他们的聊天，就一边检查德拉科魔咒学习的进度，一边传音试探魔药大师的底线。 阿塞斯：\\\"教授，现在不在学校，我可以叫你的教名吗？\\\" 斯内普面无表情：\\\"闭嘴\\\" 阿塞斯：\\\"可我和卢修斯都是互称教名。\\\" 斯内普眉毛微皱：\\\"闭嘴。\\\" 阿塞斯：\\\"教授让我叫教名我就闭嘴。\\\" \\\"……\\\" 斯内普靠近魔杖的手蠢蠢欲动，他后悔应下做这个见证人了。 \\\"教授？\\\" \\\"……\\\" \\\"教授？\\\" 斯内普手上的杯子悄无声息出现一丝裂缝，又悄无声息恢复原样。 轻微的变化只有一直偷偷观察的阿塞斯发现。 他的后背开始发凉，但又实在舍不得这个可以互称教名的机会。 于是再次小心翼翼，试探的传音：\\\"教授，可以吗？\\\" 传音中，小心翼翼的试探格外明显，听着就烦，斯内普快速的、不耐烦的瞪了阿塞斯一眼。 就在阿塞斯失望以为这次失败的时候，魔药大师的传音不耐烦地蹦出来。 \\\"…可…以…\\\" \\\"所以！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传来的话语带着威胁，话里的内容却让阿塞斯喜上眉梢。 \\\"当然，西弗勒斯！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雀跃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斯内普喝茶的动作微顿。 后面，阿塞斯果然不再传音，而是专心考校起德拉科的学习成果。 第177章 为了火箭弩 很快，几人的聊天接近尾声。 这场聊天下来，看公爵和卢修斯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们的“收获”绝对不菲。 阿塞斯几人离开的时候，卢修斯甚至热情的送他们到门口，直到公爵屡次推脱才转身离开。 看着卢修斯离开都带着愉悦的背影，阿塞斯微眯起双眼：“看来卢修斯对聊天的结果很满意？” 公爵瞥了他一眼，“我们聊那么久，你一句都没听？” “我在检查德拉科的学习进度，没注意听。” “真的？” 公爵一脸怀疑，“就算是检查学习进度，也不至于一句话没听，你平时的一心两用呢？” 他质疑的目光太明显，阿塞斯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安娜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把他推开。 “儿子问你就说，问那么多做什么？” 阿塞斯紧跟安娜的脚步，对着公爵连连点头，“妈妈说的对。” “你！” “你什么你，你还想凶我儿子？” 有安娜在，阿塞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闲心对着公爵挑眉。 公爵被他气得眼睛冒火。 “不过儿子，你和斯内普先生怎么回事？” 还没等阿塞斯得意多久，安娜的矛头忽然转向他。 “刚才他突然合书是因为你吧？” 这下轮到公爵不紧不慢，看好戏的对着阿塞斯挑眉。 “……是，我刚才和教授聊天，吵到他了。” 安娜柳眉微皱，“你的礼仪呢？阿塞斯。” “教授不是外人。” 听到阿塞斯的回答，安娜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他的表情，连公爵都认真起来。 阿塞斯神情自若，任由两人打量，还不忘顺手用魔咒将周围笼罩起来。 半晌，安娜再次开口，“如果我没记错，斯内普先生是食死徒。” “是的，妈妈。” “你还记得你去霍格沃茨的目的吗？” “我记得。” 安娜抬手给阿塞斯整理散落的碎发，动作温柔耐心，看的一旁的公爵眼都红了。 “只要你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她并不打算插手阿塞斯的交友，阿塞斯有自己的人生，哪怕她是母亲也不能操控他的人生。 阿塞斯低下头方便安娜动作，含笑道，“当然，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谢谢你，妈妈。” “咳咳咳” 巨大的咳嗽声从公爵处传来，阿塞斯失笑补充，“还有爸爸。” 公爵这才满意停下。 —— 正式认下教子后，两个庄园暗中操作，越过魔法部开通了飞路网。 于是德拉科有时间就往卡文迪许庄园跑，每天不是在卡文迪许庄园，就是在去卡文迪许庄园的路上。 “阿塞斯！” 阿塞斯坐在沙发上，垂目看着手上的羊皮纸，听到声音，熟练抬手抵住扑过来的德拉科。 再次被抵住，德拉科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嘿，你又这样。” 阿塞斯放下羊皮纸，头疼的看着德拉科，“德拉科，我记得你上午才回家吧？” 德拉科一下把自己摔进沙发，舒舒服服的让妮娜给他拿小零食。 “哼，要不是你天天都忙的不见人影，我用得着天天跑过来吗？” 说到这个，德拉科不开心的撇嘴，控诉的看着阿塞斯。 “五次！五次！我来十几次，只见到你五次！” 看着怒气冲冲的德拉科，阿塞斯也很无奈。 自从他父亲知道他成年后，就开始频繁带他出去打理家族产业，见各种各样的人。 一个月下来，阿塞斯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 但是与之相对的，他的名字彻底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如果说之前提起他，所有人都会想到卡文迪许的继承人，那现在提到他，所有人想到的都是他。 翻过手中的汇报，阿塞斯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 “你的作业写完了？” “还没有，不过这不是还有时间吗？” 德拉科满不在乎的说道。 “确实有时间，但你不能拖到最后一天才做，事先说明，我是不会帮你的。” 德拉科接过妮娜递过的小零食，对着阿塞斯“哼”了一声，“我才不用你帮助，我自己会做！” 阿塞斯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但没有反驳他，只是将手中各个产业的汇报收起来。 “今天我还算有时间，既然你不想写作业，那正好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进步。” 检查进步？ 德拉科眼睛骨碌转了一圈，连忙堆起笑脸，“那火箭弩？” “如果你在伊莉丝手下坚持半个小时的话，哪怕它还没出，我也给你拿到，怎么样？” 德拉科从沙发上弹起来，目光炯炯看着阿塞斯，“不能反悔。” “当然。” 卡文迪许庄园训练场。 阿塞斯带着德拉科走进去。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来到这个训练场，他惊叹地打量四周。 训练场很大，宽阔的场地摆放着各种训练器材，还有许多木人竖立其中，看起来就很新奇。 德拉科一个个看过去，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用法，但是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他跃跃欲试的看着器材，“阿塞斯，我可以用吗？” “还不行，你得先练好铁甲咒。” 阿塞斯毫不犹豫拒绝他。 这些器材上没有设下保护措施，哪怕是他，受伤也是常事，这还是他尤其擅长铁甲咒的情况下。 德拉科不服气，还想说什么，阿塞斯直接指向角落边一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如果你连铁甲咒都没掌握就去使用，那你的下场只会比她还惨。” 说着，阿塞斯无奈抽出魔杖轻挥，将几乎精疲力竭的伊莉丝接过来。 “你的强度太大了，伊莉丝。” “谢…谢谢先生。” 伊莉丝狼狈地撑坐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呼吸急促。 “先生别…别担心，我有拜托妮娜在我倒下的时候接我出来。” 伊莉丝对阿塞斯的话一向奉为圭臬，只有在这件事上，不管阿塞斯说多少次，她都没有妥协。 阿塞斯知道原因，也没有强求。 “你先休息一下，然后和德拉科打一场。” “好的，先生。” 伊莉丝转身准备去角落休息，阿塞斯叫住了她。 “等等伊莉丝，你的精力药剂还有吗？” 伊莉丝低着头，目光盯着阿塞斯的脚，“……没有了。” 对这个结果阿塞斯可以说毫不意外，她天天泡在训练室，能有剩余的精力药剂，他才意外。 第178章 假期即将结束 手指抹过炼金戒指，阿塞斯拿出三瓶精力药剂递过去。 “你今天先用着这三瓶，我晚点让人给你送点过来，没有了你再告诉我。” “谢谢先生。” 伊莉丝接过药剂，一饮而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阿塞斯微妙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隐隐带着惊奇。 德拉科更直白，一脸佩服地看着她。 这三瓶魔药上s.s的标志，和他们家常年服用的美容药剂上的标志一模一样，他知道是谁的。 这是他们院长的作品。 他们院长的魔药药效好，见效快，就是味道特别难以接受。 能面不改色喝下他们院长的魔药，是个狠人。 德拉科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个狠人手下坚持半个小时了。 药效确实很快，不过片刻，伊莉丝就精神抖擞的看着阿塞斯。 “先生，我好了。” “那就开始吧。” 德拉科和伊莉丝两人站上决斗台，郑重地看着对方，然后行礼，转身。 “除你武器！” 德拉科率先出手，用的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的缴械咒。 伊莉丝没有惊慌，迅速往旁边移开几步，躲开飞过来的魔咒。 然后同样的缴械咒被她甩过去。 德拉科反应不够她快，在魔咒靠近才狼狈躲开。 而此时，伊莉丝下一个魔咒已经接踵而至。 德拉科只能再次躲避，刚躲过去一个魔咒，接二连三的魔咒飞来，他崩溃的看着众多魔咒，却也只能狼狈的四处躲避。 阿塞斯在台下，仔细观察两人的动作，看到德拉科狼狈的模样时，他眉头微蹙。 台上魔咒开始失控，四处飞射，其中主要的是伊莉丝的魔咒，因为德拉科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避。 阿塞斯挥手，给自己上了一个铁甲咒以防误伤。 再次躲开一个魔咒，德拉科狼狈的喘气，心里很是挫败。 他以为他练了那么久，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太狼狈，结果他现在只能像条丧家之犬到处乱躲。 战斗时候最忌讳发神，德拉科这一分神，就被一个魔咒击飞出去。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地上。 “嗷，屁股好痛。” 德拉科痛呼，在地上打滚。 阿塞斯挥手看时间，“正好十分半。” 打滚的小孔雀僵住，蓝灰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眼神呆滞。 比试好累啊！要不是想要火箭弩，他刚才都想认输了。 结果现在还是输了，还不如早点认输呢，起码不痛。 德拉科欲哭无泪，躺在地上不想动，灯光刺眼，他干脆闭上眼睛赖在地上。 见他不动，伊莉丝有点紧张的停下动作，德拉科和阿塞斯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 “先生，德拉科少爷他？” “他没事，耍赖呢。” 阿塞斯比伊莉丝更了解德拉科，好笑地走上前。 “还不起来？” “不起，没有火箭弩，我起不来。”蓝灰色的眼睛试探的瞟向阿塞斯。 “如果……某人再不起来，那就真的没有了。” 德拉科眼睛一亮，直接翻身坐起来，连酸痛的屁股都忽略了。 “我起了！你不准反悔！” “好，那你现在可以回去写作业了？”阿塞斯边说边抬起魔杖，给德拉科治疗身上的淤青。 德拉科疼的龇牙咧嘴，“嘶…看在你那么认真嘶…的请求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魔杖光芒消失，阿塞斯将德拉科拉起来，“起来走走，看看还有哪里痛吗？” 德拉科听话地站起来，甩甩手又甩甩脚：“不痛了。” “行，那你先回去吧，我接下来没空陪你了，至于火箭弩会在开学前送到你的手上。” “没问题！” 小孔雀风风火火的来，高高兴兴的翘着尾巴走。 —— 两周后，三把扫帚酒吧一个包厢内 交谈声渐小，象征着里面的会面结束。 阿塞斯笑着站起身和福吉挥手告别，嘴上客套话不断。 等到彻底看不到福吉的背影，他才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和福吉这样懦弱又极爱且擅长权利的人打交道，既要小心顾及他脆弱的自尊，还要不动声色避开他挖的坑，简直比应付邓布利多还要累。 起码邓布利多不至于想要吸他的血，敲他的骨髓。 阿塞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要不是暂时还不能完全渗透魔法部…… 指节在桌面轻扣，他在脑海里整理起自己的思绪，和现在家族的情况。 现在魔法部还不行，但是报社应该差不多了，如果查出来的情报没有错的话，那个丽塔.斯基特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下垂的睫毛，遮住眼里的算计。 休息片刻，等到太阳穴没那么痛，阿塞斯才站起身，细细抚平衣服的褶皱，离开三把扫帚酒吧。 接连幻影移形，阿塞斯出现在对角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恍然记起今天应该是学生购买开学用品的时候。 他的开学用品统一由妮娜负责，再加上这段时间到处奔波，这点小事他实在没办法放在心上。 小巫师穿梭在阿塞斯的身边，活力四射的聊天声音稍微驱散了他的疲惫。 秉承着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的想法，阿塞斯脚步一错，走向人最多的丽痕书店。 今天的丽痕书店格外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周遭充斥着各种声音。 阿塞斯无声在自己身上放了个魔咒，轻松从人群里穿过，来到书店里。 书店里的情况比里面还要热闹，各种声音层出不穷，还有一道及其刺耳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塞斯刚刚消停下去的大脑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眼神在人群里扫视，最终落在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抓着浑身僵硬的救世主的男人身上。 吉德罗.洛哈特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即将到来，他还沉浸救世主哈利都来看他的喜悦中，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太让他沉迷了。 阿塞斯勾起唇，看着开屏孔雀似的洛哈特。 下一秒，无声无息咒悄无声息落到他的身上。 第179章 成年后的第一次开学 洛哈特激动的抓着哈利的手，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发现他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徒劳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周围的人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哦，梅林啊，我们的洛哈特怎么了？” “一定是有人嫉妒洛哈特先生，才攻击了他！” “梅林的胡子，快来人看看洛哈特先生怎么了？” 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让嘈杂的书店更加嘈杂，阿塞斯转身离开丽痕书店，将所有声音甩在身后。 这件小事只能算是平静生活的一点意外，在阿塞斯心里激不起任何波澜，转头他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在霍格沃茨再次看到洛哈特，他才想起这件事。 霍格沃茨礼堂，激动的小巫师正在相互分享着假期的愉快生活。 斯莱特林长桌上，靠近阿塞斯的位置格外安静，卡特和伊莉丝小心翼翼打量阿塞斯的脸色。 “你是说，上面的那个男人，是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安静被打破，阿塞斯冰冷的声音压得伊莉丝和卡特大气都不敢出，哪怕知道阿塞斯不是针对他们。 “是的，先生，那个男人是一名着名作家，写出了很多着作，这学期的课本就是他写的书。” 着名作家？ 阿塞斯微眯着眼睛，想起自己看到的，和小说没什么差别的书。 “你去查查他，我总觉得不对劲。” 假期期间，阿塞斯接手家族事务的同时，伊莉丝也跟着开始接触情报工作，现在阿塞斯身边由她管理情报。 “好的，先生。” 伊莉丝干净利落的应下。 一旁的德拉科听到他们低低的说话声，忍不住好奇的凑过铂金色脑袋，“你们在说什么？” 伊莉丝看了眼沉着脸，目光停留在教师长桌的男人，回答道，“我们说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看到小孔雀凑过来的脑袋，阿塞斯想起一件事，随手拿出一颗小珠子塞给他。 小珠子像珍珠一样圆润白皙，带着虹晕光泽。 “上次你的吊坠损坏，我还没时间给你重新做一个，你先用着这个，同样是保护罩，不管什么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德拉科拿着小珠子，郑重收好，“放心吧，我又不是那个小傻子。” “不过新的吊坠能不能做得好看点，别那么简单。” 他指指自己胸上别着的装饰胸针，“像这样的可以吗？” 目光落在华丽且复杂的胸针上，阿塞斯沉默了一秒。 “……我知道了，我会照着你的标准做的，不过你的审美太过华丽复杂，我可能做不了那么复杂，太复杂的话魔文没办法铭刻。” 觉得自己被夸的小孔雀摸摸自己漂亮的胸针，“都行都行，其实吧，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不在乎笑得那么开心？看着低头偷笑的小孔雀，阿塞斯无奈的想。 旋即视线再次滑过教师长桌，依旧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眉头不自觉微蹙。 教授不来开学宴会吗？还是…… 视线下滑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同样没有找到人。 还是那个救世主又出什么事了？ 阿塞斯指腹摩挲着炼金戒指，最终拿出假期时写好的魔药论文。 给卡特和伊莉丝一个眼神，他暗中离开了礼堂。 来到地窖门口那条走廊，阿塞斯下意识放轻脚步，挑眉看着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匆匆进去。 看来他猜对了。 挥手给自己加了个幻身咒，隐蔽住脚步，阿塞斯悄声靠近地窖。 刚来到地窖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斯内普激动的声音，他站在隐蔽的角落，听清了里面的话。 救世主……被麻瓜……发现？ 根据听到的关键词，阿塞斯拼凑出一部分事实，旋即又听到了斯内普把哈利开除的建议。 开除救世主？ 阿塞斯的视线快速扫过里面老人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 他学过心理学，直觉准，又在假期频频接触棘手难缠的贵族，现在对人的情绪波动，基本已经到了一种及其敏锐的程度。 老人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可以看得出来，老人并不赞同，甚至是抵抗这个建议。 一瞬间，脑海里转过无数个想法，又在看到斯内普气急的样子时消失。 “笃笃” “打扰一下，斯内普教授在吗 ？” 温和的声音打断地窖内紧张的气氛，几人的目光落在门口处敲门的阿塞斯身上。 邓布利多率先反应过来，转身笑呵呵地看着阿塞斯。 “噢，是卡文迪许先生啊，找西弗勒斯什么事？” “我假期时有些疑问，想来请教一下教授，打扰你们了吗？” 阿塞斯拿着一卷羊皮纸，不紧不慢走进来，看到麦格教授和费尔奇的时候，礼貌的对他们点头。 “麦格教授、费尔奇先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麦格教授瞪了一眼哈利和罗恩，又满意地看着勤奋好学还礼貌的阿塞斯。 多好的孩子，假期还那么好学。 “并没有，卡文迪许先生，对你们来说，学习知识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声音温和，没有平时的严厉。 被瞪的哈利和罗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阿塞斯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阿塞斯笑笑，走到斯内普身边递过羊皮纸，好似不经意，他的目光扫过站着的两人。 “刚才我似乎听到了麻瓜？发生什么了吗？” 斯内普接过羊皮纸，闻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为了彰显他的特别之处，无视未成年巫师限制法令，开车在天上到处乱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恩打断。 “我们没有到处乱飞，我们说过了，我们是因为进不去车站，所以才开车来学校的。” “韦斯莱先生，打断一位教授讲话，这个行为不太礼貌。” 阿塞斯微笑着转身，语气温和，像一个学长对学弟的劝告。 第一章 课 “还有，请恕我直言，这件事你们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比如等在原地，自然会有教授发现，过来找你们。” “或者去找你的父亲，我想他一定很愿意想办法为你们解决这个难题？” 阿塞斯的话，砸的罗恩说不出话，他嘴唇蠕动，最后吐出了一句吞吞吐吐的辩解。 “我……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 是根本没想过吧。 眨眼掩去眼中的嘲讽，阿塞斯接着含笑说道，“邓布利多校长，我很抱歉，作为校董，我需要保证霍格沃茨的名誉。” “……当然，卡文迪许先生，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邓布利多摸摸胡子，眼中精光闪过。 “刚才西弗勒斯提议将他们开除，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开除？这太严重了。” 阿塞斯无视斯内普瞪过来的视线，对着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挂上笑容。 “我想他们只是需要长个记性，或许他们在本学期所有加分无效这个教训就不错？” 麦格教授轻轻松了一口气，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他的，霍格沃茨会为他们解决。” 阿塞斯话语间的退步，让麦格教授笑了起来，她看向阿塞斯的视线更亲近。 见邓布利多还不说话，阿塞斯直视他提醒道，“如果没有惩罚，校董会是不会罢休的，我也没办法劝说他们。” 邓布利多悄然叹了口气，在阿塞斯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顺利，现在阿塞斯占理，他也只能暂时退步。 “好，那就这样吧，感谢卡文迪许先生的建议。” 随后，邓布利多对着哈利和罗恩眨眨眼，“现在我们该回去享受晚宴了，今天的食物看上去都还不错，希望我们不要错过。” 说完，他首先转身离开，麦格教授带着哈利和罗恩跟在他后面，四人走后，费尔奇也抱着猫离开了地窖。 地窖内一下陷入安静。 阿塞斯回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斯内普。 “教授生气了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魔药教授，怎么敢对校董生气。” 知道魔药大师在介怀什么，阿塞斯接着开口解释。 “邓布利多校长不会同意让救世主退学的。” “搬出校董身份只是方便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而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能达到的，对斯莱特林最有利的结果。” 斯内普没接话，他当然知道那个偏心的老蜜蜂不会任由波特退学，甚至如果没有阿塞斯，可能连这样的惩罚都不会有，他只是不甘心。 该死的、偏心的老蜜蜂。 —— 开学第一天，罗恩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自世界的恶意。 昨天晚上因为打人柳，他的魔杖损坏，然后就被斯内普抓包违规，不过很幸运，他今天上午的草药课不需要用到魔杖。 中午，他还在绞尽脑汁修魔杖，又收到来自他母亲的尖叫信。 吵闹的礼堂，因为这封奇特的信，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的瞥向尖叫信。 很快尖叫信尖锐的声音贯穿整个礼堂，众多小巫师纷纷看向目瞪口呆的罗恩，眼神怪异。 和倒霉的罗恩完全相反的是德拉科，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看到罗恩的窘态，德拉科和身边斯莱特林的同学笑成一团，窃窃私语。 要不是阿塞斯不让他和哈利这几人多接触，他高低得去指着红头发的脑袋使劲嘲讽。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他踏进黑魔法防御教室。 刚走进教室，德拉科就想原地消失在这个教室。 梅林啊，他爸爸都没有这样！ 德拉科抬起的脚步迟迟没落下，引起了其他小蛇的好奇，他们纷纷走进教室，然后他们和德拉科一样，也停下来了。 抬眼看去，不大的黑魔法防御教室里，到处挂满同一个人的画像，现在正笑得花枝招展的看着他们。 西奥多.诺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说道，“真希望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德拉科撇嘴，谁说不是呢？ 虽然很嫌弃，但是课还是要上的。 德拉科压下不悦，带着高尔和克拉布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等待上课的开始。 有人带头，其他的小蛇也跟了进来，纷纷找位置坐下。 最后一个人进入教室，旋转楼梯上的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个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人走出来，穿着华丽夸张的礼服。 来的人正是他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噢，大家看起来很期待你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对，没错，那就是我。” “吉德罗.洛哈特！” 这次德拉科和罗恩表情意外的相似，都是一脸嫌弃和不可思议。 “一个拥有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拥有众多着作，并且五次得到最迷人微笑奖的低调不张扬的我。” 说着，他勾起一抹夸张的微笑。 看到这个笑容，德拉科觉得自己要忍不住给他一个恶咒了。 他赶紧不去看他，并且在心里默念不能打教授，不能打教授。 “今天，我们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测试，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认真看过书。” 洛哈特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沓羊皮纸，分发下去。 几个小女巫崇拜的接过羊皮纸，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德拉科看着羊皮纸上，关于洛哈特的奇葩问题，差点控制捏着羊皮纸的手。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作答。” “现在，开始。” 洛哈特叉腰站在讲台上，对着所有小巫师说。 德拉科看了看羊皮纸，又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拿起羽毛笔。 三十分钟后 洛哈特翻看收上来的羊皮纸，面露不悦。 “看来你们都没有认真看书，竟然没人记得我最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太让我失望了。” 德拉科在下面不屑的撇撇嘴，谁要记得你喜欢的颜色。 “噢，看哪，我发现了什么。” 他看向痴迷看着他的赫敏，满意地勾唇，“只有赫敏.格兰杰小姐如此了解我，知道我的志向和理想。” “不过，我来这里，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教会你们，对抗那些邪恶的，恐怖的魔法生物。” 他拿着魔杖，来到一个被红丝绒布盖着的物体旁。 第181章 闹剧与不对劲 “教会你们，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怖。” 说着，洛哈特用魔杖，敲在不知名的物品上，不知名的物品瞬间摇晃起来，里面传来撞击的声音。 “当然，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下面的德拉科皱眉，看着被布盖住的东西，心里暗中提高警惕，至于哈洛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下意识的，他的手握住口袋里的珠子。 洛哈特打量一圈下面的小巫师，满意地把手缓缓放在红布上。 “现在，大家不要慌乱，让我们来看看，康沃尔郡小妖精！” 说完，他一把拉开红布，露出里面激动撞击笼子的蓝色小妖精。 “哇哦” 下面的小巫师齐齐惊叹，稀奇地看着里面的生物，同时对这节课充满了期待。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会怎么样应对他们。” 笼子的门被打开，里面暴躁的小妖精瞬间冲了出来，飞向教室每个地方。 它们像是故意报复一样，对着教室里的所有东西横冲直撞，撞翻堆着的书，又撞翻桌子。 “冷静冷静，把他们赶到一起。” 洛哈特大声的叫喊指挥，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每个小巫师都在慌乱的躲避小妖精的恶作剧。 除了德拉科。 德拉科靠着保护罩的保护，稳稳站在教室后面，他的身边聚集了一大群小蛇。 保护罩被阿塞斯做得足够大，将所有小蛇都庇护起来，还有不少小狮子浑水摸鱼，夹在小蛇里面。 德拉科看到了，只是想起阿塞斯的话，并没有去驱赶他们。 很快，小妖精们发现被保护起来的小巫师，纷纷飞了过来。 所有小巫师都惊恐地看着它们，只有德拉科一点都不慌。 撞，能撞坏算我输。 他轻蔑地等待小妖精们的动作。 果然，不管小妖精们怎么撞怎么抓，保护罩都没有任何变化，里面的小巫师逐渐也安心下来，看向德拉科的眼里全是佩服。 尝试过突破不了保护罩后，小妖精们再次把重点放到，没有在保护罩里的小巫师。 可怜的纳威跑得太慢，没有躲进保护罩，反而被小妖精们抓到破绽，拽着他的耳朵把他吊了起来。 纳威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挂在半空中的身体不停摇晃。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深表同情，但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是傻子，那么多小妖精，他出去也救不了他，更何况他为什么要救一个格兰芬多。 台上的洛哈特看见失控的场面，着急的挥起魔杖，但没有任何作用，小妖精们还嚣张的抢走了他的魔杖，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眼见自己控制不了局面，洛哈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转身跑上楼，离开前他还不忘对着下面的小巫师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所有人都愤怒的看着他，连一开始对他心怀好感的小女巫也一样。 但这都阻止不了洛哈特离开。 和他来时一样，木门被他重重关上，这下，对他原本还有点期待的小巫师们也彻底失望了。 “昏昏倒地。” 念魔咒的声音传来，还在肆虐的小妖精们一个接着一个陷入沉睡，然后重重摔下来。 所有小巫师们顺着魔咒飞来的方向，看到握着魔杖的阿塞斯。 看着堪称惨烈的场景，再想起自己刚拿到手哈洛特的资料，阿塞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个学校就不能有一个正常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呢？ —— 黑魔法防御课上发生的事，在小狮子们的努力下，一天之内就传遍了这个霍格沃茨。 所有人都半信半疑，只有洛哈特的粉丝坚信，是那些不服气的黑粉恶意造假，陷害洛哈特。 但此时的阿塞斯没时间关心洛哈特和他的粉丝。 他现在忙的要死。 公爵和安娜在来学校的那天，再次丢下他去旅游，这次是真的旅游，连家里大小事务全都扔给阿塞斯。 每天由妮娜代为跑腿，为阿塞斯取来各种文件和汇报，处理完再由妮娜送回去。 因为刚刚上手，还不是很熟练，所以阿塞斯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在上面。 一周下来，他甚至抽不出时间去地窖。 这天深夜，霍格沃茨已经是宵禁时间，这个城堡都在沉睡，只有阿塞斯的寝室还亮着灯。 寝室内，灯光明亮，阿塞斯随意穿着睡袍，埋头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桌面上堆起来的羊皮纸高的甚至掩盖住他的身形。 处理好最后一份文件，阿塞斯疲倦地放下羽毛笔，低声唤来妮娜整理并收走文件。 妮娜很快来到寝室，动作利索整理起桌面上略带凌乱的文件。 但整理完文件，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少爷？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一下。” 阿塞斯靠在椅背，半阖眼睛养神，听到妮娜的声音，他睁开眼睛。 “怎么了？” “我最近来回奔波城堡，总感觉城堡里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阿塞斯迅速抓住重点。 “是人不对劲？还是物不对劲？” “就好像被野兽盯上一样，毛骨悚然的。” 阿塞斯坐直身体，回想起第一次去马尔福庄园来到的预言碎片，神色难辨。 他对着妮娜吩咐，“你先把文件送走，再回来。” “好的，少爷。” 妮娜抱着文件快速消失在阿塞斯面前，片刻后她再次出现。 “少爷，我好了。” “嗯，接下来我会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你负责掩饰我的一切痕迹，如果有人察觉不对，马上带我回来。” 他的语气郑重严肃，连带着妮娜也跟着严肃起来。 “好的，阿塞斯少爷。” 昏暗的霍格沃茨走廊上，风声响起，烛火摇曳，阴影和光亮的交界处，一只小白虎突然出现，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家养小精灵。 随着响指声响起，小白虎和小精灵都消失不见。 阿塞斯仔细走过霍格沃茨每一条走廊，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路过三楼的女盥洗室，小白虎眼睛一厉，身上的毛突然炸开，控制不住的对着女盥洗室发出低吼。 幸好妮娜一直时刻关注阿塞斯，在他表现出异常的时候，立马将两人一起传送走。 第182章 意外发生 脚刚落地，小白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阿塞斯。 妮娜拉住阿塞斯的衣摆，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然后担忧的询问。 “阿塞斯少爷，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梅林知道，自从阿塞斯浑身是血出现在庄园后，他们一群小精灵有多害怕小少爷出事。 卡文迪许家族历史悠久，文化的传承让每代主人都温和有礼，连对他们小精灵也是一样，给足他们尊重，他们对此感激不尽。 而阿塞斯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阿塞斯少爷。 “我没事…” 阿塞斯定了定神。 刚才刹那间的气息，让阿尼马格斯下的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一时之间还心有余悸。 “妮娜，你最近小心点，来回的时候不要用走的。” 妮娜看着阿塞斯的眼神盈满感动。这就是他们少爷，他们温柔的少爷，她轻轻哽咽一下。 “好的，少爷，妮娜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了少爷，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斯内普教授？” “嗯，我明天去告诉他，正好我最近有时间了。” 最棘手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完，剩下的比较简单，不会占据他太多时间。 然而还没等他告诉斯内普，意外发生了。 走廊处，抱着晕倒在他怀里的女孩，阿塞斯难得有点无措。 看见伊莉丝的时候，他敢说他这辈子都没那么想看到一个人。 “先生？” 不远处，伊莉丝快速走向阿塞斯，看到他的动作时，脚下一顿，疑惑地看着他怀里不省人事的女孩。 “先生，这是？” 阿塞斯把晕倒的女孩，抱起放到伊莉丝的手上，“韦斯莱家小女儿，你先送她去医务室。” “好的，先生。” 伊莉丝接过女孩，对着阿塞斯道别后，稳稳走向医务室。 阿塞斯这才放松下来。 梅林知道，那个女孩往他怀里倒的时候，他的魔咒都准备好了，要不是及时看到女孩的脸，魔杖就丢出去了。 拍拍身上的衣服，抚平褶皱，阿塞斯若有所思看向金妮来时的方向。 刚才那一瞬间，在金妮身上，他好像感受到魂器的气息？ 魂器？ 他的表情变得奇怪，随后快步走向金妮来时的方向。 走到拐角处，不大的拐角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人群里还夹杂着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是发生什么？ 阿塞斯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看到前面亮眼的铂金脑袋，他抬脚走过去。 “发生了什么？德拉科。” 站在人群最前面看好戏的德拉科一僵，不敢回头。 “德拉科？” 阿塞斯不明所以揉揉他的头，“你怎么了？” 听出阿塞斯声音里没有不悦，德拉科放下心来，只要阿塞斯不是来追究他看救世主笑话，一切好说。 “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幸灾乐祸的对着前面努努嘴，“救世主杀害费尔奇的猫，被费尔奇抓了现行。” 听到他的话，阿塞斯看向惊慌失措的救世主和愤怒的费尔奇，又看了眼吊在架子上的猫，眼睛微微眯起，遮住里面的恍然大悟。 “波特，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声音响起，费尔奇失去理智提起了哈利的领子。 正当阿塞斯犹豫要不要给哈利解围的时候，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阿格斯……” 小巫师们从中间放开，让出一条一人宽的道路，邓布利多带着几个教授走了过去。 在和斯内普擦肩而过时，阿塞斯迅速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穿过人群，看到被吊在半空中的洛丽丝夫人，邓布利多表情凝重起来，转头对着所有小巫师大声吩咐。 “现在所有人，马上回去休息室。” 一片低声哗然，但很快在级长的组织下，小巫师们纷纷离开了现场。 只有每个年级的级长还在一一检查自己学院的学生，确保他们不会被留下。 哈利三人也想转身离开，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三个，留下。” 哈利和罗恩的身体僵住，赫敏稍微冷静点，伸手把他们回来拉了回来。 小巫师很快走光。 现在在场的除了邓布利多和几位教授，就只剩下哈利、罗恩、赫敏和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 邓布利多转身看向阿塞斯，老人目光如炬，阿塞斯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面不改色开口。 “我很抱歉没有听从指挥，只是有件事，我想各位教授和韦斯莱先生应该知道，特别是庞弗雷夫人和韦斯莱先生。” 邓布利多月牙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几个教授也奇怪的看着阿塞斯。 罗恩更是直接不客气的开口，“你说，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 阿塞斯表情不变，目光沉静，和老人对视。 “韦斯莱小姐刚刚晕倒在……晕倒了，我已经让伊莉丝将她送去了校医务室。” “只是没想到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担心校医务室没人，所以留下告知庞弗雷夫人。” “噢，天哪！”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我想我该回去了。” 庞弗雷夫人匆忙和邓布利多打招呼，着急的转身离开。 罗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怒视阿塞斯，“是不是你！是不是……” “呵，韦斯莱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去关心韦斯莱小姐的情况，而不是对着一个无辜的路人发难。” 斯内普嗤笑一声，对着失去理智的罗恩慢吞吞开口。 “这样只会显得你没有脑子。” 哈利和赫敏连忙拉住罗恩，生怕他在校长和教授面前失控。 阿塞斯无视罗恩，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噢，当然，谢谢卡文迪许先生的好心。” 得到同意，阿塞斯笑着和在场的教授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阿塞斯神思不属，垂落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预言改变了，但是又没改变。 第183章 分裂的魂器 阿塞斯加快脚步回到寝室，一边打开炼金箱子一边唤出妮娜。 “妮娜！” “阿塞斯少爷，妮娜在。” “我进去一趟，如果半小时后，我还没出来，你就进来带我出去。” 阿塞斯的语速又快又急，看到妮娜点头，他马上打开箱子走了进去。 快步穿过楼梯，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打理整齐的药圃散发着药草的清香，株株药草昂首挺立，随主人走过带起的风微微摇晃，看起来生机勃勃。 但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大跨步走进小别墅，脚步不停，直奔二楼的书籍摆放区。 二楼楼梯口，他的视线快速滑过一排排书架，最终落在一个方形盒子上。 没有移动过？ 阿塞斯抽出魔杖疾步走过去，看着紧锁着的盒子，抬起手上的魔杖轻点，盒子瞬间打开。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但没有任何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魔杖再次抬起，点在日记本上，检测的魔法瞬间笼罩整个日记本。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里面沉睡的灵魂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还在沉睡，一部分已经消失无踪。 阿塞斯拿着手上的日记本，缓缓笑了，笑容讽刺。 又是分割灵魂，看来苟延残喘让你失去了理智啊，汤姆。 他笑着放下日记本，挥动魔杖，接连的隔绝魔咒将日记本紧紧包裹，然后放进炼金戒指。 既然逃了一半灵魂出去，那剩下的一半，他不可能再让他逃出去了。 确定外面捣乱的魂器后，阿塞斯心情更加凝重了。 他皱着眉，靠在椅子上，一边盘算着怎么把偷跑出去的魂器抓回来，一边猜测魂器是怎么偷跑出去的，箱子没有闯入的痕迹，能进来的人，除了他就是斯内普，以及…… “少爷！你没事吧！” 刚想到妮娜，妮娜就出现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妮娜，阿塞斯敛去眼中的怀疑。 “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盒子，你之前碰过它吗？” 拿出装着魂器的盒子，阿塞斯对妮娜说。 妮娜认真打量盒子，目光有点迟疑，“妮娜似乎整理的时候，碰到过这个盒子。” “你有在这里带过什么出去吗？” 他自己身上随身带着魂器检测的道具，带出去的东西有问题他第一时间就会发现，而斯内普拿走的书，都是经他的手，自然没有问题。 “有的，有一次妮娜在地上捡到纸团，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妮娜以为是垃圾，就捡出去丢了。” 纸团？ 应该就是这个了。 指节轻叩桌面，阿塞斯垂眸沉思。 “少爷，是妮娜做错什么了吗？” 妮娜抓着自己的衣角，惴惴不安。 阿塞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记得你从来不会乱动我的任何东西，做什么都会问过我的。” 妮娜的声音带上困惑，“妮娜不知道，妮娜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应该这样做？ 她的话让阿塞斯诧异的挑起眉，手腕一动，魔杖指向她。 一个检测黑魔法的魔咒落到她的身上，但是并没有任何问题。 不是黑魔法。 男人眼帘垂落，掩住眼里的阴霾，喃喃自语，“所以是命运？” “少爷？” 妮娜的声音里充斥着忐忑不安，手上的衣角被她握的发皱，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思绪被打断，阿塞斯抬头对着妮娜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还记得你把纸团丢哪了吗？” 闻言，妮娜认真回想当时的场景，然后迷惑的摇头，“妮娜好像没有丢，但是纸团不见了。” 像是想起什么，妮娜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 “妮娜好像知道了，妮娜当时在厨房遇见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她不小心撞到妮娜，然后纸团就不见了。” “她？” “是的，是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 格兰芬多？女生？ 阿塞斯了然，随后挥手，半空中出现金妮的画像，“是她吗？” 妮娜踮起脚仔细辨认，然后肯定的点头，“对，就是她。” “好，我知道了，你…” 阿塞斯还想说什么，就被突然变色的妮娜打断了。 “阿塞斯少爷，斯内普教授叫我。” 教授？ 阿塞斯头开始痛了。 但头疼也没有用，没人能逃得掉蛇王的传唤，尤其是他。 地窖内 阿塞斯和斯内普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随后阿塞斯把自己知道的，除了魂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说完后，斯内普并没有什么反应，死寂在地窖蔓延，两人靠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美杜莎小姐默默缩回自己的脖子，像个鸵鸟一样，埋首在门把手上，只有绿豆大小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沉默的两人。 看着沉思的斯内普没有说话的打算，阿塞斯开口打破静默。 “教授，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这次斯内普终于有了反应，他懒洋洋地抬眼看向阿塞斯。 “知道的不少，比我这个教授都多，或许我应该夸一句，不愧是校董？” 大提琴般华丽的声音古井无波。 阿塞斯无奈的看着斯内普，“教授？这只是巧合。” “那可真的是，巧合。” 斯内普冷哼一声，双手环起，深邃的瞳孔紧紧盯着阿塞斯，沉声警告。 “别插手这件事，如果你有脑子的话。” “我……” 可怜的阿塞斯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出他意图的魔药大师丢下。 看着斯内普消失在魔药室的木门后，阿塞斯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斯内普是担心他，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更何况那个魂器还是从他手上逃走的，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都必须插手这件事。 显然，斯内普也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才不耐烦离开。 第二天，关于洛丽丝夫人的事情并没有在小巫师之间引起多大波澜，除了费尔奇，没人会在乎一只会帮助管理员抓他们的猫。 阿塞斯也没什么动作，金妮是不同年级的格兰芬多，还是个女生，他也没什么办法可以接触她。 第184章 魁地奇出事 时间就这样平静的流逝，除开洛丽丝夫人这件事，霍格沃茨没再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这学期的魁地奇比赛。 而魁地奇比赛当天，正好是阿塞斯第五次拒绝德拉科加入斯莱特林魁地奇战队的申请。 惨遭拒绝的小孔雀，此时正在斯莱特林魁地奇战队休息室里怒视阿塞斯，企图用眼神杀死这个卡他申请的混蛋哥哥。 “看着我也没用，我不会同意的。” 阿塞斯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德拉科。 看到他的笑容，德拉科更加生气了，蓝灰色的眼睛仿佛冒出了火焰。 “凭什么不行，明明那个波特一年级就加入了格兰芬多魁地奇战队！” “你是因为救世主，才要加入战队的？” 阿塞斯这句话像是踩到德拉科的尾巴，他一下就炸瞪圆了眼睛。 “才！不！是！他没这个资格！” 小孔雀炸毛了啊 阿塞斯笑意加深，连周围的战队成员也忍不住偷笑，悄悄打量这个被阿塞斯气得够呛的小少爷。 “谁？出来。” 下一秒，阿塞斯脸上的笑容消失，冰冷的目光落在门口外探出的脑袋上。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也跟着看过去。 门口处刚来到的哈利被所有人看着，如芒刺背，急忙站出来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波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过来偷听我们的战术。” 德拉科最先出声，整个人气势汹汹，一出声就给哈利盖了个大帽子。 哈利被这个帽子盖得人都傻了，连忙开口解释，“我没有……”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拉科打断。 “不要狡辩，不然你怎么解释你出现在这里。” “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德拉科才不听他说话，他要趁着阿塞斯没阻止他，多呛几下这个波特。 哈利果然被呛住，嗫喏说不出来话。 “德拉科。” 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阿塞斯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德拉科知道他没生气。 听到他的声音，哈利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德拉科回头，瞪了阿塞斯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一离开战队休息室，小孔雀就忍不住笑出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笑声回荡。 战队休息室，阿塞斯看着紧张的哈利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 哈利小心翼翼打量阿塞斯脸色，然后开始背诵赫敏让他提前背下的话。 “那个阿塞斯先生，比完赛我可以占据你的一点时间吗？我保证，就一点。” 阿塞斯眉毛轻挑，视线在哈利身上转了一圈，在他紧张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开口，“可以” 得到答案的哈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走后，斯莱特林战队休息室气氛莫名，所有人都看着阿塞斯，眼神复杂。 阿塞斯丝毫不紧张，“怎么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一个人的带领下，走向阿塞斯。 “阿塞斯，你要小心那个波特。” “为什么？” “那个波特据说是石化费尔奇猫的凶手。” 阿塞斯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觉得我打不过他？” 几人这才想起阿塞斯的强悍，尴尬的缩了回去。 梅林啊！这可是能在他们院长手下活着的阿塞斯，他们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 比赛正式开始，嬉戏打闹的几人纷纷收起表情，骑上扫帚朝着外面飞出去。 刚出来，阿塞斯的动作顿住，又很快反应过来，操控扫帚往天上飞去，悬停在魁地奇球场上空，俯视全场。 确定没人能看见后，他的视线落在半空中骑着扫帚的斯内普身上。 他的视线并没有加以掩饰，可警惕的魔药大师这次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定定停在空中。 看到他的反应，阿塞斯终于确定之前心中的猜想，同时心也高高提了起来。 现在箭在弦上，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只能不动声色靠近斯内普，尽量保证两人的距离不会太远。 比赛进行的很激烈，赛场上不断响起进球的欢呼声。 因为金色飞贼并没有出现，所以阿塞斯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悬停在斯内普附近。 他一边注意斯内普的情况，一边分点注意给不是很安分的救世主。 “哇偶！” “梅林啊！” 观众席突然响起惊呼声，和刚才不同的声音让阿塞斯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原本分给救世主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只定定看着斯内普。 他有点懊恼移开视线，转头顺着观众席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出事的正是他原先在关注的救世主。 哈利很狼狈，在魁地奇球场内到处乱窜，轨迹凌乱。 一开始，阿塞斯还以为是他的扫帚又失控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游走球失控，正在追击他。 要去帮他吗？可是…… 阿塞斯犹豫地看向斯内普，指尖在扫帚上摩挲。 在他犹豫的时候，鬼飞球也失控了，朝着哈利追击过去。 哈利险而又险躲过游走球的追击，却被鬼飞球逼着朝斯莱特林的位置飞去。 背后击空的游走球也飞回来，跟在鬼飞球背后，两个球像疯了一样追着他。 见游走球和鬼飞球飞向斯莱特林席位，阿塞斯终于舍得动了起来。 他朝着队伍中的击球手伸出手，击球手会意，把手中原来击飞游走球的球棒扔过去。 阿塞斯操控扫帚，飞过去接过球棒，然后快速飞向游走球和鬼飞球。 哈利还在拼命往前飞，根本顾不上别的，球场其他人这时也发现场面失控，一脸紧张的看着哈利躲球。 “啊啊啊啊啊！” 斯莱特林席位突然爆发出尖叫声，阿塞斯眼神一凛，再次加快速度。 观众席上，小蛇们惊慌失措看着哈利从他们中间穿过，而他的后面，是失控的游走球和鬼飞球。 在他们的尖叫慌乱中，阿塞斯背着太阳及时赶到，抬手挥臂将游走球击飞，同时暗自用魔力将鬼飞球飞行的方向改变。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加速飞向哈利。 他之所以那么着急，是因为失控的球越来越多，并且全都目标明确地冲向逃窜的哈利。 第185章 失去理智 不行，太多了，得找到操控的人。 阿塞斯减慢速度，远远跟在哈利身后，一边随手阻拦失控的球，一边四处寻找。 在哪？到底在哪？ 他的视线快速移动，扫过每一个观众席，最终在不远处的塔楼上，看到一道可疑的身影。 这是？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眼熟的家养小精灵。 这是马尔福家的多比？怎么会是它。 在阿塞斯看到多比的时候，专注追杀救世主的多比也注意到他。 佝偻着身躯的家养小精灵越发着急，他慌忙抬手，再次增加操控的球，这次是无差别攻击。 一瞬间，球场上，游走球和鬼飞球全部失控，所有人都不再专注比赛，在球场四处躲避起来。 其中最惨的是哈利，一大半的球目标都是他。 来不及多想，阿塞斯拉高扫帚，扬声指挥，“斯莱特林击球手，拦截那些球！其他人往后退，注意躲避。” 说着，他把手上的球棒扔了回去。 两个击球手没有犹豫，一个接过球棒，另一个率先开始阻击失控的球。 两个人开始尽力阻挡飞向他们队员的球时，其他人也往后退，把战场留给他们，不给他们添乱。 见他们分工明确，阿塞斯看向弗雷德和乔治正要说什么，余光却看到一个失控的球冲向斯内普。 霎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向来冷静的大脑失去所有理智，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向那颗失控的球。 怕赶不上，他甚至顾不上暴露，浑身魔力涌向扫帚，把扫帚包裹起来，仅靠魔力带着扫帚快速飞向斯内普。 球直直飞向斯内普，斯内普脸色不变，立在半空中没有移动。 这时，观众席上也有人发现这颗失控的球，见他飞向斯内普，他们默默为这颗球默哀，斯内普可不是比赛的球员，他身上是有着魔杖的。 但斯内普没有抽出魔杖，或者说，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失神的看着飞来的球。 他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惨白，深邃瞳孔中没有丝毫神采，整个人像极一具冰冷的尸体。 斯内普没有表情的脸太有欺骗性，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有朝他飞来的阿塞斯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差到极点。 阿塞斯大脑飞速运转，努力计算着怎么用扫帚把球击飞，但是现实给了他一击。 不知道是不是多比发现他的动作，原本追击哈利的球又分出来一个，朝着斯内普飞来。 该死！ 阿塞斯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或者说思考也没用，他没有办法用一把扫帚打掉两个球，能拦下两个球只有一个办法。 没有丝毫权衡利弊，也没有任何理智，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斯内普。 全心全意、心无旁骛。 他如同流星一样冲向两个球，在两个球砸中斯内普的前一刻，借助自身冲力，斜着将它们狠狠撞开。 剧痛瞬间侵袭大脑，阿塞斯重重闷哼一声，握着扫帚的手在剧痛中松开。 扫帚在撞击中失去平衡，仿佛一片凋零的落叶，带着他往地下摔去，两个球被他裹挟，也一起失控往地下摔去。 摔下去的时候，他还不偏不倚撞上刚出来的金色飞贼。 长期训练养成的肌肉记忆快过大脑，条件反射伸手抓向抓金色飞贼。 却不想他移动的速度太快，没抓到金色飞贼，还被它身上的翅膀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梅林啊，阿塞斯摔下去了！” “梅林的胡子！”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大片惊呼，斯莱特林那边以德拉科为首，更是大喊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 阿塞斯？ 熟悉的名字拉回沉浸在回忆中的斯内普，他的眼珠缓慢转动，头僵硬的扭动，看向摔下去的阿塞斯。 阿塞斯现在看起来很惨。 整个人失控往地下摔去，身上流出的血液在风和下坠的作用下，洒出一大片，纷纷扬扬，像极雨天时滴落的雨水。 看清他的惨状，斯内普瞳孔紧缩，从上场开始就没有变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下意识想要抬脚追过去，却发现自己还在扫帚上。 动作再次僵住，斯内普握着扫帚的手青筋凸现，拼命想要控制扫帚。 但在情绪大幅波动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好扫帚，扫帚轻微抖动起来，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 该死！ 斯内普在心里咒骂，立刻准备放弃扫帚使用飞行咒。 但下坠的阿塞斯摇摇晃晃停住了。 原来刚才众人发出的惊呼声，不仅唤醒了斯内普，也使阿塞斯从疼痛中清醒回来。 被疼痛侵蚀的大脑抓住一丝清明，马上意识到斯内普还在上面，这个念头让他下意识想要回去。 所以下落过程中，他一直没停止过控制扫帚，只是受剧痛影响，失败了好几次。 不知道第几次尝试，他单手握住扫帚，一边在风中勉力维持着平衡，一边用魔力控制扫帚，身上的血液还在滴落，被风吹过沾染到睫毛上。 最终，扫帚在距离地面半米处停下，停下时还有点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控制住扫帚的阿塞斯吃力抬手，想要擦去脸上的血液。 但手臂没抬起来，还传来剧痛。 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右手的伤。 擦不了脸，他只能勉强眨眨眼睛，把睫毛上的血抖落，然后在满目血色中，迅速找到斯内普的位置。 幸存的左手握紧扫帚，魔力裹着他往上飞去。 斯内普看着满身血液，不顾一切朝他飞来的阿塞斯，脑子转瞬即逝闪过什么，但他没有抓住，只能沉默的，复杂的看着阿塞斯。 刚才失控的球朝他飞来他没有反应，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擅长魁地奇，还不受控制想起之前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他知道邓布利多在，而他还有利用价值，邓布利多不会任由他出事。 可他没想到，向来冷静自持的阿塞斯竟然会失去理智冲上来，还莽撞到用身体撞开那两个球。 不要命！真是愚蠢的巨怪！ 斯内普的脸色发黑，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染上森然怒意和一丝不知明的情绪。 飞上来的阿塞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疼痛让他大脑转得比平时慢。 他快速来到斯内普身边，然后悬停在空中，将两把扫帚轻轻靠在一起。 远处看去，两人在空中比肩而立，亲密异常。 “教授，放开控制。” 斯内普沉着脸按照他的话，放开对扫帚的控制，视线落在他无力垂下的右手，心中生起一团无名火。 别让他知道是谁，否则他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怒极的魔药大师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阿塞斯的魔力顺着两把扫帚接触的地方，接过斯内普扫帚的控制权。 随后他看向不远处的塔楼。 “教授，那边的塔楼上，有人在操控球。” 斯内普交出控制权，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现在听到阿塞斯的话，他迅速抽出魔杖，指向塔楼。 没有丝毫保留，强大的魔力带着他的愤怒无声无息靠近塔楼，沿途掠过带起锐利冰冷的杀意。 阁楼上，原本专注哈利的多比突然看魔咒飞来的方向，知道被发现的他只能不甘心的抬手打响响指，消失在塔楼上。 没有他的操控，所有失控的球齐齐失去动力，从空中摔下来。 连同摔下来的，还有被打坏扫帚的哈利。 第186章 没法撒气 看到摔下去的哈利，阿塞斯不由皱起眉头，随后也控制着扫帚落了下去。 下去的时候，他还不忘顺手止住身上的血液，又用清洁咒弄干净身上的血液，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脚一落地，阿塞斯就发现不对劲。 他的右脚站不稳，一沾地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重量压向左脚，右脚虚虚沾地，立在原地。 旁边的斯内普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瞪他一眼，眼中跳动着明亮的怒火。 麦格教授匆匆从教师席跑过来，看到阿塞斯的样子，失声惊叫。 “梅林啊！这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刚才我意外发现控制游走球的人，所以飞过来通知教授阻止他。” 向来规矩的阿塞斯这次抢先开口。 话语间，击飞失控两个球这件事，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仿佛他刚才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告知凶手。 “然后斯内普教授打断他的施法，只是很可惜，被他跑掉了。” 他接着说道。 麦格教授惊讶捂嘴，看向斯内普，“梅林啊！幸好有你，西弗勒斯，不然受伤的学生可能更多了。” 斯内普无意识抿唇，淡色的唇因为压制怒火，几乎失去所有血色。 “只是作为教授的职责，没有什么幸好不幸好的。” 麦格教授并不赞同他的推脱，“不，真的幸好有你在，刚才阿不思被人叫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越说越后怕，眉头紧锁仿佛已经看到没有斯内普的后果。 “你是说……邓布利多不……在？” 斯内普喉咙干涩，缓缓吐出这句话。 麦格教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噢，西弗勒斯你没有注意到吗？比赛开始没多久，阿不思就被叫走了。” “阿塞斯！” “先生！” 他们交谈间，观众席上的小巫师们跑了下来，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纷纷跑向自家受伤的球员。 德拉科跑在最前面，直愣愣冲向阿塞斯，还没跑到就被一个大手大力钳住肩膀。 力道极大，大得甚至让德拉科产生肩膀被捏碎的错觉。 “嘶，好痛。” “动动你愚蠢的脑子，德拉科，他身上有伤。” 斯内普冷着脸拎起德拉科，把他丢到一边，被甩出去的德拉科吃痛揉着肩膀，敢怒不敢言。 卡特和伊莉丝也赶了过来，和后面的小蛇团团围着阿塞斯。 “先生，你怎么样？” “阿塞斯？” “我没事。” 阿塞斯笑着安抚担心他的小蛇，随后给了伊莉丝和卡特一个眼神。 伊莉丝和卡特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去代替阿塞斯去安抚小蛇，另外一个则过来扶住阿塞斯。 卡特小心翼翼撑住阿塞斯没受伤的那只手，充当他的人形拐杖。 “先生，你的脚怎么了？” 阿塞斯感受了一下受伤的脚，摇摇头，“大概断了？” “梅林啊！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我来，请相信我，我会让你很快恢复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洛哈特，凑过来上下打量阿塞斯，见到他不自然的手，手中的魔杖蠢蠢欲动。 卡特见状，侧身挡在阿塞斯前面。 还没来得及拒绝，一旁忽然响起一道阴森的声音。 “洛哈特先生，我想，你精——湛的魔咒，应该用在我们伟大的救世主身上。” 魔药大师脸色阴郁，看向洛哈特的眼神还残留着刚才的怒火，警告威胁意味十足。 洛哈特打了个寒颤，畏缩后退。 下一秒听清斯内普的话，他眼前一亮如同看到救星，连招呼都没敢和其他人打，就匆匆跑向哈利。 不多时，哈利那边传来惨叫声，和惊呼声混杂在一起，听不真切。 阿塞斯敏锐察觉到斯内普的不对劲，挥开卡特扶着他的手。 “教授？” 他试探的叫道。 斯内普面无表情，狠狠剜了他一眼，手中的魔杖挥动，检查咒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个遍。 检查出来的结果，让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你！” 视线落在阿塞斯的脸上，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塞斯不明所以，静静等待他的话，见他没有下文，一脸疑惑询问。 “教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斯内普脸色难看，他想说什么？ 他想狠狠骂这个巨怪一顿，想发泄心中的怒火，想让他知道这个行为有多鲁莽。 可满腔怒意在看到阿塞斯被冷汗沁湿的额头，就也发不出来了。 这份痛，是因为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就已经没办法朝不顾一切飞向他的阿塞斯撒气。 最后在阿塞斯不解的眼神中，斯内普只能阴沉着脸，“让你的家养小精灵送你去校医务室。” 阿塞斯对他轻轻笑了笑，目光明亮灼热，笑容温柔，像是安抚，又像是看到他安然无事的喜悦。 “好。”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好似被烫到一般，下意识移开视线，转而和麦格教授交谈后续处理。 “妮娜。” 阿塞斯轻声呼唤。 妮娜马上出现在阿塞斯身边，看到他的样子时，这个忠诚的小精灵潸然泪下，声音哽咽。 “阿塞斯少爷，你怎么了，你疼不疼啊？” “是妮娜没有保护好少爷，妮娜有错呜呜呜。” “别哭，我没事，也不疼，先送我去校医务室吧。” 阿塞斯温声安抚情绪失控的小精灵。 不疼？ 正在和麦格教授说话的斯内普顿了下，无声瞥了他一眼。 满头冷汗还说不疼？愚蠢又嘴硬的巨怪！ “好。” 小精灵抽抽噎噎，打响响指。 第187章 熬制魔药 校医务室 妮娜带着阿塞斯突然出现。 “嘿！你！” 正在整理床铺的庞弗雷夫人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一跳，连连拍着胸脯。 下一秒看清阿塞斯身上伤势时，尽职尽责的医疗女王顾不上生气，一把拉过阿塞斯，按在病床上检查起来。 “抱歉，庞弗雷夫人，吓到你了。” “噢，别那么说，你的伤势比较重要。” “梅林啊，你的手和脚怎么伤的那么重！” 庞弗雷夫人收到魔杖的反馈，惊诧说道，旋即想起什么，她的声音中带上怒意。 “是不是打魁地奇弄的？” 阿塞斯轻轻点头。 “我就知道！梅林的胡子啊！这个运动真的太粗鲁野蛮了。” 庞弗雷夫人一边骂一边拿来魔药，调配好递给阿塞斯。 “我明明说过那么多次，取消这个运动，阿不思就是不听，就是不听！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看着阿塞斯喝下魔药，她拿过空瓶子说：“稍等一下，还有一瓶魔药，不过我这里没有了，等会我去找一下西弗勒斯，那边应该有。” 她话音刚落，校医务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从门外甩着黑袍走进来的阴沉男人，正是她口中的斯内普。 “噢，西弗勒斯，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和卡文迪许先生说起缺少魔药，正要去找你呢！” 斯内普的视线隔着帘子，在阿塞斯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庞弗雷夫人。 “什么魔药？” “生骨灵，他的骨头有一截受损严重，与其对它进行治疗，还不如重新长过一截。” “生骨灵你那里有存货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皱起眉头，回忆起自己魔药室的储存，便张嘴想要回答庞弗雷夫人的问题。 突然脑海划过阿塞斯被冷汗打湿的额头，确定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最终，他僵硬地说：“……没有，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去熬。” 怎么会没有？ 庞弗雷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斯内普离开后，庞弗雷夫人走到阿塞斯的病床前，忍不住感慨。 “西弗勒斯很关心你。” “嗯？” 刚才被病房帘子挡住，只能听见声音的阿塞斯，迷茫地望向庞弗雷夫人。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西弗勒斯那么紧张一个人。” “紧张？” 见阿塞斯还是迷茫地看着她，庞弗雷夫人温和的笑了。 “西弗勒斯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有个习惯，他的魔药室里不会缺少任何一种他会制作的魔药，哪怕是再难制作的魔药，他都能随时拿出来。” “更何况是常见的生骨灵。” “那……” 阿塞斯隐隐有个猜测，他抬头看向庞弗雷夫人，想找到一个答案。 “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现在回去熬制的生骨灵，是他改良过的生骨灵，可以大幅减少痛觉。” “我之前建议过西弗勒斯，把校医务室的生骨灵都换成他改良的生骨灵，只是他以防止小巫师们对受伤失去敬畏心为理由，拒绝了我的建议。” “我知道那是借口，他拒绝我只是因为那种生骨灵制作起来麻烦，唔——或许他还有点小小的恶趣味。”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炼制这种生骨灵，所以他对你真的很好。” 这已经是庞弗雷夫人第三次感慨了。 阿塞斯沉默不语，搭在被子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痛觉，疼痛似乎被另一种东西替代，痒痒酥酥的，直达心脏。 庞弗雷夫人还在继续说话。 这个好心的女巫似乎从斯内普的行为中，误会了什么，一直试图用聊天这样的方式转移阿塞斯的注意。 阿塞斯安静地靠在枕头上看着她，没有打断她的话。 另一边回到地窖的魔药大师，开始着手炼制生骨灵。 生骨灵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闭着眼睛都能练出来。 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盯着坩埚，眼眸氤氲在雾气中，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十来分钟后，魔药炼制成功。 斯内普拿起魔药瓶，在将魔药装进去的前一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小瓶透明液体滴进坩埚。 将熬制好的魔药装好，斯内普一刻不停走向校医务室。 刚到校医务室门口，他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交谈声，多个男声和女声混杂，在空旷的医务室里格外吵闹。 “我假设你们知道，这里是医务室，而不是你们的聊天室？” 黑袍裹挟着寒意，冷冷扫过医务室。 瞬间，说话的小动物安静下来，惊恐看着比往常更可怕的魔药教授，噤若寒蝉。 斯内普的视线从围着哈利的狮子身上划过，再落到阿塞斯身边的小蛇身上。 在这样的视线下，小狮子和小蛇颤颤巍巍等待发落。 “现在，回到你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听到这话，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犹豫，马上按照他们院长的命令消失在医务室。 而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想挣扎一下，话还没说出口，被魔药大师毫不留情的死亡毒液喷了出去。 门口还没离开的小蛇悄悄扒在门上，捂着嘴幸灾乐祸。 果然是蠢狮子，他们院长一看就是在爆发边缘，怎么还有人蠢到触他霉头。 偌大的校医务室突然哗啦啦走掉那么多人，一下就安静下来，静得甚至能听到哈利紧张凌乱的呼吸声。 他把头缩在被窝里，默默祈祷斯内普注意不到他。 斯内普看都没看他一眼，拿着魔药直直来到阿塞斯床边，随后将手上的魔药丢过去。 “喝了。” 阿塞斯接住飞来的魔药，花了一秒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 然而魔药入嘴，是与往常不同的味道。 甜的？ 他的动作顿住，迟疑的拿开魔药瓶，抬眼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并没有什么表情，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有看他。 这个举动反而让阿塞斯确定了什么。 他轻舔嘴唇，低低笑出声。 愉悦的笑声萦绕在魔药大师耳边，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冷冽的眼刀甩向阿塞斯，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告。 “你喝不喝？” “喝。” 怕把人惹急，阿塞斯连忙敛去笑容，眼含未退去的笑意，一口喝下所有生骨灵。 说实话，甜而不腻的魔药他还是第一次喝到，只能魔药大师不愧是魔药大师。 阿塞斯一边愉悦的发散思维，一边把喝完的魔药瓶随手放在桌面。 “谢谢教授。” 他抬头轻声道谢，眼中盛满笑意和温柔。 斯内普沉默看着他，脑子里总有一丝东西抓不住，身侧随风扬起的帘子抚过他的袍子，亲昵的贴在一起。 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斯内普，阿塞斯也逐渐出神，认真注视着那双漆黑眼眸，以及里面的自己。 风再次吹过，苍白帘子扬起，隔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两个人一站一坐无声对视，似有似无的古怪而莫名的暗流环绕在他们周身，很淡却不容忽视。 这一秒，时空仿佛停滞。 第188章 夜晚的聊天 莫名的氛围直到庞弗雷夫人掀开帘子才被打破。 “西弗勒斯，生骨灵还有……吗？” 感受到里面古怪的气氛，她的问话声骤止，旋即狐疑地打量两人，“你们这是？” 斯内普率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生骨灵？” “啊…对，生骨灵，哈利的骨头被抽走了。” 庞弗雷夫人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她的视线看向哈利，声音忿忿。 “他应该第一时间来到校医务室找我，而不是用蹩脚的魔咒进行治疗。” “呵，他的巨怪脑子可想不到那么……正常的方法。” “噢，西弗勒斯，别那么说，他还是个孩子。而且我听说是洛哈特执意要那么做的。” 庞弗雷夫人脸色不太好看，提到洛哈特的时候更是难掩的嫌弃。 “算了，不说这个了，西弗勒斯，还有多余的生骨灵吗？” “当然，晚点我会让人送过来的，希望那位救世主不要浪费我的魔药。” 魔药大师脸上忽地扯出一抹恶意的笑容，庞弗雷夫人像是没看到一样。 “那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西弗勒斯，幸亏有你。” 哦豁，加料的生骨灵。 阿塞斯心里默默给救世主默哀。 当天晚上，果然有小蛇送来生骨灵，还是三瓶。 庞弗雷夫人拿起其中一瓶递给哈利。 哈利面露苦涩，“我可以不喝吗？” “不行。” 医疗女王冷漠无情，无视他的反抗，把整瓶魔药塞到哈利的手上。 “喝！” 迫于淫威，哈利绝望的把瓶子往嘴里倒去。 “噗” 刚入嘴的魔药被他完完全全吐出来，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梅林的丝袜啊，咳咳这个魔药咳咳咳好难喝。” 隔壁的床位上，原来正在低头看书的阿塞斯，听到对话的内容，低垂的眉眼泄露出些许笑意。 手下翻页的动作也慢下来，不动声色关注起隔壁的动静。 那边的哈利还在挣扎，“不好意思，我不故意的，它实在是太难喝了，我——怎么还有！” 看到庞弗雷夫人再次拿出一瓶生骨灵，哈利的脸都绿了。 “西弗勒斯做事向来周到。” “现在快把它喝下去，不然我去请西弗勒斯或者阿不思过来。” 魔药教授的威力不言而喻，哈利下意识咽了下口水，然后颤抖接过生骨灵，闭眼视死如归喝下。 “咕噜咕噜——” 好不容易喝完，他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这就对了，今天卡文迪许先生可没你那么娇气。” 因为我喝的是甜的。 阿塞斯眼中的笑意已经彻底掩藏不住了。 他抬手虚掩眼睛，透过指缝隐约可以看到，微眯的眸子里流露出惑人的愉悦。 等到医务室彻底没有动静，阿塞斯才从刚才的喜悦中脱离出来，把思绪转回今天发生的事情上。 “多比？还是……卢修斯？” 他嘴里喃喃自语，脸色晦暗不明。 “亦或者，是你？汤姆。” 他嘴里的声音愈发小声，随后抬头看向月亮，眼神冷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逐渐深了，连月亮都渐渐消失不见，只有少许月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温柔的抱住他。 男人手背上，一个漂亮精致的图案在月光的呼唤下，显露出来，散发着微弱的银光，一闪一闪，和天上的月光遥相呼应。 银光逐渐蔓延至全身，在受伤的地方格外明亮。 骨头生长的酥麻感骤然加强，床上男人平稳的呼吸变得凌乱。 “唔——” 阿塞斯猛然睁开眼睛，捂住抽痛的右手。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等待疼痛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恢复正常。 阿塞斯轻轻动了动手腕，灵活自如，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 他的眉毛轻轻挑起，看向窗外的月亮。 来自月光的治疗？独角兽的祝福？ 正当阿塞斯暗自猜测的时候，隔壁病床传来的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放轻呼吸，仔细倾听。 有两道声音，一道是哈利的声音，另外一道声音很低很轻，似乎在怕什么，但阿塞斯还是听出来了。 是马尔福家养小精灵多比。 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 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来找救世主？ 阿塞斯压下心底的疑惑，继续听他们说话。 多比说话带着部分小精灵的颠三倒四，阿塞斯和哈利两人都听得很费劲。 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这个奇怪的小精灵更是直接消失在医务室里。 两人都感到一阵无语。 哈利有点摸不着头脑，窸窸窣窣回到床上躺好。 阿塞斯捏着魔杖，把刚才多比的话细细捋了一遍，立马抓住关键点。 可怕的事，历史重演 和盥洗室里的东西有关系吗？ 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看着门口。 次日清晨，庞弗雷夫人来检查阿塞斯的伤口恢复程度，检查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这个恢复速度有点快啊！” 女巫的视线在阿塞斯打着转。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在我这里待个几天，没想到一个晚上的时间，骨头全都恢复好了。” 阿塞斯把袖子拉下扣好，闻言笑了笑，“可能是夫人你的医术高明吧。” “嘴可真甜，卡文迪许先生。” 庞弗雷夫人帮他拿过校服外袍，静静看着他穿上外袍。 “庞弗雷夫人想和我说什么吗？” 扣上最后一个扣子，阿塞斯抬头看向庞弗雷夫人，温声询问。 “是……有些事想和你说。” 干净利落的女巫意外有点犹豫。 阿塞斯抬起魔杖在两人身边步下隔绝声音的魔咒，“庞弗雷夫人有什么事直说就好，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会尽力的。” “不是什么大事，唔——是关于西弗勒斯的。” 阿塞斯眼神微不可察一滞，“关于教授？” “对，就是关于西弗勒斯。” 开了头，庞弗雷夫人说话也流利起来。 “最近我发现，西弗勒斯改变了很多，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昨天看到了你。” 第189章 永远不会 “我？” 阿塞斯不解反问。 庞弗雷夫人紧紧盯着他，“对，就是你。” “我昨天和你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见西弗勒斯对一个人那么好。” “而且可能你们自己都没发现，在你们相处的时候，有一种氛围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那时我就知道，西弗勒斯的改变，大概率是因为你。” 阿塞斯睫毛微微一颤，下意识低下头，眼睑下垂，落下的阴影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甚至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在这里那么多年，可以说我是看着西弗勒斯长大的，他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开心，从一个小巫师到现在的教授，他吃了不少苦。” 似乎是想起那几年伤痕累累的青年，庞弗雷夫人眼底多了些伤感，语气唏嘘感慨，又带着叹息。 “西弗勒斯很尊重我，而那份尊重仅仅是因为我在他受伤的时候照顾他。” “他多聪明一个人，我想他再清楚不过，照顾他只是我的工作，可他还是尊重我。” “这份尊重，我时常感觉到受之有愧，我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 “所以啊，他看似不近人情，实则他做得从来都比说得更多，很多人都误会他，他也故意表现的那么招人恨，他在霍格沃茨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 女巫的表达开始有点混乱，但阿塞斯听明白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握紧。 最后女巫也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混乱，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强求你做什么，我只是有一个请求。” “我想请求你别伤害他。” 女巫恢复平静，郑重地看着阿塞斯。 “我没什么能回报他那么多年的尊重，只能厚着脸皮提出一个无理的请求。” “你答不答应都可以，我不强求。” 说完，庞弗雷夫人紧绷着脸，紧张等待阿塞斯的回复。 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有多无理，也知道阿塞斯根本没有必要答应这样无理的请求，所以她并没有带多少希望。 甚至她还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相处。 但阿塞斯的回复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说话时，阿塞斯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他终于抬起头，认真的望着她，喉结不断滚动，再开口时带着明显的干涩。 “我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 男人的眼神认真而坚定，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宣誓。 庞弗雷夫人怔怔看着他，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欣慰，紧紧握着裙子的手也放松下来。 “事实上，夫人不用请求我的，我从来都不……” 差点脱口而出的词过于奇怪，阿塞斯诡异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改口。 “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教授，而且夫人叫我阿塞斯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阿塞斯眉眼弯弯，温和的看着这个好心的女巫，心里却隐隐作痛，痛得他烦闷不已。 舌尖用力抵住上颚，压下烦闷的情绪，他继续温声安慰庞弗雷夫人。 “别担心，他会越来越好。” “这样真好。” “庞弗雷夫人对教授也很好。” “那当然，我看着他从一个那么小的巫师，长成一个魔药教授。” 两人又聊了几句。 直到庞弗雷夫人要起身去照顾另外一个受伤的小巫师，才停下聊天。 她离开后，阿塞斯捂着左胸，失神而迷茫。 为什么那么痛？ 男人坐在床沿，碎发落在脸侧，洒下阴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斯内普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逃避现实的话，那我只能遗憾地打破你的幻想。” 华丽如丝绒的声音一下拉回阿塞斯的神志。 他立马抬起头，“教授！” 斯内普即将落下的脚停顿在半空中，狐疑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巨怪。 “你又发什么疯？” “……如果我说没有，教授信吗？” “你说呢？” “好吧，我知道有点不对劲，只是我也没想明白。” 阿塞斯眼神迷茫，手在病床上划过，抚向心脏。 嗯？这个巨怪真的疯了？ 斯内普迟疑地走近两步，抽出魔杖给阿塞斯来了个全面检查。 “教授，我没疯。” 阿塞斯无奈却任由他动作，“我刚才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什么事？” 阿塞斯沉默了一秒，眼神迷茫。 什么事？他好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知道。”他坦诚的说。 “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发现自己一问三不知，阿塞斯开始转移话题。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有，那个洛哈特需要一个人做他决斗俱乐部的——助手。” 助手这个词被刻意拉长语调，带着主人的不悦。 “助手？如果我没猜错，洛哈特教授找的人是教授吧？” “你指望那个蠢货能有胆量、实力来和我交手？” “当然不，教授的实力并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闻言，斯内普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开始他确实不自量力找我，只是……哼，或许是他的脑子难得运转起来，发现自己精湛的魔咒摆不上台面，所以才反悔了这次愚蠢的约定。”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生闷气的魔药大师，“然后教授推荐了我？” 斯内普慢吞吞地说，“显而易见。” “如果教授希望，那我很荣幸。” 阿塞斯坐在病床上，唇角微扬，认真诚恳。 斯内普再次下意识移开视线。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神复杂。 这是第几次了？ 心底慢慢涌现一丝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失控。 他沉下脸，匆匆扔下一句，“走了。”快步离开了医务室。 魔药大师离开的步伐又快又大，黑袍被他甩得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冷风扫过医务室。 阿塞斯坐在病床上，默默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到黑袍扬起露出的腰身上，喉间莫名发痒。 第190章 卡特和伊莉丝的忠诚 时间匆匆几天过去。 阿塞斯最近很苦恼。 因为他发现自从那次医务室聊天后，连着好几天都看不见魔药大师的身影。 哪怕见到，魔药大师也是爱搭不理，不管是在教室还是在地窖。 他把人惹生气了？ 阿塞斯随意捧着一本书，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不知道第几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很难得，他竟然连书都看不进去。 无奈地把手上书放下，闭目养神。 他看这本书多久，就发了多久的呆，再看下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专心琢磨这件事。 一旁的伊莉丝悄悄暼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先生有什么心事吗？” 阿塞斯看向伊莉丝，或许精灵的直觉会有用？ 他轻轻抿唇，犹豫开口，“如果一个人，突然不理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伊莉丝眼珠子在阿塞斯身上转了一圈，轻声细语，“他会不会是生气了？”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话语中，难掩的疑惑流露，主人的眉毛也纠结皱起。 这有点奇怪，伊莉丝试图转换思维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人做了什么事情，所以逃避不敢面对？” 阿塞斯不假思索，“也没有什么事不敢——？” 嗯？ 他的话突然一顿，若有所思重复，“不敢面对吗？” “你说不敢面对的原因是什么？” 闻言，伊莉丝小心观察阿塞斯的脸色，试探说道。 “不敢面对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害羞、愧疚、害怕、难过等等，这些都有可能。” 害羞、愧疚、害怕、难过？ 笃…笃…笃… 阿塞斯一脸若有所思，弯曲的指节有节奏轻敲着手上的书。 伊莉丝同样若有所思看着他，先生这是开窍了？ “先生……是斯内普教授吗？” 阿塞斯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是！ 伊莉丝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先生，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 阿塞斯不解地抬头。 “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嗯？嗯？ 不是第一次？ 伊莉丝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先生觉得，教授因为什么不理您？” “愧疚吧？” 阿塞斯放松靠在沙发上，微阖双眼，“可能是我受伤的事？” 愧疚！？ 伊莉丝起身坐到阿塞斯身边，认认真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男人。 “怎么了？” 女生身上浅浅的香气袭来，阿塞斯不适退开，眉头微皱。 “先生，你对我有感觉吗？” “什么？” 阿塞斯退的更远了。 “你在做什么？” “那我说得明白点，我自认长的不丑，先生，你喜欢我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那如果我救了先生，先生会不会因为我受伤，愧疚的远离我？” 嗯？ 阿塞斯后退的动作停下，仔细认真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伊莉丝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定定盯着他，眼里说不出的怪异。 下一秒再次俯身靠近，红唇贴近，耳边轻语，“先生，我美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阿塞斯眉头拧得很紧，反手扣住伊莉丝的手腕，抑住她靠近的趋势。 随后直起身体，将她推开，纤细的手腕被男人大力压出红印子。 “嘶” 伊莉丝疼得轻轻吸气，手腕无力松开，“等等，先生。” 阿塞斯复杂看着她，手上力气微松，“你今天怎么了？” “先生，你还没明白？” “我应该明白什么？” 这就是男人？ 伊莉丝难得无礼，无语地看着阿塞斯，她还不死心，张嘴接着问。 “先生，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我靠近你，你就会抵抗，你没想过不抵抗一个人是为什么？” “所以呢？” 所以呢！ 伊莉丝瞪大美目，不可思议看着阿塞斯，眼里嫌弃无语混杂。 男人啊！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处，卡特崩溃的看着这一幕，握紧的手不由自主松开，手上的小饼干全部摔落在地，稀里哗啦如同他的心脏。 阿塞斯神情自若松开伊莉丝的手，警告暼了他一眼。 “把你脑子的东西给我去掉，我们没做什么。” 卡特凄凄惨惨戚戚，看向伊莉丝的眼中饱含热泪。 “亲爱的，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说什么？亲爱的？” 阿塞斯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划过，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无比淡定，“先生，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这是你们的自由。” “我只是有点诧异，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这并不突然，先生，您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了，甚至连图书馆得到的注意都比我们多。” “几个星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也不想，只是我最近有点忙。” 这是实话，所以阿塞斯并不感到心虚，他不紧不慢把手上的书本放下。 “我想你们现在应该告诉我一点东西？” 伊莉丝和卡特对视一眼，眼含笑意看着阿塞斯，“当然！” “……” 几分钟后。 “就这？” 阿塞斯不解挑眉，“那么简单？” “都是这样的，先生。” 伊莉丝认认真真的点头，“先生，这真的很简单。” “我想我听得懂，不需要你给我解释一遍。” “不，先生，你不懂。” 阿塞斯眉头挑起，“我不懂什么？” 卡特也好奇，“先生不懂什么？” “您很多事情都不懂。” 伊莉丝嫌弃地扫了一眼两人，“或者说你们都不懂。” 阿塞斯和卡特面面相觑，他们不懂什么？ “算了，这种事以后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咳咳咳。” 阿塞斯清清嗓子，正色扫过两人。 “卡特马上毕业，他毕业后会按照安排，直接接手关于部里的准备。 “所以……” 阿塞斯看向伊莉丝，“所以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出现在霍格沃茨。” 伊莉丝没有什么表现，“这是他应该的。” “我们是先生的追随者，会永远忠于先生，先生不用担心我们。” 说到这，伊莉丝对着阿塞斯轻轻低下头，恭敬虔诚。 “先生想做的一切，就是我们为之努力的方向。” 卡特同样看向阿塞斯，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变得认真，“伊莉丝的话，就是我想说的。” 第191章 决斗俱乐部 “快点快点！” “在快了！！” 礼堂外，几个小巫师扯着自己的长袍，脚步匆匆。 几个悠哉踱步的狮子，见他们那么着急，忍不住跟着跑了上去。 “你们去哪，那么急？” “嗬嗬是——是洛哈特教授举办的决斗俱乐部要开始了！” 小巫师边跑边喊，声音都变音了。 小狮子紧跟在他们背后，红头发在跑动中耀眼异常。 “那个上课放飞小精灵。” “不务正业的洛哈特教授？” 两人跑着步，抽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前面的小巫师已经跑得喘不过气，没再回答他们问题，只是闷头往前跑。 弗雷德和乔治再次对视一眼，又加快脚步，超过几个小巫师。 “既然你们不说。” “那我们自己去看。” 双胞胎争先恐后跑到礼堂门口，马上就被里面人山人海的场景震惊到了。 “梅林啊，如果妈妈在这。” “肯定比他们还要疯狂。” “不好意思让一下，嘿，是你们啊，弗雷德！乔治！” 红头发双胞胎寻声看去，看到他们的弟弟罗恩一马当先，在人群中往前挤，身边是心不在焉的哈利和激动的赫敏。 “噢噢噢，是我们的。” “罗尼小宝贝！” “别这样叫我！” 罗恩张红了脸，怒视两个调侃他的哥哥。 红头发双胞胎满不在乎摆摆手，下一秒又哥俩好搭上罗恩的肩膀。 “你们来看决斗俱乐部？” “那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来看吗？” 几人的位置正好堵在礼堂门口附近，见他们不动，后面的小巫师急了。 闷头往里挤，黑压压一大片小巫师冲开他们的队形，罗恩张着嘴，还没回答问题，就被人流带走。 刚才还哥俩好的双胞胎马上往旁边躲去，跟随人流往里面挤。 直到来到礼堂中央，双胞胎才明白为什么平时装得下那么多学生的礼堂会那么拥挤。 只见礼堂中央，摆放着一个横隔礼堂大小的决斗台，决斗台很华丽，边边角角都带着花里胡哨的花纹。 最靠近决斗台一侧阴影处，阿塞斯安静立在斯内普身后，悄悄打量好久没见到的魔药大师，丝毫没去看礼堂里乌泱泱的脑袋。 “紧张？”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斯内普靠在椅背上，手随意搭在扶手，懒洋洋问道。 阿塞斯轻笑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好久没有见到教授了。” 斯内普眉头微蹙，“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你应该关注接下来的决斗，而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好的，教授。” 阿塞斯从善如流，顺着他的意思改口，“那教授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吗？” “我不管你怎么做，但……别让我发现你放水。” “看来我可能需要提前对洛哈特教授说一声抱歉了。” “如果他连一个学生都打不过，那他不应该接受道歉，而是应该直接把自己打包丢出霍格沃茨。” 斯内普不屑嗤笑，指节用力敲在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以我希望待会可以尽情欣赏一下，洛哈特先生的……实力以及他精……湛的魔咒。” 阿塞斯微微低头注视斯内普的侧脸，无奈低笑。 唔，记仇的教授有点…… 喉结不自觉滚动，眼神游离。 有点可爱。 “笃笃笃” 没得到回应的斯内普有点不耐烦，他手下用力，敲响扶手。 阿塞斯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声回道，“当然，教授，我向你保证，待会可以看到洛哈特教授的实力以及他精湛的魔咒。” 听到想要的答案，斯内普满意地放过手下可怜的扶手。 “不过教授，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 “上次因为阿尼马格斯，我错过了黑魔法防御教授上的博格特练习，教授可以抽空帮我看看吗？” “真有趣，我可不记得你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我，阿塞斯先生。” “可是我只相信教授。” 阿塞斯上前一步，在扶手旁半蹲，抬头认真看着斯内普。 “况且比起洛哈特教授，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更强。”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弃更强的教授选择洛哈特教授呢？” 斯内普快速侧头，瞥了阿塞斯一眼，“这周六晚上七点。” “谢谢教授。” 阿塞斯含笑站起身，回到刚才的位置。 他们说话间，一道花里胡哨的身影摇晃着走上决斗台。 “看来大家都很期待我举办的决斗俱乐部。” 洛哈特挂着大大的笑容，在台中间站定，双手打开，转了一圈。 “因为这几周，我们的霍格沃茨发生的黑暗袭击事件，作为梅林徽章拥有者的我，不得不站出来，教会大家如何面对黑暗袭击。” “噢，感谢邓布利多教授慷慨的允许我举办这个伟大的俱乐部。” “我相信大家在这里，一定可以学到如何像我一样保护自己，不过大家不要保佑太大希望，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天赋异禀的，哈哈哈。” 哈洛特说着，抬手解下肩上的披风，扬手一甩。 “啊啊啊啊” 台下欢呼声不绝，一个小女巫接到披风，高兴的和身旁的朋友分享这个喜悦。 愚蠢自恋 斯内普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和看巨怪没有任何差别了。 哈洛特显然很满意自己那么受欢迎，连带着之前被斯内普打击的自信心也回来了。 他自信满满看向阴影处，抬手。 “接下来，让我介绍这次帮助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的学生，卡文迪许先生。” “哇！” “梅林啊！” 所有小巫师俯身看向洛哈特指向的方向。 斯内普阴沉着脸，带着阿塞斯走到台中间。 “感谢斯内普教授，他慷慨的让他的学生帮助我做一个示范。” 洛哈特说着，又看向斯内普。 “别担心，斯内普教授，我会把你的学生，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是……吗？” 斯内普慢吞吞吐着词，连台下的小巫师都看得出来他的不悦。 只有洛哈特一无所觉。 阿塞斯看看脸色发黑的斯内普，又看看洋洋得意的洛哈特。 心里无语，这傻子是看不懂脸色？ 第192章 被击飞的两人 斯内普冷笑，“或许完好无损这个词用的不错？” “很好，那就让我们看看，完好无损这个词是不是这样用的。” 话落，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利落转身走下决斗台。 离开前，他淡淡扫了一眼阿塞斯。 阿塞斯秒懂，轻轻点头。 压迫感十足的魔药教授离开，哈洛特觉得自己可以支棱起来了。 他迫不及待看向阿塞斯，示意可以开始了吗。 啊，大傻子。 阿塞斯礼貌对他笑笑，抽出魔杖站到他对面。 决斗开始…… 两人举起魔杖又放下，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一同转身。 一步、两步…… 五步左右，洛哈特转身，魔杖划过一个复杂花哨的弧度，停在胸前。 阿塞斯则是随意抬起魔杖。 “一、二、三。” 他话音一落，阿塞斯不紧不慢的念咒声同步响起。 “除你武器。” 魔咒快速飞来，洛哈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魔咒重重击飞。 砸在地上时，决斗台的地板颤抖，扬起一阵灰尘。 台下围观的卡特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腰，觉得身上的肉隐隐作痛。 伊莉丝戳他一下，他才悻悻松手。 洛哈特扶着疼痛的腰，咬牙硬撑爬了起来。 “没想到啊，卡文迪许先生示范的真好。” “但是请恕我直言，你的攻击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我真的要阻止你，是很简单的事。” 台下的斯内普讽笑：“假如你刚才没有躺在地上的话，我想这段话还算有信服力。” “哈哈哈哈，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卡文迪许先生的实力，毕竟他只是学生，我——” 看着他无知愚蠢自大的模样，斯内普不耐烦和他纠缠下去，当下沉着脸打断他的话。 “我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教会他们如何应对袭击？洛哈特教授？” “啊……噢噢噢，对，现在我们已经示范完了，接下来请两位同学上来。” “就波特和韦斯莱，你们来试试。” 斯内普看向罗恩手上的魔杖，冷声质疑： “韦斯莱先生的魔杖，连最简单的魔咒都控制不好，你确定波特不会再次关顾校医务室？” 洛哈特闻言也看向罗恩，以及他手上几乎折成两半的魔杖。 “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建议？” “我记得，不是我要举办的决斗俱乐部。” “好吧，那……” 洛哈特视线扫过众多小巫师，最终落在最显眼的铂金脑袋上。 “那马尔福可以吗？” 马尔福？ 斯内普顿住，不动声色看向阿塞斯。 他知道阿塞斯不愿意让德拉科和波特多接触。 阿塞斯握着魔杖的手又开始痒了。 刚才那一下还是轻了。 一时间，礼堂陷入沉默。 斯内普收回视线，“如果马尔福先生愿意的话。” 愿意，他可太愿意了。 德拉科迫不及待，德拉科眼睛一亮，就差手脚并用爬上决斗台。 他轻咳两声，故作矜持走上决斗台。 站定，抽出魔杖。 平静的表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激动，他学那么久的魔咒终于派上用场了。 哈利也跟着被罗恩几人推了上台，和德拉科遥遥相对。 斯内普和阿塞斯转身离开，给他们腾出位置。 台上洛哈特也在祝哈利好运后，走到一旁。 “注意，只能用除你武器。” 洛哈特扬声指挥。 “现在，魔杖准备。” 两人同时举起魔杖。 “马尔福，我——” “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波特。” 他能上来已经冒着失去火箭弩的危险了，现在还想说话？ 要知道他现在还能感觉到来自背后的视线。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心脏抽抽直痛。 他咬牙切齿的行礼、转身。 几步后，两人同时转身。 “一、二、三。” “除你武器！” 德拉科欢快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 对面的哈利没他快，嘴里还在念叨，就被魔咒打飞。 和洛哈特一样，哈利也摔在地上，只是没有洛哈特重。 爽！ 德拉科神清气爽，要不是这是众目睽睽下，他恐怕已经开心到跳起来了。 他得瑟收起魔杖，准备发表一下胜利感言，话到嘴边，背后的目光突然锋利起来。 嘶—— 德拉科悄悄打了个寒颤，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洛哈特教授，可以宣布了吗？” 他铂金色的脑袋抬得高高的。 “当然，这次决斗，马尔福获胜。” 爽！ 听到获胜两个字，德拉科腰板都直了，连对背后视线的恐惧都减轻不少。 看着连背影都透着得意的德拉科，阿塞斯险些被气笑。 赢了救世主就那么开心？ 如果德拉科知道他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开心，超级开心，开心到要飞起来了。 阿塞斯抬起魔杖，轻轻敲在台上一，德拉科似有所觉，最后嘚瑟看了哈利一眼后，转身准备离开。 “噢，等等，马尔福。” 洛哈特突然开口叫住德拉科，脸上一改刚才的浮夸。 德拉科停下脚步，不解回头。 “马尔福，多么贵族的姓氏，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纯血家族的底蕴。” “当然！” 听到这样的吹捧，德拉科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一口应下，台下两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阿塞斯皱起眉头，第一次认真审视洛哈特，心里不断猜测他的目的。 德拉科抬起魔杖，“你要看什么？” 洛哈特把哈利拉起来，让他站在德拉科对面，“马尔福先生最拿手的？” 小孔雀苦恼晃着手上的魔杖，最拿手的？他现在都挺拿手的。 有了！ 小孔雀灵光一闪，魔杖指向洛哈特和哈利两人。 “乌龙出动” 杖尖冒出白烟，飘到地上化作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蛇。 蛇头狰狞，高高立起在地上蜿蜒爬动，冰冷的蛇瞳扫过人群。 小巫师们纷纷惊呼后退，避开和蛇瞳的对视。 哈利呆滞的看着蛇，连手上的魔杖都放下了。 斯内普看着哈利缓缓扯出一个冷笑，“波特先生，不要乱动，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 “没事没事，”哈洛特突然激动抬起魔杖，“别担心，让我来。” 第193章 密室被打开 洛哈特：“插翅升天！” 原本在地上缓慢爬行的蛇，被魔咒打中，飞至半空又掉下来，变得更加暴躁，更加狰狞。 高立的蛇头环视一圈，锁定离它最近的小巫师。 “梅林！” 其他小巫师们低声惊呼。 离它最近的那个小巫师僵在原地，一眨不眨的和蛇瞳对视，整个人都在打颤。 这时，哈利上前两步直直看着蛇。 “别动，波特先生” 斯内普终于看够戏，懒洋洋地发话，“我来弄走……” 他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哈利就发出一种恐怖怪异的气音。 “嘶嘶嘶嘶～嘶嘶” 斯内普话音戛然而止，用一种全然陌生警惕的眼神看向哈利，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蛇佬腔？ 阿塞斯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抽空扫了一眼哈利，又看向洛哈特。 这就是你的目的？ 诡异的气音还在继续。 地上的蛇扭头定定和哈利对视，然后森冷的蛇瞳又看向刚才的小巫师。 霎时间，礼堂所有小巫师都惊恐地抬头看向哈利。 “蛇影无踪” 斯内普挥动魔杖，魔咒打在黑蛇身上，黑蛇瞬间扭曲消失。 “你在玩什么把戏？” 台下刚才和蛇对视的小巫师，也就贾斯廷.芬列里怒视哈利。 哈利迷茫的看着他，又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小巫师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急切的看过每一个人，又看向洛哈特和斯内普、德拉科，所有人诡异看着他。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阿塞斯身上，只有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很正常。 斯内普皱眉，不动声色挡住他的视线。 这下连最后一道正常的视线都没有了。 哈利在这样诡异的目光下，选择转身跑出礼堂，逃离众人的目光。 赫敏拉着罗恩，跟了上去。 事情闹成这样，没人想继续这个决斗俱乐部。 连洛哈特也是，他匆匆宣布结束，第一个离开礼堂，随后其他小巫师也跟着一哄而散。 拥挤的礼堂再次变得空旷。 阿塞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像缩头乌龟一样的德拉科，暗自发笑。 “现在知道怕了？” 德拉科扯起一抹讨好的微笑，嘴里义正言辞。 “我这是为斯莱特林争光！” 争光？ 阿塞斯眉毛轻挑，“你确定不是为了你自己挣光？” “我发誓，这只占很小一部分原因。” 这鬼话，阿塞斯一句都不信，他严肃脸色，正想说什么，余光却发现斯内普离开的身影。 教授走得那么快？ 这下阿塞斯没心思和德拉科聊这个问题了。 只得匆匆让德拉科回公共休息室，自己扭头跟上离开的黑袍。 啊？ 意外被放过的德拉科迷茫站在原地。 斯内普走的不是一般快，阿塞斯加快脚步，眼看要追上却被三个人拦下。 看着最后一点黑袍消失在视线中，他不甘心看向拦着他的人。 淡淡道：“有什么事吗？波特先生。” 哈利拉着罗恩和赫敏，紧张的直抿唇，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麻烦！ 阿塞斯再次看向黑袍消失的方向，面上平淡，心里却有点不耐烦。 小女巫看着哈利磨蹭的模样，一把推开他。 “让开，哈利，我来说。” “卡文迪许先生，我们想请教一下关于哈利蛇佬腔和那次石化的事。” “上次打扰你也是因为这个，只是后来哈利和你受伤，所以没来得及说。” “还有，哈利想来和你道谢，感谢魁地奇球场上你又救了他。” 赫敏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又把哈利拉上来，示意他道谢。 “对，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 他刚道谢完，又被赫敏拉回去。 “卡文迪许先生对这两件事了解吗？” 阿塞斯垂眸，看向这个小女巫。 “格兰杰小姐，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并不了解这两件事。” “况且比起问我，格兰杰小姐还不如去问一下各个教授，他们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尤其是邓布利多校长。” 赫敏苦恼地皱眉，“可是他们对此都讳莫如深，不愿意告诉我们。”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是一名学生，不是所谓的百科全书。” 书？ 图书馆禁书区！ “打扰了，卡文迪许先生，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赫敏突然兴奋起来，拉着哈利两人匆匆打过招呼跑开。 阿塞斯意味深长注视三人离开的方向，随后又想起早已消失的黑袍。 …… 找到方向后，赫敏开始整日整日泡在图书馆。 然而还没等她查到什么线索，霍格沃茨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贾斯廷.芬列里被石化，成为第一个被石化的人。 在他被石化的现场，还用血淋淋的大字写着： 密室被打开，警告所有和继承人为敌的人，好自为之。 这下，懂得蛇佬腔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成为最有可能的继承人。 所有小巫师都对他避之不及。 哈利走在路上，到处都是指指点点的声音，让他烦不胜烦。 最让他烦恼的是，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科林.克里维不相信他是继承人，每天抱着相机跟着他，企图找到证据。 无论他跑到哪，都会被这个小狮子发现。 这天，哈利避开所有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罗恩和赫敏早已在那里等他。 “哈利，你还好吗？” 小女巫担忧地拉过哈利。 罗恩也围了上来。 “我不知道，这并不是我做的。” 哈利失魂落魄，抓着赫敏的手很用力，像是在肯定什么。 “真的不是我。” 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 赫敏拍拍哈利的手，安慰他。 “我们相信你，只是贾斯廷才质问过你，就被石化，被石化后还留下关于密室被继承人打开的信息。” “再加上所有人都看到你使用蛇佬腔。噢，梅林！那可是斯莱特林创始人才会的蛇佬腔。” “我想这很难不让别人怀疑是你。” 赫敏越说越觉得无力，蓬松的头发都耷拉下去了。 罗恩见状，凑到哈利面前，“就是啊，如果我们不是每天在一起，我——好痛！” “嘿，赫敏，你做什么。” 赫敏收回掐他的手。 “没什么，哈利，要不最近你跟我去图书馆避避风头？正好我们一起查一下资料。” 小女巫竭尽全力为自己的朋友排忧解难。 哈利焉焉的，听了她的话，可有可无的点头。 …… 避风头让哈利得到片刻喘息，他每天跟在赫敏身边，在教室、公共休息室和图书馆里跑。 好景不长，继洛丽丝夫人和贾斯廷.芬列里后，第三个受害者出现。 那个人是在哈利被怀疑后，依旧跟着哈利拍照，把他烦的不行的科林.克里维。 几乎所有小巫师都知道科林是哈利的头号粉丝，也知道他的行为。 这下几乎哈利是继承人的消息几乎被板上钉钉。 而且小巫师们发现，科林和贾斯廷.芬列里一样，是个麻瓜巫师。 完全符合继承人的选择。 一时间，关于继承人的流言蜚语传遍整个霍格沃茨，这下连两个好友，看向哈利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哈利受不了这样对待，一个人躲在黑湖发呆，和他的猫头鹰海德薇一起。” 第194章 博格特练习 回去的路上，哈利正好遇上从禁林回来的阿塞斯。 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拦在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打量着这个几天内受到无数怀疑的救世主。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他抖了抖手上的药草，问：“波特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没什么事，你不怕我吗？ 阿塞斯不解地反问，“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哈利自暴自弃低下脑袋。 “因为我会蛇佬腔，因为我可能是那什么的继承人，因为我可能会袭击别人。” 想的真多，阿塞斯内心暗忖。 然后一边小心施咒保鲜手上的药草，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哈利。 “首先，我对我自己的实力有明确认知，其次，我不认为一个连缴械咒都挡不住的人会威胁到我的安全。”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大概弄明白伏地魔是怎么搞的鬼。 “所以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波特先生，我们并没有熟悉到可以聊心事，如果你需要，可以找你的朋友们。” 阿塞斯并没有时间和他聊心事。 他手上的药草极难保鲜，再不让开他就只能强行使哈利让开了。 “朋友们？” 哈利难过重复，又忙不迭让开路。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我没那么难过了。” “起码……起码还有一个人不怕我。” 见他识趣，阿塞斯指尖的微光消失，也没有搭理他的喃喃自语，径直离开。 他一路飞驰，可来到地窖门口时，药草上的一片叶子还是发黑了。 阿塞斯无奈加大手上的魔力。 “噢，是卡文迪许先生啊，院长说过了，你进来吧。” 门把手上，美杜莎小姐甩着尾巴，打开了地窖大门。 地窖内，斯内普伏案写着什么。 阿塞斯来不及打招呼，匆匆走向魔药室。 没等来说话声，反而听到魔药室传来的响声。 斯内普不悦皱起眉，随手留下批语，起身走向魔药室。 一走进魔药室，他眉头皱得更紧，直接上去夺过阿塞斯手上的玻璃瓶和药草。 “看来你的魔药学和草药学的成绩需要重新审视一遍了，阿塞斯先生。” 他一边快速给药草调配保鲜剂，一边嘲讽。 “我从来没想过，你还能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阿塞斯无奈喊冤，“教授，我的时间是算好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会被波特先生拦住，耽误了一下。” “波特先生看起来似乎很苦恼最近的流言。”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他废话什么，我可不知道伟大的救世主什么时候还需要你来开解？” 斯内普看着存活下来的药草，这才松了口气。 他的药草要是活不了，那个波特也别想活。 “没有开解，我只是告诉他我为什么不怕他。” 阿塞斯接过他手中的药草。 “教授，剩下的我来就好。” “给你十分钟时间。” 斯内普没有拒绝，转身离开魔药室，准备起待会的博格特练习。 阿塞斯在地窖那么久，对药草的打理早就烂熟于心，处理起来动作快速流畅，赏心悦目。 不过九分钟的时间，他就将药草处理完。 擦干净被弄脏的手，放下挽起的袖子，又将刚才着急之下弄得有点凌乱的魔药室恢复原样。 最后，他卡在十分钟走出魔药室。 “我还以为你的时间观念消失了。”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悠闲看书，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嘲讽。 阿塞斯笑着走过去，“利用剩下的时间，稍微整理了魔药室。” “多管闲事。” 斯内普重重盖上书本。 “教授的事，不算闲事。” 阿塞斯说着，看向地窖内多出的东西，那是一个漆黑巨大的箱子。 “这是博格特？” “很明显。” “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时间做准备？” 斯内普移开书，懒洋洋抬起眼皮。 阿塞斯摇头，“不用。” “很好，既然这样，拿出你的魔杖。” “对了，我猜你应该没有忘记关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 斯内普站起身，来到箱子旁。 “谢谢教授提醒。” 阿塞斯抽出魔杖，依言关掉身上的炼金道具。 然后对着斯内普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斯内普抬起魔杖，点在漆黑箱子上，砰的一声箱子打开。 里面瞬间弥漫出阴森恐怖的黑烟，汇聚到空中扭曲变形。 不多时，一个阿塞斯以为自己忘记的场景逐渐显露出来。 简陋屋子，满地的鲜血……以及一道模糊的黑影。 他瞳孔瞬间紧缩，死死盯着这个熟悉而模糊的场景，心底不自觉涌上一股恐慌。 握着魔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筋凸起，泛起僵硬的青白。 他已经猜到即将出现的场景是什么，可是他没想到，他对这个场景竟然那么排斥，排斥到恐惧厌恶。 数秒后，博格特变形成功。 濒死的斯内普骤然出现在阿塞斯面前，鲜红的血液一直漫延至他的脚下。 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心脏，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下意识后退，脸上血色尽失。 挺直的背像是承受不住痛楚，微微弯下，左手捂住抽痛的心脏轻声吸气。 一时间，安静的地窖内，只有阿塞斯轻而凌乱的呼吸声。 而斯内普看着这近乎荒唐的一幕，不知道说什么。 这算什么？阿塞斯最害怕的是他的死亡？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安排好死法？ 不耐烦看到自己濒死的模样，斯内普抬起魔杖。 然而，阿塞斯比他更快。 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幕，阿塞斯泄愤似的挥动魔杖，颤抖的声音带着怒意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滑稽滑稽！” 砰 没有任何留手的魔咒重重打在鲜血上，场景一下破裂消失。 连黑烟都被打散大半，剩下的一溜烟窜回箱子里，一丝都不敢露出来。 斯内普抬起的魔杖顿住，转头看向阿塞斯，还没平复好的心情又被失态狼狈的阿塞斯打乱。 他皱着眉大步上前拉过阿塞斯，入手的冰凉和颤抖让他一惊，握着的手下意识用力。 “我以为你分的清幻觉和现实。” 斯内普的话惊醒失神的阿塞斯。 他茫然悲伤抬头看向斯内普，幻觉？ 这不是幻觉！ 现实和预言开始撕扯他的理智，这是真的，他看到的。 那是未来，是真实的未来。 眼中的悲伤心疼更加浓重，几乎要溢出来。 斯内普一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两双手交叠，能清楚感知到冰冷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冰凉。 阿塞斯还沉浸在他的死亡中。 斯内普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如果是别人他也不会管那么多。 可这是阿塞斯。 是那个不会骗他、信任他的阿塞斯。 最终，他握紧那双冰冷的手，轻声说道： “阿塞斯，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就在你面前。” 安慰的话语，宛如一道光把阿塞斯从绝望的深渊拉回。 他反手扣住斯内普的手，把人拉入怀中，用力的抱住他，像溺毙之人抱住最后的浮木，不敢放手。 斯内普没动，任由他抱着。 “西弗勒斯……” 叹息般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带来些许痒意。 凌乱的呼吸逐渐平复，禁锢的力道也渐渐放松。 冷静下来后，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阿塞斯思考。 他松开手，细心整理好两人凌乱的衣服。 “我失态了。” “你……” “抱歉，教授，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说完，他失魂落魄往地窖外走去。 斯内普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第195章 再见厄里斯魔镜 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 阿塞斯漫无目的走了很久。 他不知道他可以去哪，想去哪。 斯内普没有不耐烦，远远跟在他身后，没让他离开视线范围。 最后似乎是想起什么，阿塞斯脚步一转，往八楼走去。 之前邓布利多移走厄里斯魔镜时，他留了个心眼。 所以他知道邓布利多把魔镜放在哪。 他需要厄里斯魔镜验证一件事。 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那他真的愚蠢的可以。 巨怪跳舞的壁画下，阿塞斯低头来回走三遍，心中默念。 我需要一个放着厄里斯魔镜的屋子，我需要一个放着厄里斯魔镜的屋子。 轰轰轰—— 墙壁在他的面前慢慢打开，阿塞斯毫不犹豫抬脚走进去。 斯内普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阿塞斯的动作，没有阻止。 墙壁合上后，他才忍不住走出来。 有求必应屋里。 阿塞斯看着竖立在杂乱房间中心的厄里斯魔镜。 快步上前，一把扯开遮挡的白布，然后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 魔镜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出现。 他颤抖着手，关掉戒指上自动打开的魔文。 这还是他上次无意中发现魔文被打开后，特意设的。 魔镜里烟雾缭绕，慢慢浮现出两道身影。 那是阿塞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 看着魔镜里的画面，他默然失语。 原来魔文是那个时候关上的。 那么明显的事，他竟然没发现。 真蠢啊！ 他低声自嘲。 同时眼睛定定凝视魔镜，失神的、贪婪的看着里面相携的两人，舍不得眨眼。 视线从上到下，缓慢而仔细地扫过每一处地方，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交握的双手，紧贴的肩膀。 原来那么明显，太蠢了哈哈哈…… 他喉间再次溢出低笑，笑声苍白。 他怎么能蠢到连那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寂静的房间里，他的笑声环绕其中，痛苦自嘲揉杂在一起，可悲异常。 画面再次缓慢变化，这次是剪裁得体的西装和祝福的人们。 阿塞斯停下自嘲，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一场美好的梦里。 如果是真的，那…… 他失神看着镜面，缓慢的抬手抚上魔镜中那人的脸庞，一点一点划过，指尖落至唇角才如梦初醒。 他之前还不理解伊莉丝和波特为什么沉迷魔镜。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割舍。 他也不例外。 几乎耗费所有的自制力，阿塞斯才克制住自己，收回手。 只是目光依旧不舍离开，流连在镜中的人。 其实他很清醒，清楚知道这是虚假的，是他内心最渴望的。 只是他想多看这一幕一眼。 就一眼…… 长时间没有眨动的眼睛干涩不已，浮现血丝，隐隐可见里面汹涌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消失。 阿塞斯终于舍得收回目光，眼里还弥漫压抑不住的情绪。 他不能沉沦在这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面前，他不能…… 喉结上下滚动，所有澎湃的、汹涌的情绪被他强行压下。 抬手挥动魔杖，掉落在地上的白布重新盖回厄里斯魔镜。 墙壁再次打开。 斯内普迅速躲进一旁的阴影处，只是动作太快，黑袍没有完全收进去，虚虚露出一角。 可惜今天阿塞斯的状态太差，不然就能看到一个难得失利的魔药大师。 阿塞斯再次漫无目的在霍格沃茨走动。 他现在暂时还不想回寝室，他的内心太混乱了，需要找个地方理清一下思绪。 穿过漆黑的房间，又穿过烛火摇曳的走廊，阿塞斯在城堡游荡，像个幽灵一样，恍惚迷茫不知前路。 就在斯内普忍不住把他赶回寝室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斯内普抬眼看去，是天文台。 阿塞斯带着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天文台。 这里或许是个思考的好地方，足够安静。 混乱的大脑勉强分辨出现在的情况。 阿塞斯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天文台。 斯内普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能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但阿塞斯什么都没干。 一上来就站在窗台边缘，怔怔看着远方。 刚才的画面太美好，如梦一般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夜晚的风微凉，阿塞斯穿得不多，又站在风口，没一会，冰冷的晚风生硬的拉回所有思绪。 他开始试图理清思绪。 一点一点、从头开始理清思绪。 风环绕在身边，带来黑湖清新的湿意和禁林的清香。 阿塞斯在天文台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繁星消逝，圆月隐蔽他都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他转身护住他的一瞬间？ 还是他低头为他疗伤的那一瞬间？ 又或者是他眉头紧皱却选择相信他那一瞬间？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抱住那片沉寂堪比黑湖的黑暗，才能抱住他无望的…… 脑中思绪万千，纷纷扰扰最终化为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 阿塞斯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痛楚和决意。 计划要改变了，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看着他独自走向死亡。 清冷微弱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轻柔地裹住他，像安慰、像鼓励。 从背后看去，莹莹微光从他的背影散发，寂寥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月光温柔，欲与黑暗相拥。 斯内普在拐角处，沉默注视天台边的阿塞斯。 阿塞斯站了多久他就犹豫了多久。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最终，斯内普还是没有去打扰他，选择转身离开。 他想，他需要安静。 而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给他的。 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融入黑暗，像一滴水融入湖中，没有丝毫痕迹，只有时刻关注它的人才能窥见一丝端倪。 可月光下的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丝毫察觉。 可悲可叹，世事弄人。 沐浴在月光下的人，不知道来自黑暗里的注视。 身处黑暗里的人，不知道月光下有人想要拥抱他。 两个人在黑夜里相背错过，黑袍和月光交汇又分开，无限接近却不相交。 第196章 校长室吵架 阿塞斯从来都不缺乏行动力。 当晚确定目标后，他立马开始着手修改计划。 之前他并没有打算过多参与邓布利多的计划，只想着在关键时候救他一命。 所以一直游离事外。 可现在不行，涉及到斯内普的生命，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能一步一步走进这个旋涡。 第二天，他把自己困在房间，写满一叠羊皮纸，手边、房间地上都是被丢弃的羊皮纸，凌乱撒一地。 可那么多的羊皮纸上，全是涂改的痕迹，以及大大的叉。 阿塞斯颓然低头，他再次走进死胡同，一如当初魂器的制作。 和邓布利多不同，斯内普要做的事几乎是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性命难保。 所以他必须谨慎，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涂涂改改写了那么多，他才发现一个事实： 他对斯内普的了解根本不够。 他不知道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想法，连他做间谍的原因也是一知半解。 凌乱的书桌上，男人垂头注视眼前的羊皮纸，手上的羽毛笔一下一下敲在羊皮纸上。 发现自己对斯内普了解不够后，阿塞斯的计划又重新变得简单。 就像这张羊皮纸上，并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计划，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消灭魂器，杀死伏地魔。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想起预言中肆虐霍格沃茨的日记本，对比现在同样被魂器影响的霍格沃茨。 又想起尝试过无数次，最后失败放弃的格林德沃。 阿塞斯突然不自信起来。 他握着羽毛笔的手越来越用力，咔嚓一声，羽毛笔断了。 啧 阿塞斯面无表情丢下断成两节的羽毛笔。 他的验证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只是他不甘心。 重新拿起一只新的羽毛笔，阿塞斯思索片刻，给远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写了一封信。 他需要格林德沃对预言的了解。 之前他不在乎，所以无所谓他的隐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让斯内普活下来。 阿塞凝视远去的猫头鹰，目光幽深危险。 如果盖勒特继续隐瞒他，那他并不介意让邓布利多付出一定代价。 只要人活着就行，他可从来没有保证过邓布利多完好无损。 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后，阿塞斯强行把自己的心思拉回课堂上。 在去见格林德沃前，他还有一件事。 之前来霍格沃茨是为了方便保护邓布利多，现在在霍格沃茨的身份反而变成束缚。 他需要挣脱这个束缚。 上完上午的课，阿塞斯把课堂上准备好的几封信交给妮娜，由她传信。 剩下的，就等回信了。 等待期间，阿塞斯再次来到地窖。 美杜莎小姐奇怪打量他一眼，“你怎么来了？院长没找你。” “我找他。” 阿塞斯言简意赅道。 “那个……” 美杜莎小姐犹豫看着阿塞斯，尾巴纠结地缠绕在一起，“那个……我不建议你去见院长。” 阿塞斯闻言皱眉，“为什么？” “我……唉算了，你进去吧。” 阿塞斯探究看着美杜莎小姐，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美杜莎小姐避开他的目光，低头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出去再回来，神情明显不对劲的斯内普。 ……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斯内普回到地窖后，一直枯坐在沙发上，看着博格特的箱子出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塞斯的博格特会是他，还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他的死亡。 而且还失态成这样。 时间在斯内普的失神中逐渐流逝，思考无果后他又想起另一件事。 他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阿塞斯怎么办？ 他连看到他死亡的场面都那么失态，那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那…… 斯内普不耐烦的闭眼，脑子里仍然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如果出事的是阿塞斯…… 仿佛接受不了这件事，眼睛倏尔睁开，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担忧。 不行，不能再让他掺和下去了。 斯内普猛然起身，大步走向校长室。 黑袍快速穿梭在霍格沃茨中。 来到校长室门口，斯内普阴沉着脸吐出：柠檬雪宝。 守门兽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打开大门。 校长室内一片黑暗，斯内普直接挥动魔杖点亮所有的灯。 楼上安睡的邓布利多被灯光一刺，骂骂咧咧爬起来。 “谁！不知道老年人需要充足的睡眠吗？” “我倒要看看，是谁……噢西弗勒斯，是你啊。” 邓布利多站在楼梯上，看着一身沉寂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探究的目光不加掩饰落在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面无表情，“我找你有事。” 邓布利多拉紧他身上紫色的睡袍，警惕道： “有什么事非要大晚上说，我先告诉你，虽然我能理解你单身那么久，但是我还是不会接受你的。” 这个该死的老蜜蜂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斯内普的脸色随着邓布利多的话 越来越黑，到最后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神和淬了毒的匕首没什么区别。 邓布利多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怒气，还在喋喋不休。 “西弗勒斯啊，不是我说你，你单身那么久确实不是个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拜托庞弗雷给你——” “够了！” 斯内普终于忍无可忍打断老人的胡言乱语。 “你的脑子是被那些甜腻的甜品堵住了吗？” “还是说我们伟大的校长已经开启副业，变成麻瓜里那些试图安排别人婚姻的人。” 邓布利多眨眨眼，“这个副业似乎听起来不错？” 斯内普冷笑，“真是没想到我们的校长竟然真的想去做这个，看来霍格沃茨关闭后，你的晚年生活有着落了。” 邓布利多缓步走下楼梯，闻言摇摇头，“我的晚年生活，已经想好做什么了，所以这个可能不太行。” “噢？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校长还规划了晚年生活？怎么，是觉得安排别人不够过瘾，所以打算给自己安排婚姻？” 斯内普毫不留情，对着老人就是一顿嘲讽。 第197章 校长室的撺掇 邓布利多脚步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往下走，“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考虑？考虑什么？考虑婚姻？ 斯内普不可思议看着他，怀疑他的脑子真的被甜品堵住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来的目的，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走至校长桌后坐下，修长的手指相对点在一起，温和的询问。 斯内普脸色一僵，也在桌子前坐下，看着老人睿智的双眼，缓缓说道： “你之前说过，不把卡文迪许牵扯进这件事里。” 什么？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睿智的眼神闪过一丝迷惑，他做什么了？ 斯内普还在说，“还是说你的承诺比你那些味道怪异的甜品还要——” “等等，西弗勒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说我把卡文迪许先生拉进这件事？” “你确定是我？” 邓布利多语气带着委屈，连眼睛都不眨了，直直盯着斯内普。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件事？” 斯内普一顿，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邓布利多的表情。 邓布利多没有骗我。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那是阿塞斯骗我？ 不，他不会骗我。 那是？ 斯内普仔细回想那次的交谈，这才发现当时阿塞斯并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 只是当时因为邓布利多提过这件事，所以他先入为主认为是邓布利多。 想到这，斯内普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都怪这该死的老蜜蜂误导他。 怎么又瞪我？ 邓布利多脑子上缓缓飘出两个问号，他又做什么惹到魔药大师了。 还是说哈利惹事了？ 唔……有可能，只有哈利才会让西弗勒斯那么生气？ “西弗勒斯？” 他眨眨眼，试图了解斯内普的想法。 “卡文迪许先生做什么了吗？你为什么突然找我说这个。” 闻言，斯内普脸色发黑。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巨怪做的好事。 但魔药大师并不想提及昨晚的事，于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他和波特的接触你没注意到？” “还是说你的黄金男孩培养计划里本来就有他？” 邓布利多缓慢的眨了眨眼，有点迷茫。 “西弗勒斯你说的说魁地奇吗？” “好吧，说实话这件事我也感到有点奇怪，卡文迪许先生不像是会对哈利伸出援手的人。” 邓布利多手指在胡子上打卷，把胡子卷的一团乱，“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斯内普沉默不语，他没想到邓布利多是真的没察觉到阿塞斯做的事。 这个老蜜蜂的心思真的有放在霍格沃茨吗？ 斯内普眼中的质疑太过明显，邓布利多莫名心虚咳了咳。 “咳咳，那个西弗勒斯……你别对卡文迪许先生那么苛刻，我们明年的资金还没发放呢。” 老人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个糖果。 “而且我觉得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坏事。” “西弗勒斯，要来一颗蜂蜜公爵新出的牛奶软糖吗？” 老人犹犹豫豫把糖果递过去。 斯内普沉默看着邓布利多。 阿塞斯参与的事太多，他如果说出来，这个巨怪势必会被邓布利多放入监视的范围。 心中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化为一句嘲讽，“我想除了你，离开甜品活不下去的校长，没有人会在大半夜吃糖。” 邓布利多收回糖，嘟嘟囔囔的抱怨，“明明是你大半夜吵醒我。” 斯内普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担心了西弗勒斯，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哈利，也许你可以试试去了解一下卡文迪许先生的想法？” “看看他怎么看待哈利？” 谁放心不下那个波特！ 斯内普有苦说不出，憋屈的要命，只能冷笑着回答。 “怎么了解，难道我这个院长要去威胁一个学生，让他告诉我他意欲何为？” “还是说喂给他一瓶吐真剂？” 魔药大师说着，若有所思挑起眉。 “……” 邓布利多一言难尽看着他，“或许你可以温和一点？” 可别把他的资金整泡汤。 “嗯？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柠檬雪宝，然后像你哄你的黄金男孩一样，哄他告诉我，他想做什么？” “我认为我不是一个保姆，而卡文迪许也不是一个喝奶的宝宝？” 啊这？ 邓布利多心累，只能麻木点头。 啊对对对，他是保姆，哈利是宝宝。 “看来我们的校长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可真难得。” 邓布利多点头的动作僵住。 梅林啊！ 他的魔药教授，说话真的不能好听点吗？ 看到邓布利多点头的动作僵在空中，斯内普突然觉得舒服了不少，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不见。 这时，一个模糊的想法闪过脑海，斯内普冷不丁发问： “你试过对卡文迪许摄魂取念吗？” 邓布利多：“呃……” “你试过。” 斯内普肯定的说。 “结果是什么？” 邓布利多没有回话，只是拼命往嘴里塞糖。 “你失败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很好，西弗勒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邓布利多自暴自弃塞完最后一颗糖。 “对，我失败了，他身上乱七八糟的道具太多，而且他本身的大脑封闭术水平不差。” “两者相加，我脑子痛了一天。” “呵，我没想到你竟然愚蠢的没有喝灵魂舒缓剂。” “还是说……你可怜的大脑在你的行为下，变得……啧” 斯内普的目光上下扫视一眼，眼神诡异的怜悯。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只能咬牙切齿道： “西弗勒斯，你应该自己去试试，这真的很痛。” “还有，我并不是没有喝灵魂舒缓剂，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效果不好？ 斯内普坐直身体，目光炯炯看向邓布利多。 “这不对，灵魂舒缓剂不应该效果不好，它针对的就是灵魂，而摄魂取念也是关于灵魂。”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出问题？” 涉及到魔药，斯内普来了兴趣，脑子里疯狂模拟各种情况。 “西弗勒斯，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试试。” “先摄魂取念他，然后再和灵魂舒缓剂，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身体验更准确的了。” 邓布利多极力撺掇斯内普。 他心想：不能就他一个人被一个学生弄成这样，也不能就他一个人丢脸。 斯内普凉凉扫了他一眼，立马明白他的想法。 第198章 摄魂取念 “真的，西弗勒斯，我听说麻瓜那边还有个什么说法，什么实践是什么标准来着。” 邓布利多费力回想，却没想出什么结果。 “哎呀，反正就是说必须要自己试过，才知道答案。 ” 斯内普冷笑看着他，“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在他身上吃瘪，所以才想着让我也去试试？” 被戳穿心思，邓布利多没说完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过了一会才给自己打圆场。 “怎么会，怎么会。” “唉人老了，实在是熬不动，那个西弗勒斯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 “我会去试的。” 邓布利多起身的动作停下，惊讶地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斯内普，似乎第一次认识他。 半晌他语重心长的劝说： “西弗勒斯，我刚才就是开玩笑，霍格沃茨还需要你，而且最近波比总是让我减轻你的工作量，说你太累了。” 所以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我会被波比骂死的。 邓布利多忧心忡忡扒拉着自己的胡子，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撺掇。 斯内普没有接话。 他确实会去试的，但不是因为这个老蜜蜂的怂恿，也不是因为那个魔药。 他选择摄魂取念，只是因为他很清楚，没人有会愿意原谅一个试图侵入他所有记忆、情感以及思想的人。 接近四年的相处，哪怕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已经习惯他在身边。 但是比起生命，他的习惯又没那么重要了。 做好决定，斯内普仿佛轻松了很多，又仿佛彻底麻木。 回到地窖的时候，脸色差得可怕，苍白中隐隐带着扭曲。 美杜莎小姐畏缩着脑袋，躲在门框边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阿塞斯来地窖，就让他进来。” 嘶哑的声音响起，美杜莎小姐受惊抬头，正好看见斯内普眼中压抑的情绪。 “好……好的！” 那个眼神美杜莎小姐一辈子都忘不了，压抑中带着无尽的空洞麻木，没有一点生机，活似一个死人。 后来它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它才会在阿塞斯要去找斯内普的时候拦住他。 它有一种直觉，斯内普的异样是因为阿塞斯。 只是它不知道斯内普会做什么。 ……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越回忆越害怕，最后彻底盘在把手上不抬头。 阿塞斯念头一转，对着美杜莎小姐轻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梅林！它怎么知道！ 鬼知道你又怎么惹到院长了！？ 美杜莎小姐愤愤闭上眼，不去看阿塞斯的脸，正好错过了他的动作。 一人一蛇在寂静中对峙。 最后美杜莎小姐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吐着信子抬起头。 “别说我没提醒你，院长心情不好，说话注意点。” “现在你还要不要进去？” 阿塞斯轻轻抚过手上的戒指，心安了几分，“要，开门吧。” 美杜莎小姐没办法，斯内普吩咐过它，它已经尽力了。 “祝你好运。” 阿塞斯走过门口时，听到美杜莎小姐细若蚊蚋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毫不犹豫走进地窖，走近斯内普。 “我一向好运。” 地窖较之往常还要阴森，唯一的光源来自办公桌上的油灯。 昏暗的灯光虚虚映在斯内普脸上，形成明暗交加的光影，宛若一尊沉默肃穆的雕塑。 阿塞斯含笑在斯内普对面坐下，“教授？怎么不点壁炉？” 斯内普低着头，嘴唇在阿塞斯看不见的地方，无声说道：“再见。” “教授？” 阿塞斯没等到回应，往前倾，想要看清斯内普的表情。 “怎么了，教授。” 阿塞斯不明所以问道。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深深的看着阿塞斯的脸，表情说不上好看。 阿塞斯接着追问。 “到底怎么……。” 声音骤然止住，阿塞斯错愕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抿唇，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阿塞斯的表情，眼神死死锁住他，魔力涌出，摄魂取念强行挤入阿塞斯的头脑。 等等，他身上还有炼金道具！ 阿塞斯迅速反应过来，忽略被人翻找记忆的痛苦，抬手把身上抵御精神入侵的炼金道具关掉。 斯内普余光注意到这个动作，心里猛然一颤，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苦涩。 阿塞斯同样擅长大脑封闭术，现在面对斯内普摄魂取念，他冷静压下自己下意识想要反抗的想法。 把所有东西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斯内普面前，包括那天晚上的失控。 有求必应屋里的厄里斯魔镜、天文台的私念，无一隐藏。 这是？ 斯内普瞳孔闪烁，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然断开摄魂取念。 他惊疑不定看着阿塞斯，干涩的开口：“你……” “满意你所见到的吗？西弗勒斯。” 阿塞斯懒散地往后靠，不紧不慢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 斯内普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说：“你还小，分不清依赖和——” 阿塞斯挑眉，打断他的话。 “这样的话说服不了你，也说服不了我。” “当然，你可以接着说这些借口，但是我不接受。” 阿塞斯难得在斯内普面前表现的那么有攻击性，他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他抿了抿唇，目光逐渐变得空洞。 “停下！” “不要使用大脑封闭术。” 阿塞斯厉声阻止斯内普的行为，这是他第一次对斯内普冷下脸。 迫人的寒意弥漫在地窖。 斯内普怔住，停下运行大脑封闭术，看着这样的阿塞斯莫名感到陌生。 连惯常的毒液都没有喷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见他不说话，阿塞斯叹了口气，把周身气势收回来，温和的说道： “西弗，你不用有负担，这是我的事情，我说过你在我这里永远拥有选择的权利，而你现在可以不用做出任何选择，所以别这样。” “别用大脑封闭术横隔在我们之间，好吗？” 面对阿塞斯温柔的眼神，斯内普难得感觉无力。 可是除了使用大脑封闭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第199章 傲娇的美杜莎 说不了解斯内普，阿塞斯确实不了解，但是说了解，他也很了解。 比如现在，他一眼就看出斯内普在想什么。 望着困扰的魔药大师，阿塞斯心软的一塌糊涂。 连桃花眼都染上星星点点笑意，在昏暗的地窖里熠熠生辉。 梅林啊！西弗怎么能那么可爱。 当然，他没敢笑出声，不然魔药大师恐怕要恼羞成怒。 愉悦过后，是止不住的心疼。 先前出于尊重，他并没有调查过斯内普，所以除去知道他是食死徒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高傲的魔药大师对……那么畏缩不前。 心疼得难受，阿塞斯思索片刻，把手上的手帕收起来，缓缓俯身靠近桌子。 “西弗，其实你不用那么纠结的。” 怎么可能不纠结。 斯内普冷冷剜了一眼这个说得轻巧的巨怪。 要不换你试试？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你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 这个问题斯内普是真的想不明白。 阿塞斯身边围绕的人，无一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他在这件事上，不用屈尊。 说句夸张的，不知道有多少家族虎视眈眈盯着他。 所以为什么是他？ “我想这个应该不需要为什么吧？” “当然，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因为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因为是你。” 男人的眼眸深邃，认真又温柔的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像一片能溺死人的大海，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所以是你。” 斯内普有一瞬晃了神。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拉下脸，不自然移开视线。 油嘴滑舌的巨怪。 该死，他又想用大脑封闭术了…… 不过阿塞斯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站起身绕至魔药大师身侧，右手伸向放在桌面的手。 两人靠的有点近，斯内普不自觉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巨怪想干什么。 感受到魔药大师的排斥，阿塞斯的手又自然转向袖子，手指勾起袖口的衣料。 这个愚蠢的巨怪到底想做什么？ 斯内普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压下内心的慌乱，冷声道： “如果你愚蠢的脑子还能运转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阿塞斯的手最终克制的停在手背上方，虚牵着袖口。 “不答应也没关系。” 两人的手险险隔着一指距离，没有直接碰上。 但斯内普觉得还不如直接握上，这种若有若无的接触更加奇怪。 只是很快，他就没心思去关注两个人的手了。 “西弗，我只是想告诉你，它不是枷锁，你不用畏惧它。” “当然我也不是，起码对你来说不是。” 它？ 斯内普眸色一厉，心里刻意忽略的情绪被点出，他几乎是瞬间紧绷起来。 这个巨怪怎么知道！ 他知道多少？他调查过我？ 仿佛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阿塞斯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俯身靠近，用空闲的左手环住斯内普的肩，将人拉近怀里。 一个短暂的、安慰的拥抱。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侧，两道呼吸绸缪交织。 斯内普身体瞬间僵硬，下一秒抬手就想推开阿塞斯。 然而没等他推开，阿塞斯就已经自然地站直身体。 只有手上的袖子还没放开。 斯内普皱眉，随手挣了一下。 袖子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轻松被收回。 就如刚才阿塞斯所说，他不是枷锁，它也不是枷锁。 斯内普侧过头，抬头看向阿塞斯。 男人眉眼含笑，垂眸温柔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轻轻抬眉，带着点顽气。 似乎在说，你看吧，它不是枷锁。 “西弗，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斯内普顿住，是他强行摄魂取念的。 “不是的，西弗。” 看出他的想法，阿塞斯摇头否认。 “如果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隐瞒这个不算困难，是我放弃之前的想法，选择让你知道的。” 阿塞斯说着，挥手点燃壁炉，明亮柔和的火光下，他的轮廓也附上惑人的温暖。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值得。” 值得一个温暖的拥抱。 值得所有美好的东西。 他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件事避之不及，所以只能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值得。 “……” 这句话带着壁炉燃起的温度，轻柔的裹住斯内普的心脏，却没有带来一丝灼伤。 “够了。” 他哑声说道。 “你该离开了。” 这样的温暖对一个常年生活在地窖中的人来说，太有诱惑力，最后斯内普几乎是慌乱的把阿塞斯赶出地窖。 地窖门口，阿塞斯和美杜莎小姐再次面面相觑。 美杜莎小姐好奇的询问，“院长怎么好像又好了。” 离开斯内普的视线，阿塞斯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说院长吗？” “他……” 美杜莎小姐犹豫的甩着尾巴。 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阿塞斯。 因为它后知后觉发现，阿塞斯对他们院长的影响力似乎有点大，也许关系很好？ “院长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差，跟熬了好几夜没睡一样，然后眼神看着也可吓人，跟他好久之前一样。” “好久之前？” 阿塞斯迅速抓住美杜莎小姐话里的关键词。 “大概……唔十几年前？” 阿塞斯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你是说十二年前？” 美杜莎小姐惊讶地看着阿塞斯，“你怎么知道？” 救世主。 阿塞斯肯定心中的想法。 “卡文迪许先生？你怎么知道？” “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当哄小孩呢？ 美杜莎小姐颇为无语的看着他，它有那么蠢吗？连敷衍都不找个好理由。 “算了，我才不好奇！” “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挡到我的太阳。” 深处地下的地窖内自然不会有阳光，美杜莎小姐也不喜欢晒太阳。 只不过宠随主人，美杜莎小姐也是个记仇的，当下随口扯了个相当敷衍且离谱的理由开始赶人。 和魔药大师一样有仇当场就报，这气是一秒都不多受。 阿塞斯忍俊不禁：“好，我不挡你的太阳。” 他这话一说，美杜莎小姐更生气了，这下连个正脸都没给他，只留尾巴尖尖指着他左右摇晃。 不是很符合礼仪但是带着点亲近。 阿塞斯知道，美杜莎小姐这样的表现，是把他看成自己人。 “别气了，我最近拿到一块净度极高的绿宝石。” 听到绿宝石这个词，美杜莎小姐的尾巴摇摆速度放慢，最后彻底停住不动。 阿塞斯微抬眉，眼里带笑意和势在必得。 “正在想着把它做成什么好，不然……” 他故弄玄虚，话音拉长勾得美杜莎小姐心痒痒。 终于它忍不住回头，森冷的蛇瞳瞪圆，和猫没差多少，细看还能看到一种清澈的愚蠢。 “不然什么？” 第200章 回信 阿塞斯没卖关子：“不然给你做个装饰。” “这不太好吧？” 美杜莎小姐明明高兴地连尾巴都惬意卷起，却还是矜持的推辞。 “万一院长看着不喜欢怎么办？” 拒绝时，美杜莎小姐还不忘偷瞄阿塞斯，尾巴暗示的指向自己的蛇头。 就差直接告诉他，它想要什么样的装饰了。 有点傻…… 阿塞斯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没关系，你可以悄悄戴，我下次来的时候交给你。” 美杜莎小姐满意了，看向阿塞斯的眼神亲切的很。 “那你快去做吧，你天天跑地窖，下次估计也不远，要赶着点时间。” 阿塞斯从善如流点头离开。 —— 回到寝室，妮娜拿着一小沓信件，昏昏欲睡靠在墙角，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到阿塞斯，她一下就精神起来。 “少爷，妮娜拿到回信了。”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接过阿塞斯脱下的校服长袍。 “下次你可以坐着等。” 妮娜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妮娜不能坐少爷的位置，妮娜站着就好，妮娜不累。” 阿塞斯知道家养小精灵的性格，没有和她废话，挥手变出一把小椅子，看高度正好适合妮娜。 “这是命令，下次来了就坐这。” 少爷怎么那么好。 妮娜眼泪汪汪：“谢谢阿塞斯少爷。” “嗯。”阿塞斯颔首接受她的道谢，在实木书桌前坐下，接过妮娜手上的信件。 “全部回信了吗？” “是的，少爷。” 阿塞斯一封封看过署名，看到公爵和妮娜的署名，他停下动作。 “父亲母亲有说什么吗？” “老爷说一切按照少爷的想法，夫人……夫人” 妮娜有点迟疑，“夫人她说，她过两天就回来。” 阿塞斯刚把信封打开，闻言也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接着看信。 他对这个结果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他在信里暗示了一切的时候，就猜到安娜会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好，我知道了。” 公爵和安娜的信里零零碎碎写了很多东西，从生活琐事到地方特色，满满当当写了三大张。 只有最后一小段是回复阿塞斯的信。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我们信你。 阿塞斯轻轻摩挲这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一句话，这两天心里的彷徨消失无踪。 片刻后，他放下这封信，看起其他的信件。 和公爵安娜的闲话差不多，福吉的官腔整整打了两张纸，阿塞斯快速扫过，在脑海里整理出福吉的潜台词。 最后才看到他的回应：欢迎卡文迪许先生的到来。 阿塞斯知道，福吉这是同意了。 下封信是来自霍格沃茨董事会的信，里面是邀请阿塞斯前去开会。 内容是关于邓布利多是否还能守护好霍格沃茨，保护好学生不受伤害。 看到这，阿塞斯大致猜到这是谁的手笔。 果然，下一封卢修斯的来信印证了他的猜想。 刚打开信封，信纸的清香和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扑鼻而来，阿塞斯面不改色抽出信件。 信纸上依旧是华丽的笔迹，以及大段大段的客套话。 他快速浏览一遍，沉默了找到想要的信息。 让邓布利多辞去校长一职？ 阿塞斯头开始痛了。 卢修斯怎么那么锲而不舍针对邓布利多。 他难道不明白，离开邓布利多的霍格沃茨，破绽百出？ 而德拉科还在学校。 不过现在的霍格沃茨也不差什么。 阿塞斯嗤笑放下卢修斯的信，拿过下一封。 这一封信来自纽蒙迦德，是格林德沃的回信。 和格林德沃本人差不多，信里言简意赅邀请了阿塞斯假期来纽蒙迦德详聊，他会给阿塞斯一个交代。 以及所有的一切他将和盘托出。 “盖勒特……” 阿塞斯喃喃低语，“你果然知道。” 之前相处的细节被重新复盘，阿塞斯突然觉得，格林德沃对他的态度有点过于顺从了。 这不是对待一个晚辈应该有的态度，也不是对待交易者的态度。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愧疚。 所以你在愧疚什么，盖勒特？ 阿塞斯沉思片刻，抬笔一一回信。 妮娜在一旁安静等待，新奇坐在属于她的椅子上。 她在少爷的书房有自己的椅子诶。 假期回庄园的时候，她一定要告诉其他家养小精灵，他们一定会羡慕死我的。 妮娜开心的摇着腿。 “妮娜，把信件送过去。” 阿塞斯把写好的信交给妮娜。 妮娜仿佛接到什么重要光荣的大事，严肃对着阿塞斯保证她一定会安全送到的。 想起什么，阿塞斯叫住妮娜。 “对了，妮娜，你有没有在霍格沃茨发现一个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 “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吗？” 妮娜认真的回想，然后不是很确定的说： “妮娜没有注意过，但是妮娜听到别的家养小精灵聊天，他们说有个陌生地家养小精灵一点都不懂规矩。” “陌生？” 阿塞斯缓缓重复这个词，语气听不出喜怒。 但是妮娜知道少爷不开心。 “妮娜，送完信去问问关于这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的一切事情。” “好的少爷，妮娜一定会完成少爷交给妮娜的任务。” 所以让少爷不开心的人都不是好人，那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也是，妮娜一定要把他抓出来交给少爷。 妮娜恶狠狠的想。 随后，她打了个响指，消失在寝室里。 第201章 残魂汤姆 阿塞斯回到书桌后，手指陡然出现一个小瓶子，里面漂浮着一种银色细丝状的物体。 这是阿塞斯在进去地窖前，趁美杜莎小姐没注意抽出的记忆，关于格林德沃、预言以及魂器的所有记忆。 所以他才没有阻止斯内普摄魂取念。 因为真正不能被他知道的东西，都已经抽出来了。 阿塞斯久久凝视手上的瓶子。 半晌，空气中传来听不真切的叹息，他终究还是骗了斯内普。 只是他实在不敢拿斯内普的命来赌，他输不起。 将手上的小瓶子收起来，这次过后他也不打算把记忆放回去了。 以后的记忆也要定期检查，把不能被知道的抽出来。 下定决心后，阿塞斯在炼金戒指里专门腾出一片地方放置记忆瓶。 腾出的位置恰巧就是日记本之前占据的位置。 差点忘记我们的汤姆了。 阿塞斯挑了挑眉，拿出日记本，走进到炼金箱子。 日记本似有所觉，在阿塞斯手上发出莹莹亮光，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这种把戏只能骗骗那些不会炼金的人，对阿塞斯来说手段拙劣无比，他冷笑着把日记本卷成一团摔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有意识，汤姆。” 日记本的光微妙的弱了一点，然后自动翻开，空白的页面上一点点显示出一行字。 ［你是谁？］ “在询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你应该自我介绍，汤姆。” “还是说你没学好礼仪？” 日记本里的残魂汤姆要是有实体，现在估计得气的咬牙了。 叫出别人名字还要别人自我介绍。 现在势比人强，残魂只能可怜兮兮的再次写字。 ［我为我的失礼而感到抱歉，我叫汤姆.里德尔，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可以了吧！ 残魂在日记本里暗暗磨牙，这要是还说他不礼貌，他宁愿拼死自爆死在这里。 阿塞斯冷笑：“你在说笑吗？你不知道我姓名？” “看来你跟在我身边，偷偷抽炼金道具的能量还是白抽了。” ［……］ 残魂觉得还是自爆吧。 既然决定自爆，那残魂也无所谓了，写下的话也随意不少。 ［不好意思，我耳背，听不见。］ 阿塞斯眼神一闪，再次分割灵魂后的残魂不会傻了吧。 为了验证猜想，阿塞斯耐着性子找话题。 “你听说过东方那边有句话吗？” ［什么话？］ “君子之交淡如水，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知道姓名。” 这次的话比较复杂，残魂一时没能理解，过了好一会日记本才泛起笔迹。 ［这句话什么意思？］ 真傻了？ 重点是这个吗？ 阿塞斯挂上微笑：“大概就是朋友之间的情谊，不需要太多的外物。” ［这样啊，那我不问你的名字了。］ “那行，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你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可能刚才不是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问姓名吗？］ “可是我现在确实没问姓名，而且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怎么和你做朋友。” ［好像是这个理］ ［我其实也不记得太多东西了，我只记得我有个兄弟，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然后我兄弟在睡觉，为了叫醒他我才偷偷抽了你的能量，但是我都没用到，全部给我兄弟了，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我兄弟就不见了。］ 这傻子是伏地魔？ 阿塞斯无语，但是还得接着和他聊下去，“那你现在是？” ［我感受到很充沛的能量，但是我被隔开了，抽不到太多，还会痛，我只能一点点抽，好不容易才攒够说话的能量。］ “辛苦你了。” 阿塞斯真情实感的感慨，别人不知道他给日记本上了多少锁，但是他知道啊。 接近十个锁，还带着攻击的魔文，怪不得会痛。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我想去找我兄弟。］ 这傻子汤姆能找到另外一个汤姆？ 阿塞斯挂上他最友好的微笑“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付出什么？” 日记本空白了一会，才缓慢出现笔迹。 ［可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帮我为什么还要我付出？？？］ 阿塞斯看得出他疑惑，因为日记本上一连三个问号。 “其实东方还有一句话，亲兄弟明算账，你去找的兄弟是不是你的亲兄弟？” ［是。］ “那我们是不是要明算账？” ［……好像是？］ “那你能给我什么？” ［我记忆里没有什么，但是还有些魔咒和学习经验，你要看看吗？］ 阿塞斯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假笑，“我也想看，但是我之前练魔咒不小心出现问题，进不到别人的记忆。” ［……我们先试试？］ “可以。” 阿塞斯爽快答应。 日记本开始发力，上面的光芒越来越亮，书页不停快速翻动。 一种无形波动飘向阿塞斯。 阿塞斯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 直到书页累的翻不动，阿塞斯还是没什么变化。 ［看来你受的伤很严重。］ “是的，我头痛了好久，现在才好一点。” ［……］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看着书页上优美的笔迹，阿塞斯突然笑了。 “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话。” ［什么办法？］ 书页上快速出现这行字。 阿塞斯抬起手，点在这行字上。 “当然是……这样” 明亮的火焰从指尖燃起，迅速点燃半本书。 ［你在——干什么？］ 断断续续的话语出现在书页上。 阿塞斯毫无波动，仔细控制着手上的火焰。 ［停下！］ ［我叫你停下！］ 啧 嘴还挺硬。 阿塞斯面无表情加大手上的厉火。 这下整本书都被裹在火焰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火焰里出来尖锐的叫声。 ［我错了］ ［停下——求你］ “记住了，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阿塞斯手指微动，咒立停。 火焰消失，但是日记本也变得破破烂烂，最早被点燃的那一半焦黑的看不清原貌。 还算干净的另外一半上缓缓出现一行字。 ［你怎么发现的？］ 残魂汤姆想不明白，刚才阿塞斯明明已经相信他的话了，为什么会被发现。 “我拒绝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你——］ 阿塞斯抬起手，明亮的历火飘在指尖，“嗯？” ［没什么？］ ［你留下我做什么？］ 残魂汤姆算是看透了阿塞斯的阴险，他也不傻，知道阿塞斯既然留他一命，一定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第202章 救世主父母旧事 “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 残魂咬牙，强忍对阿塞斯的杀意。 毕竟这混蛋是真的敢烧死他。 ［请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浮出的这行字力透纸背，隔着书页，阿塞斯也能感受到残魂的怨气。 这个伏地魔是真的死性不改啊。 阿塞斯嗤笑，“我要你能做什么？找另外一个碎片？” ［能，我能找到他！］ “是吗？” ［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没说你骗我，只是我已经找到他了，现在给你两分钟说出你的用处，不然我送你去见梅林。” 残魂震惊，书页翻来翻去，又浮现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的？］ “一分钟。” 阿塞斯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的计时。 混蛋！ 别让他出来，不然他一定弄死这个混蛋。 残魂开始拼命在纸上写自己会的一切和知道的一切。 字迹很快就布满一整面，但是阿塞斯没说停，他也没敢停。 字越来越多，写满三页后字迹出现的速度变慢，见状阿塞斯知道差不多了。 终于第四页写完，阿塞斯喊停。 书页狠狠卷起又放下，像是人松了口气。 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阿塞斯满意拿起日记本。 上面大多是残魂记得的特殊魔咒，几乎全是黑魔法，还有就是他知道的一些秘密，比如密室。 “汤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有的选吗？ 残魂悄悄把书页角卷起，鄙视阿塞斯。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想到那灵魂再次分割那么机智的方法？” 话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该死，他就知道这个混蛋没一句好话。 见日记本上没有出现新的字迹，阿塞斯也没继续追问。 他本来就只是想恶心残魂一下，现在他不回话，说明他的目的达到了。 达到目的的阿塞斯心情好了不少，快速记下残魂写的四页内容，他抬手将日记本锁死，带进炼金室。 醒着的灵魂和魂器，可以研究一下。 …… 阿塞斯在炼金室泡了很久，不断将日记本翻来覆去研究。 里面的残魂一开始还紧张，后来逐渐麻木，最后更是直接躺平，任由阿塞斯的魔咒在他身上划过。 不知道第几次魔咒实验，阿塞斯终于放过手上破烂不堪的日记本。 “还挺难弄死，除了厉火，没什么魔咒可以伤害到你。” ［那当然。］ 阿塞斯放下手上的道具和记录的羊皮纸，转而拿过一个精美的盒子。 “你很骄傲？” “你就没发现你的智商也一分为二了？” 他边说边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绿宝石，在灯光下这颗绿宝石发出柔和而浓烈的光芒。 阿塞斯仔细打量这颗绿宝石。 这是一颗难得的全净体、沃顿绿的绿宝石，是安娜随信送来的礼物。 看到它的瞬间，阿塞斯就想好它的用途了。 圣诞节近在咫尺，该给西弗准备礼物了，这样浓郁的绿色正好给西弗做一个戒指。 阿塞斯眼睛发亮，似乎已经看到魔药大师手上戴着戒指的模样。 不过戒指可能不会收，要不吊坠？胸针？袖扣？礼服扣？ 阿塞斯一个一个列出来，羽毛笔在上面犹豫的转圈。 最后在袖扣做了标记。 做好选择，阿塞斯也没有立刻动手，因为这次他想试试用情绪来制作炼金道具。 天文台那一晚后，他莫名有种感觉，也许……他真的可以试试。 安排好后，阿塞斯将绿宝石放回盒子里，起身洗漱休息。 …… 然而阿塞斯没想到，他制作礼物的时间被占了。 清晨，公共休息室里。 只有阿塞斯和伊莉丝两人相对而坐。 阿塞斯整理了下思绪，问： “你是说，那个洛哈特是个真正的草包，什么都不会，这些年的书全部都是靠遗忘咒窃取别人的成果？” 伊莉丝点头：“是的，先生，他们查到洛哈特身上的疑点很多，而被窃取成果的那些人都忘了。” “还有什么？” 伊莉丝有点犹豫，拿出一张羊皮纸。 “先生，我们为什么要查救世主父母的信息，要查不也是查……” 阿塞斯斜睨她一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他告诉我，那我可以听，但我不能查，你明白吗？” “那资料里关于教授的信息先生要看吗？” “他们关系好吗？” 看过资料的伊莉丝脑子开始疯狂转动，梅林啊！这问题她要怎么说，哪个都不对啊！ 知道那个波特做过的事，先生会气死的吧？一定会的。 伊莉丝想转移话题，可是信息里伊万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她也不敢说。 一时间急得俏脸通红。 阿塞斯见她一直没有回答，干脆伸手抽出她手上的羊皮纸。 “先生！” 阻止不及，伊莉丝只能绝望看着阿塞斯，对自己未来几天的命运不抱希望。 阿塞斯一目十行，跳着看过羊皮纸上的内容，哪怕是这样，他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去。 越往下看，阿塞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捏着羊皮纸的手指用力，在羊皮纸上捏出少许褶皱。 伊莉丝偷偷观察阿塞斯，她就知道，她看了都觉得生气，更别说先生了。 阿塞斯冷笑：“掠夺者，呵，真搞笑，我记得布莱克还活着？”话语中戾气十足。 伊莉丝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家少爷脸上的表情。 “是的先生，他现在在阿兹卡班。” “他怎么进去的。” “因为他背叛波特夫妇，杀死数十个麻瓜和彼得试图逃罪，最后被逮捕关入阿兹卡班。” 阿塞斯眯起眼睛，背叛？ “再去查，这次查救世主父母怎么被杀的，让他们查详细点，魔法部的废话不要相信。” “好的先生。” “那如果斯内普教授也在其中……” 伊莉丝小心翼翼的打量阿塞斯，她之前查救世主的时候，听到一些似是非是的消息，那是关于斯内普的。 那些话对斯内普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贬低辱骂，她有些担心影响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关系。 阿塞斯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好笑道：“你想太多了，伊莉丝，没有什么可以影响我的想法，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第203章 闲聊 伊莉丝发誓，跟在她家先生身边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那么不值钱的笑。 她有点后悔，刚才汇报完应该马上离开的，而不是好奇询问他们俩的事。 虽然阿塞斯没说太清楚，但是说出来的话是一句比一句离谱。 首先她真的不觉得他们严厉的魔药教授可爱，至于具体真实感受可以去问天天被扣分的格兰芬多，他们一定深有体会。 其次，她并不想知道她家先生心里历程，更不想听他说甜味的魔药。 最后她不明白，不就是听了两句话吗？为什么要抽她的记忆！ 看着阿塞斯举起的魔杖，伊莉丝嘴角抽动：“真的要这样吗？先生。” “我从来没有和你开过玩笑。” “这件事暂时除了我和他，没人可以知道，刚才是我一时没忍住。” 阿塞斯也有点愧疚，他是真的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等等，他？ 伊莉丝美目一亮：“先生你的意思是院长知道了？” 她家先生那么勇的吗？直接上？ 反正都要抽记忆，还不如先八卦一下，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伊莉丝八卦的眼神激起阿塞斯微妙的炫耀欲，他挣扎了两秒，最后以反正都要抽记忆说服自己。 而且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正好可以从伊莉丝这里得到一点建议。 想到这，阿塞斯也心动了。 随手布下混淆咒，迎着八卦的眼神开始低调的诉说。 低调是他认为的低调，起码伊莉丝就完全感受不到低调两个字。 她错了，刚才不是她家先生最不值钱的笑，现在才是。 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阿塞斯，伊莉丝深深叹了口气。 只是这样似乎也不错，虽然阿塞斯没有说过，但是她能看得出来，他在霍格沃茨并不算舒心，总是忙忙碌碌。 完成学业这对他似乎只是一个任务，现在又要接手家里的事务，就更加忙碌了。 似乎只有从地窖回来和逗德拉科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像他自己。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飘到卡特身上，和阿塞斯不同，卡特每天都活蹦乱跳像个蚂蚱，一点都闲不下来，被先生打得爬不起来也嘴硬的要死。 还有她在图书馆学习，也能被卡特的搞怪逗笑，就算是在父亲的忌日，他也…… 阿塞斯讲的兴起，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伊莉丝没有焦距的双眼以及嘴边的微笑。 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是他说的不好吗？伊莉丝怎么会走神！ 他拉下脸，不悦地敲了下桌子。 “笃——笃” 伊莉丝回过神，就看到她家先生脸上发黑的表情，心虚笑了笑。 “先生，你接着说接着说。” “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完了！她没听到多少啊！ 伊莉丝这下更心虚：“先生，你能再说一遍吗？”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低头准备认命等骂，结果阿塞斯还真的从头开始讲。 这次伊莉丝听得很认真，随着阿塞斯的话，她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就这样，你在想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吗？” “先生，我有点后悔了。” 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阿塞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后悔什么？” 后悔什么？当然是后悔之前试图点醒阿塞斯的行为。 她之前只是察觉到阿塞斯异样的情绪，又觉得阿塞斯喜欢就行，只是她没想到两人之间相处起来是这样的。 这样的相处也不是说不好，但人都会偏心，她难免偏心自家先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阿塞斯不用委曲求全。 伊莉丝小心斟酌着把话说出来，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笑着看她。 阿塞斯满脸笑意的样子和预想的不同，伊莉丝有点忐忑不安。 “怎么了吗？先生？” “哈哈哈哈，没什么，只是你偏心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偏心他。” “委曲求全这个词用的不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你看到我做的更多只是因为我会说出来，会告诉他 ，但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做过什么。” “你可能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内心想法，说的话也不好听，你不能光听说出来的话，更多的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而且吧，他心挺软。” 阿塞斯想起因为自己耍赖退步的斯内普，愉悦弯了眉。 心软！？伊莉丝看阿塞斯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她家先生从哪看出他们院长心软的，从那群生无可恋的狮子身上？ 仿佛知道伊莉丝心里的疑问，阿塞斯接着说： “在很多时候，他根本没必要管我，我出现的任何意外他没有任何责任，他大可选择让我自生自灭，可他还是管我了。” “还有，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注意到他为了我的意外泡在魔药室，一泡就是一整夜。” 他的西弗只是看着不近人情，但熟悉下来就会发现，他尖刺外壳里的柔软，比谁都柔软。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委屈，只觉得心疼，那些尖刺是受多少伤害才竖起来的。 伊莉丝沉默不语，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这只是对她家先生吧？ “我记得父亲和母亲都和我说过一句话：没有天生适合的两个人，只有足够相爱的两个人。” “这句话放在我们身上其实也不算合适，毕竟不是相爱，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是包容的，爱可以改变一切。”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说到这，阿塞斯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短促笑了下。 这一笑勾起伊莉丝的好奇心。 “什么事？” “我父亲和母亲的家族不对付，说不对付都轻了，应该说都想弄死对方。” 伊莉丝惊讶：“那公爵和公爵夫人？” “他们走到一起付出的远比你想得多，那么多年我母亲没有能回过一次家，而父亲说服不了家里人，也是在接手家族后没能见过他们一次。” “并不是他们不去见家里人，只是他们还接受不了自己儿女和对头儿女结婚，一直避而不见。” “所以我出生那么久都没见过我爷爷奶奶和外祖母外祖父。” 第204章 又一年圣诞节 这件事伊莉丝还真的不知道，她也之前好奇过为什么没见过她家先生其他亲人，但没好意思问。 “那先生你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他们只是不肯见我们，但每年都有送来礼物，现在也有写信过来，这说明他们心里还是有我们，只是还需要时间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伊莉丝，这就是爱，爱让两个不对付的家族愿意努力去接受对方，爱让两个相爱的人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在一起。” “爱可以改变一切，伊莉丝，我想你应该观察一下卡特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从旁人来看，你们之间应该也是卡特付出更多，但只有你们知道，你们是相爱的。” 这样吗？ 伊莉丝若有所思，不过现在比起爱情，她更担心阿塞斯一家。 她在他们身上感受到许久没有感受到的亲情的温暖，尤其是在安娜身上。 阿塞斯轻笑：“别担心了，今年放假家里可能就我们两个人。” 伊莉丝似乎明白了什么，期待看着阿塞斯想要一个答案。 阿塞斯点头肯定她的猜想。 “今年父亲母亲决定，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见到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 两人聊到这，陆陆续续有小巫师从寝室出来，只是因为有混淆咒混淆他们才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 “好了。” 趁着混淆咒的效果还在，阿塞斯一魔杖点在伊莉丝身上，用幻身咒覆盖住她全身。 “去我寝室抽记忆，这些记忆不适合保留下来。” “好的，先生。” 两人迅速起身避开其他人，回到阿塞斯的寝室。 抽取修改记忆对阿塞斯来说不难，但抽完后出了个小意外。 伊莉丝迷迷糊糊走出来正巧碰到刚起床的卡特。 于是继上次休息室事件后，卡特再次遭到暴击。 他就站在阿塞斯寝室不远处，如遭雷劈看着伊莉丝从阿塞斯房间出来。 再一看伊莉丝迷离的双眼，他更绝望。 “你们在干什么？” 伊莉丝才被抽走记忆，整个人还有点浑浑噩噩，听见声音迟缓看过去。 “我们干什么？” 她迷茫重复卡特的话，努力回想刚才的事，却发现自己对刚才发生的事却没有什么印象。 伊莉丝迷惑：“我好像也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猜测和确定那件事的时间太早，阿塞斯不得不将她大部分相关的记忆修改，最后还用心理暗示确保她不会再对这件事起疑。 “想不起来就别想。” 阿塞斯从门后走出来，给伊莉丝覆上幻身咒。 他刚才去炼金箱子里放置记忆，没想到从心理暗示清醒过来的伊莉丝跑了出去。 “卡特，过来带她离开，还有，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们只是在处理暂时不该出现的记忆。” 阿塞斯都不用看，就知道卡特满脑子在纠结什么。 “哦” 卡特知道自己又闹了乌龙，悻悻揽过伊莉丝往外走。 路过走廊窗口时，他惊喜发现窗外白色的痕迹。 “亲爱的，你看，下雪了。” 他怀里的伊莉丝也从迷瞪中缓了过来，同他一起看向黑湖里雪白的点缀。 轻声感概：“是啊，下雪了，又一年的圣诞节到来 ，这已经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四个圣诞节了。” 他们隐约的声音传到阿塞斯耳边。 他也有点恍惚，已经四年了啊，时间确实很快。 窗外雪越下越大，没几天皑皑白雪就完全覆盖霍格沃茨城堡，诺大的黑湖也开始结下一层厚厚的冰。 黑湖彻底结冰的那天，圣诞节到了。 同往年一样，阿塞斯将准备好的礼物寄出，然后拿着熬了几天做好的礼物走向地窖。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已经陷入半冬眠的状态，整条蛇半死不活的挂在门上。 见到阿塞斯来也是懒懒不想动。 “我带来了你的礼物。” 美杜莎小姐稍微打起少许精神，用蛇尾撑着脑袋。 “你这几天怎么不来，是不是礼物没做好不敢来。” 自从上次地窖一别后，美杜莎小姐对阿塞斯随意不少。 对此阿塞斯乐见其成，笑着回答：“是，我害怕呀，万一你不开心怎么办？” 美杜莎小姐没想到阿塞斯这样回答她的问题，当下有点不好意思卷着尾巴。 “其实我只是说说，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阿塞斯轻笑，却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美杜莎小姐好哄，但这不是要给魔药大师一点适应的时间吗？ 而且准备礼物的时间确实不太够，毕竟用情绪制作炼金道具他也是第一次。 幸好成功了，不然他还得绞尽脑汁去准备一个新的礼物。 阿塞斯打开连两个盒子中略小那个盒子，里面盈盈绿光迫不及待从缝隙里露出来。 这是他利用剩下的绿宝石和其他稍次的宝石制作的，一个精美的小型蛇瞳吊坠，以美杜莎小姐的瞳孔为原型。 吊坠出现的那一瞬间。 美杜莎小姐眼睛都直了。 “这是我的眼睛吗？” “是的，要戴上吗？” 美杜莎小姐阴森的蛇瞳瞪圆，蛇头伸长。 “快，我要戴！” 阿塞斯笑笑，把吊坠直接从蛇头上套进去。 吊坠一套进去，就自动缩小，牢牢定在美杜莎小姐的脖子上。 “好看吗？” 美杜莎小姐得意挺起身子，三只眼睛在地窖闪着幽光，妖异神秘。 “很好看，不过我现在要进去了。” “你就记得院长！” 美杜莎小姐忿忿甩着尾巴开门。 “进去吧，讨厌鬼。” 阿塞斯没有反驳它的话，只点头道谢。 他确实惦记它的院长，这点他不否认。 地窖内空无一人。 阿塞斯了然走向魔药室，果然魔药室门缝透出微光。 他抬手轻敲。 “笃笃” 里面搅拌的声音一顿：“进来。” 阿塞斯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烟雾缭绕，隔着工作台看不清斯内普的脸色，只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阿塞斯叹气：“今天可是圣诞节，怎么还在炼制魔药？” 斯内普低头搅着锅里的魔药，不耐烦的回答： “假设你还记得你没这个资格管我？” 第205章 熬制灵魂舒缓剂 “我当然记得。” 阿塞斯把手上的礼物放下，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 “不过我在努力争取这个资格。” “……真希望你的脑子没有被所谓的情情爱爱冲昏，变成傻乎乎的、口口声声只会说爱的老蜜蜂。” 此时的纽蒙迦德，邓布利多突然一个大喷嚏，吓得格林德沃连忙跑去关窗。 然后忧心忡忡看着邓布利多，他的阿尔可别是吹风着凉了。 魔药室，斯内普还在讽刺： “如果你还有理智的话，就应该清楚不要把时间浪费这种无用的事上。” “还是说你的脑子除开这些东西，已经想不起其他东西？” 说完，他嗤笑一声。 魔药大师一通阴阳怪气下来，阿塞斯面不改色，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也许就是这样呢？” 所有的话都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塞回去，斯内普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顽固不灵。 他气急不再说话，转而埋头炼制眼前的魔药。 阿塞斯心中失笑。 斯莱特林的毒蛇院长比他想的还要心软，话里话外想要劝他放弃这件事，嘴上却连句过分的话都没说，他逾越的事也是一句不提。 像猫挠人不伸爪子，一点威力都没有，他做好的心理准备算是白费了。 那天坦白后，他一连好几天没去地窖，不仅是给魔药大师适应时间，也是给他自己适应的时间。 没人比他清楚斯内普现在的想法。 伏地魔还活着，要游走在黑白之间当双面间谍，光两个理由就够斯内普推开他。 所以他想过斯内普逼走他的所有办法和可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他好像错估了斯内普对他的容忍度。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的侧脸若有所思，也许他可以得寸进尺一点？ 被盯着的魔药大师有点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变慢，阿塞斯明智的赶在他开口骂人前，挽起袖子打下手。 仔细辨认坩埚里的魔药，阿塞斯咦了一声，奇怪道：“这是灵魂舒缓剂？” “看来你的脑子勉强还能运转。” “那当然，不转怎么争取资格。” 阿塞斯说的骄傲，但斯内普放入材料的手一抖，灰白的粉末洒落大半。 他也没说什么，怎么这句话对斯内普杀伤力那么大？ 阿塞斯眼中闪过诧色，惊讶之余，还不忘挥手接住粉末。 粉末在接触到魔药的前一秒停下。 顶着魔药大师的怒视，阿塞斯心虚地抖落少许粉末，正好是最合适的量。 “没事，我们继续。” 斯内普冷哼一声，纠正他的话。 “不是我们，是我。” “需要我请你出去还是丢你出去？” 这两种选择有什么差别吗？他哪种都不想选。 阿塞斯心虚一笑，凑近几分站在斯内普身侧，微低着头丧气得像做错事的小白虎。 “我可以选择不出去吗？” “我保证不说话了。” 阿塞斯在斯内普面前的示弱其实不多，那么直接的更是没有。 斯内普嘴里快要吐出去的毒液，在阿塞斯垂头丧气中，转了一圈硬是又憋了回去，把自己憋的够呛。 没听见拒绝的声音，阿塞斯抬头，正好和看着他的斯内普对视上。 连犹豫都没有，他的眼睑下垂，低眉顺目摆出一副沮丧委屈的模样。 在阿塞斯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公爵不知道做了什么，被安娜赶出家门。 于是那天阿塞斯有幸见到一个可怜巴巴的公爵。 后来公爵再次登堂入室的时候告诉阿塞斯，在某些时候适当示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时小小的阿塞斯记住了，并且很快融会贯通，这招对安娜尤其管用。 现在嘛，似乎也管用。 两人对视几秒，斯内普没顶住阿塞斯的目光，转头默认他留下。 看来真的可以得寸进尺一点。 阿塞斯低头掩住眼中的惊喜，专心打起下手。 灵魂舒缓剂在两个人默不作声的配合下很快完成，等到斯内普将魔药装好，阿塞斯才开口打破沉默。 “怎么突然想起做灵魂舒缓剂了？” 他说话其实也没想得到斯内普的回应，毕竟才在对方的底线上试探过。 但他没想到，斯内普不仅回答了，回答的内容还是关于他的。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校长因为我头痛一天？” 阿塞斯嘴角抽动，想拒绝这个碰瓷，邓布利多当时摄魂取念他知道。 但是他自己身上的炼金道具自己清楚，根本没有那么大威力，让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头痛一天。 “不是炼金道具的问题。” 他眉头紧蹙，斩钉截铁反驳斯内普的话。 “炼金道具的作用没人比我更清楚，虽然确实多了点，但是不至于让他头痛一天。” 炼金不是斯内普擅长的方面，他也没有蠢到质疑一个炼金世家出来还天赋异禀的人。 “那是为什么？我记得你在……你当时关上了炼金道具。” “因为——” 阿塞斯顿了下，有点难过的说。 “因为不是试探。” 斯内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他明白阿塞斯的意思，他当时抱着把人赶走的想法，完全没有留情，而邓布利多只是试探，这两种程度不一样。 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阿塞斯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所以问题绝对不是出在炼金道具上，邓布利多校长那个力度，我的炼金道具最多把他挡住。” “那……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斯内普上下打量阿塞斯，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阿塞斯有点猜想，但是这个猜想他还没有办法验证。 “你知道？” 斯内普何其敏锐的一个人，阿塞斯的异样瞬间被他察觉，不过阿塞斯也没想着瞒他。 “不能说知道，只是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之前独角兽首领，也就是辛西娅说过我是特殊的。” 第206章 送礼 这个答案说了和没说一样。 斯内普拧眉说道：“那就再试一次。” “怎么试？” “你说怎么试？这里只有我们，难道你指望门口那条蠢蛇给你试吗？” 斯内普现在看阿塞斯的眼神，和看课堂上的白痴没什么区别。 阿塞斯语塞，他当然知道这里就他们两个，要试只能由斯内普试，但是他舍不得。 他叹气：“试不了的。” “理由。” “因为我没办法抵抗。” 斯内普不解：“我记得你的大脑封闭术没有差到这种地步。” “我的意思是，太过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是没办法抵抗他的摄魂取念。” “……” 斯内普还是第一次那么无语，张嘴就忍不住嘲讽： “你是被老蜜蜂传染了吗？” 阿塞斯眨眨眼，意识到斯内普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那种特殊是潜意识，不是大脑封闭术，所以哪怕我刻意使用大脑封闭术也没用。” 因为我的潜意识里相信你。 斯内普听明白他的未尽之语，陷入沉默。 “西弗？” 阿塞斯试探叫道。 斯内普沉默起身去放置炼好的魔药，既然不能试，那他暂时也没办法可以改良这个魔药。 他的不言不语让阿塞斯误会了什么，“要不我找个人试一下？” 斯内普放置魔药的动作停住，下一秒又继续。 “不用，如果特殊的只有你一个人，那我改良魔药也没用。” 阿塞斯大脑自动翻译，能摄魂取念的大部分是敌人，用不上特意配置魔药。 所以西弗把我放在他那一边了？ 阿塞斯陡然轻笑出声。 伊莉丝还觉得他委屈，西弗这样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委屈。 笑声引来魔药大师注意，抬头看过去，但他似乎在想什么，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房内另外一个人的嘴却是停不下来。 “西弗，不过来看看圣诞节礼物吗？” 阿塞斯把包装精美礼盒往斯内普那边推了推。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男人靠在桌边，手盖在礼物盒上，似乎没人打开他就一直停在那。 斯内普瞥了一眼，深觉自己把阿塞斯放进来是个错误，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不要脸了。 “西弗？” 阿塞斯笑意吟吟。 对他来说不要脸不算什么，方法好用就行。 见斯内普还没有动作，他干脆拿着礼物走过去。 斯内普沉沉看着他，眼看他走过来，又眼看他递上礼物。 两人在安静的魔药室里对峙片刻。 按照斯内普的想法，不去接受这份礼物才是最好的做法。 那天后他想了很多，也是在那时候他才发现，他拿阿塞斯没办法。 真正意义上的没办法。 比如现在他依旧拧不过没脸没皮的某人，抬手接下了礼物。 打开礼盒，里面是两枚深色方形袖扣。 阿塞斯满目期待，无声催促。 刺在身上的目光过于灼热，斯内普不得不拿出袖扣，只是动作稍显僵硬。 魔药大师的魔药室里满墙摆满瓶瓶罐罐，为了照顾一些魔药材料，照明的光源并不明亮，浅浅的只够看清眼前的事物。 但这依旧不能阻止袖扣拿出那一瞬，在魔药室里散发出柔和而不失瑰丽的光芒。 袖扣粗看是墨色，照映出的光芒却是晶莹剔透带着生机的绿光。 只是……款式很简单，简单得不像某人的风格。 感受到斯内普的视线，阿塞斯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想做的精美一点，但我第一次用情绪制作炼金道具，不太熟练，只能先从简单的方形下手。” “它本来的颜色也没有那么深，我用其他材料练习也没有问题，只有这一次成功后变深了。” “不过我保证它的效果是最好的，也是最成功的。” 情绪制作？ 斯内普眼神复杂，慢吞吞道：“……恭喜。” 从阿塞斯嘴里听到情绪制作这个词后，他有去了解过相关信息。 也是那时他才更深刻理解阿塞斯的天才。 能使用情绪制作炼金道具的炼金士可以称为大师，当时的阿塞斯年纪轻轻就接触到那个层面，现在更是成功制作。 也就是说现在的阿塞斯在炼金上的造诣，和他在魔药上相差无几。 而阿塞斯在魔药上的天赋同样不差，总有一天在魔药上他也能被称一声魔药大师。 阿塞斯的前途比任何人都要光明，尤其是他的。 黑发垂落脸侧，掩盖了斯内普此时的神色。 阿塞斯皱眉：“西弗你在想什么？” 从刚才开始，他身边这人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周身气压沉的吓人。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那低沉的气压却好像一堵高不可攀的高墙，将两人隔绝两边。 “西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耐心重复。 不过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 而再高的墙也会有尽头。 “阿塞斯。” 斯内普抬起头，认真看着阿塞斯。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 “你是卡文迪许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我想你比我还清楚，不需要我提醒，所以你的脑子有没有告诉你，你应该怎么做。” 阿塞斯眯起眸子，他的直觉告诉他斯内普刚才想的不是这些。 “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吗？” 斯内普步步紧逼，态度咄咄逼人。 “还是说你家里那么多年来的教诲，教出一个不负责任的继承人。”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遗憾。” 阿塞斯迟迟没有回答。 就在斯内普以为他答不出来的时候，阿塞斯突然狡黠一笑。 “西弗真的想知道？” 斯内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 只见，阿塞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事实上，我很了解我肩负的责任，所以在第二天我就写信告知我父母，回信我也收到了。” “也就是说，他们清楚并支持我的选择。” 他怎么敢！ 斯内普不敢置信侧头看向阿塞斯。 他就不怕失去继承人的身份？ 阿塞斯轻笑：“很惊讶吗？” “我假设你的脑子还存在，而不是和那群白痴一样消失不见？” 斯内普恶狠狠地说。 “我保证，我的脑子还好好待在我的脑袋里，没有出现一点问题。” 第207章 承诺 “所以不用担心我的脑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关于我的那部分，他们拥有知情权，所以我不会隐瞒他们，但是他们的态度不会影响我的选择。” “我认定的，不会改变。” 斯内普眸光闪了闪，想起没被选择的童年，和同样不被选择的学生时代。 从来没有被选择过的人，拒绝不了被选择，更别说……这样坚定的选择。 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斯内普无措站在原地看着阿塞斯，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阿塞斯拿过被两人遗忘的袖扣，低头扣在斯内普袖口上。 魔药大师手上袖口非常紧，阿塞斯耐心解开，又耐心扣上袖扣。 扣完阿塞斯满意地退开查看，这对袖扣比他预想的还要适合斯内普。 近似墨色的袖扣完美融入黑袍，晃动间散发浅淡的幽光，点缀了略显单调的黑袍，却不会喧哗夺主。 和他的主人一样，初识不引人注目，相熟才知他本身就有着最耀眼的光芒，那是无边黑暗也掩盖不了的璀璨。 斯内普默然站着，被选择无法抑制的陌生喜悦让他宁愿去面对那个波特。 整个霍格沃茨，能让他束手无策的人，也只有阿塞斯一个。 连那个愚蠢的波特都不行。 想到波特，他的眉心狠狠拧起。 把人好好欣赏了一遍，阿塞斯满意抬头，正好看见斯内普紧蹙的眉头。 “西弗，别皱眉，别因为我烦恼，今天过后这件事我不会再提。” 这是放弃了？ 斯内普缓慢的眨眼，骤厉的视线在阿塞斯脸上扫视，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阿塞斯很平静，沉寂如黑湖。 斯内普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不会改变？ 也不过如此。 他暗自嗤笑，完全没有平时冷静的模样，也没有意识到其中显而易见的矛盾之处。 没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推翻自己承诺的话，尤其是阿塞斯。 阿塞斯如何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的西弗…… “西弗，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来不及体会再次被放弃的可悲，斯内普的目光瞬间扼住阿塞斯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 “你怎么知道的？” 斯内普的反应让阿塞斯松了口气。 他赌对了，斯内普对他的信任和包容足够高。 “秘密，不过我保证除了我，不会第二个人知道。” 阿塞斯靠近了点，安抚的握住斯内普的手，“别担心，没人能从我这里得知这个秘密。” 说出来的话和老蜜蜂一样不靠谱。 斯内普面无表情甩开他不老实的手，“希望你还记得你说出来的话。” “我确实没有提。” 阿塞斯耍起赖来，眼都不眨一下。 “但我没说我要放弃，我只是不希望我连同礼物被丢出去，那样我的脸就丢尽了。” “真是……有趣，我还以为我们的阿塞斯先生已经彻底不要脸了。” “怎么会，我的脸可值钱了，西弗，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会妨碍你的正事，所以不必推开我。” “我们是朋友，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 斯内普挑眉，反唇相讥。 “让我猜猜……你愚蠢的认知是得益于你那异常聪明的大脑吗？” 阿塞斯惊讶瞪大眼睛，笑着打趣。 “嘿，卢修斯都可以是，我不相信我还能比他差。” 在阿塞斯的插科打诨下，斯内普久蹙的眉目舒展，连带着唇角也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哼……如果你认为那个离开美容药剂活不下去的蠢孔雀是我的朋友，那你和他……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样的愚蠢。” 被嘲讽愚蠢阿塞斯也不生气，抬手虚环过斯内普的肩，笑得温柔又骄傲。 “我可比他好多了，这一点由我的院长亲自认证。” 斯内普被搂住时僵了一下，但看着阿塞斯眼中倒映的人影，犹豫之下还是没有抬手推开。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阿塞斯没有放弃他这件事，真真切切让他心里涌现一丝隐蔽的欣喜。 真的是卑劣。 斯内普无声自嘲。 明明贪婪温暖却不愿意拥抱温暖，只是自私的享受附上的暖意。 但是…… 斯内普扫过阿塞斯温柔的双眼。 就让他自私这一回，他实在舍不得这样的暖意。 越是常年冷静自持的人，在失控的时候就越是疯狂，这句话完美应现在斯内普身上。 “阿塞斯，即便一件事没有结果，你也愿意坚持？” 斯内普侧头用视线紧紧锁住阿塞斯，那双常年沉寂的眼里跳动着疯狂，勾画出肆意动人的色彩。 阿塞斯张嘴，正要回答斯内普的问题，就被恢复理智的斯内普甩了个无声无息咒封住嘴。 问出那句话，也就是理智崩塌的那一瞬，斯内普后悔了。 他的自私可以对着很多人，但唯独不能对着阿塞斯。 他欠他的够多了。 可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就没那么容易收回。 阿塞斯慢条斯理解开嘴上的魔咒。 “西弗，比起结果我更在意过程，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而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愿意的？” 斯内普眯起眼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不算自私，因为是我自愿并且纵容的。” 斯内普猛然回神，甩开肩上的手怒视他。 “你对我用摄魂取念！” 这个大锅阿塞斯可不敢认，看魔药大师的脸黑成什么样，就知道后果有严重。 “我只是足够了解你，西弗。” 闻言，斯内普脸色好看了一点。 呼—— 阿塞斯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差点就满盘皆输，幸好他挽救的及时。 危机解除，阿塞斯开始蠢蠢欲动。 两人的距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近，抬手就能抱住对方。 这个大好机会阿塞斯肯定不会错过，趁斯内普还没有理清思绪，他直接揽过觊觎已久的腰身。 斯内普下意识想要推开，手抬起又放下，虚抵在两人中间，没让阿塞斯再靠近。 阿塞斯勉强得手后一边感慨手感和他想得一样好，一边认真地说。 “别推开也不用回抱。” “等到有结果的那天再抱住我，在这之前，你可以尽情享受。” “比起其他虚无缥缈的一切，我更希望你可以开心。” 只是享受，不需要付出也不需要回应，这是他对他最大的纵容也是承诺。 斯内普将手放下，任由阿塞斯搂紧他，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他闭上眼睛沉默良久，这期间阿塞斯一直没松手，搂着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压得黑袍乖巧贴在身上。 不大的魔药室里，两人静静依偎。 “好……” 沉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随之而来还有肩上多出的重量。 第208章 扣分扣分 当阿塞斯意识到是斯内普低头靠在他肩上时，差点整个人跳起来。 如果现在他是小白虎，那身后的尾巴可能都要甩烂了。 不对，小白虎是猫科，不会因为喜悦甩尾巴。 脑子已经无限接近浆糊的阿塞斯艰难思考，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不管是不是猫科，他现在就是想甩尾巴，越快越好。 斯内普能感受到抱着他的人有多兴奋，腰间禁锢的力道足以表明一切。 不过斯内普也没提醒，抱就抱吧，总归是他欠他的。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恢复冷静的阿塞斯自己松开手。 两人分开后，都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斯内普，他难得觉得局促。 “西弗，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阿塞斯率先恢复过来，拉着斯内普出去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事？” 阿塞斯斟酌一下，“我准备提前参加o.w.ls考试和n.e.ts考试，福吉已经同意额外开设考试。” 斯内普已经不记得今天惊讶了多少次，“你想做什么？” 他现在已经足够冷静，自然不会觉得阿塞斯出尔反尔。 “现在的课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与其耗费时间在这里，还不如去做我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斯内普没问出口，因为他觉得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 他不问，不代表阿塞斯不会说。 不值钱的某人嘴一张，把回霍格沃茨当炼金教授的打算全说了出来。 他现在勉强算是炼金大师，当个炼金教授并不是难事，更何况他自己还是霍格沃茨的校董。 斯内普知道自己拦不住阿塞斯。 只淡淡道：“随你，但是记得你跟我保证的。” “当然。” 礼物送到，原来没抱多大希望的目标也达到，阿塞斯心满意足离开地窖。 和美杜莎小姐愉快地打完招呼后，他又愉快地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徒留满头雾水的美杜莎小姐瞪着三个眼睛怪异地看着他。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阿塞斯刚进去就看到德拉科背对着门口，和克拉布、高尔不知道在说什么。 “德拉科？” 阿塞斯刚走近就发现不对。 克拉布额前的头发是红色的，虽然不明显，但是阿塞斯看的一清二楚。 他猛然上前拽过德拉科，抬手将“高尔”和“克拉布”捆在一起。 “阿塞斯，怎么了？” 德拉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躲在阿塞斯身后，阿塞斯总不会害他。 “你们是谁？” 阿塞斯冷冷看着“高尔”和“克拉布”，手上滑出的魔杖直指他们。 “高尔”和“克拉布”对视，没有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阿塞斯冷笑：“你们嘴硬可你们身上的复方汤剂的效果可没有办法嘴硬。” 其实他们不说阿塞斯也知道，无非就是救世主和那个韦斯莱。 也只有这两只蠢狮子才做得出喝复方汤剂，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样愚蠢的行为。 两人被阿塞斯提醒，才惊讶看向对方，最后悲哀确定自己身上的药效真的在消失。 见他们还不开口，阿塞斯看向德拉科，“找我们院长过来。” 哈利和罗恩睁大眼睛，连忙承认自己身份，哈利还试图打感情牌。 可惜阿塞斯和他没有感情。 德拉科怒瞪了他们一眼，又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一点头，德拉科就高扬起头，头也不回走向地窖。 梅林的胡子啊！他们完蛋了。 哈利喝罗恩绝望地对视。 阿塞斯则是不紧不慢走到沙发编坐下，“你们在这，那格兰杰小姐呢？” 两人对视一眼，罗恩极力比着眼神，示意别告诉阿塞斯。 但哈利知道阿塞斯不怕他后，就一直对他抱有好感，而且赫敏和他一样，觉得阿塞斯是好人。 当下他也不管罗恩的反对，老老实实把赫敏的情况说了出来。 阿塞斯无语至极，这三个人怎么那么能惹事。 可能是事关哈利，斯内普来的格外快，人还没进门嘲讽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很好……真的很好，让我们看看我们声名显赫的救世主到底能做出什么样愚蠢的事。” “还带着他同样愚蠢无脑的同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连犯蠢都要一起犯，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友谊？没有脑子的友谊？”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听着魔药大师阴阳怪气的话，心里失笑。 他的西弗骂人真好听。 斯内普甩着黑袍路过阿塞斯身边，不着痕迹暼了他一眼。 显然是察觉到阿塞斯在偷笑。 虽然不知道在偷笑什么，但这并不影响魔药大师警告他。 阿塞斯马上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优雅斜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斯内普喷人。 哈利等人和阿塞斯不是一个年级也不是一个班的，平时阿塞斯基本没见过他们挨骂的样子。 这次阿塞斯算是见识到了。 劈头盖脸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挨的骂。 看来西弗对他真的很好，一句重话都没说。 阿塞斯突然深刻意识到这一点，而这也让他无法抑制的感到愉悦。 斯内普骂得酣畅淋漓，直到哈利和罗恩满脸生无可恋才满意停下。 骂完人的魔药教授神清气爽，准备开口扣分，突然感觉到身后的目光。 他一顿，又接着说。 “波特先生以及韦斯莱先生，格兰芬多会因为你们愚蠢无脑的行为扣上一百分，每个人。” 他恶意满满的说，说完又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真是……让人遗憾” “你！” 两人愤怒地瞪着斯内普。 斯内普也不急，好整以暇看着他们，在他们无能愤怒中懒洋洋吐出一句话。 “顶撞教授，每个人扣十分。” 一旁围观的德拉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下扣了格兰芬多两百二十分，他们院长好厉害。 阿塞斯同样觉得他们家西弗有点厉害在身上的。 扣完分，得意的大蝙蝠甩着黑袍回巢，剩下的摊子丢给了唯一在公共休息室的阿塞斯。 至于德拉科，被他忽略了。 第209章 圣诞节放假 阿塞斯认命起身，给斯内普收拾这个摊子。 先提溜违反校规的两人，将他们送还给麦格教授。 然后告知麦格教授，让麦格教授去捞某个猫咪小姐。 计划的很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麦格教授拒绝了阿塞斯去捞赫敏的建议，她要想办法让哈利和罗恩狠狠记住这次的教训，没空去捞赫敏。 所以最后去盥洗室的，只有再次被抓苦力的阿塞斯。 找到盥洗室，阿塞斯彻底无语。 这不就是他当初变身小白虎感受到威胁的盥洗室吗？ 这三个狮子还活着也是个奇迹。 盥洗室是女生盥洗室，自小的教养让阿塞斯哪怕知道里面只有赫敏，也没有办法走进去。 所以他停在门口。 “格兰杰小姐，出来一下。” 盥洗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说话声和笑声，几道声音混在一起，听不真切。 声音渐渐消失，但盥洗室里并没有人出来。 反倒窜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桃金娘啧啧称奇，围着阿塞斯转圈，眼中垂涎的目光不加掩饰。 下一秒她又自顾自窜了回去。 她离开后，阿塞斯紧绷的右手才放松下来，手臂上贴着的魔杖没再下落。 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耐下性子，轻敲门框。 “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也包括你的情况。” 狭窄的隔间里，赫敏闭着眼睛缩着，忍受桃金娘怪异的目光和阿塞斯的催促，就是没有动作。 她这个样子，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救过她的阿塞斯。 因为太抗拒，她又往里面缩了缩。 “格兰杰小姐。” 阿塞斯皱眉，想到赫敏的情况，还是压下不耐放缓语气。 “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外貌，那没有这个必要，没人会因为一次失误而嘲笑你。” 听出阿塞斯安慰之意，赫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次，阿塞斯没再催促。 过了一会，顶着猫头的赫敏垂头丧气走出盥洗室。 “对不起，卡文迪许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没关系。” 阿塞斯垂眸看她，“先去校医务室，其他的以后再说，这是麦格教授的意思。” “好。” 赫敏抽噎着应下。 把人送去医务室，阿塞斯才得以功成身退。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阿塞斯并没有关注，因为几天后公爵和安娜来了，还带着他们的礼物。 公爵和安娜来到霍格沃茨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邓布利多。 三人在校长室里交谈半天，最后出来时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阿塞斯知道，他写信请求的事，公爵和安娜安排好了。 顾及邓布利多对霍格沃茨城堡的掌控力，公爵三人没有在学校详谈，而是来到外面的三把扫帚酒吧。 一进到包厢，安娜就迫不及待拉过阿塞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个遍，眼神诡异又兴奋，仔细看还能看到欣慰。 阿塞斯无奈：“妈妈。” “别妈妈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我好奇。” 安娜一把将反抗无效的阿塞斯按坐在椅子上，她自己则抱胸居高临下俯视，摆出审讯的态度。 公爵也跟着站在安娜身后，两人的目光都定在阿塞斯脸上。 “我想我怎么想的我已经写清楚了？至于别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 阿塞斯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点无从说起。 安娜眼睛一亮，率先问道：“你真的认定他了？” “是的。” “还有……” 安娜有点扭捏，又有点兴奋。 “你们到哪一步了？” 阿塞斯：“……” 站在安娜身后的公爵：“……” 安娜对两人的感受毫无所觉，见阿塞斯不回答，以为他害羞，又兴致勃勃换了个问法。 “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被公爵捂住嘴。 安娜回头愤怒拍开公爵的手，柳眉倒竖，“威廉.卡文迪许，你要做什么？” 公爵安抚拍拍她的背，把她拉到门口。 “你这样问是不是不太好？” 公爵的话正好踩中安娜的雷点，她一下就炸了。 “怎么不好？我这是关心儿子，不像你，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没有什么表现，一点都不关心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爵叹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根本就没成。” 公爵见过斯内普一面，只那一面他就知道斯内普不是容易打动的人。 更何况阿塞斯要做的事，和食死徒完全是对立面，如果他没记错，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有名的食死徒。 “你还是不了解你儿子。” 安娜恨铁不成钢看着公爵，纤细的手指狠狠戳在他的脸上。 “如果没有眉目，你儿子不会急吼吼写信试探我们的态度。” “还有，你没发现你儿子快翘上天的尾巴吗？你就不觉得眼熟？和你那时简直一模一样。” 手指越来越用力，在公爵脸上戳出薄红，公爵无奈握住安娜的手指。 “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戳脸。” “谁让你的脸跟小白脸似的，又白又嫩，明明我那么宝贵我的脸，还天天包养它，结果还比不上你清水洗脸。” 说到这个安娜就来气。 从小到大公爵的脸都白白净净，皮肤好的让她一个女生都嫉妒。 阿塞斯无聊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眼看话题跑歪，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公爵和安娜他的存在。 “事实上，你们说的都对。” 什么？ 两人齐刷刷回头看向阿塞斯。 这次是公爵先问出口，“阿塞斯，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我们俩确实没成，但是有眉目，具体的不能说，我害羞。” 闻言，公爵和安娜的眼神变得诡异，害羞？他们敢用他们多年的感情发誓，阿塞斯绝对没有害羞。 意识到两人没信，阿塞斯从善如流改口，“西弗害羞。” 两人的眼神更诡异。 他们现在宁愿相信阿塞斯害羞，也不敢相信斯内普害羞。 两人和斯内普接触都不多，但是短暂的接触让他们觉得，斯内普根本不是会害羞的人。 想象无能，安娜一言难尽开口，“儿子啊，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这样编排人家……斯内普先生。” 阿塞斯确实不准备告诉公爵和安娜，斯内普要做的事太危险，他们之间的事只能隐瞒，不管对谁。 第210章 三人会谈 “妈妈，你们和邓布利多校长聊的怎么样？” 阿塞斯开始转移话题。 公爵和安娜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他们儿子长大了，有秘密了。 “我们聊得挺好的，就是你确定要在霍格沃茨任职炼金教授？” 安娜走过去坐下，正色道。 “这样对我来说是最方便的，毕竟还要看着邓布利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事。” 安娜凑近阿塞斯，调侃道：“咦？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理由仅占百分之一。” 哇塞！她儿子开窍后那么会的吗？ 安娜一脸“我磕到了，你们随意”的表情，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然后又嫌弃看了一眼公爵。 要是没记错，这个木头那时候可没有他儿子会。 公爵无故遭到嫌弃，又不能说妻子不是，只能瞪向阿塞斯出气。 阿塞斯觉得自己很无辜，这明明是心里话。 “安娜，我们该说正事了。” 公爵严肃神色，打断安娜的嫌弃。 “阿塞斯，这次见面后，我和你母亲会回去德国，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陪在你身边。” 两人愧疚地看着阿塞斯。 他们从来没有丢下阿塞斯离开那么长时间，而且还是在他可能面临危险的情况下。 “我很抱歉，儿子。” 安娜抱住阿塞斯，“但是你的外祖母她没多少时间了，哪怕是硬闯，我也必须陪她最后一程。” 阿塞斯轻拍安娜的背。 安抚道：“现在外祖母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为我不能过去感到抱歉。” “不，儿子，你有你的事，这是我们的事，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安娜松开阿塞斯，和公爵一样严肃，公爵也点点头，开口道： “阿塞斯，这次我们离开，英国这边所有的权力全部交给你，你所做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安娜插嘴解释：“其实我们本来打算直接将家主的位置交给你，但是时间上来不及，没办法举办交接权力的仪式和宴会，而且你的成年礼也没有办。” “足够了，说实话，我并不想让家族参与到这件事里。” “不，阿塞斯，你不仅要让家族参与其中，还要深度参与。” 公爵皱眉打断他的话。 “这场风波即是危机也是机遇，而我们相信你可以在里面得到足够多的利益和权力。” “而且阿塞斯，你怎么似乎对我们家的实力有点误解。我们家虽说是英格兰贵族，但这些年主要在德国发展，大部分势力也在德国，在英国的根基并不深。” “真正的卡文迪许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我记得我和你提过的。” 公爵有点头疼。 因为他和安娜共同违背两家人的意愿结婚，所以他们一直没有住在卡文迪许主宅，而是住在英国这边的祖宅，卡文迪许庄园也就是查兹沃斯庄园。 但卡文迪许的掌控者始终是他，他记得阿塞斯应该接触过一点德国那边的事务，怎么还是错估自家实力。 阿塞斯抿唇，“父亲，抱歉。” 安娜在一旁轻拍公爵的手臂，“威廉，这不能怪阿塞斯，事关家族，关心则乱很正常。” 也是，他自己不也放过这种错误吗？公爵想起之前犯过的蠢，黑了脸。 “总之这次对我们来说是扩张的好机会，你放手做，不需要顾虑其他，哪怕这边全部折损，对我们来说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家族给你培养的所有人你都可以用，包括你这些年收拢的附庸以及保护你安全的渡鸦。” “还有，既然你已经准备脱离学校，那麻瓜那边的事务你也要开始接触了，不管是商业和政治都是。” “商业你这些年接触的也不少，我就不多说了，倒是政治上你要注意一点。 “去年毛熊那边出的事很大，今年的议会刚刚结束，他们对毛熊那边的情况争论不休，我目前算是保守派，你接触的时候注意这一点。” “好的，父亲。” 阿塞斯点头应下，接下这些担子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父亲？” 公爵想了想摇头，“暂时就那么多。” “对了，如果可以，尽快把英国魔法部控制住，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弄死福吉，他手底下的人我记得你已经在架空了？” “是的，父亲。” “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公爵不是针对福吉，而是特意针对。 福吉在他带着安娜过来英国定居时制造了不少麻烦，虽然都影响不了他们，但是像个苍蝇一样烦人且恶心。 如果不是阿塞斯要就读霍格沃茨，他是绝对不愿意接触英国魔法部的。 比起德国魔法部，英国魔法部腐朽的和烂木没什么区别。 德国魔法部心里委屈但不说，部里大部分高层都是这几家贵族安插的人手，相互制衡下，它哪里敢腐朽。 “父亲母亲。” 阿塞斯抹过炼金戒指，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我不能陪你们去见外祖母，但是作为外孙的心意还是要到，这些大部分是我自己做的，替我转交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 安娜接过他手上的礼物，放进自己的项链里，温柔抱住阿塞斯。 “他们会喜欢你的。” “还有……关于西弗的事，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那边会介意吗？” “说到这个我可以确切告诉你答案，他们不会介意，有我们这对——离经叛道的夫妻在，只要你的另一半不是两家的对头，他们都很乐意接受。” 这个答案无疑让阿塞斯松了口气，他的确不会因为这个改变想法，但是他不愿意让西弗不被接受。 安娜懂他的感觉，公爵也懂。 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当时为对方忧心的感觉，那时候的他们和现在的阿塞斯并没有什么区别。 “好了，今天的会面该结束了，下次见面如果顺利，我们会在德国卡文迪许主宅。” 阿塞斯知道公爵的意思，下次见面就是他的继任仪式，也是他的成年礼。 卡文迪许家和巫师界十八岁成年不一样，它是以二十岁为成年界限。 明年阿塞斯就二十了，这也是公爵和安娜必须回去的原因之一。 第211章 黑湖 两个家族成员的成年礼为表隆重，都必须在各自老宅进行。 阿塞斯也不例外。 所以不管他们态度如何，公爵和安娜都不会让阿塞斯二十岁的成年礼有任何遗憾。 现在两家对阿塞斯的态度都很好。 每年的礼物跟比赛一样送过来，阿塞斯私库那么富有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但这也是成年礼难办的原因。 两个家族都不愿意让出阿塞斯成年礼举办的权利。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公爵和安娜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绝望。 仿佛已经看到他们回去后，悲惨的调解之路和挨骂之路。 “儿子，一切保重。” 公爵和安娜抱住阿塞斯，在他耳边说。 阿塞斯也回抱住他们，诚恳道： “父亲母亲，你们也是，要保重。” 他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被远在德国的两家长辈寄来的吼叫信埋没的场景。 他由衷祈祷自己父母不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虽然这不太可能。 —— 时间过得很快，阿塞斯在魔法界和麻瓜界之间来回奔波。 终于赶在圣诞节假期结束前一天，接手所有事务。 那日连绵大雪正好停下，留下银装素裹的霍格沃茨，和忙碌的阿塞斯。 接手所有事务，阿塞斯才知道他之前的工作量精简过，只有巫师界的事务，没有麻瓜界的。 而麻瓜界的勾心斗角，半点也不比英国魔法部差。 这天是假期最后一天。 天色渐晚，阿塞斯走在回霍格沃茨城堡的路上。 路过之处留下些许甜腻的香水味和酒味。 他刚从一个大公的应酬宴会下来。 那位大公阴险狡诈，又和公爵看不对眼。 知道德文郡公爵的权力下放后，他迫不及待想抓软柿子捏。 这不，公爵两人前脚刚走，他就火急火燎举办了这次堪比鸿门宴的应酬宴会，准备大开杀戒。 但他的谋算没有成功。 阿塞斯并不是他预想的软柿子，而是锋芒毕露的年轻雄虎。 宴会上笑着露出獠牙，反客为主夺走他手上不少东西，连带着两个支持者和几个议会同伴都被夺走。 一场下来，那位大公赔了夫人又折兵，恨阿塞斯恨得牙痒痒，最后送走阿塞斯时，脸上狰狞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好处拿到手，阿塞斯也没和他计较，只是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下次的宴会，再想要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 宴会结束，阿塞斯身上的酒味却如同这场无形战争的硝烟，缠绕在主人身上，无声宣告战争的激烈。 阿塞斯闻到了，但是懒得管。 夜深的霍格沃茨里没有什么人，不用顾及那么多。 阿塞斯的酒量不差，但喝的酒确实太多，撑着手杖才走得稳。 鸿门宴鸿门宴，针对他一个人的鸿门宴。 阿塞斯嗤笑。 鸿门宴又如何，倒下的始终不会是他。 今晚酒宴上的酒，多是那位倒霉大公的私藏，醇厚后劲还大，现在酒精逐渐上来，侵蚀大脑。 大脑不甚清醒，也不是很听话，疲惫几天的身体想回去休息。 却被大脑拒绝了。 黑湖吹过的寒风可以很好缓解大脑的疼痛，所以大脑选择在黑湖边停留。 连轴转了好几天，大脑和身体都是没法压制的疲累。 阿塞斯懒得讲究太多，直接席地而坐，将手杖放至一旁，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身上定制的塔士多礼服染上灰尘，却不显狼狈，反而因为主人的随性，打破略显严肃的形制，沾染几分洒脱。 石头冰冷的触感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 黑湖边的风很舒服，正惬意时，青草被碾压的声音随风送来，随风而来的还有清苦的药香。 酒后大脑运转缓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熟悉的味道，反倒是警惕心占据上风。 “谁？” 他睁开双眼厉声喝道，声音还带着酒后的沙哑。 斯内普站在树后看着靠在石头上的阿塞斯。 身上的酒味隔着那么远他也能闻到，这人到底喝了多少。 “我想阿塞斯先生没有忘记他现在的身份？” “是西弗啊。” 阿塞斯抬起的手放下，对着斯内普轻轻招手，“我没有忘记，怎么了吗？” 这人还有脸问？ 斯内普简直要被阿塞斯气笑，夜游加喝酒一连违反多个校规，这叫没忘？ 魔药大师生气时，周身气压会压低到某个固定程度。 这是阿塞斯无意发现的。 依靠这个发现，他顺了斯内普不知道多少次毛。 这次也一样，斯内普一生气他就意识到了，连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靠在石头上，仰视远处的斯内普，“西弗？生气了吗？” 斯内普脸色黑沉从树后走出，停在距离阿塞斯十步左右的位置。 两人的距离太远，阿塞斯不喜欢。 他撑着手杖站起来，走向斯内普。 走了两步又停住，挥手将身上的酒味清理掉。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酒味他才再次走近，“不喜欢酒味？”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 他越靠近，魔药大师的眉心就拧得越紧，最后几乎和看到那群狮子闭着眼睛瞎放材料一样。 “我假设……你的鼻子还能使用？” “还是说你的鼻子会选择性闻味道，闻不到你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重。” “西弗，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喝了多少的。” 阿塞斯轻笑，试探拉过斯内普的手，见他没反对又把手上的手套摘掉。 “我也不记得我喝了多少，他们来势汹汹我也没办法。” 也就是宴会上吃大亏的大公和一众被连坐灌趴的贵族不在。 不然非得把睁眼说瞎话的阿塞斯套麻袋打一顿。 到底是谁来势汹汹？是他们吗？ 真的是他们吗？ 斯内普眉眼冷了几分。 “如果你蠢到连魔杖都不会用，那我只能遗憾地表示，你和那些愚蠢的麻瓜没什么区别。” “西弗，你这算是撺掇我违反——” 阿塞斯的话在斯内普的挑眉中消失。 他忘了，在斯内普眼中他已经成年，踪丝也应该消失了。 “不能用魔法，家里规定在麻瓜界除了生死危机都不能用魔法。” 阿塞斯靠近低声给斯内普解释。 酒气和热气吹拂在耳边，斯内普不适躲开。 卡文迪许公爵是麻瓜的公爵，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他们都不会私自在麻瓜界用魔法。 正是这份谨慎使得那么多年都无人发现卡文迪许的特殊。 斯内普不是很理解这种做法，放着简便强大的魔法不用，去麻瓜界受欺负？ “别皱眉西弗，我没有吃亏。” “该哭的是他们，我猜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见到我了。” 阿塞斯不喜欢斯内普皱眉。 高傲矜贵的魔药大师应该得意嘲讽所有人，而不是为他紧皱眉头。 阿塞斯闷闷不乐拉过斯内普，在刚才的位置坐下。 随口讲述起这些年麻瓜的发展和有意思的事。 讲到艺术时，阿塞斯发现斯内普眼神比之前要认真。 后面他就专挑艺术类讲。 两人都属于那种涉猎极广的天才，阿塞斯又特意顺着。 斯内普聊天的兴致高了起来，时不时也接上阿塞斯的话。 冰冷的月光洒下，落在相靠聊天的两人身上，为他们裹上一层清浅的白纱。 不远处的黑湖黑的发亮，似金贵繁复的丝绒泛着幽光，神秘而矛盾。 阿塞斯看到这一幕，又侧头看向斯内普。 他那年第一次看到黑湖，曾经感慨过，黑湖黑得连照明咒都不能照亮。 现在他发现是他错了。 黑湖一直都有自己的幽光，只是没人发现。 第212章 悲惨的救世主 斯内普觉得自己疯了。 不然不会任由阿塞斯拉着他坐下，说一堆麻瓜的发展和趣事。 聊天就算了，还要被阿塞斯用奇怪又灼热的眼神看着。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 开口问道：“看够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够。” 很显然，酒精的影响还在，不然阿塞斯不会说出这近乎调戏的话语。 斯内普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和醉鬼讲道理行不通，又懒得骂他。 便随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在想什么？” “想你……和黑湖。” 残余的神志让阿塞斯在死亡视线下，吐出后面的话，企图挽救自己。 但效果和没有差不多，斯内普动手的欲望更强烈了。 阿塞斯心里骤然生出危机感，他马上端正态度。 “事实上，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斯内普向梅林保证。 如果这次阿塞斯还敢那么轻佻，那他一定送他去见梅林。 “今天举办宴会的那位大公原来是好人，是我误会他了。” 牛头不对马嘴。 斯内普没明白两件事的联系，只当他酒没醒说胡话。 “要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就闭上你的嘴。” 他可没有醉。 阿塞斯仗着斯内普不会欺负醉酒的人，光明正大地偷看。 要是没有赴会晚归，他也遇不到斯内普，也不会和他在黑湖边闲聊。 所以那个大公确实是好人，送东西就算了，还助他一臂之力。 这是什么绝世大好人啊！ 下次见面一定好好感谢才行。 另一边，还在因为阿塞斯怄气的大公心里突然一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下他彻底把阿塞斯拉进黑名单，除非有利可图，不然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阿塞斯还不知道，因为他偶然的想法，和大公的见面从遥遥无期变成绝无可能。 阿塞斯懒散靠在石头上，手撩起碎发，露出熠熠生辉的眼睛。 反驳道：“西弗，我没喝醉。” 斯内普嗤笑：“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醉，很显然…我们聪明的阿塞斯先生…完美的验证了这一点……” 运转缓慢的大脑没办法像平时那样，快速抓住重点。 斯内普这句话又格外长、格外绕。 阿塞斯眨着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斯内普的嘲讽。 喝醉？ 其实也不是不行。 喝醉的某人直接凑到斯内普身边，像小白虎一样在脖间轻嗅。 带着酒气的呼吸拍打在最脆弱致命的部位，斯内普一僵。 双面间谍的警惕让他几乎没经过思考，直接反手扼向阿塞斯的脖颈。 手在半路顿住，移向肩膀将阿塞斯推离。 推开人斯内普才放松下来，但神经紧绷又骤然放松的魔药大师没发现。 在他手伸过来时，阿塞斯眼中的清明和克制。 阿塞斯接受过家里安排的格斗训练，那是英国部队的特训。 被称为“作战技巧”的格斗技术。 其中有一项格斗训练是针对喉咙的技巧，讲究一击毙命。 所以喉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阿塞斯的逆鳞。 那段时间哪怕是上课，他也在校服外袍里穿高领衬衫护住喉咙。 因为喉咙的裸露让他觉得不安。 后面他慢慢才调整过来。 刚才斯内普手上带动的风，几乎一瞬就带他回到训练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想反击。 幸好他还有理智，知道是斯内普才没失控。 两人隔着半臂距离沉默。 连风都识趣停下，不敢过来打扰两人。 阿塞斯懊恼低头，酒精确实让他失去分寸。 脖子对他来说是逆鳞，对一个警惕心极强的双面间谍来说，理应同样如此。 他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西弗……” 斯内普看过去，看到阿塞斯像做错事的大猫，心虚垂头。 “我想……我不至于和你一个被酒精腐蚀大脑的醉鬼计较。” “前提是你现在消失在我眼前。” 魔药大师慢慢吞吞地说。 厚重的云层渐渐铺满天空，高悬的月亮也被迫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黑湖边的两道人影。 …… 经历过上次的手忙脚乱和暑假的锻炼，哪怕这次工作量暴增，阿塞斯也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甚至还能抽出空闲时间去地窖转悠，顺便观察救世主。 哈利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他的名声在霍格沃茨几乎一落千丈，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只有他的好朋友还陪在身边。 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救世主的好朋友，万事通格兰杰小姐在平平无奇的一天也遭到石化。 这个打击对剩下两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一点从哈利拉着罗恩，来图书馆找阿塞斯可以看得出来。 “我再说一遍。” 阿塞斯放下手上的书，慢条斯理地合上。 “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第213章 心理暗示 “我再说一遍，韦斯莱先生和波特先生。” 阿塞斯放下手上的书，慢条斯理地合上。 “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罗恩使劲拉着哈利的袖子。 “走吧，哈利，我都说了找他没用，他只是一个学生，还是邪恶的斯莱特林。” 愚蠢的把戏。 阿塞斯冷笑：“韦斯莱先生，拙劣的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以及，如果你还是那么没有教养，那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没有教养的下场。 ” 这段时间因为考试，阿塞斯一直在和英国魔法部打交道，也曾和亚瑟.韦斯莱打过几次照面。 亚瑟.韦斯莱对卡文迪许这个既是麻瓜公爵，又是纯血的家族很感兴趣。 几次照面都询问了他一些事情，态度虽然过分热情，但也算有礼貌。 阿塞斯不明白，他见过的韦斯莱也不少，但没一个是像罗恩这样……没有教养的。 “你！我……我才不会——” 这下轮到哈利使劲拽着罗恩的袖子，“好了好了，罗恩，别说了。” 哈利神情紧张，他还记得那天阿塞斯几句话把邓布利多逼得说不出话的场景。 他心里对阿塞斯的感官很复杂。 既感激他几次的帮助又忍不住觉得畏惧。 哈利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塞斯的场景，优雅得体的服饰衬得他像个可怜的小丑。 那时候他羡慕……也许是嫉妒阿塞斯的，现在可能也是，但他又忍不住依赖阿塞斯。 比如现在，哈利死死拦着罗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卡文迪许先生，赫敏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阿塞斯不理解罗恩的教养，也同样不理解哈利的想法。 他明明感受得到这个救世主对他隐隐的排斥和嫉妒，但哈利就是有事就跑来找他。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阿塞斯慢条斯理露抽出魔杖，沉声警告： “她不会有事，但如果你们还纠缠我，那我敢保证你们一定会有事。” “尤其是你，韦斯莱先生。” 魔杖尖适时出现一丝红光。 两人无奈，只能选择离开。 真是两个麻烦！ 应付完麻烦的两人，阿塞斯连看书的欲望都没有了。 但他没想到，还有麻烦在后面。 几天后的霍格沃茨走廊 阿塞斯看着笑得跟朵食人花一样的福吉，一边皮笑肉不笑敷衍，一边心里暗骂把福吉招来的混蛋。 梅林知道！他为了考试，已经整整面对福吉这张脸三天了。 三天！ 现在好不容易考完回来，想去看看西弗洗眼，结果在走廊又看到福吉这张脸。 也不知道福吉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第六感。 自从公爵和阿塞斯聊完，他对阿塞斯的态度好得不得了，每次都露出标准的八齿笑。 阿塞斯甚至觉得，他这个笑容可以去和洛哈特的笑容，去竞争最“灿烂”笑容的宝座。 不过那么热情，也有可能是察觉到什么。 阿塞斯半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审视福吉。 察觉也没用，网已经快收好。 “卡文迪许先生的成绩真的相当优秀啊，正好我来霍格沃茨有点事，就顺路送过来了。” “既然有事，那部长你忙吧。” 阿塞斯懒得深究福吉的心思，也不想跟着他的想法走。 接过成绩单，直接转身离开。 也不去管身后的福吉什么表情。 福吉怔在原地，没想到阿塞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要不是现在的情形，不容许翻脸…… 福吉握紧拳头，不甘地看着阿塞斯消失的方向。 直到彻底看不见阿塞斯的身影，他才整理表情，走向校长办公室。 —— 邓布利多校长被魔法部带走了！ 这个消息在一天内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午餐时，平时就喧哗的礼堂今天更加吵闹，到处都是小巫师讨论这个话题。 阿塞斯听了一点，发现都挺离谱就没再听下去。 毕竟他不觉得邓布利多会去偷魔法部的柠檬雪宝，然后还被发现抓走。 快速且优雅地用完餐，阿塞斯起身避开所有人去到有求必应屋。 这时的有求必应屋里，妮娜已经抱着一个格兰芬多的女孩等在里面。 一见到阿塞斯，妮娜就迫不及待放下手中的女孩去邀功。 阿塞斯笑着夸了妮娜几句，又询问起妮娜带人来时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阿塞斯少爷，妮娜很小心。” 阿塞斯低头，走过去抬手补了几个昏睡咒。 金妮还在一无所知沉睡着。 阿塞斯又抽出魔杖甩检查咒，仔细检查她的情况。 “阿塞斯少爷，她怎么了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妮娜秒懂，少爷的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她眨眨眼，识趣离开有求必应屋，给阿塞斯留下空间。 妮娜走后，阿塞斯再次检查金妮的身体情况。 半晌，他表情凝重放下魔杖。 金妮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一直在源源不断流逝生命力。 虽然不多但长时间的流逝，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阿塞斯不明白，那个纸团汤姆现在应该在洛哈特身上，怎么还是没有放过金妮。 还是说…… 想到某种可能，阿塞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又垂眸看向一无所知的金妮。 按理来说金妮和他们的纠葛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一开始的巧合，注定金妮没办法逃离这个计划。 阿塞斯没有犹豫太久，良心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金妮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挥手把一个魔咒甩向金妮。 金妮木然睁开眼睛，无神看着天花板，旋即转头愣愣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抬手打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并没有什么特别，但金妮像得到什么命令，抽出魔杖。 蓝色的火焰从杖尖迸发，照亮整个有求必应屋。 幽蓝的火光映在阿塞斯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暗分明。 没有被照亮的那一边脸，眼神冷漠，让人无端生出彻骨寒意。 阿塞斯再次打响响指，这次的声音不太一样，金妮的动作也和刚才不一样。 “昏昏倒地” 金妮娇喝，魔咒往阿塞斯飞来。 第214章 蛇怪的皮 阿塞斯随手弹开，仔细打量金妮脸上的表情。 随后低声呢喃：“勉勉强强。” “不过心理暗示还挺好用的。” 这还是他上次给伊莉丝下心理暗示的时候发现的。 麻瓜的心理暗示在魔法的加持下，好用的不得了，效果比夺魂咒也不差。 而且因为主要是心理暗示在发挥作用，检查咒根本检查不出来魔咒的痕迹，这一点比夺魂咒要好。 阿塞斯低声唤出妮娜，让她将金妮送回去。 妮娜离开前，阿塞斯又叫住妮娜。 “最近在霍格沃茨走动注意一点，听到头顶有移动的声音不要犹豫，立刻离开，也不要看。” 妮娜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塞斯要这样嘱咐。 但她知道阿塞斯不会无的放矢。 她家少爷超级厉害的呢。 妮娜得意地抱住金妮，快速消失在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迟疑皱眉。 他刚刚是不是看到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摇头把离谱的幻想甩掉，阿塞斯离开有求必应屋，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福吉送来的成绩单极其漂亮，阿塞斯以全o的成绩考过两场考试。 试考完，剩下的课程对他来说就可有可无。 好几天，除了魔药和魔咒，其他课程他都没有去上。 因为公爵和安娜和邓布利多说过，所以邓布利多听到洛哈特的投诉时，没有在意。 只随口安抚洛哈特，让他不要在意，手上还不停往嘴里塞蛋糕。 不得不说，卡文迪许公爵带来的小蛋糕味道好极了，下次可以问问在哪买的。 邓布利多发出喟叹，依依不舍吃掉最后一口蛋糕。 又看向洛哈特用眼神问他，怎么还不走。 洛哈特一改往常的花哨，严肃提出反对，他认为阿塞斯一天在学校，就一天要上课。 邓布利多仔细打量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你实在想要卡文迪许先生上你的课，那你可以自己和他说。” 洛哈特一僵，扯出笑容。 “哈哈哈哈，我是教授，找卡文迪许先生不太好，万一给他造成压力怎么办？” “算了，既然卡文迪许先生不愿意上课，那就不上吧。” 五颜六色的洛哈特说完，揪着自己的领巾，快速离开校长室。 离开的动作比上次康沃尔小精灵那堂课还要快，说落荒而逃也不过分。 邓布利多推推自己的眼镜。 开始好奇阿塞斯对洛哈特做什么了，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阿塞斯很冤，他和洛哈特除了决斗俱乐部那一次，没有任何会面。 洛哈特那么害怕阿塞斯是因为某个纸团。 回到办公室，洛哈特小心翼翼打开一个看起来很华丽的盒子。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在洛哈特提心吊胆的眼神下，纸张缓缓浮现一行字。 ［怎么样？］ 洛哈特紧张抓住桌角，他知道这个纸团的可怕之处。 “主人，我失败了，邓布利多拒绝强迫卡文迪许去上课，他让我自己去找卡文迪许。” ［废物！］ 纸团亮起可怕的绿光，吓得洛哈特连连后退。 “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把东西放到他身上。” 他缩在桌子后哀求。 纸团上的光明明灭灭，似乎在考虑，最后绿光还是没有发出去。 洛哈特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悬着的心放下，这才敢站起来看纸团上的文字。 ［如果再失败，你将痛苦死去。］ “好……好的，我保证，我保证。” ［把我带上，现在就去！］ “好好好” 洛哈特一迭声应着，小心翼翼拿起纸张放进口袋。 也不敢停留，匆匆转身离开办公室。 一开门就踩到一个水坑，水花溅起染湿他的裤脚，斑驳不堪。 “该死！” 洛哈特低声咒骂，也不知道在骂什么。 口袋里绿光再现，洛哈特手忙脚乱关上门，抬头挺胸走向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同样的水坑还出现在三楼的走廊，同样倒霉的还有哈利和罗恩两个人。 不同的是，围观的人多了阿塞斯。 阿塞斯也没想到那么巧，他在那边看到水迹，顺着走过来，正好看到倒霉蛋二人组。 他站的位置正好是哈利和罗恩的视野盲区，两人都没发现阿塞斯的身影。 阿塞斯实在不想和这两个人打交道，便往后退了退，将自己完全藏在阴影里。 两人磨磨蹭蹭没有马上离开，哈利似乎发现什么，一直在和罗恩说话。 阿塞斯百无聊赖打量地下的水迹，露出嫌恶的表情。 忽然，察觉到身后移动的魔力。 他眼神一变，挥手给自己覆上幻身咒，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魔力靠近，脚步声也清晰起来，来人是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洛哈特。 阿塞斯悄无声息避开洛哈特甩动的胳膊，视线死死盯着他的口袋。 他在那里感受到和之前面对伏地魔一样的感觉。 腰间一热，阿塞斯伸手附在放着检测魂器道具的口袋上，把道具关闭。 洛哈特走过时，道具也随之发烫。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阿塞斯。 洛哈特身上带着他寻找的魂器。 刻意放轻呼吸，阿塞斯用余光看着洛哈特和二人组遇上。 洛哈特同样觉得腰间很烫，他悄悄吸气，试探着继续走。 更烫了。 洛哈特这下明白伏地魔的意思，停下脚步和哈利两人攀谈。 腰不烫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烫意袭来，这次还是一烫一烫的。 洛哈特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拼命和哈利找话题，试图找到自己主人的点。 乱七八糟的话说了一大堆，腰间的烫意还是没有消失。 洛哈特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 阿塞斯站得不远，能清楚看到洛哈特细微的动作。 他的手在说话挥动间，总是不经意拨动衣服。 阿塞斯猜，伏地魔应该做了什么让洛哈特觉得痛。 无端的，阿塞斯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 他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洛哈特和他一样被烫到了。 阿塞斯同情地看向洛哈特。 这样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难受得很。 伏地魔就不能体谅一下洛哈特的智商吗？他看起来就没有脑子，再怎么烫都没用。 第215章 密室(上) 阿塞斯还在腹诽，余光就看到金妮从不远处的楼梯跑上来。 她跑得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越过哈利和罗恩身边，径直跑开。 罗恩扬起声音呼唤自己妹妹。 但奇怪的是，金妮连回头都没有，仿佛没听到一样快速跑远。 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他们马上抬脚想要追上金妮。 两人动作一出，还在说话的哈洛特顿时感到腰间的纸张，变得更烫。 电光石火间，他和伏地魔一直掉线的频道突然对上。 他竟然一下就明白伏地魔的意思，抬手将哈利和罗恩两人拦了下来。 “诶诶诶，你们要去哪？我还没说完呢！你们这是不尊重教授。” 哈利急匆匆地说：“抱歉，洛哈特教授，我们真的有事。” 但洛哈特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大张双臂，将两人拦的结结实实。 三人就这样在走廊上拉拉扯扯。 好不容易，哈洛特感到口袋里的纸张凉了下去。 他再次给力地明白伏地魔意思，连忙让开路给两人。 两人快速跑开，洛哈特也急匆匆跟上去。 说实话，阿塞斯没理解事情的走向，荒谬地像是看了一场极具戏剧性的表演。 他猜得到伏地魔的行为是为什么，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件普普通通的事，能被洛哈特做得那么滑稽。 阿塞斯无声鄙视起伏地魔选人的眼光，说瞎眼都是在夸他。 倏尔，他想起斯内普的身份，迅速改口。 啧，这傻子活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有眼睛有脑子。 安抚好自己说错话的小心脏，阿塞斯披着幻身咒，不紧不慢跟上跑步四人组，步伐优雅地像是去赴一场盛宴。 四人逐个走进女生盥洗室，远远吊在他们身后的阿塞斯却停下脚步。 这不是那个女生盥洗室吗？伏地魔那么没有下限？ 阿塞斯嘴角抽动，觉得自己小看伏地魔的脸皮了，上学时就能那么不要脸闯人家女生盥洗室。 实在不愿意把自己拉到和伏地魔一个档次，阿塞斯选择自己找路。 反正那几人身上有他留下的后手，没那么容易死。 霍格沃茨城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件加大加强的炼金道具。 阿塞斯不知道四位创始人是怎么将魔文深埋地底，把整个城堡包裹起来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偷用城堡的漏洞。 很快，借用城堡的漏洞，阿塞斯找到一个通往密室的密道。 密道一开，阿塞斯就发出不屑的轻嗤，一边吐槽一边走进密道。 真应该让那不要脸的伏地魔过来看看，这才是正确的进入方法。 说实话，他都有点怀疑伏地魔到底是不是斯莱特林了，一点都不讲究。 密道不长，阿塞斯走了几分钟就看到密封的大门。 他轻轻挥手，无形的锋刃飞出，将门上的锁直接切开，再次挥手，门悄无声息打开一条缝。 门开了，阿塞斯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两个小飞球。 这是之前做来哄德拉科的金色飞贼，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第216章 密室(中) 阿塞斯抬手，指尖轻点在小飞球上魔力流转，印上监视魔咒和幻身咒。 然后随手把两个小飞球放飞。 小飞球摇摇晃晃升起，一个飞向伏地魔，一个飞向伏地魔来时的路。 飞向伏地魔的小飞球飞向高空，勤勤恳恳把画面转送给它的主人。 画面中，洛哈特狗腿捧着一张纸，纸上悬浮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正在癫狂说话。 他们的对面，金妮和罗恩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唯一站着的是救世主哈利。 伏地魔的嘴不停在动，手也时不时挥舞，讲得热情澎湃。 阿塞斯有点可惜，这个魔咒不能传送声音，不然他还能听听伏地魔在说什么。 他一边可惜，一边漫不经心看向另外一个小飞球穿来的画面。 画面上黑漆漆一片，阿塞斯正想移开视线却突然注意到画面角落的皮状物。 嗯？ 他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旋即又从严肃变成惊喜。 梅林的大胡子！那是……！ 看清楚那件事物后，阿塞斯眼睛亮了，那眼神和德拉科看到火箭弩时一模一样，闪闪发光。 那是一张巨大的蛇皮。 阿塞斯艰难咽了咽口水，压抑不住惊喜的心情，如果他之前的猜测没错，那这就是蛇怪的皮。 蛇怪的皮！绝佳的魔药材料啊！ 阿塞斯已经能预想到斯内普见到这张蛇皮开心的表情了。 他犹豫看了眼哈利，又看看画面中的蛇皮。 怎么办？好想去拿蛇皮，可是…… 犹豫不过一秒，心里的天平迅速倾斜，阿塞斯的身体诚实地站起来走向通道。 没关系的，死不掉，他不相信邓布利多没有后手。 阿塞斯随口安慰自己受伤的良心，就披上改良的幻身咒，仗着伏地魔现在状态大不如从前，堂而皇之走向蛇怪的皮。 一路小心来到放着蛇怪皮的通道里，阿塞斯眼睛更亮了。 整条通道挺大的，但是这蛇怪的皮又大又长，几乎占据整条通道。 他忽然觉得，也不是不能肖想一下天天看到魔药大师的笑脸了。 “咳咳” 轻咳两声压下心里的幻想，阿塞斯走近专心开始处理蛇皮。 这边离伏地魔的位置有不远的距离，声音传不过去，而且伏地魔还在沉迷演讲，就更不用顾及太多。 阿塞斯干脆直接抬手，用神锋无影切割蛇皮。 他很有耐心地沿着纹路，一点一点把蛇皮切成等份，又小心翼翼叠在一起，其认真、仔细程度不亚于铭刻魔文。 蛇皮虽大，但阿塞斯的速度也不慢，十来分钟就把所有蛇皮收入囊中。 期间他还抽空瞥了眼另外一边的进度，见蛇怪和哈利还在纠缠，便也不着急，手上动作更加细致。 收走最后一块蛇皮，阿塞斯从容拿出手帕，仔细将刚才洒落到手上的碎屑擦干净。 确定擦干净后，他把手帕往旁边一丢，凭空出现的火焰升腾吞噬掉柔软的手帕，手帕化作粉末和地下碎屑融合到一起。 另外一边，伏地魔驱使着蛇怪，再次把哈利打到在地，放声大笑：“救世主？也不过如此。” 哈利倒在地上，瞪着伏地魔，心里被满满的无力感和恐惧充斥。 “哒” 清脆但轻微的响指声响起，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动静。 只有躺在地上的金妮耳朵微动，悄无声息睁开眼睛。 又是一声响指，金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魔杖，厉火从她的杖间喷射而出，直接点燃洛哈特手上的纸团。 哈哈大笑的伏地魔像是被突然扼住喉咙，笑声戛然而止。 他惊疑不定看向金妮。 嘴里对着洛哈特大喊：“蠢货，快点用魔咒。” 洛哈特手忙脚乱挥动魔杖。 他是知道应该用什么魔咒，但问题是他不会啊。 火越烧越大。 倒在地上的哈利惊讶看着金妮。 响指声再次响起，混在伏地魔的尖叫中，没人听见。 只有金妮把魔杖指向哈利。 “昏昏倒地” 她的声音响起，而地上的哈利直到失去意识也不明白为什么金妮要攻击自己。 金妮做完这一切，也瘫软在地。 被厉火灼烧的伏地魔瞬间明白什么，抬头看向阴影处。 “是——” 他的话没说完，厉火翻腾地更加厉害。 半人高的火舌险些烧到洛哈特，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后退。 但他的运气实在太“好”，飞溅的火焰点燃了他花里胡哨的袍子，火焰顺着他的袍子，不一会就烧到全身。 阿塞斯挑眉，手轻轻挥动，洛哈特身上的火焰弱了几分。 刚才切割蛇皮时，他感知到一大团炽热的魔力在空中移动。 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邓布利多的凤凰，凤凰在，相当于邓布利多的眼线在，那洛哈特对他暂时有用，还不能死。 洛哈特在生死关头，脑子还算机灵，这下他也不管伏地魔，自己找了个地方缩进去。 厉火持续燃烧，火焰淹没伏地魔凄厉的叫声，只能看到里面一道狰狞的黑影翻滚挣扎。 最终，纸团化作一地灰烬，被蛇怪呼吸吹过，满天都是。 阿塞斯：“……” 我把伏地魔挫骨扬灰了？ 我说不是故意的有人相信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阿塞斯眼神飘移一瞬，思考起这个绝佳的问题。 伏地魔死，密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昏迷的三人不省人事，缩在角落的洛哈特不敢出声，连看都没敢看。 一片寂静中，阿塞斯没动，一直安静待在阴影处，身上的幻身咒也始终没有消去。 “锵——” 清脆的啸声由远及近，密室逐渐亮了起来。 一只火红色大鸟携着火焰降落到哈利身旁，迷茫扫视一圈倒一地的人。 它看看哈利，又看看唯一清醒的洛哈特。 洛哈特其实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见到邓布利多的凤凰，立马意识到救兵来了，跌跌撞撞跑出去。 他碰到凤凰面前，想抓住凤凰的脚，但凤凰轻轻挥翅，避开了他的手。 洛哈特还没来得及再次伸手，凤凰就消失在原地。 阿塞斯冷静看着这一幕，暗自把对魔力的感知提到最高。 第217章 密室(下) 确定凤凰离开后，阿塞斯从暗处走出来。 他身上还披着幻身咒，洛哈特看不见，像个无头苍蝇到处寻找出去的道路。 阿塞斯首先来到奄奄一息的蛇怪身旁。 刚才凤凰第一次来时啄瞎蛇怪的眼睛，给哈利带来格兰芬多的宝剑。 哈利拿着宝剑一阵乱挥，也不知道怎么样，就捅穿蛇怪的下颚。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没捅到致命的地方，最后还是被蛇怪重重摔在地上。 甩掉哈利，蛇怪也不好受，插在下颚的宝剑伏地魔没拔掉，一直合不拢嘴，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阿塞斯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他的血液和毒液……或许还能加上牙齿。 蛇怪现在在阿塞斯眼中，和一份大礼没什么区别。 随手一挥，把慌乱的洛哈特打晕，阿塞斯拿出玻璃瓶收集起蛇怪的血液和毒液。 因为怕凤凰带着邓布利多回来，阿塞斯的速度很快，一瓶接着一瓶的血液、毒液被他收入囊中。 收集时，蛇怪似乎感觉到面前有人，艰难掀开眼皮。 作为一名斯莱特林，阿塞斯对蛇怪没有什么恶感，见它睁开眼睛顺手抚了下它的眼皮。 没想到蛇怪顺着触感，用失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阿塞斯。 蛇头缓慢移动，阿塞斯停下动作，静静看它想要做什么。 蛇怪移动的很慢，动作也很轻，失明的眼睛也合上，用眼部轻轻磨蹭阿塞斯的手。 \\u0027 好舒服呀 \\u0027 一道稚嫩的童声蓦地出现在阿塞斯脑中。 阿塞斯眼中闪过一丝诧色，手像揉埃斯特拉一样，轻轻抚摸蛇怪。 此时的蛇怪像个孩子，乖巧地由着阿塞斯动作，连眼皮都不敢动。 看着闭目享受抚摸的蛇怪，阿塞斯想了想，用传音咒传了一句话过去。 \\u0027 你好，听得懂我说话吗？\\u0027 蛇怪的眼皮微颤，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传到阿塞斯脑海中，却是拿到稚嫩童声。 \\u0027 人类，我听得懂你说话，我好痛啊呜呜呜，我好饿还好痛—— \\u0027 语气中满是委屈，像受欺负的小孩找到家长，委屈巴巴哭诉。 阿塞斯沉吟片刻，用传音咒问道： \\u0027 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 \\u0027 \\u0027 呜呜呜呜嗝，我可以离开吗？主人叫我要听他后人的话，可是你不是主人的后人。 \\u0027 蛇怪的眼皮颤动得更加厉害，似乎在努力压制情绪。 阿塞斯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象征生命力的绿光在指尖浮现，抚在蛇怪眼皮上，安抚它的疼痛。 \\u0027 可是他没让你不要听我的话，是不是？ \\u0027 他轻声诱哄。 \\u0027 跟我走，不会饿肚子，不会痛，我会陪着你。\\u0027 这样的话对常年饿肚子的蛇怪诱惑力太大了，它不再犹豫，急切睁开眼睛。 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轻笑：\\u0027 可以变小吗？\\u0027 \\u0027 剑还在，我变不了呜呜好痛 \\u0027 阿塞斯挑眉，忽而伸手隔着衣袖握住剑柄。 手臂一扬，格兰芬多宝剑被抽出，剑身带出的鲜血纷纷扬扬。 阿塞斯抬眼，魔力涌出。 鲜血在半空中停住，化作一条血色水柱流入玻璃瓶中。 剑被拔出，蛇怪轻松了不少，它艰难抬头，身形在挣扎中一点点变小。 直到它小到可以用手抓起来，阿塞斯才叫停。 蛇怪变小后，不像大时那么狰狞，反而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蛇头因为疼痛一晃一晃，整条身子蜷缩成一团。 阿塞斯先是把手上收集好毒液和血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收好，才把蜷缩在地上的小蛇怪抱起 。 小蛇怪亲昵地用尾巴勾住阿塞斯的手臂，整条蛇紧紧贴着阿塞斯。 阿塞斯若有所思看着小蛇怪，脑中缺失的线逐渐连上，一个猜测浮起。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深究的时候，只能暂时放下。 单手抱着小蛇怪，阿塞斯走到昏睡的洛哈特面前。 一个清脆的响指，洛哈特睁开了眼睛，眼睛无神。 茫然注视着阿塞斯的手指。 再一个响指，洛哈特起身走向罗恩，他捡起罗恩的魔杖，用力一挥。 魔力顺着破损的魔杖流淌，在折断处爆开。 魔杖瞬间四分五裂，碎屑飞出，划伤躺在地上的罗恩和哈利，手持洛哈特更是直接飞出去。 这个意外引得阿塞斯看了他们俩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确认现场差不多后，阿塞斯挥手，解除两人的控制。 似有似无的哀嚎声响起，阿塞斯步伐从容，一个人抱着蛇怪离开密室。 离开密室阿塞斯也没有解除幻身咒，反而叠加了好几层幻身咒以防万一。 一路避开所有人，阿塞斯抱着小蛇怪回到寝室，又脚步不停走进炼金箱子。 到了炼金箱子阿塞斯才算放下警惕，他接触幻身咒，想把差不多接近昏迷的蛇怪放下。 但蛇怪的尾巴卷得很紧，失去意识也没松开，死死卷着阿塞斯。 阿塞斯怕再伤到它，只能作罢。 手上挂着蛇怪不太方便，阿塞斯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呼唤小蛇蛇怪。 见没有用，阿塞斯又轻拍它的脑袋。 硬生生把昏睡的小蛇怪叫醒。 \\u0027 怎么了？人类。\\u0027 小蛇怪矜持打了个小哈欠，蛇头亲昵蹭着阿塞斯。 “身上的伤不要紧吗？我没治疗过蛇怪，所以叫醒你问一下。” 小蛇怪摇头晃脑。 \\u0027 不要紧的，靠近你就不痛了。\\u0027 小蛇怪的脑袋又蹭过来，蛇身顺着阿塞斯的手臂蜿蜒而上，最终缠绕在阿塞斯肩膀。 阿塞斯皱着眉拎起它的七寸，把它整条从身上扯下来。 “手臂可以，再往上不行，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把你送回去。” 小蛇怪离开阿塞斯有点焦躁，听到他的话忙不迭点头，连无神的眼睛都睁开，乖巧眨眼。 它急切乖巧的表现，使得阿塞斯更加确定一件事。 \\u0027 人类，抱抱抱抱，我不往上爬了，我就在手臂。 \\u0027 小蛇怪见阿塞斯还没把它放回去，急得拼命吐信子，稚嫩的嗓音里都是急切。 阿塞斯抬手把一边袖子粉碎，把小蛇怪放到手臂上。 小蛇怪瞬间像见到肉包子的狗，死死缠绕在上面，尾巴舒服得蜷缩。 第218章 小蛇怪艾拉 阿塞斯挂上温和的笑容，看着小蛇怪，轻声道： “我问你答，可以吗？” \\u0027 可以的啊，人类。\\u0027 得到好处的小蛇怪很听话。 也可能是怕阿塞斯不让它待在手臂上。 “我叫阿塞斯，你有名字吗？” \\u0027 有，主人起名字，但我忘记了，时间太久，阿塞斯，我不是故意。\\u0027 小蛇怪甩甩尾巴，颇感郁闷。 “没关系，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阿塞斯用手指揉揉小蛇怪的脑袋，小蛇怪顿时就忘了郁闷，欣喜蹭着阿塞斯的手。 \\u0027 那人类你帮我取一个！我要名字。\\u0027 “这样不好吧。” 阿塞斯面上犹豫，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臂。 “我又不是你的主人，名字应该只有主人能取吧？” 常年待在密室的小蛇怪心智单纯，显然没有人类心黑。 听到阿塞斯的话，它懵懂摇头。 \\u0027 如果是你，可以，我喜欢你，你很舒服，伤都不痛了，凉凉的。\\u0027 小蛇怪的描述能力有限，但阿塞斯还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他不动声色继续引导。 “可是我是人类，身上应该是热的，尤其是比起你们蛇类，我的体温应该更高吧？” 小蛇怪听不懂，也不明白这个问题，就重复道： \\u0027 传进来，凉的，很舒服我喜欢。\\u0027 传进来？ 阿塞斯眼神微动，指尖漫出银白光芒，“是这个凉吗？” 小蛇怪把脑袋贴到阿塞斯手指上，蹭上银白光芒，蛇身在上面缠绕一圈才呆呆看向阿塞斯，点头又摇头。 一人一蛇对视，阿塞斯诡异地理解了小蛇怪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它也凉但不是你感受到的凉？” 小蛇怪点头。 心里又一个可能被划掉，阿塞斯觉得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但是暂时也只能到这了。 小蛇怪心智不全，能从它身上得到的信息不多。 阿塞斯心下无奈，却也没办法，只能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麻烦。 他纠结的视线落到小蛇怪身上。 小蛇怪浑然不知利用完它的人类在想什么，依然软软贴在人类身上，撒娇地蹭蹭。 阿塞斯是斯莱特林不假，但他从来没想过养一条蛇证明斯莱特林的身份，尤其是一条有主人的蛇。 他的眼神扫过小蛇怪身上每一寸鳞片，心里有个不太友好的想法。 \\u0027 人类！我想到了！\\u0027 小蛇怪突然大喊，尾巴也激动地竖起来。 阿塞斯笑容不变，“想到什么了？” \\u0027 你是主人，就可以起名！\\u0027 稚嫩的童声铿锵有力，一点都没有背叛原主人的心虚。 “哦？那你原来的主人怎么办？” \\u0027 你是主人，他就不是主人。\\u0027 阿塞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小蛇怪这诡异但是又合理的解释。 思量片刻，阿塞斯抬手捧起小蛇怪，举至平行和它无神的眼睛对视。 “认我当主人可以，但是我不容许任何背叛，一旦背叛，我会杀了你。” 他的语气平静，小蛇怪却觉得不寒而栗。 蛇怪不是一种会怕的生物。 哪怕是原主人，也是因为孵出它，它才那么听话，后面背叛也是说背叛就背叛。 可面对阿塞斯的警告，小蛇怪竟然没由来觉得恐惧。 它的心智确实单纯，蛇怪拥有天生的野兽直觉。 小蛇怪顺着野兽本能，低头贴在阿塞斯手掌上，作臣服状。 “既然如此，那你就叫——”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别。” 小蛇怪眨眨眼。 \\u0027 什么叫性别。\\u0027 阿塞斯耐心解释：“就是你是女生还是男生。” 想起克劳瑞斯它们的说法，他又补充道：“再比如雄性或者雌性。” 小蛇怪还是懵懂眨眼。 \\u0027 我不知道。\\u0027 阿塞斯有种在雇佣童工的感觉，还是不知道多童的那种。 小蛇怪自己都不知道，阿塞斯没办法，只能往它身上丢了个检查魔咒。 “记住了，你是女生也就是雌性。” 感受到魔咒的反馈，阿塞斯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扯开小蛇怪。 小蛇怪眼睛瞪大，无神的眼睛不敢置信看着扒开它的阿塞斯。 \\u0027 你说可以的。\\u0027 面对这单纯控诉的眼神，阿塞斯一阵头疼。 他是说过这话没错，可他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它是女生吗？ 阿塞斯试图给小蛇怪讲道理。 “首先是这样的，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们俩性别不一样，男女有别不能靠那么近。” \\u0027 那我是男生不就好了！\\u0027 “……”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到底要怎么给一条蛇解释性别这种话题。 阿塞斯有种捡到麻烦的感觉。 “听清楚了，性别是天生的，你是女生就是女生，变不成男生。” 小蛇怪控诉。 \\u0027 可我难受。\\u0027 阿塞斯看着被他拎在半空中晃悠的小蛇怪，也有点良心不安。 他轻叹松开手，任由小蛇怪缠绕上来，只是在小蛇怪爬上手臂时顶住它的脑袋。 “只能在手腕上。” 贴贴的范围越来越小，小蛇怪委屈巴巴点头。 因为范围小，小蛇怪再次努力把自己缩小了些，缩到最后像个松松垮垮的手镯挂在阿塞斯手上。 这勉强在阿塞斯接受的范围内，他也没说什么。 “女生的话，叫艾拉吧。” 自由独立、无忧无虑的艾拉。 阿塞斯抬手看着挂在手上的小蛇怪，轻声说。 小蛇怪很满意这个名字，又把自己变长了点，绕了好几圈在阿塞斯手上。 阿塞斯看着他它，突然开口问道：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u0027 不疼，不疼。\\u0027 “那你的眼睛？” \\u0027 也不疼，看不见。\\u0027 阿塞斯轻挑眉毛，手上出现蓝色的光芒，是释放一半的守护神咒。 艾拉感受到魔力，顺着手腕爬去，细长的蛇身一圈又一圈占据整个手背，像个精美的饰品。 阿塞斯仔细观察它的眼睛——依旧是无神的，但似乎亮了一点。 手上各种魔咒开始切换，阿塞斯打算一个个都试一遍。 这边阿塞斯还在不断试验，验证自己猜想，却不想因为他的举动，魔药大师被迫加班。 第219章 洛哈特傻了 “我就知道，波特永远学不会用脑子，永远这样愚蠢自大、自不量力！和他那个自负的父亲一样。” 收到邓布利多守护神传话的斯内普起身怒骂，黑袍划过凌厉的弧度。 “还有这个该死的老蜜蜂，每天就知道纵容他的蠢货男孩，然后麻烦我这个忙碌的魔药教授。” 他步履匆匆走出地窖，一把抓住等在那的福克斯。 火焰翻滚，福克斯带着斯内普消失在地窖门前。 他们再次出现时，是在一个比地窖更阴森的地方。 斯内普知道这是密室，他草草扫视周围的环境，大步走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人。 魔杖挥动，一大堆检查的魔咒砸向三人。 魔咒反馈的结果出乎意料，斯内普诧异挑眉，下意识看向四周。 可周围并没有他猜想的人。 他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视线刚想收回就看到不远处地上一个反光的东西。 眉头忽地拧紧，片刻后又松开。 斯内普不觉得阿塞斯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既然东西被丢下，那说明有丢下的理由。 他收回视线，挥舞魔杖把地下三人漂浮起来，转头往福克斯走去。 路过角落，斯内普的走路大业遭到挫折——他踩到一个脚感奇怪的地板，险些摔倒。 他低头看去，借助昏暗的光线看清人事不省趴在地上的洛哈特。 工作量再次增加，魔药大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情不愿挥舞魔杖给洛哈特检查，这次得到的结果让他更加意外。 他再次挥动魔杖，得到的反馈还是和上次一样。 这下斯内普也不气了，麻利把人漂浮起走向福克斯。 福克斯扇动翅膀抓住斯内普的肩，把五人送去校医务室。 校医务室里，庞弗雷夫人仔细整理着器械和魔药，嘴里轻哼小调，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画面很快就被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打破。 凭空出现的五人，其中四个人还昏迷着。 庞弗雷夫人的脸和被迫加班的魔药大师一样，唰的一下就黑了。 “西弗勒斯，这是怎么回事？” 她双手在腰间擦了擦，急忙迎上去。 斯内普将四个人放到病床上，冷笑嘲讽。 “我在密室发现他们，密室一片狼藉，也许我们伟大的救世主试图表现他的特别之处，仗着没脑子跑去探险？” 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看了斯内普一眼，“西弗勒斯，别这样说。” 斯内普冷哼一声，到底没有继续嘲讽下去。 “让我来看看。” 庞弗雷夫人仔细检查几个昏迷的小孩，脸上露出一点诧异。 “他们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都是一些划伤。” 斯内普抿唇，又想起密室里看到的东西，“真是好运，不是吗？” 而被他惦记的某个物品，在空无一人的密室里越来越亮。 刺眼的光芒轰然破碎，席卷整个密室，灰尘似雪飞扬，其中一抹尤其黝黑的灰尘彻底泯灭空中。 阿塞斯确实是故意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这样谨慎的人，他只能比他们更谨慎。 不仅确保伏地魔死透，还顺手抹去自己的痕迹。 听了斯内普的话，庞弗雷夫人摇摇头，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好吧，那再让我看看洛哈特教授，希望他也如此幸运。” 斯内普对哈利几个人兴致索然，庞弗雷夫人检查的时候，他只是懒洋洋看着，眼皮都懒得掀起来。 但现在庞弗雷夫人去给洛哈特检查，他似乎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慢吞吞挪过去围观。 庞弗雷夫人对此感到非常诧异。 她印象中斯内普并不喜欢洛哈特，而斯内普也不是会关心洛哈特的人。 这份异常导致她一边频频看向斯内普，一边给洛哈特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时，她终于知道斯内普的异样是为什么了。 “梅林！我的检查结果是不是出问题了，他怎么……？” 庞弗雷夫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检查。 斯内普嘴角扯出一点弧度，假惺惺同情道： “我想检查结果并没有出错，我们的洛哈特教授，如他所愿，他的脑子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装饰。” 说到最后，斯内普已经懒得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庞弗雷夫人无奈看了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这应该是遗忘咒，我没有办法治好他。”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问我们的校长，我只是一个魔药教授。” 斯内普才没空管那么多，他只是负责把人送过来，要不是想看洛哈特的好戏，他也不会留下。 现在看完好戏，心满意足的魔药大师甩着黑袍离开校医务室。 至于剩下的事，就跟他这个魔药教授没关系了。 心情还算好的大蝙蝠走得很快，看到格兰芬多的狮子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第二天。 密室危机解除，被带走的邓布利多被放了回来。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刚醒来的三个人密室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他拉着斯内普去密室。 密室内，斯内普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很忙。” 邓布利多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整个密室，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噢，西弗勒斯，年轻人就应该多忙一下，不然的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忙不动了。” 他笑呵呵的说，眼中却快速掠过一丝慎重。 “西弗勒斯，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认为这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只是西弗勒斯，哈利告诉我密室里应该有一条蛇怪。” 蛇怪？ 斯内普脑海中迅速出现这种生物的信息，脸色凝重起来。 “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四个人。” 老人叹气：“福克斯告诉我了，西弗勒斯，这件事脱离了我的掌控。” “你的掌控？呵，你的掌控是什么？让波特去面对那条蛇怪，然后杀了它成为霍格沃茨的英雄？” “西弗勒斯，你在担心那个男孩？” “担心他？” 斯内普声音大起来。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他像他那个愚蠢自负的父亲一样，丝毫不管后果如何。我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担心？” 第220章 教室质问 “真的是这样吗？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深深看着斯内普，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斯内普最讨厌的，就是邓布利多这一副看透一切的淡然模样。 他每次看到都会回想起，那年邓布利多是怎么样，看透狼狈乞求的他有多无力，无力到只能付出所有。 他不后悔付出的一切，他只是……极度厌恶那种无力感。 “够了！” 斯内普忍不住对着邓布利多怒吼。 “如果你想看到我担心他，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担心那个愚蠢的波特，永远不会。” “西弗勒斯，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没说话，地窖内又陷入寂静。 寂静中，斯内普突然平静下来。细看他的眼神空洞麻木，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感。 “邓布利多，你总是这样，好像世界上所有事情你都尽在掌控之中，也应该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很可笑。”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旋即转身走向密室出口。 “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轻声呼唤。 斯内普停下脚步，微微转身。 “没有人可以掌控一切，我也是，所以我没办法完成，也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 外面照进的光线模糊了斯内普的表情，邓布利多看不清，但他猜表情一定不是很好看。 因为斯内普离开的步子比刚才更重、更大，每一步落地时都带着怒火。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刚才他并没有骗斯内普，事情确实脱离了他的掌控。 其中就包括了斯内普。 邓布利多仰望密室内斯莱特林的头像，心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无奈。 斯内普一路阴沉着脸，走得飞快，黑袍滚动间掠起阵阵寒气。 往日热闹的走廊沿着他走过的路迅速安静下来。 两侧小巫师如履薄冰避开他的视线，生怕一不小心对视上，点燃怒火。 斯内普满含怒气快速走过走廊。 在拐角处，余光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他脚步一顿，转而拐进无人的教室。 另一端走廊窗边，伊莉丝正在把收到的消息告诉阿塞斯。 “……” “先生，暂时就那么多。” 她深吸一口气，平息说话太快的喘气。 阿塞斯正在眺望远方的禁林，闻言回眸漠然道： “你帮我把校董会作出的回应和洛哈特掠夺成果的证据交给邓布利多。” “至于卢修斯……我提醒过他，而且这对他来说不是没有好处，就这样吧。” “好的，先生。” 伊莉丝抱紧手中的羊皮纸，恭敬点头离开。 阿塞斯继续眺望禁林，眼里尽是思索之色，他是不是该往禁林走一趟？ 看了一会，他收起思绪转身离开。 走过拐角，阿塞斯脚步不变，眼神却微微一动，心里开始默默倒计时。 没走两步，一只细长苍白的手从教室伸出，揪住阿塞斯的衣领往里面拽。 阿塞斯没有挣扎，顺势就力跌进教室，任由手的主人把他压到墙上。 等眼睛适应黑暗，他抬手压下衣领处的手，作势反击。 下一秒动作又停了下来。 “西弗，是你吗？” 阿塞斯试探叫道。 斯内普甩开他的手，再次抬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两双同样黝黑的眼睛强行对上。 漆黑的教室里，两人无声对峙。 斯内普细细观察阿塞斯脸上的神色，手上的力气加紧。 阿塞斯保持被他挟持的动作，同样观察起斯内普的神情。 看清斯内普脸上怒意和悲伤那一瞬，心中怒火骤升。 阿塞斯知道那是心疼。 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火，阿塞斯抬手落在斯内普手上，没有用力掰开，只是轻轻握住。 “咳咳西弗——你——怎么了？” 听到咳嗽声，斯内普恍然松手，眼中怒意不消反增。 “怎么了？呵。”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密室里的蛇怪呢？” 阿塞斯对他的问题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甚至觉得斯内普来得有些晚了，要知道他从昨晚就开始倒计时了。 “蛇怪在我手上。” 他避开上一个问题，只回答了下一个问题。 斯内普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深究。 “我假设你知道蛇怪是什么？” “当然，我觉得我很清楚。” 清楚？ 斯内普怒极反笑，从刚才积攒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口不择言宣泄怒火。 “你确实清楚，多么风光啊！阿……卡文迪许先生，独闯密室、收服蛇怪，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杀死黑魔王？” 他讥讽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气势迫人。 阿塞斯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魔药大师这怒气来得蹊跷，他想过斯内普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生气。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根本无力反驳事实，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我只能说你可真是狂妄且自大。” 斯内普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但他选择放任。 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阴沉蛮横不讲理，所以他从不奢求别人的靠近。 只是斯内普没发现，话说出口他的脸色也白了三分。 “只有这些吗？” 斯内普听到阿塞斯冷静的声音。 和邓布利多如出一辙的平静让斯内普觉得他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毫无理智的小丑，可悲又可笑的小丑。 他受到刺激般愤怒抬头： “只有这些？你还想听什么？听我为你担心还是祈祷你没事？” “真是可惜，你的魔药教授并不愿意去担心一个自大的混蛋。” 阿塞斯皱眉，敏锐察觉到斯内普的愤怒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刚才那句话。 可那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对的，那是语气吗？ 他脑海中瞬息转过无数想法，最后又想起邓布利多今天返校。 会是你吗？邓布利多。 阿塞斯半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还是平稳而温和。 “西弗，我现在并不平静，你所看到的我，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难过转身离开。” 斯内普听到难过这个词时表情一滞，嘴上却任下意识反唇相讥： “为什么不走，同情如同小丑的我还是觉得在这里忍受我的脾气很好玩？” “不，西弗，我没有离开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一离开，我们之间的裂缝将无法弥补。” 这是一个出乎斯内普意料的答案，他怔怔看着阿塞斯。 第221章 顺毛 斯内普的怒气下降，阿塞斯抓住时机凑过去牵他的手，低声回答刚才的问题。 “西弗，我刚才没有说话是因为我在思考怎么跟你解释清楚，还有你说我混蛋我可以认，但我并不觉得我自大。” “你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西弗，你在气什么？” 黑暗中，斯内普看到阿塞斯的眼睛明亮又温柔，眼神平静。 和邓布利多不一样的平静，没有了然没有怜悯，有的只是纯然的担忧。 手上传来的温暖在冰冷的教室里格外明显，暖意从手蔓延至心脏，一点一点渗透。 斯内普莫名不气了。 他没回答阿塞斯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怒气来得莫名来得突然。 也许是气阿塞斯没有脑子留下蛇怪，也许是气邓布利多的话，或者两者都有。 阿塞斯从斯内普脸上猜到他的回答，心里暗觉可爱却不敢表现出来。 “西弗，如果你在担心蛇怪，那大可放心，蛇怪眼睛瞎了。” 虽然以后可能会好。 这话阿塞斯没说，现在安抚斯内普更重要。 “瞎了？” “是的，邓布利多的凤凰啄瞎了它，他没和你说吗？” 阿塞斯抬起手晃下手臂，垂落的袖子露出沉睡的小蛇怪。 斯内普一眼就认出上面盘着的，是蛇怪。 刚消退的怒火再度升腾，他大步上前用力擒住小蛇怪的七寸。 小蛇怪从睡梦中惊醒，张嘴想反击，就收到阿塞斯警告的传音。 无神茫然的眼睛倏尔瞪圆。 不敢违背阿塞斯的话，张开的嘴只能委屈闭上。 下一秒小蛇怪就被斯内普甩出去，砸在地上。 落地前它机智地用尾巴垫给自己了一下。 它刚落地，地窖蛇王毒液也随之喷出： “你的脑子和洛哈特一样是装饰吗？把蛇怪戴在手上，真是绝佳的主意，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觉得活太久了。” “这有多危险你的脑子是没告诉你吗？还是说你的脑子理解不了危险这个词。” 又快又急的质问狠狠砸向阿塞斯。 阿塞斯却不觉得生气。 他眉开眼笑，比发现蛇怪皮时更强烈的喜悦侵袭而来。 看着面露忧色的魔药大师，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搂住凶巴巴的魔药大师。 一手搂腰，一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背。 斯内普质问的声音一下消失，连心中升腾的怒意都偃旗息鼓。 阿塞斯在斯内普耳侧，含笑肯定道：“你在担心我，西弗。” 斯内普没有反驳，刚才他过度的反应让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别担心，蛇怪不会攻击我的，我听得懂它的话，我们之间达成协议，现在它应该叫我一声主人。” 手微不可察收紧几分，阿塞斯闭着眼，压抑心底的躁动。 说话间鼻息打在斯内普肩上，四散至脖颈，激起颤栗。 斯内普身体僵硬，手悬在半空又放下，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阿塞斯。 只是没推开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 斯内普黑着脸低声警告： “腰上那只手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砍掉。” 在腰间摩挲的手顿时停住，然后乖乖搂住腰不再乱动。 阿塞斯发誓，他一开始确实没想乱动，但斯内普的腰手感太好了，他没忍住。 腰间的手停下来，背上的手却没有停，还从轻拍换成轻抚，撸猫似的一下一下顺着气。 对这只手斯内普倒是没有说什么。 用手顺气阿塞斯还不过瘾，嘴上开始低声呢喃，“好了好了，不气了。” 斯内普差点被他气笑。 “我以为我不是需要人哄的孩子？” 那可说不定。 仗着斯内普看不见，阿塞斯不再掩饰眼里的笑意，笑意在眼中闪烁，异常耀眼。 手上抚背动作不停，呢喃也不停，笑意便悄然从话里泄露。 斯内普听见了，却没说什么，安静由着阿塞斯拥抱。 少顷，低沉、闷闷的声音打破安静。 “你不生气？” 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阿塞斯抚背的手一顿，轻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斯内普抿紧嘴唇。 “你没做错却被我迁怒，这不应该生气吗？” 迁怒？ 阿塞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心里咬牙切齿默念邓布利多名字。 深吸一口气，阿塞斯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不，西弗，我反而是庆幸的。” “我很庆幸，你没有选择用大脑封闭术面对我。” 这是实话，阿塞斯从来都不担心斯内普朝他生气，甚至是撒气，因为他有的是办法哄他消气、开心。 他更担心的，是斯内普一直用大脑封闭术压抑自己的情绪。 大脑封闭术从某种方面来说是泯灭情感，越是擅长泯灭得越狠。 斯内普作为擅长大脑封闭术的大脑封闭师，每次使用大脑封闭术感觉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每看一次他都觉得心脏针扎的痛。 可斯内普要做的事注定离不开大脑封闭术，他需要用大脑封闭术伪装自己。 阿塞斯现在还没办法让斯内普完全摆脱大脑封闭术，但最起码在他这里，斯内普可以做原本的、真正的自己。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才泄力般低头靠在阿塞斯肩上，垂落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抱歉，摄魂取念还有……这次。” 高傲的魔药大师不常示弱，也不常道歉，和上次酝酿好的道歉不同，这次的道歉他说得含糊不清。 但两人离得足够近，足够阿塞斯听清他话里的内容和歉意。 “不用道歉，西弗，我并不觉得你有错。” 斯内普听得出他语气轻松，完全没有一丝勉强。 这人是真的觉得他没错。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要是这人早点出现，也许他…… 阿塞斯对斯内普的情绪变化尤其敏感。 斯内普气压不对的下一秒，他就立马放手，退开观察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反应也不慢，但阿塞斯动作太快，脸上的表情还没收敛就被看个正着。 “理智告诉我应该追问，但你不想我问，我就不问，所以别皱眉了西弗。” 阿塞斯无奈抬手，一点一点抚平斯内普的眉头。 他的西弗怎么那么喜欢皱眉。 阿塞斯想起在密室里就想着送人的蛇怪皮，开始转移斯内普的注意。 “要不我们来看个你感兴趣的。” 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摞切割好的蛇怪皮，阿塞斯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他视线在教室里扫过，落到手上的蛇皮上。 嘶，艾拉。 阿塞斯终于想起还有条被摔在地上的蛇怪。 他快速把蛇怪皮往斯内普手上一塞，转身去找……捡蛇。 第222章 质问后续 斯内普的眼睛在蛇怪皮出现后，就死死钉在了上面。 一眨也不眨，根本顾不上关注其他事情。 阿塞斯把蛇怪皮递给他，他眼睛更是一亮，马上想要着手检查成色。 抽出魔杖用荧光咒照亮蛇怪皮。 检查前，斯内普抽空瞥了阿塞斯一眼，见他去找蛇怪眉头不由微蹙。 虽说蛇怪已经认主，但蛇怪这样野心未泯的生物，没人知道它会不会临时反咬，尤其是……他刚才还把蛇怪丢了出去。 斯内普手上握着蛇怪皮的手用力，蛇怪皮被捏的一点点裂开，裂痕交错。 清脆的声音响起，刚才还无比重视蛇怪皮的斯内普头都没低一下。 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满教室找蛇怪的阿塞斯。 小蛇怪小小一条，阿塞斯在教室找了一圈，才在角落找到气鼓鼓的艾拉。 他蹲下身体，用手指轻戳装死的小蛇怪。 “艾拉？” 艾拉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 “睡着了？……既然睡着了，那我还是先回去了。” 说着，他作势站起身。 单纯的小蛇怪被阿塞斯一诈，立马装不下去。 它睁开眼睛寻着声音朝阿塞斯游去，委屈巴巴爬上阿塞斯的手。 阿塞斯好笑看着它，传音过去。 \\u0027 我替西弗向你道歉，他只是担心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u0027 \\u0027 不生气，想睡觉。\\u0027 阿塞斯把它卷回手上，“睡吧。” 小蛇怪顺从地把自己卷好，闭上眼睛睡觉。 阿塞斯重新把袖子放下盖住小蛇怪，站起身时正好和斯内普对上视线。 “怎么了西弗，不是要检查蛇怪皮吗？” 他顿了顿，又从炼金戒指里拿出几个玻璃瓶。 “我这里还有血和毒液，你看看需要吗？不够我再想办法。” 斯内普的视线滑到阿塞斯手上的玻璃瓶，又克制地收回。 “我想以我的能力不需要用到那么多的……材料。” 他的语气平淡，但阿塞斯怎么听怎么不对。 “不用那么多吗？可我这里还有好多。” “真有意思，别告诉我你的魔药知识准备全部还给我。” 斯内普恶狠狠看着阿塞斯，大有一种阿塞斯敢承认，他就把他丢到坩埚里当魔药熬制的意思。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眼中的恨铁不成钢，这才明白斯内普是让他留下材料自己用的意思。 他好笑地看着凶巴巴的魔药教授。 “怎么会，西弗你教的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还给你，我只是觉得我的魔药水平比不上你的精湛，所以不打算丢人现眼。” “知道丢人就把你的精力分一点到魔药上，魔药可不是那种动动嘴皮就能学好的学科。” 阿塞斯张了张嘴又合上。 他想说一个家里没必要两个人都精通魔药，但他不敢。 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再惹生气心疼的还是他。 既然不能拒绝，那…… 阿塞斯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好吧，我保证把精力放在魔药上，只不过如果我有问题，可以去地窖寻求答案吗？” 寻求答案？ 斯内普怀疑的目光在阿塞斯身上打转，在看到阿塞斯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时瞬间明白他的企图。 好心劝学却被“调戏”，斯内普狠狠剜了阿塞斯一眼，又慢吞吞地说： “如果真的……是寻求魔药答案，那随你，但如果不是，我会亲自把你丢出地窖。” “并且……我会告诉美杜莎小姐禁止……闲人进入地窖。” 斯内普说话时眼神一直在阿塞斯身上，话里的闲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 阿塞斯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受伤地用眼神表达控诉。 斯内普不为所动。 某人打好的算盘落空，不甘心抓起魔药大师的手想耍赖。 斯内普冷笑：“手不想要了？” 两人的气氛在阿塞斯刻意引导下，一点点放松下来。 但阿塞斯觉得气氛太融洽也不好，因为气氛一融洽，他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 比如现在面对斯内普的威胁，他不惧反笑： “其实手不要也行，反正——”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的手抬了起来。 砰—— 阿塞斯满脸茫然捂住被打的脑袋。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斯内普拉起袖子打他。 不知道是不是顾及他的身份，斯内普骂了他那么多次就是没动过手，现在是气急败坏还是…… 阿塞斯偷瞄斯内普的脸色，企图猜到斯内普的想法。 斯内普慢条斯理整理抬手时弄乱的袖子。 “作为你的院长，我好心给你一个建议，说话之前最好动一下你堪称无用的脑子，不然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阿塞斯无辜眨眼。 “可我没打算说什么啊。” “还是说……西弗认为我想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刻意拉长声音，目光灼灼看着斯内普。 炽热的视线像一把火，盯得斯内普浑身不自在。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的阿塞斯有尾巴，那尾巴一定会被他甩上天。 阿塞斯还在等待斯内普的回答。 斯内普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冷下脸，拿着蛇怪转身就走。 他冷脸的模样唬唬其他小巫师还行，但唬阿塞斯不太行。 在黑暗的掩护，和斯内普的虚张声势下，阿塞斯的眼神更加放肆。 毫不掩饰的落在斯内普背上，一寸一寸滑过，侵略性十足。 斯内普作为双面间谍多敏锐一人。 哪怕是背对阿塞斯，也能感受到那足以吞噬他的视线。 斯内普忍不住加快脚步，身上的视线依旧没有移开的意思。 走到门口时，阿塞斯扬声叫住他。 斯内普不是很想搭理这个混蛋，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倒是要是看看，这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 外面隐约的光从逼狭缝隙中挤进来，虚虚落到斯内普身上。 不刺眼但模糊了视线。 阿塞斯只能看清他的背影。 斯内普有点恍惚，这一幕和刚才邓布利多叫住他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他想起邓布利多的话，本能对接下来的对话产生一些抵触。 旋即又想起叫住他的人是阿塞斯，心里的抵触便如雪消融。 第223章 死性不改的残魂 斯内普没有转身。 这个行为并不符合礼仪，阿塞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 “西弗，如果以后哪天你和今天一样不开心，可以来找我。聊天也好，“撒气”也罢，我都不介意。” “我不在意被迁怒，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你……你会不会开心。”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词说出来前都会停顿一下，似乎在斟酌。 “大脑封闭术的弊端你比我清楚，如果……如果其他时候不得不用，那最起码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斯内普沉默良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塞斯这些日子带给他的温暖太多，他现在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触动和无措。 反而迅速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 他回头看向阿塞斯：“……撒气？你觉得我在对你撒气。” 魔药大师的语气很奇怪，震惊中带着点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一个巨怪举着木棒穿着裙子在他面前跳舞。 斯内普确实觉得不可思议，对他来说撒气这个词多少带着点亲密。 现在从阿塞斯嘴里说出，更是带着难以言说的亲昵，就好像……就好像家人一样。 斯内普背光，阿塞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震惊。 阿塞斯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谨慎的措辞：“撒气这个词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 斯内普想大声告诉阿塞斯，这其中的不对之处。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系列行为和撒气不能说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魔药大师的脸黑了。 阿塞斯还在追问：“西弗？” 斯内普没好气瞪了阿塞斯一眼，加大声音强调道：“我没有撒气！” 阿塞斯：“……” 不是撒气？那是撒娇？ 阿塞斯无意识咽了咽口水，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魔药大师撒娇的场景。 这好像有点刺激！ “阿塞斯.卡文迪许！” “你要是不想被我强行摄魂取念，那就给我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斯内普的脸色黑得已经不能看了。 虽然阿塞斯没有说话，但是他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再清晰不过。 同为男人，斯内普不用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是什么东西。 该死的混蛋，他就不应该停下听他说话。 斯内普怒气冲冲转身离开教室，没人发现黑发掩盖的耳朵悄然红了。 阿塞斯则是一脸迷茫。 他不就是幻想斯内普撒娇吗？ 人怎么还跑了？ “啧，你脾气倒是挺好，这要是我，早就把敢骂我的人杀了。” 魔药大师离开后，只有阿塞斯一个人的教室竟然凭空出现第二道声音。 阿塞斯面无异色，对这道声音的出现毫不意外。 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不知道什么出现的半透明灵魂体。 “闭嘴。” 残魂飘过来，仔细打量阿塞斯的脸色，啧啧称奇。 “你竟然真的不生气。” “我对他生什么气。” “啧，你对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用厉火，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你会厉火一样。” 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语气里的怨恨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 “他是他，你是你。别把你和他相提并论，你不配。” 阿塞斯话语中的嫌弃气得残魂浑身发抖。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到这种程度，他咬牙深呼吸，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咒骂阿塞斯。 “你是不生气，可那人好像不领情啊，对你的脸色啧啧啧。” 残魂秉承着他不好受，阿塞斯也别想好受的想法，冷嘲热讽。 “你甚至不顾你的身份，哼！你平时不是高高在上吗？哼！你倒是对他高高在上啊！”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蛊惑，飘在阿塞斯耳边循循善诱。 “你家里有权有势，他不过区区一个霍格沃茨的教授，我不相信他可以反抗得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想想他——啊！你干什么！” 蓝色火焰凭空出现，死死裹挟一张羊皮纸。 阿塞斯对着残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笑容落在残魂眼中无异于恶魔。 “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教会你一件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留你一条命不是让你对我指指点点的。” 残魂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阿塞斯轻叹：“我还不明白一件事，你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 说话间，厉火越升越高，半张羊皮纸被烧毁，剩余半张眼看也要被烧毁。 残魂终于识趣低头。 “我错了。” 他没办法不忍，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个阴险的人是怎么不露声色，连脸都没露就把他另外一半的灵魂烧死。 虽然这样活着憋屈了点，但他暂时还不想步那个灵魂的后尘。 阿塞斯挥手，已经半天高的火焰乖巧地回到他的手上。 暴戾恣睢的历火在阿塞斯手上乖巧而听话，缱绻缠绕在指尖。 看到这一幕的残魂，眼中一闪。 阿塞斯没看他，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开口警告道： “不该有的想法最好永远都别出现，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平静的语气下翻涌着无尽的杀意。 残魂毫不怀疑阿塞斯的话。 这人就是个疯子，一个比他还疯的疯子。 这些天他基本被这个疯子从魂器到灵魂都研究了一遍，涉及灵魂他都不敢那么深入，这个疯子竟然毫无顾忌。 被研究的这段时间，他们日夜相处，阿塞斯处理事务也不避开他，没人比他清楚这个人有多狠多危险。 又疯又狠还危险。 残魂暗暗唾弃斯内普眼瞎，信任这种人，什么时候被背叛至死都不知道。 他才不相信这种人真的会有感情，就是不知道斯内普身上有什么价值，可以让他这样纵容。 连他——伟大的伏地魔都不行。 残魂压下脑海里无数种猜测，低眉顺眼道：“我知道了。” 阿塞斯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 这些天残魂的保证平均每几天一次，但该挑衅还是挑衅，根本学不会顺从，他对他的忍耐已经快到限度了。 想来残魂心里大概也清楚，才没敢继续试探他的底线。 第224章 管家乔尔 “这是最后一次，汤姆。” “我不在乎你对我的算计，但是你不该挑唆我对西弗动手。” 阿塞斯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也就是残魂现在的价值还没有榨干净，不然挑唆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他的手下。 眼中的冷意被强行压下，恢复一开始的平静。 只不过平静下面是什么，只有阿塞斯知道。 残魂无端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冷。 那天过后，邓布利多再次找到哈利三人了解密室的情况。 他心中隐隐有猜测，但他没有证据，什么证据都没有。 金妮和洛哈特身上没检查出夺魂咒的痕迹，哈利的口述也不完整。 当时那种情况下，没人会关心现场除了他们是不是还藏着一个人。 询问无果，邓布利多放弃追问这个问题，反而问起另一个问题——那张控制金妮的纸张。 可怜的伏地魔连碎屑都没留下，没有实物，邓布利多只能靠几人的话来推断，这一推断，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哈利几人口中的伏地魔自主性太强了，这不应该是一段回忆应该拥有的自主性。 可金妮却告诉众人，伏地魔说他只是一段回忆。 校长室内，邓布利多一个人表情凝重，半月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摄人心魄的精光。 汤姆，你在隐藏你真正的秘密。 邓布利多无比确定这一点。 而他的一个猜想也被证实——伏地魔也许制作了魂器。 这对邓布利多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另一个猜想的可能性也变大了。 那个他不愿意深思的猜想。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并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糖。 ……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又到一年一度的长假。 这个学期学院杯得主依旧是斯莱特林，而斯莱特林的得分更是再创新高，达到史无前例的712分。 这712分，有200分是阿塞斯拿到的。 不久前的密室石化事件中，阿塞斯代表卡文迪许捐赠了曼德拉草。 那时学校内的曼德拉草还未成熟，阿塞斯所捐赠的曼德拉草帮了大忙，斯莱特林直接被加了一百分。 因为这个，斯内普看阿塞斯顺眼不少，没有真的把阿塞斯丢出地窖。 哪怕这人确实不是去问问题的。 …… 火车轰鸣声逐渐落下帷幕，宣布假期开始，同时也宣告阿塞斯毕业。 轰隆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巫师们见到亲人激动说话声。 阿塞斯带着伊莉丝走出火车。 今年公爵和安娜回德国，他们两个没有人来接，是妮娜将他们送回庄园。 回到卡文迪许庄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认识庄园新来的管家。 这是安娜前不久来信告知阿塞斯的事。 夫妻二人去德国归期不定，安娜放心不下阿塞斯和伊莉丝两个人在家。 就把从小照顾她，现在处于退休状态的老管家请了回来。 据安娜所说，新来的这位老管家在她家里时，不仅负责整个庄园的运行，还负责庄园的防卫工作。 所以那位新来的管家不仅负责照顾阿塞斯和伊莉丝，还负责他们两人的实战指导。 信的结尾处，安娜特意叮嘱阿塞斯不要小看那位管家，他的实力在德国称得上数一数二，擅长决斗也对麻瓜知识了解颇深。 年轻时为他们家服务是为了还人情，现在安娜请回来是靠自小的情分。 走进大厅，阿塞斯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喝茶的男人。 男人头发花白，整齐地梳在头上，身上的服装从背后看不清样式，但可以看出布料昂贵，剪裁合体。 他坐姿端正且方便起身，不用转身都有种蓄势待发的攻击感。 阿塞斯的视线并没有加以掩饰，男人动作一顿，似有所觉转头。 “你好，阿塞斯少爷，我是德维特.乔尔，你可以叫我乔尔管家。” 那位衣着考究，严肃的男人站起身，对着阿塞斯微微点头。 点头时额间的皱纹显露无遗，衬得那一双宝蓝眼睛更加深不可测。 阿塞斯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在他手指根部的老茧停留一会。 这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 “你好，乔尔管家。” 乔尔注意到阿塞斯的动作，心里暗自赞许，面上还是一片冷漠和肃然。 “安娜小姐应该和你说过，接下来的假期，时间由我安排。” 说到安娜，乔尔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中出现些许温情。 对他来说，看着长大的安娜和他的女儿没什么差别。 “早上是巫师的实战训练，中午不做安排，留给你处理事务，下午是麻瓜的近身搏斗和枪械训练。” “巫师实战训练和近身搏斗这两样训练会持续到你战胜我为止，然后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 乔尔雷厉风行宣布阿塞斯的假期安排，声音严厉、不容置疑。 这件事安娜和阿塞斯说过，阿塞斯对安娜的安排自然是信服的。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可能要留出两天时间，我要去一趟纽蒙迦德。” “好的，我会安排好的。” 不得不说，乔尔是一名及其专业的管家，在他的安排下，阿塞斯正式开始他井井有条的假期。 上午，乔尔亲自给两人上巫师格斗课，阿塞斯和伊莉丝在他手下苦苦挣扎。 阿塞斯还好，虽然带着魔力限制手环，但不说打赢，纠缠打平还是可以，只是输得比较多。 让阿塞斯带上魔力限制手环是乔尔的无奈之举。 第一天乔尔简单摸索两人实力，一对一决斗后，他才发现一个问题——阿塞斯的魔力及其浑厚。 首先他自己的魔力不说比得上那些顶尖巫师，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阿塞斯的魔力竟然浑厚到能完全碾压他的魔力。 换句话说，阿塞斯完全可以凭借强大的魔力一力破万法。 乔尔试过和完全爆发魔力的阿塞斯决斗，他一次失误都不敢有，一旦失误就是重伤。 梅林知道！阿塞斯少爷学的都是什么魔咒！ 没有声音没有踪迹，只有沿途带起凌厉的风告诉众人，这是一个及其强大且危险的魔咒。 事实也是如此，乔尔看着自己躲开后裂开的地板，嘴角抽搐。 这打在他身上他不得被分成好几块？ 第225章 训练 最后实在没办法，乔尔只能让阿塞斯戴上魔力限制的手环。 后面主要教给阿塞斯的，也是战斗技巧和魔力一些巧妙运用。 除了魔力浑厚，阿塞斯的学习能力同样让乔尔震惊。 阿塞斯要处理家族事务，接受训练的时间远没有伊莉丝多。 伊莉丝一般一整天都泡在训练场。 阿塞斯只是早上和下午在训练场上课，其余时间都在处理事务。 但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快。 不管是巫师对决还是麻瓜搏斗，从纠缠到打平，再到碾压不过十来天时间。 枪械方面阿塞斯幼年跟着父亲学过，现在再捡起来也很轻松。 几次训练后，他对乔尔教给他的莫桑比克射击法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兴趣推动，他的枪击术进步飞快。 一周后的一次决斗训练。 阿塞斯游刃有余的丢着魔咒，甚至有余力观察乔尔的技巧，学会并融会贯通。 两人的魔咒很快在半空中撞击，一条银白和红色的魔力光束横隔半空，僵持不下。 最终阿塞斯的魔力在僵持中压过乔尔的魔力，银白色压过红色。 魔咒朝着乔尔飞过去。 击中乔尔的前一秒，魔咒骤然溃散，在空中化作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落下，梦幻而绚丽。 阿塞斯看着这些光点晃神，想起安娜陪他练舞时，随口描绘的画面。 下次见面，也许可以试试。 乔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阿塞斯。 这份对魔咒的控制力，已经超过他，他敢保证，现在德国魔法界能和阿塞斯打平的人，不超过一个手掌。 注意，是打平，在带着魔力限制手环的情况下打平。 如果算上阿塞斯强大的魔力，他在德国没有敌手。 至于英国，乔尔并不了解这边的实力，不加以评价。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阿塞斯少爷。” 乔尔仔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阿塞斯同样如此，两人整理完仪表不约而同对着对方行礼。 乔尔是认可。 阿塞斯是感谢和尊重。 这些日子，阿塞斯看得出乔尔对他藏在各种要求下的关心。 不像一个管家，更像家里一个年龄最大的严厉长辈。 “感谢你慷慨的指点，乔尔爷爷。” 安娜曾经和阿塞斯提过。 她小时候更多的时候叫乔尔都是叫叔叔，现在阿塞斯喊他一声爷爷也算合情合理。 乔尔欣慰点头，看向阿塞斯的眼中不复刚开始的冷漠。 当初安娜嫁给卡文迪许，他尊重安娜的想法，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既担忧她一个人远在英国无依无靠，又担心她受到婚姻的磋磨。 哪怕他知道安娜的实力不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也还是忍不住担心。 安娜在他心里，始终都是第一次见面时乖乖软软的小女孩。 所以在安娜提出邀请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因为他想亲眼看看安娜的生活环境和她的孩子。 现在见过阿塞斯，知道她家庭幸福，孩子重情重义、天赋异禀。 他总算能放心了。 “阿塞斯少爷，你的训练课结束，应该进入下一个课程了。” 乔尔语气慎重，难掩担忧。 因为下一个课程才是安娜请他来到教导阿塞斯的重点——开刃。 公爵和安娜离开不仅因为那边的情况刻不容缓，还有一个原因。 他们怕他们狠不下心，狠不下心看阿塞斯沾血。 他们深爱阿塞斯，正是因为深爱，所以舍不得。 阿塞斯听到乔尔语气中的凝重和担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终于明白当时公爵和安娜离开前为什么那么担忧了。 阿塞斯温和一笑。 “乔尔爷爷，别担心，这是我的必经之路不是吗？” 他的冷静让乔尔侧目。 乔尔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手上沾过血？” 阿塞斯摇头：“没有。” 奇洛是间接死在他手上，伏地魔是灵魂体，他的手上确实没沾过血。 那就奇怪了，乔尔心中疑惑。 不过这个不重要，不管沾没沾过，阿塞斯害不害怕，这一关他必须要过。 乔尔的脸色恢复开始时的严厉。 “明天早上，我在卡文迪许庄园地牢等你。” 地牢？ 阿塞斯有点茫然，他家有这个东西吗？ 乔尔见他不解，仔细给他解释。 他这才知道自家庄园还有个地牢。 “好的。” 阿塞斯点头应下。 隔日清晨，阿塞斯早早起床和伊莉丝、乔尔吃早餐。 几人的作息现在基本统一，吃完早餐就是上课时间。 今天阿塞斯和伊莉丝的课程内容不一样，乔尔一个人分身乏术。 乔尔思量片刻，决定让伊莉丝也跟着他们上课。 早点适应对伊莉丝没有坏处。 伊莉丝还不知道今天阿塞斯课程内容，有点迷茫跟在两人身后。 穿过一楼富丽华贵的走廊，乔尔带着两人拐进一个上锁的房间。 房间一推开，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目光所至都是厚厚的灰尘。 阿塞斯低头时，不经意间看到地下的灰尘上，一堆凌乱的脚印。 乔尔轻挥魔杖，把房间清理干净。 嘴里嘟囔着：“卡文迪许的人真不讲究，把人送来也不清理一下。” 这位严肃的老管家意外的爱干净。 这是阿塞斯在某次决斗后，注意到他换了好几套衣服发现的。 衣服被切开换了一次，沾上水换一次，出汗换一次。 最后一次阿塞斯记得是因为神锋无影带起的灰尘打在乔尔身上。 现在可能又要换了。 阿塞斯的目光落在乔尔左侧手臂的灰尘上。 但严谨的乔尔这次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灰尘，他木着脸把魔杖点在书架上。 书架“轰隆轰隆”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幽深不见底的走道。 “跟紧我。”乔尔说。 他率先走进通道在前面开路，带着两人融入黑暗。 里面的黑不是单纯的黑，阿塞斯和伊莉丝走进才发现里面其实有着光亮。 这样细微的光在这样浓郁的黑暗里，实在不算显眼，几人只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第226章 房间里的地牢 三人在黑暗的通道里缓慢前行。 乔尔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伊莉丝和阿塞斯。 为了安全，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黑暗中，阿塞斯敏锐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再仔细一感受，无数个魔力围绕在他们身边。 阿塞斯麻了。 他不是很想知道黑暗里隐藏的东西，所以选择摸黑往前走。 乔尔同样没有用魔咒，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并且和他一样的想法。 想到这，阿塞斯悄然看向前方乔尔的背影。 乔尔来过这里吗？ 这条通道很长，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 伊莉丝只觉得他们走了很久。 半路她不知道踩到什么，一个踉跄往前摔去。 身后的阿塞斯听到风声，下意识往前伸手。 和地面接触的前一秒，伊莉丝险而又险被阿塞斯拉了回来。 阿塞斯礼貌扶稳伊莉丝，确定她站稳才放开手。 他低头，靠近伊莉丝。 “注意一点。” 声音很小，几乎是气音。 伊莉丝在黑暗中茫然看着阿塞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小声说话。 但还是学着阿塞斯的动作，小声回答：“我知道了，先生。” 说完，伊莉丝莫名觉得气氛诡异起来。 这个问题，阿塞斯可以告诉她答案，因为他感知到四周的魔力在靠近。 阿塞斯皱眉，抬手拉住伊莉丝的袖子往前走。 伊莉丝被拉得又是一个踉跄。 她勉强跟上阿塞斯的步伐，抬手想用荧光咒，却被返回来的乔尔制止。 伊莉丝不明所以。 只是这段时间她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乔尔一说她便放下魔杖。 说到这个习惯，阿塞斯怀疑乔尔可能是军人，因为他的一些小习惯和一直强调的服从命令。 “怎么了吗？” 伊莉丝不解地问。 乔尔没有回答，和阿塞斯一左一右拉着伊莉丝往前走去。 前面渐渐出现一个光点。 几人加快步伐，一头撞进那个光点。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阴森的地牢出现在几人面前。 灯光依旧昏暗，但比起刚才亮了许多，入目是两排数不清的牢房，里面大多数是空的，寥寥几个关着人。 脚步声打搅里面犯人的好梦，一个个暴戾疯狂的视线投向三人。 乔尔放开伊莉丝，走到左侧挡住这些视线，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 “卡文迪许不知道想什么，在进入地牢的通道里养幽灵蝠，这种逐光逐声的魔法生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养。” 伊莉丝呆呆重复一遍。 “幽灵蝠？” “你的意思是，刚才我们的周围围绕着这种蝙蝠？”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崩溃。 乔尔连忙给阿塞斯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哄人。 阿塞斯冷漠无情拒绝他的请求。 他就是知道伊莉丝不能接受，才没说出真相，结果被乔尔一股脑说出来。 阿塞斯回了他一个眼神：冤有头债有主，该哄人的是你！ 乔尔活那么多年，还真的没哄过小姑娘，安娜不需要他哄，生气直接会朝他挥巴掌。 两人一通打闹安娜的情绪就过去了。 所以他这方面还真的没有经验。 憋了很久，乔尔憋出一句让阿塞斯侧目的话。 “别担心，它们这不是没有咬到你吗？” 伊莉丝的脸更白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它们还咬人？” 一想到黑暗里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看着她，伊莉丝的汗毛都要立起来。 她可以待在训练场一天，但是她不能接受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觊觎她！ 阿塞斯对这个老管家简直另眼相看，他没想到还有人这样哄人。 乔尔面上还算平静，只是眼中的焦急让人明白，他急得头上快冒烟。 见阿塞斯还在嘲笑他，乔尔连忙示意他上。 阿塞斯不紧不慢开口。 “如果你连这都不能接受，那今天的课你也不用旁观了。” 乔尔有些鄙视地看了阿塞斯一眼，他觉得阿塞斯还不如他。 他这个严肃的老头子还知道安慰，阿塞斯这纯纯是威胁，这孩子不被吓哭才怪。 下一秒，乔尔看到令他不解的一幕。 阿塞斯的话音落下，伊莉丝的眼泪被硬生生逼回去，整个眼眶憋得通红也硬是没落下来。 “我可以接受的。” 阿塞斯回了乔尔一个眼神。 可是这很有用，不是吗？ 这一点乔尔没办法反驳。 几人短暂交流的过程中，乔尔带着两人来到今天上课的地点。 一个阴森的牢房。 里面歪歪扭扭瘫着三个不知生死的人。 阿塞斯知道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就是他今天的目标。 乔尔打开牢门，挥动魔杖把三个束缚起来。 三人被绑在一起，头无力垂下。 伊莉丝还不明白乔尔为什么要带他们来到这里。 乔尔看向阿塞斯，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羊皮纸。 “这是这三个人的罪状，利用魔法伤害麻瓜数十人，致五人死亡，其中包括一个未满十三岁的小巫师。” “巧的是那位小巫师是卡文迪许家资助的小巫师，她死后你们家派人去查清楚死因，并把这三人抓回来。” 乔尔简单说明这三个人的情况，又把手上的羊皮纸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和乔尔说的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乔尔没说。 这三个人的手段及其残忍，死去的几人临死前都遭受过钻心咒的琢磨，最后死状其惨。 见阿塞斯看完羊皮纸，乔尔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的黑魔法学得怎么样？” 阿塞斯把视线从羊皮纸上移开。 “还行。” 乔尔知道阿塞斯的还行是怎么个还行法。 阿塞斯对自己变形术、魔咒和魔力的评价都是还行。 他接着追问：“三大不可饶恕咒呢？学过吗？” “学过，但没对人用过。” 公爵和安娜都是德姆斯特朗出来的，自然不会避讳黑魔法，尤其是索命咒这样好用的魔咒。 在他们的影响下，阿塞斯对黑魔法同样毫不避讳，要不是在霍格沃茨，他可能已经是黑魔法大师了。 第227章 地牢历练 两人对话到这里，伊莉丝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牢。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却仍执着站在原地。 乔尔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微不可察点头，阿塞斯同样不动声色看了伊莉丝一眼。 “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乔尔意味深长看向牢房里三人。 “他们做过什么，你可以同样对他们做一遍，就当是为那个小女孩出气。” “那孩子才十三岁，有你们家在，她的未来本一片光明。” 这不应该是乔尔说出的话，连直接安慰都别扭的人说不出这样隐晦的安慰。 阿塞斯眼神一动，转身看向牢内三人，古井无波道： “乔尔爷爷，其实你没必要用那个小女孩来安慰鼓励我，我和她互不相识，不会因为她的经历义愤填膺。” “最多出于继承人的责任感，为损失一个未来可能是属下的人感到一点遗憾，仅此而已。” 冷血吗？其实挺冷血的。 阿塞斯无声一笑。 可是他又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他想救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人。 乔尔沉默好一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正常了不少。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是你母亲担心你接受不了才让我这样做，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 “你父亲说得对，你早就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乔尔想起安娜嘱咐完，威廉.卡文迪许找他时说的话。 他说：不必担心阿塞斯，他比你们想得要优秀得多，他是一个真正的卡文迪许，我相信他会给你惊喜的。 乔尔心想，这确实是一个惊喜。 既然不用心理辅导，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真的不怎么怎么安慰人，就是浪费他一个晚上的措辞了。 乔尔有点可惜地对着阿塞斯点头，示意他开始。 得到指令，阿塞斯没有马上动手。 他对着伊莉丝叮嘱道： “伊莉丝，要是看不下去就转身。” 见伊莉丝点头，他才不紧不慢抬起手，优雅挥动。 “钻心剜骨” 绿光随着冷静的声音落到三人身上，三人的哀嚎声瞬间响彻地牢。 “啊——啊！” 三人疯狂想在地上打滚，但被乔尔的魔咒束缚在原地。 打滚不行，他们又用大脑疯狂撞击地面，地上染出一片鲜红。 乔尔惊讶看向阿塞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钻心咒可以一次性钻心三个人。 阿塞斯知道乔尔的疑惑，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专注看着地下三人，嘴里默数时间。 在这样的惨叫中，伊莉丝有点不忍直视移开视线。 阿塞斯面无异色，漠然注视几人。 手指一动，其中一个人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后，抽搐着晕了过去。 “这个魔咒对伤害人的欲望要求还挺高。” 他喃喃自语道。 身旁的乔尔听到有点无语，亏他因为安娜的叮嘱担心一个晚上，担心到睡不着。 结果阿塞斯还有心思试验魔咒。 这件事残魂有发言权，这人沉浸学术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他都不知道被魔咒轮流攻击多少次，要不是魂器的保护还在，他可能已经死了。 短暂试了几遍，三个人都抽搐着没有了声息。 “先生，他们……他们死了吗？” 伊莉丝听到声音消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没死，我有把时间控制在十五秒内，没那么容易死。” 伊莉丝仿佛第一次认识阿塞斯般看着他。 阿塞斯察觉到她的不对回头看她，看清她眼中陌生时，低低笑出声。 “看来你对我的认知有那么一些错误啊，伊莉丝。” “说说吧，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阿塞斯来了兴致，随手给里面三人补上束缚咒，专心等待伊莉丝的答案。 伊莉丝有些犹豫，“先生，我觉得先生很温柔绅士，对周围人很好很贴心，唔……还很细心。” 阿塞斯挑眉，纠正她的说法。 “你说得对也不对，我对周围人还算好是因为他们没有触及我的底线。” “而我是继承人，他们身上未来可能存在的利益都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所以这不算温柔，顶多叫投资。” “绅士是出于教养，细心是因为我习惯观察周围的事物。” “伊莉丝，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斯莱特林的学生，但你又很像斯莱特林的学生。” 阿塞斯有些感慨，他没想到他在伊莉丝眼中形象那么好。 伊莉丝懵懵点头，倒是一旁的乔尔对阿塞斯的满意度再次提高。 他不是伊莉丝这样单纯的学生，他跟在穆勒家主身边，见过太多黑暗，阿塞斯的身份不允许他善良。 更何况乔尔参与过战争，见过的阴暗面数不胜数，人性的光辉他也见过。 比如他的战友为了救一对母女失去性命。 乔尔眼眸突然黯淡下来，似有似无的悲伤弥漫在地牢。 阿塞斯感受到他的变化，看过去。 “乔尔爷爷？” 乔尔抬起头，那一瞬间外泄的情绪消失，他又变成那个严厉的管家。 “去完成你今天的任务，阿塞斯少爷。” 他没再耽误时间，直接说道。 阿塞斯不清楚他的变化是为什么，却还是依言抬起手。 “阿瓦达索命” 冰冷的绿色光芒直直落在地上，轻微抽搐的三人悄无声息死去。 阿塞斯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似乎只是碾死三只蚂蚁一样平静。 他好的不能再好的状态让乔尔再次提出质疑。 “阿塞斯少爷，你真的没沾过血？你你这看着一点都不像啊，连我……” 他后面的话含糊不清，阿塞斯没听清，疑问看过去。 身旁的伊莉丝没忍住转身干呕。 这一幕和她脑海里那一幕完美重合，她仿佛回到那噩梦的一天。 这下阿塞斯没心思追问乔尔的话了，两人同时转身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撕心裂肺呕吐着，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泪水一滴滴砸落。 “伊莉丝，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能接受，那就不用想着报仇了。” 冰冷的话语强行拉回伊莉丝的理智，她浑身颤抖站直看向阿塞斯。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有模糊里面的坚定。 “我...我可以的，先生。” 第228章 格林德沃和魔法阵 阿塞斯厉声说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伊莉丝发狠，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尸体，死死盯着。 眼眶因为用力微微突出，红血丝一点点爬上眼球，泪水斑驳的脸上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阿塞斯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梅林啊！卡特不在他可没办法安慰伊莉丝，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逼她面对，正好让伊莉丝早点适应这一切。 未来的路上注定鲜血淋漓，跟在他身旁的伊莉丝和卡特，同样会踏上那条血路。 卡特他不担心，只有伊莉丝两人一直没想好怎么打破她心中的噩梦。 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了。 阿塞斯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伊莉丝，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然而下一秒，伊莉丝身体一晃，直直倒下去。 乔尔：“……” 阿塞斯：“……” 乔尔抱着晕倒的伊莉丝，在昏暗的地牢里和阿塞斯面面相觑。 阿塞斯抬手丢出一个检查咒。 “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晕厥。” 他声音复杂，甚至还有点语塞。 乔尔严肃的脸也差点绷不住破功。 他伸手想把人递过去，还没靠近阿塞斯就后退了两步。 “那个……伊莉丝有男朋友，我抱着不太方便。” 说完怕乔尔强行塞过来，阿塞斯再次谨慎地后退三步，和乔尔拉开一个相当安全距离。 乔尔不敢置信看着他的动作。 “那我抱着就好？我不是男人？” 阿塞斯上下扫视他一眼，“我记得你六十多岁了。” 乔尔深呼吸，他那么多年的涵养不能垮在阿塞斯身上。 见鬼的阿塞斯！竟然让他一个65岁的老人干重活。 阿塞斯看明白他脸上的控诉，对乔尔的第一印象全部垮掉。 他当时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乔尔是个严肃的人，这明明就是闷骚。 “乔尔爷爷你抱着吧，我们趁着伊莉丝没醒快点出去，不然那条通道里的幽灵蝠，还有伊莉丝……” 阿塞斯给了乔尔一个“你懂得”眼神，乔尔明白阿塞斯什么意思。 只能不情不愿垮着张脸，抱着伊莉丝快步走出地牢。 两人一出到大厅，阿塞斯就叫来妮娜，让妮娜把伊莉丝送回房间。 乔尔坐在沙发上，看着阿塞斯和妮娜交谈，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叫你的家养小精灵？” 乔尔的声音打断阿塞斯和妮娜的交谈。 阿塞斯眼中闪过笑意。 当然是他“忘”了。 看到他的笑意，乔尔瞬间明白一切，故作生气把一卷羊皮纸甩到阿塞斯身上。 阴恻恻威胁道： “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你要是完不成就给我等着吧，我好像记得某人在某次决斗时灰头土脸的画像还在我的相机里。” 乔尔很喜欢麻瓜新出的单反相机，每天都抱着它，时不时拍照。 自从教导阿塞斯两人后，他的拍照对象就变成狼狈的两人。 “我好像还记得我有个朋友是德国巫师报的记者，他对卡文迪许的继承人一直很好奇。” 乔尔看着阿塞斯的眼神，咧嘴一笑。 “我好像还……记得，我来之前听说德国的女巫们，对从未露面的、神秘的某人很感兴趣。” 阿塞斯终于明白，为什么乔尔能和安娜玩到一起。 原本他还想不明白，安娜怎么会和一个严肃的老头有共同话题。 现在看来，起码两人的恶趣味是一模一样的。 接过羊皮纸，阿塞斯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羊皮纸上，是几个人的信息还有图片，图片中几人狰狞疯狂的面孔在里面挣扎扭动。 阿塞斯无视他们扭动的面孔，直接看向下面的信息。 信息很全面，从个人信息到他们可能出现的地点都被清楚写明。 乔尔也跟着看向羊皮纸，解释道： “他们几个是流窜在外的黑巫师，大部分都臭名昭着，你挑两个去追杀，任务期限是一周。”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阿塞斯随意抬手点在两个人身上。 “就他们了。” 乔尔：“……你不认真选一下？” “有什么差别吗？都是罪大恶极之徒。” 阿塞斯对接下来的任务并不怎么上心，他在想另一件事。 “乔尔爷爷，这个任务先推后几天，我先去一趟纽蒙迦德。” “好，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乔尔深深看一眼这个看似随和实则强势的孩子，没再坚持。 “如你所愿，卡文迪许少爷。” 是卡文迪许不是阿塞斯，在这一刻做下决定的，是不容置疑的卡文迪许。 …… 时间来到第二天。 纽蒙迦德城堡门口只有阿塞斯一个人，微凉的风吹起他的头发。 碎发被吹的随意打在额前，落下阴影掩住眼中的沉重。 对于今天的纽蒙迦德之旅，阿塞斯总觉忐忑。 他来到已经有一会了，却还是想再站一会，他不知道等下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对这样的未知感到恐惧。 而且他总觉得这一趟得到的答案，可能不是他想要的。 在门口停留许久，阿塞斯才抬脚走进这座城堡……及监狱。 因为提前写信告知过格林德沃，所以今天的纽蒙迦德城堡只有格林德沃一人。 阿塞斯走的很慢，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重的声音。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上，宣告客人的来访。 阿塞斯一步一步走上高塔，在高塔窗边看到背对他的格林德沃。 “盖勒特……” “你来了，阿塞斯。” 格林德沃的声音夹杂在风中，传到阿塞斯耳中。 “是啊，我来了。” 阿塞斯毫不犹豫踏上最后一个阶梯，直截了当地说： “告诉我，你所隐瞒的一切。” 格林德沃回头，从窗边挪到沙发上，叹息似道：“坐下聊吧。” 阿塞斯依言走过去坐下。 格林德沃给阿塞斯倒了杯茶，慢悠悠开始诉说。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一个预言者又是一个巫师，我对预言能力的研究已经达到一种称得上极致的境界，但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一开始我只能粗略依靠预言能力看到未来短暂的一幕，预言确实很有用，所以后来我不甘心只看到碎片，耗费了很多时间去研究我的预言能力。” “我的研究不算顺利，后来也只是勉强能看到我想要看到的，而且依旧是碎片，直到我找到那个魔法阵。” 第229章 使用魔法阵 阿塞斯若有所思：“当时转移预言天赋的那个魔法阵？” “是的，就是那个魔法阵，我那些年的研究，不只是研究出转移天赋的方法，还有一个……” 格林德沃稍作停顿，似乎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还有一个堪称逆天的预言运用方法，用那个方法可以看到一个人大致的一生以及……他未来的各种可能。” 阿塞斯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格林德沃，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 格林德沃怜悯看着阿塞斯，透过他看到当初的自己。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当时并不是因为区区一个碎片就确定我救不了阿不思的。” 格林德沃说到后面，想起当时的绝望，声音也变得缓慢沉重起来。 “我确定我救不了他，是因为在每个可能里，我都没能救的了他。” 当时他眼睁睁看着他的阿不思死在他面前六次。 那种的绝望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痛彻心扉都不足以形容。 阿塞斯整个人如坠冰窟，脸上泛起恐怖的惨白，连骨头缝都是冷的。 格林德沃不忍的移开视线，这种感觉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 他心里黯然叹气。 “想要去试试吗？你一生中应该只有这一次机会，也只能选择看到一个人，我后来再试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格林德沃问出来，其实只是想转移一下阿塞斯的注意，并不觉得阿塞斯会现在就去试。 毕竟阿塞斯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太差，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阿塞斯不傻，能理解他刚才的话，那样的画面想着都痛。 然而格林德沃清楚的听到阿塞斯的声音。 “我要……试。” 简短一句话说得干涩又嘶哑，像是从阿塞斯喉咙挣扎爬出一般。 格林德沃并不是很想阿塞斯以这个状态去使用那个魔法阵。 魔法阵以血液为引，阿塞斯这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格林德沃认真看着阿塞斯。 “你确定吗？那个方法过程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痛苦的，我想你应该准备一下，要不明天再说？” 阿塞斯无声看着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赞同，只是安静看着他。 看到他的眼神，格林德沃明白了他的的选择。 想阻止，却没有这个资格。 他叹了口气，无奈松口。 “这样，先跟你家里交代一下，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魔法阵虽然没有危险，但以你的状态……” 阿塞斯沉默点头，站起身走向纽蒙迦德的书房。 他按照格林德沃所说，写了一封信告知卡文迪许庄园里的乔尔。 信送出，阿塞斯看着猫头鹰飞远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 从今天开始，他回不去了。 阿塞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转身走向格林德沃，没有半分犹豫。 那又怎样，是他不愿意回头。 格林德沃看着阿塞斯朝他走来。 恍惚间，好像看到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坚定的自己。 他无声叹气。 没人比他清楚，改变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事。 试过那么多次，如果不是阿塞斯出现，他最后只能选择和阿尔共死。 格林德沃一脸忧色，慢吞吞带着阿塞斯从旋转楼梯一直往下走。 两人相对无言穿过弯弯绕绕的楼梯，安静的只有鞋子落地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格林德沃停下脚步，他的面前说一个奇怪陈旧的木门 说奇怪是因为上面的花纹是阿塞斯没见过的花纹，而陈旧……。 阿塞斯看向上面掉落的木屑。 格林德沃抬手推开木门。 木门晃晃悠悠打开，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咿呀咿呀”的。 阿塞斯越过格林德沃抬眼看去。 里面的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魔法阵，花纹勾勒又相接，几乎霸占了整个地下室。 只是……似乎和当初使用的魔法阵并不一样。 格林德沃看出阿塞斯的疑惑，低声解释： “当初那个魔法阵是被我简化过，只有转移功能，而这个魔法阵才是真正魔法阵的复刻。” “这个魔法阵启动的材料……是预言者的鲜血。” 格林德沃有些犹豫和担忧地看向阿塞斯，手指轻微摩挲。 “我不能陪在你身边，魔法阵的启动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围观，所以……” 阿塞斯的目光一直看着魔法阵，听到格林德沃的话也只是侧过头，眼睛依旧盯着魔法阵。 “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可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记住，最多十次，十次流掉的血液是人体极限。” “超过十次，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阿塞斯终于舍得回头。 “你当时试了几次。” 格林德沃哑然，再开口时声音是和阿塞斯差不多的嘶哑。 “……六次，那种绝望无力我没有办法形容。” 六次吗？ 阿塞斯下意识抚上手指的炼金戒指，他记得里面有补血的魔药。 “我会注意的。” 格林德沃从阿塞斯的话里听出赶人的意思，一步一步往外挪。 他总觉得阿塞斯不会听话。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尽管格林德沃尽量拖时间，却还是不可避免走到门口。 他不放心地最后看了阿塞斯一眼，慢慢抬手关门。 门慢悠悠晃动。 格林德沃看见阿塞斯走向魔法阵的背影，以及握在手上的匕首。 砰—— 门关上，老旧的木门将门内所有的一切尽数吞噬，也包括即将发生的事。 格林德沃在门口外站了好一会，才叹息着转身离开。 他没办法阻拦阿塞斯，换位思考当时如果有人想要拦他，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那个拦着他的人。 地下室内，阿塞斯怔忡看着地下的魔法阵。 第230章 小西弗 格林德沃离开的脚步声消失，阿塞斯抬起匕首，锋利的刃上倒映出男人毫无波动的眼睛。 寒光闪过。 鲜血被匕首带起，在空中绽放漂亮盛大的花，又落下渗透地上的魔法阵。 魔法阵顺着纹路，一点点亮起来。 阿塞斯低头，面无表情看着手上流出的鲜血。 用力绷紧手臂，血液流淌更快，淅淅沥沥洒在地下。 等到红色遍布整个魔法阵后，他眼前一黑，视角开始转换。 这是一条很长很黑的路，比昨天的地牢通道还要长还要黑。 阿塞斯漫无目的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应该往哪里走，只能一直往前走。 黑暗中，无数往事翻涌。 黑色的袍子在黑暗里浮现，阿塞斯下意识伸手抓住。 白光刹那间充斥眼眶，阿塞斯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这过于强烈的白光。 白光消失，再次睁开眼睛时，阿塞斯看到一个温柔抚摸肚子的妇人。 妇人躺在一张干净温馨的床上，温柔抚摸肚子，嘴里轻声细语： “我的小西弗勒斯，我的孩子，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妇人身边，一个男人温柔看着她。 阿塞斯听到熟悉的名字，目光沿着妇人的手落到妇人高耸的肚子上。 这是西弗。 阿塞斯迈步想要靠近点看清楚，然而，黑暗如潮涌至。 他眼前又被黑暗吞噬。 黑暗瞬息转过。 这次光亮来得很快，阿塞斯跟着黑色袍子，走到下一个场景。 白光消逝，再度出现的场景是在一个破旧杂乱的房间里。 阿塞斯抬眼扫视。 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正抬手欲打地下蜷缩的小男孩。 男人和当初站在怀孕妇人身边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看起来落魄不少。 阿塞斯马上意识到，抬手的男人是西弗的父亲，那……地下的男孩应该是小西弗。 这个男人在打小西弗！ 怒火骤升，阿塞斯大步冲过去挡在小西弗面前，朝着男人挥拳。 他的手轻飘飘穿过男人身体，而男人的拳头劈头盖脸砸向地下的小西弗。 阿塞斯目眦欲裂，顾不上反击男人，慌忙转身想扶起小西弗。 手再次穿过小西弗。 阿塞斯怔愣望向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段预言画面。 或者说，斯内普的过往。 心中如火灼烧，阿塞斯却也只能无力挡在拳脚前。 眼睁睁看着小西弗被打倒在地，熟练做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等待拳头落下。 每一分每一秒，阿塞斯都觉得万般煎熬，宛如有人拿刀在他心上凌迟。 终于，男人打累了。 他咒骂一声后转身走开，只留下蜷缩的小西弗。 阿塞斯连忙看向小西弗。 小西弗蜷缩的身体松开，被裹在宽大孕妇装里的身体青紫一片，在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阿塞斯的心像是被丢进油锅里，来回油炸那般痛。 痛的他说不出话，只能一遍一遍抬手抚摸小西弗的脑袋。 手还是会穿过小西弗，带不起一丝波澜。 这种状态下的阿塞斯流不出眼泪，再怎么痛也只能感觉心在滴血。 然而这只是开始。 小西弗童年并不美满，说句顺遂都难。 在家被父亲家暴，被母亲冷暴力。 在外他没有一个朋友，周围的孩子都欺负排斥他，连路过的行人也嫌弃他。 阿塞斯就这样看着小西弗跌跌撞撞长到十岁，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伤痕。 他的一颗心被划得支离破碎，灵魂被撕扯至面目全非，却还是自虐般逼迫自己看下去。 他要记住这一幕幕，记住这些人的嘴脸和小西弗受过的所有委屈。 死了的他不计较，那些没死的就别怪他了。 男人眼中戾气遍生。 小西弗十岁那年，和莉莉.伊万斯成为朋友。 阿塞斯知道，那是哈利.波特的母亲，如果没猜错也是西弗…… 他跟着小西弗来到那块草地上，看着小西弗因为莉莉，露出的细微喜悦，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 相反，他为莉莉出现在小西弗的世界感到庆幸。 小西弗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阿塞斯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去霍格沃茨的小西弗在火车上遇到布莱克。 心又悬了起来，脑海里瞬间想起当初看到的羊皮纸。 文字的诉说远远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愤怒。 阿塞斯眼中燃烧着怒火，怒视着波特、布莱克几人对小西弗的挑衅。 理智紧绷着，绷成一条岌岌可危的线。 线还是断了。 理智的线在看到小西弗被吊起来那一刻，彻底崩断。 “掠夺者四人组，好得很。” 阿塞斯想起远在阿兹卡班的布莱克，露出一个冷漠到可怕的笑容，眉宇间杀意凛然。 时间快速转动，画面也飞速转换。 阿塞斯看着小西弗和莉莉.伊万斯决裂，看着小西弗成为食死徒，看着小西弗告知预言，看着小西弗后悔。 也看着小西弗是如何一步步成为那个严苛刻薄的魔药教授。 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阿塞斯第一次知道，痛到极致是感觉不到痛的，整颗心脏只剩麻木和冰冷，连跳动都无力而颤抖。 他走到斯内普身侧蹲下，深深注视着斯内普空洞的眼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斯内普会因为一句“选择的权利”发怒。 原来他的西弗在这短短的一生中，从来都没有过选择的权利。 是他太蠢，太自以为是了。 阿塞斯惨然一笑，抬手想要给斯内普一个拥抱。 手却一遍遍穿过斯内普的身体。 他们之间相隔的是时间和空间，是他跨越不过的距离。 多次尝试无果，阿塞斯从背后虚虚环住斯内普，隔空给那个受尽委屈的小西弗一个拥抱。 别哭，西弗…… 命运不曾眷顾你，我眷顾你。 画面再次陷入黑暗。 这次的黑暗格外久、格外冷，西面八方入目是无尽的深渊。 阿塞斯彻底失去意识，沦陷在黑暗中。 第231章 去蜘蛛尾巷 外面的客厅，格林德沃坐立不安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不断往楼梯处瞥。 手上的红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楼梯处还是没有阿塞斯的影子。 格林德沃没忍住算了时间，心顿时高高悬起。 这超过他当年时间太久，久到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格林德沃坐立不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到有人上来。 城堡里，寂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人存在，连窗外飞鸟都消失无踪。 这样宛如湮灭的死寂下，格林德沃终于等不下去了。 他重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向地下室。 快步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格林德沃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果然，还没走到门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格林德沃早年自己使用这个魔法阵时，血腥味远没有那么重，甚至他活那么久也没闻过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他不敢想象，里面到底有多少血。 格林德沃的心沉了下去。 来不及思考，他一把推开那个摇摇晃晃的木门。 入目是遍地的鲜血，和倒在魔法阵中心、无声无息的阿塞斯。 魔法阵还在散发着微光，一闪一闪的断在相接某处。 看样子是启动到一半失败了。 格林德沃视线扫过发光的魔法阵，又扫过阿塞斯身边七零八落的空瓶，心里暗骂。 见鬼！ 怎么还用了魔药。 格林德沃快步跑过去把阿塞斯拉起来，抓起他的手。 阿塞斯的手和斯内普一样，都是那种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 现在这双优美的手血肉翻滚，斑驳刀痕横隔其间，破坏了整只手的美感。 看到伤口的那一瞬，格林德沃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甚至觉得跳动的心都快停了。 该死！这疯子到底划了几刀。 他张嘴想骂，却看到阿塞斯双目紧闭，眼角隐隐露着还没干透的湿润，混杂地上的鲜血，惨烈且枯败。 骂骂咧咧的话全部卡在喉咙，格林德沃如鲠在喉。 归根到底，是他把这个孩子拉进来，阿塞斯后面所遇到的一切，爱上不该爱的人。 都是他知道却还选择放任的。 为了他的阿尔。 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格林德沃脸色发白，枯瘦的手压住阿塞斯手上的伤口。 伤口太大，血液从手指缝隙缓慢流出，染红捂着伤口的手。 格林德沃抬起头，心急如焚在周围不断寻找，视线快速掠过地面。 他知道阿塞斯不会任由自己就这样死去，一定会给他，给自己留一条路。 果然，在魔法阵边上，格林德沃看到一根不属于他，也不属于阿塞斯的魔杖安静躺在地上。 魔杖离得有些远，似乎是被人匆匆丢出来，滑落到那。 接近黑色的杖身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 格林德沃慌忙起身过去拿魔杖，刚拿到魔杖就拼命往阿塞斯身上丢魔咒。 狰狞的伤疤在他的魔咒下，渐渐没再渗血，也有了愈合的趋势。 只是伤口太大又太深，一时半会好不了。 格林德沃刚松一口气，就注意到阿塞斯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 安静躺着的样子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胸前起伏微乎其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 血色？ 格林德沃眼睛一瞪，突然想到什么，俯身捡起地上的空瓶子，一个个闻过去。 他不算特别擅长魔药，但还是能勉强分辨出魔药的种类和功效。 丢在地下的瓶子，大部分里面原来装的都是补血的魔药。 除了——最后一瓶。 格林德沃不敢置信拿起瓶子，再次闻了闻。 的确不是补血的魔药，只是普通的疗伤魔药。 “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真是疯了！” 格林德沃破口大骂。 他万万没想到这人补血魔药用完还敢继续放血，真的是不要命！ 格林德沃数了数地下的空瓶，六个空瓶，加上手上这个不是补血魔药的瓶子，一个七个。 再粗略一算，阿塞斯起码给自己放了十几次血，最少十几次！ 最后一次连补血魔药都没喝。 算明白后的格林德沃，脸色白得和地上的阿塞斯没有任何差别。 他一边继续丢魔咒，一边扶起阿塞斯，手不断尝试打开他的炼金戒指。 纽蒙迦德只有他一人，自然不会备着魔药，只能看看阿塞斯那里有没有。 但戒指打不开。 格林德沃烦躁得挠头，看向无知无觉的阿塞斯。 这小鬼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而且还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普通的治疗咒根本没办法。 怎么办？ 格林德沃脑子疯狂转动。 去圣戈芒？ 不行不行，他的身份出现在那，万一被人认出来，对他们两个都是麻烦。 复方汤剂他也没有，阿塞斯可能有，但他打不开他的炼金戒指。 找人过来？ 也不行，等人来阿塞斯早死了。 送回家也不行，格林德沃知道阿塞斯家里父母现在在德国。 德国倒是近，但阿塞斯肯定不愿意这样出现在他父母面前。 怎么办？ 格林德沃脑子疯狂转动，突然想起一个人。 他之前看到预言后，去调查过的。 那个英国最年轻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知道他的地址，也愿意相信阿塞斯的眼光。 格林德沃不再犹豫，扶起阿塞斯，把他往自己肩上搭去。 阿塞斯习惯保持麻瓜的格斗训练，练得还挺好，紧实的肌肉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得一清二楚。 重量自然轻不到哪里去。 而格林德沃这些年没怎么运动，年纪又大了。 这一搭差点闪到格林德沃的腰。 格林德沃重重吸气，手用力搂住阿塞斯不敢放开，深怕一松手把阿塞斯砸到地上去。 喘了两口气，格林德沃突然想起他还没给阿塞斯包扎伤口。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阿塞斯双手无力垂下，鲜血滴落。 他手忙脚乱放下阿塞斯，抽出魔杖点在魔药瓶子上，把魔药瓶子变成一条长长的布条。 然后用这条布条一圈圈绕在阿塞斯的手上，将伤口包裹起来后打结。 确认伤口被绑紧，格林德沃挥舞魔杖，把阿塞斯飘浮起来。 带着他走向壁炉。 格林德沃记得曾经为了方便阿塞斯来纽蒙迦德，他们俩在纽蒙迦德和阿塞斯的一个安全屋连上飞路网。 如果没记错，那个安全屋在对角巷。 第232章 来到蜘蛛尾巷 火光闪过，格林德沃踉跄着和阿塞斯出现在安全屋内的壁炉里。 格林德沃抬眼看去，安全屋空无一人，家具上是一层很薄的灰，看样子有段没人来过了。 他小心扶着阿塞斯出来，挥动魔杖清理干净沙发，把阿塞斯放在沙发上。 阿塞斯无知无觉沉睡着，脸色越来越白。 格林德沃皱眉，给他丢了几个治疗咒，才转身去房间寻了两件黑袍，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一件裹在阿塞斯身上，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受伤的手，没有露出一点痕迹。 然后为了方便和掩人耳目，格林德沃又把阿塞斯没受伤的手和他的手捆在一起 。 绑好后用力拽了拽，确定两人的手绑紧，他才带着阿塞斯走出安全屋。 对角巷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过之处都是交谈聊天声。 两人严实的黑袍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路人闲聊之余，好奇地对他们投以视线。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一股脑往对角巷出口赶。 所幸一路上虽然看着他们的人不少，却碍于格林德沃的低气压，没什么人敢上前打扰。 所以两人很顺利离开对角巷。 一出对角巷，格林德沃焦急地检查阿塞斯的情况。 阿塞斯呼吸很轻，额前冷汗打湿碎发，摸上去一手的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身体甚至在细微颤抖。 格林德沃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揽着他开始幻影移形。 一次幻影移形后，他发现不对。 他太久没用魔法了，对魔咒的控制大不如从前，使用的魔杖也不是他的，适配性更是不高。 现在不仅幻影移形的距离变短，甚至有点难掌控方向。 没办法，格林德沃只能带着阿塞斯一次又一次幻影移形，赶向蜘蛛尾巷。 风吹过两人的黑袍，细小的灰尘沾染在上面。 格林德沃无心顾及这些，他只想尽快赶到蜘蛛尾巷。 好不容易来到蜘蛛尾巷，两人的黑袍在这样的工业区更加引人注目。 格林德沃皱眉看着周边污浊的天空，和不怀好意盯着他们的路人。 如同实质的贪婪视线落在身上，对现在暴躁焦急的格林德沃是火上浇油。 他不耐烦挥动魔杖，绊倒一个看得最放肆的人，直接将他送进河里。 又用混淆咒笼罩住自己和阿塞斯。 混淆咒混淆了这些路人的感觉，他们迷惑往前走，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令人厌恶的视线消失，格林德沃继续搀扶着阿塞斯，匆匆走向记忆中的地址。 此时的斯内普正在享受一个人熬制魔药的美妙时光。 他满意地挥舞魔杖，看着一瓶瓶魔药在他手下诞生，心里只觉得成就感满满，还有一种宁静。 这份宁静在感受到魔咒被触动时消失殆尽。 受到被触动的魔咒和突如其来的声音的影响，斯内普手一抖，多余的药液滴落至坩埚。 在他的注视下，坩埚里的魔药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冒出一阵黑烟，里面的药剂也变黑了。 斯内普脸垮了下去。 看看自己手上的药液，又低头看向报废的魔药，手莫名开始发痒。 他臭着一张脸，抄着魔杖气势汹汹奔向门口。 门口处，格林德沃还在疯狂敲门。 他不急不行啊，阿塞斯的呼吸轻得他都快听不见了。 万一阿塞斯断气，他也不用活了。 直接被卡文迪许、穆勒两家追杀，然后死在邓布利多之前。 这个结局还不如预言里的死法，和他的阿尔一起死在高塔上。 门“唰”的一声拉开，格林德沃一手拍空，收不住力往前倒去。 黑袍下，阿塞斯的手顺着格林德沃的方向抬起，在最后关头，凭借体重优势拉住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惊魂不定扶着门框。 有些庆幸，要不是他和阿塞斯的手绑在一起，今天他铁定逃不过脸着地。 斯内普冷眼看着面前这个黑袍人滑稽的动作。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人没有恶意，却还是一边悄然举起魔杖，一边嘴上酝酿毒液。 毒液还没吐出，他无意一瞥。 视线捕抓到另一个黑袍中那张低垂着惨白的脸。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斯内普手中隐藏的魔杖猛然抬起，直指格林德沃。 魔杖尖亮起瘆人的绿色光芒。 “你是谁！对他做了什么？” 语气中的愤怒和杀意格林德沃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好受了点。 起码阿塞斯不是一厢情愿。 格林德沃先把手中的魔杖丢下，用行动表明他没有恶意。 丢弃魔杖的下一秒，他就被斯内普的束缚咒捆了起来。 格林德沃没有反抗，还把因为魔力消失，摇摇晃晃的阿塞斯往斯内普方向一推。 嘴里快速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先救阿塞斯，他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时间大概超过一个小时。” 格林德沃说这话时，斯内普刚接过阿塞斯。 因为错估重量，斯内普一下没接稳，眼睁睁看着平日神采奕奕的男人无力往地下倒去，眼看要砸在地上。 他心中一惊，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顺着跌落的力道半跪下来，用手护住阿塞斯的头。 这样大的动作，倒下的阿塞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了无生机般的安静。 只有轻而浅的呼吸和胸口细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斯内普顾不上格林德沃的存在，半跪着就地给阿塞斯检查。 魔咒反馈的结果和格林德沃的话一样，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失血过多。 斯内普粗暴拉开黑袍，目光迅速扫过阿塞斯，最终视线落到被白布包裹的手腕上。 他麻利解开白布，血肉和白布分离时，阿塞斯发出轻微闷哼声。 斯内普手一顿，动作更轻。 白布打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割痕。 这凄惨的一幕，几乎一瞬间就点燃了斯内普的怒火。 他阴沉着脸挥动魔杖，把阿塞斯飘进屋子，格林德沃也被他一并带进来。 第233章 喂药 屋内灯光昏暗，斯内普脚步不停，走上二楼的一间房间。 房间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些杂物。 斯内普把阿塞斯放在床上，转身去配置魔药。 格林德沃也被他带走。 他需要知道真相，同时也不放心昏迷的阿塞斯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待在一起。 尤其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魔药间内，斯内普手上几个瓶子快速跳动，还有几瓶魔药飘浮在半空中。 很快，一瓶瓶魔药在他手下成型。 配置魔药期间，他厉声质问格林德沃，试图从他口中了解事情经过。 格林德沃对他的问题一概不答，只说等阿塞斯醒来再说。 斯内普再追问，他就说不知道。 格林德沃嘴硬起来不是一般硬，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一句话被他绕来绕去，绕到最后就是没有答案。 双面间谍难得在一个人身上接连吃瘪，气得差点压不下去怒气。 手上魔杖也蠢蠢欲动。 格林德沃发现他的动作，连忙说道：“等等，我是他朋友。” 斯内普眼神狠厉剜在他身上。 “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压制升腾的怒气。 怒气还没完全压下，脑海里就浮现阿塞斯的话。 “闭嘴！” 格林德沃奇怪地看着他。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斯内普在和谁说话？ 斯内普咬牙切齿，看都不看格林德沃一眼。 最后，他停下大脑封闭术，泄愤的把格林德沃死死捆在椅子上。 格林德沃依旧没有反抗。 他知道斯内普对阿塞斯有多重要。 他现在让斯内普先出点气，等下阿塞斯醒了就不会吵起来。 不然他真怕阿塞斯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没了。 老人心里唏嘘：真应该让阿尔看看这伟大的舍生取义。 就这样魔药大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一个魔法界没人成功的壮举——用一条普普通通的绳子捆住格林德沃。 达成壮举的斯内普拿过刚刚出炉的魔药，整整六七个瓶子。 转身准备离开。 格林德沃见斯内普没有带上他的意思，死活嚷嚷着要跟过去。 斯内普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眼里怒火更加明亮。 格林德沃毫不畏惧，继续嚷嚷，斯内普忍无可忍，挥动魔杖连着椅子一起飘了过去。 房间内，阿塞斯安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吓人，冷汗淋淋。 斯内普来到床边垂眸看着他，目光又黑又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格林德沃坐在椅子上，焦急地伸长脑袋，见斯内普一动不动急得要命。 就在他忍不住催促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有了动作。 他弯腰把阿塞斯扶起来。 入手的肌肤是冰凉至极的触感，斯内普手上动作不停，脸上却更加冷峻。 他在床上坐下，把不省人事的阿塞斯靠在肩上。 只是单纯靠在肩上并不稳固。 男人双目紧闭，身体歪歪斜斜，眼看要倒下去。 斯内普没有犹豫，伸出左手搂过阿塞斯的肩，把他稳在肩上。 同时左手抬起，捏住阿塞斯的脸迫使他张开嘴。 魔药被一点一点灌进去，又从唇边溢出，滴落在衣服上。 斯内普抿紧嘴唇，放下魔药瓶，从阿塞斯口袋中抽出手帕，给他擦拭干净。 然后又接着喂魔药。 魔药入嘴，阿塞斯苍白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斯内普眼中跳动怒火，眉头紧紧拧起，心里暗骂。 “喂了差不多六瓶补血的药剂，又喂了一大堆魔药脸色才恢复那么一点。 这混蛋到底流了多少血。” 一旁的格林德沃表情也不好看。 他之前有想过阿塞斯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没想到阿塞斯会对自己那么狠。 他看向斯内普，心中暗自叹息。 或者说，对这人那么认真。 斯内普深呼吸压抑跳动的怒火，再次细细检查阿塞斯的情况。 情况有所好转，但还不够。 魔药大师估摸了下阿塞斯身体承受能力，转身打算再去配置点魔药。 格林德沃被捆在房间，等他离开后，就努力往床边挪去。 椅子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就在他努力挪动的时候，门突然被大力打开。 斯内普回来了。 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手上也没拿着魔药。 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的格林德沃下意识以为他要放弃阿塞斯，连忙开口问道： “药呢？不是配药吗？” 斯内普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他回头看向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地问道： “魔药缺少龙血，你身上有龙血吗？” 他问得毫不客气，手上的魔杖也举了起来，直直对着格林德沃。 看样子格林德沃要是有，不肯给他就强抢。 格林德沃：“你看我像是有这东西的人吗？” 斯内普闻言，仔细打量他一眼。 格林德沃身上的黑袍边上有卡文迪许的家徽，应该是阿塞斯的，里面的衣服不说破烂，但也不差什么。 确实不像能随手拿出龙血的样子。 斯内普收回视线，看向阿塞斯。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被鄙视了，不开心的踢着椅子。 踢着踢着，就看到斯内普对床上的阿塞斯伸出手。 在格林德沃的注视下，这只手滑向阿塞斯手上的炼金戒指。 刚刚被眼神鄙视的格林德沃，立马正襟危坐，准备找回场子。 嘴刚张开，嘲讽还没有吐出来，格林德沃就看到斯内普打开了戒指。 戒指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这下，格林德沃嘲讽不说了，连椅子都不踢了。 就瞪大眼睛看着斯内普的动作。 斯内普似乎不太熟练，在戒指里摸索了好一会，才拿出一瓶红色液体。 他拿起来摇晃，又打开闻了闻。 确定是他要的龙血才重新盖起来。 这一幕，格林德沃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他自认看人还算准，又和阿塞斯相处那么久，自然大致知道阿塞斯是什么样的人。 而阿塞斯能来找他，那就说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既然明白心意，那阿塞斯对斯内普绝对毫无保留，就是没想到连炼金戒指都给了权限。 格林德沃心情有些复杂。 斯内普拿着龙血，也有点惊讶。 他只是没有办法了，才想着试一下，没想到那么简单就成功了。 第234章 抱到你了，小西弗 格林德沃看出斯内普脸上的惊讶。 悠悠开口：“他很相信你。”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炼金，像他手上这种炼金戒指是有限制的，最多只有两个人可以打开。” 一般是夫妻。 剩下的话格林德沃没说，他相信阿塞斯不至于看上一个傻子。 斯内普听懂他的意思，沉默地转身离开房间。 后面，斯内普陆陆续续回来给阿塞斯喂了几次药和上药。 却一直没有过多停留。 格林德沃看到这一幕，又叹了口气。 他今天都快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阿塞斯醒来时，斯内普正好喂完药出去不久。 他一醒来，就呆滞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 格林德沃伸长脑袋，努力听清在说什么。 距离有点远，他只能隐约听到失血、难受的字眼。 “失血过多难受，你还那么疯？” 格林德沃抓住机会，喋喋不休教育阿塞斯。 阿塞斯依旧在喃喃自语。 这次声音大了点，格林德沃听清楚了。 阿塞斯反反复复念叨的是：原来失血过多那么痛。 这诡异的样子，吓格林德沃一跳。 “阿塞斯？你没事吧？” 阿塞斯听到声音，坐起来面无表情看向被捆在椅子上的格林德沃。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格林德沃没敢去看阿塞斯的眼睛。 对这个被他拉入局的孩子，他始终心怀愧疚，因为他太清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有多让人绝望。 “我很抱歉，阿塞斯。” 阿塞斯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阴郁，隐隐间还渗着戾气。 “不，你不用道歉，遇见他我并不为此后悔。” 格林德沃嘴唇蠕动，劝说的话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他不是阿塞斯没资格阻拦他。 阿塞斯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定定看着手上的伤疤。 得益于斯内普时不时进来换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 看起来愈合得差不多了。 然而下一秒，阿塞斯面无表情抬手，手指用力揭开伤疤，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慢慢浸湿周围的被子。 疼痛清晰传到脑子里，凭借这股疼痛，阿塞斯勉强冷静下来。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格林德沃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口再次流血。 “……你干什么！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格林德沃在椅子上怒吼，声音在看到阿塞斯脸上的表情时戛然而止。 他从来都没有在阿塞斯身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戾气和杀意纠缠从眼里透出，其中还夹带压抑不住的痛苦和崩溃，仅剩的清明也摇摇欲坠。 阿塞斯这样的表情，格林德沃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你——你到底用了那个魔法阵多少次？” 阿塞斯漠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无视格林德沃的眼神，转头左右打量，观察四处的环境。 这个行为让格林德沃再次叹气。 他无比肯定阿塞斯绝对超过限制使用魔法阵。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超过多少次。 鲜血蔓延得很快，从被角滴落到地上。 格林德沃不由皱眉，探头去看阿塞斯的手，血液一直流，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刚要开口提醒包扎伤口，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 格林德沃瞬间闭上嘴。 他是治不了阿塞斯，但是这不是有人能治的了吗？ 阿塞斯抬手拿过格林德沃的魔杖，沿着开门声看去。 正好看到走进来的斯内普。 “——西弗？” 声音干涩，带着不容忽视的悲伤。 斯内普一怔，看向阿塞斯。 在看到他流血的手腕时，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阿塞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中骤然一紧。 慌不择路把魔杖丢开，把手藏到身后，试图欲盖弥彰。 格林德沃咧开嘴无声嘲笑他。 “看来卡文迪许先生还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的。” 斯内普脸色发黑，快步走过来拉出阿塞斯的手。 手腕上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皮肉翻起，狰狞恐怖。 “真是让人意外，看来我根本就不应该浪费我的魔药在一个不重视自己生命的人身上。” 阿塞斯没敢挣开斯内普的手。 “西弗，我不知道是你——” “怎么？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以外的人给你治疗，你就可以破坏伤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还是早点给自己挖好坟墓，毕竟我只是魔药教授不是你的私人医师，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怒骂，愤怒让他脸上覆上一层薄红。 阿塞斯定定看着他，突然抬手揽过他的腰。 两人一坐一站，阿塞斯靠过去差不多到斯内普的胸口。 “西弗，好痛……” 从胸口传出来的声音沉闷又带着点痛楚。 斯内普满脸惊愕，一时没想起来推开阿塞斯。 阿塞斯接着说：“西弗，真的好痛。” 喊痛自然不是因为手痛，对他来说，比起手更痛的是心。 只是阿塞斯清楚地记得，小西弗除了刚开始那几次喊过痛，后面就再也没喊过了。 他知道小西弗为什么不喊痛。 喊出来没用，久而久之也就习惯隐忍，习惯隐忍后就再没办法喊出口了。 再痛也喊不出来，只能无人时独自舔舐伤口。 没关系，喊不出来他就替他喊。 借着手痛，阿塞斯一遍又一遍低低说着痛，把小西弗十几年都没说出的话都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又变成轻哄。 “不痛了，不会再痛了。” 斯内普从刚一开始诧异，到后面的沉默。 他莫名有种感觉，阿塞斯不是因为手才喊痛。 更像是在透过他，在哄另一个人。 一个或许他知道且熟悉的人。 这种感觉太奇怪，斯内普沉默片刻，抬手推阿塞斯的头。 “疯够了吗？疯够就松手。” 阿塞斯好不容易才抱到小西弗，怎么可能松手。 他不仅没松手，还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完完整整把斯内普拉入怀中。 这段时间，斯内普已经习惯阿塞斯的搂搂抱抱，被搂上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 而是小心避开阿塞斯的手。 阿塞斯没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抱抱斯内普，用力地抱住斯内普。 抱住那个孤身走过无数伤痛的小西弗。 低头靠在斯内普肩上，阿塞斯轻声发出喟叹。 我终于抱到你了，小西弗。 第235章 这个混蛋很重要 喟叹后阿塞斯加大力道，把斯内普死死锁在怀里。 手上因为用力，大量鲜血滴出。 而两人之间没有一点间隙，血液便混着暖意渲染至两人身上。 无端的，斯内普觉得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心酥软得仿佛被泡在温水里。 他垂下的手缓缓抬起……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阿塞斯手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液越来越多，逐渐从腰间渗透进斯内普的衣服里。 格林德沃瞪大眼睛，惊奇看着这一幕，也忘记提醒这件事。 直到斯内普感觉到腰间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 才猛然回神，一把推开阿塞斯。 “发疯也要有个程度，你不知道巫师的手腕有多重要吗？” “没事的，我对魔杖的依赖不大。” 阿塞斯毫不在意的样子惹怒斯内普，他脸上出现明显的怒火。 看到斯内普的脸色阿塞斯也意识到这话不对，连忙换上笑容。 笑容还是勉强，但已经没有之前的近乎绝望的死寂。 “是我说错了，手腕还是重要的，西弗可以给我包扎一下吗？” 一旁的格林德沃又叹为观止。 他认识阿塞斯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塞斯那么顺从的样子。 说句不要脸都不过分。 想起那几年和他争论魔咒争到要打起来的阿塞斯，格林德沃悄悄感慨。 这小鬼看起来温和随意，骨子里却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 斯内普冷冷看着阿塞斯，大力拉过他的手，看也不看就往上面倒魔药。 “我需要一个解释。” 阿塞斯一僵，脸上的笑容消失。 斯内普低头没看他，快速把倒过魔药的手腕包扎起来。 阿塞斯嘴唇颤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斯内普冷着脸，手下一个用力。 伤口被他绑的严严实实，边缘渗出些许红色。 “说话！我猜你应该不会想得罪一个帮你处理伤口的人。” 说实话，阿塞斯没什么感觉。 比起手更痛的是心脏，手上的痛反而能让他更清醒更冷静。 “西弗，我……” 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说不出，声音也变得苦涩难耐。 “我……” 阿塞斯犹如困兽，低下头再次避开斯内普的目光。 从斯内普进来，他就一直尽力避开和斯内普的对视。 因为他太清楚，现在他眼睛里是什么样的情绪。 “……西弗，我不能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伤口是我自己造成的，为了验证我的一个想法。” 格林德沃“啧”了一声。 他不明白，阿塞斯明明可以随便扯个谎瞒过去，为什么还要告诉斯内普大概。 斯内普凝视阿塞斯低下的头。 每根发丝都低垂着，透出和主人如出一辙的恹恹。 “你的话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看来我今天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西弗，我——” “不想说就别说，不用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谁死在你面前了。” 闻言，阿塞斯脸色愈加惨白。 格林德沃抬头瞪着斯内普，心里怒骂。 这人怎么在阿塞斯心上插刀。 斯内普察觉到他的视线，陡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抬手指向格林德沃。 “他是谁？” 阿塞斯顺着他的手看去，这才发现格林德沃身上还绑着绳子。 “西弗，他不是坏人。” 斯内普轻哼。 “你浑身是血被他绑着，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个人贩子。” 话虽这样说，斯内普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知道不是坏人，但我就是故意的。 阿塞斯拿这样的斯内普没办法，只能自己下床给格林德沃解绑。 “学会珍惜你的生命，阿塞斯，不要让我发现还有下一次。” 斯内普瞪视着阿塞斯弯下的背影，缓缓说道。 格林德沃担心的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解绑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那你呢？西弗，你会珍惜你的生命吗？” 他的语气很轻很空，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期待着什么。 斯内普木着脸，没有回答阿塞斯的问题，他没办法保证这一点。 阿塞斯轻笑出声。 笑声不明，语气中尽是难过。 “我很抱歉，西弗，我会尽力珍惜自己生命的。” 绳子落地，格林德沃站起身活动身体。 他那么大年纪还要被绑起来，真是不容易。 阿塞斯也跟着站起身。 不算大的房间里，气氛格外奇怪。 格林德沃看看说完刚才那句话就没再开口，也没再看斯内普的阿塞斯。 又看看听完那句话就一直沉默的斯内普。 “那个……我们……嗯你们怎么了？” 两人没一个人回答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又左右看看。 “行吧，那个你们聊，我去活动一下，人还是老了，这手脚就是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 门关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气氛更加奇怪。 “阿塞斯，你到底在做什么？” 阿塞斯始终背对着斯内普，不发一言。 不是他不想回答斯内普，而是因为他不敢说话。 预言画面的一幕幕始终在心底萦绕不消，又听到斯内普沉默否定他的话。 阿塞斯现在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疼痛和怒气堵在胸口，说出的话绝对不好听，这对两人都是伤害。 斯内普加重语气。 “阿塞斯——你在闹什么？” “需要我告诉你这次你的情况有多危险吗？还是说你觉得死也无所谓。” 阿塞斯自嘲一笑。 死确实无所谓，反正早晚都会死，对他来说死了也好过看着斯内普一遍遍死在他面前。 “西弗……” 阿塞斯的语气恢复平静，眼神变得空洞麻木。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沟通，给我点时间好吗？”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到不正常，斯内普几乎一下就明白他用了大脑封闭术。 嘴唇抿紧，泛起用力的白色。 理智告诉斯内普不要再管下去了，既然阿塞斯不愿意，那他又自作多情什么。 可是…… 斯内普看向阿塞斯的背影。 他必须承认，看到阿塞斯无声无息倒下时，心里的恐慌骗不了人。 这个混蛋对他很重要。 重要到一想到他会死在某个角落，就觉得手脚发凉。 第236章 值得 “你从醒来就一直避开我的视线，为什么？” 斯内普上前两步，停在阿塞斯身后，和他不过一步距离。 阿塞斯抬手，掩住眼中因为斯内普一句话失控的情绪。 “……我现在状态不太好。” 他说着走了两步坐在床上，避开斯内普。 斯内普默然看着他躲避的动作，跟着上前两步，再次停在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低着头，斯内普忽然伸手又快又狠捏住他的脸。 鼻尖是熟悉的药草苦香，阿塞斯下意识顺着斯内普的动作抬起脸。 眼中隐藏的情绪一览无余。 斯内普一愣。 “你……” 阿塞斯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里面的阴翳。 明明是被挟持的一方，他却透出一种戾气丛生的攻击感。 只是好像顾及什么，硬生生压了下去，下颚因为压抑显得紧绷，形成凌厉的弧度。 “怎么回事？” 斯内普问。 阿塞斯没再躲避他的视线，和他一高一低对视。 斯内普眼中闪过厉色，视线紧紧锁住阿塞斯，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他半眯起眼睛，“你的大脑封闭术练得不错。” 阿塞斯不应声。 他不应声，斯内普也不肯松手。 两人僵持在原地。 半晌，阿塞斯轻轻叹气，抬手握住脸上的手。 斯内普顺着他的力道松手。 阿塞斯牵着斯内普的手放至脸侧，和脸紧紧贴在一起。 淡得几乎闻不到的魔药味从两人手上传来。 阿塞斯知道，这是为他配置魔药时染上的味道。 心陡然安稳下来。 他侧头轻嗅，落下一吻。 吻又轻又快落在手掌最柔软的地方，温热濡湿。 斯内普瞳孔紧缩，下意识想要收回手，手还没抽出来，阿塞斯就乖觉转头避开他的手。 “抱歉西弗，我还不能告诉你，最起码现在不能，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说话时鼻息打在手腕上，激起一阵颤栗。 斯内普定定看着阿塞斯的脸。 “那你向我保证，不是尽力而是一定珍惜你的生命。” 阿塞斯沉默不语。 斯内普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阿塞斯会那么生气了。 他现在看到阿塞斯用沉默反对这句话同样觉得生气。 魔药大师咬牙切齿，恶狠狠说道：“我会尽力珍惜我的生命，现在可以了吗？” 阿塞斯满意地松了口。 “我不会有事的。” 斯内普盯着阿塞斯：“不够。” “足够了。” 阿塞斯放开斯内普的手，揽过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斯内普垂眸看着他，突然开口。 “是因为我，对吗？” 阿塞斯没回话，只是手上的力气加大，源源不断的暖意沿着手掌传到腰后，又传到心上，一点点软化冷硬。 斯内普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落在阿塞斯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揉着。 丝绸般的声音染上少见的柔和。 “这不值得，阿塞斯。” 他是真的不希望再看到阿塞斯这样命悬一线的躺在床上。 这人明明有那么光明的未来，不应该耗费在这里，不应该耗费在他身上。 所以…….忘了吧。 斯内普抬起拿着魔杖的手，杖尖对准一无所知的阿塞斯，冒出一点白光。 阿塞斯似有所觉，手忍不住一颤。 “值得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 “所以别阻拦我，西弗你知道拦不住我的，如果没有记忆我就一点点找回来，就算爬也要爬回来。” “失去记忆对我才是真正的煎熬。” 沉闷、坚定的声音传来。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知道阿塞斯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魔杖在这时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最终，白光消散于杖尖。 斯内普收起魔杖，又安抚的揉揉阿塞斯的脑袋。 指尖深深插入头发，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 “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阿塞斯松开手，认真的说。 他知道斯内普在担心什么，但是他真的不疼，也不怕疼。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所有的疼痛都应现在他身上。 他的西弗已经受过太多痛苦了。 “不说这个了西弗，我马上要入职霍格沃茨，不给你未来的同事一份入职礼物吗？” 斯内普深深看了眼阿塞斯，顺着他的意思接过话题。 “很遗憾，你的同事并没有送入职礼物的习惯，不过如果你愿意辞职，我倒是可以勉强送你一份离职礼物。” 阿塞斯眼中闪过无奈。 西弗这是在暗示他滚蛋呢。 没脸没皮的某人叹气，佯装遗憾。 “好吧，那看来我短时间内是收不到离职礼物了。” 被婉拒的魔药大师皱眉。 “我记得你的父母回去德国了？” 因为要把权力下放给阿塞斯，公爵和安娜回去的时候很高调，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 斯内普知道也很正常。 只是他的意图并不是关心两人的去向，倔强的魔药大师依旧没有放弃让阿塞斯离开的想法。 阿塞斯对斯内普的坚持感到有些头疼，如果是别人他不在乎，可是他在乎斯内普的想法。 得想个办法打消西弗的想法，阿塞斯心想。 “西弗，我现在是霍格沃茨聘请的炼金教授，就算要离职也要问过邓布利多校长的意见。” 而邓布利多是不会同意的。 斯内普也知道这个道理。 刚刚还算温柔的魔药大师脸色瞬间变黑。 他又想骂老蜜蜂了。 “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 阿塞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明晃晃写着“对呀”。 斯内普嫌弃地抬手往他头上拍去。 “那就记住你刚才答应的话，你说过你不会有事的。” “当然，我会记得的，但是西弗你也说过你会尽力珍惜你的生命。” 阿塞斯一改刚才的赖皮，眼神变得幽深不见底。 里面的情绪如浪翻涌，复杂莫测。 斯内普一时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短暂沉默后，魔药大师低声嗤笑。 “我在你眼里信誉很低吗？我想我还不至于去欺骗你。” 信誉不低，只是这该死的命运在作祟，阿塞斯掩住眼中的狠厉，对着斯内普笑道： “怎么会，我一直都最相信西弗。” 他知道这已经是斯内普能做到的极限，没再逼迫下去。 斯内普拍拍他的脸，啧啧道：“看来庞弗雷女士说得对，你的嘴确实——” “嘎吱——嘎吱” 话音未尽，格林德沃推门而入。 “打扰一下。” 两人齐齐看过去。 第237章 安娜的通知 格林德沃看着两人默契的动作和明显缓和的气氛，在心里悄悄给阿塞斯竖大拇指。 “盖尔，怎么了吗？” 过于亲昵的名字从阿塞斯口中说出，斯内普不由皱眉。 格林德沃也有点不习惯别人叫这个名字，怔一下才说道： “我们该走了。” 阿塞斯从他脸上看出微不可察的焦躁，不由蹙眉。 能让格林德沃这样的，只有邓布利多。 但是不应该啊，格林德沃既然敢开口，那就肯定明确邓布利多这几天不会去纽蒙迦德。 那这是为什么？ 阿塞斯脑中转过几种可能，抬头询问道：“是有人找你吗？” 格林德沃犹豫地看了眼斯内普。 斯内普正想起身出去，就见到阿塞斯对他摇头。 既然阿塞斯不介意，格林德沃也不瞒着，只是委婉的说道： “差不多？有人触动了我的魔咒，我也不清楚是谁，可能是你家里也可能是……” 闻言，阿塞斯也有点不确定了。 “那我跟你回去？” “我的建议是不要，你不方便跟我走，只是你现在也不方便回家。” 两人交谈间，格林德沃突然看向斯内普。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落脚点吗？ 格林德沃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阿塞斯脸色一变，从口袋拿出一个小巧的钟表。 这是安娜为了方便找到他，送给他的便携炼金道具。 和双面镜有着类似的通话功能，只是看不到人。 阿塞斯刚拿出来，里面就传出安娜的声音。 “宝贝，乔尔叔叔说你不在家，也没收到你的回信，所以让我来通知你。” 安娜向来谨慎，尤其现在阿塞斯没回信她就更加谨慎了。 正是这份谨慎，避免了格林德沃身份败露。 “通知什么？妈妈。” 安娜顿一下，“你身边有人？” 阿塞斯扫过格林德沃和斯内普，对着斯内普微微一笑又摇摇头。 示意他不用离开。 “有，西弗在我身边，嗯……还有盖尔。” “这样啊。” 安娜慢吞吞地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做完任务来一趟德国，我们商量好哪家举办你的成年礼了。” “哦，差点忘了对外不叫成年礼，我们统一过口径，就说两家把英国那边的势力全部交给你，给你举办的权力交接仪式，邀请的理由也是这个。” 阿塞斯挑眉，“两家？” 听到这个问题，安娜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里面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对，你知道的，他们向来这样，所以认了吧，反正辛苦一个也是辛苦，两个也是辛苦，不差什么。” “我相信你的，儿子。” 其实阿塞斯并不抗拒加码，对他来说能拿到手的力量越大，就更方便他在英国活动。 “我知道了，具体时间是？” “十天后，记得把乔尔叔叔和伊莉丝带过来。” 阿塞斯低声应下。 那边的安娜声音又低沉下去，说话也慢了起来。 “对了，阿塞斯，嗯……那个。” “就是那个……你的声音不对，如果实在做不到不要勉强自己，乔尔叔叔那边我可以帮你去解释，你父亲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 阿塞斯眼睛缓慢眨了一下，想起乔尔说过的话。 “不用了妈妈，我只是有点紧张。” “是吗？” 安娜的声音有些狐疑。 “那要不要给你多点时间？” “不用，事实上我觉得时间有点多了，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左右就可以结束了。” “好吧，祝你好运，宝贝。” “对了，替我向斯内普教授和……盖尔先生问好。” 安娜也不适应这个名字，说完就匆匆消去声音。 阿塞斯把怀表收好，转身看向斯内普。 “西弗，要来我的20岁成年礼吗？” 刚才还一片阴郁的眼中焕发出些许微光。 斯内普原本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没得到第一时间的拒绝，阿塞斯眼睛更亮了。 “一生中仅有一次的仪式，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有太过正式的邀请函，仅一句话便胜过千万。 “其他问题不用担心，各位教授我也会邀请的。” 斯内普还在犹豫，只是内心的天平已经倾斜。 再一看阿塞斯眼中的期待，还是勉强松了口。 “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 “那我明天让人把邀请函送过来？如果去的话就能用上，不去的话留个纪念的不错。” 斯内普颔首，同意了这个建议。 一旁的格林德沃安静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塞斯和斯内普告完别，看向他时，他还是一脸若有所思。 “盖尔，走了。” 格林德沃如梦初醒，“哦——好，走吧。” 两人走出房间门，格林德沃感觉到身边的人几乎是刹那间就变得紧绷。 “怎么了？” 阿塞斯失神打量四周，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画面。 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底的暴戾。 他认出这里是哪了。 这里是他第二次转换场景时，看到小西弗被打的地方。 面对格林德沃的问题，阿塞斯摇头示意没事，大步往外面走去。 斯内普在后面看到他紧绷的脊背，似有所觉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阿塞斯走得很快，格林德沃连招呼都没打完就被迫跟着他离开了斯内普的家。 一出门，看到外面的街景，阿塞斯的表情骤然变得阴郁，和刚才醒来时别无二致，甚至更加恐怖。 “阿塞斯，你？” 盖勒特惊疑不定看着他。 这人刚才不是已经被安抚好了吗？ 阿塞斯表情淡漠，恹恹道： “大脑封闭术的一点小运用，很有意思不是吗？” 格林德沃皱眉反驳道：“不对，大脑封闭术不应该达到这种效果。” “是呀，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阿塞斯自言自语的声音轻飘飘消失在空气中。 第238章 草地聊天 格林德沃没听清阿塞斯说什么，快步走到他身旁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从走出房门开始，阿塞斯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现在听到格林德沃的问话，他才转头看向格林德沃。 “没说什么……可以帮我个忙吗？盖勒特。” 有危险！ 格林德沃保命的雷达疯狂作响，他警惕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那个……你先说说什么忙，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换个地方说。” 说完，阿塞斯率先走向刚才一直凝视的地方。 他的速度很慢，一边走，视线一边慢吞吞划过道路两旁。 街道上的每一样东西，和记忆里的画面一一对应起来。 脚下昂贵的鞋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破烂的路面格格不入。 阿塞斯不适皱眉，鞋底微光闪过，鞋子落地的响声悄然消失。 很快，两人来到那片草地上。 阿塞斯的视线看向远处的树。 格林德沃则是站在他背后，谨慎小心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的理智还在，所以不会丧心病狂到让你葬身于此。” 空气中传来阿塞斯的声音。 格林德沃尴尬一笑，“这不是看你状态还是不太对吗？”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就算是摄魂取念你也没有看我的眼睛。” 格林德沃眼神一变，惊声问道。 “大脑封闭术是这样，摄魂取念也是这样，阿塞斯，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 阿塞斯的视线从远处的树下收回，转身看向格林德沃。 “你和邓布利多应该是当代最强的巫师？” “那还用说，就那群垃圾，也就是阿尔护着，不然……” 格林德沃脸上尽是不屑。 时间让他变得比年轻时平和很多，但这只是对着邓布利多。 对其他人，他还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格林德沃。 阿塞斯朝着格林德沃伸出手。 手上赫然是刚才被藏到身后的魔杖。 格林德沃看着魔杖，又想起刚才阿塞斯的无措之下的举动。 脸上立马不受控制抽搐，露出一个似笑不笑的笑容。 阿塞斯动了下手腕，魔杖威胁的指向格林德沃晃动。 格林德沃马上艰难憋回笑意，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扭曲的。 带着诡异的表情，他伸手接过阿塞斯手上的魔杖。 拿到魔杖还嫌弃地撇嘴。 “这什么破魔杖。” 见格林德沃拿走魔杖，阿塞斯面对他，往后退了两步。 挥手把周围用魔咒笼罩起来。 “攻击我。” “……？” 格林德沃眼睛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反应过来阿塞斯说什么后。 看阿塞斯的意思跟见到梅林活过来一样惊恐。 “你让我，打你？” 阿塞斯压抑地蹙蹙眉，再次重复。 “拿着魔杖，用魔咒攻击我。” 格林德沃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表情更一言难尽。 手上的魔杖缓缓抬起。 “那我来了？” 阿塞斯点头，目不转睛盯着魔杖。 “我真的来了？” 阿塞斯接着点头。 然后，魔杖在他的注视下，露出一点红光又熄灭。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尴尬中…… “这破魔杖！” 下一秒，一道红光伴随着格林德沃叫骂声窜出来。 阿塞斯后退，一道石墙替代了他的位置，完完整整接下魔咒。 然后他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格林德沃。 接收到阿塞斯的眼神，格林德沃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失误，这是失误，再来！” 他再次甩动魔杖，一道道魔咒飞驰而出。 仿佛为了弥补刚才丢的脸，这次格林德沃丢出的魔咒很多。 阿塞斯静立原地，四周凭空出现一道道石墙和铁甲咒，精准格挡下格林德沃的魔咒。 一个不剩。 格林德沃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念着不可能。 随后继续挥舞魔杖。 这次他的表情认真了很多。 纷飞的魔咒在这片空地上肆虐。 被围攻的阿塞斯却一步未动站在魔咒攻击的中心，整个人毫发无损。 终于，格林德沃放弃手中的魔杖，无声无杖的魔咒悄无声息飞向阿塞斯。 魔咒落点不定，连轨迹都捉摸不透，可阿塞斯眼睛都没有动一下，魔咒就全被挡了下来。 “真应该让那些人来看看什么才叫天才。” 格林德沃放弃了攻击，盯着阿塞斯喃喃自语，眼里兴奋异常。 阿塞斯低头看向狼藉一片的草地，心念一动。 草地就这样在两人的眼中，自动变回原来的模样。 “你是梅林吗？” 格林德沃诚恳的问。 他见过那么多天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离谱的天才。 他敢打包票，那个自称“伏地魔”的家伙都没那么离谱。 至于为什么不用他自己对比。 懂得都懂。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格林德沃的话，阿塞斯心中一动。 眼里的阴霾逐渐散开。 格林德沃正在观察阿塞斯的表情，这个变化自然也落入他的眼中。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个忙看来我是帮上你了。” “嗯，差不多吧。” 阿塞斯漫不经心回答格林德沃的问题，眼睛还在盯着远处的树。 格林德沃实在不明白一棵随处可见的树有什么好看的，他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问出这个问题。 面对他的问题，阿塞斯只是看着那棵树，看树被风吹动摇晃的树叶，看落下的树荫。 “对于你来说，这棵树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棵树意义非凡。” 云里雾里的解释，好像回答了好像又没回答。 格林德沃却秒懂，嘲笑道： “你直说你睹物思人不就好了，还非要说得那么弯弯绕绕。” 说到这个，格林德沃又忍不住问出他困扰很久的问题。 一开始他就想问了，只是当时阿塞斯又是昏迷又是自残。 “阿塞斯，你在里面找到一个成功的结局吗？” 闻言，阿塞斯表情瞬间淡了下来。 “没有，不管我怎么做，结局都一样，哪怕我把伏地魔杀死也是一样，他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事。” “这就是预定命运的可怕之处，预言确实可以改变，可是结局始终不变。” 格林德沃唏嘘。 “所以很多时候，费心改变命运还不如顺应命运。” 格林德沃还是没忍住劝了，他实在没办法看着阿塞斯越陷越深。 不过他没打算劝太多，如果这次阿塞斯不愿意，他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第239章 阿塞斯，我有个朋友…… “顺应命运？” “听起来不错，可我不愿意。” 阿塞斯转身看向远处的楼房。 透过墙壁，他似乎能看到里面的斯内普慢条斯理的挥舞魔杖，收拾刚才用完的魔药瓶子。 阿塞斯的眼神柔和下来。 那是西弗，那么好的西弗，怎么可能放弃。 哪怕他倾尽所有，西弗也不能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改变不了结局，还搭上自己怎么办。” 格林德沃继续劝道。 阿塞斯还是不为所动。 “如果我改变不了结局，那我就亲自为他铸造一个新的结局，至于搭上自己，如果搭上自己……算了，西弗不会愿意的。” 一如他在过去的碎片里说过的话。 如果命运不曾、不愿眷顾，那他来。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模糊了他后面的话。 格林德沃只听到前面的话，若有所思看着阿塞斯，肯定说道： “你找到办法了。” “也许吧，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那这个办法或许行得通。” 猜想？ 格林德沃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然后眼巴巴、欲言又止的看着阿塞斯。 “不用这样看着我，救邓布利多的办法确实找到了，我会救他的。” 阿塞斯现在没有心情和格林德沃周旋，直截了当告诉他。 格林德沃讪讪移开视线。 “看来你和阿尔相处不来。” “不能说太多相处不来吧，他的出发点是英国魔法界，而我对出发点只是西弗，我不是他这样的伟人。” 阿塞斯突然一笑。 “你也不是，你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是邓布利多。我们都很自私，除了自己爱的人，其他的人无关紧要。” 格林德沃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除了阿尔，我已经没什么在意的了……不过你勉强也算一个。” 阿塞斯一怔，扭头看向身旁的格林德沃。 看清他眼中的小心翼翼和愧疚时，骤然笑出声。 “盖勒特，这不像你。”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如果是我，我同样会这样选择，比起一个陌生的孩子，身边人显然更加重要。” 看着阿塞斯的笑容，格林德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话是那么说不错，但那么多年的交情，他早就把阿塞斯当做自己人。 “我老了，阿塞斯，如果是年轻的时候可能不会在乎这些，但是人一老，心好像就容易变软，你又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 “打住——” 阿塞斯打断格林德沃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绝对不是你想说的话。” 格林德沃陷入沉默。 有那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所以有什么事直说。” 阿塞斯看出他的疑惑，嘲笑他。 “那我就直说了，那个阿塞斯，如果说——嗯假如，是假如啊！我有个朋友和他的一个朋友闹矛盾，嗯……怎么说，就是……” 格林德沃纠结地皱起脸，眼神闪躲，不住偷瞄阿塞斯的表情。 见阿塞斯不耐烦的挑眉，他连忙加快语速。 “就是我帮我朋友问问，你是怎么做到嗯——那么，就是那么轻松又快的把那个斯内普先生唔……哄好的？” 格林德沃挂起笑容，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又炯炯有神盯着阿塞斯。 “你知道的，我朋友不多，能帮就帮。” “我不是背后说人坏话啊，只是我看那位斯内普先生看起来脾气唔……就好像大概不是很好？他刚才还因为你的举动生气。” “可是我后来才出去多久，回来时他已经好像不生气了？” 阿塞斯万万没想到格林德沃竟然是想问这个，他还以为格林德沃要问刚才试验的事。 他一言难尽看着格林德沃。 “西弗没有生我的气。” “怎么可能！” 格林德沃大声反驳阿塞斯。 “我明明看到他的脸比阿尔看到我在霍格莫德的时候还要臭。” 阿塞斯抬手推开格林德沃凑过来的头。 “首先，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当然是你。” 格林德沃的声音低下去。 “西弗确实没有生我的气，更多的是担心，他向来这样嘴硬心软。” 嘴硬心软？ 这次轮到格林德沃一言难尽看着阿塞斯。 他一点都没从斯内普身上看到能和嘴硬心软沾边的地方。 阿塞斯走到树荫下坐下，心中突然升起好奇。 “你怎么惹邓布利多生气了。” 格林德沃跟在他身边，刚想坐下。 听到这个问题，他眼睛一瞪，脖子一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大声嚷嚷着反驳。 “怎么就是我惹阿尔生气！不是我！是我朋友！你听不懂话吗？是我朋友，我只是帮他问问。” 阿塞斯极其敷衍的应和。 “是是是，是你朋友，那你朋友怎么惹人生气了。” “其实我……我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一脸迷茫。 “那你……你朋友做过什么事情？” “和他朋友作对算吗？就是他朋友觉得这件事应该是这样，他觉得应该是另外一个模样，然后两人发生冲突，他还被他朋友关起来了。” 阿塞斯无语。 格林德沃这话说得就差指着鼻子告诉所有人，他嘴里的朋友是他和邓布利多了。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谁对谁错。” “我那个朋友始终不觉得他有错，但是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再把时间耗费在置气上。” 格林德沃给阿塞斯解释，又接着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不重要，只是我很好奇，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叫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整个人一滞，然后自暴自弃连连点头。 “对，就是我和阿尔，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第240章 再去翻倒巷 “没有答案，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我没办法就理念这个点解决你们的问题，更何况你们的理念始终没有改变过。” “……理念不同，就不能走下去吗？” 可是他们的理念明明一开始是相同的，只是后面阿尔的理念就变了。 变得和他不一样。 格林德沃闷闷不乐拔身边的草，无辜的草一根根被拔下，杂乱丢在地上。 阿塞斯看过去时，草地已经被他拔秃一片。 “那倒也不是，这世界上没有完全适合的两个人，只有足够相爱的两个人，反正你现在也不想搞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 白光亮起，草地恢复原样。 阿塞斯还是觉得这片草地绿茵茵的好看，和他在碎片里看到的笑容一样好看。 最好永远维持在笑容绽放的时候。 心中恶念如潮水涌来，又被强行压下。 从小耳濡目染，阿塞斯拥有健康的爱情观，他不愿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束缚爱的人。 而且他也保证过，这不是枷锁的。 “我有说过，可是阿尔不相信。” 阿塞斯收回思绪，对格林德沃的话不置可否。 “你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西弗足够信任我，邓布利多不信任你，你的信誉在他那里相当没有。” 格林德沃的脸色不太好看。 被一个小他近百岁的孩子嘲笑，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但他也知道阿塞斯说的是实话。 “是我辜负了阿尔的信任…… 反正陈年的伤疤已经撕开，格林德沃干脆把他和邓布利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阿塞斯。 远处吹来徐徐微风，吹得大树哗哗作响，青草的香味也随风拂来。 闭眼享受微风吹过的触觉，阿塞斯跟随格林德沃的描绘。 看着两个少年一步步从意气风发、情投意合走到陌路相对、不复相见。 在格林德沃的话中，那两个少年的一生堪称波澜壮阔。 同为天才惺惺相惜，情到高处骤陨，以最盛大的方式落幕。 阿塞斯安静听着他的述说，他听得出格林德沃的语气中不乏怀念和悔意。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其实谁对谁错也分不清，也许都有错吧。 看来还是要多和西弗聊天，我们俩可不能跟这俩一样蹉跎那么多岁月。 这是阿塞斯听完格林德沃所有故事唯一的感想。 讲完最后一次见面，格林德沃没了其他动作，连手上的草都不拔了，只是呆呆看着大树落下的阴影。 整个人沉浸对过去美好回忆的怀念中，脸上的表情还有点似曾相识。 阿塞斯思绪飘远，想起那天在厄里斯魔镜前邓布利多说话时的神情。 一样的怀念，一样的悔恨。 “两个人都把自己困在过去，该说不说你们还真是一对。” 阿塞斯的声音拉回格林德沃的思绪。 他勾唇自嘲。 “是呀，我们都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当初才会有这种灵魂的触动，所以我们才会爱上对方。” “我们之前明明那么契合，怎么会走散呢？” 风将格林德沃迷茫的声音卷起，送向更远方。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见格林德沃为爱发愁的模样，实在新奇就一直不动声色打量他。 打量的同时，还不忘随口安慰。 “你们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先去试试打感情牌，也别说什么太敏感的话，就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怎么不好，还有你的嘴能不能动一下。” 阿塞斯想起格林德沃刚才提到的话，眼里顿时多了两分嫌弃。 “你爱他就直说，没必要说什么‘还有谁会爱你’，一句‘我爱你’说出口真的有那么难吗？” 格林德沃略显尴尬的低头。 “那不是当年年轻气盛，而阿尔站在我的对立面这个事实又实在让我实在难以接受，这才气昏头。” “而且我一开始不是想说这个的。” “那你想说什么？” 阿塞斯好奇地看着他。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他眼中的格林德沃实在不是会说话的人。 “就是那个我…他…唔……” 格林德沃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声音更是直接消失。 阿塞斯没听清，想追问却注意到格林德沃脸上的羞赧。 很好，不用问了。 阿塞斯面无表情的转回头，远离爱情的酸臭味，选择眺望远方的夕阳。 天边夕阳打在两人身上，形成金黄的光晕。 因为是去拜访格林德沃，所以阿塞斯身上穿的是正式的巫师服。 这件由安娜亲自定制的巫师服隆重华贵，衣袖上有着细碎的蓝宝石碎屑。 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夕阳下溢出漂亮的光线。 手一动光线也跟着变化，金蓝色的光线中还能看出一丝血色。 这是刚才沾上的鲜血。 阿塞斯想起安娜给他准备衣服时的欣喜，抬手点在衣袖上，血液消失。 又抬抬手指，半空中飘出一行字，蓝色的字体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 该做任务了。 阿塞斯细细抚平身上因为坐下形成的褶皱，手一撑站起来。 见他起身，格林德沃也站起身，迎着残阳跟在阿塞斯身后。 “欸，你去哪？” “我还有任务在身，再说你那么大个人也不用我送。” “对了，魔杖留给你，走出纽蒙迦德还是继续留在那，你自己看着办。” 阿塞斯的声音远远传来，又消散在风中。 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身影。 格林德沃呆立原地，定定看着阿塞斯消失的方向。 嘴唇张合半天才爆出一句话。 “那你倒是给我换根好用点魔杖啊，这根破玩意你给我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徒手甩魔咒。” 这句话在空荡荡的草地上飘过，又孤零零落到地上。 而应该听到这话的人，已经来到翻倒巷。 翻倒巷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昏暗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身披黑袍的人，行色匆匆穿梭其中。 街道两边零零散散发布着一些简陋的小摊，这是黑巫师常用交易的方式。 交易条件由他们自己定，至于规则…… 没有规则，只要拿到商品就算交易完成，能不能保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情况不多但是也不少。 更多时候他们都是通过卖出的商品黑买家一把，东西有问题只能怪自己没长眼。 第241章 天降惊喜 阿塞斯进翻倒巷前喝了复方汤剂，改变了样貌，却没换衣服。 身上昂贵的服饰，在翻倒巷无比显眼，很快就吸引来一道道贪婪的目光。 这些目光从各个角落里投来，还有道路两旁摆摊的巫师，明面上都在各干各的事，实际上都在暗中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能感觉到，不过两三步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已经超过一掌之数。 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刚才被压下去的阴霾一点点涌上来。 对现在的他来说，翻倒巷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地点，足够阴暗。 于是阿塞斯佯装懵懂走向一条小巷，脚步轻快，仿佛压根没发觉自己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肥羊。 众多目光中，有两道目光分外狠厉和污秽。 这是刚才阿塞斯路过一个小摊时，如附骨之疽黏在他身上的，走进小巷才消失不见。 眼看阿塞斯的身影彻底消失。 两个裹得很严实的黑衣人迅速对视一眼，动作娴熟地跟着阿塞斯隐入小巷的阴影里。 周围关注阿塞斯的人目睹了这两人的动作，都不甘心地停下脚步。 他们动作慢了，按规定这两个人拥有优先权，这是翻倒巷的潜规则。 如果想抢夺优先权也可以，只需要和拥有优先权的人一决生死，赢了得到优先权，输了直接见梅林。 运气好还能留一条命，苟延残喘。 而两个黑衣人在翻倒巷里是出了名的阴险，实力也不弱，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还尤其喜欢年轻男子。 如果不是必要，没人愿意惹上这两个疯子。 狭窄的巷子里，只有阿塞斯的脚步声在回荡。 没走两步，一堵破破烂烂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墙不算高，一个成年人可以轻松翻过，但阿塞斯没继续走下去。 他停下脚步，眼中的杀意不再掩饰，而是慢条斯理抽出魔杖转身。 “出来吧。” 声音刚落下，两道漆黑的身影从阴影走出来。 “哒——哒——哒” 两人刻意放重脚步，阴恻恻的目光在阿塞斯脸上巡视。 企图在阿塞斯脸上找到他们最熟悉、最喜欢的惊恐和害怕。 结果让他们很失望。 阿塞斯脸上波澜不惊，见到他们出现也只是抬了抬眉，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 两人的脚步一顿，对视一眼。 都觉得阿塞斯是在强装镇定。 于是两人走得更快，脚步声最终在阿塞斯面前停下。 阿塞斯打量两人，黑袍遮住他们的上半张脸，露出的下颚胡子拉碴，仔细看还能看到血迹。 有点脏…… 阿塞斯默默后退两步，和他们保持一个味道不会熏过来的距离。 他后退的动作被两人误会。 两人眼神更加露骨，张嘴正要说话，绿色的光陡然照亮小巷。 绿光消失时，两人只剩下一人站在原地。 那人嘴巴大张着，像是被石化咒击中一样，呆滞在原地。 阿塞斯收回刚才抬起的魔杖，轻声懊恼道：“失误，用错魔咒了，明明应该是钻心咒的。” 那人的身体更僵。 下一秒，歪曲的魔杖对着阿塞斯甩出绿色的索命咒。 绿色光芒再次照亮小巷，其中还夹带一缕微风，微风附在那个黑袍人身上，给他烙下一个追踪咒。 这次的结局和上一次不一样。 光芒暗去，本来应该死亡的阿塞斯依然完好无损站在原地。 而黑袍两人中的另一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他趁着刚才绿光笼罩让阿塞斯看不清，跑出了小巷。 老鼠跑了。 阿塞斯却看着巷口低笑出声，眼中擒满兴趣，可是逃跑的老鼠抓起来才更有趣，不是吗？ 他拍拍衣服，不紧不慢走出小巷。 各种诡异的目光再次袭来，这次却没人再靠近阿塞斯。 刚才的绿光泄露半分，已经足够这些常年使用黑魔法的人认出是索命咒。 索命咒的光亮了两次，阿塞斯完好无损走出来，连衣服都没乱。 很明显是个硬茬。 刚才蠢蠢欲动的人缩在各个角落和摊位，心里不断咒骂阿塞斯的钓鱼执法。 阿塞斯没管这些人的目光。 刚才放在逃跑黑衣人身上的追踪咒开始起作用，他感知了下方向，抬脚朝一个方向走去。 路过刚才那两人的小摊，小摊忽地四分五裂，上面乱七八糟的道具散落一地。 背后传来捡东西和争抢的声音。 阿塞斯踩着声音，头也不回跟着追踪咒走进另外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比起刚才的小巷热闹，各种窃窃嘶哑的叫卖声充斥耳膜。 叫卖几人见阿塞斯穿得好，提着篮子就想拦住阿塞斯。 动作最快的是一个佝偻身躯的老人，他穿着一条宽大的巫师袍，拿着一个很小的篮子。 篮子上还盖着一块脏污的布。 阿塞斯的良心让他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 魔杖尖不由分说亮起绿色的光芒。 老人眼眸一闪，蹒跚的步伐马上变得利落，三两步就消失在阿塞斯面前。 他走得很急，巫师袍被动作掀起一角，露出白嫩的肌肤。 上面红色的线张牙舞爪的蔓延。 阿塞斯脑海中迅速闪过他之前看到的资料。 拉姆：貌如少女，身体疑似因魔药事故导致缩小，且常年保持缩小的体型，身上有大量红线印记。 此人曾使用外貌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巫师和麻瓜，将他们分尸入腹。 被发现后流窜多个国家，最终在翻倒巷消失无踪。 这算什么？天降惊喜？ 阿塞斯不动声色扫了眼围观的群众，轻捻手指，一个追踪咒快速飞向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 感觉到追踪咒起作用，阿塞斯接着往刚才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开，小巷内紧绷的气氛就松弛下来，各种窃窃私语填满这条小巷。 “这人什么来头，看着也不像黑巫师，怎么一出手就是索命咒？” “管他什么人，我们又没招惹他，而且拉姆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那个索命咒就应该打他身上。” 第242章 苏珊娜 “拉姆这混账算是遇上铁板了，让他一来就给我们下马威，活该。”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前几天他被拉姆抢走赖以生存的魔杖，导致他差点死在仇人手里。 现在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也发出嗤笑。 他们对拉姆吃瘪都很是幸灾乐祸，要知道拉姆来到翻倒巷后可是做了不少恶心他们的事。 抢地盘只是最轻的，抢了地盘还被他抓去练黑魔法的人不在少数。 死还不死的痛快。 “不过拉姆那个黑魔法真是诡异，他绝对不会放过刚才那个男人的，这种男人是拉姆最喜欢的材料。” 说话的那人浑身一抖，想起最后只剩下一张皮的尸体。 他周围的人也低声应和，声音中满是嫌恶。 他们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坏成这样的还真没有。 不过他们也没人想着提醒阿塞斯。 对他们来说，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若有所思，悄无声息跟上阿塞斯的身影。 这条小尾巴的跟踪技术不太好，连脚步声都没有刻意遮掩，跟上没多久就被阿塞斯发现。 阿塞斯没有揭穿，只是顺着追踪咒来到黑袍人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个很破败的屋子，四周到处散乱垃圾和苍蝇。 阿塞斯的脚被钉在屋子前。 他死死盯着门口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的污渍和大片红色的痕迹，死活下不去脚。 心里拼命给自己催眠也没用，最后他选择抬起魔杖。 轰—— 整间屋子轰然倒塌，灰尘纷飞，飞到阿塞斯面前时，被一层透明的罩子隔开。 这是阿塞斯小时候做出来隔绝臭味和灰尘的。 因为当时他有洁癖这个毛病被公爵发现。公爵为了帮他克服洁癖，特意找了个全是灰尘和垃圾的屋子把他丢进去关在里面。 还用手环封住他的魔力，不让他使用魔力隔绝灰尘和臭味，也是防止他离开屋子。 阿塞斯在这个屋子待了三个小时，出来后小脸煞白，满头冷汗。 安娜心疼的要命，整整一个月没有给公爵好脸色。 后来阿塞斯对灰尘这些接受程度确实提高了不少，但还是给自己做了个道具来防尘防臭。 阿塞斯有道具防尘，但跟在他后面的尾巴没有。 灰尘落下后，那个小尾巴连连咳嗽，脸上灰扑扑一片看不清脸。 阿塞斯没管他，再次挥动魔杖。 屋子里飞出一个不明物体重重摔在地上，砸起无数灰尘。 那个不明物体发出吃痛的哀嚎声，又被灰尘呛一嘴。 顿时，和跟踪阿塞斯的人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发现拉姆的踪迹，阿塞斯便没什么耐心和这个人浪费下去。 那个黑袍人的魔杖还没抬起，就给阿塞斯一个阿瓦达送走。 绿色的光芒在瞳孔中亮起又消失，等到那个跟踪的人反应过来时，废墟前已经没有阿塞斯的身影。 “啧，卡文迪许家这臭小子跑还挺快。” 清脆的女声从黑袍下响起。 白嫩的手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娇柔妩媚的脸，比火还耀眼的红发随意散落披在肩上。 “我要是跑得慢，就听不到你说什么，也看不到你拉下兜帽了。” 阿塞斯的声音从幽幽传来，贴着耳廓流入，吓得那女子一个踉跄往后退。 等回头看清阿塞斯身上的衣服，她松了口气，连连拍着胸脯。 “说说吧，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阿塞斯懒懒晃着魔杖，魔杖杖尖从那女子的头指到脚。 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那女子丝毫没有害怕，一手捂胸一手抬起，纤细的手指点在阿塞斯肩膀上，慢慢往下滑。 阿塞斯没躲开，这个女子给他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为什么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先看看我是谁呢？” 说话间，手滑到衬衫的纽扣上。 阿塞斯皱眉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顺便打量她的长相。 女子被抓住也不恼，见阿塞斯打量她，她还特意把脸凑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女子几乎整个人都在靠在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才继续打量。 女子很美，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依然没有任何瑕疵。 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若桃花，眼尾微翘带着粉晕，娇媚动人。 热烈的红发散乱在肩上，影响不了她的美貌反而为她添上最鲜艳的色彩。 桃花眼？ 阿塞斯想起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就是遗传安娜的桃花眼。 所以这人是…… “表姨？” 女子美目一瞪，嫌弃地一巴掌拍在阿塞斯头上。 “别叫我表姨，表姨一点都不好听，还显老，叫我苏珊娜就好了。” “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姐姐。”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你，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和安娜一起设计然后定制出来的，全世界就一件，所以你说我能不能认出来？” 苏珊娜顺便解释了她怎么认出的阿塞斯。 苏珊娜？ 阿塞斯一愣，又看向苏珊娜的红发。那么巧吗？ 见他的动作，苏珊娜眼波微动，激动地凑上去问道： “你有喜欢的女生？她也是红发？她也有一个和我名字一样意义的名字？百合花？莉莉？苏西还是苏珊？” 劈头盖脸的问题朝阿塞斯砸来，而且几乎完全猜中阿塞斯的想法。 阿塞斯对苏珊娜的敏锐感到心惊。 苏珊娜似乎知道阿塞斯在想什么，手指绕着红发，娇笑出声。 “你不懂，这就是女生的第六感。” “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猜对了吗？” “对了大部分，但她不是我喜欢的女生，我也不认识她，我只是正好见过她一面。” “真的？” 苏珊娜怀疑地看着阿塞斯。 她并不是很相信一个男人看到另外一个女人会想起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好吧，真可惜，我还打算帮你出谋划策追人呢，要知道我呀！最擅长的就是追人了呢。” 苏珊娜声音充满自豪。 第243章 一拳一树 关于这个阿塞斯略有耳闻，苏珊娜当时失踪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而且据说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已经可以凑齐一支足球队。 “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才不是因为他才失踪的，我也没有对他爱的死去活来。” 苏珊娜的表情算得上咬牙切齿，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看就是气急了。 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愤愤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 树从她的拳头相接的地方，一点点裂开。 半秒后，整棵树倒下。 阿塞斯沉默看着这棵倒下后，又裂开的树。 “该死的混账，死了还要连累我名声，老娘当时就应该把你挖出来再打一遍，打得你再也不敢造我的谣。” 阿塞斯现在脸上看似没什么表情，其实内心已经想跑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柔柔弱弱的苏珊娜能一拳打断一棵树。 那棵树可不是什么小树，从断面的年轮看，没有个十年是不可能的。 苏珊娜后知后觉察觉到阿塞斯诧异的目光，捂嘴笑出声。 “哎呀，人家不是怪力啊！这和我的力气没什么关系，是我不知道第几任男朋友教我的，他是华夏人，据说是什么体修，那肌肉啧啧啧……” “然后我那时候身体不太好，他就教了我一点体修的法子，确实很有用，不过我不能传出去。” “他们那边有传承的，他教我也是写了申请报告，等了一个月才批准。” 苏珊娜这番话再次勾起了阿塞斯对东方的兴趣，尤其是有“沉睡雄狮”之称的东方大国。 那个东方大国古老又神秘，之前魔杖选材的时候，他就对其心生向往。 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表……苏菲娜，我很高兴可以在这里遇见你，但恕我不能陪你聊下去。” “你要去找那个变态是吗？” “变态？” “就是刚才那个被你吓跑的人，他叫拉姆，前段时间来到对角巷，我是跟着他来的。” “对，我是要找他。” “找他干什么？你这张脸能不能恢复一下，我还没亲眼见过你长大的模样的，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苏珊娜伸手想掐阿塞斯的脸颊，被阿塞斯阻止。 “苏珊娜，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都喜欢捏脸。” 他无奈的声音传入苏珊娜耳中。 苏珊娜甩开他的手，继续撩着自己红色的长发。 “我和你妈妈一起长大，我们是姐妹，怎么可能不像，要不是你那个爸爸半路插手，我们也不可能那么久没见。” 她的语气有一种阿塞斯熟悉的幽怨。 阿塞斯想了想，似乎伊莉丝和卡特都用过这种语气。 “乖，能不能恢复一下脸，你这张脸平平无奇，我实在看不下去。” 苏珊娜还是没有放弃刚才的想法，眼巴巴看着阿塞斯，那双眼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阿塞斯知道安娜和苏珊娜的关系很好，不然当初就不会千里迢迢去捣毁那个组织救苏珊娜。 爱屋及乌，他对苏珊娜的好感不低，再加上苏珊娜的眉眼本就和安娜有三分相似。 现在装起可怜来简直一模一样。 阿塞斯怀疑她们装可怜的技术是一起学的，不然也不会相似到连低眉时微颤的睫毛都那么像。 “……好” 想着等会披件黑袍就可以解决，阿塞斯还是松了口。 他从戒指里拿出一瓶解除的魔药喝下去，脸上的肉瞬间扭曲在一起。 蠕动片刻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阿塞斯对着梅林发誓，他清楚的看到苏珊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好小子，我就说我们家没有丑人，多帅一张脸啊，比你那爸爸好看多了，那家伙天天板着张脸，臭死了。 “来，快让表姨亲亲。” 苏珊娜一个飞扑就想扑阿塞斯身上，被阿塞斯接住又放下。 还特意放远远的。 “不是，你害羞什么？我都没害羞。” 没得逞的苏珊娜不开心地扒拉头发，头发被直接扯下好几根。 “没有害羞，是我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 见苏珊娜还想说什么，阿塞斯连忙转移话题。 “我找拉姆是因为他在我的名单上，是我的任务。” “任务？你现在就做任务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才——等等，你这张脸也不对啊。” 苏珊娜脸色严肃起来，“你现在多少岁？” “确切地说，我现在二十岁了。” “二十？” 苏珊娜喃喃自语。 “差了五岁。”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里不方便说，你可以去问我妈妈，而且你没收到通知十天后回德国吗？” 阿塞斯不解。 他们这种家族的成年礼尤其隆重，哪怕这次是以另外理由举办，也不会省略任何一个环节，人自然也不会少。 按理说苏珊娜应该收到了才对。 “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我。” 苏珊娜俏脸飘起一抹红晕，眼神也飘忽不定。 “我最近在跟着拉姆，为了保证我能专心，我把所有能联系到我的道具都关上，连身上都涂了一种能驱逐猫头鹰的药粉。” “……你还挺专心的。” 阿塞斯一边从炼金戒指里拿出黑袍披上，一边说。 苏珊娜理直气壮道： “还不是他们太烦人了，天天嚷嚷着抓我回去结婚，他们那破眼光，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差，但凡有你一半，我不就勉勉强强去见一下吗？” 对苏珊娜的话，阿塞斯不置可否。 “表……苏珊娜，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拉姆，那走吧。” 他说着，抬脚朝一个方向走去。 苏珊娜也戴上兜帽，跟在阿塞斯身后，嘴里还在疯狂提出她回去看到的结婚对象。 阿塞斯安静地听着她吐槽，时不时应一声，还得注意不让她撞上什么东西。 总之，阿塞斯算是明白为什么苏珊娜追个人要断掉联系方式了。 短短一段路，她吐槽完结婚对象又被路边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要不是阿塞斯听到说话声消失，回头看了一眼，她就要跟着那个黑袍帅哥消失在小巷里。 这种专注力，不关掉联系方式，她非得跑偏到非洲去。 第244章 组团打怪 面对阿塞斯的黑脸，苏珊娜怂怂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看起来有点像我前前前前前男友。” “应该是前前前前前男友吧？具体第几任我也记不清了。” 阿塞斯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不受控制跳动。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好声好气。 “跟紧我，不然我就只能找个地方把你放好，我自己去找拉姆。” “你说跟紧就跟紧，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抓到拉姆给你找帅哥？”阿塞斯沉默一秒，试探性问道。 “好，我绝对跟紧你。” 苏珊娜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说完还不忘提条件。 “对了，帅哥要你这个等级的，如果没有，你自己上也可以。” 阿塞斯嘴唇抽搐了下，没应声。 苏珊娜安分下来后，两人很快找到拉姆。 和刚才一样，拉姆正挎着小篮子，在小巷里拦人。 趁他和那人在纠缠，苏珊娜迅速给阿塞斯介绍拉姆的黑魔法。 拉姆的黑魔法其实不是魔法，而是一种阴险罕见的诅咒，其他人不认识才当成黑魔法。 苏珊娜跟踪他也是因为这个诅咒。 和其他安娜等人不同，苏珊娜虽然是炼金世家的人，却是对炼金不感兴趣，反而对诅咒情有独钟。 家里没人陪她练诅咒，苏珊娜原本打算找个擅长诅咒的组织加入。 那个组织刚开始表现的人畜无害，里面的同伴热情嘴还甜，苏珊娜放松了警惕，还顺便交了个男朋友。 那个男朋友就是她的前男友，一个擅长诅咒的组织高层，本人极其擅长各种高深诅咒，长得还帅。 苏珊娜一下就栽进爱河了。 结果没想到她不是栽进爱河，而是栽进圈套了，那个组织里全是丧心病狂的黑巫师，所谓的热情也是装出来的。 她男朋友就更离谱，和她交往只是为了试验一个新的诅咒。 要不是安娜在苏珊娜身上放了个她不知道的道具，保不准这次她真的栽了。 苏珊娜后怕地拍拍胸口，又想起自己表姐的好，眼泪一把一把抹在阿塞斯身上。 只是那双手抹动的力度不大，还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是在揩油还是在抹眼泪。 阿塞斯黑着脸抓住她的手，还没说什么就被她抓住。 “你的手怎么回事？” 苏珊娜一脸紧张拉开阿塞斯的衣袖，手腕上一条红线蔓延而上。 和阿塞斯当时看到拉姆身上的红线一样。 “见鬼！是那个诅咒，该死的拉姆敢动我们家的人，看我不把你捶死。” 苏珊娜撸起袖子，黑着脸就要去找拉姆算账，却被反应过来的阿塞斯拉住。 “我没事，我知道他在我身上放了诅咒。”阿塞斯低声解释。 苏珊娜怒气冲冲，“那你还任由他动手脚？” 阿塞斯已经适应了她急匆匆的性子，也不和她废话，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拉回来。 “别急，你先看看这个。” 手腕上蓦然泛起银光，红丝线在银光的逼迫下节节败退，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苏珊娜连形象都不要了，美目瞪圆，嘴巴微张看着阿塞斯的手腕。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对诅咒那么有用的魔咒。” “一个小魔咒，想学可以教你，但是你用起来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阿塞斯扭了扭手腕，放松肌肉。 虽然诅咒没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感。 苏珊娜回神，从自己炼金手镯里拿出一片叶子按在阿塞斯手上。 “我确实想学，效果没那么好也没关系有效果就行。放心吧，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我也教你点独家秘籍。” 叶子被苏珊娜大力挤压，流出一点墨绿色的汁水。 一股暖意顺着汁水流动蔓延，阴冷感马上就消失了。 阿塞斯惊奇地看着手上的叶子。 他很确定他脑子里的草药大全没有这种东西。 苏珊娜得意洋洋擦拭手上沾到的汁水。 “这是我之前在一个森林里发现的，对诅咒没什么用，但是对缓和黑魔法和诅咒的后遗症很有用。” 阿塞斯眼神一动。 “可以给我一点吗？或者告诉我是哪里的森林，我自己去拿。”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他知道斯内普绝对会感兴趣。 “嗨这有什么的，我走之前薅了一大把，你要就拿去。” “而且我记得我好像还连根拔了好几株，回去你可以看看还活着没，活着的话就种下，以后要用也方便。” 也只有在正经的时候，苏珊娜才有点长辈的样子。 阿塞斯没拒绝。 他确实需要这种叶子，苏珊娜和安娜关系好，他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他以后还是会从其他方面弥补苏珊娜的。 一码归一码。 苏珊娜一打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介意甚至还觉得欣赏，有分寸感和距离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阿塞斯来说。 “他要走了。”阿塞斯突然说道。 苏珊娜连忙收敛心神，专注盯着拉姆的动作。 只见被拉姆忽悠住的冤大头，正一脸傻乎乎的跟在拉姆身后，朝一个黑漆漆的屋子走去。 “这脑子傻成还敢踏进翻倒巷，这要是我，我就把自己脑子挖出来，喂给巷口那条黑狗我也不进来。” 苏珊娜嘴闲不下来，一边吐槽那人蠢一边跟着阿塞斯来到那间小屋。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上的鞋印证明刚才有人走过。 “应该有地下室。”苏珊娜笃定地说，然后从阿塞斯身后走出，一马当先循着脚印走到一块木板边。 脚印消失在木板前两步。 “绝对是这里，让老……本小姐去把这个变态抓起来打。” 苏珊娜说着，眸子在四处扫视，顺利找到一根手杖。 手杖上泛着银白的光泽，看起来像是银质品。 苏珊娜二话不说拿过手杖，袖子一撸就准备撬开木板。 阿塞斯静静看着她的动作，见她是真的没发现脚边有一个开门的机关，才无奈拉住她。 “别打扰我，你要是怕就站我背后。” 苏珊娜不耐烦挥手，跟赶苍蝇似的推开阿塞斯。 第245章 打怪进行时 阿塞斯正想向苏珊娜解释，就察觉到地下的魔力在移动。 看方向应该是要上来。 阿塞斯眼神一厉，直接伸手把苏珊娜拉到身后。 “他上来了。” 怕苏珊娜一下就冲上去，阿塞斯拉着苏珊娜又后退两步，然后侧身把苏珊娜结结实实挡在身后。 “嘎吱——” 木板打开，探出一张白嫩的小脸。 单看这张脸，不知情的人可能真的觉得他是个小女孩，这也不怪那么多人会上他的当。 可阿塞斯和苏珊娜两人不会被他迷惑。 阿塞斯手一抬，蓝色的历火化作一根火绳，围在来人周围。 来人似乎早有防备，丝毫不慌。 火焰还没沾到他身上，他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苏珊娜看着他消失，气冲冲想要上前查看，却又被阿塞斯拦下。 “他还在那。” 火焰随着他的话熊熊燃烧，挑起巨大的火舌冲向地板，地板被火舌吞噬，坍塌下去露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身影一出现，两道黑色中混杂红色的光芒朝阿塞斯两人袭来。 阿塞斯拉着苏珊娜躲开，两道光芒和他们擦肩而过，落在后面的地板。 地板瞬间染上红色的痕迹，如血一般潺潺蠕动，里面还能看到一些肉块。 阿塞斯皱眉，挥手用魔力罩在上面，隔绝了它们的流动。 苏珊娜没关注这些，抡起身边的家具就朝着拉姆砸过去。 家具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准确砸在拉姆头上。 一声短促的痛呼，又是几道光芒袭来，阿塞斯继续尽职尽责阻挡光线，或者拉苏珊娜躲避。 苏珊娜则是毫不关心袭来的光芒，放心把防守交给阿塞斯，自己拿起东西就往拉姆砸去，一整个光攻不防。 拉姆被砸的到处乱跑，铁甲咒罩了一层又一层。 可苏珊娜力气大，准头好，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些家具、木块硬是穿过铁甲咒砸到拉姆头上。 砸得拉姆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额头流出的鲜血染红双眼，形成屏障挡住视线。 这下连诅咒都顾不上丢了，捂着脑袋四处躲避苏珊娜的物理攻击。 阿塞斯一边看着拉姆凄惨的模样，一边为苏珊娜未来的伴侣祈祷，希望他可以活着结完婚。 虽然他觉得不一定会有这个人。 等到拉姆被砸到气急败坏，抬手抹去鲜血想要攻击苏珊娜时，阿塞斯才挥手甩出一个魔咒。 这个魔咒飞快撞向拉姆，精准打到他的头上。 “轰——” 拉姆的头炸了。 不得不说，四分五裂这个魔咒用来炸头效果相当好。 拉姆整个脑袋像被打爆的西瓜，在半空中绽放、落下。 苏珊娜欲言又止看着拉姆的惨状。 “这倒霉孩子下手那么狠，哪有女孩子敢接近他。” 还没到苏珊娜想出个所以然，一团血肉从炸开的脑袋那里掠出，直直冲向她。 血肉沿途飞过的地方，下方的地板迅速发黑，冒出黑烟。 血肉飞得很快，阿塞斯的速度更快，还没碰到苏珊娜就被阿塞斯甩出的魔咒打飞，落到地上砸出一个洞。 那个洞附近陡然升起一阵黑中夹带红色的烟雾，发出“滋滋”的响声。 阿塞斯上前检查洞口。 “那东西有腐蚀的效果，可能还有诅咒在上面，具体的要试过才知道。” 苏珊娜这才知道拉姆死了还想着拉她垫背，当下骂骂咧咧就准备去鞭尸。 “苏珊娜，小心他还有后手。” 苏珊娜不屑挥手，“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就这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说完，她头也不回跳进洞口。 “等等，起码套——” 阿塞斯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 “……” “要是在霍格沃茨，绝对是个格兰芬多。” 阿塞斯收起手，也跟着跳了进去。 洞口不深，阿塞斯一下就踩到了地面，站稳挥手，一气呵成。 荧光咒亮起照亮前面的路。 阿塞斯这才发现苏珊娜离他并不远，正立在前面不知道看什么。 “什么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苏珊娜的肩膀。 苏珊娜听到阿塞斯的声音，一下子回头扑进他怀里，拼命把头往阿塞斯身上钻。 “要命了，这死变态，老娘还是个纯洁少女呢！这下好了，我眼睛不干净了呜呜呜，我前男友说会长针眼的。” 苏珊娜叽哇乱叫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振得沙土掉落。 阿塞斯眉头微蹙，既不好抱着她又不好推开她，只能先顺着她刚才的角度看过去。 看看她到底看到什么叫成这样。 这一看阿塞斯才知道苏珊娜为什么鬼哭狼嚎成这样。 暗红的土地上，十几具赤身露体的尸身以各种诡异的姿势交缠，身上的皮半掀开，剩下的一半不翼而飞。 各种器官裸露在外，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一片土地。 阿塞斯沉默地拍拍苏珊娜的肩膀，揽着她退出地洞。 出了地洞，苏珊娜才抬起头，眼里还有绝望和慌乱。 她从炼金手镯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照来照去，嘴里嘟嘟囔囔。 “针眼呢？没长针眼吧，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千万别长针眼，我那么好看一双眼睛，可不能长针眼啊！” 见她还有心情关注自己的眼睛，阿塞斯才放心去摧毁地洞。 其实也不用怎么摧毁，一个厉火下去，连灰都不会剩。 看着那暴虐的蓝色火焰，阿塞斯突然觉得，如果把厉火放到守护神身上，那是不是走哪烧哪？ 其他魔咒似乎也可以？ 如果守护神可以战斗，那就是一个绝对衷心的伙伴。 阿塞斯对下一个魔咒改良有了想法。 苏珊娜刚确定完她美丽的大眼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就发现阿塞斯看着地洞在想什么。 怕阿塞斯因为刚才的场景产生阴影，她连忙走过去。 “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让守护神拥有战斗能力。” 阿塞斯还在思考，听到苏珊娜的问题脱口而出。 “……学习态度不错。” 苏珊娜一言难尽。 亏她还担心这小子害怕，没想到这小子的脑回路还挺……爱学习的。 第246章 替一个人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阿塞斯挥手把拉姆的血肉用魔咒包裹起来，避免它被烧成灰认不出来导致任务失败。 “他死了，我还要做什么吗？” 苏珊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都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苏珊娜痛心疾首的看着阿塞斯。 “你可是独子啊，你怎么能这样，你对得起你爸妈，对得起我在你出生的时候送你的礼物吗？” 和苏珊娜相处这段时间，阿塞斯已经勉强看清苏珊娜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没想到苏珊娜的下限比他看到还要离谱。 “你…说…我…能…干…什…么？”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苏珊娜反应过来是她想歪了。 要遭，这小子生气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红发一撩，苏珊娜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门外。 “啊……那个，外面的天气挺好的，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准备脚底溜烟，却被阿塞斯一把拉住。 “今天是阴天，而且天差不多黑了。” 苏珊娜脸一僵，然后死死看着外面远处的影子，一脸惊喜。 “诶，那个是不是我前前前男友，我去认一下，等下回来找你。” “我告诉你啊，华夏有一句话叫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不要阻拦我追求真爱。” 说完，她拍开阿塞斯的手，火急火燎往外面跑去。 一双高跟鞋被她抡得飞快，“哒哒哒”的声音清脆无比。 阿塞斯这才发现，她竟然还穿着高跟鞋打架。 跑到不远处，苏珊娜停下脚步。 回头对着阿塞斯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乖宝，忘记告诉你了，你不用做什么，会有人确认你完成任务的。” “不过有一个小问题，这次因为有我在，所以不作数，你可能要重新找另外一个了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伴着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街上。 这次高跟鞋抡得更快，一溜烟就没了影，留下阿塞斯面对飘在半空中的血肉。 一滴血液落下，仿佛在无声嘲笑阿塞斯。 阿塞斯深呼吸，他不能对苏珊娜做什么，难道还不能对拉姆残躯做什么吗？ 于是这一天，翻倒巷烧起历史上最大的一场火，但诡异的是，这场火只烧毁了一间屋子。 知道拉姆住在这的人都觉得是拉姆踢到铁板，被人找上门一锅端。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现在的阿塞斯还在兢兢业业完成任务。 后面苏珊娜没再搞事，老老实实远远陪着阿塞斯把任务做完，深怕被翻旧账。 可她不知道，那天阿塞斯其实并没有生气。 苏珊娜不说，阿塞斯却可以从苏珊娜眼中看到和安娜相似的担忧。 后来的举动应该也是想方设法让他发泄出来，就是做法不太温和。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烧完屋子后阿塞斯整个人都舒服了，理智重回上风。 就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的情绪状态在两位女性长辈面前，好像总是会被一眼看穿。 安娜还可以解释说是母亲对儿子的了解。 苏珊娜和他见面不过一天，苏珊娜就能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这不对劲，阿塞斯又想起苏珊娜说过的女生第六感。 好像伊莉丝也比卡特敏感。 也许真的会这种东西？ 阿塞斯还在思考，一巴掌突然从天而降。 他轻车熟路躲过袭来的攻击，再用铁甲咒，不对，是改良版铁甲咒罩住自己。 普通版的铁甲咒根本顶不住苏珊娜的攻击，每次都是直接穿过。 于是阿塞斯忽悠苏珊娜做了个小小的试验。 经过多次试验做出来改良版铁甲咒，或者叫“防苏珊娜版铁甲咒”。 “好小子，你这一手真的是好啊！” 苏珊娜气鼓鼓站在阿塞斯身边，气盖山河敲着阿塞斯的铁甲咒。 铁甲咒的光在她的敲击下，一闪一闪的霎是好看。 苏珊娜喜欢，就越拍越起劲。 阿塞斯都怀疑，如果不是他魔力足够强大一直给铁甲咒补充魔力，铁甲咒在苏珊娜手下会不会撑不过一巴掌。 “这不能怪我，你的力气太大了，一巴掌差点打断我肋骨，这还是我卸力的结果。” 说到这个，苏珊娜也有点心虚。 “那不是当时太激动了吗？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效力。” “不开就不开，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珊娜收回手，又开始撩自己的红发。 她特别喜欢自己的头发，每天能撩它八百回，而且一天必要洗一次头。 “对了，你来古灵阁干嘛，古灵阁这群妖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真的是越来越贪婪了。” 阿塞斯沉默片刻，“我来替一个人拿回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 苏珊娜上下打量阿塞斯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不多问你的事，不过能不能借我点加隆，我想去一趟长袍专卖店。” “没有新衣服穿我实在活不下去，这里的衣服虽然没有法国定制的好看，但是也勉勉强强吧。” 苏珊娜伤心地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这话阿塞斯一句都不信，尤其是那句‘没有新衣服活不下去’。 他们见面这几天，苏珊娜基本都是那几套衣服来回换，也没见她不乐意。 苏珊娜见阿塞斯没有动作，做作地抬手抹泪。 “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容易，想买件衣服都那么难呜呜呜” 阿塞斯叹气，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张卡。 “这是古灵阁定制的卡，额度是五万金加隆，你——” 话还没说完，苏珊娜就抽走了他手上的卡。 “我会注意安全的，我在那边等你哦，拜拜姨的乖宝。” 红发女人笑容满面送来一个飞吻。 阿塞斯不忍直视移开视线。 这货不是没有加隆，就是单纯的抠门，他敢打赌，她身上的加隆绝对不会少于六位数。 关于苏珊娜抠门这件事还是安娜告诉他的，安娜说她们小时候从来不花自己的钱。 每天靠着两张乖巧的脸蛋赊账，因为两人学校周围的商家都认识她们，所以一直没有失败过。 安娜和苏珊娜两人后来忘记赊账的事，导致各大老板年尾统一找上家门要债。 再后来家里人不得不找个倒霉蛋抽时间跟在屁股后给她们买单。 那个倒霉蛋就是乔尔管家。 据他说这个方法最早就是苏珊娜提出来了。 有时候阿塞斯真的很想掰开苏珊娜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第247章 一个都不会漏 阿塞斯再从古灵阁出来的时候，是几只妖精热情送出来的。 几只妖精笑得脸都要开花了，嘴里还不停说着“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 阿塞斯面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对这个说辞厌恶至极。 有一句话他觉得苏珊娜说得很对，妖精越来越贪婪了。 而这种贪婪，迟早会害死他们，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和几只妖精道别过后，阿塞斯走下台阶，手指不经意间抚过戒指。 心中骤然一软。 戒指里是他刚才和妖精扯皮后拿到的胜利品——属于普林斯家族的所有财产以及一个庄园。 想到戒指里的东西和斯内普见到的表情，阿塞斯心里厌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见到斯内普的冲动。 “快了，快了，就算宴会见不到，开学也能见到，不要着急。” 阿塞斯努力安抚内心的冲动。 还是要再等等，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劝斯内普，见到也没用。 反正属于斯内普的东西和仇，他一个都不会漏，不用急于一时。 阿塞斯长出一口气，转身去找沉迷在购物的苏珊娜。 在长袍专卖店找到苏珊娜，阿塞斯不顾她的挣扎，冷酷无情把她拉回了家。 因为苏珊娜自称身无分文，过几天还要一起去德国，所以这段时间她住在卡文迪许庄园。 做完这一切，距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有七天。 在剩下的时间里，阿塞斯开始频繁出入马尔福家族以及魔法部。 他的到来除了几个关键人物，其他一概不知。 而他和马尔福家以及魔法部交流了什么，同样没人知道。 没几天，纳西莎宣布继承布莱克所有财产。 魔法部紧跟其后表示了同意。 手续和证明在两三天内就成功批下，自此布莱克家族全部财产包括布莱克老宅全部归属纳西莎。 …… 卡文迪许庄园书房 阿塞斯正拿着金杯，淡定推卸关于这件事所有责任。 首先，他不是针对布莱克，只是在预言中知道的魂器位置恰好在金库，这是巧合，他也是为了魔法界的和平。 其次，继承布莱克家产的不是他，得到利益的也不是他，最多就那么一点跑腿费，少得可怜。 总结：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西弗也不会怪他。 责任推卸完毕，阿塞斯心安理得地继续折磨魂器。 魂器里的伏地魔碎片怒骂阿塞斯不要脸，阿塞斯好脾气地笑笑，加大手上的火焰。 另一个伏地魔残魂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金杯伏地魔，却被他破口大骂。 “叛徒，你这个叛徒，你侮辱了我们的名号，废物你个废物。” 阿塞斯幽幽叹了口气。 “我记得蛇怪的毒液可以摧毁魂器？” 这话一出，金杯伏地魔僵住。 “我好像还记得，我好像养了条蛇怪？” 桌面上，突然探出一个蛇头。 幽深的蛇瞳直勾勾盯着金杯伏地魔，口中吐出的信子滴落出毒液，毒液落到桌子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金杯伏地魔想往后退，但金杯就在那，他怎么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你就不怕主魂知道？我们之间可是有联系的。”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金杯伏地魔的嘴依旧很硬。 残魂突然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绝望还带着种幸灾乐祸。 “他不会知道的，最了解魂器除了他就是我，你觉得我会拿你出来是为什么？” 一旁的残魂忍不住插嘴。 “当然是你和主魂的联系被切断了啊，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魂器。” “他说得对，但是还有一点，你们的主魂现在还不如你们有活力，可能还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关于这个阿塞斯其实不确定只是猜测，但是吓唬这俩应该够了。 金杯伏地魔不敢置信的怒吼，又尝试联系主魂，发现是真的联系不到后，整个魂都老实下来了。 残魂眼眸闪了闪，脸上的表情真切了几分。 对他们的变化，阿塞斯了然于心。 “所以配合我的研究，不然我保证你们会灰飞烟灭，至于研究……我还知道其他魂器的所在地。” 两个灵魂人为刀俎，还不是唯一选择，只能咬牙切齿配合阿塞斯的研究。 也幸好阿塞斯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做研究的，他身上肩负继承人的责任。 每天要往返麻瓜和巫师两界处理家族事务。 现在毛熊那边混乱不堪，不少外地巫师往西方跑，生怕祸及他们。 大批巫师的涌入导致各地魔法部管理压力倍增，有的还直接脱离控制，个别魔法部名存实亡。 现在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大部分心里有底的已经下场搅混水。 英国这边虽然还没乱起来，但是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阿塞斯不得不抽时间帮福吉稳定局面，毕竟他的人还没完全能控制住魔法部，还需要一个傀儡。 再加上安娜的家族也把英国的发展交给阿塞斯，一个完全陌生的家族贸然加入蛋糕的争抢，难度可想而知。 要不是有卡文迪许的助力，可能还没进来就被瓜分殆尽了。 两个家族的事情加起来压在阿塞斯身上，他每天耗费大半天时间不在少数。 而乔尔的课程也没有暂停。 阿塞斯完成追杀任务后，又开启了下面的课程，能被乔尔放到后面的课程自然不会轻松。 包括但不限于亲身体验各种魔咒，对各种魔咒的利弊、威力的分析并加强，以及如何一击致命等等一系列课程。 忙得阿塞斯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值得一提的是，阿塞斯总算知道为什么面对钻心咒那两个人那么痛苦了。 接受完钻心咒后，阿塞斯连抬手的欲望都没有，只想一个人睡到天荒地老。 但现实是，他还要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去处理应该处理的东西。 如果倒霉点，还要挂着礼貌的笑容去参加一场明争暗斗的应酬。 第248章 前往赴宴的路上 在这忙碌得昏天黑地的日子里，剩下几天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 第十天清晨 两辆轿车安静停在卡文迪许庄园门口，一前一后分别是白色和深绿色。 微亮的天色下，深绿色那辆车几乎融入周围的环境。 车里，一个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时不时抬手看向手表。 时间一点点流逝，门口出现几道身影，和随风传来的交流声。 “他怎么比我们还要慢啊？我还特意磨蹭了好一会，挑了半小时的衣服呢。” 苏珊娜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 伊莉丝的声音紧随其后，为阿塞斯辩解。 “苏珊娜小姐，先生最近很忙。” “是啊，阿塞斯那小子可不比你，你是潇洒快活的去参加个宴会，可那小子还得提前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以防出乱子。” 乔尔戴着单片眼镜，穿着一身意大利西装，眼中是对这些天苏珊娜宅家躺床的恨铁不成钢。 “你那么多年就不能稍微有点长进吗？哪有人一躺躺五天的。” “五天！不是五分钟、五个小时，是整整五天你都躺在床上。” 老人的声音穿破云霄，刺进苏珊娜的耳朵。 苏珊娜忙不迭捂住耳朵。 “错了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说着，她飞快跑远，一头红色长发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乔尔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怒容未散，却没有再揪着不放。 “别跑那么快，看着点脚下的路，还有别上错车，上白色那辆车。” 走了没两步，看着苏珊娜那潇洒的跑姿，乔尔没忍住大声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 红发一甩一甩消失在白车中。 阿塞斯出来时，几人已经上了车。 他抬眼一扫，径直走向前面那辆墨绿色的轿车。 上车后，他没说话，只静静靠在座椅上阖目养神。 说是养神，脑海里却还在疯狂复盘，还有哪里没有注意到，还有哪里会有纰漏。 因为满脑子都是各个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能够利用的点。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看到驾驶座无奈的杜瓦。 杜瓦等了那么久才等到阿塞斯上车，结果这人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转回头。 “阿塞斯少爷，我的存在感真的有那么低吗？” 阿塞斯睁开眼睛，这才注意到前面的司机是杜瓦。 “怎么是你？” 杜瓦对着阿塞斯恭敬点头。 “阿塞斯少爷，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渡鸦里最小的成员，因为出身麻瓜，所以没有入学德姆斯特朗。 只是没想到，少爷你也会入学霍格沃茨，是我运气好了。” “你之前怎么没说过这件事？” “这个啊，是因为公爵和夫人让我不要先告诉你，因为他们怕你在霍格沃茨受委屈不和他们说，让我时刻注意你的动向。 这次也是夫人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去德国，为你打点各项事务的。” 阿塞斯想起之前自己在安娜他们身边安排人的事，有些好笑。 这算什么，都在对方身边放人。 阿塞斯在回忆便没有应声，杜瓦却好似误会了什么，急急忙忙开口。 “我并没有背叛少爷，公爵和夫人的要求大部分我都拒绝了，这次……这次是我想要跟着少爷去德国的。” 阿塞斯看着他焦急的眼神，不置可否一笑。 “开车吧。” 杜瓦还想说什么。 阿塞斯已经再次闭上眼睛 “……是，少爷。” 他只能回头开车。 车开得很稳，阿塞斯接连忙了好几天，安静下来后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就在困意快要战胜理智时，空气中不属于自身的香味拉回岌岌可危的理智。 “咳咳……到哪了？”阿塞斯睁开眼睛，清了清嗓子问道。 “差不多到机场了。” 杜瓦转动方向盘，车子拐入一个大门。 “少爷，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用国际飞路网。” “你以为我不想？” 阿塞斯戴好黑色皮手套，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熟练地在脸上挂起笑容，为待会的下车做准备。 “现在盯着我的人那么多，我凭空消失在那又出现在德国你让他们怎么想？” “你知道你开的车是哪来的吗？” 冷不防，阿塞斯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杜瓦犹豫反问，“买…来的？”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正确答案。 阿塞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很遗憾，你猜错了，这辆车是英国皇室送的礼物，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伊丽莎白女王。” 杜瓦愣住，不可思议看向手上的方向盘。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女王？” “我想英国现在暂时还没有更换女王，以及如果你的观察力足够强，你就应该发现车身上有属于皇室的标记。” “所以我开了英国女王的车？” 杜瓦还是没有回过神，迷茫地把车驶向目的地。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杜瓦还没来得及下车给阿塞斯开门，阿塞斯那边的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侍者。 “那么巧啊，卡文迪许先生。” 侍者身后，一位圆滚滚的中年人笑呵呵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脸上挂着刚才准备好的笑容，从容不迫走下车。 “真是没想到还能在机场见到大公啊，确实挺巧的。” 最后一句话，阿塞斯特意加重语调，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公。 没错，这位就是被阿塞斯称为“大好人”的约克大公。 约克大公原本已经打算好和阿塞斯永远不见，却不曾想听到了一点风声。 其他同样听到风声的几家商量后，派出约克大公来试探一二。 “怎么会，我这不是家里女儿想去美国玩，我送她来机场的。” 约克大公朝着远处挥手，阿塞斯顺着他的挥手都方向看过去。 一个衣着华丽，褐色卷发的女子撑着一把遮阳伞，笑意盈盈地看着这边。 这人阿塞斯认识，约克大公唯一的女儿——柏妮丝.斯图尔特。 阿塞斯礼貌对着柏妮丝颔首。 “那就祝愿斯图尔特小姐玩得开心？” 约克大公笑眯眯应下。 第249章 城堡 “那也祝卡文迪许先生回去德国的路上一路顺风。” “自然，我回来后会去拜访大公的，希望大公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啊。” 听到阿塞斯的话，约克大公不动声色收起眼中的笑意。 “既然如此，不耽误你的行程了。” 笑意的消失，阿塞斯仿若未觉，热情又不失礼貌送走约克大公。 约克大公转身，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这该死的卡文迪许还要回来。 杜瓦满头雾水看着大公来了又走。 飞机上 阿塞斯闭目养神。 其余三人也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有杜瓦一脸纠结地看着阿塞斯。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刚才阿塞斯和约克大公的对话，以及为什么阿塞斯对大公的出现毫不意外。 “如果实在想不明白，你可以试着从商人的角度分析，政商其实没什么差别。” “还有，别盯着我看。” 阿塞斯突然出声打断杜瓦的注视。 杜瓦尴尬一笑，扭头思考起阿塞斯的话，不过片刻，他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色。 再扭头看向阿塞斯时时，眼中闪着佩服的微光。 “哒”，指尖叩在座椅上，发出提醒的声音。 杜瓦会意，扭头不再看向阿塞斯。 窗外，白云触手可及，与蓝天连成一线，天地万物都被笼罩其中。 杜瓦看着窗外渐渐失神，除了闭目休息的阿塞斯和坐过飞机的乔尔，几人也好奇看着窗外。 对于巫师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不靠飞行扫帚飞起来。 飞机载着几人平稳飞向德国。 落地时，阿塞斯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走吧。”他说。 几人跟在阿塞斯身后，穿过人流走下飞机。 飞机外有安排好的接机服务。 阿塞斯几人刚走出来，负责接机的艾伯特就看到了他们。 一袭修身黑大衣的艾伯特连忙整理衣服迎上来。 艾伯特年纪不是很大，脸上细看和乔尔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像是乔尔的亲戚，身上的衣服风格也和乔尔相似。 他走上来先和阿塞斯打了个招呼。 “阿塞斯少爷，你好，我是负责你身边事务的艾伯特.斯诺。” 负责事务？ 杜瓦耳朵灵敏捕抓到关键词，警惕地盯着艾伯特。 “你好，艾伯特。” 阿塞斯微微颔首。 艾伯特看着深不见底的黑眸，下意识抬手想要行礼，下一秒又蓦然收回。 阿塞斯抬了抬眉，没说什么。 身后的乔尔见状走上来打圆场。 “艾伯特，好久不见，怎么还是那么莽撞，走吧，别耽误时间。” 艾伯特被推着往前走，心里嘀咕乔尔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他在阿塞斯少爷面前犯傻，又不是乔尔。 不过阿塞斯少爷这双眼睛对视起来好有压力啊！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艾伯特有些担忧自己未来的生活。 接下来的行程里，艾伯特绷紧神经，没有再出现过错误。 半小时后，顺利把阿塞斯一行人送到一处城堡。 城堡位于一座山上，整座山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城堡。 城堡外护城河环绕，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阿塞斯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不少珍贵的品种。 “城堡是老公爵和老夫人早早为少爷准备好的礼物。” “那些则是家主和夫人特意搜罗的树种，不仅看起来好看，一年四季还经常是绿色的。” 艾伯特很有眼色的为阿塞斯介绍。 阿塞斯抿唇，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城堡的大门随着众人的到来缓缓打开，无声的欢迎城堡的主人。 从城堡外看，城堡已经很大了。 来到里面，阿塞斯才知道城堡实际上远比看到的要大。 随处可见的了望台、塔楼，城墙，城垛，壕沟、护城河和吊桥。 和优雅恬静的庄园不一样，眼前的城堡更像一个冰冷肃穆的军事堡垒。冷冷防卫着外来的窥视。 阿塞斯毫不怀疑这座城堡的实用性。 艾伯特带着几人，走进这座军事堡垒。 一进去，里面一排整齐的佣人对着阿塞斯打招呼。 “阿塞斯少爷。” “嗯，你们去忙你们的。” 听到他的话，十几个佣人有序退下，过程中没有一点脚步声。 “我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才到处跑的。” 苏珊娜揽住伊莉丝，小声对她吐槽。 来到城堡后，伊莉丝一直有些拘谨跟在阿塞斯身后，现在听到苏珊娜的话话，心里默默赞同。 这话阿塞斯也听到了。 “走了。” 艾伯特赶紧走快一步给众人带路。 城堡内的装饰和外面的冰冷严肃不同，里面是阿塞斯所熟悉的华丽。 颗颗闪耀的水晶吊灯垂落，柔和的暖光笼罩大厅。 暖光中，六人整整齐齐端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对着走进来的阿塞斯一行人微笑。 沙发中间是公爵和安娜，其他两对老人分别坐在他们两边。 最靠近公爵和安娜的两位老人不断怒视对方，脸上的笑容勉强没有消失，只是掩饰不住的扭曲。 老人们身上的衣服相当考究，从头发装备到脚，没有落下一处细节，其中郑重之意一眼便看得出来。 安娜猛地起身。 “宝贝，想死你了，快来让妈妈抱抱。” 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向阿塞斯，阿塞斯下意识双手接住，又远远放下。 他这些天躲避苏珊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苏珊娜噗嗤一下笑出声。 安娜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塞斯。 “宝贝，你？” “抱歉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这几天习惯了。” 阿塞斯无奈解释。 安娜的视线瞬间杀向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苏珊娜。 “那个……我有点事，晚点再说。” 脚底抹油术再次出现，苏珊娜嬉笑着对着沙发打个招呼，迅速逃离现场。 望着苏珊娜远去的背影，安娜冷哼一声，心疼地抱过阿塞斯。 “宝贝天天面对这玩意辛苦了。” 温暖的手传来一阵阵暖意，阿塞斯感受着里面的担忧，轻笑搂住安娜。 “其实还好。” 简单一句话，却让安娜更加心疼阿塞斯，她是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不对劲。 只是阿塞斯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逼着他说。 第250章 认人 “好了，爸爸妈妈们还看着，别让阿塞斯这小子失礼。” 公爵温声打断两人的温馨时刻。 “怎么眼睛还红了，再红下去就不好看了。” 安娜顺势松开手，给了公爵一个白眼，扭头吩咐佣人把跟随阿塞斯来德国的几人安排妥当。 然后又想起答应伊莉丝的事情，扭头道： “伊莉丝，你先休息，我明天带你去见那个人。” 伊莉丝乖巧点头。 众人跟着佣人离开大厅。 安娜安排好他们，大厅里就只剩下一家七口。 感受到背后不断传来催促的视线，安娜牵着阿塞斯来到四人面前。 “爸爸妈妈们，你们是打算自我介绍还是由我来给阿塞斯介绍。” 安娜对着几人询问。 几人两两对视一眼，一个金发碧眼，穿着修身收腰礼服的男人率先清了清嗓子，稍微仰起头。 摆好状态准备说话。 另一边佩戴卡文迪许家徽的男人眼中闪过不屑，抢在金发男人前率先开口： “我叫亚德里恩.卡文迪许，是你的爷爷，我身边的是莱拉.萨利，你的奶奶。” 亚德里恩说完顿了顿，不顾几道威胁的视线继续说： “我们家不强求改姓，哪怕对外改姓对内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称呼，所以不用顾及那么多。 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说话前还要清嗓子的蠢蛋。” 嘲讽的笑容出现在亚德里恩的脸上，公爵立马变了脸色。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你有本事那么多年不回来，我踩他一句怎么了？” “你踩我一句怎么了？你怎么敢当着我外孙的面踩我！” 刚才被抢走先机的老人站起来，气得就差指着亚德里恩的鼻子骂了。 男人眉宇皱纹冷峻，带着德国人特有的严肃和谨慎，似乎并不擅长吵架，三言两语就被亚德里恩说得还不了口。 阿塞斯皱眉，担忧混乱起来的场面，但他的辈分最小，不好插嘴。 安娜安抚拍拍阿塞斯的肩膀。 “够了，亚德里恩。”年迈却依旧优雅的女声轻松治住亚德里恩。 “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他刚才的模样，说话前还要清嗓子抬手，也不知道这个样子给谁看。” 莱拉眉眼含霜，冷着脸将他拉起换了个位置，还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老公爵被强行塞在角落，也顾不上吵架，自顾自地自闭去了。 另一边，眉目慈和的老夫人也拉着严肃的老人换了个位置，用自己隔开两人。 随后满眼温柔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我是你的外祖母，我叫艾瑞斯.穆勒，他是你的外祖父赫尔曼.穆勒。” “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日安。” 阿塞斯对着几人以标准的姿态行了一个巫师贵族礼。 “好了孩子，礼仪是对着外面的人都，自家人不用客气，来，让我们看看你。” 艾瑞斯温柔拉过阿塞斯坐下，细细打量他。 “这孩子真会长，挑的全是我们两家的优点长。 莱拉你看，这眼睛是不是安娜的桃花眼，还有这唇和眉毛，跟威廉简直一模一样。” 奶奶莱拉似乎比较含蓄矜持，除了刚才制止老公爵，一直没出声。 手上拿着一杯茶，时不时抿一口掩饰自己的急切。 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睛总是不经意间看向阿塞斯。 听到艾瑞斯叫她，莱拉不紧不慢放下茶杯。 “眼睛像安娜，但阿塞斯可比他爸和爷爷都要好看。” 亚德里恩和公爵下意识摸摸脸，不服气却不敢反驳莱拉的话。 艾瑞斯没附和。 莱拉说自己丈夫和儿子可以，她接话就不合适了。 她不附和，莱拉也不介意。 担心阿塞斯因为刚才的混乱感到担心和害怕，莱拉刻意放柔声音安慰。 “阿塞斯，不用担心你爷爷，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艾瑞斯也跟着说：“是啊，阿塞斯，你外祖父这边也是，他们只是习惯吵架，不会有事的。” 两人边说还边戳身边的男人，示意他们出声保证。 两个死对头不情不愿怒视对方，对着阿塞斯保证。 顾及阿塞斯一路奔波，艾瑞斯和莱拉没有拉着阿塞斯多聊，聊了几句话便让阿塞斯去休息。 阿塞斯虽然还不想那么潦草结束这次见面，但一人难敌六张嘴。 最终，还是乖乖上楼补觉去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五六点。 这次的补觉让阿塞斯恢复了大部分精力，他起身婉拒进来佣人的穿衣帮助，自己换上一套休闲的居家服。 这是安娜在他房间里准备好的衣服，阿塞斯看过，里面各种衣服一应俱全，包括麻瓜礼服、巫师礼服…… “外祖母，希望我还没有错过晚饭时间。” 睡饱的阿塞斯有了精力开玩笑，走了两步倚在楼梯上，对下面的艾瑞斯笑道。 艾瑞斯温柔地笑着，抬手招呼。 “快下来吧，你应该饿坏了。” 阿塞斯顺从地走下去，任由艾瑞斯牵过他的手。 “你刚来的时候那个疲倦样子，我和莱拉都不敢多聊，连家里安排的事情也没告诉你。” 艾瑞斯牵着阿塞斯来到餐厅，现在显然不是晚餐时间，但艾瑞斯在乎不了那么多。 “凯恩，拿一点吃食给阿塞斯。” 一个清秀男仆应声走向楼梯。 “你看，这是凯恩，他会是你在这座城堡里的贴身男仆，以后你在城堡的所有贴身的事都可以吩咐他。” 艾瑞斯温声细语的给阿塞斯介绍。 “这座城堡的名字还没取，我们都觉得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应该由你来取名，有想好的名字吗？” 艾瑞斯给阿塞斯倒了杯红茶，示意他先润润唇。 “如果没有，慢慢想不着急。” 阿塞斯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没有犹豫便说出一个名字。 “塞斯城堡。” “塞斯城堡。”艾瑞斯轻声重复一遍，“这名字不错，那就叫塞斯城堡。” “目前城堡的管家我们定下的是艾伯特，他是乔尔的外甥，受过几年管家培训，人机灵还算有眼力见，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再换。” 第251章 是我抵抗不了他 “外祖母做主就好了，我相信外祖母的眼光。” 阿塞斯一句话，惹得艾瑞斯笑起来，眼中缀满笑意和喜爱。 “你这孩子，嘴可比安娜说得要甜。” “我说的可是实话，对了外祖母，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呢？” 艾瑞斯笑容淡了一点，温柔的摸摸阿塞斯的头。 “你爷爷和外祖父两个人习惯针锋相对，我们怕他们在这里闹起来不好看，让他们回去了。以后除了宴会，他们只能轮流来看你。 现在你爸爸妈妈应该还在劝他们，至于你奶奶在书房准备几天后的宴会。 唉，让他们共处一室是有点难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呢。” 艾瑞斯望见凯恩的身影，收了话头。 “先吃饭吧，不用管他们两个，实在不行我和莱拉一人绑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彪悍的话语有些颠覆艾瑞斯温柔的形象，她没再说下去。 吃完饭，艾瑞斯让人收拾桌面，自己带着阿塞斯参观城堡。 一路介绍下来，阿塞斯对艾瑞斯丰富的学识有了一点认识。 从各国历史到一件小小物品的含义，艾瑞斯都信手拈来。 “外祖母学识渊博，看来我还要继续学习。” 此时阿塞斯正和艾瑞斯站在了望台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漫山的绿色让阿塞斯有点晃神。 “这些东西，活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你不用着急。” 傍晚山风寒冷刺骨，哪怕有保暖咒吹在人身上也不好受。 “没有着急，只是觉得外祖母那么优秀，我也不能差。” 阿塞斯一边不着痕迹为艾瑞斯挡住袭来的山风，一边回答。 艾瑞斯笑容满面看着阿塞斯的动作，她对这个外孙真的越来越喜欢了。 “喜欢绿色吗？这里的树常年都会保持绿色的。” 阿塞斯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我很喜欢，外祖母费心了。” “喜欢绿色还是喜欢森林，我听说霍格沃茨那边的斯莱特林就是绿色的，我记得你也是斯莱特林？” “都喜欢，我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代表色是绿色，但我喜欢绿色不是因为斯莱特林，而且我已经毕业了。” 艾瑞斯慈和的看着阿塞斯。 “长大了，也是该毕业了，听安娜说，你有个喜欢的人在斯莱特林？” 阿塞斯的表情变得柔和，“对，他在斯莱特林，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阿塞斯现在的表情，艾瑞斯再熟悉不过，她年轻时想起赫尔曼也是如此。 “你喜欢就好，有你爸妈这个例子在，不会有人阻拦你的，尽管放心。” 艾瑞斯温柔拍拍阿塞斯的手背。 “要是追到了，好好对人家，有空带他回来看看我们。” 阿塞斯想起几天后的宴会，带着顽气对艾瑞斯眨眨眼。 “如果梅林愿意保佑我的话，几天后的宴会可能会见到他。” 艾瑞斯恍然大悟。 “你寄来设计图让安娜定制，然后送出去那件衣服是给那个孩子的？” “除了他，我想不到一个人可以配上那件衣服。” 这句话说得艾瑞斯一个已婚那么多年的人都觉得心动。 她笑着用手指点点阿塞斯。 “你这张嘴是真的会说话，我想他应该也抵抗不了你吧？” 天色在两人闲聊间悄然暗了下去，城堡突然亮起灯光。 灯光映入阿塞斯眼中，熠熠生辉。 “是我，抵抗不了他。” 艾瑞斯脸上的笑意愈浓，和阿塞斯相似的眼睛盛满温柔。 “你咳咳咳——” 艾瑞斯正想说什么，突然弯腰大咳，生理性泪水斑驳这双温暖的眼睛。 咳嗽声越来越大，艾瑞斯的身体因为咳嗽，微微摇晃。 阿塞斯连忙扶住艾瑞斯，替她抚背，“外祖母，你……” 下面的话阿塞斯莫名不敢问出口，他还记得安娜和公爵回来是因为外祖母病危。 刚才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他很喜欢这个外祖母，学富五车又温柔亲和。 “别担心孩子，人都会死的。” 艾瑞斯平复呼吸，倚在阿塞斯身上安慰他。 “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比起死亡，我更担心你外祖父和母亲。 我的死亡注定会给他们带来伤害，安娜还有威廉，赫尔曼怎么办……” 阿塞斯呼吸一滞，扶着艾瑞斯的手不由微颤。 艾瑞斯察觉到他的不对，柔声呼唤：“阿塞斯？” “孩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温暖的手抚上脸颊。 阿塞斯低头方便艾瑞斯的抚摸，“外祖母，可以让我试试吗？” 艾瑞斯的手一顿，眼神复杂： “孩子，生死没那么容易改变，就算是勉强改变，改变者要承担的风险也会很大，结果也不一定会好。” “我知道你不怕，可我不希望你承担这种风险，他们也是如此。” 艾瑞斯沉稳的声音一点点安抚住阿塞斯的难过。 “阿塞斯，我虽然身体不适，但撑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起码我能撑到你结婚那一天。” 沉默良久，阿塞斯轻笑道：“外祖母，这可不像个安慰。”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我的安慰，我只是阐述事实。” 艾瑞斯借着阿塞斯的力，站稳。 “夜晚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 “边走我边给你讲讲家里的事。” “好。” “……” 声音逐渐变弱，夜色吞没最后一点光亮，也吞没了一老一小的身影。 接下来几天，阿塞斯过的不是很舒服，因为他遇见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亚德里恩和赫尔曼两人宛如针尖对麦芒，一点都合不来。 加之又是轮流来城堡。 于是，阿塞斯很不幸地遭到两人疯狂洗脑。 洗脑内容不外乎是对方的各种不好，从衣服说到为人处世，再从为人处世说回衣服，滔滔不绝。 连童年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就为了在阿塞斯面前踩对方一脚。 一开始安娜和公爵还看在血缘关系的情分上，伸手拉阿塞斯一把。 后面就听之任之了。 美其名曰：锻炼一下如何面对流言蜚语。 第252章 宴会开始 公爵和安娜两人话是那么说。 但阿塞斯知道，他们劝说亚德里恩和赫尔曼的下场是遭到一轮口水洗礼。 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下，选择劝说阿塞斯放弃挣扎。 毕竟不是阿塞斯承受洗脑，就是他们承受口水洗礼。 孰轻孰重，他们已经做好了选择。 至于莱拉和艾瑞斯，两人沉浸在给阿塞斯举办宴会的布置中，没有时间去管自家老头。 对她们来说，只要两人没有打起来，就随他们折腾。 时间就在亚德里恩和赫尔曼两人隔空斗法、唾沫横飞中快速过去。 终于，宴会的日子到了。 —— “快，这个送上楼，诶！这边的树枝怎么还没有修剪好。” “好的艾伯特管家，我这就去修。” “动作快点，挥动你们的魔杖，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出现一点失误。” 艾伯特认真指挥佣人们布置城堡。 今天，是城堡主人最隆重的一天，容不得他们有半点疏忽。 冰冷的城堡被各种各样的魔力簇拥，由内至外一点点变得精致、华丽且富有韵味。 在所有人的忙碌中，夜幕降临。 白日肃穆的城堡亮起多如繁星的灯，光亮点燃整个城堡以及山顶。 山顶如白天般明亮辉煌，在各色灯光下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各式各样的车辆接踵而至。 现代化的小轿车，由各种奇奇怪怪的神奇动物牵着的、从天而降的马车应有尽有。 从车上下来，这群衣着华贵的人们作为城堡最后的装饰登场。 艾伯特指挥佣人，为尊贵的客人们泊车和安顿拉车各种魔法生物。 客人则跟随佣人指引，踏进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堡。 城堡内的宴会厅，刚来到的客人迅速找到与自己相熟之人举杯交流。 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他们聊天时，话题自然是离不开这里的主人。 对卡文迪许家和穆勒家对阿塞斯的大方、看重，有人感慨也有人不屑。 “都说我们出身好，人家卡文迪许少爷才是出身好，连敌对的两大家族都愿意放下隔阂，给他举办宴会。” “可不是，卡文迪许和穆勒这两家在德国关系不和人尽皆知，现在要这两家一起喝酒，真是为难他们了。” 贵妇摇晃手中的酒杯，若有若无看着不远处举杯喝酒的亚德里恩和赫尔曼。 亚德里恩和赫尔曼似有所觉，回头看向贵妇这个方向。 贵妇身旁的男人急了。 “在人家的宴会上，少说两句。” “哼！”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连从霍格沃茨赶来，躲在角落里吃吃喝喝的众教授都听到了。 众人脸色各异。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吃着甜点。 边吃还在边考虑从霍格沃茨派个家养小精灵过来偷师。 这真的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个城堡的佣人做出来的小甜饼太好吃了！ 他宣布小甜饼就是他的最爱！ 还有和酒颜色差不多的果汁也还不错，就是有点淡不够甜，也许他可以让家养小精灵加多点糖。 邓布利多美滋滋地畅幻想起霍格沃茨的美食改革。 脸上笑容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他在霍格沃茨享受美食的场景。 严厉的麦格教授今天依旧是一身巫师袍，只是巫师袍上比往常多了几分装饰，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一点。 但现在这个难得柔和下来的女巫皱起了眉。 眉间是霍格沃茨小巫师熟悉的不赞同。显然，她不太喜欢这些针对她学生的话语。 顾及现在的晚宴，麦格教授没有出格的行为，只是叹息着感慨。 “阿塞斯也不容易。” “那孩子什么时候容易过，我听一些朋友说，阿塞斯现在在英国巫师界代表了两个家族。” 弗立维穿着一身缩小版正式礼服，附和地点头。 “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就已经够忙了，除了上课基本看不到人，现在更忙了。” 弗立维教授说着，看向一旁的斯内普。 “说起来，最了解阿塞斯的事情的人，应该是西弗勒斯吧。” 麦格教授的视线跟随弗立维教授的话，移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斯内普身上。 “西弗勒斯，你今天会赴约真的出乎我的意料，还穿得那么……唔精神 不过现在的打扮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穿的，别天天穿着你那件黑袍。” 听到麦格教授的话，斯内普慢吞吞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很确信我的眼睛没出问题，我现在身上这件衣服也是黑色的，和我的黑袍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西弗勒斯，我指的是你那比阿不思偷吃甜点次数还要多的扣子。” 麦格教授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斯内普怔了怔，似乎是不敢相信麦格教授这样严肃的女巫会开自己的玩笑。 麦格教授从他短暂的停顿中看出他的疑惑。 “这是在阿塞斯的宴会上，我现在只是一位客人，而不是需要管教小巫师的教授。” 邓布利多凑过来插嘴道： “米勒娃说得对，西弗勒斯，放松一点，这不是在霍格沃茨，不需要你板着脸吓那群小巫师。”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从旁边拿多两块小甜饼。 这个动作马上被麦格教授发现。 “阿不思，你最近吃的甜品太多了！现在西弗勒斯可没有时间给你熬制健齿魔药。” 邓布利多满不在乎的摇摇手，敷衍的话还没说出口，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几人察觉异样，朝其他人看去。 发现他们都看着一个方向——楼梯口。 楼梯口上，站着今晚宴会的主角。 阿塞斯一身暗纹墨色礼服，袖口一条绿宝石碎屑构成的蛇蜿蜒而上，直至肩膀。 扬起的蛇头衔着族徽，猫眼石做成的蛇瞳闪耀神秘的光芒，冰冷威严地注视所有人，无声宣告主人的尊贵。 这是一身很出彩的礼服，但大部分人，尤其是各个家族的负责人重点都落在阿塞斯手上。 昂贵的手工丝绸白手套包裹整个手掌，没有露出一点缝隙。 小指处戴着一枚金色戒指，戒指上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图案。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除了阿塞斯下楼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 众教授中，只有了解家族文化的邓布利多明白为什么会全场沉默。 其他教授一脸迷茫，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们也学着保持沉默。 沉默保持了一段时间。 阿塞斯下楼都下到了一半，沉默才被一道小小的声音打破。 “梅林在上，我没看错吧，卡文迪许少爷手上那是族徽尾戒……” 犹如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宴会厅瞬间热闹起来。 第253章 果汁和酒的隔空碰撞 各种惊讶的讨论声絮絮响起。 身份和阿塞斯相当的贵族丝毫不浪费时间，手持手杖就朝着阿塞斯走去。 自知地位不够的小贵族，带着笑容转战伊莉丝等人。 还有贵妇拉过女儿轻声交流，视线时不时看向阿塞斯。 这些都没能引起阿塞斯的注意。 他现在所有注意力，全都落在角落的斯内普身上。 连刚才全场沉默时都没能影响的步伐，也为之一顿。 晚宴没开始前，他一直心怀忐忑。 想见斯内普的欲望和不愿勉强他的坚持相互斗争。 他想过各种可能，也做好了斯内普不来的心理准备。 但就是没想到，斯内普会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认真和隆重出席这场宴会。 甚至身上还穿着他送的礼服。 这套礼服颜色是按照斯内普的习惯所选的黑色。 低调奢华的布料没有丝毫杂色，松紧有致地裹着身形修长的男巫。 收腰的设计能很好勾勒出腰身。 整套礼服几乎纯黑，唯一的点缀是领口处一枚黑欧泊。 这枚黑欧泊耗费了阿塞斯很长时间，那么纯正的、墨绿混蓝色的黑欧泊实在太少见了。 要不是恰巧一个拍卖行在拍卖，恐怕配饰只能无奈地换一种黑宝石。 黑欧泊的上身效果极好，墨绿混蓝的光莹莹点缀纯黑的礼服，耀眼夺目。 往下，袖口的袖扣在宴会厅的暖光中依旧泛着清冷的幽光。 没人比阿塞斯熟悉那对袖扣，因为那是他纯手工，一刀一刀制作的。 礼服、袖扣…… 阿塞斯在心里默念，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名为“惊喜”的滔天巨浪在心中控制不住的翻涌，理智顿时摇摇欲坠。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顾一切抛弃在场所有人，在他们的注视下去拥抱斯内普。 可是不行…… 内心的冲动被理智强行压下。 万众瞩目下，这个浑身上下写满矜贵的男人微微垂下眼帘，轻描淡写地扬起微笑，隔着人海遥遥举杯。 第一个上前的贵族男士误以为阿塞斯与他举杯相邀，也自然举起酒杯。 其他人艳羡的目光纷纷落在贵族男士身上，嫉妒他的好运。 也有人灵机一动跟着举起自己的杯，企图在阿塞斯这里混个眼熟。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有样学样，举起各自的酒杯。 一时之间，宴会厅都是高举的酒杯，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满场宾客中，只有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知道，这杯酒邀的是谁。 看着阿塞斯举起的酒杯，斯内普稍作犹豫，从一旁拿过一杯酒。 他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拒绝阿塞斯。 酒杯仰起，入口不同往常的酒味让斯内普动作一顿。 这不是酒，这是一杯和酒颜色差不多的果汁。 见到斯内普拿酒的动作，阿塞斯眼中的笑意和情愫更浓。 轻握酒杯仰头一饮。 相隔人海，果汁和酒同时入喉。 一杯喝完，阿塞斯对着斯内普眨眨眼，笑意倾泻。 自然地把酒杯往旁边递去，跟在身后的佣人立马上前接过酒杯。 手上没了酒杯，阿塞斯稍微整理袖口，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走下楼梯。 和面前的贵族男士交流起来。 这个贵族男士是德国魔法部部长，也是几个家族选出来的代表。 阿塞斯现在心情大好，魔法部部长又有意追捧。 光影笼罩，两人相谈甚欢。 周围的人们也带上笑意，簇拥着两人进行交流。 华丽繁琐的服饰，谈笑风生的人们，汇成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落入众人眼中……还有众多少女心中。 斯内普远远望着众星捧月的男人，又低头喝了一口果汁。 麦格教授见他接连喝了几口酒，好奇什么酒能让斯内普那么喜欢，也拿了杯“酒”抿了一口。 “噢，西弗勒斯，这竟然是果汁。” 弗立维教授见他们都喝了，也踮起脚拿了一杯。 喝了一口后眼前一亮。 “这个果汁好喝，甜而不腻有种果子的清甜唔……竟然还有回甘。” 弗立维教授闭眼回味刚才的感觉。 “不过晚宴上不应该都是酒吗？”麦格教授略带犹豫的问道。 她对这些贵族的晚宴不太了解，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按常理来说，这些宴会不应该全是酒吗？怎么会有果汁？ 邓布利多摇晃着一杯果汁，接上麦格教授的话。 “米勒娃，你说得对，一般来说宴会是这样的，果汁确实有点不合适。” “不过…...” 邓布利多话语一转。 “也许是主人家里有人不喝酒，或者有人不喜欢喝酒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不合理但合情。 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喜好，这一点无疑我们的卡文迪许先生做的很好。”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已经完全沉迷在这场盛宴里了。 果汁配小甜品，太绝了！ 这次晚宴和他想象的那种晚宴不太一样，但是显然更附和邓布利多这个甜食控的口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斯内普看着手中的果汁微微一愣。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还没等他思索出结果，刚才细碎的交谈声消失。 斯内普抬眼望去，发现大多数人走向一个方向。 几个教授正一脸茫然，身边突然一道清爽的声音。 “几位先生和女士，今晚的晚宴由宴会和舞会组成，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但这是两位老夫人指定的。” 解释的是一位男仆。 他说完后，抬手为他们引路，带着几人来到隔壁的大厅。 这个大厅和宴会厅差不多的布置，只有中间多了由花纹划分的舞蹈区域。 第254章 第一支舞 作为年龄最大、辈分最高，还是校长的邓布利多不得不暂时放弃小甜饼。 笑眯眯地站出来，谢过男仆的解释和引路。 男仆表示这是他们的职责，并为邓布利多等人更换果汁。 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他准备退下。 “等等。” 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说话的斯内普。 “有什么事吗？斯内普先生？” 男仆停下，静候斯内普接下来的吩咐。 斯内普在几人各异的目光中有种莫名的冲动。 想扭动时间转换器回到刚才，捂住自己叫停男仆的嘴。 “我……没事。” 听到斯内普略显不正常回答，男仆依然面无异色。 礼貌的对几人微微躬身离开大厅。 “西弗勒斯，这不像你啊？” 邓布利多抿一口新换上的果汁，舒服地眯起眼睛。 “欸？这个果汁和刚才的好像不一样。” 嘴里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味道，让邓布利多无心探寻斯内普的不对劲。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也好奇地喝了一口果汁。 “这个更醇厚？虽然用醇厚这个词形容果汁不太合适。” 这是来自弗立维教授点评。 麦格教授慢慢品着嘴里的果汁，也点评道： “入口像酒但没有酒味，果味浓郁到醇厚，这样形容也合适。” “如果卡文迪许先生愿意在霍格莫德开一间这样的店，我一定会去捧场的。” 最后，邓布利多为这杯果汁的点评敲下最后的总结。 斯内普看着这三个毫无院长、校长自觉的人，有种强烈想要远离他们的想法。 邓布利多察觉他的意图，一把拉他过来，联合其他两个院长，不停游说斯内普要放轻松，学会享受。 他们的围攻斯内普有一句没一句阴阳怪气地顶回去。 优美的音乐声响起，几人的斗嘴暂时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阿塞斯。 今天阿塞斯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舞会的第一支舞自然由他开始。 各种或期待、或羞怯、或直白的视线落在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笑容不变，走向站在公爵身边的安娜。 其他人见到他的选择，心里虽遗憾但也没办法说什么。 走到安娜面前，阿塞斯先对公爵点头致意。 公爵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让开位置。 得到同意，阿塞斯对着安娜微微欠身，伸出手。 “我美丽的母亲，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安娜精致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优雅地拎起裙摆回礼。 “当然，我英俊的儿子。” 两人相视一笑，挽手走向舞厅。 曼妙柔和的音乐响起，两人默契十足地摆出跳舞的姿势滑入舞厅中心。 阿塞斯的舞蹈是由安娜教导的，他的习惯安娜最了解不过。 而安娜也是阿塞斯时间最久的舞伴，对安娜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所以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这是一支极具观赏力的舞蹈，如天鹅交颈般优雅、美丽。 下面的人观赏舞蹈，上面跳舞的两人……在聊天。 “啧啧啧，乖儿子，你看到你爸的脸色没有，都快黑成大黑了。” 安娜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嘴上却大肆嘲笑公爵的黑脸。 “噢，你可能不知道大黑是谁，大黑是你表姨之前养的黑狗，后来咬了你表姨一口，从那次起她就格外讨厌黑狗哈哈哈……” 阿塞斯还没什么反应，安娜已经笑得停不下来。 “不过儿子，你怎么想到邀请我，明明这还有那么多漂亮又年轻的女巫。” 阿塞斯脸上挂着和安娜相似的笑容，在动作的间隙回答安娜的话。 “妈妈，你看他们看你儿子的眼神，我都怀疑我要是和她们跳了，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个舞厅。” “真的不是因为怕某人吃醋？” “他不会吃醋，只会胡思乱想。” 阿塞斯的声音骤然沉闷，旋转间不由自主看向斯内普。 见儿子郁闷，安娜旋转后开始转移话题。 “你之前来信说得那个办法行得通吗？” “还没试过，所以不敢保证效果。” 阿塞斯收回思绪，回答安娜的话。 这显然不是安娜想要的答案。 “既然没试过，那我们现在试试。” “我可以拒绝吗？” 阿塞斯手臂一展，把安娜甩开又拉回来，安娜的裙摆在转动时绽放。 “我给你的答案是，不可以。” 阿塞斯无奈。 这算什么？强买强卖？ 快点！ 安娜搭在阿塞斯身上的手用力，不停的用眼神催促。 拧不过安娜，阿塞斯只能转换舞步，在一个旋转后，手流畅自然滑落安娜腰部。 顶着公爵杀人一样的视线，他将安娜高高举起，宽大的裙摆划过优美的弧度，在半空中随着两人的动作变幻。 安娜很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条深紫色的大裙摆礼服长裙。 这实在是太托举转圈圈了！ 一圈转完，安娜又暗示拍拍阿塞斯，阿塞斯会意。 身上的魔力随主人意愿而动，在旋转的两人身边绽放出绚烂的星光。 围着半空中的安娜打转，把她衬托得像夜空中温柔又耀眼的女神。 这唯美的一幕，让四周关注的人们发出惊叹，尤其是年轻的女生们。 斯内普清楚看到，不少贵族少女眼睛都亮了，有胆大的甚至蠢蠢欲动牵起裙摆，对阿塞斯下一个舞伴势在必得。 没有人可以抗拒这样浪漫又强大的巫师。 这很正常。 他平静地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眼神不再看向阿塞斯。 一舞结束，阿塞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好几个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少女朝他走过来。 跑路的想法在此刻达到巅峰。 要知道女士的邀请，按规定他是不能拒绝的。 脸上笑容依旧，可阿塞斯的目光疯狂扫过四周，试图找出一条退路。 就在阿塞斯一筹莫展，准备直接跑路时，一袭黑裙、红发烈焰的苏珊娜抢先一步来到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经过短暂的权衡利弊，马上伸出手，微笑着邀请苏珊娜。 对目前的他来说，和苏珊娜共舞是最好的选择。 第255章 天女散花 苏珊娜很开心他那么有眼色。 矜持地把手递过去，还不忘以一种得意洋洋的视线扫遍全场。 那个好看的天女散花，是我的了。 阿塞斯没在意她的四处挑衅，直接拉起她滑入舞台。 “阿塞斯，姨的乖宝，我也要那个天女散花。” 两人一边跳着舞，苏珊娜一边和阿塞斯咬耳朵。 “什么天女散花？” 阿塞斯略显生疏的说出这个词。 “就是你刚才给我姐弄的那个，布灵布灵、满天都是白光，我也要。” “所以，你找我跳舞是把我当撒花的工具人。” 阿塞斯的声音里全是无奈。 亏他还以为苏珊娜是预见他即将面临的窘迫来帮他的，没想到是因为那么一件小事。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 苏珊娜笑容灿烂，理直气更壮。 “你看看，我不就和你跳个舞？那些目光都快刺穿我了。我又不是没事找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你跳舞呢？” 因为苏珊娜常年在外面跑，不怎么在这边露面。 所以这边很少有人认识她，也很少有人知道她和阿塞斯的关系。 况且单看她姣好的容貌和娇媚的身姿，根本看不出她比阿塞斯大一辈。 现在她成功抢到阿塞斯作为舞伴，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眼。有些女生看她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不满。 阿塞斯抬手旋转的动作因为她的话一顿，又接收到旁边同样在跳舞的德国魔法部部长暧昧的目光。 手一抖，险些把苏珊娜甩出去。 “帮我个忙，等会我送你一场玫瑰花秀。” 克制住看向斯内普的动作，阿塞斯对着苏珊娜轻声说道。 苏珊娜眼睛一亮，在玫瑰花的诱惑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阿塞斯的话。 又是一个旋转，阿塞斯像托举安娜一样，轻松托举起苏珊娜。 在旋转的时候，用魔力于半空中撒下变形术变出的红玫瑰。 漫天的红色花瓣落在苏珊娜的裙摆上，为她黑色的裙子添上最美的色彩。 麦格教授眼神一亮，对阿塞斯越过精湛的变形术连连夸赞。 这次的撒花，众人的反应更大。 刚才的舞伴是阿塞斯的母亲，现在是不知名的女子。 还特意用了象征爱情的玫瑰花，大部分人直接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有些比较骄傲干脆的女生已经放弃等待阿塞斯，接受了其他男伴的邀请，滑入舞台开始跳舞。 还有自认为不会比不过苏珊娜的女生，憋着一股气等待这场舞的结束，打算苏珊娜一离开就去邀请阿塞斯。 托举旋转的间隙，阿塞斯透过裙摆余光瞥见低头喝果汁的斯内普。 内心一时不知道是庆幸斯内普没看到，还是难过他的不关注。 但他不知道，斯内普其实看到了。 从阿塞斯转变态度邀请苏珊娜，到他和苏珊娜低语，再到托举旋转撒花。 斯内普全看到了，内心还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对感情接触甚少，没有经历的魔药大师不知道如何平复自己那时的心情。 所以下意识喝起杯中的果汁。 而这一幕又恰好被看向他的阿塞斯看到。 托举旋转中，苏珊娜发现阿塞斯的心不在焉。 再想起刚才阿塞斯提出的帮忙。 她眼珠子一转，一个恶趣味的想法浮上心头。 趁着阿塞斯再一次走神，苏珊娜装作不小心手滑，松开阿塞斯的肩膀。 顺便在手滑的时候，拍开阿塞斯半撑着她腰的手。 阿塞斯的手滑落，两人之间没有了支撑点。 霎时间，苏珊娜整个人往阿塞斯身上摔去，这个意外引起一阵惊呼声。 个别对阿塞斯势在必得的女生，气得牙齿都要咬掉了。 别说什么不小心，她们可看得一清二楚，就是这女人故意拍掉的。 阿塞斯还没回过神，听到风声，下意识伸手接住摔下来的苏珊娜。 “砰”的一声，黑裙和黑礼服撞了个满怀。 两人结结实实抱在一起。 低呼声和咒骂声四起，霍格沃茨沉迷美食的教授们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这堪称粉色的一幕。 刚才低头喝果汁的斯内普也在其中，他看着相拥的阿塞斯和苏珊娜，眼眸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呀呀，年轻真好，卡文迪许先生这个年纪就适合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邓布利多摸摸自己的胡子，眼睛发亮看着眼前唯美的一幕。 麦格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没有说话。 弗立维教授感情充沛，看到这一幕又听到邓布利多的话，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一双手鼓得非常起劲。 “西弗勒斯，你说呢？” 没人回应的邓布利多直接点名。 斯内普不想参与这种话题，转身想离开，却被早有准备的邓布利多拦住。 “西弗勒斯，你今天太安静了，稍微参与一下我们的话题，这是愉快的一天，放轻松。” 邓布利多扒拉着自己色彩丰富的巫师袍，喋喋不休地说。 斯内普像被加了各种奇怪材料，即将爆炸的坩埚，被邓布利多一点就炸。 “我不明白，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为什么要聊别人的感情生活，还是说你觉得不够孤单，需要一个衬托。” 邓布利多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暴躁，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安抚他的情绪时，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阿塞斯。 时间回到刚才…… “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在这？让姨来帮你刺激刺激她。” 苏珊娜亲昵贴在阿塞斯耳侧说道。 阿塞斯的脸瞬间就黑了。 “苏...珊...娜！” 苏珊娜的名字被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苏珊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生气，这不是还会解释的吗？” 阿塞斯面沉如水。 “但这不是你做出这种行为的前提，这种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冰冷至极的声音让苏珊娜知道，阿塞斯是真的生气了。 这还是她和阿塞斯接触那么久，第一次见到他生气。 之前哪怕是她各种招惹是非，阿塞斯也只是一脸无奈地给她收拾烂摊子。 她还以为阿塞斯永远不会生气。 “抱歉，阿塞斯。” 沉默片刻后，苏珊娜低声道歉。 阿塞斯没说话，安静地把她放下，继续后面的舞蹈。 第256章 怀疑人生的苏珊娜 最后一次旋转结束，阿塞斯绅士的扶起苏珊娜。 苏珊娜有点摸不清阿塞斯还生不生气，所以表现的格外乖巧。 拎起裙摆敷衍谢场，乖乖的挽上阿塞斯的臂弯。 跟着阿塞斯朝霍格沃茨教授等人的位置走去。 蓄势待发的女生们见到苏珊娜把阿塞斯带走，满脸不敢置信。 脸上精致标准的笑容维持不住，直接消失。 “噢，卡文迪许先生，你今天看起来真不错。” 邓布利多看了眼停在原地背对众人，面色沉郁的斯内普。 朝着阿塞斯迎上去。 “邓布利多校长，你今天看起来也不错……色彩挺浓烈的。” 阿塞斯尽力挑出一个可以形容邓布利多的词语。 对他的夸奖邓布利多很受用，半月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谢谢夸奖。” “对了卡文迪许先生，这位是？” 邓布利多把视线移向挽着阿塞斯手臂的苏珊娜。 苏珊娜虽然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不去找喜欢的人解释，反而来找上学时的教授。 但为了将功补过，她还是像只勤快小蜜蜂努力向他们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邓布利多校长，我是阿塞斯妈妈的表妹，阿塞斯的表姨，对，我们有血缘关系，纯的那种。” “叫我苏珊娜就好了。” “那边几位也是阿塞斯的教授吗？你们好，我是阿塞斯的表姨，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叫我苏珊娜就好了。” 苏珊娜不遗余力的进行她的自我介绍，恨不得把血缘检测拿给他们看，或者直接让他们当场进行血缘检测。 眼睛一转，苏珊娜看到觉得背对人不符合礼仪，勉强转过身的斯内普。 立马热情地上前，想要继续她的自我介绍。 阿塞斯脸上的笑容在苏珊娜的行为下，差点维持不住。 他对苏珊娜的脑回路彻底不抱希望了。 西弗只是转身，不代表听不到话。 其他教授也是一样，同样的自我介绍有必要说几遍吗？ “可以了！” 他不动声色拉住苏珊娜的手，不让她往斯内普那边跑。 “……那个，我表姨比较喜欢认识新朋友。” 饶是阿塞斯再能言善辩，说话前也卡顿了一秒。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苏珊娜这诡异的行为。 “能理解，苏珊娜小姐年轻又有活力，喜欢交新朋友很正常。”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给阿塞斯解围。 阿塞斯第一次觉得邓布利多这张笑眯眯的脸那么亲切。 看来下次还是不要随便克扣邓布利多的校长经费了。 唔……就算拿去买蜂蜜公爵的新品，也不是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塞斯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邓布利多还不知道下个学期的美好生活在对他招手。 他现在还纠结怎么从阿塞斯这里要到小甜饼和果汁的做法。 两人相互客套聊了两句。 苏珊娜受不了两只狐狸同时发出虚伪的笑容。 便悄悄拉了拉阿塞斯的袖子。 阿塞斯侧头，看见她眼中的催促。 “你先走，我等会再来，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 苏珊娜点头如捣蒜。 临走前，苏珊娜神神秘秘拉低阿塞斯，“那个人是…你刚才…不是，你现在还生气吗？ 压低声音压得不太成功，几位教授都听到了。 好奇八卦的目光瞬间看向她，除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 苏珊娜后知后觉抬头，对上几人的目光，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脸皮不够厚。 她对几人悻悻一笑，立马转身想要撒腿离开。 啊啊啊，让她逃离这个世界吧！ 阿塞斯的声音在苏珊娜转身那一瞬间响起。 很小，只够她一个人听到。 “这次算了，以后不管有没有用这种方法不要用在他身上。” 苏珊娜刚撒开的腿僵在半空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激动听错了。 “他？” 机智的大脑迅速用起排除大法。 排除掉那个女教授，还有三个男教授，一个不够高，一个不搭理人。 阿塞斯唯一说过话的教授，还是一来就说话的教授，是邓布利多。 “这小子说得难道是邓布利多这个老头子？” 苏珊娜花了好几秒时间劝说要尊重、祝福、锁死。 但是没用。 她一想到她如花似玉的乖宝要和一个老头子在一起，就觉得天要踏了。 挂着怀疑人生的表情，苏珊娜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地走向安娜。 她要去提醒一下自家表姐关于阿塞斯的感情问题。 阿塞斯说完刚才那句话，没有关注苏珊娜的表情。 转而试图融入未来同事的圈子。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一直游离在斯内普身上的话，他可能相信自己的鬼话。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本就喜欢阿塞斯这个聪明有天赋又有礼貌的学生。 现在知道他即将入职霍格沃茨，就更加热情了。 两人对着阿塞斯好一阵关心，各种传授经验。 阿塞斯一概笑容满面的接下，目光不着痕迹落在沉默不语的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似乎对几人的话题不感兴趣，一直自顾自地喝着手里的果汁。 邓布利多同样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吃了几个小甜饼。 凑过来向阿塞斯打探小甜饼和果汁是哪个佣人做的。 阿塞斯一听，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直接爽快地说让妮娜过来学习，学会后去教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 邓布利多的目的达到，胡子开心地翘起。 念在小甜饼的份上，他慷慨的上前给了阿塞斯一个欢迎的拥抱。 “我代表霍格沃茨欢迎你的加入，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先是一愣，然后内心狂喜。 大好人啊这是，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抱人，这机会不就来了？ 阿塞斯礼貌地抬手，配合邓布利多的拥抱。 麦格教授等人见状，也跟着给了阿塞塞斯一个拥抱。 阿塞斯来者不拒，脸上挂着的笑容越来越深。 拥抱完弗立维教授，他悄然清除掉身上的酒味，看向脸色发黑的斯内普。 第257章 塞斯城堡欢迎你 麦格教授觉得以斯内普的性格，可能不太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拥抱。 于是准备去打个圆场，让阿塞斯放弃这个想法。 结果下一秒，她就看到阿塞斯不顾斯内普阴沉的脸色，直接抱了上去。 “梅林，他是看不懂西弗勒斯的脸色吗？” 麦格教授慌了，担心斯内普一气之下直接离开。 连忙给弗立维教授打眼色。 示意他待会帮她一起劝说斯内普，不要在晚宴上拂袖离开。 他们的慌乱阿塞斯不知道。 抱到斯内普的一瞬间，所有喧哗声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 阿塞斯微微侧头在斯内普耳边轻语，“我很开心，西弗。” 这个拥抱一触即松，只有这句话在两人之间回荡。 斯内普脸色稍缓。 在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担心的目光下，保持着一言不发。 一直关注阿塞斯的贵族对邓布利多几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有人招来城堡的佣人询问。 佣人先是口齿伶俐地把阿塞斯夸了一遍，然后开始讲述阿塞斯的优秀。 至于那几人是谁，只顺口提了是阿塞斯上学时的教授。 招来佣人的人苦不堪言，被迫听了一大堆阿塞斯的好话，还不得不表示赞同，毕竟周围的佣人都是耳线。 欢迎拥抱结束，邓布利多美滋滋地跑去吃小甜饼。 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你的办公室我还没有定下，你有想要的楼层或者有其他需要吗？” 说到这个阿塞斯就不客气了，直接明了的问道： “我的办公室可以留在斯莱特林吗？我比较习惯斯莱特林的环境。” 他的要求不算难，也很合理。 邓布利多稍作思考。 “这样啊？” “我记得西弗勒斯那边的空教室很多，你可以自己选，不过你可能得和西弗勒斯商量一下。” 这是阿塞斯今天第三次觉得邓布利多的脸格外亲切。 刚才拥抱的时候是第二次。 和他想法截然相反的是默不作声的斯内普。 “该死的老蜜蜂。” 斯内普怒视美滋滋奔向小甜饼的邓布利多，低声咒骂。 又把事情丢给他，自己潇洒。 阿塞斯全当没听见他的咒骂，神色自若走过去。 “教授？” 阿塞斯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斯内普这个称呼，叫出声时两个人都是一顿。 “说。” 斯内普用力握着杯子。 仿佛把手里的杯子当成把麻烦事丢给他，潇洒快活的邓布利多。 阿塞斯眨眨眼，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怒气一样，端了杯果汁站到他身边。 顺手把那个可怜的杯子解救下来。 斯内普挑了挑眉，张嘴就想嘲讽阿塞斯连一个杯子都舍不得。 手上却突然被塞进一杯果汁。 “教授喝杯果汁？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果汁，喜欢这个味道吗？会不会太浓？” 果汁在杯中轻轻摇晃，荡起的清香轻松浇灭火焰。 生气的男巫悄然偃旗息鼓。 “果汁是你——” 斯内普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阿塞斯笑着和其他人点头打招呼。 “看来是我打扰我们忙碌的炼金教授了？” 阿塞斯脸上的笑容放大，敷衍地把想要靠近的人打发掉。 然后故意侧头凑近斯内普。 “这怎么是打扰？他们对我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教授比他们重要得对，要说打扰，也是他们打扰我们。”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垂上，斯内普一僵，不动声色退开。 “希望你的眼睛可以看到，这里是宴会厅不是地窖。” 斯内普能感受到，从阿塞斯过来开始，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 现在阿塞斯又不顾忌场合地靠近，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就更多了。 阿塞斯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眸染上些许醉意，漫不经心的扫视过去。 “那个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我们的几位教授，很显然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这里是我的主场。” 果然，如阿塞斯所说，暗中观察的视线在他的扫视下，纷纷选择避让。 而阿塞斯在他们避让后，还顺手在他和斯内普这边放了个混淆咒。 以他现在的魔力和对魔力的控制，混淆他们看到的内容轻而易举。 “虽然我暂时没这个资格解释，但是西弗，我想与之共舞的只有你。” 阿塞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向斯内普，目光飘渺地落在舞厅中央，神情有一秒恍惚。 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短促的笑了下。 斯内普抿了抿唇，盯着手上的果汁出神，听到阿塞斯的笑声，发出一声嗤笑。 “我不是她们。” “你不用是她们，独一无二的魔药大师才是你。” 这样吗？ 阿塞斯眼中笑意难掩，长久地注视着斯内普。 两人安静下来，享受勉强算是独处的时光。 视线的减少让斯内普放松了一点，想起阿塞斯的话。 目光去找邓布利多几人。 那几人的情形有点一言难尽。 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僵持不下，中间是一块小甜饼。 小甜饼中间一条裂痕逐渐蔓延。 他们的旁边是弗立维教授，他正抱着一大盘小甜饼，吃的滋滋有味。 原来，刚才麦格教授看到邓布利多去吃甜品，眉头一皱就跟上去监督了。 所以现在和邓布利多极限拉扯。 而弗立维教授见阿塞斯两人有话要说，也躲到一边享受美食。 一边享受，还一边用邓布利多被阻拦的郁闷表情下饭。 几人的注意力确实不在他们身上。 斯内普的视线略带嫌弃地从邓布利多等人身上划过。 重点瞪了邓布利多好几眼。 老蜜蜂不学好，天天吃甜点。 阿塞斯对这三位教授的印象有些幻灭，“他们平时也是这样……有趣吗？” “如果你是指这比格兰芬多还要愚蠢的行为，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是的。” “噢，尤其是我们五颜六色的校长，相当童心未泯。” 阿塞斯满眼温柔地倾听斯内普的阴阳怪气，也不反驳，一概认同。 心直接偏到太平洋，等斯内普说完，阿塞斯抬起酒杯轻轻和他手上的果汁相碰。 杯子里瞬间荡起一圈圈波纹。 “有一句话刚才忘记说了，不过我想现在补上也不晚。” “塞斯城堡欢迎你的到来，西弗勒斯。” 第258章 城堡的魔药室 作为宴会的主角，阿塞斯受到的关注自然多得过分。 他好不容易抽空过来和斯内普说两句话，第三句话还没说出口。 迎面走来两波人浑水摸鱼。 那一瞬间，阿塞斯有点后悔刚才的混淆咒只是混淆了他们看到的东西。 而不是直接让他们看不到他在哪。 梅林在上，就不能让他和西弗独处一会吗？ 熟练挂起笑脸，阿塞斯抢在他们开口前婉拒。 说是婉拒，但语气已经开始变得强硬起来，后面更是直言有事商议，不方便被打搅。 过来的人都是抱着交好的想法，见阿塞斯不愿细聊。 便也顺着他的意思离开。 目睹一切的斯内普：“你应该去处理正事，而不是在这里消耗时间。” “怎么会是消耗时间，我的办公室还没有定下。” 阿塞斯理直气壮。 “教授，真的不考虑在斯莱特林收留我一下吗？我只需要一间办公室。” 斯内普撇撇嘴，又想起刚才邓布利多的不靠谱，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我有的选择吗？” 这句话一出，阿塞斯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变淡。 斯内普也不由得皱眉。 他说话习惯反唇相讥，现在比平时放松，一时间忘了说话的人是阿塞斯。 “……有，教授可以选择拒绝。” 沉默片刻，阿塞斯恢复笑容。 只是指尖弯曲，不自觉地敲击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蠢蠢欲动想要靠近的人，心里更加不耐。 “斯莱特林的空教室，你自己选。” 阿塞斯诧异扭头看向斯内普，却只看见斯内普平静地喝着手中的果汁。 “还是说你想去别的地方？”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思考哪间教室离地窖近。” 阿塞斯立马顺着杠子往上爬。 “当然，我也不介意留在地窖。” 斯内普觉得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想你。” 这个答案对阿塞斯来说甚至都不需要思考。 但这个刺激对魔药大师就有点过了。阿塞斯也知道，所以在斯内普凌厉的眼刀杀来前，他迅速拿出一片草叶。 “对了教授，这是之前我表姨在一片森林里找到的，可以有效缓解诅咒的后遗症，其他的我还没有试验过。” 不出所料，魔药大师被叶子吸引，根本无暇顾及阿塞斯刚才冒犯的话。 斯内普小心翼翼接过叶子，仔细观察它的纹路。 “我没有在书上见过这种草药，所以把它带来给教授看看，表姨那里有它的根，我已让人培育了。” 阿塞斯介绍的话说完，斯内普也看得差不多了。 “书上确实没有，你这里有魔药室吗？” 话刚问出口，斯内普就意识到不合适，现在无论是时间和场合都不是研究的最佳时候。 刚要改口，阿塞斯轻轻一笑。 “教授怎么知道我让人在城堡布置了魔药室？” “不过我现在不方便离场，只能让伊莉丝带教授去了。” 阿塞斯的语气中充满遗憾。 多好的相处机会，硬生生从手里跑掉了。 “这些药草种在哪，伊莉丝也知道，不过它们种下去的时间不长，还没有长出来多少，我这里只有那么多。” 阿塞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这是他平时戴着的炼金戒指，今天戴了族徽尾戒，就没有戴它。 “教授应该知道这个戒指怎么用，所有药草都在里面了，魔药室缺的东西里面应该也有，教授可以随便用。” 阿塞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戒指放进斯内普的口袋中，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我去找伊莉丝。” 这一连通操作下来，流畅无比。 等到斯内普想要阻止的时候，阿塞斯已经来到伊莉丝面前。 一袭绿色长裙的伊莉丝和交流的人表示歉意后，走向阿塞斯。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带院长去魔药室，他提出的要求全部满足，如果你没办法就去找艾伯特，艾伯特知道怎么做。” 伊莉丝不明白阿塞斯要做什么，但她向来不会违背阿塞斯的话，当下就点头应下。 “好的，先生。” 阿塞斯带着伊莉丝，穿过舞厅回到斯内普身边。 既然阿塞斯都安排好了，斯内普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对这种新药草的兴趣本来就很高，只是碍于场合收敛了。 伊莉丝找了个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等候。 阿塞斯简单向斯内普介绍城堡的情况，旋即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才婉拒了不少人，但还有很多人需要他亲自去交流。 “等等。” 刚抬起的脚放下，阿塞斯立马回头看向叫住他的斯内普。 “你刚才说你试过这种药草去除诅咒后遗症的效果。”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很紧。 “试过，但诅咒对我没用，所以只是一种阴冷感的后遗症被去除，教授需需要我帮忙吗？” 阿塞斯有些迟疑，他现在暂时还离不了场。 “诅咒怎么回事？” 斯内普没接阿塞斯的话，而是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阿塞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心虚。 他还记得那天斯内普给他包扎伤口时的脸色。结果伤口还没好又中了诅咒，这要他怎么说。 “……就是去翻倒巷做任务时中招了，但是你知道的，诅咒对我没用，所以我当时没什么感觉。” 阿塞斯越解释越觉得说不清，斯内普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给阿塞斯带来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好吧，我发现他是我的任务目标时，他已经准备离开了，我怕追踪咒没抓到他，所以留下了他的诅咒。 后来我想试出他诅咒的效果，也没有立刻清除。” “我该夸你聪明还是愚蠢？” “如果是你，想怎么夸都可以。” 阿塞斯现在背对其他人，不用顾忌他们看到不合适的表情。 所以他对着斯内普就是一个讨好认错的笑容。 斯内普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混蛋气笑了。 第259章 留宿 “真是有趣，你的脑子告诉你我在夸你？还是你很骄傲你的做法？” “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小心’这个词” 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说话，因此斯内普说完这句话，没有继续下去。 而是凉凉地剜了阿塞斯一眼，选择转身离开。 斯内普离开时的表情，阿塞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抱着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阿塞斯忧心忡忡地奔赴接下来的舞会。 后面的舞会有苏珊娜的大力宣传和各种炫耀，断掉了不少人的想法。 再加上阿塞斯和几家贵族相聚聊天，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尤其是阿塞斯，表情严肃中还带着一点忧心。 这下有想法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阿塞斯霉头。 没有被邀请跳舞的束缚，阿塞斯开始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宴会中。 先和几家达成共识，又赶往另外几家谈合作，下面还有几家可以去结交。 等他忙完，宴会已经接近结束。 和最后一家确认完合作的事宜，阿塞斯突然想起来，他还没告诉邓布利多等人斯内普在魔药室。 拍拍身上的酒味，走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这个名字在德国这边同样具有很大的名气。 他一进来就给自己施加了混淆咒。 他的混淆咒强大到连巫师都能悄无声息的混淆他们的认知 所以一直没人发现角落里的他。 刚才阿塞斯过来的时候带来的视线，也没有认出这是邓布利多。 “怎么了，卡文迪许先生。” 邓布利多乐此不彼地从麦格教授各个看不到的角落里拿出小甜饼。 “我想问一下各位教授们要不要留下来休息一晚。” “我表姨发现一种全新的药草，斯内普教授对其很感兴趣，现在已经在城堡的魔药室里研究了。” 阿塞斯揉揉胀痛的太阳穴。 麦格教授鼻子翁动了一下，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酒味。 她不赞同地看着阿塞斯。 “他们怎么能让你喝那么多酒。” “酒？什么酒，哪里有酒？” 弗立维教授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四处搜寻起来。 看到阿塞斯，他不满地跺脚。 “我还以为阿塞斯喝的果汁呢？竟然是喝酒，这不好。” 弗立维教授一脸严肃，然后对着阿塞斯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阿塞斯刚蹲下就听到弗立维教授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酒量不错，下次找我喝，我知道哪里的酒好喝。” 阿塞斯哑然失笑，他还以为弗立维教授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好。” 阿塞斯对着弗立维教授眨眨眼，表示他同意了。 弗立维教授顿时开心地小声尖叫。 麦格教授还能不了解这个同事。 “酒还是要少喝，让学生看到你们在外面喝酒会带坏他们的。” 麦格教授无奈地劝说。 梅林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几个同事，嗜甜好酒，唯一一个省心一点的是斯内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天都是操不完的心。 “米勒娃，人活着有点爱好是再美妙不过的事，刚才我们劝说西弗勒斯放轻松，其实你也应该放轻松点。” 邓布利多捧着一碟小甜饼晃悠过来。 “对了，卡文迪许先生，我们就不留下了。” 阿塞斯有些犹豫，劝还是不劝。 但转念一想，斯内普要是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留下，绝对不太自在。 好吧，还是要再劝一劝。 阿塞斯清清嗓子，温和道：“几位教授大老远过来参加我的宴会，我怎么好意思让各位教授大半夜还跑回去。” “教授们留下休息一晚也不碍事，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 麦格教授有点犹豫。 “我们留下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各位教授走了才是不太好。” 阿塞斯趁热打铁，把游说目标转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这里的佣人做的早餐不比小甜饼差，各种各样的甜品糕点，比如南瓜粥就很不错。” “我觉得留下是一个不错的提议，米勒娃，你们说呢？”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改口。 反正他到时候顺路拐去纽蒙迦德，也不影响什么。 弗立维教授则是无所谓，见邓布利多这样说，他也就跟着点头。 他们都同意留下，麦格教授自然不会不留。 “那麻烦你了，阿塞斯。” “这怎么会是麻烦，你们都是我的教授，要说麻烦也是我麻烦你们。” 阿塞斯这一番话说得几人都很舒服。 随后他招来几个佣人，让他们为邓布利多等人带路。 “那诸位教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找城堡里的佣人就好了，他们会满足你们的需求。” 邓布利多几人被带去房间，阿塞斯眼中的疲倦更加明显。 但他现在还不能离开，晚宴还没结束。 打起精神，阿塞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走向公爵和他身边的好友。 …… 深夜 阿塞斯把所有人送走，一个人带着满身疲惫走回房间。 另一边的魔药室里 斯内普独自忙到深夜，但对这种特殊的叶子的试验进展还是很缓慢。 这是一种在魔药界中从未见过的、全新的品种，他作为开拓者，摸索起来的难度不小。 坩埚中浮起浓浓的雾气，氤氲了眼睛，带来一种轻微的刺痛感。 斯内普有些困倦地眨眼。 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思路，也没有活物可以让他试，所以对叶子的各种效果只是摸透了一部分。 眼看今天是不可能完成对这种叶子的解析，斯内普放下手里的器皿，起身走出魔药室。 热闹的城堡送走客人，又恢复了它原来寂静肃穆的模样。 比起晚宴时的富丽华贵，斯内普更喜欢现在的静谧冷峻。 火光明灭，树影在窗外沙沙作响，响声掩盖了魔药大师本就轻的脚步。 走出拐角，窗前两道人影骤然印入眼帘，其中一道人影他很熟悉。 斯内普条件反射转换脚步，熟练地走进阴影里。 一般来说，以魔药大师高傲的性子，不会故意避开什么人， 这次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人。 隐藏在阴影处，斯内普表情不虞，眉头紧锁。 他只是打算找个安静的窗边整理思路，却没想到会撞到这一幕。 第260章 哑炮凯恩 走廊不算亮，但也不算暗，足够斯内普看清窗前的人是谁。 是阿塞斯和一个男仆。 这个男仆斯内普记得，就是在晚宴上接过阿塞斯酒杯的男仆。 再看现在的阿塞斯。 此时晚宴已经结束，阿塞斯换下繁琐精致的礼服，身上只简单的穿着一件白色睡袍，碎发随意散落在额前。 这人难得不顾礼仪，斜斜靠在窗边，脸上淡淡的倦意几乎掩饰不住。 压低的唇角显得有些不耐。 两人靠得不近，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男仆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城堡窗边，晚风习习。 窗外月光悄然探进来，熟络地抱住男人，把男人本就优秀的容貌渲染得更加出色。 还格外增添了几分月光的清冷。 凯恩满意且欣赏盯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卡文迪许最年轻的公爵。 也是他选择的未来。 阿塞斯没有在意凯恩的注视，他接受过的注视比凯恩见过的人都要多。 要是每个人看他一眼，他就要在意，那他根本在意不过来。 凯恩尽力地东扯西扯，企图找到阿塞斯感兴趣的话题。 阿塞斯则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 本来今晚宴会结束，洗漱完的他想去看看斯内普有没有休息。 结果刚出门就被凯恩拦下来，说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他。 念及这几天凯恩表现还算不错，阿塞斯还是勉强愿意听听他所谓的大事是什么。 不过西弗现在休息了吗？ 阿塞斯的思绪又飘远。 见阿塞斯在谈话中始终神游天外，凯恩咬牙凑近两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下阿塞斯总算有反应了——他后退了两步。 然后垂眸，看向凯恩。 “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凯恩死死咬着唇，声音微不可闻。 “我想未来的公爵身边或许需要一位陪在身边的人。” 面对这样直白的暗示，阿塞斯依旧没什么表情。 眼神古井无波，淡漠得骇人。 “所以？” “所以能考虑一下我吗？” “你？” 阿塞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所谓的贴身男仆，低声嗤笑。 “你觉得我凭什么考虑你。” “我知道的……” 凯恩的声音越来越低，阿塞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耐皱眉。 “如果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让开。” 他的耐心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从来都不多。 见凯恩还是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当即抬脚想要离开。 凯恩哪里甘心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刚才他看到了，阿塞斯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 他跟在阿塞斯身边有一段时间了，知道阿塞斯不是无情的人。 只要有一夜。 只要有一夜他就可以翻身。 做哑炮被人欺辱那么多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凯恩的眼神变得决绝。 他直接上前一步，再次挡住阿塞斯的路。 “啧” 阿塞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虞，脸上覆上一层寒霜。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你的下场？” “你喜欢那个教授是不是？” 凯恩没办法，只能把他偷听到的东西告诉阿塞斯。 这个音量不大，不远处的斯内普还是听不清。 阿塞斯脚步顿住，视线移至凯恩身上，有点诧异和不解。 这件事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 还是说有人看出来了，然后迫不及待设计？ 如果真的是这样…… 眼中杀意开始弥漫。 见阿塞斯还在思考，凯恩大着胆子踮脚朝他靠去。 “他配不上你，他的年龄、他的外貌都比不上我。” 思绪被打断，阿塞斯似笑非笑看着他，眼中的冷意越来越重。 “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我不要名分，不会影响你联姻。” 他的声音在阿塞斯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逐渐坚定。 阴影处，斯内普沉默地看着那个清秀的男仆朝阿塞斯靠过去。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阿塞斯甚至笑着低头配合。 垂落身侧的手握紧，斯内普陡然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的惊呼声。 下意识转头看去。 那个男仆现在看起来很凄凉。 他被阿塞斯举在半空中，双腿挣扎乱蹬。 阿塞斯的手臂巍然不动，死死禁锢住他，凸起的青筋从手臂延至手背。 足以看出他用了多大力气。 手越收越紧，凯恩的呼吸被无情剥夺，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几乎化作实质的杀气弥漫狭小的走廊里，走廊的气氛凝滞成一片猩红。 斯内普眉头紧蹙，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至极的男人。 脸上的杀意、戾气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 男仆的脚无力垂下，眼看就要死在阿塞斯手上，斯内普抬脚了走出去。 “阿塞斯。”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塞斯脸上先一步如冰雪遇春，迅速回暖。 随后循着声音转头。 “西弗？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嫌恶地把手中的男仆甩至一旁。 “砰——” 凯恩狠狠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大力咳嗽，惊恐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无视他的狼狈，抽出手帕细细擦过刚才掐人的手。 凯恩咳嗽完，眼里浮现怨毒。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人有魔力，凭什么你们能高高在上，凭什么你们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切。” 看到斯内普走过来，眼中的怨毒攀至巅峰。 他手脚并用朝斯内普爬去，嘴里低声呢喃着。 “凭什么！凭什么！” 阿塞斯脸色瞬间变得又黑又沉。 他自己无所谓，但是凯恩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些怨恨发泄到斯内普身上。 男人上前一步直接踩住凯恩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压到地下。 因为阿塞斯用的力气太大，凯恩的头紧贴地面，丝毫挣扎不得。 只能小口小口抽气。 脚逐渐移至凯恩的脖子，他的脸色变得青紫，嘴边发出不成声的求饶呜咽。 斯内普皱眉看着这一切。 “阿塞斯，够了。” 斯内普的话，阿塞斯自然不会不听，当即一脚把人踢到另一边。 又对着一处阴影微微颔首。 “滚吧。” 凯恩狼狈地爬起来，一步一踉跄跑开，只余阿塞斯和斯内普站在原地。 第261章 月下谈话 斯内普没有说话，面对这样陌生的阿塞斯，他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阿塞斯若无其事擦手，又给自己用了几个清洁咒。 “西弗，他的话你不用在意，他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杀过人了。”斯内普肯定的说。 刚才他皱眉不仅是因为阿塞斯的行为。 还因为他在阿塞斯的身上感受到了货真价实的杀气。 没有杀过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浓郁的杀气，甚至杀得人少也不会有。 阿塞斯动作一顿，没想到斯内普的关注重点在这个上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仔细打量斯内普的脸色。 斯内普的脸色有点难看，晦暗不明，似乎在避讳什么。 “西弗，你在怕什么？” 阿塞斯直截了当的问出来，然后不等斯内普回答，接着追问。 “是怕我变成第三个黑魔王？” “还是说怕我成为伏地魔，超越伏地魔？” “够了，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斯内普冷声呵斥。 “那就是在担心我。” 阿塞斯像是确定什么愉悦的事，连从刚才开始就没放松的嘴角也放松下来。 “放心吧，西弗。” “我没事，杀的也是该杀的人。” “而且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避不开的，就算现在故意逃避躲掉了，以后也免不了。” “甚至可能不用等到以后，我逃避的那一刻，我父亲就会从德国杀回来，哪怕是强迫也要让我适应这些。” 阿塞斯话说得轻巧，但斯内普从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忐忑。 是因为杀人还是因为…… “你问我在怕什么，那你呢？你又在怕什么？” 怕什么？怕你的疏远和陌生。 当然这话阿塞斯不可能说出口。 所以他只是短暂一愣，就试探着牵过斯内普的手，试图转移话题。 “不得不说，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不得不说，你转移话题的手段很拙劣。”地窖蛇王的阴阳怪气依旧登峰造极，一下堵住阿塞斯所有话。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被阴阳怪气的人还是他自己。 说不定阿塞斯会笑出声。 眼中笑意快速闪过，没敢让斯内普发现。 “你似乎对我的认知出了一些问题？阿塞斯。 你觉得我是好人，会因为你做的这些事，对你喊打喊杀。 呵，如果你真的这样想。 那作为你的魔药教授，我建议你去喝魔药补补脑子。” 被勉强说中心思的阿塞斯心虚地低头挨骂。 虽然不完全中，但确实如此。 “我是食死徒，阿塞斯。” 斯内普的声音带着沉重，在飘渺的夜色里浮沉。 阿塞斯牵着他的手一紧。 “我比你想得还要恶劣，你也许不知道，跟随黑魔王那几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都做过。 可以说如果不是邓布利多这只老蜜蜂，现在的我应该在阿兹卡班。 所以，这样的我还不至于因为几个该死的人去指责你。” 斯内普的声音重重敲在阿塞斯心上，砸得他心里一阵酸涩。 “西弗，我错了。” 斯内普是脸上因为回忆，染上冷冽和沉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感。 这一刻，阿塞斯仿佛看到刚入学时和世界永远有着一层隔阂的斯内普。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想。” 阿塞斯连忙拉过他，给他道歉。 见斯内普还是一言不发，阿塞斯放开手。 银发在一瞬间倾泻而下，本该是蓝色的眼睛却是白茫茫一片。 月光洒落，又覆上了一层朦胧。 抬眼间，平静且无情。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觉得眼前的人比刚才还要陌生。 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恐惧。 “你……” 眼眸中的平静被打破，属于人的情感一点点流入眼中。 阿塞斯半垂眸，以一种及其认真虔诚的眼神和斯内普对视。 “西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 “我从小白虎恢复人身那一次，在禁林里到底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阿塞斯轻轻一笑。 这个状态下的他银发白眸，笑起来出尘而悲悯，一如俯瞰众生的神明。 遥不可及 这个词倏尔出现在斯内普脑海里，他下意识伸手拉住白色的睡袍。 然后，他就听到阿塞斯温柔到几乎要被月色笼罩的声音。 “我看到了你的灵魂，于黑暗中破晓而出的纯白。” “西弗，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哪怕换作是他，也不敢保证会走成现在的魔药教授。 更大的可能是在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摧毁整个魔法界。 后面的话阿塞斯没有说出来，但斯内普能感受到他淡淡的杀意。 杀意？ 斯内普惊愕抬头。 银光闪过，阿塞斯恢复原样，笑吟吟地看着斯内普。 “所以西弗，我对你的认知完全正确，刚才也不是怕你喊打喊杀，只是觉得那样的我对你来说太陌生。” 两双同样深邃的黑眼睛对视良久。 “比起你嘴里的你，我觉得刚才的你更陌生。” “嗯？” 阿塞斯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斯内普的话。 “刚才的我？是银发的时候吗？怎么会更陌生，之前不是见过吗？” “你当时的眼睛不像人类。” 斯内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能勉强丢出一个形容词。 “太淡了。” “怎么会，我明明感觉里面都是对你的感情。” 斯内普瞪了一眼这个轻挑的人。 “别气别气，生气就骂我，别生气，气多对身体不好。” 阿塞斯笑着插科打诨，搂过斯内普，装模作样的拍背。 在斯内普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中尽是寒芒。 “放开。” 阿塞斯乖乖放开手，立正等骂。 意外的是，斯内普没有继续骂下去，而是翻起刚才宴会上的旧账。 “所以你去翻倒巷的任务是杀人，诅咒也是因为这个？” 这还不如接着骂下去。 阿塞斯在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老老实实的解释。 “……对，那个人叫拉姆擅长诅咒。” “什么样的诅咒？” 见斯内普不是要追究，阿塞斯悬着的心放下。 第262章 记账的补偿 阿塞斯认真回忆当时手臂的情况。 “唔……大概是一条红线的模样，从手背蔓延上手臂，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诅咒我也不清楚。” 见斯内普皱眉，阿塞斯连忙继续补充，“苏珊娜知道，她就是因为这个诅咒去跟踪拉姆的，我明天去问问她。” “不用问了。” 斯内普低头打量自己手臂上的黑魔印记，这个会受那片叶子的影响吗？ 阿塞斯见他一脸沉思，保持安静不去打扰他。顺便也思考起怎么告诉斯内普，关于普林斯财产的事。 手指在思考时，习惯性的抚过族徽尾戒，一下又一下。 斯内普刚好看到他的动作。 想起当时宴会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场景和那道声音。 他好奇询问：“这个戒指代表什么？” “这个啊……” 阿塞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小指。 “族徽尾戒，血脉、身份的象征，大概意思就是现在的我权利上和真正的家主没有区别，只是名义上还不是。” 难怪当时那么多人蜂拥而上。 斯内普了然，拿出口袋的炼金戒指。 “那种药草短时间内试验不会有结果，我……” 魔药大师不擅长求人办事，所以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有点难以启齿。 而且这种药草的发现和控制权都在苏珊娜手上，他在城堡研究还好，带回去研究就显得有点得寸进尺了。 但是他又没办法舍弃对一种全新药草的研究。 “我问过我表姨了，她不在乎这些东西，我也会给她补偿，所以西弗可以放心带回去研究。”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在纠结什么。 他从翻倒巷回来后也问过苏珊娜，苏珊娜以三个不超过底线的要求，把药草的处理权利全部给了他。 斯内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起眉头。“想要研究药草的人是我，她需要什么补偿？” “西弗确定要和我分得那么清吗？” 阿塞斯懒散地靠在窗边，背对月光眯起那双惑人的桃花眼。 “她的补偿我已经给了，要是想补偿，不如补偿一下我？” “给了？你给了什么？”魔药大师油盐不进，根本不跳进阿塞斯的陷阱中。 “……她喜欢帅哥。”陷阱没抓到人的阿塞斯恹恹道。 “我让她去一个有帅哥的地方，顺便解决她被家里催婚的事。” 这个问题斯内普确实帮不上。 他迟疑了一会，“那你想要什么？” “ ！”说到这个阿塞斯就精神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斯内普。 “什么都可以吗！” “如果你觉得我的魔药毒不死你，那你可以试试。” 斯内普警告地看着他。 “好吧……那先记账，以后再说。” 阿塞斯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利益最大化已经是刻在他骨子的本能。 如果是别的他不会用把这样的手段用在斯内普身上，不过这件事例外。 记账记账，那账总是要收利息的。 斯内普凉凉瞥了阿塞斯一眼，没说是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今晚的魔药大师似乎格外好说话，阿塞斯试探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送你回房间？” 说着不顾斯内普的冷脸，阿塞斯满脸笑容地把人送回房间。 当然，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两人同一个房间。 可惜斯内普刚进去，门就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劲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阿塞斯悻悻看着离自己鼻梁一指宽的门，心脏快速跳动。 差点就打上了。 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阿塞斯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之前的漠然。 再回头时，他又是卡文迪许的掌权者了。 “他怎么样？” 阿塞斯抬脚走向自己房间，背后的脚步亦步亦趋。 “问清楚了，是凯恩自己心生贪念，偷听到安娜夫人的话，又觉得少爷你重情重义、利益至上，所以打算额……背后并没有其他人的手脚。” 阿塞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讽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重情重义和利益至上这两个词还能放在一起使用。” “而且有没有其他人的手脚可不是他说了算。” 汇报的人惊讶地偷瞄阿塞斯的背影 ，没想到阿塞斯打算弄假成真，清掉一部分伸过来的手。 “少爷，那凯恩？” “把他关于魔法世界的记忆全部删掉，丢去麻瓜界自生自灭。” 念在今晚斯内普好说话的份上，阿塞斯没有把凯恩的路堵绝。 不过这样活着对凯恩来说，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是，少爷……少爷还有两件事情。” “说。” 那道声音迟疑了一下，才发出声音，“第一件事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离家出走。” 阿塞斯眉头微蹙，不明白这个麻烦的波特又搞什么鬼。 “有危险吗？” “没有。” “那就不用管他，活着就行，找到布莱克的痕迹没有。” “没有找到，他似乎有办法躲避检测魔法，我们魔法部的人也没找到，魔法部那边听说福吉打算出动摄魂怪。” “继续找，能逃过检测魔法的办法无非就是那几种，最有可能的是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冰冷的声音刺入骨髓，跟在阿塞斯身后的人心下一紧，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稳。 “不…不不用。” “那就好，第二件事是什么？” “霍格沃茨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少爷你要找的莱姆斯.卢平。” 那道声音像是怕阿塞斯生气一般，快速地说完最后一条消息。 “卢平……” 阿塞斯沉吟，“暂时不用管他，狼人的身份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迟早都会爆炸。” “比起他，我更关心拍卖行和各大商店，它们的建设怎么样了？” “都在计划中，其他几个家族沟通后没有阻拦我们的动作。” “那就继续，最迟圣诞节前我要看到成果。” “好的，少爷。” 黑暗中的汇报者恭敬地欠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阿塞斯身后。 “布莱克、卢平，还有那只老鼠……” “珍惜你们现在的时光吧，后面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清冷的月光落在阿塞斯身上，和他眼中的冷意相映。 第263章 处理麻瓜事务 漆黑的房间内 阿塞斯刚睡下没多久，床头的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深夜的寂静。 他警觉地睁开眼睛，眼里的迷茫迅速散去。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又快又急，“先生，出事了。” “等等。” 阿塞斯打断女声继续说下去。 “不要在电话里说，你明天飞一趟德国，我让人去接你。” 电话那边的女声消失片刻，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的不当，语气中多了几分羞愧。 “好的，先生，我明天最早的航班飞德国。” 电话挂断，阿塞斯的睡意也消失殆尽。 只是考虑到明天还要面对的麻烦事，不得不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天刚蒙蒙亮，城堡内早起的佣人为城堡主人准备早餐，细微的脚步声四起。 阿塞斯差不多一夜未睡。 听到声音，他起身换了一身衣服。 佣人们见到他也不奇怪，毕竟阿塞斯一向习惯早起。 “少爷，需要安排早餐吗？”一位女佣来到阿塞斯身边询问。 得到阿塞斯肯定的答复，她带着一群女佣为阿塞斯布餐。 阿塞斯快速解决早餐。 “艾伯特管家，派人去机场接一下露易丝女士。” “算了，你亲自去。” 艾伯特向阿塞斯确认露易丝的外貌特征，开着一辆黑色小轿车离开城堡 小轿车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车在城堡外停下。 一双黑色高跟鞋伸出车门。 露易丝女士一派雷厉风行的作风。 艾伯特在机场时就知道了这一点。 现在也不客套，带着露易丝女士就往城堡内走。 全程露易丝目不转睛，对城堡的豪华熟视无睹。 “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日安。” 艾伯特对着刚来到餐厅的四位教授打招呼。 露易丝女士的视线不满地落到艾伯特身上。 “艾伯特管家，我没有时间耽误。” “不好意思，露易丝女士，这是先生的贵客。” 露易丝精致的眉毛一皱，审视的目光把邓布利多等人从上到下扫视一遍。 “诸位先生，我失礼了。” 她的这一番表现，无不是在告诉邓布利多几人，她是个麻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会有一个麻瓜来找阿塞斯，但邓布利多几人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 “露易丝？你来了。” 阿塞斯从不远处的走廊走来。 穿着一件简单的西装衬衣，袖子半挽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看到阿塞斯，露易丝冷静的面容消失。 “卡文迪许先生，他们——” 露易丝的声音戛然而止，惊讶发现阿塞斯朝她伸出手，看手的方向是头发。 餐厅其他人也奇怪地看着阿塞斯。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来，就把手伸向露易丝的头发。 阿塞斯面沉如水，露易丝也不敢躲开，所幸阿塞斯刚碰到露易丝的头发，就收回了手。 露易丝看向他的手，发现他双指间夹着一小粒闪烁着红光的东西。 露易丝一脸惊愕。 阿塞斯两指用力，红色的光闪烁几次后彻底灭掉。 “监听器。” 阿塞斯脸色难看地吐出这个词。 “给我一个解释。” “先生，不是我，我不知道。” 露易丝焦急的解释。 阿塞斯仔细端详她的脸色，餐厅的气氛在他的不言不语中变得凝重。 邓布利多等人也不好插手这件事，只能在一旁看着阿塞斯的反应。 半晌，阿塞斯确认露易丝脸上的表情没有问题，转身往餐桌走去。 “说说吧，什么事情能让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 露易丝跟在他身后，犹豫地看向艾伯特以及邓布利多等人。 阿塞斯在餐桌上坐下。 “看来各位教授晚上休息的不错。” 邓布利多正捧着刚端上来的南瓜粥吃的正香。 听到阿塞斯的话，抬眼看向他。 “确实不错，不过人老了，睡不了那么软的床，今天起来的时候有点不习惯。” “我记住了，下次招待邓布利多校长的房间换上硬床。” 阿塞斯笑了笑，又看向露易丝。 “直接说。” 见阿塞斯是真的不介意，露易丝利落地打开手上一直抱着的文件夹。 “先生，那个条约已经确定签署了，约克大公在先生你走后一力促成了条约签署。通过的议员超过三分之二，现在条约应该已经签署完成。” 阿塞斯给自己倒了杯茶，听到露易丝声音里的紧张，轻笑。 “慌什么，我不走他怎么发挥，这条约签了也好，省的他们天天吵。” “可先生你不是反对派吗？” “这条约实不实行对我影响都不大，中立派人少吵不过另外两派，约克大公又是坚定的支持派。” “那我不就是‘坚定’的反对派吗？” 露易丝一阵无语，所以她的这位先生是去反对派躲清闲的？ “不过有件事要早作准备了。” 阿塞斯沉吟片刻，看向露易丝。 “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计划实施下去，顺便找人查查斯图尔特小姐去了美国哪里，都做了什么。” “还有，帮我约见一下约克大公，就说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这个监听器？” 露易丝对这个失利显得相当在意。 “不用查了。” 阿塞斯倒是没有介意这个。 “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人有能力做到，到时候一起还给他们就好了。” 露易丝知道阿塞斯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也不多劝。 反正阿塞斯不会吞下这口闷气。 “那先生我回去准备了。” “去吧，艾伯特会送你去机场，下一次我不希望再见到有监听器能来到我面前，不然你自己辞职。” “好的，先生。” 露易丝雷厉风行，来时匆匆去也匆匆，高跟鞋的速度连艾伯特都跟不上。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阿塞斯歉意地看向邓布利多等人。 “打扰各位教授的早餐时间了。” 其他三人没搭话，他们对麻瓜政治的事情了解不多，也不擅长政治，倒是邓布利多一眼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不打扰，不过真假难辨，这位女士还是没看清楚这个问题。” 第264章 作为教授的第一次开学 邓布利多的政治嗅觉有点出乎阿塞斯的意料。 他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意味深长道：“邓布利多校长当校长有点屈才了，我确实希望这个条约签署。” “只是我赞同的话，阻拦我的人会很多，但是相反，只要我反对就会有无数的人来帮我通过签署条约的决定。” “真假难辨不错，不过真真假假、真假参半……才是最难分辨的。” 没人会嫌弃到手的利益少，刚才那番话更多是说给露易丝听的。 “呵呵呵，我可不行，我做个校长都需要米勒娃替我分担了。” 邓布利多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沉痛。 很快，但阿塞斯从刚才开始一直注意邓布利多，自然没有错过这抹沉痛。 他陷入思考，嘴上还在客气。 “不过条约虽然签署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去盯着，所以……各位教授，这次是我招待不周。” 阿塞斯也很无奈。 他确实是特意空出时间给约克大公偷家的，但没想到那么不巧是今天。 “有任何需要可以找城堡的佣人，如果需要回去，也可以找佣人安排。” “阿塞斯，有事就去忙吧，我们能自己过来自然可以自己回去。”麦格教授劝说着。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注重这些礼仪了。 阿塞斯谢过她的理解。 又趁这个众人不注意，悄悄对着斯内普眨眨眼，才匆匆离开了城堡。 “阿不思，你刚才和阿塞斯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阿塞斯走后，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好奇地询问。 “这个啊，大概就是他嘴里没有几句是真话？都是真假参半？”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对阿塞斯的难缠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还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 今年，是阿塞斯第一次以教授的身份去霍格沃茨。 哪怕是他也有种期待感。 一大早，他把所有事务处理好，准备前往霍格沃茨找斯内普。 为什么会是霍格沃茨，说到这个阿塞斯就有种无力感。 自从那天他临时赶回英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魔药大师的人影。 再也没有！ 就算是在蜘蛛尾巷也找不到人。 后来他才知道，魔药大师为了研究那些叶子，选择早早回去霍格沃茨。 还关闭了通往地窖的壁炉！ 以防打扰。 说实话，阿塞斯有点后悔那么早把那些叶子交给斯内普了。 思索间，他走出卡文迪许庄园，刚抬手准备幻影移形就看到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伊莉丝。 那天晚宴结束，同样消失的还有伊莉丝和安娜，据安娜的说法是带伊莉丝去一个她本该去的地方。 直到假期即将结束，伊莉丝才回来，回来后她整个人似乎改变了什么，不过阿塞斯太忙，没有细问。 “伊莉丝，你怎么回来了？”阿塞斯停下幻影移形的动作。 伊莉丝看到阿塞斯的身影，连忙朝他走过来，“先生，那边传来消息，福吉要让摄魂怪入驻霍格沃茨，抓捕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个消息来得不是时候，阿塞斯想到一种不太美妙的可能。 “那霍格沃茨特快？” “是的，先生，摄魂怪会从霍格沃茨特快开始搜查。” 阿塞斯闭了闭眼，压下现在就把福吉拉下位的冲动。 “走吧。” 伊莉丝迅速理解阿塞斯的意思，跟着他移形幻影到十字国王车站。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落到十字国王车站。 车站里来来往往都是路人，他们的落地马上引起几个麻瓜的注意。 麻瓜们惊讶地看着阿塞斯和伊莉丝凭空出现，嘴巴大张开来，想要尖叫。 然而声音还没有发出来，他们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 片刻后眼神恢复正常，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对阿塞斯和伊莉丝两人视而不见。 伊莉丝心有余悸地看着离开的几个麻瓜，“先生，他们？” “没事了，走吧。” 阿塞斯刚才用记忆咒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又混淆了他们的认知。 两人快速赶到火车上。 此时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发车，这下哪怕阿塞斯知道会有摄魂怪来，也没办法停下火车，让学生下来。 不过也不用下去。 没看到的角落里，银白色的光芒缓慢流入阿塞斯的袖口。 袖口中，一个迷你版的小白虎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阿塞斯。 小白虎乖巧地待在阿塞斯手上，阿塞斯一边挼着它的脑袋，一边走向斯莱特林的车厢。 车厢上小巫师叽叽喳喳的聊天声络绎不绝，连车厢的门也隔绝不住声音。 阿塞斯和伊莉丝心里记挂着摄魂怪的事情，脚步格外快，一个没留神，伊莉丝撞上一个茫然的女孩。 走在前面的阿塞斯听到声音，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 身上的魔力随心所动，飘起那个女孩，又把她稳稳的放下。 女孩似乎并不觉得害怕，从摔倒到被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两侧，露出萝卜状耳环的同时还掩盖了她的样貌。 “你们看起来似乎很烦恼、着急？是因为骚扰虻吗？” 女孩抬起头，银色的眼瞳直直看着阿塞斯。 伊莉丝不悦皱眉，明明是她撞倒的女孩，可这女孩怎么看着先生，还说这些奇怪的话。 “是很着急但不是因为什么骚扰虻，不好意思，刚才撞倒你了，可以让我们过去吗？”伊莉丝语气生硬。 女孩用一种吃惊的表情看向伊莉丝，仿佛对她的道歉很惊讶。 “不没有，是我没有注意看路。” 女孩的态度倒是让伊莉丝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走得太快了，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怕耽误阿塞斯的事，伊莉丝再次和女孩道歉。 女孩表示理解，并让开了路。 斯莱特林的车厢很安静，每个车厢都紧闭着车厢门，由内而外透着斯莱特林的距离感。 根据之前送给德拉科的炼金道具，阿塞斯感应到了他的位置。 顺着感应来到一个车厢外。 伊莉丝上前敲门。 第265章 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摄魂怪 “唰”的一下车厢门打开，从里面露出高尔的头。 看到来人是阿塞斯和伊莉丝，他识趣的让开位置。 没有了他的阻挡，阿塞斯看到坐在里面闷闷不乐的铂金孔雀。 “这是怎么了？德拉科。” 听到是阿塞斯的声音，德拉科闷闷不乐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 但很快裂痕消失，德拉科直接背对阿塞斯，死死盯着窗外，仿佛外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阿塞斯比了个手势，示意高尔和克拉布出去，自己则带着伊莉丝走进去。 “德拉科？” “我听不见！” 已经长大的铂金孔雀脾气依然很大，对不请自来的阿塞斯没有一点好脸色。 “那……小龙？” “不要在外面叫我小龙！” 这一个月称呼直接戳到德拉科的点。 气得德拉科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咋咋呼呼地怒吼。 “你来找我做什么，反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晚宴不请我，提前毕业当炼金教授也不告诉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 知道原因后对症下药就容易多了。 “可是我在德国，猫头鹰飞不过去马尔福庄园。” “你不会带上我一起去德国吗？还有！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一封都没有回过我！” 这个啊…… 关于这个是真的不能怪阿塞斯，他每天已经够忙了，还要挤时间出来往斯内普面前凑。 虽然没凑成功，改成了写信。 “哥哥错了，你说怎么办吧？” 阿塞斯理亏，干脆直接道歉。 “你说的是真的？”德拉科狐疑地回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倒也是，德拉科还真的想不到阿塞斯骗他的时候。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高傲的马尔福少爷矜持地说。 阿塞斯失笑应下。 “那现在不生气了？” “哼，勉勉强强吧。” 这只孔雀真的越来越嚣张了。 阿塞斯无奈地摇头，伸出手。 德拉科不解他的意思。 然后就看到骨节分明的手上，忽然露出一个迷你小白虎的脑袋。 “小白虎！” 德拉科连忙接过在阿塞斯手上挪动的小白虎。 这个迷你版的小白虎仅巴掌大小，趴在德拉科手上无比乖巧。 “怎么那么小？” 德拉科兴奋地戳倒小白虎，等它站起来又继续戳倒。 乐此不疲地来回玩耍。 “只是一点小把戏，你的守护神召唤出来没有？要是召唤出来我教你。” 说到这个德拉科就郁闷，他练习了一个假期，守护神还是一缕白烟，堪堪能冒出魔杖。 郁闷之下，他也不玩小白虎了。 一个劲在阿塞斯耳边叨叨他一直出不来的守护神。 阿塞斯留出一部分心神听德拉科的抱怨，顺便答应两声，剩下的心神全部关注窗外的情况。 晴朗的天空浮现黑云，一点点蔓延覆盖。短短几下呼吸，天空便全黑了下来，翻涌不止。 “这什么鬼天气。” 德拉科嘟囔着，好奇地伸手想要推开车窗。 “德拉科，这是摄魂怪。” “……” “摄魂怪！！” 德拉科一蹦三尺高，整个人贴上车厢门，颤颤巍巍的远离窗口。 “邓布利多在搞什么鬼！霍格沃茨特快怎么会出现摄魂怪这种东西。” “这个可能怪不了邓布利多校长，这是魔法部的决策。” 阿塞斯把小白虎丢到德拉科身上，小白虎迅速扒住德拉科的衣服。 “别担心，它会保护你们，但我建议你可以先试试召唤自己守护神，也许这次就是你的契机。” 阿塞斯一顿，看向伊莉丝。 “你也是。 短短几句话，摄魂怪已经来到霍格沃茨特快旁边。 担心火车上其他小巫师出事，阿塞斯交代完便走出车厢。 “呼神护卫” 几只银蓝色的白虎缓缓从阿塞斯身后走出，顺从主人的心意俯低身体，对着摄魂怪就是一阵咆哮。 “吼——” 声波传开，离得近的摄魂怪身形一晃，直接化作黑烟消散。 其他摄魂怪纷纷暴退，畏惧的不敢上前。 一击得胜，乘胜追击。 白虎守护神撒开腿，沿着走道一路狂奔开路。 阿塞斯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它们身后，走向救世主的车厢。 一路上，小巫师的叫声不止，慌乱之下打掉的东西零零散散洒落在地上。 阿塞斯一边避开杂物，一边温声安慰惊慌失措的小巫师们。 小巫师们看到阿塞斯和他身前高大俊勇的白虎，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转而好奇地对着白虎上下其手。 阿塞斯也随他们去，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一只白虎阻挡火车外还想着进来的摄魂怪。 路过一个车厢时，他脸色突然一变。 很早之前放在波特身上的炼金道具被触动了。 这下顾不得低调了。 阿塞斯抽出魔杖，厉声呵道。 “呼神守卫！” 巨大的银蓝色白虎比之前的白虎还要大一截，爪子落地时如巨石憾山震动整个车厢。 “吼——吼——吼” 白虎飞快冲过走道，一路横冲直撞，将沿途遇到的摄魂怪撕咬殆尽。 另一头的车厢上，赫敏和罗恩要急疯了。 刚才他们本来在聊天，结果天突然黑下来了，火车也跟着停下。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个黑色的怪物打开车厢门闯了进来。 这个黑色怪物一进来，他们整个车厢陷入黑暗。 而哈利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现在的救世主看上去很凄惨。 在摄魂怪的吸食下脸色苍白，不断挥动手臂，想要挣脱束缚却始终不能脱离摄魂怪的控制。 挣扎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打落眼镜，露出一双惊恐而痛苦的绿色眼睛。 摄魂怪的动作越来越大，绿色眼睛骤缩，一片漆黑而痛苦的黑暗中，绿色的光芒充斥了哈利整个脑海。 哈利的挣扎，终于惊醒了车厢上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拉开披着的衣服，举起魔杖正要救下哈利，一只巨大的白虎冲了过来，一下撕碎了那个摄魂怪。 随后，白虎灵动的双眼扫过赫敏等人，张嘴发出阿塞斯的声音。 “格兰杰小姐看好他们，全部待在车厢，白虎会保护你们。” 赫敏眼睛一亮，“是卡文迪许先生的声音。” “所以这是守护神。” 第266章 教师席上的阿塞斯 赫敏的眼睛在白虎身上转悠，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罗恩拉了她一把，指了指哈利。 “别看了，你看哈利怎么回事。” 此时的哈利双目紧闭，冷汗直流的歪倒在车厢座位上，那个黑衣男子蹲在他旁边一脸担忧。 “噢，哈利！你怎么了。” 赫敏和罗恩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哈利，让他躺在座位上。 黑衣男子检查后，得出结果。 “他只是昏迷了。” 赫敏和罗恩听到这个结果，松了一口气。 然后两人齐齐围在哈利身边，连声呼唤，企图叫醒哈利。 “哈利？哈利？你醒醒。” 好像有人在叫我？意识到有人呼唤的哈利缓慢地睁开眼睛。 一醒来，他习惯性地四处摸索。 赫敏一看便知道他在找什么，从地上捡起眼镜，递给他。 哈利摸到熟悉的眼镜，连忙戴上。 这才得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来，吃块巧克力吧。”黑衣男子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哈利。 哈利接过，坐起身茫然打量四周。 视线在门口懒洋洋趴着的白虎上停留了很久。 他记得刚才有一道白光救下了他，是这只白虎吗？ 赫敏见他在看白虎，轻声为他解释，“这是卡文迪许先生的守护神。” “守护神？” 他缓慢重复这个词。 “对，就是呼神守卫，一个魔咒。”赫敏继续解释。 “那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哈利对刚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刚才那个是摄魂怪，它会吸食人的快乐，所以魔法部用它来做阿兹卡班的守卫。” “这次出来应该是找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放心吧，那只守护神很强大，有它在，摄魂怪进不来已经走了。” 这次解释的人是那个黑衣男子，也就是狼人卢平。 “这个守护神的主人你们认识？” 卢平仔细端详外面强大且一直没离开的守护神。 能维持那么久，还那么强大的守护神，它的主人实力一定不会弱。就是这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因为狼人身份，卢平过得穷困潦倒，每天日常生活都成问题。 要不是邓布利多找上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想办法赚钱，自然对这些年来声名鹊起的卡文迪许不曾了解。 “卡文迪许先生啊，他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阿塞斯提前毕业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赫敏自然不清楚，还以为阿塞斯是坐火车上学的。 “学生？” 卢平有点骇然，他怎么不知道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那么厉害。 “对，卡文迪许先生很强。”赫敏脸上带了点向往。 这一点罗恩也没办法反驳，呐呐地跟着应和了一下。 哈利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外面的白虎。 白虎感受到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 哈利心里的慌乱和害怕，在白虎简单的一个动作下莫名消失了。 守护神白虎一直待到火车停下，才化作光点消失在小巫师面前。 “这太酷了，我一定要学会这个魔法。” “我们一起学，就是……” “两只老虎。” 红头发的双胞胎依然默契。 路过的阿塞斯听到他们豪言壮语，很想告诉他们，每个人的守护神不一样，他们俩召唤出来的不一定是白虎。 但看他们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阿塞斯还是没有打破他们的幻想。 小巫师们乌泱泱一片的下车。 阿塞斯披上幻身咒，从小巫师中穿出，一个人提前来到霍格沃茨礼堂。 礼堂里，各位教授已经来得七七八八，教师席上只有邓布利多和魔药大师不见踪影。 阿塞斯猜斯内普现在应该还在地窖研究他的叶子，等会可能踩点来。 见到阿塞斯，各位教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其他教授打完招呼，斯普劳特教授上前温和地拍拍阿塞斯的肩膀。 “噢，卡文迪许教授，我很遗憾没能参加晚宴，但是我需要照料那些居住在霍格沃茨的‘居民们’。” “它们离不开我。” “我很理解，斯普劳特教授。” 阿塞斯早就收到这位温和女巫的回信，自然不会介意那么多。 “说到‘居民’，霍格沃茨以后可能会迎来一位全新的‘居民’。” 斯普劳特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自然知道阿塞斯口中的‘居民’和她口中的是一个意思，指温室里的药草。 那…… “卡文迪许教授发现新的药草了？” “不是我，是我的表姨苏珊娜，她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到霍格沃茨了。” 阿塞斯话音刚落，礼堂外探出一个脑袋。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苏珊娜见到阿塞斯，立马踏着她的高跟鞋狂奔过来。 “阿塞斯.卡文迪许！我让你解决他们，不是让你解决我，再说你一个教授需要什么助教！”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阿塞斯。 阿塞斯丝毫不慌，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在我身边可以堵住他们的嘴，这算不算解决他们，况且……” 阿塞斯刻意压低声音，在苏珊娜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珊娜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 “这个助教，我在所不辞。” 虽然苏珊娜不喜欢炼金，但好歹是炼金家族里长大的，对炼金自然不会陌生，一些基础的炼金知识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阿塞斯让她当助教也是没办法。 他自己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处理太多琐事，只能找个人分担一下。 正好苏珊娜各个要求都满足，还要看帅哥。 所以就直接被他拉来当助教了。 和阿塞斯预料的一样，魔药大师踩在最后一点时间，走进霍格沃茨的礼堂。 身上穿着和往常一样的炼金袍子。 走近时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一闻就知道刚从魔药室里走出来。 阿塞斯很喜欢这个味道。 看到坐在教师席上的阿塞斯，斯内普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继而在他身边坐下。 这些天埋首在魔药室里，差点忘了阿塞斯已经是霍格沃茨的炼金教授了。 第267章 苏珊娜的办公室 教授席的位置加了两个，阿塞斯现在坐的位置是斯内普往常位置的隔壁。 也就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之前的位置，正好隔开苏珊娜。 苏珊娜坐阿塞斯旁边，美曰其名保护阿塞斯。 所以卢平来到礼堂时，教师席只剩下一个位置，就是苏珊娜旁边的位置。 他没有挑，审视的目光扫过斯内普，在苏珊娜旁边坐下。 阿塞斯能感觉到，卢平进来看的那一眼，让斯内普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然后浑身充满嫌恶和冷意，脸上也毫不掩饰自己不悦。 “西弗，那个叶子还够用吗？” 知道斯内普不喜欢卢平，阿塞斯不动声色转移他的注意。 “我打算让人把城堡那边种植出来的苗送过来，交给斯普劳特教授培植，这样你用起来也方便。” “目前还够用，斯普劳特教授确实很擅长草药学。” “不过……” 斯内普拉长语调。 “霍格沃茨可不止是教授，还有那一群好奇心旺盛的蠢狮子，你确定你的叶子不会被他们愚蠢的行为所破坏？” 被喜欢的人质疑能力，阿塞斯一下就急了。 “我是炼金教授，我最擅长的是什么西弗忘记了？他们要是能进得去，那我就重新开始学炼金。” 阿塞斯瞪大眼睛，就差立下牢不可破誓言证明自己的技术了。 “随你，这些是你的事，我只是个魔药教授。” 两人聊天的时候，小巫师们成群结队、陆陆续续走进礼堂。 看到坐在教师席的阿塞斯，他们惊讶地睁大眼睛。 细微的讨论声瞬间此起彼伏。 很快，小巫师到齐，麦格教授也领着一群刚入学的小巫师走了进来。 分院仪式开始。 这次的分院仪式没有什么特别。 倒是弗立维教授指挥的合唱让阿塞斯眼前一亮。 “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把校歌换成这个，它最起码整齐。” 斯内普点头，勉强认同这个观点。 眼中是对校歌的嫌弃。 一首歌唱完，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和蔼的目光扫过全场。 全场小巫师乖乖安静下来，等待邓布利多的讲话。 “欢迎大家在新的一年回到霍格沃茨，也欢迎各位新生来到霍格沃茨。” “接下来我有几句话要说，首先很幸运，卢平教授愿意出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经过前几次的折腾，小巫师们对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有新来的小巫师激动地鼓掌。 卢平起身对众人点头示意。 阿塞斯看着斯内普一脸不情不愿，还要鼓掌，心里有点好笑。 西弗怎么那么可爱。 “再然后就是一位大家都熟悉的老朋友，我们的卡文迪许教授将担任霍格沃茨炼金教授一职。” 邓布利多的声音刚刚消失，激烈的掌声差点掀翻礼堂。 “阿塞斯——” “这也——”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太酷了！” 双子的欢呼声在众多掌声中也毫不逊色。 斯莱特林那边仿佛在和格兰芬多较劲，放下了他们的优雅矜持，努力的鼓掌，力图在这上面压过格兰芬多。 其他两个学院也不甘示弱，阿塞斯还能在赫奇帕奇里看到对他招手的塞德里克。 阿塞斯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对着台下微微欠身，再坐下。 “还有一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今年霍格沃茨将迎来一群摄魂怪，它们会守卫霍格沃茨，直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抓住。” 邓布利多讲话声还在继续，声音不大，但全场的小巫师都能听到其中的严肃。 “注意，这些摄魂怪没有属于人的情感，它们不会因为你害怕和道歉而放过你。所以，不要给它们任何伤害你的理由。”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开始愉快的用餐吧。”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挥手，各种各样的食物出现在长桌上。 阿塞斯在里面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菜式，小甜饼的数量居多。 格林德沃在邓布利多心中不会还没有美食高吧，阿塞斯暗暗怀疑。 晚宴结束，阿塞斯强行拎起死活不肯离开、一直盯着下面小巫师的苏珊娜回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选的是离地窖最近的一个空教室。 里面的装饰延续了斯莱特林的风格，由妮娜装扮好，他直接入住就行。 办公室不大，里面只有两个房间，教授的休息室和一个书房。 阿塞斯有炼金箱子，对休息室的依赖性不大，便把休息室让给了苏珊娜。 “我要和你一个办公室！？我不要！凭什么我自己没有办公室。”苏珊娜悲愤道。 没有她的介绍就算了，连办公室都没有，她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这里说是我的办公室，但其实我用的时间不会多，你要说是你的也可以。” 从一开始阿塞斯就没打算长时间留在这个办公室，是地窖离的不够近吗？还是里面的人不够好？ 为什么要和苏珊娜住在一个办公室，天天待在地窖不舒服吗？ “办公室你想怎么折腾都行，记得我的书房不要动。” 苏珊娜脾气来的快去的快，见阿塞斯把自己办公室让了出来，她也不闹了。 乐颠颠地就去布置办公室。 阿塞斯摇摇头。 这个表姨多大人了，怎么还和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这样想着，他走向办公室里唯二的房间，里面是妮娜布置好的书房。 书房和卡文迪许庄园里的书房布置一样，想来是妮娜担心他不习惯，照着家里装饰了一番。 阿塞斯挥手，从手提炼金箱子飘出一大堆书整齐摆放在书架上。 空荡荡的书架瞬间被填满。 一些常用的炼金道具也跟着飘了出来，摆在阿塞斯习惯的地方。 做好这一切，阿塞斯打量四周确定没有纰漏后，转身走向地窖。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看到阿塞斯，懒懒地甩甩尾巴，把门打开。 这家伙来地窖跟回自己家似的，它都懒得拦他。 “谢谢你，美杜莎小姐。” 阿塞斯礼貌谢过美杜莎小姐，美杜莎小姐嫌弃他磨蹭，一把把大门拍上。 把阿塞斯强行推进地窖。 第268章 再次代课 地窖内和之前没有区别，空无一人还阴冷。 阿塞斯叹了口气，挥手点燃壁炉。 地窖根本没有魔药大师的身影，那就只有…… 阿塞斯无奈地看向魔药室。 果然，魔药室门口缝隙中隐隐透出微光，证明了他的猜想。 阿塞斯敲了下门，然后直接推开。 斯内普沉浸在魔药中，听到声音也不抬头，反而对着架子那边的材料抬抬下巴，示意阿塞斯拿材料过来给他。 阿塞斯没办法，只能先去把魔药大师需要的材料一一拿过来。 一个瓶子接着一个瓶子，飘在半空中落到桌面上。 阿塞斯一边把材料摆到斯内普习惯的位置，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 “西弗，你现在应该休息。” “闭嘴。” “这个不用急于一时，慢慢来。” “闭嘴。” “要不我们明天再继续？” “滚出去和闭嘴帮忙，选一个。” “……我闭嘴。” 阿塞斯无奈地闭上嘴，乖乖在一旁给斯内普打下手。 看了下之前斯内普留下的记录，阿塞斯这才发现新品种的叶子进展其实已经很快了。 从一无所知到大致了解，别人花好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斯内普一个人短时间内就做到了这地步。 可以说魔药大师这个名号，绝对是名副其实。 但斯内普仍嫌不够。 现在有了阿塞斯打下手，斯内普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把大部分琐碎、需要耗费时间等待的事情丢给阿塞斯，自己专心钻研起这种叶子的特性。 阿塞斯知道，今天要是不见到什么成果，斯内普是不愿意离开魔药室了。 现在霍格沃茨开学，魔药大师能长时间待在魔药室的时间变少。 如果这次不行，那魔药大师到时候一定压榨自己晚上的时间来研究。 这是阿塞斯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收敛心神，认真地帮斯内普打下手。 就希望尽可能地帮他推进进度，最好在刚开学这段时间弄好这一切。 魔药室安静下来，两人配合默契，魔药室里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和瓶瓶罐罐清脆的撞击声，以及书写时的“沙沙”声。 各种颜色的烟雾萦绕，从门缝里一点点渗透出地窖。 美杜莎小姐看到这奇奇怪怪的烟雾从里面冒出来，也不惊讶。 这几天每天都是这样，它都习惯了，甩甩尾巴，见怪不怪地继续睡觉。 魔药室的光一直亮到天色见白。 “不行，我不会再给你叶子了。”安静的地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美杜莎小姐“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魔药室的门口。 紧接着里面传来更激烈的争吵。 “砰——” 魔药室的大门打开，怒气冲冲的魔药大师甩着黑袍，一路扫过地窖里的玻璃瓶，直奔卧室。 地上的碎玻璃撒一地。 “砰——” 又是一声巨响，卧室的门在一人一蛇眼中抖了两下——没倒。 一人一蛇齐齐松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按照你惹院长生气的次数，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 美杜莎小姐幽幽地看向跟在斯内普后面收拾残局的阿塞斯。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劝西弗休息一下，你听到的争吵都是我在挨骂。” 阿塞斯捡起地上的碎玻璃，一脸无奈。 “你就不能顺着院长吗？害得我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 “别的事情可以，这个不行，你也知道现在是早上，他一晚没睡了。” 美杜莎小姐立起身子，满眼不屑，“不就是一夜吗？怎么？你不行？” “一夜？”阿塞斯眼神一凌，“你告诉我，他到底几天没睡了。” “啊，这个……” 美杜莎小姐的尾巴纠结地卷到一起，打成一个结。 怎么就说漏嘴了，院长之前还特意交代过不许说出去，这下好了，要被院长骂死了，呜呜呜。 “我……那个……” 阿塞斯怎么可能看不出美杜莎小姐的紧张和害怕。 “告诉我，西弗问起来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两天……差不多三天？” 阿塞斯深呼吸，尽可能放松，不然他怕被斯内普气死。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的……吧？” 美杜莎小姐心虚地瞥了眼卧室方向，院长啊，别怪我出卖你。 主要是你这样熬下去我怕你猝死，也怕这混球到时候发疯。 “帮我个忙。” 美杜莎小姐警觉地竖起双瞳，“你先说说是什么忙？” “在这个研究结束前，他可能还是改不了熬夜这个习惯，他熬夜你就过来找我，可以吗？” “不行！”美杜莎小姐一脸你要害我的表情，“我会被院长弄死的。” “既然这样，那我之前买下的宝石套装就送给别人好了。” “送给谁呢？要不就小蛇怪吧？蛇带起来应该挺好看的。” “不行！”美杜莎小姐急切地甩着尾巴，它怎么能被那条蛇比下去！ 喏喏半天，美杜莎小姐以一种慷慨赴死的声音说道： “我帮你就是了，不过你要保护我，我要是死了，那我……那我就告诉院长是你逼我的，我拉着你一起死！” “好。” 阿塞斯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这小蛇还是那么好哄，他既然能说出来就不会怕西弗的怒火。 笑意过后是一阵苦恼。 小蛇好哄，大蛇可不好哄啊。 望了望紧闭的房门，阿塞斯认命朝办公桌走去，找到斯内普的课表。 今天开学第一天，炼金课的勾选结果还没有交上来，所以阿塞斯没有课。 但是不巧，从课表上看，今天上午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魔药课，还是三年级的。 办公桌上除了课表，还有一份简单的教案，阿塞斯拿起来翻了翻，大致记下要上课的内容。 “你这是要给院长代课吗？” 美杜莎小姐百无聊赖地看着阿塞斯翻页的动作。 “我不上让他去上吗？” 记住最后一点内容，阿塞斯把教案放好，然后复制一份课表。 他总觉得以后还用得上。 抱着这种想法，阿塞斯把地窖恢复原样，然后走向魔药教室。 第269章 代课过程中 魔药教室里 小巫师们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不敢想象地瞪大眼睛，兴奋的交头接耳。 “今天斯内普教授迟到了？” “梅林啊，老蝙蝠竟然会迟到。” “院长肯定是有事耽误了。” 熙熙攘攘的窃窃私语阿塞斯还没打开门都听得见。 他眉毛轻挑，然后学着斯内普的样子，用力地甩开门。 “砰——” 门发出剧烈的撞击声，魔药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小巫师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去看走进来的人，深怕被斯内普抓到他们说他迟到。 “不好意思，各位同学们，斯内普教授临时有事，所以今天由我来代课，我不熟悉课表差点把你们给忘了。” 阿塞斯一出口，所有小巫师惊喜地抬起头。 不是老蝙蝠上课！ 看着他们惊喜的眼神，阿塞斯缓缓的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希望你们等会还笑得出来。 “虽然是代课，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说清楚点，我的课上不允许出现任何低于完美的药剂。” 小巫师们睁大眼睛，还没发出声音阿塞斯第二句话已经砸了过来。 “不过你们放心，我可以手把手把那教成完美的药剂。” 平时上课浑水摸鱼的小巫师眼中的光，灭了。 之前斯内普打击的重点放在波特身上，其他小巫师受到的打击自然会相应的减少。 而且只要表现不比波特差，就不会挨骂，所以还是有部分小巫师摸熟套路后，在魔药课上浑水摸鱼。 和浑水摸鱼的小巫师相反，另外一部分喜欢学习的小巫师眼睛，亮了。 之前斯内普的重点在波特身上，还因为波特的行为特别暴躁容易生气，他们有问题也不敢经常请教，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阿塞斯站在讲台上，把他们所有表情尽收眼中，“既然你们都听明白了，那准备开始上课吧。” “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假期时的论文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所以小巫师们“唰”的一下，全都把手举了起来。 阿塞斯的视线在众多高举的手中划过，最后点了拼命瞪着他的铂金孔雀。 “马尔福先生，你来告诉我一下。” “是缩身药水，教授。”德拉科骄傲地站起来，得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看得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一阵气闷。 “斯莱特林加两分。” “下一个问题，缩身药水的原料。” 这次的问题小巫师们同样知道答案，所有人都高高举着手，热切地看着阿塞斯。 “格兰杰小姐，你来回答。” 赫敏惊喜地瞪大眼睛，连忙站起身开始背诵。 “缩身药水的原料有雏菊根、无花果、毛虫、老鼠脾脏还有蚂蟥汁。” “格兰芬多加两分。” 阿塞斯挥手，黑板上瞬间出现缩身药水所需要的具体原料和制作过程。 切碎的雏菊根 去皮的缩皱无花果 切片的毛虫 一只老鼠脾脏 一点点蚂蟥汁 …… 阿塞斯这手漂亮的无声无杖施法看得下面的小巫师一脸崇拜。 “缩身药水，顾名思义可以让饮用者缩小或转变成更年轻的形态。” 阿塞斯在讲台上娓娓道来，下面的小巫师一脸聚精会神的听着。 “配制正确的缩身药水会呈现一种鲜亮耀眼的绿色。” “但是，如果你很不幸制作失败了，那这种魔药就会变成橘黄色的药水，并且有毒。” “所以等会配制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不希望我第一天代课就要把你们送去校医务室。” “否则庞弗雷女士会把我拉进黑名单的。”阿塞斯温和的笑容消失，略微严肃的开了个微笑。 下面的小巫师很给力面子的点头保证。 讲完所有理论知识，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让小巫师们配制药水，而是看向纳威和他后面几排的西莫。 “隆巴顿先生和斐尼甘先生交换一下搭档，你们两个坐到第一排来。” 纳威和西莫对视一眼，按照阿塞斯的话交换搭档，换到了第一排。 “配置过程中，刚才我讲过的问题一律不给予回答，其他问题随意问。” “好了，去拿材料开始配制吧。” 随着阿塞斯的话音落下，小巫师们纷纷站起身去拿需要的材料。 阿塞斯站在讲台上，监督他们拿的材料，顺便检查一遍。 “你还缺雏菊根，隆巴顿先生。” 抱着一堆材料往回走的纳威尴尬的停下步伐，转头补全自己的材料。 路过阿塞斯时，憨憨道了声谢。 所有人都拿到材料后，正式开始炼制，阿塞斯走下讲台，和斯内普一样在下面巡视。 刚才讲解时他讲的很细，需要注意到事项也全都提醒了一遍，所以小巫师们的动作算得上整齐有序。 除了纳威.隆巴顿。 阿塞斯停在纳威的身侧，眼睁睁看着他把刚刚搅过的坩埚忘了搅拌过，又重新搅拌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隆巴顿先生，把你的记忆球给我一下。” 纳威呐呐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从校服外袍里掏出一个小圆球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接过记忆球，魔力蔓延进去，勾勒出几个漂亮复杂的魔文。 “现在记忆球会在提醒你忘记事情的同时，告诉你忘记了什么事。” “试试看，如果有用的话，我到时候给你弄一个方便点的道具。” 纳威接过记忆球，惊喜地发现记忆球上浮现一行小字：忘记加雏菊根。 “谢……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 纳威有点语无伦次地朝阿塞斯道谢，他终于不用担心忘记事情了。 “不用谢，这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只能短暂的缓解你的问题。” 阿塞斯摸了摸自己袖子，发现昨晚去地窖后就把魔杖丢在魔药室了。 他现在对魔杖的依赖不大，除了雷击接骨木的魔杖，其他魔杖对他的作用几乎没有。 “把你的魔杖给我一下。” 纳威现在对阿塞斯的话简直奉为圭臬，立马从身上抽出魔杖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接过，把杖尖点在纳威手腕上，“你感受一下温度，觉得烫的程度能引起你的注意就告诉我。” “好的，卡文迪许教授。” 纳威严肃地点头。 第270章 正式代课 杖间亮起一丝微光，温度逐渐上升，光亮达到一定程度后，纳威低声喊了声“烫”。 光亮立马消失，阿塞斯移开魔杖，看着纳威手腕上烫出的红点有点无奈。 “只要能引起你的注意就行了，不用那么烫。” 他又不是要弄死纳威。 “算了，我到时候直接调整一下温度，现在继续做你的药水吧。” 阿塞斯把纳威手上的伤消掉，将魔杖还给纳威。 临走的时候还提醒了一句。 “你的魔杖不适合你，你应该换一根魔杖了。” 这个学期第一节魔药课在阿塞斯的努力下，顺利落下帷幕。 小巫师开心地收拾东西跑出教室。 “再见，卡文迪许教授。” 阿塞斯在讲台上把他们交上来的药剂收起来，对着他们点头示意。 “院长今天怎么不上课啊？” 等到其他小巫师都离开了教室，德拉科打发掉高尔和克拉布，来到讲台找阿塞斯。 阿塞斯把最后一瓶完美药剂收好，瞥了眼百无聊赖撑着脸的德拉科。 “他有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我父亲，他写信给我，让我问问院长，美容药剂怎么还不给他。” 就凭西弗这个认真的程度，可能卢修斯这段时间都没有美容药剂用了，阿塞斯心中暗忖。 “再等等吧，他没空，实在不行你问问你父亲，我给他做？顺便帮我约你父亲见一面。” 出于信任，德拉科没问阿塞斯要干什么，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你这话怎么不自己去问？”阿塞斯狐疑地端详德拉科。 德拉科心虚一笑，旋即又一脸理直气壮。 “还不是你不回我的信，我一个假期都在纠结这件事，导致我的论文可能、大概、差不多院长不会满意。” 论文？阿塞斯想起办公桌上毫无翻阅痕迹的论文，嘴角一抽。 “如果是论文你可以放心了，他不会看的。” “为什么？院长每次都批改论文的。”德拉科不解地问。 阿塞斯拎起装着魔药的篮子往外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没空，所以你们的论文大概率还是我来改。” 德拉科忍不住咋舌，代课又代改论文，他哥真是任劳任怨。 阿塞斯拎了一会篮子，被来往的小巫师撞了几次后，干脆把篮子高高飘在半空，跟在他身后。 “阿塞斯？” 麦格教授不确定地呼唤。 阿塞斯停下脚步回头，和抱着教材的麦格教授对视。 “你怎么拿着魔药？这是给魔药课代课？西弗勒斯怎么了？” 麦格教授两三步走上来，和阿塞斯并排走在走廊上。 听到女巫的问话，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他们两人周围放了一个防止偷听的魔咒。 麦格教授一脸不解。 “你这是怎么了？” “教授很好，现在应该还在补觉，唔……麦格教——” “叫我米勒娃吧，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学生了。”麦格教授打趣道。 “好，米勒娃，你还记得那天晚宴我说的新品种药草吗？” 麦格教授恍然大悟。“你是说西弗勒斯在研究那个吗？” 阿塞斯沉痛地点头，“教授因为研究这东西熬了几天夜，现在补觉，所以我替他代课了。” “噢，西弗勒斯真是的，药草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闻言，阿塞斯赞同地点头。 “我也是这样劝的，但是没有用，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给教授一段时间让他专心研究？” “你的意思是让西弗勒斯停止上课？” “差不多，不然他撑不下去的，晚上研究白天还要上课，哪怕是梅林也撑不下去。” 麦格教授思考了一秒，带着阿塞斯转弯，这是去校长室的路。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这个药草事关重大，不仅对我们家族，对教授和霍格沃茨也是如此。” “如果教授真的成功开发出这种药草，那梅林二级勋章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甚至一级也不是不可能，这对霍格沃茨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打算这段时间的魔药课由我暂代，等教授完事后再继续上课。” 两人说话间，来到校长室门口。 “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了，走吧，我们去找校长说一下。” “小甜饼。” 麦格教授一脸无奈报出口令，门缓缓打开。 两人走进去，一下就看见努力把小甜饼藏起来的邓布利多。 “噢，是米勒娃和卡文迪许教授啊，你们怎么来了？”邓布利多举着小甜饼尴尬地看着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的脸在看到他的时候已经黑了下来。 “我如果不来，还不知道阿不思你又偷吃甜点！梅林的胡子！你的牙齿已经痛了好几天了！” 说到这个邓布利多就气馁，“还不是西弗勒斯不给我们做健齿魔药。”他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西弗勒斯可不是你那么有空。” 麦格教授铁面无私地没收小甜饼，把刚才阿塞斯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邓布利多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看向阿塞斯。 “说起来，卡文迪许教授对西弗勒斯还真好啊。” 阿塞斯不为所动，“互惠互利这个道理邓布利多校长应该明白吧？” “这件事对我们家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我自然希望教授可以成功，我昨晚已经看过进度了，很有希望。” “在魔药上，西弗勒斯向来都是那么优秀。” 阿塞斯挑眉，西弗优秀的可不止是魔药。 不过他没有反驳邓布利多的话。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 “可以，不过你要自己和西弗勒斯商量一下。” “当然，我会的，关于新品种药草这件事希望各位教授保密一下，在没有成功之前，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 阿塞斯表情稍微变得严肃。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也理解他的难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还有一件事。” 阿塞斯话音一转。 “黑魔法防御术的那位教授身份特殊，我希望他在那天可以离小巫师们远一点。” “你怎么知道的？” 邓布利多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直直看向阿塞斯，似乎想看透他的想法。 阿塞斯无动于衷，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任何变化。 第271章 校长室聊天 “只要有心，这对一个家族来说不是难事。” “不巧的是邓布利多校长你招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不是好人，所以我稍微找人查了一下。” “毕竟霍格沃茨里的小巫师们现在还需要保护。” 阿塞斯神色温和，语气真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他是真的为了霍格沃茨着想。 旁边的麦格教授则是疑惑不已，不明白他和邓布利多打什么哑谜。 邓布利多余光注意到麦格教授的疑惑，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阿塞斯。 “他会做到这一点的，而且还有西弗勒斯的魔药在，不是吗？” “你确定斯内普教授现在还有闲心给他配置魔药吗？” 邓布利多一顿，想起刚才聊到的事情，心里有些苦恼。 毕竟沉迷魔药的魔药大师还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之前假期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地窖，大有不研究出来就不出门的意思。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卢平教授到底怎么了？” 麦格教授终于受不了两人的哑谜，打断两人的对话。 阿塞斯看着邓布利多，“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这是卢平教授的个人隐私。”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 阿塞斯自然看得出现在的邓布利多有些不满，但那又怎么样。 “隐私的前提是不会危害到其他人，尤其霍格沃茨里还有那么多连铁甲咒都用不好的小巫师，他们面对危险的时候，可挡不住什么伤害。” 麦格教授的眉毛随着阿塞斯的话越来越紧。 “阿塞斯，你的意思是卢平教授会危害到小巫师？” “大概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个答案，麦格教授沉默了。 阿塞斯视线扫过邓布利多不见波澜的脸，见他还是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心里感到一阵无趣。 有时候他真的看不明白邓布利多这个人，如果大公无私，那这次的行为就不太恰当。 如果自私自利，但目前来看邓布利多做的一切还算是是为了魔法界。 “算了，麻烦邓布利多校长转告他一下，关于他身份的信息我暂时拦住了，董事会没有查到。” “魔药我也会让人送过去，作为交换，那一天他最好老老实实躲好。” “如果被我发现他在外面游荡，那很遗憾，他将被强行辞退。” 邓布利多身体放松了一点，“我替卢平教授谢过卡文迪许教授的好心。” 阿塞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他可不是什么好心的人，更何况炸弹什么时候炸开，从来都不由炸弹说了算。 “不用客气，这都是为了霍格沃茨，作为校董，我自然也不希望霍格沃茨起动乱。” 话说到这，也没什么好聊的了，阿塞斯客气礼貌地道别，起身离开。 “要试试今天小精灵们刚改良好的小甜饼吗？” 邓布利多对着起身离开的阿塞斯发出邀请，手里拿着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麦格教授那里偷回来的小甜饼。 阿塞斯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的小甜饼，上面的糖霜那么远都能看到，也不知道有多甜。 “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校长的小甜饼糖分似乎超标了，而且我不会配置健齿药剂，所以……” 剩下的话阿塞斯还没说完，就看到邓布利多痛失小甜饼。 麦格教授抢过小甜饼，仔细观察。 发现上面那一层厚厚的糖霜后脸色一秒变黑，不赞同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然后就是一顿念叨。 邓布利多苦着一张脸，但又不敢得罪帮他分担学校事务的麦格教授，怕她一怒之下把所有事情丢回来。 只能在暗地里怨怼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丝毫不慌，施施然地欣赏邓布利多被叨叨的表情。 等戏看够，才不紧不慢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在阿塞斯走出校长室前，也跟着提了离开，紧跟在阿塞斯身后走出校长室。 离开校长室，麦格教授和阿塞斯并排走在一起。 麦格教授脸上带着点忧心，嘴唇张合了几下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她想问什么阿塞斯自然知道。 “米勒娃，如邓布利多校长所言，这是那位卢平教授的隐私，我也不便随意告知，唯一能说的就是对夜游的小巫师抓紧一点，防止他们受到伤害。” 阿塞斯点到即止。 麦格教授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神逐渐变得严厉。 “我今晚就加强夜巡，对了还有韦斯莱他们，这两个小子天天往外面跑，不行，我现在去找他们一下。” 麦格教授对着阿塞斯点头告别，然后大步向前走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阿塞斯含笑目送麦格教授离开。 心里为默默夜游的小巫师点根蜡烛，尤其是红头发的双胞胎。 他相信这次他们要是敢夜游，那麦格教授一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回忆。 地窖门口 “西弗还没醒？” 阿塞斯走进美杜莎小姐提前打开的大门，把身上的外袍脱下。 “院长还没醒。” 美杜莎小姐困倦地缩在把手上，半眯着眼睛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它昨晚被那些烟雾熏的本来就没睡好，今天一大早还被吵醒了。 阿塞斯看了它一眼，见它连眼睛都睁不开，却还警觉的半眯着眼睛，心里只觉好笑。 “睡吧，西弗还没醒，不会甩你的门。” 美杜莎小姐懒懒动了下尾巴，阴冷的蛇瞳彻底睁开。 “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害怕吗？你根本就不能理解睡得正香被丢下床的感觉！我经历过好几次，而这！都是因为你。” “这次我保证，他不会甩你的门，你就放心睡。” “真的？” “真的。” 几乎是得到保证的下一秒，美杜莎小姐的眼睛就闭上了。 一整条蛇放松地挂在把手上，蛇尾巴也不动了。 这个入睡速度，自愧不如。 阿塞斯感慨一声，把手上的外袍搭在衣帽架上，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走向办公桌。 第272章 代课琐事的后续 办公桌上的情况和早上一样，堆积成山的论文没有一点翻看的痕迹，四周散落着一些被斯内普袍子打掉的物品。 阿塞斯在斯内普的位置上坐下，拿出一支羽毛笔开始批改。 笔尖快速划过羊皮纸，在上面留下勾画的痕迹和批语。 没改两份，阿塞斯就看到了德拉科的论文。 翻开一看，果然和他自己说的那样，甚至他说得还轻了。 按照斯内普的标准，这篇论文绝对会被打回去重写。 阿塞斯在上面划了两笔，发现实在是改不了后，犹豫了片刻。 “妮娜。” 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亮晶晶的大眼盯着阿塞斯不放。 “阿塞斯少爷，叫妮娜什么事？” 阿塞斯把桌面上德拉科的论文递给妮娜。 “送去给德拉科，让他重写再交给我，然后帮我把我书房里今天送来的信件拿过来，再给我送一份午餐。” “算了，一个小时后直接送两份午餐过来，按照西弗的习惯送。” 阿塞斯琢磨着那个时候斯内普应该睡醒了。 “好的，少爷，妮娜一定会完成少爷给妮娜的任务。” 妮娜挺起胸膛对阿塞斯保证。 她，妮娜就是少爷最信任的家养小精灵，整个庄园都知道。 地窖内，壁炉安静的燃烧，蹦起火星时不时炸开，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声。 温暖明亮的火光打在办公桌伏案写字的男人身上，透出一种入骨的暖意。 斯内普醒来后，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听到开门的响声，阿塞斯放下羽毛笔和正在批改的论文，来到斯内普身边细细观察他的脸色。 “醒了头疼吗？”\/“你没去休息？” 两句话同时问出口，两人都是一怔。 对视片刻，斯内普率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转而扫向已经批改大半的论文，和另外一堆不属于他的信件。 “你很闲吗？”魔药大师的语气不善，还带着点恼怒。 “我改好这一点，吃了午饭就去休息，饿着睡等会也会醒。” 阿塞斯温声解释，把斯内普拉到沙发上坐着。 挥手，时间出现在半空，现在距离和妮娜约好的送饭时间只差几分钟。 “西弗再等等，两分钟后妮娜会送午饭过来。” 阿塞斯又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批改刚才那一份论文。 斯内普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靠在沙发上被暖意烘得有点昏昏欲睡。 魔药大师的觉还没补够，只是生理需求——饥饿叫醒了他。 赶在彻底睡过去的前一秒，妮娜端着两盘午饭出现。 斯内普半阖的眼皮瞬间睁开，眼中清明立现，然后不动声色坐直身体。 妮娜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认真地给两人摆好午饭。 反倒是阿塞斯，被妮娜出现的声音吸引，目睹了斯内普小动作的全过程。 眼里笑意流转，唇角弧度几乎压不住，刚刚压下又翘起。 斯内普察觉到阿塞斯视线里的笑意，不满地瞪过去。 阿塞斯立马敛了笑容，放下论文，来到斯内普身侧坐下。 “咳，先吃饭吧，吃完饭有一件嗯……两件事要说一下。” 阿塞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笑意。 斯内普懒得和这人计较，闷头吃起自己的早餐兼午餐。 他不说话，阿塞斯也安静下来。 两人迅速解决简单的午餐。 “说吧，什么事。”斯内普接过阿塞斯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一边欣赏斯内普的侧颜，一边把校长室里的事情娓娓道来。 斯内普听着听着不由眉头皱起，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停课了？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教授的意见，如果教授同意才会实行下去。” 听到这句话，斯内普的脸色稍缓，迟疑几秒后，还是同意了这个办法。 他这段时间确实没什么心情给那群憨货上课，还不如把事情丢给阿塞斯，自己专心研究。 不过…… “你忙的过来？” 怀疑的眼光打得阿塞斯生疼，这种时候他能说不行吗？绝对不可能。 “忙的过来！”阿塞斯斩钉截铁道。 斯内普依旧不相信，假期的信他虽然没回，但每一封都看过，阿塞斯有多忙他大概也知道。 “我不需要事事亲为，之前因为刚刚开始才需要我看着。如果现在我还那么忙，那我就该怀疑他们的能力了。” 这个解释倒是可以接受，魔药大师矜持地点了点头。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由阿塞斯接过原本属于他的麻烦。 阿塞斯无奈又好笑地看着矜持的魔药大师，莫名有种自己上赶着忙碌的感觉，不过……感觉不错。 “那我可以留在地窖吗？这样方便一点，不用我来回跑浪费时间。” “提醒你一下，你的办公室和地窖离得很近。” 所以来回跑并不浪费时间。 阿塞斯万万没想到当初为了方便自己的办公室现在成了住进地窖的阻碍。 “那……好吧。” 阿塞斯那么容易放弃让斯内普有点始料不及，狐疑地盯着阿塞斯看了一会，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 “卢平狼人的身份我知道了，和邓布利多校长交流后，给他配置魔药的事情交给给我就好了。” 这件事斯内普答应的很快，几乎是阿塞斯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他本来就不愿意给自己卢平配置魔药，现在有阿塞斯接手他也乐得轻松。 斯内普这个反应在阿塞斯的预料之中，早在礼堂他就知道斯内普对卢平有多厌恶。 让阿塞斯意外的是斯内普的另外一句话。 “除了送药，离他远点。” 丝绸般的声音染上一丝嫌弃和警告。 “好。” 阿塞斯当然知道这份嫌弃是对谁的，当下笑吟吟地应下。 斯内普满意地颔首，“我想，你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 “没有了。” 阿塞斯老老实实地摇头，然后下一秒就看到斯内普对着门口轻抬下巴。 “我假设你不需要我送你？” “当然……不用。” 看到斯内普青黑的眼底，阿塞斯的话自然地一转。 “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第273章 阿塞斯的实验进度(上) 黑湖渗进来的阳光打散黑暗。 阿塞斯站在地窖门口，和再次被他吵醒的美杜莎小姐面面相觑。 “我怎么感觉你拦不住院长拍我门呢？” 美杜莎小姐鲜红的信子一吐一吐，怀疑的视线再次打在阿塞斯身上。 宠随主人，美杜莎小姐这个眼神和魔药大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得阿塞斯一点脾气都没有。 “西弗这次拍门了吗？”他试图和美杜莎小姐讲道理。 美杜莎小姐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我是不是拦住了？” 美杜莎小姐转动还不到拳头大小的脑子想了想，然后点头。 “确实拦住了，只是你也被赶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它刚说完话，笑声还没停下，阿塞斯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合上的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 这次笑容转移到阿塞斯脸上。 “西弗，怎么了？” 迎着阿塞斯期待的眼神，魔药大师慢吞吞的吐出一个词。 “午安。” 黝黑眸子的期待渐渐消失，又被惊喜所填满。 “午安，好梦。” 正午的阳光很暖，两人都很喜欢。 —— 几天后，在一片苍茫、虚无的纯白中，摆放了一张同样是纯白色的床。 床不大，白色透出一种冰冷。 几只身上燃烧着各种颜色的白虎在床边肆意撒欢，时不时对着坐在床上俊美的男人敞开肚皮撒娇。 床沿上坐着的男人正是阿塞斯。 他无视撒娇的几只白虎，低眉敛目，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上隐隐绰绰泛着微光。 这个微弱到将近看不见的白光，就是阿塞斯这段时间研究的成果。 而这里，是他利用和炼金箱子类似的原理，捣鼓出来的一个可以隔绝所有魔力的炼金空间。 所有魔力，自然也包括阿塞斯身上的魔力。 为了能做到这一点，他还特意写信拜托安娜，以安娜为枢纽和尼可.勒梅交流炼金上的一些小问题。 说到尼可.勒梅，阿塞斯有点头疼。 这个空间建设完成，安娜传来消息告诉他，尼可.勒梅想要见他一面。 而魔法石被销毁，尼可.勒梅的时日无多，他必须早日过去。 心里约莫算了下时间，阿塞斯打算下周周末过去一趟。 他想，尼可.勒梅活了那么多年，这次的拜访，也许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一个关于他身上能量的答案。 能量这一词只是阿塞斯目前对这种区别于魔力的纯白微光的代称，但他更想叫它“权柄”。 为什么叫权柄？ 因为阿塞斯发现这种能量对魔力的作用大到离谱，小到加强一个魔咒，大到凭空改变魔咒的性质，它都能做到。 很多事情和魔法界里的一些知识是相悖的。 所以比起单纯的能量，阿塞斯感觉它更像是掌握魔力本质的权柄，和打开魔力下一个层次的钥匙。 魔力的量有多有少，那魔力的质自然也会有强有弱。 但很奇怪的是，阿塞斯找遍家里书库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一方面的记载，似乎并没有人就这个方向往下研究。 没有办法，阿塞斯只能在家里找了几个隶属于他的巫师，以铁甲咒和缴械咒开始一场实验。 每个人全力释放这两种魔咒供阿塞斯感受。 结果和阿塞斯一开始想的没有什么差别，他们的魔咒威力实际上并没有质的区别，只有魔力用量的区别。 为了防止误差，阿塞斯接连试了好几遍，又另外找来几组人进行实验，最后的结果大差不差。 他们的差别只在于魔力用量区别，而不是魔力本质的强大。 后面阿塞斯自己加入实验，实验出来的结果却和他们不一样。 他自身的强大不仅因为魔力的量比其他巫师多，本质上他们的魔力就已经有着区别。 同一个魔咒，阿塞斯哪怕不是全力释放，效果却依旧远超其他巫师。 怕这个实验是因为家里的巫师不够强产生误差。 阿塞斯还特意抽时间跑了几趟纽蒙迦德，把格林德沃的魔力上上下下研究了个遍。 结果这个和本世纪最伟大巫师邓布利多齐名的巫师，身上的魔力在质上和普通巫师也没有差别。 研究到这里，阿塞斯不经意间想起幼时那位老人说的话。 境界 然后另外一个问题出来了。 魔法界对巫师的等级划分竟然只是靠考试划分的两个境界，这和白胡子老人口中的境界明显不是一个东西。 阿塞斯干脆抛开魔法界的想法。 大胆地猜测老人口中的境界应该就是当魔力强到一定程度后，引起的魔力质变。 从而达到的一种境界。 至于他为什么会提前达到这个境界，小时候应该是误打误撞，魔力在刹那间的质达到了要求。 真正达到这个境界，阿塞斯猜从那个奇怪空间回来后。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魔力本质上就已经远超普通的巫师。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枯木逢春”这个魔咒公爵用起来和他用起来有差别的缘故。 因为他身上这种被他叫做“权柄”的能量，改变了他魔力的质。 又或者只是给了他一个契机，潜移默化还是…… 阿塞斯若有所思。 说起来，他能发现这种能量还要谢谢独角兽和小蛇怪。 神奇生物的感知能力远超巫师，按照它们的说法，阿塞斯身上存在一种让它们感到特殊的感觉。 当时剖析自身，阿塞斯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如果真的要说特别…… 他长那么大，唯一一次算得上特别的，那就只有学习守护神咒，去到的那个白色的空间以及白胡子老人。 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用出的魔咒和别人不太一样，还有守护神的特殊。 于是他这段时间，一有时间就翻看自己的记忆，来回翻了几遍后，又去问了埃斯特拉一家。 终于确定了和它们初次见面那一次，它们是顺着守护神和他的羁绊发现他的。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阿塞斯把卡特带到禁林，让他放出守护神。 卡特的守护神……是哈士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伊莉丝和阿塞斯一致觉得很符合卡特的气质。 第274章 阿塞斯的实验进度(下) 不出所料，卡特的守护神出现时，不仅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没有放松警惕，连最爱玩的埃斯特拉都没有放松警惕，对着哈士奇就是一蹄子。 知道是守护神的问题，剩下的就简单了。 阿塞斯抽时间把整个守护神咒研究了个彻底，还顺便开发了好几种守护神的玩法。 但对这种能量的研究还是微乎极微，它和魔力相互纠缠，不分你我，想要单独研究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空间也就随之诞生。 隔绝了所有魔力后，阿塞斯终于能勉强单独使用出这种能量。 如他所想，这种能量很强大，地上几只拥有自己思维、灵动的白虎足以证明一切。 想到这，阿塞斯随手一挥。 纯白色的空间以他为中心，一点点变成禁林的模样。 涓涓细流汇成小潭，翠绿色树木高耸如云，连飞舞的蝴蝶都栩栩如生，翼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每一只都不一样。 这种能力在阿塞斯看来，已经堪称“创世”。 几只白虎“嗷呜”一声扑向空中的蝴蝶，正好，阿塞斯打算试一下他们的能力，故意把蝴蝶的高度提高。 第一支跑出来的蓝色白虎是阿塞斯将厉火咒和守护神咒结合在一起，诞生的厉火白虎。 它身上燃烧着厉火，一跑一跳中，蓝色的火焰从它脚底炸开，一点点把它送上空中。 能量构成的蝴蝶人性化的飞到它眼前，下一秒，就被蓝色白虎一个扑击盖住，化作光点消散。 阿塞斯又把视线移向一只浑身被绿色光芒包裹的白虎。 这只白虎阿塞斯丧心病狂用了索命咒这个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魔咒。 它也是几只白虎中最暴虐的存在。 在刚才的撒娇中，它自己一只虎打退另外几只白虎，企图一虎独占阿塞斯，被阿塞斯轻飘飘地用能量压制。 幽幽的绿芒中，虎瞳凶光乍泄。 一道绿色光芒划破空气，直接把挑衅的蝴蝶打散。 打散一只还不够，接连的绿光打散了周围的所有蝴蝶。 被索命白虎抢先一步打掉自己的猎物，其他几只白虎手敢怒不敢言。 手足无措地看向阿塞斯，虎瞳中一片茫然。 剩下的三只白虎分别是阿塞斯以缴械咒、石化咒和昏睡咒结合出来的。 三只加起来，都没能打过那只索命咒的白虎。 “难道是以魔咒的威力来界定实力的吗？”阿塞斯自言自语，同时看向那只厉火咒的白虎。 刚才的争斗中，这只白虎并没有插手，所以阿塞斯并没有见到它的实力。 “厉火咒，应该不会比索命咒差太多吧？” 阿塞斯的自言自语被厉火白虎听到，它的虎瞳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虎头缓缓转向索命白虎。 索命白虎正好也听到了这句话，几乎是下一秒，它就扑了过去。 厉火白虎反应迅速，雄健的上半身立起，一爪子打向扑过来索命白虎。 索命白虎在半空中没办法借力，只能躲避，只见它的腰轻松一扭，便避开了厉火白虎的攻势。 落地后，两只白虎同时立起，虎爪不断朝对方打去。 扭着倒在地上翻滚，后爪不住蹬向对方，抓掉一大撮毛。 能量构成的虎毛在空间里纷飞，蓝色和绿色的光芒几乎占据整个空间。 它们打起来阿塞斯也不拦着，往后一坐，凭空出现的椅子接住他。 面前也凭空出现一张桌子、羊皮纸和羽毛笔 。 阿塞斯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记录这两只白虎的战斗力和关于它们猜想。 两只白虎打得很认真，几次交手发现近战对对方没什么效果，便一同拉开了距离。 蓝色的火焰轰然绽放，化作火球打向索命白虎。 同时绿色的光芒再次亮起，把每一个火球打掉，直直冲向厉火白虎。 火焰流动，立起一道屏障挡下了绿色的光芒。 两虎越打越上头，蓝色光芒和绿色光芒灌满空间，阿塞斯已经能看到纯白中蔓延的裂痕。 “够了。” 阿塞斯起身制止。 可现在两只老虎已经杀红眼了，根本听不进阿塞斯的话，满脑子都是撕碎对方。 阿塞斯眉头微蹙，心念一动，两只白虎化作满天光点消失。 实验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这两只白虎的实力可以说不相上下，想要分出胜负需要长时间的纠缠。 但这里的空间承受不住。 其他几只白虎也随着它们的消散而消散，阿塞斯打量着出现的裂痕，有点无奈。 他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不过现在不是修补的时候。 阿塞斯看了眼时间，转身离开这个箱子，来到另外一个炼金箱子里。 熟练地薅光药圃里长好的药草，阿塞斯来到自己的炼金室。 炼金室的桌面上，摆着两件黑色的炼金袍子和一块类似腕表的道具。 黑袍是阿塞斯结合“权柄”和情绪弄出来的新产品。 就目前来说，阿塞斯敢保证这两件黑袍中的那件纯黑袍子，绝对是炼金界的巅峰产物。 几乎能挡住魔法界的绝大多数魔咒，索命咒也能勉强挡一下。 大概效果就是黑袍彻底损坏，黑袍使用者重伤这个程度。 把其中那条没有花纹的纯黑色袍子收起来，这件是阿塞斯做给斯内普的。 斯内普身上那件黑袍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学过炼金的人都能从袍尾的魔纹认出是炼金产物。 这不符合魔药大师低调的性子，阿塞斯已经看到好几次斯内普没穿那件黑袍了，想来还是有点招摇。 所以礼物二点零版本顺势而生。 整套袍子低调到不上手，根本发现不了是炼金道具。 至于另外一件黑袍，阿塞斯打算丢到穆勒家族在这边开的拍卖会当个开场红，或者丢在准备开业的炼金商店里。 当然，这件黑袍的品质并没有另外一件好，索命咒肯定是挡不住的，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炼金道具了。 而且阿塞斯有一半的把握会落到卢修斯手上，所以特意做的华丽了点。 第275章 魔药课的代课 腕表是阿塞斯给纳威做的一个炼金小道具，用来提醒他忘了什么事。 把腕表也带上，阿塞斯轻车熟路地拿出课表，在上面划了个勾。 今天上午上完魔药课，下午就是第一节炼金课。 也就是说他今天需要上两节课。 如果这节炼金课不是第一节课，阿塞斯都想让整天游荡在霍格沃茨的苏珊娜去上课了。 她太闲了。 不用上课，也没有校规管着，疯玩起来简直比格兰芬多还要格兰芬多。 几天时间霍格沃茨就被她研究了个彻底，上到密道下到密室都难不倒她。 要不是还有阿塞斯在霍格沃茨限制她，霍格沃茨可能都要给她翻掉。 魔药教室 下面的小巫师再次在魔药教室的讲台上见到阿塞斯，眼中的惊喜有，但不多。 因为阿塞斯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上节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上怎么配制出的完美药剂。 倒是哈利和赫敏两人对阿塞斯的代课很高兴，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挥手，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写上黑板。 “斯内普教授在忙，这段时间我继续代课，直到斯内普教授忙完为止。” 简单交代两句，阿塞斯把腕表给了第一排的纳威，然后开始上课。 阿塞斯对上课的流程很熟悉，把该说的都说完，就让他们自己去配制魔药。 他在下面走动，一边回答赫敏等好学的小巫师的问题，一边及时把铁甲咒罩住西莫的坩埚上。 “砰——” 阿塞斯走过去，看了眼西莫的坩埚，几乎四分五裂。 细碎的小碎片零零散散洒在四周。 阿塞斯觉得西莫应该转行。 魔药实在不太适合他，但具有爆炸威力的魔咒绝对很有杀伤力。 “抱歉，卡文迪许教授。” 西莫心虚地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阿塞斯的表情。 虽然阿塞斯不会像斯内普一样毒舌的骂人，但阿塞斯身上给他带来的压迫力丝毫不逊色。 甚至有时候西莫觉得不言不语的卡文迪许教授比骂人的斯内普斯教授还恐怖。 这很正常，阿塞斯毕竟身居高位，来往面对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能凭一己之力，在和那么多人的来往中占据上风，身上的气势自然不会弱，只是平时他习惯微笑，无形缓和了身上过盛的气势。 真要论起来，霍格沃茨除了邓布利多，……还有魔药大师，没人能压得上他的气势。 吓住一个小巫师自然轻而易举。 “继续吧。” 阿塞斯收回思绪，蓦然温和一笑，将身上的气势打散。 随后挥手，把桌面上的坩埚清理干净，又用了恢复如初。 这次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西莫和纳威身边看着他们的操作。 时不时指点两句。 这次两人总算顺利配制出魔药，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魔药课下课，阿塞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德拉科赶走两个人高马大的跟班，自己像个小跟班一样坠在阿塞斯身后。 “不去上课吗？” 德拉科不满朝着阿塞斯抱怨。“你一定都不关心我，我手疼你都不知道。” 手疼？ 阿塞斯皱眉，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德拉科的手。 德拉科的手好好的垂在身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回事？手受伤了？” “还不是那个海格，昨天他上课带来的动物一点都不听话，那个鹰嘴马身有翼兽被人惊扰，想要踢我。” 德拉科声音变得有些锐利、不稳。 “要不是有那个吊坠挡住了，我会被它杀死的！保护罩还被它打碎了，打到我的手。” 阿塞斯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和后怕，眉头紧蹙。 这小孩是真的被吓到了。 德拉科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闷闷不乐地拿出一个裂开的吊坠。 “你送的吊坠又坏了。” “坏就坏了，能救下你就足够了，再说正好给你换个新的。” 阿塞斯轻声安抚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闷的铂金孔雀。 想了想，又从身上摘下用花体字刻着族徽标志的胸针放到他口袋里。 “先用着，但是别戴出来，我再给你做新的道具，想要什么样的形制？” “什么都可以吗？” 德拉科打起了点精神，期待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揉了揉他手感依旧很好的铂金脑袋，含笑点头。 “那我要孔雀形状的胸针，每根羽毛的颜色要不一样，眼睛要宝石镶嵌。” 阿塞斯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不比两件黑袍的工作量差。 看在德拉科心情不好的份上，阿塞斯木着一张脸，僵硬地应下。 “这个我可以做，我还会多做一个没那么复杂的炼金道具给你防身。” “这个吊坠按照你的要求，做得太华丽了，导致上面铭刻的魔纹不够复杂强大，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破碎。” 说到这个阿塞斯就生气，当初德拉科硬是磨着他把吊坠做得那么华丽，不然现在也不会受伤。 德拉科理亏，乖巧地点头。 “手给我看看。” 说完吊坠，阿塞斯又想起德拉科受伤的手。 德拉科把手递过去，阿塞斯检查了下，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简单的扭伤。 白色的光芒亮起，德拉科只觉得一阵温暖后，手不疼了。 “嗯？手不疼了？”德拉科惊喜道。 阿塞斯好笑地赶他去上课。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挪动步伐，“又是黑魔法防御课，每次邓布利多找的教授都不靠谱，还不如你来教我。” 阿塞斯刚准备转走的脚步自然的转回来，“你这节课是黑魔法防御课？” “对呀，我真的是受够了邓布利多的眼光，没有一次靠谱的！” “走吧，我送你过去。” 顺便见识一下这位掠夺者的狼人先生，说起来，阿塞斯还没有和他正式打过交道呢。 两人来到的时间正好，卢平刚刚走进教室。 见到阿塞斯，他隔空对着阿塞斯点了点头。 阿塞斯不咸不淡地颔首回应。 也不等德拉科走进去，他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他始终忘不了斯内普对狼人的恐惧，导致他看到卢平就想着揍一顿，能点个头已经算是给邓布利多面子了。 第276章 卢平的博格特课程 阿塞斯一个人走向教工室。 他下午的课还没拿到名单，麦格教授上午本来想给他送过来的，但不小心把名单忘在教工室了。 只能拜托阿塞斯自己去拿。 教工室其实就是教职工休息室。 平时愿意待在那里的，只有需要处理学校事务麦格教授和比较随性的弗立维教授。 其他教授都不经常出现在那。 所以当阿塞斯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斯内普时，有一点怀疑自己走到了地窖。 斯内普手上拿着一张羊皮纸，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翻页的动作慢了下来。 “西弗？你怎么在这里。” 阿塞斯随手把门关上，走过去。 斯内普懒洋洋地把手上的羊皮纸递过去，示意他看上面的内容。 “看来我们的炼金教授，在霍格沃茨还挺受欢迎。” 阿塞斯接过羊皮纸，这才发现斯内普刚才在看的正是他要找的名单。 “至于我出现在这的原因，呵，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问一下那个卢平，他上课要博格特，找到了我这里来。” 斯内普对着衣柜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眼神里也是同样的不耐烦。 目及衣柜，阿塞斯眼中异彩闪过，断断续续的片段呈现。 他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是谁给这个卢平胆子这样诱导学生中伤西弗的。 斯内普对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有点猝不及防，见他一直看着衣柜，还以为他又记起当时看到博格特的情形。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是假——” “嘎吱——” 刚才被阿塞斯关好的门打开，卢平带着一群小巫师走进来，正好打断斯内普未说完的话。 这下，斯内普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卢平，你要的东西在衣柜里。”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极尽挑衅。 “呵，真希望你的本事在这些年的畏畏缩缩后还有之前的一半。” “不然之前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里，总有一个会是你的下场。” 说完 ，他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蔑视，丝毫不给卢平面子，大步掠过学生。 在门前还顺嘴嘲讽了纳威一句。 令其他小巫师感到奇怪的是，斯内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离开，而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等到其他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才臭着一张脸，甩着黑袍离开。 “卡文迪许教授？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走后，卢平转向阿塞斯。 阿塞斯慢条斯理在斯内普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往后靠。 随后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教工室里的小巫师，落到卢平身上。 “我是来拿上课名单的，不过我突然对接下来的课程有点好奇，介意我旁观吗？” “不介意。” 卢平只当阿塞斯好奇学生的表现，没有把阿塞斯留下这件事放在心上。 转而提问起关于博格特的知识。 趁着他们上课，阿塞斯看向衣柜，目光隐约露出一丝复杂。 博格特在外面虽然不罕见，但在霍格沃茨并不多，一时半会斯内普应该也找不到第二只博格特。 所以这个博格特和之前的博格特应该是同一只。 同一只…… “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卢平的声音打断阿塞斯的思绪。 “隆巴顿先生，你愿意来试试吗？” 见没有人自告奋勇，卢平随口点了最前面的纳威。 闻言，纳威紧张地看向衣柜。 只见高大的衣柜被里面的博格特的冲击得摇摇晃晃，抬起又落地，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我我可以吗？” 被那么多人注视，纳威的脸有点红，再加上被衣柜发出的震动声音吓到，他的脸变得有点白。 一时间，脸上红白交加。 “你当然可以！这没什么好怕的。” 卢平的声音带着鼓励。 纳威依旧有点畏缩，想到阿塞斯在这里，有些小心翼翼地瞄了过去。 正好和关注他的阿塞斯对视上。 感受到他的害怕，阿塞斯温和一笑，安抚地对着他点头。 纳威心里的害怕随着阿塞斯的动作，稍微平复了一点。 “我……我我要做什么？” 他鼓起勇气举起魔杖。 “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卢平两眼紧盯着纳威的嘴巴，似乎想在里面听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问题对纳威来说并不难，他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斯内普。 “我害怕斯——” 他带着些许焦躁、畏惧地四处张望，看到阿塞斯时，声音陡然消失。 刚才斯内普和阿塞斯在教工室聊天他也看到了，而阿塞斯之前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他们的关系一定不差。 阿塞斯对他那么好，他如果说害怕阿塞斯的院长，阿塞斯会不会伤心？ 思及此，纳威无论如何也吐不出下面的话。 卢平见他久久没说下去，以为他还在害怕不敢说，便接着鼓励。 “没关系，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你会克服害怕的，相信我。” 他接二连三的鼓励，其他人也紧紧盯着他，诸多压力下，纳威不得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出“斯内普”的名字。 顿时，教工室里因为纳威窘迫的模样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卢平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光芒。 “隆巴顿先生，我记得你是和唔……你的祖母住在一起的，也许你可以给我们描述一下你祖母平时的衣服？” 纳威不解，但还是按照卢平说的，把自己祖母的衣服描述出来。 卢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明显。 “接下来博格特可能会变成斯内普教授的样子，但是不用害怕，你可以念出刚才学会的咒语。” “然后在脑海里尽力想象出你祖母平时穿的衣服。” “如果效果足够好，那你会看到斯内普教授穿着你祖母的衣服，说不定还会挎着一个红色的手袋。” 最后一句话一出，教工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其中大部分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而斯莱特林的学生脸色不太好。 毕竟斯内普是他们的院长。 第277章 闹剧 德拉科则是小心窥觑阿塞斯的脸色，企图在上面看到一点指示。 虽然他不清楚阿塞斯和院长的关系怎么样，但是应该还……行吧。 等看清阿塞斯嘴角的冷笑，德拉科更加确定刚才自己的想法。 他哥不开心了。 一定是因为这个教授侮辱他们院长，侮辱他们斯莱特林，那接下来就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喂！” 德拉科嚣张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其中也包括了卢平。 “卢平教授是吧，你这是在针对我们院长，针对我们斯莱特林吗？” 阿塞斯微微诧异，没想到德拉科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卢平不悦地皱眉，“现在是上课时间，马尔福先生，如果你不愿意上课，那就请你出去。” 这话对德拉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且不说他爸是霍格沃茨的校董，而且今年还是校董主席。 光是阿塞斯在这他就不怕卢平。 他了解阿塞斯的实力，根本不相信卢平能打的过阿塞斯。 所以他，德拉科.马尔福。 一个背后有两个霍格沃茨校董罩着的学生，理应在霍格沃茨横着走，无所畏惧。 “说得好像谁稀罕上你的破课一样，而且你这是在针对我们院长，我们作为斯莱特林的一份子，自然要管。” “不说我们院长，只说麦格教授。你要是在格兰芬多的学生面前侮辱他们院长，我不相信他们会束手旁观。” “你们说是不是？” 小蛇们纷纷发出应和的声音，一部分小狮子也低声应和。 阿塞斯心中暗暗点头，对这一幕莫名感到欣慰。 德拉科这傻小孩总算不是自己傻乎乎冲上去了，而是知道利用周围大众的力量，为自己增加筹码，有进步。 卢平环视一圈，这才发现斯莱特林的学生脸色都不太好看，而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也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沉声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刚才你说的话是假的吗？要不你自己换上隆巴顿祖母的衣服看看？” 德拉科得理不饶人，一张嘴伶牙俐齿，说得卢平哑口无言。 他沉默片刻，才继续解释道： “这是正常的上课流程，只是隆巴顿先生害怕的人正好是斯内普教授。” “那你为什么不用别的来教隆巴顿，非要用他祖母的衣服，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德拉科大声叫嚣，嚣张的程度比起之前刚来学校的他有过之而不及。 卢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搭配上他蹩脚的衣服，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德拉科一时间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往阿塞斯那边挪了一步，寻求庇护。 阿塞斯看到他的动作，心中莞尔，还算聪明，知道害怕也会躲。 旋即他站起身，接上德拉科的话。 “卢平教授，我想邓布利多校长应该转告你那个消息了？” “是的。”虽然卢平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要在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但涉及到他的身份，他还是略带小心地回答。 “那有件事邓布利多校长可能没告诉你，我……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 这话一出，卢平终于明白阿塞斯为什么插嘴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就意味着阿塞斯会站在斯内普那一边，那他刚才的行为…… “你想做什么？”卢平问道。 “我不想做什么，这次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斯内普教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他代表我们整个斯莱特林，你针对他和针对斯莱特林的我们没有区别。” “如果下次你还有类似中伤他名誉的行为，那很遗憾，也许未来你的名誉……在魔法界也不会太好。” 阿塞斯眼中冷光连连，庞大的魔压绕开小巫师们，若有若无地笼罩在卢平周围，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强大的魔压压在身上，卢平原本谨慎的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盯着阿塞斯，无声操纵全身魔力抵御这份压力。 阿塞斯的话说完，他的魔力不受控制地一滞，这一点漏洞被魔压抓到，强行突破防护打在他的胸口上。 顿时，他的胸口如同被大石大力敲击，传来阵阵闷痛。 但卢平顾不上这些，他知道阿塞斯这一番话里的名誉指的是什么。 于是他惨白着一张脸，没有再继续和阿塞斯、德拉科争辩下去。 小巫师没有看懂两人暗中的交锋，看见卢平发白的脸色，满脸疑惑。 一旁的纳威早在阿塞斯时就已经后悔了，他也没想到卢平教授会针对斯内普教授，还是当着那么多斯莱特林学生和阿塞斯面前。 “隆巴顿先生。” 纳威看向叫他的阿塞斯。 阿塞斯站起身，来到他身后。 “面对恐惧除了用滑稽的搞笑外还有一种方法，你想知道吗？” “想！”纳威狠狠点头。 “当你足够坚定、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切恐惧对你来说都是虚妄。” “包括现在所有困扰你的东西，在实力面前，如同螳臂挡车。” 阿塞斯轻轻抬手，衣柜打开，黑雾翻涌着走出“斯内普”的身影。 “恐惧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直面他的勇气，当你敢抬起魔杖面对你的恐惧时，你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阿塞斯放轻声音循循善诱，声音蛊惑似的滑入纳威的耳中。 纳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下一秒阿塞斯蓦然加厉语气。 “现在，抬起你的魔杖！” 纳威被声音一震，刚才的胡思乱想烟消云散，一扫之前的畏惧，下意识按照阿塞斯的话发狠地抬起魔杖。 “还记得咒语吗？念出来。” 阿塞斯在一旁引导。 为了给自己鼓气，纳威近乎是大吼出来魔咒，“滑稽滑稽！” 杖间顿时冒出耀眼的白光，快速飞向“斯内普”。 小巫师们齐齐惊呼，注意力全都落在纳威身上，连卢平也不例外。 没人看到，严厉施教的阿塞斯垂下被外袍隐藏的手指在止不住地颤抖，甚至几次冒出白光。 最后他垂下眼帘，不去看结果。 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也不想看到博格特用斯内普的模样在他面前受伤。 第278章 溺死人的眼睛 白光重重打到“斯内普”身上，“斯内普”化作一道黑烟缩回衣柜里。 卢平惊讶地看向纳威，没想到他的魔力比他想的还要强大。 “做的不错，隆巴顿先生，希望你下次也可以直面恐惧，而不是用滑稽的方式来掩饰你的恐惧。” 阿塞斯丝毫没有给卢平留面子，指点完纳威，拿着名单慢吞吞离开。 在即将踏出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卢平。 “马尔福同学勇于指出教授的失误，我想他应该没有错吧。” “……没错。” 卢平语气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那就好，不然他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无论是现在的校董主席还是我这个校董，都不会吝啬对他的指责。” 阿塞斯嘴上虽然说着德拉科，但卢平心里清楚，阿塞斯警告的人是他。 势比人弱，哪怕卢平再生气不甘，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阿塞斯的身影总算舍得消失在教工室门口。 所有小巫师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阿塞斯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吓到他们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倒是觉得很正常。 阿塞斯在校时期，斯莱特林赢下的学院杯，有大半的分都是阿塞斯拿回来的，可见他的学院荣誉感极强。 现在那个卢平侮辱他们院长，侮辱他们学院，阿塞斯能好脾气才怪了。 德拉科一脸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骄傲又得瑟。 刚才阿塞斯的话他可都听明白了，这是在为他撑腰呢！ 所以，他才不怕这个教授！ 卢平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里叹了口气。 “继续上课吧。” 接下来卢平的课阿塞斯没再关注，有德拉科在，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而卢平显然不敢用自己冒险。 回到地窖，阿塞斯轻车熟路坐到斯内普的位置上，一边整理桌面上的东西一边问美杜莎小姐。 “西弗呢？” 盘在门上的美杜莎小姐立起尾巴，慢吞吞指向魔药室，森森蛇瞳里尽是鄙视。 怎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傻子。 阿塞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斯内普在魔药室，他只是想挣扎一下。 毕竟刚才他刻意忽视了魔药大师的意思，独自一人留在职工室。 虽然留下是为了盯着卢平，但忽视就是忽视，没什么好狡辩的。 “西弗……唔他回来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有好戏看！ 美杜莎小姐马上高高立起脑袋。 “院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刚才我还差点被甩了下去。” 说着说着，美杜莎小姐似乎意识到什么，冰冷的蛇瞳幽怨看向阿塞斯。 “所以……这次又是你干的好事？” “也许？” “不用也许了，我觉得就是你。” 美杜莎小姐摇头晃脑，阿塞斯愣是从它没什么感情的眼神中看出它“看透一切”的得意。 “除了你惹院长生气外，院长哪次生气的时候会甩门泄愤，不都是当场把气撒出去的吗？” “哦不对，还有校长，他惹院长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院长一般会一边骂一边甩门，而这次并没有骂。” “所以！最终答案就是——你惹院长生气了！” 雀跃又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地窖里回荡。 阿塞斯怀疑美杜莎小姐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但他没有证据。 “我去看看西弗。” 不再和美杜莎小姐争执下去，阿塞斯快步来到魔药室。 抬手轻轻叩响木门。 魔药室里一片死寂，没有回应的声音，连搅动坩埚的声音都没有。 阿塞斯心一横，直接推门走进去。 “西弗？” 魔药室里有些昏暗，阿塞斯眼瞳缩了一下，适应光线。 抬眼扫去，里面的灯没有全部打开，只有两三盏泛着暖光，用它们微弱的光照亮魔药室。 而魔药大师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埋头写字，对魔药室来人仿若未闻，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西弗？” 阿塞斯挥手点亮整个魔药室，穿过各种实验道具，在斯内普身边坐下。 “西弗？生气了？” 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靠近，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打在脸侧。 斯内普手下的笔一顿，一滴浓郁的墨汁沿着笔尖滴落在羊皮纸上，晕染了刚才写的内容。 “生气？呵……” “我恐怕我们的…炼金教授已经转职成为黑魔法防御教授了。” 炼金教授一词被斯内普刻意加重。 言语中的不满几乎要化作实质，扎到阿塞斯身上。 “怎么会，我永远只是你的炼金教授，“阿塞斯伸手点在羊皮纸上，把刚才染上的墨迹消掉。 “我刚才留下是觉得卢平不怀好意，担心他中伤你，所以才留下来看着他，不然我早离开了。” “卢平……” 斯内普眼神一冷，心里再次给卢平加上一笔。 “下次离他远点。” 阿塞斯乖乖点头。 保证下次他看到卢平就掉头走人，绝对不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靠近。 对于阿塞斯讨巧的保证，斯内普轻哼一声，没有再抓着不放。 “西弗在写什么？” 阿塞斯半环住斯内普的肩，凑过去看他手上的羊皮纸。 斯内普斜睨了他一眼，不是很情愿地撇撇嘴，手上的羊皮纸也不情不愿地歪过去，示意阿塞斯拿过去看。 阿塞斯接过，定睛一看。 发现羊皮纸上写着的赫然是关于那种新品种药草的详细信息。 羊皮纸上字体密密麻麻却不显凌乱，勾起的笔锋透着主人惯有的凌厉。 “西弗，你真的是个天才！没有人会在魔药上面超过你了。” 阿塞斯的指尖不住的在羊皮纸的字迹上摩挲，脱口而出夸赞道。 “这只是第一步，这种药草可以开发的潜力很大，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的话，用它做成的一种新的魔药，作用将超过缓和剂，以及……” 随着解释的深入，斯内普的眼睛迸发出灿若日星的璀璨光华，为他原本沉郁的眼睛染上最艳丽夺目的色彩。 阿塞斯一边听，一边微微侧头，温柔又专注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眼睛。 灯光辉辉，这双眼睛因为热爱而泛起的光彩生动而耀眼，比他见过的所有瑰丽风景都要迷人。 几乎要把他溺死在里面。 第279章 魔药界的瑰宝——斯内普 好不容易说完一通长篇大论，斯内普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后知后觉感受到身边人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灼灼视线。 “你在看什么？” 他轻蹙眉头，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试图挣脱阿塞斯的手。 避开这存在感过高的视线。 阿塞斯配合他松开手，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灼热。 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进退有度。 他抬手将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来的水递给斯内普。 “我在看一个冠绝魔药界的天才。” 没有灼热的视线，斯内普放松了些许，哂笑着接过水，喝了几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总有一点嘲讽。” “怎么会？” 阿塞斯故意瞪大眼睛，佯装惊讶。 “我见过那么多人，包括我，没有一个人能在魔药上和你媲美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只想把手里的水泼到这不知好歹的人头上。 “假如你能大发慈悲，把用在炼金上的精力分出一半用在魔药上，现在的成就不会比我差多少。” “我不那么认为。” 阿塞斯难得地反驳了斯内普的话。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靠得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兴趣和坚持。”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西弗你比我优秀得多。” 夸赞斯内普，阿塞斯向来毫不吝啬，不同于其他人的阿谀奉承，他的真挚和诚恳明晃晃写在脸上，刻在眸中。 所以，哪怕是斯内普这种见多奉承的人也有点顶不住。 目光虚虚抬起落在空中，刻意不去看这惑人的眼睛。 斯内普不看他，阿塞斯也不气馁，满怀虔诚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我始终保持一个观点——西弗，你是魔药界无价的瑰宝。” 过高的评价让斯内普讶然，连刚才“避开视线”的想法都忘了，直接侧头看向阿塞斯。 这一看，正好落入他眼中的漩涡，看到其中蜿蜒流转的刻骨爱意。 也是我的瑰宝。 没说出口的独白，悄然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外泄出些许痕迹。 下一秒，在阿塞斯余光中，魔药大师从黑发露出的耳尖一点点染上令人遐想的红色。 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这个刺激太大，阿塞斯一时失了语，死死盯着斯内普的耳尖不放。 瞳孔里写满不可思议，简直比听到邓布利多宣布不吃甜品还要错愕。 指尖微动，抬起又放下，想揉眼睛的冲动始终挥之不去。因为他还是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看什么看！” 斯内普也意识到耳尖的温度不对。 但是更不对的还是现在两人之间的粘稠氛围。 逼狭的魔药室被亲昵而暧昧的气息所覆盖，空气中也仿佛沾上迷情剂的甜腻，悄无声息酝酿着一场激荡。 这种不受把控的感觉让向来谨慎、习惯把握节奏的双面间谍很难受。 他猛地站起身，将两人之间气氛的涌流打破。 然后近似慌乱地走出魔药室。 被丢在身后的阿塞斯也不生气，嘴角弧度扬起，灼热的视线近乎放肆地落在魔药大师的背影上。 他没跟上去。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斯内普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不然等会将看到一个恼羞成怒的魔药大师。 魔药室的门无风自动，重重合上，挡住了里面的视线，也挡住了肆意飞扬的笑颜。 斯内普一步不停，走向卧室。 直到卧室房门被关上，黑暗完全笼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离开的举动有点过激了。 但要他现在出去面对阿塞斯，他又拉不下这个面子。 “都怪这个该……混蛋！” 黑暗很好的掩饰住魔药大师的脸色，只有心跳声在寂静中越发明显。 见鬼的心跳！ 斯内普心浮气躁地来回踱步，黑袍随着他的动作飞舞。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击的声音。 与之同时传来的还有阿塞斯笑意尚存的话语。 “西弗？我进来了？” 这个混蛋怎么追过来了。 斯内普踱步的动作一僵，有些无措地后退，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床。 猝不及防下，他被床绊得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上面。 “我假设——” 用于阻止的毒液还没来得及喷出来，阿塞斯就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门在斯内普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又缓缓关上，亮光也渐渐湮灭。 卧室陷入黑暗，只有脚步声在一片昏暗中格外清晰。 不，或许还有心跳声。 脚步声最终在斯内普面前停下，手穿过黑暗，准确抚上那双眼睛。 灼热的温度透过眼皮，渗入心脏。 许是黑暗放大了触觉，斯内普竟然觉得阿塞斯的手指滚烫不已，带来一种难以接受的热量。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然往后仰，躲开了阿塞斯的手。 “你在做什么？” 质问的话说出口，魔药教授强大的气势却是第一次撑不起来。 阿塞斯身上的魔力随心而动，眼睛悄无声息变成白色，轻松勘破黑暗，看清斯内普眼中的色厉内荏。 脑子万千思绪浮动。 然而黑暗中的阿塞斯只是喉结上下滚动，硬生生把所有妄念压了下去。 “不做什么，来叫你吃饭。” 说话间，他的手自然地离开，拉起晃神的斯内普。 “不饿吗？我回来的路上问过妮娜，没叫早餐？没吃还是去礼堂了？” 他的态度自然，没有任何攻击性，说的也只是日常的话题。 这种如平常的自如感染了斯内普，他心中的慌乱逐渐平复下来。 他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点完头又想到阿塞斯可能看不见，轻咳两声：“我想，我有不吃早餐的自由？” “这个自然有。” 阿塞斯从善如流地接话，应完还不忘征求斯内普的意见。 “那现在我们去吃午餐？” 斯内普没应声。 借助黑暗的掩饰，他定定看着阿塞斯，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移开目光。 这人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第280章 零花钱减半 斯内普的目光阿塞斯自然感受得到，甚至他还能清晰看到斯内普眼中的混乱和复杂。 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全当不知。 他说过的，不会给斯内普压力。 “西弗？去吃饭吗？”阿塞斯垂眸，接着耐心地问道。 “去。” 得到同意的答复，阿塞斯手臂轻轻用力，将斯内普从床上拉起来，又挥手打开紧闭的房门。 光一点点照进来，斯内普看着前面牵着他的人，眼神愈加复杂。 “妮娜。” “阿塞斯少爷、斯内普教授，妮娜来了！” 家养小精灵妮娜倏尔出现在两人面前，大眼睛乖巧地盯着阿塞斯。 “帮我送两份午饭过来，就按我们平时的习惯。” “好的，少爷。” 觉得自己被少爷需要的妮娜骄傲地仰起头，一个响指消失在两人面前。 “手可以放开了吗？” 异样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上来，大脑清晰地感知到热度。 很奇怪，明明这次和之前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人，但斯内普就是觉得手上的温度滚烫异常。 阿塞斯一笑，松开手。 “抱歉，我忘了。” 这种话斯内普能信才怪，得到自由，他面无表情在沙发上坐下。 阿塞斯顺势坐在他旁边。 “新的实验还需要实验体吗？我看地窖里的活体似乎都没有了？” 阿塞斯的视线扫过地窖摆放玻璃瓶子的架子，在空缺的位置来回打着转。 他刚来到就发现了，地窖里原本摆满的玻璃瓶子起码少了一半。 如果他记得不错，少掉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的都是活体动物。 “需要。” 斯内普言简意赅地回答，也没打算和阿塞斯客气。 毕竟这次要是成功，阿塞斯他们家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 “我那里还有一点活体，等会让妮娜送来，如果不够我再让人送过来？” 斯内普靠在沙发上，低低应了一声“可以”。 没等阿塞斯继续找话题，妮娜拿着食物出现。 “少爷、教授，午餐来了。” 妮娜一边说，一边勤勤恳恳地把手上的食物摆在斯内普和阿塞斯面前，一一摆好盘，才消失在地窖。 本来斯内普就暂时不是很想和身边这扰乱他思绪的人说话，妮娜带来的食物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妮娜一离开，他就闷头吃饭。 目不斜视地吃着自己的午餐，似乎今天的饭菜格外好吃。 阿塞斯了然，也安静地吃起午饭。 午饭结束，经过一顿饭的思考，痛定思痛的魔药大师毫不留情，把刚吃完饭的阿塞斯丢出地窖。 他们俩需要保持一下距离了。 地窖门口处，美杜莎小姐吐着信子目睹一切，蛇瞳里尽是幸灾乐祸。 见阿塞斯一时间没说话，就想说两句以“安慰”为名的嘲讽。 结果阿塞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都不看它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气得美杜莎小姐放声咒骂，“该死的卡文迪许，别想我再给你开门！！” 阿塞斯的身影逐渐消失，美杜莎小姐愤怒地甩着尾巴，蛇类用来保持平衡的尾巴硬是被它用成武器。 美杜莎小姐的愤怒阿塞斯一概不知，他现在正在回去炼金教授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满是刚才的斯内普。 “乖宝！” 刚走进办公室，苏珊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出来，扑向阿塞斯。 阿塞斯往旁边移一步，熟练地抬手拎住她的衣领，高高抬起。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西弗吧？” 闻言，苏珊娜蹬得欢快的两条腿放弃挣扎，自然垂下。 她讪讪点头，表情心虚，显然是想起之前的误会。 “表姐告诉过我了。” “不错，我觉得你们相当般配。” 最起码比邓布利多那个老头般配。 似是想起当时怀疑邓布利多的心情，苏珊娜挂在半空中对着阿塞斯建议，“要不姨帮你追人？” “放心，像之前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姨保证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追人。” “不用。“阿塞斯直接拒绝了苏珊娜提议，”我说这个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占我便宜。” 他不需要有人插手他们的感情，也不担心苏珊娜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虽然苏珊娜平时看起来不太不靠谱，但涉及到正经事的时候还算靠谱。 有安娜的警告，苏珊娜应该知道这件事对阿塞斯的重要性，自然不会随意泄露。 至于强行摄魂取念……阿塞斯只能说东方的魔法有点厉害，顺便祝企图摄魂取念苏珊娜的人好运。 他有试过摄魂取念苏珊娜。 不仅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还遭到和邓布利多一样的头疼。 苏珊娜受伤地看着阿塞斯。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这种人吗？不过乖宝啊，你这肌肉怎么练得，看着怪好看的。” 阿塞斯在地窖一般不会穿外袍。所以刚从地窖出来的他，仅仅穿着一条衬衫，把手臂的线条展示得淋漓尽致。 加之他又拎着苏珊娜，手臂发力之下肌肉微微鼓起，形成了漂亮的弧度。 “你的零花钱减半。”阿塞斯冷下脸，无情地说道。 现在零花钱就是苏珊娜的死穴。 这段时间她被家里针对，封锁了她所有能拿到钱的途径。 而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能存下钱的人，要不是有阿塞斯的救济，可能已经买不起衣服了。 现在听到阿塞斯说零花钱减半，苏珊娜的表情直接当场裂开了。 “你！你怎么能扣我的零花钱。” “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我我你。” 阿塞斯好整以暇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不管，你不能扣我的零花钱。” 苏珊娜实在是想不出能威胁到阿塞斯的办法，只能抱着阿塞斯的手臂开始耍赖撒泼。 两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在半空中拼命乱蹬，嘴里的浑话越哭嚎越大声。 “乖宝，你知道的，我从小备受欺负，后来远离家乡四处流浪。” “现在更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英国，你要是扣我零花钱，我怎么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活的下去呜呜呜呜。” 不知道苏珊娜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撒泼，看得阿塞斯大开眼界。 第281章 布置教室 “乖宝，姨的乖宝，姨下辈子还要做你的姨，别想姨，姨只是对这个冰冷都世界失望透顶了。” 苏珊娜眼珠子乱转，努力翻出白眼，一条舌头大大咧咧吐在外面，艰难地摆出她已经前往天堂的姿势。 阿塞斯对她的鬼样子没眼看，干脆直接把她在沙发上丢了下来。 苏珊娜一个鲤鱼打挺，看清阿塞斯铁面无私的表情，又顺水推舟倒下。 整个人宛如一条死鱼一般瘫在沙发上，满眼生无可恋。 “如果你还想要零花钱，那不要提任何关于西弗的建议，不要打扰他，也不要天天想方设法占我便宜。” “还有，不能蹲在走廊要学生的联系方式，不能和学生结伴夜游，不能骚扰每个幽灵，不能恶作剧，更不能因为找不到密道强行拆墙壁。” “只要你做到这几点，我就不扣你的零花钱。” “我保证不会再犯！” 苏珊娜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坐在沙发上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过的话。” 苏珊娜信誓旦旦的表情一滞，表情扭曲，嘴唇动了好几次，终于想起一条。 “呃……不能占你的便宜。” “还有呢？”阿塞斯追问。 这次，苏珊娜“呃”了好几下也没憋出什么东西来。 她刚才满脑子都是零花钱，根本无心关注阿塞斯具体说了什么。 “乖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这次我保证，我绝对会记住的。” “算了，你记住别乱出主意，别打扰西弗就够了。” “这个简单，我绝对会做到的。”苏珊娜拍着胸口保证。 “最好是这样。” 阿塞斯淡淡看了她一眼。 对她没有完成过几次的保证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下午的课我们一起去上，正好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苏珊娜小鸡琢米似的快速点头，双手交叠，端坐在沙发上，一副“你说了算”的乖巧模样。 下午，阿塞斯带着苏珊娜穿过一条条移动旋转的楼梯走向三楼。 他的炼金教室最终选在了三楼。 实在是过于阴冷昏暗的地下室不适合学习炼金，不然…… 阿塞斯颇为可惜地感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炼金的过程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过于阴冷的温度也在其中。 如果是阿塞斯自然不会受到这样的影响，但这没接触过炼金术的小巫师们可不行，所以他不得不选了一个可以透进阳光的楼层。 两人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一间教室的门口。 魔力涌动，大门打开。 阿塞斯第一次走进属于他的教室。 教室很宽敞，窗明几净。 午后的阳光携着暖意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满室都是暖洋洋的。 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空荡荡、空无一人。 阿塞斯绕着教室走了一圈。 这次他提前来，是准备在教室里弄几个保护的魔纹，顺便扩大一下教室。 扩大教室是无奈之举，他拿到名单才发现，报了他的炼金课的小巫师有点多，一个教室可能装不下。 他不打算把小巫师分成几个班占据他的时间，只能选择改变教室。 这对别的教授来说可能有点麻烦，但这对一个炼金大师来说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至于保护魔纹…… 炼金是一门难度不低于魔药、危险系数高于魔药的课程，不做点防护阿塞斯怕最后闹出人命。 “还记得保护的魔纹吗？” 阿塞斯转身看向滴溜溜着眼睛跟在他身后的苏珊娜。 “记得。”苏珊娜垂头丧气地回答。 “那你来铭刻保护的魔纹。” “好……”苏珊娜有气无力地应下。 现在她的七寸被阿塞斯死死拿捏，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苦哈哈地在教室墙壁上铭刻魔纹。 阿塞斯巡视一圈，顺手把教室里会影响炼金的东西全清掉。 说炼金困难不是没有道理的，炼金时一点细微的失误都会导致失败。 可以是掉落的灰尘，抖动的弧度，甚至连呼吸频率都能影响炼金的成败。 当然，这只是对于初学者来说。 像尼可.勒梅、安娜，阿塞斯这些炼金大师完全不会受到这样的影响。 而对魔力的掌控足够精湛的炼金术士，甚至可以徒手炼制炼金道具。 确认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在教室的东西后，阿塞斯身上的魔力开始翻涌，沿着他走过的渗入地下。 一条复杂的魔纹逐渐形成，整个教室扭曲变形，一点点扩大。 阿塞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教室又慢慢稳定下来，比原来的教室直接大了一倍不止。 阿塞斯满意地细细打量自己的作品，没多久魔纹消失在教室的地上。 他这才转身检查苏珊娜的进度。 原本还在一旁浑水摸鱼的苏珊娜，听到阿塞斯的脚步声，立马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教室墙壁上的魔纹。 手上小股魔力流动，落在墙壁上。 而此时被她铭刻的墙壁上，一团又一团杂七杂八、毫无美感的魔纹直接破坏了教室的和谐。 阿塞斯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一秒，艰难地发出声音 “你的炼金是谁教的？” 苏珊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魔纹这东西不是有用就行吗？我保证，它绝对可以挡下那群小巫师的攻击。” 阿塞斯继续沉默，然后一言难尽地抬手，指了指苏珊娜刚刚刻完的魔纹。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不是用来保护的魔纹。” “啊？不是保护是什么？” “是反击和爆炸……” 阿塞斯万万没想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和西莫不相上下的爆炸好手。 这些魔纹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但它一个爆炸，起码有一半的小巫师逃不掉受伤的悲惨命运。 “啊，是吗？” 苏珊娜讪讪一笑，尴尬地抬手试图掩盖她犯蠢的证明。 阿塞斯摇了摇头，让苏珊娜起来。 苏珊娜刚站起来，一股庞大且强悍的魔力席卷教室，复杂美观的魔纹从阿塞斯脚下蔓延，快速爬满整个教室。 保护的魔纹对阿塞斯来说，远比伸缩魔纹简单。 几个呼吸后，发光的魔纹淡化，最终消失在教室里。 第一章 炼金课(上) 霍格沃茨的走廊上，三道人影快速跑过，沿途带起的风刮了路过小巫师一脸。 “快点，快要上课了，我们不能在第一天的炼金课上迟到。” 赫敏一手拉着哈利一手拉着罗恩，快步跑向三楼。 听到要迟到，哈利配合着赫敏的动作加快脚步，然后反客为主地拉着赫敏跑动。 罗恩不理解两个好友对炼金课的热衷，嘴上一直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但还是被他们拉得越跑越快。 终于，三人赶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走进教室。 一进来，他们就被大变身的教室以及人山人海的小巫师震惊到。 “梅林的大鼻子啊，怎么那么多人，还有这个教室怎么那么大？” 罗恩迷茫地四周张望，很快就在这人山人海的小巫师里，找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纳威、西莫、乔治、弗雷德，还有金妮也在？” “很正常。” 赫敏风风火火地寻找座位，听到罗恩的话，她随口解释。 “我之前问过，几乎所有有空闲时间的学生都报了卡文迪许教授的课。” 赫敏说话的时候，哈利眼尖地看到空位，连忙拉了拉赫敏示意她。 赫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表情变得有些犹豫。 哈利找到的空位周围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其中就有在上课时怒怼卢平教授的德拉科。 她倒也不是排斥斯莱特林，只是她担心罗恩这个性子会和德拉科起冲突。 “只有那个位置了，赫敏。”哈利扫视一圈后，对赫敏说道。 闻言，赫敏不再犹豫，拉着两人走向仅剩的空位。 德拉科看到他们的身影，习惯性地不屑仰头，想要嘲讽两句。 虽然阿塞斯不让他和救世主打交道，但德拉科还是莫名看不惯哈利，见到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嘲讽是常有的事。 德拉科的嘲讽一般不会很难听，说是嘲讽，但更像是吐槽，从乱糟糟的头发到魔药的失败，都是他吐槽的点。 德拉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所以哈利对德拉科轻飘飘的嘲讽并没有什么感觉，一般都是一笑而过。 赫敏的态度也差不多，只有罗恩老是习惯的和德拉科呛嘴。 德拉科的嘲讽在嘴边蠢蠢欲动，却突然想起这是阿塞斯第一节炼金课。 “便宜你们了。” 德拉科板着张脸，对着高尔和克拉布使了个眼色。 哈利找到的那个空位，在最里面，而高尔和克拉布坐在最外面。 那哈利他们要进去的话势必要经过高尔和克拉布。 高尔率先接收到德拉科的眼神，扯了扯克拉布。 两人起身让哈利三人过去。 赫敏没想到他们还会起身让座，酝酿好讲道理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她连忙联合哈利，把罗恩推了进去，坐在最里面。 哈利第二个进去，而赫敏则是坐在最外面，和高尔、布拉克两人毗邻。 德拉科在后面看着，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那个红头发的韦斯莱脾气一点都不好，他可不想有人破坏阿塞斯的第一堂课。 哈利等人坐下没多久，讲台上亮起蓝光，紧接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并立讲台。 小巫师们迅速安静下来，好奇的打量阿塞斯和苏珊娜。 那天他们开学的时候就对阿塞斯身边的红头发女巫很好奇了，只是没有人介绍苏珊娜。 而苏珊娜平时在霍格沃茨也没有用助教的身份和小巫师打交道。 用她的话来说，没有一个学生会和自己教授的助教玩的下去。 讲台上，阿塞斯穿着一件繁琐复杂的巫师袍，慢条斯理地手上的书放下。 他的身旁，苏珊娜一袭长裙，热烈的红发随意披在身后。 这还是阿塞斯第一次在讲台的角度，看到那么多学生，几乎是平时魔药课的四倍。 他慢慢环顾四周，视线从各个熟悉的脸庞上划过。 坐在前面的塞德里克等小獾有些兴奋地挥手跟他打招呼，也有小獾害羞地低着头。 他们的后面是同一年级的小蛇。 这一年级的小獾和小蛇的关系密切，也习惯了混坐在一起。 受他们的影响，比他们年级低的小蛇和小獾关系也还行。 阿塞斯继续看过去，来上课的还有他代课时教过的小鹰、小狮子。 其中红头发的韦斯莱双子格外显眼，见阿塞斯看过来，弗雷德直接站起来挥手，一旁的乔治也不甘示弱，手摇得飞快。 当教授的感觉还不错？ 阿塞斯勾唇一笑，温和地看着下面的小巫师。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阿塞斯.冯.卡文迪许，是你们的炼金教授。” “而我身边这一位是我的助手苏珊娜，她将分担我监督你们的工作。”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阿塞斯挥手。 整个教室的魔纹亮起，每个小巫师身前的桌面上浮现他们各自的名字。 “先说一个问题，以后在我的课堂上，不需要按照学院分坐。” “学院是你们的特性，不是你们的限制，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个道理。” 下面的小巫师们面面相觑，对阿塞斯这个要求感到不太习惯。 那么多年的学院对立几乎已经贯彻每个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尤其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阿塞斯心中暗叹，他也知道急不来，所以才选择从座位这种小事入手。 虽然不习惯，但对于阿塞斯的话，小巫师们还是信服的。 短短片刻，应答的声音依稀出现。 最早回应的是以塞德里克为首的小獾们，小獾们温和友善，对待每个学院的态度都一样。 而且他们这一个年级，对学院之分本就没有很大的感觉。 第二批回应的小巫师出乎阿塞斯的意料，他们不是习惯以他为首的小蛇，而是小狮子们。 显眼的红头发双胞胎站在座位上，朝着阿塞斯奋力挥手，脸上的写满“有意思，真好玩”几个字。 要不是身边有人拉了他们一把，他们非得站到桌面上挥手欢呼不可。 在他们的带头下，其他小狮子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摇着手就欢呼起来。 有胆大的、跨学院恋爱的小狮子甚至已经开始找人换座位，打算和自己恋人坐在一起。 有一就有二，其他小狮子有样学样的找人换位置。 一时之间，教室里陷入混乱。 第一章 炼金课(下) 阿塞斯见到这一幕也不恼，操纵魔力覆在喉咙上，放大声音。 “现在需要换座位的抓紧时间，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自由交流活动。” 这话一出，其他还有顾虑或者害羞的小情侣也动了起来。 不动不知道，一动吓一跳。 跨学院谈恋爱的小巫师们还真不少，从讲台上看下去，乌泱乌泱一片地开始移动。 但阿塞斯也知道，里面大部分换座位的小巫师是因为要和自己朋友坐一起换位置的。 “哈利，我们换位置吗？我看到乔治和弗雷德那里有空位。” 罗恩看着前面的空位蠢蠢欲动。 哈利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坐哪都一样，便劝了罗恩一句。 “算了吧，我们坐得好好的。” 罗恩眉头扭在一起，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只是他坐在最里面，如果要离开必须经过哈利和赫敏，哈利已经拒绝，那赫敏估计态度会和哈利一样。 罗恩不打算因为这个和两个好友吵架，换座位的事情也就作罢。 十分钟后，阿塞斯喊了一声“停”，嘈杂的教室慢慢安静下来。 他再一挥手，新的名字浮现在桌面上，闪着幽幽蓝光。 小巫师们对这个会浮现自己名字的桌子很是好奇，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纷纷看向阿塞斯。 他们的好奇正是阿塞斯所需要的。 炼金这种复杂而高深的学科，如果没有兴趣和好奇，根本学不下去。 “这是炼金的一种小应用，你们的桌子现在可以实时监测并保护你们的安全。” “同时这个名字也是你们来上课的标志，如果迟到或者旷课，那么多出来的名字将会出现在讲台上。” “就像是这样。” 小巫师们的视线“唰唰”看向讲台，只见讲台上，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阿塞斯”的花体出现，在半空中飘忽不定。 公开处刑！ 小巫师们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萎靡起来。 “当然，这次只是示范，平时名字只会出现在讲台桌子上。” 看见小巫师们眼中的惊恐，阿塞斯安慰了一句。 如果不是那个名字飘着，小巫师们可能就给他安慰到了。 “下面开始上课。” 一听到上课，小巫师们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塞斯。 炼金课刚开课，阿塞斯并没有直接教小巫师们炼金基础。 而是讲起了关于炼金的各种奇闻异事以及一些有意思的传说。 之前有段时间他为了找资料，翻看了很多书籍，其中各种杂书占据一大半，对各种奇闻轶事那是信手拈来。 众多新奇有趣的故事在阿塞斯口中，化作小巫师学习炼金最好的兴趣。 讲到魔法石的时候，阿塞斯看到下面小巫师们亮起的眼睛和哈利眼中的若有所思。 “你们也不用想太多，魔法石已经被毁，而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石了。” 他话锋一转，轻飘飘的带过话头。 “关于炼金，还有很多有趣、有意思的故事，不过那些故事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自己去发现。” 故事只是勾起他们的兴趣，讲太多就本末倒置了。 阿塞斯稍作停顿，手指在讲台上轻叩，发出清脆的响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有一件事，在你们学习炼金这门课前，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一句话。” “炼金的本质是等价交换。” “如果你们没有足够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就不要贸然获取超出你们承担范围内的任何东西。” “注意，是任何东西，不然代价可能是你们的生命乃至灵魂。” 阿塞斯惯常温和的表情严肃下来，警告地、缓慢地看过每一个小巫师。 “作为你们炼金上的引路人和你们的教授，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的时候是在你们的死亡之际。” 严肃的话语，慎重的眼神，让每个小巫师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阿塞斯的认真。 他们纷纷严肃起来，应承阿塞斯的警告。 得到所有人的点头，并且确认过没有遗漏后，阿塞斯这才正式开始讲解炼金的基础知识。 他从最基础的开始，深入浅出地把基础知识娓娓道来。 只是炼金知识复杂且繁多，加之小巫师们之前对炼金没有多少了解。 一节课下来，哪怕阿塞斯已经尽可能的掰开揉碎给他们讲解。 也还是从他们空白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并没听懂多少。 对此阿塞斯并不意外。 “炼金比魔药对天赋的要求还要高，这节课可以说是一次测试，如果你们觉得自己不适合学习炼金，可以找苏珊娜——” 阿塞斯边说边回头，正好看到苏珊娜坐在讲台唯一椅子上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大半身子已经歪在椅子外，仅凭手臂撑着。 下面的小巫师顺着阿塞斯的视线，也看到了苏珊娜的诡异姿势和半闭不闭的眼睛。 顿时，细碎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 阿塞斯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亲的表姨，不能打，哪怕是在大庭广众给他丢脸也不行。 不过不能打，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对付苏珊娜。 “苏珊娜，在上课的时间内睡一次觉，扣三十金加隆。” “叫我？什么什么，扣什么……” 苏珊娜睡意朦胧地叨叨了一句。 加隆？金加隆！ 下一秒，眼睛还在打架、快到掉下椅子的的苏珊娜“蹭”的一下站起来。 力度之大，实木的椅子硬是给她踢到后面，撞在墙上发出响声。 小巫师们被吓得一抖，看向苏珊娜的眼神中变得惊恐。 “三十金加隆！？你抢劫啊！” “顶嘴的话，再扣五十。”阿塞斯面无表情，幽幽说道。 三十六计，闭嘴为上。 苏珊娜立刻偃旗息鼓，站在讲台上不敢再说话。 阿塞斯回过头，继续刚才的话。 “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合炼金，那就在下课时间去苏珊娜那里登记。” “现在，我们的下课时间到了。” 几乎是在阿塞斯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蓝色的时间从讲台桌子上飞起，面朝众人。 小巫师们仔细一看，发现现在正好是下课时间。 第284章 预言实验 “你真的要这样吗？不要啊！” 炼金办公室内，苏珊娜大声嚎叫着抓住阿塞斯的手臂，叫得格外凄惨。 这次她也顾不上阿塞斯会扣她零花钱了，缩头缩脑地偷瞄阿塞斯的表情，就是不肯放手。 阿塞斯手臂上被迫吊着个大活人，丢又丢不出去，只能用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下来。” “我不下！除非你答应我别去。”苏珊娜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喊出来。 “这只是一次实验，我又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身上。” 阿塞斯木着一张脸解释。 “不行！” 苏珊娜还是没松口，谁家好人的试验要准备那么多救命的魔药，她要是放手，阿塞斯出事怎么办。 各种可怕恐怖的画面浮现，而她面前的阿塞斯是其中的主角。 苏珊娜的脸色泛白，连连摇头甩掉各种恐怖的幻想。 “不行，我不管，来之前我姐让我保护你，你要是出事，我姐绝对会手撕我的，乖宝，你忍心看我一个妙龄女子死于非命吗？” 苏珊娜大声哀嚎，看向阿塞斯的眼神像是在看杀人凶手。 阿塞斯听到苏珊娜话中提到的安娜，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迟疑。 见状，苏珊娜趁热打铁。 “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咱们还是不要去碰那些危险的实验了，好不好？” 虽然苏珊娜不知道阿塞斯要去做什么，但她的危险雷达疯狂预警。 她敢用她的前男友保证，阿塞斯要做的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实验。 危险吗？阿塞斯闭了闭眼，掩住眼中的无力，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下来。 “放手吧，我不做这个了。” 苏珊娜狐疑地审视阿塞斯，总觉得他在忽悠她，不是很敢放手。 “真的？你不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放心吧，我会换一个方法。” 换一个方法？ 苏珊娜满脑子疑问，但她的雷达已经不响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她迟疑的松开手。 “那我还要替你上炼金课吗？” “不用了。” 阿塞斯甩了甩被苏珊娜抓麻的手臂，挽起白色的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红色的掐痕和指甲印格外明显。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趁机报复我。” 苏珊娜看到那些掐痕，有点心虚地后退，脸上挂起标准的假笑。 “怎么会呢？姨这是关心则乱。” “那个乖宝啊，姨突然想起来有事，姨就先走了。” 她边说，眼珠子边滴溜溜地环顾四周，话一说完，就撒腿跑开。 她跑的很快，跟有东西在后面撵她一样，一双高跟鞋硬是给她跑出火星，话到后面基本已经听不清。 阿塞斯没去追她，目送她离开后，独自转身推开书房的门。 整洁干净的书房里，地上赫然摆着两个敞开的箱子。 阿塞斯把其中一个的炼金箱子合起关好，走向那个可以限制他魔力的炼金箱子。 今天他原本打算再试一次格林德沃的魔法阵，看看还能不能用，再试试“权柄”对魔法阵和预言能不能起作用。 这两件事他都没有什么把握，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珊娜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死活不让他去。 想到这，阿塞斯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然也不会备下那么多魔药，只是因为过于心切，刻意忽视了而已。 现在不去试这个也好，在霍格沃茨出事，绝对瞒不了西弗多久。 思量期间，阿塞斯走进箱子，来到白色的床边。 纯白空间里，除了这一张床，里面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上次白虎们造成的裂痕同样如此。 他抽出空闲的时间，将两个炼金箱子修补、加固，这个特殊的炼金箱子他还特意加强了里面的限制。 可以说，任何巫师在这里，都只能沦落一个普通人。 除了他自己。 阿塞斯挥手，白色的能量沿着手臂流出，在掌心上流转。 比起上一次，这次的能量好像、似乎更精纯了？ 阿塞斯看着已经完全变成乳白色的手掌，不是很确定地得出结论。 再一抬手，能量再次顺着手臂流淌，直至包裹全身。 他还记得和格林德沃第一次见面时，格林德沃说过他的预言天赋归根到底只是一种魔法。 既然是魔法，那一定可以被掌握，一定可以主动催动。 白色的能量不断流转，汹涌澎湃，几乎把阿塞斯整个人淹没。 在这一片纯白中，他看到自己身上漂浮的、近似透明的光点。 心念一动，如水流淌的能量一拥而上，将那些光点包裹在中间。 下一秒白光乍现，脆弱的眼睛受到强光的刺激，迅速变得通红，连周围的眼眶都开始泛起红色。 阿塞斯不得不闭起眼睛缓解刺痛。 白光消逝，感受到黑暗降临他也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静静等到生理的刺激过后，才睁开眼睛。 纯白的空间一切正常。 既没有魔法阵，也没看到其他特殊景象。 “失败了？还是不是这个。” 阿塞斯垂眸看着已经恢复的手，喃喃自语。 只是沉浸在思考中的他没发现，眼中流光异彩一闪而过。 这次失败，阿塞斯没有放在心上。 实验失败才是常态，他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他后退至床边坐下，继续摸索其他可能，白色的能量不断流动又停止，白光不断亮起又消失。 一直反复实验到深夜，以往一帆风顺的阿塞斯遭受了滑铁卢，一点头绪都没有摸到。 反倒是困意不知不觉的攀上大脑。 阿塞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挥手看了眼时间。 时间临近十一点，已经不早了。 他这一试整整试了一下午，难怪大脑胀痛，要知道运用这种能量比起魔力负担要大得多。 阿塞斯困倦地半阖眼，没有再继续下去，迅速把刚才的思路在羊皮纸上记录好，站起身去洗漱休息了。 几分钟后，他在另一个炼金箱子的别墅里，换好舒适的睡袍。 刚躺上床，一股浓厚、无法抵挡的睡意突然袭来。 没有任何抵抗，阿塞斯沉沉睡去。 第285章 噩梦和失控 夜已深，男人眉目放松，躺在一张被银绿色床幔环绕的床上阖目沉睡。 黑色的睡袍在睡梦的动作下散开，隐约可见里面轮廓分明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腰侧清晰的人鱼线一路往下延伸，消失于真丝被子中。 床头处，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像钟表一样的饰物。 上面的时间跳动，11：20、11：30、11：40、11：50…… 时间一点点流逝，床上男人呼吸渐重、胸口起伏越来越大，眉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蹙起。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男人失律的呼吸声。 “西弗——” 男人发出短促的惊呼，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还保持着刚才惊魂未定的恐惧。 阿塞斯喘了一会粗气，才慢慢平复下呼吸，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噩梦惊醒。 “真的只是噩梦吗？”恢复冷静的阿塞斯喃喃。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他真的看到斯内普再次死在他面前。 依旧是满地的鲜血，那个对学生尖酸刻薄、说到魔药时熠熠生辉的魔药教授，再也说不了话。 成了一具漆黑而沉默的尸体。 蚀骨铭心的恐惧如潮水般随着回忆涌来，直至流遍全身。 阿塞斯低下头，双手插入发缝，利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可是这次的恐惧比以往来得更加严重，阿塞斯深入发缝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努力控制呼吸，平缓心情。 呼吸逐渐放慢，眼看就要冷静下来，他跳得极快的心跳骤然加快，刚才的画面再一次不受控制浮现在脑海中。 血，满目的鲜血……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被鲜血浸透，垂下的床幔、床上的被子全是红色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是红色的。 “红色、血、红……” 恍惚间，阿塞斯甚至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它们挥之不去地围在他身边。 用笑声嘲讽他的无能。 阿塞斯狼狈的抬手，一手覆眼，一手捂着疼痛的心脏，尽可能地不去看、不去听、不去闻。 可人总要呼吸的，尤其是阿塞斯现在根本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 很快，它们找到可以见缝插针的地方，吞噬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 “够了！” 终于，阿塞斯失控怒吼。 周身魔力轰然爆发，以床为中心席卷而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暴，携着愤怒和恐惧蔓延整个房间。 时隔那么多年，已经是巫师界高层战力的阿塞斯再次发生魔力暴动，而且比以往更加严重。 所有能看见的东西被卷起击碎，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狂啸的风使得空间发出清脆的撕裂声，黑色条状的黑洞凭空出现。 阿塞斯平时习惯一个人住，办公室给了苏珊娜，他一般晚上都会睡在炼金箱子的别墅里，而今晚也不例外。 现在他的魔力在炼金箱子肆无忌惮的爆发，比之前两只白虎的攻击更加强大，空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之前顺手加固的成果了。 空间被撕裂，阿塞斯的魔力暴动还没结束，风暴肆虐，一道道裂痕融合，化作一个巨大的黑洞。 黑洞像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嘴，所有被魔力风暴吹过去的东西都被粉碎。 阿塞斯低垂着头，黑发遮住脸上的表情，麻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身狂暴的魔力自发护住了他。 “嘀嗒——” 床头柜上满是七零八落撒一地的残骸中，刚才被打碎的玻璃瓶里，一滴魔药滴落，砸到地上迸出水花。 药草的清香轻轻扩散，驱散不安。 阿塞斯鼻翼微动，药草的清香短暂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僵硬地抬了下眼皮。 是魔药啊？ 迟钝的大脑开始转动，阿塞斯定定看着魔药滴落，落到地上开出水花。 心跳随着水滴的掉落而跳动，逐渐恢复规律，刚才失去理智渐渐回归。 周围的风暴平静下来，阿塞斯坐着良久，直到空间里承受不住，发出轰鸣的倒塌声，他才注意到空间撕裂放大的黑洞，看到眼前一地的狼藉。 阿塞斯还是坐着，只是伸出一只手撑在床上，魔力从手中流出，稳下濒临毁灭的空间。 但空间的损坏太严重，即便阿塞斯一遍又一遍的铭刻魔纹，也只是减缓它崩坏的趋势。 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黑洞再加大。 心知已经救不回来的阿塞斯站起身，走出房间直奔楼上，将所有书籍全部收到炼金戒指里。 又去下楼去魔药室和炼金工作室把还有用的东西收起来。 最后是药圃，阿塞斯眼都不眨一下，一下把所有药草全部收走，不管有没有成熟。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离开。 平稳的空间在阿塞斯离开后，轰然倒塌，所有东西都被卷入可怖的黑暗。 阿塞斯出来后，直接走向另外一个箱子，把所有东西暂时放到那边。 放完东西他没有停留，马不停蹄走出箱子、离开办公室、走向地窖。 深夜冷清的霍格沃茨走廊中，一只蜘蛛爬过，蓦然出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它缩回了角落。 脚步声穿过走廊，直奔阴冷的地下室。 阿塞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地窖，可能是因为为了心安，可能是为了看一眼那个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的人现在生动的模样。 走过一个拐角，阿塞斯放慢脚步，最终在离地窖不过一百米处停下。 这里是可以看到地窖的。 阿塞斯失神地看着地窖门口，脚下的步伐却久久抬不起来。 他不能去见斯内普，最起码现在不能。 这次的噩梦和后面的失控不会是一次偶然的爆发。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阿塞斯的就是他自己，早在之前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只是没有重视。 借着在这里可以冷静思考，阿塞斯迅速把自身情况剖析。 这次的失控他知道缘由，那噩梦呢？噩梦是为什么？ 阿塞斯回忆今天在纯白空间的所作所为。 “是预言……” 嘶哑干涩的话打破寂静的深夜。 他可以清晰的回忆出今晚的噩梦，详细且真实，这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场简单的噩梦。 找到原因，阿塞斯再次沉寂下来，失神看着地窖的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月光悄然隐蔽，无人知晓的黑夜中，他站了很久，直到天边出现一线白，才拖着发麻的双腿离开。 第286章 确诊 第二天天很难得，既没有炼金课也没有魔药课，这极大方便阿塞斯的出行。 他先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了一身衣服，书写了一封信推迟和尼可.勒梅的见面。 “妮娜。” 家养小精灵妮娜雀跃的出现，“阿塞斯少爷，我来了，需要我完成什么任务吗？” 妮娜开心地说着，看清阿塞斯脸上的疲倦，她立马担忧地收起笑容。 “少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帮我把这封信寄给我的母亲。” 阿塞斯递给妮娜一封信，极快地嘱咐，又拿出一些活体动物。 “然后把这些送去地窖，记得不要去魔药室打扰西弗，直接在外面的柜子上摆好离开就可以了，美杜莎小姐会告诉他的。” 妮娜难掩忧心，接过信封。 “少爷，你的脸色真的很差，是妮娜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信任，没有照顾好你。” 听出妮娜话语中的担忧，阿塞斯眼神放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昨晚没睡好，对了，我没睡好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亲和母亲。” “好的，少爷，那少爷一定要注意休息啊！”妮娜不放心地叮嘱阿塞斯。 见阿塞斯点头，她才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书房里。 “注意休息啊……可能很难了。” 一声叹息在书房里萦绕不绝。 打理好一切，阿塞斯悄然离开霍格沃茨，直奔对角巷。 现在时间还早，对角巷里只有寥寥几人走过。 阿塞斯光明正大走在对角巷中，他在离开霍格沃茨前便用魔药掩饰本来的样貌，用的是艾伯特的容貌，不用担心被发现。 走出对角巷，阿塞斯顾不上之前不在麻瓜处使用魔法的习惯，直接开始幻影移形。 伦敦的清晨，稀稀拉拉的汽车经过，早起上班的人行走在微亮的天色下，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昏暗街角出现又消失的神秘男人。 几次的幻影移形，阿塞斯来到一条清冷的街道，在街道的中心他找到了要来的地方——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他之前让人调查过伦敦大部分的心理诊所，这家是他选中的、权威和私密最高的诊所。 现在时间还早，诊所里一片漆黑。 阿塞斯走向对面刚刚营业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等待。 还不忘给自己放一个混淆咒，避免有人打扰。 时间不停流逝，太阳慢慢露出一点峥嵘，阳光洒落，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来往的交流声和车声让阿塞斯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点。 没过多久，几名衣着讲究的男子来到诊所前，打开诊所大门，后面陆陆续续又走来几个人。 很快，诊所里面亮起营业的灯。 阿塞斯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口感让他平静不少。 而后他放下咖啡，缓慢优雅地用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出来前他换了一套丝绸西装，丝绸什么都好，就是容易皱。 阿塞斯漫无天际的想，旋即意识到自己思绪的走偏，一时嗤笑。 原来他也会紧张。 笑后他站起身，走向对面的诊所。 “先生，你好，有预约吗？”前台处，妆容得体的护士小姐询问。 “没有，不过我是这里的会员。”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立诊所，阿塞斯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便让人加入了会员。 听到是会员，护士小姐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他们诊所的会员可不便宜。 “好的，先生，请随我来。” 护士小姐走出前台，略显殷勤地给阿塞斯带路。 阿塞斯跟在她身后，走到一间会诊室前，护士小姐推开门，喊了一声里面的医生就退了出去。 “先生，按照规定，可以得知您的病情的人只有您的医生，您直接进去就好。” 阿塞斯颔首，一人走进会诊室。 护士小姐看着会诊室的门关上，嘴里感慨，“可惜了，年纪轻轻，长得还挺帅，怎么就有这方面的病呢？” 护士小姐感慨完，又回去前台。 他们诊所还是第一次那么早有人来，刚搞得她才看的杂志都没有看完。 阿塞斯在会诊室里待了很久。 前台的护士小姐看完一本又一本的杂志，接待一位又一位的病人，阿塞斯那间会诊室的门还是紧闭着。 这下护士小姐更好奇了，时不时就看一眼那间会诊室。 临近中午，那间会诊室终于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阿塞斯拿着一堆药和一张诊断单走出来，里面的医生不住摇头。 “真是奇怪的病人，看着一身矜贵竟然有那么严重的ptsd，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的。” 外面阳光很暖，可走在阳光下的阿塞斯只觉乏味。 他自己对心理学就有研究，对自身的情况也早有猜测，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 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种由于受到创伤性事件刺激而产生的精神障碍。 他隐瞒了一些关于魔法界的情况，换了种说法接受医生的检测，测出来的结果是慢性ptsd。 他的情况很严重，第一次发病就已经失控，那个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远离刺激源，避免伤害自己也避免伤害他人。 但阿塞斯拒绝了。 他不可能离开魔法界，长时间待在麻瓜的诊所，也不可能丢下斯内普一个人在霍格沃茨。 医生奈何不了他，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能给他开一些药，让他平时注意避开能刺激到他的东西。 可惜那些药在阿塞斯出门转过一个拐角后，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垃圾桶里。 比起那个医生，阿塞斯更了解自己的情况，ptsd诱发的噩梦和预言有一定关系。 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预言的一种呈现方式，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地结束。 他不敢保证这个药会不会干涉噩梦从而打断预言，也不打算去赌这个可能。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从这天起阿塞斯再也没睡过一次好觉。 第287章 躲猫猫 每每闭眼都是满目血红的噩梦。 于是，阿塞斯在逃不掉的噩梦中反复的惊醒、来回的失控和崩溃。 不过他也没打算逃。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逃跑，而是抱着利用噩梦的想法，以身试法。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惊醒太多次，阿塞斯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噩梦了。 他只记得，他每次在梦中窥视未来，企图在里面找到一条能完完整整、平安无事和斯内普走下去的路时，结局都是事与愿违。 “西弗——” 漆黑的房间里，安睡的男人又一次大汗淋漓地惊醒，他靠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急促。 “呼——呼” 阿塞斯闭目稳下心神，尽量不让自己沉浸在噩梦里导致发病。 半小时后，房间才再次恢复安静。 阿塞斯靠在床头，在心里静静复盘这一次的噩梦。 复盘还没到一半，他的呼吸开始失常，阿塞斯习以为常的调整呼吸，顺便再用大脑封闭术清空头脑。 他现在用大脑封闭术的频率已经快比呼吸高了。 长时间高频率的大脑封闭术用下来，阿塞斯深刻体会到大脑封闭术对大脑的影响，疼痛已经是家常便饭。 揉了揉难受的太阳穴，阿塞斯走下床，走到客厅拿起一杯温水喝下去。 温水入肚，略微驱散了不安。 拿着水杯，阿塞斯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目光深远而缱绻，仿佛能看到里面安睡的魔药大师。 他想他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去地窖一趟，去见那个能让他心安的人，但是不行。 这段时间阿塞斯噩梦不断，失控不断，已经报废了一个箱子，另外一个箱子还有用处，不能出现意外。 所以他搬离霍格沃茨，住进之前在对角巷的安全屋。 再加上整夜整夜的被惊醒，一夜一夜的失眠，他的精神日益萎靡，脸上几乎已经是惨白无血。 每次上课前，他不得不用魔药来掩饰惨白的脸色，以免吓到小巫师们，然后第二天就传出他不久人世的传闻。 他喝的魔药是卢修斯经常使用的容光焕发药剂。 这种魔药喝了后，身上会沾染上它的味道，学艺不精的小巫师可能发现不了，但身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绝对会发现。 正是因为这样，阿塞斯在霍格沃茨开始躲着斯内普走。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费心思的躲避，阿塞斯突然笑了下。 现在斯内普没什么事基本上不会离开地窖，甚至是魔药室。 只有晚上偶尔会去夜巡。 阿塞斯手上有之前做出来的炼金地图，只要稍微加以注意，然后不去地窖，就不会碰到斯内普。 夜色已深，街上空无一人，高悬明月俯瞰大地，悲悯温和的月光洒下，将整个大地笼罩起来。 阿塞斯站了一会，晚风抚面带来微凉的触觉，将他的思绪吹得更加清晰。 他想不明白。 在各种各样的噩梦里惊醒那么多次，再加上之前的每一次启动魔法阵，为什么始终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这个世界仿佛在针对西弗一样，一条生路永远找不到。 这不应该，既然邓布利多他能救下，埃斯特拉能救下，那西弗他应该也能救下，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阿塞斯脑子徘徊不定。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答案。 命运玄妙，任阿塞斯再怎么强，对于这些事情也无能为力。 难怪之前的格林德沃会放弃，也难怪他会愧疚，这种根本看不见前路的绝望，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了吧。 “西弗……” 晚风中，一声轻之又轻、带着深深眷恋的叹息随风散去。 阿塞斯放任自己沉浸在痛苦中。 翌日，魔药室内烟雾氤氲缭绕，衬得那双黝黑瞳孔越发明亮。 斯内普看着面前正咕咕冒着气泡的魔药，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成功了。 这瓶新的魔药远超缓和剂，效果更好，制作难度更小，而且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喜悦冲淡了这些天的疲惫，斯内普起身出去。 准备记录下这个魔药的制作方法。 “呃……院长。” 路过门口时，美杜莎小姐见他脸色难得的放松，连忙叫住他。 斯内普停下脚步，看向美杜莎小姐，眼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期待。 “什么事？” “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转告您，希望您去给卢平教授代课。” 听到卢平的名字，斯内普下意识皱起眉头，再一听话里的内容不是自己想要的，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还是说那个讨人厌的老蜜蜂又飞走了？”魔药大师不满反问。 “那个……院长，之前是你让我拦着，不给任何人进来打扰你。”美杜莎小姐小心翼翼地解释。 斯内普怔了下，这才想起他之前想着和阿塞斯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所以让美杜莎小姐把所有人拦在门外。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院长。”美杜莎小姐甩着尾巴回答。 没有了？ 听到这个答案，斯内普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嘴唇微动，想要问一下阿塞斯有没有来过，但理智让他闭上了嘴，只是心中难免不虞。 就这样，美杜莎小姐眼睁睁看着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魔药大师，一下子就黑下了脸，变得风雨欲来。 它蛇瞳来回闪烁，惊恐地缩回脑袋，拼命回想是不是自己漏了什么事情没说。 这一想，还真让它想到了一点东西，“院长，还有一件事。” 斯内普正要转身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美杜莎小姐。 “说。” “家养小精灵妮娜把您要的东西送来了，整理好摆在那边的柜子上。”美杜莎小姐抬起尾巴，指向一旁的柜子。 “没了？” 阴恻恻的声音让美杜莎小姐有种命悬一线的错觉。 它颤颤巍巍地收起尾巴，“没了，院长，这次是真的没了。” 第288章 他追他逃 斯内普沉默半晌，幽深的眼神看得美杜莎小姐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写遗书。 写着写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在心里放声哭泣。 呜呜呜呜，它要是死了，那些漂亮的首饰怎么办啊？ “……阿塞斯呢……他没来过？” 内心鬼哭狼嚎的美杜莎小姐顿时安静下来，一双蛇瞳不可思议地来回眨动，里面诡异的亮光挡都挡不住。 是它听错了吗？院长问阿塞斯？梅林！院长在问阿塞斯？太阳从哪里升起来来着。 哦，是西边…… 没收到回答，还收获这样异样的目光，斯内普眉头微蹙，不耐地瞥了美杜莎小姐一眼。 “说话。” “啊？哦，那个阿塞斯没来过，不过……”美杜莎小姐有些迟疑，“有一天晚上我好像、似乎在走廊看到他了？” 那天晚上，它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时尾巴不小心松开了，没抓稳。 差点从门摔下来，吓得它一瞬间就清醒了。 后来它把自己挂好重新睡觉，睡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一道人影站在走廊，看身形似乎是阿塞斯。 它当时太困了，还没彻底看清那个人影就睡了过去。 斯内普听完美杜莎小姐的回忆，陷入了思量。 那个混蛋大半夜站在走廊干什么？ “对了院长，还有一件事。” 美杜莎小姐想起什么，急急补充。 “那天那个家养小精灵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它在念念叨叨，说阿塞斯的脸色不好，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脸色不好？ 斯内普眉宇间的刻痕更深，嘴唇无意识抿紧，迟疑地看向魔药室。 美杜莎小姐盘在门上，一双蛇瞳滴溜溜看着他。 “开门。”斯内普命令道。 “啊！哦开门。”美杜莎小姐连忙打开地窖的门。 然后它就看着魔药大师黑袍翻滚，快步离开，看这个离开的方向应该是炼金术办公室。 “我一定是没睡醒，不是怎么可能看到院长主动去找阿塞斯。” 美杜莎小姐喃喃，怀疑自己看错了，下一秒又闭起眼睛睡觉。 来到炼金术办公室门口，斯内普毫不犹豫推开门，里面正在打盹的苏珊娜被他这一吓，直接掉下椅子。 “谁啊！不懂敲——” 苏珊娜大声嚷嚷着，手脚并用爬起来，头刚探出来，看看是斯内普时脸色一僵，马上无缝衔接换成笑脸。 “是斯内普教授啊，是找阿塞斯吗？他不在这里。” “那他现在在哪？” 苏珊娜端正站姿，悄悄瞄了眼桌面上的课表，说道：“现在在上魔药课，应该准备下课了吧？” 斯内普这才记起今天有魔药课，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关注这些琐事了。 他在去找阿塞斯和在办公室等待之间犹豫了一秒，转身走了出去。 一句道谢随着门被关上，传来。 “人看起来挺凶，但好像还挺……”苏珊娜等门关上才全身放松坐下。 斯内普离开办公室后，直奔魔药教室，一路上黑袍扫过的地方，小巫师们都用一种新奇又怀念的目光看着滚动飘起的黑袍。 这不能怪小巫师们，实在是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这样飘逸的黑袍了。 来到魔药教室门口，斯内普往里面一扫，发现他再次扑了一个空。 里面只剩下三两个还在收拾东西、磨磨蹭蹭的小巫师。 收拾东西小巫师们抬头，无意发现久违的魔药教授，脸色还不是很好看，纷纷心下一惊。 顿时，原地消失的愿望出现在所有小巫师心里。 再次扑空的斯内普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 “你，过来。” 随口拦下了一个战战兢兢、准备偷偷跑路的小獾。 小獾惊恐，四处张望寻求帮助。 他只是因为磨蹭，走慢一步，应该没有犯错吧。 况且刚才他已经努力跑路了，只是没有跑成功而已。 四周的小巫师默契地避开这只小獾的视线，他们也救不了他。 “斯……斯斯内普教授，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獾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拦下他，但还是一脸死灰等待审判。 “卡文迪许人呢？” 这火药味极重的语气吓小獾一跳，听清楚斯内普的话不由在心里担忧阿塞斯的安危。 “说话。”斯内普不耐提醒。 “啊？卡文迪许教授吗？他一下课就不见了。” 这个答案很明显不是斯内普想要的，所以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周身冷气不要钱地放送。 “他回办公室了？” “不……不知道。”小獾被久违的冷气吓得结巴。 没有得到答案，斯内普又转身大步走向炼金办公室，背后的小獾如释重负，赶忙逃离现场。 这下再磨蹭的小巫师都不敢磨蹭了，急急把所有东西往包里一塞，就跑出教室。 教室安静下来，等教室彻底没声音，走廊边的密道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刚才斯内普寻找无果的阿塞斯，刚才接近下课，他习惯性地看了下斯内普的位置，发现他往办公室走便知道不好，所以一下课就躲了起来。 斯内普一路快走，又回到炼金办公室，却再次扑个空。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无所事事的苏珊娜，压根没有阿塞斯的身影。 苏珊娜无措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有种想死的冲动。 梅林在上，她什么都没做，可别让阿塞斯误会她啊，她已经快没加隆了。 “阿塞斯没回来？” “啊，阿塞斯啊？……没有回来！他一般不怎么待在办公室的。” “那他平时——”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就意识到平时阿塞斯更多的是待在地窖，在他眼前来回晃悠。 认真说起来，除了地窖以外，他对他平时的踪迹竟然一无所知。 苏珊娜小心打量沉默不语的斯内普，总觉得斯内普脸色在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恐怖。 不过本来就挺黑的，她悄悄腹诽。 斯内普犹豫片刻，抬脚走向阿塞斯的书房。 苏珊娜怂怂的捏着衣角，没敢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去。 “应该没事吧？阿塞斯这几天都没怎么回来，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就算是有要紧的东西她也不拦。 这人一看就在气头上，她要是再火上浇油，那不仅会被他吓死，还会被阿塞斯扣加隆，那边都不讨好，还不如先瘫着安全。 给自己找好理由，苏珊娜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 第289章 他插翅难飞 斯内普在书房里等了阿塞斯将近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与此同时，身处霍格沃茨外安全屋书房里的阿塞斯盯着手上的地图长久地沉默。 他也没想到斯内普会那么执着，一直等在办公室，那么久都没有移动过。 阿塞斯凝视了一会，挥手变出一面镜子，看到里面男人惨白的脸色。 “怎么办，你这样我怎么舍得继续躲下去……” 指尖眷恋地划过那个没有移动的名字，叹息声轻到几乎听不见。 最终，斯内普还是没有等到阿塞斯，他面含怒色，甩着黑袍快步离开了炼金办公室。 苏珊娜在一旁瑟瑟发抖、噤若寒蝉，连招呼都不敢打。 后面几天，接连受挫的斯内普时不时抽时间出地窖找阿塞斯。 但阿塞斯故意躲着他，待在霍格沃茨的时间少得可怜。 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在外面的房子里居住。 再加上阿塞斯拥有炼金地图监视斯内普的动向，还可以利用“权柄”越过霍格沃茨的限制进行幻影移形。 那么长时间下来，斯内普竟然硬是一次都没有抓到他。 也是这个时候斯内普才发现，在偌大的霍格沃茨里，如果不是阿塞斯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和阿塞斯的交集其实并不多。 一个魔药教授，一个炼金教授。 所上的课是错开的，连上课的楼层都不一样，只有办公室比较近。 办公室近也不代表什么，再近它也有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同时出门。 霍格沃茨那么大，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连碰面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是阿塞斯一直在创造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接连扑空几次、怒气满满的魔药大师正在炼金教室门口蹲人！ 他就不信这次还抓不到人。 站在炼金教室门口，看着阿塞斯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模样，斯内普脸上高涨的怒气渐渐湮灭，反而有些晃神。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时隔几天没见，他却觉得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所以这个混蛋到底为什么躲着他。 想到这，又记起美杜莎小姐的话，斯内普仔细打量阿塞斯脸色，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打量着，斯内普突然想起阿塞斯第一次给他代课的样子。 那时候的阿塞斯上起课来还没有那么老练，能把课堂完美掌握好，还需要他在旁边看着。 而现在的阿塞斯已经独当一面，不需要任何人给他镇场子。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阿塞斯上炼金课的样子，斯内普想。 比起上魔药课，上炼金课的阿塞斯好像更加投入，侃侃而谈中透出一股从容的自信和优雅。 正在上课的阿塞斯抬手的动作悄然顿了一下，魔药大师毫不掩饰的视线落在身上，心里多少有些发虚。 躲了那么多天，每次在地图上看着斯内普扑空，在原地等待就觉着难受。 再加上思念无法抵挡，阿塞斯还是妥协了，他开始努力注意自己的脸色，睡不着就强迫自己睡，醒了就接着睡。 这样反复几天，脸上的苍白和眼中的红血丝没那么吓人。 刚才斯内普一到门口，他就发现了斯内普，他克制着自己不要看过去，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讲课上面。 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下课。 下课时间一到，下面的小巫师们自觉收拾起东西，他们早已习惯阿塞斯准时下课的作风。 没办法，阿塞斯只能硬着头皮宣布下课。 几乎是在他宣布下课的同时，斯内普就是面沉如水走了进来，教室瞬间被一股恐怖的冷意笼罩。 小巫师们连同阿塞斯齐齐打了个冷颤。 梅林的大胡子啊！ 谁！又惹他们院长\/教授了。 小蛇\/小獾\/小鹰\/小狮子的思维在这一刻诡异的达成一致。 强烈的求生欲作祟，小巫师一边惊恐万分，一边加快动作收拾东西，寄希望于自己早点离开教室。 离门口近的小狮子甚至直接溜了出去，连东西都不要了。 阿塞斯余光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跑那么快干嘛？ 再一看斯内普的表情，阿塞斯收回刚才的话，他也想跑了！救命，西弗脸色好难看。 德拉科担忧地看了一眼阿塞斯，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太吓人了！ 他认识斯内普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斯内普那么生气，也不知道他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愿梅林保佑他哥。 阿塞斯看见这没良心的小混蛋跑那么快，心里默默给他记上一笔。 德拉科名字还没记完，斯内普已经来到阿塞斯面前。 “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卡文迪许教授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出现在霍格沃茨，怎么？还记得你是个教授吗？” 一通阴阳怪气从斯内普口中说出，火药味浓得不行，阿塞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剩余的小巫师这下是真的不敢留下来了，东西都不要直接跑路。 偌大的炼金教室，只剩下无言对峙的两人。 “你是需要我教你说话吗？”见阿塞斯一直没回答，斯内普不耐烦地加上一句。 “……不是。” “不是，呵，那你说说是什么？还是说你觉得躲猫猫很好玩？” 斯内普压抑多天的怒火直接爆发。 “想不到你还那么有童心，要不让我们同样有童心的校长陪你玩玩？” “呵，真是有趣，你脖子上那个部位是没有随着你的年龄增长而长大吗？” 骂到最后，斯内普连惯常的阴阳怪气都忘了，直接劈头盖脸的骂过去。 阿塞斯心知现在的斯内普在气头上，不敢再去刺激他，安静地低头挨骂，不还嘴却也不解释。 他这副样子让斯内普更加生气。 “我很确信你的五官里有嘴这种东西，你平时不是说的很起劲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说话！” 阿塞斯照旧沉默不语。 斯内普气得气血上涌，浑身轻微颤抖，理智的线摇摇欲坠。 盛怒之下，他突然嗅到风中一股很淡的香味，这个味道……好像是容光焕发药剂？ 第290章 逼问 斯内普一怔，不动声色地嗅闻。 那股香味愈加清晰，确实是容光焕发药剂的味道。 顿时他心中了然，难怪阿塞斯从他进来就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要不是风吹过，他可能还真的闻不到这股味道。 到底是什么能让阿塞斯用上容光焕发药剂来掩饰自己？ 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种种迹象联系到一起，他内心的不安达到顶峰。 只是阿塞斯真的嘴硬起来，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要直接灌吐真剂？ 吐真剂的副作用让斯内普不得不放弃这个简捷的办法。 摄魂取念？ 啧，这混蛋的大脑封闭术他也没办法，强硬施展下来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见鬼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绞尽脑汁去撬开这混蛋的嘴！ 斯内普心烦意乱地推翻一个又一个想法，烦躁中下意识调动魔力使用大脑封闭术，现在他也没心思管什么不用大脑封闭术了。 深邃黝黑的瞳孔变得空洞。 阿塞斯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斯内普在用大脑封闭术马上就慌了。 要知道大脑封闭术的副作用现在没人比他更清楚。 “西弗？我……” 他手抬起、放下，慌乱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斯内普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没有一点波澜，身上的魔力越来越明显。 照他这样不要命的用下去，大脑封闭术完全可能会损坏大脑，危及生命。 “我说！我说西弗，别气……别用大脑封闭术。” 阿塞斯手忙脚乱揽过斯内普，手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察地颤抖，说到后面声音更是隐隐透出一丝哀求。 被抱住的斯内普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气急了，有点用力过度。 不过能撬开阿塞斯的嘴就行，左不过是一点痛。 大脑封闭术骤然停下，情感缓缓流回眼中。 “说… ” 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干涩。 大脑因为过度使用大脑封闭术传来阵阵胀痛，他忍不住皱了眉，眼中流露出一点痛苦。 阿塞斯看见斯内普眼中的痛苦，无措地抬手想要检查，却被他一把拍掉。 “说！” “我们先回地窖好不好？回到地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斯内普正要不耐地拒绝，就看清阿塞斯眼中的恐惧和害怕，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情绪。 最终拒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记得的，西弗。” 阿塞斯小心地拉起斯内普的手，再次被他甩掉。 “我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阿塞斯乖乖收起手，转而跟在斯内普身后。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缩头缩脑偷瞄几乎是冲进地窖的魔药大师，然后对着阿塞斯挤眉弄眼。 你怎么又惹院长了！？ 阿塞斯现在没心情搭理它，只是路过时对它点了点头，脚步都没停下，却不想前面的斯内普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美杜莎小姐一个激灵，身体卷起来，尾巴尖尖盖在蛇瞳上不敢乱动。 “你是需要我请你？” “不用！”冰冷的话语一出，阿塞斯同样一个激灵，快步走向斯内普。 斯内普脸色冷凝，跨步来到沙发边上坐下，严肃审视阿塞斯。 “现在可以说了吗？要求过多的卡文迪许少爷？” 阿塞斯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随后无视斯内普眼中的冷光，在斯内普身边坐下，身上魔力流淌，将体内还在发挥作用的魔药打散。 顷刻间，他恢复了本来的脸色。 苍白近乎没有一丝血色，眼中红血丝蜿蜒，透着瘆人的红。 阿塞斯心中暗叹，虽然调养了一段时间，但斯内普来的比他预估的要早，他现在的脸色只是比之前好了一点。 “你……”斯内普错愕地看着脸色苍白，满眼憔悴的阿塞斯，一时之间连生气都忘了，“怎么回事？” 阿塞斯往后靠，也不保持他的贵族仪态了，全无形象地靠在沙发上。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累了。 调养的这段时间他刻意逼自己睡觉了，真的睡好却还是没有一次，只是勉勉强强地熬下去。 “前几天我的一个实验失败，这个算是副作用吧。” 阿塞斯阖目养神，斟酌着挑了一部分事实告诉斯内普。 至于那些详细的伤害，他暂时还不想让斯内普知道。 不想让人知道？ 阿塞斯心中一动，一个不可思议、悚然的怀疑萌生。 “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实验的副作用是不能睡觉？”斯内普嗤笑道。 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阿塞斯收回思绪，再一看斯内普明显不相信的神情，暗自苦笑。 目光眷恋地看着斯内普的侧脸。 当然不止是实验，还有预言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两种几乎搭不上边的东西机缘巧合组合下达到梦中预言的效果，这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清苦的药味从斯内普身上飘来，阿塞斯脑子转动的越来越缓慢。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了，现在围绕在他身边的还是熟悉且喜欢的味道，紧绷的神经瞬间被安抚。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第291章 关于住进地窖的争论 “我不得不怀疑，你话里的真实——” 斯内普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回头一看。 阿塞斯睡着了。 男人毫无防备靠在沙发上，呼吸安稳，碎发零散点缀在脸侧，为苍白的脸色平添几分脆弱。 斯内普下意识放轻呼吸，定定凝视阿塞斯，用视线一点点描摹这张满是惫倦也不折损俊美的脸。 从皱起的眉头到紧抿的嘴唇。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塞斯年纪轻轻的，连睡梦都皱着眉。 是因为什么事？还是因为那个副作用？斯内普嘴上说着不相信，但其实并没有怀疑阿塞斯骗他。 他看了一会，见阿塞斯没有转醒的迹象，犹豫片刻，起身从衣帽架上拿了件黑袍盖在阿塞斯身上。 熟悉的味道环绕在鼻尖，阿塞斯沉沉睡去。 抱着验证的想法，斯内普没走远，在离得最近的办公桌上批改论文。 他可不认为以阿塞斯现在这样的状态，还能批改的下那么多论文。 埋头改了几份论文，斯内普听到阿塞斯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 他脸色稍变，抬头看过去。 正好看到被惊醒的阿塞斯猛地坐直，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额间遍布淋淋冷汗。 周身魔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疯狂在沙发周围环绕，凌厉的撕裂了一部分沙发。 而濒临失控的阿塞斯呼吸没有一丝一点平稳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冷汗从他额前滴落，模糊了那双平日笑意流转的桃花眼。 斯内普站起身，快步走过去。 手上动作不停，挥舞着魔杖，一个接一个的检查咒丢过去，却什么明确的结果都没有得到。 这种关于精神方面的疾病，用魔法是没有办法检测出来的。 阿塞斯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放心告诉斯内普自己只是做噩梦。 ptsd患者警觉性会增高，对周身的环境变化极其敏感。 之前医生建议阿塞斯住院治疗也是因为这个，甚至后来阿塞斯搬出霍格沃茨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失去控制的他，警觉性还那么高，这对靠近他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就比如现在。 斯内普刚走近，阿塞斯就像是被侵入领地的雄虎，整个人骤然紧绷，目露凶光，周身魔力愈加暴躁。 下一秒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他的眼神放松下来。 “西弗？” “是我。” 斯内普径直坐到他身边，阿塞斯抬手便将他揽过来，像只慵懒的大猫，把脑袋贴在斯内普脖子处。 致命部位被喷出的热气打个正着，斯内普本能地想要挣脱。 阿塞斯顺势放开手，往后靠。 “下次别过来，我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那么快回过神。” “每次都是这样？”斯内普问。 阿塞斯点头，“差不多吧，别担心，只是噩梦而已，我没事。” “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魔药大师的观察力还是那么优秀。 阿塞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不过我想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斯内普并不相信他这句话，就凭阿塞斯现在的状态和脸色，他甚至怀疑阿塞斯熬不到那一天就猝死了。 “你刚才说那么快回过神？你的意思是这次是最快的？比以往都快？” 阿塞斯垂下眼帘掩住里面的懊恼。 刚才突如其来的发病还是影响了他的冷静，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大的漏洞送到斯内普手上。 “……是。” “是因为我在？” “……是。” 闻言，斯内普眉头紧蹙，看向阿塞斯的眼神纠结无比。 半晌，他眉头缓慢地松开，只是眼神的情绪更加浓郁，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明天搬进地窖，晚上跟我睡。”他说的极快，说完又补了一句“用阿格马尼斯的形态。” 继怀疑眼睛出问题后，阿塞斯再次怀疑耳朵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现在不能住进地窖。 不然一旦他失控，斯内普会是最危险的那个人，他实在不敢保证恢复理智的时间足够快，况且搬进地窖对他来说也不太方便。 于是阿塞斯刻意扯出一抹轻挑的弧度，压低声音，靠在斯内普耳边调笑，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斯内普脸侧。 “你确定吗？西弗。”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果我住进来，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斯内普面不改色，侧头避开阿塞斯的呼吸。 “你大可一试。” 说实话，他并不担心阿塞斯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虽然阿塞斯这混蛋经常喜欢嘴里撩拨他，但实际上僭越的行为是一点都没有做，始终点到为止。 克制且绅士，礼仪跟风度仿佛刻在骨子里一样。 他毫不怀疑一件事。 除非他自己松口，否则阿塞斯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强迫他做任何事。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排斥阿塞斯的原因，因为他从来没有在阿塞斯这里感觉到任何冒犯。 “住还是不住？”斯内普没了耐心，直接下最后通牒。 见这个办法没有效果，阿塞斯重新坐直身体，“……可以不住吗？” “你说呢？”斯内普不悦地看向阿塞斯，眼中露出威胁的精光。 阿塞斯轻叹。 “西弗，有一件事我想你没注意，我醒来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是会失控的。就像刚才那样，如果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是你，魔咒应该已经打在你的身上了。” “如果说人类时我还有办法限制我的魔力，压抑我的失控，但阿格马尼斯状态下的我绝对没办法保证这一点。” “所以我住进来的话，绝对不可能以阿格马尼斯的状态。” “现在，你还想我住进来吗？” 阿塞斯重新把这个难题丢回给斯内普，他话都说到这里，他不相信斯内普还能同意他住进来。 果然，斯内普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些许波澜，许久都没有开口。 第292章 妥协 阿塞斯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斯内普的冷笑。 “如果你想以此劝退我，那很遗憾，你失败了。” “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十分钟后我要是在地窖见不到你，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阿塞斯不甘心，继续试图挣扎，“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力吧？” “没有。”魔药大师不容置疑道。 同时抬起魔杖点在空中，一串数字飘了出来。 “你还有九分十秒的时间。” “西弗，我——” “八分五十秒。”斯内普直接打断阿塞斯，“你可以一直把时间耗费在这里，我并不介意让妮娜收拾东西。” 阿塞斯语塞，他还是第一次见斯内普几乎是赖皮的做法。 “西弗，你会受伤的——” “你话怎么那么多，是刚才哑巴当久了，现在要说回来是吗？”斯内普不耐地挑眉，声音里隐隐有些不悦。 “还有……你是觉得我很弱？”魔药大师话中的寒气渗入阿塞斯的骨髓。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没有那个意思就滚去收拾东西。”斯内普打断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 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吗？ “西弗，晚上不是白天，晚上你需要休息，如果那时候的我失控，那睡梦中的你很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还是我比你弱？”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质问。 阿塞斯哽住，重点是这个吗？ 无奈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别人这样，魔咒可能已经砸过去了，但这是斯内普。 他好脾气地继续耐心解释。 “我的意思是担心你晚上没有防备，被我失控伤到，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 “嗯？”阿塞斯被斯内普突如其来的肯定砸懵，“为什么不会？” 斯内普不耐地敲击着沙发，“之前你有过一次魔力暴动，但是当时你的魔力在避开我。” 当时阿塞斯没有意识，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不对。”他突然反应过来，“那次你受伤了。” “只是刚开始没有，后来就避开了。”斯内普烦得要死，这个混蛋怎么那么麻烦。 “去收拾你的东西。” 斯内普的耐心告捷，一双凌厉的黑眸死死盯着阿塞斯。 “你还剩下五分钟。” 阿塞斯纠结地坐着，没有移动。 斯内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阿塞斯头上。 “我以为你知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还有，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阿塞斯懵了一瞬，眼见魔药大师的脸色越来越差，还是妥协了。 “我去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只是暂住在安全屋，东西全是妮娜准备的。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同意。 回到对角巷的安全屋，阿塞斯随手把能用上的东西收进炼金戒指。 然后又从戒指里拿出一个手环。 这是之前安娜做给他限制魔力的，现在对他的限制已经很微弱了。 阿塞斯调动魔力，把里面魔纹重新改造。 他下了狠手，把能限制魔力的魔纹都弄了上去，还顺便加了一个检测魔纹和攻击魔纹。 检测魔纹是用来检测他的状态，一旦他失控魔力暴动，那里面的魔纹会立马扼制他的全部魔力，而那个攻击魔纹也会立马作用在他身上。 “希望疼痛能尽快唤回神志吧。” 阿塞斯叹息似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安全屋里格外明显，里面的恐惧和忧心同样如此。 如果斯内普因为他受伤，那他是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把手环套在手上，手环自动缩小到合适的尺寸。 再回到地窖，里面空无一人，斯内普已经不见踪影。 阿塞斯习惯性看向魔药室，却发现里面并没有透出光线。 “西弗呢？”他问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小姐懒懒动了下尾巴，“院长去上课了。” “上课？”阿塞斯皱眉，回忆他手上的课表，“今天不是没有魔药课吗？” “是黑魔法防御课，院长去替卢平教授代课了。” 美杜莎小姐说完，想起那天斯内普的异样。 “对了，你怎么又惹院长生气了？那几天的院长真的好可怕。” 美杜莎小姐浑身抖了下，好像它面前就站着那天的斯内普一样。 “他很生气吗？”阿塞斯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问。 美杜莎小姐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他每次出去，再回来脸色都吓蛇得很，然后一言不发跑向魔药室。”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在院长手上了！！！” 美杜莎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条蛇尾敲得梆梆响。 阿塞斯歉意一笑，“连累你了。” “你知道就好！！你现在住进来，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美杜莎小姐委屈得想掉眼泪。 阿塞斯把手上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别难过了，这个上面有保护的魔纹，你不会有事的。” 一个项圈状的东西被阿塞斯套在美杜莎小姐身上。 美杜莎小姐看着上面硕大浓郁的祖母绿，也顾不上责怪阿塞斯了，纤细的尾巴一直在上面来回抚摸。 “它好漂亮啊！” 见它沉醉在欣赏里，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阿塞斯安静地走开。 地窖办公桌上堆着两沓论文，阿塞斯随手翻看，发现是论文，其中一沓斯内普已经改了一部分。 反正现在没事，斯内普也不在，他开始接着斯内普的进度往下改。 两沓论文很快就被阿塞斯改完，他左右看了下，又顺手把斯内普桌面山河堆积的东西整理了个遍。 整理过程中，他看到斯内普丢在桌面上的记录着新型魔药的羊皮纸。 他拿起来细看，心里对斯内普的天才又多了几分了解。 从探寻那株药草的作用到研制新的魔药，斯内普只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魔药界真的应该庆幸有个斯内普在，哦，还有霍格沃茨。 阿塞斯真心实意地感慨，随后手指轻点在羊皮纸上，将那份记录复制了一份下来。 既然斯内普的进度那么快，那其他地方可以开始打点了。 第293章 尼可约见 阿塞斯拿过羽毛笔，写了几封信，最后的落款用族徽尾戒盖了一个章。 “妮娜。” “阿塞斯少爷！妮娜来了！” 家养小精灵妮娜抱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阿塞斯面前。 “妮娜？你这是？”阿塞斯疑惑地看着妮娜。 “刚才斯内普教授让妮娜去拿一些您的东西过来。”妮娜小心地瞄了眼阿塞斯的表情，一双大眼里面尽是惶恐。 生怕阿塞斯因为她没打招呼就去拿东西而生气。 “之前少爷说过让妮娜听斯内普教授教授的话，所以妮娜听话了。” “少爷，妮娜做的对吗？” “对，妮娜你做的没错。”阿塞斯安抚她，“以后西弗说的话你照做就行，这次你做的很好。” 听到阿塞斯的夸奖，妮娜立马眉开眼笑，乐颠颠把手上的东西展示出来。 “妮娜把少爷习惯用的羽毛笔和其他东西拿过来了，还有一些信件和他们送来的羊皮纸，少爷要看吗？” “等一下吧，把东西放在这，先帮我寄几封信。” 妮娜听话的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接过阿塞斯手上的信。 “寄去魔法部有两封信，其中这一封是单独寄给福吉的，别弄混。” “另外的信件中这个是寄给我父亲母亲的，这些是德国魔法部、梅林爵士团和国际魔药协会的，还有……” 阿塞斯默了一瞬，还是拿出一封信，“这封信寄给预言家日报里面的丽塔.斯基特。” “好的，少爷，你放心吧！妮娜保证完成任务。” 受到那么多的托付，妮娜立马打起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抱着一小沓信件奔赴猫头鹰棚屋。 信送出去，阿塞斯拿起妮娜送来的信件，一封封看过去。 信有一部分是卡特寄来的，上面的内容是对魔法部的一些记录，他在毕业后就进了魔法部。 看了几封后，阿塞斯眼睁睁看着上面的内容越来越偏。 从记录魔法部到问候伊莉丝，最后基本已经见不到魔法部的字样。 “这二傻子为什么不寄给伊莉丝要寄给我？” 阿塞斯无法理解卡特的脑回路，摇摇头把信件丢到一旁。 剩下的羊皮纸上面，也都是其他方面的汇报，阿塞斯一扫而过，对其中几件事给了方向后，就停下了笔。 现在所有事情步入正轨，他插手太多反而不合适。 最后一封信是安娜寄来的，上面除了关心，就只有几句简单的话语： 阿塞斯，尼可.勒梅说除了他以外，还有个人想见你，那个人让我告诉你，困扰你现在的问题，他知道答案。 困扰他的问题？ 阿塞斯眼神凌厉，想到刚才那个猜测，当即拿起羽毛笔写下来回信，约定不久后的圣诞节见面。 正好顺便和卢修斯也见一面。 然后他再次叫出妮娜，让妮娜去送信。 妮娜效率极高，回来时已经两手空空，接过信件再一次消失。 这下，阿塞斯又没事情干了。 他坐在办公桌上，难得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你很闲？” 不知道什么时候欣赏完自己新首饰的美杜莎小姐突然问道。 阿塞斯确实挺闲的，便点了点头。 “那你去走廊里抓一下老鼠，我最近老是闻到老鼠的臭味，怪熏蛇的。”美杜莎小姐毫不客气地指使阿塞斯。 老鼠？阿格马尼斯？小矮星.彼得？ 阿塞斯这才记起来霍格沃茨里还有个老鼠没抓到。 不过他为什么要抓老鼠，狗才抓老鼠，他又不是那只狗。 “不抓。”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阿塞斯干脆逗弄起美杜莎小姐。 “还有，蛇不应该是吃老鼠的吗？你怎么觉得老鼠熏。” 美杜莎小姐没好气地白了阿塞斯。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它不悦地甩了甩尾巴，示意阿塞斯看过来。 “你看我的尾巴，你觉得我能离开这个大门吗？再说我又不是真的蛇。” 说到后面，美杜莎小姐声音低了下去，里面含了点郁郁寡欢。 虽然一直待着这里也不错，但是它也想像阿塞斯他们一样可以到处去。 阿塞斯看出它的想法，嘴唇张合，还是没有应下来。 技术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琢磨个几天就差不多了。 但是他来地窖第一天就把地窖的守门蛇弄没，斯内普不得骂死他？ “要不，我给你找个伴？” 这是阿塞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美杜莎小姐蛇瞳布灵一下，亮了。 “真的吗？” 阿塞斯正闲着，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而且还能实验一下“权柄”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何乐而不为。 “真的，你想要什么样的？” “首先，它要好看，鳞片要亮晶晶的，但是它不能比我好看，我才是最好看的。”美杜莎小姐尽心尽力地描绘着。 阿塞斯一边听，一边留意门口的动静，现在差不多应该下课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美杜莎小姐咬牙切齿，它已经看到阿塞斯眼神飘忽好几次了。 “在听，继续讲。”阿塞斯漫不经心道，眼神还在盯着门口看。 美杜莎小姐把自己挪了挪位置，发现阿塞斯的视线还是看着门口。 “你有完没完，你要不就去接院长，在这里看着算怎么回事！” 闻言，阿塞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美杜莎小姐一眼，好整以暇道： “我倒是想去，但是我出现在教室那里一秒，你可能就要被甩一次，你说我要不要去？” 美杜莎小姐一僵，若无其事盘起来，“刚才的描述你记住了吗？” “记下了，过几天我去试试，做好了就给你。” 阿塞斯将它的要求记下，在羊皮纸上写下方案。 “嘎吱——” 地窖的门打开，没写两行字的羊皮纸直接被丢下。 “西弗，你回来了。” 阿塞斯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还没抱到手，就被斯内普的眼刀拦了下来。 斯内普抚开阿塞斯，走到办公桌前，扫过桌面的羊皮纸，看着上面和美杜莎小姐相差无几的绘画皱了眉。 第294章 妮娜两个麻烦的主人 “你很闲？” “啊？” 斯内普指尖轻敲羊皮纸，阿塞斯顺着他的手看向那张羊皮纸。 “这个啊，我打算给美杜莎小姐做一条蛇陪它，上面是草稿。” 阿塞斯说着，脑中灵光一闪。 “西弗，我可以对地窖进行一些改造吗？” 斯内普挑眉，侧头瞥了眼在他身旁的阿塞斯。 “说说看。” “霍格沃茨城堡相当于一件大件的炼金道具，它的防御力毋庸置疑，但是内部的教室防御力就不行，它们的作用更多的是作为城堡运行的一个齿轮。” “我可以在不破坏它原有的结构下，将其中的齿轮加强，就像炼金教室一样，里面的防御力已经不比城堡的弱了，不然以后我也不敢让他们炼制。” “至于地窖……” 阿塞斯视线仔细扫过地窖每一个角落，他对地窖足够了解，也不缺材料，真的要改造的话，他敢保证霍格沃茨毁了地窖还在。 斯内普看明白他的意思，哂笑。 “所以你打算把地窖改成一个堡垒？况且你不是不愿意住进来吗？” 不轻不重的阴阳怪气对阿塞斯来说不痛不痒，反倒是心里有种酥麻的感觉。 他失笑，上前一步把下巴压在斯内普肩上。 “西弗，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住进来。” “我为什么要关心原因？” 斯内普当然知道原因，但这并不影响他阴阳怪气阿塞斯。 “我只知道是我自不量力，两次三番请我们尊贵的炼金教授屈尊降贵住进这个简陋的地窖。” 斯内普说完，嫌弃地把阿塞斯的头推开，自己往旁边移了两步。 “既然简陋的地窖不能满足高贵的卡文迪许少爷，那就劳烦我们的炼金教授动手改造了。” 阿塞斯被推开也不恼，笑容满面地看着斯内普，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愉悦地眯起，眉眼弯弯恰到好处。 美色动人，斯内普有一瞬间晃了神，这双眼睛确实惑人。 尤其是里面细碎的光芒和深情。 “你这双眼睛不想要了？”斯内普回过神，阴恻恻道。 阿塞斯眨眨眼，把自己凑过去一点，故意把眼睛对着斯内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西弗要的话送给你？” 下一秒，他就被耳尖发红的魔药大师踹了一脚。 “滚去做你的事！” 魔药室内 斯内普看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却没有动手。 他还有点晃神。 前一段时间他刻意保持距离，就是因为阿塞斯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 不过他没想到阿塞斯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想到这，斯内普眉心紧蹙。 阿塞斯的话他信，但他并不认为阿塞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阿塞斯绝对瞒了他最关键的东西，只是他暂时没办法逼问出来。 那天阿塞斯眼中的恐惧他也看见了，再用大脑封闭术来威胁阿塞斯也不是不行，可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太…… 斯内普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逼问的方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阿塞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一边在羊皮纸上画出改造的方案，一边纠结要不要告诉斯内普。 如果同吃同住，他瞒不了多久。 还是说…… 阿塞斯想起之前丢掉的药，他现在有了一个猜测，如果猜测是真的，那现阶段的预言就对他没用，那ptsd要着手治疗压制了。 “好吧，看来还是要跑一趟。” 时间在两人各自的忙碌中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 阿塞斯率先结束手头的工作。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倦怠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看向魔药室。 魔药室里的灯光依旧，显然地窖的主人还没有结束他的工作。 这次他也没注意时间，等弄完才发现已经九点了。 等了一会，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阿塞斯叫出妮娜，让她送来晚餐。 他自己去魔药室叫人。 “西弗，先吃饭。” 阿塞斯打开门，倚在门框上，对里面记录的魔药大师说道。 “嗯。” 斯内普头也不抬，随口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阿塞斯走过去，看了眼上面的记录，上面新型魔药的优化改良已经到了第三版。 “还差多少？” 听到阿塞斯的问话，斯内普挑眉，手上“唰唰”的羽毛笔转了个方向，圈住其中一个药草的名字，在上面点了点。 阿塞斯了然，拿过一张羊皮纸接着那个药草往下写。 没一会，两人停下笔。 斯内普拿过阿塞斯的羊皮纸，对上面的内容还算满意。 “看来你的魔药知识还没有完全还给我。” 阿塞斯写的是那株药草和新型药草可能组合成魔药的猜想。 斯内普写的则是另外一株药草。 “那么优秀的魔药大师教的知识，我怎么舍得还回去，所以现在可以吃饭了吗？我亲爱的魔药教授？” 斯内普冷哼，“油嘴滑舌。” 阿塞斯笑着拉起斯内普，嘴里不断应和，“是是是，是我油嘴滑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走向魔药室外，外面没有妮娜的身影，桌面上是妮娜摆好的、两人的晚餐。 “妮娜效率还是那么高。”阿塞斯夸了一句，牵着斯内普坐下。 斯内普斜睨了他一眼，“那只是因为她有一个麻烦的主人。” “现在是两个了。” “你说我麻烦？” 话说出口，斯内普怔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默认了他和阿塞斯这样几乎不分你我的关系。 听到这话的阿塞斯也愣住了，所以西弗这是承认他是妮娜的另一个主人？ 虽然他刚才话里指的确实是斯内普，但他刻意没挑明，就是怕斯内普不自在 ，没想到斯内普倒是自己默认了。 眼看魔药大师因为失口的言语颇有一种坐立不安的焦躁，阿塞斯自然地接过他的话。 “不麻烦，我们需要妮娜，她开心还来不及。” 他想起妮娜在庄园里得瑟的行为，短促笑了下，后面的话也带上温柔的笑意。 “如果你需要她，她会觉得荣幸。” “当然，我也是。” 第295章 思维混乱 饭后，斯内普后知后觉对晚上的同床共枕有些迟疑。 虽然早在阿塞斯说明时，他就已经说服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到了晚上，他才发现有些事情有心理准备和实际要做是两回事。 阿塞斯看出他的不自在，好笑地起身把他推向浴室。 “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哪怕那个炼金手环扼制魔力再快，也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两人真的同睡一张床，时间绝对不够。 “什么意思？你要走？” 斯内普强行停下脚步，侧身躲开他的手，扭头不虞质问。 “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卡文迪许还是个不讲信用的人。” “没有不讲信用，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晚上我住在地窖，也和你一个房间，但是我们不能是一张床。” 阿塞斯收起笑容，眼神坚定。 “西弗，如果你因为我受伤，那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斯内普没马上回答，他仔细端详阿塞斯，发现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说不上庆幸或失望。 “随你。” 斯内普最终还是松了口，反正他们在一个房间，应该可以吧？ 很快，两人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在卧室面面相觑。 斯内普平时习惯一个人住，房间突然在应该休息的时间里多出一个人，他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这人身上的丝绸睡袍松垮系着，隐约可见里面线条优美的腹肌。 对斯内普打量的目光，阿塞斯仿若未觉，挥手把一张椅子变形成一张床，还把床移到离斯内普最远的距离。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阿塞斯估摸了下手环发挥作用的时间，不确定的想。 但这已经是能离得最远的距离了。 斯内普眼睁睁看着他把床变出来，又移得远远的，当下冷哼出声。 “真是委屈我们的阿塞斯少爷了。” 魔药大师的语气里满是不虞，阿塞斯反应过来，丢下手上的事情。 “西弗，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和你睡，但这次情况特殊。” 阿塞斯不厌其烦，一遍一遍解释。 他知道斯内普不像他脸皮厚，这次斯内普能开口，不管不顾让他住进来，一定是经过很多次纠结和迟疑。 只是最后关心压过了纠结，也压过了魔药大师的高傲和矜持。 而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践踏那份关心，换作是他，他也不开心。 “西弗，好西弗，别生我的气。” “万一今晚的噩梦是你生气，那我就更难受了。” 阿塞斯故作难过地过去抱住斯内普，斯内普一僵。 现在两人都穿着睡袍，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更别提阿塞斯身上的睡袍还是微微敞开的。 这不能怪阿塞斯，他一个人住惯了，也随意惯了，再说睡觉系那么紧，睡得也不舒服。 “你知道的，你对我有多重要。” 这人的嘴实在是太会说，斯内普的注意力被转移，连怒气不知不觉中便被他抚平。 只是他还不想那么轻松放过阿塞斯，“既然那么怕我生气，那就把你瞒着我的事情告诉我。” 阿塞斯就知道瞒不住斯内普。 “暂时不行……我很抱歉。” 斯内普心中失望，默不作声挣开阿塞斯的怀抱，转身上床。 只留给阿塞斯一个背影。 阿塞斯沉默站在原地，看着斯内普盖好被子才回到自己床上。 夜渐深，卧室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阿塞斯侧躺在床上，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另外一张床上的斯内普。 斯内普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如果可以，他也想对斯内普坦诚一点，但是涉及到斯内普的生命，他赌不起也不会赌。 无声叹了口气，阿塞斯调动魔力，悄无声息在床上刻上一个隔音的魔纹。 魔纹成，里面的声音不会被外面的人触觉察觉。 他深知睡不好有多难受，他一个人难受总归好过他们两个人难受。 魔纹的光芒很微弱，又有被子盖着，斯内普没有发现阿塞斯在他眼皮底下改造了床。 时间一点点过去，霍格沃茨大部分都人都进入了美妙的梦乡，地窖中的斯内普和阿塞斯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阿塞斯再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 他原本有节奏起伏的胸膛速度逐渐加快，眉目紧闭，脸上满是挣扎的神色，薄唇微张，无声呼唤一个名字。 而被他呼唤的人安稳地睡在了另外一张床上。 由于阿塞斯睡前的准备，浅眠的魔药大师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也许是因为知道预言的不对劲，也许是因为斯内普在身边，阿塞斯的挣扎起了作用。 他猛地睁开眼睛，挣脱了噩梦。 噩梦结束了，他的病却没有结束。 黑暗铺天盖地向他袭来，里面血红色的触手张牙舞爪地冲向他，化作枷锁将他带入那些比噩梦还要噩梦的时候。 创伤后应激障碍难以治愈，并且反反复复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 创伤性再体验症状会一遍遍从梦境、思维以及回忆的种种方式，将患者带回与创伤有关的情境。 严重者可能会出现触景生情反应，重新经历创伤性事件。 之前阿塞斯还不清楚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因为他在魔法阵里看到斯内普太多次的死去。 但现在他知道了。 是博格特看清斯内普流了满地鲜血，死在尖叫棚屋的那一次。 这才是阿塞斯最害怕的噩梦。 鲜血化作实质，和血红色触手一起构成了阿塞斯的噩梦。 不远处就是那个再也说不出话的魔药教授。 阿塞斯徒劳地抬起手，想要捂住那流血的伤口，却扑了个空。 比以往都要强烈的无力和绝望朝他涌来，这一次阿塞斯没有反抗。 如果不能一起走下去，那一起走向死亡的过国度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历经太多噩梦的阿塞斯陷入了思维的混乱，眼中茫然逐渐被空洞取代。 这一刻，他已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手指上的炼金戒指亮起，一把寒光毕露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上。 第296章 封印魔力(上) 寒光闪过，狠狠刺向睡袍散开的左胸膛，掠起凛冽又冰冷的寒风，淡淡的清苦药香夹在其中打向阿塞斯。 匕首和胸膛的距离一点点拉近，阿塞斯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不行，他还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会想方设法把魔药大师带离死亡的国度了。 他的挣扎最终还是起了作用，匕首险而又险地停在胸膛前一寸，只差一点便捅穿心脏。 阿塞斯恢复神志，喘着粗气把手上匕首甩开。 摇曳微弱的火光打在匕首上，正好反射到斯内普的床上。 阿塞斯心里一惊，顾不上平复呼吸，手忙脚乱地捡起匕首，匕首瞬间消失在手上。 但为时已晚，斯内普本来就浅眠，今晚尤甚，而那道光好死不死，还正好打在他的眼皮上。 魔药大师立马警觉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同样坐在床上的阿塞斯。 他起身走过去，借着他们睡前留下照明的、微弱的火光，看清阿塞斯被冷汗打湿、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 “又被噩梦吓醒了？” 斯内普的眼中悄然浮现一丝隐晦的担心，忍不住抬手伸向阿塞斯的脸。 “我没事。” 阿塞斯握住他快要碰到脸的手，微微侧头落下温热的一吻。 “别碰，有汗。” 随后他甩了个魔咒给自己，打理好凌乱的头发，把身上的冷汗清洁掉。 这才牵着斯内普的手放在脸上。 手和脸接触的一瞬，阿塞斯那宛如高悬空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才落了地。 脑子清醒下来的阿塞斯突然意识到，现在距离刚才失控的时间太短，眼中还可能残留了刚才浓烈的情绪。 于是他自然地握着斯内普的手，盖向眼睛，将里面所有触目惊心的情绪全部掩在两人交叠的手下。 在火光摇曳的昏暗中，触觉仿佛也变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甚至能感受到这人在眨动眼睛，长且翘的睫毛在他的掌心上刮过，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对阿塞斯的动作，斯内普既没有收回手，也没有说话。 昏黄暧昧的火光一点点将两人的心跳连至一起。 斯内普沉默不语等了一会才轻轻抽开手，阿塞斯顺势松开手，看着斯内普在床边坐下，眉头死死拧起。 “我想，你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魔药大师板着脸，阿塞斯却没有被吓到，反而朝他那边坐过去，单手揽住他的肩，整个人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抱抱你就好了。” “希望你的脑子能告诉你，我现在和你说的是正事。” 斯内普不满地说，却没有推开阿塞斯的意思，反而往阿塞斯那边侧了下，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对我来说，这就是正事。” 阿塞斯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斯内普肩上传出来。 同时他另一只手抬起，环过斯内普另一侧腹部，手上的力气蓦然加大，以一种近乎是禁锢的姿势把斯内普圈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阿塞斯的体温向来较高，刚才又经过一番挣扎，肾上腺素激增，体温比平时还要高。 此时两人仅隔着两层单薄的睡袍贴在一起，近乎滚烫的温度便源源不断从阿塞斯身上传来。 而斯内普的体温偏低，不适应地挣了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没多久，阿塞斯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松开斯内普，温声道： “去睡吧，我没事了。” 闻言，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 “你过去和我睡。” “不行！”阿塞斯断然拒绝。 “我不想再和你废话，要么你自己过去，要么我留下，又或者我们今晚都不用睡。” 现在斯内普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威胁了。这人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他总觉得会出事，内心莫名惶恐。 是和之前见到阿塞斯失血过多昏迷一样的惶恐不安。 “西弗……” “我知道你了解我，刚才的话你应该也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斯内普没给阿塞斯拒绝的机会，冷声道：“现在，选择。” 然而向来顺着斯内普的阿塞斯这次没有马上松口。 “不行……西弗，我不能伤到你。” 比起少睡觉，他更害怕自己在无知无觉的时候伤害斯内普。 他没意识的时候没轻没重，连匕首都能刺向自己，他不敢想象如果匕首刺向的人是斯内普…… 斯内普脸色难看起来，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阴郁，和他说出来的形成强烈的撕裂感。 “你怕伤到我，我就不怕你受伤？” 这句话着实不像是斯内普能说出的话，阿塞斯错愕地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却是不躲不避，“现在跟我过去睡。” 阿塞斯迟疑不决。 “西弗，我……” “你不会伤到我的，况且我不是需要你费尽心思保护的人，如果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人，那我劝你早点放弃……我。” 夜晚的魔药大师似乎比白天的魔药大师要温柔且耐心得多。 阿塞斯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里软成一片。 “不，我喜欢的是你，是无论什么样的你。” “我跟你过去，不过我会把身上的魔力全部封起来，如果我失控，答应我不要留手，不然我不会跟你过去的。” 和遏制全部魔力不同，封掉全部魔力意味着阿塞斯在这段时间将会完全失去魔力，沦为一个普通人。 一个是限制，一个封印。 魔力对巫师来说是像空气一样的存在，失去魔力对任何一个巫师都是不能接受的，越强大的巫师越是如此。 有的巫师甚至不能适应这种感觉，在封印了自身魔力后又强行解封，导致重伤者接近大半，所以一般巫师都不会封印自身的魔力。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阿塞斯没有用出这个方法的原因之一。 斯内普同样也不赞同这个方法。 “西弗，这是唯一一个能保证不会伤到你，也不会伤到我的办法。” “而且我之前试过借用外物封锁我的魔力，并不会太难以接受。” 阿塞斯看出他的抗拒，笑着劝解。 “况且这里是你的地窖，没人能越过你伤到我，不是吗？” 哪怕是昏暗的环境也掩盖不了那双盛满爱意眸子里的信任。 第297章 封印魔力(下)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哑声询问：“时限是多少。” 一个巫师越是强大，自我封印的难度越高，能封印的时长更短，像是斯内普自己最多只能封印一天。 阿塞斯闭目感受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大概五个小时不到，最多六个小时应该也可以？” 他从来没有试过自我封印，对这个封印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涉及，所以对时限的判断不是很了解。 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悚的数字了。 强如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数据应该也是不相上下。 也就是说，现在的阿塞斯完全可以和邓布利多一较高下。 斯内普默了半晌，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了解阿塞斯的强大。 “……不能再准确一点？” 斯内普询问，对这个含糊不清的结果并不满意。 魔力可以被封锁的时间要尽可能的精确，不然对时间的预估不准会导致很多麻烦。 听到这话，阿塞斯摇摇头，想了想把手递给斯内普。“我并不了解这个，要不西弗帮我看看？” 斯内普也不迟疑，握住阿塞斯的手就开始往里面传送魔力。 源源不断的魔力流出又流回来，没有受到一点阻碍。 得到自身魔力的反馈，斯内普惊讶地看着阿塞斯。 “约莫可以封锁四个半小时多一点，最多差不多有五个小时。” 这个时间不长，还在两人的接受范围内，五个小时完全可以留在地窖，斯内普能保证这段时间里不出意外。 而且封闭时间不长，就不会影响阿塞斯白天的授课。 “足够了。”阿塞斯自言自语。 说罢，他身上亮起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周身魔力流转，光芒越来越亮。 当光芒达到一个极点的时候，轰然散开，一身光芒烟消云散，沉寂消失。 失去魔力的阿塞斯呼吸微不可察一紧，心跳猛然加速，魔力的丢失不可避免地让他觉得恐慌。 和在纯白空间里仅仅封住魔力不一样，这次的封锁不是借助外物压制，而是他自己下的手，针对的对象是他身体里所有称得上是魔力的能量。 也就是说，他现在连“权柄”都用不了，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尝试地挥挥手，手上没有一点变化，果然什么魔咒都用不出来。 “可以接受吗？”斯内普紧盯着阿塞斯的表情，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他没试过封印自己的魔力，但是研究过这个相关的案例。 里面接受不了的人占据大半。 “可以接受。”阿塞斯眉眼含笑，朝着斯内普安抚的笑了笑。 骤然没了魔力的感觉其实不好受，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强行束缚自身，剥夺氧气，尤其现在阿塞斯的警觉性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高得不行。 但有斯内普在身边，阿塞斯勉强还能忍受这种没有魔力的恐慌。 斯内普还在仔细打量阿塞斯的脸色，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阿塞斯由着他打量，依旧是笑着安抚，“我真的没事。” 斯内普并不相信他的鬼话，狐疑掐了一把他的脸，冷声警告。 “最好是这样。” 阿塞斯也不反抗，让斯内普捏完才拉着他走向另外一张床。 “走吧，我们该休息了。” 两人穿过昏暗的火光，火光映出他们交缠的影子打在墙上，亲密异常。 一片安静中，突然传来斯内普的声音，“刚才那道光是什么？” 阿塞斯脚步一顿，握着斯内普的手不自觉加重。 他一时想不到怎么向斯内普解释，便没有回答。 只沉默地拉着斯内普向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斯内普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继续追问。 直到两人躺上床，照明的火光熄灭，阿塞斯涩然的声音才在卧室响起。 “是……匕首。” “你拿匕首想做什么。” “……” 黑暗中，斯内普翻身面对阿塞斯，锐利的视线穿透黑暗，“说！” 阿塞斯叹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杀了自己吧。” 哪怕已经猜到了答案，斯内普还是忍不住生气。 “到底怎么回事？” “……” 卧室安静了很久，久到斯内普以为阿塞斯睡着了才传出一道很低的声音。 “我……” 阿塞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了很多幻觉，一时没分清楚是现实还是虚幻，所以才……” “还有呢？”斯内普接着问。 这次，阿塞斯没再做出回应。 斯内普失望地转身，闭目不再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失去了魔力，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没底。 “西弗？你生气了吗？” “……”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西弗，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的，只是我没办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生病这件事瞒得很死，连家里都没人知道，之前替他找心理诊所的人也被他消掉了记忆。 可以说斯内普已经是知道最多的人了。 “西弗？” “闭上你的眼睛睡觉。”斯内普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好。” 阿塞斯听话地安静下来，卧室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时间临近圣诞节，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气温已经下降了很多，白日里小巫师已经穿上的厚的校服外袍。 在霍格沃茨城堡里，地窖无疑是最冷的地方。 而夜晚的地窖比白天还要阴冷，仿佛能渗进骨头里的寒意无孔不钻，从身上每一个角落钻进人的身体。 因为贫血和体温偏低，斯内普比其他人更容易感到冷，只是他平日住在阴冷的地窖，习惯了这种感觉，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当阿塞斯无意中碰到斯内普的手，感受到上面传过来的体温时，不由皱眉。 刚才牵着斯内普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斯内普的手那么冷。 他不知道，斯内普没睡的时候一般会习惯性的用魔咒来维持自身温度，或者直接穿阿塞斯送的炼金袍子。 但睡着的时候，不会管那么多。 第298章 同床共枕 “西弗？” 阿塞斯轻声呼唤。 在阿塞斯看不见的黑暗中，背对着他的斯内普轻轻挑了下眉，微侧过头听阿塞斯的动静，但就是没有他的回话。 呼唤无果，阿塞斯撑起身子，往斯内普那边稍微靠近一点。 “西弗？” 斯内普继续保持沉默，呼吸平稳有力，好像他已经沉浸在梦乡里一样。 “西弗？” 阿塞斯接连叫了几声，斯内普都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睡着了吗？”阿塞斯自言自语。 随后他抬起手，摸索伸向斯内普。 那只手划过黑暗，带起的细微风声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明显。 最终，那只手轻轻落在魔药大师劲瘦的腰上。 这混蛋要做什么？ 斯内普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虽然他是相信阿塞斯的，但面对未知，还是不可避免感到紧张和无措。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手很老实，落在腰上便不再有别的动作。 斯内普松了一口气，以为阿塞斯只是想搂着他。 然而下一秒，强壮有力的手臂突然收紧，轻松地把斯内普整个人往阿塞斯那边抱去。 两人距离拉近。 半敞开的胸膛和透着冰冷寒意的后背仅隔了不到一寸的距离。 斯内普屏住呼吸，仿佛能感受到阿塞斯身体上散发的暖意。 阿塞斯把人抱过来便松开了手，撩起斯内普的被子，伸手进去拦腰一抱。 顿时，灼热的胸膛和冰凉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一起，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温热的暖意穿过单薄的睡袍，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过去。 斯内普浑身僵硬地贴着阿塞斯，一动也不敢动。 就怕被阿塞斯发现他还醒着。 早在把人抱过来的时候，阿塞斯发现了斯内普呼吸上的变化。 但他没有戳破。 而是将斯内普身上刚才被他撩开的被子重新盖好，盖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肌肤。 又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仔细捂热。 等到斯内普身上没了那股冰冷的凉意后，阿塞斯才松开搂着斯内普的手，从被子里面抽出，改成轻轻搭在腰上。 这是一个不会束缚住斯内普的姿势，只要把他的手抬起来或者推开就能离开。 鼻尖萦绕着药草清苦的香味，就着这个姿势和熟悉的味道，阿塞斯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片刻后，阿塞斯呼吸声变得规律。 他睡着了。 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在，斯内普耐心等了好一会，确认阿塞斯是真的睡着，才暗自睁开眼睛。 阿塞斯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他不敢乱动，怕把刚睡着的阿塞斯吵醒。 在一片漆黑中，斯内普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严肃。 刚才他站着，火光在他身侧靠后，对阿塞斯来说是逆光，看不清他，但在他这个角度却正好可以看到阿塞斯那双几乎被痛楚和恐惧浸红的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阿塞斯……” 自言自语的声音湮灭在卧室。 思绪万千，却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斯内普暂时放弃思考，也闭上了眼睛。 原本斯内普以为床上有另外一个回活生生、热腾腾的人，自己会睡不着。 可没多久他就昏昏欲睡起来。 半梦半醒间，斯内普好像闻到一种味道，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阿塞斯身上闻到过什么味道。 这次是第一次。 是什么样的味道？ 斯内普很难形容，但是这种味道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安心感，浑身被暖意包裹，又极度放松。 没多久斯内普就抵抗不住睡意了。 睡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勉强转动的脑子迷迷糊糊想起之前的事。 于是，即将失去意识的大脑便来回循环起一句话：原来之前的安睡不是因为小白虎。 他也睡着了。 自此，夜深人静的霍格沃茨里的巫师们全都进入梦乡，再没有白日的喧嚣，徐徐晚风温柔地抚过每一个角落，打理起这座古老又厚重的城堡。 这一觉，对两人来说都是一场难得的酣眠。 没有绿色的光芒，没有血色的噩梦，有的只是两人依偎中绸缪交缠的呼吸和一个温暖的拥抱。 —— “唔……” 生物钟让阿塞斯准时睁开眼睛，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感受到手上不同的触感。 手臂下意识收紧，听到呼吸频率的改变又松开。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阿塞斯闭目回想起昨晚的情形。 昨晚他选择自封魔力和西弗一起睡，后来他察觉西弗冷，就把西弗抱过来，捂暖后就睡着了。 睡着了？ 阿塞斯想起自己的病。 一夜无梦。 他只记得有隐隐约约的清苦药香围绕在身边。 药香…… 阿塞斯微微垂眸，闭目沉睡的斯内普映入眼帘。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毫无防备在他面前睡着的样子。 往日总是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卸去冷硬的锋芒，黑鸦似的睫毛安静垂着，呼吸平稳。 像是想将这一幕记在心里一样，阿塞斯定定注视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了下来，世界只剩下相拥而眠的他们。 良久，阿塞斯回过神，尝试着调动魔力，魔力已经恢复，在半空中凝出现在的时间。 时间还早，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 此时两人的姿势相当亲密，他的手环在斯内普腰上。 松散开的睡袍挡不住，他的手几乎是通畅无阻地搂在魔药大师光滑劲瘦的腰身上。 两人原本分开的被子也不分你我。 准确来说，两人现在盖着同一张被子，另外一张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到了一边。 被子里，斯内普小腿处的裤子因为夜晚的翻动上滑，露出白皙的小腿，和他的腿没有缝隙地贴在一起。 交缠 脑子里涌现的词让阿塞斯有点难受，他毕竟年轻，血气方刚，跟自己爱慕的人同一张床难免会有冲动。 阿塞斯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刚把手抽出来，就看到斯内普眉间皱了下，吓得他马上停下动作。 所幸魔药大师睡得很沉，只是散落的碎发随着呼吸打在阿塞斯颈侧，有几缕调皮地落在他的两侧。 阿塞斯研究地看了一会，才看明白他为什么皱眉，小心地将那几缕碎发顺好放到耳后。 没了碎发的打扰，斯内普的眉宇舒展开，安心地继续沉睡。 阿塞斯将自己一点点抽出来。 在床边站定，随意地将自己松开的睡袍系好。 然后俯身抬手伸向斯内普，把他身上的睡袍拢好、盖好被子。 又调动魔力，在斯内普身侧放下一个小型的保温咒。 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卧室。 第299章 睡醒 斯内普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身侧已经不见阿塞斯的身影。 他睁开有点迷茫的眼睛，脑子一片混乱，看了天花板好一会，才记起来他身边应该躺着一个阿塞斯。 下意识伸手过去，却扑了个空。 入手是冰凉的触觉，只有他这一边始终泛着暖意。 “醒了？” 阿塞斯带着一身水汽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杯水。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把水递过去，斯内普坐起来，接过喝了两口。 “后面还有醒过吗？” 嗓子被水润过，没有刚睡醒的沙哑，反而有些许慵懒。 昨晚他后来睡得很沉，连阿塞斯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清楚阿塞斯有没有醒过。 “没有了。” 阿塞斯等他喝完又接过水杯，“托我们魔药教授的福，昨晚睡得很好。” “嗯。”斯内普低低应了一声，又看着阿塞斯疑惑问道：“你洗澡了？” 听到这个问题，阿塞斯眼神微微闪了下，躲开斯内普的注视，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嗯，有点热。” 斯内普也是男人，见此情形，他哪里还不明白阿塞斯的意思。 顿时，他僵在床上。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他，“这很奇怪吗？梦寐以求的人就躺在我身边，如果没点想法，那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话是那么说，但阿塞斯也不敢把人撩拨得太过。 “我记得今天有魁地奇的比赛，西弗要去看看吗？” 想了想，阿塞斯又补充。 “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 听到阿塞斯的话，斯内普脸上的热气消散，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真是有趣，一个照面就可以让这群没有一点反抗力的蠢狮子生不如死的摄魂怪还在，竟然还如期举办这愚蠢的比赛，看来我们那位校长的脑子呵……” 一大串的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倾泻而出，把邓布利多连同格兰芬多嘲讽的彻彻底底、一个不剩。 其间的斯莱特林是一点都没提。 阿塞斯满眼笑意看着偏心偏到太平洋的斯内普，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出去，我要换衣服。” 斯内普讽刺完，起身想换衣服，突然记起卧室还有一个人，当下命令道。 阿塞斯听话地转身离开。 卧室门合上，斯内普脸上才露出一些不自在，刚才褪去的红色又一点点爬上被黑发遮掩的耳尖。 “到处发情的混蛋。” 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咒骂声在卧室里响起。 卧室外，阿塞斯闲着没事，便在炼金戒指里找了块木头。 一边给美杜莎小姐制作它的伙伴，一边听着美杜莎小姐聊它的辉煌史。 “啧啧啧，你别不相信我，我在这里那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可多了。” 美杜莎小姐摇头晃脑，蛇身直立。 “尤其是那些小巫师的爱恨情仇，我见多了，这一个个，啧黏黏糊糊。” 阿塞斯专注地盯着手下的木头，魔力随心而动在上面刻下一个个魔纹。 对美杜莎小姐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美杜莎小姐不开心地伸长脖子，一双阴冷蛇瞳直勾勾盯着阿塞斯。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听到了，你说你见过很多人谈恋爱，只有自己没有伴。” “你！”美杜莎小姐气急，这混蛋卡文迪许，要不是它离不开门口，它非得把阿塞斯的脑袋扭下来踢！ “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很快你就有一个伴了。” 阿塞斯抬头，温和安抚。 美杜莎小姐一如既往地好哄骗，阿塞斯两三句话它就不生气了。 等斯内普出来，一人一蛇已经恢复了友好。 “西弗，我们先吃早餐。” 阿塞斯停下手上的工作，叫出妮娜，让她送来两人份的早餐。 等待期间，阿塞斯从戒指里拿出一条新的炼金黑袍。 “这是我新做的，西弗试一下？” 斯内普懒懒瞥了一眼，黑袍上泛着幽幽的色泽，这质感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而且还是炼金道具。 “我想，你的脑子应该还没有糊涂到连我已经有一件炼金黑袍的事情都能忘掉。” “这件不一样，它是我目前的巅峰之作，如果没有意外，短时间内我都不能超越它，而且它上面没有别的图案，不会太显眼的。” 阿塞斯锲而不舍地将黑袍往斯内普那边塞去。 “西弗先试一下？” 温和的眼睛中闪烁着期待。 现在斯内普对那双总是注视着他的黑眸抵抗力下降。 两人僵持了下。 最终，他还是接过黑袍。 黑袍披上，自动收紧贴合魔药大师的身形，不过阿塞斯当时制作的时候，并没有将黑袍做的太贴身。 现在贴合起来也留一点间隙。 之前他注意到斯内普穿礼服的时候，勾勒的腰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当时被注视的斯内普精神时刻保持紧绷，所以他这次没有将腰身处收紧。 果然，斯内普对这个略显宽松、低调的炼金黑袍很满意。 “还不错，勉勉强强。” 魔药大师的还不错和勉勉强强都等于挺好，两者相加是优秀，阿塞斯早在之前上他的课就知道了。 “喜欢就好。”阿塞斯笑着回应。 “少爷，教授，你们的早餐来了！” 妮娜托着早餐出现，眉开眼笑地给两人布菜，对斯内普尤其热情。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斯内普教授这里，她家少爷需要她的程度直线上升，她现在巴不得阿塞斯天天待在地窖。 吃完早餐，阿塞斯想着两人一起前往魁地奇球场，但被斯内普无情拒绝。 阿塞斯抗议无效，只能一个人前往魁地奇球场。 而斯内普在十分钟后，才慢悠悠地从地窖出发，前往魁地奇球场。 第300章 魁地奇比赛的意外(上) 今天的魁地奇球场极其热闹，就连大雨也阻挡不了小巫师们的热情。 他们或是披着雨衣，或是撑着雨伞，在狂风暴雨中挥手，大声为自己学院摇旗呐喊。 阿塞斯甚至看到有个不知名的小狮子为了加油，连伞都不要了。 黑色的雨伞在魁地奇球场里被风吹来吹去，飞至空中落下。 “真是愚蠢至极。” 魔药大师如天鹅绒般贵气的声音从阿塞斯身后传过来。 阿塞斯轻轻抬了下手指，将旁边的座位清洁一新。 对他的小心思，斯内普不置可否，但还是在这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刚来到魁地奇球场的教师席时，阿塞斯就用魔力将雨水隔绝在外。 梅林在上，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能用他拿去买糖的经费稍微修整一下霍格沃茨的基础建设，这里竟然会漏雨！ 反正两个也是挡，几个也是挡，阿塞斯干脆直接用魔力形成一把巨大的伞，笼罩住整个教师席。 这个举动成功换来麦格教授一记赞赏的眼神。 两人隔的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位置，斯内普坐下后，阿塞斯靠过去，隔着斯内普看向麦格教授。 “我不明白，米勒娃你的变形术那么好，为什么不……稍微变形修改一下这里的棚子。” 麦格教授面露无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斯内普的阴阳怪气先蹦了出来。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 麦格教授也跟着点了点头。 “是阿不思他说这是岁月流逝铭刻在上面的象征，比较有意义，所以……” 阿塞斯明白了，所以是邓布利多对这个破破烂烂的造型情有独钟。 “那为什么不在上面加一层防护，不用的时候再将这个所谓的岁月流逝的象征露出来呢？” 这是个好问题，麦格教授和听到几人说话的弗立维教授以及嘴角还含着温和笑容的斯普劳特教授同时陷入沉默。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当然是我不想让你们想到啊。 一旁的邓布利多含笑拨弄着胡子，深藏功与名。 阿塞斯看见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立即明白了一切都是邓布利多搞的鬼。 这恶趣味。 他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球场。 万众瞩目的魁地奇比赛，开始了！ 大雨影响了不少小巫师的视线，但对教师席上这些强大的巫师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有办法看到球场里球员们精彩的表现。 尤其是最喜欢魁地奇的麦格教授，她专心致志地拿着全景望远镜，没有错过一点细节。 其他教授也差不多，只有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格格不入。 斯内普对魁地奇不感兴趣，有阿塞斯在他也没什么关注波特的想法，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摄魂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的阿塞斯同样没有拿出全景望远镜，而是将魔力附着在眼睛上。 白色的瞳孔穿过无数的雨滴，看到被德拉科放在口袋的卡文迪许家徽摇摇欲坠，眼看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这个德拉科，还挺怕死。” 阿塞斯笑着，悄然将魔力丢出去，雨水化作一根绳子，在德拉科经过的时候快准狠将家徽塞进去。 德拉科还在和哈利你追我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口袋里的家徽掉出去又被塞回来。 “该死的波特，怎么跟得那么猛。” 德拉科气急败坏地咒骂。 今年是他第一次正式打魁地奇，之前的申请都全被阿塞斯驳回了，只有这一次，阿塞斯当了教授没办法卡他。 所以，他！德拉科.马尔福绝对不能输给这个波特。 德拉科再次加快速度，力求把身后的哈利甩得远远的。 不远处，突然划过一道金色的线。 德拉科和哈利两人同时看向那个方向，“金色飞贼！” 两人调转扫帚，卯足了劲往金色飞贼追去，雨滴被他们狠狠打碎。 德拉科、哈利和金色飞贼的距离在不断拉进。 金色飞贼慌不择路拼命往天上飞。 天上原本就乌云密布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黑了。 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四周的天太黑、太压抑，就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但金色飞贼近在眼前，身后侧就是紧咬着不放的哈利，他不可能把这个胜利让出来的。 德拉科摸了摸口袋里的家徽，咬牙往前冲，一头扎进那团黑云里。 身后的哈利也不甘示弱，闭着眼睛就跟了上去，也一头扎进黑云里。 下面的人看不清他们的动向，纷纷仰头盯着那团黑云。 “梅林的大胡子，他们去哪了？” “他们可真拼命。” “咦？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上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听到这句话，不少小巫师都好奇地盯着上面看。 教师席里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多。 “噢，天哪！那是摄魂怪！”麦格教授急切地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此时的表情也不好看，但是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模样，反而看向角落里的阿塞斯。 “卡文迪许教授可以帮他们一下吗？我记得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就是你驱逐了摄魂怪。” 阿塞斯面上看不出端倪，听到问话挂起标准的笑容，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说笑了，我的守护神哪有凤凰的守护神强大。” 两人都没有很着急，其他人可能没看到，但他们看到了，里面亮着两道微弱的蓝光。 说明里面两个人应该都掌握了一点守护神咒，短时间内保命不成问题。 于是都想着借此试探对方的实力。 “年纪还是大了，已经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怎么会，越老才越强大。” 邓布利多噎了一下，他自己说自己都是年纪大，结果阿塞斯一个“老”字直接给他盖了过来。 “还是年轻好，所以别推辞了，卡文迪许教授，他们坚持不了那么久。” 邓布利多目光幽幽看向远处的天空，里面藏着的摄魂怪可不是少数。 第301章 魁地奇比赛的意外(下) 阿塞斯回头看向天空。 果然，里面本就不亮的蓝光已经开始闪烁。 眼看两人要坚持不住，再感受到身旁斯内普紧绷的身体。 阿塞斯还是妥协了。 反正不缺那么一次机会，比起试探，更重要的还是斯内普和德拉科。 借着黑袍的阻挡，阿塞斯伸手安抚地牵住斯内普的手。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骤然在斯内普大脑中响起。 “别担心西弗，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落，阿塞斯松开手站起来。 狂风吹动他的外袍，扬起的袍角挡住朝着斯内普吹来的雨滴。 早就为邓布利多的试探准备好的，藏于袖间的魔杖滑落至手心。 阿塞斯抬手，挥舞魔杖。 “呼神守卫” 杖尖流出银色的微光，在地上化作一只白虎，银色光华硬生生照亮整个魁地奇球场教师席。 那是真正的、完全体的白虎。 白虎压低身子，大声咆哮，声音压下魁地奇球场所有声音，连天上肆虐的噬魂怪都停了下来，怔怔看着下面。 总觉得对这个大家伙有点印象。 下一秒，白虎如下山般迅猛跑过魁地奇球场冲向天空的噬魂怪。 受到它的影响，黑漆漆的摄魂怪们人性化地开始四散而逃。 空中还在和他们纠缠的哈利和德拉科被他们松开，两人齐齐摔了下来。 白虎离德拉科最近，于是跑向德拉科，先接住了德拉科。 德拉科猛地摔到白虎的背上，手忙脚乱地搂着白虎的脖子。 旋即，白虎的目光锁定空中坠落的哈利，低头朝他俯冲。 白虎全力爆发的速度只有阿塞斯知道有多快，但这次白虎的速度只是中规中矩，抢在最后关头叼住哈利的衣服。 清脆的撕裂声响起，哈利身上的衣服直接裂开。 众目睽睽下，他赤裸上身摔进沙子里，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白虎跟着他身后落地，把嘴里的衣服碎片吐掉，压低身体让上面的德拉科下来。 德拉科爬下来后，白虎才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去看沙子里的哈利。 这里离地面很近，所以哈利只是狼狈了点，倒是没有受伤。 “你故意的。” 斯内普肯定的声音出现在阿塞斯的大脑里。 阿塞斯不奇怪他能看得出这件事，也不担心他看得出这件事。 “是呀，西弗，你不会怪我吧。” 他对救世主没什么感觉，也没有心情针对他们，现在这样做更多的是给他的西弗出气。 父债子偿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不是斯内普一心想着救哈利，他可能会不是很讲道理的将那些罪迁怒到他身上，顺便一起报了。 他知道不对，但那又怎样？ 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 说到底，阿塞斯始终是卡文迪许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利益至上、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这些特性他一个都不少，不然他也坐不稳这个家主的位置。 只是在不触及底线和家族利益的情况下，他习惯以温和待人，也愿意以温和待人，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斯内普安静了一会，阿塞斯脑海中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在邓布利多面前对他的黄金男孩做小动作，你的冷静呢？” “除了你，没人会知道这个小动作，连邓布利多也不会知道。” 阿塞斯对着一点毫不担心。 整个霍格沃茨里，只有斯内普和苏珊娜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的认知。 那也只是一定，还有更多的东西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的人不多，父亲母亲远在德国，而斯内普又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深究他的实力。 所以他藏的很深。 “……随你。” 斯内普也懒得管哈利那么多，反正阿塞斯有分寸，不会弄伤他。 两人短暂的交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摔倒的哈利身上。 斯内普起身，朝着哈利走去。 阿塞斯也跟了上去，他需要确认一下德拉科的安危。 “阿塞斯！我在这里！” 德拉科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阿塞斯，刚才的惊慌还没有完全褪去，他下意识喊出了阿塞斯的教名。 阿塞斯知道他吓坏了，也没说什么，朝着他走过去，甩了几个检查咒。 “刚才守护神咒是你放的？” 阿塞斯边检查，边问。 德拉科意识到自己叫错称呼，正懊恼就听到阿塞斯的问话，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 “对呀，就是我。” “守护神召唤出来了吗？” 阿塞斯注意到德拉科手肘不自然地垂着，自然地转移起德拉科的注意力。 “还差一点，但是我感觉——” 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德拉科的话。 “好了，你的手可能是在空中摔到白虎身上时扭到，现在没事了。” 阿塞斯向德拉科解释了下他的情况，一侧的白虎愧疚地把头伸过来。 德拉科背着其他人悄悄挼了一把白虎的脑袋。 “你又不是故意的。” 白虎乖巧地瞪着虎瞳看着德拉科。 见他没有介意，马上眼泪汪汪地蹭向德拉科。 好人，大好人。 他的主人看它的眼神真的好恐怖。 已经有了一些灵智的白虎对阿塞斯的情绪格外敏感。 在德拉科说完这句话阿塞斯对他的不满才彻底消失。 这边的德拉科有白虎安慰，阿塞斯又转战隔壁的哈利。 哈利没有受伤，麦格教授已经检查过了。 “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 哈利站起身，对着阿塞斯道谢。 围着他的罗恩和赫敏也跟着道谢。 阿塞斯摇摇头，“我是教授，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 麦格教授满脸不赞同，“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该谢还是要谢。” 阿塞斯没有和这个严厉但对他很好的女巫争执，笑着应和下来。 这次的魁地奇比赛，就这样潦草结束，没有赢家和输家，邓布利多宣布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平手。 再多加一次比赛。 如果非要有输家，那一定是远在魔法部的魔法部部长福吉。 他接连受到了以马尔福为首好几个家族的抗议信，以及邓布利多和阿塞斯逼迫他收走摄魂怪的信任。 诸多压力下，围绕在霍格沃茨多天的摄魂怪终于消失。 霍格沃茨再次迎来了蓝天白云。 第302章 准备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将至，鹅毛大雪为霍格沃茨换上了银装。 这天是周末，寒冷使得大部分的巫师都缩在自己的寝室或者公共休息室里抱团取暖。 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 突然，一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踩着呼啸的寒风，穿着礼服的阿塞斯出现在走廊尽头。 繁琐的礼服点缀纯白的雪花，黑色皮鞋被雪融化的水迹印出一条白线。 今天，阿塞斯去麻瓜世界见了几位老朋友，正巧碰上大雪，他又不能在麻瓜那边使用魔法，所以难得如此狼狈。 现在回到霍格沃茨，他又赶着回去炼金办公室，也无暇顾及自身。 对，没错，就是炼金办公室。 他没有回地窖的打算。 没办法，这几天他和斯内普同吃同住同睡，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圣诞节礼物，这次的礼物还格外麻烦，只能趁着周末躲开地窖和它的主人，悄悄准备。 每走一段路，阿塞斯就看一眼斯内普的位置，来到地下室后更加谨慎，炼金地图拿在手里没有离开过。 终于，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炼金办公室门口前。 推开门，里面呼呼大睡的苏珊娜让阿塞斯不禁皱眉。 苏珊娜对办公室有人到来丝毫没有感觉，睡得尤其香。 “苏珊娜……” 阿塞斯无奈的声音传入苏珊娜耳中，她猛然睁开眼睛。 “我没睡觉，不要扣我的金加隆。” 她这副惶恐的模样，让阿塞斯的良心莫名有些痛，于是开口安慰道： “别紧张，现在不是上课时间。” 然而没多久，阿塞斯就后悔刚才的想法和安慰了。 只见听到不是上课的苏珊娜就像被抽掉骨头一样，猛地瘫了下来，整个人被柔软的沙发牢牢包裹住。 “不是上课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被扣工资了。” “咦？阿塞斯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不应该在地窖吗？” 苏珊娜瞪大眼睛，好似刚关注到阿塞斯的身影。 “你小子是不是惹人家斯内普教授生气，被赶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活该，谁让你天天扣我的金加隆。” 这张嘴，不怪他扣金加隆。 阿塞斯强忍想要继续扣她金加隆的冲动，一字一句说道： “首先，我没有被赶出来，其次，我过来有正事，顺便问你一个问题。” 阿塞斯说的严肃，苏珊娜也收回翘起的腿，端正坐姿。 “什么问题？” “你会骂人吗？” 苏珊娜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阿塞斯，“你怎么知道我在华夏那里一张铁嘴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铁嘴？” 阿塞斯艰难地理解这个词。 不明白苏珊娜嘴里怎么全是这种奇奇怪怪的词，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坚硬的嘴这种东西存在？ “大概就是我很会骂人的意思？”苏珊娜也有点迷茫地向阿塞斯解释。 “是我的东方朋友说的。” “哎呀算了，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很会以理服人就可以了。” 这又是一个新词，不过阿塞斯没再纠结。 “那以后晚上的夜巡你去。” “啊？让我去骂人？不太好吧？” 苏珊娜神情复杂，姣好的容颜硬是被她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其中还夹带了一点幸灾乐祸和跃跃欲试。 见到她这样的表情，阿塞斯哪里猜不出她的想法。 “对，你去夜巡，尤其打人柳到城堡那里，注意一下。” “还有，最近霍格沃茨里跑进来了一条黑狗，我记得你怕狗？” “黑狗！” 苏珊娜怒气上涌，拍案而起。 “我会怕一条狗？开玩笑，我今天就把那条狗抓起来炖了吃！狗肉老补了，正好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多补补，对你们都好。” 吃狗？ 吃那个布莱克？ 口味真重。 阿塞斯的表情一言难尽，苏珊娜眼中的复杂出现在他的眼中。 “那个……我就不用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哦对了，提醒你一下，那条狗不出意外的话是阿尼马格斯。” 苏珊娜美目一转，秒懂。 “是那个阿兹卡班的逃犯布莱克？” 旋即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阿塞斯。 “你和他有仇？不会啊，你们不应该有交集？是别人？能让你那么上心的人不多，这个学校里就更少了。” “也许只有那么一个人，我说的对吗？” 有时候阿塞斯真的对苏珊娜恐怖的看透人心的能力感到发怵。 连邓布利多都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苏珊娜是不是有读心术。 不过如果被审视的人不是他自己，相信感觉不会差。 阿塞斯颔首，算是肯定了苏珊娜的猜测。 “不过他还不能死。” “没问题。”苏珊娜拍拍胸口，脸上写着大义凛然四个字，“你的仇就是我的仇，看姨给你出气。” “还有一件事。”这次的阿塞斯难得有些犹豫，但念及还没着落的礼物，他还是问了出口。 “你……对东方那边很熟？” “当然！” 说到那个东方大国，苏珊娜语气轻快了很多，似乎想起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边人说话又好听，东西又好吃，我每次到处去溜达时总会去那边呆一段时间，我在那边还有很多朋友。” “这样啊。” 阿塞斯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珊娜，提出他来到炼金办公室的目的。 “那你对东方那边的炼金材料有了解吗？我在准备圣诞礼物，但是还没选好材料。” “炼金材料吗？” 苏珊娜摸着下巴思考虑一会，然后从她的炼金手环里掏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石头，依次介绍过去。 “这是昌化鸡血石，这个是和田玉，还有碧玺、翡翠、玛瑙、岫玉、发晶和紫罗兰玉……” “哦对了，还有这个绿松石。” 苏珊娜拿起绿松石，浓郁绿色的石头在她手上来回翻滚，语气变得遗憾。 “可惜了，我去那边都是吃喝玩乐，不是很注重收集这些，所以只有这些，就这些还是我的朋友们送我的，我当时——咦——” 苏珊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第303章 圣诞节前夕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大宝贝，这个你绝对喜欢。” 苏珊娜一边说着，一边从炼金手环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 这块玉石其色温润，晶莹剔透，如月华盈盈流转，清辉皎然。 它一出来，满身光华便压得其他各色宝石黯然失色。 “这是？”阿塞斯紧盯着这块玉石，问道。 “这个是我在华夏去一个地方探险得到的战利品，我的朋友告诉我这叫灵玉髓，是她们那边灵气孕育的一种独特灵石，经常被她们那拿来炼器。” “炼器？” 阿塞斯迷茫地将目光从玉石上移开，看向苏珊娜。 苏珊娜解释道：“他们的炼器就是我们的炼金，不过过程不太一样，但是结果差不多，都是道具。”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材料对人体好处多多，听说是什么触即生温、温养身体什么的，还是什么静心凝神来着？” “总之好像很宝贵来着，她们每次都是用一点点粉末，或者就是镶嵌以及做玉佩。” “这次我拿到这个的时候她们都说我走了狗屎运。” 这块玉石那么珍贵，阿塞斯倒是不好开口了。 他开始思考起现在让人去找还来不来得及，结果下一秒，苏珊娜就把整块玉都塞到了他的手上。 “见到你那么久，我还没有给你送过见面礼，这个就当作见面礼了。” 苏珊娜豪气地摆手，仿佛送出去的只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玉石入手，沁人心脾的暖意蔓延全身，比起保温咒还要舒服，像是被浸泡在一池白烟袅袅的温泉里，暖意涓涓。 内心所有负面的情绪如风拂面，一丝不剩。 原来静心凝神是这个意思。 阿塞斯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特性不仅适合斯内普也适合他。 只是那么特殊，这个价值…… 见阿塞斯还在犹豫，苏珊娜不耐烦地用力拍了拍阿塞斯的肩。 “犹豫什么，我说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算我送你们小情侣的定情礼物。” 苏珊娜大笑，复而严肃说道：“不过你们分手的话记得让他还回来，自家人我不心疼，但是别人不行。” 阿塞斯刚才还有些感动的心又平静了下来，果然他的表姨不应该长嘴。 哪有人上一秒还小情侣的叫着，下一秒就说到分手后的事。 “永远都是他的。” 阿塞斯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苏珊娜自然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心里不禁感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们家怎么老是出这样的大情种，除开她这个浪子，一个个都栽进爱河里，还没一个挣扎的，真是奇怪。 苏珊娜大为不解，但选择尊重。 “行吧，反正东西送你了，你要怎么做都随便你，别吵我睡觉就行。” 她打了个哈欠，爬回沙发上。 “对了。” 洁白的手臂从沙发上伸出来，指向桌面其中一块黑色中泛着金色的石头。 “看见那块黑漆漆又金灿灿的石头没，那叫墨金，是灵气孕育的稀有矿石，还有其他的玉石和矿石，你要的话也可以拿去。” “反正呢桌面上的你自己挑，随便拿，别说我没提醒你哈，那个灵玉髓可能没那么容易炼制，你还是多挑两个以防万一。” “不用推辞，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长辈给小辈一点东西再正常不过。” “好了，我睡了，你自——啊便。” 苏珊娜打了个大大的哈切，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彻底没了声音。 阿塞斯按照刚才苏珊娜指的方向看过去，顺利看到桌面上那一块乌黑似墨，隐约泛着金光的石头。 “墨金？名字取得还挺符合外表。” 随后，他的视线又接连划过其他的矿石和玉石，色彩各异的石头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微光，吸引着他的目光。 “这好像有点难挑……” 阿塞斯想了想，干脆走到桌子边，一块块上手用魔力观察它们的外貌和检测它们的功效。 不实用的不要。 太过花里胡哨的不要。 太丑的不要。 这一番挑挑拣拣下来，桌面只剩下了寥寥几块玉石。 按照阿塞斯的宝石知识，上面分别是刚才苏珊娜说的墨金，它上面有一种奇异的能量，和魔力相似又不相似。 阿塞斯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好东西。 另外一块是碧玺猫眼，上面同样有这种能量，而且空间兼容性极好，配合墨金制作储存东西的炼金戒指再合适不过。 其他东西斯内普都有了。 苏珊娜虽然嘴上说着要睡觉，但内心的八卦还是压过了睡意。 柔软的沙发上，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阿塞斯和他手上的东西。 “墨金和碧玺猫眼，这俩玩意能搭出什么来着，还是说要分开用。” 她的嘟嘟囔囔一点也不加以掩饰，尽数落入阿塞斯的耳中。 “做尾戒。” 尾戒？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 苏珊娜蹭的一下坐起来。 “乖宝，你看你姨手上是不是有点空了，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她说话间，一双纤纤细手在半空中来回摇晃，就差怼到阿塞斯面前，明示她是什么意思了。 这次苏珊娜帮了阿塞斯大忙，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小要求，再说在拍卖场和各大炼金商店弄好后，他本身就会接炼金的订单。 “可以，不过可能需要你自己画设计图，我极少炼制女士的炼金道具。” 就连安娜他也只送过一次，当时安娜的炼金造诣比他高，不需要他送这些。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送了。 阿塞斯心里把几人的圣诞节礼物全部思索了一遍。 “没问题，我最喜欢画画了。” 苏珊娜跟打了鸡血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掏出笔和纸就准备大展身手。 阿塞斯见状见空间让给她慢慢发挥，自己走向书房。 把书房稍微改造了一下，改成一间暂时的炼金工作室。 毕竟接下来几天，这里就是他的常驻地了。 果然，后面几天他几乎天天往外跑，对他的行为，斯内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为什么。 第304章 被制裁的两人 多日大雪，万众期待的圣诞节终于在雪停这一天到来。 当天清晨，阿塞斯早早醒来。 身侧的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拿着一本书半靠在床头。 身上一袭单薄的睡袍，抬手间袖子滑落，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晃了刚醒的人满眼。 冬日本该寒意彻骨，最阴冷的地窖卧室此时却如春日一般舒适。 这里面功劳大部分归功于辛勤劳作、勤勤恳恳的阿塞斯。 前几日，他的注意力虽然都在准备圣诞节礼物上，但还是抽出时间改造地窖。 最先改造的当然是卧室。 整间卧室都被他精心刻上恒温的魔纹，一个角落也没放过。 还顺便一次性充了十年的魔力供能，保证未来十年进到卧室都是这样如春风拂面的温度。 弄好后，卧室一改之前的阴冷，舒服又惬意，所以这些天斯内普除非必要，都没怎么离开卧室。 “醒了？” 斯内普单手握着书，慢吞吞地翻页，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嗯，西弗醒很久了吗？” 阿塞斯撑坐起身，将睡觉弄乱的睡袍捋好，学着斯内普的样子靠在床头。 “我可不是那些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的巨怪。” 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阿塞斯沉思了一秒，觉得自己应该不在斯内普说的范围内。 毕竟他还是很忙的。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斯内普头也不抬，刻意拉长语调，吟咏似的嘲讽扑面而来。 “你过于贫瘠的脑子也许没有告诉你，你比那些巨怪也只是好了一点。” “仅此而已。” 阿塞斯还没完全清醒被劈头盖脸丢来一堆复杂的嘲讽，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脑子艰难转动试图理解斯内普的意思。 半晌，他终于明白斯内普是在报复，报复他天天催着吃饭、催着睡觉的仇。 自从那天他搬进来后，就一直不留余力的软磨硬泡，硬生生把斯内普的作息逼得比号称年纪大了要好好睡觉的邓布利多还要规律。 早睡早起，按时吃饭。 可以说魔药大师的坏习惯几乎被阿塞斯软硬兼施改了过来。 当然，和好习惯同时到来的还有魔药大师比幽灵还重的怨气。 梅林知道，阿塞斯有多少天没有得到魔药大师的好脸色了。 每天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把他从头挑剔到尾，斯内普能挑一天。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被斯内普讽刺了多少遍，总之很多就是了。 可能是今天是圣诞节的缘故，魔药大师比平时要友好一点，那么久也只有一句不轻不重的嘲讽。 阿塞斯灵光一闪，觉得这是个顺毛的好机会，当即凑过去。 “圣诞快乐，西弗。” 脑袋凑近，刚睡醒还有点凌乱的头发亲昵蹭过去，划过斯内普的耳尖。 斯内普挑眉，抬起书抵在阿塞斯离得远的一侧肩上，没让他继续靠近。 “我认为我还没有耳背到你好好坐着说话听不清的程度？” 被抵住的力道不大，但阿塞斯还是乖乖停下了动作，“当然没有。” “那你就待在你该待的位置。” “好吧，如果你想的话。” 阿塞斯规规矩矩地退开，顺手从肩上拿过斯内普的书。 “炼金基础？”看清书名，阿塞斯有些惊讶。“是想学炼金吗？我可以教？” 惊讶不过一瞬，阿塞斯立马又看到一道曙光照亮前路。 斯内普懒洋洋瞥了他一眼，“不用，我只是随手拿来看看。” 他拒绝的毫不犹豫。 见斯内普是真的没打算学，阿塞斯遗憾地收回刚才一系列美好的幻想。 早晨的闲聊结束，两人起床吃了早晨，便开始忙起各自的事情。 阿塞斯先是去了一趟猫头鹰棚屋，将所有圣诞节礼物寄出去。 众多猫头鹰衔着礼物远去，消失在白茫茫的视野中。 前几天阿塞斯做得顺手，还把之前剩下的材料和这次的边角料也一并利用起来，批量生产了上百个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虽然没有多大的防护能力，但是形形色色有趣的功能不少。 他拿着没用，就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德拉科，让他在放假前或者回家用马尔福庄园的猫头鹰分给报了炼金课的小巫师，剩下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因为这件事，德拉科在霍格沃茨耀武扬威了好几天，尤其是在哈利面前。 礼物送完，阿塞斯给伊莉丝留了口信，让她不要离开霍格沃茨。 随后他自己离开霍格沃茨，去赴和卢修斯的约。 按照惯例，卢修斯和阿塞斯两人见面一般不会去各自的庄园，都是轮流去双方名下不起眼的小宅子见面。 上一次去的是卢修斯的宅子，这次轮到阿塞斯这边。 他定下来见面的地方是戈德里克山谷边缘处，那里有一座长期荒芜的宅子，也是阿塞斯名下的宅子。 只是他拥有的宅子太多，并没有保养到每一处宅子。 不过妮娜会处理好一切。 阿塞斯来到门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在霍格沃茨的妮娜。 妮娜雀跃地跳出来，看到阿塞斯，她双眼发亮，“是阿塞斯少爷！少爷需要妮娜做什么？妮娜保证完成任务。” 屋子里灰尘太多，阿塞斯忍无可忍，随手挥过。 庞大的魔力席卷，将屋子里所有灰尘清理出去。 “我需要你帮我打扫一下屋子，我要在这里会客，剩下交给你了。” 妮娜很开心她可以帮到阿塞斯，双手激动地在身上的衣服擦过。 “少爷放心，妮娜一定不会辜负少爷的信任！”她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宅子里。 阿塞斯站在宅子门口，无意间看见妮娜身上衣服的破洞。 “妮娜，记得将里面没用的东西清理干净，还有，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处理掉那些没用的东西。” 家养小精灵从主人手上得到衣物可以获得自由，阿塞斯并不介意放妮娜自由，但妮娜自己不愿意，每次阿塞斯提出她就泪眼汪汪地看着阿塞斯。 问阿塞斯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不要她。 第305章 和卢修斯见面 妮娜年岁不大，来到卡文迪许庄园后就一直是阿塞斯专属的家养小精灵。 可以说她是和阿塞斯一起长大，是卡文迪许庄园里唯一一个从小服侍阿塞斯的家养小精灵。 那么多年下来，阿塞斯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意义。 她对阿塞斯的服从甚至在公爵和安娜之上，自然不愿意离开阿塞斯，离开卡文迪许家。 而阿塞斯也信任、尊重她。 妮娜不愿意，阿塞斯不强求，不过对递衣物给妮娜这件事，阿塞斯没有刻意避讳，每次都是妮娜小心翼翼提醒阿塞斯。 久而久之，阿塞斯养成了习惯，尽量不交给妮娜衣物，顺便和妮娜约定好需要她换新衣服时的说法。 前面走着的妮娜马上明白阿塞斯的意思，下意识摸向衣服上的破洞。 她家少爷怎么能那么好？ 妮娜小小的心脏被感动装满，泪眼汪汪地回头。 阿塞斯站在不远处，好笑地看着妮娜脚的动作。 明明下半身还在往前走，上半身却眼泪汪汪地扭过来。 想来是一边放不下要干的活，一边又想看看他才弄出这样的造型。 “好了，别看我了，注意脚下，我记得二楼有母亲之前准备的布料。” 阿塞斯温和的声音传到妮娜耳朵里，她的表情更加感动了。 家养小精灵魔力不比人类巫师弱，妮娜是可以用魔法修复身上衣服的。 只不过阿塞斯始终觉得那不是新衣服，每次都制止妮娜修复衣服，让她用新的布料自己制作。 为了方便妮娜给自己做衣服，阿塞斯会在每个地方多备一些全新的布料，嘴上说是让妮娜处理掉，其实是让她给她自己做新衣服。 实际上，妮娜的衣服不少。 只是她很珍惜阿塞斯送给她的布料，每次都舍不得穿，非要穿坏一件才肯接着换，阿塞斯也知道，不过该送的还是会送。 他送的越多，妮娜才舍得穿。 在阿塞斯的催促下，妮娜不舍地加快脚步，飞奔到她的战场。 她像一阵风，在屋子里横扫而过。 所过之处，全都焕然一新，连地上都泛着亮晶晶的反光。 妮娜全力爆发整理起来的速度很快，阿塞斯在外面没等多久就看到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出现在面前。 “衣服不错，很适合你。” 被母亲培养出来的、良好的修养让阿塞斯自然夸赞起妮娜的新装扮。 妮娜瞪大眼睛。 梅林！少爷夸她了！ 本来就激动的家养小精灵此时更加激动了，要不是还有阿塞斯在，得保持形象，恐怕能激动到跳到天花板上。 “谢谢阿塞斯少爷！放心，妮娜绝对不会丢少爷的脸。” 阿塞斯要见客，她作为阿塞斯身边唯一一个家养小精灵绝对不能丢脸。 “我相信你。” 阿塞斯笑着应下妮娜的话，抬脚走进这座刚刚才被妮娜打扫干净的屋子。 大厅中央，阿塞斯在沙发上坐下，静待今天的客人。 妮娜也转身去为阿塞斯和今天的客人准备聊天时喝的红茶。 阿塞斯是掐着时间点，提早来打理宅子的。 他的时间掐的刚刚好，坐下没多久，一身礼服的卢修斯便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根银色的蛇头手杖。 卢修斯手上蛇头昂扬的手杖，让阿塞斯的思绪飘忽了一下。 他记得手养鹦鹉的手杖好像是明天在英国大公国际拍卖行拍卖？那根手杖品相不错，要不让人去拿下？ 走神中，阿塞斯也没忘记挂上笑容起身迎接远道而来的卢修斯，“好久不见，卢修斯，你今天看起来真不错。” 卢修斯亦是笑容满面地接下阿塞斯的话，嘴里客气道：“好久不见，阿塞斯你看起来可比我精神多了。” 两人一番友好客气的寒暄后，接连落座沙发。 妮娜恰时出现，在桌面摆上茶具。 两人安静看着妮娜动作，色泽红艳明亮的茶水在妮娜手下灵活自如，没有一点洒出茶杯。 “这茶不错，是祁门红茶吧。”卢修斯夸赞道。 突然他话锋一转，“听德拉科说，有头不懂事的畜牲伤了他？” 阿塞斯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是祁门红茶，马尔福家主的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话一出，卢修斯就知道阿塞斯约他见面要谈的是大事了，不过通过德拉科约见说明这不是什么坏事。 卢修斯心里转过几个念头，都被他一一否决，无奈之下，只能旁敲侧击。 “我的眼力只是一般，倒是阿塞斯你能拿出这祁门红茶，只怕这眼力和口味要比我优秀的多。” “哪里，不过是从小的习惯，说起来这红茶也有些来历，当时应该是荷兰人从华夏带来，才流传到我们这，它原来的主人应该是那个东方大国。” “我说的对吗？” 阿塞斯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看向卢修斯严肃地神情。 “不试试吗？卢修斯。” 卢修斯木着一张脸，既不想喝红茶，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阿塞斯竟然想挖伏地魔的墙角。 “咳……那个阿塞斯啊，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我们喝的红茶依旧是来自华夏的祁门红茶？” 阿塞斯脸上温和的笑容始终没变过，现在里面又多了几分认真。 “这有什么问题吗？在英国喝它，并不妨碍它来自华夏。” 卢修斯仿佛被雷劈中，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塞斯。 错了，他弄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华夏不代表伏地魔，代表伏地魔的是英国。 所以……阿塞斯的意思是让他在伏地魔手下做间谍？ 间谍？ 间谍！ 梅林在上，到底是他疯了还是阿塞斯疯了…… 卢修斯沉下脸，看向阿塞斯的视线充满不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以为马尔福家主可理解我的意思，看来是不能了？” 阿塞斯笑容依旧，只是波澜不惊的目光打在卢修斯身上，让他心中一紧。 “德拉科喜欢喝茶吗？” 卢修斯眸光冷下来，“你用德拉科威胁我？你这样做德拉科知道吗？” 第306章 合作达成 “不是威胁。” 阿塞斯慢条斯理拿出拉文克劳的冠冕，上面虽然已经没有伏地魔的存在，但作为近距离接触过日记本的人，卢修斯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异样。 “看到这个冠冕了吗？它和那本日记本是一样的，你心中的猜测没错。” 阿塞斯话音刚落下，卢修斯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他疯了？他怎么敢……这样。” 阿塞斯嗤笑，“他可没有什么不敢的，现在呢？你的想法有改变吗？” 卢修斯的脸色阴晴不定，迟疑的目光在拉文克劳冠冕上徘徊。 “你知道的，他擅长摄魂取念，没人能在他面前隐藏自己。” 卢修斯眉头紧皱，低下头，正好错过阿塞斯眼中的骄傲。 这个确实，没人能在伏地魔面前隐藏自己，除了他的西弗。 正事要紧，阿塞斯敛去眼中的骄傲，温声劝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提出来，那自然有办法帮你。” 卢修斯依旧犹豫，迟迟没有给出回复，安静片刻后，他抬起头：“明说吧，把你能说服我的点摆上来。” 阿塞斯清楚，卢修斯这句话代表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偏向。 现在只差一点推动。 “我打的过他，黑魔印记我也可以解决。” 阿塞斯手指轻捻，指尖在戒指上抚过，一下又一下，语气渐渐带上蛊惑。 “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德拉科，他在我身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可以慢慢成长，不用像你们这样面对邪恶暴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伤害他的主人。” “而这一切——” 阿塞斯略微拔高声音。 “只需要你们的一点点牺牲，而你们我也能保证能活下来。” “我不否认其中有利用的成分，但是我想你应该很明白，相互利用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可避免。” 卢修斯沉默了很久。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他？” “杀了他？”阿塞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右手拿起茶杯，也不喝，就这样垂眸看着。 轻轻一晃，道道波纹便荡开。 “因为他的魂器我还没有找全，短时间我也杀不了他。” “而且，我为什么要杀他，要知道他可是个很好用的道具。” 那双温和的桃花眼微眯，黝黑眼眸倒映茶杯里的动荡，渗出一点狠厉。 野心的火焰在里面肆意燃烧，年轻的雄虎撕开温和的笑容，向着面前的男人露出狰狞的爪牙。 “卢修斯，你还不明白吗？踩着他走上去的我，会是比救世主更救世主的存在，在他的帮助下，英国巫师界的利益将重新划分。” “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办法。” 一个真正的豪赌。 卢修斯双目紧盯着阿塞斯，手心因为情绪的波动不自觉泛出汗水，沾染到手杖上，指尖沿着纹路摩挲。 内心不断疯狂的权衡利弊。 阿塞斯没再说话，给卢修斯留出思考的时间。 但他知道卢修斯一定会答应的。 只要验证了他的实力。 蛇头手杖被卢修斯握紧又松开，突然他抽出里面的魔杖。 “钻心剜骨！” 剧烈的光芒冲向阿塞斯。 阿塞斯眼皮微抬，魔力无声流动，庞大的魔压毫无保留充斥整个屋子。 “嘣——” 除了被阿塞斯握在手中的茶杯，屋子里所有易碎品通通炸开。 那道光芒也不例外。 卢修斯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握着魔杖的手腕被冲击力一撞，一时间没握住，魔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飞远。 飞到一半，魔杖猛地调转方向，飞向阿塞斯。 最终飘在阿塞斯的面前。 “试出来了吗？”阿塞斯将茶杯放下，拿过卢修斯的魔杖。 卢修斯眼神复杂，又像是如释重负，“我们该怎么保全自己。”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阿塞斯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把手上的魔杖递给卢修斯。 “我会教你新的大脑封闭术，这个大脑封闭术被我改良过，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拦下他的摄魂取念。” 阿塞斯顿了顿，又说：“另外，你已经知道他的底细，这个大脑封闭术必须在明年前掌握。” 卢修斯刚拿过魔杖的手颤抖起来，“你的意思是……明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阿塞斯肯定了卢修斯的想法。 卢修斯深深吐出一口气，双手交握手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德拉科呢？德拉科不用学吗？” 阿塞斯摇摇头，“德拉科不用那么急，他既不需要听从别人的话，身上也有我给他准备的守护记忆的道具，慢慢来就行。” 得知德拉科会被摘出这场漩涡，卢修斯严肃那么久的脸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比起他和纳西莎，德拉科还是太稚嫩了，能不掺和是最好的。 想到这，卢修斯看了眼对面喝茶的阿塞斯，当初他对阿塞斯的评价还是低了，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年纪轻轻把整个英国巫师界搅和成这样。 之前卢修斯还不明白为什么巫师界那些藏在深处的动荡是谁的手脚，现在他明白了，大概率就是阿塞斯的手脚。 那这其中的利益……算了。 “我没问题了。”卢修斯压下还想讨论利益分配的念头，对阿塞斯说道。 对此，阿塞斯也不意外，看向旁边听得满头雾水的妮娜，“妮娜，你过来给我们当个见证人。” 妮娜懵懵懂懂地走上前，“少爷？妮娜当见证人？” 阿塞斯点了点头，从袖子抽出自己的魔杖递过去，晃了下，示意妮娜接过去。 卢修斯欲言又止地看着阿塞斯的动作，似乎是顾忌什么，没有说出口。 “放心吧，妮娜不会背叛我。” 仿佛猜到卢修斯的想法，阿塞斯宽慰了一句，妮娜可不是多比，不会背叛他的。 妮娜配合地点头，她永远不会背叛她家少爷。 在妮娜的见证下，红光笼罩，透过各种缝隙渗出窗外，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下。 窗外狂风呼啸，夹着雪旋转，打在玻璃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很快，两人手上出现三道红色丝线状的痕迹，慢慢消隐。 “合作愉快，马尔福家主。” “合作愉快，卡文迪许家主。” 第307章 洛夫莱斯夫人 合作达成后，阿塞斯脸上的笑真实了不少，卢修斯也是如此。 阿塞斯抚平袖子上的褶皱，从戒指中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卢修斯。 “上面是大脑封闭术，你们一起学，学会我们再见面试试效果。” 卢修斯接过羊皮纸，粗略看了一眼，便放至一边。 “那德拉科那边……” 阿塞斯面无异色，坦然地接下卢修斯的话，“你决定，我都可以。” 卢修斯深深看着阿塞斯，终究还是选择卖了阿塞斯一个好。 “我来和他说吧，我是他的父亲。” “……多谢。” 不管卢修斯出于什么，阿塞斯在这一刻都是真心感谢卢修斯。 “有你这个哥哥，是他的幸运。” 卢修斯摆手，没有接下阿塞斯的道谢，被保护的是他的孩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感谢阿塞斯。 “那小子长那么大，就只有运气是过关的。” “他很优秀，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成为合格的马尔福，我们应该相信他。” 想起已经学会借力打力的德拉科，阿塞斯真心实意地笑了。 “更何况运气也很重要，不是吗？” “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今天起，马尔福和卡文迪许将会成为最牢不可破的、坚定的盟友。 英国巫师界这块美味的蛋糕，两者会是最大的获得者和胜利者。 两人基本方向达成一致，后面的交流也因为卢修斯的配合和让步和阿塞斯的割舍变得格外顺利。 初步敲定计划后，卢修斯和阿塞斯相互交了一部分底。 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要不是阿塞斯说等会还有事，卢修斯非得把人拉到名下的酒庄品酒。 毕竟酒是个好东西。 好东西？ 是让人敞开心扉的好东西吧？ 直到走在街上，阿塞斯还在吐槽卢修斯的不怀好意。 好好的圣诞节他喝了酒回去，真的能进地窖门吗？还有，梅林知道卢修斯会不会发酒疯。 一旁的妮娜虽然没看明白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坚定地站在她家少爷这一边，跟着应和阿塞斯的话。 “走吧，我们该去见一见下一位客人了。”阿塞斯抬手将刚才的混淆咒去掉，再将他和妮娜一起送走。 两人再次出现是在霍格莫德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阿塞斯打量了下方向，带着妮娜走向隔壁的小巷子。 那条小巷子口正对着霍格沃茨学生来的方向，里面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袍下的女人正焦急又思念地四处张望。 “找伊莉丝吗？很抱歉，她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女人身体一僵，立马想要幻影移形，却发现根本走不了。 “一个简单的反幻影移形咒。” “你好，我是伊莉丝的朋友，阿塞斯·卡文迪许，我该称呼你洛夫莱斯夫人，还是——” “叫我洛夫莱斯夫人。” 女人似乎不愿意听到下面的内容，极快的打断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卡文迪许，我知道你，我可以叫你阿塞斯吗？” 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要不是阿塞斯早知道她的战绩，可能真的就被骗过去了。 “当然可以，洛夫莱斯夫人。”阿塞斯优雅抚胸，对女人行了一个见面礼。 女人亦是提起黑袍袍角回礼。 “阿塞斯，我可以问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换个地方聊？” 女人迟疑了一秒，“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伊莉丝她……” “伊莉丝今天不会出来了，她有些事情，和卡特有关，洛夫莱斯夫人应该知道卡特吧？” “……我知道。”女人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去哪里聊？” “妮娜，你带她过去。” 一直没出声的妮娜乖巧点头，踮脚牵上女人的手。 两人一精灵消失在原地，只有地上隐约可见的脚印证明他们来过。 大雪飘下，唯一能证明他们的脚印也被覆盖了。 对角巷的安全屋内，几人身影出现，落地时踩进一地的雪。 阿塞斯下意识皱眉。 而女人一落地就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对脚上的雪熟视无睹。 阿塞斯挥手催动魔力，将所有淹没到门口的雪卷走。 “妮娜，剩下的交给你了。” “好的，少爷。” 妮娜快速清理完客厅，把阿塞斯和洛夫莱斯夫人安置到里面。 “洛夫莱斯夫人，很抱歉我们的会面是在这个情况下，是我失礼了。”阿塞斯满怀歉意地说道。 “这不重要。”洛夫莱斯夫人轻轻摇头，抬手拉下黑袍的兜帽，露出浅棕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和一张完全不像是有过孩子的脸。 “我不在乎这些，比起这些，我更想感谢你那么多年对伊莉丝的帮助。你……和伊莉丝的关系我也了解一点，伊莉丝的选择很正确，你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好……主人。” 阿塞斯佯装惊讶，“主人？我可不是她的主人，没有人会是另一个人的主人，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洛夫莱斯夫人柳眉微动，眼睛直直盯着阿塞斯，“所以你不是想要伊莉丝身上的东西？” 阿塞斯无奈笑了。 “你真的觉得我需要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更何况你觉得如果我奔着她身上她父亲留下的遗物，她真的会追随我吗？” “你是不是太小看你的女儿了，洛夫莱斯夫人。” 阿塞斯这一番话说出来，洛夫莱斯夫人明显放松了很多。 “还有，现在她应该已经被精灵一族承认了身份，那件东西已经被用掉了。” 阿塞斯接着补充，随后话音一转。 “夫人，其实这次我来找你也是为了伊莉丝。” 洛夫莱斯夫人一愣，焦急地看向阿塞斯，“伊莉丝她怎么了？” 阿塞斯递过一杯温热的茶，安抚道：“她现在还很好，但是未来就不一定了，你觉得伏地魔会相信伊莉丝身上没有她父亲留下的东西吗？” 伏地魔…… 女人精致的面庞扭曲，恨意和恐惧一点点从上面溢出。 “他不会相信的，当时他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就来追杀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继承了精灵血脉的伊莉丝。” 第308章 暗子 “没错，他回来第一件事会是针对救世主，第二件事就是找到当年的漏网之鱼，也就是伊莉丝。” 阿塞斯肯定了她的想法。 “他现在比之前还要丧心病狂，为了长生不死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做成了魂器，还不止一个，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伊莉丝身上长生的可能。” “说到这个，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当年为什么要将伊莉丝的样貌和体型一直维持在三四岁，你们难道不怕暴露洛夫莱斯精灵的身份吗？” 闻言，女人的表情变得悲伤。 “我们也怕，但我们没办法，伊莉丝她不是在祖树上出生，体内没有祖树对精灵的馈赠，所以出生后身体供应不上足够她成长的能量，一直体弱多病，好几次甚至没了呼吸。” “乔伊斯和我都没办法看着小小一团的伊莉丝出事，只能冒险使用精灵的禁忌将她身上的岁月封锁，让她慢慢积攒能量。” “没想到伊莉丝身上的异样被察觉，导致乔伊斯精灵身份也被暴露。” 原来这才是正确的答案，阿塞斯恍然大悟，心中感触。 所谓长生不死的谣言，不过是一对父母给予孩子的爱。 可惜最后这个美满的家庭最终还是四分五裂。 父亲因为精灵一族的禁忌暴露身份，被觊觎长生的伏地魔所杀。 母亲为了孩子假意背叛这个家庭重回纯血阵营，暗中斡旋，哪怕被女儿误会背叛也要保护年幼的女儿。 突然，洛夫莱斯夫人似乎想起什么，连声追问。 “阿塞斯，你刚才说伊莉丝已经被精灵族承认了身份，那她是不是回去过了，精灵族现在怎么样了？” 阿塞斯收回分散的思绪，回答洛夫莱斯夫人的问题。 “精灵族现在很好，除了他们的朋友没人能找到他们。” “我没有去，是我母亲带伊莉丝去的，她说精灵族很满意你们的行为，很满意你们对伊莉丝的保护，让你有时间和伊莉丝回去一趟，他们也想见一下伊莉丝的母亲和……乔伊斯的妻子。” “那就好，那就好。” 洛夫莱斯夫人几乎泣不成声，手上紧紧握着一块怀表。 “听到了吗？乔伊斯，他们很好，伊莉丝也很好。”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承受无尽的愧疚和失去爱人的痛苦，只是靠着对伊莉丝的爱才咬牙坚持下去。 现在听到精灵族无碍，还肯定了两人的行为，这个坚强的女人终于露出内心深处的柔软。 多年的磨砺让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格外强大，很快她又恢复冷静，优雅地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看向阿塞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直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很好，阿塞斯就喜欢和这种聪明人说话，“我需要一个人在伏地魔手下当我的暗子，你也可以理解为间谍。” 洛夫莱斯夫人一怔，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可我没有办法瞒过他。” 阿塞斯摆手，“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成为我的暗子吗？” “我相信伊莉丝的选择。” 洛夫莱斯夫人认真地看着阿塞斯，看着这个和她女儿同辈却已经成为上位者的孩子。 她答应的那么痛快，倒是让阿塞斯有点不适应。 仿佛知道阿塞斯的疑惑，洛夫莱斯夫人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除了伊莉丝，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要能保全她，我可以付出一切。”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我知道你会带伊莉丝回家，你的母亲我暗中观察过，她很好，有她在伊莉丝应该也能感受到母亲的爱，可以替我跟你的母亲说一声谢谢吗？” 阿塞斯定定看着洛夫莱斯夫人，眼中走马观花闪过未来的景象，旋即缓缓摇头。 “母亲的爱没有人能够替代，她依旧挂念着你。” “你不会死的，伊莉丝和卡特的婚礼还需要你的出席，他们的孩子还需要外婆的爱。” 洛夫莱斯夫人眼中突然爆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场面，她的表情带上一丝向往。 “你说的对，我要活着，我还要看着伊莉丝结婚，看她幸福一生。” 把洛夫莱斯的求生欲拉回来，阿塞斯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然他到时候没办法和伊莉丝解释。 “这是我改良过的大脑封闭术，必须在明年他回来之前学会，其他的我相信你不需要我教你。” 阿塞斯递给洛夫莱斯夫人一张羊皮纸，又拿出一个吊坠状的饰品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镜子。 “如果有事情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必要的时候我可能需要你在伏地魔面前自爆卧底身份。” 没错，卢修斯和洛夫莱斯夫人之间，卢修斯只是阿塞斯摆在明面上的暗子，最大作用就是掩护两个真正的间谍，真正的暗子是洛夫莱斯夫人。 同时也是在斯内普卧底出意外时的“替死鬼”。 阿塞斯不知道在他的影响下，西弗的卧底生活会不会出现意外，也不敢赌，为此他和西弗都需要一个保障。 一个可以吸引嫌疑的明子和一个替代嫌疑的暗子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阿塞斯找上卢修斯不完全是为了斯内普。 提前杀死伏地魔他不能保证会不会又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魔，索性就留下最熟悉的伏地魔，顺便借着他的手打碎英国巫师界的格局，为卡文迪许家族也为穆勒家族的渗入撕开一道口子。 他们两家加上马尔福，英国巫师界这块蛋糕应该可以吃下了。 果然，慢慢渗透、潜移默化还是没有趁虚而入来的快。 阿塞斯不动声色垂眸，睫毛落下的阴影掩住眼中的野心。 “伊莉丝会成为你和乔伊斯的骄傲。” 这是一个保证。 听到这句话，洛夫莱斯夫人再无顾忌，“需要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吗？” 阿塞斯点头，看向妮娜。 妮娜立马会意，拿出还没被阿塞斯收走的魔杖站到两人中间。 第309章 魔药大师的圣诞节礼物(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马尔福庄园。 “西弗勒斯，你还别说，阿塞斯的眼光真好，他送给西茜的礼物，西茜简直是爱不释手。” “而且哪怕是我也要感慨他的大方，送给德拉科的礼物一年比一年贵重，今年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隐形兽的幼崽，被德拉科当成宝，天天在庄园里面到处找他的宝贝。” 刚才还和阿塞斯见面的卢修斯此时坐在马尔福庄园的沙发上，对着另一侧沙发上的斯内普侃侃而谈。 说了半天，意识到斯内普一直没说话，他还贴心地递上话头。 “对了，你今年收到什么礼物？” 问完，卢修斯自顾自地摇头。 “要我说，你下次回礼别回魔药了，虽然确实很珍贵，但是你这天天都回魔药，我是习惯了没关系，但是阿塞斯……” 被询问的斯内普冷着一张脸，看着马尔福家熊熊燃烧的壁炉，目露凶光。 礼物？ 呵 别说礼物了，连人影都没见到。 “西弗勒斯？你怎么不说话。” 说了一堆也没听到斯内普的回应，卢修斯纳闷回头，就看到斯内普脸色阴沉，死死看着他家的壁炉。 他家壁炉怎么惹到这个学弟了？ 卢修斯不懂，但识趣闭嘴。 …… 雪，下的越发大。 抬眼望去满目白茫，看不见除雪以外的任何东西，茫茫大雪覆盖天地。 “少爷，今年的雪好大啊。”妮娜踮起脚，看着这堪称震撼的自然景观。 “是啊，雪真大。” 阿塞斯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微微勾唇，眉眼褪去锋利染上温柔。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霍格沃茨地窖门口 阿塞斯、妮娜和美杜莎小姐一人一蛇一家养小精灵面面相觑。 “……等等，你的意思是西弗让我滚回炼金办公室？”阿塞斯艰难地重复美杜莎小姐刚才的话。 少爷要被赶走了？ 旁边的妮娜瞪大眼睛，一会看看地窖门口，一会看看阿塞斯。 “是啊，你走了没多久，院长就出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表情可吓人，让我转告你——滚蛋。” 天气太冷，美杜莎小姐连幸灾乐祸都没什么精神，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 阿塞斯皱眉，把最近的事情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想到答案。 “你先让我进去。” “我不敢。” 一人一蛇对峙片刻，眼神交锋。 “好吧好吧，你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欺负院长去啊！” 美杜莎小姐嘟囔着，不情不愿地盘好身体，给自己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记得早点给我解开。”她不放心地叮嘱，蛇瞳里难得有点可怜巴巴。 阿塞斯点头，手指轻点，美杜莎小姐从头部开始被灰色覆盖。 美杜莎小姐被石化后，阿塞斯伸手推门，魔力顺着他的手打开门锁。 地窖内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差别，阿塞斯看向魔药室，里面并没有透出光线。 那…… 阿塞斯看向卧室。 卧室门紧紧关闭着，同样没有光线泄出。 阿塞斯犹豫了下，抬脚走向卧室。 “西弗？”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阿塞斯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靠在椅子上，握着一本书闭目沉睡的斯内普。 他放轻脚步，小心靠近。 一边走一边用清洁咒和保温咒清除身上的灰尘和寒意。 走到床边，顺手拿起被子，魔力流动将被子变成一条毛毯。 随后，阿塞斯在斯内普身侧站定，小心翼翼抽走被他握在手上的书，将毛毯盖轻轻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依旧没醒。 阿塞斯就近在床边坐下，拿起刚才斯内普在看的书看了起来，只是心里还挂念着斯内普的异常，没怎么看进去。 屋外大雪飘零，寒风呼啸刮在窗上，却打破不了屋内的平和。 书看了不到十分之一，阿塞斯听到斯内普的呼吸声变化。 他放下书看过去，正好和刚刚睡醒的斯内普对上视线。 “阿塞斯？” “是我。” 斯内普脑子瞬间清醒，下意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原来是我们的大忙人教授。” 大忙人教授？ 阿塞斯不明所以，迷茫地看着斯内普，“西弗？你不开心吗？” 这满脸迷茫和无辜，让斯内普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哽在嗓子憋得难受。 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没有。” 阿塞斯更迷茫了。 “西弗，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假设你听得懂我的话？” 斯内普阴恻恻地瞪着阿塞斯，仿佛他要是再提到“不开心”这个问题就把他踢出去。 虽然阿塞斯不明白“不开心”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惹斯内普生气，但还是乖乖闭上嘴，毕竟他还不想被丢出地窖。 “圣诞快乐，西弗。” 不知道缘由，没办法哄人的阿塞斯选择转移魔药大师的注意力。 提到圣诞斯内普就更来气，脑海里迅速组织语言，满嘴的毒液正准备喷出去，手指突然一凉。 斯内普一愣，低头看向手指。 是一枚尾戒。 银色戒身，上面龙飞凤舞用花体刻出s·s两个字母，周遭隐隐闪过墨绿的光华，看样子和阿塞斯之前佩戴的族徽尾戒差不多，只是图案有所改变。 s·s？ 他制作的魔药一般都是这个落款，但是如果他没记错，之前看到阿塞斯的炼金道具留下的落款也是这个，只是后面会跟着家徽的标志。 阿塞斯含笑垂眸看着斯内普，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猜测。 “是你的名字，也是祝愿。” soaring in the sky 翱翔于天空，愿那个高傲的魔药大师可以永远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 斯内普抬头凝视阿塞斯，觉得他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但那双眼睛里的骄傲似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里面还有东西，不看看吗？” 阿塞斯适时提醒。 斯内普又是一愣，手不自觉摸向戒指，所以这个戒指真的是炼金戒指？ 他尝试调动魔力，果然感受到里面有一片存放东西的空间，里面的空间在他的感知下，被堆的满满当当，只留下一小半的位置。 古灵阁的妖精犹记得那天，他们迎来一个恶魔和令人生畏的噩梦。 阿塞斯在他的金库里，把能用上的，不能用上的都一股脑塞了进去。 金库差点被他搬空，最后是戒指实在装不下，而且还要给斯内普留下位置放自己东西，才不得不拿了一点出来。 哪怕是这样，他的金库也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东西。 古灵阁的妖精替他关门时，看见里面少了那么多东西，差点哭出声。 第310章 魔药大师的圣诞节礼物(下) “我对无痕伸缩的魔纹不算擅长，所以戒指暂时只能那么大。” 阿塞斯在一旁解释，怕斯内普觉得不够，又接着说。 “不过我手上还有材料，等我再研究研究，下次保证给你换一个空间更大的戒指。” 斯内普陷入沉默…… 如果他没记错，阿塞斯手上的戒指好像都没有他的大。 “里面的东西……” “那些啊，也是礼物。”阿塞斯自然地接话，“只送一个戒指太少了，所以我去我的金库转了一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西弗不用担心。” 是这个问题吗？ 斯内普差点忍不住吐槽出声，这一刻他突然微妙的感同身受卢修斯的话。 阿塞斯确实大方。 甚至有点大方过头了。 “你……” 斯内普有点犹豫的开口，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阖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没了犹豫，“我只留下戒指。” 看着斯内普坚定的眼神，阿塞斯劝说的话死活吐不出来。 其实他也意识到不妥了，只是他还是忍不住送礼物的冲动。 “要不把里面的药草留下？我留着也不用，只有放在西弗你这里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 里面的药草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而且还有那么多。 “……好。”眼看阿塞斯失落地垂下眼眸，斯内普还是松口应下了。 阿塞斯心中一喜。 果然还是以退为进这一招好用，不然今年他的圣诞节礼物可能真的会送不出去。 “我手上还没有多余的炼金戒指，这些东西可以先寄存在你那里吗？西弗。” 不对劲，斯内普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感觉很强烈。 “你说个具体时间。” 魔药大师依旧那么警惕，硬是从阿塞斯已经挖好的坑里爬了出来。 “好吧，我明天让妮娜来转移。”阿塞斯不无遗憾地说。 果然是这样。 斯内普忍不住抬手给阿塞斯来了一下，咬牙切齿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卡文迪许教授竟然敢戏弄他的同事。”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的手贴在脸侧，桃花眼微微眯起，弯出好看的弧度。 一边笑一边对着斯内普叫冤，“这怎么能叫戏弄呢？” “那叫什么？圣诞老人送礼物？” 斯内普说完，似乎是想到阿塞斯像邓布利多一样摆弄着白花花的大胡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稀奇，我们的炼金教授竟然还是圣诞老人？” “对，你的圣诞老人。” 阿塞斯也不介意，笑着接下斯内普的话，突然记起之前他们在圣诞节的一段话，若有所思。 “要不，我去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一下，让他扮演一下圣诞老人？” 斯内普的眼睛微不可察一亮，矜持的颔首。 “我想，我们的邓布利多校长一定会为了霍格沃茨贡献他自己的。” 两人一拍即合，阿塞斯转身就去找邓布利多。 顺手解救被石化的美杜莎小姐。 今年英国巫师界隐隐的动荡让邓布利多留在霍格沃茨，正好被阿塞斯逮个正着，两人在校长室掰扯半天。 最终，阿塞斯以一屋子蜂蜜公爵的新品拿下了圣诞老人版邓布利多。 阿塞斯再回到地窖时，斯内普已经不在卧室。 美杜莎小姐悄悄抬起尾巴，指向魔药室，阿塞斯会意，转身走向魔药室。 魔药室里不同往日的烟雾缭绕，斯内普坐在工作台，手上拿着一瓶魔药，久久凝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弗，邓布利多校长答应了。” 阿塞斯关好门，走到斯内普身后。 斯内普回过神，将手上的魔药放在桌面上，“你给了他什么？” “……一屋子蜂蜜公爵的新品。” 阿塞斯的声音有点心虚。 他答应的太快，忘了健齿魔药的提供者是魔药大师。 果然，下一秒斯内普的眼神刀就杀到阿塞斯的身上，身上怨气四溢。 “如果我没听错，你说的是蜂蜜公爵的新品？一屋子？” “没事，有米勒娃在，他吃不了那么多的，大不了我去举报一下。” 阿塞斯连忙安抚魔药大师的怨气。 “或者我给他炼制健齿魔药。” “记得你说的话。”斯内普冷哼一声，对着桌面上的魔药抬了抬下颚，“你的圣诞礼物。” 阿塞斯拿起那瓶魔药，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魔药，疑惑地看向斯内普，换来魔药大师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记得你有看过我的记录？” “这是新的魔药？” 阿塞斯惊喜地看向手上魔药。 斯内普的记录他看过，但是当时还处于理论阶段，他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么快就能看到最终成品。 “对了西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申请新药草和新魔药，要匿名吗？” “因为国际魔药协会的总部不在英国，而英国的魔药协会不够格，再加上新魔药需要多个魔药协会的审查，所以如果要申请，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直接写信给国际魔药协会，信件上要有起码三个家族的盖章，这个不用担心，我这边就有两个，卢修斯也可以盖章，或者邓布利多校长他们也可以。” “国际魔药协会那边核查信件后会派人过来核查，这个核查只是确认新魔药这件事是真的，然后就是各大魔药协会联合审查魔药。” “审查长达一两个月，最后审查通过还需要当场炼制，当场实验，成功后就代表新魔药正式诞生。” “还有匿名按理来说是不允许的，不过我之前和他们沟通过，他们同意了，只是如果匿名，那西弗你就不能出面了，很多审查工作很麻烦，名誉也会被掩埋，这样对你不公平。” “还有梅林勋章也需要时间。” 阿塞斯体贴的把之前了解好的流程和一些注意事项告诉斯内普。 斯内普静静听着，注视着这个面面俱到、仿佛要得到梅林勋章的人是他一样的男人。 突然，斯内普出声打断阿塞斯的话，“我现在没有第二瓶魔药。” 这句话直接让阿塞斯怔愣在原地，“没有第二瓶……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似乎又有点兴奋。 斯内普抬眸扫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手上的魔药是第一瓶成品，也是目前唯一一瓶。”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喜悦如烟花般绽放，在脑海里炸出漫天璀璨的星光。 阿塞斯握着魔药的手不由收紧，魔瓶的温热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脏，轻松抓住里面的情意。 “西弗……” 斯内普不明白只是一瓶魔药有什么好激动的，但还是低低应了声“嗯”。 下一秒，坐着的魔药大师便被阿塞斯俯身搂入怀中。 阿塞斯贴着斯内普的耳边，轻声说道：“圣诞快乐，西弗。” 这是今天阿塞斯说过的第三遍圣诞快乐，但又不止三遍。 斯内普低头，放松身体靠在阿塞斯肩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 “圣诞快乐，阿塞斯。” 第311章 圣诞老人邓布利多 圣诞节的第二天，踏入礼堂的小巫师们惊呆了。 “梅林的头发，是圣诞老人校长！” “哇，那圣诞老人校长有礼物派送吗？” “梅林！你们别说，我怎么觉得校长扮演圣诞老人真的好适合。” 穿着不同颜色校服的小巫师悄悄盯着邓布利多窃窃私语。 今天是圣诞节，霍格沃茨大部分的小巫师选择回家，只有小部分留下。 留下的小巫师里面有报了炼金课的小巫师，他们习惯性地凑在一起聊天。 受他们的影响，他们的朋友也坐过来，本来就不多的小巫师全部挤在一张桌子上。 他们不知道，他们汇聚在一起的目光简直让人没办法忽视。 不过一袭圣诞老人装扮的邓布利多也不介意，反而满意地看着下面的小巫师看他惊讶中带着赞扬的眼神。 他的身边是严肃的麦格教授，看到惊讶的小巫师和满意的邓布利多，表情难得有点忍俊不禁。 “阿不思，你今天看起来不错。” “我也是那么觉得的。”邓布利多一捋自己的胡子，乐呵呵地说。 “还是卡文迪许教授有创意。” “阿塞斯？是他让你扮圣诞老人的？”麦格教授狐疑地看着邓布利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没想到。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住，长长的胡子掩饰了他的异样。 梅林的圣诞老人！他那一屋子的蜂蜜公爵新品绝对绝对不能被米勒娃发现，不然绝对和之前的糖果一样。 邓布利多一想起被麦格教授收走的糖果就觉得痛彻心扉。 不行，要转移米勒娃的注意力。 “咳咳，那个米勒娃啊……”邓布利多视线左右移动，来回扫视，终于在看到斯内普空缺的座位时想到了话题。 “你看西弗勒斯今天怎么不来吃早餐啊？年纪轻轻的，太沉迷一样东西不注意身体，这样不好。” 麦格教授赞同的点头，同时看向阿塞斯空缺的座位。 “说起来，阿塞斯最近也没怎么来礼堂吃饭，不过他的家养小精灵和表姨都在这，可能在办公室吃了。” 她话语刚落下，斯内普就甩着黑袍走了过来。 “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异口同声说道。 斯内普的脚步一顿，狐疑打量邓布利多，又打量四周，总觉得今天邓布利多看他的目光过分激动。 “咦？邓布利多校长？米勒娃？” 阿塞斯从斯内普身后走出来，同样对两人的热情感到奇怪。 “邓布利多校长，看来圣诞老人这个装扮真的很适合你。” “是呀，我也觉得。”邓布利多毫不在意斯内普打量的眼神，笑眯眯和阿塞斯交流。 斯内普找不到邓布利多的破绽，心中郁闷，习惯性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慢吞吞地上下扫视邓布利多。 “看来……我们的校长对自己的行为乐在其中，并且……啧……” 麦格教授好笑地看着一来就呛邓布利多的斯内普，招呼着走过来的阿塞斯，和他聊了起来。 一方面是给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交流的空间，一方面是她实在是喜欢阿塞斯送的礼物了。 一款前所未有的飞天扫帚，功能还出乎意料的强大。 “阿塞斯，那个飞天扫帚是哪家公司的新品？用起来实在是太棒了。” 严肃的女巫谈及自己喜欢的东西，脸上有些维持不住她的严肃。 阿塞斯在麦格教授身旁坐下，拿起前面桌子上的南瓜汁，听到麦格教授的问话，他笑着摇头。 “那可不是新品。” 迎着麦格教授惊讶的目光，他接着说道：“独一无二，手工制作。” 麦格教授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激动。 “我太喜欢这个圣诞节礼物了，谢谢你，阿塞斯。” “别那么说，米勒娃你送的变形术笔记对我也很有用。” 阿塞斯擅长变形术不假，但他更多的重心都在魔咒和炼金上，有麦格教授的笔记他在变形术上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麦格教授当了格兰芬多院长那么多年，面对形形色色的学生，自然看的出阿塞斯说的是真心话。 “哪怕你已经毕业了，我还是会为你不是格兰芬多感到可惜。” 阿塞斯不置可否笑了下，哪怕他不是斯莱特林也不会是格兰芬多，只是这些话他没必要和麦格教授讲。 一顿早餐过后，特意来观摩邓布利多限量版圣诞老人的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尤其是斯内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某一段时间开始，和邓布利多聊完天后心情都会舒畅很多。 也许是看邓布利多说不过他很舒服？斯内普试图分析自己的好心情。 可是之前邓布利多不也是说不过他——见鬼说不过……呵 在提及某些事的时候，他确实毫无还手之力。 斯内普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沉郁下去，刚披上外套准备出门赴约的阿塞斯察觉到气压不对，突然看过去。 “西弗？怎么了？” “没事。” 斯内普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耽误阿塞斯的事，便随意敷衍了两句。 但阿塞斯不是轻易被敷衍过去的人，他重新脱下外套搭在臂弯。 “想什么把自己想到不开心了？” 第312章 去见尼可 阿塞斯走到斯内普身边也没等到回话，心里忍不住磨刀。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把魔药大师惹生气了。 另一边，乐呵呵的圣诞老人背后突然一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慌忙打量四周寻找这种不好预感的来源，正在和小巫师交流的麦格教授顺利被他盯上。 看着阿塞斯越走越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斯内普眉头不自觉皱起。 “去忙你的事情。” “我约的时间还有一会，不着急。” 阿塞斯一边回答斯内普的话，一边隔着桌子观察他的脸色。 确认他没有说出来的想法后，阿塞斯绕过桌子，张开手臂。 “今天要去见的人我没有把握，西弗不给我一个幸运拥抱吗？” 斯内普的情绪被打断，没好气地瞪了阿塞斯一眼，手指微抬，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阿塞斯也不介意，自顾自地俯下身抱住斯内普。 斯内普犹豫片刻，还是在阿塞斯起身之际低声祝了一句好运。 “放心吧。” 阿塞斯重新穿上外套，身影很快消失在地窖。 被他一打岔，斯内普也没什么心思关注邓布利多了。 想起阿塞斯之前提到的魔药审核认证，他扭头扎进魔药室。 围观一切的美杜莎小姐暗暗咂舌。 那么好哄的院长一定是她瞎了，要不就是没睡醒。 再睡一会…… 美杜莎小姐果断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又崩溃睁开。 怎么可能！？ 院长竟然真的那么好哄…… 按照安娜之前送来的地址，阿塞斯踩着点来到法国郊外的一间木屋前。 木屋约莫三层楼高，不是很大。 从外面看起来还算精致，尖顶白漆，点缀在原木色中，墙壁角落魔纹蜿蜒，能量环绕，将木屋保护的很好。 屋外，主人还用木头圈了一个小型花圃，花圃的围栏上刻着保持温度的魔纹，还有一些漂亮的花纹，看样子花了主人不少心思。 只是这散落生长、隐隐有点枯黄的鲜花，似乎很多天没有打理了。 阿塞斯压下心底的疑惑，走向门口，门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己打开。 “吱嘎——” 木门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阿塞斯面无异色，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布置很温馨，随处可见的花朵被放在花瓶里，将整个屋子变成花的世界。 阿塞斯不动声色打量一圈，视线落到屋子中央棕色沙发上。 那里背对着他坐着两个人，看身形和发色，其中一人就是他今天要见的尼可·勒梅。 那另外一个人就是…… 阿塞斯的目光移到另外一道背影上，莫名觉得眼熟。 两人听到动静，慢慢回头。 …… “梅乐思教授？” 短暂的寂静被阿塞斯打破，他有些错愕又恍然看着沙发上的梅乐思。 梅乐思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到阿塞斯还站着连忙招呼。 “阿塞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教授了，来，我们坐下说。” 阿塞斯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疑虑的目光还在梅乐思身上打转。 尼可.勒梅刚才没找到机会开口，现在见阿塞斯坐下，便对着身后的“木头”比了个眼色。 得到指示，木头从两侧裂开，探出两个木制的胳膊，然后是脑袋、脚。 有了脚的木头现在不叫做木头，尼可之前为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杰克”。 杰克走起路来，几乎是一步一响，木头的腿和木头的地板重重磕在一起，荡起一点灰尘。 那么明显的动静，阿塞斯很难不注意到，他把视线从梅乐思身上移开，看向杰克。 “看出什么了吗？”尼可随意指了指杰克，考校阿塞斯。 尼可看着风烛残年，可这声音却不太像，反倒有种少年人的澄澈。 阿塞斯心中猜测不断，面上毫无变化，侃侃而谈。 “连环魔纹构成的一个炼金作物，身上似乎有一点不属于魔纹的力量。” “而且他应该是活的。” 阿塞斯看着杰克身上流动的能量，瞳孔微缩，语气却还维持着平静。 他说的基本准确，虽然只是大概的说法，但一眼能看穿底细，还没有上手，这已经足够说明阿塞斯在炼金上的底蕴，尼可满意地点头。 “之前忘记问你了，上次你来信询问的事，成功了吗？” 尼可说的是那个纯白隔绝魔力的空间，阿塞斯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对我来说或许是成功的，对于您来说可能不是。” 阿塞斯自己要的是隔绝魔力但不触及“权柄”，所以算成功，但尼可之前的框架和建议是隔绝一切能量。 成不成功他自己不好定夺。 尼可若有所思，看着阿塞斯脸上的坦然自若，缓慢地点头。 “对你来说成功就好，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尼可颤颤巍巍起身。 也是在这时候阿塞斯才觉得面前的老人有了风烛残年老人的感觉。 他连忙跟着起身搀扶。 尼可看了阿塞斯一眼，没有拒绝。 手扶在他的手臂上，颤颤巍巍借他的力道走上楼梯。 走到一半，他拍拍阿塞斯的手，示意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 阿塞斯半信半疑地松开手，视线一直落在尼可骨瘦如柴的手臂上。 总觉得这个手臂轻轻一折就会断开，要是一摔，整个人估计就散架了。 尼可让阿塞斯停下的地方是小木屋的二楼，拐角和楼梯掩住两人的身形，下面看不到上面的场景，上面也看不到下面的场景。 尼可无声抬手指向阿塞斯身后的花瓶，阿塞斯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瓶口上藏着一个隐蔽的魔纹。 他伸出手点在上面，启动魔纹。 很快，一个小型的隔音罩包裹尼可和阿塞斯，边缘蔓延四周将四周也封锁起来。 “我和你有通信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刚才的话，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坚定的孩子……” 尼可说一段话，喘一口气。 “也很有主见，所以我不打算和你说太多，你可能也猜到一点。” “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直活着……长生不死不是什么好事。” 第313章 梅林 尼可喘得越发厉害。 阿塞斯在一旁看着都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往死亡的国度。 好在尼可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用力喘了几口气后刻意调整呼吸，呼吸又平复下来。 “永生也许才是人类最大的诅咒。” 尼可郑重其事说完最后一句话，深深地看了阿塞斯一眼，也没要阿塞斯的答案，转身走向一个房间。 阿塞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突然开口。 “我并不追求永生。” 尼可的脚步一顿，走廊里阿塞斯的声音还在传来。 “比起永生享受无尽孤寂，我更希望活在当下，爱我所爱。” 尼可脚步再抬起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轻快和释然。 阿塞斯一直等到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才转身下楼。 楼下还维持着刚才的模样，梅乐思看见阿塞斯下来，热情的招呼。 木头人杰克已经端了一杯茶过来，摆在阿塞斯座位面前，滚滚热气上翻，模糊了梅乐思的表情。 阿塞斯把心中警铃拉到最高，不动声色走回刚才的座位坐下，“梅乐思先生之前在信中所说的话……？” 梅乐思丝毫不意外阿塞斯的直接，“你想先知道什么答案？” “先知道什么？” 阿塞斯的声音低不可闻，随后直直看向梅乐思，眼神平静。 “要不我们先来确认一下称呼问题，我该怎么称呼你，梅乐思先生还是……梅林先生？” 被一语点破身份，梅乐思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错愕。 时刻警惕他的阿塞斯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错愕。 “看来我猜对了，梅林先生。” 他勾起礼貌的笑容。 梅乐思蓦然失笑，“你是真的聪明，说说吧，怎么猜到的。” 说话间，他身上涌现白光。 白光消退，和阿塞斯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白胡子老人出现，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改变，就是少了根拐杖。 “什么拐杖，那叫法杖！和你的魔杖一样，都是巫师施法的伙伴。” 很好，真的可以绕过炼金道具的阻拦看到他故意显露的想法。 阿塞斯不着痕迹垂眸，将脑子里的东西迅速清理干净。 “我没有猜到，只不过是一个试探，是与不是我都不吃亏。” 整理脑子之余，阿塞斯还不忘回答梅林刚才的问题。 “好小子，你这些年的成长有点惊人了。”老人不无惊讶。 当时还那么小一点的小家伙现在已经可以正面试探他的身份了。 “继续吧，还想知道什么？” 阿塞斯抿了抿唇，视线虚落到梅林脸上，飘忽不定，刚才平静的神色不自觉带上一丝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死。” 梅林沉默了一会，他自然是知道阿塞斯嘴里的他是谁，只是…… “唉……” 梅林长叹一口气，答非所问。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的存在比他重要，所以你不能死。” “……也许你已经察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老人睿智的眼睛，沉淀了无尽的岁月，只一下便轻易透过阿塞斯眼睛，看穿他这些天一直逃避的问题。 阿塞斯原本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死死握紧，依靠手心的刺痛，他压下脑海中涌现的幻象和绝望。 然而，接下来梅林的话更是直接击碎阿塞斯这些天的希望。 “你不能死，所以他得死。” “命运的给予是有定数的，等价交换这个道理你比我还明白，而如果你要救他的代价，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你承担不起。” “你能救下邓布利多是因为你成为了其中的一个节点，直接影响了他的未来但斯内普不是，你要救他，你就得死，甚至可能连死都救不了他。” 救不了吗？ 阿塞斯好似颓废地半垂下头，散乱的碎发挡住他的表情，没人发现他的眼中红血丝蔓延，几乎变成一片血红。 梅林又是叹气。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明年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会出事，你可以试一下救他，救他的代价最多不会超过斯内普的五分之一，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如果不能，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你不希望我因为西弗出事？为什么？你和……什么关系？” 阿塞斯满眼通红，却冷静抬头，抓住梅林不经意流露的信息反问梅林。 梅林有些惊讶阿塞斯在情绪波动那么剧烈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和敏锐的思绪，但还是迅速给出答案。 “因为你和我一样很重要。” “你知道巫师是怎么施法的吗？” 梅林没等阿塞斯回答，继续说下去，“你们的说法对也不对，对我来说，巫师施法只是一次指令的输入。” 阿塞斯脑子疯狂转动，思考梅林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东西在接受指令，并且做出反馈？” 他艰难地说出结论。 “你很聪明。”梅林给了阿塞斯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记得麻瓜那里有个新奇的东西叫互联网，你对那个有了解吗？” “有一点。”阿塞斯点头。 “原理其实差不多，就好比巫师界里有一个总的服务器，每个魔咒只要巫师念出指定的魔咒，用出指定的手势就可以输入指令，服务器反应后，魔咒就从魔杖使出。”梅林解释道。 “那巫师小时候的魔力暴动？无声无杖魔咒呢？” “魔力来源于巫师体内，但魔咒不是，至于无声无杖魔咒，你知道快捷键吗？你自己就是无声无杖的施法者，应该清楚，说到底无声无杖只是越过手势和咒语直接自己操纵魔力。” 梅林迅速给出答案。 这个说法和现在巫师对施法的认识既一样又不一样。 阿塞斯沉默下来，思索梅林的话。 梅林还在继续说：“早在很久之前，巫师每一次施法都需要亲自调动魔力，按照自己想要得到的效果移动，发出相应的魔咒。” “这样的魔咒威力确实大，但需要耗费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所以有一个巫师为巫师界创造了一个这样的服务器。” 第314章 他选择的路 阿塞斯皱眉，迅速抓住重点。 “那按照你的意思，每个魔咒应该都需要录入这个服务器？可是新的魔咒诞生要怎么录入？” “如果这个服务器有管理者呢？” 这就是梅林说他重要的原因？ 阿塞斯脑海中之前得到的所有线索一瞬间就连在了一起。 “所以权柄是真的权柄，是管理者的权柄，服务器在得到反馈知道我在实施预言的时候，了解我要做什么。” “于是将大部分失败的案例放出，就为了打消我的想法。” “因为成功案例里的我下场并不好，甚至可能死亡，这会导致他失去一个管理者？” “不错，管理者的诞生很艰难，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你是其中最好运的一个，我们都是实力达到顶峰，才踏上那个境界成为管理者。” 梅林肯定了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眸光一闪，垂下眼帘不动声色掩饰眼中的情绪，身体的感知被他提到最高。 “你们？这个意思是管理者还有很多个，不止你一个人？” “其实人数并不多，一开始创造服务器的巫师已经……成为服务器，剩余的管理者都是各个时代的……佼佼者，现在在共同维护服务器的运转。” 阿塞斯探究地看着梅林，“佼佼者？像是四位创始人那样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呢？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他们也不行吗？” “不行，他们实力还算不错，但是还远远没有走到那一步，所以我们才说你幸运，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误打误撞闯到我们这儿，得到它的认可。” 不知道为什么，梅林避开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他的反应，再次验证了阿塞斯心中的猜测。 “你相当于和别人反过来了，别人都是实力强大，达到最后的境界，然后得到认可，但你是先得到的认可，最难的一步你已经达成，剩下的以你的天赋来说再简单不过。” 梅林一一解答。 到这里，阿塞斯想知道的，和之前还不确定的已经摸得差不多，拼图每一个角都被补上。 他低头看向茶杯荡漾的水面，所以平静有力。 “我不会放弃的，对管理者、对永生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和自己的爱人过好这一生。” 梅林深深看着阿塞斯，眼中没有意外，仿佛早就猜到阿塞斯的想法。 “可你现在没有办法，不是吗？” “也许吧。” 阿塞斯轻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湛蓝的天空中有几只鸟儿在自由翱翔，其中两只鸟儿脱离大部队，一直围绕在对方身边。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一下。” 没人能拦得了他。 梅林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颇为感慨地打量阿塞斯，“你和安娜、威廉那两个孩子真的很像。” “您认识我的父母？” 阿塞斯收回视线看向梅林。 “认识，说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学生，那俩孩子可怕我了。” 梅林想起之前在德姆斯特朗的教学生涯，促狭地笑了下。 阿塞斯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安娜和威廉都很畏惧的教授。 “原来父亲母亲害怕的教授是您。” “当然是我，想听听他们为什么那么怕我吗？”梅林慈祥地看着阿塞斯，像是看着自家孩子一样。 阿塞斯诚实地点点头。 “那时候你父亲母亲还没有在一起，还是只会争第一的死对头，有一天他们听说我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内心，就联合来找我验证。” “他们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哪怕我说出他们从小到大的一些囧事也没松口承认，可能是死对头在身边嘴特别硬吧，直到我说出他们的一个秘密。” 梅林故作神秘对着阿塞斯竖起食指，“来，猜猜是什么秘密？” “他们喜欢对方。” 梅林诧异了一瞬，很快释然。 “也是，他们是你的父母，你比我要了解他们。” “没错，我帮他们直接戳穿了最后一层纸，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所以后来他们见到我就绕路走，生怕我再看穿他们什么秘密。” 阿塞斯的心情在梅林不着痕迹的安慰下好了一点。 无声打量面前的老人。 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老人对他不仅没有恶意，还有一种长辈看晚辈亲切的感觉。 但他没有再问下去。 他猜，梅林能跟他说那么多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再问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何况他有他的想法，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于是，阿塞斯提出告辞。 梅林没拦着也没再劝，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个好孩子。” 阿塞斯走后，房间内走出四个人。 “有点奇怪啊，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好像察觉到我们了？” 其中一个绿袍男子咂咂嘴，似乎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些离谱，勾唇笑了起来。 “这小子可能不止察觉到我们。”蓝衣服女子接过话，“真是奇怪，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梅林抬手拿过茶杯，平心静气给后来的几人倒上茶。 “那个小家伙聪明得很，猜到什么不奇怪，就太倔强了，虽然我之前就猜到他不会动摇，但没想到哪怕知道可能会失败、会死亡也那么坚定。” 闻言，绿袍男子满脸骄傲，“你们不懂，我们斯莱特林一旦认定一个人，认定一个方向，绝对不会动摇。” “所以你真的不给他提供一点帮助？那两孩子都是斯莱特林，另外一个还是斯莱特林现在的院长。” 一个温和的女巫含笑问道。 另一个红袍男巫笑得爽朗，也跟着应和，“就是，要不你让他改到格兰芬多，我绝对不留余力帮他。” “你想打架吗？戈德里克。”绿袍男子也就是萨拉查咬牙切齿道。 四人身后，一条蛇悄然出现。 下一秒绿光闪过，同样是绿袍却是一头白发的男巫森然一笑，毫不掩饰脸上的恶意。 “啧啧，你们这些长辈嘴皮子光说不动，看来要给那小子收尸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海尔波。”萨拉查没好气地说道。 第315章 他要走下去的路 “好了，你们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一见面就吵。” 梅林开口制止两人的争吵。 他一说话，萨拉查和还想反唇相讥的海尔波都乖乖安静下来。 他们虽然同为管理者，但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捆起来都打不过梅林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管理者。 其他人也相继安静下来，看向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 “听清楚了，我们谁都帮不了他，这是他自己要走下去的路。” 梅林不容置疑地扫过几人，着重看了萨拉查好几眼。 他知道萨拉查只是嘴硬，但实际上比谁都护犊子，尤其阿塞斯还是那么优秀、给他疯狂长脸的斯莱特林。 而斯内普…… 活了那么多年的萨拉查现在也没那么在意纯不纯血了。 “……我知道了。” 萨拉查撇嘴，不情不愿应下。 他幼稚的模样惹得罗伊纳侧目，和赫尔加对视一眼。 两个女巫默契十足，赫尔加立马会意，出声安慰。 “你应该相信那孩子，我和罗伊纳都觉得他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再怎么聪明不还是个孩子。” 萨拉查还是不甘心，嘀嘀咕咕的想要试图试探梅林的底线。 梅林无奈摇头，“跟你们比起来，他可不像个孩子。” 戈德里克赞同点头，萨拉查有时候真的比孩子还要幼稚。 萨拉查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个你们里面没有你吗？傻子。” 几人吵吵闹闹的时候，阿塞斯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远远眺望木屋，眼中晦涩难明，不复刚才濒临崩溃的模样。 “五个，多了一个……” “萨拉查·斯莱特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还有一个是谁？” 自言自语的声音消逝于风中。 屋内的梅林似乎感觉到什么，含笑看向阿塞斯的方向。 “放心吧，那个小家伙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做什么？又做到什么程度？” 几人停下吵吵闹闹的拌嘴，看向一脸意味深长的梅林。 “他真的能做到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吗？”罗伊纳不知道想起什么，一向温和睿智的眼中出现一丝伤痛。 “罗伊纳？”赫尔加担忧得看着她，身上暖光环绕，柔和的气息使得罗伊纳身上的悲伤减淡。 “我没事，只是很久没有想起之前的事了，现在突然想起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话一出，众人皆沉默。 他们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到他们自己的都快忘了之前的事情，忘记以前的朋友，弟子和家人。 现场气氛格外沉闷，海尔波重新变成蛇，不耐地吐着信子。 “我们在这里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想知道最后结局等就是了，反正这无尽岁月那么长，有点消遣也不错。” 他作为萨拉查争锋千年的对手，自然不会在意阿塞斯的死活。 “海尔波说的没有错，我们该回去了，其他人还在等我们。” 梅林和蔼地看着面前五个人，但五人都知道这份和蔼下面藏着的是什么，纷纷亮起各色光芒消失在木屋。 萨拉查是除了梅林外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借着梅林没有注意他，轻手轻脚往椅子下丢了个吊坠。 然后看向梅林之前看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你这小子可别让我失望。” 绿光闪过，他也消失在木屋。 梅林身上同样亮起白光，但他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先将萨拉查丢下的东西拿走，看到是吊坠，他无奈一笑。 “这个萨拉查，可别破坏那小家伙原来的想法。” 在精明却有时候不太靠谱的萨拉查和阿塞斯之间，梅林还是觉得阿塞斯靠谱，与其让阿塞斯受他们影响，还不如让他自己发挥。 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这次，小木屋里彻底没了声音。 “全部消失了。” 阿塞斯还站在那个地方注视着小木屋，感觉到里面能量波动的消失，喃喃自语，脑海一一列出刚才定下的方法，眼中难掩算计和阴霾。 “代价吗？先试试吧，如果实在走不通再换，只是最后那个方法……能不用还是不用……” 随着声音的消失，他的身影也和梅林他们一样消失在树下。 回到地窖的阿塞斯表现的与往日无异，只是会将更多时间花费在纯白空间研究伏地魔和灵魂。 把两个伏地魔翻来覆去的研究，无视巫师界的明令禁止，对灵魂进行了深度的研究，探寻灵魂的本质。 研究到最后，两个魂器伏地魔连求生的欲望都快没了。 只希望阿塞斯给他们一个痛快，毕竟不是每个灵魂都能接受自己被人剖析窥探的痛苦。 阿塞斯一天的时间除了在纯白空间研究灵魂歪，就是待在斯内普身边给他的魔药研究打下手。 只有两人的地窖生活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圣诞假期就要结束。 圣诞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阿塞斯迎来了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们的意思是想学守护神咒？” 阿塞斯看着在礼堂门口拦住自己的救世主三人组，有些头疼。 “守护神咒应该是你们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内容，你们要是想学，去找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话说到这，阿塞斯以为他们能识趣消失，但比起卢平，哈利和赫敏显然更相信救了哈利几次，还出手驱逐过两次摄魂怪的阿塞斯。 “卡文迪许教授，我们保证不会占据你太多时间。”赫敏似乎猜到阿塞斯为什么拒绝他们，连忙保证。 这时，一个铂金色脑袋路过，听到赫敏的话立马凑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占据什么时间？” 德拉科警惕地看着哈利三人，生怕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拐走阿塞斯。 阿塞斯看着凑热闹的德拉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我们想从卡文迪许教授这里学习守护神咒，因为卡文迪许教授的守护神咒实在是太强大了。” 赫敏直接镇压想要说话的哈利，给德拉科解释。 第316章 教守护神咒(上) 就这？ 守护神咒？ 德拉科撇撇嘴，不屑一顾。 守护神咒这东西阿塞斯早就教过他了，只是他最近才有守护神要出来的感觉，就是还差一点。 摆正脸色，德拉科正想嘲讽两句几人的不要脸，突然灵光一闪。 如果有这三个人在，那他的学习进度在他们的衬托下一定很快，而且还能打击一下这三个人。 然后，等他顺利召唤出守护神，就能鄙视他们怎么还没学会。 德拉科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算盘珠子都要砸阿塞斯头上了。 果然，他把期待的目光移到阿塞斯身上，灰色眼睛里满是期期艾艾。 阿塞斯不好的预感更重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只有阿……教授你那么强大，才可以教会我们。” “我们？” 赫敏和哈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顺便把要说话的罗恩按下去。 德拉科手臂交叉，摆足姿态高傲地说：“怎么？就允许你们想学？” “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赫敏率先接话，又目露期待地看向阿塞斯。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现在只想给这个坑人铂金孔雀一巴掌，最好像斯内普那样盖在他铂金的脑袋上。 咦？ 德拉科突然觉得头顶有点痛，他奇怪地摸摸头，没问题啊？ 没发现有问题的铂金孔雀眼巴巴看着阿塞斯，不断朝他挤眉弄眼，想让阿塞斯同意他们的请求。 阿塞斯可以没有心理负担拒绝救世主三人组，但面对德拉科这个弟弟还真的有点难以下手。 尤其这个傻弟弟还傻乎乎的、自以为是没人发现冲他眨眼睛。 “晚上七点在我的办公室。” 算了，教这个救世主一点东西，防止他作死的时候出事也好。 阿塞斯答应下来，哈利和赫敏脸上浮现出喜意，德拉科立马得意洋洋地扫视全场。 尤其是哈利，被他的鄙视重点关照，看多了好几眼。 看吧，我才是我哥最喜欢的人，就你们这群蠢狮子还是不行。 阿塞斯看着德拉科还是那么傻的样子，忍无可忍把他拉走。 德拉科还没炫耀完，却不敢违背他哥，只能嘟哝着跟在阿塞斯身后离开。 晚上七点 阿塞斯准时离开地窖，一打开门，和刚刚走过来的四人撞个正着。 争吵和劝架的声音瞬间消失，四双眼睛紧盯着阿塞斯和他身后打开的门。 他们没看错吧，这是地窖？卡文迪许教授\/阿塞斯大晚上从地窖出来？ 阿塞斯仿佛没感觉到他们灼热的视线一样，神态自若地关上门。 “来了？” “啊——嗯来了。” 对面四人和阿塞斯最熟悉的德拉科反应最快，只是他的眼睛也是最亮的。 阿塞斯没忍住，伸手狠狠搓了一把他的脑袋，原本不经意打理好的发型直接被弄乱。 德拉科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巴巴捂着自己的脑袋，这可是他在出门前花了很久弄好的发型。 “走吧，本来想给你们弄个博格特的，但暂时没有，所以现在你们可能要真的面对摄魂怪了。” 阿塞斯说完，转身往外面走。 四人面面相觑，德拉科最先跟上去，反正他的守护神咒护住自己不是问题，再说不是还有阿塞斯在吗 ？ 其他三人也相继跟上。 阿塞斯脚步不快，借着路上的时间给他们讲解守护神咒的知识。 “守护神咒的咒语是呼神护卫，发出魔咒的时候一定要集中精神，然后再脑海里想自己快乐的事。” “你们先记住咒语，等会我会抓个摄魂怪过来给你们试试手。” 来到城堡外，阿塞斯随意挑了个空地，魔力在上面圈了一个圆出来。 其他四人都迷茫地看着阿塞斯，他们不是要去找摄魂怪吗？而且霍格沃茨里不是已经没有摄魂怪了吗？ 阿塞斯没理会他们的疑惑，轻轻挥动魔杖，一只半人高的守护神白虎出现，它一出来就四处嗅闻，然后对着一个方向低声嚎叫。 叫完又乖巧回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点点头，嘱咐道：“轻点，别弄死了。” 白虎长啸一声，撒开腿跑向刚才嚎叫的方向。 它的速度很快，几人没等多久就看到它叼着一个东西回来。 靠近时，德拉科等人才发现它嘴上叼着的是一只耷拉脑袋、不知生死的摄魂怪。 “霍格沃茨里怎么还有摄魂怪，邓布利多呢？他怎么回事！”德拉科像是炸毛一样瞪着那只摄魂怪。 “我之前留下来的，有意见吗？” 阿塞斯幽幽的声音贴在德拉科身后出现，他吓得往前一蹿，差点跳到摄魂怪怀里。 “你干嘛？吓死人了。” “还有，你留下那丑东西做什么？” 铂金孔雀气势汹汹质问。 阿塞斯语气不变，脸上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因为你。” 德拉科背后突然一凉，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塞斯，“你的意思这个摄魂怪是为我准备的？！” 阿塞斯点点头，看向其他三人，可能是他和德拉科更亲近，其他三人总是会被他无意识忽略。 “现在，这只摄魂怪会作为你们攻击的对象，刚才的魔咒熟悉了没有？” “熟悉了。” 最积极的还是好学的小女巫，她睁着一双对知识充满渴望的眼睛看着阿塞斯，嘴里大声应道。 刚才她觉得插入不了阿塞斯和德拉科的氛围就一直没有讲话，但现在是上课时间，她是学生。 “熟悉了。” 哈利和罗恩也跟着应。 德拉科在一旁看着他们，被阿塞斯看了一眼也乖乖加入他们。 “先试试使用魔咒，我看看你们哪里还有问题。” 依旧是好学的小女巫作为第一个。 “呼神护卫” 魔杖间亮起一点银光，但没有成型，连德拉科能放出来的蒸汽状银光都没有形成。 赫敏有些失落，对自己的成果十分不满意，她还以为起码能形成蒸汽状的守护神咒。 “还不错，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施咒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再熟悉几遍。”阿塞斯温声鼓励。 赫敏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立马打起精神，动力十足握着魔杖去一旁练习。 第317章 教守护神咒(下) 阿塞斯看向德拉科，德拉科会意，上前一步作为第二个出场。 “呼神护卫” 和赫敏微弱的白光不同，德拉科的魔杖间间流露出大量的银色烟雾，在夜晚里闪闪发亮，里面隐约可见一个动物的雏形。 德拉科内心傲视全场，脸上同样自信满满，“怎么样？” 虽然灰色眼睛里写满了“快来夸我”，但德拉科还是矜持地抿着嘴唇，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没理会他，而是紧紧盯着烟雾里的动物雏形。 这是……独角兽？ 飘忽不定的烟雾构成的动物实在是太模糊，连阿塞斯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独角兽。 如果真的是独角兽…… 阿塞斯看向不明所以还在为没有得到夸奖而气鼓鼓的德拉科。 那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德拉科不满地提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阿塞斯勾起嘴角，伸手又揉了一把德拉科的脑袋。 “你做的很好，我为你感到骄傲。” 这个夸奖实在是有点太隆重，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扭扭捏捏地说道： “其实……其实吧也不至于。” 阿塞斯好笑看着德拉科，又对着他身后的哈利招手，“来吧，波特先生你来试试。” 哈利握着魔杖上前，按照之前阿塞斯教的挥动魔杖。 “呼神护卫！” 比德拉科少但比赫敏多的银光流露，在仗尖处徘徊，没一会就熄灭了。 哈利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敢看阿塞斯的脸色。 考虑到这算是隐私，阿塞斯挥动魔杖在两人之间放置一个隔音的魔咒，才询问哈利。 “咒语和手势没有问题，那问题就是出现在你脑海里快乐的事，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是我第一次坐上飞天扫帚和魁地奇。”哈利小声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阿塞斯眼神有一瞬间复杂难辨，看向哈利的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一点。 救世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记得厄里斯魔镜吗？” 哈利被他提醒，也想起在墨镜里见到的父母，表情变得怀念。 “再试一次。” 阿塞斯打量着他的脸色，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开口提醒。 “呼神护卫！” 比刚才要明亮的光芒出现，隐隐已经有了蒸汽的形状。 阿塞斯点点头，让哈利去旁边练习，自己走到最后一个学生面前。 罗恩不是傻子，之前敢和阿塞斯那样讲话是因为阿塞斯和他一样是学生，也没了解过阿塞斯的实力。 现在知道阿塞斯的实力，也不敢和阿塞斯针锋相对。 况且上学这几年也算看明白了，阿塞斯和自家哥哥关系不错，便没有之前偏激的想法。 “卡文迪许教授。” 他低低叫了一声。 阿塞斯颔首，抬手指向魔杖，示意他开始释放魔咒。 罗恩使劲握着魔杖，和刚才几人一样大喊出声 ，“呼神护卫！” 魔杖比赫敏还要微弱的银光出现，亮了两秒就在几人视线下灭了。 阿塞斯眉头轻挑，视线在罗恩握紧的手掌转了一圈，开口提醒。 “你太紧张了，韦斯莱先生，我不是摄魂怪，你没必要那么紧张。” “再来一遍。” 闻言，罗恩涨红了脸，倒不是气的，而是觉得丢人，羞的。 “好…好好” “呼神护卫！” 这次的效果比上次好了一点，但还是很快消失。 “差不多了，你先去练习。” 看其他地方没有问题，阿塞斯打发罗恩去练习，又叫来进度最快的哈利。 “做一下心理准备，摄魂怪被白虎抓着，不会主动攻击你，但它身上阴冷的气息不会消失。” 哈利紧张地握紧魔杖，对着阿塞斯点头，看向阿塞斯的眼中满是信任。 阿塞斯对着白虎示意，白虎叼着摄魂怪走到阿塞斯面前，那只摄魂怪被它玩得已经奄奄一息，现在只勉强抬起头，对着哈利的方向。 “呼神守卫！” 哈利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惊慌，哪怕这只摄魂怪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也忘不了之前在摄魂怪面前的感觉。 魔杖尖这次没有如它的主人所想，流出银色的烟雾。 哈利再次握紧魔杖，也不用阿塞斯吩咐，再次大喝：“呼神守卫！” 然而他现在已经失去冷静，魔咒完全没有听他的使唤。 阿塞斯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哈利的失措和慌张，不禁皱眉。 “保持冷静，波特先生。” 男人温和沉稳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流入耳中，里面的古井无波慢慢驱散哈利心中的害怕。 “我很抱歉，卡文迪许教授。” “继续。”阿塞斯言简意赅。 哈利再一次抬起魔杖，深呼吸：“呼…呼神护卫！” 银光乍现，一大团蒸汽状的烟雾朝着摄魂怪包围过去，摄魂怪头缩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惧，又在烟雾接触到它时放松下来。 比起刚才魔鬼一样的白虎，这种程度的烟雾只能算是挠痒痒。 “有进步，先去休息一下。” 阿塞斯余光发现哈利苍白的脸色，让他先去休息。 哈利对刚才可以直面战胜摄魂怪的感觉很有成就感，现在还有些恋恋不忘，几步一回头地看着摄魂怪。 下一个直面摄魂怪是自告奋勇的赫敏，这里除了德拉科和哈利，就是她的进度最快，而德拉科被阿塞斯一个眼神阻止了，没人和她抢。 罗恩现在巴不得别轮到他。 “卡文迪许教授，我准备好了。” 好学的小女巫深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地看着摄魂怪。 白虎稍微松开一点牙齿，留出空间，里面的摄魂怪感觉到力道的松懈，立马从里面挣脱出来，直奔阿塞斯。 冲到阿塞斯面前，它不知道感应到什么立刻刹车停下，慌不择路跑向来时方向。 跑一半又看到刚才那个噩梦般的白虎，立刻急急刹车，茫然无措在中间转圈。 阿塞斯看着这个摄魂怪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嘴角微微抽搐，怀疑的目光看向白虎。 该不会是被它玩傻了吧？ 第318章 德拉科的守护神 白虎蒙受大怨，张开嘴委屈的叫，爪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扒拉，看起来委屈极了。 阿塞斯移开视线，不想看到这个奇奇怪怪的白虎。 摄魂怪转了好一会，终于发现有个弱小的人类就在它身边，那个方向没有那两个魔鬼。 于是它目标明确冲向赫敏。 赫敏等的就是它来。 “呼神护卫！” 比刚才强大不少的银光流出，摄魂怪熟视无睹，闷头往前冲，赫敏的守护神咒只让它踉跄了一下。 在即将要逃出生天的时候，阿塞斯看向白虎，白虎“嗷”的一声冲上去把想跑路的摄魂怪叼回来。 “继续。” 赫敏点头，拿起魔杖。 “呼神护卫！” 一个晚上，阿塞斯就这样轮流指导四人，除了德拉科没有直面摄魂怪，其他三人都面对了两次摄魂怪。 “时间差不多了，今晚就到这。”阿塞斯挥手看了一眼时间，对四人说。 哈利三人齐齐点头快速消失，只留下还气鼓鼓瞪着阿塞斯的德拉科。 “还生气？” 阿塞斯带着德拉科走向他的办公室，路上好笑地问德拉科。 “你说呢？” 德拉科一想到自己人前显圣的机会被阿塞斯剥夺，就气得不想理他。 路过地窖时，阿塞斯脚步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然转换方向。 德拉科本来还在往前走，被他拉了一把，两人一起走向地窖门口。 美杜莎小姐眼皮掀起，看到阿塞斯背后还有人，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沉默地打开门。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阿塞斯一路无阻即将走进地窖，无力抬手试图拉住阿塞斯不让他继续走。 却被阿塞斯一个反手拉进地窖。 地窖内，斯内普正在办公桌后修改魔药的记录。 听到声音刚想让阿塞斯先睡，就听到另外一道略显嘈杂慌乱的脚步声。 他疑惑抬头。 看到阿塞斯身后还跟着一个踉踉跄跄的铂金孔雀，脸上写满震惊，还混杂着迷茫、无措、怀疑人生等情绪，看起来相当复杂。 他轻轻挑眉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对着他眨眨眼，又拍了拍德拉科，示意他打招呼。 德拉科被阿塞斯一拍，僵硬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院长，晚上好。” 这样难看的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德拉科不是自己要来地窖的。 斯内普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阿塞斯不顾德拉科的意愿，把人拉到他的地窖里。 如果他没记错，阿塞斯还挺宝贝这个弟弟的。 “西弗，来看一下他的守护神。” 西弗？ 西弗！ 他哥喊院长西弗？ 德拉科双眼放空，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德拉科，守护神咒。” 阿塞斯才不管他满脑子在想什么，推了推他，让他放守护神咒。 德拉科麻木地抬起魔杖，挥动。 “呼神护卫”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大片大片的银色烟雾在地窖蔓延开来。 里面的动物高昂脑袋，上面的独角看起来无比醒目。 阿塞斯沉默不语看向这个动物。 还真是独角兽。 他本来还想来找西弗确定一下，没想到现在不用确定了。 这下，斯内普也明白阿塞斯为什么要带着德拉科过来找他。 “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守护神是独角兽，啧，我有点好奇那只应该还在摆弄他美容药剂的蠢孔雀的脸色了。” 斯内普意味不明地嗤笑，仿佛已经见到卢修斯又青又紫的脸色。 阿塞斯失笑，对斯内普人身攻击他的合作伙伴没有一点出手相助的想法。 “什么独角兽？” 德拉科还有些不在状态，听到斯内普的声音下意识接话。 “嗯？” “独角兽？” 德拉科灰色的眼睛聚焦，不敢置信地看向烟雾中的尖角。 “这……这是独角兽吗？” 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阿塞斯戏谑地看着他，故意不说话，就让德拉科怀疑人生。 斯内普斜睨了阿塞斯一眼，对他的恶趣味不屑一顾。 慢吞吞道：“如果我们在场三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瞎的话，是的。” 是的？ 是的！ 那么长一串话德拉科硬是只听到了最后的肯定，双眼立马爆发出亮晶晶的喜悦，连脑袋都仿佛更亮了。 “独角兽！哥！是独角兽！” “是是是，我看到了。” 阿塞斯的手被激动的德拉科紧紧拽，无奈应声。 和阿塞斯分享完还不够，德拉科又看向斯内普。 “院长！独角兽！院长……” 地窖里满是德拉科嚎叫的声音。 他甚至连卢修斯之前教导的贵族礼仪都忘了，拽着阿塞斯的手疯狂摇晃。 可能也是知道这里没有他父亲。 斯内普被吵得皱了眉，不耐地看着德拉科和他欢快的手。 “院长……” 德拉科的理智在斯内普凉凉的视线下逐渐回归，声音也越来越小。 完了完了，他刚才是不是在院长面前得意忘形了？ 阿塞斯好笑地从德拉科手上解救出被捏皱的袖子。 “我们不瞎，看见了。” “是……是吗？”德拉科讪讪一笑，颤颤巍巍缩起快被斯内普盯穿的手。 “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你的守护神是独角兽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父亲那边等回家再说。” 阿塞斯语重心长叮嘱了德拉科两句，又把人送出地窖。 德拉科一脸迷茫的来，一脸迷茫的走，整场下来都晕乎乎的。 走到自己寝室才反应过来。 他哥把他送出来怎么又调头回地窖了？ “真应该让卢修斯看一下他儿子刚才愚蠢的模样。”斯内普冷笑着嘲讽。 阿塞斯在给德拉科辩解还是假装没听到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靠近魔药大师。 “弄完了吗？”阿塞斯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 “还差一点，如果我待会不需要去和那些蠢狮子玩躲猫猫的话。” 斯内普随手把黑袍披上，话语中对今晚的夜巡充满不耐烦。 “要不我去？” 阿塞斯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他本身就是从外面回来的，现在出去也方便。 不料，斯内普直接拒绝。 “不用了，你先睡。” 魔药大师不满的眼神落在阿塞斯最近又开始苍白的脸上。 随后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看架势不像是夜巡，反而更像是去决斗的。 第319章 哈利夜游被抓 阿塞斯默默在心里对等下需要直面蛇王怒火的小巫师们说了一句“抱歉”。 他最近晚上因为反复的噩梦没怎么睡好，连带着同床的斯内普也睡不好，所以脾气格外暴躁。 斯内普离开地窖后，速度不减。 黑袍快速扫过地面，像一只大蝙蝠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游走。 另一边，刚刚回到格兰芬多寝室的哈利拿出韦斯莱双子送他的礼物，缩在被窝里，借助微弱的灯光，兴致勃勃研究地图上走动的名字。 “邓布利多在校长室，卢平教授在办公室，咦……炼金办公室里怎么只有苏珊娜助教？” 哈利疑惑不解，在地图上来回寻找阿塞斯的名字，把所有名字都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阿塞斯的名字。 反倒是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矮星·彼得？” 哈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名字，这不是他父亲朋友的名字吗？ 不行，他要去看看。 …… 走廊，斯内普举着魔杖发出微微亮光，看着最后一条走廊，压抑的心情慢慢放松，脚步轻快了几分。 转过拐角，本来以为会顺利结束夜巡的斯内普，猝不及防地和手足无措的哈利对上视线。 “波……特？” 斯内普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名字，大步走过去怒视哈利。 手上的魔杖恶意满满指向哈利的脸，轻轻晃动，仿佛在寻找适合下手的角度。 “请波特先生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整个人…会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斯…斯内普教授，我梦游了。” 哈利磕磕巴巴的解释，视线在漆黑地走廊不断移动，不知道在找什么。 听到这样蹩脚的谎言，斯内普脸上浮现出一些厌恶。 “果然，和你的父亲一样，傲慢自大，热衷于在城堡里进行这些愚蠢无知的……探险。” “我没有，我父亲也没有。” 提及父亲，哈利的语气冷硬了一些，看向斯内普的眼中带着些许不满。 斯内普嗤笑，正准备说什么却注意到哈利兜中鼓起的东西。 他放低魔杖指向哈利的口袋，厉声道：“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哈利没有动。 斯内普的声音变得更加冷漠，“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拿出来。” 哈利皱着眉，把口袋已经被他恢复成羊皮纸的地图拿出来。 斯内普挥动魔杖，将羊皮纸夺过来，借着魔杖的光芒仔细检查。 他很谨慎，羊皮纸一直飘在半空中，被魔力操纵着打开又合上。 受到阿塞斯的影响，现在斯内普对炼金道具也有所了解，知道它们的威力，不过面前这个东西，他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分辨出来是什么。 他眉头微蹙，怀疑地看看羊皮纸又看看满脸紧张的哈利，始终不相信这个羊皮纸不是什么邪恶的炼金道具。 想了想，斯内普把魔杖指向羊皮纸，“秘密显行。” 羊皮纸上浮现出几行字，斯内普看清的时候，脸一下就黑了下去。 他扯出扭曲的笑容，皮笑肉不笑，正准备嘲讽哈利，身后却突然传出声音。 “教授？” 斯内普猛地转身，用魔杖指着来人，快速吐出两个字，“卢平。” 而后他故意上下打量卢平，“让我猜猜，我们的卢平教授是陶醉月光，特意来散步的吗？” 卢平没有理会斯内普的讽刺，而是径直走向哈利。 “你还好吗？哈利。” “如果他没有出现在这里也许还好，现在……可不一定。” 斯内普抬手从空中拿过那张羊皮纸，递给卢平 “这是被我没收的东西，看看，你应该擅长，上面肯定全是黑魔法。” 卢平接过羊皮纸，装不认识地左看看右看看。 “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斯内普眉头紧皱，心里有些遗憾阿塞斯不在，没办法分辨卢平是不是在说谎。 “这里那么热闹吗？” 好似知道斯内普的想法，阿塞斯穿着一身深色睡袍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斯内普心中升起微妙的喜意，直接夺过卢平手上的羊皮纸。 “卡文迪许教授，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阿塞斯挑眉，视线扫过斯内普手上熟悉的东西，毫不犹豫选择坦白。 “是霍格沃茨的地图。” 卢平和哈利两人同时一顿。 地图？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瞬间看向哈利。 阿塞斯走到斯内普的身边，随手点在羊皮纸上，一张霍格沃茨的地图出现，上面还有人名的标识。 斯内普这下彻底明白这个羊皮纸是什么了。 “波……特！你竟然敢监视霍格沃茨，监视教授。” 他怒吼出声。 哈利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一旁的卢平顾不上去解救哈利，探究地看着阿塞斯。 “你能直接打开它？” “你是指为什么不需要通过那句话来开启地图吗？” 阿塞斯笑着指向羊皮纸上一个位置。 “很简单，这里是它最薄弱的地方，连一个像样的魔纹都没有，只要用魔力延伸进去，将里面为数不多的魔纹激活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这就不用解释了吧？” 当然不用，毕竟炼金教授的身份就摆在这里。 “为什么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斯内普问道 刚才阿塞斯解释时，他已经骂完哈利，便自顾自地研究起地图，却发现他们这一圈名字里，没有阿塞斯。 “之前弗雷德和乔治把地图拿给我看的时候，我顺手把我去掉了。” 阿塞斯温声解释，同时伸手点在地图上。 瞬间，所有教授的名字全部消失。 “我想，监视教授不太好。” 卢平皱了皱眉，没对阿塞斯的行为说什么，而是看向哈利。 “哈利，跟我来。” 哈利听话地走向卢平。 地图？地图…… 斯内普指尖在地图上划过，脑海中突然浮现阿塞斯之前躲他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件事。 忽地他对手上的东西没了兴趣，也没有兴趣和两人纠缠，将地图卷成一团扔向卢平，扭头就走。 卢平接住地图，复杂地看着阿塞斯，揽过哈利也准备离开。 第320章 躲人方法露馅 “波特先生。” 哈利停下脚步，转身隔着一段走廊望向几乎融入黑暗的阿塞斯。 “希望你记住，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所有人都竭尽所能在布莱克的魔爪下保护你，而你……每一次的鲁莽行动都会为布莱克伤害你创造机会。” 说完，阿塞斯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消失在两人眼中。 卢平叹了一口气，带着哈利离开。 斯内普还没走多远，阿塞斯快步追上去，很快就看到魔药大师甩得高高飞起的黑袍。 “西弗？” 阿塞斯不敢太大声，只能跟在他身后小声呼唤。 斯内普没有理会，一把推开地窖的门走进去。 阿塞斯紧跟其后。 “西弗？” 斯内普一下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早就见过这个地图，那你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魔药大师黑色瞳孔锁住阿塞斯。 阿塞斯不明所以，但还是从炼金戒指里拿出地图。 “有。” “也就是说，你之前就是靠着这个，躲过我的？” 阿塞斯脸色一僵。 不好，他怎么忘记这回事了！ “西弗……” 阿塞斯心虚地笑着，上前两步，却被斯内普用羽毛笔抵住。 “是……还是不是？” “是。” “看我每次扑空，好玩吗？” 斯内普这句话说出来，地窖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好半晌，阿塞斯沙哑的声音才打破沉默。 “不好玩，我想去见你，甚至……甚至我不敢想象你扑空的心情。” 斯内普高涨的怒气缓慢下降，拧紧眉头看着耷拉脑袋的阿塞斯。 “下不为例，地图给我一份。” 阿塞斯抬起头，看向斯内普的眼中有惊喜也有迷茫。 “你还想在这里站多久？” 斯内普催促了一句，阿塞斯立刻反应过来，跟在斯内普身后走进卧室。 …… 深夜，霍格沃茨陷入沉睡。 地窖卧室内，两人闭目沉睡。 突然，里面的呼吸节奏变乱，安静中传来阿塞斯喃喃说着什么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安稳沉睡的阿塞斯皱起眉头，额上冷汗淋淋，将碎发打湿贴在脸侧。 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西弗！” 阿塞斯终于在一片血色中，挣扎着睁开眼睛。 “西弗。”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侧的斯内普，看见他还好好地睡在身边，才放下心来。 两人离得距离不远，斯内普迷迷糊糊被他的动静一闹，呼吸频率变快，有了转醒的迹象。 阿塞斯熟练地伸手过去，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很快，斯内普的呼吸重新恢复规律，沉沉睡去。 阿塞斯收回手，把滑落的被子重新给魔药大师盖好，久久注视。 他现在的噩梦只是单纯的噩梦，没了预言的真实感，已经不会太容易发病，只是还是时不时会被惊醒。 要不要试试用药？ 他之前把药丢掉后，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重新购买。 想着想着，阿塞斯又想起他还住在地窖，按照双面间谍的敏锐，如果吃药可能会瞒不过去。 算了，反正那个药副作用也挺大。 不吃也好…… 不知不觉中，阿塞斯的意识渐渐模糊，盯着魔药大师的眼睛闭上。 不多时，便再度陷入梦乡。 …… 清晨 阿塞斯睁开眼睛，被他抱着的斯内普几乎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西弗。” 斯内普半抬眼皮，懒懒“嗯”了一声。 两人刚刚睡醒，阿塞斯还没来得及放开搂着斯内普腰的手。 所以他们靠得很近。 斯内普一应声，呼出的热气便打在阿塞斯脸上。 顿时，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阿塞斯本来还有些迷茫的大脑迅速清醒，身体里的某些异样反馈到大脑。 他立马后退，起身离开。 阿塞斯的动作太快，斯内普还没察觉到什么，就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哗啦——” 冷水从头淋到脚，冰冷侵袭全身，瞬间将所有的冲动压下。 阿塞斯面不改色，对自己一大早洗冷水澡这件事已经习惯。 骨子里再有修养，他也控制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爱慕的人睡在他身边，挑战还是有点太大了。 阿塞斯轻轻叹了口气。 闭目站在水流下，任由水流冲刷，浓密的睫毛沾上水珠，滑落身上、锁骨、腰部，最后水珠摇摇晃晃挂在腹部，要落不落。 简单洗了一遍，阿塞斯换上浴袍走出去。 斯内普还没有起来，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 他今天上午没有课，不用早起。 “西弗，先起来吃早餐。” 阿塞斯叫了一声，也不避讳斯内普，直接在卧室里换起衣服。 剪裁得体的衬衫换上，白色中隐隐透出精壮有力的腰身，一条沟壑从脖下延伸到腰部，显得十分性感，就连中间横隔的伤疤都没有破坏这份性感，反而为其添上了一丝野性。 斯内普翻页时无意抬头，正好看到扬起的衬衫……和这道伤疤。 伤疤四周看起来没有经过什么处理，形状狰狞吓人。 可是这样的伤疤不应该出现在自小就养尊处优的阿塞斯身上。 “你后背的伤疤怎么回事？” “伤疤？” 阿塞斯扣好衬衫，反手摸向后背，摸到一个凸起的伤疤，他面露了然。 “这个啊，是之前和乔尔爷爷近身格斗时伤到的，他说为了让我记住这次教训，所以留下这条伤疤。” 斯内普不悦皱眉，对乔尔记住教训的手段不屑至极。 “我想你应该学会分辨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这种愚蠢的方法……” 斯内普终究还是没把话说下去，只是眼神里还是那么嫌弃。 “下次不会了，当时确实是大意，如果是敌人，我可能已经死了。” 斯内普重重放下手上的书，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阿塞斯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斯内普是在关心他，只是没有说明白。 他失笑摇头，眼神温柔又坚定。 这样的魔药大师，他怎么可能放弃。 阿塞斯一边想着，一边加快速度换好衣服追出去。 “西弗，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个伤疤确实不太好，可以拜托你帮我想个办法去掉吗？” “如果……我们愚蠢的炼金教授现在可以离他的同事远一点的话。”斯内普推开阿塞斯靠近的身体，慢吞吞道。 “当然。” 阿塞斯从善如流退开，眼含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满意了，拿出一瓶魔药。 “一天三遍。” 得到魔药的阿塞斯也满意了。 今天注定是圆满的一天。 第321章 涂药 吃完早餐，阿塞斯一个人去给小巫师上课，斯内普则是钻进魔药室，继续准备新魔药的申请事宜。 炼金教室 临近下课时间，所有小巫师看了眼时间，又满含期待地看着上面的男人。 迎着他们的目光，阿塞斯温和一笑，从戒指里拿出一块石头，挥手，将上面的魔纹放大。 哦豁，要提问…… 小巫师们齐刷刷低下头，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塞斯面对一群整个教室的脑袋，也不着急，视线在上面慢悠悠地转动，每个被看到的小巫师都觉得脑袋一凉。 最终，阿塞斯的视线停留在最显眼的铂金脑袋上。 “马尔福先生。” “噢，梅林保佑还好不是我。” “马尔福真倒霉——” “我猜是因为他的脑袋！” 红头发的双胞胎对视大笑。 一瞬间，教室里充斥各种劫后余生的松气声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刚才低垂脑袋的小巫师们，背直了，头也抬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慌。 只有德拉科还绝望地低着头，不肯面对事实。 上课时的阿塞斯比平时严格很多，要求也高，对所有人都这样，哪怕对他也是这样。 如果说每节炼金课最轻松的是下课，那最恐怖的一定是是提问，而今天这个见鬼的提问竟然轮到他！？ 梅林啊，他一定是在做梦。 阿塞斯扫视一圈，看着下面小巫师们死里逃生露出庆幸的笑容，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 随后话音一转： “除了马尔福先生，其他的同学分析这块石头上的魔纹，写一份十英寸的论文交给我。” “啊！？” 刚刚放松下来的小巫师们僵住了。 “诶？” 已经放弃挣扎的铂金孔雀懵住了。 “噢，梅林，这一定是个梦。” “不是梦。” 阿塞斯用最温柔的声音，彻底粉碎他们的希望。 “你们没听错，除了马尔福先生，每人一篇十英寸的论文，下周交。” “不要啊——”弗雷德捂住自己的心脏，绝望哀嚎。 下面的小狮子也哀声一片。 “论文没得商量，现在下课。” 阿塞斯毫不心软，直接宣布下课。 本来应该很欢快的下课时间，却被一片死气沉沉的阴云覆盖，只有一个铂金脑袋像道闪电，欢快穿梭在其中。 “梅林的大胡子啊，没想到竟然有人还要写论文。”德拉科停在哈利面前，得意洋洋地嘲讽。 阿塞斯对德拉科这副样子简直没眼看，他前不久才在卢修斯面前夸完，现在就又傻乎乎地拉仇恨了。 这小傻子是真的没注意到周围看他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不善了吗？ 阿塞斯摇摇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威胁，“马尔福先生，如果你还在这里得意忘形，那么也许你也要写论文。” 听到阿塞斯的话，德拉科马上收回脸上的笑容。 “得意忘形？什么得意忘形？我怎么可能会得意忘形！我最讨厌的就是得意忘形，那个…教授再见！” 铂金脑袋一溜烟消失。 阿塞斯失笑摇头，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转身离开，放过了某个得意洋洋的铂金孔雀。 地窖内，壁炉熊熊燃烧。 之前阿塞斯已经把地窖改造了一遍，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魔药大师似乎更加喜欢点燃壁炉，在暖光下忙自己的事。 阿塞斯索性将壁炉一起改了，做成一个纯粹的装饰品。 昏黄的暖光笼罩，一身黑袍的斯内普毫无违和感融入里面，正低头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张羊皮纸奋笔疾书。 阿塞斯也不打扰他，目光看到桌面上的魔药。 想了想，还是拿起来走进卧室。 “唰唰唰——” 斯内普埋头整理最近的记录正整理的起劲，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路。 “西弗，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说。”斯内普头也不抬地应道。 阿塞斯见他没抬头，犹豫了一秒，还是拿着魔药走出来。 “我涂不到后背的伤疤。” 斯内普奋笔疾书的手停下来，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阿塞斯。 这一看，他僵在原地。 睡前，阿塞斯虽然半敞睡袍，但好歹还有睡袍遮着，看不真切。 晚上睡着就更不会感受到什么。 可现在的阿塞斯上半身赤裸，全身上下只简简单单穿了一条深色裤子。 那些优美流畅的肌肉，深入下腹、隐没裤子的轮廓线条全都一览无遗，毫不吝啬地呈现出一场视觉盛宴。 盘在门口的美杜莎小姐看到这一幕，眼睛亮起。 自以为小声地吹了一声口哨。 “咻——咻” 斯内普被她的声音拉回神，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转头就沉下脸嘲讽，“你是学不会好好穿衣服吗？” 阿塞斯晃晃手上的魔药瓶，解释道：“我在涂药，穿着衣服不方便。” 斯内普沉默片刻，看着阿塞斯手上的魔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然，他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来到卧室内，斯内普突然开始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涂药……除了自己，他还没有给谁涂过药。 而且这伤疤还是在后背。 阿塞斯站在一侧，拿着魔药瓶，好笑地看着斯内普脸色一顿转换。 “咳……西弗？” 他轻咳，压下笑意呼唤。 斯内普回过神，对着阿塞斯伸出手。阿塞斯把魔药递过去，在床上坐下，背对身。 斯内普拿着魔药瓶，仿佛握住了一个炸弹，有种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魔药大师终究还是那个冷静的魔药大师，纠结了一会，他坐下来，神态自若，将魔药微微倾斜倒下。 魔药呈水状，刚落到伤疤上就顺着脊椎沟滑落，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滴到床上，斯内普也顾不得纠结，下意识伸手将魔药往上抹。 手和背相触的瞬间，阿塞斯呼吸微不可察地一紧，身体条件反射紧绷，整个人好似被拉满弦的弓，蓄势待发。 很快，他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是斯内普，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斯内普的手就贴在阿塞斯背后，自然发现了他一系列的动作，手上的动作悄然放轻。 阿塞斯察觉力度变小，唇边笑容渐深，却安静地不说话。 斯内普动作僵硬，缓慢地把药抹开涂好，一涂好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手离开，只留下一句短促的“好了”。 阿塞斯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轻轻碰了一下，又麻又酥。 第322章 卢娜消失的鞋子 几天后，月圆之夜临近。 阿塞斯算好时间，拿出备好的狼毒药剂，准备给卢平送过去。 因为自身的原因，卢平不上课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阿塞斯进去时，他正呆呆看着窗外上魁地奇课的小巫师们，眼神怀念。 “打扰一下。” 卢平没有回头，还是看着窗外。 见卢平还没有注意到自己，阿塞斯又敲了敲他的办公桌，终于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卢平叫了回来。 “卡文迪许教授。” 卢平回头，见是阿塞斯打了一声招呼，视线落到阿塞斯手中的魔药上。 阿塞斯微微抬手对着卢平晃了一下，“狼毒药剂，记得准时喝。” “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卢平走过去接过药剂，温和地道谢。 阿塞斯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不用客气，随后便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阿塞斯回头看着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门，眼中厉色一闪。 “最好记得喝，不然这顿揍……”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被楼梯上传来的凌乱脚步声盖过。 阿塞斯抬头扫了一眼楼梯，两道凌乱的声音是相对的。 不出所料，两个冒失的身影突然冲出来，被阿塞斯早有准备躲开。 “砰——” 相撞的两人受到对方的冲击力，纷纷往后摔去。阿塞斯皱眉，挥手用魔力将两人接住。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刚刚站稳的赫敏听到阿塞斯的声音，慌忙抬头。 却发现阿塞斯没有看她，而是紧紧盯着和她相撞的那个人，脸色莫名有点难看。 “洛夫古德小姐，你的鞋子呢？” 赫敏跟着阿塞斯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卢娜是赤脚踩在地上的。 “是你啊。” 卢娜恍惚抬头，银色的眼睛无神空茫看向阿塞斯，语气和之前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一样的轻飘飘。 “它们只是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赫敏皱眉，正想说点什么。 阿塞斯突然看向赫敏。 “行了，格兰杰小姐，你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赫敏被阿塞斯打断，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冲动之下直接从教室离开的举动，当即垂头不敢看阿塞斯的表情，嘴里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特里劳妮教授她……” 阿塞斯看她的表情再结合她的性格和占卜课的内容，就差不多明白了一切，“不用解释了。” 赫敏猛地抬头，红发在她的动作下热烈的摇晃。 “卡文迪许教授你也觉得特里劳妮教授的课没有用是吗？” “我只能告诉你，特里劳妮教授是一名真正的预言家。” 说完，阿塞斯着对赫敏颔首，示意她先离开。 赫敏从听到阿塞斯那句话开始表情就有点懊恼，当下见阿塞斯让她离开也不犹豫，风风火火就离开了原地。 等她走远，阿塞斯看向卢娜。 “既然你的鞋子待在应该待的地方，那先不去找它们了。”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随手拿出两颗被当做炼金材料的珍珠。 魔力在手上划过，白光闪过，珍珠变成一双精致的女式皮鞋。 阿塞斯把女式皮鞋递给卢娜，“或许可以先让它们替代一下？” 卢娜定定看了阿塞斯一会，伸手接过皮鞋，声音依旧飘渺。 “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 阿塞斯温和笑着，等她穿上才问：“你这节课是什么课？” “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 卢娜提到斯内普的语气依旧平静，不像有些小巫师语气中的恐惧和不喜。 因为这个，阿塞斯脸上的表情更温和，“那走吧，我送你过去。” 卢娜小步跟在阿塞斯身侧。 银色的眼睛里的迷茫更甚，安静地注视着阿塞斯。 “卡文迪许教授，你身上本来有很多骚扰虻，但现在突然没有了，你很开心吗？” 阿塞斯微微侧头看了卢娜一眼，唇角勾起自然的笑容。 “如果你可以帮助别人，你也会觉得开心。” 卢娜不解歪头。 虽然她觉得阿塞斯说得对，但阿塞斯真的是因为这个开心的吗？ 棕色头发往一侧滑落，露出耳朵上的胡萝卜耳环。 阿塞斯记得这个耳环，当时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卢娜也带着这个耳环。 看来很喜欢胡萝卜。 阿塞斯绅士地移开目光，礼貌夸奖道：“你的耳饰很可爱，它很适合你。” “是吗？” 卢娜是真的很喜欢这对耳环，听到阿塞斯夸它，不由伸手轻轻抚摸，脸上的笑容轻快。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走到魔药教室门口。 阿塞斯朝着卢娜抬起手，示意卢娜等一下，他去敲门。 卢娜点头，安静站在一旁。 阿塞斯上前敲门。 敲门声一响，原本还有点声音的魔药教室立马安静下来，然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但没多久又消失。 下一秒，门被“唰”的一声打开。 一脸怒意的魔药大师和阿塞斯打了个照面。 离得近的学生看清敲门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扭头朝着后面挤眉弄眼，示意危机解除。 阿塞斯没去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只是看着斯内普，脸上笑容不变，眼中的笑意愈加温柔。 “教授，洛夫古德小姐这边出现了一点意外，我顺手将她送过来。” 斯内普的视线从阿塞斯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卢娜。 “洛夫古德小姐，进来。” 面对蛇王阴冷的目光，卢娜没有害怕，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书，走进阴森森的魔药教室。 走了没两步，她转身。 “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 说完，她又安静地离开。 里面不知道哪个学生发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斯内普脸色瞬间沉下来。 对着阿塞斯微微点头，阴恻恻关上教室门。 第323章 卢娜身上的恶作剧 回到地窖，阿塞斯还在思索刚才发生的事。 他不喜欢校园里的恶作剧，尤其是这样明显戏耍意味的。 看见阿塞斯称得上是难看的脸色，美杜莎小姐果断收起信子，爬下来蜷缩成一团，全当地窖里没有她这条蛇。 阿塞斯余光无意中看到她的动作，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随便拿出纯白空间的箱子，打开走了进去。 穿过白光，身上原本活跃的魔力沉寂下来，另一种更加强大的能量逐渐涌现。 阿塞斯缓步走到空间的中央。 那里还是摆放着一张床，上面整整齐齐躺了两个半透明的人状生物。 “看来我不在，你们睡得挺好的？” 两团生物听到这话，半透明的身体突然变得更加透明。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言外之意，你们要是不识趣，那后面的结果…… 那两只灵魂也不是傻的，立马反应过来阿塞斯的意思，乖巧坐起来。 “今天要做什么实验。” 阿塞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们半透明的身体看。 这段时间伏地魔两个魂器被他折腾得失去一部分记忆不说，连身体都变成半透明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彻底消散。 不过彻底消散的魂器是什么样的，他还真没见过，或许可以试试。 阿塞斯眼中突然浮现危险的精光。 两团灵魂同时一抖，挤在一起打量阿塞斯，总觉得他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阿塞斯敛去眼中的威胁，挂上温和的笑容。 “我需要一个帮手，你们谁可以帮我一下？” 两团灵魂对视一眼，保持沉默。 阿塞斯也不是非得让他们自愿，随手指向左边的灵魂。 “你出来一下。” 被点中的灵魂是魂器日记本的伏地魔，听到又是他，他的灵魂瞬间又透明了一点。 每次都是他！ 灵魂体幽怨地看着阿塞斯。 没办法，现在两团灵魂被折腾得长的都差不多，阿塞斯懒得分清。 “走吧。” 阿塞斯轻轻一挥。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正前方突然，升起一座小别墅，模样和之前他另外一个炼金箱子里的小别墅差不多。 灵魂体不情不愿跟在阿塞斯身后，走进这座小别墅。 里面的东西几乎也差不多。 以阿塞斯的能力，在这里已经可以随意复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而且不是由变形术变形而来。 它们是真真正正的凭空而生。 他们走进小别墅后，纯白空间又恢复入平静。 只留下另外那个灵魂体坐在床上怔怔看着小别墅出神。 他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建筑，可是世界不是一片白色吗？ 灵魂体茫然看向四周的白色。 第一次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产生了怀疑。 事实上，阿塞斯不选这个灵魂体去做实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当时发现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灵魂体的脑子竟然坏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傻了。 对自己的认知出现问题，连对世界的认知都变得空白。 他这样，阿塞斯实在是担心影响实验结果，所以才一直选择另外一个。 阿塞斯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刚走出箱子，就看到沙发上的斯内普。 “西弗，吃饭了吗？” 斯内普拿着一本书，对着桌面轻抬下颚，下一秒，妮娜拿着食物出现。 “阿塞斯少爷、斯内普教授，妮娜来给你们送晚饭了。” 妮娜把东西摆好又离开。 饭后，阿塞斯把今天卢娜身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斯内普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冷笑连连，再到破口大骂。 “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那只老蜜蜂就没发现他的霍格沃茨藏污纳垢？” “还是说他已经把自己腻死在他的糖罐子里了？” “真是遗憾，你们校董会为什么不干脆把霍格沃茨改成糖果店，这样我们伟大的校长一定会很喜欢，每天泡在里面，再……也不会煽动翅膀乱飞。” 从刚才开始，阿塞斯就一直很安静，定定看着斯内普被怒气染红的脸，目光带着几不可察的心疼。 听到斯内普的建议，他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说： “如果你想，我可以试试。”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说笑的痕迹。 斯内普浑身怒气一滞。 复杂地看着阿塞斯，嘴来回张合了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顾忌什么。 最后他移开目光，继续骂道： “也许我们伟大的校长注意力全在他的黄金男孩身上也说不定，毕竟他的黄金男孩还需要他到处擦屁股。” 斯内普咬牙切齿说完，甩袍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阿塞斯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邓布利多做的确实不怎么样，包容没有错，偏心也没有错，可他错就错在他是校长。 斯内普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偏心斯莱特林无可厚非，其他三位院长也是如此，毕竟他们管理的只是学院。 但校长不一样，校长管理四大学院，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不应该是格兰芬多的校长。 如果一个学校里，校长做不到公正严明，那校规就像个笑话。 笑话？ 确实是笑话。 想起救世主一年级的事情，阿塞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肯定自己的同时又把刚才的思考丢开。 他懒得管那么多。 学校又不是他的，他又不是校长，没必要也没时间去操这个心。 要操心是邓布利多。 而他现在操心的…… 阿塞斯看向生气的魔药大师。 是怎么安慰人。 …… 虽然阿塞斯心里是那么想，但从这天起，他还是不由自主关注起卢娜。 他回不到过去，护不到当时的小西弗，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大西弗不要被困在过去。 卢娜这件事或许是个好切口。 几天关注下来，阿塞斯发现卢娜经常会遭受到各种各样的恶作剧。 恶作剧通常是偷走卢娜的东西藏起来，嘲笑她的另类奇怪，给她取“疯姑娘”的外号。 其实不是很过分。 但阿塞斯就是很不喜欢，它们总会让他想起之前看到一切。 那些糟糕的人和事。 于是阿塞斯开始经常在地图上观察，挑了几次撞破她们的恶作剧，给恶作剧的学生扣分和警告。 第324章 淋雨和撑伞的人 受到警告，恶作剧的小巫师表面上安分不少，但背后还是在语言上排挤或者无视卢娜。 对她们的排挤，卢娜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过几天，见阿塞斯没再出现，这些排挤的行为越来越过分。 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更隐蔽，也更小心，更像是在试探。 阿塞斯自然知道她们再次开始恶作剧，但这一次他没有自己去制止，而是回到地窖找到里面的斯内普告状。 “西弗，她们不听我的话。” 斯内普靠着椅背，懒懒地瞥了阿塞斯一眼，“说说看。” “之前洛夫古德小姐的事情，我警告了她们，可是她们现在又开始了。” 阿塞斯一边解释，一边偷瞄斯内普的脸色。 斯内普的表情只有在他提到那件事时波动了一瞬，却还是没有说话。 见状，阿塞斯随手拿过张空白的羊皮纸，往地上一扔，变出一张椅子坐下，佯装郁闷重复。 “西弗，她们不听我的话。” 斯内普看着在他面前沮丧的阿塞斯，哪怕知道他是装的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想怎么样？” “西弗，要不我们帮一下洛夫古德小姐？霍格沃茨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对同学恶作剧的地方。” 阿塞斯斟酌着建议。 斯内普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阿塞斯的眼睛，看着里面倒映出的人影。 恍惚间，好像在里面看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他。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世界里出现一个阿塞斯，那他的人生会不会走向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良久，斯内普听到自己回答的声音，他说的是…… “好。” 之后的几天里，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突然发现黑漆漆的魔药教授出现在走廊的次数骤增。 每次出现都黑着一张脸，漫无目的在霍格沃茨里巡视，像是在找东西，也像是在找出气筒出气。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走廊角落里，红头发的双胞胎拉着罗恩几人窃窃私语。 对两人的猜测，赫敏表示不解，找东西和找出气筒不都是找东西吗？ 弗雷德故作高深地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不一样的，找出气筒魔药课上明明那么多，尤其还有哈利在，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在走廊找？” “说明这个出气筒不是一般的出气筒。”乔治接上话。 弗雷德点点头，又继续说： “但是找东西又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可以让斯内普教授离开那个阴森的地窖。” “什么东西？”不明觉厉的三人组异口同声，问道。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这一定是一个秘密。” “也许是他最喜欢的洗发水。” “也许是他喜欢的人送的礼物。” 喜欢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说出这句猜测的乔治，乔治也低头看自己。 最后，这个猜测遭到所有人的一致否认。 他们还没有猜完，斯内普突然出现在拐角。 双胞胎正好面对拐角，眼还尖。 一下就看到黑袍的存在，立刻扭头跑路。 跑路的时候，仅剩不多的良心让他们扭头提醒另外三个人。 “天黑了！天黑了！” 其他三个人没理解他们自创的密语，不明所以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直到斯内普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妄议教授，每人扣五分。” 三人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和双胞胎一样暗自猜测的学生不在少数，只不过大部分小巫师们都觉得斯内普是遗失了魔药材料。 有好事的小巫师甚至悄悄开了赌盘，赌斯内普几天会重新回归地窖。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他们悄悄的观察下，一不小心目睹了魔药教授撞上卢娜暗地里被排挤、恶作剧的场景。 围观小巫师们心里顿时一跳。 同时在心里默默对参与这件事的小巫师报以深切的同情。 昨天格兰芬多才被扣了二十五分，她们今天就在魔药教授面前恶作剧，这可真的是撞枪口上了。 果不其然，所有参与的小巫师都被怒气冲冲的魔药教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几乎要被骂哭。 一片混乱中，阿塞斯躲在拐角，对着围观的赫敏用了传音咒。 赫敏一愣，回头看向拐角。 看清里面是阿塞斯她没有犹豫，直接丢下两个伙伴跑过去。 “卡文迪许教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塞斯打量着这个红头发的女巫，“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巫，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赫敏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下。 两人说完，那边斯内普的处理也差不多也到了尾声。 所有参与的小巫师挨个罚禁闭，所属学院扣分。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看着卢娜，蓦地觉得一阵轻松。 过去已经没有办法挽回。 但是当他将没有得到的公平和帮助给予另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 莫名的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在维护和拥抱过去的那个自己。 一个简单的拥抱。 跨越时间和空间，两人和解。 “谢谢你，斯内普教授。” 卢娜的道谢把斯内普拉回神，下意识对着卢娜轻轻点头，表情难得的平和。 他经历过的东西，没必要让别的小巫师再经历一遍。 雨从来都不是非淋不可。 只是没有遇上愿意撑伞的人。 斯内普回头看向角落里对他微笑的阿塞斯，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他遇到了。 而他也会在暗中成为撑伞的人。 再然后，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刚刚扣完分的魔药教授还顺藤摸瓜端了关于他自己的赌盘。 将参与其中的小巫师统一扣分，并且打包给各自院长。 有了两位教授不经意的关注，卢娜的东西不会再无缘无故消失，言语的上排挤也消失。 赫敏在阿塞斯的交代下，经常去找卢娜聊天。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奇怪的小女巫很聪明很和善，只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说一些未知的生物。 这点奇怪赫敏并不介意，只不过她会想方设法去和卢娜辩驳这些奇怪生物是否存在。 卢娜也是第一次遇到会和她关注这些神奇动物的人，虽然赫敏关注的是怎么找出证据来说服她。 久而久之，两人也成为了朋友。 知道她们成为朋友后，阿塞斯在某天晚上将这件事告诉斯内普。 黑暗中，斯内普沉默了很久。 第325章 尖叫棚屋 比起对卢娜的关注，阿塞斯对哈利几人的小动作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晚上偶尔教导他们守护神咒，基本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之前阿塞斯和斯内普商量，把地窖之前的杂物间改造成书房 。 现在每天在地窖、炼金教室两点一线，不是处理事务就是在做研究。 别说交集了，课后见他一面都难。 时间就这样快速流逝。 月圆之夜当天下午，阿塞斯正在地窖书房里处理送来的事务。 宽敞的桌面上堆满了各种信件，上面署名不一，他耐心地一封封看过去，再回信。 这时，摆放在桌面上的地图突然自己亮起光芒。 上面浮现出霍格沃茨的地图，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出现。 阿塞斯抬眸看去，看到哈利几人的名字在打人柳附近，这才从繁重的事务脱离出来，恍然想起还有一条黑狗和老鼠没有处理。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地图上不断移动的名字，表情有些不耐。 他不喜欢尖叫棚屋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一想起尖叫棚屋以及里面发生的事情，阿塞斯眼中戾气横生。 冰冷可怖的杀气弥漫在这间不大的书房里。 “哒——哒——” 阿塞斯阖目，靠在椅背上。 手指弯曲，指尖在木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将想要摧毁这个地方的想法压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安慰自己。 平复好心情，阿塞斯继续处理桌面上的信件。 二十分钟后，地图上面哈利三个人的名字和小天狼星、彼得的名字汇聚在一起。 百忙之中阿塞斯抬起头，看到上面没有斯内普的名字，又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 他太忙了，没空管其他人。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地图突然亮起剧烈的红光。 阿塞斯迅速抬头，地图上代表斯内普的名字赫然出现，正在快速往打人柳那边移动。 再一看尖叫棚屋那个位置，卢平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 阿塞斯丢下羽毛笔，拿起手边的魔杖，披上外袍匆匆往外面赶去。 走出地窖门时，阿塞斯看向旁边的炼金办公桌，挥动魔杖门口设了一个定时提醒。 天色渐暗，霍格沃茨里的人渐少。 阿塞斯快步穿行在城堡里，没一会就赶到打人柳附近。 然而这里并没有斯内普的身影。 阿塞斯眉心微微蹙起，不敢耽误，加快速度冲向打人柳。 手上魔力涌出，粗暴的制住打人柳，随后直接走进密道。 穿过悠长漆黑的密道，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光亮处传过来。 阿塞斯放轻脚步，走进这个困住他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尖叫棚屋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比奥利凡德经营的魔杖店还要老旧，墙壁坍塌，随处可见摇摇欲坠的木头。 阴暗的角落里，各种生物爬过。 阿塞斯心中骤然一痛。 他的西弗就是死在这样的地方。 “我告诉过邓布利多的，你会站在你所谓的好朋友身边。” 斯内普的声音渐渐清晰，传入阿塞斯耳中，阿塞斯眼里的痛楚稍纵即逝，便又恢复清明。 阿塞斯站的位置是在门外是一个死角，里面的人看不见他，他却能大概看到里面的场景。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声音中憔悴带着一丝疯狂。 “你猜错了，斯内普。” “现在给我让开，我们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 阿塞斯悄无声息打量着斯内普面前的男人，那张脸他记在心里很久了。 嘴角无声扬起，眼中冷意泛滥。 争吵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见斯内普丝毫没有落入下风的趋势，手上还有魔杖，阿塞斯也不着急，就这样看着斯内普骂人。 只有垂落身侧微微抬起的魔杖表明他还在时刻保持着警惕。 “除你武器！” 哈利的声音在其他人声音消失的时候响起，但魔咒飞去的方向却是靠近门口的斯内普。 阿塞斯脸色一冷，挥动魔杖。 一个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铁甲咒瞬间笼罩斯内普，将打过来的缴械咒弹飞。 缴械咒被弹飞后，重重打在地面上，将地面打出一个洞。 斯内普错愕，转头看向哈利。 看着哈利眼中令人窒息的怀疑，这一刻，他对哈利彻底失望。 这就是他费尽心思保护的孩子。 在逃犯和他之间竟然选择了今天刚见面逃犯，多么可笑又愚蠢。 斯内普眼中的失望和难过阿塞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的怒火霎时高涨。 他从门外走进来，站在斯内普身边，目光冷然。 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手足无措的哈利身上。 “波特先生，把魔杖对准教导自己的教授，看来以后我是不敢做你的教授了，不然怎么死在你手下都不知道。” 哈利脸色发白，看着突然出现的阿塞斯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没人比他们清楚阿塞斯的实力，就连守护神都能轻松打败他们。 赫敏扯了扯哈利的衣角，看向阿塞斯想要解释一下。 但阿塞斯却没再看他们一眼，而是轻轻挥动魔杖。 刹那间，角落处的小矮星·彼得连同小天狼星和卢平都被他捆了起来。 小天狼星不认识阿塞斯这个生面孔，被捆起来后剧烈挣扎。 “你是谁？放开我！” 卢平倒是没什么举动，只是安静站在小天狼星身边。 哈利嘴唇苍白，但还是不顾赫敏的阻拦，坚持道：“卡文迪许教授，请你放开他们。” “闭嘴。” 阿塞斯眉宇间写满不耐。 斯内普蹙眉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阿塞斯暴躁得不太对劲。 “格兰杰小姐，解释给他听。” 眼看阿塞斯语气越来越冷硬，赫敏连忙伙同罗恩拉下哈利，小声安抚他。 “别激动，哈利，卡文迪许教授没有伤害他们，只是他们都是嫌疑人，捆起来是对我们的保护。” “那卢平教授呢？他是嫌疑人吗？” 今天的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倔强，声音中还略带质问。 听到哈利的质问小天狼星更加激动，四周的木头被他的挣扎弄踏了一块，灰尘四散。 同时，嘴上还不断叫嚣着让阿塞斯放开他。 嘈杂的声音和灰尘让本就烦躁阿塞斯更加烦躁。 他一挥魔杖，红色的光芒裹挟凌厉的风穿过小天狼星的头发，削掉一部分头发后，重重打在墙上。 “轰隆——” 墙面瞬间四分五裂，噼里啪啦地倒塌，木头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尘糊了小天狼星一脸。 第326章 暴怒的白虎 “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吧。” “如果你再学不会好好说话的话，那我保证你这个逃犯绝对不会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阿塞斯上前一步，身上冰冷的杀意缠绕在小天狼星身边，像伺机而动的毒蛇，粘腻而森冷。 “你要清楚一件事，杀死你对我来说很容易。” 说完，阿塞斯也不管小天狼星的反应，把目光移向角落悄悄蠕动，试图逃跑的彼得。 “还有你，你是选择被捆在这里，还是被我四分五裂。” 小矮星·彼得对阿塞斯有一点了解，知道他说到绝对做到，立马就安分下来，缩在角落不再有别的动作。 见他识趣，阿塞斯看向哈利。 “至于你，波特先生，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捆住卢平是因为他是狼人。而今天就是月圆之夜，如果你们想变成狼人，我倒是无所谓。” 斯内普听到阿塞斯的话脸色一变，猛地看向卢平，厉声质问：“你今天没有喝狼毒药剂？” 卢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往后退拉开和众人的距离。 他这个反应，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答案。 斯内普下意识往阿塞斯这边靠近。 察觉到斯内普的动作，阿塞斯稍稍侧过身体，将斯内普挡在身后。 赫敏和罗恩也在后退，尤其是罗恩，他很清楚狼人的恐怖。 哈利还在迷茫，就被赫敏扯着往后推，小女巫后退的时候还不忘劈哩叭啦给哈利解释。 “狼毒药剂可以让狼人保持理智，如果卢平教授没有喝，那他会失控。” “你为什么不喝狼毒药剂。” 斯内普还在质问。 卢平脸色苍白，艰难地说：“我忘了。” 斯内普被这个荒唐的答案气笑，“那你为什么还记得把你的脑袋带出门晒月光。” 卢平理亏，只能尽量往角落里靠去，尽可能离其他人远一点。 他的动作被阿塞斯尽收眼底。 “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塞斯收回目光，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不甘的视线扫过小天狼星，愤愤颔首。 “你们三个走前面。” 阿塞斯挥动着魔杖，将小天狼星和彼得拉到身边，对哈利三个人说道。 赫敏和罗恩一左一右拉着哈利，走向出去的门口。 他们走出去后，阿塞斯看向斯内普，示意他先出去。 斯内普迟疑地瞥了一眼卢平。 阿塞斯安抚地对着他笑了下，无声做出口型，“阿尼马格斯。” 斯内普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他差点忘记阿塞斯还能变身白虎。 “注意一点。” 离开前，斯内普还是忍不住叮嘱。 阿塞斯含笑点头。 等到他们都出去，阿塞斯挥动魔杖，将小天狼星和彼得拉过来，让他们走在前面。 “卢平，走吧，我牵着你。” 说话的时候，阿塞斯再次加强了卢平身上的束缚，将碎石变成粗麻绳捆在卢平身上，方便他拉着。 卢平身上的皮肤被麻绳勒得发红，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抱怨。 只是安静地跟在阿塞斯身边。 几人沉默走在密道里，此时离最后出去的斯内普也过了一段时间。 密道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阿塞斯满脑子都是摧毁尖叫棚屋，卢平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到人，小天狼星虎视眈眈盯着身边的彼得，彼得则是在思索逃出去的办法。 四个人心思各异，没人开口说话。 很快，眼前出现一点亮光。 卢平脚步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是月光。” 他对阿塞斯说。 “月亮出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嘶哑，小天狼星立刻回头，“他要变身狼人了，松开我，哈利他们还在外面。” 小天狼星想去拦着卢平，保护他的教子。 “如果他们不傻的话，现在应该不在那里了。” 阿塞斯冷静看着前面的光亮，拖着他们往前走，一头扎进光亮咯。 可意外的是，哈利等人没有离开，正在外面和斯内普对峙。 阿塞斯走出来的声响就引起他们的注意。 斯内普率先看过去，看到阿塞斯身侧已经在变身的卢平脸上瞬间失色。 “过来！阿——” 卢平变成狼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离得最近的阿塞斯等人，直直冲向哈利三人。 斯内普脸色苍白，伸出手将三人拦到身后，内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有阿塞斯在，他不会输。 狼人张牙舞爪冲向斯内普这一幕，彻底激怒压抑一晚的阿塞斯。 阿塞斯眼中闪过浓郁的戾气，瞳孔被怒气激得发红。 他挥动魔杖放开对小天狼星的限制。 下一秒，一只白虎横空出现。 白虎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咆哮着扑向狼人。 狼人连靠近斯内普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愤怒的白虎扑倒在身下。 狼人扭曲着身体试图反抗。 白虎呲开嘴，发出震耳的咆哮宣泄愤怒，森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立起身体，抬起宽大的虎掌一掌一掌拍向狼人。 体型压制、血脉压制，狼人在暴怒的白虎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挥掌的力气越来越大，沿途带起的风呼呼作响。 斯内普就在不远处看着阿塞斯的动作，心中对狼人的恐惧被白虎一掌接着一掌击溃，随风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定，很少，但足够抚平年少时的伤疤。 被放开限制的小天狼星不知道哪一根筋搭错，他变身阿尼马格斯没有扑向狼人，而是扑向压制两人的白虎。 白虎耳朵微动，感受到扑来的风声，又是一声咆哮。 黑狗扑过来的身形一滞，立马被发怒的白虎一巴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完全没有留有余力，凌厉的风声连围观的斯内普和哈利三人都能听见。 “他不会被打死吧。” 罗恩小声地在哈利耳边咬耳朵，哈利听到罗恩的话，面色苍白，义无反顾从斯内普身后跑出去。 斯内普冷眼看着他跑出去，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够了，卡文迪许教授。” 现场没有人回应哈利的话。 不远处的地上，黑狗挣扎爬起来，踉踉跄跄从哈利身边跑过，张开嘴再次扑向白虎。 这次，白虎对黑狗扑来的动静充耳不闻，手下压着狼人的力气也稍微收了一点，顺便还在心里默数。 “三、二、一” 第327章 挨揍 黑夜中，一道凌厉的风声吹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女声的呵斥。 “谁敢动我的乖侄，给爷死来！” 苏珊娜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冲向战场。 先是一把将硕大的白虎温柔地推到一边，然后撸起袖子，挥舞起拳头就朝着半空中的大黑狗捶了过去。 白虎早在她跑过来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顺着她的力道退开，顺便把准备好的狼人松开。 狼人瞬间失去控制，野性驱使他张牙舞爪拍向了黑狗。 黑狗被左右夹击，进退两难，又实在刹不住车，只能咬牙准备硬生生承受两人一前一后的打击。 狼人离得近，第一个拍到黑狗。 黑狗吃痛嚎叫，却没有攻击狼人。 苏珊娜紧随其后，看似轻飘飘的一拳打过去，却重若泰山。 黑狗瞬间被巨大的力道拍飞出去，连嚎叫都没有发出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虎不慌不忙地优雅翻身落地，看向刚才大喊阻拦的哈利。 那双没有一点属于人类情感的冰冷兽瞳裹挟着百兽之王的气势压迫过来。 瞬间让哈利呆愣在原地，浑身动弹不得。 所幸白虎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扭头走向斯内普。 斯内普身后是赫敏和罗恩。 两人看到白虎朝他们走过来，哪怕知道是阿塞斯也不由地后退了一步，避开锋芒。 百兽之王的白虎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十足的气势，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用锋利的虎牙撕碎所有人。 白虎越走越近。 斯内普没后退，只是静静看着阿塞斯朝他走过来。 随着一人一虎的距离缩短，那双原本带着滔天怒气和冰冷杀意的虎瞳变得越来越澄澈、温柔。 柔和的白光从虎爪蔓延，慢慢包裹白虎全身。 走到斯内普身边时，阿塞斯已经变回人类的形态。 他嘴角挂着笑，慢条斯理在斯内普身边站定，仿佛刚才怒起扇人的那个人不是他。 两人站在一起，看戏般看着另一边的事态发展。 刚才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白虎身上，而苏珊娜一个人追着狼人和黑狗两个打，硬是把两个都压制的死死。 一拳下去，狼人失声嚎叫。 又是一拳，黑狗被捶飞。 黑狗摔到远处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去帮助他的兄弟。 眼看狼人意识开始模糊，他急得不断用狗头试图阻拦苏珊娜，嘴里发出哀嚎。 阿塞斯不动声色垂眸，对眼前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这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自己动手太重不太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一看估计就能猜到不少。 而且，他也怕气头上控制不住自己把人打死了。 刚才要不是苏珊娜来的快，他可能真的会杀死这两个人。 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 斯内普察觉异常，侧头看向身旁的阿塞斯，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趁着所有人都在战斗，没人关注这边，伸手过去轻轻拉了下阿塞斯的手。 微凉的触感一触即离，却成功让身陷杀意的阿塞斯回过神来。 他稳定一下情绪，抬头对着斯内普安抚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他还有理智，虽然不多。 那两个人还不能死，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而且他在霍格沃茨也确实不好下手。 但苏珊娜就不一样了，她因为看到狼人伤害自己侄子，为了保护自己侄子大打出手，合情又合理。 而且也不知道她在东方华夏那里到底学了什么东西，打起人来痛得要命还不会打死，特别适合教训人。 尤其是布莱克这样的人。 不是喜欢打架吗？那就好好的享受打架吧…… 想到这，阿塞斯故意抬手掩面，故作难受地咳了几下，还用魔力让脸色变得苍白。 斯内普从刚才阿塞斯不对劲开始就一直注意着，现在更是全程看着阿塞斯的操作。 他陷入了沉默和一种微妙无语中。 苏珊娜听到声音扭头一看。 结果就看到她那俊美的侄子在月光下越发白皙的脸，还在不断咳嗽。 脸色苍白的像是受了什么内伤一样，又好看又惹人怜惜。 “好啊你们两个，连我都舍不得动我乖侄一根毛，尤其是他那张脸，你们竟然敢打他。” 苏珊娜气急败坏。 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小巧的拳头硬是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威力，打得狼人没有感情的眼睛都闪过一丝迷惑。 不是，刚才到底谁打谁？ 还有理智的小天狼星更加崩溃了。 要不是阿尼马格斯说不了话，他非得骂一顿这个疯女人。 刚才明明是阿塞斯压着他两个打，这女人是瞎了吗？ 见小天狼星吠的那么起劲，苏珊娜脸色一黑，张牙舞爪扑过去。 “你还敢狗叫！你不知道姑奶奶最讨厌的就是黑狗了吗？” “黑狗，该死的黑狗。” 苏珊娜眼神凌厉，贪婪又凶狠的目光看向黑狗。 “话说我记得黑狗肉很补来着。” 刚才苏珊娜的打击重点放在没有理智的狼人身上，小天狼星还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现在苏珊娜的重心移到他身上，他身上的压力骤增。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女人能一巴掌把那只白虎推开了。 这力气不符合常理啊！ 你不是巫师吗？ 怎么赤手空拳打人？ 越是被打，小天狼星越急，叫得就越大声。 他叫得越大声，苏珊娜打得就越狠，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苏珊娜还嫌不够，抓起黑狗的尾巴疯狂抡动。 最后小天狼星被打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苏珊娜才遗憾的停下手，一边手一条尾巴，拽起两条尾巴往阿塞斯走去。 “怎么样，伤到哪了？严重吗？” 苏珊娜急切又关心的问候换来斯内普一个仿佛看智障的眼神。 阿塞斯憋住笑意，勉强开口。 “我没事，还好你来的及时……” 剩下的话阿塞斯说不下去了，他快憋不住笑出声了。 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斯内普眼中也浮现出些许笑意，紧绷的心情放松不少。 两人的笑容丝毫没有影响到苏珊娜，她还在担忧地上下打量阿塞斯。 “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回去肯定没办法交代。”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阿塞斯不小心被狼人抓到。 第328章 校长室的混乱 看着看着，苏珊娜又看到阿塞斯面白如纸的脸色。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她的拳头又痒了。 苏珊娜阴恻恻看向瘫软在地下的狼人和黑狗。 “走吧，我们需要去见一下校长，聊一下关于他们的问题了。”阿塞斯及时开口打断苏珊娜的蠢蠢欲动。 苏珊娜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 “你待会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话，让我来说，如果你知道怎么说我就给你镇场子，你来说。” “反正有姨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小天狼星听着这话都要吐出来了。 委屈？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连不受控制的狼人都差点被他打回原形，这叫委屈？ 这要是委屈，那他小天狼星这辈子还真的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不服气的低声哼唧被苏珊娜听到，又是一拳头敲在脑门上。 “给我老实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哪怕是小天狼星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要学会暂时低一下头。 阿塞斯过去检查了一下狼人的情况，发现失去理智的狼人硬生生被苏珊娜打晕了。 刚才阿塞斯都没把他打晕，可见苏珊娜用了多大力气。 斯内普也注意到狼人的情况，不动声色离苏珊娜远一点。 确认狼人没什么问题后，阿塞斯带上瑟瑟发抖的彼得，一行人目标明确走向校长室。 哈利三人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沉默跟在几人身后，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校长办公室还是老样子。 阿塞斯随口报上邓布利多最近挺喜欢的蜂蜜公爵新品。 不多时，门自己打开。 那么熟悉？ 斯内普眯起眼睛打量阿塞斯。 魔药大师冰冷的目光让阿塞斯有些发寒，身体僵硬往前走。 校长室里，福吉和邓布利多在面对面对峙。 福吉在校长室里待了很久。 他还是觉得摄魂怪应该重新回到霍格沃茨，不然那个布莱克会伤害到巫师界的未来。 坐在他对面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吃糖，对各种试探和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只是平静一笑，打着哈哈带过去。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向门口的方向。 邓布利多的视线划过众人，在阿塞斯和苏珊娜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到斯内普身上。 “西弗勒斯？这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没有说话。 苏珊娜从人堆里走出来，气势汹汹把一条黑狗往前丢去。 黑狗倒在地上，阿塞斯的魔力顺势落到他身上。 小天狼星·布莱克马上从阿尼马格斯变回人形。 “是那个逃犯小天狼星.布莱克！” 福吉拍案而起，指着布莱克大叫。 哈利在一旁站着，忍不住出声反驳，“他不是凶手！”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看向哈利倔强认真的表情，好似无意一般和他对视。 瞬间，所有事情的经过全在邓布利多脑海里划过。 他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睛。 福吉还在大喊大叫，嚷嚷着要把小天狼星送回阿兹卡班。 阿塞斯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苏珊娜。 苏珊娜会意，抬手把手上另外一个东西——狼人丢出去。 狼人现在还没有恢复成人，只是昏迷失去意识。 被摔在地上，疼痛驱使他发出意识模糊的狼嚎。 “嗷——” “狼人！这里为什么会有狼人！” 福吉表情更加激动，视线在阿塞斯几人身上快速划过，似乎顾忌什么，又看向邓布利多。 不满地质问：“阿不思，你作为校长，可以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霍格沃茨里面会有狼人的存在。” “你说这个啊……” 苏珊娜红唇烈焰，抚媚一笑。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卢平教授会是一只狼人，这真的太危险了。” 邓布利多没理会福吉和苏珊娜的问话，而是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站在斯内普身侧，目光落在窗外的明月，神情平静地仿佛置身事外。 “关于这个问题，卡文迪许教授会向卢平教授提供狼毒药剂，他……” 看着明显已经变成狼人、失去理智的卢平，邓布利多那句“他很安全”怎么也说不出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塞斯脸上的表情还是没什么波动，只是淡然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卢平身上。 “当时邓布利多校长向我担保，说卢平会按时喝下狼毒药剂，可今天是月圆之夜，他说忘记喝下狼毒药剂。” 说到这，阿塞斯以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似乎你为之担保的人，并没有做到你的要求。” 说话间，阿塞斯给了苏珊娜一个眼神。 “这……”邓布利多难得有种接不下话的感觉。 苏珊娜眼珠子转了一圈，见阿塞斯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立马上前补充。 “阿塞斯，你说漏了一点，他不仅没喝狼毒药剂，还私自乱跑，不顾霍格沃茨其他人的安危，和三个学生以及一个逃犯在一起。” “要不是有斯内普教授和你在现场，今晚邓布利多校长恐怕要看到四个狼人了。” 苏珊娜抬手捂嘴，娇笑。 “哎呀呀，说不定明天起来霍格沃茨已经变成狼人学校了，邓布利多校长或许应该叫做狼人校长？” 苏珊娜的阴阳怪气极其给力，嘲讽的话语快准狠插在众人心上。 邓布利多的脸色有些难看，福吉更是窃喜，抓着邓布利多的纰漏不放。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阿不思，虽然我相信你，但这不是你让一个狼人在霍格沃茨里狩猎的理由！” “都给我闭嘴！这不能怪莱姆斯，他不是故意的！” 躺在地上的小天狼星虚弱地坐起来为卢平辩解，却忘了自己还是逃犯。 这一喊，立马把福吉的重点吸引到他身上。 “对，还有你这个阿兹卡班的逃犯，你应该回去阿兹卡班了。” 福吉大声嚷嚷，准备开始通知傲罗，势必把小天狼星送回去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深深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今天怎么会混乱成这个样子。 “够了。”他表情严肃起来，拦下福吉的动作。 “福吉部长，既然哈利说小天狼星不是凶手，那我们先听听哈利怎么说。” 第329章 再一次的选择 福吉终究还是忌惮邓布利多这个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听到他这样说，只能咬着牙点头。 邓布利多冷静温和地看向哈利。 “哈利，说说看吧。” 哈利走出去，走到小天狼星身边。 “当年背叛我父母的不是他，而是斑斑，同时也是我父母的另一个朋友，小矮星·彼得，他没死，他还活着。” 哈利激愤地指着众人背后的彼得，声音激动。 “他才是那个叛徒，他背叛了我的父母，也害死了我的父母。” 他的话足够让人惊讶，但此时邓布利多的注意力却是在斯内普平静到诡异的神情上。 只有哈利说到小天狼星不是凶手、和彼得害死她父母的时候，才有一瞬间的波动。 西弗勒斯对这个孩子已经能够漠视到这种程度了吗？ 邓布利多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担忧。 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不太好，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邓布利多稳下神，将小天狼星和彼得两人用魔力拉过来。 “彼得，你真的还活着。” “那么说来，哈利说的是真的？”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一直很安静的斯内普猛地抬头看向邓布利多，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怒吼。 “你相信他们的鬼话！” 邓布利多冷静地对着斯内普说道：“可彼得还活着，这是事实不是吗？” 斯内普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从人群里走出来。 顺便借着黑袍的掩饰把想要跟着他的阿塞斯推回去。 他还是不希望阿塞斯在邓布利多面前暴露，邓布利多实在是太精明了。 阿塞斯脚还没抬起来，就被魔药大师制止，只能安静站在原地。 斯内普黝黑的眼睛跳动着熊熊怒火，在邓布利多面前站定，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 “你竟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他们的鬼话，他是在骗你，像波特那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他们的话，可你竟然也相信。” “布莱克只是想逃离阿兹卡班，所以才编出这样愚蠢的谎话，那只老鼠只是侥幸死里逃生，这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 “冷静点，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斯内普脸上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压低声音：“你还记得吧，他曾经想要杀死我。” “我的记忆一向很好，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很冷静，没有一点波动。 你还是这样。 斯内普失望地不再看他，转而看向福吉，“部长，看到了吗？他们都被布莱克蛊惑了。” 福吉皱着眉头，视线在邓布利多和布莱克之间打转 又悄悄窥探阿塞斯的表情。 阿塞斯神情平静，注视着斯内普，时不时也会看一眼邓布利多。 他实在摸不清阿塞斯站在哪一边，只能对斯内普的问话保持沉默。 他同样不愿意给布莱克翻案，这是对他之前审判的打击，可是他也不敢公然违背邓布利多的话。 福吉的回避和闪躲让斯内普更加激动，他走到福吉面前，几乎是迫切的诉说布莱克的罪行。 阿塞斯环顾四周。 冷眼扫过沉默不语的邓布利多、没有意识的狼人、不屑的小天狼星和忿忿不平的哈利。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滔天的怒火在无声的积累。 刚才还嚣张到不行的苏珊娜突然感觉到阿塞斯平静表面下燃起怒火。 她立刻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缩在角落默默降低存在感。 要命啦，他家乖侄生气了！ 愿梅林保佑在场除了不会被迁怒的斯内普教授以外的所有人都能平安活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 如果实在不行，就保佑她一个。 苏珊娜虔诚地祈祷 “好了，斯内普。” 福吉被斯内普各种愤怒的语言说得头疼，连忙出声制止了他。 “阿不思说得对，你应该冷静点，虽然抓住阿兹卡班的逃犯可能获得梅林勋章，但你也不能太激动。” 斯内普一滞，旋即转头环顾四周。 偌大的校长办公室里那么多人，除了阿塞斯和苏珊娜，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不理解。 他再次回头看向无动于衷的邓布利多，眼中失望溢于言表。 再一次，你选择了布莱克。 多可笑…… 看着斯内普情绪濒临失控和细微颤抖的手，阿塞斯再也忍不住了。 他从人群走出来，直接横插在斯内普和魔法部部长中间。 脸色沉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斯内普还在失望，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恍惚又茫然看向阿塞斯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见到是阿塞斯，福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还是很快扬起笑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是阿塞斯啊，你最近看起来不错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福吉部长，我很忙，而你现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阿塞斯懒得和福吉废话，反正魔法部的情况福吉一清二楚，只要他识趣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认为你可以先把人关回去，其他事情或许还需要证据，但他试图联合狼人企图伤害我以及其他人，这个是事实，毋容置疑。” 阿塞斯一开口直接给小天狼星身上盖了个黑章。 这下哪怕他洗脱之前背叛好友、食死徒的嫌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阿塞斯自己不动手，但是大把人会替他动手。 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巫师和一个家族的家主，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 福吉也是。 这次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应下。 “阿塞斯，你……” 邓布利多严肃的看向阿塞斯。 “请叫我卡文迪许，邓布利多校长，恕我直言，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卡文迪许的家主、霍格沃茨的校董，而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阿塞斯毫不留情的打断老人的话。 “邓布利多校长，既然你开口了，那正好另外一件事一起处理，也不用我在费心费力替你们隐瞒。” 邓布利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卢平作为狼人，罔顾自己之前的保证和你的担保，在月圆之夜没有服用狼毒药剂。” “福吉部长，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听到阿塞斯的话，福吉几人同时看向地下的狼人。 第330章 阿塞斯的反击 阿塞斯抬起魔杖，轻轻一挥。 不知道用了什么魔咒，狼人竟然慢慢变回卢平，幽幽转醒。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要重新评估阿塞斯的实力了。 斯内普注意到邓布利多眼中的探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福吉部长则是端详阿塞斯的脸色，斟酌片刻后开口。 “他应该被辞退。” 顶着小天狼星杀人的眼光里，阿塞斯笑着点头，又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你说呢？” “你为什么要这样，阿…卡文迪许先生？他是你的同事。” 邓布利多难掩失望地看着阿塞斯。 在这样的目光下，阿塞斯差点压不住自己强忍的情绪。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邓布利多校长，你是指望每一次都有人控制住这位失控的狼人先生吗？” 苏珊娜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沉默的邓布利多。 她立功保命的机会来了！ 一片安静中，苏珊娜突然笑出声，随后走到阿塞斯身边搭腔。 “阿塞斯你说，邓布利多校长该不会真的和我说的一样，希望把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变成狼人学生？” 阿塞斯唇角同样勾起讽刺笑容，接着苏珊娜的话嘲讽下去。 “又或者说，难道除了这个狼人和你的救世主，邓布利多校长就不在乎其他正常的学生了，是吗？” 两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敲击着老人的心脏。 邓布利多沉默了。 因为他悲哀的发现，他说不出反驳的话，这件事确实是他和卢平的疏忽。 针对完邓布利多，阿塞斯转头将矛头对准卢平。 “卢平教授，我以霍格沃茨理事会的身份向你发出质疑。” “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你说你保证你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现在呢？如果当时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和我在，你有想过那三个学生他们会怎么样吗？” 阿塞斯冷静地质问。 苏珊娜依旧笑嘻嘻在旁边捅刀。 “卢平教授，不是我说你，这样失控的你，真的有资格教导那么多无力反抗狼人的小巫师吗？” “你有资格吗？” 苏珊娜尖锐的话语刺入卢平的心脏，他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样，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苏珊娜助教别针对卢平教授，他是个好人！” 哈利忿忿不平，上前阻止苏珊娜说下去。 苏珊娜对学生倒是没有那么狠，只是抬起指尖，用红色的指甲轻轻点在哈利的肩上。 “波特先生，我希望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不是我的表侄和斯内普教授在你们身边，你们此时应该已经感染了狼毒，变成嗷呜乱叫的狼人。” “而这，就是你口中好人的卢教授传染给你的。” “现在你还想要保护他吗？” 她说到后面兀自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让人不寒而栗。 哈利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别说了。” 卢平打断苏珊娜的话，随后他悲伤地看着哈利，眼含不舍。 “我会离开霍格沃茨，够了吗？” 闻言，阿塞斯回头用眼神制止苏珊娜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继续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我们，那我会告诉你不够。” 卢平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无趣。 见他服软，阿塞斯也懒得接着追究，继续和福吉商量布莱克和彼得的处置，单方面的商量。 期间小天狼星一直愤愤看着阿塞斯，要不是他被封住了嘴，可能会直接骂出来。 他的目光被旁边的苏珊娜看到，见他盯着的还是自己侄子，当下便冷笑着走过去。 “我知道你，布莱克家的叛徒，也是纯血家族的叛徒。” “如果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看阿塞斯，我会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苏珊娜解掉小天狼星身上的魔咒。 红色的指甲在小天狼星眼眶处滑动，尖锐的指尖又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话语里威胁的意味满满。 小天狼星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 “这种家族，我不要了又怎么样，你也是在这样的家族长大的吧，你就不觉得厌恶？” 苏珊娜手指顿住，不是很理解小天狼星诡异的脑回路。 厌恶？ 还是自己家？ 这两个词怎么会搭在一起用。 “你脑子有病？我为什么要厌恶生我养我的家族，我又不是白眼狼。” 苏珊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戳他了，生怕小天狼星把他的脑残传染过来她身上。 “哦，我忘了，你朋友是狼人，你和白眼狼也应该差不多吧。” “你懂什么！？” 小天狼星怒吼出声，把几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阿塞斯见苏珊娜没有落入下风的迹象，又继续转过头和福吉交流。 “我懂什么？” 苏珊娜似乎觉得好笑，捂嘴笑了起来，片刻后又停下。 “你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就连你最亲密的伙伴——魔杖，都是你家里出钱给你买的。” “你问我懂什么？我只知道你生在布莱克，享受家族给你带来的便利却不想承担义务，还反口咬回去，口口声声贬低养你那么大的家族，你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布莱克出了你怎么一个人，真是倒霉透顶了。” 苏珊娜是真的不明白小天狼星的脑子，她也喜欢自由，还喜欢到处跑，但是她该履行的义务她不会逃避。 至于跑来霍格沃茨躲避相亲也只是因为那不是家族联姻，仅仅是单纯被父母嫌弃她单身而已。 如果是家族联姻她不会逃避。 不过他们家不需要就是了。 “你看看那些混血小巫师或者麻瓜巫师，再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都享受的什么，如果你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我或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至于现在……” 苏珊娜抬起纤细的手指摇晃。 “你只不过是个白眼狼罢了。” 小天狼星还想反驳，苏珊娜却已经没了兴趣。 一拳把小天狼星打晕，继续帮着阿塞斯看守这三个人。 福吉在邓布利多和阿塞斯之间毫不犹豫站在阿塞斯这一边，对阿塞斯的话一律认同、点头加执行。 很快魔法部的傲罗赶到，将小天狼星和彼得带了下去。 第331章 不计生死，永不背弃 邓布利多眼神微动，没有阻拦魔法部傲罗的行为。 只是在小天狼星和彼得被带走的时候，建议将他们暂时收押在霍格沃茨天文塔。 福吉犹豫了下，看向阿塞斯。 斯内普的状态看着有点不对劲，阿塞斯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两个人，也没心思和邓布利多掰扯下去。 “放在霍格沃茨可以，不过需要有人看守，我不希望一觉醒来，看到他们被人放走。” 阿塞斯意有所指看向邓布利多。 苏珊娜眼睛一亮，觉得这件事很有趣，立马自告奋勇提出要去看守这两个人，以防他们逃走。 福吉看了一眼阿塞斯。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笑呵呵地让傲罗带上苏珊娜去天文塔。 苏珊娜悄悄对着阿塞斯拍拍胸口，表示她绝对会看牢这两个人。 事情到这里算是暂时结束。 福吉欲言又止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转身离开校长室。 三个小巫师还想说什么，却被卢平果断带了出去。 他看得清楚，现在阿塞斯只是将两人收押，但如果真的惹恼他。 弄死一个嫌疑犯对他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轻而易举。 校长室内，斯内普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所有人都离开，他也麻木地抬脚往外走。 阿塞斯跟在他身后。 走到门口阿塞斯突然停下脚步，状似无意道：“邓布利多校长，时间虽然很奇妙，但我还是更喜欢证据。” 说完，阿塞斯头也没回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被留在里面的邓布利多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证据吗？” 走廊外，阿塞斯不过耽误了一会，斯内普已经不见人影。 他内心实在担忧斯内普的状态，顾不上之前的警告，拿出地图寻找。 看到斯内普在前面一处走廊拐角，他连忙追赶上去。 终于，在拐角处过去一点的地方找到游魂一般的斯内普。 “西弗？” 斯内普置若罔闻，在走廊里失魂落魄地穿梭，像一只找不到归处的幽灵。 哪怕刚才阿塞斯将小天狼星连同彼得一起关押，也掩盖不了其他人都相信他们的事实。 多可笑…… 一个逃犯、叛徒。 邓布利多他们就这样相信了。 那他呢？ 他十三年的仇恨只是一场笑话吗？ 斯内普状态太差，阿塞斯实在放心不下，只能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身后，时刻关注他的情况。 见斯内普到处走，他也没贸然打扰，只是在四周寻找能说话的地方。 终于，经过一间空教室的时候，阿塞斯抓住机会，快步上前拉着斯内普闪身进入教室。 “西弗，你还好吗？” 斯内普比平时还要苍白的脸色，和失去焦距的眼神看得阿塞斯心惊胆战。 他心疼地抬手抚过那双之前璀璨得令他着迷，此时却黯淡的眼睛。 随后手往下移动，轻柔地卡住斯内普的下巴。 微微用力抬起，让斯内普看向他。 “西弗，西弗！看着我的眼睛。” 邓布利多和记忆中一样的选择，以及坚持了近十三年的信念崩塌。 让斯内普失去平时的理智，连大脑封闭术都没有使用。 听到阿塞斯的声音，他随着呼唤声，茫然看向阿塞斯。 “西弗，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邓布利多生气吗？” 斯内普的状态比阿塞斯想象的还要差，他不敢刺激他，但不管怎么安慰，都必须绕不开刚才的事。 再加上他又不想斯内普憋在心里自己生气，只能压抑怒气，试探着再次提起刚才的事。 “为什么？” 斯内普顺着阿塞斯的思路问出声。 干涩的声音重重砸在阿塞斯的心上，心脏瞬间传来阵阵抽痛。 阿塞斯抿了抿唇，狠下心撕破斯内普的伤口。 “我气他永远都在你和布莱克之间选择了布莱克。” “每次都选择布莱克？” 斯内普喃喃重复，仿佛还没理解阿塞斯的意思。 阿塞斯眼眸中的心疼更甚。 终于，斯内普混乱的大脑艰难的处理清楚阿塞斯的话。 内心的悲哀再次涌了上来。 是啊，每次都选择了他们。 而他永远是在有限的选择中被放弃的那一个。 可他明明已经不在乎了，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斯内普安静垂下头，黑发垂落。 搭在阿塞斯手腕上，黑和白交织出异样的死寂。 “可是西弗，我不会。” 阿塞斯不敢给他继续难过的时间，连忙接话，同时手上轻轻用力，再次迫使斯内普看向他。 斯内普还没在被放弃的悲哀和信念破碎的痛苦里沉沦多久，就径直对上一双深邃温柔的黑眸。 那双眼睛明晃晃的心疼、爱意烫了他一下，短暂拉回他的理智。 紧接着他就听到阿塞斯的声音。 “不管谁在有限的选择里放弃你，我都不会，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哪怕是我自己。” 阿塞斯温柔地捧着斯内普的脸，郑重地、一字一句说出他的誓言。 “我以卡文迪许第十三代德文郡公爵的名义起誓： 阿塞斯.冯.卡文迪许永远无条件站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身边，不计生死，永不背弃。” 既是承诺，也是选择。 他会竭尽所能让他的西弗长命百岁，再无遗憾，为此万死不辞。 斯内普失神地看着眼前起誓的人。 冰冷的、四分五裂的心好像被人用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一点点拼好，又小心、珍重的放在最柔软的地方，视作珍宝般保护起来。 ……珍宝吗？ 斯内普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词悄然触动。 见斯内普还不说话，阿塞斯以为他还在难过，心里更加心疼了。 他小心翼翼环住斯内普的腰身，将人搂入怀中，不厌其烦地重复。 “我不会背弃你，西弗。”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承诺的话语，温暖的怀抱。 斯内普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受到蛊惑般抬起手，想要将这触手可及的温暖永远留下。 在彻底抱上的最后一刻，属于双面间谍的理智回归，硬生生停下动作。 他确实贪恋这份的温柔和……他这个人。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不能不负责任地给他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现在……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办法保证，如果早点出现，也许…… 第332章 晚安，西弗 “没关系的，西弗。” 感受到斯内普的动作，阿塞斯干脆松开手，再把他连同双手一起搂过来，轻柔地在他的后背轻抚、拍动。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不着急。” “我会等你，无论多久。” 斯内普没再说话，静静靠在阿塞斯身上沉溺在一时的温暖里。 “我不是因为勋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斯内普突然闷闷出声。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塞斯轻抚的动作一顿，发出近乎叹息的声音。 “我知道，我都知道。” 斯内普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还是有人知道的。 阿塞斯当然知道。 他了解斯内普。 斯内普固然重视荣誉，但以他在魔药和魔咒上面的天赋，以他对新魔药的开发，未来根本不会缺少荣誉。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抓住小天狼星的梅林勋章。 如果斯内普想要，他都能弄一个过来，根本不需要为这个崩溃。 斯内普之前的崩溃根本就是因为邓布利多和之前一样的偏心、无动于衷以及十三年恨的东西全是假的。 只有福吉和其他那些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觉得他是因为失去勋章这个荣誉而激愤。 阿塞斯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误会。 “是他们自以为是、目光短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随意定夺，我们不理他们。” “嗯。” 斯内普又安静下来了。 夜晚的教室比白天要凉一点。 斯内普身上没有穿着炼金黑袍，又经历了情绪的剧烈变化，大起大落下，现在身上更是冰凉。 阿塞斯第一次庆幸自己身上的温度比较高，可以源源不断传到斯内普身上，让他不至于那么冷。 但他们身上接触的地方有限。 在阿塞斯无意中碰到斯内普冰凉的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西弗，我们先回地窖好不好？” 斯内普不说话。 阿塞斯等了一会，还是没得到回应，便明白斯内普暂时还不想回去。 于是他松开搂着斯内普的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斯内普身上。 “那我们再待一会。” 两人身形相似，只是阿塞斯高一点，外袍虽然大了一点，但披在斯内普身上刚刚好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又过了一会，斯内普轻轻挣了下手，示意阿塞斯放开他。 阿塞斯听话地放手，斯内普身上的袍子他却没有要回去。 “我不冷，你披着。” “嗯。” 斯内普看了阿塞斯一眼，应道。 两人并肩行走在走廊。 走廊灯火摇曳，用自己微弱的光芒为他们指路。 窗外风声萧瑟，树枝摇晃。 月光普照，投下根根分明、还在摇晃的树影，树影在清冷的月光中肆意摇晃，不见拘束。 斯内普看了一会树影，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阿塞斯。 这个人真的很像高悬夜空的明月，轻而易举就驱散蚀骨的黑暗，却不会过分灼热，灼伤黑暗。 就连今晚也是如此。 身旁传来的被注视的感觉，阿塞斯微微偏过头。 “怎么了？” “……没什么。”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收回视线，专注走路。 回到地窖，阿塞斯自然的伸出手，帮斯内普脱下身上外袍，再挂好。 折腾大半个晚上，时间不早了，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回去卧室休息。 直到躺上床的这一刻，斯内普还有点恍惚。 实在是今天一下发生太多事情了。 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到布莱克是被冤枉的，真正背叛的人是彼得。 十三年来恨的东西突然成空，还有……阿塞斯那段隆重到几乎不可能违背的誓言。 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他一时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阿塞斯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身边的动静，见那么久还是没有消失的征兆，便撑起身子凑过去。 “怎么了？睡不着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却停下动作，凭着感觉在黑暗中和阿塞斯对视，随口扯了一个话题。 “我记得你知道他还活着，你……” 阿塞斯都不用听下去就知道斯内普想说什么。 他直接伸手捂住斯内普的嘴。 斯内普怔了下。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阿塞斯俯身低头轻轻吻在手背。 一掌之隔，两人对视。 斯内普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的大脑比刚才还要混乱，也没办法告诉他答案。 他一时只能怔怔注视着。 满眼都是眼前的人。 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熠熠生辉，被黑暗覆盖也掩饰不了里面细碎的光芒。 仿若深海巨石上蛊惑众生的海妖，凭借空灵歌声轻而易举地将路过的海员拉入名为爱欲的深渊，并且心甘情愿沉沦，放弃追求的大海。 “砰——砰——” 是心跳声，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 终于，魔药大师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做了什么，瞳孔骤然紧缩。 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瞪着阿塞斯。 阿塞斯退开，轻笑一声。 又撩起斯内普的被子直接钻进去，隔着单薄的睡袍，两人贴在一起。 滚烫的暖意瞬间袭来，斯内普僵在被子里，不敢乱动。 阿塞斯钻过来后，注意到斯内普身上散开的睡袍，顺手绑好。 “我们该休息了。”绑好后，阿塞斯紧紧搂着斯内普，轻声说道。 “等等，你想干什么？”斯内普色厉内荏质问，伸手想要把阿塞斯推开。 阿塞斯也不慌。 其实他的手一直安分搂在斯内普腰上，没有乱动。 只是这对魔药大师来说也太近、太亲密了。 他们之前晚上是分开被子睡的。 “不做什么，只是睡觉。” 说完，阿塞斯一不住二不休，抓住斯内普想推他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斯内普猛地抽回手，被吻过的皮肤好似燃起一团火，烧在上面火辣辣地灼热。 这下他不敢推阿塞斯了。 “睡吧。” 阿塞斯在黑暗中无声轻笑，把人搂在怀里不给他乱动。 斯内普现在一点也不想睡觉，只想把这个混蛋丢下床。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浓浓困意席卷。 彻底睡过去的前一秒，斯内普迷迷糊糊吐出一个词。 “晚安。” 阿塞斯懵了一秒，才好笑地放手，顺便腾开位置让魔药大师睡得更舒服。 紧接着他轻手轻脚给斯内普盖好被子，又郑重地在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西弗。” 月光皎洁，落入黑暗。 自此万籁俱寂，唯有明月独照。 第333章 和格林德沃见面 清晨的阳光从天文台的窗户照入，打在苏珊娜白皙的脸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她昨晚临时从戒指里拿出来的床上爬起来，朝里面两人看了一眼。 确定里面两个人还在睡觉，又迷迷糊糊趴了下去。 顺手把门加了一层她之前在华夏学过的封印。 这下更稳妥了，十层绝对不会有人破开。 苏珊娜满意地睡过去。 一觉天明。 斯内普睁开眼睛，手触到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立马意识到阿塞斯不在。 他起身洗漱，来到外面还是没有看到阿塞斯的身影。 “院长，阿塞斯出去了。”美杜莎小姐观察着斯内普脸色，对他说。 出去了？ 斯内普看向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小姐自觉继续解释，“阿塞斯说有些事情需要出去一下，还说在桌面上留了纸条。” 纸条？ 斯内普走到办公桌前。 上面果然压了一张纸条。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字：西弗，早安，我要去见个朋友，回来的时间不定，不用等我，你先吃早餐。 斯内普把纸条丢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等了。” 麻瓜的一处咖啡厅 两个男人在一处靠窗的座位相对而坐，四周的女士眼波不经意间流转，悄悄落到他们身上。 这两人着实过于夺目了。 其中较为年轻的那个男人眉目俊朗，身上简简单单一袭深色大衣搭配真丝黑色衬衫，随意且矜贵。 领口处还别着精致的绿宝石挂链领夹，为这一身装扮增加了一点神秘感。 此时他长腿微屈，剪裁得体的西裤衬得他身材更卓越，只是他的表情不太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则是一身咖色复古条纹西装，内里同色系马甲搭配深色系围脖，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绅士。 “啧，我好歹也是一个名人，你见到我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格林德沃不满地抱怨，从来到这开始，阿塞斯就没给过他一点好脸色。 也就是和阿塞斯熟，要是换个人他早就给弄死了。 “如果你和邓布利多正在睡觉，一大早被我叫出来，你开心吗？” 阿塞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下手那么快？” 格林德沃来了精神，坐直身体上下打量阿塞斯，眼神揶揄又八卦。 阿塞斯喝了一口咖啡，苦涩醇香的口感轻松让大脑苏醒。 他放下杯子，抬眸警告。 “盖勒特，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揣测，我们没有到那一步。” 没有？ 格林德沃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更加揶揄。 “要不我教教你。” 阿塞斯无语地看着桌子对面没脸没皮的格林德沃。 只能说非常后悔一大早离开西弗，出来见格林德沃。 “你到底在想什么，别把那些东西往他身上猜，我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在一张床睡而已。” “……只是睡觉？” 格林德沃质疑的目光往下滑。 阿塞斯忍无可忍，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扔过去。 “你最好找我有事，盖勒特。” “不然我不介意让邓布利多知道他的小甜饼越狱了，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把你抓回去。” 格林德沃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就在阿塞斯以为格林德沃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时候，格林德沃发表了他清奇的观点。 “小甜饼，我吗？” “为什么是小甜饼，是阿尔和你说的吗？他说我是他的小甜饼？” “小甜饼听起来会是阿尔喜欢的东西，那……” 格林德沃眼睛一亮，抬眼看去正好和阿塞斯充满杀气的眼睛对上。 “咳咳咳……那什么阿塞斯，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终于说到正事了。 阿塞斯收回眼神中的杀气，拿着咖啡往后靠，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什么正事。” “你……”格林德沃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能帮我追阿尔吗？” “咔嚓——” 阿塞斯手中的杯子裂开一条缝。 “或者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每天都可以见到阿尔。” “咔嚓——咔嚓——” 杯子彻底裂开。 阿塞斯再一次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他舍弃舒服的床和西弗来见格林德沃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根本就不应该出来和格林德沃浪费时间！！ 有这个时间他为什么不陪西弗。 格林德沃好像感受到阿塞斯身上的冲天怨气，连忙赶在他还没开口前匆匆诉苦。 “阿塞斯，你是不知道啊！最近不知道霍格沃茨发生了什么事，阿尔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我每天在纽蒙迦德等，但是他就是不来，他不来，我就只能来找他，可是他突然不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总觉得他生我气了。” “阿塞斯，你觉得呢？” 格林德沃期待地看着阿塞斯，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阿塞斯拿着刚刚被他修复好的杯子，有种想把杯子连同里面的咖啡一起砸到格林德沃脸上的冲动。 他又不是邓布利多，怎么可能知道邓布利多有没有生气！ “我…不…知…道。” 阿塞斯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这样啊……” 格林德沃非常失望，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期待看向阿塞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让他不生我气吗？” 阿塞斯深呼吸几次，“你问过邓布利多了没有？” “什么？”格林德沃迷惑反问，有些弄不明白阿塞斯在问什么。 阿塞斯耐心重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问过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去找你，是不是因为生气，如果是生气，那生的什么气。” “这些你难道没有问他吗？” “还要问啊……”格林德沃讪讪一笑，“我都没有问过。” “那你之前呢？也是这样？”阿塞斯眼神怪异，他好像有点明白这两个人走不下去的原因了。 “也许差不多？”格林德沃声音越来越小。 阿塞斯有些语塞，他们的嘴难道不是用来说话的吗？ 他不信邪地接着问：“那你们之前吵架说怎么吵的，靠意念吗？” 格林德沃幽怨地看了阿塞斯一眼，“我们吵架你不是见过吗？” 第334章 恋爱导师阿塞斯 见过？ 什么时候？ 阿塞斯刚要问，突然想起格林德沃那么多年的牢狱生活。 “你别告诉我，你们吵架的方式是不再来往？” 格林德沃点点头，肯定了阿塞斯的猜测。 噢！梅林——呃梅林不能乱说。 天啊，他头一回知道吵架不是用嘴吵的竟然是用不见面这种行为。 盖勒特平时看起来也不傻，怎么放到感情上跟缺脑子的魂器一样白痴。 阿塞斯嫌弃地往后靠，避免格林德沃把这种恋爱上的白痴传染过来。他还要和西弗谈恋爱，不能被传染。 “不是，有什么问题你说话啊！” 格林德沃被阿塞斯诡异又怜悯的眼神看得汗毛直立。 “问题那么大你们俩没一个觉得不对的吗？” “什么问题？” 格林德沃很认真地看着阿塞斯，他越认真，阿塞斯越觉得自己脑子痛。 “沟通！” “你们是从来都没有试过沟通吗？” 格林德沃先是一愣，皱着眉纠正，“我们有沟通，只是结果不太好。” “你说的沟通该不会是你们十几年前最后一次见面说的狠话？” 阿塞斯语气肯定，显然对格林德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出乎意料的是，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不是。” “我们之前还在餐厅里私下聊过一次，只是当时他选择背叛了我们的理念，选择麻瓜。” “还有呢？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之间闹成这样只有他的原因？” 阿塞斯把咖啡放下，似笑非笑看着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回忆了一下之前告诉阿塞斯的事情，发现自己已经漏的差不多了，干脆自暴自弃和盘托出。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点的执着。” 格林德沃脸上还带着点不情不愿，阿塞斯差点被他气笑。 “所以你还是觉得你没有错？” 这次格林德沃不说话了，阿塞斯也没继续逼他。 “你们有没有开诚布公聊过。” “没有。” “我之前的建议是被你吃掉了？” “我没找到合适机会。” “这个不需要机会，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没想好怎么说。” “该怎么说怎么说。” “我——” “停！” 见格林德沃还想继续说，阿塞斯直接打断了他。 “盖勒特，你的借口有点太多了。” “是吗？” 格林德沃拿起咖啡，欲盖弥彰地喝了一口。 “霍格沃茨最近可能会缺少一个黑魔法防御教授，我建议你去找邓布利多好好聊聊。” 阿塞斯把各种安排在脑子里转了个圈，不动声色地转动手上的戒指。 确定不会影响布置，他慢悠悠给格林德沃提了一个建议。 “你不是霍格沃茨校董吗？你同意不行吗？”格林德沃不解。 阿塞斯冷笑，“我昨晚才和你的邓布利多针锋相对完，如果我插手，你百分之百进不了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微微皱眉，阿塞斯话中透露的信息…… “针锋相对？” “你不是知道我们合不来吗？” 格林德沃心里叹了口气，没再抓着这个不放。 “那如果阿尔不同意怎么办？” “那你就示个弱。” 阿塞斯嘴上漫不经心的建议，目光一直落在手上的腕表，心里默默估算斯内普睡醒的时间。 闻言，格林德沃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 没得到格林德沃的答复，阿塞斯抬眸，“你别告诉我这个你也不会。” “我们……那么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站在对立面或者不见面，他觉得我疯狂，我认为他背叛，所以……我们连一次好好的交谈都没有。” “之前，我们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格林德沃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沧桑，里面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 阿塞斯默了一瞬。 “如果你感觉不需要，那就证明你们之间迎合的人，是他。” “你这样我倒是有点为邓布利多感到可悲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之前有利用过邓布利多吧。” 阿塞斯神色平静，沉静的眼眸中倒映出格林德沃脸上一瞬间的慌张。 格林德沃还想嘴硬一下，却对上阿塞斯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眸。 “……是，我利用过他。” “你懂爱吗？盖勒特。”阿塞斯一改刚才的态度，认真询问。 “爱？” “或者说你所理解的爱是什么？” 格林德沃陷入沉思，阿塞斯也不急，边喝咖啡边等，只是视线还在腕表上打转。 “我希望他一直在我身边，这算爱吗？” “算，但也不算。” 阿塞斯的视线从腕表上收回来，重新看向格林德沃。 “那如果他不愿意待在你身边呢？如果他不在你身边，对他来说更好呢？你还想把他留在身边吗？” “为什么不？”格林德沃反问。 这人根本不懂爱。 阿塞斯心里升起无奈。 到底是为什么他一大早要为年岁过百的老人解决感情问题啊？ 他就不能好好地和西弗一起吃个温馨早餐吗？ 想是那么想，但念及格林德沃在幼时的教导，他还是叹了口气，说：“不是这样的，盖勒特。” “你这不是爱，是占有欲。” “以爱为名强加在对方身上的，无论好坏，都是枷锁。” “枷锁？”格林德沃喃喃，满脸茫然，好像真的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为什么会是枷锁？” 没想通，他抬起头问道。 阿塞斯想了想，随便举了个例子。 “就好像你觉得他应该站在你这边，但是他不愿意，你却仍觉得他应该这样做，并且为此想法付之行动。” “你强加的想法和强制他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一道沉重的枷锁，一道以爱为名的枷锁。” 说到这，阿塞斯语气稍微放缓。 “盖勒特，如果你真的想重新追求邓布利多，和他在一起，你首先就要学会什么是爱，以及怎么去爱人。” “不然你一直这样下去，我劝你还是早日放弃邓布利多，你们这样走不下去的。” 但凡换个时间，换个人跟格林德沃说这样的话。 他一定会不假思索把索命咒甩到说这句话的人身上。 并且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第335章 吾家有儿初成长 但格林德沃现在已经步入晚年。 岁月的流逝让这个过于偏执的巫师也学会了听取一些可以接受的建议。 而且阿塞斯在感情方面处理的确实比他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了一会。 突然，格林德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表情变得认真而诚恳。 “我该怎么做？” 阿塞斯挑眉，对格林德沃的选择多少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很简单，以诚相待。” “是你的错你就认，低个头不丢脸，如果你觉得他身上有问题就找机会和他沟通。” “注意！不是吵架不是嘲讽，是心平气和的沟通，一定是心平气和，如果你的情绪都不能保持冷静，你怎么可能要求对方也保持冷静。” “然后就是找到你们之间问题所在，共同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过程中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永远……不要放弃沟通。” 阿塞斯在“沟通”这个词上刻意加重语气，然后停下给格林德沃一些思考和接受的时间。 等待的时候，他喝了一口咖啡，缓解喉咙的干涩。 估摸格林德沃记得差不多，他才接着说： “沟通是连接两个人重要的桥梁和解决矛盾最简单的方式。” “换句话说，一旦你放弃和他沟通，那和放弃他没有什么区别。” “以及你的嘴是用来说话的，可以直接大方的向他表示你的爱意，你要让他知道你爱他，知道你的想法。” 格林德沃听得很认真，阿塞斯一停下他就煞有其事点头。 他还把桌面上的勺子和杯子分别变成羊皮纸和羽毛笔，一边听一边记。 阿塞斯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打住！ 阿塞斯猛地一凛。 面前这个恋爱白痴比你父亲母亲的年龄还要大·，属于爷爷这一辈的，不能乱想。 阿塞斯连忙掐断这个荒唐的感觉，继续给格林德沃解释。 “还有适当的示弱可以缓和你们的关系，他是你喜欢的人，不是别人，低头示弱并不丢人，尤其是在你做错事的时候。” “我父母是青梅竹马，两人一直针锋相对长大，现在我父亲做错事不还是经常对我母亲低头示弱吗？反过来我母亲也是这样。” 阿塞斯还是用自家父母举了例子。 “你和那个斯内普先生呢？”出于一种微妙的、八卦的心理，格林德沃问出这个问题。 “我和西弗……” 阿塞斯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格林德沃。 “你看不出来？西弗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我用强硬的态度对他，那我们之间会是这样。” “所以你们之间都是你低头？” 格林德沃接着问，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兴趣比对阿塞斯父母要多。 “我爱他，他是我认定的人，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对他低头怎么了？” “而且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叫低头，那叫互相包容，你做错了事，我可没有。” 阿塞斯嫌弃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 “那如果你做错事？” 格林德沃像是一点都没感受到阿塞斯的嫌弃一样，继续问道。 阿塞斯没好气地说：“做错事就认错，自己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伏低做小认个错怎么了。“ 格林德沃眼神中闪过一丝看热闹的趣味，“那斯内普先生做错事呢？” “他不会做错。“阿塞斯毫不犹豫地回答，坦然地看着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嗤笑，“人不可能不会做错事的。” “我知道啊，只是我觉得他没错，这有问题吗？” 阿塞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格林德沃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是偏心。” “可是盖勒特，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偏心，你不能指望坠入爱河的人还要讲公平公正，爱一个人不可能会公平公正看待一切，我也是。” 阿塞斯依旧觉得理所应当。 这次格林德沃无话可说了。 “而且西弗觉得自己做错的时候也会道歉，哪怕我并不觉得他有错。” 看吧，我就知道还是有正常人的。 格林德沃松了一口气。 “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好吗？我觉得我也没做什么，让我想想……” 阿塞斯回忆了两人的相处，眉头突然皱起来。 格林德沃还以为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没想到，阿塞斯把咖啡放下，起身就要走。 “你提醒我了，我要对他更好，首先就从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做起。” “站住！” 格林德沃连忙拉住阿塞斯的衣角，把他按回原来的座位。 “你……” 他刚准备劝说让阿塞斯别陷那么深，就看到阿塞斯眼中的笑意。 “你骗我！” 阿塞斯敛目低眉，掩下笑意。 “不全是，要对他更好是真的，但是时时刻刻陪着他是假的，他需要空间，我也是。” “对了，刚才我说的一切仅代表我自己和我看到的想法和理解，对不对你可以自己评判，具体的方法你还是自己摸索，适合我不一定适合你。” 格林德沃定定看着阿塞斯，突然发出一声感慨，“你父母把你教的很好，你懂爱，也愿意去爱。” 阿塞斯笑了笑，“毕竟我对爱情最初的认识就是他们。” “除了这些，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你不是说你们各自需要空间吗？” 顾及格林德沃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阿塞斯勉强把已经快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换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说法。 “你觉得我昨晚为什么没事和邓布利多针锋相对。” 格林德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 阿塞斯笑着点头，肯定了格林德沃的想法，说出来的话却没带一点笑意。 “你在邓布利多身边也好，实在不行我就和你打一架出气，不然我怕控制不好自己，对邓布利多出手。” 格林德沃的表情有些难看。 刚才还相谈甚欢的两人瞬间没了笑容，气氛也变得冷凝。 无形的微风围绕在两人周围，阿塞斯眉头轻挑，那股微风便烟消云散。 第336章 教导结束，各找各的对象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西弗不会任由我对邓布利多出手，邓布利多啊……西弗还是很尊重他的。” 阿塞斯略带笑意，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两人僵持气氛陡然松弛下来。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阿塞斯一眼。 几句话就让斯内普空手套白狼拿了他一个人情，让他以后面对斯内普不得不退让一次，或者干脆直接避开。 该说不愧是卡文迪许最年轻的家主吗？心脏嘴狠，算计都带着笑。 还是小时候可爱。 不过这个考虑还真是细致，虽然不是对他的。 “你越来越强了。” 格林德沃看着阿塞斯，突然开口。 刚才的气势虽然一闪而过，但格林德沃终究是巫师界最顶尖的巫师之一，感受到气势还是没有问题。 “还行吧……” 阿塞斯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致缺缺。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提升实力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研究上，只是他的实力始终没有停下增长。 甚至可以说每时每刻他都在变强。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是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 “打住。”阿塞斯及时打断准备长篇大论抒情的格林德沃，“我不吃你的感情牌，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听说你们家的拍卖行开了？我是不是该送阿尔一个礼物？” “开了，我记得今天好像就有一场拍卖会，你可以自己去拍。”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期期艾艾又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阿塞斯。 “也许我需要你的一点建议。” “那我建议你把蜂蜜公爵给他买下来——” 阿塞斯突然想起斯内普昨晚冰冷的目光，连忙改口。 “不行，邓布利多牙齿不好，吃太多会牙痛，你还是去拍卖行看看吧。” “你送他是你的心意，问我不合适，你还是自己决定比较好。” “还有其他事吗？霍格沃茨里有两个人我要处理一下。” 阿塞斯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不耐，却不是针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心领神会，“需要我帮忙吗？我也许很擅长对付这样的人。” 阿塞斯迟疑片刻，还是拒绝了格林德沃的帮忙，“暂时不用，虽然我不好下手，但是有人方便下手。” “行，有需要找我，这点忙我还不至于推辞，不用客气。”格林德沃勾起一抹嚣张的笑容。 阿塞斯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松口，“我该走了，回见。” 格林德沃颇为遗憾地收起笑容，“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会再见。” 阿塞斯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大步走向咖啡厅的大门。 昂贵的大衣随着他的走动，划过优美的弧度，上面幽深的光泽引得几位识货的女士侧目。 看着阿塞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咖啡厅门口，格林德沃泄气一般靠回座位，背后的冷汗几乎被渗透衣服。 其实阿塞斯刚才并没有针对他，只是他身上对危险的预警在那段短暂的不愉快后就一直响个不停。 他是一位强大的巫师，正是因为他足够强大，才会感到威胁。 “阿塞斯，你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咖啡厅的嘈杂声一顿。 再次响起声音时，里面喝咖啡的人们愕然发现那两位惹眼得过分的两位男客人不见了踪影。 …… “西弗？” 阿塞斯刚回来就四处寻找，意外的，他竟然没在地窖里找到斯内普。 “醒醒，美杜莎小姐。” 他毫不犹豫回头用指尖戳了戳睡得正香的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小姐缩缩脖子，又继续睡。 阿塞斯则是继续戳她。 终于，美杜莎小姐烦不胜烦，猛地睁开眼睛，“你干嘛！” 阿塞斯：“西弗呢？” 美杜莎小姐思索片刻，确定斯内普没说过不能告诉阿塞斯才甩甩尾巴，说：“院长去校长办公室了，邓布利多校长好像找他有事。” “邓布利多……” 阿塞斯嘴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语气倏尔冷下来。 冷得美杜莎小姐缩起脖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校长办公室。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受制于校长、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魔药教授，没有办法去拯救你的好学生。” 斯内普冷笑着拒绝邓布利多。 他还以为邓布利多叫他来干什么，结果就是为了那个布莱克。 邓布利多真当他是什么傻子吗？ “西弗勒斯，我昨晚确认过了，他确实不是背叛的人。” “那他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斯内普用力拍向办公桌，大声怒吼。 “他觉得戏耍那么多人很好玩吗？” 魔药大师的怒吼在校长室里回荡。 邓布利多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默默看着斯内普宣泄怒气。 等他宣泄完，才把昨晚了解的信息告诉斯内普。 “当时凤凰社有叛徒，小天狼星和詹姆都觉得叛徒会把保密人是小天狼星这件事说出去，哪怕小天狼星自己不会背叛，但他们不敢保证伏地魔没有别的手段逼问。” “所以两人商量过后把保密人私下换成彼得，对外还是小天狼星是保密人，这样最大的风险在小天狼星身上，彼得可以隐藏在暗处，詹姆和莉莉也不会出事。” “只是他们没想到叛徒会是彼得。” “所以呢？需要我去夸他们的明智吗？”斯内普缓缓露出一个虚假又扭曲的笑容，语气充满嘲弄，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西弗勒斯，他们也是好心。” “我只看结果。”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响声。 昨晚过后，邓布利多在门口弄了点限制，哪怕说出口令也不会立刻打开。 “西弗勒斯，看来我们的聊天要被打断一下了。” 斯内普撇开脸，不去看邓布利多。 “你要留下来吗？” 邓布利多也不在乎斯内普的甩脸。 “当然……不。” 斯内普猛地起身推开椅子，大步往校长室里面走去。 邓布利多又等了一下，才把校长室的门打开。 来人是刚从天文塔过来的阿塞斯。 既然是来找邓布利多，那他自然会做够表面的功夫。 第337章 再去校长室 “是卡文迪许教授啊，进来吧。” 邓布利多面色如常，温和亲切地招呼阿塞斯，仿佛昨晚两人的矛盾争吵从未存在过，只是一场幻想。 他是这样，阿塞斯也是如此。 脸上自走进来就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真挚又亲和，丝毫没有刚才背地里在地窖黑脸的痕迹。 “是啊，我来和校长你商量下那两个人的处理，也算是给魔法部提个建议，没打扰吧？” “没打扰，过来坐吧。” 邓布利多乐呵呵用魔力将椅子拉开，热情的邀请阿塞斯。 阿塞斯也不客气，径直朝着椅子走过去。 这短短的一小段路，他不动声色将身体的感知提高，校长室的风吹草动悉数被他收入感知中。 那两道魔力源自然也逃不掉。 感受到校长室里多出来的那道熟悉的魔力源，他心里紧了紧又悄然放松，不过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我去看过了，很欣慰他们还在。” 阿塞斯在椅子上坐下。 邓布利多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无奈叹气。 他晚上去的时候倒是想把人放走，但是苏珊娜在上面加了九层封印，封的死死。 如果真的要把小天狼星放走，哪怕是他，也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破解。 这样得不偿失。 “这是他们应该的。” 应该的？ 呵！ 这是没放成功吧。 阿塞斯不乏恶意的猜测。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和邓布利多很像，所以以己推人，他从来不会低估邓布利多。 不过他还不打算现在就和邓布利多彻底撕破脸。 “确实是应该的。” 阿塞斯伸手点在办公桌，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突然出现在上面。 他端起来抿了一口，却没有再提他来的目的，只是安静地喝茶。 邓布利多也保持沉默，看着阿塞斯手上的红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谁都没能沉默太久。 阿塞斯担心斯内普站太久会累。 邓布利多挂念着被关在天文塔的小天狼星，他觉得教父这个身份也许能给哈利一点父亲的爱。 “咳咳，卡文迪许教授打算怎么处理小天狼星他们？” 听到邓布利多先打破沉默，阿塞斯心里悄俏松了口气，邓布利多再不开口，他就要先开口了。 “处理？这是魔法部的事情，我只是一个苦主，不好说处理。” 邓布利多犹豫了下，还是替小天狼星解释他的行为。 “小天狼星不是故意的，莱姆斯是他的朋友，他只是为了保护他的朋友。” “伤害我，来保护他的朋友？” “这样的保护方式真是新奇，可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保护，是伤害。” 阿塞斯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嘴里的话却没有一点没有温和。 “有点难办啊，邓布利多校长，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 邓布利多和躲在暗处的斯内普同时觉得语塞。 那还真是“委屈”了。 阿塞斯毫不在意邓布利多的无语，也不松口小天狼星的事。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邓布利多校长怕是说错了，我只是苦主，只能提个建议，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我能左右了。” “也许，你应该去找福吉部长聊一下？” 阿塞斯一口咬死，让魔法部背锅。 邓布利多拿他没办法，只能改口，“好吧，那魔法部想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清楚。” 那你要商量什么？ 邓布利多从来没有过那么无语的时候，这人怎么那么油盐不进，还滑溜得跟鼻涕虫一样。 阿塞斯笑笑不说话。 他来这里是来找人的，至于那两个人的下场，他自有想法。 “邓布利多校长，你说人做错事是不是就该承担后果呢？” 邓布利多摸不透阿塞斯的想法，沉默了下，小心地避开他的问题回答。 “有些错事也许不是故意而为。” 他这话一出来，角落里的斯内普就知道两人这次的谈话可能不会顺利了。 果然，阿塞斯敛去脸上的笑容，连皮笑肉不笑这种应付的笑容都没有了。 “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你的想法？” 阿塞斯放下杯子，语气听不出喜怒，没有一点波澜。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会有人过来霍格沃茨接手。” “这种所谓的、不是故意的错事也需要评判。” 邓布利多没想到阿塞斯的反应那么大，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和西弗勒斯似乎关系不错？” 他默了一会，突然问出一个和他们聊的内容毫不相干的问题。 顿时，暗处的斯内普怒不可遏地瞪向邓布利多。 这个该死的老蜜蜂想干什么！ 相比已经气得发抖的斯内普，阿塞斯却平静的过分，似乎早就料到邓布利多会问这个问题。 “如果你问得是这个……” 他不紧不慢地拉长语调。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同时看向他，都被阿塞斯吊起了胃口。 斯内普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既不愿意阿塞斯暴露在邓布利多面前，受到牵制。 又不想看到阿塞斯的否认。 “……这个问题不着急，我先问你另外一个问题。” ? 阿塞斯突如其来的改口，差点让邓布利多和偷听的斯内普一口气上不来，直接骂人。 邓布利多更快恢复过来。 “什么问题？” 被吊足胃口，还要站着偷听的斯内普把视线恶狠狠剜向阿塞斯。 感受到身上熟悉的视线，阿塞斯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清清嗓子，问道：“为什么选中教授作为间谍。” 听到这个问题，邓布利多的眼神陡然锐利。 身上的魔力悄然流动，属于本世纪最伟大巫师的魔压在办公室里流动，似有若无靠近阿塞斯。 是试探，也是施压。 气氛凝滞，阿塞斯却面无异色，仿佛根本没感觉到来自邓布利多的压迫。 魔压逼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温和一笑。 这一笑，凝滞的气氛瞬间打破。 魔压也悄无声息消散。 邓布利多刚开始还有些吃惊，但他注意到阿塞斯不太自然、僵直的背。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阿塞斯的实力还在可控范围内，那剩下的事他就能操作。 如果不在可控范围内就更棘手了。 第338章 校长室三人的聊天 阿塞斯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想法，他现在只知道等下回去可能要遭。 背后属于魔药大师的视线已经到了忽视不了的地步。 就在刚才，阿塞斯问出那个问题时，不仅邓布利多吃惊，就连暗中的斯内普也惊得差点“暴露”。 他现在正一边怒视阿塞斯的背影，一边在心里暗骂他的鲁莽。 所以才会有这道更加灼热、不容忽视的视线。 阿塞斯身体僵硬，不着痕迹动了下，尽可能避开那道视线。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看了斯内普那个方向一眼，又看向阿塞斯。 “他告诉你的？” 阿塞斯被邓布利多的问话转移注意力，不悦皱眉。 “你怀疑他？” “还是说你觉得我和你的救世主一样，愚蠢到连人都看不清。” 虽然阿塞斯没有明说，但邓布利多知道阿塞斯否定了他的猜测，也就是说斯内普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阿塞斯。 这无疑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斯内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不敢想象如果斯内普放弃哈利，哈利该怎么办。 自从知道伏地魔拥有魂器后，邓布利多已经没法放弃斯内普这个间谍了。 没错，邓布利多前段时间抽出手来见了一个人，现在大概已经可以肯定伏地魔制作了魂器。 之前哈利口中明显太灵动的汤姆让这个睿智的老人还是有了方向。 所以现在不管是为了哈利还是魔法界，他都不能放弃一个可以在伏地魔身边潜伏的间谍。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又恢复了平静和温和，和刚才的无意中流露的锐利截然不同。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为了回答你的问题。” 这个答案……邓布利多微微皱眉，白色的胡子在他手上不停绕动。 下意识的，他拆了块糖放入口中。 看着邓布利多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戒备，阿塞斯突然一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还记得吗？我说过校长你当校长可惜了，你是真的很适合当个政客。” “政客的手段你用起来比谁都擅长。” 阿塞斯一边解释，一边不轻不重刺了邓布利多一句。 有格林德沃那张嘴和之前了解到的事情在，他知道邓布利多对政客这个词有多避讳。 果不其然，邓布利多摆弄胡子的手停下，连掌心的糖果都没有在意。 阿塞斯仿若未觉，接着说： “我自己就是一位政客，所以你的想法和做法我大致猜的到。” ”首先，你需要一个能力足够强，可以在两方自如周旋的人。” “那个人选，最好还要孤家寡人，无牵无挂，甚至是众叛亲离，不然很难让他去胜任一个命悬一线，几乎有去无回的间谍。” “同时他还需要有软肋，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说一样事物，方便掌握。” “很不巧这几点教授完美符合，又很不巧你有办法掌控他。” “我说的对吗？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同时沉默。 两人都是心惊，但邓布利多是心惊于阿塞斯猜测准确，而斯内普心惊的是阿塞斯到底猜到他多少事。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 阿塞斯话音一转，神情骤然严肃。 “我说那么多，只想告诉你……” “只要有我在一天，他永远不会是孤家寡人，永远不会众叛亲离。” 所以你的那些手段，最好别让我发现用在他身上。 从阿塞斯凌厉的眼眸中，邓布利多读懂了他的警告。 没有人会比一个从小接受继承人教育、精英教育以及政客教育的人更了解驭人的手段。 强迫、要挟、洗脑……这些只是最基础的方法和手段。 更恶毒的阿塞斯甚至都没有提。 “所以……你对他……”邓布利多迟疑了一秒，还是问了出来。 阿塞斯对斯内普的认真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如果他没猜错…… “我爱他。” 阿塞斯语气平静，却极其认真地肯定了邓布利多的猜测。 哪怕刚刚已经有所预料，邓布利多还是有些惊讶。 这两人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 斯内普更是惊讶阿塞斯的坦诚，他就不担心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利用他去操纵他吗？ 斯内普能想到这个问题，邓布利多自然也能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想起来斯内普还在校长室，所以刚才那些话应该听到了。 邓布利多心里既好奇斯内普的反应，也忍不住想在斯内普面前继续挖出两人的事情。 向来冷静的魔药教授破功的场面可不多见。 现在他连小天狼星都暂时放到一边了，毕竟只是暂时被关在天文塔。 可以接受，可以接受。 邓布利多心安理得的劝服自己继续八卦，“那西弗勒斯他……” 难怪格林德沃喜欢邓布利多，这两人怎么都那么八卦。 阿塞斯无语，却没有打算刻意隐瞒，“知道。” 好吧…… 邓布利多颇感遗憾，他还以为西弗勒斯不知道，今天能看到魔药大师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示爱而变脸呢。 没想到阿塞斯那么勇，直接示爱。 咳咳，跑题了。 邓布利多把刚才两人的对话捋了一遍，艰难把话题从八卦上面移开。 “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还有刚才既然你说你爱他，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或者拦着他不再参与。” 邓布利多现在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现在必须试出阿塞斯的底线。 昨晚那件事已经可以看出阿塞斯的棘手，如果他真的一心阻挠和破坏他安排好的计划，或许会很麻烦。 所以既然放弃不了斯内普，那他必须摸清能做的线。 “我既然敢说，那就证明我做好了各种准备以及后手。 至于为什么不阻拦…… 因为这是他的选择。 从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他就不会改变，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改变，那我自然也不会逼迫他改变。” 阿塞斯说的笃定，听的两人却是心情各异。 站在角落的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再隐藏，只是站在那，安静的看着阿塞斯。 太了解他了。 未宣之于口的决心，不为人知的脆弱，藏在心中的顾忌以及对命运的无声抗争。 这人竟然全都知道。 第339章 这次真的各找各的对象了 阿塞斯当然知道。 他了解他，也早就试探过了。 明里暗里他都试探过，但凡斯内普露出一点不情愿，哪怕撕毁和格林德沃的约定，他也要把斯内普从这个漩涡里捞出来。 至于死亡的命运他另外想办法。 可斯内普不愿。 不管是出于曾经的愧疚还是对命运的不服，他都不愿意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愿意让阿塞斯冒这个险。 所以阿塞斯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唯独没有让斯内普放弃。 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同，但是他希望在西弗看来，他的爱不是束缚。 他希望他没有遗憾。 所以他尊重他的选择。 如果说斯内普是触动，那邓布利多现在的心情就是诧异了。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斯内普，没想到阿塞斯更了解斯内普，就连他也不敢肯定斯内普不会动摇。 事实上他曾无数次担心过斯内普会动摇。 这只是他诧异的其中一点。 另外一点是他没想到这个出身矜贵、集宠爱和权势为一身的孩子，竟然意外的懂得尊重和爱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懂爱，像伏地魔一样？” 阿塞斯语气随意，轻描淡写点出邓布利多的怀疑，随后语气渐缓，“可我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 那种愚蠢、粗暴的手段，他七岁就不用了，他自然不会成为伏地魔。 他永远只会是卡文迪许的家主、第十三代德文郡公爵以及西弗的爱人。 如果有需要，他还可以是穆勒家族的代表人物。 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是伏地魔，那样不值得，他有权有势为什么要犯这个蠢。 邓布利多认真审视阿塞斯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 阿塞斯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许久，邓布利多才缓慢地笑了笑，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说实话，听到你这样说，我提了那么久的心脏才安稳落下。” 他好像放下一件揪心了很久的心事，脸上的表情更加放松和蔼。 手接连往嘴里放了几颗糖，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说话。 “你的天赋很好，如果你是下一个伏地魔，我也没把握对付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我很幸运。” 他似乎说话还觉得不够表达现在激动的心情，干脆对着阿塞斯就是一个调皮的眨眼。 阿塞斯摩挲戒指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瞟了一眼斯内普的位置。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知你一声。” 刚才和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邓布利多大致也猜到了阿塞斯要说什么，无非是小天狼星这件事。 现在知道阿塞斯对斯内普的心意，他多少也能理解阿塞斯的行为，只是他还是得把小天狼星保下来。 为了哈利。 “我对丧家之犬没兴趣，但是他的桀骜不驯我很不喜欢，丧家之犬就应该有丧家之犬的样子。” “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他不会死。” 阿塞斯微微抬眸，幽深平静的眼眸不避不让撞上邓布利多的视线，两人的魔力不由自主地动荡了一下。 邓布利多停下了吃糖的动作。 “他……” “这只是通知，邓布利多校长。” 阿塞斯平静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还想要说些什么，阿塞斯却站了起来。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至于其他的没什么好说，我相信你能理解。” “另外我收到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听一下吗？邓布利多校长。” “什么消息？” “我的人告诉我，穆勒拍卖行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不该出现的人…… 邓布利多的第一反应是伏地魔，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不可能是伏地魔。 按照伏地魔的脾气，如果他回来，必定召唤食死徒，昭告天下。 那斯内普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盖尔。 邓布利多脸色一变，迅速站起身。 比阿塞斯离开的动作还要快，他轻轻抬手，双掌一合。 火红色的福克斯展翅高飞，爪子落在邓布利多手上。 一人一鸟迅速消失。 他走后，阿塞斯没有离开，而是看向斯内普的位置。 “西弗……” “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的。” 斯内普从角落里走出来，黑色的身影自影子的黑暗处一点点显出轮廓，慢吞吞地走向阿塞斯。 阿塞斯一边欣赏魔药大师走路的风姿，一边老老实实回答。 “一进来我就感受到了。” “我从小对魔力的感知就强，只要我把注意力放在感知上，哪怕邓布利多也逃不掉。” 斯内普轻哼，直接掠过阿塞斯身边，阿塞斯急忙跟上去。 “脚累吗？” “我不是故意让你站那么久的。” 斯内普幽幽瞥了阿塞斯一眼，他可什么都没说，是这人自己说的。 “都怪邓布利多那么啰嗦。”阿塞斯毫不犹豫把锅推给邓布利多。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条狗和老鼠。”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 因为话题不适合摆上明面讲，所以阿塞斯特意侧过头和斯内普咬耳朵，声音压得极低。 “西弗想怎么处理？” 气音带着热气洒在耳廓，斯内普脚步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往前走。 “我以为你知道我问的是你。” “我吗？如果西弗不想看到他的身影，我可以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人前，或者直接……” 阿塞斯侧目端详斯内普的脸色。 “杀了他。” 嗯，杀了他。 斯内普了然点头，然后倏尔反应过来。 嗯？ 嗯！ 杀了谁？ 斯内普不敢置信地扭头，“我假设你的脑子还记得你刚才的话。” “刚才的话？他不会死那一句吗？我只是告诉邓布利多，并不是承诺，而且就允许他骗你，不能我骗骗他？” 阿塞斯两三句便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斯内普：“……”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邓布利多吃那么大一个闷亏，还毫无所觉。 好像有点高兴，怎么办？ 不过高兴归高兴，现在的魔药大师足够理智，知道邓布利多不可能让小天狼星死，如果阿塞斯一意孤行，那这两人必然对上。 “他暂时还不能死。” “好，那就不死，我听你的。” 阿塞斯直接应下，反正他也不在乎小天狼星的死活。 “你说你骗邓布利多？” “半真半假吧？太假他不信，太真他也不信，所以半真半假刚刚好。” 斯内普脚步不着痕迹顿了一下，半真半假？他还以为全是真的。 阿塞斯好似猜到斯内普在想什么，接着说了下去，语气平静却很认真。 “除了我爱你和那些关于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假的。” “我爱你是真的。” 第340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斯内普加快脚步回去地窖，阿塞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好笑地看着魔药大师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刚才他看到偷听表白的斯内普没有不自在还觉得有些遗憾。 没想到只是隐藏的好。 地窖门口。 美杜莎小姐已经彻底睡醒了，幽怨地看着门口。 见到两人的身影，她眼中的幽怨更重，直勾勾落在阿塞斯身上。 斯内普扫了眼美杜莎小姐，又把视线移到阿塞斯身上，下颚对着美杜莎小姐轻轻抬了抬。 “你做了什么。” 阿塞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感心虚，“啊，我就是问了她一下问题。” 两人从美杜莎小姐身边走过，趁斯内普不注意，阿塞斯赶紧对着美杜莎小姐眨眨眼，无声做出嘴型。 “别告状，你的蛇我弄好了。” 美杜莎小姐眼睛一亮，乖巧闭嘴缩回脑袋，匐在尾巴上。 两人的交流很快，等斯内普回头的时候，两人已经达成一致。 斯内普自然感觉得到阿塞斯的动作，只是没有点出来。 阿塞斯做那么明显，也因为没想过瞒着斯内普。 就像之前他没有明说想要斯内普借助帮助卢娜这件事走出来一样。 两人都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 一个知道斯内普想这样做，所以用自己给了他一个台阶。 一个知道阿塞斯为什么这样做，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去。 两人未曾言明，却默契十足。 把人全须全尾从校长室捞回地窖，顺便警告了一下扰人的蜜蜂。 阿塞斯终于觉得安心了。 邓布利多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卖了你的人，还是让他和格林德沃相爱相杀去吧。 别去祸害其他人了。 坐在地窖的沙发上，阿塞斯若有所思琢磨起自己今天早上的安排。 他回来之前想得很完美，首先回来后先和魔药大师吃个早餐，如果魔药大师没吃早餐的话。 然后两个人一起补个回笼觉，正好他们今天都没有课，不用去面对那群小巫师。 为此，阿塞斯刚才在咖啡厅只喝了咖啡，一点食物都没碰，现在还有点饿。 就是不知道被邓布利多叫走的魔药大师有没有吃早餐。 阿塞斯皱着眉头，好像面对什么难以解决的研究一样，悄悄打量斯内普，以及他看不出端倪的肚子。 这段时间里，斯内普日以夜继扑在魔药室，终于把新药草的资料和新魔药的申请事宜准备好。 现在就差把申请寄出去了。 他拿着一小沓羊皮纸抬眸，正要让阿塞斯看看有没有问题，就看到阿塞斯直直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够了没有？” “没有。” 阿塞斯抬眸和斯内普对视，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流露，从善如流顺着斯内普的话往上爬。 这句问话他听了很多遍，他每次回答的答案各不相同，而每一次回答的心情也不一样。 爱意却随之攀升。 斯内普轻抿嘴唇，唇角悄然勾起，目光带上几分回忆和轻浅的笑意，显然也是想起之前。 同样是这句话，他竟问了那么多遍，问的还是同一个人。 同一件趣事、同一份回忆像无形的丝线蔓延牵住两人的手。 将两人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 使得仅有两人的地窖，隐隐流转着一种莫名的、不容插入的暗流。 门口处还没来得及睡着的美杜莎小姐立起脑袋，狐疑地环顾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地窖里有点拥挤，她似乎不应该在这里。 那她应该在哪？ 美杜莎小姐卷起尾巴，眨着眼睛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很可惜，阿塞斯预想好的美好场景——吃早餐和补觉都没能实现。 他又被叫出去了。 这次是来找他验证学习成果的卢修斯和洛夫莱斯夫人。 他们明明互不相识，却在同一天、同一时间找上阿塞斯，约阿塞斯见面。 那时阿塞斯刚把斯内普的申请看了一遍，列出一份修改方案，这两人的信件就来了。 他不得不先离开。 斯内普没说什么，接过羽毛笔按照阿塞斯的方案，把圈出来的问题自己往下改。 等到阿塞斯携带奔波的风尘，踩着月光回到霍格沃茨，已经是晚上了。 他不明白！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之前安排好的事像是约好一样，全部集中在今天找他。 刚见完卢修斯和洛夫莱斯夫人，他就被福吉以处理小天狼星和彼得为理由邀请到魔法部，又是一阵扯皮。 刚走出魔法部的大门，猫头鹰又朝他飞过来。 这次是预言家日报那边的消息。 阿塞斯看了两眼，是预言家日报的丽塔约他见面。 他没有回信，随手把看完的信纸往旁边扔开，火舌便顺着手指将它吞噬，只剩下一团灰烬被风吹走。 一天的麻烦事下来，阿塞斯依旧神采奕奕。 回到地窖脱下外套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斯内普。 斯内普还在魔药室继续完善、简化魔药，没时间搭理他。 阿塞斯也不打扰，就在魔药室里继续检查斯内普的申请信。 魔药大师擅长魔药、魔咒，但说到这种政治场面上的事，阿塞斯才是专家。 自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经将这些事刻入他的骨子里。 阿塞斯把整封申请通读一遍。 一边看一边回忆回忆每个审核人员的性格、喜好，又按照他们的喜好避讳把里面一些细节修改一下。 虽然无伤大雅，但还是小心为妙。 对于这件事，阿塞斯看得比斯内普还要重，也更谨慎。 再三确认没问题后，阿塞斯拿出自己的尾戒，郑重的在上面落下第一个家族印章。 第二个印章是马尔福，今天正好和卢修斯见面，就借用了一下。 第三个印章却是一个陌生的家族。 第341章 狼狈为奸 穆勒是阿塞斯母亲的家族。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如果一封申请上面两个家族都和他相关，落在一些有心人眼中，对斯内普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借用了一个小家族的印章。 一份申请新鲜出炉。 斯内普那边的熬制正好结束，他走过来拿过阿塞斯手上的羊皮纸，打算看看阿塞斯把他的申请改成什么样了。 这一看，他直接沉默了。 这已经不能说是他的申请了，除了核心内容还是原来的魔药介绍，其他的内容几乎被阿塞斯改了个遍。 遣词造句讲究、华丽。 “我也没办法，天知道为什么他们作为巫师，还会有信仰这种东西。” “他们每个人信仰不一，各有避讳，如果不知道其实不避开也没什么，但最好还是了解并避开，他们能从一封信上看到太多信息了。” “能了解他们兴趣爱好和信仰说明下了功夫，也有自己门路。这样才不至于被他们轻视，这几乎是潜规则的存在，这里已经筛掉一部分的人，被筛掉的人会排在后面慢慢轮，虽然也能轮上，但是要很久。” “还有就是能避开他们的避讳说明是用了心的，也是给他们面子。” “只有里子面子都齐全，他们做起事来才足够用心，而且未来还有很多事情要经过审查人员的审核，在各方面动点小手脚对他们来说很容易。” 阿塞斯低声给斯内普解释。 其中还有一些东西他没有提到。 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势的家族站台，这些事情就不用在意，只要乐意甚至可以送张白纸过去。 但是现在普林斯已经落寞，卡文迪许还不能公开站在斯内普身后，所以只能先暂时让斯内普委屈一下。 斯内普倒不是对阿塞斯的修改有意见，他只是觉得有种陌生的怪异。 这些事情没人教过他这些，也没人会替他准备这些，还想的那么周到。 阿塞斯是第一个。 申请信的事没有困扰两人很久，斯内普看过后就直接全权丢给阿塞斯。 最后，那封信按照阿塞斯修改的版本送了出去。 “对了，西弗，这个给你。” 寄完信回来的阿塞斯把手上拿着的羊皮纸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接过来看了下，里面是大脑封闭术，但是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你改过？” “对，之前就改好了，但是那时候没有人实验过能不能以低于伏地魔水平来抵御他的摄魂取念。” 阿塞斯知道伏地魔的摄魂取念斯内普自己也能抵御。 但是这份改良过的大脑封闭术完全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具体的效果他借用卢修斯和洛夫莱斯夫人试过了，非常很好，凭借他们俩蹩脚的水平都能挡一下。 如果换成本身就极其擅长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那恐怕真的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斯内普把羊皮纸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多了几分震撼。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完全抵御伏地魔的摄魂取念，那现在他可以保证了。 这份礼物来的及时，也是他需要的，斯内普没有客气，直接收下。 两人这边在魔药室里其乐融融，苏珊娜在天文塔上也是这样。 她一觉睡到晚上，才慢悠悠爬起来，吃起妮娜送来的食物。 她设下的封印并不能隔绝气味，吃的又是香味十足的烤鸡。 食物浓郁的香味顺着缝隙，小心地飘进十层封印的临时牢房里，又从两人的鼻子里钻进去，勾起饥饿。 小天狼星肚子响时，苏珊娜正啃着鸡腿，她耳力很好，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叫声。 如果她没记错，阿塞斯不喜欢这只狗，那她不得好好气一下这只狗。 苏珊娜抹了一把嘴，拿着一个鸡腿凑到门口边。 “蠢狗，饿不死你。” 说着，她在小天狼星凶狠的目光中，一口咬向鸡腿。 鸡腿上的油蹭了她一嘴，油光满面，看着再好吃不过。 里面的两人更饿了。 小天狼星的嘴因为太碎，被苏珊娜封了起来，现在是连骂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狠狠剜她。 可苏珊娜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去了，根本不害怕小天狼星的眼神。 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把她咬了一口的鸡腿在小天狼星面前晃悠。 “想吃吗？” “哎呀，可是我不想给你，怎么办？白眼狼。” 她纤细的手来回晃动，小天狼星和彼得的视线也跟着晃动。 阿塞斯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沉默着来到苏珊娜身后。 越过她看向里面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现在也看到阿塞斯了，眼神变得更加狠厉，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手肘砸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咦？就这样你就生气了？” 苏珊娜毫无所觉，还在觉得小天狼星玩不起。 阿塞斯终于确定如果他不出声，苏珊娜是真的看不到他了。 “表姨。” “欸，是乖侄啊。” 苏珊娜喜笑颜开回头。 手上还糊着油就想来拉阿塞斯。 阿塞斯看清苏珊娜手上的油，脸色变得有些僵硬，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 “你的手。” 苏珊娜这才记起来阿塞斯还有洁癖这个怪毛病。 “哎呀，你个大男人还介意那么多。”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擦手。 阿塞斯不放心，站在她身边仔细盯着她擦，不放过一点油迹。 “继续擦，指尖还有。” 苏珊娜被迫把她的手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眼看手指开始泛红。 “好了好了，要掉皮了。” 阿塞斯仔细一看，果然，她白皙纤细的手上已经开始泛红。 “嗯，那就这样吧。” “乖乖啊，你的洁癖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我记得我姐没提过这件事。” 闻言，阿塞斯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苏珊娜。 “你的手上全是油……” “油怎么了？那是烤鸡的油，很香的。” “……” 阿塞斯不想再和苏珊娜讨论这种愚蠢的问题，他扭头走到天文塔的楼梯角落。 苏珊娜撇撇嘴，跟在他身后。 等到小天狼星那边彻底看不到他们，苏珊娜兴奋凑过去。 “怎么样，那天我的演技好吗？” “我骂人是不是很厉害，我是不是铁嘴。” 她得瑟的在阿塞斯面前炫耀。 第342章 嚣张的小天狼星 阿塞斯含笑点头，现在也不嫌弃苏珊娜了。 他那天确实和苏珊娜“狼狈为奸”。 不过这件事苏珊娜配合的确实很好，看着就舒服。 两双相似的桃花眼眯成狡黠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明晃晃的笑意，如出一辙的“狐狸”。 “阿塞斯，我和你说这个布莱克真的很讨厌。” 苏珊娜丝毫没有顾忌形象，对着小天狼星的方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你都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嫌弃自己家族的，又要又立。” “我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人，我肯定第一时间弄死。” 向来玩世不恭的苏珊娜现在罕见的认真，自小养出来的矜贵在这一刻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这里的两个人，无论是苏珊娜还是阿塞斯，都是自小受着家族教育长大的，接受的观念也是家族观念。 所以他们说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小天狼星的想法。 “算了，不说这倒霉玩意。” 苏珊娜嫌弃小天狼星晦气，还刻意往楼梯那边挪了两步。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老鼠要放了，至于布莱克……” 阿塞斯眼中冷意闪过。 “他不是嫌弃他的家吗？那就让我看看他在彻底一无所有后，还能说的出来这种话吗？” “我们直接放他走？” 苏珊娜柳眉微蹙，对小天狼星那么轻松离开有些不开心。 她讨厌黑狗。 连带着阿尼马格斯是黑狗的小天狼星她讨厌。 尤其这人还是白眼狼。 她也讨厌白眼狼。 “当然不会。”阿塞斯冷笑着摇头，否定了苏珊娜的话。 “怎么可能直接放他走，明天乔尔爷爷会带他走，蓄意谋害我，乔尔爷爷不会手软，以及他应该背负的罪名和赔偿的损失，一样都不会少。” 听到乔尔的名字，苏珊娜浑身一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总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痛。 之前她不小心把别人家炸了，那家人嘴臭骂她，所以她死不悔改想炸第二遍，但是那家人不讲武德，联系了魔法部的傲罗，把蓄意炸楼的她抓走。 后来乔尔收到消息来捞她，回去的路上那双手就没离开过她的耳朵。 这件事后来一度成为她的阴影。 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 被拽着耳朵回家，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眼神怪异。 “乔尔叔叔一定可以的，他宝刀未老，还能动弹，我敢保证那个布莱克绝对会哭着出来。” 苏珊娜挥舞拳头，信誓旦旦地说。 阿塞斯也对乔尔抱有极大的信任。 之前揍他的时候，乔尔是一点都没留手，刚开始他还不擅长近身搏斗，几乎每天都被打到起不来。 鼻青脸肿只是最轻的，像匕首划伤更多更严重。 现在想起来身上还有点痛。 阿塞斯下意识想摸一下后背的疤，手伸到一半才想起因为魔药大师，疤已经没有了。 苏珊娜余光中发现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对他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 一姨一侄对视。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病相怜，瞬间他们理解了对方。 “原来你也挨过乔尔叔叔的揍。” “我是训练，你才是挨揍。”阿塞斯严肃纠正苏珊娜的说法。 苏珊娜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没差别，反正你都被揍了。” 这倒是事实，阿塞斯很快就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说法，不再和苏珊娜争辩。 没人和苏珊娜争辩，她没意思的停下，问另外一个问题。 “白眼狼身上那个背叛的那个罪名要洗掉吗？” “不洗，老鼠走后他没有证据，反正他喜欢，那就让他一直背着吧。” 苏珊娜赞同点头。 “别说，他还挺贱，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往阿兹卡班里凑。” 苏珊娜啧啧两声，又问：“那我把封印解了，应该会有人来的吧？” “明天解，乔尔爷爷会私下来接人，正好借他们的手把老鼠放走，也正好给他们上一课。” 阿塞斯对那个救世主不抱什么希望，估计连邓布利多都拦不住他。 “好。”苏珊娜满嘴应下。 “对了，乖侄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嘿嘿……就是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事？可以揍人的感觉真好。” 阿塞斯眉头轻挑，他就知道苏珊娜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暂时没有，有我会叫你。” 苏珊娜不甘心，试图挣扎一下。 “要不我们去把邓布利多套个麻袋揍一遍？反正他看着不像是个好人。” “不行。”阿塞斯矢口否绝。 “怎么不行？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俩打不过他，没关系，我有办法，绝对保护好你，我们要不要试一下。” 苏珊娜眼巴巴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 他看出来了，苏珊娜是真的很想揍邓布利多。 “打得过，但是西弗会不开心。” 咦—— 是恋爱的酸臭味。 苏珊娜鼻翼微动，连连后退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啊啊！ 臭情侣！ 秀恩爱，太讨厌了。 “不就是一个对象吗？搞得好像谁不能有一样。” 苏珊娜愤愤不平叉腰，掷地有声地宣布：“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找！” 她说完扭头就走，但是在阿塞斯幽幽的注视下，又讪讪停下脚步。 “知道了嘛，我还得看着他们。” 她慢慢吞吞走上楼，在门口那里狠狠踹了一脚。 “晦气死了，还得对着你们一个晚上，不能去找对象。” 小天狼星虽然不知道阿塞斯和苏珊娜说了什么，但是看到苏珊娜一脸郁闷，他还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只要这个疯女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可惜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句话是劝诫不要惹女人的。 尤其是苏珊娜这种一拳可以打死他的女人。 要知道小天狼星可不是阿塞斯，可以让苏珊娜主动退让。 她阴笑着卷起袖子，掰响手指。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第343章 番外——学车 祝大家七夕快乐！！！ 本来想写七夕的，但是作者练车练疯了，里面的入库方法是我教练教的，要是你们觉得不对骂他别骂我！！！ （ps：文中练车各个方面都参考国内，主要是作者只会这个。） 斯内普想学车。 阿塞斯也不知道为什么魔药大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他向来不会拒绝魔药大师任何要求。 沙发上，两人窝在一起商量。 “我教你？” 斯内普只是好奇开车是什么样子，既然有人教，他也没意见。 第二天，卡文迪许庄园。 庄园后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这个空间足够初学者练习了。 阿塞斯来的比较早，他是来改造一下场地的。 他之前学车的时候是公爵教的，也是在这里，现在规划起场地来得心应手，不过他要做的还有另外一件事——给场地和车刻上魔纹。 等他做好安全措施，斯内普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那么早。”魔药大师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他在魔药室待到半夜，要不是阿塞斯，他还能奋斗到天亮。 “做点准备。” 具体什么准备阿塞斯没说。 斯内普带着点新奇坐上阿塞斯的绿色轿车。 之前他都是看阿塞斯开，或者司机开，现在他自己开还真的有些新奇。 阿塞斯跟着上了副驾驶，把车里的构造介绍了一遍，从手刹到档位。 斯内普的记忆力很好，阿塞斯说了一遍他就差不多记住了。 正式开始上路。 刚才阿塞斯说过怎么起步，斯内普按照步骤试了两次，就成功起步了。 阿塞斯小心看着斯内普，他倒不是不信任斯内普，只是他怕斯内普一脚刹车到底，把自己勒到。 一档速度不快，但还是要注意。 斯内普直着开了一小段路，就觉得没意思，想加速了。 阿塞斯一边帮他看方向，一边教他换挡。 先提速，然后松开油门，再就是离合踩到底，退回空挡，左后进二档。 顺利进入二档。 现在的速度也算不上快，斯内普举一反三，不用阿塞斯教自己就上了三档。 就在他还想着继续上的时候，阿塞斯压住他的手。 “最多三档，我们其他的还没学。” 斯内普有些不尽兴，但也没坚持。 三档开了一会，阿塞斯不顾魔药大师杀人的视线，要求退回一档。 斯内普黑着脸勉强照做。 退回一档，阿塞斯正式开始教倒车这些知识。 第一项是倒车入库的左入库。 阿塞斯下车，站在驾驶座旁随时可以控制住汽车的位置。 （车上有魔纹，现实里不可能在外面控制汽车，别被我误导！唯一可能的就是驾校副驾有刹车。） “不着急，我们先把车对准。” 阿塞斯耐心指挥着斯内普把车直着倒入库中。 “然后看前面。” 阿塞斯轻轻扶着斯内普后背，指导他看着前面。 “等你觉得正了就看左边，离合控好，车速慢一点，我们不着急。等到身体和第二条虚线对齐，就打一圈四分之一圈的方向盘。” “方向盘压过黄线停车换挡后退。” 斯内普按照阿塞斯的指挥慢慢操控车，车身一点点向前移动又停下，再后退。 等估摸着位置差不多，阿塞斯直接喊“停”。 斯内普下意识一脚踩住刹车。 不出阿塞斯所料，魔药大师踩起刹车来没轻没重，身体一下就往前冲去。 阿塞斯反应很快，在看到斯内普抬脚的时候就立刻伸手扶着斯内普的胸口，替他缓冲安全带勒紧的冲劲。 “不要着急，刹车要慢慢带，离合差不多踩到底再踩也可以。” 斯内普觉得有些丢脸，不想吭声，但阿塞斯的话他记下了，脚收了点力轻轻压在刹车上。 “记住这个位置，看左后视镜，里面应该出现了黄色的虚线。” 斯内普抿了抿唇，点点头。 “然后往左边打死。” 手上的方向盘顺着主人的意愿左边打满。 “离合慢慢松开，等到车身微微颤抖就松刹车，这就叫半联动起步。”经历刚才的事，阿塞斯不敢不提醒了。 斯内普照做，“然后呢？” “车现在在往后退，等到最后一条虚线被车身压过一半，就先回半手。” 斯内普是个很省心的学生，只要阿塞斯说清楚，他就一定能做到。 半手回完，阿塞斯看着他移动的轨迹，等到车身和线平行后，“离合往下踩，慢慢带刹车。” 这次斯内普没有重蹈覆辙，很顺利地、有任何一点抖动把车里停了下来。 “看左后视镜，现在这个位置是和车库平行的，等下就回正，慢慢后退就可以了。” “然后在左后视镜的下沿，看到黄线碰上就停车。” 车身平稳地停下，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车库中间。 “很厉害，我第一次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完美。” 阿塞斯由衷夸奖，完全不记得他第一次入库时流畅的操作，满眼都是魔药大师完美的入库。 事实证明，当有一个很擅长夸人的老师时，对学生的学习有着极大的影响。 一天下来，斯内普就把科目二学完了，自己跑完也没有问题。 只是其中有个小意外。 连续控了一整天的离合，脚已经麻木，坐着时没有感觉，但站起来问题就来了。 脚刚落地，膝盖处传来阵阵猛烈的酸软，斯内普没有防备直接脚一软往地上倒去。 阿塞斯猜到他会脚软，但没想到那么严重，连忙伸手把人接住。 心疼道：“很酸吗？” 斯内普整个人放松地压在阿塞斯身上，一边等待这阵酸软的感觉过去，一边瞪阿塞斯。 “你故意的？” 这还真不是故意，不管什么时候，阿塞斯都不会拿魔药大师的身体开玩笑，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你明知道我不会用你的身体开玩笑。”阿塞斯的声音有些闷。 斯内普问出来也觉得有些气短，刚才阿塞斯确实劝过他很多次，只是他在兴头上，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但是现在他不是很想承认这件事。 “先坐下吧。” 见他没出声，阿塞斯叹了口气，扶着他坐回车里，自己则是半蹲下来，握着小腿开始按摩。 斯内普心安理得坐下，享受自家爱人的按摩服务。 其实准确来说，酸痛的应该是膝盖上面一点的大腿，那一块肌肉酸痛是最明显的，但阿塞斯按摩的范围一直局限在小腿到膝盖处。 斯内普等了一会，见阿塞斯揉了半天还在揉膝盖，哪里看不出这人是故意的。 魔药大师眉梢轻挑，抬脚躲开阿塞斯的手。 看着斯内普跟炸毛的猫似的动作，阿塞斯失笑，随即伸手抓住斯内普的脚踝，手指在上面暧昧地滑动，一路往上。 斯内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感受到阿塞斯的手还在往上探索。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 阿塞斯的手在大腿处停下，转了一圈又回到膝盖上面一点的肌肉力道适中地按动。 闷笑道：“不做什么，给你按摩。” 这次的按摩很成功。 半个小时后，魔药大师已经有力气把阿塞斯踹下车了。 第344章 转移小天狼星 阿塞斯在楼梯那一边看着，也不阻拦，只是安静看着。 小天狼星这个脑子里的水，确实该让人倒出来了。 整天一副嚣张的模样，明明一无所有还那么嚣张，真是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该说他自信吗？ 苏珊娜动作很快。 塔上传来阵阵闷哼声，听着挺惨，可惜听到的两个人都不是心软的人。 阿塞斯听了一会，转身离开。 剩下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理，苏珊娜很靠谱，乔尔更靠谱，不需要他插手太多。 他有时间还不如去陪西弗。 翌日清晨。 一阵震动打破美梦。 阿塞斯从床上醒来，闭着眼睛伸手在枕头边摸索了一会，摸出一个银质雕刻着花纹的双面镜。 “阿塞斯少爷，你该起床了。” 双面镜里，乔尔穿戴整齐，一身深色复古熨烫妥帖的西装，现在正眼神严肃地盯着明显还没睡醒的阿塞斯。 阿塞斯把身边人的被子盖好，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将双面镜的声音调小，以防吵到还没睡醒的魔药大师。 “乔尔爷爷，今天怎么那么早？”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六点不早了，您在庄园里这个点已经在吃早餐了。” 乔尔严肃盯着阿塞斯，大有阿塞斯不起来，他就一直说的趋势。 阿塞斯无奈地睁开眼睛，“我知道了，现在起来。” 他说完就把双面镜给挂了，重新躺下，顺便把自己挪过去，隔着被子搂住床另一侧的斯内普。 贴上来的热源让斯内普不适动了下，躲不开后又沉沉睡去。 十分钟后。 阿塞斯准时睁开眼睛，把怀里安睡的魔药大师轻手轻脚松开，盖好被子。 “怎么都不让我睡个好觉。” 他一边叹息一边收拾整齐出门。 霍格沃茨城堡外的空地上，乔尔静静等待，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怀表。 阿塞斯来到他身边，他回头。 “你多睡了十分钟。” 阿塞斯的速度他清楚，五分钟不到就可以弄完一切，加上走过来的时间最多十分钟。 可是现在他等了二十分钟。 “乔尔爷爷，最近事情有些多，我难得有时间休息。” 乔尔皱了皱眉，“注意身体。” “好，我会的。” 两人闲聊两句，来到天文塔。 苏珊娜还在睡，窝在床上睡得很香，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梦话，唇边还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阿塞斯放轻脚步走过去，悄悄把她的声音放大。 “老头子，让你…唔…扭我耳朵！” 她的呓语被两人听的一清二楚，阿塞斯敢保证，乔尔的脸当场就青了，而且不是慢慢变青，是一下就变青。 他体贴地往后退，给乔尔让开发挥的空间。 下一秒，呵斥声响起。 “苏珊娜！” 还沉浸在睡梦中的苏珊娜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缩回被子里，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这梦还挺真实。” 乔尔被她气笑，“你以为躲被子里就不会有事了？” 床上拱起的被子一动不动。 里面的人不知道是还在睡还是醒了不敢出来。 乔尔拿出怀表，看着上面跳动的秒针，“我数到三。” “一！二！” “起了起了起了。” 苏珊娜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愣愣坐了起来，还不忘问一句。 “还没到三吧？” 看到她这样，阿塞斯突然就觉得平衡了，起码他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还没到，但是你再不睁开眼睛，乔尔爷爷可能就要上手了。” 苏珊娜“嘶”一声，条件反射捂住耳朵，那双闭着的眼睛终于舍得睁开。 “乔尔叔叔！那么早啊哈哈哈。” 她讪笑着从床上爬下来，还不忘记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身上的衣服倒是不用管，她在外面就没有换睡衣的习惯。 “早啊，阿塞斯。” 苏珊娜躲着乔尔的视线，悄悄瞪了一眼阿塞斯，没良心的小子，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阿塞斯无奈回来她一个眼神，他倒是想叫，但他也是刚刚起来，再说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醒。 两人用眼神推脱半天，最终还是觉得他们没有问题。 那错的是…… 表姨和表侄默契地看向乔尔。 都怪乔尔爷爷\/叔叔来那么早。 乔尔把两人的眼神交锋看得一清二楚，现在看到两人同时看向他，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 “下次我会更早。” “还有，苏珊娜你别带坏阿塞斯，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上上课。” “什么叫我带坏他，他忒坏了好吗？那里还要我带坏。” 苏珊娜不服气，大声争论。 乔尔的眼神轻飘飘看过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尊老爱幼，不和你们两个计较。” 苏珊娜哼哼唧唧跑去给乔尔和阿塞斯开门，指着里面的小天狼星。 “快把他带走，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了。” 乔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和一双手套。 他把小盒子扔到地上。 小盒子一落到地上，锁“咔嚓”一声自动打开，露出黑黝黝的内里，幽深无比看着仿佛深不见底。 这是穆勒家的空间炼金牢笼，一般用来转移大型神奇动物或者人。 乔尔轻挥魔杖，把刚睡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小天狼星移到里面。 小天狼星一进去，盒子就又自动重新关上，变回平平无奇的样子。 乔尔拿出一对白手套戴好，从地上拿起盒子，对阿塞斯说：“好了，阿塞斯少爷，他就交给我吧。” “那就麻烦你了，乔尔爷爷。” “这是我的职责。” 乔尔手持盒子，一丝不苟对着阿塞斯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阿塞斯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也没有闪躲，而是微微颔首。 乔尔直起身，又看向无所事事倚靠在墙壁上摆弄指甲的苏珊娜，眉头下意识皱起。 “苏珊娜小姐，你学过的礼仪呢？” 苏珊娜后背一凉，连忙站好规规矩矩对着阿塞斯行礼。 阿塞斯亦是低头回礼。 乔尔这才满意点头。 他受过的教育告诉他礼仪的重要性，哪怕阿塞斯不介意，也不能让苏珊娜这样破坏掉。 阿塞斯会被带坏的。 第345章 白蛇 一想到阿塞斯可能会和苏珊娜一样懒惰，每天无所事事睡到中午才起，一起来就吃饭，吃完饭又继续睡，乔尔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不行，为了安娜也为了阿塞斯，他不能再让苏珊娜那么闲了。 得想个办法让苏珊娜忙起来。 正在和阿塞斯悄悄腹诽乔尔的苏珊娜背后突然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看向乔尔，正好对上乔尔看似严厉实则思索的眼神。 不是吧！ 她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说句话还要被乔尔叔叔管？ 她犯什么法了吗？ “苏珊娜小姐。” 乔尔的声音一出来，苏珊娜立刻站得笔直，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在！什么事，您说。” 这狗腿的样子看得阿塞斯忍俊不禁，就连刚刚还想办法劳役苏珊娜的乔尔都觉得好笑，然后就是不解。 他到底做什么了把这调皮孩子吓成这样，明明他对苏珊娜也挺好的。 苏珊娜刚才太过沉迷腹诽，可能还不知道乔尔叫她想干什么。 但是阿塞斯作为旁观者看得分明。 乔尔这是想抢他的劳动力啊。 还是一个能抵三个的那种。 要是少了苏珊娜，他能腾出来的时间就更少了。 “那个乔尔爷爷，表姨她最近也辛苦了，比如帮我对付布莱克。” 阿塞斯思虑再三，还是为苏珊娜说起好话。 “乖侄。” 苏珊娜泪眼汪汪，还是她的乖侄好，不枉费她对他那么好。 “所以呢？” 乔尔还是不太相信苏珊娜能帮上什么忙，就按照他对她的印象，不帮倒忙就好了。 “我这里暂时离不开她，您看？” 乔尔定定看着阿塞斯，确认他没开玩笑后也只能点头。 “既然阿塞斯少爷为你担保，苏珊娜小姐，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好好好，我绝对不会。” 现在苏珊娜也反应过来乔尔要干嘛了，急忙连连点头。 今天就算是梅林来了。 她也不会离开霍格沃茨。 尤其是可能要带她那个人叫做乔尔的情况下。 这次轮到阿塞斯意味深长地笑了。 虽然苏珊娜有时候确实不太靠谱，但她是一把真正的双刃剑，还尤其锐利，只要用得好，这把剑可以割伤很多人、也能保护很多人。 他就需要这样的人。 “那就谢谢乔尔爷爷了。”阿塞斯浅笑道谢。 乔尔的身份比较特殊，说是管家还不如说是长辈，他也很尊重这位看大安娜的长辈，不然不可能任由别人调动他身边的人，可以说如果不是苏珊娜，换个人现在可能他已经让乔尔带走了。 “对了，昨天拍卖行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阿塞斯突然想起他把邓布利多匡去找格林德沃的事，连忙趁着乔尔人在他面前，问一嘴。 现在乔尔在英国负责帮他打理穆勒家族的产业，包括拍卖行在内的几家店都是他在打理，问他再合适不过。 乔尔想了想，“是有一件比较特殊的事，阿不思·邓布利多来到拍卖行找人，找的还是少爷你的那位朋友，不过没发生意外，他们聊过后就离开了。” “那就好。” 阿塞斯松了口气，最起码格林德沃应该是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当街吵起来，更没有打起来。 “还有其他事吗？阿塞斯少爷。” “没有了，让苏珊娜送您出去？” “不用，还是让她睡觉吧。”乔尔冷笑着转身离开。 阿塞斯顺着他离开时那道充满冷意的视线看过去。 这才发现苏珊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床，连眼睛都闭好了。 阿塞斯：“……” 好丢脸，他怎么有个这样的表姨。 可以申请换一个吗？ 阿塞斯回到地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被美杜莎小姐用尾巴拉住才从这个问题里挣脱出来。 “我的蛇呢？” 美杜莎小姐幽怨地看着阿塞斯。 它昨天因为阿塞斯的一句话兴奋了半天，满怀期待的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又等到晚上。 最后一个晚上过去了，阿塞斯就像是没说过那句话一样，完全没有把蛇给她的迹象！ 一点都没有！ 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骗子！ 该死的卡文迪许！ 阿塞斯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 手指划过炼金戒指，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出现在他手中。 “抱歉，我之前忘了。”他半蹲下来，认认真真和美杜莎小姐道歉。 昨天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真的没想起来这回事。 那么认真啊…… 她是不是太小气了，不就是忘了吗？阿塞斯又不是不打算给她。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美杜莎小姐还是高昂着脑袋，勉为其难：“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不过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好，我记住了。” 阿塞斯温和的笑着，把手上的白蛇放到美杜莎小姐身边。 白蛇尾巴自动缠绕，毫无光泽的眼睛微微亮起红光，一卡一卡扭动脑袋，从阿塞斯再看到美杜莎小姐。 “主人，这就是我的新家吗？” “对。” 它左右摇晃适应了一下，眼睛慢慢灵动起来，滴溜溜地四处看，整条蛇肉眼可见变得更加灵动。 “我喜欢这里，谢谢你，主人。” “不用叫我主人，这里的主人不是我，你叫我阿塞斯就好了。” “你旁边这位是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姐姐？” “对对对。”美杜莎小姐迅速点头，一脸荡漾。 被叫姐姐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阿塞斯介绍完他和美杜莎小姐，又用手掌指着卧室门口。 “地窖的主人现在还没醒，如果你见到他，可以跟着美杜莎小姐一起叫院长，他的话是优先级。” 美杜莎小姐还是在旁边点头。 “那我的名字叫什么，父亲。” 卧室打开，刚刚睡醒出来的斯内普正好将这句父亲收入耳中，眉梢微挑。 “它叫你父亲？” 阿塞斯听到声音，惊喜回头。 “西弗你醒了。” 斯内普轻轻点头，踱步走到阿塞斯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这条白色的蛇。 “这是什么东西？” 第346章 莫毗多 “美杜莎小姐的玩伴，也是地窖所有炼金魔纹的总控。” 前面那个说法斯内普早就知道，后面那个他还是第一次听。 “什么意思？” 阿塞斯看向白蛇，“来，给西弗演示一下。” 西弗？ 院长？ 白蛇茫然摇摇脑袋，红色的眼珠子来回转悠，在两人身上徘徊。 它才被阿塞斯制作出来不久，对世界的认识就是一张白纸。 刚才阿塞斯让他叫院长，现在自己又叫西弗，这混乱的关系它刚启动的脑子还弄不明白。 斯内普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白蛇。 对它掌握地窖炼金魔纹的安全性产生极大的怀疑。 阿塞斯拿起白蛇仔细研究了下。 捕捉到它眼中的迷茫和斯内普的倒影后，突然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白蛇没有反应了。 “西弗就是院长，院长也是西弗，他们是一个人，我叫他西弗，你叫他院长，这两者不冲突。” 院长是西弗？西弗是院长？ 白蛇似懂非懂地点头，红色的豆豆眼看向斯内普，轻轻抬起脑袋，身上的纹路一点点亮起来，红光从眼睛一直延伸到尾巴尖尖。 仿佛是在响应它，地窖内玄妙的纹路也一点点亮起来，道道相交，将整个地窖都笼罩起来，形成透明的罩子。 阿塞斯抬手轻轻落在上面，一层透明的薄膜便荡起波纹。 蓝光晃动间，阿塞斯的手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并且开始渗血。 斯内普一惊，连忙把阿塞斯的手拉回来，“你的脑子呢？” “没事，我是制作者，防御伤害已经降到最低，如果换一个人来，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 阿塞斯满不在乎甩甩手，白色的魔力流动，手便恢复了原样。 “这个防御本来应该在外面的，但是现在是演示，所以放在了里面。” “以后除了你愿意，没人能违背你的意愿踏进地窖一步，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都也不行。” 这次的改造几乎搜刮尽阿塞斯所有炼金的知识，其恐怖的防御就连他自己稍不注意都会中招。 所以这句话一点都没有掺假，就算是邓布利多加起来伏地魔都不行。 斯内普：“……” 他工作的地方到底为什么要防邓布利多和伏地魔。 一个是校长，整个学校都是他的。 一个根本不会踏进霍格沃茨。 他有什么好防，阿塞斯这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斯内普的眼神实在是太诡异了，阿塞斯被他这样盯着，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确实有点不对。 那么强大的防御，他为什么不在斯内普家里做。 这里归根到底是霍格沃茨，一个工作的地方，不是家。 “要不，我去你家再做一个。” 他试探着提出。 斯内普哽了下，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阿塞斯的理解能力被狗吃了？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了。”被整无语的魔药大师直接拒绝了阿塞斯蠢蠢欲动的想法。 不过地窖阿塞斯已经弄好，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他为什么要叫你父亲。” “我也不知道。” 两人齐齐看向白蛇。 小白蛇学着美杜莎小姐的姿势，高高昂起头，自豪骄傲道：“因为父亲是创造者，我是因为父亲而诞生。” “不对，阿塞斯是因为要给我做个伴，所以你才会诞生的。” 美杜莎小姐忍不住反驳。 小白蛇的脑子还没有那么好使，听到美杜莎小姐这样说，它也就相信了。 立马端端正正把头扭向美杜莎小姐，红色眼珠子里全是孺慕。 “母亲。” “咳咳咳——” 阿塞斯本来还在想着怎么纠正这条小白蛇的称呼，没想到它突然来那么一个炸弹，一下没反应过来呛了呛。 在斯内普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艰难缓过来，马上厉声纠正。 “你叫她母亲可以，别叫我父亲。” “可是——” “没有可是，实在不行叫我少爷，总之别让我听到父亲和主人。” “好吧。” 白蛇委屈地缩回脑袋，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美杜莎小姐眼中，顿时母性大发。 “哎呀，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人家只是一个孩子，你竟然和孩子计较，真是没出息。” 阿塞斯含糊应着，转头拉起斯内普就准备跑路。 鬼知道白蛇的脑子还能有什么炸裂的想法，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安全。 “等等，阿塞斯！它的名字还没有呢？！你别跑啊！” 美杜莎小姐比白蛇反应要快，连忙叫住阿塞斯。 阿塞斯停下脚步，看向被他牵着的斯内普，“西弗，你来起一个？” 斯内普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满目期待的白蛇，迟疑片刻。 “……性别。” “我当时没给它设定性别，如果非要说，还是男孩吧。” 斯内普沉吟片刻，目光在阿塞斯身上流连一圈，“那就叫莫毗多。” 这个词有点熟悉，阿塞斯愣了下，脑子里掠过曾经学过的语言知识，从角落里找出一点模糊的印象。 “有点像梵语但又不是梵语，应该是粟特语？” “月神所赐——莫毗多？” “你知道？”斯内普诧异挑眉。 那么偏的种族语言，要不是他之前无意中在一本书看过，也不可能知道，没想到阿塞斯听名字都能听出来。 “之前的语言课上有接触过。” 阿塞斯蓦然回想起之前上课时的情形，可怜兮兮地苦下脸。 “西弗，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对着当时五岁的我讲那么复杂的东西，尤其是汉语，我学了那么久，到现在都只能日常交流。” 随着他的描述，斯内普眼前好像出现一个缩小版的阿塞斯苦兮兮上课。 对着课本愁眉苦脸，嘴里还要继续读着不知道哪一国的语言。 同情但更好笑。 斯内普轻轻咳了咳，把溢出唇边的笑意压了下去。 “那你现在掌握了几门语言？” 阿塞斯哪里看不出他眼中晃眼的笑意，只是乐意让他笑而已。 听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我也不确定到底掌握了多少，但是只要不是太偏的语言，日常交流我都没有问题。” “毕竟大部分国家都说英语。” 第347章 了解 斯内普难得来了兴致，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一个个问过去。 “除了德语、汉语，还有什么？” 德国是阿塞斯母亲的国家，所以德语应该是会的。 这些阿塞斯确实都学过，他点了点头，接着斯内普的话补充。 “还有西班牙语、俄语、法语、阿拉伯语、葡萄牙语和印地语。” 世界所有主流语言全部囊括其中。 斯内普沉默了。 这就是卡文迪许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现在回忆起来，他才恍然发现…迄今为止他都没有见过阿塞斯的短板。 无论是魔咒、变形术、魔药还是炼金、礼仪乃至麻瓜的各种应酬，甚至是语言，阿塞斯全都精通。 这还只是他看到的，那他没看到的呢？有多少？ 而且五岁学习就学习各国语言…… 第一次，斯内普那么直观的认识到阿塞斯身上肩负的是一个家族的重量，以及家主这个词沉甸甸的份量。 “很厉害。” 魔药大师真心实意地夸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胸口处有一点闷。 五岁……会累吗？ “累吗？” 斯内普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用。 但是他想问，就问了。 这个问题…… 阿塞斯怔了一会。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一开始安娜和公爵会问，可是随着他长大，就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对外他代表着卡文迪许，接受所有人的注视，对内他是父母骄傲的继承人，承载他们的期许。 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不管对内还是对外，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整个家族，所以极少有完全放松的时候。 只有在地窖里，在斯内普面前，他才是阿塞斯。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累了。” 阿塞斯从思绪中回过神，认真地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真的不累吗？ 斯内普定定看着阿塞斯的眼睛，好像要透过这双总是带着笑意看他的眼眸，看到阿塞斯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不累，那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但是能换你一句问候，也不错。” 阿塞斯唇角微勾，眉眼弯弯看着斯内普，“谢谢你，西弗。” 斯内普顿了顿，终于确定阿塞斯没有骗他，是真的觉得不累，甚至还有心情在这看他。 他不自在撇开脸，避开阿塞斯过于灼热的视线。 他不明白，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有什么好开心的。 开心不是因为话，而是因为说话的人，不过阿塞斯也没解释。 斯内普冷静了下，脸上恢复平静。 “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阿塞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学过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这么说可能有些嚣张，但是只要你能说出来的，我基本都学过。” 这话确实挺嚣张。 斯内普随口举了个例子，“钢琴？” “会。” “大提琴？” “会，常见乐器类我基本都学过基础，但是深造的只有钢琴和小提琴，想听吗？要不我让人送乐器过来？” “再说吧。”斯内普敷衍了一句，又继续挑他感兴趣的问题问，“运动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兴致那么高，但阿塞斯没有破坏他兴致的打算。 魔药大师接着问，他便接着答。 “运动关乎社交，所以要会更多，基本上公学推荐的协作性体育项目我都会，像是板球、足球、橄榄球、冰球，除此之外还有斯诺克、马术……” “还有一件事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阿塞斯有些不确定顿了下，迎上斯内普好奇的目光说。 “虽然我是在霍格沃茨上的学，但实际上在麻瓜那边我还有个替身，替我在伊顿公学里上学。” “他学所有的内容，我要抽时间学会，然后按照家里的规划，去考大学，目标是剑桥和牛津其中一个。” 这件事斯内普还真的不知道。 他一般接触到的纯血巫师，都是像马尔福这样单纯的巫师。 他们哪怕和麻瓜有联系也是在私下，像阿塞斯这种麻瓜贵族、纯血巫师，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而且…… 斯内普暗暗瞥了一眼阿塞斯。 阿塞斯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所以他是知道阿塞斯为什么留在霍格沃茨的，正是因为知道，此时心中才不由泛起微妙的悸动。 这人每天事情那么多，要学那么多东西，竟然能抽出时间耗费在霍格沃茨，还能给他代课。 在他不曾知晓的角落里，阿塞斯到底做了多少？ “那么多事情，你忙得过来？” 魔药大师开心了，自然不介意安抚一下他有点痛的良心。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阿塞斯为什么开心，不过照做他还是会的。 “忙得过来，那个人现在学的内容，我小时候就学过了，至于麻瓜的文化知识我还在学，它们不算难。” “霍格沃茨的事也不算麻烦，只是需要在固定时间上课有点不方便，唔……家里的事下面的人也能分担，我只负责决策，所以还是不算麻烦。”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阿塞斯脸上勾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笑容，就连说出来的话都盈满笑意。 魔药大师矜持地点点头。 忙的过来就好，不然他研究魔药的时候，就没人给他代课了。 “好了，西弗要是还想了解我，我们晚上可以继续聊，至于现在——” 阿塞斯站起身，优雅躬身对着斯内普伸出手以作邀请。 “该吃早餐了，我的魔药教授。” 逆光伸来的手悬停半空，静静等待答案，斯内普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慢吞吞搭了上去。 早餐后，两人分头去上课。 炼金教室。 阿塞斯环视教室，视线在看起来有点心虚的哈利和赫敏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然后开始给下面的小巫师上课。 一节课下来，阿塞斯没有把一点心神放在哈利他们身上。 他越是平静，哈利和赫敏越紧张。 好不容易熬到炼金课下课，哈利和赫敏拉着罗恩迅速冲出教室。 第348章 独角兽守护神 对于他们的去向以及要做什么，阿塞斯并不在意，反倒是教室里铂金孔雀脸上隐藏不住的得意让他更在意。 可以说他刚才上了多久的课，德拉科就用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他多久，这副模样可比听课认真多了。 德拉科确实快憋不住炫耀欲了，要知道他这个好消息已经憋了一天了。 昨天他把霍格沃茨翻个遍也没找到阿塞斯，不然现在阿塞斯已经被他叨叨一天了。 好不容易今天有炼金课，结果昨晚因为太兴奋睡不着，早上起不来，来到教室时阿塞斯已经准备上课了。 没办法，他只能努力憋着等下课。 “德拉科，来一下。” 阿塞斯了解德拉科，他要是不开口，德拉科能把自己憋死在这。 果然，他话语刚落，一只挥舞着翅膀的铂金孔雀就飞过来了。 “我们去地窖说。” 飞过来的孔雀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了，他悄悄收起翅膀，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被阿塞斯拉着衣领。 “走吧。” 德拉科反抗无效，委屈巴巴跟在阿塞斯身后，嘴里还在小声嘀嘀咕咕。 “天天…地窖，…办公室。”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阿塞斯没听全，但是根据听到零星的内容，很容易就推出话里的内容。 “德拉科，你在说什么？” 德拉科浑身一颤，立马对着阿塞斯扬起虚假的笑容，“什么说什么？我没说话，你是不是听错了？” 阿塞斯没揭穿他蹩脚的谎言。 回到地窖门口，刚上完魔药课的斯内普迎面撞上阿塞斯两人。 看到跟在阿塞斯身后缩头缩脑的德拉科，他眉梢微皱。 阿塞斯回头一看，也跟着皱眉。 这小子到底在怕什么，连招呼都没打，他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德拉科，你的仪态呢？” 德拉科收到阿塞斯警告的目光，立马站直端起贵气十足的仪态，对着斯内普打招呼。 “院长。” “嗯。”斯内普淡淡应了一声，掠过两人转身进门。 阿塞斯也带着德拉科跟了进去。 “说吧，憋了那么久的大事。”阿塞斯在沙发上坐下，对着已经快要憋不住的德拉科说。 “我的守护神出来了。” 阿塞斯刚抬起给斯内普递茶的手顿在半空中，转而惊喜地扭头看向德拉科，斯内普也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拿着魔杖。 “放出来看看。”阿塞斯率先出声。 “呼神护卫。” 一只半人高的独角兽带着柔和的银光从德拉科杖尖跃出，落于地上，巡视般在地窖里四处探索。 目光触及阿塞斯和斯内普，眼眸似乎亮起欣喜的光芒，人性化地蹭了过来，亲昵地在两人身边打转。 阿塞斯感受到从这只独角兽身上传来的亲近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独角被他触摸到时，柔和清冷的银光从指尖涌现。 这次阿塞斯没有控制，银白的光芒便攀爬至全身，将他轻柔地包裹起来。 禁林里，或是觅食、或是悠闲散步又或者是睡觉的独角兽通通睁开眼睛，站起身子对着天空发出玄妙的、像是吟唱的声音。 声音飘至很远的地方…… 地窖的阿塞斯似有所觉，身上的光芒愈发明亮，斯内普下意识抓向阿塞斯的手，却被光芒温柔地弹开。 像是在安慰，光芒在他手上留下了一圈戒指样式的银芒，看位置应该是之前独角兽传递祝福时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在两人的注目下，银光渐渐褪尽，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伸出来，带着点安抚意味与戒指所在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斯内普在观察手上的银光，猝不及防下没来得及制止阿塞斯的动作。 顺着手看去，耀眼却柔和的银发毫无束缚地散落，依附在衣服上，又或者轻的不能再轻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阿塞斯眼神空茫，极淡的眸色泛着瘆人的平静淡漠，抬眸间又呈现出十足的悲悯。 这个目光斯内普很熟悉，和之前在德国塞斯城堡深夜聊天时一模一样，且都让他觉得没由来的恐惧。 德拉科茫然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守护神会让他哥变了一个样子，更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两人自顾自地对视，还牵着手。 “哥哥？” 德拉科的声音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斯内普抽出手，却没有拒绝阿塞斯的意思，只是换了个方式——把手搭在他的小臂上。 “阿塞斯？” 阿塞斯缓慢地眨了眨眼，眼中的平静慢慢褪去，抬眸时对上两双颜色不同的眼睛。 “我没事。” 他缓过神，把身上的头发拢起来放至身后，拿出一条墨绿色的发带。 之前安娜长时间让他保持这副样子，他已经有点习惯长发了，现在束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反而看起来流畅又赏心悦目。 拢好头发，他才开始解释。 “它想告诉我一些事情……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守护神是神奇动物的巫师寥寥无几了。” “为什么？” 德拉科迫不及待追问，他实在是很好奇自己的守护神为什么会是独角兽。 阿塞斯看了德拉科一眼，眼中有种德拉科看不明白的情绪，有点诡异又有点稀奇，就好像是在看什么走路都能捡钱的幸运儿一样。 “因为条件很苛刻，其中最难的一点就是得到那种神奇动物发自内心的、完完全全的认可。” 斯内普瞬间就想到邓布利多的凤凰守护神，“那邓布利多……” “对，他得到了凤凰的认可，但是有一点……不太一样，邓布利多的家族很早的时候应该和凤凰签定过契约，他的身上流着一部分凤凰的血脉，得到认可相对旁人容易一点。” “而……德拉科，你们家应该是没有和独角兽签过契约的……吧？” 德拉科仔细回想了下，硬是把他知道的马尔福的历史都从脑子里挖了出来，反复翻看，然后肯定地摇头。 “没有。” 这下阿塞斯的眼神更加稀奇、诡异了，看得德拉科起了一身寒颤，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他颤颤巍巍地问。 第349章 热闹的校长室 斯内普也有些好奇，眉梢催促似地挑了一下，阿塞斯便迅速收起吊德拉科胃口的姿态。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这个认可的难度会比邓布利多高，高很多，甚至要达到择偶标准。” 择偶标准？ 择偶标准！ 德拉科瞳孔骤然紧缩，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阿塞斯是在和他开玩笑，在逗他想看他出丑。 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阿塞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斯内普闻言，打量起德拉科。 所以独角兽喜欢铂金色的毛发？那他要不要利用这一点去弄点独角兽的毛。 他还没得出结论，一旁的阿塞斯不开心凑了过去，用自己的脸挡住他看向德拉科的视线。 “西弗，你在看什么？” “在看德拉科。”思考中的斯内普下意识回答。 阿塞斯脸都要黑了，不是对斯内普而是对走狗屎运的德拉科。 “哥！”德拉科终于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能救他的阿塞斯，急得连声问，“那我怎么办？我……我要负责吗？还是我换个守护神，对！我换个守护神！” 说到后面，德拉科把自己都说服了，拿着魔杖就想收起守护神。 “换什么换。”阿塞斯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动作。 “动动你的脑子，你见过谁的守护神还能换来换去的，说到底你不是因为认可，守护神才是独角兽，而是因为守护神是独角兽的同时还得到了认可，它才是守护神的。” 阿塞斯这番话有些绕，火急火燎的德拉科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苦兮兮地说：“可是我不打算从独角兽那里择偶啊，我父亲会杀了我的。” “谁让你去独角兽那里择偶了，你想他们还不要呢？”阿塞斯恨铁不成钢，“你看清楚你的守护神像谁了吗？” 德拉科没精打采打量独角兽：“独角兽不都长一个样吗？只有——对了，埃斯特拉，它长得好像埃斯特拉！” 他的表情兴奋中又带着一点愤怒，他把埃斯特拉当兄弟，埃斯特拉竟然觊觎他这个人！ “别猜了，我觉得它没这个意思，它还在幼年，心智换算到人类和三四岁小孩差不多，不至于惦记你，我猜它应该只是很喜欢你，单纯的喜欢。” 阿塞斯强调了最后一句，然后就把还在迷茫中的德拉科撵出地窖。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当面和你父亲说。”临走，阿塞斯还不忘嘱咐。 德拉科点点头，余光瞥见门上陌生的白蛇，正想询问就被关上的大门打了一脸的风。 ？ 不跟他走就算了，连话都不给他说完，这个哥哥应该不能要了。 德拉科不敢踹地窖的门，只能狠狠瞪了门口一眼，以此平息他的怒火。 至于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异常，他不想也不敢深想。 “我以为我才是地窖的主人，而且我们的炼金教授和传闻中的偏心马尔福似乎……不太一样。” 斯内普的阴阳怪气阿塞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而顶着一头银发蹲在斯内普面前，比之前更加柔和的眉眼自然垂下，敛去了眸中汹涌翻滚的晦暗。 “西弗，别看他好不好，看我。” 斯内普被他的行为噎了下。他不是没有感觉到阿塞斯的不对劲，只是没想到阿塞斯会突然直接说出来。 而且这也不太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斯内普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陡然掐住阿塞斯的脸，迫使他和他对视，言简意赅地命令。 “变回来。” 阿塞斯茫然了一瞬，随即也意识到不对，连忙恢复原来的样子。 当黑发再次出现，他才眨眨眼，握住斯内普的手安抚，“我没事，只是那个样子的我好像更……唔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斯内普咀嚼着这个词，发出一声嗤笑，“你那个样子可不止多愁善感那么简单。” 刚才阿塞斯眼中浓郁翻滚的晦暗，他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知道阿塞斯不会伤害他，可能魔咒已经打过去了。 “以后别用那个形态。” “好。” 阿塞斯也觉得那个时候内心剧烈翻涌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能不用最好就不用。 不过导致情绪波动难以自抑的原因还是要弄明白的。 阿塞斯默默在心里列出一个测试的计划，准备找个时间挨个试一下，找出问题所在。 格林德沃的效率和救世主的效率意外的差不多。 下午，新黑魔法防御教授入职的消息和天文塔被人破坏，彼得越狱的消息一起送到了阿塞斯手上。 阿塞斯听了两句，就让过来送消息的苏珊娜把哈利几人带去校长室，告知邓布利多这个消息，顺便打探一下格林德沃是不是在校长室。 校长室最近特别热闹。 不同的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还格外藏了个本来应该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已经快习惯被打扰了。 所以现在面对哈利和格林德沃的对峙，他也只是沉默的吃着自己的小甜饼，不发一言。 梅林知道为什么盖尔会看不顺眼哈利这个小孩子，还幼稚地和他争吵。 他有些怀念西弗勒斯了。 还是魔药大师好，起码不会和哈利吵一些根本没有价值的东西。 说到西弗勒斯，他和卡文迪许教授什么时候能来啊？这两个人真的好吵。 邓布利多观察了一下战局，又麻木往嘴里塞糖，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就是他心心念念希望来救场的阿塞斯造成的。 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诡异的场景。 邓布利多在麻木地往嘴里塞糖，苏珊娜则是两眼发光在吃瓜。 她吃瓜的对象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现在换了一张脸，看起来比他自己的脸要年轻十几岁，但是看起来也更加嚣张、张扬。 他宝刀未老，以一对三硬是把对面的哈利怼的说不出话。 毕竟不是谁都能说的过格林德沃那张蛊惑人心、颠倒是非的嘴。 第350章 格林德沃觉得哈利猪队友 看到来人是阿塞斯和斯内普，苏珊娜艰难压下继续看热闹的冲动，挪到他们身边，低声向阿塞斯汇报格林德沃以一敌三的战况。 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阿塞斯看向格林德沃的眼神随着苏珊娜的诉说变得诡异。 他之前知道格林德沃有点幼稚，但是没想到还可以那么幼稚，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争风吃醋。 这个曾经称霸欧洲的男人现在脑子是不是进了一点水，还是说进了醋。 格林德沃接收到阿塞斯诡异的眼神，不满地背着邓布利多瞪了他一眼。 “既然卡文迪许教授来了，那开始说正事吧。”邓布利多终于舍得停下塞糖的手，把视线落在阿塞斯身上。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正事？”阿塞斯不紧不慢转动小指上的戒指，轻轻念着这个词。 “对，哈利——” “波特！他叫波特！”格林德沃突然打断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胡子颤抖了一下，想起这几天格林德沃的不要脸，最终还是改了口。 “好吧，波特他们在天文塔被苏珊娜小姐抓到送过来，期间里面暂时关押的彼得抓住空隙，逃走了。” 邓布利多简单描述事情经过，期间还用眼神安抚了想要说话的哈利。 他不是不想给哈利几人的行为找一下补，但是阿塞斯实在不是好糊弄也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人，所以他只能隐晦地看向斯内普。 这个眼神被阿塞斯和格林德沃尽收眼中，阿塞斯还没说什么，格林德沃已经开始咋咋呼呼。 “阿不思，你看他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破教——呃。” 格林德沃堪堪刹住嘴，躲着其他人的视线摸了一把手臂，上面的青筋因为受到威胁的刺激而贲张。 “你想说什么？巴沙特先生（格林德沃姨祖母为巴希达.巴沙特）” “盖尔，叫我盖尔！”格林德沃不满地大声道。 邓布利多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格林德沃留在霍格沃茨，更不应该让格林德沃留在校长室。 格林德沃丝毫没有感受到邓布利多的后悔，还在他耳边来回念叨，“盖尔，叫我盖尔。” 斯内普不动声色审视了格林德沃一眼，如果他没记错，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阿塞斯的口中。 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阿塞斯注意到斯内普的眼神，趁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格林德沃的身上，悄悄做了个嘴型。 “回去告诉你。” 斯内普微微颔首，继续观望事情的发展。 不知道格林德沃到底给邓布利多带来了多大的阴影，格林德沃不过连续说了三句，他就已经妥协。 “好吧，盖尔，你先别说话。” 格林德沃满意了。 开始扮演不会说话的雕塑。 “卡文迪许教授，这件事大概就是这样了，现在魔法部的福吉部长想要和哈利了解一下情况。” 阿塞斯知道邓布利多说的还是委婉了，根据魔法部传来的消息，福吉知道这个消息都要乐疯了，马不停蹄就想来霍格沃茨通过哈利来问罪邓布利多。 就是不知道邓布利多做了什么，福吉竟然松口不再追究这件事。 阿塞斯脑海里想了很多，但在外界看来他只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既然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叫我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天狼星呢？” 刚才被格林德沃针对到自闭，一直沉默不语的哈利突然插嘴道。 “天文塔上没有小天狼星，这几天霍格沃茨也没有傲罗带他离开，小天狼星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斯内普低低冷笑一声，笑声夹杂着嘲弄。 哈利听到了，但没有看他，只是倔强地看着阿塞斯。 “布莱克在他应该待着的地方。” 阿塞斯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挑不出错的笑容，语气也温和有礼。 但格林德沃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不耐烦应该是对着那个叫波特的学生。 年老成精的格林德沃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打量起哈利。 如果说刚才他是在试探邓布利多对哈利的态度，那他现在对哈利是真的升起了一点好奇。 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阿塞斯把不耐烦表现的那么明显。 他见过阿塞斯在宴会上的表现。 从他视角看都觉得这些人烦的要死，阿塞斯却还是维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礼数周到又不失分寸，把所有人都照顾很好，没有冷落任何一个人，所以周围的人也愿意围绕在他身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波特能把阿塞斯惹成这样也是他的本事了。 “他在哪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哈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染上惶恐和愤恨。 “他不是凶手，也不是背叛我父母的人，他不应该在阿兹卡班。” 蠢货。 阿塞斯笑容微不可察地浅了一点，半阖上眼，掩住眼中的不耐。 果然，他还是不喜欢蠢人。 他不想管了，但他也不愿意斯内普管这件事，就对着苏珊娜使了个眼色。 苏珊娜会意，立马妖娆地走过去。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做坏女人首先必须姿态、容貌到位。 等她走到哈利面前，还不忘伸出红色的指尖点在哈利肩上。 “哎呀呀，波特先生，你现在问那条狗有什么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用。” “你把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老鼠放走了，他被找到还是得回阿兹卡班，那还不如就这样让他消失。” “不过你到底有多恨那条狗啊，这才第几天你就迫不及待要放走那只老鼠，这是生怕他洗清罪名？啧啧啧。”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哈利的脸色骤然发白。 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是他亲手把能证明他教父清白的彼得给放了。 “我不是故意放走他的。” 哈利焦急地解释，全然没有看到邓布利多给他的眼神。 邓布利多半张着嘴唇，还没来得及说出去的阻拦就这样中道崩殂。 格林德沃暗骂，“蠢货！” 这傻子怎么一诈就自爆，他的阿尔那么努力找补，这傻子怎么还拖他家阿尔的后腿，猪队友！ 第351章 坦白局 就连一手造成这个局面的苏珊娜都懵了，她就过一下嘴瘾，没想着把这个学生送进阿兹卡班啊。 她茫然回头看向阿塞斯，却发现阿塞斯和斯内普也是一脸无语。 这件事只有苏珊娜一人看到，空口无凭，只要死不承认把事情往彼得身上推，没人能把哈利三人怎么样，刚才邓布利多和阿塞斯两人已经达成一致。 但是谁都没想到哈利还能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 现场一时陷入沉默。 “阿尔，要不你换个救世主算了。”格林德沃简直痛心疾首。 看看他家阿尔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要面对一个那么蠢的救世主，以己推人，格林德沃自己就不喜欢蠢人，他的阿尔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也许我应该换一个黑魔法防御教授？”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格林德沃一僵，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不会胡乱说话了。 “我还是年纪大了，最近听东西不太清楚，西弗勒斯可以帮我熬一下药吗？”把格林德沃稳住后，邓布利多转移目标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朝他扯出一抹冷笑。 “不可以，没时间。”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坚持个两天了。”邓布利多叹息，眼珠子乱转找自己下一个目标。 阿塞斯先他一步开口。 “我刚才有些犯困。” 好吧，这个太自觉，那就下一个。 邓布利多和蔼可亲的笑容落入苏珊娜眼中，无端让她觉得有些胆寒。 这老头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果然之前还是应该套麻袋打他一顿。 “咳咳。”阿塞斯轻咳两声。 苏珊娜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开始学着咳嗽，“咳咳……最近身体不太好，就连耳朵都听不清东西了。” 到这里，大人们邪恶的交易达成，至于剩下一群孩子，相信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话。 哈利这次自爆也算过去了。 同样的，小天狼星和彼得这件事也被邓布利多拍板，是小天狼星和彼得双双逃跑失踪。 邓布利多敲定的时候，哈利顶着格林德沃的不满，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很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刚才赫敏小声给他科普，他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校长室里没有外人也没人想针对他，可能他要代替彼得被囚禁在天文塔，再不然就是被开除。 这两种后果，无论是哪种他都承担不起。 因为鲁莽，亲手放走能证明自己教父清白的犯人这件事对哈利多少还是有一点正面的影响。 至少他学会了在合适的时候闭嘴。 回到地窖，阿塞斯没再瞒着斯内普除了预言外的任何事情。 从他确定斯内普学会改良后的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他就在琢磨怎么告诉斯内普他来霍格沃茨是因为邓布利多，他实在不想再把斯内普蒙在鼓里。 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坦白。 地窖沙发上，两道人影相对而坐。 壁炉熊熊燃烧，虚假热烈的火焰打出斑驳的影子，落在两人中间，气氛诡异中带着一丝温馨。 斯内普阖目努力消化阿塞斯告知的消息，半晌，他睁开眼睛。 “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邓布利多？” “对，但是留下来不是因为他。” “那个盖尔……” “他就是刚才我提到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席卷欧洲的黑巫师，1945年被邓布利多打败然后关在纽蒙迦德，同时也是邓布利多的老情人，现在来霍格沃茨是为了重新追求邓布利多。” 阿塞斯毫不隐瞒地把他知道的通通告知斯内普。 斯内普：“……” 老情人？ 格林德沃追求邓布利多？ 这个世界多少有点脱离现实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对死对头实际上竟然真的是一对，格林德沃还千里迢迢过来霍格沃茨追人。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阿塞斯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指缠绕着斯内普的黑袍玩的不亦乐乎。 “还有一件事，我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说过你有个对手，你说的那个对手是黑……魔王？” 阿塞斯的手顿了下，心念一动觉得现在给斯内普透个底保险一点。 反正现在有了改良的大脑封闭术，不用担心斯内普会被伏地魔发现。 “是他，他把自己的灵魂切开做成了魂器，其中一个……就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霍格沃茨，正巧被我撞到，所以我只能收下这份礼物。” “你说什么！魂器？” 斯内普声音严肃中又带着点不敢置信，仿佛不愿意相信伏地魔会那么疯狂，但是他知道阿塞斯不会骗他。 所以伏地魔真的疯到这种程度。 对于这个曾经给过他机会往上爬的人，斯内普感情同样很复杂，现在听到魂器这个消息，心情就更复杂了。 怎么说曾经的伏地魔也是他追逐的目标，可现在…… “不用想太多，西弗。”阿塞斯轻柔地摩挲着黑袍，“你是你，他是他。”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斯内普却觉得他的世界突然就安静了，那种纷扰他那么久的情绪、纠结悄然消失。 “我当然不是他。” “嗯，不是他。” 男人的声音温柔且郑重，仿佛应下这句话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半点不能马虎。 “啪啦——” 壁炉的火光摇曳着，突然炸出一点声音，火花四溢，欢快地跟着赞同男人的说法。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个好问题。 阿塞斯松开黑袍，正色道：“我觉得他知道，但是具体知道多少不好说，当时密室伏地魔应该漏了一点底。” “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已经求证过了。” 不然不可能扒着斯内普这个卧底不肯放手，当时他话说的那么清楚，邓布利多依旧尝试试探他的底线。 说明邓布利多急切的需要一个人在伏地魔身边探明一些事情，甚至不惜踩他的底线。 能让邓布利多这样的，除了魂器，阿塞斯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他没有告诉过我。” 斯内普现在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阿塞斯瞒着他，但是阿塞斯刚才也告诉了为什么瞒着他的原因。 那邓布利多呢？ 还是说邓布利多根本不相信他。 第352章 放假啦 看到斯内普眼中的晦涩不明，阿塞斯顿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虽然确实很想把邓布利多这个老头子从斯内普心中踢出去。 但他也不是罔顾事实的人。 默默感叹了下自己的良心后，阿塞斯开始帮邓布利多解释。 “我猜他是相信你的。” “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他才不能告诉你，没人知道伏地魔会把魂器藏在哪里，所以他不敢赌，他不知道失去你这个卧底后要怎么去寻找魂器。” 听了阿塞斯的解释，斯内普脸色稍缓。 其实他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他更习惯偏向于悲观方面的思考。 阿塞斯看人很准，也了解邓布利多，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事实应该差不多。 “等等——” 斯内普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魂器……其中一个？” 斯内普脑中突然炸出刚才被他忽略的词，惊怒下险些失声。 “你的意思是他分裂灵魂做成的魂器不止一个？” “对，不止一个。” “他疯了吗？” 斯内普惊愕不已，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认识伏地魔。 阿塞斯当时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现在点起头来毫无负担。 “就算之前不疯，我觉得切完灵魂后也差不多疯了。” 担心斯内普天天忧心魂器，阿塞斯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 “不过现在还不用太担心，他的魂器被我抓到的有三……呃…死了一个，剩下两个在我的控制中。”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望向阿塞斯，幽深的眼眸翻滚着各种情绪，里面的黑色都变得更加黯淡。 他望了好一会，才在阿塞斯询问的眼神中，艰难干涩道：“我想告诉他。” “那就告诉他。” 阿塞斯一口应下，也不在乎斯内普口中那个他是不是邓布利多。 或者说他知道，但是不介意。 斯内普抿了抿唇，对阿塞斯的纵容很受用，但两相对比下又难免觉得自己太过卑劣。 阿塞斯对他毫无保留，他瞒着他那么多事，甚至还要把他告诉他的事情转身告诉另外一个人。 “只告诉他魂器。” 安静了半天，绞尽脑汁的魔药大师干巴巴挤出一句话。 事实上阿塞斯还真的不介意斯内普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邓布利多。 之前瞒着是因为他能力不够，不够强，现在救邓布利多的方法他已经找到，剩下的只需要等。 不过既然斯内普愿意帮他隐瞒，那就瞒着吧。 “好，我相信你。” 壁炉的烈火在这一瞬似乎烧的更旺盛了，灼热地映着两人的影子，火光摇曳间影子便亲密地贴在一起。 …… 霍格沃茨的冬天来的快，去的也快，圣诞节留下满城堡的皑皑白雪现在只剩下墙角处一点晦暗水迹和翠绿青苔可以证明它们曾经存在。 与冰雪消融一起到来的还有小巫师们期待已久的假期。 这次的学院杯斯莱特林的发挥一如往常的稳定，以高出第二名拉文克劳五十分拿下了冠军。 同样的，格兰芬多发挥也很稳定，以三百出头的分数稳坐最后一名的宝座。 不管学院杯让多少小巫师哀嚎不断，但暑假都到来了。 “嘿哈利，你们知道吗？魁地奇！” “就是那个魁地奇比赛！” 韦斯莱双子像两根破旧的弹簧一样，抖着腿蹲到不能再蹲下，然后猛地双腿发力蹿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蹦蹦跳跳，一路跳到哈利、赫敏和罗恩身边。 这段时间因为小天狼星的事，哈利一直闷闷不乐，赫敏和罗恩正愁怎么安慰他。 现在听到弗雷德和乔治口中的是哈利感兴趣的东西——魁地奇，罗恩瞬间就来劲了。 当然他也很感兴趣。 “弗雷德、乔治，刚才你们说的那个魁地奇比赛是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随即大笑出声，“当然是魁地奇世界杯啊，我的傻弟弟罗尼宝贝。” “嘿，别叫我罗尼。” 罗恩下意识反驳，被赫敏掐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要做什么。 “哈利，你听到了吗？是魁地奇世界杯！魁地奇世界杯！” 哈利怏怏地抬了抬眼皮，算是应答罗恩。 自从那天没救到小天狼星，甚至还把能证明小天狼星清白的彼得放走后，他就一直沉浸在自责里。 哪怕现在罗恩提到的是喜欢的魁地奇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只想知道他的教父现在在哪，有没有好好地活着。 罗恩见魁地奇都没什么用，无奈地和赫敏对视了一眼，表情有点麻木。 他能理解哈利的想法，但是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做都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赫敏狠狠瞪了没用的罗恩一眼，决定不靠这些不靠谱的男生。 “哈利，其实我觉得苏珊娜助教说的对，在外面好过被抓回阿兹卡班，没有消息也许才是最好的消息。” 小女巫的话是实话。 从一开始她就不赞成哈利和罗恩的想法，只是她一个人拗不过他们。 “小天狼星是一个成年巫师，还会阿尼玛格斯，实力比我们强得多，如果他都能被拌住，那么我们一定帮不上忙，反而你现在在帮倒忙。” “你这样闷闷不乐，等小天狼星好不容易找到你，他还会觉得是他的错，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等他来找你。” 赫敏一口气把她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 哈利怔了怔，眼睛渐渐亮起来。 “赫敏，你说的对，我现在这样完全是无济于事。” “你能想明白就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对。” 赫敏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夹在哈利和阿塞斯之间实在难受，她既没办法不站在自己朋友这一边，也不想辜负阿塞斯的信任。 之前阿塞斯顺手替卢娜找个朋友的行为无意中让这个小女巫误会阿塞斯看重、相信她。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而被救世主挂念着的小天狼星，此时正在辛勤工作偿还自己的债务。 阿塞斯当时给乔尔的指示只有一句话，“活着就行。” 乔尔记下了。 加之他做事向来谨慎。 所以收到要接手小天狼星的命令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人的所有事情。 从小时候不喜家族到入学霍格沃茨横霸校园，再到多年前因为背叛朋友进入阿兹卡班。 乔尔一件都没有漏。 第353章 渡鸦 很不巧，如果说苏珊娜最厌恶的是黑狗，那乔尔最厌恶的就是叛徒。 乔尔曾经是个军人，服役期间，在一场胜券在握的战役中，因为一个人的背叛，几乎全军覆没。 唯一活下来的就是他，替他挡下那必死一枪的人是他最好、亲密的战友，也是他的亲兄弟。 后来伤好申请退役，不眠不休追查了一年，把那个叛徒挫骨扬灰才罢休。 所以乔尔最恨的就是叛徒。 现在知道小天狼星背叛了朋友，他眼中的厌恶和杀意控制不住地溢出，只是碍于阿塞斯的命令，他才没有动手。 小天狼星狼狈地躺在地牢的地上，地面阴冷的触感刺激了大脑，让他越发清醒、冷静，他尽量放轻呼吸，暗自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很绅士的老人。 乔尔的听力很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小天狼星在刻意放轻呼吸。 “醒了就坐起来。” 老人冷声命令，同时把视线从小天狼星身上移开，落在空旷的墙壁上。 “你故意联合狼人袭击阿塞斯少爷，你认还是不认。” “我——” 小天狼星的话还没说完，乔尔就打断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既然你承认你的罪行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赔偿的事宜。” 说到这，乔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原本冷硬的语气换成感慨和骄傲。 “我们家少爷心善，没有直接把你送去阿兹卡班，但是我作为管家，必须要尽职尽责，所以十万金加隆的赔偿款你认还是不认？” 没等小天狼星接话，乔尔直接感慨：“看来我们家少爷的品行你也算是学到了一点。” “那行，既然你认了，签字吧。” 他话音落下，一张羊皮纸从戒指里甩出，悠悠飘落到小天狼星面前。 全程没有说完过一句话的小天狼星：“……” 这个死老头！ 他什么时候说过认了！ 乔尔的笑容越来越和蔼，但眼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认了是不是该签字？” 这样浓烈的杀气让小天狼星清晰地认识到，如果他不签字，这个神经病一样的老人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不行，他还不能死，他还要去保护哈利，还要去杀了那个该死的背叛者。 “我签，不就是十万吗？” 小天狼星咬牙挣扎着撑起身体，看都没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就潇洒地签下了他的名字。 名字签成的瞬间，羊皮纸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升腾，在半空中一分为二飞如到小天狼星和乔尔的身体里。 契约成。 乔尔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解开小天狼星身上的束缚。 “跟我来。” 小天狼星一得到自由，就想用魔力变身阿格马尼斯逃出去。 可是十秒过去了，他依旧是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阿格马尼斯会失败，疯狂地尝试一遍又一遍。 没听到脚步声跟上来的乔尔回头，冷笑：“不用试了，在你还完金加隆前，没有我的允许，你用不了魔力。”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大声怒斥：“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乔尔神色肃穆又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这是契约的一部分，是你自己签字同意的。” “契约？” 小天狼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在身上到处摸索，但是那道契约早就融入他的灵魂中，无法分割。 摸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小天狼星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看向乔尔。 “金加隆是不是？你要的不就是金加隆吗？我现在就可以还，你带我去布莱克的祖宅。” 听到布莱克的祖宅，乔尔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 他来到的时候了解过英国所有家族的事情，自然不会错漏之前马尔福夫人继承布莱克全部财产这件事。 甚至他还知道布莱克一部分财产就摆在现在他们头顶的庄园里。 原来阿塞斯少爷那个时候就算到一切了吗？真是厉害啊，乔尔由衷赞叹。 赞叹完他又恢复面无表情。 “如果你希望布莱克为你支付这笔赔偿，那很遗憾，布莱克家的财产已经被继承，现在祖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留守的家养小精灵。”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被布莱克除名，就算还有财产，你也不能用其来支付赔偿。” “怎么可能？” 小天狼星手指深深划过地板，像是不甘又像是迷茫。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最后再说一遍，现在请跟我走。” 乔尔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完了。 小天狼星听出他的不耐烦，沉默地爬起来，跟在乔尔身后。 乔尔带他去的地方是卡文迪许庄园的训练场，阿塞斯和伊莉丝虽然已经不再使用了，但这里迎来了新的使用者——渡鸦的几位成员。 渡鸦是阿塞斯出生后，威廉和安娜为他准备的班底，以安娜的守护神为名，守护她的孩子。 渡鸦一共十二个人。 这十二名巫师每一位都是经过威廉和仔细观察、层层筛选，从卡文迪许资助的小巫师里挑出的佼佼者。 还有一部分小巫师则是从父母起就是为卡文迪许服务的巫师，他们知晓这个消息后自愿报名。 其中杜瓦是唯一一个麻瓜巫师，也是唯一一个就读霍格沃茨的渡鸦成员。 现在阿塞斯逐渐走向台前。 在英国壮大卡文迪许的势力、为穆勒开疆拓土，他们自然也跟随着阿塞斯的步伐来到英国。 因为阿塞斯要在霍格沃茨任教不太方便，所以他们平时都是住在卡文迪许庄园里一栋独立的楼房。 楼房的不远处就是训练场，为了保持身体机能和大脑对战的灵活，他们每天会在训练场里待够四个小时，实行六人一组的轮班训练。 没有训练的时间则是执行阿塞斯的决策，以及完成他们每个月都要完成的任务——追杀被悬赏人员。 第354章 渡鸦的陪练 乔尔和小天狼星来到训练场的时候，里面只有六名渡鸦的成员。 他们显然知道乔尔是这里的管家。 看到乔尔的身影，一个男人抬手发出“停止训练”的口令，顷刻间，他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训练。 “乔尔管家，有什么事吗？” 六人中最强壮的那个男人，也是刚才发出“停止训练”口令的男人。 臂弯处斜挂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枪械，手上拿着一排还没来得及替换的弹夹，走过来。 幽深的枪口泛着轻微烟雾，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硝烟的味道。 种种迹象都表明，不久前这把枪还在喷射着可以轻松夺取性命的火龙。 “这是什么枪？” 乔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男人的问题，反而对男人手臂上陌生的枪械产生了兴趣。 男人咧嘴一笑，不小心扯到脸上的狰狞伤疤，“嘶”了一声。 随后利落地把弹夹换了上去，把枪口转个方向递给乔尔。 “还没有发行的ump冲锋枪，德国货，还不错，试试？” 乔尔毫不客气地接过，朝着训练场里的射击场走去，边走边调试。 一站定，枪就抬了起来抵肩发射。 “哒哒哒——哒哒哒——” 销烟和弹壳一起迸发，发出的子弹则是稳定击在靶子上，还差不多都在同一点。 “好！” 训练场里渡鸦的成员齐齐围过来喝彩，对乔尔的战绩感到吃惊。 这老人家看着没那么猛啊！ 一直把一个弹夹打完，乔尔才不舍地放下枪，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 “不错，比以前那些玩意好用多了，果然时代在进步。” 过了把手瘾，乔尔说起正事。 “这个人欠了你们少爷的钱，现在来还债，以后他就是你们的陪练了。” 重新回到刀疤男人手上的枪倏尔掉了个方向，对准小天狼星的脑袋。 连刀疤都彰显着凶神恶煞的男人呲牙笑了下，眼中凶光毕露。 “欠了少爷的钱？” 乔尔抬手把枪口拍开，“你只听到上半句吗？他是你们未来的陪练，用劳动偿还债款。” “陪练？” 刀疤男人上下打量小天狼星，不屑挑了挑眉。 “他能扛得住子弹？” 乔尔沉默一瞬，子弹这个东西，布莱克好像还真的不行。 不对，差点被这混球带偏了。 “想什么呢！不是给你们练枪当靶子的，他是你们的格斗陪练。” “格斗？” 刀疤男人嗤笑，眼神更加蔑视。 在小天狼星消瘦的四肢不住打转，转着转着又看向小天狼星狼狈也掩饰不住的白皙。 “我不是质疑您，只是他这细皮嫩肉，你确定他可以吗？” “阿塞斯少爷也是细皮嫩肉的，你的意思是他也不行？” 刀疤男人脸上的疤僵住了，脸颊神经质地抽动两下，“你别害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少爷不行，你这是污蔑。” 阿塞斯和渡鸦所有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每一个人都过过招，不说完全单方面碾压，也是被打的起不来。 他是第一个和阿塞斯对战的人。 刀疤男人眼中泛起令人触目惊心地狂热，配合之前任务熬了几天夜的红血丝，整一个狂信徒。 车轮战欸！ 他家少爷还能在精疲力尽的情况下带走一个。 这波牛的！ 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们束手束脚不敢下死手，但阿塞斯何尝不是，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好了好了，他留下就行了。” 刀疤男人悻悻留下小天狼星，转眼又兴致勃勃笑起来。 “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不要做什么准备欢迎少爷？这个人少爷有没有什么要求？” 乔尔深深看看这个眼神狂热、三句话不离少爷的男人，又看看男人身后如出一辙狂热的几人。 卡文迪许到底怎么养的这些人那么狂热，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阿塞斯让他们去死，他们会不会去死。 这种手段…… 乔尔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 “少爷希望他活着。”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霍格沃茨过几天就放假，一放假就会回来。” “还有一件事，少爷身边还有个女孩叫伊莉丝，你们应该知道分寸吧？” 刀疤男人不悦皱起眉头，这时也不在乎伤疤的疼痛了。 “你说什么呢？乔尔管家。” “少爷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方向，你是在怀疑我们对少爷的忠诚吗？” 刀疤男人手中的枪有意无意指向乔尔，他的背后是整整齐齐的枪口。 乔尔面不改色，“这只是来自一位年老的、职务是操心一整个庄园的管家的好心提醒。” “哼，‘自始至终遵从少爷的意愿’这句话早在我们报名的时候就已经铭记在心里，不需要你的提醒。” 刀疤男人收起枪，摆摆手领着众人走回训练场。 他的身后走出一名瘦小的男子，轻轻松松把小天狼星抗上肩膀跟上刀疤男人的步伐。 走了两步他好像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乔尔。 “乔尔管家，盖文不是故意的，只是您不该怀疑他这个，这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我们的侮辱。” 瘦小男子说完这两句话就急匆匆追了上去。 侮辱吗？ 乔尔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从这天起，小天狼星以阿格马尼斯的形态成为了渡鸦成员的陪练。 渡鸦都是阿塞斯的狂热追随者，对他的话简直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阿塞斯说要小天狼星活着，他们就小心翼翼包起手。 最后更是找来拳击手套，以免下手没轻没重夺了小天狼星的性命。 但不管他们再怎么谨慎，也改变不了他们学的是卡文迪许家费尽心思弄来的极限桑博术这个事实。 极限桑博术是为了杀戮而诞生的。 哪怕再小心，小天狼星在战斗中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受伤。 所幸卡文迪许对自家人很大方，所有疗伤的魔药都是无条件提供。 那些渡鸦成员也不小气，只要小天狼星受伤太重就给他灌魔药。 一瓶下去，保证他活蹦乱跳。 第355章 放假的一些准备 放假当天，地窖主人和炼金教授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温暖的地窖里针对一件事——阿塞斯回家后晚上因为噩梦失控该怎么办，展开严肃的讨论。 “你现在真的没问题？” 斯内普舒服地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狐疑地上下扫视阿塞斯，企图在他身上找到能证明他没问题的证据。 “西弗，我真的没问题。” 阿塞斯卷起袖口，露出手腕处的精致的手环，轻轻按动开关，把手环拆下递给斯内普。 晃了晃，示意他拿起来看。 “这个炼金手环是我最近弄出来的，它可以在检测到我呼吸频率不对的时候，发出声音唤醒我。” 斯内普看都不看阿塞斯手上的手环，他又不会炼金，看了有什么用。 “我之前给你的魔药还有多少？” 他口中的魔药指的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新魔药。 之前新魔药的数量极少，只有圣诞节送给阿塞斯的那一瓶。 饶是如此，两人还是谁都没有提出要拿那瓶魔药试具体的药效。 所以斯内普知道魔药具体效果是在他准备申请的时候。 那时他把两人有的活体生物都用来试了一遍魔药，最后一个试魔药的生物是阿塞斯。 这是阿塞斯主动要求的，斯内普被他磨了一天才松口。 喝下魔药后，一整天阿塞斯都是神清气爽的状态，就连时不时会被噩梦惊醒的晚上都是一片祥和。 两人控制变量，试了几次。 最终发现，这种魔药对阿塞斯症状竟然意外的好用。 所以斯内普后来的魔药除了申请，就是用在阿塞斯身上。 只是这种魔药熬制难度高，需要的时间也长，哪怕魔药大师一有空就待在魔药室，也不过准备了十瓶。 阿塞斯回忆了一下，小声地给出答案，“约莫还有八瓶。” 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心虚。 他最近在研究长发时候为什么会情绪失控，长时间保持那个状态导致他情绪敏感，所以不得已消耗了两瓶魔药。 “八瓶……呵。”斯内普冷笑，侧眸狠狠剜了阿塞斯一眼。 阳奉阴违做得可真好。 都说了不要用不要用，这人还背着他研究这研究那的。 “阿塞斯.卡文迪许，停下你的那个愚蠢的研究，别让我说第三遍。” 魔药大师咬牙切齿地警告，身上冒出的冷气和低气压滋滋扑在阿塞斯身上，冻的他一哆嗦，连忙扬起笑脸。 “好好好，我不研究这个了。”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差举手发誓或者来个牢不可破誓言证明了。 看起来很真挚，但斯内普现在看到阿塞斯这张脸就来气，只觉得他在敷衍。 气急败坏的魔药大师调整呼吸，下一秒就把手中突然出现的魔药甩过去，再甩起黑袍，气势汹汹离开地窖。 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给阿塞斯来了个索命咒。 阿塞斯刚接下魔药，连再见都没说出口，就被反应过来“这里是地窖，凭什么是他走”的魔药大师连人带魔药一起丢出地窖。 “希望下学期我们的炼金教授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霍格沃茨，不然我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可能要亲自担任这个所谓的……炼金教授了。” 话落，斯内普也不管阿塞斯有什么反应，直接把门摔上。 阿塞斯优雅地在门口站定，听完斯内普所有话才不紧不慢转身。 也不在乎美杜莎小姐和她的跟班小弟莫毗多看好戏的眼神，悠哉悠哉地踏上回家的旅程。 “少爷真的没问题吗？他看起来好像有一点伤心。” 良心还没完全泯灭的莫毗多有些担忧地看着阿塞斯远去的背影，硬是在在上面看出来一丝落寞和悲伤。 美杜莎小姐甩甩尾巴，蓄力，一二三！狠狠甩到莫毗多的脑袋上。 “我有时候真怀疑阿塞斯有没有给你装眼睛，你是怎么从他身上看出伤心的，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莫毗多被美杜莎小姐尾巴发出冲击力推动，一脑袋砸在门上。 红色的眼珠子连着转了好几圈，懵懵的还是想不明白。 “少爷为什么开心？” 美杜莎小姐一边感慨蹂躏莫毗多出气真舒服，连阿塞斯身上的气都出了，一边回答莫毗多的问题。 “因为院长在关心他。” 莫毗多出世一个月不到的脑袋还处理不了人类反话这种高级东西，眼看着就要冒出白烟。 “打住！” 美杜莎小姐轻车熟路阻止莫毗多快要烧坏的脑子继续思考。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大人的复杂了。” 莫毗多很信任美杜莎小姐，听到她这样说，便也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另一边阿塞斯回到卡文迪许庄园，还处于兴奋的他停不下来，干脆跟着乔尔去训练场看望劳改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到底倒了什么霉。 先是逃亡路上在翻倒巷口被一个黑衣人踹了好几脚，把他找到的食物都踹飞了。 挨了好几天饿，他终于混进霍格沃茨，刚找到背叛自己好友的人，就被哈利发现，还好解释完哈利相信了他，果然哈利就是聪明。 这个过程还是很好的，虽然有了一点差错，但大部分都没有问题，他抓到了彼得这个该死的叛徒！ 问题就出在后面的事情里。 鼻涕精出现了，这个就算了，重点是他后面还跟着来了个男人。 所有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那天是满月，莱姆斯变成狼人，他想着去阻拦却发现那个男人变成白虎在扇他，所以他变成阿格马尼斯去帮他，然后就被一起揍了。 好不容易白虎走了，又来了个疯女人，打人比那只白虎还要痛，几拳差点要了他的命。 还被她抓去了校长室，盖了一脑袋罪名，最后还要被这个疯女人看守！以及这疯女人还用烤鸡来侮辱他！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现在被卡文迪许这个混蛋抓了。 还莫名其妙就背了十万金加隆的债务，被迫在这里给这群男人做陪练还债。 倒在地上的小天狼星想了半天，把所有事情都缕了一遍。 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第356章 失眠 小天狼星难得的怀疑人生，阿塞斯不知道，他过来只是看两眼保证人没事，不然应付起邓布利多也麻烦。 他人刚出现，就被盖文一眼看到。 “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哪呢？” 几个训练的男人眼睛一亮，迅速放下手中的枪，一拥而上。 “嗯，我回来了。” 阿塞斯面带笑意，毫不在意他们身上还带着刚训练完还没来得及擦拭的汗水，还是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盖文率先察觉到他们身上的汗臭味。 “滚一边去把你们的汗擦干净。” 盖文大声呵斥，手跟拍苍蝇一样疯狂赶人，直到把所有人都赶走才罢休。 “少爷，你怎么来了。” 盖文退了几步，保持在不会熏到阿塞斯的安全距离，一米九几的身高为了在阿塞斯面前摆出乖巧的姿态，愣是缩了起来，远处看倒也不显得违和。 “我来看看你们，你们从德国过来，我还没有时间见过你们，怎么样？在这边还习惯吗？” 阿塞斯自然不会说是来看小天狼星有没有被他们弄死的。 这多少有点伤这群大汉的心了。 “我们习惯的，少爷不用担心。” 盖文呲着大牙一边乐一边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那就好，你们需要什么直接找乔尔爷爷，他会帮你们准备好的。” 阿塞斯说完这句话，打眼看上盖文手上的枪，“来，给我试试。” 盖文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蹭上他汗水的枪，不太好意思拿给阿塞斯用，便扭头跑去训练场边上的木架上精挑细选出最干净的一把枪。 觉得还不够干净，他又从木架边抽出一条毛巾，三两下把枪擦了一遍，这才吭哧吭哧跑回来递给阿塞斯。 “少爷，用这个。” 阿塞斯其实也不至于嫌弃盖文，盖文给他就接过，摸索了两下上手，去训练场单挑人去了。 盖文见状，麻溜跟上。 因为阿塞斯这个简单的行为，训练场的枪声一天都没有停下来。 假期的生活对阿塞斯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晚上的时光身边少了一个人。 月色垂照，眷顾大地。 映入眼帘的光辉似玉润泽又似水流淌，整个庄园由内至外泛着莹莹银芒，墨影随晚风荡漾。 庄园陷入晚风和月色的美梦中，连晃动的树叶都没有打破这番静谧。 庄园内，穿过长而富华的走廊，其中一扇门隐约露出一点微光。 那是一间连门框都透着一股华丽、精心布置的卧室。 里面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摆放在每位置，各种难得一见的珍品被主人小心的收纳其中。 卧室中央，是一张实木雕花、银色和墨色交织的大床，如月光皎洁的床幔铺洒而下，将里面的情形朦胧掩盖。 这张床上躺着的正是这座庄园的主人——阿塞斯。 阿塞斯想着很苦恼。 首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失眠这个毛病，目前的情况——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还是丝毫没有睡意。 一点都没有，精神的程度让他一度觉得可以起来围着庄园跑一圈。 其次，他似乎有点认床了，但是不太对劲的是，他认的不是自己的床，也不是庄园的床，而是魔药大师摆在地窖里简简单单的床。 凭心而论，地窖的床绝对不是他睡过最舒服的床，可他好像就是怀念那张床。 或者说床的主人。 阿塞斯想着，又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往旁边搂去，搂了个空。 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地窖，他的身边自然没有魔药大师。 手空着的感觉莫名不好受。 “西弗，我好像有点想你了。”他小声地喃喃自语，语气有点挫败。 说可以的人是他，到头来受不了的人也是他。 被魔药大师知道了，又该嘲讽他了，不过嘲讽也不是不行。 阿塞斯苦中作乐地想。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蜘蛛尾巷。 斯内普小心地把最后一瓶魔药装好，扭头找人。 “阿塞斯，过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魔药室，斯内普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地窖，是他在蜘蛛尾巷的家。 所以没有人会在他做好魔药的时候帮他打下手，也不会有人换各种说法来夸他。 斯内普很快回过神，抿了抿嘴唇，自己起身去把魔药放好，又开始整理凌乱的桌面。 这时候斯内普才发现一件事——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人。 不管那个人是在说话还是在对着他笑，都会让他觉得心情愉悦。 这会是一件好事吗？ 斯内普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 他被莫名的落差抹掉兴致，也不想泡在魔药室里，甚至连东西他都只是整理一半就匆匆洗漱休息。 躺上床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发现刚才的落差还没有现在的大。 阿塞斯很暖，从各种意义上的暖。 现在床上少了一个人的体温，骤然冷了不少，再加上最近总是阴雨连连，连带着晚上都冷了不少，森然寒气从床上渗出来，渗到骨头里。 而且蜘蛛尾巷不是地窖，没有永远恒温的魔纹给他取暖。 斯内普躺了一会，还是黑着脸爬起来给自己加了一床薄被。 这次比刚才暖了，但是还是不够。 斯内普一边暗骂这该死的天气，一边用视线找寻可以给他提供温暖的东西。 视线在门边挂着的黑袍停下。 这是炼金黑袍，斯内普毫不犹豫用魔力把黑袍拿了过来，盖在被子外。 这次温度才缓慢回暖。 斯内普愤恨地闭上眼睛，心里却是在考虑起阿塞斯当时在蜘蛛尾巷刻魔纹的建议。 卡文迪许庄园。 不知道第几次翻身后，阿塞斯终于放弃挣扎了，翻身坐起来，随手拿起床头妮娜准备好的外袍。 静谧黑暗的庄园里，主人的书房骤然亮了起来，这一亮就是一个晚上。 清晨，乔尔看着连连犯困的阿塞斯，使劲皱起了他的眉头。 “阿塞斯少爷，请告诉你的管家，你昨晚没有进行什么不应该的活动。” 阿塞斯挎着一张脸，难得的没有笑意，睡眠不足让他的气压显而易见的低，就连一贯嬉皮笑脸的苏珊娜都有眼色的安静下来。 “我想没有的。”他如实回答，“我只是有点不适应家里的床。” 第357章 鬼鬼祟祟的两人 乔尔和苏珊娜同时瞪大眼睛，把视线放到阿塞斯身上。 不适应？ 怎么可能不适应？ “阿塞斯少爷，家里的床上是你从小睡到大的。”乔尔委婉地提醒。 所以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就算不好好睡觉，也不能找这个借口吧。 乔尔谴责地看着阿塞斯，已经认定他在撒谎了，苏珊娜跟着连连点头。 庄园里的床都是最贵的，比她在阿塞斯办公室里的沙发舒服多了，怎么可能不适应。 面对两人眼中明晃晃的质疑和不赞同，阿塞斯有苦说不出。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自己认人又认床的事告诉两人，索性就闭了嘴，由他们怎么想。 见阿塞斯不说话，两人都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阿塞斯就是不好好睡觉，在找借口。 不过乔尔是个善解人意的长辈，也不会让阿塞斯在苏珊娜面前下不来台，所以哪怕觉得阿塞斯撒谎，也顺着阿塞斯的话说了下去。 “那少爷，你的卧室需要调整一下吗？我今天就可以完成。” 阿塞斯沉默了一会，艰难启唇，险而又险地把嘴里那句“给我一个魔药大师就好”这句话吞了回去，转而换成：“把我的床换成硬一点的。” 乔尔：“……”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需求，现在谁家不是把床换软和，怎么到他家少爷这就不一样了？ 还是说天天泡在训练场的那群大老粗把他家少爷带坏了？ 贵族人家从来都是以用最好的东西起居为荣，乔尔也是这样的思维，现在不免觉得不悦，想把那群大老粗踢出庄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苏珊娜的思维和乔尔的差不多，现在还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阿塞斯，“傻子”这个词就差嘴里说出来了。 换硬的？ 你怎么不睡地板？ 阿塞斯说出来也觉得不合适，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没打算改口。 “乔尔爷爷，你今天就换。” 乔尔和苏珊娜欲言又止，只有一直没掺和的伊莉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了的。 “先生的意愿最重要。”思虑无果的伊莉丝不轻不重地提醒。 乔尔也没再拒绝，只说晚上阿塞斯会看到新的卧室。 当天晚上。 不信邪的乔尔和苏珊娜早早候在阿塞斯的门口，他们倒不是窥视阿塞斯的私人空间，只是单纯透过门缝的灯来判断阿塞斯有没有好好睡觉。 苏珊娜还有怂阿塞斯，小心扯了扯乔尔的衣角，压低声音。 “乔尔叔叔，我们这样不好吧。” 乔尔瞪了苏珊娜一眼，同样压低声音，“阿塞斯要是不好好睡觉，身体就会不好，他身体不好，我怎么对得起安娜来之前的叮嘱。” “而且我又没做什么，我现在只是在门口站着看风景。” 能把安娜和苏珊娜带到那么大，乔尔可谓是百分百的上心，他现在对待阿塞斯的态度和对待安娜、苏珊娜一样。 小心翼翼。 所以他不可能让阿塞斯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的。 绝对不可能！ 不然就是他的失职！ 乔尔下定决心，也不管苏珊娜都小动作了，继续盯着门缝里微弱的光芒，嘴里不停絮絮叨叨。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睡，难道是因为床太硬了，哎呀，我都说了，要软一点，那些人怎么回事。” 听到这些话，苏珊娜躲着乔尔发了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吗？阿塞斯都那么大个人了，乔尔叔叔就是大惊小怪。 不过她虽然是这样想，但也陪着乔尔盯着门口的光。 光芒亮了很久，眼看月亮都悄悄躲了起来，没有月光，光芒还是依旧微弱的亮着。 “怎么还没睡？阿塞斯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乔尔眉毛死死拧起，手一抬就想推门进去，却被眼疾手快、力气还大的苏珊娜一把拉住。 “乔尔叔叔，你干什么！” “我看看他到底睡没睡，身体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不是，你就这样进去？不行不行，你这样阿塞斯会生气的。” 苏珊娜使劲把乔尔往后面拉。 “再说，万一阿塞斯马上就要睡着了呢？再等等，我们再等等。” 苏珊娜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关心则乱的乔尔拦下来。 “可是他一直不睡也不是办法。” 乔尔觉得阿塞斯太难养了，安娜和苏珊娜都是那种给张床就能睡的人。 乔尔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他见过阿塞斯的父亲威廉。 威廉虽然很高，但皮肤白皙，面容俊逸，看起来确实有点弱，难道是那家伙的问题？ 乔治有点气愤，这家伙拐走安娜就算了，还不给阿塞斯一个健康的身体！ 苏珊娜都不用看就知道乔尔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这个老头向来能把一件事自说自唱圆好。 就是不知道他把阿塞斯睡不着这件事怎么圆回来，总不能是要人陪睡吧。 苏珊娜因为这个奇怪地想法刚刚笑起来，笑容就消失了。 不是吧？ 不可能吧？ 可是好像在霍格沃茨，阿塞斯就是在地窖睡的觉。 苏珊娜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致命的秘密，致的还是她的命。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苏珊娜拉了拉乔尔的衣角，“乔尔叔叔，我们回去吧。” 乔尔不耐烦地挥开苏珊娜的手，“你困了先回去，我再等等，看看阿塞斯少爷到底睡不睡！” 他的声音里满是认真，看来今晚看不到阿塞斯熄灯，他是不会回去的了。 苏珊娜想自己走，但是又担心乔尔被发现把她供出来。 经过一番思考，苏珊娜嘴里无声念叨着道歉，手却悄然抬起来。 手起刀落，快准狠打在乔尔的脖子边上。 乔尔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苏珊娜得了手，人如同一根软掉的面条直直倒地。 苏珊娜连忙接住他，小心地抱起来，“乖侄啊，姨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358章 解药 “苏珊娜！” 早上的轻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散。 刚刚模模糊糊睡着没多久的阿塞斯也在这一道声音的惊扰中睁开眼睛。 他昨晚不是没听到门外的动静，但是后面消失了他就没去细究，而是在床上和自己较劲。 临近早餐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睡过去，这才多久怎么就醒了？ 睡眠量不够，大脑神经一阵阵发疯似的叫嚣着疼痛，疼得阿塞斯眉头紧蹙，在床上缓了一会才坐起来。 他来到外面的时候，没睡醒的苏珊娜已经被气急败坏的乔尔逮住，正可怜兮兮蹲在大门口挨骂。 乔尔的声音在阿塞斯身影出现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阿塞斯少爷，你怎么——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手忙脚乱想过去搀扶脸色泛白的阿塞斯，阿塞斯不至于连路都走不稳，轻轻婉拒了他的搀扶。 见状，乔尔有些懊恼。 年老的管家今天一觉醒来，在床上回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昨晚苏珊娜的所作所为。 一时间怒火攻心，没控制住自己就去抓苏珊娜过来骂，却不曾想吵醒了阿塞斯。 “没事，本来就睡得不太好。”阿塞斯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对着乔尔说。 按照他的睡眠质量，就算没有乔尔，过不了多久也会醒，不差什么。 而且乔尔的声音传进来已经不算大，是他心里绷着一根弦，始终放不下、松不开。 “阿塞斯少爷，你这个情况不对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乔尔凑近了仔细观察阿塞斯，他总觉得阿塞斯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告诉他们。 苏珊娜也凑了过来，她也觉得不对，如果说是习惯了和斯内普睡。现在需要人陪睡，但也不应该那么严重。 这小子那么大了，又不是那种离不开人的小孩。 阿塞斯摆了摆手，把两人的视线转移开，“我没事，你们昨晚在干什么？” 哦豁！暴露了。 苏珊娜一溜烟缩回头，把自己躲在乔尔身后，“乖侄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被子还没叠，我先走了。” 她跑路一如既往地流畅，就连早有准备的乔尔都没拉住。 “阿塞斯少爷，你不要转移话题。” 乔尔才不吃阿塞斯这一套，他活那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 阿塞斯沉默了一瞬，轻声喊了一句“乔尔爷爷”，然后定定看着乔尔，也不说其他话。 乔尔和他对视，最终先行避开了视线，做了半辈子的管家，乔尔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算逾矩了。 他只是不放心。 “既然您不愿意说，那便算了吧。” 阿塞斯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始终没有松口，乔尔一但知道，那安娜绝对也会知道。 “乔尔爷爷，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阿塞斯到底还是安抚了一句，他要知道乔尔是好心。 乔尔板着脸不说话，只想着等晚上再去看看阿塞斯。 夜色渐浓，阿塞斯提早回到房间。 一直在庄园里到处徘徊的乔尔一下反应过来，拉过本来不愿意掺和的苏珊娜再次来到阿塞斯房门前。 苏珊娜：“……” 为了躲避乔尔，她都早早回到房间躺下了，为什么还是要把她拽起来。 阿塞斯要睡觉她就不用睡觉吗？ 人权呢？ 她的人权没人保障一下吗？ “乔尔叔叔，阿塞斯都说了没事，你就不能多相信他一点吗？” 苏珊娜试图挣扎一下。 乔尔不为所动，“他说你就信，你是傻子吗？你看你说的鬼话那么多，我什么时候信过你，哪次冤枉过你。” “什么鬼话……那是善意的谎言，好吗？”苏珊娜狡辩的声音在乔尔的死亡凝视下越来越小。 “好吧好吧，那你看就看，拉着我看干什么，我也需要睡眠啊，我的美容觉都被你破坏了。” 乔尔本来聚精会神看着阿塞斯的门缝，听到苏珊娜的话，立马转过头。 “你还好意思说，你天天睡睡睡的，有什么好睡，一天睡到晚都不够，要是把你的睡眠质量发给阿塞斯少爷一半，我就不用大半夜蹲在这里了！” 苏珊娜无语，她这辈子都没那么无语过，睡得好还是她的错吗？又不是她不让阿塞斯睡觉。 不过她不敢惹明显在气头上不讲道理的乔尔，索性在边边角角找个地方蹲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的听力可比乔尔好多了，一沉下心，就听到里面翻身的动静。 阿塞斯的听力同样很好，刚才乔尔骂人的声音窸窸窣窣传进来，睡不着又闲得他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白天特意和渡鸦他们泡在训练场，除了处理家族事务，其余时间都没有放过，结果现在身体是够疲惫了，但精神依旧振奋。 抽痛的脑子陡然浮现之前在心理诊所和心理医生的交谈。 杰克医生：“艾伯特先生，你的创伤性应激综合症和常见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唔……按照你的话来说，你是因为切身感受到爱人的死亡产生的恐惧，而你的爱人目前还活着，并且能对你的症状起到正面的作用，是这样吗？” 阿塞斯：“是。” 杰克医生推了推眼睛，语气轻松了一些：“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说说我的看法吧，你的病起源是因为你的爱人，所以她对你的病情影响非常大，目前看来，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只要在你身边就能让你觉得心安，缓解病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你的爱人即是诱因，也是解药。” “所以我建议你让她清楚你的病情，并且了解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由她来引导你。” “毕竟你爱人一句话，完全可以抵过我们这些医生一年的努力。” 阿塞斯记得，话语最后杰克医生还来了一句幽默的调侃。 可那句话却是实打实的真话。 “要不去找西弗？” 阿塞斯又翻了个身，思念化作冲动在身体里四处乱窜。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怂恿他，怂恿他去找西弗。 第359章 爬窗 阿塞斯没能坚持多久，不止是因为睡不着，还因为他想他了。 短短数天，思念已经无法抑制。 既然无法抑制，那就去见想见的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 阿塞斯向来不是迟疑的人，一做出决定，那他就会毫不犹豫执行。 身上的睡袍不用换，阿塞斯随手拿了件黑袍披上，带上兜帽，完全遮住里面的睡袍和他的脸。 门口的动静很小，但是还是能听到有人低低的念叨。 阿塞斯把卧室的灯熄灭，转身打开卧室的窗。 他住在庄园二楼，按照庄园的体积来看，其实有点高，不过还好他记得他有个魔咒叫飞行咒。 说起来这个飞行咒还是他和西弗一起完成的。 脑子里因为即将见面的喜悦而思绪泛滥，就算是这样，阿塞斯也没忘记在床上放好魔咒，混淆视听。 要是被乔尔爷爷知道他大半夜跑出去不睡觉，可能第二天安娜就要杀回来了。 阿塞斯微微勾唇摇头，脑子里勾勒出安娜连夜从德国杀过来的身影，别说，他的母亲还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所以防范还是要做好。 不过魔咒不能模拟声音，感觉不太靠谱，可能瞒不过乔尔，苏珊娜拦了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拦住第二次。 阿塞斯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反手从戒指里拿出一个小人。 这是他从尼可那个木头人身上得到的启发，虽然还做不到惟妙惟肖，但加上魔咒就差不多了。 小人落到床上，身上的魔纹闪烁，迅速抽高拉长，变成和阿塞斯身形差不多的木头人。 紧接着每个魔纹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木头人好似真人一样开始呼吸，眨眼，只是这样的动作放在一个明显由木头做成的人身上，多少有点诡异。 木头人没有皮肤，这也是为什么阿塞斯要给他用魔咒的原因。 拟态地魔纹他还没有完善好，等过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眼看木头人已经启动完成，阿塞斯用手指点在木头人的眉间，一滴血渗入，若有若无的联系突然出现在心中，一个简单的连接完成。 在脑子里试探着操控木头人，木头人缓慢地给出反馈。 这样就够了。 阿塞斯动作利落翻过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空中。 外面还守在门口的乔尔毫不知情，看到灯光熄灭终于放下心来。 倒是听觉灵敏的苏珊娜从阿塞斯房间里多出一道呼吸就开始猜测。 现在又少了一道，她多少也猜到阿塞斯已经离开庄园。 不过为了家庭和谐，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乔尔叔叔知道比较好。 苏珊娜灵机一动，拉过乔尔，开始给阿塞斯打掩护。 “乔尔叔叔，你看，阿塞斯都睡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睡觉了？” “不然明天阿塞斯精神了，我们俩挂起黑眼圈，那多不合适，万一阿塞斯觉得是因为他你才没睡好，他不得愧疚。你知道的，阿塞斯对你有多好。” 苏珊娜的嘴，骗人的鬼。 乔尔不是没吃过亏，也知道防备，但是这次他是真的没有防备，毕竟他是看着阿塞斯的房间熄灯的。 “行了，看你这个样，快去睡吧，免得你又在背后诋毁我。” 苏珊娜怎么敢自己离开，万一乔尔察觉不对，阿塞斯不就暴露了。 “我什么时候诋毁过你了，我哪次不是夸你的，你问问阿塞斯。” 苏珊娜边说，边不动声色带着乔尔往房间走。 一路磨破了嘴皮子才没有乔尔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好不容易看到乔尔的房间，苏珊娜比看到自己的床还要兴奋，迅速和乔尔道晚安。 乔尔狐疑打量了她几眼，却没看出什么，只能道了声晚安回去睡觉。 等乔尔关上门，苏珊娜才真的放轻松，“乖侄，不用谢，记得给我发双倍工资就可以了。” 志得意满的苏珊娜迈着乔尔一看到就要骂的豪迈步伐奔赴她的柔软大床。 另一边，阿塞斯幻影移形来到蜘蛛尾巷。 夜晚的蜘蛛尾巷更显阴森，污水形成地水坑、开裂掉灰的墙角成为各种小动物的天堂，在没有人类打扰的夜晚享受着属于它们的狂欢盛宴。 来的这一路，阿塞斯疯狂的大脑已经被凉意透心的晚风吹冷静了。 他确实很想西弗，但是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 街上空无一人，除了寥寥几个房屋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其他通通都是一片漆黑，现在是享受梦乡的时间，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 他不能把西弗吵醒，他也舍不得。 所以阿塞斯改变主意了。 他等会在楼下看一眼就好了，然后回去庄园，明天再来见魔药大师。 因为预言大半年兢兢业业的努力，蜘蛛尾巷那栋房子的位置早就深深刻在阿塞斯心里。 借助月光的帮助，他很快找到那栋房子，布置在四周驱逐麻瓜的魔咒对他几乎没有作用，顺通无阻地穿过魔咒，并且没有引起里面主人的注意。 然而入眼微弱的灯光瞬间打破了阿塞斯刚才的想法。 西弗没睡？ 阿塞斯被这个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比喜悦更快涌上心头的是担忧。 怎么又开始熬夜了，魔药的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吗？ 难道是别的魔药？ 可那么晚了，就不能明天再弄吗？ 不知道为什么，阿塞斯向来冷静的大脑一抽，竟然直接飞身直奔二楼散发着光亮的窗户。 魔药大师在熬制魔药吗？ 不，他没有。 他只是在床上看书酝酿睡意。 习惯是一种很难改的东西，不论是阿塞斯还是斯内普，这几天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没了阿塞斯这个全方位、全自动的暖手宝，他似乎有点睡不着了，所以才随手拿了本书酝酿睡意。 只是看着看着，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别说酝酿睡意入睡，他现在连睡觉这件事都抛之脑后。 再次翻过一页，和翻书声一同响起的，是来自窗户那边落地的声音。 斯内普敏锐抬头。 床头的魔杖被他迅速拿起来，杖尖亮起对准窗户，只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魔咒就会发出。 与此同时，他翻身走下床，无声靠近窗户。 而现在外面的阿塞斯后知后觉感受到窘迫这种情绪。 他要和西弗怎么解释大晚上爬他窗这回事？ 还没等阿塞斯想好应对的方案，窗户猛地被人推开。 第360章 夜会 窗户打开的太快，阿塞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根魔杖抵在喉间。 斯内普打量着面前这个黑袍覆身、浑身上下写满可疑却给他一种奇怪熟悉感的黑衣人。 因为阿塞斯背对着月亮，而且兜帽也大，完全笼罩他整张脸，所以斯内普并没有看清是他。 “你是谁？” 阿塞斯发誓，他从来都没有那么进退两难过。 既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也没办法解释这个行为。 他刚才怎么就那么冲动？为什么不走正门，起码从态度上看还礼貌一点。 没听到回答，魔杖威胁的往前压去，重重戳在阿塞斯的喉结上。 斯内普没有手下留情，这一下阿塞斯差点被戳的咳出来。 喉咙处传来清晰的疼痛。 “如果你还是保持沉默，那么……我的魔杖会教你怎么说话？” 伴随着斯内普的威胁，魔杖杖尖亮起明显的绿光。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没有开玩笑，当下也不敢再沉默下去。 “西弗。” 熟悉的声音从兜帽里传来。 斯内普一怔，脸上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调整来应对眼前的情况，突然陷入空白。 手上的魔杖绿光一呼一吸地来回交错闪烁，映出主人现在波动的思绪。 阿塞斯同样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大脑一片混乱，也不敢移开斯内普的魔杖，只能小心地往后退。 混乱中魔力波动不太稳，身形倏尔晃动，好像要掉下去一样。 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迅速移开指着阿塞斯的魔杖，移开时还不忘顺便用杖尖把兜帽撩开。 看清是阿塞斯的那一瞬间，他伸出左手，蓦地揪住他的领子往回拉，用力之下指节泛起青白。 为了避免这个大半夜翻他窗的混蛋掉下去，摔死在他家门口，斯内普甚至在他稳住身形后都没敢放手。 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质问。 “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三更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怒气混着凉意顺着魔药大师揪着领子的手传递到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被冷的一颤，又开始愁解释的问题。 斯内普却不打算大半夜和他在窗户继续以这种诡异的情况僵持。 手上再次用力，把茫然的阿塞斯往里面拉。 阿塞斯还在思考怎么解释，身体下意识顺着斯内普的力道移动，碰到窗台手还撑着利落翻过。 这就尴尬了。 斯内普完全没想到阿塞斯满脸茫然、不在情况的状态下还会记得翻窗这件事，所以用的力有点大。 在惯性的作用下，他被迎面扑来的阿塞斯压个正着，踉踉跄跄往后面退了几步，努力维持两人的平衡。 就在这时，后退的小腿遭受到房间中央床的阻拦。 这下什么平衡都没有了。 斯内普整个人往床上摔去，连带着摔下去的还有被他拽着领子的阿塞斯。 失重的感觉拉回阿塞斯的神智，他迅速做出反应。 一手搂向斯内普的后脑勺，护住他的头，一手撑向床上，膝盖也顶在床沿，撑起自己。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魔药大师才发现自己在巧合下，阴差阳错被床咚了。 阿塞斯反应很快，倒下的斯内普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也是微乎其微。 但他还是想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丢出去。 “从我身上移开。”斯内普眉头紧蹙，注视失神看着他的阿塞斯。 阿塞斯眨眨眼，却没有听从斯内普的话起身。 反而懈了左手的力道，放任自己整个人结结实实压在斯内普身上。 同时还亲昵地在斯内普脸侧蹭了下，轻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呼吸灼热，洒在脖颈上面，迅速温暖了冰凉的脖子。 阿塞斯很少会不听斯内普的话，斯内普也习惯了阿塞斯总是顺着他。 现在阿塞斯突如其来的“叛逆”，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尤其现在两人还贴那么近，所以魔药大师直接发飙了。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不是发疯，是……我想你了。” “没有你在，我根本睡不着，根本不会做噩梦，连魔药都用不上。” 阿塞斯闷声反驳，声音是不用辨别就听得出来的低落。 斯内普迸发的怒气蓦然停滞，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落到阿塞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揉了两下。 “如果我们的阿塞斯少爷那个尊贵的脑子还用来记忆的话，就应该记得放假才几天时间。” “以及也许我的记忆还不错，记得当时某人说的是可以。” 魔药大师的嘲讽虽迟但到，只是说到后面，微扬的尾音莫名带上了笑意。 阿塞斯已经放弃挣扎了，甚至觉得自己丢个脸让斯内普开心也不错。 “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然为什么能在阿塞斯的话里听出自豪的意思。 他“啧”了声，再次刷新阿塞斯没脸没皮的印象。 “压够了没有，起来。” 斯内普的手往下移，捏住阿塞斯的脖子，懒洋洋地呵斥。 这次阿塞斯没耍赖，老老实实起身，还不忘把斯内普也扶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阿塞斯先生为我解答一下，为什么要爬…窗。” 斯内普显然还没忘记算账，一坐起来就开始质问。 阿塞斯紧靠在他身边坐下。 “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也没打算进来，只是看到你的灯还亮着，以为你在熬制魔药，担心你熬的太晚，所以一冲动就翻窗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打算进来？ 斯内普无意识蹙眉，指腹在床上摩挲，一时不知道说阿塞斯什么好。 说他傻，他知道得寸进尺。 说他聪明，他又经常做这些蠢事。 而且每件事明明那么蠢，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让人心软和成一团。 但是蠢就是蠢，他说的。 魔药大师面无表情为阿塞斯盖章。 可平时也没见这人那么蠢啊？ 还是说像那个一拳打傻蠢狗的苏珊娜之前说的那样——脑子进水了？ 第361章 同床共眠 阿塞斯小心端详斯内普的脸色，见他一直皱眉，心好像被人拧了一下。 “西弗，别皱眉，我知道大半夜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来找你不对，可我当时除了想见到你，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东西，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斯内普还在思考怎么把阿塞斯脑子里进的水倒出来。 阿塞斯已经秉承着知错就认的态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认错了。 他没有骗盖勒特，知错就认他向来做的很好。 他父亲和母亲也是，起码他从来没有见过认错时抵赖的两人。 斯内普什么话都没说出口，阿塞斯已经噼里啪啦认了一大堆错。 他错愕转头，竟然真的在阿塞斯脸上看到了歉意。 好消息：水自己倒出来了 坏消息：好像倒错了。 这人怎么突然变傻了，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气急败坏的斯内普一巴掌拍向阿塞斯的脑袋，还用力地往下压，企图以物理的手段给他倒倒脑袋里的水。 “你以为我在为这个生气？” 不是吗？ 阿塞斯用迷茫的眼神告诉了斯内普他心中的答案。 斯内普累了。 他想把这个智商上下波动不定的傻子丢出他家了。 阿塞斯当然不是傻，只是睡眠不足大脑有点疲怠，现在看到斯内普的反应也意识到是他误会了。 但他还不太敢确定。 “所以不是吗？” “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两句疑问同时从两人嘴里说出。 阿塞斯懵了一个晚上的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 他试探地搂住斯内普，把脑袋耷拉在他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草药香，然后开始闷声闷气地诉苦。 “不是这样的，我的脑子没有进水，只是好几天没睡好了，有点乱。” “我好困啊，西弗。” 细碎的黑发落在斯内普脖颈处，扎的有些痒，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阿塞斯，只是用手把头发拨开。 手虚虚划过阿塞斯的耳侧，有点像一个安慰的拥抱。 “看来我之前说的没错，娇贵的少爷，除了陪吃竟然还要人陪睡。” 阿塞斯会因为斯内普的嘲讽难过？ 不，他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哪怕是嘲讽也是一样。 “那西弗愿不愿意陪我睡一觉。” 得寸进尺！ 斯内普嫌弃地推了推阿塞斯的脑袋，可惜没推动。 “动动你的脑子，娇贵的卡文迪许少爷，你都已经出现在这了，我还能把你丢出去？” “现在睡还是不睡？睡就松手。” “睡。” 阿塞斯顺势松开手，把身上的黑袍脱下，露出里面深色真丝睡袍。 斯内普余光看到这一幕，意味不明地勾唇，半是讽笑半是戏谑。 “连衣服都没换？所以我们的阿塞斯大少爷是从卧室里翻窗出来？” “是……我当时没想太多。” 阿塞斯解释了一句，自动自觉上床给斯内普暖被窝。 等被窝里暖意横升，他才撑起身体，退回到自己的被子里，满眼期待看向斯内普。 被他这样看着，斯内普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太对劲，但刚才已经同意，拉不下脸反悔，只能慢吞吞挪上床。 短短一段距离，他恨不得一步掰成三步走。 所幸他前些天给床上加了一床被子，现在不至于要两个人盖一张，不然他绝对把阿塞斯丢出去。 速度再慢也有抵达终点的时候。 斯内普挪了半天，终于挪到阿塞斯留出的位置。 阿塞斯一直没有催促，而是很有耐心地等斯内普躺下，才扬起暖好的被子，把他整个人盖起来。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暖意袭来，一天的疲惫才觉得消散。 斯内普无声喟叹，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把自己埋的更深。 阿塞斯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的动作，心里暗觉可爱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在看什么？不是说睡觉吗？” 斯内普眯起眼睛审视阿塞斯脸上的表情，怀疑他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一边说，一边隔着被子踹过去。 阿塞斯对斯内普毫无防备，直接被他踹倒到床上。 “嘶，好痛。”阿塞斯假模假样地吸气，试图勾起斯内普为数不多的良心。 斯内普能被他拙劣的演技骗到？不仅没被骗到，还特意重重补了一脚。 这下是真的有点痛了。 阿塞斯小声“嘶”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魔力顺从地跃动，熄灭卧室的灯光，然后翻身往斯内普那边蹭过去。 手顺着被沿钻进去，没有摸索就精准地抓住那双泛凉的手。 “手怎么那么冻？” 刚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傻傻以为是因为魔药大师怒气才让他觉得冷，没想到是真的手冷。 斯内普抽了抽手，象征性挣扎一下，见没挣开就任由阿塞斯动作了。 暖意迅速顺着手心往身上蔓延，他舒服地闭上眼。 “你之前说的那个魔纹……” 他说的随意，好像只是随口提起话题闲聊，但阿塞斯知道不是。 “我在家里弄一个？” 斯内普眼睛微不可察亮了下，然后看似随意地点头同意。 “可以。” 他家西弗真可爱。 阿塞斯低低闷笑，本来在暖手的手腾一只出来，顺着腰间空隙伸进去，轻轻用力把斯内普整个人揽过来。 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因为阿塞斯的识趣心情好，魔药大师没对这个行为发表蛇王的毒液。 只是在被揽过来后，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没让自己被阿塞斯完全搂住。 这样就够了。 阿塞斯压抑着内心的贪婪，松开搂把斯内普搂过来的手，转而从上面伸过去，虚揽住魔药大师劲瘦的腰。 手指捻起轻薄的睡袍温柔地摩挲，阖目遮掩住眸子汹涌的爱欲。 “晚安，西弗。” 他已经刻意放轻声音了，但还是能听出若隐若现的低哑，再怎么克制在被黑暗充斥的夜晚里也格外明显。 斯内普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下，后腰径直撞上阿塞斯虚揽着的手。 感受到后腰传来抓握的感觉，他怔愣了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挪回刚才的位置。 “晚安，阿塞斯。” 黑暗中，深情惑人的桃花眼满意地弯起来，笑意蔓延一点点蔓延。 第362章 早安 清晨，工业区的人们早早苏醒，起来进行一天的劳动。 细碎的交谈声和车流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似乎被这些声音叨扰，床上闭目沉睡的男人皱了皱眉。 温暖的阳光也透过半敞的窗户，洒在男人搭在被子的胳膊上。 一夜好眠，睡饱的阿塞斯遵循生物钟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他眼中迷茫迅速消散。 只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卡文迪许庄园，而是…… 阿塞斯侧身垂眸，另一边的魔药大师还安静睡着，呼吸舒缓。 而是蜘蛛尾巷。 阿塞斯盯着斯内普看了一会，突然坐起来，伸手拨开魔药大师散在脸颊两边的头发。 本来整理好头发，他就应该收回手，可鬼使神差地，手指轻轻抚向沉睡那人无意识抿紧的嘴唇。 等等，他在干什么？ 在即将抚上的那一刻，阿塞斯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灼到般快速抽回手。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身体的某些异样，胸口大力上下起伏，他竭力平复呼吸却无济于事。 年轻人大早上最不好的一点就是火气太盛，容易兴奋，尤其身边还睡着毫无防备的、梦寐以求的人。 阿塞斯靠在床头，狼狈地抬手覆眼，调整呼吸尽可能平复身体的躁动。 这里不是卡文迪许庄园也不是地窖，没有得到屋子主人的允许，他做不出贸然使用浴室这种行为。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阿塞斯开始强迫自己思考各种问题。 从怎么让乔尔接受他夜不归宿到怎么整改一下扰民的工业区再到怎么把那两只灵魂发挥出他们最大的用处。 总之，他把能想到一切都想了，除了斯内普，现在他根本不敢往旁边看也不敢让脑海中浮现斯内普的名字。 这有多火上浇油他太清楚了。 十几分钟后，在阿塞斯几乎是洗脑的思考下，小阿塞斯终于睡着了。 阿塞斯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身边突然传来斯内普含糊的声音。 “阿塞斯？” “嗯…是我，早安，西弗。” 阿塞斯很庆幸现在那家伙已经消停下来，不然这几天他都别想踏进这里。 “早安。” 斯内普懒懒撑开眼皮，眸光微闪，有些稀奇地打量阿塞斯。 据他所知，阿塞斯住进地窖那么久，每天早上除非是还没睡醒，不然绝对不会留在床上。 尤其是早上，几乎每次都是阿塞斯先醒，然后去洗澡。 同是男人，斯内普自然知道阿塞斯为什么要洗澡。 刚开始他还不适应，想把大早上发情的阿塞斯踹出地窖，但次数一多他也就司空见惯了，有时候还能嘲讽两句。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斯内普有意无意瞥向阿塞斯身下。 感受到斯内普视线的落点，阿塞斯眸光骤沉，不动声色调整坐姿，长时间锻炼的肌肉在睡袍的掩饰下悄然紧绷，显出形状分明的线条。 “咳咳……西弗，我们该起床了，我让妮娜过来做早餐？” 做早餐？ 他家里有什么来着？ 斯内普仔细回忆。 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比较应付，有时候晚上都是囫囵应付一下，自然不会大早上起来给自己做早餐。 所以早餐的食材他应该没有。 见斯内普的注意力被转移，阿塞斯几乎绷成满弦弓的身体才放松一点。 斯内普大脑搜索完毕，遗憾道：“你的建议不错，但是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阿塞斯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家里什么时候都有食材。 只是没有食材平时西弗吃什么？还是说早上不吃？ 阿塞斯无声叹气，桃花眼微眯，用充满不赞同的眼神看向斯内普。 “西弗，不吃早餐对身——” “闭嘴，如果你不想被我丢出去的话。”斯内普翻了个身背对阿塞斯，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阿塞斯无奈，“那让妮娜把早餐送过来这边？” “嗯。” 从被子里传来沉闷的应答声。 这里不是霍格沃茨也不是卡文迪许庄园，阿塞斯没办法直接召唤妮娜。 但是别忘了，昨晚他放在床上的木头人和他还有着联系，他可以隔空操纵木头人去召唤妮娜，顺便试试效果。 卡文迪许庄园大厅。 苏珊娜哈欠连连，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脑袋歪倒了又立起来，立起来没多久就又歪倒。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全被旁边的乔尔看在眼中，顿时，严谨的老管家脸上浮现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苏珊娜，你能不能精神一点！” 苏珊娜惊醒，很快又闭上眼睛，对乔尔的怒气恍若不觉，整个人散发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乔尔叔叔啊，我的好叔叔，我就睡个觉，又不是杀人放火，你就不能稍微放纵我一下吗？” “况且我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活那么久就几个爱好，结果从爆炸到帅哥，你全给我毙了，这也就算了，睡觉你也不让，我容易吗我。” 苏珊娜本来还想扯一下阿塞斯做对比，可她不知道卧室里现在是本人还是冒牌货？ 万一乔尔真的丧心病狂去卧室找阿塞斯，她就完了，所以她还是仗义地没有提起自家侄子。 苏珊娜的狡辩，对乔尔没有任何用处，他又开始了每日日常的苦口婆心。 “就是因为你正值大好年华我才不让你那么懒惰，你要是喜欢睡觉，一百年后你可以大睡特睡，现在睡那么多干什么，要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 又来了。 苏珊娜闭着眼睛，习以为常地过滤乔尔的声音，不管他说什么，一律左耳进右耳出，绝对不带一点停留。 乔尔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停下中场休息，准备先喝水补充一下弹药。 结果他一停下，没了他的说教声掩盖，某人的呼噜声直接脱颖而出，在大厅里回荡。 乔尔拿着杯子的手僵住，忍无可忍大吼，“苏珊娜！” “在在在。” 苏珊娜眼睛都没睁开，嘴巴条件反射地回应。 乔尔放弃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走向二楼，打算去看看阿塞斯睡醒了没有。 第363章 住宿费 没听到萦绕在耳边的说教声，苏珊娜睡的有点不安稳，生怕乔尔再憋什么大招，悄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乔尔叔叔！” “吵什么吵，你不是要睡觉吗？” 乔尔在楼梯站定，不满地看着咋咋呼呼的苏珊娜。 “你去干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去看一下阿塞斯少爷睡醒了没有。” 哦，看阿塞斯睡醒没有啊，那没事了。 苏珊娜放心地躺回去，下一秒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弹起来。 看阿塞斯！ 阿塞斯？ 梅林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回来。 “乔尔叔叔！” 接二连三被叫停，乔尔本来就被苏珊娜气了一肚子火，现在火更大了。 “有什么事，说！” 苏珊娜脑子极速运转，借口借口，快点找个借口。 “你说得对！” ？ 乔尔脑袋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明白这倒霉孩子想的又是哪一出。 “既然我不能睡，那阿塞斯也别想睡。” ？？ 乔尔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苏珊娜已经翻身跳起来，像一阵风一样飞过他身边，快步跑向二楼。 “等等！你干什么，快给我停下。” 乔尔反应过来，大步追了上去。 “苏珊娜，别吵醒阿塞斯少爷，他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 “我不，凭什么我要起来，他能睡觉，我现在就把他拎起来。” 苏珊娜年轻力壮，还练过一些东方的体术，跑起来的速度比年过六十的乔尔快很多。 乔尔追了半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这倒霉孩子！ 乔尔快被苏珊娜的胡闹气疯了，抽出魔杖，骂骂咧咧追上去。 再说另一边的苏珊娜，差不多跑到阿塞斯门口前，她就放慢了步伐，等待乔尔追上来。 终于，乔尔追上了苏珊娜，见她还没有进去，这个老管家重重松了口气。 “你要气死我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自己不能睡就不让——” “乔尔爷爷？表姨？你们这是在？” 乔尔满腔的训斥还没说完就被开门的“阿塞斯”打断，立马变脸似的换上和蔼严肃的表情。 “阿塞斯少爷，你醒了，看你的样子昨晚睡的不错？” “当然。” “阿塞斯”缓慢点头。 和乔尔的和蔼不同，苏珊娜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她的感知中，面前这个有着她侄子样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阿…阿塞斯，你——” “阿塞斯”慢慢扭头看向苏珊娜，嘴角扯开，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早上好，表姨。” “啊，好好好。” 苏珊娜跟见鬼一样，她昨晚还以为阿塞斯只是用魔咒伪装了他还在的假象，没想到他弄出来了个这种东西 “阿塞斯少爷，既然你起来了，我让家养小精灵上早餐？” “不用了，我留在房间吃，我找妮娜有事，你们先离开吧。” 妮娜感受到“阿塞斯”的呼唤，嗖的一下出现在三人中间，眼睛亮亮地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少爷，找我有事吗？” 离开！ 苏珊娜耳朵里只听到这个词，连出现的妮娜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立马死死抓住乔尔。 “好的，乖——阿塞斯，你忙吧，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不等乔尔说话，她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强行把乔尔带离现场。 “阿塞斯”看着他们俩离去的方向，僵硬地眨了眨眼：“表姨发现了啊，看来还要改一下。” “少爷，你在说什么？妮娜没听清。”妮娜小声道。 “阿塞斯”侧头对妮娜笑了笑，“跟我进来一下。”说着，他转身走进卧室。 妮娜不明所以跟在后面。 “妮娜，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妮娜郑重点头，提起精神等待阿塞斯接下来的话。 “等会你按照我和教授的习惯，送两份早餐到科克沃斯镇蜘蛛尾巷十九号，顺便把我现在这个身体也带过去，我在那里等你，如果乔尔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妮娜不太明白阿塞斯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她面前的“阿塞斯”开始发光缩小，变成一个木头人落到地上。 “阿塞斯少爷！” 妮娜失声尖叫，这个做事井井有条家养小精灵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幸好，她还记得阿塞斯的话，手忙脚乱把木头人小心翼翼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去准备早餐。 蜘蛛尾巷。 阿塞斯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鼻梁，缓解脑子一抽一抽的痛。 他和木头人的联系本来就是临时做出来的，而且又隔着那么远，能坚持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早餐什么时候来。” 还缩在被子里的魔药大师懒洋洋问了一句，打算按照早餐到来的时间决定他今天的起床时间。 阿塞斯不由笑了下，“最多二十分钟，我们可以再躺一会。” 斯内普嗤笑：“什么我们？” 想起这几天没怎么收拾的魔药室，他开始名正言顺压榨自投罗网的劳动力。 “阿塞斯先生，我想你该起床了，作为你昨晚的住宿费，楼下魔药室的卫生正在等着你。” 阿塞斯这边没了声音，斯内普以为他不愿意，正想嘲讽两句就听到身旁传来的略微带着喜悦又刻意压制的声音。 “所以西弗的意思是，只要我一直支付住宿费就可以留下？” 这个建议有点诱人。 魔药大师的内心在同意和拒绝之间剧烈挣扎，最后还是不喜欢麻烦的想法占了上风。 反正在地窖也是这样……而且有阿塞斯打下手，他不亏。 斯内普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 阿塞斯试探着问：“那我去了？” 斯内普：“嗯。” 阿塞斯再次试探：“我真的去了？” 斯内普深呼吸，忍下了：“嗯。” 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魔药室在哪，阿塞斯又问：“我——” 这下，斯内普忍无可忍了，大声怒斥：“你到底去不去！” “去，但我不知道魔药室在哪？” 看着阿塞斯满脸的无辜，斯内普抄起枕头往他身上砸去，咬牙切齿：“我真希望你顶着的眼睛可以给你的大脑一点明智的指示，现在，给我滚下去！” 眼看要把人惹急了，阿塞斯当机立断翻身下床，把睡袍系好往门外走。 第364章 三个邀约 每次熬制完魔药后，给魔药大师收拾残局的人都是阿塞斯，久而久之，这件事他做得越来越熟练。 属于闭着眼睛都能把材料和瓶瓶罐罐放在斯内普习惯的位置。 哪怕换了个地方也没有影响阿塞斯的发挥，只十几分钟，他就把魔药室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不光是整理，他还会检查一遍，顺手把斯内普用完的材料填补回去，坏的就直接换新。 做完这一切，来送早餐的妮娜也到了。 一见到阿塞斯，妮娜就红着眼睛扑过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阿塞斯少爷！” 她扑的很快，手上的早餐瞬间摇摇欲坠，被阿塞斯眼疾手快地用魔力接住，放到餐厅厨房的桌面上。 “你这是怎么了？妮娜，怎么那么紧张我。”阿塞斯含笑问道。 妮娜抽噎着从怀里拿出那个被她小心抱起来的木头人，“妮娜——妮娜以为少爷你出什么问题了呜呜……” 看到这个木头人，阿塞斯才恍然大悟妮娜的异常是为什么，当即失笑。 “这个只是一个炼金道具，我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出事。” “是……是吗？” 妮娜还没从大悲大喜中缓过来，说话断断续续，被下楼的斯内普看个正着。 “没想到，卡文迪许少爷还有兴致欺负一个家养小精灵。” 阿塞斯看到斯内普而扬起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欺负…妮娜？” 斯内普挑挑眉，抬了抬下颚指向还止不住抽噎的妮娜。 阿塞斯环顾了下现在的状况。 还不到他一半高的家养小精灵怀里抱着个木头人，豆大的眼泪直流，哭得大眼通红，确实和欺负人确实差不多。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妮娜抽了两声，忍不住抽抽搭搭得给阿塞斯辩解，“少爷没有欺负妮娜，是妮娜太笨了，没理解少爷的意思。” 斯内普不置可否哼了声，揭过这个话题，“早餐呢？” “妮娜去拿！”急切想要将功补过的妮娜立马跑向厨房。 跑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在庄园里碰到乔尔时无意中听到的话，回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少爷，乔尔管家好像找你有什么事情。” 早餐后，阿塞斯靠在沙发上，在回去和留下之间挣扎。 他之前睡不着就把很多事情都安排下去，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很闲，可乔尔为什么要找他，有什么事情是他疏漏了吗？ 斯内普舒服地窝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上的书籍，时不时喝一口热腾腾的茶。 那是妮娜特意为他准备的，就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喝随时就能拿到。 茶的旁边是精致的假日布丁。 给斯内普准备了那么多次餐食，妮娜或多或少摸到了一点斯内普的偏好。 “西弗，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实在纠结的不行，阿塞斯选择咨询一下魔药大师。 不过他眼中饱含期待的光芒，显然是心中有一个想从斯内普口中听到的答案。 斯内普眸光微闪，然后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翻过下一页。 “我假设你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庄园。” 阿塞斯当然知道这里不是他家，也不可能一直留下，只是他想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听到斯内普的挽留。 不过，今天看来是听不到了。阿塞斯充满遗憾地想，随后穿回昨晚的黑袍。 “那我先走了？” 斯内普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书，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阿塞斯走了。 这座破败阴暗的小楼重新恢复平时的冷清，这才是斯内普习惯的模样。 孤寂、静默。 斯内普放下书，看向门口。 刚才他目不转睛盯着的书籍被窗口徐徐吹来的微风翻回第一页。 翻动间可以看到，除了第一页上被划出各种线条，其他书页皆是一片空白。 魔药大师有在书上留下见解、批注或者改进方法的习惯，而空白的书页无不昭示着他刚才的心不在焉。 卡文迪许庄园 阿塞斯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刚走出门口就碰上在周围漫无目的徘徊的苏珊娜。 “表姨？” 听到这个声音，苏珊娜跟见鬼一样调头就想跑。 “停下。” 苏珊娜条件反射停下脚步，畏畏缩缩回头讪笑，“阿塞斯…斯乖侄！” 她抬起头，撞上阿塞斯灵动的眼眸，声音卡了下，骤然变高。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见到我就跑，做亏心事了？”阿塞斯似笑非笑。 苏珊娜眼神一凛，大义凛然道：“你看错了，我只是想起乔尔叔叔找我有事。” 阿塞斯笑了下，没说相不相信。 不过他正好也要去找乔尔，就顺手把苏珊娜送到乔尔面前。 “乔尔爷爷，找我什么事？” 乔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阿塞斯的话，而是先看向苏珊娜，怒火在他眉梢上跳跃。 早上苏珊娜拽着他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他一路跌跌撞撞，差点把老命给折腾没。 最后她还把他丢下，自己跑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还没应该跟这家伙算账呢？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阿塞斯见状，无视苏珊娜求救的眼神，毫无良心地火上浇油。 “表姨说你找她有事，所以我们一起过来，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撒谎，罪加一等。 乔尔的眼神更冷。 苏珊娜焦急地怒视阿塞斯，没想到他竟然会背刺她，亏她还三番两次给他打掩护，看来他们的情谊还是错付了。 阿塞斯当然没有那么幼稚，特意来告苏珊娜的状，他只是吓唬一下她，现在目的达到了，也该转移乔尔的注意力了。 “乔尔爷爷，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乔尔最后瞪了苏珊娜一眼，和蔼地看向阿塞斯，“是有一点事，有三个邀约送到了我这里，我需要询问一下少爷你的意见。” “什么邀约，谁的邀约？” “魁地奇世界杯，英德魔法部两位部长和马尔福家主送来的，要去吗？阿塞斯少爷。” 魁地奇世界杯。 魔法部部长、卢修斯 食死徒标志出现，救世主…… 阿塞斯眼中零零散散划过一些碎片，他不动声色垂眸，心里盘算起他能在这里面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第365章 赴约准备 最终，三个邀约阿塞斯全接了。 德国魔法部部长现在和阿塞斯还在合作的蜜月期，自然不可能下他的脸面。 卢修斯同理，作为英国那边唯一一个达成共识的家族，只要不是触及底线，阿塞斯还是很愿意给卢修斯面子的。 至于福吉，反正都接了两个，也无所谓接第三个了。 确认要接下邀约后，阿塞斯给三人一一写了回信，送出去。 马尔福庄园二楼书房。 看着手上的回信，卢修斯想起最近隐约听到的一些不知真假的风声以及他的猜测。 是关于斯内普和阿塞斯的。 传言有一种全新的药草和魔药被开发成功，现在已经进入审查阶段。 这次魔药协会总部的态度很认真，只有零星风声流出来被不断猜测，但实际上可靠的消息捂的死死，他也是无意中得知。 而且他有预感和猜测，开发药草和魔药的人是斯内普，无论是能力还是阿塞斯借印章都对上了。 当时阿塞斯检验完他的学习成果，特意找他要了马尔福的印章，因为合作同盟的关系，他借了。 现在这个印章最终想用途他也猜到一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阿塞斯开的口。 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卢修斯若有所思，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继续和斯内普交好、加深关系对他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权衡利弊过后，斯内普在他心中的重量再次增加，犹豫了一会，他提笔写下了第二封邀约送往蜘蛛尾巷。 突然收到卢修斯的信，斯内普有些意外，他明明记得这个月给马尔福的魔药供给已经送过去了，还是说那么快就不够了？ 抱着勉强增加一点外快的想法，斯内普打开了那封看起来就花里胡哨的信。 信上意外的没有大堆辞藻，只是简单礼貌的邀请和一些生活上的问候。 邀请他去观赏的还是他不感兴趣也不喜欢的魁地奇比赛。 这和卢修斯以往分寸感十足的风格并不像，斯内普不由怀疑卢修斯是不是磕美容药剂和容光焕发药剂磕多，把脑子磕傻了。 不然怎么写的出这种愚蠢的邀请。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毫不犹豫拿出羽毛笔打算回信拒绝。 落笔的瞬间，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匆忙离开的阿塞斯。 有事…… 会是这件事吗？ 羽毛笔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几厘米处停滞，迟迟落不下去。 长时间的悬空让笔尖凝出墨珠，主人却还是没下定决心，最终那滴墨珠滴落，在羊皮纸上晕出一处墨迹。 眼看这张羊皮纸报废，斯内普再次拿出新的羊皮纸，落笔、书写一气呵成。 饿着肚子等待的猫头鹰终于得到自己的任务，迫不及待将信封带回家。 矫健的身姿在蓝天白云，划出一条优美的轨迹线。 …… 对阿塞斯来说，应下邀约不只是应下那么简单，他还需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服装这些象征脸面的东西。 和安娜一样，苏珊娜对于服装搭配很有心得，哪怕男生服饰也是一样。 而且比起安娜的直接，她更喜欢从细节点缀方面入手，打造美男氛围感。 现在有个大展身手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她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后面几天她豁出去一切，每时每刻、只要是睁开眼睛就围绕在乔尔身边絮絮叨叨、嘀嘀咕咕。 最后硬是靠着不要脸和烦人，成功在乔尔手中抢过阿塞斯的打扮权。 打扮权拿到，她立马调转方向，从阿塞斯手上软磨硬泡拿走了很大一笔金加隆和美金，开始疯狂扫荡模式。 凡是她觉得穿在阿塞斯身上好看的、未来可能搭的上的，通通买下来。 各式各样不同风格的衣服每天如流水一样送进庄园，几天时间就把阿塞斯的衣帽间全部更新了一遍。 买完衣服，她又要找设计师来庄园定制，务必要把所有风格都收入囊中。 折腾了五六天，终于衣服准备好了，配饰也准备好了。 现在就差实践了。 苏珊娜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轰轰烈烈开干。 然而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让她大展身手的人找不到了！ 她的侄子呢？ 她那么大、那么高、那么帅、那么富裕的一个侄子了。 谁偷走了！ 苏珊娜不信邪，在卡文迪许庄园里翻天覆地、来来回回寻找。 在第五次空手而归后，她终于确定，她的侄子被人拐跑了。 说不好还是她侄子自己跑过去的。 苏珊娜痛心疾首、欲哭无泪，只能在阿塞斯门口蹲了三天，每天都望眼欲穿。 最后一天她甚至不顾乔尔杀人一样的视线，摆了一张床在阿塞斯的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执着感动了梅林，消失好几天的阿塞斯踏着夕阳，回到了庄园。 “乖侄子！” 苏珊娜猛虎下山飞扑过去，堪堪在阿塞斯面前两个拳头距离处停下。 “你去哪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家，还记不记得家里的我们，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试衣。” 闻言，阿塞斯有些心虚，眼神不住地四处飘忽。 他最近天天赖在蜘蛛尾巷，心甘情愿给人打下手、暖床，还顺带着改造房屋，一不小心就把这件事忘的彻底。 要不是今天不小心惹恼了魔药大师，可能都不会回来。 看到阿塞斯的表情，苏珊娜顿时明白了一切，他确实忘了，还忘的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可真是她的好大侄。 苏珊娜幽怨地盯着阿塞斯不放，妄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阿塞斯的心虚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不仅没有意识到错误，还自己把自己劝服了。 这都是邀请他的人的错。 也就是苏珊娜没有读心术、没用摄魂取念，不然她一定追着阿塞斯砍。 “我们要做什么？” 阿塞斯娴熟地转移苏珊娜的注意力。 果然，苏珊娜一下把质问的事情给忘了，满脑子都是装扮帅哥的喜悦。 第366章 为爱长发 还是那个熟悉的衣帽间，只不过这次激情澎湃的主角换了一个人。 只能说苏珊娜和安娜不愧是表姐妹，对于装扮阿塞斯这件事，同样的热衷。 尤其是看到阿塞斯银色长发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安娜更喜欢银发的清冷出尘，而苏珊娜偏爱黑色长发。 “求你了，乖侄，你就喝下去让我了却这个心愿吧。” 苏珊娜捧着一瓶可以让头发变长的魔药，在阿塞斯身边死缠烂打。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想看到黑色长发的阿塞斯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阿塞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换衣服换了一个小时，听苏珊娜的念叨也听了一个小时，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动过。 苏珊娜嘴皮子都快念干了，也没见到他松口，实在没办法，只能遗憾地放下手中的魔药。 “你们这些男人，一点都不能理解全新形象带来的新鲜感。” 她小声嘀咕，心里还是觉得不甘心，打算再试最后一次。 “乖侄子啊，你就不想看看你黑色长发的样子吗？” 苏珊娜循循善诱，脸上是谄媚骗小孩的笑容。 阿塞斯眼神微动，“你刚才说什么新鲜感，那是什么？” 苏珊娜疑惑地眨了眨眼，解释道：“就是你长时间都保持一个造型，突然更换了就会觉得很新奇。” “那看的人会觉得新鲜吗？” 看的人？ 好像有一道闪电直击苏珊娜的心脏，她福至心灵，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开始信誓旦旦地保证。 “会呀！怎么不会，这是一样的道理，而且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做，那天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得说一句好看。” 阿塞斯沉默了，指尖卷动耳边的头发，好像还在犹豫些什么。 苏珊娜赶紧趁热打铁。 “我跟你说，尤其是恋人之间，保持新鲜感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试试。”阿塞斯犹豫道。 好啊好啊，试试好啊。 斯内普教授大好人，以后这一对她就算是单身一辈子，他们都不能分开。 苏珊娜压抑着兴奋的笑容，把手上的魔药重新递给阿塞斯。 这次阿塞斯没有犹豫，直接接过喝下。 魔药的效果发挥得很快，黑色如丝绸般的长发蔓延生长，倾泻而下。 因为阿塞斯不清楚这种魔药的药效，喝的有点多，头发一直生长到脚踝才减缓速度。 最终，黑色长发堪堪及地。 苏珊娜眼睛嗖的一下，亮了。 黑色、长发、美男。 她的最爱。 这不比银发香。 乌黑浓密的长发又长又多，沉甸甸的重点压得阿塞斯的脖子有些难受，他不太适应地转了转头，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分担重量。 看出阿塞斯的不适，苏珊娜艰难地从美色中回过神，拿出一把剪刀。 “太长了，我帮你修一下。” 阿塞斯微微颔首。 苏珊娜强忍不舍，狠了狠心手起刀落，把头发修到腰间。 这个长度阿塞斯适应的很好。 “然后呢？”阿塞斯抱着学习的态度问苏珊娜，“保持新鲜感还要做什么。” 苏珊娜让阿塞斯站起来，转一圈，一边观察一边思量着怎么搭配能达到阿塞斯的要求。 一个词悄然浮现在她心中。 “我记得姐姐之前送过一套西服回来，就是定制的、有暗纹的那一套，你还记得在哪吗？” 阿塞斯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苏珊娜说的衣服他没什么印象。 平时安娜在外面看到什么好看的衣服都会让人送回来给他。 平均五天能送一次，风雨无阻，现在家里衣服最多的人就是他，他怎么可能记得其中一件。 “问妮娜吧，她负责我的一切。” 苏珊娜无奈，叫出妮娜，在妮娜的帮助下，她很快就找到想要的那套西服。 阿塞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衣柜里还有这样的西服。 薄如蝉翼的黑色衬衫，覆印流光般的色泽，变换角度和光线能看见上面若隐若现浮现又消失的暗纹。 不过苏珊娜知道，比起外套，这件衬衫的小设计已经算含蓄了。 外套和衬衫颜色相同，和以往的西服外套不一样，它一点也不厚重严肃，反而有点轻薄、雅痞，但是整体形制又不会软塌塌。 苏珊娜见阿塞斯没有发现外套的玄机，得意地笑了。 “你仔细看看外套。” 说着，她让妮娜把衣帽间的灯光关小，有规律地摇晃手上的外套。 现在阿塞斯才发现，摇晃的时候，外套下摆显出少量星星点点的光点，似有似无勾勒出家徽的形状，又在晃动中变换成无规律的模样。 光点很少，也不显眼，只会在晃动的时候露出一点存在的痕迹。 在黑色西服上，像是一片安静散发着光芒的星空，静谧柔和。 “它……还挺有趣。”阿塞斯艰难地给出了评价。 “穿上试试，这个布料我记得是我姐好不容易找到的，只给你做了一套，连威廉都没有。” 苏珊娜不由分说把衣服塞到阿塞斯手上。 阿塞斯拿着衣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向换衣服的房间。 等他换好出来，苏珊娜已经在研究下一套要穿什么。 听到声音，她抬头一看，入眼的美色让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乖乖，那么帅？” 阿塞斯还没有试过这种风格，一时间有些拘束。 苏珊娜见状，拿了件深色大衣递过去，又去拿了一些配饰。 阿塞斯穿上大衣，总算觉得自在了不少，配合着苏珊娜把配饰也戴上，腰封、袖扣、驳头链…… 很快，一个新鲜出炉的阿塞斯从苏珊娜手中诞生。 她后退几步，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什么地方疏漏后，把阿塞斯推到镜子前，让他看看现在的自己。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看到自己黑色长发的样子。 不得不说苏珊娜说的很对，他确实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既然他都有新鲜感，那西弗应该也会有吧？会喜欢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阿塞斯严肃地想。 第367章 魁地奇世界杯即将开赛 在阿塞斯照镜子的时候，苏珊娜好像碰到什么难题一样，一直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终于，她想起一样东西。 “阿塞斯，你等我一下。” 她像一阵风，往外面飞去，留下阿塞斯和镜子面面相觑。 不多时，她又折返回来，把一件物品递到阿塞斯手上。 “快，带上试试。” 阿塞斯低头看去，这是一副单片眼镜，银质的挂链坠在上面。 他没有戴这个的习惯，也没有戴过，在苏珊娜的帮助下，折腾好一会儿才勉强戴上。 他一戴上，苏珊娜就笑得不见眼睛，乐得直拍手。 “对了，感觉对了。” 现在的阿塞斯，一身黑色西装，衬衫的纽扣系到最上面，领口被银色链条领针固定，同色大衣自然敞开，露出里面西服外套的星点。 各种配饰恰到好处点缀在上面，遥相呼应，鼻梁上的单片眼镜，更是直接将整个人的气场拉高一截。 冷峻严肃中不失随性，肆意中又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这就是苏珊娜想要的效果。 太完美了。 如果扣子再开几个，那就更完美了。 苏珊娜走上前为阿塞斯整理身上的衣服，扯开了几个扣子，露出锁骨。 “就这样！阿塞斯，我保证你那天能迷倒场上一半的人。” 阿塞斯拨弄着脸侧的挂链，淡淡道：“我不需要。” 他迷倒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更何况还不确定西弗去不去魁地奇世界杯。 只有确定西弗要去，他才会穿这身衣服，不然他穿过去给谁看。 如果西弗不去，那穿去蜘蛛尾巷也不是不行。 这么一想，好像私下穿过去比较好，不过会不会太刻意了。 阿塞斯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觉得按照刚才的想法做，要是斯内普不去魁地奇世界杯，他再穿去蜘蛛尾巷。 时间悄然流逝。 前一段时间阿塞斯还在卡文迪许庄园和蜘蛛尾巷来回跑。 后面他嫌麻烦，把手头上一些琐碎的事情全部交到乔尔手上。 乔尔忙的好几天不回来，他观察了几天，然后顺理成章搬去蜘蛛尾巷。 别说晚上了，白天也找不到他人。 直到后面有一天受卢修斯的邀请，他才不得不从蜘蛛尾巷中走出来，前往马尔福庄园。 “好久不见，阿塞斯。” 卢修斯等在大厅，看到阿塞斯站起来热情的迎接。 阿塞斯脸上和他一样带着热情的笑容，“噢卢修斯，你身上的炼金长袍看起来真不错。” 他正愁怎么套斯内普的话，没想到卢修斯送上来了。 能送出邀请的人不多，除非是去看比赛的，如果是正式邀约，那斯内普身边就只有马尔福一家了。 阿塞斯的热情打了卢修斯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带着阿塞斯去书房。 邀请阿塞斯过来，主要是为了几天后的魁地奇世界杯。 那几天人流量大，而且来的都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很适合让德拉科和阿塞斯的关系走进他们的视线中。 阿塞斯没什么意见，他本来就想着在那天借助福吉和德国魔法部部长的口，宣传出德拉科和他的关系。 两人一拍即合，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商量了一遍，保证万无一失。 聊着聊着，卢修斯突然想起前几天的猜测，与其他自己瞎猜，还不如问一下当事人。 “阿塞斯，前段时间你借走我的印章……” 后面的话卢修斯没有说，他相信阿塞斯能理解他的意思。 没有得到斯内普的同意，阿塞斯不打算把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上次是为了警告邓布利多，尽管如此，他也只是透露了他单方面的想法。 阿塞斯笑了，笑容带着点调侃，“卢修斯你不行啊，消息怎么那么不灵通，那么大的好事都不知道。” 卢修斯愣了下，“什么好事？” “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有时候必要的投资可以带来极大的回报。” 除了这句云里雾里的话，阿塞斯什么都没说，但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态度，让卢修斯断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那个流言是真的，新魔药的开发者如他猜测那般，是他的朋友斯内普。 第二件事就是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利益大于交情。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卢修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保持了那么多年，说句朋友都不过分。 阿塞斯亲口肯定流言的真实性，和斯内普的关系又没有他和斯内普的关系好，那斯内普一朝飞天，身价暴涨，他马尔福家还能蹭不到好处吗？ 但是关键是他得先付出点什么。 卢修斯短短几秒的思考，思绪已经飞到以后能得到的好处去了，付出的代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想到这，他突然庆幸起前几天因为猜测发出的邀约。 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啊。 眼看卢修斯自己把自己说服的彻底，阿塞斯不再多说什么，不紧不慢抿一口茶，提出离开。 有些话，过犹不及。 正好，他刚才套出斯内普应下邀请的消息，现在也该走了。 离开马尔福庄园，阿塞斯回去一趟卡文迪许庄园，放心地把那套衣服拿出来准备。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魁地奇世界杯开赛了。 魁地奇世界杯开赛那天是个大晴天，苏珊娜对于这种可以凑热闹的事情，比谁都积极，一大早就带着妮娜去营地开始忙活。 阿塞斯不着急，等到正午太阳出来，才不紧不慢带着渡鸦十二个人前往他们营地。 背后跟着一群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壮汉，阿塞斯根本低调不起来，。 刚来到放置帐篷的荒野上，就被魔法部负责接待的巫师注意到，忙不迭走过来迎接。 这些巫师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看得出来他们在尽力模仿麻瓜的穿着，但是多少有些用力过度了。 各种不一样的衣服，也不管搭不搭就往身上堆砌，阿塞斯甚至能看到有个男巫师穿着围裙在四处晃悠。 婉拒过几个魔法部的巫师带路的建议，阿塞斯带着一行人在门口安静等待出来迎接的妮娜。 第368章 前往体育馆 妮娜快乐地一蹦一跳，她平时也不经常见到那么热闹的场景，现在阿塞斯愿意带她来这里，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阿塞斯少爷！妮娜来晚了。” 阿塞斯含笑点头，跟在蹦蹦跳跳的妮娜身后走进这个热闹的营地。 穿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帐篷，众人来到一个稍微没那么拥挤的区域。 这里的帐篷并不密集，井然有序分列在道路两侧。 来往的巫师都是轻声细语地聊着天，比刚才路过的区域少了一点气氛。 但阿塞斯更喜欢这里。 他们的帐篷在最里面，隔壁是一顶金碧辉煌的帐篷。 虽然用金碧辉煌这个词有点夸张，不过阿塞斯以及其他人都觉得不用形容不出来，毕竟他们还没有见过帐篷上面能镶宝石和金子的。 “这是马尔福家的帐篷？”阿塞斯回头问妮娜。 妮娜点点头，她今天路过好几次都在这里看到马尔福家标志性的铂金色头发，再加上这种风格，绝对是他们。 “看来下次可以再华丽一点。” 两步的功夫，阿塞斯敲定了下次拍卖品的华丽程度。 回到自己家帐篷，阿塞斯让渡鸦几人随意活动，只是开赛之前必须回到帐篷，跟着他出席。 他对于英国魔法部的防卫工作，没有抱一点希望，到时候乱起来，有他们在也能及时控制住场面。 对渡鸦十二个人来说，阿塞斯的话就是命令，现在收到命令，他们也没有罔顾他们身上的职责，而是两两一组，在帐篷附近排查。 阿塞斯只说让他们自由活动，可在他们心中，自由活动远没有阿塞斯的安全重要，更何况排查危险也算在自由活动的范围内。 既然他们愿意这样做，阿塞斯也没阻拦，回到帐篷中属于他的房间开始为今晚的开幕仪式准备。 帐篷内一片祥和，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帐篷外的世界，却沦为狂欢的盛宴。 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巫师在后面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到来，各式各样的语言从他们口中说出，欢笑和歌声在帐篷集合区里蔓延。 魁地奇世界杯在这样热闹喧嚣的氛围环绕下，很快拉开序幕。 夜幕降临，天空上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欢庆的同时也是宣告时间到来。 绿色、白色的灯光在这一刻亮起，在大地上画出一条由帐篷集合区通往体育馆的路。 阿塞斯换好衣服，拿着之前拍卖下来的纯银鹦鹉向日葵黑檀木手杖，带着一行人也踏上了前往体育馆的旅程。 他们的位置靠里，走的又是最晚的，一路上没有碰到多少人。 穿过一大片森林，一个巨大的体育馆映入眼帘。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走到这里，人骤然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排成一条长队，让检票的巫师官员逐一检票才能入场。 但作为福吉的客人，阿塞斯他们不需要排队，亮出手上的邀请函后，一个穿着满是褶皱的长裙的巫师抓住目标，小跑着出来迎接。 检验过阿塞斯手上邀请函的真假，那位巫师官员连忙露出微笑，态度恭敬地为阿塞斯一行人带路。 “卡文迪许少爷，这边请。” 体育馆的内部比起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魁地奇球场，四周围绕着一个挨着一个的包厢，从下到上，越往上的包厢越精致，价格越贵，对身份的要求也越高。 虽然应下福吉几人的邀约，但考虑到自己不能一分为三，阿塞斯还是在顶层开了个包厢，自己看。 紫色印着大片花纹的地毯顺着楼梯往上铺，一直蔓延到看不见顶端。 为阿塞斯他们引路的官员只送他们到下等包厢和中等包厢的接口。 今天他的任务是接引贵宾，不能离开门口太久，这里已经是他能送到的极限距离，再远他可能不能及时去接待别的贵宾。 阿塞斯理解他的难处，随口安抚两句，带头往上面走。 几人走过一节节楼梯，在一个楼梯转角看到两个明亮的铂金脑袋。 德拉科和卢修斯似乎正在抬头看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阿塞斯看到了熟悉的几人——救世主以及他的小伙伴韦斯莱一家。 走近，卢修斯略带刻薄嘲讽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简单概括起来就是说韦斯莱一家穷酸。 他们的纠纷阿塞斯没打算管，但是卢修斯和德拉科正好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他们也只能走过去。 卢修斯和德拉科都穿着黑色的西服，相似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不屑。 余光感受到有人到来，卢修斯停下嘲讽，顺手用手杖敲向德拉科，示意他该闭嘴了。 手杖还没敲到德拉科身上，就被阿塞斯的手杖挡住。 卢修斯错愕，像是不敢相信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制止他，脸上带着些许怒意回头。 看清是阿塞斯，他缓和了脸色。 “哥哥！” 德拉科得到卢修斯的叮嘱和允许，现在在外面没有了顾忌，见到阿塞斯就开始欢快地叫唤。 阿塞斯用手杖把欢呼雀跃的孔雀勾到自己身边，“卢修斯，借一下德拉科陪我去见几个人。” 德拉科在阿塞斯面前向来不怎么带脑子，既然阿塞斯这样说，他就乖乖站在阿塞斯身边，对着他爸傻乎乎点头。 卢修斯乐不可支，对阿塞斯带着德拉科见人这件事乐见其成。 这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而且阿塞斯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安全问题也不用他担心。 卢修斯随口叮嘱两句让德拉科听话，就心安理得当起甩手掌柜。 因为一些事情，马尔福夫人纳西莎来晚一步，现在才刚刚来到几人的位置。 见德拉科跟在阿塞斯身边对她傻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打了个招呼就朝着卢修斯走去。 阿塞斯微微抬头，对着眼睛发亮的小女巫点了点头，又对着韦斯莱其他人打了招呼才离开。 全程没有看过哈利一眼。 他已经厌倦了为这个救世主擦屁股，虽然可能哈利本意并非如此，但是他弄出来的麻烦事还是要算到他头上。 如果没猜错，等下也许他还得去捞一遍救世主，想想就麻烦。 第369章 带德拉科见人 脱离了卢修斯的视线氛围，德拉科肉眼可见地活跃起来，把渡鸦几人都问了一遍又跑去骚扰他哥。 阿塞斯一边分出一半心神应付兴奋过度的德拉科，一边不着痕迹扫视每个路过的包厢，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德拉科兴致勃勃叨叨半天，身边逐渐没了回答的声音。 疑惑侧头看去，却发现阿塞斯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在观察着四周。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秉承着他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德拉科开始学着阿塞斯的样子，左顾右盼，仔细观察。 路过的人都被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但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德拉科又把视线放回阿塞斯身上，百无聊赖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信息。 信息他没发现，但是他发现阿塞斯今天这身衣服有点吸引人。 他刚才刻意数了一下，平均每路过五个人，就有三、四个人的视线流连在他哥身上，其中女士居多。 平时这些目光都是落在他身上的。 “哥哥哥。” 德拉科又开始他的骚扰行为。 可能是因为阿塞斯平时对他很纵容，所以他在阿塞斯面前格外放肆。 要是换成卢修斯，他可能只敢乖乖跟在后面。 阿塞斯被这个蜜蜂一样吵闹的铂金孔雀吵到不行，无奈应道：“什么事你倒是说一句，你一直哥哥哥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哥，你今天这个衣服真好看。” 德拉科眼睛亮亮的，视线就差黏在阿塞斯身上，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德拉科想要什么。 “找你教母要去，而且我记得她不是给你送了衣服吗？” 想起衣柜里清一色白色的西装，德拉科瘪了瘪嘴，“教母送的衣服太乖了，而且白色居多。” 还没有一闪一闪的光点。 这句话德拉科没有说，但阿塞斯多了解他，转念一想，就知道德拉科觉得白色太素，当即失笑。 “白色不好吗？我猜母亲是因为觉得你穿上像个小王子。” 在一点上，阿塞斯格外了解安娜的想法，他第一眼看到德拉科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一个受尽宠爱的小王子。 子肖母，他的想法是这样，那说明安娜的想法也差不多，这不得卯足劲把德拉科往小王子那上面打扮。 “我都十四岁了。” 德拉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挺直脊背努力学着他爸的样子。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不能穿小孩子的衣服。” 这小子。 阿塞斯忍不住笑出声，在德拉科愤怒的注视下，咳了两下收敛笑容。 “还有三年才成年，着什么急，那些衣服你要是不喜欢就写信跟母亲说一声，她会理解你的，再告诉她喜欢什么，下次送来的衣服保证你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德拉科扭捏回了一句，衣服是好看的，他就是觉得不符合他的气质。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阿塞斯订好的包厢。 现在离邀约的时间差不多了。 阿塞斯让苏珊娜带着伊莉丝和渡鸦他们留在包厢，自己则是带着德拉科走向德国魔法部部长的包厢。 德国魔法部部长是个地道的魁地奇迷，为了这次的魁地奇世界杯他准备了很久，也准备了很多。 包厢里甚至用三脚架竖着几个放大版的望远镜，用来观赛。 德拉科看到这个望远镜，悄悄拉了下阿塞斯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暗示：“哥，你说我可以拥有一个吗？” 阿塞斯稳健的步伐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复而大步走向德国魔法部部长。 “感谢你的邀请，舒马赫部长。” 在看清阿塞斯的一瞬间，那位德国魔法部部长扬起笑容，和他身边的美妇人站起来迎接阿塞斯。 “今天的你看起来很漂亮，舒马赫夫人，相信我们的部长一定会再次为你的风姿折腰。” 阿塞斯绅士牵过舒马赫夫人的指尖，隔着自己手指落下一吻。 被一位样貌和权势都站在顶峰的男人夸赞，舒马赫夫人浑身舒畅，爽的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容，更别提阿塞斯嘴还那么甜，一下把他们俩都夸了。 德拉科觉得如果自己没看错，舒马赫夫人的脸上甚至还闪过一丝羞涩。 他悄悄瞄了一眼阿塞斯，从上到下和自己比较了一下。 然后自信心爆棚，觉得他哥帅是帅了点，但是比起他还是差了一点。 他的头发可是最好看的铂金色。 最好看，没有之一。 没有受过社会毒打的铂金孔雀很是自信，羽毛抖擞站在阿塞斯身边，很快就吸引了舒马赫部长和其夫人的注意力，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塞斯身边跟着一个小孩。 舒马赫部长率先开口。 “瞧我这眼睛，这位是？” 阿塞斯唇角微微勾起，温和一笑。 “德拉科.马尔福，我的弟弟，我父母的教子，都是自家人，所以这不是过来和部长你认一下人。” “德拉科，还不跟舒马赫部长和夫人打个招呼。” 一收到阿塞斯的信号，德拉科立马矜持地抬起下巴，对着舒马赫部长和夫人打招呼。 到底是马尔福家精心养出来的孩子，在关键时刻一点也没有掉链子，得体又不失热切。 舒马赫部长刚才第一眼就确定了德拉科的身份，问出来只不过是想试一下阿塞斯的态度。 现在阿塞斯明确表现是自家人，他自然也不会下阿塞斯的面子。 当下笑着夸了德拉科两句，他身边的夫人也接下他的话，笑意盈盈夸德拉科的出色。 对于他们来说，德拉科出不出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卡文迪许和穆勒的教子，马尔福的继承人，任何一个身份拉出来都可以让他加以重视，更别说这些身份现在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德拉科对于这种夸奖式拉近关系的做法还有些不适应，被夸得耳尖有点发红。 实在是被夸的太过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巫师界的希望。 虽然他也觉得那个波特没他厉害，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说救世主不如他会不会不太好。 第370章 孔雀开屏 两人的夸奖持续两分钟不到，就被看不下去的阿塞斯拦下了。 他本来想锻炼一下德拉科的应变能力，可是没想到德拉科那么不经夸，两句话就开始飘飘忽忽。 这下他不敢再旁观下去，不然等下德拉科得意忘形，拿着魔杖去找波特干架证明自己就完了。 “我们还要去拜访几位朋友，就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了。” 和舒马赫部长和他的夫人道完别，阿塞斯迅速带着走路都飘起来的德拉科离开包厢。 接下来他们去的是福吉的包厢。 去的路上，阿塞斯严肃语气，三言两语把飘忽的德拉科重新拉回地面。 又耐心叮嘱了几句待会要避讳的话题或者不能说的话，才放心的带着他走进包厢。 这一天下来，简直比卢修斯这个父亲还要尽心尽力。 福吉的包厢很热闹，他这样喜欢权力的人，自然不会放过魁地奇世界杯那么好的表现机会，大大小小邀请的人少说也有数十个，人带人就更多了。 阿塞斯和德拉科走进来的时候，卢修斯已经在包厢里和福吉聊天，旁边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说着陌生的语言。 看到德拉科不是跟随卢修斯进来，而是跟着阿塞斯进来，福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卡文迪许家主来了，这不是德拉科吗？怎么这是路上遇见了？” 福吉带着众人迎上来，那几位陌生的巫师眼神大大咧咧在阿塞斯和德拉科身上打量。 更多的目光落在阿塞斯身上，尤其在垂落的长发上停留了很久。 阿塞斯微微皱了下眉，对几人的目光不太喜欢，便只淡淡对着福吉点了点头，“福吉部长，我们是一起来的。” 福吉眸光闪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拉着那几位陌生巫师和阿塞斯交谈。 那几位巫师态度很热情，不过他们说的语言不是英语，而是保加利亚语。 就连福吉和阿塞斯听得都费劲，更别提德拉科。 他压根听不懂，但是阿塞斯和卢修斯都在包厢，他也不敢随意离开，只能不懂装懂，跟着点头应和。 几人交流间，包厢里陆陆续续又走进来几人。 他们是福吉或者卢修斯邀请来的，有的走过来试图加入交谈，有的则是目标明确走向卢修斯那一边。 还有一部分德国巫师以及卡文迪许交好的家族，第一时间寻找阿塞斯。 见阿塞斯在福吉身边，便也跟着找福吉的几人走过去。 德拉科麻了。 他本来就听不懂，怎么还来那么多，叽里呱啦的语言听着就头疼。 他再怎么头疼，还是要被阿塞斯介绍给其他人。 所幸这些巫师为了迎合阿塞斯，用的都是英语，不然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包厢。 德国魔法部部长也没能逃过福吉的邀请，没多久也来到了这边的包厢。 和其他德国巫师一样，自发站在阿塞斯身边。 一时间，这个不算宽敞的包厢变成一个小型的名利场，利益在几句交谈中无声流动。 斯内普不喜欢魁地奇比赛，但既然接下来卢修斯的邀请，也给卢修斯留了几分面子，没有踩着点来。 他自觉来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走进包厢时里面有那么多人。 有一个潜规则斯内普不知道，比赛不是这些人来到这里的重点，重点是比赛前那一小段交流的时间。 魁地奇世界杯为世界各国的巫师官员、纯血提供了一个齐聚一堂的机会，没人会错过。 现在人基本已经来齐，气氛涌向最高潮，所有人都集中精神交流，没人注意到门口处低调走进来的斯内普。 阿塞斯站在中心，视线受阻又被叽叽喳喳的声音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环绕，哪怕他有留心门口的动静，也没能及时发现斯内普的到来。 斯内普缓慢地扫视全场，看到阿塞斯身影时，猛然顿了一下，墨色眸子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惊艳。 他见过阿塞斯银发长发时的样子。 那时阿塞斯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好像一缕抓不住的轻烟，再加上会受到莫名情绪影响，所以他一直不喜欢阿塞斯维持那个样子。 但现在不一样，他很熟悉阿塞斯黑色短发的样子，一朝长发，带来的冲击感甚至比银色长发时还要强。 视线停留了很久，才移开。 然后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既没有去找阿塞斯也没有去找卢修斯。 正在侃侃而谈的阿塞斯似有所觉，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语速骤然加快。 现在围着他的巫师来自好几个不同的国家，最要命的是他们不喜欢用英语，而是喜欢用自己的语言。 福吉不会那么多语言，他那个懂多国语言的部下也不在，现在全靠阿塞斯一个人对外输出。 他被各国语言塞满耳朵，一句话就要切一种语言，现在还加快了语速。 大脑的语言系统没反应过来，差点运转失败。 不过好在，那么痛苦的语言课没有辜负他，硬是嘴边的话扭了回来。 好不容易把最难缠的保加利亚的官员应付走，阿塞斯立马把福吉踢去陪同交流。 自己则是带着已经晕头转向的德拉科离开包围圈。 斯内普躲在角落，全程围观了阿塞斯没有良心的行为。 见他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被阿塞斯精准抓到。 “德拉科，去找一下你父亲。” 德拉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走向卢修斯。 把最后一个闲杂人打发走，阿塞斯快步走向斯内普，脸上依旧维持着一派从容，就连笑容都没有改变。 仿佛只是一场应酬般的赴约。 只有了解他的斯内普知道，面前走来的这人，有多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在展示自己最美的羽毛。 身上低调掩饰的大衣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自然脱下，那身摇曳下如星空静谧的西服终于在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的独特，耀眼又夺人眼目。 腰间的腰封在西服外套的掩饰下束缚着主人的腰线，只有衣摆扬起时，才能窥见其卓越的身材。 银质的单片眼镜、驳头链、领针、袖扣……恰到好处地为这身装扮加以零星点缀，融合于其中却不会夺走衣服本身的风采。 可能就连设计这套衣服的人都没想到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会那么好。 美色动人，哪怕斯内普这样平时不怎么注意服饰和外表的人，也被晃了下神，更别提其他人了。 第371章 媚娃 注意到阿塞斯的人不多，大部分是低声交流的女士。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士们交流的声音渐小。 第一个注意到阿塞斯的女士，率先和几位女士交流起阿塞斯是否单身，并且拉起一个小团体。 她们的交流团体很快在几位女士不动声色的传播下，越来越大。 被她们讨论的阿塞斯背对着她们，不知情，倒是斯内普面朝她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当即脸色微不可察地阴沉了一点。 作为一名双面间谍，他不喜欢被注视，一想到阿塞斯的到来会把这些目光带来，他就有种现在扭头就走的冲动。 察觉到斯内普的退意，阿塞斯倏尔冷静下来。 再顺着斯内普的视线注意到身后增加的视线，他的笑容淡了点，脚步不停，侧过头眼神冷淡地扫过人群。 疑似被正主发现，议论的声音陡然消失，就连刚才的小团体都悄然分散开，无形消弭。 解决掉一场还没来得及发酵的联姻风暴后，阿塞斯终于来到斯内普身边。 虽然没有离开，但斯内普还是和阿塞斯拉开了一点距离。 “斯内普先生。” 略带生疏的称呼，但同时斯内普脑海中还响起阿塞斯另一道的称呼。 “西弗。” 接下来，一心两用这个词被阿塞斯发挥的淋漓尽致。 表面上他说出来的话亲切又不失分寸，完美符合社交距离。 只有被双重轰炸的斯内普知道，这副冷静面容下暗藏的激动。 看在今天是他自己过来受这个罪的份上，斯内普勉强劝自己忍了下来，没有立马打断多如浪涛的传音。 但是他忘了，阿塞斯有多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在阿塞斯已经喋喋不休开始侧面打探他今天的看法后，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那张看似平静的面容，传过去今天的第一句话。 “看来卢修斯可以脱下孔雀那顶帽子了，呵，可能他自己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有摆脱这个形容。” “他真应该感谢你，表演孔雀开屏的孔雀先生。” 阿塞斯愣了一下便轻挑眉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到这个笑容，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斯内普心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阿塞斯控制住自己的嘴角，“孔雀开屏…是为……求偶。” 明明是传音，但“求偶”这个词硬是被阿塞斯传的好像流连齿间才缓缓念出来般缠绵。 暧昧顺着这句传音，融入虚无的空气中，逐渐蔓延叩击心门，染红耳廓。 隐没衣袖的手掌蓦地握紧，强压下和厚脸皮接触到冲动。 斯内普现在很后悔。 他早该知道这人的脸皮有多厚。 阿塞斯见好就收，规规矩矩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去看斯内普。 正好，刚才还在和别人聊天的卢修斯也注意到他们，已经领着德拉科朝他们走过来。 卢修斯刚靠近就察觉气氛的异常，有些迟疑地放慢脚步，狐疑打量两人，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身后的德拉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发现前面慢下的步伐。 在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注视下，直愣愣撞了上去。 卢修斯本来还在思考哪里不对，被德拉科这一撞，满脑子的思绪瞬间打乱，只记得压低声音斥责：“德拉科！你在干什么？” “啊？” 德拉科茫然抬头，吃痛揉着刚才撞痛的鼻子。 “不好意思，父亲，我走神了。” 看着自家儿子眼中的无辜茫然，卢修斯一阵心塞，这里也不是教训孩子的场合，只能放过他。 被他一打岔，卢修斯抓不住刚才一闪而过的思绪。 过去和阿塞斯、斯内普聊聊了两句，便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方才还热闹的包厢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已经散的差不多。 比赛，就要开始了。 卢修斯和福吉是一个包厢，受他邀请的斯内普自己也是这个包厢。 这样一来，包厢内除了阿塞斯和还没离开、等待阿塞斯一起走的德国魔法部部长，其余都已经坐下。 福吉正愁怎么把阿塞斯和德国魔法部部长留下来，余光就见到阿塞斯施施然挑了个位置坐下。 他大喜过望，过去对着德国魔法部部长各种暗示。 德国魔法部部长其实并不想留在这，他的包厢里还有着他的大宝贝望远镜呢，可是阿塞斯留了下来。 他内心对自己大宝贝道歉，身体却诚实地挑了个位置坐下。 阿塞斯身边已经没有位置，所以他挑的是德拉科身边的位置。 德拉科的旁边就是他父亲卢修斯，而卢修斯的旁边是阿塞斯、斯内普。 这个距离还在德国魔法部部长的接受范围，好歹还有个弟弟在。 所有人都坐下，福吉扬起笑容，走向前台，用魔法放大自己的声音。 “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你们今天来到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 偌大的体育场，被福吉这一句话点燃，层出不穷的欢呼声和鼓掌声险些把福吉接下来的声音盖过去。 福吉对自己受到的欢呼也很是受用，脸上涌起激动的红。 “下面，第一个出场的是来自保加利亚队伍的吉祥物！” 这次爆发出来的欢呼声更甚，有些人还不明所以只是跟着欢呼，但在看到她们的身影后，他们也激动起来了。 是媚娃！ 体育场里仿佛被欢呼声挤满。 只见一群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可抵挡的诱惑的身影轻巧跃出，音乐响起，她们踩着音乐声翩翩起舞。 金色的秀发无风自动，划过她们白皙的脸颊，无尽的诱惑散发。 她们的舞步逐渐超越音乐声，音乐声已经彻底沦为衬托，所有人都无法自拔地看着她们。 心脏跟着她们的舞姿跳动。 意志力薄弱的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入神，做出失控的行为。 阿塞斯漫不经心扫了两眼，注意力便重新回到斯内普身上。 现在的包厢里没有回分神，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盯着看了。 斯内普也没怎么看。 他知道媚娃这种生物，她们身上有着魔鬼般的诱惑力，这一点从场上一些失控的男人就可以看出来。 比起媚娃，他更热衷于欣赏那个波特表现出来的窘态。 第372章 混乱起 福吉的包厢位置很卓越，基本上可以眺望全场，斯内普刚才习惯性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就发现了。 右边下面坐着的是波特那三个人和韦斯莱一家。 现在在媚娃的魅力下，那个愚蠢的波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正在努力翻过包厢企图投入媚娃的怀抱。 斯内普低低嗤笑，脸上写满看救世主出丑的幸灾乐祸和恶意。 顺着斯内普的视线看过去，阿塞斯也看到了失态的哈利和罗恩。 “很愚蠢，是吗？” 双面间谍很敏锐，再加上对阿塞斯目光的熟悉，一看过来他就发现了。 在阿塞斯的心中，哈利和斯内普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现在自然不会反驳斯内普的话。 于是他笑着点头，“确实如此。” 得到认同，魔药大师满意了，扭过头继续看哈利出丑，顺便把身边伸过来的手拍回去。 媚娃的表演接近尾声，失控的人们陆陆续续恢复理智。 哈利是被赫敏的声音唤醒的。 他清醒时，脚已经翻出包厢一半，只差一点就可以翻过去，旁边的罗恩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媚娃们连续退场，体育场上响起一些叹息声和不满的怒骂。 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下一支队伍吉祥物的入场。 下一支是爱尔兰队伍的吉祥物，是漫天撒金币的小矮妖。 绿色的小矮妖在空中飞来飞去，从兜里抓出一把把金币往下撒，整个体育场好像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 这次的欢呼声少了很多。 大部分人都知道小矮妖生产的金币会在几个小时后消失不见。 不过也有少部分的人不清楚，一见到金币就欣喜若狂，疯狂捡起地上的金币塞到自己身上，和身边的人争夺。 阿塞斯看到罗恩就是其中一员，捡起金币就往兜里塞，还抓了一把塞到身边的哈利的手上。 斯内普也看到了。 “看来他们贫瘠的知识没有告诉他们这些金币会消失。” 阿塞斯还是照例斯内普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点头加认同。 小矮妖们下完金币雨，又绕了几个圈才慢悠悠往回飞。 下面出来的就是魁地奇队伍了。 阿塞斯对比赛并不是很上心，他正在惦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混乱。 他有些后悔没有阻止斯内普来这里了，伏地魔虽然还没有完全复活，但是他那些烦人的手下会放出黑魔印记。 万一让斯内普不开心，那伏地魔的死因又要多一条了。 内心的小本子默默记仇，还在纯白空间里的两个灵魂浑身一颤，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开一样。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悲从中来。 比赛进行的热火朝天，德国魔法部部长已经凑到前面，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的状况，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给他看好的队伍加油。 斯内普和阿塞斯一样没有关注比赛，只是在欢呼声爆发才抬眼看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支队伍下手越来越狠，几乎每十分钟就有人受伤。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对这种野蛮运动的不喜毫不掩饰。 阿塞斯多少有点庆幸斯内普不喜热闹，挑了个角落，身边还是他，不然在这种被魁地奇完全调动情绪的地方，极有可能爆发冲突。 爱尔兰胜利了。 他们以十分之差打败保加利亚队。 爱尔兰的支持者大声欢呼，保加利亚的支持者则是气呼呼看着别人欢呼。 体育场内，属于爱尔兰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等到他们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福吉才站起身宣布爱尔兰胜利。 刚刚平复下来的欢呼再次爆发。 “爱尔兰！爱尔兰！” “爱尔兰！爱尔兰！” 欢呼声盖过了所有声音，没人发现其中夹杂着的惊叫。 没人知道这场混乱是从哪里开始，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蔓延开来的。 但它蔓延的极快。 欢呼声很快就变成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怒骂声。 福吉的包厢又高又远，他沉迷在讲话以及和两支队伍的握手交谈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混乱。 体育馆的门被涌流的人们冲开，所有人蜂窝一样奔走，朝着门口挤去。 很快，体育馆就跑出去三分之一的人，这时候福吉才发现不对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人很擅长跟风。 体育馆已经没了刚才的热闹，接近一半的人群从门口跑出去，剩下的人也在疯狂往那边挤。 天边，黑雾缭绕。 一个充满邪恶标志逐渐成形。 包厢门猛地被人撞开，来的人是渡鸦小队的盖文。 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神，盖文迅速来到阿塞斯身边，弯腰低声道。 “少爷，来了。” 阿塞斯眉头紧蹙，这个时间不对，和他看到的不一样。 “你带几个人去看一下。” 盖文点点头，又无视所有人离开包厢。 所有人都在盯着阿塞斯看，福吉率先忍不住。 “卡文迪许家主——”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卢修斯起身的动静打断。 那个标志成型了，肆无忌惮地漂浮在空中，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反应最大的不是站起来的卢修斯，也不是绷紧身体的斯内普，而是福吉，他的脸色几乎是一下就变得阴沉可怖。 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队伍了，对着外面就开始大喊大叫。 让傲罗去抓住那个放出标志的人。 这一会功夫，体育场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人群，尖叫声低了下去。 阿塞斯阖目，手却安抚地落在斯内普的手臂上，盖着的位置正好是留下那个标记的地方。 “没事的，不是他。” 收到阿塞斯的传音，斯内普蓄势待发的手臂慢慢放松。 包厢里，肉眼可见福吉的焦灼，连带着包厢内的气氛也沉闷不已。 那两个保加利亚的官员皱了眉头，“发生了什么？” 他们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英语。 福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语言，他刚才费劲巴力地就是为了搞懂他们在说什么，结果他们会说英语。 “你们会说英语？所以你们是故意的。” 两个保加利亚的官员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第373章 第三方插手 福吉的呼吸愈发急促，阿塞斯都怕他激动之下气晕过去。 那两位保加利亚官员会说英语这件事，其实刚才他有察觉到一点，只是还不确定，现在自然没有福吉那么气。 好在福吉也算经历过大风大雨，没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气晕过去。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声，所有人都视线齐刷刷看过去。 门开了。 盖文和另外一个人挟持着一个垂着头不知生死的男人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 每个人手上都拖着一具类似尸体的东西走进来，身上还滴着血，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血迹。 “少爷，这些人在追击麻瓜，把麻瓜们驱逐到体育馆，制造骚动。” “被魔法部的傲罗发现后，又趁乱攻击把那几个麻瓜杀了。” “而且……” 盖文的声音变得严肃，“我们进来时发现体育馆附近还有麻瓜靠近，驱逐麻瓜的魔咒应该失效了。” 这不对。 阿塞斯内心沉了下去。 这和他看到的有点不一样，而且一个还没完全复活的伏地魔，驱使不了那么多人。 他今天特意留了人在帐篷，本意是先下手为强，最好在事态刚爆发就将食死徒抓住，送他们那位主人一个礼物。 但阿塞斯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人在帐篷戒备的原因，察觉有危险的食死徒提前在体育馆就开始实施计划。 盖文在阿塞斯面前站定，把低头的男人强行掰起来，露出他的脸。 福吉看清这张脸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是小巴蒂.克劳奇。” 阿塞斯知道这个人，他轻轻抬起手指，无形的魔咒飞向小巴蒂.克劳奇。 刚才还处于昏迷的小巴蒂.克劳奇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着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跪在地上。 见他醒过来，卢修斯和斯内普同时皱眉，准备起身避开。 两人都不想让小巴蒂.克劳奇看到他们在这里。 小巴蒂是伏地魔的狂热追随者。 似乎知道斯内普的想法，阿塞斯的传音恰到好处传来。 “放心，他看不见。” 至于另外一边的卢修斯没人提醒，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还顺手把德拉科也拉走。 看到斯内普没离开，他张了张嘴，刚想把人叫过来。 这时小巴蒂缓过来，慢慢抬起头，卢修斯连忙躲开。 阿塞斯对着盖文挑眉，示意他把小巴蒂拖过来。 盖文扭起小巴蒂的胳膊，把他拖到阿塞斯面前，强迫他看向阿塞斯。 这时候，其他人才发现小巴蒂的眼睛空洞而无神，根本就没有瞳距。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小巴蒂身上遮掩视觉的魔咒效果减弱。 眼中弥漫遮挡视线的霭霭白霾散了一点，露出瞳孔，还是看不清任何东西，却足够阿塞斯摄魂取念。 然而阿塞斯的摄魂取念被挡住了。 虽然不是全力施为，但他了解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被小巴蒂挡住。 所以小巴蒂身上有什么特别吗？ 阿塞斯带着些困惑打量小巴蒂。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巴蒂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标志，这个标志很大，几乎横跨他整张脸。 这个标志一出现，小巴蒂便捂着脸开始翻滚，从他粗重不稳的呼吸声中可以窥见他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阿塞斯知道这个标志。 同样的，德国魔法部部长也知道。 这是德国一个擅长诅咒的家族留下诅咒时的标志。 很巧，那个家族就是苏珊娜之前连续炸了两次的那一家。 当时他们和苏珊娜比试诅咒，棋差一筹，眼看要输，结果突然奇迹般逆风翻盘，赢了苏珊娜。 苏珊娜不信邪，翻来覆去地研究，最后发现他们下黑手作弊。 然后苏珊娜就炸了，他们家紧跟着也炸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敢插手英国的事情，染指阿塞斯的目标。 那个家族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 本来看卡文迪许在英国投入那么大的精力，想着浑水摸鱼捞到点好处。 结果第一次试探伸手就舞到阿塞斯面前，直接暴露人前。 阿塞斯沉默片刻，眸色发沉，定定注视着其他几个失去意识的人。 如果没猜错，这些人里面可能就有那个家族的人。 安静的十几秒里，舒马赫部长的脸色变得比福吉还要差。 德国魔法界受他的管制，虽然德国魔法部受到五家的掌控，但是五家不管事，所以主事的还是他。 如今有人搞事搞到阿塞斯面前，这是要害他啊。 五家阿塞斯一个人占了两家，其他三家也是沾亲带故。 万一被阿塞斯误会是他，那卡文迪许和穆勒两家的报复他承受不起。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我回去后会查清楚，给出一个交代。”舒马赫部长沉下脸对着阿塞斯解释。 阿塞斯垂眸看着小巴蒂在地上翻滚，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有些人的手真的是……太长了。” “舒马赫部长，我最近没时间回去德国，麻烦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们。” “如果他们的手不想要，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他们砍下来，他们的老朋友也可以，只要他们能够承担后果。” 舒马赫部长松了口气，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他的责任。 知道是哪里出问题，阿塞斯也不着急了，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双白手套，慢条斯理戴上。 戴好，起身来到小巴蒂身边，扼住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巴蒂.克劳奇是吧？” “回去转告你苟延残喘的主人，既然已经那么狼狈了，就不要让你们这些狗出来咬人，不然你们出事……他还怎么靠你们复活。” 小巴蒂无神的瞳孔骤然紧缩，伸手想要抓住阿塞斯，但旁边的盖文不是摆设，轻轻松松就把他抓住。 “你是谁！你是谁？”小巴蒂大喊，无神的眼睛四处寻找。 阿塞斯坐回刚才的椅子上，把手套摘下，淡淡吐出一个词。 “聒噪。” 盖文会意，咧嘴一笑，挥拳打在小巴蒂的脸上，直接把他的下巴打脱臼，实行物理消音。 小巴蒂的叫喊变得含糊不清。 其他人看向阿塞斯的目光变了。 他们没听到阿塞斯说什么，不过小巴蒂刚才的表现显然是戳到他心窝子了，现在一个词，又把小巴蒂打脱臼。 这个男人有点狠。 第374章 擦手 保加利亚那两位官员有些后悔刚才的戏弄了，他们一开始只是针对福吉，只是阿塞斯恰好撞了上来。 他们不会被打吧？ 这些的视线，阿塞斯没放在心上，给了盖文一个眼神，让他把人带走。 收到命令，盖文一只手拽着小巴蒂，把他往门口拖。 剩余的人跟在他身后离开。 “等一下。”福吉开口叫住盖文，犹豫着看向阿塞斯，满脸为难，“他们应该关进阿兹卡班。” 阿塞斯微一蹙眉，起身走过去。 这几个人的伤口很明显，扫了几眼就能看出是枪伤，而且受伤的位置基本都是腹部或是胸口，流血量极大。 他抬脚，用鞋尖不轻不重踩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腹部。 鲜血沿着鞋侧滴落，很快就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坑。 阿塞斯收回脚，转头看向福吉，“看到了吗？福吉部长。” “……啊？”福吉愣了下，不是很明白阿塞斯的意思。 见他还是不明白，阿塞斯温和一笑，耐心解释。 “他们受的是致命伤，活不了多久，你怎么忍心把快死的人关进阿兹卡班受罪？” 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话里的冷意如万蛇缠身、伺机而动。 福吉咽了下口水，无意识后退一步，看向阿塞斯的眼神中暗含着些许惊愕和恐惧。 见状，德国魔法部部长出来打圆场，实则拉偏架。 “既然人是卡文迪许家主手底下的人抓到的，那一事不烦二主，不用那么麻烦关进阿兹卡班吧。” 福吉呐呐，在几人的注视下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盖文把抓到的人全部带走。 带头的小巴蒂被抓住，事态逐渐平息下来，外面的喧闹声渐小。 可能是觉得丢脸，福吉没有继续留在包厢，而是选择出去主持大局。 他一走，保加利亚的官员紧随其后离开，陆陆续续地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卢修斯、德拉科、斯内普以及擦手的阿塞斯。 刚才盖文带人离开的时候，溅起的血液恰巧落在阿塞斯手上，可把他恶心坏了，手帕都快擦毁。 亲眼目睹阿塞斯轻描淡写踩在别人伤口上，面不改色堵的福吉说不出话，卢修斯和德拉科神色各异。 卢修斯瞳孔深处再一次浮现隐藏极好的忌惮，心里默默把阿塞斯的危险程度再次提高。 德拉科则是眼神闪烁，有些瑟缩又有些崇拜。 他哥好威风，但是也好吓人。 卢修斯深深地看了阿塞斯一眼，把还想着往前凑的傻儿子拉走，留下两人在这包厢里。 所有人都走完了，斯内普才伸出手把阿塞斯手上的手帕抽掉，制止他还想着继续擦手的动作。 “我假设你还想要这只手。” 原本莹润如玉的手在阿塞斯无情的蹂躏下，已经开始泛起红痕，他眉目低垂，盯着手背，显然还觉得不够。 阿塞斯的洁癖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被连绵不断的噩梦折磨过后，他对红色血迹变得格外敏感。 也不是见不得血，但是极度不喜沾到自己身上。 他还记得梦中的他是如何狼狈的跌落在血泊中抱起斯内普，被斯内普流出的血包围，他的身上都是血。 血—— 漫天的红色。 阿塞斯低着头，长发垂落挡住脸上的表情，眼中红血丝开始四散延伸。 斯内普皱眉等了一会，见阿塞斯还是盯着手，冷声道：“手伸过来。” 阿塞斯下意识按照斯内普的话伸出手，然后就被斯内普抓住，用手帕干净的一侧囫囵擦过。 魔药大师擦的实在不走心，红印的地方压根没擦到，反而把红印四周擦了一遍，好像只是象征性表示擦过了是干净的。 可这对阿塞斯来说很受用。 “西弗，还有。” 他抬起头，自然地把手换了个角度，满是期待等着斯内普给他擦手。 斯内普稍作停顿，还是给他擦了。 然而还没等阿塞斯第三次换角度，他半是威胁的眯起眼睛，“事不过三。” 好吧，事不过三。 阿塞斯遗憾地收起手。 “……你知道会提前出事？”把手上的手帕递回给阿塞斯，斯内普突然问道。 “嗯，我知道一点，但是不知道有别人插手这件事。” 阿塞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斯内普抿了抿唇，“他回来了？” “不是，他不敢找卢修斯也不敢找你，说明他现在的状态很差，没有把握掌控你们，也许他现在就像当时附在奇洛身上一样。” 奇洛…… 斯内普眉头瞬间拧紧。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阿塞斯打断斯内普的沉思，“剩下的事是福吉要思考的。” “你说的伸手……” 阿塞斯轻叹，和斯内普对视了一会，还是给他解答。 “是德国魔法界里的沙夫家，擅长诅咒，在这件事上我还不清楚他们出了多少力，等盖文审完就差不多了。” “不必担心他们会继续插手，我是在英国回不去，但是我的父母、外祖父母和爷爷奶奶全在德国，他们知道后，绝对不会让沙夫家再伸手过来。” “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想给伏地魔投资谋求回报，那他们就要做好准备在德国魔法界彻底消失。” “现在放心了吗？我的魔药教授？” 阿塞斯微微歪头，滑落的长发顺势勾住斯内普的手，眼底笑意分明。 被阿塞斯纵容着得到想知道的消息，斯内普心情很好，暂时不和这个开屏孔雀计较。 顺手捋了一把手中的长发，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阿塞斯。 “希望你还记得离开是谁提的。” “我提的，走吧，我们回家。” 蜘蛛尾巷。 斯内普靠在沙发背上，手上拿着本书翻来翻去。 一边看书一边用余光盯着这个嘴上说着回家，却跟着他回蜘蛛尾巷的人。 第375章 新的学期开学仪式 两人离开魁地奇世界杯现场后，那一边跑进树林的哈利也平安顺利和韦斯莱一家汇合。 只是额头上的伤疤比平时还要痛，几乎要把他活活痛晕过去。 是赫敏和罗恩一人一边扶着哈利，他才没有彻底倒下。 因为哈利的异样，他们没有心思关注这场混乱，和韦斯莱一家汇合后，便匆忙赶回陋居。 发生在哈利身上的事情，阿塞斯并不知道，他在蜘蛛尾巷没待多久就被斯内普赶出去处理事情。 一个人回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假期的时光向来比上学过的快，悄无声息地就溜走了。 小巫师们即将重新迎来开学。 这个假期大半时间，阿塞斯都在蜘蛛尾巷里度过。 现在开学，他干脆直接跟着斯内普从蜘蛛尾巷回去地窖，把还在德国爆破的苏珊娜和翘首以盼的德拉科，忘的一干二净。 至于苏珊娜为什么在德国。 那天，魁地奇世界杯的混乱收尾阿塞斯交给了乔尔和盖文。 魔法部没能抓到任何一个食死徒，福吉也没有把阿塞斯抓到人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是寥寥下了定论——不甘心的食死徒制造了这次混乱。 乔尔和盖文都是狠人。 除了小巴蒂还有用处，不能杀被他们做了点手脚丢出去，其他人没一个能在他们手下挨过第二天，当天晚上就去往死亡国度了。 剩余“砍手”的事情，阿塞斯交给苏珊娜，苏珊娜一连炸过他们家两次，是老朋友了，交给她最合适。 之前的事情苏珊娜一直憋了口气，现在有个光明正大可以炸他们还不用被乔尔骂的理由，她可高兴了。 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德国，开开心心入住老朋友的家里。 乔尔则留在英国排查伸过来的手，以及给苏珊娜辅助，稍微限制一下她的行为不要太过激。 这一切都那么和谐。 霍格沃茨特快呜呜作响，如往日那般载着小巫师们奔赴霍格沃茨。 列车包厢内，哈利时不时揉一下额头的伤疤，和赫敏、罗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那天在魁地奇世界杯发生的事情。 赫敏对魔法部的无能很是失望。 列车售货女巫推着小推车路过，语气欢快叫卖各种小零食。 罗恩招来她，拉起哈利，在小推车上挑挑拣拣，挑了一点小零食。 哈利有些心不在焉，一边手轻揉伤疤，一边手随便拿了几样零食，抬头付加隆时，正好对上一道好奇视线。 那是一个东方面孔。 哈利知道她，拉文克劳的秋.张。 女孩见自己的视线被发现，略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清丽婉约的面容上飞起些许红霞。 哈利失神地看着她，头上的伤疤也不痛了，就是手脚有些不受控制，不知道往哪里摆。 好在女孩比他还羞涩，没有停留，低着头退回自己的包厢，哈利这才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包厢。 这一小段的邂逅，甚至没有对话，却还是深深刻在少年心中。 霍格沃茨礼堂。 阿塞斯坐在教师长桌上，颇有些无聊地摆弄尾指的戒指。 脸上还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实则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斯内普坚决没让他靠近，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格林德沃的距离。 是的，格林德沃。 只能说格林德沃不愧是称霸欧洲的人，在伏地魔的诅咒下还能活蹦乱跳坚持到这个学期。 和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阿拉斯托.穆迪瓜分黑魔法防御课。 一定是伏地魔不行了，不然这家伙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阿塞斯一边腹诽，一边用眼神控诉格林德沃插在他和斯内普中间的不道德，试图让他换个位置。 格林德沃可不怕他的控诉。 难得看到阿塞斯吃瘪，他的屁股在两人中间坐的比喜马拉雅山还要稳。 那张陌生的脸还挂着好像抽搐的、扭曲的笑容，完美诠释了幸灾乐祸这个词。 要知道可不是他要坐这里，是那位魔药教授斯内普“邀请”他过来的，所以他才忍痛从邓布利多身边挪了位置。 现在看到两人闹别扭也不算亏，他等下回去一定要和阿尔分享这个快乐。 阿塞斯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就一点点冤枉，早上半梦半醒，大脑迷迷糊糊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不小心把斯内普的睡袍蹭掉了，手刚想收回来，就被睡醒的魔药大师当场抓包。 当时凝滞的气氛阿塞斯记得很清楚，就连手上的触感他都记得，只是不是很敢回忆斯内普的脸色。 他觉得他现在还在活着出现礼堂，已经是斯内普的仁慈了。 活着挺好的，真的。 整场分院仪式下来，堪称鸡飞狗跳，各有各的想法、各走各的神。 海格体型太大，总是会注意不到体型过于娇小的弗立维教授，不是撞到他就是用叉子叉到他的手。 阿塞斯无意中看到都觉得痛。 麦格教授一边主持仪式，一边还要注意长桌上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为她不靠谱的同事收拾残局。 邓布利多看似笑呵呵看着刚入学的小巫师，实则在竖起耳朵拼命分辨长桌角落里的动静。 既担心格林德沃闹事，又有点好奇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还把格林德沃叫过去插在中间。 那两个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强烈的好奇让邓布利多的心脏像是被猫抓一样，心痒难耐。 外面的纷纷扰扰和角落三人没有一点关系，角落里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格林德沃已经后悔坐在这了。 就算这两个人闹脾气不说话，他坐在这里也格格不入，时不时还会被斯内普的眼刀误伤，还不是一次两次。 他现在严重怀疑斯内普是故意的，舍不得在阿塞斯身上出气拿他来出气？ 总之这几个人没一个完全把心思放在分院仪式上。 现场或许只有斯普劳特教授全程在线，真挚地欢迎每一个新来的小巫师。 第376章 总有人忙忙碌碌 分院仪式结束，邓布利多如往常一样，起身给小巫师们介绍这个学期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这个介绍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介绍完，礼堂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带着假眼的穆迪一瘸一拐走进来。 他的假眼滴溜溜地转动，审视般环顾全场，手上拿着一个扁状水壶，不时打开喝上两口。 仰头时，他的表情被水壶挡住，这就方便了他对礼堂观察。 视线来到阿塞斯身上，假扮穆迪的小巴蒂顿觉下巴隐隐作痛，本来很流畅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移开。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阿拉斯托.穆迪，未来一个学期，也许是一个学期都由我……” 隔着格林德沃那么大一个人，阿塞斯凭借足够高的感知，敏锐发现斯内普对穆迪的警惕，也跟着看向穆迪。 只一眼他就确定这个不是真的穆迪，因为他看到了未来。 眼中流光溢彩的碎片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小巴蒂的狰狞的脸上，以及绿色的、打在塞德里克身上的索命咒。 阿塞斯的呼吸轻微变重，格林德沃好奇看过去，看到他眼中隐约的光芒后了然，压低声音问道：“看到什么了？” “一场死亡。” 阿塞斯调整好呼吸，平静地回答。 格林德沃默了下，表情淡漠如同死水没有任何波动，“死亡，屡见不鲜。” 阿塞斯瞥了他一眼。 这个人现在那么平静只是因为死亡涉及的不是邓布利多，不是他重要的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刀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此时，穆迪的自我介绍已经完成。 高年级的小巫师轻车熟路地鼓掌，掌声稀稀拉拉，很快就被刚入学的小巫师卖力的掌声盖过去。 阿塞斯抬眼望去，将小巫师们脸上生动鲜活的喜悦收进眼底。 其中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塞德里克笑起来依旧那么热情。 笑容温和、富有感染力，看不出丝毫阴霾。 他想象不到不久后这个优秀的赫奇帕奇面带恐惧走向死亡的样子。 他的家人应该会很难过吧 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引起塞德里克的注意，他热情的朝阿塞斯挥手、微笑。 阿塞斯也勾起微笑，对他点头。 “确实如此，只是要分人。” 这一点格林德沃认同。 只要不是他的阿尔出事，其他人他都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介绍完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邓布利多抬手往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 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宣布。 “今年，霍格沃茨有幸被选中举行一个传奇活动——三强争霸赛。”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停了一下，给底下学生一点接收信息的时间。 然后才接着解释： “所谓三强争霸赛就是我们三所学校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各派出一个学生作为代表的一系列竞赛。 “十天后，另外两所学校的代表团会来到霍格沃茨，希望届时大家可以做好准备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次的掌声比刚才欢迎穆迪激烈很多，阿塞斯甚至能看到双胞胎脸上的蠢蠢欲动，像他们的小巫师还大有人在。 终于熬到分院仪式结束。 格林德沃第一时间站起来，走向邓布利多。 阿塞斯没了阻挡，不动声色跟在斯内普身后离开礼堂，准备伺机哄人。 其他几位教授也跟着散开。 新学期开始总是格外忙碌，阿塞斯还没来得及把人哄好，就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砸的晕头转向。 像是在报复阿塞斯的越界，斯内普还把魔药课的事也一并丢了过来，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魔药里。 这下本来就忙的阿塞斯更忙了，根本没时间去哄人。 几天后，为了迎接其他两个学校，四位院长齐聚在教工室，商量起挑几个魔咒比较优秀的学生，由他们带着分工合作把霍格沃茨重新装饰一遍。 斯内普不耐烦做这些，索性把阿塞斯推了出去，反正之前阿塞斯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做个代表也算名正言顺。 麦格教授觉得不太好，委婉地提醒了下：“卡文迪许教授很忙。” 在座几位院长都知道斯内普把魔药课的琐事丢到阿塞斯，也经常能看到阿塞斯在霍格沃茨里穿梭，不是忙炼金课就是忙魔药课，没有一刻停歇。 所以他们也不是很赞同斯内普又把自己院长的职责丢给阿塞斯的做法。 面对其他几位院长不赞同的视线，斯内普没有一点动摇，唇角勾起冷笑。 “忙？我以为我们那位卡文迪许教授那么年轻，忙点也不会累。” 累不死他，省得晚上动手动脚。 麦格教授板起脸，斯普劳特教授连忙打圆场。 “要不让卡文迪许教授自己选择？” 这是个好办法。 麦格教授警告地看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如果卡文迪许教授不愿意，你不能逼他。”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收到小巫师传来的消息，阿塞斯很快就赶到教工室，一进去就被三双眼睛目光炯炯盯的浑身难受。 唯一没看他的是魔药大师。 这下他更难受了。 “几位教授找我什么事？”阿塞斯收回视线，问看着他的三位教授。 麦格教授看看斯内普，见他不说话，自己给阿塞斯解释起来。 “阿塞斯，是这样的，我们几位院长打算组织学生把霍格沃茨城堡重新装饰一遍，西弗勒斯……” 麦格教授斟酌了下，她知道斯内普是不耐烦做这些事。 但是在别人面前，尤其还是斯莱特林曾经的学生面前，她不能这样说。 阿塞斯耐心地等待麦格教授接下来要说的话。 “西弗勒斯……他也许希望培养一下你，所以提出让你来代表斯莱特林。” 睁眼说瞎话对麦格教授这样严厉、正直的女巫来说还是有点困难，说完这句话，她面上已经露出几分僵硬。 “好，我这边没问题。” 阿塞斯毫不犹豫地应下。 其他几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拒绝，正想着帮腔。 下一秒，他们猛然反应过来不对，齐刷刷看向阿塞斯。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塞斯奇怪地看了眼发问的麦格教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我说好的，我这边没问题。” 第377章 出头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一言难尽地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斯内普，眼神怪异中带着一些微妙的羡慕。 尤其是麦格教授。 她这辈子只遇到把事情丢给她的校长，还没遇到能给她分担的好学生。 教工室安静了一会。 弗立维教授跳下椅子，小步跑到阿塞斯身边，朝他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阿塞斯蹲下来，把耳朵凑过去。 “阿塞斯啊，别担心西弗勒斯，如果你不愿意，他不会逼你的，他不是你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你不用为难。” 妖精教授伸出手，艰难拍了拍阿塞斯的脑袋，他的手不大，却依旧温暖的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安抚晚辈。 阿塞斯心里有些发软，不过他还是不希望斯内普被几位院长误会。 于是也学着弗立维教授的样子凑过去，在他耳边辩解，声音不算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 “不为难，我要是不愿意，没人能逼我，所以我是自愿的，麦格教授不也说了这是锻炼吗？” 弗立维教授细细辨认阿塞斯的神情，终于确定阿塞斯确实是自愿的，一点也不为难，似乎还乐在其中。 好吧，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 弗立维教授小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对这件事发表言论。 “麦格教授，斯莱特林这边交给我，你们要怎么分工，我都可以，你们商量好通知我一声还是我留下来听？” 麦格教授喊了声斯内普，斯内普懒洋洋点头，依旧保持沉默。 “那就留下来吧。”麦格教授拍板。 既然斯莱特林有人在，那斯内普这个院长就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了。 无视麦格教授投过来艳羡的目光，他站起来和三位院长打了招呼，转身离开。 留下阿塞斯和三位院长忙忙碌碌，商讨、定下每个人的工作。 霍格沃茨城堡走廊。 今天的装饰任务轮到斯莱特林，此时，阿塞斯正带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给他们分工。 安排好工作，又把装饰品发放下去，阿塞斯退出空间给他们发挥。 魔杖在几个小巫师手上灵活挥舞，把陈旧的装饰移下来更换，或者直接恢复一新。 大部分都是更换。 因为麦格教授觉得霍格沃茨城堡应该换一种面貌，所以她在邓布利多手中挖出一大笔金加隆。 购买了很多全新的装饰品，还找人重新定制四个学院和学校的长幅。 斯莱特林丝制的绿色长幅现在还躺在阿塞斯的炼金戒指里，等所有装饰布置好才会挂上去。 德拉科也在帮忙的人中。 只是他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魔杖敷衍似的挥舞，悬挂上去的装饰都歪了。 阿塞斯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对着其他帮忙的小巫师交代了几句，然后把发呆的孔雀提溜出来。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阿塞斯看着神经兮兮的德拉科，问：“说说吧，想什么呢？东西都挂歪了。” 德拉科握紧魔杖，略带紧张地四处打量，确定这里只有他和阿塞斯，才放松握着魔杖的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他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皱起眉犹豫道，“我觉得是穆迪。” “穆迪？”阿塞斯念出这个名字，语调泛冷，“为什么觉得是他，他针对你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情？” 在熟悉的亲人面前，德拉科忍不住委屈的心情，一股脑把这些日子对穆迪的不满吐露出来。 “他在上课的时候瞪我，还嘲讽我和爸爸，用控制蜘蛛到处吓人，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我不喜欢他。” 说到后面，德拉科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重复了两遍不喜欢穆迪。 越听，阿塞斯越懊恼。 最近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斯内普身上，不是忙学校的事就是忙着哄人，根本没注意穆迪的行为和德拉科的异常。 “他有没有伤害你。”阿塞斯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德拉科摇摇头，“没有。” 阿塞斯放下心，旋即安抚德拉科。 “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找他，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放心吧。” 阿塞斯向来说到做到，德拉科点点头，提心吊胆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阿塞斯又安慰几句，把德拉科安抚好，塞了两个防护的道具，才把他打发回去继续帮忙。 “穆迪。” 阿塞斯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见他们的进度没有问题，转身离开走廊。 穆迪是在办公室被阿塞斯堵到的。 “穆迪教授，说起来你来霍格沃茨那么久，我还没有单独拜访过你，倒是我失礼了。” 阿塞斯这话，假扮穆迪的小巴蒂哪里敢接，可是不接又不行，他现在是对黑巫师憎恶至极的穆迪，不是小巴蒂。 “不需要，卡文迪许教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来霍格沃茨只是应阿不思的邀请。” 穆迪猛地灌了一口水，对着阿塞斯摆摆手，眼珠子在四处晃悠，各种机关陷阱一触即发。 说到机关陷阱，已经是炼金大师的阿塞斯才是高手，手轻轻挥动，大半的陷阱和机关就失去原有的用途。 穆迪眼神闪烁，不自觉紧张起来，这个卡文迪许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哼，你这是做什么？” 心里再怎么担心阿塞斯看出端倪，穆迪还是摆出一副谨慎又愤怒的模样。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阿塞斯看着穆迪，在他忍不住发怒的时候，才不紧不慢走上前。 “我不管你对黑巫师有多憎恶，但是再让我知道你针对德拉科，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 德拉科？ 穆迪一滞，没想到阿塞斯是因为这个来找他。 不过…… 他眯起眼睛，魔眼亮着诡异的光芒，细细打量阿塞斯。 马尔福和卡文迪许关系那么亲密？ “说起来有一件事穆迪教授还不知道吧？德拉科是我父母的教子，按年龄他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好像知道穆迪在想什么，阿塞斯笑着解释，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阿塞斯不想撕破脸，穆迪自然也不想，他佯装恍然大悟，脸上的怒意消退不少，只是语气依然冷硬。 “我从来没有针对过哪个学生，卡文迪许教授别被某些人误导了。” 第378章 布斯巴顿 听出穆迪话里的退意，阿塞斯微一挑眉，戏谑道：“既然穆迪教授这样说，那我们用事实说话。” “我会看着你。” 穆迪皱眉，不是很情愿。 他还有主人的任务在身，如果被卡文迪许盯着，万一任务出什么差错，他没办法和主人交代。 “哼，你在威胁我，这件事我会去和阿不思反映，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 “是不是指手画脚不是你说了算。”阿塞斯没有丝毫退让。 两人各不相让地对峙，空气中凝聚针锋相对的气势。 最后穆迪闷了口水，满是刀疤的脸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你很危险，为了霍格沃茨的安全，我也会盯着你。” “欢迎。” 阿塞斯慢条斯理整理袖口，完全不在乎穆迪的威胁。 对他来说，穆迪不是威胁，只要穆迪不针对德拉科就可以了。 没了穆迪阴恻恻的视线，接下来的日子德拉科过的很自在。 每天不是在帮忙就是在阿塞斯面前问这问那，好奇他和穆迪是怎么说的。 一开始阿塞斯还应付两句，到后面问题多了，他就直接无视德拉科的问题，德拉科说半天他才回一句。 时间就在三位院长和阿塞斯的努力下一点点过去。 开学已经一段时间，阿塞斯效率高，早把该做的做好，后面还有空闲接过三位院长装饰的任务。 其实如果可以阿塞斯更想待在地窖，可三位院长已经忙的晕头转向。 既要打理霍格沃茨城堡，组织自己学院的学生，给他们一些适当的提醒，又要挨个抓他们不恰当的着装和行为。 格兰芬多的学生调皮、好奇心重，所以麦格教授最忙。 她把学院里不省心的几个小狮子拎出来，挨个警告一遍，就怕他们又惹出什么事来，在别的学校面前丢脸。 同一句话，路过的阿塞斯已经听了三遍，不知道麦格教授到底说了几遍。 现在其他三院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比格兰芬多容易一点。 最容易的是斯莱特林。 小蛇们本来就不是会调皮惹事的人，也注重自己的着装，唯一的问题是会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发生争执。 但作为院长的斯内普震慑力高，只需要扫一眼，他们就乖乖地听话了。 这天，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黑暗却已笼罩大地。 天空中乌云密布，窥不见一丝天光，昏暗使城堡压抑沉闷。 抬头看去，云层间隙可以看到翻涌不休的闪电，时而划破云层，似乎在酝酿一场冲刷大地的暴雨。 两个学校的代表团，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来到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城堡门口，四位院长带着各自学院的学生，分别排在门口两侧。 “所有人安静，别挤，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站好。” 麦格教授的声音把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牢牢定在原地，只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还在蔓延。 阿塞斯来到的时候，四个学院的学生已经在各自区域排好队，他脚步自然，朝着斯莱特林的位置走去。 晚他一步到来的格林德沃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也来到斯莱特林的位置。 众多小巫师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窃窃私语，小声讨论起另外两个学校会怎么来到霍格沃茨。 什么离谱的猜测都有，从天上的交通工具猜到地下的交通工具。 就在这时，云层牢牢密封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白光，云层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割开，露出柔软的内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引起了小巫师们的注意他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不多时，另外一道声音把他们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小巫师们抬头，终于看到发出声响的东西，那是一辆很大的、粉色和蓝色交叠相隔的马车在天上飞行。 马车腾云驾雾，曲折穿过云层，在海格的指挥下停在霍格沃茨师生面前。 海格走上前，打开马车的门。 里面率先走出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缎的丝绸长裙，严严实实从头包到脚，黑亮的头发整齐梳在脑后。 她很高，比混血巨人的海格还要高，海格在她面前都显得娇小很多。 海格笨拙伸出手，迎接女人，可惜他应该没怎么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做起来磕磕绊绊，颇有些无措。 女人居高临下睥了他一眼，矜持地搭上去，从马车上走下来。 她的身后，几个青春靓丽的身影也跟着走下来，蓝色的裙子轻快摇摆，摇曳的裙尾像一把钩子，轻松勾走正值青春期的男孩们的目光。 “梅林啊，她们可真好看！” 男孩们眼睛都直了。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女巫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昏暗的天色下熠熠生辉，走路时划过优美俏皮的弧度，浑身散发出人心魄的魅力。 “切，我的头发才是最好看的。” 阿塞斯听到身边的德拉科小声的嘀咕，刚想笑，对面的金发女孩看过来，深蓝色的眼中似乎有些诧异。 “咦？”德拉科发现女孩的视线，好奇地看向阿塞斯，“哥，你认识她？” 阿塞斯回忆片刻，并没有从记忆中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女孩。 “不认识，不过她应该是媚娃。” 这种足够让人疯狂的魅力，阿塞斯前不久才体会过。 托洒在手上那滴血的福，他现在对魁地奇世界杯还记忆犹新，如果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斯内普斜睨一眼，总觉得阿塞斯在想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金发女孩很快收回目光，没有一直盯着阿塞斯看，而是专注跟在她们校长身后走进城堡。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不认识你，那眼神跟看负心汉似的。” 目视前方的格林德沃把音量控制在斯内普可以听见的范围，调笑道。 “你也不是不知道，认识我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阿塞斯面不改色回答，心里却在暗骂格林德沃的嘴欠。 没等格林德沃继续调侃，就看到邓布利多上前迎接布斯巴顿的女校长，还绅士地亲吻了她的手。 “马克西姆女士，许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美。” 第379章 德姆斯特朗 身边传来的怨气太重，阿塞斯不得不拉开点距离再笑，免得一不小心就刺激到这个脆弱的老男人。 一个人笑还不够，阿塞斯声音微不可闻和斯内普分享他的发现，拉着他一起嘲笑格林德沃。 飘过来的怨气越来越重。 笑够的阿塞斯终于忍不住提醒，“你清醒一点，这是社交礼仪。” 格林德沃满脸不屑，“对一个巨人需要什么礼仪。” “你这是种族歧视。” “为什么不能歧视？” 两人幼稚地你来我往，幸好他们还不是完全没脑子，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离得近的斯内普听得到。 于是，顺理成章引来魔药大师嗤之以鼻的冷哼。 两人同时一僵，不约而同结束这场幼稚地交流，继续等待德姆斯特朗的到来。 湖水表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波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突然，一个尖锐的东西穿过水面露出来，展现出自己峥嵘的一角。 “梅林的大裤衩，你们快看，湖面上有东西。” 小巫师们本来就在讨论德姆斯特朗会怎么来霍格沃茨，现在听到一个小巫师的惊叫，他们纷纷期待看过去。 湖面上的尖状物已经差不多完全露出来了，那是一个徽章的上半部分。 随着徽章完全露出，一艘通体黝黑，油光可鉴的船破水而出。 淅淅沥沥的湖水滴落，将船身清洗的一干二净，纤尘不染。 很快，船靠岸了。 厚重的木板从船上放下来，重重搭在岸边，砸起一地泥土。 “砰、砰、砰” 整齐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船舱里面传来，阴森不见底的黑暗走出几道身影。 领头走出来的男人披着很大的斗篷，斗篷表面油光水滑，毛发柔顺，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他的身后跟着和他着装差不多的男孩，只不过他们的斗篷不太一样。 卡卡洛夫刚站定，视线便扫向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定定看了一会才移开。 眼神复杂万分，移开的时候很慢，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的意味。 这下阿塞斯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阿塞斯消失的笑容来到格林德沃的脸上。 然而下一秒。 “阿不思。” “伊戈尔。” 卡卡洛夫上前拥抱邓布利多，邓布利多顺势回抱，不仅如此，两人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消失的笑容再次回到阿塞斯脸上，不过这次他没有嘲笑格林德沃。 他总觉得能量守恒的道理用在刚才的情况也很适合，他还不想笑容再次出现到格林德沃脸上。 卡卡洛夫抱完一侧，又换另外一侧，两个短暂的拥抱完成，他才放手。 “我能把他们都杀了吗？” 格林德沃咬牙切齿，这辈子除了邓布利多，还没人敢给过他委屈受。 “你可以试试。” 阿塞斯没有分毫心理负担地挑拨，收到斯内普警告的目光才收敛一点。 “只要别被发现。” 收了和没收一样。 斯内普再次瞪了他一眼，走到前面组织斯莱特林的学生进入礼堂。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他们校长的带领下，来到霍格沃茨平时迎接新生的小屋子里，等待入场。 几位院长耳提面命那么多次，这次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没有掉链子，快速且有秩序地进入礼堂，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炯炯看着教师席。 教师席上多出了四个位置。 “不是只有两个校长吗？” “也许是还有人要来？” 小巫师们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邓布利多轻轻敲击杯子，把他们的声音压下，随后站起身。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要说什么，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欢迎一群来自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姑娘们。” 掌声在这一刻沸腾。 礼堂大门被打开，犹如森林中轻巧的精灵，女孩们迈着高傲的步伐踏入礼堂，天花板的灯光照耀在她们身上，也沦为衬托。 马克西姆女士换了一身颜色的长裙，毛茸茸的围脖圈在脖间，满意地跟在女孩们身后。 每隔一段距离，为首的女巫带领女巫们优雅伸出手，轻轻挥过，洒下一阵香风又往前走。 罗恩和哈利正巧就在她们面前，被她们留下的香风拉走一半的魂。 走到后面，她们的步伐越来越快，跳跃起舞，魔法形成的蝴蝶自她们小披肩飞出，徘徊围绕在她们身边，跟随她们的舞步翩翩起舞。 高大的女巫一步迈出别人三步的距离，越过女孩们坐上教师席为她准备好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之前格林德沃的位置，在邓布利多的要求下不得不让出来，满脸不悦退到边缘。 她刚坐下，女孩们的舞姿变幻，最后定格在最美的一幕。 其中站在中间最出彩的女巫就是那位金发的女孩，她小小喘了两口气，站直带着众人朝着教师席谢幕。 邓布利多笑眯眯看着她们，让她们自己挑个位置坐下。 因为身上穿着蓝色的裙子，金发女巫扫了礼堂一眼，便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落座。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来自德姆斯特朗的男巫们。” 邓布利多的声音拉回还意犹未尽的小巫师们的注意力。 门口再次打开。 整齐的敲击声传进来，穿着斗篷的男巫们手持长棍形状的魔杖，翻滚跳跃表演起类似杂技的动作。 起码哈利觉得这是杂技。 小时候，他难得被姨妈带出去看过一次马戏团的表演，里面的杂技表演和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最后德姆斯特朗的表演以一个火焰组成的凤凰结束。 卡卡洛夫走在队伍的最后，在教师席上落了座。 本来他想在斯内普身边落座，只是斯内普身边已经有了阿塞斯，没办法，他只能在阿塞斯身边坐下。 “我们的朋友已经入场，那么现在让我们享受美食的盛宴。”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长桌上蓦然出现各式各样、种类丰富的美食。 许是迁就客人们的口味，上面的法餐和海鲜居多，几乎占据所有食物的四分之三。 一场盛宴即将开始。 第380章 三强争霸赛 这场美食盛宴照顾到所有人都口味，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除了……幽怨盯着邓布利多的格林德沃和严防死守卡卡洛夫的阿塞斯。 作为校长，邓布利多有职责照顾远道而来的客人。 卡卡洛夫坐在靠近斯内普那一边，他是在鞭长莫及，便只需要专注照看马克西姆女士，时常转头低声配她聊天。 本来格林德沃就因为刚才的吻手礼看马克西姆女士哪哪不顺眼。 现在看到邓布利多和她说悄悄话，看她就更不顺眼了。 巴不得下一秒那个位置爆炸，把她炸开，好让他重新回到阿尔的身边。 可惜邓布利多根本没有把眼神分过来，一边聊一边笑，看起来很开心。 比起格林德沃单方面的幽怨，阿塞斯这边的情况好一点。 斯内普确实不想和卡卡洛夫打交道，但卡卡洛夫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一直欲言又止偷瞄他。 他的目光没有加以掩饰，似乎就是想让斯内普注意到他。 斯内普越来越不耐烦，索性沉下脸，垂眸专注吃眼前东西。 任凭卡卡洛夫怎么用小动作吸引他的注意，也没有分过去一点眼神，那态度比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冷、还要刺骨。 就差在脸上写出几个字“来别沾边”，反正他和卡卡洛夫之间还隔了个阿塞斯，看不见、听不见很正常。 卡卡洛夫投掷视线那么久，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终于忍不住清清嗓子。 预感卡卡洛夫要说话，阿塞斯不动声色坐直，用自己隔开两人。 视线受到阻碍，刚打好的腹稿也没能说出来，卡卡洛夫先是皱眉，转而想起阿塞斯的身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算计。 这下他也不看斯内普了，挑起话头和阿塞斯聊了起来。 卡卡洛夫眼中稍纵即逝的算计，阿塞斯看的一清二楚，但还是态度稍带热络接下话。 他见过的算计多了，最不怕的就是这个，现在还仅仅是聊天，他更不怕了，只要这个浓眉大眼的德姆斯特朗校长不惦记西弗就行。 两人各怀鬼胎，相互配合，一时间竟也聊的不错，桌面上靠近两人的酒水没多久就喝完了。 因为卡卡洛夫来自北方，邓布利多为他准备的是极烈的好酒。 几杯下去，身体内便升起热乎乎的暖意，火烧般蔓延全身。 隐隐约约却浓烈的酒气弥漫，还未来到斯内普身边就被阿塞斯散去。 斯内普似有所觉，这场宴席开始那么久，第一次朝身边看去。 男人修长分明的指节屈起，轻搭在酒杯上，酒杯有一下没一下晃动，彰显主人愉悦的心情。 喝酒的人眼神尚且清明，偶尔懒散侧眸，回应卡卡洛夫的话，两三句就把卡卡洛夫的注意力锁定在交流上。 说完话，方才停下摇晃酒杯，不疾不徐抿一口酒。 透明的酒液摇晃、停下，又沿着杯沿滑入唇中，按理说应该散发出醇厚的酒香，可斯内普没闻到。 “怎么了？” 从脑海中跃出阿塞斯的声音，斯内普的视线从酒杯移开，望向阿塞斯。 阿塞斯现在依旧看着卡卡洛夫，似乎说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唇角微勾。 如果不是脑海中出现的声音，看起来倒是很专注。 没得到斯内普的回答，阿塞斯轻挑眉梢，锲而不舍追问。 “是酒味飘过去了吗？” 斯内普哂笑，低头拿起酒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区区酒味，他又不是什么易碎的魔药瓶，不喜欢不代表不能，更何况他也不是不喝酒。 还是没有得到回复，阿塞斯终于没忍住转过头，却见斯内普在桌面上随手拿起一杯酒，几口喝完。 阿塞斯当场就沉默了。 不是因为斯内普能喝酒这件事，而是……如果他没记错，那杯酒他喝了几口，后面觉得不够味才换了现在这杯。 这件事他是说还是不说…… 阿塞斯到底还是没说。 他的直觉告诉他，说出来的后果不是他能承担得住的。 宴会结束，邓布利多来到平时讲话的位置，抬手往下压。 礼堂迅速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邓布利多，满眼期待。 “大家都知道，这一届的三强争霸赛即将在霍格沃茨举办，在此之前，我先大致介绍一下三强争霸赛的规则。” 邓布利多朝身后挥挥手。 霍格沃茨的管理员费尔奇搬出一个很大的柜子，柜子装潢精致，花纹华丽，半透明的材质可以看到里面金色的、半人高的高脚杯。 邓布利多来到柜子面前，费尔奇立马把柜子打开，捧出那个看起来灰扑扑、暗沉的高脚杯。 高脚杯拿出来的瞬间，迸发蓝白的火焰，突如其来的火焰让小巫师们发出压抑过后的惊呼声。 邓布利多调皮地笑笑。 “关于每个学校挑出一名学生参赛的规则你们应该知道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要怎么挑出三位代表学校参赛的勇士。” “三强争霸赛需要花费一个学年，面对三个难度极高的关卡，所以为了安全，这次三强争霸赛的参赛年龄设定为十七岁。” “只要年满十七岁，且富有勇气的学生都可以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丢进火焰杯中，火焰杯就是这个高脚杯，它会挑出最终参赛的三名勇士。” 邓布利多移开身体，完整露出火焰杯的全貌，让下面的学生看清楚。 “投入纸条是时间限定在24小时内，也就是说在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截止报名，并且选出参赛者。” “为了避免有不满足条件的人投入纸条，火焰杯附近将会设下一圈可以甄选出年满十七岁学生党线。” 邓布利多缓缓环顾礼堂，“我保证，所有未满十七岁的学生跨不过这条线，希望大家不要做无用功。” 他的这句话在跃跃欲试的小巫师这里没有任何一点用处。 阿塞斯清晰看到双胞胎眼中激动的火焰，就好像他们已经成功跨越限制，投入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 显然，邓布利多也看到了。 他没有继续出言警告，而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隐隐还带着一点期待。 第381章 第一位勇士——克鲁姆 当天深夜，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礼堂。 礼堂没有亮灯，火焰杯孤零零摆在教师席的台子上，幽幽燃烧，蓝光忽闪忽闪，映在人脸上平白增加点诡异。 以弗雷德和乔治为首的几个小狮子，蹑手蹑脚靠近火焰杯。 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火焰杯周围有一圈白色的痕迹，把火焰杯和外面隔绝开来。 弗雷德瞧了半天，小心伸出脚试探，几次后，终于确定这条线真的会阻拦他们。 他朝着旁边打了个手势，乔治拿出准备好的魔药递过来。 四周其他人相互对视，散开给他们留出发挥的空间。 弗雷德和乔治豪迈地交杯喝完对方手上的魔药，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往白圈里跳跃，动作和他们之前蹦蹦跳跳走路一模一样。 一秒、两秒…… 弗雷德和乔治悄悄睁开眼睛，见自己还在白圈内，顿时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他们自信地朝着四周的伙伴们搞怪行礼，拿出写着他们名字的纸条，在众人面前转过一圈。 让所有人都看清手上的纸条后，才小心翼翼把纸条扔进去。 纸条悠哉悠哉飘进火焰里，火焰暴涨，将纸条卷入火舌。 双胞胎还没来的及反应，一道白光骤然爆开，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道把他们弹出白圈，重重砸向台下冰冷的地板上。 “哎呦——” 倒在地上的双胞胎异口同声哀嚎。 翻滚两下觉得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摸索。 “梅林的大鼻子，我们有胡须了？” 周围的小巫师稀奇又好笑，笑声驱逐了礼堂的阴森。 对这个新奇的发现，两兄弟很喜欢，抓着对方一顿打量。 “原来我们老去是这个样子。” 两人依旧异口同声，也不在乎身边伙伴们的嘲笑，盯着对方看了很久。 这场闹剧远远没有结束。 韦斯莱双子的计划失败，其他人一拥而上，施展自己的计划。 各种奇奇怪怪的计划层出不穷，那条白线安安静静待在那里，一晚上也没人能违规突破。 地窖卧室 阿塞斯靠在床头，看着炼金地图上移动变幻的小光点，啧啧道：“他们还挺有精神。” 闻言，床上另一个人不耐烦拉了拉被子，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假设你知道现在的时间。”魔药大师闭着眼睛，熟练嘲讽。 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阿塞斯那么闲，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研究那群精力旺盛的蠢狮子。 “几点？嗯？……那么晚了。” 挥手看了眼现在的的时间，阿塞斯顿时感到一阵心虚，抬手把远处的灯光熄灭。 卧室霎那陷入黑暗。 光芒乍灭，黑暗突袭，眼睛有些不适应，阿塞斯闭上眼，适应一会才重新睁开看向魔药大师的方向。 照旧道晚安，“晚安，西弗。” 身处不见五指的黑暗，斯内普放松翻了个身，面对阿塞斯。 “嗯，晚安。” 两人一夜好眠。 今天就是三强争霸赛选出参赛选手的日子，三个学校的小巫师早早集中在礼堂，神色各异悄悄瞥着火焰杯。 有些小巫师还在打着哈欠，眼睛半睁不睁，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休息好。 “看来大家都很期待结果。” 邓布利多笑呵呵从小门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格林德沃、马克西姆女士以及卡卡洛夫。 小巫师的眼睛亮了亮，也有还没下定决心投入纸条的小巫师慌张拿出纸条，踌躇不定。 “不过揭晓的时间不是现在，大家期待早了。” 老人调皮地开了一个玩笑，没有得到一点掌声，他有些遗憾地咂咂嘴。 早餐后，限制年龄的白线再一次陷入众人源源不断的骚扰中。 韦斯莱双胞胎越挫越勇，昨晚长出来的胡须和白发还在，就已经忘记这次教训，迫不及待继续尝试。 其他两个学校的学生也在一旁围观，眼中跳动跃跃欲试的光芒。 天色渐暗，隐匿的月亮悄然露出一角，把月光洒在从禁林出来，前往霍格沃茨城堡的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 他们似乎格外受到月光的青睐，一路上的地面都可以看到莹莹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皎洁明亮的月光一直把两人送到城堡门口，直到两人走进礼堂才依依不舍隐匿起来。 礼堂内灯火通明，温暖的气息裹挟每一个人，暖洋洋的。 食物的香气拼命往人的鼻子里钻，想勾起用餐者大快朵颐的食欲。 两人低调走进去，落座教师席。 随着他们的到来，三个学校的小巫师和教师齐聚礼堂，共同期待望向火焰杯。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桌面上精美的食物都吸引不了他们，纷纷在心中默默倒数。 再过十分钟就是选出三位勇士的最后时限，所有人都迫切想知道结果。 这十分钟，大概是小巫师们度过的最慢的十分钟了。 时间一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沁上期待。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火焰杯前，面对小巫师们乐呵呵笑着，深深刻在脸上的皱纹带着慈祥的笑意。 “我们期待的时候终于到了，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是哪三位勇士被选中，代表各自学校而战。” “注意，被选中的勇士需要从教师席后面的门走到隔壁的房间，在那里你们会收到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指示。” 他的话音刚落下，火焰杯一直平稳保持着燃烧的蓝色火焰突然涨高一大截，火舌疯狂摇摆，无数纸条的影子在里面摇曳，隐没。 所有人都在看着它。 火焰中的蓝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退，换成红色的火焰高涨，火焰跳动，高过邓布利多的头顶。 不一会，火舌炸开，吐出一张还带着焦黑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伸出手，接下它。 “第一位勇士，代表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礼堂内，轰然响起激烈的掌声。 在这一刻，没有学校之分，他们只是单纯地为一名勇士而鼓掌。 克鲁姆从德姆斯特朗的位置站起来，懒散朝着所有人微微躬身，谢过他们的掌声，然后走向刚才邓布利多说的房间。 路过教师席，他的脚步慢下，卡卡洛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第382章 多出来的勇士 火焰杯中幽蓝的火舌还在跳动，它再次变成红色，吐出第二张纸条。 “第二位勇士，代表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 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站起一个女孩自信往前走。 她是那天布斯巴顿的领舞，一头金发耀若天边辉霞，甩动起来更加明亮。 因为她的出现，礼堂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掌声同样不断。 窈窕的背影，最终也消失在门后。 已经选出了两个学校的勇士，礼堂的气氛更加紧张。 他们都知道，下一个勇士就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寂静参杂激烈的心脏跳动声，所有人屏住呼吸，紧紧注视着开始转变为红色的火焰杯。 烧焦的羊皮纸再次飞出。 邓布利多接住它，看清上面的名字时，不由露出欣慰赞赏的笑容。 “第三位勇士，代表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老人的声音略显激昂。 台下安静了一瞬，然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爆发出可以掀翻礼堂天花板的掌声。 也许其中还有别的声音，但不变的是衷心的祝福。 赫奇帕奇的小獾们失去以往的不紧不慢，一个个激动地跳起来，欢快跺脚、鼓掌，为塞德里克欢呼。 那是霍格沃茨的勇士，更是他们赫奇帕奇的勇士。 教师席上，温和的斯普劳特院长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欣慰地看着站起身的塞德里克，发自内心地为他鼓掌。 靠的近的院长、教授纷纷送上祝福，她也笑着为塞德里克接下。 在所有人热烈的掌声祝福下，塞德里克一步步走向教师席。 迎着教授们的笑容，他坚定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后。 喧闹的掌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邓布利多才控制住场面。 “现在，三个学校的勇士已然选出，接下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定定看着火焰杯，显然火焰杯出现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状况。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赫然看到火焰杯变成红色的火焰，以及飞出来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眉毛跳了一下，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伸出手接住纸条，脸上的表情固定在惊讶和错愕上。 “哈利……波特。”他慢慢地念出纸条上的名字。 不同刚才每一次激烈的掌声，这一次的礼堂安静的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 质疑的视线、排斥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还在茫然的哈利身上，就连他身旁的罗恩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哈利。 哈利茫然环顾四周，对上严厉看着他的邓布利多，他想摇头否认，想解释纸条不是他投进去的。 可是他的嘴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粘住，吐不出一个字来，自然也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麦格教授不相信是哈利投的纸条，也不会容许她的学生那么小就去参加三强争霸赛那么危险的赛事，短暂怔愣后，就来到邓布利多身边低语，提出这次的纸条不作数。 邓布利多眼眸闪了下，没有同意麦格教授的建议，只是淡淡地打破沉默。 “先过去吧，波特先生。” 哈利无措站起身，四处张望，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信任他，看过来的目光无不带着窥视的刺痛感。 这一幕仿佛让他回到第二学年的孤立无援，他下意识看向教师席的阿塞斯。 阿塞斯神情平静，既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他，一如那天校长室般透着置身事外的淡然。 哈利不动的时间太长，赫敏推了他一把，让他先上去再说。 他踉踉跄跄走出位置，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向教师席后的大门。 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仿佛在无声谴责，他全程目不斜视，只盯着地板，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 斯内普死死怒视从他面前走过的哈利，眼中冰冷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 要不是这里有那么多人，蛇王的毒液恐怕已经喷了出来。 阿塞斯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温柔又耐心地安抚蛇王的怒火。 走过那道门，哈利来到一个挂着很多画像的房间，刚才选出的三位勇士围在壁炉旁，等待下一步指示。 里面的人被他的动静惊扰，纷纷看过来，芙蓉手指卷着她的金发，面上带出一点疑惑。 “外面有什么事吗？” 面对芙蓉的疑问，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这里，只能颓然保持沉默。 “他也是勇士，第四位参赛选手。” 安顿好现场，从外面走进来的邓布利多替沉默的哈利解释。 所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指尖缠绕的金发滑落，芙蓉微微一笑，似乎听到什么玩笑话。 “邓布利多校长，你别开玩笑了。” 其他两位勇士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站在芙蓉身后，明显也是不相信。 “我也希望是玩笑。”邓布利多小声念了一句，又无奈道，“但是火焰杯确实选中了他。” “他一看就知道年龄不够。” 说话的还是芙蓉，高挑的眉毛让她看起来倨傲又不屑。 “邓布利多校长，三强争霸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邓布利多无奈，这件事他也不想，可事实就是这样。 “阿不思，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紧闭的大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乌泱泱一群人，所有人一来就围在手足无措的哈利身边打量。 身材高大的马克西姆女士凭借高度优势，居高临下俯瞰哈利。 “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校长说这个小男孩是第四位参赛者，这是真的吗？” 马克西姆女士给芙蓉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逼问邓布利多。 “阿不思？” 卡卡洛夫找准时机，粗暴扯过哈利，撩起他的头发。 还没来得及为芙蓉那句小男孩生气，哈利就感受到额头传来的痛感。 “嘶——” 看清上面的伤疤，卡卡洛夫的表情一下变得呆滞，瞳孔微颤，其中还带着点畏惧复杂。 “伊戈尔。” 余光发现卡卡洛夫的动作，邓布利多立刻出声制止。 第383章 我就是证据 卡卡洛夫眼神骤然阴冷发沉。 他松开哈利，上前一步和马克西姆女士站在一条线上，向邓布利多追责。 “阿不思，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我怎么不知道举办的学校可以拥有两位参赛者，你这是徇私舞弊吗？” “我不认同！” 马克西姆女士高大的身躯几乎要顶到天花板垂下的灯，光影绰约宛如怒火，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眼中的愤怒。 “这不公平。” “所有人都知道每个学校只能有一个参赛者，如果你们霍格沃茨有两个，那我们布斯巴顿也要有两个参赛者。” 卡卡洛夫冷冽笑起来，跟风。 “我们德姆斯特朗也是。” 可惜说这话的德姆斯特朗校长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道充满杀意的视线随着他这句话，飞速杀过来。 “收起你的眼神。” 阿塞斯本来站在斯内普身边，格林德沃杀气一出，不得不过去安抚这个会暴起杀人的老人。 不然血溅当场就不好看了。 “是他们想死。” “他们想死，你想被邓布利多遣返纽蒙迦德？” “啧，那我去打他一顿？这样，你帮我挡着阿尔，我很快的。” 这边的动静不大，所有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另一边上，因此听到这话的人只有阿塞斯和斯内普。 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的魔药大师抓住阿塞斯瞪了一眼。 惨遭牵连，阿塞斯满嘴骂人的话顶着舌尖转了一圈，硬是吞回去，从齿缝里泄出一些咬牙切齿。 “要不这样，我去告诉邓布利多，直接把你送回去。” 可惜了，碰上个怕对象的。 格林德沃咂咂嘴，遗憾地按灭这个绝佳的念头。 “哈利，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纸条投入火焰杯中。” 那边的邓布利多突然盯着哈利，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这次哈利总算说的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 “嗯。”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不出来信还是没信，哈利的心脏悬得高高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摔下来一样。 “哼，话我们谁都会说。” 卡卡洛夫依旧不相信，马克西姆女士同样在摇头，苛责溢于言表。 “阿不思，他在撒谎！” “既然哈利说没有，那我相信他。” 屡次看到自己的学院的学生被责备，麦格教授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厉声反驳两人。 “我也相信他。” 黑暗中出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穆迪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盯着卡卡洛夫，眼中的厌恶没有丝毫掩饰。 “哼，卡卡洛夫你如果不愿意遵守规则，那就走吧，没人会挽留你，前提是你可以丢下你参赛的学生。”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愿意遵守规则，更何况现在不遵守规则的难道不是霍格沃茨吗？” 卡卡洛夫皱起眉毛，侧身避开穆迪冰冷的视线。 “真的是这样吗？”穆迪冷冷道，“卡卡洛夫，投入波特名字的人，知道火焰杯的规则，一旦被选中必须参赛，你说那个人会是你吗？” “血口喷人！这一看就知道是霍格沃茨为了胜利投入波特的名字。” “我赞同卡卡洛夫的话。”马克西姆女士视线紧紧看着邓布利多，“我们会提出抗议。” “最应该提出抗议的人是波特。”穆迪破口大骂，“你们只看得到霍格沃茨得到的好处，却看不到波特的危机。” 吵的要命。 阿塞斯在角落里都听得头疼。 “真不能弄死他们？” 死活不甘心，格林德沃抽出魔杖蠢蠢欲动，那光一亮一灭，和穆迪吵着架的卡卡洛夫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越老越皮。 阿塞斯头更疼了，一手捏了捏眉心，一手按下冒光的魔杖。 “再等等，应该快了。” 和阿塞斯猜的差不多，穆迪和卡卡洛夫吵的越来越凶，话语间逐步失控，被邓布利多出声制止。 最终，哈利参加比赛这件事成为定局，哪怕所有人都不情不愿。 “卡文迪许教授、斯内普教授、巴沙特教授，你们跟我来一下。” 魔法部体育司的人给四位勇士，邓布利多趁机离开，走向角落三人。 斯内普、阿塞斯都知道邓布利多现在过来，只怕是怀疑这件事是他们之间其中一个人做的。 阿塞斯低低笑了下，倒是不意外，不过斯内普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 格林德沃还没想到这一茬，遏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绽放，发现邓布利多严肃的表情，才淡了下去。 几人保持沉默回到校长室。 不愿意格林德沃的身份暴露，邓布利多把他丢在外面，先带了阿塞斯和斯内普进来。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邓布利多问的是阿塞斯，他怀疑的对象目前有三个，但斯内普不在其中，把他叫过来只是考虑到他对阿塞斯的影响。 阿塞斯言简意赅，“没有。” “你怎么证明？”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冷静问道。 试图用接二连三的逼问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他忘了一件事，阿塞斯根本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平时的温和亲切只是没人招惹到他头上。 “那你怀疑我，证据呢？无凭无据把锅盖我头上，难道不需要证据？” 惯常勾着的唇角彻底压平，身处高位的气势毫不留情压向老人。 双方都没有退让，场面僵持住。 “不是他。” 一直没出声的斯内普突然说话，表情也不算好，话里的内容更是直白表明立场。 几乎是他声音出现的第一秒，阿塞斯松下气势，不自觉笑了起来。 也不说话，就安静看着斯内普。 邓布利多微皱眉，斯内普和他对视，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是他。” “如果你要证据，我就是证据。” 嗯？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下，满脑子都是斯内普平静的脸和阿塞斯。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阿塞斯也觉得自己快炸了，不过是开心炸的，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 “你是证据？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艰难从那么多张斯内普的脸中，找到本人，追问。 斯内普不紧不慢丢来第二个炸弹。 “意思就是除了上课，我们都在一起……包括晚上。” 第384章 真实的我 校长室的门打开，阿塞斯跟在斯内普身后走出来，脸上止不住的笑。 格林德沃严重怀疑他抢劫了他的阿尔，不然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进去吧，到你了。” 心情好，阿塞斯也不介意格林德沃带着那么点敌意、怀疑的眼神，还好心送上警告，就是这警告不太含蓄。 “你说话注意一点，别打起来。” “你才打起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格林德沃故意重重撞了阿塞斯，不屑回道。 这话阿塞斯介意吗？ 不介意，他一点都不介意。 他现在的心情好到哈利要见小天狼星都能同意、面对邓布利多都能带笑，自然不会介意格林德沃的酸言酸语。 如果不是斯内普还在往前走，他甚至能抓着格林德沃详细聊一下人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吧，我走了，祝你好运。” 说完，阿塞斯快步追上斯内普的步伐，留给格林德沃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没出息。” 格林德沃嫌弃骂了句，转身整理整理衣服，挂好笑容才推开校长室的门。 “阿尔。” —— 几家欢喜几家愁，阿塞斯是喜，而哈利那边就是愁。 他好不容易躲开过于热情的小狮子们回到寝室，就看到紧紧围着床的床帘，遮挡住一切外来的视线。 代表格兰芬多的红色，第一次刺痛他的眼睛。 次日清晨。 阿塞斯早早起床。 今天周末，不用给小巫师上课，他打算去打理一下普林斯的资产。 当时从妖精那里用手段拿回普林斯的宅子和资产，想的是还给斯内普。 可一时半会，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把东西还回去。 索性给这些资产找个代理人，先打理着，等找到时机再还回去。 他找的代理人是之前掌管魔药资金的杜瓦，也是渡鸦成员之一。 两人直接约在普林斯宅子门口见面，阿塞斯到的时候，杜瓦已经等在门口，正在打量四周。 当时拿到地契，他陆陆续续让人过来打扫过几次卫生。 现在的宅子虽然看着老旧，但还算整洁，地面上也没有明显的灰尘。 “就是这个吗？少爷。”发现阿塞斯的到来，杜瓦对照手上的图纸问道。 阿塞斯点点头，带着杜瓦参观。 参观完普林斯的宅子，杜瓦刷刷列出一大张计划表，阿塞斯瞥了眼，上面的计划已经进行到怎么修复完善。 “里面的东西尽量不要动，重点是打理资产。” 写的飞快的笔顿了下，修修改改。 “好。” 把所有事情安排好，阿塞斯一身轻回去霍格沃茨。 正午阳光明媚，郁郁葱葱的草生长喜人，上面还坠着没有完全蒸发的露水，路过的人不留意便会沾在裤脚上。 昨天火焰杯选拔的事情还在发酵，路过好几个小巫师都能听到他们讨论。 阿塞斯暗自摇头，对这件事到此为止罪魁祸首是谁心知肚明，但不打算阻止。 谁曾想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是自己找上门。 “事情就是这样，哈利需要一个发泄途径，所以我们想联系一下小天狼星，我保证我们只是联系，教授你能找到他吗？” 因为朋友的遭遇，小女巫耷拉脑袋，显得不太开心。 生活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小天狼星的名字，阿塞斯恍惚了下。 当时他把人丢给乔尔就没再关注过，也不知道现在小天狼星的生活是不是和他喜欢的一样。 还能不能保持高高在上的清高。 阿塞斯想了想，同意了。 “可以找到他，联系的话……一周一次，妮娜会顺便为你们送信。” “妮娜？”赫敏皱眉，又问，“是猫头鹰吗？” “不是，你需要的时候叫她名字就可以了，我会提前嘱咐她。” “她？所以妮娜是家养小精灵？”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阿塞斯不解望着僵住的赫敏。 “就连……也驱使那些可怜的小精灵？这是不对的。” 阿塞斯似乎明白赫敏的异样是为什么了，如果他没记错，赫敏是个完完全全的麻瓜巫师。 “对和不对的定义把握在少数人的手上，如果你觉得不对，那就往上走，只有你站在足够高的地方，你才有资格定义你口中的不对。” 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塞斯也不介意顺嘴点一句赫敏。 他看的清楚，赫敏的行动力很强，既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一定做了些什么事情，试图改变现状。 但绝对没有用，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他太清楚巫师和麻瓜的区别了。 赫敏若有所思，“这样吗？” 一颗种子已经埋下，只待时机成熟，就会发芽、成长为茁壮的大树。 赫敏走后，阿塞斯笑容加深，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 “西弗？” 斯内普从角落走出来，“你对魔力的感知确实很强。” “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阿塞斯几步来到斯内普身边，陪着他往教室走去，斯内普也没有拒绝。 “你很看好那个格兰杰？”斯内普状似无意地询问。 “一次随手的投资，成最好，失败也没关系，我都不会亏，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送上来的利益？” 说出这话的阿塞斯语气很平静，和平时眉眼含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斯内普真的分不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心中这样想，他也这样问了出来。 “真实的我？” 阿塞斯有些不解，却还是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伪装过自己，你看到的都是我……嗯真实的我。” “硬要说最真实的话……”他顿顿，笑意加深，调笑似说下去，“那应该是早上刚睡醒的时候。” 外面的阳光洒进来，阿塞斯走在靠近窗的一侧，阳光刺目，看不清别的东西，只有嘴角调笑的弧度格外明显，斯内普几乎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见鬼！ 他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个混蛋！ 魔药大师脚步骤然加快几分，甩下嘴上花花调戏人的混蛋飞快离去。 第385章 邓布利多被偷家了 近日的天气算不得好，整日阴沉晦涩，乌云覆盖，沉甸甸压在天上。 自从那天大白天把人撩拨了一顿，嘴欠的某个混蛋连续好几天没能在魔药大师面前得到一个好脸色。 今天也不例外。 早上醒来时已经看不到床上另一人的身影，冰冷、透着寒意的被窝证明主人离开的有多早。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了。” 阿塞斯颇有些苦恼地揉揉头发，把凌乱的头发顺到脑后，起床。 经过多次改造，地窖早就不是之前那般阴冷昏暗，穿着件单薄睡袍足够应付这不高不低的温度。 是以阿塞斯出来也没换衣服，只穿着晚上睡觉时的深色真丝睡袍，迎面撞上坐在沙发上、举着茶杯的邓布利多复杂至极的目光。 “等等，你怎么在这？” 阿塞斯脚步自然一顿，把松散程度等同于差不多没系的睡袍系好，才踱步慢慢悠悠走出去。 邓布利多没有办法解释现在的心情，他当时还以为——不！他就是觉得昨晚的是斯内普的开脱之词。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心情复杂。 非常之复杂，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悦，就好像存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小甜饼被别人吃的一干二净。 总得大概可以归结于被偷家了。 “你……我……要不你先换个衣服？” 憋了半天，邓布利多才憋出这一句，不是他不够精明，只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有点无从下手。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阿塞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想再进去换衣服那么麻烦，他随手拿了件挂在架子上的黑袍披上。 两人同吃同睡，除了没亲没做没名分，日常相处和正常情侣没什么差别。 现在穿件对方的衣服，还是最外面的黑袍，阿塞斯坦然得很。 可怜他对面的邓布利多，认出黑袍是斯内普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刚醒的大脑还没完全启动，闻言，阿塞斯懒散笑了笑，就想应下这话。 “没有。” 刚刚回来的魔药大师冷着脸，一口否定了邓布利多的问题。 “西弗？那么早去哪了？” 被否认两人的关系，阿塞斯也不生气、难过，笑容绽放，眼睛比刚才还要亮一点，整个人神采奕奕坐起来。 “禁林。”斯内普在沙发上坐下，表情缓了点，“药圃的一些药草熟了。” “下次叫我，我去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快。” “嗯。” 许是刚才的否认让魔药大师有些心虚，面对阿塞斯的问题，有问必答，就连态度和表情比之前和缓很多。 阿塞斯本就不介意他否认，现在得了好脸色就更不介意了，只想着怎么顺杆爬讨点好处。 “那……下次别起那么早？一个人在床上有些冷。” “嗯。” 邓布利多眼睁睁看着走进来的斯内普眼中根本没有他，或者说那两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他，自顾自的说话。 这叫没有？ 没有？ 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 他是老了，不是瞎了。 “咳咳咳。”没有人搭理的邓布利多清清嗓子，试图引起一点注意。 “希望你的嘴长来是会说话的。” 可喜可贺，注意力吸引到了，可惜是魔药大师的嘲讽。 邓布利多：“……” “哈利的名字被投入火焰杯，你们觉得会是谁？” “我以为凭借你的智慧能猜的出来是谁，不需要我们两个被怀疑的人提供没有价值的消息。” 斯内普冷笑，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眼中只写着明晃晃的两个字。 记仇。 这是魔药大师最擅长的东西，还有一样擅长是护短。 他早就把阿塞斯划进自己人的范围，昨晚眼看着阿塞斯被怀疑，虽然没说，但他是生气的。 自己人的卡文迪许家主眨眨眼，安安静静坐着看魔药大师给他出头，眉眼带笑，眼神柔和。 “这件事我很抱歉。” 邓布利多道了歉，态度很是认真。 “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哈利。”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的黄金男孩为了夺人眼球，自己将纸条丢进去，毕竟他一直都很喜欢出风头。” 斯内普轻哼一声，语调故意扬起，话里话外是说不出的讽刺。 邓布利多没有恼。 “我已经确认过这件事了，不是哈利，也不是巴沙特先生。” 啧，阿塞斯心里嫌弃格林德沃。 他自己都是喝着复方汤剂，结果竟然没看出来穆迪是假的，该说他瞎还是没把注意力放穆迪身上。 又或者在那算计什么？ 不想深究格林德沃的小心思，阿塞斯随口提了个建议。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想知道是谁投的名字多简单，等下去不就可以了？总会露出端倪。” “我昨晚也是这样说的，只是米勒娃放心不下这孩子，觉得让他去做诱饵太危险了，也觉得三强争霸赛危险。” 邓布利多边说话，边打量好像没有什么波动的斯内普。 换作以前，斯内普一定费力阻止，可现在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靠在沙发上思考那些药草怎么炮制。 对他来说，波特只要能活着就行，昨晚的愤怒也只是因为波特的愚蠢。 “就算麦格教授不同意，但是她应该说不过你，所以你来找我们到底什么事？直说吧，我和西弗还要上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不说话，但阿塞斯还是替他应付起邓布利多。 “我想和你单独聊一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正色道。 每次单独聊，都没好事。 阿塞斯不动声色蹙眉，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斯内普。 沙发上，斯内普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换件衣服。” 脱下黑袍重新挂回架子上，阿塞斯花了两分钟换好衣服，离开地窖。 地窖的谈话他无心探究，便晃悠着去找格林德沃打探他要做什么。 好像知道阿塞斯会来找他，格林德沃没有留在校长室，而是在霍格沃茨城堡外的走廊上坐着，看天上卷起的云。 理智了大半生的男人开始留意身边的风景，竟然也发现了一点独特的美。 “很好看，不是吗？” 脚步声靠近，他突然感慨出声。 第386章 风雨欲来 天空还有点昏暗，风吹过云层，云卷云舒，卷起的一角金光外泄，墨缎缓缓掀开一道口子，渐渐亮了。 确实挺好看的，如果换个人一起看会更好看。 可惜那个人现在在地窖。 靠在走廊墙边，阿塞斯懒懒散散半阖目眺望天际，考究修身的巫师外袍安安静静拥着他，无端透出几分冷淡。 “邓布利多找西弗什么事？” 他无心探究，只是顺口一问，也没指望在邓布利多那里没什么信誉的格林德沃知道答案。 “我不清楚，他没告诉我。” 果然。 阿塞斯没有意外，对格林德沃一大早出来这里吹冷风也有了猜测。 “他怀疑你了？” 提到这个，格林德沃就觉得挫败。 “对，怀疑了。” “你们吵起来了？”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吵过了，可是他不相信我。” 格林德沃骄傲了一生，面对外界的怀疑怒骂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觉得他们全是没有脑子蠢货，还不如全杀了。 也只有邓布利多能让他束手无策。 不过阿塞斯不相信他会束手无策，“他也不相信我，但西弗相信我。” 不轻不重刺了一句，果然格林德沃表情变得危险。 “如果不是那个卡卡洛夫，阿尔也不会怀疑我，昨天说的话算数吗？” “你想杀了他还是揍他。” “揍。” 阿塞斯来了点兴致。 “你现在很容易被怀疑，你打算用哪个身份揍他，你还是巴沙特。” “哪个都不合适，但是我看穆迪那家伙对卡卡洛夫好像很不喜，也许他比较合适。” 阿塞斯暗骂，活该被怀疑。 明明知道是穆迪，却没有提醒，估计还做了手脚帮忙隐藏，不怀疑他邓布利多怀疑谁。 “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想，我在这里束手束脚，好不容易来点热闹的事，总不能还没开始就被掐断吧。” “更何况我还有点好奇那个蠢货怎么复活自己，也好奇阿尔和我会死在什么样的人手上。” 想了想，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太恶劣，格林德沃又补上一句。 “之前我看到的未来就是这样的。” 刻在骨子里的恶劣，没有什么同情心，狠辣无情，这才是格林德沃。 如果不是有牵挂，整个魔法界都不够他一个霍霍的。 格林德沃冷漠，阿塞斯也不逞多让，只要不影响家族的计划和斯内普，格林德沃站到伏地魔那边他都懒得管。 “随你的便，但是不能触及西弗。” 略略压低声音警告了一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阿塞斯直起身子慢慢悠悠往回走。 格林德沃没拦。 和阿塞斯通过气后，他就可以放心火上浇油看好戏了。 阴雨连绵，不仅天气如此，哈利的心情也是如此。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罗恩说过话了，赫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哈利不明白罗恩为什么会这样，还是赫敏一言道出原因。 “你说他嫉妒我？” 哈利不可思议地问，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是魔药教室，赶忙压低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赫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说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和你在一起的他总是被忽略。” “保持安静！” 正讲课，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斯内普不悦皱眉，抬手重重敲黑板。 “如果你们想聊天，那么我允许你们现在离开这个教室。” 笃——笃—— 教室门口，男人长身玉立。 “什么事？”斯内普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利觉得斯内普的语气好似和缓许多。 “波特先生需要做一些赛前准备。”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视线落到哈利身上冷声命令，“波特收拾东西，你的药剂下节课交上来。” 没有刁难，直接放人，哈利直到离开教室还有些回不了神，不敢相信今天斯内普竟然那么好说话。 因为之前种种事情，阿塞斯没有什么心思搭理波特。 “到了，进去吧。” 尽职尽责把人送到门口，阿塞斯没再往前走，哈利还想说什么，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拍照和检查魔杖结束，哈利离开那个房间，阿塞斯的身影才出现，在转角处堵住检查完魔杖正要离开的奥利凡德。 “你？你是卡文迪许先生？” 奥利凡德显然还记得阿塞斯，眼中爆发精芒。 “我可以再看一眼——” 没等他的话说完，阿塞斯熟练抹除记忆，下心理暗示。 奥利凡德毫无抵抗之力，脑海中关于阿塞斯第二根魔杖的记忆被删的一干二净，也不会意识到异样。 “奥利凡德先生，你还好吗？” 阿塞斯佯装关心，扶了身形摇晃的老人一把，忧心看着他。 “我没事，可能是走的太急了。” 奥利凡德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以为是自己身体的问题，谢过阿塞斯，离开了霍格沃茨。 那日后，霍格沃茨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所有人好像憋着一股劲，就等三强争霸赛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哈利的校园生活越到后面，越压抑。 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已经送到礼堂，上面占据一半板块的报道大大咧咧印着哈利的头像，还有不断提起的名字，没有一个人能忽视。 他的名字过于张扬，其他三位勇士的名字又过于低调，只在角落里可怜兮兮挤着，这就引起其他三位勇士的粉丝们不满，对哈利的态度更加不友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一种特殊的潮流——小巫师们佩戴起一种特制的徽章。 上面有两种图案，一个是支持塞德里克，一个是贬低哈利。 带这枚徽章的人越来越多，哈利走在路上总能看见其他人排斥的目光。 赫敏连日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却没有什么用处。 现在她只庆幸之前找了阿塞斯。 有小天狼星在，哈利应该可以振作起来吧？ 第387章 龙 地窖 修长有力的手指捻着个圆形状的饰物，赫然是那枚特制的徽章。 阿塞斯把玩着徽章，徽章在指尖灵活转了一圈，啧啧称赞。 “炼金课上的还算不错，最起码基本的魔纹架构没用错，就是不太熟练，心思也不放在正事上。” “西弗，你说我要不要把人抓过来开下小灶？天赋看起来应该不错。” “随你。” 斯内普根本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听见阿塞斯的问话，便随他的意应了下。 “可是我没——嗯？有人？” 话语戛然而止。 斯内普掀起眼皮，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阿塞斯亮出闪着蓝光的戒指，指尖摁了下侧面，蓝光熄灭。 “有人找到我办公室去了，之前有我表姨在办公室那边守着，现在她不在，我就做了个简单的警示魔纹。” “快三强争霸赛来找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不会又是救世主？” 先前还兴致勃勃讨论怎么抓人开小灶的炼金教授一下开始厌学……生，巴不得现在霍格沃茨就放假。 “又？他来找过你？” “不算。”被迫上班的炼金教授恹恹垂眸，“是格兰杰，她想让波特和布莱克通信，我答应了，一周一次。” “那只蠢狗……还在你这？” 说到这个，阿塞斯来了邀功的精神，刚才恹恹的眸子也亮了。 “布莱克现在负债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金加隆，在他没有还完这笔债之前，都得留在庄园用劳动偿还。” “没办法，他那么蠢，还是放到可以看见的地方比较安全。”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金加隆。 这个金加隆数普通巫师一辈子都达不到，那蠢狗一下就欠那么多，还不起还要以身抵债。 很惨，但是很舒服。 爽的魔药大师浑身舒畅，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笑意。 “你说得对，蠢狗确实应该被关起来，免得到处咬人。” 无穷的恶意和幸灾乐祸同时出现在脸上，本该令人不喜的神情，阿塞斯却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一开心，阿塞斯又顺手定下百八十个折腾小天狼星的计划。 准备交给乔尔实施，他们两人全程围观，一点也不在乎小天狼星的死活。 “那我先过去办公室了？” 从未来美好的幻想脱离出来，阿塞斯还是要去面对眼前的麻烦。 斯内普敛了笑，点点头。 为方便，前段时间阿塞斯特意抽空在地窖和炼金办公室之间做了个简单的传送魔法阵。 能做到这一点还得多谢格林德沃贡献的魔法阵，以及梅林等人离开的魔法波动。 过于高深晦涩的魔法阵直接拉高了他对魔法阵学识水平。 魔法波动倒推魔力轨迹，再结合魔纹，做个传送魔法阵不难。 踏入朦胧亮着光的魔法阵，光芒一闪，阿塞斯消失在地窖中。 敲门声还在有规律响着。 阿塞斯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挥手开门，扬声道：“进来。” 首先走进来的是赫敏。 阿塞斯也猜到了，让那位心高气傲……不对，应该说暴躁、青春叛逆期的救世主来敲门，多少有点难为他了。 哈利是被赫敏拉着进来的。 近期他的心情并不好，现在找人帮忙也学不会摆出好脸色，依旧显出是警惕所有人，准备随时反击的小兽模样。 想来这段时间并不好过，不然也不至于跟长了刺的刺猬一样。 就冲这一点，阿塞斯就觉得邓布利多对救世主的教育很失败。 完完全全不懂得变通，越长大性格越冲动，容易钻牛角尖，容易被误导，很轻松就能利用。 这样的人做救世主有些可笑了。 阿塞斯勾了勾唇，却没什么笑意。 不过也许邓布利多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救世主也说不定。 “卡文迪许教授，我们——” “等等。” 阿塞斯直接打断急急躁躁的小女巫，挥手把三张椅子放在他们身后。 不知道这个简单的举动怎么刺激到哈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阿塞斯不管他，只看着赫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来。” “还有一个人？”赫敏皱着眉头，犹豫地看了眼哈利，“卡文迪许教授，罗恩可能不会来。” “不是他，是塞德里克。” 阿塞斯解释了句，在桌面上拿出还没来得及拿过去的论文，寻了支一支羽毛笔就开始批改。 见阿塞斯在改论文，赫敏识趣闭嘴，顺便拉哈利坐下。 笃——笃—— 听到敲门声，阿塞斯放下羽毛笔，提起音量，“进来。” “卡文迪许教授，找我什么事？” 塞德里克推门走进来，没注意坐着的两人，问话的声音温和，态度比其他小巫师见了阿塞斯要亲近得多。 “坐下说。” 阿塞斯的笑容真了些，在霍格沃茨里，除开德拉科，便只有寥寥几个小巫师算是朋友，塞德里克也在里面。 塞德里克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稍随意的态度收了点，在剩下的位置坐下。 “既然人齐了，那就说说正事。” 阿塞斯没有绕弯子，“三强争霸赛第一关是在龙的守护下夺走金蛋，这是龙的资料，你们看下。” 两张羊皮纸飘到塞德里克和哈利面前，上面渐渐显现出四条形状各异、狰狞的龙，下面是一大串介绍的文字。 这些资料早在龙踏入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已经送到阿塞斯手上。 原本他还想着找个时间送给两人，哈利和赫敏现在也算歪打正着。 “竟然是龙。”率先阅读完羊皮纸的塞德里克说，“不过这样直接告诉我们真的可以吗？如果被他们知道……” “没什么不好的，我给自己学生透点消息，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没做，知道了能怎么样？” 闻言，塞德里克放下心，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比赛。 “除了告诉你们比赛内容，你们还可以各自问一个问题。” “现在想想你们要问什么。” 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决定由赫敏询问。 “我们可以需要一点建议吗？” “当然可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发挥最擅长的东西，结合一下魔咒。” 哈利还没明白阿塞斯是什么意思，赫敏的眼睛突然一亮，拉着哈利道谢飞快离开。 “塞德里克，你呢？要问什么？” 问什么？ 塞德里克犹豫片刻，最终眼里的犹豫归为坚定。 “我能做到吗？” 他没有问任何关于比赛建议的问题，但他的问题却让阿塞斯很满意。 “能，而且做的比你想的还要好。” 第388章 比赛开始 多日阴云散去，曜日霞光重现，三强争霸赛也随着阴雨的散去掀开帷幕。 霍格沃茨中一个和魁地奇球场差不多大小的场地逐渐热闹。 找到应付比赛的方法，又能和小天狼星联系，哈利的情绪好了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不像之前那般紧绷。 这点笑，在进去抽签选择对付哪条龙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一年级见过海格养龙。 那是一条挪威脊背龙，还在幼生期就能把海格的胡子弄得一团糟，他不敢想象成年的龙会有多麻烦。 那可是龙！ 其他三位勇士的想法和哈利大差不差，尤其是亲眼见过那四条龙的芙蓉和克鲁姆，感受尤为强烈。 他们的表情看似平静，嘴角却抿得很紧，哈利觉得他们是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就像他握着拳头一样。 想再多，四位勇士还是要抽签。 巴蒂在帐篷里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连忙招手。 “来，过来这里。” 哈利四人走过去，他们的视线落到巴蒂手中那个泛黄破旧的布袋上。 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等下抽签的道具，这将决定他们要面对哪一条龙。 巴蒂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第一关的内容，细细为他们介绍一遍后，才打开捏了半天的布袋。 “排好队，一个个来。” 四位勇士对视一眼，在巴蒂面前围成一圈，排好队。 第一个抽签的是布斯巴顿的芙蓉。 她纤细的手指从布袋里面小心翼翼捻出一个不停扭动的生物。 马克西姆女士紧张地看着她。 芙蓉张开手指，露出那个生物的真实面目。 “威尔士绿龙。” 巴蒂宣布芙蓉的对手。 “下一位。” 克鲁姆走上前，伸手在布袋里捞出一个同样在扭动的生物，旁边卡卡洛夫紧张观察，看清龙的长相脸色变了。 “中国火球。” 他先巴蒂一步说出结果。 “是的，就是中国火球。” 巴蒂一边说，一边把布袋递给塞德里克，塞德里克闭上眼睛，随便抓了一个东西出来。 “瑞典短鼻龙。” 塞德里克心下骇然，看向哈利。 他们都知道四条龙的种类，已经抽出三条，那剩下的那条就是—— “匈牙利树峰。” 哈利略带苦涩小声念出这个名字。 “你在说什么，孩子，我没听清。”巴蒂疑惑问道。 哈利摇摇头，快速从布袋里拿出他的对手，果然是匈牙利树峰。 “匈牙利树峰。” 巴蒂念出最后的结果。 —— “匈牙利树峰？” 收到消息的阿塞斯眉毛轻挑，对救世主的好运气表示感慨。 他和格林德沃都没插手，小巴蒂的目的应该是帮他顺利通过比赛，就这还能抽到最难的一个。 运气有点差。 阿塞斯摆摆手让传信息的人离开，扭头和斯内普分享这件事。 末了他笑着来了句。 “西弗，看来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刚才阿塞斯和那人说话没有避讳，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听到些许内容，目露担忧。 唯独斯内普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运气真好。” 这幸灾乐祸的两人一下便对接下来的比赛兴趣拉满。 第一个上场的倒霉孩子是塞德里克，阿塞斯看了眼他的对手。 是瑞典短鼻龙，比树峰简单，但也没差多少。 一开始，塞德里克中规中矩用着魔咒，一边躲避着来自短鼻龙的攻击，一边挠痒痒似的反击。 龙和人类的实力差距太大，哪怕再小心，塞德里克也是险象环生，甚至差一点就被龙尾巴打到。 “看来炼金没白学。” 阿塞斯看了一会，就知道塞德里克应对龙的做法。 “嗯？什么意思？” 斯内普没有系统学过炼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不解问道。 有人问出口，周围的几位教授也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只有同样擅长炼金的邓布利多目露了然。 “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在炼金，把场地当成当成材料，铭刻魔纹，这个魔纹的效果是——” “禁锢。” 阿塞斯慢条斯理说出最后两个字。 与此同时，场上爆发出大量银芒，一个半透明的罩子罩在龙的头上，死死将它限制在那一小块地方。 塞德里克趁机跑过去抱起金蛋。 “啊啊啊啊，塞德里克！” “霍格沃茨！赫奇帕奇！那是我们的勇士——塞德里克！” “太棒了！我们的勇士。” 各种欢呼声爆发，代表霍格沃茨和赫奇帕奇的旗帜高高扬起。 “炼金还能这样用？这不应该是魔法阵吗？” 麦格教授有种跟不上潮流的感觉，她看向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发现他们同样迷茫才放心。 “炼金、魔法阵以及魔药本质上其实差不多，尤其是魔法阵和炼金。” “不过短短时间能做到这一步，看来很有炼金的天赋啊。” 又来了。 斯内普瞥了眼再一次见猎心喜的阿塞斯，习以为常地点头。 “你可以试试给他开小灶。” 如果阿塞斯没看到塞德里克未来的话，这句话没什么问题。 但他现在知道塞德里克的结局。 “再说吧。” 奇怪阿塞斯骤然沉下去的语气，斯内普正想传音过去问问。 场下再次响起掌声。 是第二位勇士顺利通过关卡，拿到金蛋引起的掌声。 被掌声一打岔，再看过去阿塞斯已经恢复正常，言笑晏晏注视着他。 这件小插曲就那么囫囵过去。 随着第二位、第三位勇士过关，赛场上的欢呼声达到顶峰。 哈利就是在这样的欢呼声中走了出来，他手上紧紧握着魔杖，看起来还有些茫然。 那条匈牙利树峰很聪明，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而是躲在视觉盲区悄无声息观察走进来的哈利。 哈利没有抬头，也就是没有发现头上蓄势待发的匈牙利树峰，所有人都为他捏一把汗。 没看到龙，哈利快速朝金蛋跑去。 这一举动触怒还在观察的树峰，它猛抬尾巴，狠狠砸向想偷他蛋的人类。 轰—— 碎石飞扬，灰尘四起。 第389章 最绝望的预言 哈利重重摔到地上，虽然没有被正面击中，但一时半会也疼的站不起来，只能就地打一个滚，躲开树峰的视线。 眼前不见碍眼人类的踪迹，树峰没放弃，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在场地上巡视，视线如电锋利。 靠着块巨大的石头，哈利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一边拼命召唤飞天扫帚，一边思考怎么避开树峰顺利拿到它。 然而树峰的动作比扫帚来的更快。 火舌飞至，灼热的火焰把哈利靠着的那块石头烧的滚烫，他吃痛，往前挪了点位置，高温还是源源不断袭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匈牙利树峰活生生烧死。 思及此，哈利疯狂挥动魔杖，召唤扫帚。 火焰滚滚，连续不断，石头很快就撑不住骤然炸开。 哈利没想到石头那么快撑不住，仓皇往后滚了几圈，再一次躲过树峰的攻击。 “咳咳咳——” 灰尘飞舞，糊住哈利的视线，也给他争取到一点时间。 他快速起身，眼角余光看到树峰背后飞来的扫帚。 顿时，身体涌进一股名为希望的力量，他反其道而行，朝着树峰跑过去。 这个举动让树峰愣了下，但还是想把这个人类碾碎的想法占据上风，毫不犹豫冲向哈利。 哈利找准时机，闭目翻滚，从树峰旁边险而又险滑过，伸手抓住飞来的飞天扫帚。 然后一个用力，翻身骑到飞天扫帚上，熟练操纵飞天扫帚往天空冲去。 匈牙利树峰脾气暴躁，一个在它眼中弱小的人类三番五次躲过它的攻击，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它愈发暴躁了，抬头怒吼，用力扇动背后的翅膀，追赶哈利。 魔法部为了保证几位小巫师的安全，在几条龙的后脚上绑了一条足足有成年男子一臂宽的铁链。 饶是如此，也没能阻拦匈牙利树峰撕碎这个可恶人类的决心。 一次、两次…… 铁链被匈牙利树峰暴力挣脱。 它像一支离弦的箭，自由地向天空刺去。 哈利灵活地扭转方向，躲开了匈牙利树峰的追击。 匈牙利树峰不甘示弱，翅膀一扇，方向就转了过来，再次朝着哈利冲去。 “该死。”哈利低声咒骂，连忙转头飞向远处。 但是匈牙利树峰的反应太快了，一个不注意，他就被它逼得只能朝裁判席和教师席中间的空隙飞去躲避攻击。 用来遮挡的布，飞天扫帚划过后立即成为碎片，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匈牙利树峰速度不降跟了过来， 破空声刺耳，紧接着是令人胆战的破碎声。 众人看去，巨大的翅膀把裁判席的护栏粉碎。 眼看教师席也要遭殃，阿塞斯抬起手，准备给匈牙利树峰来个人工调头。 人工调头还没实施到位，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突然从角落荡漾开，将不大的教师席全部包在里面。 嗯？ 匈牙利树峰懵了一下，不明白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也来不及刹车，就这样直直撞上那层薄膜。 冲击力把薄膜拉出一个弧度，拉到极限，薄膜轰然炸开，一道白光重重撞在翅膀上。 翅膀瞬间扭曲变形，最薄弱的地方——骨头衔接处，裂开一个大口。 倒霉的树峰忽地发出凄惨的嚎叫。 漫天滚烫的鲜血洒下来，却落不到教师席内，只能顺着护栏滴落。 阿塞斯眼疾手快，把那些鲜血全部飘起，送到自己面前，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个个魔药瓶，全部装起来。 “吼——” 匈牙利树峰惨叫着，歪歪扭扭扇动翅膀保持身体平衡，受到惊吓般远离教师席，那眼神里全是惊恐。 要知道翅膀也是它身上的武器之一，坚硬无比。 现在却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几位教授和匈牙利树峰面面相觑。 这堪称无往不利的凶器就那么被一道白光炸开了？ 坐在教师席上的众人反应过来，四处张望想找出是谁那么猛。 斯内普在那层薄膜出现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预感更强烈。 他不动声色低眉瞟了眼袍角，原本如墨漆黑的袍角泛起极浅的白光。 果然，是他身上的黑袍。 坐在后排的邓布利多也意识到什么，起身往前面看了一眼，也看到了斯内普袍角上的异常。 他嘴角抽搐，心情复杂看向一脸平静的阿塞斯。 这黑袍的防御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几位教授还在找护住教师席的人，趁着没人注意，树峰坚强地挥着翅膀，追向已经不见踪影的哈利。 还是那个弱小的人类好欺负。 飞远的匈牙利树峰满脑子是刚才的疼痛，看哈利都顺眼了。 经过排除，所有教授的目光落在角落的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 说起来刚才那层薄膜好像是从角落飞出来的？ “不好意思，我忘记关我的炼金道具，所以它受到攻击后自动防御了。” 阿塞斯转动手上的戒指，对着周围的教授解释。 他和斯内普坐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他还是斯内普身上飞出来的攻击，这样说也说得过去。 几位教授齐齐一言难尽地看着阿塞斯。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矜贵优雅的炼金教授那么怕死。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眺望远方。 他们尴尬，阿塞斯不觉得。 这次匈牙利树峰也算用自己的翅膀帮他试了下黑袍的物理防御力，正好提供资料，方便下一次改进黑袍。 他思索着，悄悄伸手把袍角拿上来，观察上面魔纹的状况。 斯内普一早就发现他的动作，只是好奇他要做什么，便没有说话，用余光注意他的动作。 见阿塞斯盯着袍角时露出的若有所思，斯内普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人在想什么？ 把他打造成一个移动堡垒？ 斯内普的视线堂而皇之，阿塞斯自然察觉到了，问了一句，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不由溢出一抹苦笑。 如果可以，他倒是真的想。 要是能用炼金道具帮斯内普规避死亡，他就算用尽毕生所学、耗费再多珍稀材料也在所不惜，可惜不行。 命运玄妙，预言难改。 他曾经试过这个方法，那一次预言的结局几乎让他无法抑制地感到崩溃。 说来可笑，用来保护的炼金道具，到最后却是夺走性命的罪魁祸首。 那么多次预言，这是唯一一次斯内普间接死在他手上。 也是最绝望的一次。 是他，害死了他。 第390章 小争执 同床睡了那么久，又见过好几次无意识的失控，斯内普对阿塞斯情绪上的风吹草动很敏感。 尤其是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 压抑得再好，那种能渗入骨缝的万念俱灰也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阿塞斯？” 斯内普眉头紧锁，低声呵斥。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别想。” 别想，怎么可能别想。 他的爱人死在他的怀里。 怎么可能不想！ 那是……他的爱人。 而他，害死了他的爱人。 该死的人明明应该是他，如果他现在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阿塞斯！” 阿塞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魔力在周身蔓延，隐隐有了要失控的迹象。 情急之下，斯内普顾不上别的，借助黑袍的掩饰牵住阿塞斯的手。 “阿塞斯，清醒一点。” 压低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很淡的凉意顺着指尖扩散、蔓延，逐渐浇灭濒临失控的绝望之火。 男人喉结艰难滚动，强行压下接连萌生的悲观想法。 “西弗？” “嗯，是我。” 安抚失控的阿塞斯，斯内普做得已经很熟练了，他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语气很缓，慢慢地抚平恐慌。 眷恋的动了动指尖，感受到熟悉的温度、触感，阿塞斯加大力道，反客为主，紧紧扣住斯内普的手。 像一刻也离不开水的鱼儿。 念及有黑袍的遮掩，斯内普没有挣扎，还安慰地抚了抚阿塞斯的掌心。 “你刚才在想什么？” “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个问题无论问了多少次，斯内普都没能得到答案。 他深深看着阿塞斯，阿塞斯沉默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西弗，我想先回去。” 说话那人垂眸低眉，看地看脚就是不看准备丢下的人。 斯内普没有说话，盯着他不动，好半天才妥协似的点头。 “好。” 天边云彩耀起煌煌光华，远去的勇士战胜树峰重回战场，经过教师席时，上面已然空了两个位置。 外面热火朝天举行三强争霸赛，盛况空前，熙熙攘攘的喧嚣声不断，更显地窖清冷寂静。 斯内普放心不下让阿塞斯一个人，对无趣的比赛也没什么兴趣，索性跟了回来，打算屈尊降贵盯着他。 到了地窖，斯内普顿觉跟着回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刚才还一副要世界崩塌模样的人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西弗，我真的没事。” “刚才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被强行当成病人按在床上，阿塞斯有些无奈，眉眼却略含笑意 ，没怎么抵抗的靠在床头。 “没控制住自己？呵……” “你是觉得我有多愚蠢才会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敷衍过去，你的话有多可笑你不知道吗？” 那么多次了，他问了那么多次，旁敲侧击、直接询问他哪样没做过，可哪次不是被敷衍过去就是避重就轻。 斯内普讽刺地笑了。 是有点可笑。 阿塞斯自己也知道。 见他没了笑，斯内普兴致索然，沉默坐在床沿，眸底沉郁。 不知道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说之前因为噩梦回不过力失控，情有可原，问题还不算明显。 但这次是在大庭广众下，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突然失控。 再没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问题的根本诱因不是所谓的噩梦。 或者说不只是噩梦。 地窖寂若死灰，没有人说话。 问的人盯着被问的人，想得到一个答案，可被问的人始终一语不发，任由渊默在地窖蔓延。 “……我很抱歉。” 床上的男人颓然道歉，声线低哑。 “看来你只会道歉。”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没让自己说出更伤人的话。 “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转身离开卧室。 门关上的刹那，高度集中精神时忽视的疼痛铺天袭来。 没了需要支撑的理由，阿塞斯一手轻掩双目，一手捂着心口倒在床上。 源源不断的抽痛从心脏传来，伴随忽而过快忽而过慢的心律。 阿塞斯小声喘着气，压抑心口的失常，尽量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周围出现的东西。 模糊一片的眼睛看到了狰狞的血色锁链，哪怕知道这是假的，阿塞斯也不禁躲了一下。 第二下他躲不开了。 血色锁链直穿心脏，逼迫他直面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如坠冰窟的冷灌遍全身。 浑身发冷，心悸使然，他的额头上冷汗淋淋，打湿头发发尾。 黑发凌乱贴在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侧，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黑衣男人，脸色更加惨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狼狈了。 之前大半夜惊醒，只要魔药大师在身边就能好受很多，那么久下来他都快忘了这病真的发作起来有多难受。 “真是狼狈。”他低低自嘲。 本来就把人惹生气，要是看到他那么狼狈，魔药大师还不知道要想到哪去。 气多伤身。 到了现在，又冷又疼还被血色锁链束缚的男人还惦记出去那人的心情。 他不知道，一门之外的斯内普没有走远，还在门口处犹豫不决。 他刚出来就后悔了。 除了阿塞斯，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时候阿塞斯有多痛苦。 现在情况不明，就这样把他丢下，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斯内普不再犹豫，把门推开。 卧室很安静，床上也没有动静。 斯内普心头一紧，大步冲到床边，伸手就想掀开被子查看情况，可手停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他……在恐惧。 似是受到风声惊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轻轻握住半空中的手。 “西弗，我没事。” 斯内普悬起的心落下，这才有心思打量阿塞斯。 男人神色倦怠，似乎有些累，眉眼的笑意淡的几乎看不见，眼睛也是半阖，说了那句话就没有别的声音。 可能是他的目光存在感太明显，半阖的眼睛慢慢睁开。 “我没事，别担心。”阿塞斯强打精神，笑着捏了捏斯内普的手，“就是有点困了，我睡会，要一起吗？” 斯内普没法拒绝一个病人，换了衣服在床上躺下，陪着闭上眼就昏睡过去的阿塞斯，睡了一觉。 第391章 钱难挣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看了眼时间，阿塞斯发现自己几乎睡了一天一夜，此时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斯内普的身影。 他起身下床，在外面找了一圈。 卧室外也没有斯内普的身影。 看到明显在找什么的阿塞斯，美杜莎小姐慢吞吞眨巴眼睛，给了答案。 “院长有事出去了。” “他吃早餐了吗？” 脱口的声音沙哑低沉，还带着点干涩，吓得美杜莎小姐甩了甩尾巴，惊疑不定盯着和平时不太一样的阿塞斯。 “吃了。” “你怎么了？” 迟疑几秒，美杜莎小姐问道。 脚步一顿，阿塞斯没回答，也没问斯内普去哪了，让妮娜送来饭菜，一个人吃完，换了身麻瓜的衣服离开地窖。 斯内普回到地窖时，阿塞斯已经走了好一会。 “他人呢？” 被询问的美杜莎小姐尽职尽责给出答案，“吃完早餐就出去了。” 说完，它都觉得自己聪明。 一下告知吃没吃早餐和去向，这样就不用回答两个问题了。 “他去哪了？” 美杜莎小姐甩着的尾巴卡在半空，豆大的眼睛瞪圈。 这个阿塞斯没说啊！ 也没人告诉她要知道这个啊！ 没得到答案，斯内普阴恻恻看着美杜莎小姐，那眼神让美杜莎小姐差点炸毛，脑袋都低了下去。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冷声道：“下次问清楚。” “好。” 美杜莎小姐悄悄放松下来，真的是吓死蛇了，院长越来越恐怖了。 坐在办公桌前，斯内普抽出那张炼金地图，在各种交错移动的名字中寻找阿塞斯的名字。 可上面并没有阿塞斯的名字。 他把地图丢到一边，知道阿塞斯现在已经不在霍格沃茨。 就是不知道去哪了？ 魔药大师烦躁地拿过论文批改，每改几份看一眼地图，没看到人就冷笑着挑论文的毛病。 平时勉强能容忍的毛病在这个时候变得刺目无比。 于是源源不断的讽刺从笔下跃出，用词犀利，一针见血。 另一边，阿塞斯刚从心理诊所出来，脚步放慢融入人流。 道路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匆匆赶路奔赴自己的方向，漫步穿梭其中，阿塞斯周身漫着格格不入的平静。 这次的复诊结果并不算好。 那位负责他的医生表情比他第一次确诊时还要严肃，差点就强行把他留在诊所观察。 可惜他不想留，没人能把他留下。 那位医生无奈，只能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如临大敌按照检查报告，绞尽脑汁一遍一遍给他想各种办法。 还得问他愿不愿意，不愿意再改。 改了再问，问了再改。 不过十次有九次的答案都是不行。 几小时大脑风暴下来，那位可怜的医生头发都掉了一大簇，头顶徒留光秃秃的一个圆，寸草不生。 最后医生目送阿塞斯离开时的眼神，写满了说不出的心酸和担忧。 末了幽幽来了句，“虽然你是养活我们的金主，但是我还是想说……” 他深呼吸，一鼓作气喊出想说很久的话—— “是我天真，只知道钱难挣，屎难吃，没想到赚你的钱比吃屎还难。” 刚刚受到社会毒打的医生眼神悲愤，双目含泪，似乎已经看到他的职业生涯腰斩在阿塞斯身上。 回忆医生抽搐、绝望的表情，阿塞斯有点想笑，扯了扯嘴唇却没笑出来，眼神平静得吓人。 他知道为什么。 刚才在诊所那位医生给他用了药，那些药物多半都有抑制多巴胺的效果，一时半会情绪没办法有太大的波动。 回到霍格沃茨，阿塞斯解掉复方汤剂，却没有马上回去地窖，而是先去了一趟禁林。 临近十二月，冷意日渐来袭。 禁林树木萧疏，泛黄的落叶厚厚在地上盖了一层又一层。 独角兽们舒舒服服地缩在山谷内，或慢悠悠踱步，或和家人贴在一起，或和朋友撒欢。 阿塞斯来到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恍惚间有些发怔。 “阿塞斯？” 眼尖的埃斯特拉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甩下自己的伙伴，跟个小炮弹撞进阿塞斯的怀中。 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传来，阿塞斯平静垂眸看向埃斯特拉，什么动作都没有，既没有推开也没有拥抱。 原先不紧不慢跟在埃斯特拉身后的几只独角兽察觉不对劲，飞快上来围住阿塞斯。 阿塞斯依旧平静，平静地扫过每一只独角兽，平静地推开埃斯特拉。 这异常的冷静让独角兽们感到不安和恐惧。 “阿塞斯？” 埃斯特拉第一次被阿塞斯推开，还很迷茫，后知后觉发现阿塞斯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抱歉，我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说着，阿塞斯在身后清理出一块空地，就地坐下，安静眺望远方的天空，没再说话。 他来山谷，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药效过去。 霍格沃茨能让他安心的地方不多，算来算去也就地窖和这里。 所以他来了。 至于地窖，在药效没过之前他都不会回去。 想到地窖，阿塞斯眸光微闪，旋即闭上了眼睛。 埃斯特拉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状态不好，见他闭上眼睛刚想再问几句，被安东尼奥用身体顶到一边。 克劳瑞斯走过来顶替埃斯特拉的位置，在阿塞斯身边跪下来，小心避开独角，轻轻用脑袋把阿塞斯上半身顶起来，试图让他靠在它的后背。 闭目的男人微不可察抿了抿唇。 片刻后，克劳瑞斯终于成功把阿塞斯移到自己身上。 靠着柔软暖和的毛，睡意上来，阿塞斯很快就睡着了。 就这样，阿塞斯枕着克劳瑞斯，一直到天色渐暮，夕阳西下。 落下的余晖照在独角兽身上，为它们身上银色的毛发披上金色的斗篷。 独角兽们依旧悠闲自得，只是会不时看向一处地方。 那里……是它们的同类和它们族中最特殊的孩子。 第392章 不用笑 微风不燥，带来的些许凉意抵不过独角兽身上的温暖。 阿塞斯安静靠着克劳瑞斯，突然睫毛颤动，那双桃花眼缓慢睁开。 “嗯……克劳瑞斯？” 视线逐渐清晰，看清自己枕在哪里，阿塞斯连忙坐起来。 “抱歉，我睡着了，你怎么样？” 克劳瑞斯温柔地看着阿塞斯，慢慢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没事，你呢？我能感受到你来的时候和平时不一样，你怎么了？阿塞斯，我们能帮上你吗？” 阿塞斯沉默了好一会，才哑声道：“我确实遇到一些事情。” “嗯，那是什么事呢？”克劳瑞斯耐心等待阿塞斯接下来的话。 可阿塞斯没有再解释下去。 “刚才那一觉对我来说已经是帮助了，谢谢你，克劳瑞斯，我睡得很舒服。” 克劳瑞斯打了个鼻息，像是看调皮的埃斯特拉一样，无奈地看着阿塞斯。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不问了。” “还有…不用用道谢转移话题，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阿塞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余光瞥见飞奔过来的埃斯特拉，他伸出手，把小炮弹接住。 “阿塞斯！你接住我了！” 埃斯特拉雀跃的声音在一人一兽耳边三百六十度环绕，引起许多独角兽的注意，纷纷看过来。 看到阿塞斯醒了，它们的脚步变得轻快，放心地忙起自己的事。 其中一只独角兽突然想起自家首领的嘱咐，赶忙跑去通知它们的首领。 “对，我接住你了。” 男人声音温和，还揉了一把小独角兽的脑袋。 阿塞斯和往常没有差别的态度终于让担忧不已的小独角兽放下心来，忍不住委屈地控诉。 “你之前还推开我，也不抱我。” “嗯，是我的错。” “那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好，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阿塞斯耐心地哄小独角兽。 小独角兽尤其容易满足，两三句就被哄的乐颠颠地四处跑。 克劳瑞斯在旁边安静看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东尼奥来到它身边，和它一起看着阿塞斯和埃斯特拉。 感受到伴侣的陪伴，克劳瑞斯有些难过，“阿塞斯不开心。” 安东尼奥安慰地蹭蹭克劳瑞斯的脖子，与它交颈相靠，“我也发现了。” “他很不开心，我能感受得到。”克劳瑞斯重复说着，语气说不出的难过。 它刚认识阿塞斯的时候，阿塞斯才不到它胸口，在它心里，阿塞斯和埃斯特拉没有区别，都是它的孩子。 现在它的孩子受到它不知道的委屈，它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会有事的。” 安东尼奥重重打响鼻息，目光落在阿塞斯和埃斯特拉身上，好像在安慰克劳瑞斯，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两位家长的忧心阿塞斯不是没发现，只是这件事没人能帮得了他。 所以他也只能装作没发现，陪埃斯特拉玩耍，看能不能用这样的举动让两位忧心忡忡的独角兽们放心。 “阿……阿塞斯！” 一只通体银芒的独角兽来到阿塞斯身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气，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 辛西娅喘了片刻，才调整过来。 “我来晚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阿塞斯习以为常开始安慰，“现在起码能打两个你。” 闻言，辛西娅没好气瞪了阿塞斯一眼，蹄子忍不住用力跺地。 “我关心你，你竟然想着打我。” 越想越气，辛西娅果断扭动脑袋，侧头把阿塞斯顶了个踉跄，最终被克劳瑞斯用身体撑住。 “首领，别这样。” 克劳瑞斯温柔却坚定地上前，挡在阿塞斯前面，制止辛西娅的行为。 辛西娅讪讪停住，这才想起这里不单有它和阿塞斯，还有它的族人，当即幽怨地瞄着阿塞斯。 “都怪你。” 它发誓它之前没有那么幼稚的，都怪阿塞斯，让它在族人面前丢脸。 “是我不好。”阿塞斯温和应道。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哐哐两声，辛西娅跺跺蹄子，很快就忘了阿塞斯让它不开心，转而问起问题。 “说说吧，来找我们干什么？” 首领独角兽傲然仰起头，亮晶晶的眼睛似有若无看着阿塞斯，好像在等他说什么。 “我……” 阿塞斯默了默，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来，所以就来了。” 他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可四周的独角兽没有一只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独角兽这种生物，极致的纯洁使得它们对情感极其敏感。 它们眼中的阿塞斯是笑着的，可它们从这个笑里完全感觉不到欢喜。 几只兽面面相觑。 作为首领，辛西娅挺身而出来到阿塞斯身边，温柔地顶了他一下。 “阿塞斯，如果不开心，那我们可以不笑的。” 独角兽对人类的情感很复杂，它们受过人类的伤害、捕杀，也接受过人类的善意、庇护。 它们并不会轻易交付真心，但是一旦交付，就永远不会收回。 而阿塞斯和交付真心的人类不一样，他是它们族中的崽，它们的族人。 它们永远会和他站在一起。 阿塞斯轻叹，唇角弧度消失。 “抱歉。” “不用道歉。” 依旧是辛西娅挺身而出。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不用对我们道歉，家人就应该包容彼此，不用道歉。” 阿塞斯眸色微动，“……你说得对。” 这次，不用刻意勾动，唇角就自然勾起，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见到他这样，辛西娅才满意点点脑袋，“对了，就是这样，你道歉我们反而觉得不开心。” “这样吗？” 阿塞斯若有所思，脑海中忽而浮现昨天他道完歉就生气的魔药大师。 他是不是不应该道那个歉？ 家人……西弗也是。 “对。” “对。” 一直没说话的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也笃定点点脑袋。 柔和的银光随着它们的动作晃动，一闪一闪。 它们都点了头，阿塞斯更确定这个想法了。 可是不道歉，他要怎么解释？要怎么让魔药大师消气。 预言肯定是不能说，可是这个病……没了预言，他该怎么解释。 思考中的阿塞斯没发现，他原本沉寂淡漠的眉眼逐渐生动，熠熠微光重新回到眼中，点亮里面的色彩。 第393章 终坦白 晚霞彻底黯淡，阿塞斯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告诉斯内普。 他和几只独角兽告别，独自一人返回霍格沃茨城堡。 心里正萦绕刚才的问题，思考中的阿塞斯完全没注意走廊里往来小巫师悲伤的表情。 早些时候，标准变得异常苛刻的魔药教授改了一半还是改不下去了。 怒气冲冲把所有在他眼中不合格的论文全部打回，通通重写。 喜提重写的小巫师敢怒不敢言，挨个排队去地窖拿回自己的论文，现在正好是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 乌泱泱的一群小巫师人手捏着一张羊皮纸，步伐沉重。 和阿塞斯擦肩而过时，勉强打起精神和他打招呼。 阿塞斯没注意他们表情，也听不进去他们的声音，脸上虽噙笑，却更像是绘制好的面具钉在上面，生硬死板。 小巫师们懵了。 手中的羊皮纸轻飘飘飞动，在手上摇来摇去，先前还沉重的份量带不回他们的注意。 他们的视线还是在阿塞斯身上。 怎么现在就连他们那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炼金教授眼中也没有他们了？ 他们又要重新写论文再挨一遍骂，又要被忽视，他们怎么那么惨。 这学上的真累。 屡遭打击的小巫师们自闭了。 阿塞斯全然没注意他们复杂的心理活动，甩开他们的视线，兀自朝地窖走。 越往地窖走，越清净。 领走自己论文的小巫师已经回到休息室苦兮兮重写论文，走廊里只有阿塞斯一个人的脚步声。 最终，他在地窖门前停下。 不过一日光景，他再次站在这里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好像许久没有回来般，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抬手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塞斯静静立于门外阴影，不进去也没离开。 一门之隔，斯内普面无表情注视着手上的地图，冰冷的眼神仿佛要把那个停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名字刺穿。 他早就在地图上看到走回来的名字，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名字在门外就不动了。 怎么？ 这位少爷是要他去请吗？ 门上，美杜莎小姐在睡觉。 尾巴随意搭在莫毗多身上，其余身体盘旋成一团球。 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眼皮安安稳稳闭着，完全没有一点发现站在她面前的阿塞斯的迹象。 莫毗多倒是发现了，但是他负责的只是地窖的炼金魔纹，没有办法给阿塞斯开门，只能干着急。 他想叫醒美杜莎小姐开门，却又不太敢招惹睡不够的她。 “父——少爷，你不进来吗？”莫毗多瞪着期期艾艾眼珠子问道。 “我……” 阿塞斯闭眼再睁开，自嘲一笑，他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算了，下次吧，你好好守着。”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砰—— 闭合的门骤然打开。 阿塞斯立刻僵在原地，猛地回头。 地窖外的光线不算明亮，但对比地窖内已经算明亮。 地窖里似乎没有点燃壁炉，也没有开灯，昏昏暗暗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而就在这若隐若现的光影中，斯内普站在门后明暗交界的地方，背后是如墨的黑，面前的光却照亮其神色。 他的脸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寒霜，被照亮的眼神明晃晃透着和往日无常的讥讽，张嘴就是奚落。 “看看这是谁？真是没想到——” 阿塞斯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 满脑子的踌躇在斯内普出现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什么犹豫，什么不知道怎么说，什么恐惧通通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现在只想留在斯内普身边。 于是不等斯内普把讽刺的话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重重地把斯内普抱入怀中，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人踉踉跄跄往地窖里面退去。 虽然开不了门，但是关门莫毗多还是做得到的。 两人进去后，他用尾巴一顶，顺势关上地窖的门。 斯内普连续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阴沉着脸，张嘴想给这个没轻没重的人洗洗脑子。 “我需要你，西弗。” 蛇王的毒液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简单的几个字打断。 他眉心微微蹙起，不是很明白阿塞斯的意思。 正想询问，阿塞斯低头埋首在斯内普的脖间，说出进来地窖的第二句话。 “我病了。” 往日脑子里的迷雾被一扫而空，种种诡异的异常终于有了一个解释。 可是这个解释又过于沉重，沉重到让人恐惧，让人不敢面对。 斯内普下意识攥住阿塞斯腰侧的衣服，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青白的筋。 多日的疑虑和猜测不断重击他的心脏，细密的痛意漫开，令他出口的声音略带沙哑。 “你说的病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动作多少有些没有安全感的意味，阿塞斯注意到，不由蹙眉，打好的腹稿再次斟酌。 “字面意思，前段时间我在麻瓜的心理诊所确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种精神疾病。” “夜晚的噩梦、出现的幻觉，是创伤性再体验，简单来说就是我恐惧的一幕会不由自主出现，不断闪回，不断重复。” “除了噩梦，还有那天的失控……我的思维会不受控制重复那些片段，所以有时候我没办法情绪，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魔力，它就会暴动。” “现在我能确定的症状只有这些，也许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问题，并不是想瞒着你。” 阿塞斯很冷静，说出来的话甚至可以算得上条理清晰，可他的尾音在颤抖，抱着斯内普的手也在抖。 这是生理反应，不是他能控制的。 早上吃的药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现在情绪波动又如此强烈。 种种因素下，身体被迫出现了情绪躯体化症状。 感受腰上传来的颤抖，斯内普熄了追问的心思，想把阿塞斯推开检查他的情况，却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 阿塞斯抱得很紧，手臂锢在腰上、肩膀，两人之间没有一点间隙，这个姿势不好发力。 没办法，斯内普学着阿塞斯之前安抚他的动作，一手略显生疏地轻轻拍着，一手落在埋首他脖子的脑袋上，囫囵揉着。 “放松，别想其他事情，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安抚对阿塞斯很有用，颤抖的手渐渐平静下来。 第394章 是家人 “先放开我。”感受到不再颤栗的手，斯内普停下动作，象征性挣扎一下，“我需要检查一下。” 阿塞斯顺从地松开手。 如果忽视垂落身侧微不可察颤抖的指尖，他看起来比斯内普还要平静。 这类精神疾病，魔法检测不出来，所以阿塞斯直接点亮壁炉，把今天刚拿到手的检查报告拿出来。 接过检查报告，斯内普一目十行扫过去。 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分析，他的视线跳过分析，直接落到最后一行字。 病情加重，建议住院治疗。 短短一行字，落入斯内普眼中却是刺眼无比。 “……病情加重？” 他艰难地念出上面的结论。 “是。”阿塞斯坦然笑着肯定斯内普的话，顿顿又补充道，“我已经在用药了。” 拿着那张轻飘飘的检查报告，斯内普默然站在原地，只觉得荒唐和不真实，世界好像用什么东西把他隔在外面，让他感受不到现实。 应该是一层膜，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他想，一定不好看，不然阿塞斯一个病人为什么要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该担忧的人是他。 “西弗，我没事。”阿塞斯握住斯内普的手臂，“真的没事。” “没事，呵——” 话音戛然而止。 那么多年阴阳怪气几乎成为斯内普的习惯，除了惹不起的伏地魔，他没有压制过自己的脾气。 哪怕面对邓布利多他也是这样，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用，邓布利多不会和他计较这个。 在阿塞斯面前，他就更不会压制，可现在那句嘲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药呢？我看看。” 沉默半晌，斯内普动作僵硬收起那张检查报告。 他极少逃避什么东西，莉莉死后更甚，能面对的、不能面对的他都没逃，为数不多的几次逃避都给了阿塞斯。 这次他连那张报告都不敢细看，抱着之前最不屑的侥幸，祈祷阿塞斯只是在骗他，只是想让他后悔。 后悔那天丢下他一个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报复他。 如果是报复，他也认了。 只要不是真的。 听到斯内普的话，阿塞斯再次从炼金戒指拿出今天刚拿到手的药，一股脑递过去。 斯内普拿过药，再度沉默。 手上沉甸甸的药物，比那张虚无的报告还要真切，残忍的把他所有侥幸打碎，无声讽刺他的懦弱。 看吧，他说过不会骗你的。 这次也是这样。 可他宁愿他在骗他。 病了？ 怎么会病了？ 迟来的情绪扑出来，斯内普感觉自己和世界重新接轨上，那层膜啪的一下碎开，汹涌的情绪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层膜原来是在保护他不受高度强烈的情绪冲击。 “西弗！” 阿塞斯无措地把拿过药就一直看着药的斯内普拉过来，担忧地呼喊他的名字。 斯内普僵硬地拿着药，种种疑问堵在心口，逼得他心烦意乱，不得不问。 他挑了个不那么让他恐惧的问题，问了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躲你的前一段时间。” 阿塞斯有些焦躁转动戒指，却还是没有回避斯内普的问题。 “那时因为一个实验，开始噩梦不断，次数多后我发现不对，所以就去检查了。” 斯内普闭了闭眼。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是他没有发现，竟然被阿塞斯敷衍过去。 “创伤后应激障碍……什么创伤？”他继续问。 这个问题阿塞斯没办法给出答案。 他清楚病因，但是他不敢说。 无论是预言的不可控性还是刚才斯内普的表现都让他明白，这个答案他只能死死藏在心底，绝对不能告诉他。 沉默也是一个答案。 只不过表示的是拒绝。 斯内普知道了答案。 他想骂，想嘲讽，想像以前一样把不确定的因素拒之门外。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累，以及深入骨髓的冷。 许久没用过的大脑封闭术自行运转，把心脏细密的痛意强行压下，所有不可控的情绪也被一一压下。 阿塞斯没有制止斯内普的行为，只是担忧地看着他。 他有些后悔了，也许今天的坦诚就是一个错误。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斯内普冷静地拉过他，用手挟住他的下巴，逼着他和他对视。 “你之前一直回避这个问题，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 此时在阿塞斯眼中，斯内普那黝黑深邃、古井无波的眼睛渐渐和独角兽们的眼睛重合。 身后是他的亲人朋友。 受制于人，他却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眉目含住温柔和笑意和他对视。 “因为我们是家人。” 不是朋友，不是爱人，是家人。 哪怕他们最终走不到那一步，斯内普也是他极其重要的家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斯内普也笑了。 笑容中罕见的没有嘲讽、刻薄，只是一个纯粹的、平静的微笑。 “我会陪着你……治病。” 最后那个词斯内普说的很慢，他似乎依旧不愿意相信阿塞斯得病。 “好。” 阿塞斯含笑应道。 —— 深夜，城堡白日的喧嚣归为平静。 因为药效的缘故，今天阿塞斯睡得很早，但卧室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斯内普在床边变了张椅子。 他坐在上面，借着微弱的火光，反复浏览那张白天不敢细看的检查报告。 报告上的每一个词，每一项项目，都如同神锋无影无形的刀刃扎在心底。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斯内普终于放下报告，闭目靠在沙发上，没什么笑意地扯开一抹自嘲的笑。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阿塞斯温柔的笑容后，藏着那么多痛苦。 不知道他那天丢下他，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去发病的。 也不知道一个家里娇养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患这样的病。 会是因为他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按不下去。 斯内普睁开眼，久久注视床上阖目沉睡的男人。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 那他要怎么办？ 第395章 去散心 心里藏着事和没有藏事，到底不一样，这次虽然没有完全坦白，但也算坦白了一部分。 阿塞斯一觉醒来只觉浑身轻松，神清气爽。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斯内普。 昨晚看完报告，他辗转反侧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到现在还没有醒。 之后的两天，两人的状态差不多都是这样交换的模样，斯内普憔悴的活像得病的人是他。 阿塞斯又有些后悔了。 这样下去他可能没事，但斯内普绝对要步他后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也许这位浑身上下都写着严苛刻薄、冷漠的魔药教授早已习惯用尖刺对待其他人。 以至于他并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方式去陪伴一个生病的人。 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尽量顺着、不骂人来面对。 这也就导致每次斯内普到嘴的嘲讽都会被他自己吞回去，然后绞尽脑汁换成不那么伤人的话。 看到斯内普这样，阿塞斯心疼。 他从来都不觉得斯内普的话有什么难以接受。 嘲讽也好，安慰也罢，只要是他说出来的，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他眼中的魔药大师就是最好的，现在看到斯内普这样压抑自己的脾气，他实在是受不了。 于是挑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大早上的，阿塞斯拐带越来越好说话的魔药大师去禁林独角兽山谷。 美其名曰：散心。 独角兽对他们的到来很是开心，哗啦啦一大群围了上来，柔和的银色眼睛打量他们，对着两人好一阵问候。 它们都是好心，态度也很好，斯内普并不觉得冒犯。 他不习惯这样的社交距离，便把阿塞斯丢出来应付，自己在树荫底下好整以暇坐着看戏。 独木难支，七嘴八舌的关怀劈头盖脸砸过来，阿塞斯花了十几分钟的口水，也没有获得一个独处的机会。 看着信口忽悠独角兽的阿塞斯，斯内普还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阿塞斯会得这个病。 那天后，他找来麻瓜资料查了，获病的例子没有一个符合阿塞斯。 斯内普隐隐摸寻到一个答案的边角，可是缺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使得答案始终不能成型。 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阿塞斯一直瞒着他的东西。 斯内普用指尖绕着发尾，思索怎么从阿塞斯口中得到这个答案。 在辛西娅和克劳瑞斯的帮助下，阿塞斯终于从重重包围中脱离出来，顺利回到斯内普身边。 “西弗，你竟然能‘见死不救’。” 他装作委屈的控诉，身体却毫不客气在斯内普旁边给他留出来的位置坐下，还试探的揽过近在咫尺的腰。 那动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斯内普斜睨着这个得寸进尺的人。 “你看起来乐在其中，况且不是你要来散心的吗？” “可这个散心是散你的心。” 阿塞斯没什么仪态风度地往后一躺，姿势随性，被他搂着的斯内普也跟着倒下，正好垫着他的手臂。 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落下光柱，雾气蒙蒙柔和了光，并不刺眼。 两人并肩躺着，肩抵着肩。 初冬的阳光只照到脚踝，暖意顺着大腿蔓延全身。 阿塞斯斟酌了下要说的话。 “西弗，我知道因为这个病，你担心我，但是我没有那么脆弱，你真的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委屈自己。” “我喜欢你的一切，你不需要因为什么而收敛，不管是脾气还是什么，只要是你，我都很喜欢。” “可能我没有跟你说过……” “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在那里，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的声音混在阳光中，不轻不重，却比阳光还要温暖。 一切吗？ 斯内普无意识抿了抿唇。 他对自己的脾气有很清晰的认知。 年少不合群，如今当了教授，学生对他也是敬而远之，畏惧大于尊敬。 也许根本就没有尊敬，他知道那群愚蠢的巨怪在私底下是怎么说他的。 只是他习惯了，也不怎么在乎，撞上就扣分，没遇见就无视。 那么些年，也只有阿塞斯是真的尊敬他，能忍受的了他的挑刺靠近他。 所以现在突然让他去好好陪伴一个病人，他只能尽量不去说那些可能会伤人的话，再就是学着阿塞斯的方法。 没想到阿塞斯特意约他出来，只是为了告诉他不需要委屈，可以做自己。 至于那番话里频繁出现的喜欢，斯内普全部当做没听见。 他目前没办法给阿塞斯想要的东西，连最基本的承诺都不行，更没办法交付一份感情。 阿塞斯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感受到身边人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他知道斯内普听进去了。 “说起来这两天没怎么听到嘲讽，总觉得哪里不对。” 斯内普：“……” 很好，他这两天的忍气吞声就当喂了狗，有些人不骂还真的不行。 不过斯内普也知道，阿塞斯是在给他递台阶下。 这人做事永远那么妥帖。 如果他想，做出来的事确实很难有人能拒绝他。 能拒绝阿塞斯的魔药大师心想。 太阳渐高，偶尔头顶传来簌簌风吹过树叶的响声，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这里不是一个方便睡觉的地方，阿塞斯想了想，朝着不远处招手，把玩耍的埃斯特拉唤了过来。 埃斯特拉和小伙伴玩的正开心，它一过来，身后便拖了一群独角兽。 “来，抖抖你们的毛，看看谁抖落的多。”阿塞斯挥着手指挥。 那一群小独角兽眼睛一亮，相互对视几眼，眼眸擦出胜负的火花。 哗啦啦的毛瞬间漫天飞舞。 不需要阿塞斯说什么，斯内普就已经挥动魔杖，把那些毛通通收入戒指。 几只小独角兽没有介意，反而抖得更卖力，还故意把毛都往斯内普那边抖去，好像想用那些毛把他埋起来一样。 这样的恶趣味阿塞斯只能想到是埃斯特拉教的。 他似笑非笑看过去，埃斯特拉的动作渐渐跟不上其他小伙伴的节奏。 估摸着差不多，阿塞斯喊了停。 挨个把小独角兽们挼了一遍，把它们打发继续去玩。 “我们回去睡个回笼觉？” 现在时间还不晚，回笼觉睡完刚刚好赶得上午饭。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温柔的笑，不知道想起什么，低低“嗯”了一声。 第396章 想跳舞 “卡文迪许教授，麦格教授找你，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一个小狮子在走廊上拦住阿塞斯，一边好奇打量这个炼金教授一边传话。 阿塞斯脚步顿了下，谢过他的传话，转身朝着休息室走去。 他在脑子里把可能的事情都过一遍，可来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站在麦格教授面前时还是有些茫然。 “教舞？我？” “嗯，圣诞舞会上，我不允许看到他们丢霍格沃茨的脸，所以我需要一个配合的舞伴来教他们。” 麦格教授为阿塞斯解释。 她还记得阿塞斯在舞会上优秀的表现，所以在需要舞伴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阿塞斯。 阿塞斯轻轻挑眉，思绪不由自主飘到斯莱特林的舞蹈课。 他和西弗授课也不是不行…… 可惜，那群小蛇应该都很精通舞蹈，不需要他们院长额外教学。 不然他应该也能混上一个舞伴？ “我的荣幸。” 阿塞斯遗憾地收回繁杂思绪，优雅躬身，执起麦格教授的手，带她滑入休息室中央。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沙发、架子通通被麦格教授清空，中间空了一大块，用来给小狮子们示范、教学。 随着两人起舞，麦格教授讲解的声音响起，为小狮子们讲解舞蹈动作。 阿塞斯放慢动作配合她。 下面的小狮子们目不转睛盯着阿塞斯和麦格教授的动作。 尤其是没有接触过、怕丢脸的小狮子，那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两人身上，直接复制粘贴他们的动作。 礼仪课是阿塞斯从小就没有缺过的课程，每个动作他都练过无数次，肌肉记忆可以说是深入骨髓。 现在麦格教授是教学的主导者，他只需要配合舞蹈动作，这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带脑子。 于是他的身体带着麦格教授旋转，可脑子已经飞到另一件事上。 真的不能一起共舞吗？ 他们还没有跳过。 要不问问？ 万一呢？ 有些念头一旦萌生，就很难熄灭。 麦格教授早就发现了阿塞斯看似配合实则已经开始走神。 不过她没说什么，反正阿塞斯的动作依旧标准、优美，足够她教学。 出于礼貌，阿塞斯走神也低着头，垂眸注视麦格教授的眼睛。 唇角微扬，礼貌又不失风度。 休息室光线不错，昏昏黄黄的光为他拢了一层又淡又轻的晕。 落在其他人眼中，他周身好似在发光，眼中那点礼貌笑意被暖光渲开，乍看过去温柔又多情。 “要命，我好像有点学不进去了。” 不知道哪个小女巫小声喃喃。 她旁边的小女巫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眨眨眼，一脸感同身受。 “确实有点学不进去，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卡文迪许教授的人气能在一众教授中一骑绝尘了。” 她们的交流引起其他人注意，第三位小女巫兴致勃勃凑过来，接上话。 “是吧是吧，关键是温柔就算了，还好看，好看就算了，还是一个家族的家主，梅林还真的是偏爱他。” 最开始说话的女巫闻言有些咋舌，“这真让人羡慕。” “话说，我记得我们这位炼金教授还单身，真的没人努力一下吗？”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某个语出惊人的小狮子不明所以，“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后排，一位身材高挑的高年级女巫一言难尽瞥了眼她，终于忍不住插嘴。 “咳咳，刚才说努力的那位同学绝对没有上过炼金课和他代的魔药课。”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齐齐竖起耳朵听着。 “长得再好看，也抹杀不了他是我们教授的事实，他的课要求比斯内普教授还要高，代魔药课时甚至要求所有人的魔药都是完美品质，这合理吗？” “换你，你敢努力吗？” “梅林的大胡子，他一点都不会放水，每次说什么就是什么，炼金课本来就难，他要求还高的离谱。” “就是，别说旖旎了，我现在看到他就想调头走。” 说话的女巫都是报了炼金课的，她们身边的男生们也跟着点头。 “那如果拿下他，要求是不是就降了？”还是那位语出惊人的小狮子。 嗯？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个小狮子。 你要不要听听在你说什么？ 等等！ 女巫们眼睛一亮。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神中的阿塞斯和沉迷教学的麦格教授都没有发觉，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逐渐开始变化。 准确来说是落在阿塞斯身上的。 最后一舞毕，小巫师们为两人的舞蹈送上掌声，各种灼热、探究好奇的目光落在阿塞斯身上。 有胆大的还冲阿塞斯抛了个媚眼。 阿塞斯还惦记着跳舞的事没发现，倒是麦格教授发现了，突然觉得找阿塞斯来做舞伴也许是个错误。 她眉头紧皱，视线严厉地在她们身上扫过，把她们的目光一一逼回去。 “刚才我教的动作你们记下来多少？有没有人愿意出来展示？”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扎堆聊天的女巫们。 刚才她们不是在偷看阿塞斯，就是在说悄悄话，麦格教授的动作她们是一个都没看也没记。 她们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男生挺身而出，可大部分的男生也不会，会的不敢和麦格教授跳。 万一紧张之下把他们院长踩了，他们简直不敢想象他们院长的脸色。 两伙人面面相觑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没有人要试一下吗？” 麦格教授的视线在人群里挑选。 “韦斯莱先生？” 四个红色脑袋同时看向麦格教授，麦格教授视线一顿，若无其事补充。 “罗恩.韦斯莱。” “啊？”罗恩苦着脸。 双胞胎对视一眼，激情鼓掌。 “噢，是我们的罗尼宝贝。” “嘿！别叫我罗尼宝贝！” “行了，其他人两两一组，跟着我的动作。”麦格教授打断三人的争执。 第397章 邀舞斯内普 麦格教授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瞟向阿塞斯。 这回阿塞斯察觉到了，视线淡淡扫过去，眼中蕴了几分疏离，不重，但愣是没人敢去开这个口。 气氛一时凝滞。 刚才语出惊人的小狮子左看看右看看，见还是没人站出来，她悄悄的、恨铁不成钢哼出一口气。 然后，毅然决然地——躲了起来。 其他人鄙夷不屑地看着她，她不为所动，还躲得更里面。 拜托，她是格兰芬多，但不是没脑子的格兰芬多。 刚才只是说说，说说不会怎么样，但是真的做了就不一样了。 她还不想被教授针对。 阿塞斯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他收回视线，望向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既然这里没有我的事，那我先离开了？” 刚才那些小狮子的眼神官司，麦格教授全都收入眼中，现在面对阿塞斯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一听到他提出离开，立马应下。 阿塞斯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 “教授，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说话的女生声线有些不稳，但语气坚定，没什么退缩。 阿塞斯没听到教室里传来其他声音，怔了一瞬，慢半拍反应过来被邀请的人应该是他。 毕竟这里两位教授，只有他的性别符合。 阿塞斯不打算留下来陪这群小狮子玩闹，转过身，微启唇正要拒绝。 似乎猜到他要拒绝，那个女生马不停蹄补充：“刚才麦格教授说过不能拒绝女士的邀请。” 阿塞斯失笑，“你说得对，不能拒绝女士的邀请。” 那女生一喜，还以为阿塞斯要应下她的邀请。 没想到下一秒——阿塞斯礼貌地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很平常，但这一眼却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恕我直言，这里只有麦格教授称得上一句女士。” 单说那女生一人多少有些让她下不来台，阿塞斯干脆把所有人囊括其中。 说完这句话，他对着其他小狮子歉意笑了下，转身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 他走后，休息室一片寂静。 或好奇或打量目光落到那位女生身上，她也不觉得窘迫，反而眼神更亮。 她的身边就是那位语出惊人的小女巫，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凑过去八卦。 “温蒂，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邀请卡文迪许教授？”温蒂带着温婉却势在必得的笑容，“因为我发现，他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艾达沉默。 她因为她已经够勇敢，够口不择言、语出惊人，不想还有人比她还勇。 竟然真的想上手…… “而且梅林的大鼻子，他拒绝竟然还担心我下不来台，这温柔的太过了，莎拉说的对，要命。” 艾玛欲言又止看着温蒂，劝解的话在女生亮闪闪、充满憧憬的眼睛下死活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憋出一句祝福 “祝你成功？” “谢谢，我会的。” 另一边往地窖走的阿塞斯还不知道，因为一次平常的舞蹈授课，被一个正值青春，春心萌动的女生看上。 地窖。 刚走进地窖，阿塞斯有些迟疑环顾四周，办公桌——没人，魔药室——开着门也没人，沙发上——还是没人。 剩下的只有卧室。 他自然而然推开卧室门。 “西弗？” 从那天晚上开始，卧室多了张不知用途的沙发。 现在魔药大师靠在沙发上，手拿着一卷很长的羊皮纸和羽毛笔低头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 笔触凌厉，沁下沉墨。 听到阿塞斯进来的动静，斯内普停笔，慢吞吞抬眼上下打量，确认人没什么大碍又低下头。 阿塞斯微一挑眉，把门关上，走过去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还没走到，羊皮纸消失在斯内普手上，显然他不想给阿塞斯看。 他不想，阿塞斯也没深究。 转而斟酌起另外一个问题。 “西弗，你知道圣诞舞会吗？” 斯内普斜睨着他，懒懒刺了句，“假如你还记得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这话头对了。 阿塞斯眼含期待，委婉暗示：“既然需要参加舞会，需要给斯莱特林的学生补补课吗？” “你觉得他们需要？”斯内普意味不明反问。 “怎么不需要。”阿塞斯正义凛然，“麦格教授都给他们学院的学生加训了，我们斯莱特林不能输给他们。” “输给他们？你觉得会输给他们？” 斯莱特林的院长眯着眼看这个敢质疑他带领的学院的人。 敏锐嗅到危险的气息，阿塞斯连忙找补，“当然不可能，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绝对不可能赢。” 这话阿塞斯说得斩钉截铁。 刚才他可是看到了格兰芬多学生的水平，他敢说从斯莱特林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跳的更好。 “那就不需要了，浪费时间。” 阿塞斯闻言还想接着挣扎，“这不是还有万一吗？” 魔药大师险些气笑。 他学院的学生对上那群蠢狮子怎么可能有万一。 “把你脑子里想的东西老老实实说出来，我还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浪费我的吐真剂。” “西弗，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阿塞斯收起笑意，正色邀请，但他没有别的邀请动作。 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斯内普同不同意都不会影响。 跳舞？ 斯内普靠在沙发背上的后背微不可察一僵，指腹无意识揉搓。 他见过阿塞斯跳舞，很好，只是…… 打散脑海中看到过的画面，斯内普若无其事避开阿塞斯灼灼视线，给他提了一个相对完美的建议。 “如果你担心在舞会上落单，也许你可以邀请其他教授。” “不是因为这个。”阿塞斯细细端详斯内普的脸色，斟酌道，“也不是在圣诞舞会上。 “我的意思是，就现在，就在地窖，就我们两个人。” 在众人瞩目、大庭广众下和斯内普共舞阿塞斯不是不想，可现在不管是时间、时机还是关系都不对。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求一场有仅有两人的舞会。 第398章 被拒绝 “可以吗？西弗。” 可以……是不可能的。 魔药大师现在只想把勾起阿塞斯兴致的人，无论男女一律毒死。 其实跳舞对斯内普来说也不是难事，而论接触，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只是一场舞根本不算什么。 可有一个问题，众所周知，社交舞蹈一般是男女对舞。 他和阿塞斯同为男人，谁跳女步都不合适，他不愿意跳，也不认为阿塞斯会愿意跳。 “收起你的妄想，我不会跳女步。” 斯内普冷冷把已经快要凑到他身上的脑袋推开，咬牙切齿。 “如果你想跳舞，去找别人。” 阿塞斯又往斯内普那边靠了靠，几乎整个人坐在那张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我知道你不会女步。”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什么，朝着阿塞斯看去，被看的人很是无畏无惧，脸上没有一丝羞赧。 “可是我会。” “你的意思是……你跳女步？” 斯内普问出来还有些许不敢相信，他还以为阿塞斯这样受到家族继承人教育的人会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阿塞斯理所当然点头，“我提出来的，而且我会，自然是我跳。” “你不觉得被……冒犯？” 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斯内普挑了个勉强觉得贴合的词补上。 “为什么会觉得被冒犯？”阿塞斯不解复述一遍。 “这只是舞步，编造舞步的是人类，划分男女舞步的也是人类，这只是人类赋予它们的定义。” “实际上女士完全可以跳男步，男士也可以跳女步，这不代表什么。” “所以要试试吗？西弗。” 斯内普心动了。 让他跳女步他还是介意，但是既然阿塞斯不介意挑女步。 他也有点看看这个场面。 “我想如果——” 代表同意的回复几乎要说出来，却突然停了下来。 阿塞斯不解，“怎么了？” “不试。” 斯内普极轻压了下唇角。 他后知后觉想起，要是跳，他大概率是以舞伴的视角去看这一场舞蹈。 舞蹈也许不如拥抱亲密，但是暧昧轻柔的音乐、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以及旋转时目中只有对方。 无论哪个都太过了，不合适。 之前阿塞斯能接着问是因为斯内普没有明确拒绝。 现在遭到明确拒绝，阿塞斯虽然还是想一起跳舞，但他不会再问。 “那我们圣诞舞会需要为霍格沃茨准备什么？” 他自然转移话题。 斯内普回忆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话，没有一句是安排工作。 “不用，有人负责。” …… 圣诞将至，天空毫不意外地下起来大雪，皑皑白雪盖住偌大的霍格沃茨，为它换上银装。 今年的圣诞节霍格沃茨准备的格外盛大，雕刻着冰凌花的冰柱拔地而起，在每个不起眼的角落盛开。 比往常更大、更茂密的圣诞树摆在礼堂中央，各种装饰缠绕在上面，圣诞树顶端站着一只类似凤凰的装饰品，有人路过时便放声歌唱。 越是临近圣诞节，越是随处可见学生们在走廊、教室外青涩地邀约。 这天最后一节课是炼金课，阿塞斯刚说完下课，下面的小巫师立马叽叽喳喳起来，该邀的邀，该拒的拒。 这些和阿塞斯这个炼金教授没有关系，他收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教授，我能邀请你参加舞会吗？”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瞬间消失，四面八方的视线若有若无飘向门口。 拦住在门口的还是上次休息室那位格兰芬多的女孩，阿塞斯不禁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就盯着他不放。 这已经是第三次偶遇了。 他没心思和学生纠缠不清，也不停留，只随口递了句警告。 “邀约对象教授除外，抓紧时间去找别人，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这话一出，双胞胎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他们朝着周围伸出手。 “第三次还是拒绝，愿赌服输。” 四周小巫师不情不愿交出加隆。 看着阿塞斯离开的背影，温蒂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弃，咬了咬牙追上去。 “喂，你谁啊？没听到我哥说的话吗？还想跟上去？是不是想太美了？” 德拉科人还没走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已经提前到达战场。 因为德拉科口中的哥哥，温蒂停下脚步，没去追阿塞斯，反而仔细瞧起这个铂金少爷。 “哥哥？” “我哥是我教父教母的儿子，他是我哥有问题吗？倒是你个丑八怪，没看到我哥不想理你吗？还不滚？” 德拉科这几年被惯的厉害，只是平时有阿塞斯教他怎么做，他就学着收敛过于蛮横无礼的脾气。 但脾气只是收敛，不代表消失了。 甚至他的脾气因为多份的溺爱愈发嚣张跋扈，现在看到温蒂纠缠他哥，恨不得直接把人丢出霍格沃茨。 “你说我丑八怪！” 女生对于自己容貌要更加注重。 现在听到德拉科骂自己丑八怪，温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毛，怒不可遏瞪着德拉科。 “我叫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丑八怪，去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好好认识你的丑陋，别出来吓人了。” “就你这样还敢肖想不该想的人，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德拉科眼中带了几分不屑。 “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阿塞斯冷声叫道。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德拉科刚才还嚣张扬起的羽毛顿时耷拉下去，不敢看阿塞斯的脸色。 温蒂的表情和德拉科截然相反。 “教授，你是回来答应邀请的吗？” “不是。”阿塞斯没有给她念想，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我找德拉科，刚才的话我替德拉科向你道歉。” 德拉科不服气悄悄瞪着温蒂。 温蒂看过去，见他根本没有悔改，于是她在德拉科惊恐的眼神中，大声告状。 “可是教授，马尔福先生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在瞪我。” 阿塞斯侧过头，正好看到德拉科还在挤眉弄眼威胁温蒂。 “为你不礼貌的话语，道歉。” 阿塞斯稍稍冷下脸。 讨厌的格兰芬多 ！就知道告状。 有本事出来决斗！ 德拉科不情不愿对着温蒂含糊说了句像是道歉的话，如果忽视他的眼神，看起来还算像模像样。 第399章 警告和礼物 勉强算是道完歉，德拉科警惕盯着温蒂，如果不是阿塞斯比他高，他甚至还想把阿塞斯挡在后面。 也不看看什么身份，还想抢他哥。 在德拉科话音落下后，阿塞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温蒂——这个最近频频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格兰芬多。 在此之前，他只是知道他的课上、格兰芬多里有那么一个人。 “克罗尼小姐。”他蓦然出声，对着不远处拐角轻抬下颚，“跟我来一下。” 说完，他率先转身。 “哥！” 德拉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正想也跟着过去，却被阿塞斯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只能不服气瞪着温蒂。 温蒂没心思关注他，像是鼓气般攥了攥衣角，然后跟在阿塞斯身后走向拐角。 在拐角站定，阿塞斯扫了眼环境。 虽然刚刚下课，但这边并没有什么人，只余地上阴影。 “教授，你……” “克罗尼小姐。” 阿塞斯打断温蒂的话。 他的位置更里面一点，几乎整个人都没入阴影，温蒂看不清他的脸色。 “你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平静的声音在两人间回荡，明明没什么起伏，温蒂却莫名听出一点不耐。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塞斯当教授那么久，她还没见过阿塞斯不耐烦的样子。 课上犯的错再简单，次数再多也只是让重新做，甚至笑意都不曾消失。 可现在她突然不确定了。 “先前顾及其他人在，我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明确警告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浪费时间，万一——” “没有万一。” 阿塞斯声音冷了些许，他鲜少需要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事不过三，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不介意用一点别的手段。” 阿塞斯扔下最后一句话，没再关注温蒂，目标明确拎走偷听的德拉科。 “走了，你教母把送你的圣诞节礼物和礼服送到我这，让我给你。” 德拉科终于知道刚才阿塞斯为什么会折返回来了。 他就说不可能是因为那个格兰芬多，原来是因为给他送礼物。 礼物？ 教母的礼物？ 德拉科忽然反应过来阿塞斯的话，后者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眉眼促狭。 这下不用人叫了，德拉科屁颠屁颠快步走到前面。 还不忘回头催阿塞斯动作快点。 看着他们相继离开的背影，温蒂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没有对比，刚才阿塞斯语气里那点不耐还没那么明显，现在有了对比才察觉其中差别。 可这样独一无二的区别对待，远比一视同仁的温柔还要诱人。 ……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幽静而甬长，这阵平静很快就被两道身影打破，确切地说打破平静的是稍矮一点的那人。 那人顶着铂金色脑袋，嘴噼里啪啦停不下来，像个麻雀似的围着另一人各种叽叽喳喳，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他身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应着。 “哥，教母送的什么礼物？” “等会自己看。” “那你送的什么礼物。” “一起放在那，自己看。”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德拉科冷不丁在平常的话里插了句试探。 阿塞斯脚步难以察觉地顿了下，没中他的试探，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路上问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德拉科有些遗憾，却也不算意外。 要是那么简单被他套出来，阿塞斯就不是他哥了。 叫他哥才差不多。 “对，所以有吗？” 阿塞斯没说话，目光幽幽看着走廊尽头，好半晌才很轻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很自然地接话，“我就知道你没有——” “等等，你有！？”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阿塞斯是在点头，不是他想象中的否认。 “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参加订婚宴，难道你没邀请我？” 德拉科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你竟然不邀请我！” 他们这些纯血，基本上五年级左右就会订下婚约，有的会举办订婚宴，等毕业了就可以直接结婚。 现在听到阿塞斯的肯定，德拉科下意识以为阿塞斯已经订婚。 “想什么呢？我要是订婚，你会不知道，你父亲会不知道？”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炸毛的德拉科。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不邀请你？” “那就好。” 德拉科松了口气，因为炸毛瞪圆的眼睛升起几分好奇。 “可是也不对，为什么还不订婚？” “怎么？你想去宴会了？” 阿塞斯没有正面回答订婚这个问题，随口转移起德拉科的注意。 可这次的德拉科十分执着，“谁想去宴会，我说的订婚宴。” 果然还是长大了，不好糊弄，阿塞斯敛了笑，思索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的时机还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订婚不是很简单吗？还是教母不同意？她不是纯血？” 这已经德拉科能够想出来的，最难以跨越的鸿沟。 阿塞斯深深看了德拉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他头一回觉得德拉科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说句不谙世事都不过分。 但是这样也不错。 有资本、有底气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就这样永远做马尔福和卡文迪许骄傲肆意的小少爷。 总归还有他们在。 德拉科没看懂阿塞斯的眼神，但是他知道自己猜错了。 “那是她的家里不愿意？不应该啊？难道眼睛瞎了？” 德拉科默数自己这些年在阿塞斯这里占到的便宜，不服气嘀咕。 阿塞斯笑骂，“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安安静静去拆你的礼物。” 两人聊天间，已经走到目的地。 德拉科一抬头，看清眼前的门突然整个人卡住，怀疑地眨眨眼。 第二次看到的还是那扇门。 “不是，哥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地窖啊！是院长的办公室，你的办公室在旁边，在旁边！” “没走错，进去吧，你的礼物在里面。”阿塞斯对着门口的美杜莎小姐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美杜莎小姐吐吐信子，开了门。 第400章 德拉科拆礼物 德拉科恍恍惚惚。 然后……就被阿塞斯无情地拉进地窖。 地窖里只有一人在。 办公桌前，斯内普漫不经心挥舞魔杖，在他身前是堆积如山的礼物，大小不一，现在正随着他的想法分类放置。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里面大半是妮娜刚送来的，是阿塞斯收到的礼物。 让阿塞斯把德拉科带过来的人也是他，所以他现在看到德拉科并不意外。 斯内普在礼物堆里找了找，挥动魔杖把三样东西送到德拉科面前。 “拿走。” 被迫当了小半天的礼物整理员，斯内普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德拉科还懵着，没有立刻接下。 斯内普等了一会，见东西还在半空中，不耐烦地抬了抬魔杖，礼物也跟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 “马尔福，你的东西，拿走。” “啊……哦。” 德拉科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接过那三份礼物。 “西弗，还有我送的礼物。”阿塞斯凑过去小声提醒。 斯内普扫了眼刚才送过去的东西。 果然阿塞斯送给德拉科的礼物不在里面，再一看，那份礼物还在他面前那堆礼物里。 “你下次最好自己送。” 斯内普挥动魔杖把那份礼物送过去，忍不住低声警告。 “好。” 阿塞斯眉眼带笑，应下了。 这两人在不算大的地窖里，完完全全自成一个世界，把其他人隔绝在外，这就是德拉科的感觉。 最后一份礼物慢悠悠悬在他面前。 铂金孔雀抱着怀疑世界的迷茫感，伸出手接过飞过来的礼物。 他想问，可是他莫名觉得不能问。 阿塞斯一回来，整理那几堆礼物的任务就落到他头上。 比起对着这些礼物，魔药大师显然更愿意泡在魔药室里。 斯内普去了魔药室。 地窖内就只剩下整理礼物的阿塞斯和抱着四份礼物满脸茫然的德拉科。 “哥。”德拉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叫了声阿塞斯。 阿塞斯随口嗯了下，手上动作不停，一份又一份礼物拆开又放好。 “不拆礼物吗？” “……拆。” 德拉科勉强把自己从满心满眼的疑惑中拉出来，专心拆起礼物。 四份礼物中，安娜和公爵是一起的，放在一个盒子里。 那个盒子应该是炼金道具，把里面的礼物缩小了。 德拉科伸手进去拿出来几样东西，第一个是他想要很久的魁地奇望远镜。 他之前问过阿塞斯，但是阿塞斯没有正面回答。 没想到圣诞节安娜送了，而且比他看到的那个还要精致。 德拉科爱不释手研究了好一会，才满怀期待看向第二件礼物。 第二件礼物是一把他从来没见过的飞天扫帚和全套保养工具……以及一张羊皮纸？ 说明书吗？ 德拉科好奇地拿起羊皮纸，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庄……庄园？” 一旁兢兢业业打理礼物的阿塞斯眉心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走到德拉科身边，看清德拉科手上的羊皮纸，一阵无语。 他父亲还真会借花献佛。 刚买下的庄园就这样被送出去了，他该庆幸送的不是普林斯老宅吗？ 当时他在妖精那里弄走普林斯家产的时候，一时兴起，还顺便购置了几套房产。 其中最贵、最好的就是这套庄园了，位于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落魄的、不知名的家族留下来的。 就连妖精都不清楚具体来历。 “哥，有什么不对吗？”阿塞斯沉默的太久，德拉科忍不住询问。 “没问题，你找个时间让家养小精灵过去整理一下，然后抽空去下个魔咒，留作你的安全屋。” 阿塞斯不至于小气到把礼物要回去，就算公爵不送，他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可能最后也是送出去。 现在送给德拉科也没什么关系。 “好。”德拉科乖乖巧巧收起羊皮纸的地契，然后接着拆剩下的礼物。 剩下三份里面只有两份是礼物，是阿塞斯和斯内普的礼物。 德拉科先看的不是礼物那一份，是安娜送来的礼服。 如阿塞斯所说，安娜收到德拉科的建议，送来的果然不是白色，而是如墨幽深的黑色。 德拉科拿起来，展开。 随后他惊讶发现，礼服上面是有图案的，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只有特定的角度能看到。 德拉科试着转换角度，看到了上面的图案——墨绿和靛青勾勒的孔雀，根根羽毛分明，眼睛是漂亮的黑锆石。 他沉默着，然后很认真地发出感慨：“我教母的眼光，真好。” 阿塞斯赞同点头。 安娜的眼光一向很好。 教母眼光好，穿在他身上就更好了，德拉科美滋滋收好礼服，准备到时候在舞会上大展风采，惊艳四座。 下一份是斯内普的礼物。 拆开这份礼物的包装，德拉科还有些恍惚和不真实，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他们院长的礼物。 第一次！ 礼盒里面很简单，只放了瓶魔药。 魔药是金黄色的，里面的液体好似雀跃的飞鱼，缓慢流动。 好看，是他喜欢的颜色。 德拉科惊喜地看着手中的魔药，左右摇晃，让里面的液体流动。 “收好了，这是福灵剂。”见德拉科没认出来，阿塞斯没忍住提醒。 生怕这傻孩子没把这魔药放心上，给弄丢了。 “福灵剂，这是福灵剂？”德拉科拿着魔药的手僵住。 “对，还是完美品质的，在外面有市无价，极其稀缺。” 德拉科拿起魔药，仔细看，这才把眼前的魔药和传说中的福灵剂对上号。 这种魔药制作起来耗时久又麻烦，他还真的没见过。 看到他的动作，阿塞斯笑了笑，笑容里藏着几分骄傲和自豪。 现在魔法界里能制作福灵剂的魔药师不多，完美品质的就更少了。 魔药大师是其中翘楚。 “院长真大方。”德拉科感慨，小心地、宝贝地收起魔药。 确实大方。 阿塞斯有些酸了，视线不着痕迹扫向魔药室，仿佛想透过门看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魔药大师送到礼物他还没收到，不知道今年的是什么？ 最后一份是阿塞斯的礼物。 德拉科满怀期待打开。 第401章 他们的礼物 能送的东西阿塞斯基本都送过了，更别说日常随手给德拉科的炼金道具，不说武装到牙齿，但武装到手没问题。 所以这次他另辟蹊径，直接在英格兰附近买了座岛，给德拉科养龙玩。 “我记得你喜欢龙，那上面可以养，养龙场在建，其他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不过龙还要驯养一段时间。” 阿塞斯一边把礼服收起来，一边给德拉科解释。 德拉科怔怔拿着那张写着岛屿的羊皮纸，一时说不出话来。 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还在做梦。 卡文迪许的家主都那么豪气的吗？ 一座庄园、一座岛……就这样随意送给他了？还岛屿养龙？ 这做梦一样的生活。 真的……太美好。 德拉科飘飘忽忽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手里紧紧抱着他的礼物，脚步漂浮，嘴角根本压不住，勾起的弧度几乎要上天。 “养龙场？” 德拉科刚关上门，斯内普就出现在魔药室门口，好整以暇打量着阿塞斯。 “我这不是不知道送什么了吗？” 阿塞斯解释，收好最后一件礼物。 随后来到斯内普面前，从炼金戒指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圣诞快乐，教授。” 这份礼物和德拉科刚才手上的羊皮纸差不多，只是上面不是文字，而是被人用羽毛笔，细细勾勒了一幅图。 斯内普接过，垂眸。 指尖不紧不慢划过上面的线条，慢慢念出写在右下角的名字。 “温室药圃？” 好似在担心斯内普觉得这份礼物没有送给德拉科的好，阿塞斯握着他的手，引导他划到羊皮纸中心。 那里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花体。 “这是我的德语名字，这座药圃的设计者、制作者、建造者都是我。” “独家打造，仅此一座。” 皮肤相触的手背，炽人的暖意随着阿塞斯的话滚烫流过每一处。 斯内普略微失神地看着图纸。 没人比他清楚阿塞斯有多忙，有时他都能悠闲地看看书，沉浸在魔药中，阿塞斯还是在处理各种送来的信件。 信件繁杂，光他看到过的落款就已经有十多个。 信上对阿塞斯的称呼也各不相同，常见的有卡文迪许家主、穆勒少爷、公爵，还有少量的先生和老板。 托这些信的福，阿塞斯约好的复诊已经一拖再拖，要不是看他没什么问题，斯内普早就强行收走信件。 就是这样一个连看病都不一定能挤时间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建好那么大一个温室药圃，还是亲手建造。 阿塞斯还在介绍。 他握着斯内普的手，在羊皮纸上划过每一个房间，挨个挨个的介绍。 “药圃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一间打通的魔药间，以及休息室、卧室，下层是药圃，那里我刻了魔纹，温度、湿度、光照……都可以自由调节。” “还有一些细节的设置，我写了说明书，照着看就可以了，对了……里面的药草，现有的、能找到的百分之八十我都移植进去了。” “剩下的我会慢慢补充进去。” 阿塞斯缓慢说完最后一句话，没有松开手，两人的手交叠点在图纸中间。 白光于指尖亮起，上面渐渐浮现斯内普的名字。 这座药圃，终于找到他的主人了。 送药圃的想法诞生的很早，但涉及到斯内普，阿塞斯不想假手于人，所以一直没能完成。 他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来筹备、规划、建造，直到圣诞节前几日才竣工，赶上了这次的圣诞节。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我很喜欢。” 这份礼物里蕴含浓重的心意，也完完全全踩在他的喜好上，斯内普实在没办法说出任何违心的话。 “喜欢就好。” 阿塞斯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得一句满意、喜欢。 现在听到斯内普的话，他终于如释重负笑了。 说真的，他还真担心斯内普会拒绝，这次的礼物可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昂贵，耗时耗的精力也更多。 别说养龙场比不过，他长那么大送的礼物就没有一次能比得过。 养龙场他只需要让人去建、去跑手续，可药圃事事都是他亲手做好的。 地址选的都是他收藏中最优越、最舒适的地方，旁边唯一一次房屋也是他的，再隐蔽不过了。 “西弗，我的礼物呢？” 阿塞斯没有什么不问礼物的忌讳，两人的关系也不用讲究那么多，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 斯内普出来本身就是为了送礼物，阿塞斯问，他顺势把一个盒子递过去。 “圣诞快乐。” 盒子不大，一手刚刚好拿下。 阿塞斯刚接过，斯内普就好像有什么事一样，扭头折返魔药室。 只有门口还留了一条缝隙。 阿塞斯体贴地没有跟进去，给斯内普留出独处的空间。 回到沙发上，阿塞斯打开盒子。 里面安安静静躺了条项链。 项链款式很简单，银质的链子坠了个雕刻着花纹、小巧精致的魔药瓶。 可是阿塞斯的目光却久久没能从项链上面移开，目光滞留许久，眼中亮起的光仿佛要把那条项链看穿。 他认出了魔药瓶里的魔药。 “欢欣剂……”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欢欣剂的价值远比不上福灵剂。 可此时此刻 ，阿塞斯看着它，只觉暖意涌动，一颗心被温水泡的发软。 也许别人不理解，但他明白。 这是来自身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最简单含蓄、却纯粹的祝福。 欢欣剂——我希望你快乐。 快乐…… 不管见过多少次，阿塞斯都会因为斯内普偶然间显露出来那一点微乎极微的情感色彩而手足无措。 因为他太清楚这对自持内敛的魔药大师来说有多难。 我的快乐是你啊，西弗。 阿塞斯拿出那条项链，紧紧握着。 低头无言。 魔药室内，斯内普站在门后，透过门缝凝视阿塞斯握着欢欣剂无声欢喜、沉默不语的模样。 他并不意外阿塞斯的反应，但仍会因此感到开心、震撼。 他经历过许多他人没受过的悲剧。 落在他们口中也许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描述，可在他这里，是真真切切、咬着牙关熬过去的难。 众多苦难浇筑出沉默高傲的斯内普，所有温柔、和美好挂钩的情感被深深埋在这具冷硬躯体的某个角落里。 无人知晓，亦无人关心。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活的像亘古不变、死寂幽深的黑湖，只等哪天蒸发殆尽，就可以化作水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是阿塞斯不顾一切在这潭死水里小心摸索，深陷泥泞却把那些深藏湖底的美好情感挖出来，妥帖收好。 并回馈更沉重虔诚的爱意。 他看到了，也收下了。 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黑湖每次风起水纹都难以察觉，一如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显露出来的温柔都弥足珍贵。 那是…只为一人露出的柔软。 第402章 拥抱 手持项链，阿塞斯自己坐了一会，好不容易平息下汹涌翻滚的爱意。 即便如此，他浑身的细胞也依旧在叫嚣着把这场爱意中另外一个主人公拥抱入怀，溶于血骨。 在和斯内普相关的事情上，阿塞斯的自制力几乎为零，所以他进去了。 魔药室里的魔药大师还在出神，忽然暖意袭来，脊背贴上一个充斥着温暖的胸膛，左肩多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西弗。” 头埋在肩颈处，阿塞斯的声音有些闷和含糊，呼出的气息滚烫而炙热。 斯内普不适地侧了侧头，避开那过度挠人的鼻息，低低应答。 “嗯。” 阿塞斯无声笑了。 他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脆弱的脖颈，环住肩膀和腰身，把两人的距离完全抹平。 “我爱你。” “我知道。” 这句话来的突然，斯内普顿了一下，才想起回答。 得到回答，阿塞斯心满意足抱紧他，暖意融化冰冷，斯内普卸去所有力道往后靠。 阿塞斯喜欢拥抱，他一直都知道。 但他从没说过，其实他也喜欢。 渴望拥抱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每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都流淌着千百年不变的温暖和安全感。 无需言语，便可抚平不安。 斯内普握住阿塞斯的手，轻轻拍了下，阿塞斯立马会意，松开手把他在怀里调了个方向，再紧紧抱住。 他极喜欢面对面、没有距离的拥抱，因为那是他们心靠得最近的时候。 拥抱。 共享一切的拥抱。 心跳在某个瞬间，同频共振。 两人脑海中的想法也趋于一致。 高傲的魔药大师不需要救赎，所以炼金教授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 雪霁天晴，流云缓动。 冬日的暖阳慵懒洒下不灼人的阳光，映照在结成光滑镜面的黑湖上，远处看来，熠熠生辉。 今天的霍格沃茨格外喧闹。 最后一节课上完，小巫师们像松来缰绳的野马，在霍格沃茨里肆意狂奔。 每个人都在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这一切和地窖里的两人没什么关系，自从被斯内普明确拒绝过邀舞，阿塞斯对这个舞会唯一的期待就是看看德拉科的舞伴是谁。 他母亲特意写信来让他注意德拉科有没有什么情况。 后面又收到纳西莎的信。 虽然他觉得没那么快，但关心自己弟弟的情感生活，他还是第一次，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斯内普知道后，嗤之以鼻，不过阿塞斯念的多了，他也有些好奇。 这场舞会是为了三强争霸赛举办的 ，主角不是教授，阿塞斯和斯内普没有穿得太隆重。 斯内普穿了安娜送的礼物。 一件纯黑勾银的礼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安娜的礼物，倒是阿塞斯知道一点内幕。 最近公爵带着安娜在法国蜜月，那边是世界时装之都、时尚之都，安娜女士恐怕刹不住车了。 他一个人就收到了五六套。 阿塞斯穿的也是安娜送来的礼服，不过是白金相交的。 款式简约，不会抢别人主场。 两人前后出发。 礼堂旁边的等待大厅此时已经蜂拥了一小批小巫师。 他们分散在四周，三两成群聊着天，基本上都是和舞伴在一起。 麦格教授还是放心不下她学院里那几个调皮蛋，特意等在楼梯口，挨个检查他们的着装。 看见阿塞斯，她笑着招呼。 “卡文迪许教授。” 阿塞斯来到她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和她寒暄起来。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一个接一个走过去，有了阿塞斯，麦格教授分心了不少，哈利走到她面前，她才注意到他。 “噢，哈利，你看起来不错。” 确实不错，本来哈利长得就不差，一套合身的礼服完全发挥出他的优势。 阿塞斯扫了眼，有些想笑。 如果没记错，因为这件礼服，小天狼星没怎么还的金加隆再次增加，乔尔心黑手狠，不到一百金加隆的礼物硬是要了小天狼星一万。 这下小天狼星怎么可能还的完。 这几乎肉眼可见成为亏本的买卖，索性阿塞斯没打算在他身上捞点什么，就连留着他都是逗魔药大师的趣。 一听到小天狼星沦为家养小精灵，每天在庄园里打扫卫生，还不能用魔力，魔药大师午餐都多吃了一点。 不知道小天狼星开不开心，但是看了他笑话的斯内普很开心，看到斯内普胃口好的阿塞斯也很开心。 “确实不错。” 开心的阿塞斯礼貌跟了一句。 说完又想起不能厚此薄彼，便又夸了句哈利的舞伴——帕瓦蒂。 帕瓦蒂很开心。 这两人走远，下一个是罗恩和他的舞伴，这没什么稀奇的，但是下一对缓缓走来的人，有些出乎意料。 是克鲁姆和赫敏。 赫敏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受母亲的熏陶，阿塞斯的审美还算不错，一眼就看出来赫敏身上的不同。 头发经过打理，柔顺光滑，不再是蓬松乱糟糟的，牙齿明显也小了很多。 “这样的装扮很适合你，格兰杰小姐。”阿塞斯礼貌夸道。 赫敏换了装扮，似乎有些紧张，听到阿塞斯的话，她莫名心里一定。 “谢谢你，卡文迪许教授。” 赫敏笑着谢过阿塞斯，昂首挺胸挎着克鲁姆的臂弯进去等待。 和格兰芬多的狮子挨个进场不一样，斯莱特林是一起来的，领头的正是德拉科，他的舞伴是潘西.帕金森。 阿塞斯从脑海里找出这个名字。 他记得德拉科似乎经常和这个女生在一起，可是帕金森家族的观念…… 思索间，德拉科带着一大群人来到阿塞斯面前，礼服下摆的孔雀在他的动作下，时隐时现。 “哥哥！” 德拉科雀跃地打招呼。 从魁地奇世界杯开始，两家就没有让德拉科隐藏关系，所以除了上课，他在哪叫的都是哥哥。 明明已经四年级，可德拉科开心起来那双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亮晶晶带着希冀。 第403章 圣诞节宴会 “很好看，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除了你，没人合适了。” 阿塞斯自然知道德拉科想听什么，他并不介意满足他合理的愿望。 “本来就是量身定做的，教母说她盯了好几天呢，这可不是那些老旧裙子一样的礼服，这是量…身…定…做。” 德拉科高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夸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拉踩一下前面走过去的罗恩，声音不大不小，罗恩身形微顿，应该是听到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阿塞斯笑了笑，由着德拉科嘚瑟一会。 他身边的潘西似乎觉得在阿塞斯面前这样不太好，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对着阿塞斯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 黑色短发更显她的脸颊泛红。 单从这个短暂的接触，阿塞斯没有在潘西身上感受到太过偏执的感觉。 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在这里。 “去准备吧。” 余光看见麦格教授在招手，安排队伍，阿塞斯对着德拉科说。 德拉科抬头挺胸，带着潘西走进队伍，他身后是伊莉丝，阿塞斯对着她点了点头，两人没有过多交流。 他们在候场，阿塞斯便先行进去。 走进礼堂，入目是清冽神秘的绿。礼堂被各种绿色的植物环绕装饰，模拟雪的银霜均匀分布在这些装饰上。 高大的圣诞树经过修剪，深绿的树枝整整齐齐撑开，槲寄生做成的花环在上面挂了好几圈。 此时，各位教授已经站在教师席等待学生的进场，见阿塞斯进来，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阿塞斯接受过的注视太多，这点视线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只见他神色从容，步伐不紧不慢，轻车熟路来到斯内普身边站定。 卡卡洛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站在斯内普旁边，直接便宜了晚来的阿塞斯。 阿塞斯站好后，其他人把视线收了回去，静静等待学生的到来。 木头制成的大门缓慢打开，发出沉重的木头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麦格教授。 她先是走到门的旁边，然后开始指挥学生入场。 前面四个是这次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克鲁姆、塞德里克、哈利和芙蓉。 他们带着舞伴，缓缓走进来。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阿塞斯压低声音，小声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潘西的名字，斯内普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学生在麦格教授的指挥下，接连落座各自学院的长桌上。 现在舞会还没开始，现在进行的是宴会，用邓布利多的话来说就是跳舞之前要先吃饱。 阿塞斯不理解，但尊重。 宴会的食物和之前一样，明显照顾了客人的口味，食物整齐划一排在可以照出倒影的盘子上，散发美味的气味。 “宴会开始。” 站起来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宣布。 随着他的声音，下面的小巫师们拿起刀叉，一边吃着面前精致美味的食物，一边和周围的朋友聊着天。 阿塞斯和斯内普是吃了东西才来的，两人都不饿，桌面上的食物只光顾了香甜可口的南瓜汁。 别的食物都没动。 温蒂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天阿塞斯已经明说让她放弃，可她还是不甘心。 少女的春心萌动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又倔强，如果一开始只是兴趣，那到了后面越是了解就越是心动、失控。 她不舍得放弃，却也没敢继续出现在阿塞斯面前，那天她感受到阿塞斯话里的冷意，知道他是认真的。 如果她再频繁出现在他面前，也许他真的会用非常手段驱逐她。 她喜欢他，但不至于那么卑微。 温蒂身边的女生是她的舍友，现在见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想起她们那位炼金教授了。 “我们不是给你分析过了吗？你们没可能，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换个人喜欢，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怎么样？或者哈利？” 舍友费口舌劝着温蒂。 温蒂沉默了一会，视线远远扫向教师长桌，又难过低下头。 “你不懂，他不一样——” 说着，温蒂抬头再次看向阿塞斯，话语却戛然而止。 她皱着眉，探究地看着上面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卡文迪许教授看向斯内普教授的眼神比那天看向马尔福的眼神还要温柔。 马尔福不是他的弟弟吗？ 抱着怀疑，温蒂几句话安慰好舍友，一边吃东西一边暗暗观察教师席。 在外人面前，阿塞斯和斯内普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现在的宴会也是这样，他们正常地说话聊天，旁边的卡卡洛夫不时也插一句嘴，彰显一下存在感。 温蒂看了许久，也没能看到有什么端倪，刚才的眼神似乎真的只是她是错觉。 是她对阿塞斯的温柔太敏感了吗？ 一道长久的、打量的视线，斯内普自然不会没发现，他说着话，不动声色顺着看过来的视线扫回去。 看清偷看的人时，他的视线卡了一下，不由皱眉。 他的记忆力很好，记得每一个学生的样貌和名字。 如果没记错，这个学生是格兰芬多的温蒂.克罗尼。 她在看什么？ 视线的落点明显在他身上和……阿塞斯身上。 斯内普眉梢皱得更紧。 身侧的气压发生改变，阿塞斯不明所以看向斯内普，用传音询问。 “怎么了？西弗？” “你认识温蒂.克罗尼？” 魔药大师直接传音问了回去。 听到这个名字，阿塞斯下意识打量起斯内普的脸色。 很好，一切正常。 “她是炼金课的学生。” 阿塞斯简要说明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要不要把那几次邀约告诉斯内普。 看出他还有事情没说完，斯内普继续追问。 阿塞斯没瞒着，把这几天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斯内普这才知道这件事。 第404章 圣诞节舞会(上) “需要我夸你魅力大吗？”魔药大师的嘲讽几乎是脱口而出，“招蜂引蝶。” 下一秒他猛地黑了脸。 这样的话显得他好像在吃醋一样。 “咳…她不是喜欢我。” 阿塞斯压着笑意轻咳，尽量控制自己不往斯内普那边看，避免泄露眼中的笑意。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看我的眼神只是向往，爱还真的没有。” “后面被拒绝多了，又有点不服气，种种加起来，产生的爱的错觉。” 阿塞斯并不觉得他有那么大的魅力，和一个女生甚至没有几次沟通，就能把人吸引住。 所以这样的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斯内普冷哼，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温蒂最终还是没能继续看下去。 出于礼貌和修养，在温蒂做出踩到他底线的行为前，阿塞斯都不会太过针对一位女学生。 可他身边坐着喜欢针对格兰芬多并且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斯内普。 虽然魔药教授不至于像针对救世主那样针对温蒂，但他冷漠阴沉的眼刀也不是谁都能顶得住的。 冰冷、粘腻。 好似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这是温蒂现在的感觉，她白着脸移开视线，礼堂烛火燃烧，散发的暖意也没能驱散她身体的冰冷。 比起冷，她内心窥见隐秘的波涛汹涌便不值一提。 她在斯内普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悦，很轻很淡，但确实存在。 落在身上的视线消失，阿塞斯好笑地看着斯内普。 被他忍无可忍瞪了一眼，才漫不经心移开视线，转而环顾全场。 视线来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清温蒂恍惚的眼神，阿塞斯忍不住皱眉。 他并不关心温蒂的恐惧，只是温蒂如此不同寻常的恍惚，会让他觉得她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把这件事记下，阿塞斯不再关注下面的情况。 灯火通明，银质的餐具在小巫师的手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其中还夹杂他们细微的聊天声和咀嚼声。 这些声音，在邓布利多站起来后，全部消失不见。 众人纷纷朝着邓布利多看去。 邓布利多脸上带着笑，眉毛和胡子都乐呵呵地抖了抖，他挥动魔杖，把所有长桌和椅子移到礼堂两侧。 再一挥，所有东西都融入墙壁。 “接下来，圣诞舞会正式开始！” 邓布利多大声宣布，然后示意四位勇士过去跳开场舞。 塞德里克和克鲁姆率先携带舞伴入场，芙蓉紧跟着他们后面。 哈利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被椅子绊到衣角，慢了他们一步，幸好他旁边就是关注他的帕瓦蒂，用手稳住他。 帕瓦蒂明显比哈利熟悉舞蹈流程和动作，正拉近距离小声提示他，和他一起缓慢旋转。 勇士入场后，其他学生们也接连携着舞伴滑入舞池，旋转起舞。 无视格林德沃刺在后背的视线，邓布利多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进入舞池。 卡卡洛夫几人也一一找到自己的舞伴，分别滑入舞池。 现在的教师席上只剩下幽怨看着邓布利多的格林德沃、脚不方便一个劲喝水的穆迪、指挥的弗立维教授、时刻关注全场的麦格教授和无所事事的阿塞斯、斯内普。 “不去跳舞吗？阿塞斯。” 小个子的妖精教授踮起脚，大声对着阿塞斯喊道。 阿塞斯蹲下，“不去，我跳过太多舞了，现在也该当一下观众。” 弗立维教授理解地点点头，又艰难地往高处挤。 他是乐队指挥，刚才不小心被挤了下来，现在他要赶紧回去继续指挥。 小小的妖精教授在人群里几乎看不见脑袋，随波逐流，看起来怪可怜的。 阿塞斯叹了口气，摘下腕间袖扣扔出去，然后用魔力变形。 一张三角形状的书梯拔地而起，从脚下把弗立维教授托起来。 弗立维教授心里一惊，喉咙控制不住地发出小声尖叫，胡乱挥手，碰到前面的护栏立刻一把抓住。 惊魂未定站在书梯上，弗立维教授好像想到什么，回头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遥遥对着他笑了下。 露出刚才抽出来魔杖，杖尖对着深色书梯，轻轻一点。 书梯开始滑动，平稳的把弗立维教授送到指挥的地方才慢慢停下。 停下了也没有消失，就这样稳固地托着弗立维教授，让他在上面指挥。 这很适合弗立维教授，他在上面指挥的不亦乐乎。 “咦，西弗勒斯、阿塞斯你们两个不去跳舞吗？” 确定好场上没发生什么混乱，一切都在井然有序进行下去，麦格教授终于有时间来关心她的同事们。 阿塞斯又把刚才应对弗立维教授的话说了一遍，他说这话一点也不违和，麦格教授同样理解地拍了拍他。 然后看向她另一个不省心的同事。 斯内普皱着眉，目露嫌弃看着场上手忙脚乱的哈利，发出一声嗤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像那位救世主一样博眼球？那可能有点困难，他的动作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来的。” 麦格教授拿他没办法，也习惯了他对哈利的态度，没说什么。 更何况斯内普说的也不算假。 麦格教授看向哈利，从那乱七八糟的舞姿里勉强能看出一点她教的痕迹。 可能是不熟练和紧张，手脚跟不上节奏，看起来就像单纯的动作，没有一点舞蹈的韵律。 再一看其他人，除了个别几个跳的不错，松紧有度，其余大部分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韦斯莱双胞胎倒是跳的不错，就是太不错了，把周围的人都挤到一边，只有他们在那里旋转跳跃。 麦格教授不忍直视闭了闭眼，觉得今天的头发可能梳得太紧，不然为什么她头一阵阵的痛。 看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斯内普罕见地觉得麦格教授这个格兰芬多的院长也不容易，每天要面对这群巨怪。 短暂思考后，他勉强夸道： “虽然不堪入目，但比起我们那位好像吃错魔药正在发疯的校长，还算能看。” 邓布利多和马克西姆夫人跳的是快华尔兹，也就是维也纳华尔兹，节奏轻快，富有感染力。 但邓布利多跳的比已经够欢快的节奏还快。 白色的胡子在空中自由摇摆，几乎要化作残影，那件奇怪而宽大的巫师袍也在他的动作中不断旋转、翕张。 完完全全的放飞自我。 斯内普的形容不可谓不恰当。 第405章 圣诞节舞会(下) 这夸的还不如不夸，要知道面前这个舞姿豪放的校长也是格兰芬多。 麦格教授一脸生无可恋。 然后痛定思痛，决定远离斯内普这个不太会说话的同事。 麦格教授直接离开了。 斯内普：“……” 难得安慰一次人的魔药大师惨遭滑铁卢，同样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再也不去试图理解这些狮子的想法。 太愚蠢了。 阿塞斯全程忍笑看着，没敢笑出声，就算是这样也挨了一记眼刀。 最开始那一支舞蹈结束，小巫师纷纷向四周散开，还想跳舞的继续跳，不愿意跳舞的都寻了个地方坐下。 这时，跳完的邓布利多独自一人回到教师席。 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跳舞去了。 刚走近，他猝不及防对上三张黑脸、三道视线，不由迟疑地放慢脚步。 他得罪米勒娃和西弗勒斯了吗？ 盖尔这样看他，他还能理解，可这两人怎么回事？ 无辜躺枪的校长把最近做的事情通通回忆了一遍，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想不通，他干脆不想了。 无视两人的目光，挥动魔杖，礼堂重新出现两张长桌，白色的桌布垂落及地，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甜点和饮料。 这是提供为跳累的小巫师补充能量的，但是邓布利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 毅然决然在长桌的饮料旁加上黄油啤酒和蛋酒。 “噢，这样刚刚好。” 麦格教授注意到多出的黄油啤酒和蛋酒，正想说些什么，弗立维教授已经从临时指挥台上跳了下来。 “这两种有点不够味，有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吗？” 弗立维教授说完，突然想起在德国古堡喝的酒，忍不住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吗？” 别说，阿塞斯还真的有。 之前他噩梦连连难以入睡，又每天躲着斯内普，思念难耐。 所以在炼金戒指里备了很多种酒，晚上喝几杯看看能不能助眠。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阿塞斯转着手上的炼金戒指，问道：“要什么酒？上次古堡那种吗？” “上次那种果酒不多了，不过有其他的可以代替，智利红酒喝吗？” 酒友！ 他就知道阿塞斯是他的酒友！ 弗利维教授开心地原地转圈。 在霍格沃茨里，严肃的麦格教授不可能跟他喝，斯内普就更不可能。 邓布利多喜好甜品，也不会跟他喝酒，现在好了，有阿塞斯在，他终于不用跑出去找别人喝酒了。 “有烈一点的吗？” 弗立维教授冷静下来，不太好意思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烈一点的？” 阿塞斯自言自语，突然想起之前收到的礼物。 “苏格兰艾雷岛威士忌，虽然不是限量版的，但是应该还不错，还有苏格兰迪瓦伏特加，这个好像也不错。” 闻言，麦格教授不赞成地看过来。 本来霍格沃茨已经有一个酒鬼弗立维了，现在阿塞斯能随手拿出那么多酒，也是个酒鬼无疑。 邓布利多得意洋洋看着麦格教授。 看吧，他只是提供了一点黄油啤酒和蛋酒，可是阿塞斯拿出来的都是烈酒，还是他的糖果好吧。 “等等，我只是提供，我不喝的。” 发现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都用看酒鬼的眼神看他，阿塞斯连忙解释。 同时用余光瞄着斯内普的表情，正好看到斯内普稍纵即逝皱了下眉。 “我不喝酒。”阿塞斯再次重复。 他存酒，但不嗜酒。 既然西弗喝酒，那之前应该只是不喜欢酒味，他不喝就是了。 弗立维教授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能在霍格沃茨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酒友。 不过他这点失望很快就在阿塞斯接连拿出的美酒中溃散了。 虽然没有酒友，但是有酒也不错。 抱着快比自己高的酒，弗立维教授乐呵呵去找地方喝酒去了。 知道内情又有心观察，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看到阿塞斯刚才说话在偷偷观察斯内普的脸色。 两人默契地用眼神鄙视他。 格林德沃站在邓布利多身后，不怕他看见，还对着阿塞斯露出嘲讽的笑。 与此同时，斯内普的声音在阿塞斯脑海中响起，“用药期间不能喝酒。” 阿塞斯眸光微闪，看向斯内普，斯内普看着前方，没有看他。 在大脑里找了一番，终于从角落里找到那天掉发医生絮絮叨叨的医嘱。 里面有一条就是禁止喝酒。 他都忘了，没想到斯内普还记得。 “我忘了，还好有你在。” “我并不指望你那个脑子能记住什么东西。”魔药大师日常阴阳怪气。 阿塞斯垂眸一笑，没有反驳这句阴阳怪气，而是顺着他的话。 “我记不住不是还有你在吗？” “我以为我们的炼金教授不是离不开监护人的小宝宝？” 斯内普忍不住冷笑出声，就连传过去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冷意。 “其实我并不介意。” 在脸皮厚度这一点上，魔药大师每次都比不过阿塞斯，这次也是。 他索性断了传音，自顾自地等待舞会结束，不再搭理阿塞斯。 恰好楼梯处传过来争吵的嘈杂声，斯内普便看了过去，权当打发时间。 发生争吵的主人公很不巧，是他不喜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当即，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似嘲似讽的弧度。 “真是……愚蠢。” 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魔药教授这里他们一律是p，所以这声嘲讽不需思索，直接吐了出来。 被忽视的阿塞斯也跟着看过去。 赫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美好的一天会毁在罗恩的身上。 本来一切是那么多美好。 她全新的装扮得到众人一致认可，就连阿塞斯也夸赞了一句。 克鲁姆对她真诚相待，那一支舞蹈他们无比合拍，可就在克鲁姆去拿饮料的空挡，她被罗恩扑了一头冷水。 现在更是说她通敌德姆斯特朗。 赫敏怒气冲冲跑了。 第406章 卡卡洛夫的焦虑 卡卡洛夫和邓布利多打完最后一个机锋，回到自己的座位，无实物的痛感伴随焦虑和不安从左臂蔓延。 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一切，他站起身走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我们需要聊聊。” 这场好戏还没看完，斯内普有点不耐烦，“在这里说。” “这里不方便，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我们换个地方说。” 卡卡洛夫边说，边焦虑朝着四周张望，仿佛从某个角落里会跳出什么人攻击他一样，活像只惊弓之鸟。 斯内普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外面走廊。”卡卡洛夫见他看过来，连忙补充。 斯内普颔首同意了。 卡卡洛夫稍微放松紧绷着的弦，快步朝外面走去。 “西弗？” 是阿塞斯的传音。 斯内普微不可察摇摇头，“不用跟过来，应该是因为黑魔王。” 更细的猜测斯内普没说。 他身上也有黑魔印记，这段时间黑魔印记越来越清晰，不时还传来灼热，卡卡洛夫找他应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虽然阿塞斯已经参与其中，但那个丑陋的印记，他还是不希望被他看到。 “好。” 目送斯内普离开，阿塞斯看向刚才找到的身影——温蒂。 温蒂现在没什么兴趣跳舞，留在这里也只是陪她的舍友。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 “克罗尼小姐，可以出来一下吗？” 温蒂受惊，手上的玻璃杯失手滑落，摔向地面。 就在玻璃杯要和地面接触的瞬间，无形的能量托起它，送还到温蒂手上。 “注意一点。” 脑海中的声音有些许无奈。 他还不想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尤其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个爱看热闹，另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凝视手上失而复得的杯子，玻璃反光隐约映出女孩空白的表情。 半晌，温蒂忽然笑了。 她拿着杯子，按照声音的指示来到一处僻静的窗台。 窗台已经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垂眸看向楼下，从她的角度看，那人的眼睛里盛满温柔。 温蒂走到窗台边，却没有往下看。 “卡文迪许教授，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看斯内普教授吗？” 阿塞斯没有回答，依旧看着楼下。 温蒂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压得很小声。 “你来找我说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能让你那么温柔看着的人，是斯内普教授吧。” 下面的聊天不知道说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斯内普甩开袍子离开，丢下失魂落魄捂着左臂的卡卡洛夫。 “你很聪明。”阿塞斯收回视线，礼貌地看向温蒂的眼睛，“基本上猜的都没错，但你犯了一个错。” “你不应该随便来赴别人的约，尤其那个人的实力比你强。” 温蒂一愣，随即苦笑。 “我自认为还算了解教我差不多一年的炼金教授的人品，又喜欢他，没什么戒心不是很正常吗？” 阿塞斯对她狡辩的话不置可否，如果今天换成任何一个斯莱特林以温蒂的情况接到他的邀请，都不会赴约。 “所以你会伤害我吗？”温蒂问道，声音依旧放的很低。 “可以正常说话，附近我放了魔咒，至于我会不会伤害你……” 阿塞斯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和他上课的时候别无二致。 “你并没有踩到我的底线，所以不会，我找你来只是因为你的猜测。” “底线……是斯内普教授吗？” “是。” 阿塞斯回答的很快，反正最后温蒂这部分记忆都会被他消掉。 女生对情绪的感知力比男生强。 比如现在，温蒂就很明显地感觉到阿塞斯回答这句话时和回答她相关问题时语气完全不一样。 “好吧，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有些气馁，我的第一次暗恋就输了。” 温蒂刚才在礼堂喝过一点酒，不多，但在情感的发酵下，这点酒精彻底上头，她觉得自己醉了。 被接连毫不留情拒绝的悲愤、被眼神恐吓的恐惧一股脑爆发出来。 “我想过一万种可能追求失败，就是没想到你喜欢男人，这样看来，也不算是我的问题，是你有问题。” 她还算是留了点理智，没有把不合适的话说出口。 这种小女孩的情绪发泄，阿塞斯实在不知道接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不过他对她其他话没有意见，唯独一点，他要纠正。 “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他。” 从小到大他对男性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感觉，唯一的例外只有斯内普。 甚至他一想到自己抱着其他男人，就觉得恶心。 所以他不是喜欢男人。 温蒂幽幽道：“你这样说，会让我有种斯内普教授不是男人的错觉。” “别乱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阿塞斯听到温蒂的话，后背都凉了，急忙冷声警告。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温蒂勉强笑笑，“你找我是警告我别说出去吗？” “是也不是，我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但是警告可能不太够。” 温蒂闻言，表情变得苦涩。 “你不相信我不会说出去？” “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说，不然也不会那么小声。” 阿塞斯顿了下。 “你知道摄魂取念吗？不需要你说出去，只要和你对视，就能摄魂取念到你所有记忆。” 温蒂的表情变得好一点，起码不是怀疑她故意暴露。 “很重要吗？” “很重要。” 如果可以，阿塞斯也不想违反校规，对一个学生用一忘皆空，但是没办法，温蒂猜出来了。 “很重要啊，行吧。” 温蒂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没用，与其闹得那么难看，还不如最后给阿塞斯留点好印象，之前也算是她打扰他了。 和阿塞斯想的因为不服输产生的错觉不一样，温蒂是喜欢他的。 有时候心动不需要任何道理，也许只是因为阳光正好、清风徐来，站在光下的人无意一笑，眉眼如画，笑意流转其中，阳光和清风都沦为陪衬。 她现在只能庆幸自己陷得还不算太深，不会太难过。 第407章 都在焦虑 格兰芬多的狮子敢爱敢恨，没一会儿，温蒂就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心情，提出来一个请求。 “既然我同意了，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阿塞斯可有可无地同意了。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顿了顿，怕温蒂误会，阿塞斯又补充了一句。 “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跟着我学习炼金的学生，我没必要讨厌你。” 阿塞斯确实不讨厌温蒂。 他从小接受过的教育教会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所以虽然他任职教授是为了留在斯内普身边，但成为教授后，他是真的尽力做好教授的职责。 温蒂作为他的学生，可以说只要她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都不会厌恶她，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当然，对其他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阿塞斯也是如此。 温蒂如释重负，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轻松，追不上就算了，还能用性别不同来安慰自己，要是被讨厌就太失败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当我好奇一下，你既然说不喜欢男人，那你发现喜欢斯内普教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问出这个问题，温蒂真的是出于好奇，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有天发现自己喜欢上女生，这个刺激可能有点大。 这个问题？ 阿塞斯下意识往窗外看去，刚才那个位置上已经没有那身黑袍，没有那个人，可他还是定定看着外面。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明白自己心意时，因为博格特显现出来的场景，心绪混乱，光思考怎么救人了，后面就更不会纠结这个问题。 现在回头想想，他接受的很快，想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想过为什么，但关于性别的纠结几乎没有。 阿塞斯花了几分钟重新剖析一遍自己，才郑重又平静地给出答案。 “没什么特殊感觉，就是喜欢上一个人，他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性别以及其他的一切排在后面。” 想来，西弗应该也是这样。 不然在发现他心意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远离他了。 阿塞斯突然感到庆幸，幸好他们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温蒂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声骂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她的眼光有点太好了吧。 “快，想做什么快点吧，我怕我等会就舍不得了。” 格兰芬多母狮子视死如归闭上眼睛，全然忘了刚才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无奈，刚想叫她睁开眼睛，话到嘴边突然感觉到熟悉的魔力源在靠近，便变成了“西弗。” 斯内普走过来，看到闭上眼睛的温蒂，脸色沉了几分。 “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温蒂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斯……斯斯内普教授。” “西弗，我只是来抹掉她的记忆。” 比起温蒂的紧张，阿塞斯很自然，如果忽略他极快的解释的话。 “没念对教授的名字，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冷笑，“至于你…还记得对未成年巫师的保护法令吗？” “放心吧，没人会知道的。” 阿塞斯对着斯内普笑笑，把布在周围的魔咒加强，又放了几个强力的混淆咒，才理所当然站到斯内普身边。 “或者把那些记忆抽出来也可以，我之前在伊莉丝身上试过，不会有问题，克罗尼小姐，你想选哪个？” 两人一同看向温蒂，压力铺天盖地袭来，温蒂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小声询问：“有什么区别吗？” “抹去是永远失去，一劳永逸，抽出来的话也许还能还给你。” “那抽走吧。” 温蒂很干脆做出了选择。 阿塞斯拿出魔杖，点在她的太阳穴，冰冷的魔力在记忆海洋里畅游。 很快，一根银蓝色丝状的发光体被抽出来，漂浮在魔杖尖。 斯内普拿出一个魔药玻璃瓶，接住那条丝线，盖好。 温蒂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眼面前的阿塞斯时，不由一喜。 “看着我的眼睛，克罗尼小姐。” 温蒂毫无防备对上阿塞斯的眼睛。 幽深的黑眸宛如深海旋涡，让人情不自禁沉沦，心甘情愿迷失。 阿塞斯放轻声音，引导温蒂跟随他的声音进行思考。 “记住，你今天从来没有见过卡文迪许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你出来只是因为酒劲上来，所以吹冷风醒酒，没想到酒劲太强，在这里睡着了。” 这句话阿塞斯重复了三遍。 温蒂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嘴里不住重复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正要结束催眠，突然想起一件事，“记住，你暂时没有喜欢的人。” 依旧是三遍。 催眠断开后，温蒂身体一软，往后面倒去，阿塞斯早就知道会这样，及时用魔力接住她，放到窗边的角落里。 “走吧，一分钟后她会醒过来，周围我放了魔咒，她醒来会自己破开。” 从刚才开始，斯内普就一直静静看着阿塞斯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动，阿塞斯牵过他，往走廊深处走去，还不忘把感知提到最大，提前避开其他人。 “其实如果你想——” 斯内普的话被突然转身的阿塞斯打断，都说巫师的直觉强，阿塞斯现在就是这样，心中的警笛嗡嗡作响。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句话不会是我想听到的，要不换一句？” 他眼含笑意，却不容置疑拒绝了斯内普可能要说出来的话。 楼下为庆祝圣诞节建造的喷泉辛勤工作，溅起哗啦的水声。 再远一点，是手牵手的小巫师。 他们漫步走在花园里，和自己的恋人窃窃私语，笑声不断和楼上几乎凝滞的气氛形成对比。 阿塞斯揉了揉眉心，打破安静。 “西弗，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那么无力，斯内普烦躁地抽出手。 卡卡洛夫也许还能逃，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 黑魔印记逐渐清晰，焦躁的不只是卡卡洛夫一个人，就连斯内普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只是平时掩饰的极好。 今夜和卡卡洛夫的交流一下便将那层逃避的遮羞布扯开，宛如一盆冷水浇在斯内普头上。 现在平静的生活又能维持多久。 第408章 威尔米娜 阿塞斯早就察觉斯内普藏在心底的焦躁，可是他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抚他，他自己也在焦虑。 只要斯内普死亡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都放不下这件事。 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唯一的好处，是把情绪失控的阈值拉得极高，轻易不会情绪失控。 阿塞斯很快从焦躁中脱离出来。 “西弗，别担心他。” “剩下的魂器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现在英国大部分中立的家族要么归属卡文迪许，要么归属穆勒。” “偏向他的家族死的死、灭的灭，他就算回来也寸步难行，别担心。” 预言不是万能，他能看到的东西有限，其中大部分是宏观的、大概的，细节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简单来说，他知道伏地魔的魂器是什么，但是他不清楚它们在哪里。 唯一能给他提供线索的梦在醒来后，身体机制自行进行保护，除了几个记忆深刻的场景，其他的都模糊不清。 所以现在就很尴尬。 不过他把之前做的寻找魂器的炼金道具改了下给渡鸦使用，已经找到一些踪迹，他们还在跟进。 斯内普能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手下担任双面间谍，说明他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冷静且擅长克制情绪。 刚才因为黑魔印记清晰和卡卡洛夫那番话，在阿塞斯面前短暂陷入焦躁。 现在冷静下来，反而觉得丢脸。 他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干脆维持刚才冷漠的脸，硬邦邦道：“我知道了。” 看出他的色厉内荏，阿塞斯有些想笑，但考虑到现在笑出来保不准会刺激到魔药大师，只能强忍着笑意。 再一想，舞会已经进行大半，消失两个教授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纠结两秒，干脆直接拉着斯内普回了地窖。 想那么多还不如睡一觉。 正好两人近期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样，是时候该补觉了。 这场不算风波的风波就这样消失，没在两人身上留一点痕迹。 圣诞节舞会一过，时间也好像快了不少，眨眼新学期到来。 经过上学期圣诞舞会的大出风头，德拉科对新学期的期待远超其他人。 这份期待一直维持到在走廊上迎面遇见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温蒂。 他对这个想做他嫂子的人警惕到不能再警惕，一见到立马就堵在她面前。 “喂，丑……”不想道歉丢脸的德拉科艰难地把那句丑八怪憋了回去，“你又想干什么？” 温蒂奇怪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拦着她路的斯莱特林，心里暗暗升起警惕。 “马尔福，你有什么事吗？” “哼，你是不是又想去找我哥。”德拉科一副看透一切模样。 温蒂闻言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德拉科提起哥哥这个词，她莫名觉得不能和德拉科在这样僻静的地方僵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我要去找我朋友了。” 温蒂压下心中奇怪的想法，试图绕过德拉科离开这里，顺便拉出来朋友警告德拉科。 德拉科满头雾水，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拐角熟悉的身影。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别老出现在我哥面前。” 铂金少爷扔下一句警告，匆匆追向他看到身影的方向。 温蒂顺着他离开方向看了眼，然后就移不开视线了。 她知道那人是谁。 教炼金的卡文迪许教授。 她也报了炼金课，当了他一年的学生，圣诞舞会更是他和麦格教授亲自教的舞，但是记忆中也没觉得那位教授那么好看啊。 温蒂忍不住在原地看了一会，直到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开学一个星期不到，德拉科就觉得这个新学期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所有他不喜欢的事情都改变了。 那个缠着他哥要做他嫂子的格兰芬多突然就放弃了，他观察了好几天都没看到她有什么别的举动。 除此之外，他讨厌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也换了！ 从鲁莽的海格换成威尔米娜，他终于不用面对那些讨人厌的神奇动物了。 梅林知道到底为什么海格会让他们去照顾炸尾螺这种讨人厌的生物！！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德拉科对新任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的好感在海格的对比下，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算现在还没上课。 这天清晨，新任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威尔米娜教授站在禁林边缘的围场等待上课的学生。 厚厚的雪几乎完全盖过她的膝盖。 湿漉漉的脚感让她不禁皱眉，见学生还没来，她挥动魔杖开始清理附近的雪，直到形成一个巨大的圆才罢休。 天寒地冻，她把上课地点选在这里好像确实有些失去考虑了。 没办法，她太久没有上课了。 假扮威尔米娜的罗伊纳女士心中涌现些许懊恼，但很快就消失。 她的任务只是监视阿塞斯，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内，就连监视都含着不少水分，面上看的过去就差不多了。 反正她本来就不想来。 今天上课来的最积极的人应该是德拉科无疑了。 一大早，他带着一大群斯莱特林浩浩荡荡踩着雪来到禁林，看见威尔米娜的身影，他满意地勾唇。 他得到的消息果然没错，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换人了。 威尔米娜发现那抹显眼的绿色，审视的目光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铂金色脑袋上，喃喃自语。 “铂金色的头发，马尔福……那小子的弟弟德拉科.马尔福？” 把人对上号，威尔米娜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这里。 一片绿色的后面，稀稀拉拉跟着几个红色的身影。 威尔米娜同样把他们叫过来。 刚才清理过的雪方便了他们的动作，几人很快踏进那个圆圈。 德拉科看到格兰芬多里的哈利，习惯性勾起嘲讽的笑，但不说话，只是用这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们。 哈利跟在同学院的狮子身后，没注意招手的威尔米娜。 走进圈子才发现他们面前的不是海格，而是一个陌生的老婆婆。 正要询问，他身后的罗恩先一步问了出来，“你是谁？” 哈利紧跟着：“海格呢？他在哪？” 第409章 神奇动物保护课 本来被迫装扮成一个苍老的婆婆来监视阿塞斯，还要给一大群小巫师上课，罗伊纳就已经很烦了。 现在又被这俩用排斥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下她更烦了。 “我是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临时的，带你们一段时间，海格教授生病了，短时间没办法上课。” 烦归烦，好歹活了那么久，罗伊纳还不至于和这群小孩计较。 可她不计较，那俩不怎么会看眼色的人却不放过她。 “海格生病了？什么病？” 罗伊纳端着温和的笑容，认认真真的用眼神把说话的哈利问候一遍，试图让他知道自己很烦人。 可惜她忘了，现在的她不是自己的样貌，枯木般的脸皮上挂着几乎扭曲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 反正，哈利如她所愿闭嘴了。 罗伊纳达到目的，满意地带着半红半绿的小巫师穿过围场，来到禁林边缘的入口。 她大概知道威尔米娜的上课内容，为了完美扮演威尔米娜，她不打算改变，便从禁林里借了好几只独角兽。 是的，好几只。 拉文克劳女士一生从来没有弱过他人，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的最好，所以她一口气借了六只。 禁林边缘洁白的雪地上，悠哉悠哉漫步着六只独角兽，它们身上的光芒把雪显得也没那么白了。 德拉科本来嘲讽的眼神在看到独角兽后直了，尤其是当他认出埃斯特拉一家时，他对威尔米娜的好感达到顶峰。 其他人的表情和德拉科差不多。 女孩们尤为激动。 她们喜欢这种纯洁美好的生物。 “梅林！是独角兽！” “它们可真好看，不知道我能不能摸一下它们。” “噢，不知道威尔米娜教授是怎么让它们愿意走出禁林的。” 看着他们惊叹的模样，威尔米娜很满意，满意的同时还不忘拉住想要过去的男孩厉声警告。 “嘿，所有男孩都别过去，它们不喜欢男孩。” 男孩们遗憾停下脚步。 “对，就这样，女孩们可以慢慢走上去，注意安全。” 对于她的话，德拉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直接越过慢慢靠近的女孩，大步走向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本来还在百无聊赖地进行它的任务——走来走去给学生们看。 但是下一刻，它的视线中忽然出现漂亮的铂金脑袋。 它立马激动起来，抬起前蹄又重重落下，疯狂打着鼻息，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呼唤德拉科的名字。 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也看见了德拉科，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响亮的鼻息和德拉科打招呼。 独角兽的语言人类听不懂，它们这番动作被小巫师们全部归结为德拉科把独角兽们惹生气了。 潘西想叫住德拉科，又担心她的叫声会刺激到独角兽，让德拉科受到更多伤害，只能紧张地看着德拉科。 默默向梅林祈祷。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纷纷为德拉科捏了一把冷汗。 格兰芬多那边同样紧张。 只有罗伊纳若有所思看着德拉科。 埃斯特拉嫌弃德拉科的速度太慢，干脆自己撅起蹄子快步朝德拉科跑去。 那架势好像想要攻击德拉科一般。 一时间四周小巫师的惊呼声、尖叫声，在空旷的雪地上此起彼伏。 在埃斯特拉即将撞上的那一瞬间，德拉科轻车熟路侧过身，避开那尖锐的兽角，一把搂住埃斯特拉的脖子，靠在上面肆意笑了起来。 “你胖了，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如遭雷劈，整只兽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鬼话。 它胖了？ 怎么可能！ 埃斯特拉回过神，疯狂甩起脑袋，用行动拒绝德拉科的靠近。 “梅林！马尔福这下要完了。” 不知道从哪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里面还夹着各种担忧的惊呼。 和那道声音预估的差不多，德拉科猝不及防下被甩开，踉跄退了两步。 埃斯特拉气性大，当下调转方向还想给德拉科来一下，不过它还记得德拉科是人类，小心地收了几分力气。 见埃斯特拉还想冲上来顶他，德拉科忙扭头向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求救。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一直在默默关注他们，见德拉科求救，及时过来拦住没轻没重的埃斯特拉。 不然德拉科那小身板，被埃斯特拉一顶，估计要在校医务室躺几天。 众多小巫师的心脏跟着埃斯特拉的一举一动，忽高忽低。 拦住埃斯特拉的是安东尼奥，现在正老子打小子，撵得埃斯特拉四处跑。 克劳瑞斯很喜欢孩子，所以第一时间来到德拉科身边安慰他，生怕他留下点什么阴影。 有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在，德拉科继续嚣张地挑衅埃斯特拉，躲在克劳瑞斯身边不断嘲笑。 其他小巫师看到独角兽那么亲人，忍不住走近几步。 安东尼奥立刻停下追逐埃斯特拉，回到克劳瑞斯身边警惕盯着靠近的人。 埃斯特拉也不闹了。 克劳瑞斯喜欢孩子，但只是喜欢能入它眼的孩子，现在面对乌泱泱的小巫师，它也无声看过去。 面对三双因为警惕瞪圆的眼睛，小巫师们的步伐怎么也迈下去。 威尔米娜见状，连忙制止学生。 “别过去，独角兽不喜欢男孩，刺激到它们，它们会攻击人。” 罗恩习惯和德拉科针锋相对，当下条件反射提出质疑。 “那为什么马尔福可以靠近，就凭他的发色吗？” 德拉科有克劳瑞斯在，无所畏惧，立马不屑嘲讽回去：“反正不靠你那头红色的头发。” “你！” 似乎看出德拉科在和罗恩吵架，埃斯特拉仰起头，气势汹汹看向罗恩，罗恩的声音在它的怒视下渐消。 学生们没有继续靠近，一家三口也就放松警惕，记起了它们的任务。 埃斯特拉和安东尼奥围着克劳瑞斯转圈圈，确保能保证克劳瑞斯和德拉科安全的同时，每个学生都能看到它们。 克劳瑞斯还记着德拉科和罗恩吵架，怕他自己一个人吃亏，就把德拉科往独角兽聚集地那里推了推。 其他独角兽齐刷刷抬起头，警惕地瞪着眼睛齐齐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有点怂了。 他是认识埃斯特拉一家，可现在面对那么多独角兽，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更何况它们看起来并不欢迎他。 第410章 德拉科被放鸽子 克劳瑞斯发出短促的叫声，似是警告似是劝慰。 然后，德拉科发现所有独角兽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和善、热情、温和。 有胆大的还主动靠近他。 连守护神都是独角兽的德拉科显然向来对独角兽这种生物没什么抵抗力。 它们刚表现出来和善，他就完全忘了刚才的害怕，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屁颠颠跑去和独角兽扎堆取暖。 冰天雪地，寒风凛冽。 再厚的外袍都难抵这刺骨的风。 德拉科坐在几只独角兽中间，被它们柔软的毛发包裹在中间。 寒风吹不进又有独角兽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暖意熏红了脸颊。 看得寒风中的小巫师又是一阵酸。 埃斯特拉敷衍地走了一会，勉强完成它的任务，待另外一只独角兽过来，立马撒欢跑到德拉科身边，挤开一只独角兽，卧下和他一起取暖。 小独角兽向来气性大，忘性也大。 现在它已经完全忘了德拉科说它胖的事，喜滋滋把一颗脑袋压在小伙伴的大腿上，撒娇似蹭来蹭去。 嘴里不停发出人类听不懂的语言，看起来像是在分享。 德拉科很有耐心听它叨叨，等它叨叨完，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也和它絮絮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的好心情、遇到的好事，还有独角兽守护神，全都一股脑分享了出去。 他一边说，还一边熟练地挼着埃斯特拉的脑袋，力道适中，摸得小独角兽舒服地眯上眼睛，安心听起故事。 听到德拉科的守护神是独角兽时，埃斯特拉“吧嗒”一下睁开眼睛。 银色的瞳孔扑闪——亮了。 它翻起身，连连鸣叫把这件消息告诉安东尼奥等兽。 德拉科听不懂它的话，却看得懂它眸子里的兴奋，忙拉住它，小声在它耳边说： “我哥不让我告诉其他人，你要是想看，等我没课来禁林找你。” 埃斯特拉欢快地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 听到埃斯特拉的话，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迅速围过来。 好像看宝贝一样注视德拉科。 被忽视、没人没兽搭理的埃斯特拉不甘寂寞，觍着脸凑到一人二兽中间。 哼哼唧唧彰显它的存在感，硬是把两兽的目光吸引过去。 安东尼奥眼中倒映出自家孩子摇头晃脑、不着调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前腿一蹬，一蹄子敲在它头上。 “嗷——” 埃斯特拉嗷呜叫着，委委屈屈缩起脑袋，不敢乱动了。 一旁的威尔米娜余光看到这一幕，眸色微动。 她方才看似在给小巫师上课，却放了一部分心神在德拉科那边。 独角兽不同寻常的兴奋和激动尽数落入她的眼中。 又看了两眼，女巫淡淡收回视线。 她只收到监视阿塞斯的任务，再多的一点都别想她做。 要不是倒霉，四人中偏偏抽到她，她才不会淌这趟浑水。 想到抽完签后，其他三人笑而不语，无声拒绝交换的要求，以冷静智慧着称的罗伊纳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最好别让她找到机会，不然一个都逃不掉，通通都得加班。 休息多年的拉文克劳女士一朝被迫工作，怨念简直深不见底，放她出去完全可以可以打三个伏地魔。 正在听讲的小巫师们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个认真给他们上课的威尔米娜教授现在的内心活动有多丰富。 课后，小巫师四散离去。 德拉科走在斯莱特林的队伍前头，随口找了借口甩开众人，一个人悄咪咪折返禁林边缘。 没了其他人的禁林更显萧瑟阴森，灰蒙蒙的天空飘起大雪，极目远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白灰两种颜色。 难得一见的大雪漫天飞舞，直面这景色的人却没什么心思欣赏。 冷。 太冷了。 德拉科站在禁林边缘，只觉得冷风倒灌心脏，灌得他浑身发冷。 “埃……埃斯特拉？” 冷风吹散颤抖的尾音，禁林以最快的速度回归死寂。 高一点的枝头细长，承受不住那么多雪，窸窸窣窣洒下一些来，这是禁林唯一发出的声音。 德拉科很后悔、非常后悔。 他为什么没找阿塞斯陪自己来，不然也不用那么凄惨。 与此同时，被他惦记的阿塞斯正在和斯内普淌雪离开禁林。 今天的雪太大，斯内普放心不下禁林里的药圃，过来看看那些药草有没有被压塌，好及时补救。 这天寒地冻、大雪飘零的，阿塞斯自然不可能让他自己来。 两人经过一番合理讨论，最终魔药大师妥协，一起来了禁林。 雪下的越发大，禁林内雾气升腾，十米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两人只能专心走路。 路过一棵大橡树，远处铂金的点引起两人的注意。 斯内普迟疑：“那是马尔福？” 霍格沃茨里这样颜色的东西不多，最显眼的便只有德拉科那头头发。 “这种天气，他来这里做什么？”阿塞斯皱眉问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两人说着话，调了个方向走过去。 来到德拉科面前，阿塞斯才发现这小傻子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样，站在雪地里摇摇欲坠，完全没发现他们。 “德拉科。” 他叫了一声，又从戒指里拿出一件炼金长袍，劈头盖脸兜住德拉科。 风雪交加，将其他声音完全淹没。 德拉科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眼前的世界却突然黑下来，他懵了一下，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席卷。 刚才他只盯着禁林边缘入口，完全没发现身边有人靠近。 所以现在他旁边的是什么东西？ 各种恐怖的猜想争先恐后在脑中浮现，越想越恐怖，德拉科压抑恐惧，小心翼翼往旁边挪。 等了会，德拉科还是没有反应，反而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悄悄挪走。 阿塞斯失笑，抬手敲在他脑袋上。 “冷傻了？” 这回德拉科听到了。 “哥？” 他探出头，确认来人是阿塞斯，语气不免带上点委屈。 “埃斯特拉它放我鸽子。” 阿塞斯挑了挑眉，“说说看。” 第411章 一起丢脸 德拉科一五一十把刚才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有六只独角兽，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和怀疑。 独角兽可不好惹，什么时候，用独角兽上课那么容易了？ 还是那个人有问题？ 斯内普第一反应就是那位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和当初的奇洛一样。 阿塞斯想的更多一些。 之前的梅乐思是梅林这件事让他记忆深刻，能在邓布利多毫无所觉进入霍格沃茨，应该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潺潺魔力如水流动，不属于普通巫师、强大的力量无声蔓延，荡出一个圈，霸道又仔细地横扫整个霍格沃茨。 最后魔力在一间小木屋停下。 竟然真的是他们。 阿塞斯不动声色蹙眉，思索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是那六人中的谁。 还是说，是他不知道的人。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拿出通讯镜，准备联系梅林的罗伊纳动作一顿，无奈眺望魔力传来的方向。 “怎么那么快就发现了。” 为了不被发现，她任职起就没踏入过城堡，就连开学宴会也没去，每天龟缩在这间远离城堡的木屋里。 没想到这个脸还是要丢。 “这下丢脸丢大了。”罗伊纳喃喃自语，语气懊恼。 纤手轻挥，点亮面前的通讯镜。 通讯镜一阵闪烁，狭小的镜面蓦地出现四个人影。 站在最中间的是慈眉善目的梅林，其他三位创始人围在他身边。 罗伊纳扫了一眼，没看到那条讨人厌的蛇，内心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海尔波呢？” 这是个好问题。 梅林不慌不忙看向其他三人，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对视一眼，齐齐保持沉默，表情隐隐带着几分尴尬。 赫尔加面露难色，温和却难掩同情地看着罗伊纳。 “他……可能需要你找一下。” “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他跟着我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越过你们跑出来？你们没看住他？还是说……” 罗伊纳眯起眼睛，视线径直落在明显心虚的两人身上。 “萨拉查、戈德里克，是你们？”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尴尬一笑，耿直点的戈德里克率先忍不住。 “这次主要是意外，那个罗伊纳你知道的，他比萨拉查还阴险狡诈，做事不择手段，我们这不是……” 他的声音在罗伊纳的冷笑和萨拉查的怒视中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心虚。 “好了，我来说吧。” 赫尔加打断他，善良的赫奇帕奇女士总是不忍看到自己的伙伴闹僵。 “海尔波这次直接被我们排出抽签范围，不是很满意，加之他对我们仅监视的决定同样不满，所以用计谋算计了他们两人。” 赫尔加顿了一下，还是为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解释一句。 “大家一起生活那么久，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他们不慎之下中招了。” 罗伊纳刚想骂他们两句愚蠢，突然想起自己被阿塞斯发现的事，思绪诡异飘向另一个方向。 这样…丢脸的好像不只她一个了。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很了解罗伊纳的脾气——对脱离自己控制的事情难以接受，每做一件事都要趋于完美，不怎么能忍受失误，还记仇。 所以在赫尔加说完，他们就低头准备挨骂，这一次还真是他们犯蠢了。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骂声。 他们疑惑抬头，却见罗伊纳不知道什么时候笑了起来。 两人惊骇后退，异口同声：“罗伊纳，有话好好说，别把自己气疯。” 罗伊纳笑容僵住，没好气瞪他们一眼，咬牙切齿道：“我没疯，但是我被那孩子发现了。” 两人秒懂。 除了刚才那些，罗伊纳这人还有一点好面子。 去到霍格沃茨没多久就被要监视的人发现，这对追求完美的拉文克劳女士无疑是丢脸的一件事，现在有他们犯蠢，丢脸的不只她一人，她自然开心。 “好了，先说说怎么办？” 梅林发声，其他人纷纷恢复正色。 “罗伊纳，你一个人可以吗？” 对上梅林睿智深沉的眼眸，罗伊纳不由心中一跳，沉声答道：“我可以。” “我们不能去帮罗伊纳吗？”戈德里克问道。 他觉得这是他和萨拉查的失误，他们理应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萨拉查也赞同点头，眼中快速扫过一丝阴冷，他很久没有被人算计过了。 赫尔加虽然没说话，但她始终看梅林，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不用，既然阿塞斯发现罗伊纳的痕迹，那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把消息告诉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梅林语气平和，其他人却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改了。 “而且海尔波如果不想阿塞斯继续留在英国魔法界，那他会从麻瓜下手分散阿塞斯的注意力，这对阿塞斯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 梅林叹息着。 “为什么？我们讨论过不插手阿塞斯的一切行为和决定。” 这次萨拉查眼中不只是阴冷了，而是真真切切泛起杀意。 该死的海尔波，他好不容易给那两个孩子争取到机会。 “不算插手，只是稍微阻拦一下，按照现在的发展，他很有可能失控。” 梅林也头疼。 这件事他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要是阻拦，阿塞斯可能对走上和他们对立的局面，可是不拦吧，阿塞斯能把自己折腾死。 一想到借用权柄看到的惨烈未来，梅林只想撂担子不管了。 萨拉查沉默，却依旧没让步。 “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戈德里克尴尬地打断僵持，其他人看向他，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们都知道那小子有预言的能力，又有权柄，他看到的绝对不比我们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可能走了一条我们没有想过的路。” 这话和废话差不多。 谁知道这条路是什么路。 萨拉查翻了个白眼，正想让他丢人现眼，话到嘴边突然怔住。 他为什么会那么容易上了海尔波的当，他明明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海尔波。 第412章 分工 “算了，这事我不管了。” 萨拉查摆摆手，止住嘴唇微张还想说话的戈德里克。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倒是难得聪明一次。” 戈德里克愣了下。 萨拉查不是要嫌弃他吗？他做好准备还嘴，这也算聪明？ 向来被斯莱特林嫌弃的格兰芬多满头雾水，倒是旁边的梅林若有所思，丢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用改了，罗伊纳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找赫尔加为你提供帮助，这两个我亲自看着。” 罗伊纳点点头，没有反对。 她知道梅林口中的意外是海尔波。 那条蛇阴起来，他们四人里只有萨拉查可以相较一二，她包括戈德里克和赫尔加正面不出阴招，只会吃亏。 梅林几人商量的时候，雪地中三人也在商量。 阿塞斯迟疑地看看德拉科，又瞥了眼远处看不见的木屋。 他不认为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会不阻止埃斯特拉无理的请求，所以这次的见面应该对德拉科很重要。 但德拉科听不懂独角兽的话，就算埃斯特拉来了，也听不懂埃斯特拉要说什么，只能由听得懂的人陪着去。 这里三人中，他和斯内普都听得懂，按理他应该陪着德拉科跑一趟。 可他发现了类似梅林等人的踪迹。 他们不声不响来到霍格沃茨，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他必须要走一趟。 如果不是技术不到位，阿塞斯甚至想给自己来个肉体切片，一个去找人，一个去禁林，这样多方便。 灵魂就算了，那个太危险。 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阿塞斯无奈看向斯内普。 “西弗，我可能要去见一个人，你能陪德拉科去一趟禁林吗？” 德拉科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阿塞斯身上，根本没发现斯内普，现在听到阿塞斯的话，恍然发现身边还有个人。 “院长。” 他忙不迭和斯内普打了个招呼，又悄摸对着阿塞斯使眼色。 哥，我可以拒绝吗？ 阿塞斯看都不看他一眼，权当自己瞎了，只直直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慢吞吞颔首，“可以。” “等等，没有人问一下——”德拉科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对上斯内普在风雪中更加深沉冷冽的黑眸。 “你有问题吗？” 德拉科惊恐，总觉得脖子上的东西不是很保险：“我……觉得没问题。” 把德拉科丢给斯内普，阿塞斯一个人踩着风雪，跟随魔力的指引走向那个耀眼的魔力源。 “笃——笃——笃”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和缓而有节奏。 罗伊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梅林，梅林摇摇头，示意不用断开通讯镜。 “请进。” 阿塞斯披着一身风雪，推开门。 风立刻裹挟雪见缝插针，从门开的地方突袭。 木屋内挂着的装饰鹿角飞起又落下，重重砸在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位于桌角边缘的杯子实在承受不住风的肆虐，摇摇晃晃往地下摔。 罗伊纳轻轻接住它，返回原位。 “风那么大，不进来吗？” “打扰了。” 阿塞斯不紧不慢关上门，看似脆弱的木门却牢牢将所有风雪阻隔在外。 “拉文克劳女士，您好。” 他礼貌注视着罗伊纳的眼睛，执起她的手，悬空落下一吻。 “你果然知道我。” “霍格沃茨的学生没人不知道您。” 阿塞斯直起身，看向映着四个人影的通讯镜，含笑道： “当然，梅林先生和其他三位创始人同样如此，霍格沃茨里没人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好久不见，梅林先生。” “一段时间不见，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变化。” 梅林笑呵呵的，慈眉善目像带孩子出来的长辈，和阿塞斯打了个招呼后，还不忘示意身边三个大孩子打招呼。 萨拉查根本不用他示意，他早就迫不及待想和阿塞斯见面了，斯莱特林的学生，自然也是他的学生。 “萨拉查.斯莱特林，你应该很了解这个名字意味什么。” 倨傲、神秘。 这是阿塞斯对萨拉查的第一印象。 他仔细打量这个身穿绿色巫师袍的男子，试图把他和密室中那个满脸阴沉老人的雕像对应上。 “斯莱特林先生。”阿塞斯对着萨拉查微微点头，优雅躬身作了一礼，“说实话，您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眼前的萨拉查年轻俊俏，眉眼虽然阴冷但没有戾气，甚至还带着点少年意气，和那个雕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到我们这个程度，容貌不老，不死不灭，什么破事都没有，每天就吃吃喝喝睡睡，自然不一样。” 萨拉查意味不明感慨。 “行了行了，你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我和赫尔加还等着呢。” 戈德里克怼了萨拉查一句，挥手隔空拍了拍阿塞斯的肩膀。 “别听他瞎说，我们就是因为权柄保持了年轻的容貌，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你好，格兰芬多先生。” 说完，阿塞斯看向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众人的赫尔加。 “还有赫奇帕奇女士，因为你，霍格沃茨的美食格外美味。” 赫尔加面带微笑，温和道：“美食总是能抚慰人心。” 寒暄完，阿塞斯步入主题。 “我可以问一下，拉文克劳女士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个问法很微妙，既没有怀疑罗伊纳来霍格沃茨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又可以让自己合理参与其中。 会做人。 在场五个人内心一致的想法。 “阿塞斯，既然这是罗伊纳和你之间的事情，那我们就不掺和了。” 梅林笑着，手上无比迅速挂断通讯镜，留下阿塞斯和罗伊纳。 罗伊纳幽怨瞥了眼通讯镜，无声控诉几个老伙计，又满意地看回阿塞斯。 经过刚才那番话，她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然后她按照梅林刚才的话，把海尔波的事情告诉了阿塞斯。 她没有把监视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了把海尔波算计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私自离开的事情。 剩下的，大脑会自动补全。 第413章 哲学 这样一来，原本来监视阿塞斯、海尔波不满私自跑出来就变成了海尔波跑出来、她紧跟着出来。 看似没什么差别，但呈现出来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同时又因为这确实是事实，所以罗伊纳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发自内心地笃定，完全看不出谎言的痕迹。 阿塞斯一瞬不移盯着罗伊纳的眼睛，黢黑的瞳孔浮浮沉沉。 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差点让罗伊纳以为自己话术上的手段被看破了。 “所以他会来霍格沃茨？” “呃……” 罗伊纳没想到阿塞斯那么快就能找到这个漏洞，一时没能接上话。 脑子把所有可以拿出来的理由转了遍，她说：“因为你在这里。” “我？海尔波找我？为什么？” 今天罗伊纳深刻理解了一句话：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圆回来。 她在继续圆谎和坦白中短暂迟疑一秒，最终选择了坦白。 “监视我？”阿塞斯缓慢重复这句话，语气不明。 “无论在哪，党派之争无可避免。” 罗伊纳没说更多，但阿塞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识趣地没追问。 “海尔波是另一派的？”他皱眉问道，很快又自己反驳自己。 “可是也不对，他能算计到毫无防备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说明他在他们心中是可以信任的。” 罗伊纳无奈点头。 “你说得对，他们勉强算是信任他，海尔波这个人很复杂，他确实是我们这一派的，但他是个纯粹的人。” “他这样的人，会为了心中觉得正确的事物理念，不择手段，哪怕那件事会波及很多人的性命。” 罗伊纳把她对海尔波的了解一一道出，越说越觉得海尔波这次出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一个极端主义、理智的疯子。”阿塞斯淡淡地评价。 “怎么形容也没错。”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这个问题罗伊纳也想问，她苦涩地笑了笑。 “我找不到他，世界那么大，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躲起来，如果是梅林在这里也许还能试一下。”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阿塞斯拿起刚才被罗伊纳接住的杯子，随意往地上一砸。 杯子瞬间四分五裂，裂开的碎片和茶水朝四周飞溅。 “反正他马上就要来找我了。”阿塞斯看着碎片，温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塞斯这样，罗伊纳的后背有些发凉。 她活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再疯狂的人例如格林德沃她也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但阿塞斯她猜不到。 “你想做什么？” 听到罗伊纳沉重的语气，阿塞斯突然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里是纯然的笑意，“别担心，我没打算做什么。” “三强争霸赛第二场马上开始，有这样热闹的事，谁有空去管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巫师，更何况他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所以我等他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但又哪哪透出诡异。 “对了，拉文克劳女士——” “叫我罗伊纳吧，或者威尔米娜教授，不用叫的那么正式。” 罗伊纳纠正阿塞斯的叫法。 “好吧，威尔米娜教授，有件东西我想我该物归原主了。” 阿塞斯拿出拉文克劳的冠冕，动作小心放到桌面上。 “伏地魔把它练成魂器，被我我无意中碰到，顺手毁了。” “作为魂器它毁了，但是它身上的意义还在，所以现在物归原主。” 阿塞斯把拉文克劳的冠冕推过去。 “原来是它啊。” 罗伊纳神色怀念，伸手拿起冠冕，指尖抚过冠冕上的花纹，落到底边刻着的那句名言上，充满智慧理智的双眸罕见的露出一些迷茫。 “阿塞斯，你说过人的智慧是不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是也不是。” “为什么是？” “人类能从残酷的自然选择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不断学习的能力。” “为什么不是？” “仅有智慧的，不会是人类。” “仅有智慧的，不会是人类？”罗伊纳喃喃重复着，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也许你说得对。”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点通的罗伊纳，阿塞斯有些微妙，同时也觉得这个问题和自己的回答莫名的熟悉。 他想了想，真诚的建议：“威尔米娜教授，如果可以就去了解一下麻瓜中的哲学，那对你可能有些帮助。” “哲学？我记下了。” 罗伊纳这些年也有在麻瓜世界里学习新的知识。 但她对科学更感兴趣，也更关注科学的发展，对哲学确实没多少了解。 现在阿塞斯这样提议，说明哲学和他刚才的答案脱离不了关系，那学一下也没有关系反正她时间多。 “这样吧，我让人送一些哲学类的书籍给您……唔如果不介意用旧书，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书给您，上面还有一些笔记和感想。” “不介意，那就谢谢你了。” 罗伊纳并不介意旧书，相反她觉得从别人的观点汲取理解，从各种角度辩驳的过程很有趣。 既然罗伊纳不经意，阿塞斯便从戒指里拿出几本厚厚的书籍。 第一本就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剩下的几乎全是海德格尔的文集。 罗伊纳注意到后面几本几乎是同一个作者，“马丁.海德格尔？” “对，德国着名的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不过这些书看看就可以了，不能完全被说服，没有一样的世界观。” 阿塞斯担心罗伊纳看得走火入魔，走向偏执就完了。 哲学里杂七杂八的世界观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走错路，更何况是沉迷知识的拉文克劳。 当然，前提是真的看进去了。 “我会注意的。” 阿塞斯只希望罗伊纳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可不想面对疯魔的拉文克劳。。 “行了，你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罗伊纳翻看着手上的书籍，对着阿塞斯说。 阿塞斯还挂念着禁林的斯内普，也没有推脱，再次不放心地警告一遍，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第414章 契约 阿塞斯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 独角兽山谷空无一人，雾气萦绕，冷意肆虐，几只独角兽懒洋洋窝在一起取暖，仿佛无声嘲笑他孤家寡人。 好在窝在众兽中间的辛西娅良心发现，好心给他指了路。 斯内普和德拉科在阿塞斯第一次遇见埃斯特拉一家的地方，在辛西娅说出大概方位，他就记起来了。 阿塞斯去到那里时，契约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德拉科和埃斯特拉相对而立，耀眼的银色光芒从他们相接的手角处炸开，完全笼罩他们。 斯内普率先发现悄无声息出现的阿塞斯，“他们在契约，你见完人了？” “算是吧。” 阿塞斯站到斯内普身侧。 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聊天，两人安静下来，等待契约结束。 光芒过后，是根根分明的银色丝线，它轻盈地从埃斯特拉身上跳跃到德拉科身上，将一人一兽牢牢牵在一起。 然后逐渐融入皮肤，消失不见。 银色光芒化作雪一样的光点，四散消弭，露出里面的埃斯特拉和德拉科。 埃斯特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斯内普身边的阿塞斯，顾不上刚刚契约的小伙伴，它立即欢快冲向阿塞斯。 “阿塞斯！你来了！” 小炮弹依旧对自己物理攻击力没什么自知之明，撞得阿塞斯一个踉跄。 阿塞斯无奈揽着它的脑袋，“下次注意点，万一我躲开你没刹住车，你就要撞到树了。” 他的身后正好是一棵大树。 埃斯特拉昂起头，很是信任地看着阿塞斯，“可是你不会躲开。” “那可不一定。” 阿塞斯饶有兴致逗了它一句。 然后满意地看到眼前的小独角兽不敢相信般后退三步。 幼稚！ 斯内普带着点笑意扯了扯嘴唇，只是眼中的嫌弃溢于言表，把不怎么明显的笑意压了下去。 “吓唬你的。”阿塞斯揉了把埃斯特拉毛茸茸的脑袋，“来，说说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拉着德拉科契约。” “我…我我来说。” 刚睁开眼睛的德拉科那口气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急匆匆跑过来。 阿塞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他旁边的斯内普目睹全程，现在他眼中的笑意倒是真切起来了。 “我来说。” 德拉科刚把那口气吞进去就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上来。 “咳咳咳——院…院长！” 他眼神震惊，似乎不敢相信斯内普会说出这样的话。 三选一 ，不，根本不用选。 “西弗，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阿塞斯的好奇心是真的被两人勾出来了。 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塞斯。 “我很遗憾，卢修斯那只孔雀差点就多了一位独角兽儿媳，而你差点多了位独角兽弟媳。” 德拉科麻了。 他们院长什么时候那么会挤兑人了，还看人笑话。 听到斯内普的解释，阿塞斯的眼神在埃斯特拉和德拉科身上徘徊，说不出的微妙……和遗憾。 “所以我的弟媳没了？” “哥！”德拉科悲愤道，“你怎么也这样，那是埃斯特拉不懂事。” “开开玩笑，这不是没成吗？” 阿塞斯像揉埃斯特拉一样，揉了把德拉科的脑袋，再一个用力，把他推到埃斯特拉身边。 “再说，你们这不是挺配的吗？是吧，安东尼奥、克劳瑞斯。” 两位独角兽家长在一旁安静看了许久，目光柔和，仿佛他们挤兑的不是它们的孩子埃斯特拉。 听到阿塞斯点名，还跟着点了头。 “阿塞斯，你再说我生气了！” 埃斯特拉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它也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联合起来欺负它和德拉科。 “好了，不开玩笑了。”阿塞斯敛去笑，恢复正色，“说说吧，埃斯特拉，你们的契约会有什么效果。” 短暂的打闹让在场的人和兽都放松下来，树枝上的雪落了一点下来，差点砸到准备说话的埃斯特拉。 见状，阿塞斯抬起手，往下压。 乳白的能量沉降，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绿茵以阿塞斯为圆心蔓延过每一个人、每一个兽的脚底，形成一个圆。 刹那花开，花香扑鼻。 这是权柄的能力第一次出现在纯白空间以外的地方。 斯内普诧异地看着脚边的绿草繁花，视线一转，看向几步外的厚雪。 除了他，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也好奇地低头，嗅着绿草的味道。 “好像是真的草。”安东尼奥不太确定，干脆直接上嘴，“是真的。” 它把嘴里的草吐出来。 “阿塞斯，你怎么做到的？” 两兽惊奇地围着阿塞斯转圈圈。 这里可能只有还在纠结刚才的挤兑的德拉科和已经在草地撒欢的埃斯特拉没意识到这有多不可思议。 阿塞斯神秘地竖起食指，“秘密。” “什么秘密，我也要听。” 围着圆跑完一圈的埃斯特拉恰好听到阿塞斯的话，立马兴冲冲凑过去。 “好奇心别那么重，还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阿塞斯把它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埃斯特拉摇头晃脑想了想，“好像是的，契约的效果吗？对了！我和德拉科契约他就能听得懂我说话，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聊天！” 阿塞斯看向德拉科，德拉科生无可恋点了点头。 “我现在听得懂，但是听得懂我才发现，它好像有点太活跃了。” 想到契约过程中，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德拉科对自己耳朵十分担忧。 他应该不会聋吧？ 阿塞斯很明白他的感觉，之前他刚听得懂的时候，埃斯特拉也是那么激动，他耳朵好几天没休息过。 不知道是不是能和独角兽叫了的人类太少，每一只独角兽都格外啰嗦，尤其年纪小的。 现在有人代替他，好像也不错。 秉承着辛苦别人，放过自己的理念，阿塞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你们是好朋友，你要包容埃斯特拉，而且它的年龄换算过来才三岁，还是个孩子，你能拒绝一个孩子吗？” 德拉科很想说可以，可是他低头就能看到埃斯特拉瞪的圆圆的、充满期待的眼睛。 该死，他怎么那么善良。 “我……不能。” 埃斯特拉开心了，撒开蹄子狂奔。 第415章 第二场比赛 阿塞斯很满意德拉科的回答。 “这就对了，以后有时间记得来禁林陪陪它，你现在和它有契约，应该感受到它在哪？” 德拉科闭目感受了下。 “可以，而且我好像……能召唤它？” 阿塞斯怀疑自己听错了，侧头看了眼斯内普，斯内普对着他摇头。 没听错？ 可是召唤……邓布利多是因为凤凰的特性才能召唤，德拉科的召唤也是？ 阿塞斯和斯内普都算是极富研究精神的学者，这一点尤其体现在遇见没见过的事时。 两人对视，一个眼神就定下了一系列测试召唤的计划。 问过德拉科没课后，阿塞斯走向埃斯特拉，斯内普则是留在德拉科身边。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不感兴趣，卧在树荫等他们。 德拉科还在迷茫，怕他没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破坏测试，斯内普只能压着不耐，给他解释了一遍。 测试开始。 第一次是十米距离。 收到阿塞斯的传音，斯内普看向德拉科，言简意赅道：“召唤。” 德拉科拿着魔杖，挥动。 银蓝的守护神于魔杖尖涌现，下一秒，守护神虚幻的身躯化为实质。 埃斯特拉甩了甩头，得意地环顾四周，叫声清脆得瑟。 “我厉害吧！” 它知道在场两人都听得懂它的话，斯内普是不可能夸它的了，所以埃斯特拉把头扭向德拉科。 “难道不是我厉害吗？” 德拉科幼稚起来和埃斯特拉半斤八两，现在也得瑟起来了。 测试没完成，参与测试的人还在浪费时间，这对认真起来的斯内普来说是很难忍耐的一件事。 他下意识蹙眉，眉宇间带出点严厉和冷意，“继续。” 一人一兽被这和寒风一起袭来的冷意冻了一下，不敢继续闹。 第二次是二十米。 以此类推，一直到一百五十米，德拉科才没能召唤出埃斯特拉。 再次细化。 阿塞斯和斯内普得出一百四十六米的距离。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看着德拉科的魔杖，“这个距离应该会继续扩大。” “是魔力。” 阿塞斯接下他的话。 这种有人不需要眼神和其他暗示就能立刻跟上自己思路的感觉，很奇妙。 斯内普从来没有体验过，所以他停了一会，才记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按照他现在的魔力计算，以后应该会固定在两百四十米左右。” 这只是一个估算的范围，如果德拉科争气点，可能还能再高。 想到这，两人齐齐看向德拉科。 两位教授同时投射过来的眼神十分具有压迫感，那一瞬德拉科仿佛看到无边无际的论文朝他飞来，每一张羊皮纸上都扬着狰狞的笑。 这一定是个噩梦吧。 德拉科恍恍惚惚。 可阿塞斯和斯内普却是认真的，阿塞斯是为他多一点自保能力考虑，而斯内普是为了新鲜的研究素材。 总之从这天起，德拉科继阿塞斯后，成了地窖的第二位常客。 一般都是活力四射地进去，精疲力尽地出来，那点魔力在两人的压榨下，用了又恢复，恢复了又用。 …… “哈利，加油！” 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一晚，赫敏特意在格兰芬多休息室找到哈利，为他加油鼓劲。 她今天白天被叫去告知要当克鲁姆的宝物，看不了明天的比赛，自然也不能陪在哈利身边。 哈利目光停在壁炉上，漫不经心地点头，算是应过赫敏的话。 “怎么了哈利，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吗？” 赫敏担忧地看着他。 明天的比赛两人都知道是下水寻找宝物，可哈利不是已经找到方法了吗？ “赫敏，你说……小天狼星他真的能来看我吗？” 哈利蓦然回头，问出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天的问题。 赫敏并不赞同小天狼星想来看比赛这件事，但现在的哈利明显很焦虑，这对明天的比赛没有任何好处。 她斟酌了下，才小心道： “他会尽力的。” 这句话对哈利来说，比一千个加油都要有用，他精神一下抖擞。 “你说得对，他在为了看我的比赛而努力，我不能让他失望。” 赫敏欲言又止，最后看着哈利兴奋异常的神情，还是没有说出打击的话。 “好吧，你开心就好。”她很小声嘀咕，没让哈利听到。 料峭春寒，乍暖还寒。 黑湖湖面上的水冰雪消融，不需要触摸就能感受到森森寒气，直冲心底。 韦斯莱双胞胎坐在船上，一左一右把手指伸进去。 “梅林的小吊带。” “这水……” “真冷！”他们拿起手，看着冻的通红的指尖，“不过这和我们…” “没有关系！” 他们哈哈大笑，拉过船上另外两名小巫师，“要不要下注。” “为我们的救世主。” 两名小巫师拒绝不了他们的热情，但他们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所以他们为克鲁姆下了一注。 双胞胎一点也不介意。 他们下注的时候，小船飘到黑湖中间，那里现在立起了两个高台，上面是观赛者，还有一个高台在它们对面，那是裁判席和参赛者下水的地方。 面对那么多客源，双胞胎志在必得下了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卷很大卷的羊皮纸，展开几乎有他们两个那么高。 上面用魔力，刻下了十几个字。 “为你们看好的选手，投出宝贵的一票，你们将与他们同在。” 这短短几句话，对小巫师们几乎是不能抗拒的存在。 他们立马蜂拥围过来。 你一句我一句用加隆为自己学校的参赛者投票。 这边的嘈杂声引起裁判席的注意。 “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麦格教授担忧地望着挤在一起的小巫师们，“他们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邓布利多正在为选手讲解参赛事项，分不出身去管那一边的情况。 眼看那边的情况愈演愈烈，格林德沃突然福至心灵。 霍格沃茨是他家阿尔的，阿尔是他的，那四舍五入，霍格沃茨也是他的，他是不是应该整治一下这群小崽子。 第416章 失误的魔咒 格林德沃一向是个敢想就敢做、胆大包天的人。 所以当他抽出魔杖对准那边的观众席，阿塞斯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当然，他看到格林德沃身后邓布利多陡然锐利的视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略带着幸灾乐祸对格林德沃说： “那位举着魔杖的先生，要不要回头看一眼邓布利多…校长的表情。” 格林德沃身体不由自主僵住，下意识想回头。 手上即将发出去的束缚咒被这样一带，歪了方向。 两人座位的距离不远，格林德沃在上面顺数第二排，阿塞斯在顺数第四排，他们就隔着一排。 那一排坐着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穆迪。 第三排的麦格教授专注眺望对面的观众席，身体微微倾斜，正好避过魔咒，露出下面的阿塞斯。 阿塞斯说完就坐了回去，根本没想到格林德沃一个成名已久的巫师还能犯那么幼稚的错误。 束缚咒径直打向阿塞斯。 魔咒带起剧烈的魔力波动，阿塞斯眼皮一跳，感知到魔力袭来的身体快过大脑，指尖迅速凝聚出银白的魔力。 失误发出的魔咒最终在阿塞斯背后一尺不到的地方消散。 而阿塞斯的魔力还停留在他的指尖，他诧异侧过头，刚好看到斯内普铁青着脸放下魔杖。 西弗…… 那根魔杖在打散偷袭的魔咒后，没有立即收回去，而是警惕地握在手心，有意无意对着后排的格林德沃。 顾及场合，阿塞斯什么都没说。 视线在握着魔杖、青筋暴起的手上不着痕迹流转几秒， 才不紧不慢对上格林德沃同样惊讶的眼神。 “你这是在偷袭同事？还是失误？” 格林德沃不想说话，想申请单方面切断两人的交流。 让他承认失手打歪还不如杀了他。 他丢不起这脸。 偷袭同事也不行，他能留在霍格沃茨可是保证了很多事情，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攻击教师和学生。 于是他持续保持沉默。 打算在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前，以沉默这个万能方式面对世界。 听到阿塞斯的话，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的麦格教授很心累。 观众席那边乱糟糟的情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身边的同事就又出了岔子，这都是些什么同事。 她看看格林德沃，又看看阿塞斯，最后看向拿着魔杖的斯内普和弗立维教授，顿觉大脑开始抽痛。 “放下魔杖，好好说。” 弗立维教授听话地放下魔杖。 他本来就是看阿塞斯要被打到，准备帮一下忙，就是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喜欢管闲事的西弗勒斯动作会比他快。 想到这，弗立维教授迟疑地看向还没放下魔杖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麦格教授也是这样觉得的，她迟疑地打量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冷笑嘲讽道：“如果连魔咒都控制不好，那我建议重新就读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不会拒绝每一个犯蠢的巫师。” 说完，他收起魔杖坐回去，看也不看格林德沃冷下的脸色。 麦格教授一边头疼同事太不会讲话，一边绞尽脑汁为斯内普找补。 可是斯内普把话说的太清楚，她实在找不到能找补的点，只能把视线投给弗立维教授，寻求援助。 弗立维教授无能为力。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求救的目光来到阿塞斯身上，要知道，她就没见过阿塞斯说不好的话。 可惜这次阿塞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只见被寄予重望的阿塞斯在短暂怔愣后，对着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重新坐了回去。 ……起码没惹事。 麦格教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格林德沃，想着怎么安抚这位同事。 格林德沃很气。 但是他理亏，真要说起来也不得理，还不如就此打住。 经过权衡利弊，他艰难劝服自己忍下这口气。 于是，麦格教授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她茫然地坐下。 最上排的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举起魔杖那一刻就开始关注了。 后面一系列事情他也看到了，斯内普会出手拦下魔咒他不意外，可是他意外格林德沃的不发作。 这时，脑海中骤然浮现格林德沃那天信誓旦旦的承诺。 “放心吧，阿尔，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对霍格沃茨任何一个学生、教师动手，也尽量不起冲突。” 邓布利多太了解格林德沃了。 太清楚这是一个多桀骜不驯的人，哪怕已然年迈，也有一身惊人的反骨。 他废了那么多力气，也不敢保证格林德沃会听话 ，可现在格林德沃是在遵守他们的约定吗？ 除了这种可能，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平静的心湖悄然泛起涟漪。 格林德沃还不知道，他的“忍气吞声”歪打正着拨动邓布利多平静的心。 小插曲过去没多久，比赛视线邓布利多也说的差不多了。 他把四位选手送到裁判席边缘，那里有一块位置，提供给选手们下水。 四人排成一排。 邓布利多对身后挥挥手，代表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四人摆好姿势，齐齐跳入水中。 剩下的等待就很无聊了——水面古井无波，单从波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情况，黑湖又水深，一眼看下去近似黑色，想看到水底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水上的人只能等待。 五分钟后，刚才还热烈争吵谁会第一个上来的观众席没了声音，红头发双胞胎抓住机会，拿出准备好的恶作剧糖果，开始公然售卖。 这点乐趣聊胜于无 小巫师们心甘情愿掏了这份加隆。 朋友之间相互闹着玩，不时抓弄一下其他学校、学院的小巫师，一时间，观众席又热闹起来。 自从刚才的事，麦格教授一直着重关注观众席那块地方和她身边的同事。 现在红头发双胞胎一动，她立马就捕抓到那头红色的头发。 “我就知道是他们俩，除了他们，还有谁会那么闹腾。” 弗立维教授赞同点头，他给双胞胎上课就已经深刻了解管理他们的费劲，还好他不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第417章 第二场比赛完 身边是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交流怎么管理学生的声音，远处是小巫师嘻嘻哈哈的玩闹声。 种种嘈杂的声音都没能影响阿塞斯的行为——传音骚扰魔药大师。 斯内普要是早知道自己随手一个行为会换来接近二十分钟不间断的骚扰，他刚才宁愿当自己瞎了。 “闭嘴！” 阿塞斯顿了顿，然后又不受影响的继续锲而不舍传音。 “西弗，还好有你。” 这和狗皮膏药差不多的黏性斯内普算是见识到了。 他强行忍下抽出魔杖的冲动，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魔药的改良结果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上，人工屏蔽身边的人。 这个方法意外的有用。 不过不是忽视成功，而是身边絮絮叨叨的人自己闭嘴了。 以为阿塞斯在憋什么坏，他狐疑斜了一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塞斯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坏闭嘴的，他看见了斯内普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思索，和微蹙的眉梢。 这样的表情，只会出现在配制新魔药或者改良魔药的魔药大师身上。 阿塞斯自己就是擅长炼金的，进入炼金室和在外面完全两种状态，一旦沉浸进去，时不时会有稍纵即逝的灵感。 这种灵感，往往决定一切。 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扰魔药大师，不在周围放消音的魔咒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两人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不远处的小巫师也过了兴奋的劲，掐着表计算剩下的时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比赛规定的一小时已经所剩无几。 观众席的小巫师彻底没了聊天的心情，纷纷盯着毫无动静的水面，祈祷下一秒就能看到他们学校的勇士。 “哗——” 水面突然炸开几处水花。 塞德里克、克鲁姆接连露出头，他们的手上还小心地抱着两个人。 一个是秋.张，一个是赫敏。 冒出水面后，她们也醒了过来。 四人齐齐朝岸边游去。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还在盯着水面，还差一个人。 前面四人已经上岸，幽深的黑湖依旧没什么动静。 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 终于，一串水泡咕噜咕噜冒上来。 紧接着，哈利浮出水面，他似乎有些吃力，一左一右托着两个人，罗恩率先醒过来，拉了精疲力尽的哈利一把。 小女孩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三人一起游向岸边。 众人的视线落到那个精致的小女孩身上，和芙蓉相近的长相，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芙蓉的妹妹。 “加布丽！你怎么样了？” 岸边水台上，芙蓉惊慌失措伸出手，把小女孩拉上来，紧紧抱着。 “还好你没事。” 小女孩乖巧地回抱住自己姐姐，白嫩的手因为寒冷不自觉颤抖。 芙蓉发现了，正想把身上的毛毯拉下裹住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一道保暖咒先一步落到两人身上。 她抬头看去，看清魔咒的来源是阿塞斯眸光不由闪了下。 阿塞斯不只是给她们丢了保暖咒，而是一视同仁地全部丢了。 他还记得熬魔药的人是谁。 对阿塞斯丢保暖咒的行为，斯内普没说什么，但是愉悦地勾了勾唇。 哈利因为一个人带上两个珍宝，被拖延了时间，导致超时，所以邓布利多不得不去开了个简短的讨论会。 几分钟过去，讨论的声音消失。 邓布利多站出来，挥舞魔杖点在后，用魔咒放大自己的声音后，向所有人宣布他们讨论的结果： 由几个裁判的一致决定，哈利不仅没有出局，反而获得了四十五分。 全场响起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邓布利多等到声音变小，才压了压手，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继续宣布： “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速度最快，第一个破出水面，获得四十七分。” ”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紧跟着出水，获得四十分。” “布斯巴顿的芙蓉因为受到攻击，不得不提前出局，获得二十分。” “现在，我宣布第二次比赛结束，剩下最后一场比赛在六月二十四日，请各位勇士做好准备。” 邓布利多说完，热烈的欢呼声在沉静的黑湖上，经久不息。 学生们在欢呼，各位教授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了场。 乔尔的信是阿塞斯回到地窖后才收到的，他看到的时候，奥罗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脚上沾了墨水在信件上踩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鉴于奥罗拉很聪明，不会损坏重要信件，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信，而是从戒指里拿出甜脆可口的坚果。 奥罗拉鼻子里突然出现一股很美味的香味，便停下来破坏的动作，跟着味道迷迷糊糊走到阿塞斯面前。 阿塞斯变出一个小碗，把坚果放在里面，奥罗拉高高兴兴地吃起坚果。 斯内普路过，见到被踩的脏兮兮的信，“这信？” “不重要，奥罗拉很聪明，会从寄件人脸色判断信件的重要性，既然它敢这样做，说明乔尔爷爷根本没把这件事当事。” 斯内普轻抬下颚，转身回去魔药室，他今天看着黑湖的时候，突然有了点想法。 阿塞斯和他兵分两路，去了由杂物间改成的书房。 忙完一天的事，阿塞斯揉了揉眉心，缓解大脑使用过度的疲劳。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把脑子里的记忆翻了一遍，阿塞斯这才记起有一封信还没拆。 挥手用魔力把信漂浮过来。 信封面上是又谜又乱的脚印，阿塞斯实在不愿意用手。 干脆再一挥手，用魔力将信封打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信纸。 信纸晃晃悠悠自己飘起来，悬在阿塞斯面前，角角还是微卷的。 信上写了不少字，笔迹干净利落，锋芒暗藏，一看就知道写信人的性格。 阿塞斯一目十行扫过去。 里面大部分是在关心他身体和询问他一些关于拍卖行的事情。 只有最后一段不太一样。 第418章 海尔波金融危机 阿塞斯微微眯起眼眸。 信的最后一段写着：阿塞斯少爷，布莱克想去看三强争霸赛，不过我年纪大了，记忆不好，现在记起来询问。 这段话单独放在一封信上，没什么问题，可这段话上面是细致又全面的问候和繁杂的工作内容。 能把那么多东西处理的井然有序，阿塞斯很难可能相信乔尔记忆不好。 如果不是故意忘记的，他立马从地窖搬出去。 “看来乔尔爷爷对布莱克意见还挺大，不过他开心就，毕竟年纪大了，要保持心情的愉悦。” 阿塞斯迅速找好借口，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送回去。 信里除了回复拍卖行的事情，就是让乔尔自己做决定。 信写好，奥罗拉落到桌面上，歪着脑袋打量自己主人的脸色，脚试探性抓向信封。 “去吧，把信给乔尔爷爷。” 奥罗拉拍开翅膀，抓着信飞起来，在阿塞斯头上转了一圈，发出一声清脆缭乱的鸣叫，仿佛在应和他的话。 然后才从地窖飞出去。 另一边，卡文迪许庄园。 书房里，乔尔正在整理今天从麻瓜那里传过来的各种消息，整理到经济那一部分时，眉头骤然一蹙。 “英镑汇率怎么还在下跌。” 乔尔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羊皮纸里翻翻找找，找到一张写满数据的羊皮纸，上面正是这个月汇率的波动。 汇率有涨有跌，但是从几天前开始，汇率就一直保持下跌。 “麻烦了。” 乔尔有些头疼，他怎么现在才注意到这个，也不知道是谁又做了什么。 这几年英国这边巫师和麻瓜之间的壁垒越来越高，消息也越来越闭塞，哪怕一直源源不断有人传递各方面的信息进来，他们也还是慢了其他人一步。 “这下阿塞斯少爷又要忙了。” 乔尔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他们家少爷，一抬眼，正好看到远处飞来一个小白点。 奥罗拉呼哧呼哧落到桌面上，还没站稳，乔尔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把信给阿塞斯少爷，现在。” 可怜的奥罗拉还没有喘完一口气，就又被乔尔撵了出去。 只剩下送来的信紧紧躺在桌面上。 乔尔拆开信，看到上面让他自己决定小天狼星的一切，他满意地笑了。 那家伙干的不好，吃的还挺多，最近还整天神思不属，不知道弄坏了庄园里多少东西，正好算算账让他补回来。 对了，还可以适当加上一点工作量了，这样还得快一点，但是不能一下太多，价值要慢慢榨。 深谙压榨劳动力的乔尔马不停蹄列好小天狼星的工作表，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 “这样才是还债的样子。” 乔尔满意地放下工作表，准备明天给小天狼星一个惊喜。 小天狼星的惊喜阿塞斯不知道，他现在倒是挺惊喜的。 本来他都要上床睡觉了，收到这封信别说睡觉，他连床都躺不下去。 “你在干什么？” 已经躺好准备睡觉的斯内普不耐看着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动作的阿塞斯。 “不睡就出去。” 本以为催完这一句，阿塞斯应该会躺下，却不料他突然站了起来。 “西弗，你先睡，我去书房一趟。” 阿塞斯表情凝重，却隐隐带着点兴奋，说完这句话便步履匆匆走向书房。 如果只是单纯的汇率下跌，他可能还不至于大半夜不睡觉去书房。 可刚才他看到信上汇率那个词时，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场突如其来、直接席卷英国的金融危机。 海尔波刚跑出来，就出现了金融危机，这让他很难不怀疑这件事和海尔波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是海尔波做的手脚，那就要早作准备了。 阿塞斯来到书房，在实木书桌前坐下，迅速展开一张羊皮纸，趁着刚才看到的预言还没忘记，将它记录下来。 笔尖快速在羊皮纸上游走，留下的墨水凝聚成一句话。 2月26日，xx银行倒闭。 预言中，这家银行倒闭的原因是管理人员判断失误走向。 可以此为生的职员，怎么会出现那么大的失误，直接导致损失14亿美元。 14亿美元，可不是小数。 阿塞斯靠回椅背，手指轻握着羽毛笔，慢慢梳理脑海中知道的线索。 失误、职员、金融危机、麻瓜…… 所有线索都指向夺魂咒。 “海尔波，你想做什么？” 他饶有兴致地把海尔波这个名字上重重圈起来，又在一旁写了个问号。 “今天24号，只有两天的时间，再怎么快，这次的损失也少不了，不过没有任何准备的人，恐怕要吃大亏了。” 阿塞斯低声喃喃自语，语气很诚恳，笑意只有半分没压住，泄露出来。 显然他是发自内心地同情那些被海尔波波及的倒霉蛋。 他们这边知道的早，抽身也早。 如果操作得当，补回这次的损失不难，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海尔波这是觉得他缺钱了，所以想方设法给他送钱？ 有那么一瞬间，阿塞斯甚至产生了海尔波是自己人的错觉。 不然为什么刚去到麻瓜界，就给他送一场泼天富贵。 这是什么大好人。 “也许这样的好事可以多来几次？” 把写好的信送出去，阿塞斯愉悦地弯了弯唇角，心里默默盘算怎么找机会和海尔波见一面，当面道谢。 人家送礼，他理应道谢。 如果不是送礼，那就更要道谢了。 深邃黑眸闪过一丝玩味和狡黠。 他很期待海尔波的表情，那一定非常有趣。 正事忙完，阿塞斯起身关灯。 地窖寂静无声，只有一道黑影从书房走出来，停在卧室前。 卧室门缝里没有漏出灯光，以为斯内普已经睡了，阿塞斯刻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打开门。 卧室内一片漆黑，看不清路，他按照大脑的记忆，摸索着回到床边。 刚蹑手蹑脚躺上床，身旁猝不及防响起斯内普的声音。 “那封信怎么回事？” 阿塞斯被吓了一下，盖被子的动作僵在原地，他不知道斯内普睡没睡，还以为是刚才的动作吵醒他了。 好半晌，他才记起盖被子和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是乔尔爷爷的信，麻瓜那边看情况可能会有一场金融危机，我去做一点安排应对，刚才吵醒你了？” 第419章 盖黑锅 斯内普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很自然忽视掉自己根本没睡着的事实，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给阿塞斯扣锅。 “嗯，你动作太大了。” 阿塞斯没想过斯内普大晚上会有那么好兴致——给他盖黑锅，对这番话信以为真，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他说的那么认真，倒是让斯内普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阿塞斯以为他困了不想说话，便轻手轻脚翻过身，隔着黑暗和他对视。 “睡吧，不吵你了。” 心虚的魔药大师立即闭上眼睛，本来他没什么睡意，可这眼睛闭着闭着，不知不觉中还真的睡着了。 听着身边的呼吸声那么快趋于和缓，阿塞斯更确定刚才是他吵醒了魔药大师，心里更愧疚。 “晚安，西弗。” 他无声说完这句话，闭目睡去。 —— 两天后，和阿塞斯在预言里看到的一样，那家xx银行果然倒闭了，直接引起各方动荡。 有了阿塞斯的提示，提前准备，卡文迪许没有多大损失，穆勒的家底都在德国，更不会遭到什么损失。 只是这次的金融危机提醒阿塞斯了，他的注意力不能全放在巫师界。 如果这次乔尔没注意到汇率下跌这件事，他们可能真的要吃大亏。 具体的可以参考那位大公，好险没把自己裤子亏掉。 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在巫师界和麻瓜两边奔波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难以兼顾两边，阿塞斯不得不写信叫回在老朋友家住的开心的苏珊娜，让她分担低年级的炼金课。 苏珊娜在德国放飞自我那么久，一朝回到霍格沃茨还有些不习惯。 她的不习惯还持续不到一日，就被阿塞斯丢给她的任务打散了。 炼金办公室。 “乖侄，能不能少一点课。” 看着阿塞斯手上满满当当的课程表，苏珊娜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贪图这里年轻帅哥了，谁能想到一回来阿塞斯就让她上课。 “要不你去帮我盯着麻瓜那边？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兴风作浪，时不时闹出一点事，你要是愿意，我也不介意。” 阿塞斯慢条斯理放下苏珊娜死活不肯接过去的课程表。 “我不比你们这些浑身八百个心眼的狐狸，玩不来那个，你要是让我去，我会把你的家底丢光的。” 苏珊娜摊摊手，满脸无奈。 “那就帮我上课。” “上课就上课，我上还不行。”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玩心眼的事，苏珊娜还是觉得上课能接受一点，起码不用动脑子。 “啧啧啧，你炼金课都那么忙了，那斯内普教授不是更忙？你们的薪水是多少？我能不能对标你们要求加薪。” “薪水？” 阿塞斯眼神怪异，仿佛苏珊娜提了个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指望霍格沃茨那点薪水？邓布利多给我的薪水还不如我随手炼一个炼金道具卖的加隆多，那点薪水拿来换你现在身上一件衣服都不够。” “所以别想了，你的薪水是我私人给你的，比我收到的薪水都多，不然你以为能有多少。” 苏珊娜沉默了。 她就说她的薪水为什么阿塞斯想扣就扣，原来根本就是他给的。 她还以为是因为阿塞斯是校董，可以管薪水呢？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来霍格沃茨？这不是傻吗？”苏珊娜痛心疾首。 “我来霍格沃茨又不是为了那点薪水，至于西弗……也差不多。” “那也不行，太浪费时间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炼几件炼金道具，不然你怎么养的起我…们。” 在阿塞斯凌厉的目光下，苏珊娜还是改口为我们。 这次换阿塞斯沉默。 “你…以为我靠炼金道具赚加隆？” 苏珊娜正想说是，突然想起阿塞斯名下的拍卖行和各大炼金商店，这还只是看得见的财富。 没有财富的苏珊娜格外仇富，双目含恨望着这个有钱的侄子，话音一转，语气不自觉带上谄媚。 “我们还是说说加薪的事吧。” 把事情丢给苏珊娜，阿塞斯本来就打算给她加薪，所以现在也没有拒绝。 “说说吧，你想加多少？” “啊？让我说吗？这不太好吧？” 苏珊娜瞪大眼睛，滴溜溜的眼珠子满是不好意思和机灵。 阿塞斯面带笑意威胁：“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就没有了。” 只有一次！苏珊娜闭了闭眼，一咬牙一跺脚，叫了个大的。 “一万金加隆。” “嗯，一千是吧，我觉得没问题。” 啊？ 苏珊娜睁开眼，控诉地看着阿塞斯，委婉道：“一千会不会太少？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再加点？” 阿塞斯佯装考虑，“五千，不能再多了，我母亲让我看着你，不让你浪费加隆，尤其是浪费在男人身上。” 说着，他意味深长挑了挑眉，“表姨，看来你以前干过不少荒唐的事啊，给男人花金加隆？我表姨夫呢？” “那时候还年轻！现在不会了！”苏珊娜气急败坏，“哎呀，安娜怎么不记我点好的，光记着我的丑事了。” 她现在只想回到过去给那个一掷千金的自己来一巴掌。 让你上头，这下好了吧，不仅穷了那么多年，还要被人一直念叨。 “好的？那是炸了别人房子，还是打架？” 阿塞斯有些好奇。 他好像在安娜和乔尔口中听到苏珊娜做的事情都挺离谱的。 “我救过人，这个不算吗？” 苏珊娜想了半天，终于从脑海角落里找出一件不那么离谱的事。 “那小巫师傻乎乎自己一个人跑到沼泽深处，要不是我恰好在哪里旅游，顺手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对了，我之前给你的药草生长的地方就在沼泽后面的森林里。” 苏珊娜补充道。 第420章 忙忙碌碌 “沼泽？” 阿塞斯缓缓重复这个词，看到苏珊娜不解的眼神，他随口解释一句。 “我只是觉得你去的地方有点杂。行了，对这份课程表要是没意见的话，准备准备，明天去上课。” “放心，我多靠谱！”苏珊娜拍拍胸脯，让阿塞斯放心交给她。 这件事说完，阿塞斯又想起他特意过来找苏珊娜第二个原因。 只是这件事他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 犹豫了好几秒，想到卡卡洛夫和假穆迪这两个麻烦的人还在霍格沃茨，终究还是担心占据上风。 “表姨，我……这段时间可能要经常离开霍格沃茨，西弗这边你能替我注意一下吗？” 苏珊娜豪气一挥手：“那么客气做什么，不就是帮你看着人吗？简单。” 见她似乎误会了话里的内容，阿塞斯无奈解释：“不是看着他，是别让他吃亏，霍格沃茨现在鱼龙混杂，你也要注意安全，还有西弗不喜欢卡卡洛夫和穆迪，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动手，打死也没关系，后果我来担。” 苏珊娜眼睛一亮：“卡卡洛夫？现在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能打他？” 话已经说出口，阿塞斯自然不会再有犹豫和顾忌。 他果断点头给了保证：“能打，你要是看他不顺眼，也可以有事没事去打他一顿，只要别让他出现在西弗面前碍眼就可以了。” 这次，苏珊娜不止眼睛亮了，就连手都开始不自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打人这个我擅长啊！而且我早就想打一顿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了，要不是之前我姐和乔尔叔叔不给……” 说到安娜和乔尔，苏珊娜的语气有些发虚，连忙转开话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你的话在先，他们一定不会说我什么，我一定、绝对完成任务。” 在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上，阿塞斯很相信苏珊娜的能力的，便没多做叮嘱，把提前准备好的薪水给她，就起身回去和那两个灵魂交流感情了。 最近他发现之前苏珊娜送给他的灵玉髓对灵魂有别样的吸引力。 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炼制灵玉髓，但用来做做实验还是没有问题。 阿塞斯走后了，炼金办公桌就只剩苏珊娜一人。 能不承担任何后果去揍德姆斯特朗校长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笑得合不拢嘴，前脚把阿塞斯送走，后脚回到沙发上又接着笑。 “哈哈哈哈垃圾德姆斯特朗，我受过的气，这次全都要还回去。” 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好学生的苏珊娜在德姆斯特朗受的罚，可以说是十个手指头都点不过来。 她那时候年纪小、人也小，被迫吃了不少亏和气，后面只还了一点回去就被安娜和乔尔制止，楼没炸掉，还赔了钱，可倒霉了。 但现在，该轮到卡卡洛夫倒霉了。 苏珊娜越笑越大声。 已经很久没有写字的人这时也不懒了，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起来，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咬着笔尖思考卡卡洛夫一百种挨揍方式。 不一会就灵感百出。 “哎呀，我就说斯内普教授是我的福星，旺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套麻袋揍那卡卡洛夫一顿，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揍，不过他俩怎么还不在一起。” 她一边下笔如有神，一边絮絮念叨着斯内普的好，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变成卡文迪许的人，好继续旺她。 “我见面礼都准备好了，阿塞斯怎么还没成功，姐怎么也不急？” 先前见了魔药大师还发怵不敢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在幻想未来，甚至想好未来给什么见面礼了。 说话间，一张羊皮纸被写的一点位置都不剩，全是各种花样百出、千奇百怪的恶作剧和揍法。 苏珊娜满意地拿起这张可以名为“卡卡洛夫受难表”的羊皮纸，准备明天开始一一落实。 “希望你抗揍啊，我亲爱的校长。” 接下来几天，阿塞斯果然变得忙碌起来了，每天早出晚归。 一周七天的时间，他起码有三天不在霍格沃茨，不是在卡文迪许庄园就是在麻瓜那边名下的庄园里。 那三天晚上有时回地窖有时不回，回来的时候大多是深夜。 这个点魔药大师已经睡下，所以阿塞斯基本都是变形地窖沙发，在上面将就半晚，早上再起来换衣服。 斯内普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 他早上起来时，阿塞斯早就换好衣服，他还以为是刚回来不久。 直到这天晚上。 此时夜已深，霍格沃茨万籁俱寂，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地窖卧室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和碰撞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双面间谍的警惕性虽然在地窖削弱了不少，但听到声音的瞬间，还是立刻睁开眼睛，双眼迅速恢复清明。 斯内普熟练迅捷摸过枕边的魔杖，握在手里，小心来到门后。 卧室门在修缮地窖的时候被阿塞斯顺手换过，打开时没有一点卡顿和发出声音。 门打开，斯内普视线快速扫视四周，发现沙发边隐约露了点黑色头发。 他很快就意识到有一个人在沙发上躺着，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看身形和发色是阿塞斯。 只是阿塞斯为什么要睡沙发上？ 因为这个疑惑，斯内普没有选择放下魔杖，而是无声绕到沙发边，锐利的视线毫无阻拦落到男人身上。 确认上面抬手掩面躺着的人是阿塞斯，他才放下魔杖，转而踢了脚沙发。 “醒醒。” 前几个晚上，阿塞斯都没有回地窖，是在麻瓜庄园里连续熬了几个大夜收拾之前金融危机时暗中搞事的痕迹。 他一连好几夜没睡，困得不行，强撑着精神回到地窖，连沙发都没来得及变形成床，就倒头昏睡了过去。 人困倦到了极致，好不容易能睡觉，根本听不见声音也睁不开眼睛，所以斯内普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阿塞斯转醒。 他耐下性子又踢了一脚沙发。 “醒醒，阿塞斯。” 第421章 两个灵魂相争 连续叫了两遍，阿塞斯都没有醒，斯内普终于发现不对，急忙挥动魔杖，燃起地窖里的壁炉。 先前光线昏暗，他看不真切，现在借着火光才看清阿塞斯略显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青黑和紧蹙的眉。 “这是……做噩梦了？” 斯内普在沙发剩余的那点位置上坐下，低声自语，伸了手想去拨开阿塞斯半掩着脸的手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手堪堪要碰上，原先就睡得不安稳的人却猛然惊醒，睁开眼睛。 似乎做了极难接受的噩梦，黑眸不复温柔，血丝遍布，带着猩红的杀气，一见眼前停着的手，眸中戾气更重。 裹挟不可抵挡的气势，阿塞斯伸手扼住斯内普的腕骨，指节力道加重的趋势还未显现出来就消失。 “西弗？” 自从知道自己警惕性增高，阿塞斯得空就熟悉斯内普的身体，确保自己能在失控的状态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如今他也确实反应过来了。 大脑褪去浑噩，阿塞斯颇为懊恼地松开手，在火光下再三确认他确确实实还没来得及用力——那双手依旧完好。 要知道作为魔药大师，最宝贵的就是这双手，多少奥妙无穷的魔药在这双手下诞生，他要是给折了不用斯内普动手，他自己都得疯。 “抱歉，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斯内普倒是没那么在意，他相信阿塞斯不会伤到他。 这一点，他比阿塞斯都笃定。 至于为什么…… 斯内普的思绪飘回从前。 那时阿塞斯阿尼马格斯出现意外，没有了人的心智，恢复心智后虽然有白虎时的记忆，但到底只是记忆，和现实始终隔了一层雾。 可他不一样，他亲眼见过白虎俯首，亲自感受过白虎毫无保留的顺从。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阿塞斯不会伤害他。 斯内普将思绪从回忆抽回，望向阿塞斯：“为什么睡在这里？” 也许是回想起之前的事，又也许是夜晚太过寂静，他的声音放的很低，听起来竟意外的温柔磨人。 仿佛羽毛轻柔地扫过心底的软肉，引起阵阵酥麻。 阿塞斯怔愣了几秒，视线黏在斯内普身上久久离不开。 他知道斯内普声音好听，可今晚温柔起来好听的有些过分了，简直比回来时朦胧似玉的月色和斯特拉斯堡济贫院酒窖陈年三百年的白葡萄酒还要醉人。 许久没等到回应，阿塞斯还目光灼灼盯着看，魔药大师没了些耐心。 “说话！” “我……咳咳我怕吵醒你。” 脱口而出的声音有些发紧，被迫咳了几声缓解。 缓解过来，阿塞斯坐起身担忧看着斯内普：“我又吵醒你了？” 受他之前连连噩梦的连累，斯内普的睡眠质量不算好，所以他才不愿吵醒他，可现在看来，还是吵醒了。 斯内普扯了点冷笑出来。 “假如你不像我们那位愚蠢的救世主一样，做贼似的悄悄出现在这里，又愚蠢地睡在沙发上，不做出任何变形，我想我应该能睡个好觉。” 说到揣摩斯内普的内心，阿塞斯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一段全然嘲讽的话里，硬是被他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这次是因为太困了才没顾得上变形沙发 ，那我下次直接回卧室？” 传过去的信息接收正确。 斯内普满意地颔首，不再和困意作斗争，先一步起身回卧室。 阿塞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温柔一笑，随即紧跟他的脚步回到卧室。 床上，还散发着余温的被子被胡乱丢在一旁，其凌乱程度一看便知方才被子主人主人的的动作有多快。 阿塞斯收回视线，脚步拐去浴室，花五分钟洗个澡，再换上睡袍出来时，斯内普已经睡着了。 许是真的困了，阿塞斯出浴室不小心撞到门的动静也没能唤醒斯内普，他依旧安稳沉睡，身上的被子虚掩到腰，一双手随意搭在被子上。 阿塞斯小心地放轻动作，绕到他身边替他拉好被子，把摸起来凉丝丝的手捂了捂，再重新放回被子里。 做好这一切，阿塞斯回到属于他的那一边，照常和魔药大师道了晚安，也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天明，两人醒的时间差不多。 斯内普没课，就去了魔药室给校医务室炼制魔药。 阿塞斯把大部分的炼金课都丢给苏珊娜，自己只上高年级的课。 今天高年级的小巫师们没有炼金课，他不需要上课，吃过早餐就打开纯白空间的箱子，打算继续之前的研究。 纯白空间里是一如既往的虚无和白，阿塞斯边走，边给空间里添置上其他颜色的东西，并且摆放整齐。 距离上一次布置已经有一周了，他试过这些凭空而生的事物可以存在多久，在没有他持续补充能量的情况下，它们最多撑过一周时间。 一周后，一切都化作虚无。 两个灵魂经过灵玉髓的滋养，一改之前病怏怏、没精打采的模样，现在正满空间到处乱飘，想要找寻到空间的破绽，好让他们逃出去。 阿塞斯的到来，于他们无疑是一个噩耗，这就意味着他们又要被迫进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实验。 他们很想把阿塞斯赶出去，可是他们打不过，而阿塞斯捏住了他们的死穴——灵玉髓。 这样浑身舒畅，近似升华的感觉没有灵魂能割舍，他们说的。 各种权衡利弊不断，两个灵魂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给阿塞斯做各种实验。 “还是自愿原则，一次实验滋养一次，你们谁来。” 阿塞斯对着两个灵魂询问道。 两个灵魂扭头对视，下一秒，他们原地消失不见，仔细看去，他们都在疯狂朝阿塞斯飘去。 没有实物的脚f几乎抡出火星子，就这样他们还在加速。 别看他们之前相安无事，还能一起联手找破绽，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两灵魂没有一个肯让步。 阿塞斯对他们的竞争司空见惯，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谁第一个，谁就是今天的实验体。 实验完再测试灵玉髓的功效，一箭双雕。 第422章 都是傻子 两个灵魂相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日记本灵魂体凭借聪明的脑子，不动声色绊了另一个灵魂体一脚， 趁它没反应过来，自己跑到前面，抢先一步来到阿塞斯面前。 赫奇帕奇金杯的灵魂体先前脑子坏了一段时间，反应有些迟钝，一开始的起步就输在起跑线上。 而且它脑子不怎么聪明，之前十次有九次都没能抢过日记本灵魂体，能获得的能量少之又少，后续更是追不上日记本灵魂体。 被绊倒后，它习以为常爬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慢悠悠飘到阿塞斯面前，语气平平道出这次的结果。 “我又输了。” 阿塞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它。 可毕竟它脑子坏掉完全可以归咎到他头上，不安慰两句他良心有点痛，顿了顿，他还是试探性地安慰。 “呃……下次继续努力？” “嗯。” 半透明的灵魂体淡淡点头，又慢慢悠悠飘到远处躲起来。 它越是平静，看起来就越心酸，阿塞斯谴责看了日记本灵魂体一眼。 “连一个傻子都欺负。” 日记本灵魂体不以为耻，还回了阿塞斯一眼，同样是谴责和鄙夷。 “他傻又不是我害的。” “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我不介意换它来。”阿塞斯不惯着日记本灵魂体灵魂体的臭脾气，冷冷警告道。 日记本灵魂体还真的怕他换人，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一个小时后。 空无一物的房间内，阿塞斯一手拿着灵玉髓，一手拿着张羊皮纸，满眼不解地看看羊皮纸上的数据又看看手上被切成小块、流光四溢的灵玉髓。 按照他的预想和之前的试探，日记本灵魂体应该被收进去灵玉髓，可现在却卡在外面，进不去。 又失败了。 他不由自主微微蹙眉，审视看着受到灵玉髓滋补、一脸满足的灵魂体。 “你有抵抗吗？” “怎么可能抵抗，要是可以，我天天住里面都行。” 日记本灵魂体说着，还想往灵玉髓上贴，用行动表明它有多喜欢灵玉髓。 阿塞斯打量两眼它越发凝实的身体，没怀疑它在说谎。 “那是为什么？” 日记本灵魂体也不解。 这个灵玉髓越靠近给他带来的能量越丰厚精纯，再来多两次，他不需要主魂，自己就能复活——不对，到那时候他才是主魂，其他魂器都得靠边站。 所以他没骗阿塞斯，他是真的想住进灵玉髓。 可是很奇怪，这块石头似乎在排斥他不让他进入，排斥？不能算是排斥，就只是没办法靠近进入。 日记本灵魂体是真的想住进去，不由帮着阿塞斯思考起其中的问题。 “小子，你说会不会是少了点什么？还是有什么条件？” “条件？” 阿塞斯喃喃重复，挥手唤出几个缩小版颜色各不相同的小白虎。 小白虎一出现，就撒娇地蹭了蹭阿塞斯的手指，然后在阿塞斯催促的眼神下，恋恋不舍面朝灵玉髓，俯身一跃。 第一只白虎把自己撞散了，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排斥很严重。” 感受着小白虎传回来的反馈，阿塞斯再次看向日记本灵魂体。 “你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日记本灵魂体沉浸在灵玉髓的滋润里，完全没听到阿塞斯的问话。 阿塞斯冷笑，反手把灵玉髓收回炼金戒指里。 “欸？！” 骤然失去灵玉髓的滋润，日记本灵魂体失声叫了出来，愤愤怒视阿塞斯。 “臭小子，你做什么？” 他这些日子吸了不少能量，自觉就算打不过阿塞斯，也不会差太多，实力的膨胀同时也带来心态的改变。 可他不知道了，这里禁止魔力这个规则废了阿塞斯多少力气，他不在都不能用魔力，更别提他现在人就站在这。 日记本灵魂体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在努力尝试调魔力。 几秒过去，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他没能调动魔力。 日记本灵魂体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他还记得阿塞斯的报复心有多重，这人平时只是端了张笑脸的皮。 “小…阿塞斯，我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阿塞斯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觉得你信。” “不，你错了，我不信。” 阿塞斯敛去脸上的笑容，挥手用权柄强行撕扯起日记本灵魂体的身体，像撕纸一样撕去它一条手臂。 “啊——我的能量！” 日记本灵魂体凝实的身体陡然变得透明，失去的能量流向没有手臂的肩膀，不多时那里就长出第二条手臂。 “下次再让我听到不合适的称呼和语气，消失的就是你这两条作弊的腿，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阿塞斯微笑着把手上能量化的手臂扔向一旁。 那手臂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轻飘飘落地，白光亮起后化作一滩水融入地板，成为纯白空间的养料。 日记本灵魂体知道这次是他自己飘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杀死阿塞斯前，他不应该露出任何不敬和杀意。 “我知道了，卡文迪许少爷。”他咬牙，憋屈地忍下所有气，低声下气道。 阿塞斯没有因为他的低声下气而动容，东方那边有句话说得对，会咬人的狗不叫，现在日记本灵魂体不叫了，那就是在想着怎么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始终是会咬人的狗，看来要早点处理掉了，阿塞斯眼中转瞬即逝掠过森然杀意，很快又被他敛去。 至于做实验有另外一个也足够了，实在不行还有斯莱特林吊坠。 正好前段时间渡鸦已经找到吊坠所在地了，只是没有取回来。 既然有了替代品，那就不用顾忌灵魂的消耗，先试出灵玉髓收入灵魂的条件，再磨碎灵魂体，看看能不能做成伏地魔专属补品，他还缺一个诱饵。 阿塞斯在心中快速敲定日记本灵魂体的死法，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警告。 “你觉得金杯是傻子，可我觉得你和它没什么差别，一样的傻，说不定它比你还聪明点，起码它知道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而你不知道。” 第423章 套麻袋 日记本灵魂体不服气输给傻子，但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用等会去揍金杯灵魂体一顿来安抚自己，逼着自己从牙缝里吐出来一个字。 “是。” 他的不服几乎摆在明面上了。 阿塞斯第一次怀疑傻的可能是眼前这傻子，那个才是真的聪明。 又或者傻到极致就是聪明？面前这个只是不够傻。 但不管是哪种，傻都是肯定的，分裂灵魂的伏地魔三个魂器都没什么智商，各有各的傻。 阿塞斯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分裂灵魂没前途，多次分裂灵魂没脑子，没事不要乱分裂灵魂。 把这个警告深深刻进心底，他才继续琢磨灵玉髓是怎么回事。 阿塞斯在研究灵魂的时候，被他寄予厚望的苏珊娜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现在正蹲在走下地下室楼梯的拐角处。 经过两天蹲点，她已经摸清楚了。 每次上魔药课，卡卡洛夫都会踩着时间点去魔药教室找斯内普，企图让他和他私聊。 “呸，我就说我乖侄怎么好端端的让我盯着你，你这倒霉催的一天天去找他心上人，他不弄死你都算好的了。” 苏珊娜嫌弃吐槽。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阿塞斯有多宝贝斯内普的，那宛若没脑子、没底线的样子和她姐这对夫妻一模一样。 “唉，卡卡洛夫啊，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天天往魔药教室跑，魔药教室？魔药？要不去找斯内普教授要点魔药？”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了，苏珊娜干脆在角落那坐下来，把自己躲进阴影里，吊着羽毛笔补充揍卡卡洛夫计划。 虽然阿塞斯说可以光明正大去揍卡卡洛夫，但苏珊娜套麻袋打人那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阴人的快乐。 而且套麻袋到没人的地方，就只有她和当事人知道。 当事人一般会觉得被她一个女的揍了太丢脸，绝对不会到处说，那这个闷亏就吃定了。 吃了闷亏，阿塞斯就不用负责任，她也就不用被安娜和乔尔念叨。 一个字，妙！ 两个字，完美！ 三个字……想不到，算了。 总之苏珊娜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为阿塞斯考虑了，简直二十四孝好表姨。 最新一个计划还没写完，楼梯处由远及近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 蹲卡卡洛夫那么多天，苏珊娜对他的脚步声了如指掌，立马收起笔和纸，拿出一个麻袋蓄势待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三、二——” 苏珊娜默默倒数，数到“一”，她一个箭步闪到卡卡洛夫身后，手起刀落重重披在卡卡洛夫后颈。 可怜卡卡洛夫满脑子都是渐渐清晰的黑魔印记，根本无心看路，现在毫无防备就被苏珊娜打晕了。 苏珊娜轻车熟路用麻袋接住卡卡洛夫软下来的身体，往肩膀一甩，哼着小调悠哉悠哉走了。 魔药教室—— 今天的魔药课是七年级的提高课，教室的人寥寥无几，所有人都低着头，认真盯着自己面前的坩埚，从上面看，只能看到他们的头发。 红头发双胞胎在里面格外明显，尤其是教室里其他人都在专注搅拌魔药，而他们借着坩埚的遮掩，在窃窃私语。 “那个大毛熊为什么还不来。”弗雷德搅了一圈坩埚里的魔药，压低声音问道。 乔治在他旁边记录魔药的变化，顺便回答他的问题：“也许病了。” “噢，他什么时候不像病着。”弗雷德又搅拌了一圈，动作有点大，里面的魔药咕噜咕噜冒起了泡。 “快，逆时针一圈。”乔治盯着课本，对弗雷德吩咐道。 见他顺利搅拌完，才回答他的问题：“也许是他彻底惹怒了老蝙蝠，然后被他毒死了。” “也许我想毒死的，另有其人。” 低沉到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双胞胎齐齐打了个冷战，动作统一抬头。 “斯内普教授。” “真巧啊！” “你也在关心卡卡洛夫校长？” 斯内普盯着两个敢试探他的韦斯莱，突然笑了。 “我想比起那位愚蠢的德姆斯特朗校长，我更关心你们，韦斯莱先生，你们的魔药要重做了。” 原来刚才双胞胎一抬头，就无心关注魔药的变化，正好错过下一次加材料和搅拌的时机，现在魔药已经开始冒起灰色难闻的凝雾。 上课学习的魔药都不难，斯内普闭着眼睛都能做，刚才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做到哪，也知道他们马上要失败，但他没有提醒。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希望你们可以在下课前做完，不然每人一篇论文，十五英尺。” 丢下一句威胁，斯内普欣赏着他们的变脸，施施然走开。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卡卡洛夫为什么没来，卡卡洛夫有多执着和恐惧伏地魔他很清楚，现在是找到别的方法了？ 按下内心的疑惑，斯内普继续巡视教室其他小巫师们炼制魔药的情况。 卡卡洛夫倒是想来魔药教室，可他现在被套在麻袋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虽然他极力压制了话音里的颤抖，可苏珊娜耳力极好，没有错过他的恐惧。 “啧啧啧，原来你也会怕。” 那怎么天天找斯内普教授的时候不知道怕呢？ 卡卡洛夫并不是苏珊娜上学时的校长，自然听不出苏珊娜的声音，也不知道苏珊娜为什么会绑他。 不过女声明显不会是伏地魔，食死徒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疯，说不出那么正常的声音。 卡卡洛夫把人选都过了一遍后，确定了苏珊娜不是伏地魔的人。 这下他不害怕了。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现在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威胁苏珊娜听的多了，卡卡洛夫的威胁对她根本不痛不痒，一点也比不上阿塞斯扣工资的威胁，她甚至还有心情和卡卡洛夫开玩笑。 “你当我傻，放了你？我就是从你来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别在这里放狠话，老娘不吃这一套。” 第424章 苏珊娜揍人 苏珊娜那么长一串话，卡卡洛夫一句也没听进去，卯足了劲在那回忆这声音到底是谁的。 可他不记得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么恨他：“你到底是谁？” 苏珊娜双臂环胸，浅笑盈盈听着卡卡洛夫的质问。 询问无果，卡卡洛夫眉眼狠厉，继续威胁苏珊娜：“这里是霍格沃茨，我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你就不怕邓布利多知道惩治你吗？” “我怕邓布利多？”苏珊娜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话，话里满是惊讶。 “搞笑，我不怕告诉你，我上一个想套麻袋的人就是邓布利多，你觉得我会怕……吗？卡卡洛夫。” 威胁失了效，卡卡洛夫在麻袋里剧烈挣扎起来：“该死，你这个bitch，快放开我。” 苏珊娜讨厌别人看低她，也讨厌被骂，卡卡洛夫两个都做了。 她彻底放开自己，抬起脚掂量了下位置——快准狠踢下去。 “啊！” 卡卡洛夫惨叫出声。 苏珊娜向来喜欢穿高跟鞋时又高又帅又飒的感觉，就算在野外也穿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上蹿下跳。 在霍格沃茨不用担心有意外，她更是踩了十二厘米的尖头高跟，因此这一脚下去差点要了卡卡洛夫的命。 苏珊娜愣了下，没想到卡卡洛夫的反应那么大，她还没用力呢。 她思索着，目光不自觉往下扫，扫到那双称得上杀人利器的高跟鞋后才恍然大悟。 “……要命我好像忘记我的鞋子是尖头高跟了，那个校长，你还活着吗？” 苏珊娜踢到的地方是大腿，确切地说是大腿偏内侧。 卡卡洛夫侧躺着 ，所以内侧软肉受到攻击居多。 “你…说…呢？” 卡卡洛夫说话的声音还带有轻微的吸气声，颤抖着。 苏珊娜良心痛了一下，但下一秒她想起在德姆斯特朗抄的书和体罚，良心瞬间又没了，反而燃起熊熊大火。 “别说我阴你，我现在把你放出来，我们打一架，输了别哭鼻子。 ” 卡卡洛夫要气疯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这个女疯子了，还哭鼻子？他等会不给她索命咒他就指着伏地魔鼻子骂！ 苏珊娜没用魔力，直接抬手撕开麻袋，露出里面面色苍白，眼神阴沉的卡卡洛夫。 “你好呀，校长。”她愉快地打招呼，也不在意卡卡洛夫瞪她。 卡卡洛夫死死看着苏珊娜的脸，回忆一通，却没有从脑海找到相匹配的人脸：“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抓我？” 苏珊娜遗憾又同情地给了卡卡洛夫一个白眼。 你就偷笑吧，也就是落我手里，你要是落阿塞斯手里，他阴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命问出这句话。 还为什么抓你！ 还不是你天天没事就魔药教室跑，把某人醋坛子打翻了。 活该！ “别废话了，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够了，还打不打，快点，我到点要吃午餐了。” 苏珊娜不耐烦催促，她记得今天中午的菜有她喜欢的碳烤羊排，没空和卡卡洛夫浪费时间。 卡卡洛夫阴着一张脸，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抽出魔杖甩出一道绿色光线直逼苏珊娜。 “阿瓦达索命！” 苏珊娜一个灵活走位，和索她命的阿瓦达索命擦肩而过，衣角都没动一下。 “你这准头不行啊，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打不到，是没吃饭手抖吗？还是年纪大了手抖，啧，你是不是不行啊。” 光是说还不够，她还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极其嚣张地把卡卡洛夫的尊严放到地下踩。 卡卡洛夫被这赤裸的嘲讽气得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他想反唇相讥，却苦于没有苏珊娜那样口齿伶俐的嘴，嘴唇颤抖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嘲讽来。 如果是阿塞斯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试图和苏珊娜浪费口水，也不会给苏珊娜继续说话的机会，尽可能速战速决。 可惜站在这里的人是卡卡洛夫，不知道苏珊娜那把嘴的厉害，没有及时打断，也没能速战速决。 这就注定了他的失败。 半小时后，卡卡洛夫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狼狈喘着气，又气又疼，但这次他没敢再小看苏珊娜。 半小时了，他一次都没有打中苏珊娜，可苏珊娜打他一打一个准，还专门打在脆弱的软肉上，疼痛蔓延到痛觉神经，神经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 苏珊娜教训完昔日“旧仇人”，浑身轻松，居高临下怜悯看着卡卡洛夫。 “别觉得你冤枉，谁让你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啊——打的就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这番话隐约勾起卡卡洛夫一点模糊的记忆，他艰难抬头打量苏珊娜，上一任校长在他继任后的警告兀地冒出来。 要小心她……她？ 是那个疯子！ 想炸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不少，真的炸了的却没多少，那么多年也就格林德沃和苏珊娜，卡卡洛夫很快就把苏珊娜的脸和记忆中那张脸对上。 “你是十几年前那个差点炸了德姆斯特朗的女学生？” “猜对了，可惜你现在看起来太惨，我不能再打下去了。” 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眨眼又兴奋起来。 “没关系，你还要在霍格沃茨呆一段时间，我们有的是机会，记住了，我就在地下室的炼金办公室里，期待你的报复，我们亲爱的校长。” 苏珊娜很自信。 她这番话说下来，卡卡洛夫绝对不敢出现在她在的地方，自然不会靠近地下室的魔药教室和地窖，她的任务到这应该……完成了吧？ 她的任务确实完成了。 卡卡洛夫已经不想去关心什么伏地魔复活，什么黑魔印记变清晰。 他现在只想弄死这个嚣张跋扈欺辱他的女人，报复他今天受过的屈辱。 喜滋滋奔向碳烤羊排的苏珊娜还不知道，卡卡洛夫这辈子就没见过她嘴那么毒、打人那么痛的女人，这一次算是彻底把她记住了。 简单来说，苏珊娜牢牢拉住了卡卡洛夫的仇恨。 卡卡洛夫心里现在只有她。 第425章 巴蒂 那天后，本来一节课能找斯内普三遍的卡卡洛夫消失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再出现时，他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淤青，眼神阴桀，吓得小巫师们见到他就绕道走。 这回出现卡卡洛夫也不找斯内普了，整天盯着苏珊娜琢磨怎么报复回去。 有苏珊娜在的地方，他绝对像个幽魂阴森森盯着他，伺机而动。 盯了没两天，苏珊娜不耐烦抓着他又打了一顿。 然后小巫师们就惊奇发现，那个一开始黏着斯内普，后来黏着苏珊娜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又消失了。 这一次消失的还挺久，一直拖到第三场比赛开始前一天晚上才出现。 魁地奇球场 此时的魁地奇球场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阔的赛场矗立起两人高的树篱，阻隔住人们探寻的视线，中间骤然开了一个大口子作为入口。 入口幽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仿佛择人而噬的魔鬼，静待看中的猎物自己走入腹中。 这片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中，白色巫师袍的邓布利多显眼无比。 他正在为明天的比赛做最后一次安全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看一眼布置。 这次检查应该由三位校长一同进行，马克西姆女士声称不适没有来，所以现在这里只有邓布利多和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听说你这段时间过得不错？”邓布利多一边检查，一边不怀好意地问候。 一提到这个卡卡洛夫就牙疼。 他每一次碰上苏珊娜都是吃亏，现在根本不想提起、听到、看见任何和苏珊娜有关的人、事、物。 “和你无关。”卡卡洛夫冷声拒绝邓布利多看似关心实则八卦的问候。 “话不能那么说，卡卡洛夫，这里是霍格沃茨，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是校长。” 校长…… 卡卡洛夫现在听到校长就想起苏珊娜，浑身似有若无痛了起来，语气也不由强硬两分。 “我…没…事！” “好吧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邓布利多敷衍点头，把最后一点地方检查完，“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走了。” “邓布利多校长！邓布利多校长！” 呼喊声由远及近传过来，邓布利多微眯眼，看向从黑暗中跑出来的人影。 是来了解第三次比赛任务的哈利。 “邓布利多校长！” 看到邓布利多，哈利脚步快了几分，抬手指向他身后。 “巴蒂先生他出事了，就在那边，克鲁姆在看着他。” 卡卡洛夫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凝重，上前一步拽过哈利的手，厉声道：“你说什么！克鲁姆也在？” “带路，哈利。”邓布利多按下卡卡洛夫的手，对哈利说。 哈利点头，转身给他们带路。 他们走在哈利跑过来时的路，穿过围场，来到禁林边缘，那里停着布斯巴顿的粉蓝色马车。 马车亮着蓝色的弱光，哈利循着记忆的路，绕过马车。 “克鲁姆！你在哪？” 禁林依旧安静，没有人回答。 卡卡洛夫不耐烦扫过空无一人的四周：“是不是你记错了，克鲁姆到底在哪？” “克鲁姆？”哈利没理他，皱着眉又喊了一声，无措地回头看向邓布利多，“刚才就是在这里。”” 邓布利多抬起魔杖，朝面前的草地点去，一道光在他的魔杖杖尖爆发，落到地上，地上瞬间出现发光的脚印。 脚印一路蔓延到一棵大树后，那里伸出来一只脚。 卡卡洛夫认出那双厚厚的雪地靴，大惊失色，连忙快步绕过大树。 “克鲁姆！你怎么了？” 树后的人就是克鲁姆，他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躺在那。 邓布利多和哈利也走了过来。 “他只是昏迷了。”邓布利多检查过克鲁姆的情况，轻声道。 “该死，是谁？”卡卡洛夫怒骂着，挥动魔杖把克鲁姆飘起来，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我要一个交代。” “当然。” 邓布利多很满意卡卡洛夫现在的识趣，直接应下了他的要求。 卡卡洛夫带着克鲁姆走了。 哈利看着他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有点担忧卡卡洛夫怒气之下，会大闹霍格沃茨。 还有巴蒂先生那句话——伏地魔会更强大 ，如果是真的…… 这是不可能的！ 哈利强行安慰自己，他们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在，不会有事的。 他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我一下。”邓布利多说着，抬起魔杖，发出一道银色的信号。 不多时，茂密的树木被强行分开一条宽大的路，海格从里面钻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声音瞬间充斥禁林。 “邓布利多教授，我来了，你找我什么——噢，哈利你怎么在这？” 同时，穆迪从另一个方向一瘸一拐走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格林德沃、斯内普和阿塞斯。 看到一起到来的四人，邓布利多微不可察皱了下眉。 “你们……” 阿塞斯温和笑着接过他的话：“我和巴沙特教授在聊一些事，正好遇见斯内普教授，又正好看到匆匆忙忙的穆迪教授，担心出什么事，就一起过来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 阿塞斯确实和格林德沃在聊天，但在信号升空的第一时间，格林德沃就反应过来是邓布利多信号。 他毫不犹豫往禁林走。 阿塞斯本来不想管闲事，可夜巡的斯内普和穆迪狭路相逢。 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假穆迪免不了说点什么狠话。 比如说那边发生的事情绝对和斯内普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斯内普做出来等等一系列脏水。 彼时格林德沃还没走，阿塞斯路见不平回了他几句，两三句下来四人决定一同前往查看发生了什么。 “那还真巧。” 邓布利多觉得阿塞斯把他当成傻子忽悠了。 大晚上和斯内普聊天差不多，还和盖尔聊天，这也……也不是没有可能。 邓布利多的眼神陡然锋利，很快又不动声色掩了过去。 “你们来的正好，哈…波特先生说巴蒂先生出事了，我们还在找他。” 第426章 喜欢私聊 阿塞斯对找人不感兴趣。 他不用想都知道巴蒂.克劳奇出事十有八九是小巴蒂.克劳奇做的好事，人找到估计也死了，没有用。 邓布利多估计也不想他插手，与其留下来讨人嫌，早点回去休息不好？ 思及此，阿塞斯悄悄扯了斯内普的袍子，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对着他眨眼。 “要走吗？” 斯内普挑眉，侧眸往邓布利多那看去，见老人还在和其他人说着话，全然没发现阿塞斯暗中的传音。 他这才放心回阿塞斯的问题。 “嗯。” 魔药大师也不想浪费时间。 得到回答，阿塞斯清了清嗓子， 把其他人的目光引过来。 “邓布利多校长，我还得回去确认明天传送画面的炼金道具，可能……噢对了，我没带太多材料来霍格沃茨 ，需要向斯内普教授借点材料，可以吗？” 阿塞斯说到后面看向斯内普，斯内普配合颔首，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 这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把他一个老人留下来找人，自己拍拍屁股离开，一点良心都没有。 想是这样想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不能这样回。 邓布利多假意犹豫了下，才语重心长道：“那卡文迪许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先回去吧，明天的比赛不能出问题。” 其实阿塞斯猜错了一件事，比起他，邓布利多更不想格林德沃插手，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把人撵走。 现在有阿塞斯的自觉，邓布利多幽幽看向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还想挣扎一下，梗着脖子当没看到邓布利多的眼神。 还在看戏没舍得走的阿塞斯暗暗摇头，嫌弃格林德沃不上道。 这种时候格林德沃不应该留下的，邓布利多一看就是铁了心不想他留下，与其闹到最后两个人不痛快，还不如顺着他的意思离开。 考虑到和格林德沃好歹算个忘年交，阿塞斯嫌弃完还是搭了把手。 “巴沙特先生，一起吧，正好我们刚才聊的还没聊完。” 邓布利多虽然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会突然帮他，但反应还是很快。 “没关系，找巴蒂先生还有海格和穆迪，你们去忙吧。” 话说到这，格林德沃再不想走也要走了，他无奈地转身离开。 没有戏看，该走了。 阿塞斯遗憾地和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和斯内普踩着格林德沃影子钻进被夜色笼罩的树林里。 夜晚的禁林格外安静。 三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再加上回去的路沿途遍布高大的橡树，茂密的树叶密不透风，层层遮住落下的月光，再健谈的人来到这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格林德沃走到一半，终于忍不住想问阿塞斯为什么要捎带上他，可眼神一扫，落到斯内普身上。 他不知道阿塞斯有没有透露过他们关系，贸然问出来，如果斯内普不知道阿塞斯就麻烦了。 考虑到这一点，格林德沃悄悄观察起阿塞斯。 见阿塞斯走的那么认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对视，他觉得他猜对了，阿塞斯果然没说。 于是，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他憋的辛苦，根本不知道他为之考虑的阿塞斯正暗中拉着斯内普聊天，聊的正欢。 三人是并排走的，走在两人中间的阿塞斯目不斜视，仿佛在认真走路，格林德沃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过去。 如果斯内普脑海中没有跳出他的声音，他可能也会这样认为。 “西弗不问我为什么不好奇巴蒂.克劳奇的事吗？”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专心往前走。 “真的不好奇吗？”阿塞斯锲而不舍传音过去。 斯内普还是没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几分。 “好吧，其实他主要是这个父亲没做好，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阿塞斯含含糊糊透出一点信息，试图勾起斯内普的好奇心。 被他那么一说，斯内普确实有些好奇，可他了解阿塞斯，就算他不问下去，等会阿塞斯也会自己说出来。 但如果他追问下去，结局就是被迫接受阿塞斯狂风暴雨夺命般的传音。 突然，斯内普想起什么，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起阿塞斯。 是他的错觉吗？ 阿塞斯似乎格外喜欢在外人和他用传音私下聊天。 这次是，上次看比赛也是，再上次……也是。 阿塞斯没发现斯内普心中的疑惑，只是以为他对这件事来了兴趣，便兴致勃勃继续传音。 “还记得小巴蒂.克劳奇吗？” “他在魁地奇世界杯被抓。前段时间乔尔爷爷写信告诉我他跑了，他身上有乔尔爷爷做下的手脚，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霍格沃茨里。” “之前第二次比赛结束后，巴蒂.克劳奇夸过波特先生，可能正巧被他的好儿子听到了。” “也许是因为他没能听到那句‘你的父母以你为荣’，也许有别的计划。” “总之，他对他父亲出手了。” 阿塞斯把他知道的信息掺和上猜测和盘托出，边说边观察斯内普的脸色。 在确保伏地魔复活前，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穆迪有问题破坏他的行动，只能从侧面提醒斯内普霍格沃茨不安全。 斯内普脚步顿了下。 似乎是没想到小巴蒂.克劳奇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混进霍格沃茨，他的传音暗藏怒意，却不是针对阿塞斯的。 “邓布利多这个校长到底在做什么？他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有猜测，但不知道是谁，乔尔爷爷把小巴蒂.克劳奇逃跑的消息压下了，现在只有我和他知道。” 这件事当然只有阿塞斯和乔尔知道，因为小巴蒂.克劳奇能逃跑成功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不然庄园刻着的魔纹一开，小巴蒂.克劳奇根本出不去。 乔尔太清楚伏地魔复活会给穆勒和卡文迪许两家带来多少好处了。 所以在阿塞斯告知小巴蒂.克劳奇肩负伏地魔复活的重任后，他立马就兴高采烈开始准备悄悄放人。 为了不被小巴蒂.克劳奇怀疑，他还安排渡鸦抓了他几次回来。 可以说在小巴蒂……克劳奇心里，他的逃跑计划进行的格外艰难，全靠他命硬还有实力强大才跑的出来。 目睹他离开的乔尔含笑不语。 第427章 迷情剂 回到地窖，斯内普坐到办公桌前，脑海里还在想着小巴蒂.克劳奇的事。 有那么一个狂热的食死徒在霍格沃茨，他这个双面间谍实在难以安心。 “能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吗？” 纠结那么久，斯内普还是抬头望向阿塞斯，问出了这个问题。 阿塞斯被斯内普的问话拉回思绪。 他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身体后靠，火光映着他脸，斯内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摇了摇头。 “乔尔爷爷在信上告诉我，只能确定他在霍格沃茨。” 乔尔确实在小巴蒂.克劳奇身上下了追踪的魔咒，也只能确定在霍格沃茨，阿塞斯这话不算骗斯内普。 斯内普闻言，又对着邓布利多这个校长好一顿问候。 阿塞斯含笑听着，不搭腔也不帮腔，在斯内普骂累的时候，才适时起身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他。 “邓布利多校长最近也忙。” “他忙着搬空蜂蜜公爵所有的糖？” 斯内普接过水喝了一口，听到阿塞斯的话，下意识嘲讽。 说到这个，阿塞斯忽然想起前几天校董会开会随口聊起的事——校长室申请经费追加，追加的金额大概是原先经费的一半左右。 虽说要举办三强争霸赛，但之前不是已经要了一次了吗？那次还是他亲手批下去的，那么快就用完了？ 今年轮到的校董不是阿塞斯，是以他只是知道申请经费追加这件事，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说不定邓布利多校长直接买下蜂蜜公爵这家店了。” 既然那位校董和他们聊起来了，说明他批了，那么多钱，买下一家蜂蜜公爵轻轻松松。 斯内普不明白阿塞斯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见状，阿塞斯把那天校董会几人的聊天复述一遍。 他刚才过来递完水后没坐下，而是倚在办公桌上，手顺势撑着桌面，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敲击。 斯内普嫌弃仰头累，便把视线下滑，从阿塞斯的脸落到他面前一直发出声音的手上。 顿时，阿塞斯手边那瓶陌生的魔药闯入他眼中。 “你……”斯内普讶然，眉头骤然紧蹙，“迷情剂？你的？” 凭借外观迅速辨认魔药是魔药大师的本能，他仅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魔药，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惊讶。 而地窖内就他和阿塞斯，不是他的，那只能是阿塞斯。 顺着斯内普的视线，阿塞斯也看向桌面上安安静静立着的爱情魔药，终于记起今天被他带回来的魔药。 他轻声解释：“迷情剂不是我的，是我在上课的时候没收的，我想着我留下也没用，就打算给你。” 无意用迷情剂试探什么，破坏两人现在的相处，阿塞斯稍作停顿，又懊恼地自己驳了自己的话。 “算了，是我考虑不周，他们炼制的魔药能好到哪去，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我明天拿去毁了。” 阿塞斯这番话纯属是睁眼说瞎话。 眼前的迷情剂单从色泽就能看出是难得一见的完美品质，所以—— 应该是买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判断这瓶迷情剂的来历。 斯内普对阿塞斯的话置若罔闻，拿起迷情剂晃了一下，里面沉淀平静的液体瞬间焕发出和静置时不一样的美。 看着里面流动的珍珠母的光泽，斯内普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眸中又深又沉，仿佛阴雨天凝成的乌云。 半晌，他回过神，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你觉得他们的脑子容许他们炼制出这样的迷情剂？还是说你的脑子也被泡在里面了？” “当然……不。” 见斯内普似乎有意留下，阿塞斯险而又险改了口。 他只是不愿被斯内普误会，既然没有被误会，迷情剂留下便留下了。 深夜—— 斯内普掐着时间睁开眼睛。 这时阿塞斯已经睡着了，静谧中隐约可以听到他和缓规律的呼吸声。 斯内普转了个身，透过黑暗，用视线静静描摹阿塞斯的侧脸。 他知道阿塞斯没有想过利用迷情剂试探他，这次的事只是意外，是他自己起了窥探自我的心思。 眼前这个人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想知道，他对阿塞斯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他记忆中的爱，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代言词。 他的那位好母亲，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爱，差不多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连同她的孩子，可那真的是爱吗？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把阿塞斯的所作所为在脑海里重新反复翻看。 终于，他肯定了——他不懂爱。 邓布利多说过很多话，但让斯内普记得最深刻的是那句对伏地魔的评价——“伏地魔不懂爱”。 他当时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从来不认为伏地魔能和爱这个词牵扯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爱，又何来的不懂。 直到现在遇见阿塞斯，他突然觉得不懂爱的应该是他。 不然他不会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看明白自己的心，不然也不会连利用外力的时候都那么犹豫。 他太理智了，他清楚无论结果是哪个，都不会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要那又如何…… 他想知道。 斯内普缓慢地闭了闭眼，好似想用黑暗来平定自己混乱的心。 可他好像忘了，睁着眼他也是处于黑暗，和闭上眼没有任何区别。 再睁开眼睛时，斯内普已经恢复冷静。退缩始终不是魔药大师的作风，再这么纠结，他也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没有吵醒阿塞斯，独自一人坐到房间唯一的沙发上。 那是他在知道阿塞斯生病后放置的，他晚上有时会坐在这观察阿塞斯的情况，好为治疗的药找到一点思绪。 想到阿塞斯的病，斯内普脸上没了平静，他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阿塞斯真的瞒的很好。 斯内普一边想，一边从炼金戒指里拿出那瓶迷情剂，微微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至内心。 第428章 迷情剂的味道 迷情剂，一种能使人产生强烈迷恋、为人带来痴迷感的爱情魔药。 斯内普并不是要服用迷情剂。 他只是想借用的是迷情剂的一个特征——跟随闻到者喜好而定的气味。 其他人仅知道迷情剂可以闻到各种自己喜欢的气味，喝下后对别人产生爱情，所以被称为爱情魔药。 可斯内普看过另外一种说法。 阿塞斯曾经送过他很多关于魔药的书，在一本破破旧旧的魔药笔记上，潦草的字迹叙述了对迷情剂另一种解释。 那时他没放在心上，出于对魔药的研究精神，他记下了那个解释。 那上面写着： 人们能在迷情剂里闻到很多种味道，那些气味是可以发生变化的。 比如使用者正好处于饥饿，怀念松软奶香的面包，那他就会闻到浓郁甜蜜的麦香，如果使用者处于饱腹，便不会闻到这股味道，其他同理。 这段话的最后，落笔蓦然重了很多，仿佛受到主人心情变化的影响，接下来的潦草字迹变得优美。 但在那么多种味道中，藏着一种具有唯一性的味道。 那是属于爱的味道。 唯一的、不变的、深藏的味道。 可能是婴儿时妈妈拥抱孩子传递过去的奶香，可能是交到第一个朋友后四周风吹来的清新，可能是与爱人接吻那一瞬唇齿相依的甜蜜。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这一页最后一句话上，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魔药，微凉的触感已经消失，剩余与他一致的体温。 这种味道没有规律、毫无厘头，只有自己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只有自己知道……” 他轻声念出上面的字，缓慢而坚定打开手中的魔药。 纷杂的气味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开来，床上的阿塞斯闻到熟悉的药草清苦的香味，眉眼顿时舒展，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细看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斯内普没发现他的变化，细细分辨起迷情剂的味道。 他最先闻到午后温暖的阳光和青草揉在一起，伴随着风吹过来的气味。 封锁时间的牢笼在这一秒被跨越时空而来的味道轻松击破。 他记得这股味道。 上学时期他喜欢在草地上看书，阳光、青草和微风构成了大自然的味道。 那也是他曾经的迷情剂气味之一。 后来因为那件事，他再也没在迷情剂里闻到这个味道。 他闻到的，是曾经还是现在？ 斯内普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没等他继续想下去，第二种气味压过第一种气味，强势霸占他的鼻腔。 是很淡的酒味，淡到仿佛一吹就散，却始终温柔地萦绕在身边。 又是一种他以为不可能出现的气味，斯内普眼神愈加复杂。 因为托比斯嗜酒，他一向不喜喝酒后的酒味，哪怕是他自己喝酒，也会在第一时间去掉身上的酒味。 可现在出现的酒味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已经不讨厌酒味了，甚至是喜欢这样醇厚的酒味。 斯内普重重闭眼，指腹犹豫地在瓶身上摩挲。 魔药瓶里的魔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荡起珍珠母变幻莫测的光泽，一如主人混乱的心情。 他还是没有盖上魔药瓶。 第三种气味很难分辨。 斯内普思索良久，才想起来这应该是黑湖边，风裹挟水汽和寒意的味道。 “黑湖？” 刚念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斯内普沉默不语，继续等待下一种味道。 最后一种味道既陌生又熟悉，若隐若现环绕在身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刻意彰显存在感。 斯内普在记忆里翻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又等了一会，依旧没什么思路，他才重新把迷情剂盖好。 盖子盖好的刹那，床上闭目沉睡的阿塞斯陡然蹙眉，下意识捏紧覆在身上的被子，含糊不清的呓语喃喃说出。 收好盖好的迷情剂，斯内普将手上的魔药笔记翻过一页，指尖缓慢划过上面一段话。 这是魔药笔记主人最后的结论： 迷情剂从来不能凭空创造爱，它能做到只有引导使用者发现心中所爱，这或许才是它被称为爱情魔药的原因。 斯内普抿了抿唇，把魔药笔记收回炼金戒指里，摸索着床沿躺回床上。 熟悉的味道再度袭来，阿塞斯很快就放松下来，彻底陷入睡眠。 斯内普没有马上睡着，在被子里翻了一会，思索最后没认出来的味道。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消失，在即将消失那一刻，温暖的怀抱附着寻不到答案的味道扑过来，几秒就环绕住全身。 那是拥抱时令人安心的味道。 已然没了意识，沉沉睡去的斯内普最终还是错失触手可及的答案。 —— 次日清晨。 阿塞斯早早吃过早饭离开霍格沃茨，回了卡文迪许庄园。 一大早见到自己本该在霍格沃茨上课的少爷，乔尔的第一反应是他家少爷被邓布利多开除了。 “少爷，你被开除了也好，你现在那么忙，还在浪费时间在霍格沃茨，实在是不值得。” 年老的管家很是诚恳且委婉地安慰自家少爷，可惜他唇角的笑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乔尔爷爷，你觉得谁能开除我？” 阿塞斯对他稳重的管家有些无奈，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想着他被开除，这难道不丢他们的脸吗？ 丢脸有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不那么忙，乔尔宁可丢脸，他迅速收好脸上的微笑，遗憾道：“少爷回来有什么事吗？” ———————— 在这里浅浅揭秘两人的迷情剂味道。 先是教授的。 在禁林沐浴阳光，抵肩而眠；在黑湖共享月光，谈天说地；在深夜里无数次亲密拥抱。 大自然的味道、黑湖湖水的味道、随风过来的酒味、以及拥抱的味道，每一样都是阿塞斯。 极为含蓄的构成了阿塞斯。 至于阿塞斯的就很简单了。 教授身上清苦冷冽的药草味，很直白的认定了教授。 第429章 禁忌 卡文迪许庄园大厅。 阿塞斯和乔尔聊了几句日常，进入今天的主题。 “我来送拍卖品。”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还记得之前提过要筹备一场大型拍卖会吗？现在时间差不多，可以准备了。” 谈起正事，乔尔端正了神色。 “这次的拍卖会很重要吗？少爷怎么亲自回来了，怎么不让奥罗拉或者让妮娜送回来。” 阿塞斯总觉得他的管家在嫌弃他，只不过没有证据。 他无声凝视乔尔，在乔尔面露心虚，才不紧不慢转身在客厅沙发坐下。 手一抬，拿出今天让他不辞辛苦跑一趟的罪魁祸首。 “拍卖会是为伏地魔开的，你说重要吗？至于拍卖品……如果这次的拍卖品没那么重要，我也想让它们帮忙送回来。” 乔尔看向桌面上摆着的那个盒子，盒子拳头大小，花纹细致，若隐若现的白芒一呼一吸亮起又熄灭。 “这是什么？” “秘密。” “秘密？” 乔尔下意识叹出一口气，他觉得阿塞斯傻了，并且有证据。 目光为难地在盒子上打转，他尽可能地措辞，想让自己说出去的话委婉。 “请恕我直言，阿塞斯少爷，如果我公布拍卖品的时候只告诉别人是秘密，那他们大概率会觉得我年纪太大了，脑子不清醒。” 阿塞斯真诚地喊道：“乔尔爷爷。” 乔尔也不逞多让，慈爱地回望过去，“怎么了，阿塞斯少爷。” “下次骂我不用拐弯抹角。” “……好吧，不说笑了，少爷，这件拍卖品要怎么介绍。” 阿塞斯伸出手，指尖轻扣在盒子上，盒子亮了几秒，然后慢慢打开，露出拍卖品的真面目。 里面安静躺着一块圆润乳白的石头，石头的乳白仅在外圈覆了薄薄一层，内里是半透明的，中心隐约闪过点浮浮沉沉的灰。 乔尔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但这又是他家少爷拿出来的，不……太可能有问题，他只好绞尽脑汁思索石头的来历。 “这是白欧泊？白色月光石？奶白晶？还是白色星光蓝宝石？” 乔尔把和乳白能拉的上关系的宝石一一罗列出来。 “不是宝石。” 阿塞斯拿起盒子里的石头，当着乔尔的面摇晃，里面的乳白色消失大半，反而是不起眼的灰占据了全部，一张人脸在里面一闪而过。 “是我自己做的，没定下名字，介绍就写开启永生大门的钥匙。” 乔尔完全没有听到阿塞斯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块石头刚才闪现的人脸上。 下一秒，他脸色难看地念出这个在巫师里算是禁忌的词。 “灵魂？” “是灵魂。” 阿塞斯并不奇怪乔尔能看出来，这块石头做出来时间还短，过段时间就看不到伏地魔的脸了。 没错，这里面的脸是伏地魔。 他把伏地魔的魂器，也就是日记本灵魂体分成小块，一点点磨灭意识。 没有了意识的灵魂会重新归回虚无，没有记忆没有思想，彻彻底底沦为一团没有来处亦无归处的物质。 这团物质连同里面的能量被阿塞斯细心封锁在特制的材料中，成为了乔尔现在看到的乳白石头。 “阿塞斯少爷，灵魂和时间是巫师里众所周知的禁忌，不说远的，就说近百年来，有多少人前仆后继付出自己的一切，他们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凄惨。” “最近一个就是伏地魔，你也想变成他那样的疯子吗？分割自己的灵魂，受其他人算计？” 乔尔的心很乱，脸上几乎维持不住平日里冷静严肃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凌厉。 阿塞斯身上的价值太大了，他是两家不知道灌注了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一旦他走错路，带来的情感和利益损失将难以估量。 越想，乔尔脸色越冷。 “立刻收手！阿塞斯少爷，我会写信给安娜小姐告知她这件事，这段时间还请少爷留在庄园里。” 这是乔尔第一次对阿塞斯露出这样严厉的神情，但阿塞斯没有任何感觉。 他早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不过是禁忌，又有何惧。 他笑容不变，语气却很淡：“乔尔爷爷，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允许，没人能从卡文迪许庄园里把消息传出去。” 说完威胁的话，他又放软语调，好似狩猎前刻意放松身体，利用状态误导猎物的猎食者。 “我并非想威胁任何人，只是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解释，还是说我在乔尔爷爷心中就是这样疯狂的人吗？” 乔尔有些陌生地看着阿塞斯，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许久，他终于还是对这个教导过的孩子心软了，用略沙哑的声音同意了他的请求。 “什么解释，你说。” 阿塞斯指了指那块石头上面再次显露出来的人脸。 “里面的灵魂是伏地魔，再准确一点来说，里面的灵魂是在魂器里抽出来的、属于伏地魔的灵魂。” “我并没有研究灵魂，充其量只是研究了魂器，如果我不研究魂器，怎么给即将复活回来的伏地魔一个针对我们逼迫我们反击的理由。” 乔尔知道两家的打算确实如此。 由伏地魔做那个坏人，做反击的理由，他们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站出来，踩着他的血和肉蚕食英国魔法界。 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阿塞斯好好活着的前提下。 乔尔压下想要质问的想法，继续反问：“我们明明可以找其他的办法，我们还有时间，为什么研究魂器？” 闻言，阿塞斯给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因为伏地魔最想要的是永生。” 是了，不然伏地魔也不会把自己的灵魂，切成一片又一片。 阿塞斯给出的说法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他的行为，可乔尔总觉得不对。 他狐疑望着阿塞斯。 却也知道说到这个份上，阿塞斯依旧没有说出来，那大概率是不会告诉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了。 也是这时，乔尔才恍然发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会在训练场因为大意受伤的孩子，而是一个有着足够的能力操持自己人生的成年人。 这是他的选择，没人可以改变。 第430章 第三次比赛 乔尔强迫自己不去深究阿塞斯的异常，而是聊起正事。 “方才是我逾越，阿塞斯少爷，拍卖会可以确认大概举办的时间吗？” 拍卖会举办的时间？ 阿塞斯犹豫地抚着手上的戒指。 “具体时间我也不确定，大概在六月底到七月初左右，先让人去准备，时间差不多我再通知下去。” “好的，少爷。” 乔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阿塞斯的话记下，笔锋一转，又细心补上刚才对秘密的介绍。 “那少爷…拍卖品的名字？” “简单点，就永生的钥匙。” “好的。” 两人开启一番详细的讨论，把各种细节安排定下，又做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的方案，避免伏地魔闹事。 聊完这些，阿塞斯不紧不慢丢出今天的第二枚炸弹。 “还有一件事，劳烦乔尔爷爷转告渡鸦一声，以后西弗对他们的重要等级和我处于同一级，平时不要暴露，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这个代价包括我。” 这是阿塞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需要同时忙于巫师和麻瓜的各种事情，有时难免会不在巫师界，如果斯内普有什么麻烦，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赶过来。 但乔尔和渡鸦众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负责巫师这一边。 还分别是穆勒和卡文迪许的死忠，和他签署了不能背叛的契约，不用担心他们背叛。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抽出空教了他们改良后的大脑封闭术，所以也不担心会因为摄魂取念泄露什么。 这也算留给斯内普的保障。 乔尔的眼神先是疑惑，然后就是迷茫和审视，西弗是谁？ “西弗？” “西弗勒斯.斯内普。” 有了全名，乔尔迅速从脑海里找到关于斯内普的资料。 他每来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都是了解各方面的佼佼者。他记得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魔药上的佼佼者，还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 “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为了确保理解的和阿塞斯的意思没有差别，乔尔问道。 “是他。” 乔尔咽下满腔疑问和违和感，认真在本子上记下阿塞斯的话，“……好的，我会转告渡鸦他们。” 等他写完，阿塞斯拿出几瓶魔药。 “这是我的复方汤剂。” 乔尔终于知道违和感是什么了。 他放下手中的本子，直视阿塞斯：“阿塞斯少爷，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你在托付后事的错觉。” 阿塞斯噎了一下，眼神颇为一言难尽，无奈为乔尔解释。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热武器战争可比这里的战争要危险。” “我要留心注意那边的局面，精力实在不够了，只能做第二手准备，等安稳下来再把复方汤剂还我。” 乔尔点了点头，接过几瓶复方汤剂，忍不住嫌弃地反驳阿塞斯的话，“有那个国家在，世界怎么可能安稳。” “我想我知道你在说哪个国家。”阿塞斯也嫌弃了起来，“说实话，那个国家还不如伏地魔。” 乔尔深以为然，“确实如此。” 阿塞斯来这一趟的事差不多已经说完了，他坐了一会，确认没有疏漏后，起身和乔尔告别离开。 第三次比赛的时间是在晚上，但阿塞斯再回到霍格沃茨时，校园里已经隐隐呈现出比赛即将开始的盛况。 穿着各自学校、校园衣袍的小巫师正在聚集在走廊，兴奋地准备着今晚为看好的勇士高高举起的横幅。 阿塞斯路过瞥了几眼。 可能是因为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那些横幅里克鲁姆和芙蓉的横幅比较多，哈利和塞德里克的数量少一点。 但这些影响不了小巫师们的心情。 他们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笑容，叽叽喳喳讨论今晚的比赛，脸上没有丝毫阴霾。 “卡文迪许教授！”有看到阿塞斯的小巫师扬声打招呼。 阿塞斯含笑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那位小巫师身边同样在挥手的塞德里克，目光不自觉一凝。 他记得，今晚就是塞德里克生命最后的期限了，死在伏地魔复活前。 阿塞斯是想救他一命，顺便验证一下梅林说过的话，但伏地魔必须复活，他不能破坏这一点。 各种考虑千回百转，阿塞斯记起之前为卢修斯和伊莉丝母亲准备的炼金道具——能挡住比较弱的索命咒的戒指。 他停住脚步，朝刚才打招呼几人点点头，旋即快步离开了走廊。 “卡文迪许教授怎么突然那么急。” 刚才第一个打招呼的小巫师不解地问身边的同伴。 “可能突然记起来有什么要事，噢说不定你这一声打招呼，正好帮他解开了之前的疑惑，所以赶着回去记录。” 另一位小巫师安慰道。 塞德里克看着没入黑暗的身影，回想刚才投过来的那一眼，总觉得阿塞斯是匆忙离开和他脱不开关系。 回到地窖，阿塞斯拿出之前准备好传送画面的炼金勋章，重新改了上面的魔纹，又留了一点东西在上面。 集追踪、传送画面、保护、暂时混淆的炼金勋章新鲜出炉。 “剩下的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塞德里克，希望你能撑到伏地魔复活吧。” 把四枚勋章按照顺序放回盒子里，阿塞斯喃喃自语道。 夜幕降临，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亮起从未有过的光芒，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在那里炸开，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小巫师和鸭子的区别。 阿塞斯要去送炼金勋章，所以和斯内普分开走，独自来到选手的帐篷。 帐篷里分散着站着四堆人。 阿塞斯的视线从最靠近门口的塞德里克扫过去。 塞德里克带来了他的父亲，两人正低头交流着什么，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表情很是兴奋。 下一位的哈利身边是韦斯莱一家。 芙蓉是自己的妹妹和妈妈，克鲁姆是一群同龄朋友和卡卡洛夫。 第431章 入迷宫 和父亲说着话的塞德里克发现阿塞斯，连忙拉着他父亲走过来打招呼，“阿——卡文迪许教授，这位是我父亲。” 阿莫斯接过塞德里克的话热情地自我介绍，“阿莫斯.迪戈里，叫我阿莫斯吧，我的儿子是不是很优秀，他可是第一名，虽然还有一个哈利.波特。” 他对着阿塞斯眨眨眼。 “父亲！别再说了。” 塞德里克窘迫地红了脸，匆忙拉过阿莫斯的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阿塞斯是教授，可他知道阿塞斯跳级毕业，不然还和他一起上学，在阿塞斯面前他实在受不起这份夸奖。 “塞德里克确实很优秀。”阿塞斯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说出来的话很认真，“祝你好运，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更加窘迫了，一张俊脸从颧骨烧至耳后，温润的黑色瞳孔在听到祝福的时候认真望过去。 “谢谢你，阿塞斯。” 看着自家儿子几乎红透的脸，阿莫斯不明白他今天怎么那么容易害羞，但还是站了出来为他解围。 “我们继续赛前加油打气了，卡文迪许教授自便。” “等一下，我是来给他送炼金徽章的，今天勇士们的比赛会通过这枚炼金徽章传送至外面的幕布上。” 阿塞斯提高了音量，顺便吸引其他三位勇士的注意力。 听到是和比赛相关的事情，众家长纷纷围了过来。 “什么炼金徽章？” 说话的人是芙蓉的母亲，她的声音很温柔，一颦一笑时身上散发的魅力远超还有些稚嫩的芙蓉。 在场男士情不自禁投去礼貌欣赏的目光，阿塞斯没留意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还在恪尽职守解释徽章的作用。 “……还有最后一点，记住不要弄丢它，上面刻有保护的魔纹，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们一命。” “徽章佩戴在左胸，侧面有固定的机关，按下去扣入再分开就可以了。” 阿塞斯把该说的话说完，拿出炼金徽章，按顺序发下去。 众家长拿着徽章开始在勇士身上摆弄，心灵手巧的韦斯莱夫人第一个掌握办法，轻轻松松把徽章扣在哈利身上。 其他人在她的帮助和指导下，很快也扣好了徽章。 天色渐暗，如墨的漆黑笼罩大地，却笼罩不了热火朝天的魁地奇球场。 所有看台的位置都被坐满，小巫师一个个你挤我我挤你，挤在座位上，卖力挥舞手上加油的横幅。 为每位勇士响起的加油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比赛一样，上一位小巫师为自己家的勇士喊完加油，下一位喊加油的小巫师必然更卖力。 以弗立维教授为首，众教授落座最高的教师看台，俯瞰下面的迷宫入口。 此时那里已经站着四位勇士。 邓布利多把例行的比赛规则讲解完，朝教师看台挥了挥手。 阿塞斯也抬手，指与指间的魔杖朝着迷宫上方发出一道白色的光线。 瞬间，迷宫上方悬着的幕布打开，从中间一分为四，自上到下两两排下来，模模糊糊的画面出现。 “哇哦！” 惊呼声一波接着一波。 一分钟后，幕布的画面变得清晰，上面可以清楚看到四位勇士，他们出现在对方的画面里，而最显眼的就是不小心入镜四张画面里的邓布利多了。 “真不错，这下我们也能看到迷宫里面发生什么了。” 一名赫奇帕奇的小獾感慨。 他四周的伙伴也是这样觉得的，由衷感慨了句。 “我下次一定好好上卡文迪许教授的课，在他手上的炼金太神奇了。” 一开始感慨的小獾满脸不信，“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呃……还不是听不懂。” 两人聊天的声音在满场喧哗并不起眼，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幕布上 。 邓布利多发现自己入镜，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让四位勇士调整位置，正面朝着他，这样他就能完美出现在四个画面里。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魔杖对着自己喉咙放一个声音放大咒，浑浊的眼睛配合露出激动的色彩。 “各位先生、女士们，三强争霸赛第三次任务马上开始，在这里先公布一下四位勇士的分数。” “目前排名第一的是来自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哈利.波特，八十五分。”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立马疯狂地鼓起掌，跺脚，连连欢呼。 “哈利！我就知道你可以！” 通信几次，在哈利的坚持下，动用好兄弟留下的遗产还去一半债务的小天狼星勉强获得来看三强争霸赛的权利，现在正站在高处的塔上，兴奋地大叫。 见哈利的视线扫过魁地奇球场上每一处角落，还在不断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坐不住了，奋力站起来朝下面挥手。 “哈利，我来了！我在这！” “送”小天狼星过来的两位渡鸦成员被小天狼星挥舞来挥舞去的手挡住自家少爷，他们顿时没了好脸色，直接抬手把小天狼星拉了下来。 “坐好，不然我们带你回去。”盖文扯开冷笑，恶狠狠威胁。 小天狼星暗骂他们多事，却又怕他们真的带他回去，连忙安静坐好。 “第二名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分数是八十分。第三名是来自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 又是一阵掌声。 掌声渐消后，所有人的目光离开幕布，转向迷宫入口。 他们知道，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哔——” 随着管理员费尔奇一声哨下，排名第一的两位勇士同时冲向迷宫入口，各自选了方向跑进去。 大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就把目光看向天空之上的幕布。 幕布里的画面很黑，而且画面在剧烈的晃动，一片模糊中树枝树叶交替出现，勇士们的呼吸声因为跑动略显急促，喊出来的魔咒也听不太真切。 第二声哨声响起。 克鲁姆快步跑进迷宫，不假思索跑向一个方向。 他进去不久，第三哨声响起。 芙蓉也选了个方向，跑进迷宫。 第432章 比赛进行时(上) 阿塞斯发现自己失策了。 天色已晚，围成迷宫的树篱高高立着，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勇士们的荧光咒范围有限，都是为了照亮脚下的路，其他地方他们顾及不到。 而没有光，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场景，只能听到念魔咒的声音。 “现在给他们用荧光咒算是作弊吧。”阿塞斯低声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被身旁的斯内普听到，警告地横了他一眼。 “好吧，我就是说说。” 阿塞斯讪讪打消自己糟糕的想法，安分守己盯着上面的幕布。 小巫师们的看台上相当热闹。 对他们来说没有画面看，能听到勇士们施咒的声音也够了。他们想象力丰富，听声音就能自己想象里面的凶险。 这一点，在韦斯莱双胞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麦格教授在迷宫负责巡逻，没人看管他们，他们干脆站起来，跟着半空中传来的声音手舞足蹈，现场给其他小巫师们表演一个勇士闯迷宫。 小巫师们也吃他们这一套，看的津津有味，喝彩声不断，也不知道是给里面念出魔咒的哈利还是给他们。 那边的声音大了点，阿塞斯好奇看过去，看到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红头发双胞胎，他拉了下斯内普。 “他们这是在表演勇士吗？” 幕布看不见东西，斯内普正百无聊赖地思考还有什么魔药可以改进的，被阿塞斯一拉，他把视线移过去，慢吞吞回答：“也许。” 阿塞斯啧了声，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半撑着脸，漫不经心地扯话题和斯内普聊天。 “他们很无聊？” “也许。” 斯内普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分了些心神出来听阿塞斯说话，只不过说出来的依旧是刚才的回答。 阿塞斯终于后知后觉斯内普好像在敷衍他，手一斜，坐直身体侧头看过去，语气里含着点微不可察的委屈。 “我很吵吗？” “确实很吵……看来我们的炼金教授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需要我用魔药来提醒他。” 斯内普平时这样说话习惯了，没想怎么阿塞斯，本意只是让阿塞斯安静点，可他右侧坐着敏感的妖精教授。 弗立维教授一听到斯内普的话，心道不好，立马想起麦格教授在比赛前的叮嘱，让他看着其他同事，不要生事。 这下他也顾不上看比赛了，连忙好声好气地打起圆场。 “阿塞斯第一次观看三强争霸赛，可能有些激动，所以比较活跃，西弗勒斯别和他计较，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斯内普低头，对上弗立维教授急切担忧还得掩饰不敢表露出来伤到自己同事心的眼神，陡然沉默了下。 “……不用了。” “真的吗？我不介意的。” 弗立维教授担心斯内普不好意思，准备先跳下来，用行动证明他不介意。 阿塞斯眼看他要跳下来和斯内普换位置，下意识伸出手绕过斯内普的肩膀，拉住妖精教授的后衣领。 没跳动的弗立维教授错愕回头，看到一双手正轻轻松松抓着他的领子。 “阿塞斯？你这是？” 被当事人抓到阿塞斯也不觉得尴尬，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松开手。 “不用了，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弗立维教授狐疑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幕布那里突然传入急促的呼叫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念魔咒的声音。 “哎呀，是哈利的声音，还有塞德里克，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个子的妖精教授急得站到椅子上，努力踮起脚想要看清霍格沃茨两个勇士是什么情况。 “把手收回去。” 斯内普面无表情提醒，凌厉的眼风一下下割在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无辜地眨眨眼，几秒后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的手还搭在椅背上，忙不迭听话地收了起来。 斯内普凉凉哼了声，只当不知道阿塞斯的小心思。 幕布上的画面已经平静下来。 哈利和塞德里克的画面里出现了对方，他们刚才被一个不知名的大手逼到一起，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它。 两人压低声音交流两句，外面的人还没有听清就看到他们快速分开了。 这边的勇士才消停，另外一边又响起来尖叫声。 众人看向属于芙蓉的幕布。 幕布一片灰蒙蒙，仿佛被大雾笼罩住了，看不清芙蓉遇到了什么。 那一声短促的尖叫后，芙蓉没再发出其他声音，反倒响起来哈利大声呼喊芙蓉名字的声音。 下一秒，属于哈利的画面转了一个大圈，世界好像颠倒过来，小巫师们看到了地面上的泥土干草……还有眼镜。 “噢，梅林的大胡子，哈利这是被吊起来了吗？” “哈利！” “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吊起来的，是树枝？还是什么？” 赫敏焦急盯着摇摇晃晃的画面，她身旁的罗恩也紧盯着幕布，嘴里不知道在絮絮叨叨念什么。 画面一直在摇晃。 晃了一会，突然里面的画面天旋地转，最后飞快化为一团黑。 “砰——” 很沉、很闷的声音，里面还夹了一点主人的闷哼声。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肉体和地面接触的声音，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嘶，刚才那么高，这得多痛。” “不知道，反正一定很痛。” 画面还在改变，黑云在这时也慷慨地移开，让月光洒下来。 众人终于看清了哈利眼前的场景——灰色的雾占据了所有视线，隐约可以看到前面有一点光亮。 哈利拖着摔下来扭到的脚，一瘸一拐冲破灰雾，追向那个光点。 就在这时，光点骤然消失。 哈利没了方向，猛地停下步伐，小心地朝着四周看去。 他不傻，那个光点明显就是在吸引他的靠近，就是不知道光点是人还是海格安排的神奇动物。 果然，他停下脚步后，光点在另一个方向再次出现了。 哈利小心地朝着光点那边丢了几个魔咒，可距离太远，魔咒打不到，他也看不清。 他站在原地，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一瘸一拐朝着光点走过去。 第433章 比赛进行时(中) 前方的光点的越来越亮。 哈利加快脚步，距离还不到十米，光点再次消失。 这次光点消失哈利看请它后面的路，是一条死胡同，茂密的树篱纠缠生长，死死挡住去路。 哈利举起亮着荧光的魔杖，在树篱前划过，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 他没看出什么，随着时间流逝他不敢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 最后看了一眼光点消失的地方，他快步离开。 接下来他的运气似乎都不怎么好。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哈利一连几次找到的路都是死胡同，好不容易找到新路线，一个庞大的怪物又躺在路中间。 “他的运气真差。” “谁说不是。” 小巫师们叽叽喳喳地吐槽。 里面的哈利没有他们轻松，握紧了魔杖，不打算和巨蝎一样的怪物纠缠，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准备绕路走。 斯内普嗤笑：“总算还有点脑子。” “吃过亏，再不知道躲就没救了。” 阿塞斯跟了一句，随后两人继续关注上面的形势。 只是斯内普没发现，阿塞斯的注意力更多都放在塞德里克的幕布上。 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躲避战术有效的前提是没有被发现，脚下不小心踩到树枝的哈利知道逃不过了，便举起魔杖率先出击。 “障碍重重。” 巨蝎的动作受到阻碍，迟缓一瞬，高扬起的蝎尾攻击未停，火蛇蜿蜒袭向哈利。 有了火光，哈利和场外的观众都看到这巨蝎的真实面目。 狰狞可怖的蝎尾，坚硬的外壳，和蝎子别无二致的钳子。 “梅林！好大。” “赫敏，我突然发现蜘蛛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它不那么大的话。” 赫敏没好气瞪了罗恩一眼，眼中难掩担忧，一边看着上面的幕布，一边在心里默默为哈利祈祷。 火蛇霸占整个画面，哈利的脚受伤，没法大幅度运动，便找准机会朝一旁倒下去，险而又险躲开火蛇的舔舐。 “障碍重重！” “障碍重重！” 接连不断的魔咒从魔杖发出，有打在怪物外壳上，也有打在地上，激起呛人的尘土。 巨蝎怪物脚步不止，大摇大摆来到哈利面前，哈利狼狈坐在地上，继续朝怪物发出魔咒。 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打那些外壳，而是专门挑了几处看起来比较脆弱的地方攻击，看巨蝎怪物挡哪里，他就抓着哪里疯狂攻击。 最终巨蝎怪物因为弱点被持续攻击，停了下来。 趁此机会，哈利不顾脚上传来的痛爬起来，踉踉跄跄越过巨蝎怪物。 救世主的危机暂时解除，他旁边另外两幅画面忽然出现对方的脸。 塞德里克和克鲁姆迎面遇上了。 只一眼，阿塞斯就知道克鲁姆被人用夺魂咒操纵了。 他眉梢轻挑，有些意外：“是他？不对，明明是老鼠。” 知道不是克鲁姆，他又放松下来。 塞德里克一开始并没有把遇到克鲁姆放在心上。 因为是不同学校的对手，他也没打招呼，警惕面对克鲁姆往后退。 黑夜很好掩饰克鲁姆无神的眼睛，没有人想到他会被操纵着攻击其他选手，所以在那道攻击发出来时，唏嘘声怒骂声一片。 塞德里克很庆幸自己没有背对克鲁姆，不然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挥动魔杖，淡蓝色的罩子挡住了克鲁姆的攻击。 无意和克鲁姆在这里纠缠，塞德里克继续往后退，同时魔杖直直指着他，嘴上警告克鲁姆的行为。 克鲁姆不为所动，也不应声，再次抬起魔杖。 “钻心剜骨！” 所有人都没想到克鲁姆竟然会在比赛里用出三大不可饶恕咒里的钻心咒，全都愣了神，包括他对面的塞德里克。 战斗最忌讳分神，塞德里克没反应过来，中了钻心咒，顿时浑身抽搐，重重倒地。 “该死的，是钻心咒！” 迪戈里大声怒吼，愤怒地想要冲进去，却被门口的麦格教授拦住。 “中钻心咒的是我儿子！他现在很痛苦，他需要我。” 他失了分寸，朝麦格教授怒吼。 麦格教授也担心塞德里克。 可塞德里克完全可以投降，他没有投降，说明他还不愿意放弃，他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麦格教授好说歹说，把情绪激动的迪戈里劝回去，又实在放心不下塞德里克，便自己走迷宫，准备在塞德里克投降的第一时间去到他身边带他离开。 教师看台上。 赫奇帕奇的院长，那个以温和对待每个人的女巫第一次黑了脸，起身走向卡卡洛夫讨说法。 弗立维教授紧随其后。 阿塞斯无心关注他们的去向，视线紧紧盯着半空的幕布。 “你很担心他？” 斯内普很突兀地问出一个问题。 阿塞斯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外泄了。 他稳了稳神，压下对未知的凝重，笑着对斯内普说：“德姆斯特朗的选手中了夺魂咒，迷宫里不止四个人。” “夺魂咒？” 斯内普看向塞德里克画面里的克鲁姆，微眯起眼，仔细辨认。 塞德里克倒在地上颤抖着，画面晃动，并不清晰，他也看不出来克鲁姆是不是中了夺魂咒。 “你怎么知道？” 阿塞斯狡黠一笑，拿出一个怀表。 “他们的徽章上有我留下的手脚，可以检测他们中的魔咒，并且显示。” 斯内普拿过怀表。 怀表上有四个人的名字，名字亮起来的有两个，塞德里克和克鲁姆，他们名字后面分别跟着钻心咒和夺魂咒。 “邓布利多就是这样举办比赛的？” 把责任丢到邓布利多身上已经成了斯内普的习惯，现在也不例外，下意识就把责任丢过去。 阿塞斯沉默看着斯内普手上的怀表，脑海里是和现在还对不上的预言。 “西弗，我可能要离开一下。” 他抬起头，正色道。 斯内普眉头蹙起：“你要去救他？他现在是在比赛，不是上课，他还没有弃权，你就算去了也没用。” “我知道。”阿塞斯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默认斯内普的说法，“我只是觉得里面的情况不对劲。” 第434章 比赛进行时(下)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 视线交接，藏于黑眸深处的谨慎和担忧因为主人的坦诚暴露无遗，也格外刺眼。 他转了视线，冷笑扯唇，“你要去就去，与我无关也不需要和我说。” “怎么会没有关系。” 阿塞斯没动，反而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分析了起来。 “里面操纵克鲁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小巴蒂.克劳奇，他费尽心思混进霍格沃茨的目的应该就在迷宫里了。” 阿塞斯知道小巴蒂.克劳奇的目的是复活伏地魔。 再结合他一系列私下为哈利比赛助力的行为，不难推算他的目的是哈利。 只是有一个问题阿塞斯一直没想明白——小巴蒂.克劳奇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那么麻烦，还特意选在今天在众目睽睽下实施计划，暴露出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这跟众目睽睽扇邓布利多巴掌，抢他糖有什么区别？ 还是说主仆两人把邓布利多这个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当成不会动、不会怒的摆件了？ 果然，分割灵魂会影响脑子。 阿塞斯在心底暗自吐槽。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那个波特？” 斯内普被阿塞斯一点，立即猜到了答案，脸色难看起来。 “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斯内普没有怀疑阿塞斯话里准确性的意思，但小巴蒂.克劳奇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闯入霍格沃茨还不够，还要闯进比赛现场针对救世主。 这实在有点离谱了。 “是与不是，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阿塞斯不紧不慢站起身，从斯内普身后离开看台。 另一边，塞德里克和克鲁姆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的哈利。 抓住因为外来声音，没有继续施咒的空隙，塞德里克迅速抬起魔杖反击。 “除你武器！” 红色的光芒夹杂怒气击飞克鲁姆手上的魔杖，手腕受到剧烈的冲击，一声脆响后无力软下。 克鲁姆失去魔杖，停在原地不动，塞德里克继续打出第二个魔咒。 “昏昏倒地！” 克鲁姆应声倒地。 塞德里克心落了下来，坐起身，撑着干草爬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动作还算稳，克鲁姆的钻心咒并不强大，那股劲过了便没那么难受了。 “塞德里克？” 哈利扒开层层荆棘枝条，艰难从里面钻出来，身上衣服因此破了一个大洞，头发、衣服还挂着凌乱的树叶。 “你还好吗？” 塞德里克气喘吁吁往哈利那边靠近，远离地上昏睡过去的克鲁姆。 “他竟然敢在比赛里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他疯了！” “怎么可能？”哈利诧异道，见塞德里克身形有些摇晃，连忙上前几步扶了他一把，“你还好吗？” “还好。” 塞德里克借哈利的力站稳，和哈利一起去看晕在地上的克鲁姆。 “他突然攻击我，那刚才那声尖叫就有两种可能了……芙蓉是遇到他还是迷宫的怪物？” 两人对视，眼里是同样的担忧。 哈利皱着眉头，“有麦格教授他们在，芙蓉应该不会出事吧？”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摇摇头，又问， “我们就让他躺在这吗？这里离我遇到怪物的位置不远，他在这很可能会遇到袭击。” 哈利想了想，突然看向塞德里克左胸前的炼金徽章。 “没关系，有这个徽章在，外面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昏迷了，应该很快有人进来把他带走。” 塞德里克没有意见，只是拿起魔杖给克鲁姆补上一个昏迷咒，以防他在教授找到他前醒过来。 “我们该走了。” 哈利在发呆，骤然听到塞德里克的话回过神，“啊？噢对，我们该走了。” 塞德里克疑惑看着他，却没说什么，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离开。 哈利注视塞德里克投入黑暗的身影，他发呆是因为突然想到一件事。 现在排斥掉尖叫疑似出事的芙蓉和攻击塞德里克却被昏迷的克鲁姆，能继续比赛的只有他们。 如果刚才他没有出现转移克鲁姆的注意，让塞德里克抓到反击机会，那违规的克鲁姆和受到攻击的塞德里克都会出局，他会顺理成章成为冠军。 但是这明显不对，太顺利了，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帮他获得冠军一样。 哈利神情一凛，眼睛疑神疑鬼扫视四周，周围除了摇晃的树叶影子，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暂时按下心里的迷惑，最后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克鲁姆，朝着塞德里克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人都离开后，阿塞斯手持怀表，悄无声息出现在克鲁姆身边。 他手中的魔杖轻轻落在炼金徽章上，抬起时抽出一条白色的烟。 烟飘至怀表，化作模糊的画面。 画面里克鲁姆应该是来到一个死胡同，高大的树篱完全遮住他的视线，他在树篱处停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里面的画面看似没有问题，微弱的光线亮起又熄灭，可从那之后克鲁姆的走路的动作轻了很多。 “背后偷袭，小巴蒂还挺出息。” 阿塞斯嫌弃地把白烟丢到一旁，看了眼怀表里哈利和塞德里克的方向。 他们刚才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现在却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阿塞斯不打算暴露自己，所以两个人他一个都不跟，直奔他之前摸清楚的奖杯所在处。 一边辨认方向，一边关注塞德里克和哈利的位置，几分钟过去，他看到了摆放在高台上的奖杯。 走过去打量几眼，没上手，因为他已经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门钥匙。” 自言自语的声音被风吹散，再一看，奖杯所在已经不见那道颀长身影。 哈利觉得自己今天太倒霉了，他好不容易解开谜底，眼看就要获得胜利，塞德里克竟然先他一步来到奖杯面前。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冠军都是霍格沃茨的，他能走到这里已经很好了。 自己把自己劝服的哈利不再觉得遗憾，站在原地等塞德里克拿到奖杯。 可意外和变故往往就在一瞬间。 突然，快速奔跑的塞德里克觉得左边传来一股寒意，他没有迟疑，直接身体一侧，朝着右边跑去。 第435章 奖杯还是门钥匙 塞德里克做出判断瞬间，哈利的声音紧随其后划破天际。 “塞德里克，快跑！” 巨大的蜘蛛八脚齐用，飞快逼近塞德里克，螯肢末端的毒牙对上月光，湿漉漉的反着光。 有毒！ 塞德里克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当机立断挥动魔杖在自己身上加了一个铁甲咒，又接连朝巨蛛甩阻碍咒，阻止它靠近的动作。 巨蛛全身都是坚硬的外壳，塞德里克的攻击伤害不了它。 顶着魔咒，巨蛛还在逼近。 哈利连忙跑到另外一边，从背后偷袭巨蛛，“昏昏倒地！” 塞德里克和他几乎是同时喊出：昏昏倒地！ 两道魔咒一前一后打中巨蛛。 阿塞斯躲在暗处，看他们尽挑最硬的地方打，一时觉得无语。 巨蛛脚步终于停下来了。 但不是哈利和塞德里克预想中的昏迷，而是发怒了。 寒光闪闪的步足顶端像钳子一样，霸道地朝最近的哈利抓去，所过之处，草、树都被拦腰夹断。 哈利踉踉跄跄往后面躲，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钳子在他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下，再前进不得。 出手的自然不是阿塞斯。 他算准小巴蒂.克劳奇不会放任哈利在这里出事，所以打算作壁上观，现在小巴蒂出手阻拦，他没有丝毫意外。 劫后余生，哈利急切喘着气，配合塞德里克趁巨蛛不能动，把巨蛛打瞎打晕，击飞到不远处的树篱里。 那个位置正巧就是阿塞斯感觉中小巴蒂.克劳奇躲着的位置。 他看的清楚，巨蛛一落地，在灰尘和树的掩饰下，被小巴蒂用切割咒切掉它的八条腿，又用索命咒要了它的命。 巨蛛彻底失去生机。 阿塞斯可惜地摇了摇头，“这两人还是不够缜密，要是没有小巴蒂收尾，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一切尘埃落定。 哈利和塞德里克同时看向奖杯。 此时两人相对而站，奖杯静静立在两人中间，和两人的距离相差无几。 塞德里克终究年长点，比较冷静。 他率先压下对冠军的渴望，打破沉寂：“哈利，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我…我没事。” 哈利暗自把全身重量移到没受伤的脚上，单脚站着。 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你呢？你怎么样了？” 两人你来我往关心过对方的伤势，又沉默下来。 塞德里克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艰难地抬头。 “去拿奖杯吧。” 最难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后面的话再说出来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 塞德里克苦涩笑着，语气却很坚定，“从克鲁姆袭击再到巨蛛，你都帮了我很大忙，没有你，我会倒在克鲁姆的魔杖下，没有你，我也打不败巨蛛，所以……去拿奖杯吧，哈利。” 自私地放弃赫奇帕奇百年来最触手可及的荣誉，塞德里克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父亲、院长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会不会怪他。 可是他的心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迷宫外，斯普劳特教授望着尚且稚嫩却已经敢于担当、直面自己的塞德里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个奖对赫奇帕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塞德里克身上体现出来的坚韧不拔、正直善良。 已经够了。 这个孩子肩负着他们的期望走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他是赫奇帕奇的骄傲。 迪戈里被麦格教授劝回来后，就和斯普劳特教授站在一起关注塞德里克，现在他和斯普劳特教授一样的笑着，没有失望，神情里满是自豪。 他的儿子永远是他的骄傲。 哈利没有去拿奖杯，他定定看着塞德里克，眼里全是塞德里克温暖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 “一起吧。”他轻声说。 塞德里克愣了下，然后就听到哈利更加坚定的第二句话。 “我们一起去拿奖杯，这次就算是我们打平，反正我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不会影响什么。” 迎着哈利诚恳的眼神，塞德里克缓缓吐出一口气，复杂又释然，随后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朝哈利伸出手。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场外属于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顿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冠军是他们的了！ 担心哈利的脚，塞德里克过去让哈利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两人相互搀扶，坚定不移走向奖杯，来到奖杯前，哈利松开手，和塞德里克面对面站着。 “一起吧。” “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人一边伸出手去握奖杯的把手。 看到他们俩终于进入主题，阿塞斯打起精神关注他们的去向。 两只手握住奖杯把手。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下一秒，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赢得胜利的两位勇士扭曲消失，画面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声音刺耳。 “滋啦——” 众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哈利他们去哪里？” “这是什么，他们不见了？” “梅林，那是个门钥匙，那个奖杯是个门钥匙，他们被传送走了。” 赫敏去魁地奇世界杯用过门钥匙，聪明的小女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噼里啪啦对着罗恩解释，两人一起跑下看台，急匆匆往迷宫跑。 “怎么回事！我的儿子。” 迪戈里无措起身往迷宫那边跑，想进去找他的儿子，哪怕他知道在迷宫找到塞德里克机会渺茫。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径直去找邓布利多。 他们的表情很严肃。 哈利和塞德里克在霍格沃茨里被送走，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事。 邓布利多表情同样严肃。 魁地奇球场陷入混乱。 斯内普居高临下看着往迷宫跑的罗恩和赫敏，一边嫌弃他们冲动，一边忍不住用指腹在戒指上轻轻摩挲。 多次的抚摸捂热微凉的戒指，却安抚不下激烈的心跳。 阿塞斯说对了。 小巴蒂的目的就是带走波特，而能指使的动小巴蒂的人，只有那个人。 他后悔了。 他当时应该拦住阿塞斯。 斯内普阖了阖眼，强迫自己从悔意中脱离出来，思考起那个避无可避的问题——那个人回来了，他们要怎么办？ 第436章 复活开始 找到哈利和塞德里克的位置比阿塞斯预想的要晚。 两人身上的炼金徽章受门钥匙影响，留下的位置若隐若现，他只能勉强找到大概位置。 确定方向，他开始幻影移形。 黑夜漫无边际，惨淡的月光映着阴森可怖的墓碑和荒寂的草丛，风呼啸而过，诡秘狰狞的树影张牙舞爪，仿佛要吞噬所有闯入它们世界的人。 “有脚步声！” 刚落地就听到塞德里克惊呼的阿塞斯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脚。 他暴露了？ 那么快？ 不对，不是他。 阿塞斯迅速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嘴角抽搐，随即若无其事地躲进树的影子里，用魔咒把自己罩起来，罩得严严实实的，不想再犯第二次蠢。 “你是谁？” 这次是哈利的声音。 阿塞斯的视线淡淡环绕在哈利和塞德里克对面的黑衣人身上，想了想，挥手发出无色的魔力。 一道透明的魔纹飞向哈利，半途一分为二，分别刻入哈利和塞德里克肩上的炼金徽章。 与此同时，迷宫上方的幕布骤然传出哈利急切的质问声。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众人焦急地看向幕布，邓布利多眼中精光闪过，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罗伊纳脸色巨变，她知道，阿塞斯要验证梅林的话，可她不知道阿塞斯自己上手啊！ 梅林没说过间接插手和直接插手的差别吗？ 那是要命的差别啊！ 罗伊纳掏出和梅林通讯的镜子，久久没有动作。 她想起来了，那天的对话，似乎好像应该确实没说过这件事。 梅林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罗伊纳握紧通讯镜，担忧地看向唯二能感知到权柄的方向。 “打掉他们胸口上的徽章。”仿佛察觉什么，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命令道。 随后众人只听到刺耳的滋啦声，没一会，滋啦声消失，传过来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杀掉那个碍事的。”还是那个声音，说出来想内容令众人不寒而栗。 碍事的，是指哈利.波特……还是塞德里克，没有人猜不到答案。 迪戈里狼狈跪倒在地，拼命往迷宫爬，凄惨地喊道：“不要，我的儿子，不要伤害他，别……” “阿瓦达索命！” “砰——” 念咒的声音和倒地的声音逼疯了这个父亲。他猛地爬起来，抓着魔杖冲向迷宫。 他的孩子，他要去找他的孩子。 麦格教授和其他的裁判手忙脚乱把他拦下来。 “快点！抓住哈利.波特。”黑衣人抱着的不明物体发出尖锐的命令。 阿塞斯冷静看着他们逼近哈利，暗中用魔咒检查倒在地上的塞德里克。 有徽章的保护，塞德里克还活着，但是呼吸微弱，几乎没有吸气。 刚确认完塞德里克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钻心的疼痛就从心脏迸发，密密麻麻蔓延开。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里的斯内普只觉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耳边所有争吵声通通远去，他好像溺在水中，什么都听不清，几秒后，声音才重新出现。 如溺毙之人急切地呼吸，他焦躁地看向幕布，内心再一次被悔意淹没。 知道塞德里克出事，所有人的心情很沉重，其中不乏大喊大叫悲伤的人，没人注意到魔药大师一瞬间的失态。 树影中，阿塞斯呼吸沉重，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靠到树上等待疼痛过去。 硬挨着疼，耳边是蛇压过草地，吐信子警惕的声音，眼前是哈利被黑衣人抓住的场景，他知道这次麻烦了。 黑衣人抓到哈利后，把他捆好丢到一边，自顾自去准备其他的事情。 那团不明物体扭动几下，包裹的黑布落开，露出里面让人不忍直视的人形物体。 不及孩童高的身形，腿屈起呈环膝状，脚上、手上以及后背裸露出来的皮肤发红发黑，黏糊糊的液体糊在上面。 哈利惊恐瞪大眼睛，这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关注黑衣人在做什么，这团人出现，他的额头开始剧烈疼痛。 他歪倒身体，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啊啊——” 痛苦的尖叫通过受损的炼金徽章断断续续传到霍格沃茨。 赫敏红了眼睛捂住嘴，哽咽道：“是哈利的声音。” 罗恩不忍直视垂下头，愤愤捶了身边墙壁一圈。 小天狼星在两名渡鸦的手下苦苦挣扎，眼睛死死看着声音传来的幕布，“哈利、哈利，不，哈利。” “啧，吵死了。” 雪上加霜，哈利的尖叫吵得阿塞斯头疼，身体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倏尔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 绿色的光、塞德里克、伏地魔。 疼痛逼红了眼睛，红血丝鲜艳的红色和看到的绿色交织。 怎么会这样。 阿塞斯难受地捂着心脏。 不过一小时，塞德里克以原来相同的死法，死在了另一个人手上。 怎么那么快？ 是因为间接影响的原因吗？ 阿塞斯忍着痛分析现在的情况。 捣鼓许久的黑衣人搬出一个很大的坩埚，用魔杖在底下升起火，然后源源不断朝里面加东西。 “主人，准备好了。” 检查完没问题，黑衣人走到那团类人的物体旁，向他汇报情况。 “准备好了就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我的老朋友了。” “是。” 黑衣人俯身抱起它，来到大坩埚前，将它小心地放进去。 蒸腾的雾气瞬间升起。 黑衣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和锅底接触到声音才转身来到一块半人高的墓碑前。 他举起魔杖，对准墓碑。 “来自父亲予取予求的骨，给予儿子重生的机会。” 墓碑嗡嗡晃动，片刻后炸开，一团灰烬从里面飘出来落入大坩埚。 大坩埚开始沸腾。 黑衣人站到大坩埚旁，伸出手，一手拿着闪着寒光的刀。 “来自仆人心甘情愿的肉，给予主人重生的机会。” 手起刀落，一截断手落入大坩埚。 大坩埚沸腾得更加厉害。 黑衣人最后来到哈利面前，面对面，哈利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谁。 第437章 伏地魔复活 “是你，小矮星.彼得。”哈利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名字。 彼得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举起刚才切掉自己手的短刀狠狠划在哈利手上，血一点一滴顺着短刀流出来。 哈利咬着唇，没有叫出来。 彼得举着滴血的短刀回到大坩埚旁，将血滴入大坩埚。 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来自仇敌被迫献出的血，给予仇人复活。” 他话音刚落，大坩埚烟雾不断升腾，透过烟雾的折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蓝光绿光红光不停交互。 阿塞斯站直身体。 心脏仍在抽痛，但时间一久，他也算习惯了，不怎么影响思考和动作，只要不是太激烈。 他探究的目光停留在大坩埚上，垂落身侧的指尖微动，在四周又布上一层魔咒，他静静等待伏地魔的复活。 观众已经到场，舞台也搭好了，现在就等主角登场完成这一次的表演。 大坩埚在三人注目里，越来越沸腾，那些烟雾几乎要盖到哈利头上。 要知道哈利离大坩埚有着五六米的距离，可想大坩埚里是动静有多大。 不止他们在等，霍格沃茨里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结果。 沸腾突然停止，一双青筋暴起的手用力抓住坩埚边缘。 “不，不该是这样的。” 哈利绝望地看着伏地魔从坩埚里漂浮起来，穿上小矮星递上来的衣袍。 “我回来了。” 压抑的冰冷和疯狂到极致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 伏地魔在宣告自己归来。 无论是哈利还是霍格沃茨里的众人，都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伏地魔冷冷打量哈利一眼，转而低头欣赏起自己现在的身体。 从细长有力的手一直检查到自己没了头发的脑袋。 他很满意。 伏地魔放下手，从衣袍宽大的宽带里拿出一根魔杖，温柔地爱抚起来。 “好久不见，我的好伙伴。” 随后，他把魔杖对准彼得，懒洋洋摆了摆，示意他上来。 彼得颤颤巍巍走上来，朝伏地魔伸出他的右手，期期艾艾望着伏地魔。 “主……主人，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功劳。” “闭嘴，不是这只手。” 伏地魔不耐烦抓过他的左手，用魔咒切割开衣袖，看到上面的黑魔印记，眼中浮现一丝怀念和恶意。 “我的好朋友们一定想我了，没关系，我这就给他们一个惊喜，让我看看是谁第一个赶来。” “又是谁，愚蠢的背叛我。”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拖的很长，语调里透着漫不经心的残忍。 愚蠢？ 阿塞斯脸色倏尔冷下来，慢条斯理给自己套上手套，指尖在怀表上轻轻一拨，无形的能量借助怀表送了出去。 远在霍格沃茨的罗伊纳惊讶地感受到通讯镜的震动。 还以为梅林发现这边的事，可拿起来却是两行字： 拉文克劳女士，麻烦你一件事，如果西弗要离开霍格沃茨请拦他一下，日后需要什么可随时与我说。 罗伊纳犹豫了下，看向不远处独自坐着的斯内普。 想起阿塞斯连续送来的书本，又想起上面细心的解析注释。 罗伊纳无声叹了口气，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斯内普手上。 距离伏地魔发出召唤的指令才过了一分钟，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忽地他眼睛一亮，像是看到好玩的玩具一样盯向哈利。 “你就是哈利.波特？我命中注定的对手？看起来……” 伏地魔上下打量蜷缩在地上的哈利，眼神说不出的嫌弃。 “好吧，一般就一般，反正最后都是要被我杀死。” 他无所事事抬起魔杖，杖尖轻轻挑起哈利的下巴。 “来吧，告诉我你会什么魔咒，会索命咒吗？呀……我忘了，邓布利多怎么可能让你学索命咒呢？” 冰冷的魔杖抵着哈利，他忍不住往后靠，手在四周地上胡乱摸索，寻找自己的魔杖。 伏地魔看到他的动作，冷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毕竟对手太弱也没有意思。” 他似乎真的是那么觉得，还好心地扶起哈利，认认真真开始授课。 “三大不可饶恕咒知道吗？索命咒就是其中之一，从索命咒开始教起会不会太快，唔……那就从钻心咒开始吧，这个简单，你还能自己体验一下。” 霍格沃茨里所有人寂静无声，噤若寒蝉听着伏地魔的授课。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迟疑看向魔法部的官员，权衡利弊几秒，最终还是利压过弊，冷静看着一切发展。 伏地魔兴致勃勃地拿着魔杖对准哈利，“准备好了吗？” 他并没有要等哈利回答的意思，刚说完就站了起来，冷声念道：“钻心剜骨。” 伏地魔控制了力道，但这也不是哈利能承受的住的，铺天盖地的痛苦让他发不出声，只能徒劳在地上挣扎。 几次过后，他没了力气，连挣扎都无力挣扎，只气喘吁吁倒在地上。 伏地魔觉得没意思，停了手。 “看来你不能从里面学到什么，是我忽略了你的愚蠢，既然这样……” 他的视线在周围寻找，落到几乎没了呼吸的塞德里克身上。 彼得没发现塞德里克还活着，他却是发现了。 满意地看到哈利脸色巨变，伏地魔愉快地选好下一个教学道具。 “那就他吧，好好看着，哈利.波特，待会你也要在他身上试试。” 哈利怨恨怒视伏地魔，“别动他！” 他越是抗拒，伏地魔就越开心。 “哈，钻心剜骨！” 哈利绝望地看着伏地魔的动作，无力感充斥内心。 红色的光线朝着塞德里克飞去。 还未落到塞德里克身上，就被另外一道红光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伏地魔顺着红光袭来的方向，终于看到懒洋洋倚在树上，漫不经心把玩手中魔杖的阿塞斯。 感受落在身上阴冷粘腻的视线，阿塞斯好似才恍然发现伏地魔的存在，淡淡抬眸，眼尾蕴了一点笑意。 “里德尔先生，教会学生们魔咒是我们这些教授的职责，你越界了。” 伏地魔抬起魔杖指着阿塞斯，绿色的光隐隐亮起。 “你是谁？” 第438章 离开 “卡……卡文迪许教授？” 霍格沃茨和墓地齐齐因为阿塞斯猝不及防的出现安静了几秒。 这道声音出来，宛如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霍格沃茨瞬间炸了锅。 “卡文迪许教授！？” “这好像真的是卡文迪许教授的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那？” “我怎么记得刚才还在教师看台那边看到卡文迪许教授，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梅林，他的速度真快。” “是卡文迪许教授！太好了，哈利有救了，罗恩，你听到了吗？” 赫敏喜极而泣，抱住身边的罗恩。 罗恩也很激动地回抱住她，“哈利会没事的。” 听到阿塞斯的声音出现在幕布里，几乎所有人都松下刚才紧绷的神经，只有静立在角落的斯内普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转身离开魁地奇球场。 罗伊纳时刻注意着他。 发现他似乎要离开，稍微动了一下她在霍格沃茨留下的暗门，禁止所有人离开魁地奇球场。 不多时，斯内普冷着脸回来，径直走向邓布利多。 “你做了什么？” 邓布利多茫然，“我做了什么？” 斯内普脸色格外难看，“我离不开魁地奇球场，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所有人困在这里？” 麦格教授听到斯内普的话，也看向邓布利多，“阿不思，你这是？” 这都什么事？ 邓布利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头疼的不行。 哈利那边还没处理好，霍格沃茨这边也出现问题。 他认真看着斯内普，“西弗勒斯，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做。” 斯内普不相信，但邓布利多咬死不认他也没办法，只能黑着一张脸回到刚才的位置，注视迷宫上方的幕布。 “卡文迪许教授！” 哈利激动地撑起身体，语无伦次，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他……他……彼得他杀了塞德里克。” “小点声，我听得见。” 阿塞斯眉梢轻挑，压了压因太吵生出来的烦躁。 “他还活着，只是受伤昏迷了。” 被二人忽视彻底的伏地魔黑下脸，魔杖抬起，“我不管你是谁，但你竟然敢忽视我，那就去死吧。” “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光照亮墓地。 伏地魔这次完全没有留手，死亡的威胁扑面而来。 阿塞斯懒散站直身体。 黝黑幽深的瞳被快速逼近的索命咒映成绿色，神秘又贵气。 他没用魔杖，指尖合拢轻轻打出一个响指，倏尔便消失在树底下。 索命咒打空，重重击中树干。 而阿塞斯凭空出现塞德里克身边。 手中魔杖灵活地转了个圈，指向塞德里克，温暖的银芒瞬间笼罩塞德里克，根根枝叶蜿蜒而上，隐入皮肤。 “不好意思，里德尔先生，忘记自我介绍了，阿塞斯.卡文迪许，目前是霍格沃茨的炼金教授。” “我来带我的学生回去了。 话音落下，塞德里克睫毛微动，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茫然睁开眼睛，看清站在身边的阿塞斯，下意识喃喃：“阿塞斯？” 阿塞斯挥动魔杖，检查塞德里克的状况，顺口应道：“嗯，是我。” 塞德里克微弱的声音由徽章传至霍格沃茨，迪戈里先生怔怔看着幕布，劫后余生的喜悦将他淹没，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眼泪止不住的流。 “主…主人，我没有，不，我明明杀死了他。”彼得畏惧看着伏地魔，深怕他把塞德里克没死这件事归在他头上。 伏地魔嫌弃瞥了他一眼，越发觉得彼得上不得台面，不配追随他。 “嗖嗖——” 突如其来的破空声出现在墓地，一个接一个带着兜帽和面具的食死徒从阴影中走出来，小心翼翼靠近伏地魔。 伏地魔召唤的人，来了。 他冷冷扫过每一个食死徒，“你们的速度太慢了，是不相信我复活吗？我亲爱的家人们？” 这句话让食死徒们的动作快了一点，他们好像在确认什么，终于，第一名食死徒来到伏地魔身边，诚惶诚恐低下头亲吻伏地魔的袍角。 “主人……主人。”他絮絮叨叨念着。 伏地魔冷眼看着他。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很快也跑了过来，依次亲吻伏地魔的袍角。 “主人。” 塞德里克看到这一幕，又看到接受众人俯吻的伏地魔，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握着他的魔杖咬牙站起来。 食死徒亲吻完伏地魔的袍角，纷纷站在伏地魔身后，围住阿塞斯三人。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们。” 伏地魔一一看过去。 “你们之中少了很多人，他们有的为了我献出生命，但也有的，背叛了我，我很遗憾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还有另一件很遗憾的事，你看看你们，光鲜亮丽，相信在我不在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过的无比舒服，那为什么没有人想起你们的主人？” 食死徒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也不敢不回答，一时场面近乎凝滞。 “你们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把这一切带过吗？看来还是我——” “里德尔先生。” 阿塞斯挂着标准的笑容，温和地打断伏地魔的话。 指尖微动，肉眼看不见的光芒落在徽章上，暂时断开两边的联系。 他缓步走到伏地魔面前，无视伏地魔难看的脸色和充满杀气的眼神，压低声音在伏地魔耳边说了一句话。 没人知道阿塞斯说了什么，最近的食死徒也没听到，他们只能看到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滴水的伏地魔。 知道伏地魔要算账，一个机智的食死徒突然站了出来，朝阿塞斯丢了几个昏睡咒。 昏睡咒连阿塞斯衣角都没能沾到，他抬起魔杖，挨个把魔咒打了回去。 伏地魔阴沉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屏蔽两边链接的魔咒正好失效，所有人都听到伏地魔那句森然的警告。 “我最讨厌威胁。” 伏地魔刚刚复活，多少还是有点忌惮阿塞斯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没有正面和阿塞斯对上，而是看向哈利。 “哈利.波特，我命中注定的对手，真是一个可笑的说法。” 第439章 重伤 “卡文迪许，你真的觉得你能在我面前，带着两个废物离开？你就那么自信不会——” 拖延到现在，疼痛已经不那么难以忍受，想说的话也说了，阿塞斯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他再一次打断伏地魔的话。 “里德尔先生，是与不是，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伏地魔冷冷抬起魔杖，“我的朋友们，这是那么回来后的第一个任务，别让我失望，现在！给我抓住他们。” 食死徒纷纷看向阿塞斯，步步逼近，一道接一道魔咒打过来。 阿塞斯伸手拉过紧张握着魔杖不知道挡哪里的塞德里克。 白光闪过，两人出现在哈利身边。 “塞德里克，拉着我。” 哈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爬了起来，看到阿塞斯过来，他连忙站到阿塞斯身边，警惕举着魔杖。 魔咒调转方向朝三人飞来。 “拉着我，波特。” 哈利急忙拉住阿塞斯的衣角。 计算了下距离，阿塞斯操纵能量，准备带两人离开。 就在这时，脸色苍白的塞德里克撑不住了，身体来回摇晃几下，踉踉跄跄往地下栽去。 他倒的太突然，阿塞斯专注警惕对面的伏地魔和施咒，一时竟没来得及抓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倒在前面。 伏地魔忽地抬起魔杖，直指塞德里克，“该死去的人就老老实实死去。” “阿瓦达索命！” “不要，塞德里克！”哈利惊恐地伸手想去拉塞德里克。 可塞德里克和他隔了一个阿塞斯的距离，现在更是因为踉跄走了几步，最近的阿塞斯都鞭长莫及。 阿塞斯看着索命咒逼近，冷静计算距离，左手蓦地用力把哈利往前甩。 哈利没站稳摔倒在塞德里克脚边。 此时绿色的光芒已经近在咫尺。 伏地魔笑了起来，他身后的食死徒也跟着笑。 塞德里克迷迷糊糊的视野中出现了绿光，他勾唇苦笑，闭上眼睛认命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 死亡并没有到来。 塞德里克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阿塞斯挡在他面前，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不！阿塞斯！” 他徒劳地伸出手抓住阿塞斯的脚腕，感受到脚腕的触感，阿塞斯压了那么久的魔咒顺利放出。 临走前，阿塞斯对着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伏地魔从容一笑，目光温和的不像在看敌人，因此更加显得挑衅。 白光不见，他们消失在原地。 “该死，你们这群蠢货，连两个废物和带着两个废物的人都抓不到，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站在伏地魔身后的食死徒都看到了阿塞斯的笑容，此时根本没有人敢出声触伏地魔的霉头。 伏地魔的怒骂在霍格沃茨和目的回荡，霍格沃茨众人紧张等待三人回来，没人敢细思塞德里克最后那声呐喊。 斯内普沉默握着魔杖，手上的戒指闪着温润的光泽，传来平日觉得刚好的凉意，这点凉意被放大无数倍，硬生生冷透浑身的血液。 天翻地覆的旋转。 塞德里克和哈利无力地随波逐流，阿塞斯一遍又一遍用着魔咒，尽力控制魔力的稳定。 疼痛再次袭来，这次不仅仅是心脏的疼痛，还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不知道从哪里扩散至全身，压过心脏的痛。 阿塞斯受过钻心咒的忍耐训练，他迅速判断出这是来自灵魂的痛。 灵魂如同被数以万计的蚂蚁细细啃噬，一点点啃吃入腹、愈合又撕扯。 这远比钻心咒痛得多，有那么一瞬间，阿塞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魔力剧烈波动，三人的传送也变得不稳定起来，他眸光一厉，用力咬破舌尖，唤回险些被疼痛压垮的神智。 接连的幻影移形让本就强撑的塞德里克晕了过去。 不得已，三人暂时停在一处空地，哈利扶住塞德里克。 “怎么办，他晕了。” 阿塞斯听不清他的话，疼痛让他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冷汗一滴接一滴悬在额前，铁锈味在口齿蔓延。 听不清干脆不听了，他收好魔杖，把倒在地上的塞德里克抱起来，胳膊撞向哈利的手臂，示意他抓好。 哈利虽然奇怪阿塞斯为什么不说话，但情况危急，他没有问出来。 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巫师们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德拉科焦躁地抓着身边的高尔询问。 “可能……可能迷路了，对一定是迷路了。”高尔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理由。 德拉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我哥又不是你们这些草包白痴，他才不会迷路，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高尔讷讷，不敢去看德拉科的脸色，“我这不是想着迷路也好过出事。” “闭嘴！”德拉科更生气了，“我哥才不会出事，你最好给我闭紧你的乌鸦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高尔委委屈屈闭上嘴。 斯内普把摘下来的戒指紧紧握在掌心，眼睛虚虚落在迷宫的幕布上。 阿塞斯他们离开不久，那枚徽章就没了效果，一点声音也没有。 时间还在流逝。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 终于，迷宫正前方，剧烈的白光几乎是以炸开的方式出现。 罗伊纳脸色一变，赶忙私下用权柄压下阿塞斯暴动的能量。 白光褪去。 阿塞斯抱着塞德里克静静站着，身边是精疲力尽跌坐在地的哈利。 迪戈里连滚带爬爬到阿塞斯身边，拒绝身边人的搀扶，颤颤巍巍站起来。 阿塞斯勉强分出一点精神出来，把塞德里克放到地上。 “他还活着，但是受了重伤，现在送他去圣芒戈。” 这三句话耗费阿塞斯大半精力。 他把塞德里克交到迪戈里的手上，不顾其他人的询问，兀自往外走去。 罗伊纳见阿塞斯情况那么严重，连忙在他旁边跟着，不动声色把四周的人用魔力隔开，给他空出位置离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濒死是塞德里克和死里逃生的哈利身上，没人注意到阿塞斯和罗伊纳的离开。 第440章 拉文克劳的认可 斯内普的位置离迷宫有一定距离，等他来到人群中心，阿塞斯已经没了踪迹，他的心骤然沉下去。 如果不是受伤，为什么要离开？ 他扫了眼人事不省的塞德里克和瘫坐在地的哈利，扭头朝外面走去。 “阿…阿塞斯。” 塞德里克意识模糊地念着阿塞斯的名字，忽地他睁开眼睛，紧紧抓住迪戈里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迸起。 迪戈里还未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塞德里克的第二句话。 “他中了索命咒，父亲他挡住了我，那个索命咒本该打在我的身上。” 塞德里克撑着睁开眼睛就是为了这句话，这句话说完，他的手滑落。 迪戈里僵硬地把手放在塞德里克胸口上，感受到微弱的起伏，才松了一口气，招呼人把塞德里克送去圣芒戈。 斯内普离开的动作一僵，脚怎么也落不下来。 索命咒这个字眼像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脏上，鲜血淋漓。 带着两个跟班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德拉科也听到了塞德里克的话，苍白的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可能，他还能把你们带回来，怎么可能中了索命咒。” 本来德拉科只是慌乱中下意识的辩驳，却正好抓到塞德里克话里的漏洞。 对啊，索命咒是瞬息必死的。 斯内普的心稍微落了一点，那难以迈出的脚步也落了下去。 德拉科也想去找阿塞斯。 但邓布利多为了控制混乱的场面，安排教授送塞德里克去圣芒戈的同时，还留下所有学生，等待教授带回城堡。 德拉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和同样想去找阿塞斯的斯莱特林和炼金课的同学留在原地。 空旷无人的走廊。 罗伊纳不忍地看着前面那个走起路来依旧平稳，迈出的脚步始终相差无几，仿佛没有任何异常的身影。 如果不是她看到阿塞斯的指尖都在因为疼痛而无意识颤抖，恐怕她也不敢相信阿塞斯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转过一个拐角，阿塞斯终于停了下来，虚靠在墙壁上缓神。 “听得见我说话吗？阿塞斯。” 罗伊纳在阿塞斯面前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冷汗模糊了视线，耳边尽是疼痛引起的嗡鸣声，阿塞斯极为艰难地抬眸，看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罗伊纳。” 他尽力维持平稳的语调，朝着罗伊纳温吞一笑。 “我没事。” 罗伊纳眼神复杂，嘴唇动了下，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许是有人在，阿塞斯迟缓地撑起身体，没有继续靠着墙壁歇息，颀长的身姿落入阴影里挺拔而清逸。 罗伊纳静静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兀地问了一个她想问阿塞斯很久的问题。 “值得吗？” 阿塞斯用了几秒来理解罗伊纳的问题，半晌，没有血色的唇微勾。 “值得。” “如果你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这样啊。”罗伊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轻松，眼神逐渐释然。 模糊视线倒映出罗伊纳释然的笑，靠着仅存的理智，阿塞斯勉强分析现在的情况，随即准备再加上一把火。 “哲学里欧布里德有个诡辩论：‘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咳咳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诡辩，但也有点道理，你觉得呢？罗伊纳。” 阿塞斯努力克制指尖的颤抖，但话说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咳嗽，连带着声线都在微微颤栗。 罗伊纳不忍心看着阿塞斯那么难受，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上前两步把阿塞斯按在墙上靠着。 “别硬撑了，靠着吧。” 她有些无奈地拿着魔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可惜这次被抽中的是我，如果是赫尔加在这里，她也许有办法让你好受点，但我确实不擅长这方面。”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阿塞斯怎么样也算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又是他们看着走了那么久的孩子， 现在眼睁睁看着他承受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对她也是一种煎熬。 从罗伊纳的动作猜到她的心情，阿塞斯打起精神，剧烈的疼痛让他做不出太大的动作，便弯了弯眉眼，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安抚的笑容。 “这本就和你没有关系，你能替我空出一条路，就已经够了。” 似乎是没想到阿塞斯在疼痛和外界吵闹的双重干扰下，还能注意到人群避让的细节，罗伊纳愣了下。 “当时梅林没告诉你间接干涉和直接干涉两种情况的区别，我还以为是他故意不说，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试，梅林也知道，所以才没告诉你。” 罗伊纳说的话太长，声音嗡嗡的听不真切，阿塞斯倦怠地抬起眼皮，努力辨认她的嘴型，试图看懂她在说什么。 “算了，等你熬过这一次再说吧。” 罗伊纳扶着阿塞斯，手中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 “我送你离开霍格沃茨？” 阿塞斯整整过了半分钟，才理解罗伊纳在说什么。 他缓慢摇头，不动声色挺直背脊。 “你还想问什么？” 罗伊纳皱眉看着阿塞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还要硬撑。 “问吧，我还能撑一会。” 罗伊纳叹了口气：“你现在试出来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嗯。” 阿塞斯回答地很快，也很平静。 罗伊纳第一反应是他根本就没听明白她的话，心中暗叹阿塞斯的逞强，旋即抬起眼想要劝他回去休息。 视线猛地和阿塞斯撞上，看清眼里不变的坚定，她噤了声。 如果当年她能那么坚定…… 罗伊纳脑子里克制不住的冒出这个想法，她闭上眼，任由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的幻想占据整个头脑。 随后，她睁开眼，眼神复杂地拿出拉文克劳的冠冕，郑重其事递给阿塞斯。 “拉文克劳的冠冕属于你，既然你得到并修好了它，那你就是它的主人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保存它。” 阿塞斯接过拉文克劳的冠冕。 他的指尖仍然颤抖，却牢牢拿稳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将它收回炼金戒指。 “那就却之不恭了。” 第441章 别恨我 四位创始人中最难搞的一个差不多搞定，阿塞斯觉得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殊不知这只是疼到极致的错觉。 看着他几乎要溃散的瞳孔，罗伊纳手忙脚乱扶住他，手上的魔杖都没拿稳，掉落到地上，咕噜滚了一圈。 “阿塞斯？你怎么样？要不我先带你回去小木屋，看看梅林有没有办法缓解，还是把你送去哪？” 阿塞斯循着声音，勉强给罗伊纳一个笑，却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被抽到没什么好处。” “你要是出事，萨拉查护短起来会发疯找我麻烦的，戈德里克那家伙老是和他作对，但每次又站在他那边，这次肯定也是站在他那边。” “还有赫尔加，她那么喜欢你，要是你出事，她一定会难过的，还有梅林，从我认识他已经差不多九百年了，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欣赏一个小辈。” 罗伊纳知道阿塞斯不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没再拉着他，只是站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宁愿忍受那么大的痛苦，都要拉拢我，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现在那么痛，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你现在只能靠自己熬过去，要是没熬过去，就真的像海尔波说的那样给你收尸了。” 阿塞斯狼狈的模样，勾起罗伊纳的回忆，眼中隐隐泛起一抹红色。 “他们都不知道有多痛，就连萨拉查都觉得你可以撑过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有我知道有多痛。” 罗伊纳温和地握住阿塞斯的手，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手背，宛如母亲的温暖让阿塞斯有些晃神。 “罗伊纳，去……去看看……海莲娜吧，放过她也放过你。” 阿塞斯反手握住罗伊纳的手臂，惨白脸色衬得更加纯粹的黑色瞳孔透出令人心惊的温柔。 罗伊纳注视着阿塞斯的眼睛，片刻后妥协地移开视线。 “梅林让我小心你是对的，原本的计划被现实击碎，你甚至没有浪费时间缓冲心情就开始拉拢我。” “自己都痛苦成这样了，还想着解开我的心结，下完最后一步棋，真是狡猾，可……” 说到这，罗伊纳放慢语速，让阿塞斯能够看清她的嘴型。 “可哪怕知道你是故意的，也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温柔。” 阿塞斯看明白她的嘴型，无声笑了笑，弯起的眉眼上方是与笑容截然相反的狰狞，神经跳动，额角青筋凸显。 “唰——” 罗伊纳猛地回头，像是衣袍划过空气的破空声越来越近。 回忆起走路黑袍经常发出这样的声音的斯内普，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有救了。 罗伊纳捡起地上的魔杖，对着阿塞斯指指斯内普走过来的方向，比了个“有人来了”的手势。 然后她迈着和外表年龄极不匹配的矫健步伐躲进不远处的阴影。 斯内普罕见地失去平时的冷静。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魁地奇球场附近找了一大圈，才想起他有能看到霍格沃茨每个人移动痕迹的炼金地图。 想到地图在地窖，他又匆忙折返地窖，只是没想到，途经这段偏僻无人的走廊，熟悉的身影会蓦地撞入视线。 半明半暗的角落，男人独自一人倚在墙上，低垂着头，黑色碎发懒散搭在额间，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阿塞斯？” 一颗极速跳动、高高悬起的心脏终于重新落地，斯内普快步走过去，边走边抬手，甩出去一个又一个检查咒。 “你怎么了？” 阿塞斯没回答，微微侧身避开飞来的检查咒。 指尖用尽力气蜷缩，似有若无的魔力在掌心流动，轻而易举限制住斯内普的右手，不让他再使用魔杖。 斯内普也不挣扎，“你受伤了？” “我没事。” 话说出口，声音喑哑又干涩。 两人俱是一顿。 “你说过不会骗我。” 斯内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委婉，但莫名的，他就是知道现在的阿塞斯受不住太强硬的做派。 阿塞斯眯起眼睛，模糊的视野里斯内普的口型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与此同时脑海自动放出斯内普的声音。 类似控诉的话让阿塞斯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肆意的笑掩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为苍白的脸添上一点血色。 灵魂的痛好像也消弭了一点。 他愉悦地勾着唇角，眼底难掩倦意却异常温柔，无视身体里嚣张肆虐的疼痛，朝斯内普张开双臂。 “我只是有点累了，西弗，可以……过来给我抱抱吗？” 斯内普定定凝视阿塞斯许久，最后自暴自弃抿了抿唇，几步走到他身边，任由他整个人靠过来。 “不能告诉我吗？” “抱歉啊，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会告诉你的，我们会一直走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告诉你的……” 阿塞斯的声音已经接近呓语。 他快撑不住了。 不，应该说他早就撑不住了。 如梅林所言，强行扭转命运，他承受的痛苦极大，只是他还要抓住这个机会拿下罗伊纳，还要给斯内普报一声平安，所以才强行撑到现在。 哪怕是撑着精神熬到现在，束缚身体理智的线也摇摇欲坠。 脆弱的灵魂被反复撕裂碾碎的痛苦，远胜针对灵魂的钻心剜骨。 要不是阿塞斯之前受过钻心剜骨的训练，要不是斯内普撑着他。 他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而且在第二次救下塞德里克那一瞬间，阿塞斯也再次看到了他的结局。 在未来那场大战中死于索命咒，和现在的死法，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施咒的人改变了。 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塞德里克也不过多活了几年，甚至可能都没几年那么多，阿塞斯有些无力。 那他的西弗呢？也会这样吗？在几年后再次离开他。 不行啊，他的西弗那么好，就应该长命百岁，一生美满，怎么可以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尖叫棚屋。 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 思绪逐渐变成一片使人心生恐惧的黑暗，昏迷过去的前一秒，阿塞斯用力咬住舌尖，用疼痛唤回混沌的神智。 “西弗，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能不能别恨我，别讨厌我。” 第442章 不恨 “什么样的错事，是对我吗？” 斯内普放轻声音询问，手悄无声息扶住阿塞斯的肩膀，带着点安抚意味收紧，自远处看去动作亲昵如恋人。 “西弗……” 热的不寻常的呼吸和微弱的声音密密麻麻往耳里钻，斯内普皱眉偏头，不是躲开，他很自然地把头歪向阿塞斯那边，似是想听清阿塞斯接下来的话。 “别恨我……” 阿塞斯刚唤回的神智又在渐渐涣散，嘴里止不住地喃喃，脑袋无力地、深深地埋入斯内普的颈窝。 “我不会恨你。” 斯内普没有办法，只能先用语言安抚住明显不对劲的阿塞斯，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得到他的承诺，阿塞斯无声地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愧疚。 不会恨吗？ 真的不会吗？ 笑容渐渐消失，即将彻底失去神志的最后一秒，阿塞斯退开一步，用权柄催动幻影移形，消失在斯内普面前。 冷汗淌下形成的小水坑清晰映出斯内普错愕的表情。 他没想到阿塞斯能不受霍格沃茨的限制，在城堡里幻影移形，更没想到阿塞斯会直接在他眼前离开。 “见鬼，该……混蛋——” 他低声咒骂，无措地握紧手上的魔杖，指节泛起青白，用了极大的力气，好像想抓住在他面前消失的某个人。 围观全场的罗伊纳眼看着阿塞斯丢下斯内普一个人，陡然沉默了。 然后就是极度的恨铁不成钢。 她无奈地捶了捶墙壁，有规律重复几次后，墙壁亮起一点光，闪烁几下。 得到城堡反馈没有的答案，罗伊纳深叹了口气，挥动魔杖，扩散出魔力寻找阿塞斯在哪。 现在阿塞斯虚弱得很，再怎么跑也跑不到哪里去，她很轻松就在霍格沃茨附近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他。 到底是被阿塞斯解开心结，罗伊纳没丢下斯内普不管，抬起魔杖点在墙壁，魔力的光在墙上画出一幅地图。 地图中间是一个慢慢闪烁的光点，加大加粗标注了阿塞斯的名字。 空无一人的走廊，墙壁凭空出现一幅地图，还人性化标了名字，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斯内普恍若不觉，低声道了声谢便气势汹汹去找阿塞斯算账。 等看不见斯内普的身影，罗伊纳走出来，浓郁的黑色从她的脚底爬上去。 不多时，她的外貌衣着和刚离开的斯内普别无两样。 “好吧好吧，就当是那两个笑容的回礼，再说，到最后一步再出问题让人看着也难受。” 罗伊纳几句话说服自己，学着斯内普的模样一甩袍子，潇洒地去给阿塞斯收尾剩下的工作了。 对角巷。 阿塞斯来到安全屋，接连踉跄好几步才扶着沙发稳住身形。 他连去卧室的力气都没有，半眯眼睛认出眼前的东西是沙发，松开咬着的牙，“砰”的倒在沙发上。 所剩无几的理智驱使他咬住不知道哪里摸到的衣服，不让自己误伤自己。 随即眼前一片空白。 他昏过去了。 哪怕失去意识，疼痛也依旧源源不断袭来，浑身都在痛，捂也不知道捂哪，阿塞斯本能蜷缩起身体，用人类最原始、自母体起就能带来无边安全感的姿势，抵抗四面八方不断的疼痛。 额前冷汗淋淋，打湿衣襟，白衬衣黏黏糊糊贴在身上，惝恍可见脖颈凸起的青筋和大力起伏以汲取空气的胸膛。 斯内普找到地图上阿塞斯的所在地没有耗费多少力气。 这个安全屋他曾经来过，本身也有权限，只是那时受伤的人是他，靠在沙发上睡着的人也是他。 看到沙发边露出的黑发，斯内普放轻脚步，走过去，垂眸默然地看着莫名其妙就虚弱成这样的阿塞斯。 屋内没有亮灯，外面投射进来、明明灭灭的光线格外偏爱沙发上的男人，那点光落在他阖着的眉眼上，浓墨重彩勾勒出其出色的骨相。 眉眼往下是胡乱咬着一截布料，白得瘆人的唇，那些难受的呢喃、呓语尽数藏于其中，不露分毫。 斯内普蹲下来，那双常年稳稳当当处理各种魔药材料、炼制出无数的魔药的手难以察觉地抖动着，轻柔地拨开打湿的碎发，拭去额间冷汗。 “很难受吗？” 昏迷中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回答问题，斯内普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温柔地擦拭不断凝出的冷汗。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似是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塞斯眉眼舒展开些许，脸侧在斯内普手上蹭了蹭，蹭下一手冷汗。 斯内普没有带手帕的习惯，但阿塞斯有，他在阿塞斯身上的口袋摸出手帕，继续给他擦拭。 不经常做这种事的魔药大师动作难免生疏，加之阿塞斯总是不自觉往他身上靠，一点也没有自己在沙发上的意识，他还要注意别让阿塞斯摔下沙发。 一时间，他手忙脚乱顾不上说话。 “西…西西弗。” 斯内普一愣，还以为阿塞斯醒了，低头看去才发现他只是呓语。 这声称呼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阿塞斯开始不间断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不觉疼痛。 “西弗。” “你想说什么？” “西弗。” “……” “西弗。” “嗯。” 斯内普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后面的麻木，再到最后自然地回应只隔了十几个被睡梦之人念出的名字。 夜深至午夜，疼痛终于褪去。 阿塞斯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疲惫的神经松开，立马沉沉睡了过去。 斯内普扯掉他咬着的布丢到一旁，拿来一件黑袍盖在他身上，把凌乱贴在额前、脸侧的黑发拨开，露出沉睡过去没有一点锋芒的眉眼。 做完这一切，他也没走。 阿塞斯占了大半的沙发，他就在空出来的位置阖目休憩。 伏地魔、索命咒、阿塞斯的异常在他脑内轮播，斯内普一时睡不着，歪过头望向睡得还算安稳的阿塞斯，脑子里更乱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心慌。 十一岁。 他认识阿塞斯的时候，阿塞斯才十一岁，十一岁到现在，阿塞斯从来没有过那么狼狈。 即便在魔力暴动那段时间也是伤的别人，这次…… 是伏地魔吗？ 还是那个索命咒。 大脑在胡思乱想中逐渐沉寂。 第443章 复活第一天 晨星稀落，旭日东升。 意识回归身体，宛如碎骨断魂的痛随意识清醒再次滋蔓，阿塞斯疏懒睁开眼，对这点痛适应良好。 他茫然看了会天花板，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伏地魔复活，复活的消息传出来，警告和事实让伏地魔投鼠忌器，稳定了投靠家族的心，试出想要的答案，顺利拉拢罗伊纳，一切都在计划里。 然后就是痛，很痛。 还有他抱了西弗，不，是西弗抱了他……唔……那时候罗伊纳应该在旁边，不过没什么关系，再然后呢？ 记忆到这里是一片空白。 阿塞斯把大脑的记忆翻来覆去看个遍，也没找到那小段记忆。 “大脑的保护机制？晕过去了？” 他分析昨晚失去记忆的原因，忍不住想起昨晚感受到的、隐约的温暖。 这种温暖在记忆里不存在却刻在身体里 ，现在还留有回甘。 他突然想到什么，撑起身体。 眼睛第一时间捕捉到靠在沙发上沉睡的斯内普，他瞬间明白那令人眷恋的温暖是哪来的。 阿塞斯小心翼翼坐到斯内普左边，把黑袍展开拢住两个人，抬起左手整理那些调皮晃来晃去撒欢的头发，再把人拉到自己怀中。 虽说现在周身不似昨晚那般灭顶的疼痛，但还剩了点后遗的痛。 那点痛比昨晚轻，能接受也不碍事，却影响了阿塞斯的判断——他用的力气太大，斯内普差点撞到沙发上，被他用手挡住。 那么大动作，斯内普都没醒，阿塞斯不免感到奇怪。 扶好人后，他贴近打量他的脸色。 魔药大师眼底青黑明显，呼吸匀称，看起来熬了大半宿，天亮才睡着。 阿塞斯心疼地把人搂进怀里，内心自嘲自己这样都受不了，那到时候怎么受得住。 沙发不大，两个成年男子挤在上面翻不了身，只能侧着身体。 阿塞斯把大半位置留给斯内普，让他舒舒服服平躺着，自己则是悬了一半身体出去，撑着脑袋等他睡醒。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到再有知觉，贴近到耳畔的呼吸炙热无比，一半身体被火炉贴着，热气腾腾，身体另外一侧贴着沙发背，对比起来冰冰凉凉。 “阿塞斯？” 阿塞斯一直盯着斯内普看，他一醒他就知道了。 “是我，西弗。” 斯内普发了两秒呆，太久没熬过夜，现在突然一熬有点受不了。 “几点了？” “八点半，睡吧，没有我们的事。” 阿塞斯稍微坐起身体，伸出手指在斯内普太阳穴附近轻轻按揉。 这个按摩手法是他偶然从苏珊娜身上学来的，他自己试过感觉不错。 斯内普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就想往后躲开，但沙发就那么大地方，他睡又在里面，根本没位置躲。 耽误这点时间，按摩手法发挥它的作用，未完全散去的睡意再一次聚集，来的比之前还要猛烈。 斯内普艰难支着眼皮，在来势汹汹的困意里挣扎，抬手侧过身体，往里面挪了点位置出来。 “睡过来。” 阿塞斯顺着他的话靠近，手上动作不停，动作温柔，力道适中。 人形靠枕过来了。 斯内普卸去支撑身体的力道压在阿塞斯身上，眼皮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闭了起来。 阿塞斯半搂着他，一手继续按摩。 没多久，他也闭上眼睛。 伏地魔复活的第一天，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在安全屋里偷了一个上午清闲，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 而另一边是审讯刚刚结束。 罗伊纳昨晚以斯内普的身份去看小巴蒂被抓住的好戏，顺便送去吐真剂，努力尽到一个魔药教授的职责。 忙了大半个晚上，又是送学生去圣芒戈又是安抚害怕慌乱的学生，邓布利多无力探究今天“斯内普”那么积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简单把他归到发怒拿小巴蒂出气的行列。 邓布利多一把把吐真剂全部灌到小巴蒂嘴里，言辞犀利挖出想要的东西。 顾及“斯内普”在场，邓布利多对小巴蒂从卡文迪许庄园逃离的事一笔带过，没问太细。 哪怕没问太细，小巴蒂自己爆出来的关于卡文迪许庄园的怨言也很多。 邓布利多被迫听了小巴蒂十几分钟对乔尔等一众人的谩骂。 又是一个小时，小巴蒂知道的东西通通被邓布利多挖了出来。 小巴蒂功成身退，耷拉脑袋被穆迪为首的傲罗拖下去。 “西弗勒斯，卡文迪许教授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还好吗？” 忙完一切的邓布利多终于有时间去关心他一回来就不人影见的炼金教授。 “斯内普”能说什么，她自己都是假的，于是她回忆了下阿塞斯的情况，瞒下大部分，挑几句不重要的说出去。 邓布利多不知道信了没有，点点头，不再多问。 “塞德里克那孩子昨晚在圣芒戈絮絮叨叨念了半天，说是想亲眼确定卡文迪许教授的安危，你替他转告一声。” “斯内普”刚想应下，忽然记起自己是个冒牌货，正主现在应该在一起腻腻歪歪，他不好替他们做决定。 “西弗勒斯？” 没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邓布利多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斯内普”无奈，应下了。 邓布利多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每次事及阿塞斯，斯内普的脾气总是不太好，能拒绝的都拒绝了，不能拒绝的他也拒绝了，语气措辞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一点情面都没有。 今天的魔药大师似乎格外好说话？ 邓布利多试探着问：“西弗勒斯，要不你陪我去看望一下卡文迪许教授？” “斯内普”后悔接下这麻烦了。 她悄悄深呼吸，在心里换位思考，自己要是和恋人在一起肯定不愿意有外来人打扰。 “斯内普“”突然黑了脸。 “ 他不需要。” 邓布利多一摸胡子，丝毫不介意斯内普的态度，反而觉得这样的斯内普才是正常的，乐呵呵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第444章 伏地魔小课堂开课啦 复活第一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伏地魔注重排场，复活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的衣食住行。 他手底下的人，这些年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苟且偷生，住所一个比一个差，他挑挑拣拣挑了一圈，最后半是威胁半是强制搬进他唯一觉得看的过眼的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不敢违抗伏地魔的命令，咬牙忍下伏地魔的入住。 他腾出马尔福庄园最豪华的一间房，做了伏地魔的卧室，旁边稍次的房间按伏地魔要求改成开会的场所。 一张巨大的实木桌子摆在中间，首位的椅子最豪华，高度也比其他椅子高一截，桌子两侧依次列着十几个座位。 众人开的第一个会剑指阿塞斯。 房间内，伏地魔高坐上首，目光犀利扫着下首每一个人。 等众人把他们知道是关于阿塞斯的消息逐一汇报完，伏地魔阴沉的视线落到汇报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卢修斯。 “卢修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德拉科.马尔福的哥哥？亲自发出的邀请？” 卢修斯桌底下的手沁出汗水，紧张交握，面上却不动声色。 “主人，我可以解释。” “德拉科认教父和教母这件事我一开始并不知情，是卡文迪许暗中教唆德拉科先斩后奏，没有和我商量过就认了教父和教母。” 德拉科认下教父教母在场的人不多，除开两家就只有斯内普一个见证人，阿塞斯承诺过斯内普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是以卢修斯说的一点也不心虚。 “主人，德拉科被我们惯坏了，难辨是非，这次回来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让他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伏地魔不语，气氛逐渐凝重。 “主人……” “那邀约呢？总不能是那些邀约没和你商量就自己发出去吧？” 伏地魔好似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好笑，自顾自笑了起来。 阴恻恻的笑声折磨着所有人。 卢修斯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稳住心神继续解释： “那些邀请……是因为我觉得他靠近德拉科是不怀好意，所以屡次试探。” “现在看来，他不仅抱着借马尔福的势站稳脚跟的想法，还想……” 他把握着尺度，没说下去，眼神却明明白白落在伏地魔身上，暗示阿塞斯是想借此想要离间他们主仆。 伏地魔不知想到什么，忽地一笑。 “卡文迪许当着我的面带走哈利.波特，又动了我那么多人，专挑我的朋友下手，我怎么能放过他。” 他瞥了眼卢修斯，“让德拉科和他断绝关系的话就别说了，我记得德拉科现在应该和哈利.波特一样大？” 卢修斯垂下眼眸，恭声道：“是的，主人。” “就让他留在那个卡文迪许身边，他放假回来你把他知道的都撬出来，哦不，你直接带他来见我，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阿布的孙子。” 不管伏地魔说什么，卢修斯垂着眸，一律应下。 至于未来，谁也说不定。 阿塞斯的事情告一段落，伏地魔点了落座最末尾的一个女人。 “我记得你，你的丈夫是一个精灵，你们还有一个奇特的女儿对吗？” 洛夫莱斯站起身，宽大的黑袍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 一抬眼，与伏地魔撞上视线。 她不卑不亢低下头，“是的。” “来，过来我这里。” 伏地魔粘腻似蛇的视线探究盯着洛夫莱斯，与他身旁的纳吉尼别无二致，甚至更加让人难以忍。 洛夫莱斯平静地走到伏地魔面前。 “怎么做不需要我告诉你吧，还是让卢修斯教你？” 洛夫莱斯没要卢修斯的教导，自己蹲了下来，略显生疏拾起伏地魔脚下的黑袍，卑微地俯下身，亲吻。 “主人。” “嗯，抬起头。” 伏地魔侮辱性地用魔杖挑起洛夫莱斯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第一个在我回归的消息传出去后过来向我臣服的人，可是为什么呢？洛夫莱斯夫人。” 洛夫莱斯脸上浮现一丝厌恶。 伏地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表现出来不似作假的厌恶。 “你不是为了你的丈夫和家族决裂吗？你不是为了你的女儿，和所有纯血家族对抗吗？那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洛夫莱斯面色不改，“我想永远的活着，我不想死。” 简单的一句话，伏地魔脑补出一个女人为了永生，与家族决裂、骗婚、利用女儿、和他成为敌人，最后却因为同样的原因匍匐于自己脚下。 他仰天大笑起来，称得上刺耳的笑声在所有人手臂上刮出小刺。 永生，他做到了。 也只有他做到了。 在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下，伏地魔缓缓收起笑容，佯装大度摆摆手，示意洛夫莱斯回去坐下。 “所以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发现我的目的，但他那时已经对我心动，不忍我日日惦记永生，就故意用秘术保持他女儿的容貌，让我误以为他精灵的秘术被用掉，好打消我的妄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洛夫莱斯说着，愤恨地咬紧牙，精致的眉眼扭曲成一团，怨毒和戾气硬是坏了姣好的容貌。 “他害我！我本来可以获得永生，就差一步，我就可以获得永生了，这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给毁了！贱人！” 女人凄厉怨恨的咒骂透着执迷不悟的疯魔，仿佛要生啖其肉，剥其皮肤。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尤其是卢修斯。 他可太清楚伏地魔为永生能做出什么来，现在这女人看起来比起分割灵魂的伏地魔也不遑多让。 伏地魔漠不关心看着洛夫莱斯发疯，抓住洛夫莱斯毫无防备的瞬间，对她用了摄魂取念。 捕捉到女人脑海中和他不相上下的执念，他笑了。 “还有你们。” 洛夫莱斯怨毒的目光来到卢修斯他们身上。 “你们都想抢我的永生，你们不得好死，都该死！” 第445章 拿捏 真正想抢夺永生的人就在现场，但是没人敢往那边看。 就连假装发疯的洛夫莱斯也只敢指桑骂槐，还得把握好尺度，不骂出太难听的话激怒他，只是单纯作为失败者无力控诉，好满足伏地魔的虚荣心。 男人嘛，她懂。 伏地魔很能理解洛夫莱斯希望落空的心情，作为胜利者也不在乎她的指桑骂槐，自以为大度地等她宣泄愤恨。 “主人，需要我将她赶出去吗？” 卢修斯不喜洛夫莱斯看他像看小偷的眼神，故意站起来请示伏地魔。 伏地魔摇头，给卢修斯递了个“你不懂”的眼神。 “和一个错失最宝贵的东西的人计较什么，不过是失败后的无能狂怒，让她骂，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骂多久。” 有伏地魔发话，没人阻拦。 洛夫莱斯顺利从过世的丈夫骂到卢修斯众人，再骂到不站在她这边的女儿，把他们当成伏地魔骂了个痛快，也发泄出那么多年的恨意。 “主人，我……我刚才错了，请你宽恕我的冒犯。” 骂完洛夫莱斯做出恢复冷静懊恼的样子，干净利落跪下来认错，身体强行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伏地魔很满意她的识趣，扶起她假惺惺地说： “你要是因为这个骂人，那就怪错人了，卢修斯他们什么都没得到，当时也只是追捕凤凰社，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 “你想想你们夫妻反目，利益最大的人是谁？” 洛夫莱斯配合皱眉，不解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伏地魔。 伏地魔不耐地摩挲魔杖，再一次提示，“你的女儿现在在哪？” 洛夫莱斯皱紧眉头，为难道：“主人，我不曾关注过她的去向，她长得太像那个该死的男人，看着就恶心。” 伏地魔的话茬一下就断了，卢修斯极有眼色的接过话。 “主人，我记得她的女儿在霍格沃茨，和卡文迪许是一届的，经常跟在他身边，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假意投靠你，再帮助卡文迪许获取消息。” 洛夫莱斯现在就是一个逮谁咬谁的疯狗，听到卢修斯猜到真相，她也不慌，阴沉着脸，反口咬了卢修斯一口。 “我听说马尔福家主的孩子对那个卡文迪许言听计从，就是不知道马尔福家主是不是也是这样，言听计从！” 卢修斯的冷汗几乎在瞬间湿透后背，他强迫自己冷静，“你这是用倒打一耙掩饰你自己的目的吗？” 洛夫莱斯满脸嘲讽，一点也没有把卢修斯放在眼里。“到底谁在掩饰，主人的心里清楚。” “你！” 伏地魔只觉得耳边全都是他们的争吵声，吵得他头疼。 “够了！” 洛夫莱斯和卢修斯齐齐一静，其他看好戏的眼神也快速收敛。 伏地魔视线来回在洛夫莱斯和卢修斯两人身上流连，内心的怀疑散了点。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是真的想弄死对方，怨恨和怒气都不似作假。 “你叫什么来着？” 高贵的黑魔王怎么可能记住之前只是某人妻子的人的名字。 洛夫莱斯低下头，“主人，我的名字是凯罗尔.福利。” “好，凯罗尔，只要你做好我交代的任务，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予你。” 伏地魔漫不经心地给洛夫莱斯画大饼，话里的威胁挥之不去。 洛夫莱斯眼中骤然爆发出恐怖的渴望和不敢置信，像是快要渴死的人看到郁郁葱葱的绿洲。 害怕绿洲是海市蜃楼，她跑过去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确认伏地魔的话。 “主人，你说的是真的？” 伏地魔不耐烦她的试探，脸色冷了点，纳吉尼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吐着信子在洛夫莱斯身边游走。 蛇类的嘶嘶声几乎是在洛夫莱斯两只耳朵旁环绕，入骨的阴冷，她畏惧地缩起身体，却仍然执着看着伏地魔，恳求一个肯定。 伏地魔想起阿塞斯这几年笼络到的家族和洛夫莱斯悄无声息在阿塞斯手底下拉拢过来的家族。 再一想自己现在手底下没多少可以用的人，他终是放缓了脸色，温柔地抚摸洛夫莱斯手感柔顺的长发，细长冰冷的手指捻着发丝。 “自然是真的，更何况你带着那些人来投靠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洛夫莱斯虔诚地再次亲吻伏地魔的袍角，“愿为主人效劳。” 伏地魔满意点头，环顾下面。 能有资格坐上这张桌子的人不多，定下的二十张椅子现在只坐了不到十人，人还是太少了。 他沉吟片刻，对洛夫莱斯命令道：“我们的朋友还在阿兹卡班受苦，无论你有什么办法，都要带回他们。” “他们为我受苦了。” 伏地魔假惺惺地感慨。 洛夫莱斯低着头，没让眼底的嘲讽泄露，恭敬低头。 “好的，主人。” …… 午后阳光照入屋子里，刺眼的光唤醒沉睡的魔药大师。 斯内普睁开眼，睡太久导致大脑昏昏沉沉，现在还有点晕乎，怔怔缓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压在什么东西上面，腰上还有什么东西禁锢着他。 “醒了？” 阿塞斯对镜子里的洛夫莱斯点了点头，断开联系。 “现在差不多一点了。” 知道斯内普睡醒会问什么，阿塞斯没等他问就报出时间。 “一点？” 斯内普质问还没说出口，又咽回去，换了个不那么难听的问法。 “为什么不叫我。”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在担心什么，拉住他把刚收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霍格沃茨有人替我们上课。” “邓布利多在卡文迪许庄园找我要人，我的管家在和他交流，他没时间关注其他事情。” “伏地魔也没时间，他刚刚搬进马尔福庄园，现在应该刚刚开完会。” 伏地魔开会都知道？ 斯内普狐疑盯着阿塞斯，怀疑他是不是在伏地魔那里放人了。 阿塞斯狡黠笑着：“卢修斯告诉我的，他说伏地魔让他假期把德拉科带到他面前，我猜他想让德拉科监视我？” 斯内普不相信卢修斯那么重视利益的人会无缘无故给阿塞斯提醒。 除非……阿塞斯给出更大的利益，而那个利益之大，足够让卢修斯这个精明的墙头草失去理智背叛伏地魔。 他深深看了眼阿塞斯，没有深挖他和卢修斯交易的想法。 “卢修斯不可信。” 第446章 意外的吻 “我不相信他。” 阿塞斯没脸没皮靠近斯内普，整个脑袋压过去，嘴里还在狡辩。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 斯内普用眼睛斜他。 见阿塞斯越靠越近，后面没位置退，斯内普就偏过头去躲他的靠近。 不料阿塞斯的动作太快，他这一动，干燥的唇畔阴差阳错擦过脸颊，如春风拂面划过一吻。 斯内普僵在原地，眼睛快速眨动几下，和阿塞斯紧贴着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这个意外的另一个主人公不退反进压下来，好似没察觉出异常一般，发出淡淡的控诉。 “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斯内普看不清埋在他怀里那人的表情，便也没发现因意外之喜微扬的唇角。 他听阿塞斯声音也很正常，不像发现的样子，悄然松了口气。 着实是刚才无意中的那个吻太像投怀送吻，脸皮薄的魔药大师实在难以接受。 “起来。” 他推了阿塞斯一把。 阿塞斯麻溜爬起来，正襟危坐。 “你……”斯内普的话又卡壳了。 他意识到昨晚阿塞斯神志不清也问不出答案，现在神志清楚就更不可能问出，不想说就是不想说。 “你伤怎么样？” 已经做好准备不解释，然后挨骂、遭受冷落的阿塞斯心脏某一处突然被重重捏了下，又软又酸。 这就是他的西弗。 所有人眼中严苛嘴毒的魔药教授，邪恶的食死徒，实际上善解人意又温柔，不愿他为难便不问。 所以他怎么可能松手。 “伤……不痛了。” 斯内普打量他一眼，“别骗我。” “真的不痛了。”阿塞斯向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抱歉，让你担心了。” 斯内普没错过他眼中的痛楚，那句“假设你看得出来我没有担心”到了嘴边硬生生挤成一个“嗯”。 两人对视，阿塞斯似乎在惊讶那个简单的“嗯”，一时没声音，斯内普觉得这沉默有点难受，随口扯了个话题。 “邓布利多找你要人？要谁？” 阿塞斯回过神，“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用波特的存款还了五万金加隆，现在还差六万拿不出来，这次出来看比赛攻击我的人，又加了一万，一共七万，邓布利多在讨价还价。” 听到六万，斯内普感兴趣挑眉，“之前不是只有十万？” “那六万里有一万的利息。” 一万的利息？ 斯内普听到卢修斯和阿塞斯私下联系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来的震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的利息。 “布莱克干活不行，不是摔这个就是砸那个，都不是便宜的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再加上利息都甚至不止一万，乔尔爷爷已经给他抹了零头。” 阿塞斯一边给斯内普解释，一边从戒指里拿出枚钥匙递过去。 “这个金库存放的五万就是布莱克还的，西弗要吗？” 阿塞斯嘴上还在询问，没等斯内普回答手里钥匙就已经塞到他手中。 “就当他那天言语冒犯的赔礼。” 如果是别人的金加隆，斯内普可能会断然拒绝，可这是布莱克交上来的、属于波特家的金加隆。 双重加持。 斯内普艰难地想要拒绝。 年少的死对头被轻而易举压制，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但五万的金加隆不是少数，他没道理要阿塞斯的加隆。 “现在外面再多的加隆都难买到魔药大师出品的魔药，我免费用了那么多，五万金加隆远远不够，到时候他还了我再给你送来，好不好？” 阿塞斯不由分说帮斯内普把古灵阁的钥匙收入戒指，并且拒绝退货。 “你要放了他？” 这个问题乔尔也问过，阿塞斯回答起来很顺嘴。 “总要有个人在外面活蹦乱跳让救世主感受名叫亲情的爱，不然邓布利多能守在我门口让我去给救世主爱。” 这确实是邓布利多做得出来的荒唐事，斯内普冷笑一声，没再多问小天狼星剩下没还的加隆怎么办。 “西弗……”阿塞斯犹豫了一下，“可以晚点回去伏地魔身边吗？邓布利多会宣布霍格沃茨暂时不允许师生外出。” “为什么？”斯内普问。 阿塞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给伏地魔准备一份复活大礼，压一压他暴虐的脾气，但是现在他还处于虚弱，计划来不及实施。 “他……卢修斯说，每一个重新回到伏地魔身边的人，都受了钻心咒和摄魂取念，无一例外。” 想起受到折磨最多才能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匍匐在伏地魔脚下亲吻他袍角的洛夫莱斯，阿塞斯眼底燃起怒火。 是切割灵魂的痛苦让伏地魔那么暴虐还是他本身性格就是那么暴虐，阿塞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让斯内普避过这次麻烦。 斯内普还以为阿塞斯想说什么，却不想是这些。 这些事早在他确定成为叛徒就知道，也做好心理准备。 “我总要回去的。” “再等等可以吗？”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甚至动摇继续当间谍的想法，只是他已经走不了了。 有些事一旦涉及将退无可退。 “如果可以，我会等。” 终究还是不忍心让阿塞斯的期盼落空，斯内普给出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 有这个就够了。 阿塞斯整理思路，打算提早给伏地魔送一份大礼——来自他自己亲手分割灵魂制作，后被碾碎的魂器。 耗费了他好几个晚上碾碎的灵魂，怎么不算大礼呢？ 斯内普起身，“我们该回去了，既然封校就要有的封校的样子，我们的校长还不打算回来？” 他要回去，阿塞斯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应该也谈的差不多了，走吧。” 圣芒戈的病房光洁而明亮。 经历了伏地魔复活这样的大事，又屡次在死亡面前来回试探，塞德里克浑身乏力，在病床上躺着根本起不来。 迪戈里坐在病床旁，目不转睛守着他，恨不得他来替塞德里克受这个伤。 “父亲，阿塞斯呢？” 塞德里克艰难扭过脖子，目光在始终无人走进的门口停留一会。 第447章 变故 “昨晚已经拜托邓布利多校长转告了，你先休息一会，等卡文迪许教授来了我叫醒你好吗？” 迪戈里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儿子。 “父亲，我再等一等，让我再等一等，见不到阿塞斯，我睡不着。”塞德里克面露哀求。 迪戈里拿自己儿子没办法，就继续陪他等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塞斯始终没有出现，塞德里克撑不住昏睡过去，不时清醒一番又看着门口。 他还在等。 阿塞斯不是不知道塞德里克传过来的话，只是他连霍格沃茨都没来得及回去，就被绊住了手脚。 “你确定有巫师从中作梗的痕迹？” 阿塞斯站在卡文迪许庄园书房的窗边，静静眺望流动的云交错又分开。 而他问出这句话后，书房并没有响起其他声音。 过了许久，天上的云分分合合好几次，乔尔才斟酌好话语。 “从痕迹看，这些小失误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乔尔爷爷，还记得我交代你的话吗？如果我有事赶不回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阿塞斯背对乔尔，乔尔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从声音也能听出来阿塞斯并不是很愿意去管这件事。 乔尔叹了口气。 “那名巫师挑起的战争，已然死伤数十万人，其中有一半是单方面的……他太猖狂了，所以被知晓巫师的麻瓜察觉，与卡文迪许交好的那几位高层与首相商量后，将事情交到我们手上。” 巫师存在那么多年，自然不可能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 魔法部的官员和麻瓜高层的官员一直都有来往，也会为巫师打掩护，不少巫师暴露的事情都是麻瓜帮忙处理的。 不然仅凭巫师那不足麻瓜零头的人数，处理到死也处理不完。 除此之外两边都有来往的就是卡文迪许这个麻瓜贵族，巫师纯血。 阿塞斯默念“海尔波”的名字，有些后悔没早早把人找到，让他在外面活蹦乱跳到处添麻烦，还添成功了。 其他时候还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魔法部怎么说？” “魔法部先我们一步收到消息，也安排人去处理了，只是伏地魔回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无暇顾及麻瓜，随便丢了几个傲罗去处理，傲罗全死了，魔法部应该还不知道。” 乔尔把收到的消息一并告知。 “福吉明年可以下位了。”阿塞斯语气平静地像在商量明天吃什么。 “我记得副部长是我们的人，让他亲自跑一趟安排人去追踪那个巫师，指定卡特，其他人让他自己选。” “还有别让消息传到邓布利多耳中，就让他专心致志对付伏地魔，我暂时顾不上魔法界。” 阿塞斯安排好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不耐转着手里的戒指，“那么大的事，议会和内阁那边……” “是的，您需要去一趟威斯敏斯特宫，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准备插手别人的家务事，还是联合起来插手。” 阿塞斯面无表情，语气不乏无语，“家务事也插手，也不嫌麻烦。” 乔尔想到接下来的麻烦事，也觉得头疼，冷冷跟了句。 “有一就有二，有人开这个头，得到的利润又大，不动心才不正常。” 阿塞斯不置可否，“渡鸦有人在那边寻找挑事巫师的痕迹吗？不管有没有，全都让他们回来。” 乔尔点点头，把这件事记下了。 “对了，让表姨替我……” 阿塞斯顿住，忽然想起昨晚的罗伊纳，到底是意识不清发生的事，一时想不起来很正常。 他豁然开朗。 “算了，那个巫师我大概知道是谁，他不好抓，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是浪费时间，我两头多跑两次，让他有点顾忌不继续动手就是了。” “至于抓他的人另有其人。” 阿塞斯没有办法撒手不管魔法界，乔尔也不愿看阿塞斯出事，一有其他办法两人不谋而合改了口。 “好的，少爷。” 出了书房，阿塞斯拐向藏书库。 昨晚的事好像给魔药大师造成一点心理阴影，收到乔尔的信息也没自己回去霍格沃茨，而是跟着来了卡文迪许庄园。 此时正在藏书库畅游。 藏书库的门大敞，走近就能看到多如繁星，在书架上方那团蓝色星云悠悠飘来晃去的书。 阿塞斯笑吟吟倚在门边。 “西弗？” “要走了？”斯内普放下手里的书，应了声，书自己从书房飘起，摇摇晃晃飞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带回去看吧。”阿塞斯朝那本书招手，书屁颠屁颠加速落到他手上，又被他亲手递到斯内普眼前。 见斯内普不接，他补充道：“看完我再带回来。” 斯内普不再推辞。 两人来时是斯内普幻影移形，现在要走了阿塞斯无比自然伸出手搭在斯内普手腕，等着斯内普带他。 通常传承下来的古老庄园或老宅都刻有各种防御的魔纹，其中永远不会少了反幻影移形魔纹，就像霍格沃茨一样，不允许在内使用幻影移形。 所以阿塞斯这番动作，斯内普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原地不动。 “西弗？要不我来？”阿塞斯疑惑盯着四周没有改变的场景问道。 “不用。”斯内普挥动魔杖，试探性用了幻影移形。 魔咒竟然成功了。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他们来到霍格沃茨旁的霍格莫德 。 “你没开庄园的限制？” 斯内普落地站稳，松开手退开两步，和阿塞斯拉开距离。 这里离霍格沃茨太近了。 幻影移形的副作用放大阿塞斯的不适，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缓解眩晕。 缓解难受之际，他也不忘回答斯内普，“限制一直开着，但是我们和我父母是例外，不会受到限制。” 第448章 鲜活生动 近乎交付性命的信任太过沉重，沉甸甸压在心上，很难不让人动容。 斯内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闷头默不作声往前走。 阿塞斯眼观鼻鼻观心，亦步亦趋追逐他的步伐。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霍格沃茨。 “斯内普教授，卡文迪许教授，请你们稍等一下。” 好不容易在那么大的霍格沃茨里找到人，赫敏气喘吁吁追上阿塞斯和斯内普，撑着膝盖喘气。 “邓……邓布利多校长让你们现在去校长室找他。” 赫敏拍着胸口喘匀气，担忧观察阿塞斯，看他并不像有什么问题的脸色，提心吊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恢复平稳。 “卡文迪许教授，你没事吧？” 只是单纯地用肉眼看，赫敏还是不放心，忍不住询问。 昨晚塞德里克那声呐喊吓到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她。 阿塞斯不明白她的担忧，“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赫敏瞪大眼睛，里面还残留了一点惊恐，“昨晚塞德里克昏迷前说你替他挡了索命咒，大家都很担心你。” 索命咒？ 塞德里克说出来了？ 阿塞斯下意识看向斯内普，没有错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隐晦的忧色。 所以昨晚西弗执意找过来的原因，是以为他中了索命咒，命不久矣？ 那西弗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守了他一个晚上。 仅仅是换位思考一瞬，阿塞斯心脏就开始抽痛，不敢再深思下去。 “索命咒没有打中我。”他垂下眼眸，借着给赫敏解释暗戳戳向斯内普解释，“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挡。” 斯内普无动于衷，既不看阿塞斯，也不说话，只看着走廊尽头出神。 西弗还是生气了，只是碍于他的身体，选择隐忍不发。 阿塞斯在心里叹气。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三言两语打发掉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赫敏。 “走吧，我们去见邓布利多。” 斯内普颔首，独自走在前方。 阿塞斯落后他一步，踩着他的影子，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 斯内普的脚步越来越慢。 忽而的，阿塞斯心底翻涌起满足。 从十一岁那年到现在，斯内普终于不再一个人行走于黑暗，在心里竖起高高的围墙与世隔绝，无欲无求。 他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也会出于担忧选择自己憋着。 他会因为生气加快脚步，也会别扭的慢下脚步等他跟上 。 如此鲜活生动。 如此令人眷恋。 …… 校长室，邓布利多和福吉在对峙，角落里站着目露精光的格林德沃、噤若寒蝉的哈利，和陪伴哈利的麦格教授。 校长办公桌下还卧着一条黑狗，吐着舌头气势汹汹怒视福吉的脚。 面对福吉顽固不化认为伏地魔的回归只是谣言，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终于没有了耐心。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包括你手底下的官员，福吉，你还觉得装聋作哑就能混过去吗？” 强大男巫深邃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切碎福吉的保护膜，看穿他尽力掩饰、懦弱无能的内里。 他瞬间怒不可遏。 “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一起串通做出的把戏，你想要什么邓布利多，想要我这个位置吗？你的野心从来都没有消停过，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福吉语调尖锐地大吼。 邓布利多眉毛跳动，他还没说什么，格林德沃就炸了。 野心？ 野什么心？ 这是戳他肺管，扎邓布利多的心，他那么艰难才让这个词暂时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福吉这个蠢货竟然又提！ 是不是想害他！ “福吉是吗？你想死 ？”格林德沃阴恻恻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福吉，手似有若无搭在魔杖上，蓄势待发。 “你又是谁？这就想动手？”福吉吵吵嚷嚷地叫唤，无差别攻击，“你一个小小的教授敢这样跟我说话？” 格林德沃多年没受过挑衅，饶有兴致挑眉，强大的气势压过来。 “你——”福吉卡住话头，脸憋的通红，忌惮地扫了眼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这是你的人？看来你这是不再隐藏你的野心了？” 福吉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 “够了，你先别说话。”邓布利多眼睛看着福吉，话却是对格林德沃说的。 格林德沃不甘不愿闭上嘴。 好像在邓布利多指使格林德沃的退步上获得些许成就感，福吉再对上这位睿智的老人也多了几分底气 。 “邓布利多，我想你已经老了，该好好休息了。”福吉暗示指指邓布利多的胡子，摇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轻飘飘丢出一张王牌，“这次三更强争霸赛最后一场比赛所用的炼金道具，一律出自霍格沃茨的炼金教授——卡文迪许教授之手。” 福吉表情扭曲了一下，难看地挤出一个笑，避重就轻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可是我们听到的结果全部出自卡文迪许教授，而他本人更是在现场，他的话应该算的上是证据。” 福吉表情更加扭曲难看，大口大口呼吸，怒气在呼吸里进进出出。 “那又怎么样？” “我已经让学生去找他和斯内普教授，现在估摸着在来的路上了。” 邓布利多估摸的很准，他话音落下，校长室的大门刚好打开。 “我们来晚了？” 阿塞斯和斯内普并肩走进来。 见到他们，邓布利多和福吉对峙的气势缓缓消失，脸上重新出现笑容，乐呵呵地对阿塞斯说：“不晚，刚刚好。” 他不光说，还意味深长盯着福吉。 福吉的脸色极为难看。 阿塞斯故作不知两人明显不对劲的氛围，“邓布利多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对，有事。”邓布利多也忽视掉福吉，“差点忘了问，卡文迪许教授去圣芒戈见塞德里克了吗？” “去见塞德里克？” 阿塞斯克制住转头观察斯内普表情的冲动，脸上适当浮现一点疑惑。 邓布利多虽奇怪阿塞斯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却不放在心上。 毕竟与伏地魔相比起来，任何事都是小事。 “塞德里克希望见你一面。” “我最近可能不怎么有空。” 第449章 校长室商量 阿塞斯有多忙碌在霍格沃茨几乎人尽皆知，邓布利多也知道，对他的推辞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和怀疑。 “还有一件事，不过有人说我我老了，要好好休息，那就让那个不老的人……来告诉你吧。” 邓布利多果断把事情丢给福吉。 福吉暗骂邓布利多的小心眼，眼睛转了又转，还是不敢在阿塞斯面前表现出来不信任他的炼金技术。 邓布利多一介孤家寡人，最多只是威胁他一顿，然后不了了之。 但阿塞斯不一样。 他早就发现魔法部里不少人背后都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些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偏偏在卡文迪许回来时出现，十有八九就是卡文迪许安插在魔法部的人。 所以阿塞斯是真的有能力，也真的敢把他拉下位，让其他爬到他头上。 追权逐利近半生，福吉绝对不可能接受自己失去这一切。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福吉先生。”阿塞斯漫不经心道。 福吉心都凉了。 话里称呼他先生，不是部长，该不会…… 不！不可能！ 福吉连忙打消自己的猜测。 “卡文迪许家主，是这样的。”福吉仔细斟酌话里的内容。 “首先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那位回来的事情实在太荒谬了，个别有心之人总是妄想借助那位的影响，统治魔法部，所以我必须谨慎。 ” “你是说伏地魔吗？他的确回来了，不过形象和智商堪忧，这是我亲眼所见，你有什么不一样的说法吗？” 阿塞斯挑挑眉，似笑非笑看着福吉脑门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没……没没有，只是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看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阿塞斯不紧不慢勾起笑容，“正好我和他约了明天见面，我们一起去？” “见面？”／“见面！”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异口同声重复阿塞斯刚才说的词。 末了发现有人和自己说出一样的词，他们对视一眼，双双沉下脸。 福吉脸白的彻底，讪讪笑着。 不敢去看阿塞斯的表情，也不敢应下阿塞斯的邀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那位不熟，怎么能贸然去打扰。”福吉极尽委婉地表示拒绝。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伏地魔回来了，只是故意不愿意去相信？” 阿塞斯一口一个伏地魔，福吉听得心惊胆战、胆战心惊。 总觉得伏地魔会有所感应，下一秒就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给他索命咒。 “他不可能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会回来，所有巫师都知道他死了，他死了怎么会回来……” 福吉失魂落魄后退，直到靠到墙上，脱力地跌坐在地。 见福吉还在自欺欺人，斯内普冷冷发出一声嗤笑，手不自觉落到左臂印着黑膜印记的位置，轻轻摩挲。 昨晚，它在发烫。 发现斯内普的动作和走神，阿塞斯失去耐心，语气无端凉了下来。 “福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卡文迪许家主，兹事体大，我需要回去开会才能下定论，很抱歉。” “不用找借口了，你回去吧。” 阿塞斯本来就没打算靠福吉做什么，和他纠缠那么久也是因为邓布利多在一旁，他要做点面子工作。 因着阿塞斯那句和伏地魔见面的话，邓布利多也无心关注福吉，只想问清楚阿塞斯什么意思。 福吉走了。 校长室的氛围更加奇怪。 阿塞斯宛如不觉，泰然自若地给自己和斯内普倒上一杯红茶。 “卡文迪许教授，我想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件事。” 邓布利多用没有在福吉面前显露的严肃眼神审视阿塞斯，没有一点掩饰。 更了解阿塞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格林德沃和斯内普不由皱眉，心知邓布利多这样问，问不出任何东西。 阿塞斯不虚他，笑意未减反问，“问我？问我什么事情？” “你要和伏地魔见面？”不愿意浪费时间，斯内普打断邓布利多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自己问了出来，“什么时候？” 阿塞斯心下一颤，脸上标准化的笑容无缝衔接换成乖巧的笑。 “骗福吉的，我哪有空见伏地魔。” 邓布利多半信半疑，犹豫要不要继续追问看能不能找到点破绽。 他看向斯内普，想他继续问下去。 斯内普权当看不见。 “放心吧，邓布利多校长，我骗你没有好处，伏地魔也给不了我什么。” 这倒是。 邓布利多把伏地魔有的东西从头捋到尾，也没找到阿塞斯没有的东西。 怎么说，伏地魔反过来在阿塞斯身上谋求什么还差不多。 邓布利多突然又不放心了。 阿塞斯没关注老年人复杂跳跃的心理，而是含笑敲了敲桌面，“还不出来吗？布莱克？” 小天狼星本来卧在地上，想等阿塞斯走了再出来，现在被阿塞斯一点，他不得不慢慢吞吞走出来。 “小天狼星！” 哈利从角落里跑过来，他那个位置看不见小天狼星，所以根本不知道小天狼星会在校长室。 麦格教授见他终于有了点学生的活力，心安不少，也不在乎小天狼星逃犯的身份，总归有邓布利多在。 邓布利多在观察斯内普的表情，发现他对小天狼星的出现既不惊讶也不愤怒，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小天狼星一样。 他悄悄松了口气。 小天狼星和哈利紧紧抱在一起。 阿塞斯看得牙酸，他今天还没抱到西弗，睡着的不算，这俩是故意的吗！ 眼不见心不烦，阿塞斯转向斯内普洗眼睛，浑然不觉邓布利多的欲言又止，也许他知道，只是不愿理会。 “米勒娃，去帮我找一下韦斯莱夫人好吗？还有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帮我请他们一个小时后来一下这里。”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离开校长室。 “西弗勒斯，你……”邓布利多迟疑地看着斯内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吗？你还愿意吗？” 斯内普的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下，耳边仿佛有两道声音疯狂争吵起来。 第450章 伤小天狼星 一道声音怒骂他是懦夫，忘记刻在骨肉的罪孽，竟然还在犹豫。 另一道声音则是苦口婆心劝说他放过自己，就算他不做间谍，邓布利多也有其他办法。 第一道声音逐渐占据上风。 它一针见血加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不去做间谍，伏地魔也不会放过你，而你……还要连累他。 这句话压垮了一切挣扎 。 “我知道。”斯内普平静地说，“我也愿意，随时可以。” “咔哒——”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阿塞斯面无表情捏碎手中茶杯，滚烫茶水顺着指节流淌，没流到身上就消失不见。 再一看，他手上的杯子完好无损，茶水也好端端在里面。 邓布利多目光一凝，对阿塞斯能在他面前无声无息使用魔咒感到心惊。 格林德沃不动声色挪到邓布利多身后，藏于袖里的魔杖露出一个头，他悄悄握住，警惕地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敛眉放下茶杯，无视房间内除斯内普外投射过来的、警惕的目光。 “现在不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了不容置疑的意味，“邓布利多，这是你自己给出的条件，我不喜欢毁约。”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现在不行，他亲口答应下来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能不能！ 能不能动一下耳朵，那话是他说出来的吗？ 是他吗？ 这不是魔药大师自己说的……吗？ 什么事都往他头上甩。 昨晚魁地奇球场无缘无故禁止所有人进出魔药大师往他头上甩。 今天他什么话都没说又被甩锅，他这个校长真的是越做越憋屈。 阿塞斯良心一点也不痛，执着地等邓布利多亲口承认他的话，断了斯内普现在回去的念头。 邓布利多看看他 ，又看看斯内普。 “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当这个恶人。 办公室内无人应答。 斯内普说完就开始放空，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但就是没有看阿塞斯，右手无意识盖住左手臂，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仿佛在与什么做着对抗。 阿塞斯同样没看斯内普，黑色瞳孔幽暗宛若寒潭，微扬的唇角没有一点笑意，全然的锐利冷漠压向邓布利多。 知晓内情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想劝两句又不知道怎么劝。 不知内情的小天狼星和哈利面面相觑，总觉得办公室的气氛格外诡异。 小天狼星看一眼身边的哈利，又皱眉看向阿塞斯和斯内普。 他年少不羁肆意，长相出众，在霍格沃茨上学时就倍受追捧，从来不乏追求者，所以情爱之事他并不陌生。 眼前这两人明显不对劲。 “管好你的眼睛，再看我会亲自把你抓回卡文迪许庄园。” 背后打量的视线那么明显，正好撞在阿塞斯枪口上，他头也不回警告。 说是警告，但其实和威胁也差不了多少，在卡文迪许庄园那么久，小天狼星对阿塞斯的实力多少有些了解，他衡量几秒，沉默收回视线。 “咳……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尴尬地圆场 ，“我需要你和西弗勒斯消除偏见，你们是未来的战友，最起码你们要接受彼此，信任彼此。” 小天狼星搂着哈利的肩，这个动作好像能给他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力量，让他能冷静下来思考。 他要保护哈利。 而他一个人不够。 他需要邓布利多，需要凤凰社。 “我没有意见。”小天狼星语气隐藏不住的生硬，“我要怎么做。”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和他握个手吧。” 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还是闹脾气的孩子，这没由来的念头让他有点想笑。 可惜现在的气氛他要是笑出来，魔药大师的眼刀能捅死他。 邓布利多遗憾扒拉自己的胡子，打算等所有人走后和格林德沃偷偷笑魔药大师一下。 “不需要。” 斯内普冷声回答，似乎嫌弃邓布利多诡异的语气，他脸色沉了点，余光却是不动声色扫向阿塞斯。 那么多年的相处，邓布利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斯内普的心不在焉。 那眼睛都快沾到隔壁的阿塞斯身上了，这话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不需要？”小天狼星愤怒道，“你以为我想和你这个鼻——” 小天狼星的话戛然而止。 他茫然抬手摸了一把脖子，低头一看，满手的血。 脖子渗出的鲜血短短几秒就浸湿领口，滴到哈利身上，温热的、粘稠的。 哈利同样茫然抬头，小天狼星的惨状映入眼帘，他瞳孔猛地紧缩，嘴唇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 血腥味在校长办公室蔓延。 斯内普背对小天狼星，闻到血腥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小天狼星身上的鲜血情不自禁皱眉，下意识看向阿塞斯。 “你怎么样？” 小天狼星捂着脖子，痛得直抽气。 听到斯内普的话他怒目圆瞪，受伤的人是他，不是那个卡文迪许！ 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阿塞斯听到斯内普声音里的担忧，面色稍霁，对着他笑了一下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 “我没事。” 随后他在邓布利多骤然锋利的目光，慢条斯理抚平袖口因为挥手留下的褶皱，“布莱克，再有下一次，打在你身上的就是索命咒。” “你！” 小天狼星还是没敢说下去，他能感受到刚才阿塞斯是真的想杀他，而办公室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血越流越多，怒急攻心再加上流血过多，小天狼星身体摇晃两下，竟直直往地下倒。 哈利连忙伸出手接住小天狼星，受力太大，两人一起坐在地上 。 见此情形，邓布利多顾不上质问阿塞斯，两三步来到小天狼星旁，蹲下为他检查伤势。 格林德沃慢慢悠悠走过去，在邓布利多看不到的地方不断给阿塞斯使眼色，让他别太刺激邓布利多。 第451章 生气? 小天狼星的伤口在喉结过去一点的位置，伤口很长却很细，被浓稠的血液覆盖，看不清是什么情况，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清理掉鲜血。 格林德沃站在他背后，往下面扫一眼，判断出伤口的深浅后，视线一直黏在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接触的手上。 不满邓布利多对小天狼星的关心，他凉飕飕说起风凉话 ，“别看了阿尔，他死不掉，这道伤口控制的很好，不到一厘米，没有划破动脉。” 和格林德沃说的差不多，邓布利多检查完也发现了，流的血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口没有很严重。 这样精准的控制力。 邓布利多心不在焉为小天狼星草草包扎一下伤口，“哈利，送小天狼星去校医务室吧，他需要治疗。” 哈利闻言，小心地让小天狼星靠在他身上，扶着他站起来。 小天狼星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对哈利挤出一个笑。 “别担心，哈利，我没事。” 哈利勉强笑了下，默不作声搀扶小天狼星往外走。 路过阿塞斯，他的脚步放慢和阿塞斯擦肩而过，心情尤为复杂。 他不是不想为小天狼星讨一个公道，可是他被阿塞斯救了那么多次，昨晚阿塞斯更是在伏地魔手下救了他和塞德里克，他又有什么资格问责。 “砰——” 校长室的门合拢。 邓布利多回到办公桌前，双手合十撑在桌面，视线紧紧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除了事关斯内普和针对小天狼星外，没有主动出过声，那是相当沉得住气，所以邓布利多的审视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办公室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卡文迪许教授？你……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邓布利多憋不下去了。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阿塞斯懒懒抬眸：“邓布利多校长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我？ 邓布利多望向阿塞斯，没有丝毫波动的情绪，平静至极的眼神，隐约还有些无奈，像极曾经他冷眼看着斯内普质问却无动于衷的模样。 心里突然明了，这人不仅在警告小天狼星，还在警告他。 “还有事吗？邓布利多校长。” 阿塞斯说完，等了一会儿邓布利多的答复，才不紧不慢站起身。 “既然没有，那便不打扰邓布利多校长你为凤凰社安排任务了。” 门口适时传来开门声和麦格教授、韦斯莱夫人的交谈声。 邓布利多麻了。 他都没有察觉到麦格教授和韦斯莱夫人等人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准备进来，阿塞斯却知道，他之前是有多傻才会觉得阿塞斯不如他，可以控制。 不对！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掩饰精芒。 阿塞斯是先问他有没有事，中间还有一小段时间的等待。 米勒娃不会在门口停留。 所以……阿塞斯是在米勒娃还没有到门口，就已经发现她们在靠近校长室，然后掐着点问他有没有事。 这个推断不是什么好消息，邓布利多暗暗叹气，对着阿塞斯点点头。 “嗯，你走吧。” 得了同意，阿塞斯转身离开。 在他快要跨出门口时，邓布利多突然道：“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阿塞斯身形稍微一滞，又继续往前走，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我从来不会冲动。” 冲动二字被他加重念了出来，里面还蕴含一点不解。 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每句话都能精准踩到他的雷点，从来没有错过。 斯内普默然看着阿塞斯的身影，直到出门、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这是……生气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魔药大师莫名有些心慌，指尖绕了几圈头发不停转动，好像想借此缓解那份不安。 不多时，其他收到邓布利多邀请的人陆陆续续走进校长室。 阿塞斯出了校长室，没有走多远，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走廊尽头的拐角阴影处静静等着。 他是生气，但不是对斯内普。 他在对自己生气，说到底是他准备不充分，不然也不需要拖延。 回去伏地魔身边这件事越早越好，越晚丧心病狂的伏地魔只会越怀疑。 这件事他知道，斯内普也知道，可那天斯内普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他。 伏地魔…… 阿塞斯眉眼划过一点戾气，看来永生之匙举办拍卖的进程要加快了，希望这份大礼你可以喜欢，汤姆。 身体麻木的痛忽然好像又痛了点。 阿塞斯抛开杂念，靠在墙壁上阖目养神，垂落两侧的手在袖子内神经质似的微微抽动。 半小时后，魔药大师凭借过低的气压成功在人堆里开出一条路，在众人前离开校长室。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觑着斯内普不善的脸色，纷纷选择避开他，从另一侧离开。 快走到拐角，斯内普的脚步迈得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好像幼时准备拆开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是他自己出尔反尔，阿塞斯生气离开，留下他一个人也很正常。 可他就是觉得阿塞斯不会丢下他 。 过了拐角，倚在墙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眉眼是熟悉的笑容。 “邓布利多那么啰嗦吗？” 魔药大师周身骇人到人人避让的气压一下恢复了正常。 他不动声色加快脚步。 “看来你对他的认识还不够准确，要知道蜜蜂向来都是那么啰嗦。” “好吧，我确实不太了解他。”阿塞斯佯装无奈摆摆手，“不过我也没必要了解他，了解你就够了。” 两人和来时一样，并肩走出阴影。 “你在生气吗？” 走了没几步，斯内普犹豫的声音在只有脚步声的走廊响起。 阿塞斯诧异侧眸，觉察到斯内普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紧张无措，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用食指指尖轻轻勾住斯内普的手，勾过来整个握住。 “不，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的气，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责备，没有不满。 而是我让你为难了。 斯内普无声握紧阿塞斯的手，狂跳的心脏重归平静，心安得难以言喻。 第452章 德拉科长大了 地窖门口 “喂，小子，要不你先回去，等院长和阿塞斯回来我替你转告？你都在这里站那么久了，再等下去他们也不一定回来，你站着不累吗？” 美杜莎小姐无奈地卷着尾巴，不时抬起尾巴，把好奇心爆棚想要抓弄德拉科的莫毗多压下去。 “不累，我再等一会。” 德拉科垂下眼帘，静静立在阴影里，许是站的太久有些脚麻，单薄的身体隐约摇晃几下。 他上午一下课就来了，在地窖站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阿塞斯。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德拉科猛地抬头，看到和斯内普一起走过来的阿塞斯眼眶突然一酸。 “哥。” 阿塞斯听到声音，再一看德拉科苍白的脸色和摇晃的身体，连忙走快几步扶住他。 “怎么在这里站着？站多久了？” 德拉科委屈地抓着阿塞斯的手臂 ，“我在等你，等你好几个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 美杜莎给几人开了门。 斯内普一马当先走进去。 阿塞斯落后一步，扶着德拉科。 德拉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脚底传来的麻木。 他呲牙咧嘴顺着阿塞斯的力连蹦带跳往地窖蹿，一边跳，一边叫苦连天。 “脚怎么那么麻？”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他蹦蹦跳跳，“站了那么久，脚麻很正常，我办公室没人吗？怎么不去那边坐着等。” “没人，我敲过门了。” “只是敲门不够，表姨她……睡得比较死，下次直接踹门。” 阿塞斯无奈解释，扶着德拉科来到沙发边，让他在上面坐下。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德拉科用力捶打发麻的脚，闻言抬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阿塞斯从头看到尾，确定他哪都没缺，好端端回来后，眼里的酸涩几乎控制不住。 “你没事吗？” 阿塞斯怔了下，半晌，他好笑地揉乱德拉科的头发。 “我没事，有事你这个哭包不得把霍格沃茨给淹了？我怎么敢有事。” “你说谁哭包？你才是哭包。” 德拉科觉得他白担心这个哥哥了，一回来就嘲笑他，还不如……不行，还是要回来的，他就那么一个哥哥。 “你真的没事吗？昨天晚上迪戈里说你替他挡了索命咒，你不会担心我，所以骗我你没事吧。” 德拉科说着说着，说的自己都要信了，已经渐渐没什么感觉的眼眶又开始酸涩。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是不信……”阿塞斯朝静静看着他们的斯内普抬了抬下巴，“去问问你们院长。” 跟着阿塞斯和斯内普见面次数多了，还收到斯内普的礼物后，德拉科对斯内普那属于斯莱特林院长和魔药教授的畏惧和距离感淡了很多。 他没有丝毫犹豫，眼巴巴看着斯内普，“院长？” 阿塞斯也眼巴巴看过去，“西弗？” 斯内普：“……” 他别过头，不愿意看到这两兄弟如出一辙的愚蠢。 “……他没事。” 阿塞斯立马扭头，以胜利的姿态俯视德拉科。 “我都说了我没事，来，告诉哥哥心里还藏了什么事，怎么愁眉苦脸成这样。” 德拉科隐藏情绪的水平在阿塞斯和斯内普面前根本不够看，两人都看出了德拉科藏在心底的恐惧。 “他……我是说那个人他现在回来了是吗？他是不是……是不是在我家？” 虽用了疑问的语气，但德拉科尾音的微微颤抖，说明他已经猜到答案。 阿塞斯瞬间了然，沉吟片刻，他安抚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放假跟我回去，那边就别回了，伏地魔一复活就马不停蹄搬进去。” 德拉科脸色又白了三分。 “可是我……我父亲和母亲还在那里，我……我不能丢下他们。” “这也是他们的意思，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现在伏地魔能用的人不多，尤其缺少卢修斯这样的家主支持，所以他不会对他做什么。” 当然，苦还是要受一点，只是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些话没有必要告诉德拉科，免得他日日担心。 德拉科稍微放心了点。 他知道阿塞斯和卢修斯的联系很紧密，有时候他和卢修斯的联系都没有那么多，既然阿塞斯那么说了，那多半就是他父亲的意思。 况且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德拉科漂亮的灰蓝色眼睛黯淡了一点，不过很快又亮起来。 “我能做什么吗？我……知道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我可以努力去学去尝试，我不能永远躲在父母和哥哥身后，我也可以保护你们。” 越说到后面，德拉科的语气越坚定，浅色瞳孔无比璀璨耀眼。 阿塞斯恍惚想起和德拉科的第一次见面——当年那个在宴会上不知所措的铂金小团子还是长大了。 不说独当一面，但他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勇气。 “既然想帮忙，就好好练习我教给你的大脑封闭术，等你可以抵抗住伏地魔的摄魂取念，你就可以帮上我们。” 德拉科重重点头。 他走后，斯内普皱眉坐在沙发上。 “你想让他去黑……身边？” “怎么可能？” “那你刚才说……你在骗他？” “没有骗他，但不需要他靠近伏地魔，他只需要在伏地魔面前嚣张指着他鼻子骂，怎么骂都可以。” “你疯了？他会杀了他。” 斯内普摸不清阿塞斯想做什么，但他知道伏地魔的脾气，被一个小巫师还是自己手下的儿子指着鼻子骂，伏地魔绝对会发疯的。 “放心吧，我还能让德拉科去送死，让伏地魔在我手下伤到德拉科？” 这次短暂的交锋，给了阿塞斯摸透伏地魔实力的机会。 和梅林说的一样，这个层次的差距太大，几乎是不可跨越的。 他这次那么狼狈也不是因为伏地魔，只是他救下塞德里克的代价。 塞德里克？ 阿塞斯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邓布利多是不是说塞德里克想见我？他在圣芒戈？” 斯内普颔首。 第453章 炸毛斯斯 “好吧，去探望一下病人合情合理，让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抽出空。” 阿塞斯面色沉重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卷羊皮纸，手腕轻轻一抖，羊皮纸就“唰啦”一下全部展开，卷尾顺着他的大腿滚落到地板。 从斯内普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羊皮纸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字。 他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 “这是……我这段时间的日程安排。” 阿塞斯的表情更加沉重， 咬牙切齿道：“这些全都是乔尔爷爷一笔一划、亲自定下来的。 ” 说罢，他用手指仔细地从头划到尾，最后悲惨地发现一件事实。 除了今天他刚回到霍格沃茨有一段空白的时间，其余时间都被乔尔安排得密密麻麻。不是上课就是在麻瓜世界。 别说抽不出时间去看塞德里克了，就连呆在地窖的时间都寥寥无几。 晴天霹雳！ 阿塞斯闭了闭眼，沉重地说：“西弗，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斯内普迷茫反问，难得跟不上阿塞斯跳跃的思维。 “乔尔爷爷当管家当腻了，准备跳槽当杀手，他暗杀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他竟然打算活生生累死我。” “你说我可以去抗议换个死法吗？这种死法也太委屈了吧，配不上我。” 斯内普：“……” 眼前这个嘴里不着调的人真的是阿塞斯？又或者这是假扮的？ 复方汤剂还是夺魂咒？ 魔药教授兼申请多年黑魔法防御课的预备黑魔法防御教授谨慎地抽出魔杖，准备给疑似被人冒充的炼金教授来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将决定他是被丢出地窖还是被赶出地窖。 阿塞斯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西弗，我错了……” 斯内普停下魔杖，嘴里那句“错哪了”还没问出来，就被阿塞斯眼疾手快抓住手，拉过去推开袖子亲了一下。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阿塞斯拉过来的是左手。 袖子被推开后，黑魔印记再无遮盖，那个吻就这么不偏不倚落在黑魔印记上，还停留了两秒。 ！ 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然后“噌”的一下站起来，捂着手连连后退，直到和阿塞斯拉出一个相当远的距离才停下。 “嘶——” 魔药大师抽回去的手重重磕到还没抬头离开的阿塞斯……的下巴。 他捂住下巴吸气，眼里满是笑意看着像猫咪炸毛的魔药大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斯内普神情冷凝，眸光发沉，色厉内荏地大声呵斥。 他捂着左臂的右手拉下袖子遮挡住黑魔印记，再用右手盖在黑魔印记上面，迟迟没有离开。 和受到召唤时炙热的痛不同，这个温热的吻炙热而温暖，明明几乎从手臂烫到脸颊，却让人难以排斥。 可再多的温暖也掩盖不了上面是个极其丑陋可怖的印记。 这个混蛋竟然亲在这样的地方。 斯内普收紧握着左臂的手。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 阿塞斯放下手，大大方方露出红了一片，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的下巴，视线慢悠悠落在斯内普的唇上。 “我在亲你。” 斯内普大脑瞬间炸开一大片空白，他不敢置信看着阿塞斯，仿佛没想到阿塞斯会说的那么不……冠冕堂皇。 “你……你……” 理直气壮、理不直气也壮向来都是魔药大师的特权，现在两人换过来，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知道不知道……那——” “我知道。” 阿塞斯打断斯内普的话。 “那里是黑魔印记，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看了，也亲了，西弗不会那么狠心想要抽走我的记忆吧？” 斯内普哑然。 不敢把人招惹太过，怕待会哄不回来，阿塞斯收敛脸上的笑容，起身几步捞过炸毛的魔药大师。 “西弗，我咳咳……坐着好吗？” 靠着扮可怜和耍赖，阿塞斯拉着斯内普重新回到沙发。 但他没有坐下，而是在沙发旁半蹲，牵起斯内普的手心疼地摩挲。 他摩挲的位置烙着黑魔印记，斯内普下意识想把手臂往身后收。 “昨晚手臂是不是疼了？” 阿塞斯话里的心疼，浇灭斯内普的怒气，也让他收回手臂的动作停住。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阿塞斯下巴清晰的红印上。 那是刚才他无意中抽出来的。 竟然那么红？ 斯内普忽地觉得那片红格外刺眼。 他微微蹙起眉头，打算等下找点魔药给阿塞斯敷一下。 毕竟是他不小心打出来的。 “手臂还疼吗？” 阿塞斯难过的声音扯回斯内普跑远的思绪，他低头，正好看到阿塞斯俯身准备亲吻的动作。 这次阿塞斯没有贸然拉开袖子，只是隔着袖子小心翼翼低头，心疼地落下一吻。 早在办公室看到斯内普捂着手臂，他就想这样做了。 是他忘了伏地魔会召唤食死徒，忘了斯内普手臂会痛。 是他忘了…… 斯内普没有阻拦也没有躲避，就这样安静看着阿塞斯亲上他的手臂，满腔疑问瞬息间涌至心头。 他有太多为什么想问阿塞斯了。 他想问他。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为什么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会爱上他这样的人。 千言万语到嘴边，他却如鲠在喉，一句都问不出来。 最后，斯内普沉默许久，伸手抚上阿塞斯被打红的脸，干巴巴地安慰。 “我不疼。” 所以不要为我难过。 “可我疼。” 昨晚那么痛，痛到站不稳，痛到抽搐，痛到昏迷，阿塞斯也没弯下腰。 然而现在，他说完这句话就失去力气般弯下腰，靠在斯内普的腿上。 “我心疼。” 所有在外面不能显露的情绪，在这一刻，在这一句话里通通宣泄出来。 斯内普默然，看着卧在膝头的脑袋，眸光泛起点点波澜。 他不知道说什么，便一遍又一遍顺着头发抚摸，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 好想写教授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太贴了，但是我不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54章 偷袭 “啧啧啧——没眼看没眼看。” 美杜莎小姐甩起尾巴，遮住自己一边眼睛和莫毗多的眼睛，自己则用剩下的一边眼睛悄悄窥视一坐一蹲的两人。 “我们院长真的越来越温柔了，居然没有把阿塞斯那个混蛋踢出去。” 莫毗多在美杜莎小姐的尾巴下苦苦挣扎，听到这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少爷才不是混蛋。”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美杜莎小姐不走心地敷衍莫毗多，滴溜溜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沙发。 阿塞斯安静的时间太久，斯内普改抚为拍，低声嗤笑：“看来我们的炼金教授要变成他自己口中的哭包了。” “哭包是德拉科。” 阿塞斯不满地用脸蹭了蹭斯内普的腿，闷声闷气反驳 。 “是吗？” 斯内普慢悠悠拖出冗长的语调。 “既然不是，那就抬起头，不然恐怕很难让我相信……你没在哭泣。” 阿塞斯装死不动，在斯内普看不见的地方，他微微勾起唇角。 斯内普挑眉，手上力气加重两分，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阿塞斯脑袋。 “我记得打那条蠢狗的时候，你可不是那么沉默，现在！抬起头来，不要得寸进尺。” 阿塞斯还是一动不动窝在斯内普的大腿上，似乎打定主意耍赖到底。 斯内普眯起眼睛，伸出手抓住阿塞斯的后脖颈，用力提起来。 “我说过，不要得寸进尺——你！” 不曾想，他刚把人提起来到一半，后脖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往下一压。 他不受控制地俯身。 阿塞斯眼底带笑仰起头，手上用了点力控制速度，避开近在咫尺的唇瓣，把吻温柔落在下巴。 很快的一吻，离开时几乎和唇瓣擦着过去，似有若无的感觉令斯内普有种他在和阿塞斯接吻的错觉。 “西弗，这才叫…得…寸…进…尺。” 阿塞斯收起罪魁祸首的手，轻舔嘴唇，桃花眼微眯，笑得温和而无害。 “刚才顶多叫耍赖。” “梅林的大裤衩啊！！阿塞斯那么敢的吗？他不怕院长把他丢出去吗？” 美杜莎小姐两眼放光，尾巴激动敲击的同时，眼睛还不肯离开沙发，死都不放过一点细节。 莫毗多差点被她从门上敲下去，头忙尾乱把自己死死固定在门上。 “轻点，轻点，门要烂了！” 斯内普愣在沙发上，短暂错愕后，脸颊开始五颜六色变幻颜色，从红到黑又到红，最后是红黑混杂，复杂异常。 阿塞斯目不转睛盯着，那灼热的眼神几乎是落哪，哪里就开始发烫。 魔药大师的耳尖在他的注视下近乎红透，眼里烧起恼怒的火焰，冷嗖嗖的眼刀穿过怒火寒冷不减，狠狠刺出。 “滚…出…去！” 他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 阿塞斯优雅地站起身，却没有离开，只是垂手站在原地低头装可怜。 斯内普怒气冲冲加大声音。 “你需要我亲自请你出去吗？！” 阿塞斯望向斯内普，低眉顺目显得乖巧无比，“不，我只是想说我要去一趟圣芒戈，西弗可以陪我去吗？” 斯内普险些被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气笑，“你想让我陪你去圣芒戈？” 阿塞斯乖巧地点头。 斯内普这次是真的气笑了。 “真是有趣，我们胆大包天、惯会装模作样的炼金教授为什么还需要我一个小小的魔药教授陪他去圣芒戈看一个学生，他是没有长出行走的器官吗？” 知道自己在斯内普炸毛的底线压过，阿塞斯表现的格外乖巧，对斯内普的夹枪带棒照单全收、笑脸相迎。 “如果西弗愿意陪我去，那我不长脚也是可以的，或者我把它当做一个摆设，不去使用它。” “我…不…去！”斯内普咬牙切齿，“我猜你应该不想我把你丢出去？” “当然不想，好吧，我自己去。” 阿塞斯一步三回头离开地窖。 沙发背对地窖大门，斯内普坐在沙发上，仗着阿塞斯看不见，他不再维持眉宇间假装出来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隐藏极好的担忧。 和阿塞斯发觉他心情沉重和对黑魔印记的介意，想方设法逗他开心缓解他的不喜一样。 他也发现阿塞斯深藏的压抑了。 只是他始终没办法做到像阿塞斯那般……不要脸。 出了地窖的门，阿塞斯的表情迅速淡下来，仅剩唇角一点弧度。 “不用躲了，出来吧。” 罗伊纳从角落里走出来。 “他惹出事了？你看起来很生气。” 罗伊纳话里的他是谁阿塞斯也很清楚，无非是海尔波这个惹事份子。 阿塞斯摇头否认了 。 “不是因为他。” 阿塞斯走到罗伊纳身边。 两人身上不约而同覆上一层透明的薄膜，阻碍其他人的视线。 闻言，罗伊纳了然，“因为……唔那个孩子？你们吵架了？” “我们不会吵架，我刚才只是在苦恼一些事，不过海尔波确实惹出事了，还不是一般的事。” 阿塞斯从炼金戒指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乔尔给出的情报。 “两处地方本来就在内战，他过去四处挑拨，两边的战斗直接升级，他还拉了一批来维和的队伍下场，直接、间接导致的死亡高达数十万。” 罗伊纳拿过数据，一目十行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眼中浮现些不忍。 “他还是那么邪恶。” “邪恶？” 阿塞斯哑然失笑，忍不住调侃：“如果海尔波不邪恶，那他这个邪恶的海尔波可以改名了。嗯……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附近，要一起去一趟吗？” “你忘了？我现在也是教授。”罗伊纳无奈拿出自己的课表，“看下哪个时间我们都有空，一起去见他一面。” “也行。” 阿塞斯手上凭空出现一支羽毛笔，把罗伊纳上课时间和记忆里的日程表对比，随后在课表上画了个圈。 “后天下午。” 罗伊纳被阿塞斯这一手凭空造物惊艳了，她现在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她在阿塞斯这个年龄的时候，做不到。 “真希望你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可惜萨拉查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得了个优秀的魔药大师还附送了一个你。” 以智慧着称的罗伊纳由衷感慨。 因为罗伊纳对斯内普短暂夸奖，阿塞斯礼貌的笑容不自觉加深。 “他确实很优秀。” 他打散手中的羽毛笔，又随口接了句。“这句话麦格教授也说过，她希望我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恰好两人走到分叉口，阿塞斯停下脚步，和罗伊纳道别。 “回见，我要去见一下塞德里克，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第455章 看望塞德里克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三楼，光洁明亮的病房中央摆着唯一一张病床，塞德里克躺在上面双眼紧闭，额头上出了薄薄一层汗。 迪戈里夫妇心疼地给他擦着头上的冷汗，尤其是迪戈里夫人，她眼中还含着晶莹的泪水。 阿塞斯信步走上三楼，停在病房门口三步外，抬起手有规律的敲门。 “笃——笃——笃” 迪戈里夫人给塞德里克擦冷汗的手顿住，和迪戈里对视一眼。 “去开下门。”迪戈里夫人对迪戈里说，手上继续给塞德里克擦脸，“也许是救了塞德里克的那位教授。” 迪戈里双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又抹了一把脸，把乱糟糟的头发打理的勉强可以见人才扬起微笑去开门。 门打开了。 看清门外的人确实是阿塞斯，迪戈里的笑容更加真诚。 他再次抹了把手，不是很好意思地伸出来，“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卡文迪许教授，谢谢你救了塞德里克。” 手最终还是没握成。 阿塞斯身姿修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就显得无比矜贵，加上救命恩人的光环加持，迪戈里实在不好意思用他一天一夜没洗过的手玷污阿塞斯。 “先进来吧，塞德里克刚刚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他等了一天一夜。” 迪戈里说这话其实并没有任何控诉的意思，他只是想让阿塞斯知道塞德里克在等他。 但一天一晚未眠，大脑混混沌沌，动起来还没有嘴快，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变了味。 觉察到话里隐隐有指责的意味，迪戈里连忙刹车。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塞斯朝迪戈里歉意一笑，“没关系，确实是我来晚，不怪你。” 迪戈里更愧疚了。 迪戈里夫人忙完给塞德里克擦汗，无比嫌弃地白了眼迪戈里，一把推开他自己站到阿塞斯面前。 “你好，卡文迪许教授，真的是太感谢你救了塞德里克，刚才那些话别往心里去，我丈夫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没睡够脑子不是很清醒，昏头了。” 迪戈里夫人长着一张显小的圆脸，笑起来亲和温柔，做事说话却格外利落，三两句就解释清楚原因。 “你好，迪戈里夫人。” 阿塞斯礼貌对着她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床上睡觉都睡不安稳的塞德里克。 “我去叫他起来吧，他已经念叨你很久了，他看到你在这一定很开心。” 迪戈里夫人时刻观察塞德里克的救命恩人，见状她毫不犹豫上前两步，在塞德里克耳边轻声呼唤。 “塞德里克？醒醒，你等的那位教授来了，你不是要见他吗？” 在母亲温柔的呼唤里，塞德里克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母亲，怎么了？” “宝贝 看看这是谁。” 迪戈里夫人笑着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身后的阿塞斯。 “阿——阿塞斯！”塞德里克瞪大眼睛，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迪戈里和迪戈里夫人连忙扶住他，帮他坐起来，再给他在腰后垫一个柔软的枕头，方便他靠着。 阿塞斯往前走几步，停在塞德里克面前，“是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检查过，要不现在去检查一下？” 塞德里克没了之前小獾的温吞，着急忙慌地问出好几个问题。 阿塞斯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我没有中索命咒，你看错了，那道索命咒被我身上的炼金道具挡住，没有伤到我，谢谢你的关心。” 塞德里克皱起眉头，“可是那时候我确实看到了，那道光打到你的体内，而且后面你抱起我的时候手在颤抖，我那时虽意识模糊，但还是能感受到。” “那不是因为索命咒，不用担心。” 阿塞斯随意解释一句，就没有继续说话的念头，坐在床头静静听塞德里克说话。 塞德里克伤势未愈，说了没一会眼皮又开始耷拉，他拼命睁开眼睛，强撑精神看着阿塞斯。 “累了就先睡一会。” 迪戈里夫妇在塞德里克醒来后就出了病房，不知道去哪，阿塞斯只好自己上手替塞德里克把腰后的枕头拿出来，扶着他躺下。 塞德里克躺下后，死死抓着阿塞斯的胳膊，“真的没事吗？” “没事，闭上眼睛。” 塞德里克看着阿塞斯，缓缓闭上眼睛，手还是抓着阿塞斯不放。 “枯木逢春。” 阿塞斯轻声念咒，银白色的光顺着他的手臂流到塞德里克身上，他惨白的面色突然缓和不少。 精神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塞德里克没撑住睡了过去，阿塞斯检查一遍他现在的情况。 “这次过后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轻轻从塞德里克的手中把手臂抽出来。 迪戈里夫妇没回来，阿塞斯不好把塞德里克一个人丢在病房，就站在病床前，等待迪戈里夫妇。 约莫十分钟后，迪戈里夫妇回来了，他们似乎是去打理自己，回来时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迪戈里夫人一走进来就看到阿塞斯自己站着，自己儿子在病床上睡得人事不省，她急忙快走两步，看到病床上塞德里克睡得安安稳稳才松了口气。 “他睡着了。”阿塞斯解释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来了圣芒戈，心脏一直跳的很快，同时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上一次有这种预感还是被追杀那一次，那这一次是为什么？ 阿塞斯把能影响他那么厉害的人和事在脑海翻一遍，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离他最近的是斯内普。 这个想法让他更焦躁。 “啊，好好，塞德里克现在还在住院不方便，等他出院我们夫妻亲自登门拜谢，卡文迪许教授别推辞，塞德里克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迪戈里夫人心细，从阿塞斯身上看到了点焦虑，没有过多挽留阿塞斯。 阿塞斯朝他们点头，快步离开了圣芒戈的病房。 第456章 等我回来 阿塞斯一路不间断的幻影移形，甚至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地窖正中央。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看着地窖里突然多出的阿塞斯，惊讶地张开嘴巴。 “我…我我没看错吧，阿塞斯能幻影移形越过我们俩进来地窖？” 莫毗多摇头晃脑，骄傲道：“果然，我家少爷最厉害了，” 地窖一眼就能看到底，没人。 压着心慌和怒气，阿塞斯疾步走进卧室、魔药室、书房，然而他找了一圈，也没在地窖找到魔药大师的身影。 “莫毗多，西弗人呢？”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向莫毗多询问斯内普的踪迹。 莫毗多为掌控整个地窖而诞生，对壁炉的掌控也在其中，它又是阿塞斯制作出来的，对阿塞斯忠诚度极高，不管问什么都不会有所隐瞒。 所以阿塞斯一直刻意避开涉及斯内普隐私的问题，也没有问过斯内普的去向，这是第一次。 阿塞斯的语气有些发冷，美杜莎小姐心道不好，连忙用尾巴压住莫毗多，试图阻止他说话。 谁料莫毗多一甩尾巴，轻轻松松就把美杜莎小姐的禁锢甩开。 无视美杜莎小姐惊讶和制止的眼神，莫毗多抬起尾巴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少爷。” 莫毗多虽然能感受到壁炉和另一家壁炉的连接，但他并不知道对面是哪，只能用尾巴告诉阿塞斯。 阿塞斯看向莫毗多尾巴指着的方向，心……骤然沉下去。 那是马尔福庄园的方向。 西弗去见伏地魔了。 这个想法一出，阿塞斯只觉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四肢冷得可怕，大脑不可控地浮现尖叫棚屋那副熟悉的场景。 他蓦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明显的白色，青筋沿手臂至手背绷起，太阳穴随略显急促的呼吸跳动。 刺目的鲜血不知从哪流出来，慢慢向外扩散，一直蔓延到阿塞斯的脚底，他受惊似的后退，躲开那片红色。 红色的血泊紧追不舍。 阿塞斯退了几步就强迫自己不再后退，和幻觉做着对抗，他努力平复混乱的呼吸，控制自己不去看地上的血。 他知道这是假的，是恐惧幻化出来的幻觉，但他依旧为此感到恐惧。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心惊胆战看着被魔力隐隐环绕的阿塞斯，默默祈祷他别失控，不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阿塞斯眼前的幻觉消失，一切回归正常，他抬脚径直往外走，周身萦绕着骇人的冷意和戾气。 “啊！阿塞斯，你等……等等！” 眼见阿带上马上要踏出地窖，美杜莎小姐赶忙叫住他。 猩红眼眸透出冰冷的视线落到美杜莎小姐身上，满目疮痍吓得她颤抖了一下，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那…什么…院长说给你留了字条。” 纸条？ 阿塞斯转身，果然在办公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是魔药大师熟悉的字体。 “留在地窖，等我回来。” 不过巴掌大的字条，轻飘飘风一吹就能吹走，此时却轻而易举压住阿塞斯颤抖的手，连同他整个人都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魔药大师太了解他了，恰到好处的一盆冷水泼下来，他想不冷静都不行。 可冷静的结果是坐视一切的发生。 阿塞斯握紧手上的纸条，无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低声自嘲：“如果冷静的代价是你，那我宁愿冲动。” “你别动啊！” 美杜莎小姐不耐烦地用尾巴压住莫毗多，两条蛇缩在一起观察看了纸条后就一直没动过的阿塞斯。 “诶，莫毗多，你来给我分析分析，你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莫毗多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问你什么都是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废物！” 美杜莎小姐恨铁不成钢敲击莫毗多的脑袋，眼睛还直溜溜观察阿塞斯，就怕阿塞斯突然消失导致她没完成斯内普留下来的任务。 梅林，那可是院长交代的任务！ 她，高贵的美杜莎，院长唯一……二的看门蛇，绝对、绝对不能辜负院长的期望。 美杜莎小姐斗志昂扬！ 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美杜莎小姐刚才还挺得高高的脑袋宛如慢动作的默片般垂下来。 呃……不辜负的前提是她得活着。 两条蛇挤吧挤吧缩一起，颤颤巍巍埋头在阴影里，突然不太想抬头。 阿塞斯细心折好手上的字条，“不用抖，我不出去，你们把他离开前做了什么都告诉我。” 美杜莎小姐抬头狐疑瞅着阿塞斯，“真的？不走了，不骗我？” 莫毗多不会怀疑阿塞斯的话。 不等阿塞斯给美杜莎小姐准确答案，他就屁颠屁颠把斯内普离开前做了什么，交代了什么通通描述一遍。 阿塞斯半阖目，一边听一边重新打乱计划，指腹有规律地转着炼金戒指。 忽地，他睁开眼睛。 “妮娜。” 妮娜应声出现，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下就行锁定阿塞斯。 “阿塞斯少爷！需要妮娜做什么？” 见阿塞斯脸色不是很好，妮娜小步上前抓住阿塞斯的衣摆，小心翼翼道：“少爷，你怎么了？” “妮娜，帮我一个忙。” 阿塞斯回到办公桌，快速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妮娜。 “帮我信给乔尔爷爷，然后叮嘱他把庄园的所有防御魔纹打开，让渡鸦守着庄园，不要出去。” 妮娜乖巧接过信封，也不多问，打了个响指就消失在地窖。 再出现时，是在卡文迪许庄园。 乔尔来到卡文迪许庄园后，一直在书房、卧室、楼下大厅、餐厅以及训练场出没出没，大部分时间在书房。 妮娜很轻松就在书房找到了他。 第457章 永生之匙 “乔尔爷爷，你有空吗？” 妮娜跟着阿塞斯对乔尔的称呼，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问道。 “进来吧，小妮娜。” 乔尔放下手中的报纸，闭上眼睛，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缓解眼睛酸涩。 妮娜推门而入。 “乔尔爷爷，阿塞斯少爷让我给你送信，并且让我告诉你把庄园的防御魔纹全部打开……对了，还有渡鸦，少爷让他们留守庄园。” “哦？” 乔尔睁开眼睛，拿过妮娜手上的信，确认信封上有阿塞斯留下的专属标志，他拆开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那么突然改计划？是出什么事了吗？”他喃喃自语。 妮娜安静又乖巧地等在一旁。 看了一会，乔尔对妮娜摆摆手，“来，回去告诉阿塞斯少爷，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准备。” 好歹在穆勒家主手下做了那么多年管家，乔尔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这个办法太简单粗暴，还有点丢脸，他才一直没用，但现在阿塞斯说了不计代价，不限办法，那就只能用了。 妮娜再次回到地窖。 此时天色已晚，地窖内没有点灯，她在黑暗里环顾一圈，最后在沙发上找到垂着头发呆的阿塞斯。 “少爷，我把你交代的事情告诉乔尔爷爷了，你还好吗？是不是难受？” 妮娜担心地在阿塞斯面前蹲下，颇有些无措地拽着阿塞斯。 阿塞斯勉强对担忧不已的妮娜勾勾唇，“我没事，乔尔爷爷有说什么吗？” 妮娜压下对阿塞斯苍白脸色的忧虑：“乔尔爷爷说他知道了，会准备的，对了少爷，你要不要吃饭，妮娜去给你们准备，斯内普教授呢？” 妮娜刚问完，就发现阿塞斯的脸色更差了，她紧张地捂住嘴，滴溜溜的眼睛瞬间盛满泪光，愧疚难当。 “妮娜是不是说错话了？” “和你无关。” 阿塞斯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不去刺激家养小精灵。 “妮娜，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有事我会找你，好吗？” “好的，少爷。”妮娜恋恋不舍站起身，打了个响指。 地窖里没了唯一说话的人，霎时安静下来，无边的黑暗、寂静伴随恐惧吞噬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阿塞斯坐在斯内普常坐的位置上，怔怔看着安静的壁炉，等待地窖真正的主人从里面走出来。 口袋的怀表突然发烫。 阿塞斯如梦初醒，自口袋拿出怀表，打开前冷淡的神情无缝衔接换上温和有礼的笑容。 怀表另外一头是洛夫莱斯夫人。 她似乎在自己卧室，正坐在床上，背后就是柔软的枕头，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容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卡文迪许少爷？找我什么事？” “算算时间，那个消息应该传出去了，想办法让伏地魔知道，并且深信不疑。”阿塞斯言简意赅道。 洛夫莱斯夫人一愣，“怎么那么快？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吗？” “改了……你在马尔福庄园吗？” “在，黑魔王派我去救出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我刚刚调查完情况回来汇报，顺便找他要帮手。” “你……伏地魔现在在干什么你知道吗？他一个人还是？” 洛夫莱斯夫人朝门口看一眼。 “他好像在会议厅，就是他用来开会那个房间，他在见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是谁，已经在里面一段时间了，起码我回来那么久，他就在里面那么久。” 阿塞斯抿紧嘴唇，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是……你见到卢修斯吗？他有什么反应？” 洛夫莱斯夫人皱眉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马尔福好像在门口徘徊了一会，现在不知道在哪。” 食死徒里和卢修斯关系稍微密切一点的只有斯内普，两人勉强算得上朋友，所以里面的人是…… 阿塞斯眼中骤然升起浓郁杀气，“去把消息透露给伏地魔，现在。” 洛夫莱斯夫人在杀气漫过来的瞬间就严肃了脸色。 “好的，少爷。” 怀表的联系断开，阿塞斯烦躁起身，在地窖里来回踱步，去马尔福庄园抢人的冲动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可是不行。 阿塞斯颓然回到沙发上，手心被他掐出点点血丝，松开后那张在最后关头把他留下来的纸条落下来，安安静静停在离指尖不远的地方。 …… 马尔福庄园 洛夫莱斯夫人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确保每根发丝都井井有条才敲门。 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突然消失。 “进来。” 伏地魔柔和，似乎还带着点愉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洛夫莱斯夫人脸上表情顿时发生变化，眉眼溢出压抑不住的激动，嘴角不断上扬。 “主人。” 风韵犹存、优雅漂亮的女士微微颤抖地俯身亲吻伏地魔的衣袍。 借着这个动作，洛夫莱斯夫人不动声色打量起旁边狼狈倒在地上的男人。 因为伊莉丝在霍格沃茨上学，洛夫莱斯夫人对里面的教授也有所了解，更何况斯内普按年龄算还是她的学弟。 她认出来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赫然就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如果她没记错，少爷曾经也是斯莱特林，现在在霍格沃茨担任炼金教授。 这个斯内普教授是中了钻心咒？ 不对，他的眼神在溃散。 还有什么魔咒？ “哒——” 是伏地魔魔杖移开时碰到桌子的声音，洛夫莱斯更深地埋下头，拼命催动大脑封闭术，不敢继续思考。 伏地魔用手上的魔杖抵住洛夫莱斯夫人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噢……原来是凯罗尔啊，让我猜猜，你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以洛夫莱斯夫人之前敢在他面前发疯的表现，伏地魔自然不会以为她是在害怕才颤抖个不停。 洛夫莱斯夫人毫无遮掩和伏地魔对视，她眼里逐渐漫起偏执的疯狂，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永生之匙，主人，这是穆勒拍卖会下一次拍卖中最神秘拍卖品。” 伏地魔手上力道收了一点，给洛夫莱斯夫人空出说话喘息的位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凯罗尔，永生？” 他的语气略带嘲讽，似乎对洛夫莱斯夫人口中的永生之匙嗤之以鼻。 第458章 偷袭庄园 洛夫莱斯夫人虽然被限制，但余光还是注意到地下的斯内普在她说出穆勒的时候，收紧握着黑袍的手。 这下洛夫莱斯夫人更加确定阿塞斯和斯内普有着某种联系。 既然有关系，那这次突然提前的行动为了谁也就很明显。 洛夫莱斯夫人脸上依旧是对永生的痴迷，还有一点被伏地魔否认的不知所措，死死掩埋住内心所想的事情。 “主人您有所不知，穆勒拍卖会是现任卡文迪许家主的外家，在德国就是以炼金和拍卖着称，他们出品的炼金道具品质向来有保障，这次他们既然能传出这个消息，那说明有一定的可能……” 洛夫莱斯夫人揣摩着伏地魔的表情，声音越来越轻，语气越来越激动。 “也许那是另一块尼可的魔法石。” 伏地魔移开制住洛夫莱斯夫人的魔杖，冰冷的魔杖在他手中转动。 “说说看，凯罗尔，如果这个消息不能让我满意，那你就代替西弗勒斯，进行他的惩罚。” 伏地魔的声音比地上游曳的大蛇还要阴森，洛夫莱斯夫人却没有因此感到害怕，她反而更加兴奋。 “今天穆勒拍卖行的人运送拍卖品时，运送人临时叛逃，并且带走了这件拍卖品，最后是卡文迪许庄园派人在翻倒巷把拍卖品抢了回来，也因此，这件神秘的拍卖品变得众所周知。” “所以……它在卡文迪许庄园？” 伏地魔拨弄手上的魔杖，方向对准倒在地上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听说那个卡文迪许曾经是你的学生，现在与你共事？” 刚才那么久的空隙足够斯内普缓过气，他动作僵硬爬起来，重新伏在伏地魔脚下，低垂着头。 “是的，主人。” “阿塞斯.卡文迪许，那天也是他，……他是叫这个名字吗？” 从伏地魔口中听到阿塞斯的名字远比斯内普之前想象的还要难受。 他不着痕迹控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谦卑又恭敬。 “是的，主人。” 伏地魔不出声了，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魔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杖尖依然对着斯内普。 寂静犹如死亡滋蔓。 “哼，那个贱人也是你的学生，斯内普教授，我是该这样叫你吗？” 洛夫莱斯夫人不屑看着姿态比她还要低的斯内普，话里话外都是不屑。 伏地魔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没有多加理会，或者说看洛夫莱斯折辱斯内普，也是他的乐趣所在。 斯内普是第一次见到洛夫莱斯夫人，摸不清她的底细，现在又是在伏地魔面前，不能表现出厌恶。 因为洛夫莱斯夫人得到伏地魔的默许，那就是他的代表，如果斯内普敢露出厌恶，伏地魔就敢继续给他钻心咒。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位女士。”斯内普斟酌着回答。 “那个贱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洛夫莱斯夫人眯了眯眼睛。 “对了，她叫伊莉丝，这还是她那个愚蠢的父亲给她取的。” 伊莉丝？ 斯内普想起那个在阿塞斯上学时经常跟着他的身影。 “是的，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她这样的蠢货竟然也能去斯莱特林，看来在你的带领下，斯莱特林落魄了不是一点半点。” “好了，凯罗尔，这也不能怪西弗勒斯，是邓布利多那个老东西偏心。” 伏地魔终于结束了他的沉默，好似好意地为斯内普解围。 “不过他也有一定的责任，既然这样……钻心剜骨。” 平静至极的声音跃起一点疯狂。 红色的光落到斯内普身上，他咬着牙，却无力支撑身体，再次倒在地上。 “这样你满意了吗？凯罗尔。” 伏地魔的眼神慢慢悠悠移到洛夫莱斯夫人的手上，魔杖轻点。 “但是你为什么要不经过我的同意说话，凯罗尔，你让我失望了，那就来一点惩罚吧……钻心剜骨。” 同样的光线从伏地魔魔杖射出，打在洛夫莱斯夫人身上。 洛夫莱斯夫人身躯摇晃，强撑着没有倒下，只有额头上不断流出的冷汗和惨白的嘴唇证明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挨个把两人惩罚一遍，伏地魔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凯罗尔，告诉他们做好准备，我倒要看看那个拍卖品到底是什么。” 这话的意思……是要去卡文迪许庄园抢夺永生之匙。 斯内普浑浑噩噩的大脑慢了一步才明白伏地魔的意思，他微启嘴唇，想要拖延一下时间。 洛夫莱斯夫人比他少受了好几道钻心咒，现在的反应也更快。 “好的，主人。” 伏地魔满意地抚上洛夫莱斯夫人的脸颊，“凯罗尔，如果这件事你做的足够好，我不会吝啬对你的奖励。” 洛夫莱斯夫人内心毫无波动，脸上却绽放出猛烈的惊喜和疯狂。 “我向你保证，我的主人。” “那就好，我愿意相信你，至于你——西弗勒斯，我们的时间被占用了，真是遗憾，不过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的，对吗？” 洛夫莱斯夫人退出会议厅，伏地魔把目标转向斯内普。 斯内普恭敬低头。 “会的，我的主人。” …… 夜色凛然，寂静的卡文迪许庄园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早有准备的乔尔管家和渡鸦出现在庄园门口，冷眼看着想要击穿庄园防御魔纹和魔法阵闯进来的敌人。 乔尔是个狠人，习惯动手不动嘴，于是他给盖文比了个眼色。 盖文嘿嘿一笑。 以他为首，渡鸦一众成员大大咧咧往门口走去，丝毫没有把敌人放在眼里，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问候他们。 “啧，连门都进不了，还想来抢我们少爷的东西？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就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批了吧？” “是第三批，前面两批要脸，试过进不了就灰溜溜跑了，也不知道这一批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脸皮不厚怎么可能来抢东西，也不动动你的猪脑。” 盖文一巴掌盖在前面说话那人的脑袋上，可对折腾了那么久，也没有打开庄园大门的众人来说，这巴掌更像是打在他们脸上，啪啪作响。 第459章 等待 “你们这群……废物。” 伏地魔站在最前面，脸色在盖文几人的嘲讽下越发难看，魔杖在怒气中对准几个出师不利的食死徒。 “主人，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饶的话还未说完，伏地魔的魔咒就已经发出。 求饶的那个食死徒毫无抵抗之力被魔咒打中，狠狠砸到庄园门口的大树上，又重重落地，发出哀嚎。 整治了没用且给他丢脸的仆人，伏地魔把矛头指向盖文几人， “你们这些蠢货和那个卡文迪许一样的嚣张，是这个庄园的魔法阵给了你们底气吗？” 盖文他们丝毫不慌，呲着牙齿对伏地魔笑得灿烂又热情。 “你就是伏地魔？不怕告诉你，我们的底气不是庄园的魔法阵，而是我们的阿塞斯少爷。” 伏地魔慢悠悠拿起魔杖，“你是说那天在我手下像一只老鼠，狼狈逃走的卡文迪许？” 盖文的脸色终于变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他身后的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他们都变了脸色。 盖文脸色狠厉，拿着魔杖就想出去和侮辱他家少爷的伏地魔拼命，却被乔尔拦了下来。 “少爷在你们之间来去自如，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逃走这个结论，但是很显然你是错的。” 乔尔用着老年人不自觉含有说教意味的语调，把伏地魔的话顶回去。 “如果你不承认，那便先进来再反驳我的话，庄园的魔纹和魔法阵都是阿塞斯少爷所做，你可以借此验证。” 这不是废话吗？ 伏地魔烦躁地握紧魔杖。 要是能进去，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跟乔尔盖文他们耗时间。 他不杀死他们已经算好的了。 现在他就是进不去，进退两难，才用言语去刺激这群傻大个，没想到被那个死老头拦下了。 情况一时僵持不下。 作为复出的第一次大型…… 伏地魔嫌弃扫一眼己方稀稀拉拉几十个人，最终还是勉强把这次集体活动归到大型活动里。 作为复出的第一次大型集体活动，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伏地魔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亲自来到庄园门口，研究起若隐若现玄妙的魔纹和魔法阵纹路。 乔尔看着莫名打自己下属，睁眼说瞎话，还自己上来研究魔纹的伏地魔，头一回对阿塞斯会不会背着他研究灵魂这件事放下心了。 那么一个明晃晃失败的案例在这里，再傻也不会重蹈覆辙的……吧。 乔尔还是有点担心，干脆从身上找出个可以录制的炼金道具，拍拍盖文的肩膀，把炼金道具递过去。 “盖文，你来拿着这个，这个圆孔的位置对准伏地魔，不要晃动。” 盖文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圆筒状的炼金道具，按照乔尔的话，把有孔的那一头对准伏地魔，稳稳当当不乱动。 圆孔里反射的光落在伏地魔面前的地上，他警惕地盯着盖文手上的不明物体，魔杖划过优美的弧度，淡蓝色的保护罩在黑夜里闪着荧光。 乔尔为伏地魔这个意料之外却又恰到好处的动作感到惊喜。 这下好了，伏地魔那么傻的动作刚好录进去，天天给阿塞斯少爷轮流播放，绝对可以完美达到警示作用。 乔尔想的美好，还不忘拿起怀表，联系远在霍格沃茨的阿塞斯。 …… 霍格沃茨地窖 阿塞斯宛如一截枯败的断木在沙发扎根，沉默、不曾动弹，只是将魔力散发出去搜寻斯内普的身影。 之所以用魔力找人是因为他刚才转动几近呆滞的大脑，意识到一个问题。 距离洛夫莱斯夫人和乔尔给他传伏地魔出发和到达的消息时间约莫也过了近半个小时。 壁炉还是没有动静。 这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斯内普根本不能通过壁炉回来。 也是，伏地魔会有那么好心？ 阿塞斯冷笑，手却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肉，疼痛传到大脑。 他想出去寻找，但又担心斯内普在他离开地窖后从壁炉回来，两人正好错过。 他若是不在，地窖里仅有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两条什么都做不了的蛇，斯内普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不得已，阿塞斯才选择用魔力监察霍格沃茨，以及霍格沃茨四周魔力能扩散到的地方。 只要斯内普出现，他就能立刻发现，并且去到他身边。 无声无色的魔力像落入调皮雨滴的黑湖，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纹，穿过城堡厚实的墙壁、扫过每个睡觉的小巫师、越过黑湖到达禁林。 口袋怀表发热，阿塞斯拿起来，上面出现了乔尔苍老的脸庞 “有什么事吗？乔尔爷爷。” 乔尔把怀表对准伏地魔，让阿塞斯看到发疯的伏地魔和食死徒。 “看到了吧？那些就是伏地魔和食死徒，他们已经在庄园门口折腾十几分钟了。” “庄园防御怎么样？” “没问题，他们进不来。” “进不来……” 阿塞斯抬眸，和怀表里的乔尔对视，乔尔心底陡然一惊，地窖那么黯淡的光也掩饰不了那双桃花眼里的戾气。 “让渡鸦开始在庄园内反击。” 乔尔按下满腔疑问，对阿塞斯点点头，然后主动断了怀表的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可阿塞斯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木然靠着沙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魔力源源不断的反馈和壁炉上。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等等，这是？ 不知过了多久，神思不属的阿塞斯突然坐直身体，眼里亮了起来。 在霍格沃茨城堡人迹罕至的正门，他感受到了斯内普熟悉的魔力波动。 只是…… 阿塞斯眼底涌现些许担忧，那个魔力波动似有若无，似乎十分虚弱？ 这个想法一出，他坐不住了。 第460章 缓和剂 阿塞斯猛然站起身，或许是下午到傍晚坐太久，突然站起来，又或许心情短时间内大起大落，他站起来时眼前黑了一瞬，眩晕感不受控制侵蚀大脑 。 身体的掌控权短暂消失，他踉踉跄跄后退，小腿磕到沙发才没有摔倒。 靠着沙发的支撑，他稳住身形。 不等那股晕眩过去，就直接利用权柄和拉文克劳给他的城堡权限精准定位到斯内普的位置。 剧烈的白光闪过，魔力带着阿塞斯穿越大半个城堡，直落城堡正门。 不知道千年前四位创始人抱着怎样的想法，霍格沃茨城堡的正门并不在礼堂、正厅那一边，而是在城堡的背面。 小巫师们开学时所走的路并不会经过正门，因此常年无人问津的正门不是一般的荒芜，草木萧疏、枯叶遍地，只有中间留了一条很小的小道。 风一吹，就是一幅萧瑟颓景。 这里的门也很简陋——两根矮小发黄的方形石柱被枯枝败藤缠绕，连接着用以划分校内校外的铁门。 铁门锈迹斑斑，一推一动就发出难听嘶哑的摩擦声，咿呀咿呀的，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宛如孤魂哭泣，格外瘆人。 阿塞斯知道这里，但在霍格沃茨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来。 刚落地，他就毫无防备踩进厚厚一地枯叶里，枯叶破碎的声音顷刻四起。 阿塞斯心挂斯内普，没有在意脚下奇怪的触感，目光快速在四周寻找。 眩晕此时已经消退，眼前也恢复了正常，他一下便看到走过铁门，慢吞吞往学校里走的斯内普。 阿塞斯快步追上去。 “西弗！” 他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无声的荒芜之地绝对是如同响雷一样的存在。 可那道裹着宽大黑袍，完完全全把自己藏在黑袍下的身影没有一点停顿，仍旧径直往前走。 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是没听见还是…… 阿塞斯心口生出剧烈的恐慌，一浪更比一浪高抨击理智。 他的脚步不自觉放慢跟在斯内普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踌躇着不敢上前。 “西弗？” 阿塞斯小心翼翼放大声音，再次喊出斯内普的名字，期待他能停下。 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再也忍不住了。 疾步来到斯内普前面，手徒劳举在半空，想要拦住他却又怕伤到他。 “西弗，先停下好不好。” 无奈，阿塞斯放柔声音哄劝。 本以为这次还是无用功，不曾想只知道直愣愣往前走的斯内普停下了。 “西弗？”阿塞斯惊喜道，小心拉住他，“西弗，听得到我说话吗？” 斯内普随着阿塞斯的动作侧过身，兜帽内那双迷茫、死般寂然的黑眼睛在他的动作下露了出来。 阿塞斯如坠冰窟，深夜料峭寒风在这时化作最锋利的刀片，凌厉刮过鲜活的心脏，留下道道渗血的刀口。 “看着我。” 他用了命令的语气。 和预想的一样，斯内普顺从抬头，没有一点抵抗地对上阿塞斯的视线。 阿塞斯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眉眼戾气纠成一团，择人而噬，可他说出来的声音却越发的轻柔。 “西弗，我带你回去。” 斯内普不动，只静静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知道他不会有反应，也不等他的回答，就打横抱起他。 感受怀里似乎还带着轻微颤抖的身体，阿塞斯身上的戾气更重更深。 可顾忌斯内普现在的情况，他咬牙把所有负面情绪压下去，只留下温柔。 “我们回去了。” 白光温和地从阿塞斯掌心流淌至斯内普身上，将两人包裹，白光褪去，阿塞斯抱着斯内普回到地窖卧室。 魔力的波动似乎勾起了斯内普不好的回忆，他开始挣扎。 魔药大师的力气不小，阿塞斯又不敢真的用力钳制他，胸口便硬生生挨了斯内普几道攻击。 “西弗，别怕。” 阿塞斯仿佛没有感觉到痛一样，专注小心地把斯内普放到床上，然后拿过单薄的被子，隔着被子掣制他的手。 被子柔软，并不会让人难受，就着这个姿势，阿塞斯调动魔力，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检查斯内普的情况。 斯内普的情况比阿塞斯想的还要糟糕——过量的钻心咒，钻心咒后是没有加以控制的摄魂取念。 伏地魔的摄魂取念很精妙，已经完全脱离这个魔咒本身只能被动的效果，达到主动的层次。 不仅能强制查看记忆，还能利用被摄魂取念者的记忆，构建出一个符合记忆的场景，查看被摄魂取念者在这个场景里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改动。 也就是说现在的斯内普根本分不清所经历的一切是现实还是伏地魔制作的假象，只能用沉默封闭自己。 伏地魔对斯内普的怀疑阿塞斯不需要思考也能猜到是什么，无非是斯内普到底效忠他，还是邓布利多。 这样一推，伏地魔制作的幻象便只能是斯内普回到霍格沃茨。 他想知道斯内普回到霍格沃茨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从而推断斯内普是哪一方的人。 阿塞斯心疼地凝视还在失神的斯内普，他不敢想象，在那一个又一个假象里，他是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出现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背叛。 一想到斯内普可能经历无数次他的背叛，阿塞斯杀了伏地魔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伏地魔。” 他低声咒骂，没让斯内普听到。 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缓和剂，轻手轻脚扶起斯内普，让他枕在肩上，声音刻意压低放柔。 “西弗，我们喝点缓和剂。” 斯内普似乎对带有指令性的话语格外敏感，不需要阿塞斯多说什么，便顺从张开嘴把抵在唇边的缓和剂喝下去。 缓和剂可以舒缓服用者的神经，还能对灵魂起到一点的安抚效果。 一瓶缓和剂下肚，暖意抚过灵魂，斯内普靠着阿塞斯却时刻维持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点，不再僵硬。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迷离无距，骇人的茫然不断蔓延，显然还分不清自己身处幻觉里还是现实。 第461章 灵魂舒缓剂 阿塞斯狠狠捏碎手中的魔药瓶，碎片扎在手心，鲜血淋漓，滴落床边地板，开出刺目的血花。 他面无表情用魔力处理好伤口，从炼金戒指拿出灵魂舒缓剂，一手穿过斯内普的腰，把他往身上拉近点，一手拿着魔药悬空抵在斯内普唇上。 “西弗，来，再喝一点。” 斯内普睁着空茫的眼，听话启唇将瓶子里的魔药喝得一干二净。 他喝完后，阿塞斯轻轻扭过他的头，仔细检查他神情和眼神。 灵魂舒缓剂的作用是舒缓灵魂，但斯内普现在的问题是分不清现实，统一地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归于幻觉。 毫无疑问，灵魂舒缓剂也没用。 “这下麻烦了。” 阿塞斯喃喃，他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强行扭转斯内普的认知。 除非有什么事情可以突破斯内普给自己内心设下的防线…… 那些事要么是情绪的重大打击，要么是身体承受不住的痛苦。 他都不愿意用在斯内普身上。 将斯内普放躺至床，阿塞斯看着他的眼睛，坐在床边思索有什么办法既能打破他的防线，又不会伤及他。 一个不走寻常路但应该很有效的办法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 阿塞斯眸色微闪，似乎在挣扎，在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只是……除了这个办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塞斯无奈叹了口气。 旋即伸手穿过床上男巫的后颈，目标明确倾身而下。 两唇相接之际，他顿了一下，最后安抚的吻珍而重之落在唇角。 那么近的距离，足够阿塞斯看到斯内普眼中的迷茫，他后退些许，凝望斯内普迷茫到近似乖顺的眼睛，喉结不住滚动，声音也带上嘶哑。 “西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幻觉里的我也会这样对你吗？” 阿塞斯笃定两人的关系秘不可宣，这段记忆绝对被斯内普藏的极好，那伏地魔能创造出来的他只是一个普通同事，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超出普通同事的亲密行为，与幻觉截然不同的态度，也许……能让斯内普分清楚是不是现实。 今晚的事情，对斯内普来说像一个绝望而漫长、无止境的梦。 夜色微凉，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浑浑噩噩从马尔福庄园走出来。 经历了那么久的钻心咒和摄魂取念，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按照伏地魔的命令，麻木往霍格沃茨走。 茫然的，遵循着所有针对他的吩咐，像个木偶一样，一句话一个动作。 哪怕回到霍格沃茨正门，在那里听到阿塞斯的声音，他也不敢回头、不敢停留、不敢靠近。 因为他见过太多阿塞斯了。 他们背叛后的嘴脸，疯狂撕扯他的理智，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 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直到光亮消失。 阿塞斯再次出现在他眼里。 他依旧不为所动，大脑却忍不住回忆，一次次回到霍格沃茨，一次次见到阿塞斯，一次次被试探、利用、背叛。 他好累，只想安静的睡着。 即便永坠黑暗也无所谓。 意识混乱间，一个轻柔的、落在唇边吻重新打开了他的世界。 唇边？ 斯内普迷茫看清眼前的阿塞斯，似乎抓住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好像愣住了，又好像在判断，阿塞斯不知道，只能静静等待审判。 下一秒，斯内普仿佛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并且不会背弃他的阿塞斯，眼底不复死寂，泛起一丝涟漪。 他蓦地伸出手拉住阿塞斯的衣领。 阿塞斯对斯内普没有丝毫防备，一拉就倒，朝床头摔去。 牙齿重重磕破薄唇。 斯内普的动作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哪怕阿塞斯反应再怎么快，用手撑住自己，也还是不可避免磕到斯内普。 “撞到了……”阿塞斯皱眉，撑起身体看着斯内普的嘴唇， “疼吗？” 斯内普感受到疼痛，却没有在意。 又一次把刚撑起身体、在检查唇角伤口的阿塞斯拉下来。 微张嘴唇，毫无章法地啃咬阿塞斯的下唇，唇齿相磕，短暂痛觉过后，铁锈味迅速在两人口腔蔓延。 斯内普残余的理智让他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的认知出现错误。 他需要一样东西来帮助他界定真实和虚幻的标准，那样东西必须在他的掌握中，并且是他信任的。 符合条件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阿塞斯隐约能猜到斯内普这样做的原因，配合地低下头，小心收起牙齿，任由斯内普在他唇间肆虐、咬破嘴唇。 爱慕之人青涩、没有章法的亲吻，轻松挑动阿塞斯的心跳。 刚才还能保持平静的眼眸泛起浓重的欲色，幽深发沉，像黑湖中翻涌旋转的漩涡，下一秒就要把主动落入湖中的行人吞噬，永生禁锢。 他忍不住开始反击，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顺着斯内普的节奏走，用自己来缓解他对世界的茫然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卧室的气氛在唇齿交接、暧昧的吞咽声中逐渐变了味道，阿塞斯尚且还能保持理智，本就没多少理智的斯内普不能。 他全然忘了他的本意是寻找现实的锚点分清现实和虚幻。 大脑在混乱中被趁虚而入，他从伏地魔制作的幻觉跳到另一种的虚幻中。 和在伏地魔面前需要克制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一样，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可以在这个人面前放肆。 他已经不满足只是亲吻，那双平时灵活把各种药草变成魔药的手在阿塞斯身上摸索、游走。 没能得到舒缓的情绪冲击大脑，他苍白的脸颊染上动人的薄红。 隔着被子，难以忍耐地蹭向阿塞斯，缓解身体的难捱。 阿塞斯呼吸愈发急促粗重，手在不知不觉中，轻巧挑开松散的睡袍，摩挲划过没有反抗的腰，继续往下探去。 欲望的战争一触即发。 阿塞斯低头，目光触及斯内普无意流露出来的信任，以及毫不设防的姿态，蓦然地……犹豫了。 他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就算继续下去，斯内普也很难拒绝。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第462章 戒指 这时，使用过度的大脑传来阵痛，斯内普闷哼一声，眉头不自觉紧蹙。 人心欲望沟壑难平。 可在这一刻，源自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涌至全身的心疼，轻而易举就战胜了身体澎湃的冲动。 手在劲瘦有力的腰间死死停住，不住摩挲却没再往下，顿了几秒，手从腰上离开，轻柔地安抚大脑的疼痛。 “是头疼吗？” 斯内普蹙着眉，“阿塞斯？” “嗯，我在这里。”阿塞斯加重力道，在太阳穴附近按揉，“头疼？” 斯内普不答。 那一点疼痛只是短暂唤回清明，如今清明褪去，茫然占据上风。 魔药大师素来幽深冷静的眼睛被情绪染红，茫然又不解地看向阿塞斯，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手指微微蜷缩，试图抓住刚才的感觉。 漂亮的桃花眼被斯内普的动作逼得通红，一改之前的温柔，翻滚起阴沉的黑雾，紧锁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顿。 “西弗，清醒后你会后悔的。”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了一会，败下阵来，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永远拿斯内普没有办法。 短暂的几秒对视，火烧得更加厉害，斯内普顺从本心，抬手想把阿塞斯拉下来，继续刚才的行为。 这次阿塞斯的动作更快。 他低头温柔吻住斯内普，无师自通把人亲的理智全无，退开时还想着追逐汲取温暖。 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阿塞斯阖了阖眼，哪怕现在身体的火山已经濒临爆发，也还是尽量平稳住呼吸，征求斯内普的同意。 “我帮你，可以吗？” 斯内普定定注视着阿塞斯，此时的他好像恢复了之前的理智，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疑惑阿塞斯在说什么。 时间在对视中过去几秒，他没有说话，勾下阿塞斯的脖子轻轻落下一吻。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阿塞斯心里叹了口气。 不再克制，把斯内普身上的衣袍褪去，只留下半盖的被子。 重新回到火山口，斯内普像是怕人离开，紧紧抓着阿塞斯的手臂。 阿塞斯只能一边配合他亲吻，一边伸出手安抚他。 魔药大师舒服地眯起眼睛，隔着被子往前蹭。 阿塞斯呼吸沉重，目光却还是舍不得移开床上沾染绯色的脸颊。 烛光摇曳，一阵猛烈的摇晃后猛地熄灭，卧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和安静。 魔药大师缩在被子里，仿佛还没回过神，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忙完自己的工作，阿塞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再不结束，他就要爆炸了。 快要爆炸的男人起身彻底退开，手收回来，温柔地看着斯内普。 “睡吧，我就在这里。” 少年已经长大，这样的话说出来莫名让人有安全感且温暖。 可能是伏地魔的钻心咒和摄魂取念对斯内普的理智摧残太过，也可能是刚才的事情确实很舒服。 斯内普竟真的安心闭上眼睛。 见他闭上眼，阿塞斯拿出手帕把手擦干净，点燃灯，重新变形出一条毛巾，在灯光下轻柔地给他清理身体。 方才失控的是两个人，斯内普发泄出来，但阿塞斯没有，简单的擦拭，几乎耗尽他全部理智遏制才没有变味。 身上传过来毛巾柔软温暖的触感，还有恰到好处的力道，身体和灵魂同时被安抚，本来只是闭着眼睛的斯内普，睡意逐渐升起，将大脑泡入温水。 不一会儿，他睡着了。 阿塞斯擦完最后一点，停下手上擦拭的工作，为斯内普换回睡袍，把凌乱被汗打湿的头发顺好 ，盖上被子。 然后静静看着斯内普。 这是他第一次在火光里仔细观察斯内普的睡颜。 在此之前两人都是在黑暗中入睡。 斯内普睡的并不安稳，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还记得伏地魔的折磨。 阿塞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开他皱起的眉心，想了想，又抽出魔杖将蓝色的白虎守护神放出来。 守护神身上缠绕着银色的蔓藤。 刚才考虑到斯内普对魔力流动的排斥，他没有用魔咒，现在斯内普睡着，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白虎缩小身形，蹭蹭阿塞斯的手，扭着身体跑到斯内普身边，温柔地用头蹭过他的脸颊。 随后在斯内普枕边卧下，亲昵地靠着斯内普，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守护神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加上枯木逢春对黑魔法的缓解，斯内普终于松开眉头，沉沉睡了过去。 阿塞斯温柔地注视着他。 放松沉睡的斯内普神情放松，眉心处有两道清浅的褶皱，眉眼舒展时看不太清，应该是常年皱眉留下。 皱眉啊…… 怎么那么喜欢皱眉。 阿塞斯心疼抚过斯内普的眉心。 仿佛想要抹去那些烦恼惹出来的印记，他的指尖不住摩挲。 在斯内普身上显露出来的独属于魔药大师的特征，他总能找到很多细浅伤痕，从中窥到看到过去那个孤身一人、踽踽独行在黑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过去三十五年所经历的一切，最终化作刻刀下一笔一划、入木三分的雕琢，深深刻入这个濒临枯竭灵魂。 不，应该说这个疲倦的灵魂从不妥协，承受了世间绝大多数苦难，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阿塞斯注视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为什么他不能早点出现，为什么这一切不能由他承受。 他的人生那么顺遂美好，是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憧憬，可现在他只想看到斯内普拥有这样的美好。 至于那些苦难……落到他身上也好，加倍承受也罢，只要不是在斯内普身上，他都甘之如饴。 烛光静静照亮卧室，洒下温暖。 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宛如知晓万物、见证世间悲欢离合的神明悲悯地静待一件已然注定的事实发生。 阿塞斯从混乱的思绪脱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戒指通体白色，柔白如玉、晶莹剔透，里面隐约可见一条细如发丝的银丝，规律有序循环游动。 他握起斯内普的手，极其缓慢的、认真且虔诚的将戒指戴进去。 魔药大师的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细看光泽更压白玉，轻松驾驭住白玉般温润的戒指。 第463章 愿 月凉如水，星光似莹。 皎皎明月亘古不变悬于天际。 月光深入黑湖湖底，栖息黑湖的生物眷恋微光，在零星月光周围来回徘徊，汲取来自月光无声的温暖。 湖底不远处，幽深湖水突兀立着一大面半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隐隐映出城堡地下室的光景。 地下室尽头的地窖清冷而昏暗，是众多小巫师避之不及的禁地。 没人知道地窖里穿过寂静、走过黑暗，是暖光环绕的卧室，温馨至极。 地窖卧室，一睡一坐着两个人。 柔软舒适的大床，地窖的蛇王穿着日常休闲的睡袍安稳沉睡，全身唯一的装饰品是包裹指节的玉髓戒指。 白玉光泽清莹，与卧室的暖光相得益彰，泛黄火光一照，折出星星润芒，落到自己主人身上，不动声色柔和了清醒时地窖蛇王过于锋利的毒牙。 他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阿塞斯垂下眼眸，骨相优越的眉眼在暖黄的光里愈显温柔，眸中的晦暗皆化作柔情，语调极尽缱绻缠绵。 “西弗……” 忽地。 他侧头，轻吻指环。 神情是说不出的、克制的悲伤。 他没有信仰，不信命运。 可此时此刻，他真诚的希望并恳求这个世界存在无所不知的神明。 愿世间有神明。 愿神明看在他的虔诚上，慷慨落下一点光辉，守护他的爱人。 如果没有，也没关系。 他会不择手段、亲手将他的爱人从死亡的深渊拉回来的。 垂眸看着戒指许久，火影摇曳模糊了视线，阿塞斯叹气，食指在指环边摸索片刻，摸到当初留下的魔纹。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戒指消失不见，唯余一道很浅、不起眼的白痕留在斯内普手上，这点白痕渐渐也消失了。 那枚戒指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阿塞斯又看了斯内普一会，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挥挥手把火光熄灭，随手从桌面拿件东西，用魔力变形成一张毯子。 卧室里有一张单人沙发，他也不上床，就这样拿着毯子在沙发上坐下。 过度的摄魂取念会对灵魂造成伤害，使用大脑封闭术对抗摄魂取念不仅会对灵魂造成伤害，还会对大脑造成伤害，这就是麻瓜所说的用脑过度。 深知用脑过度的后果，阿塞斯没打算睡觉，他无视身上的狼狈，只用毯子掩饰一二，就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他现在也没办法丢下斯内普去浴室，只能等时间久了，自己消退。 夜渐深，卧室内含糊不清的呼吸声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重。 没睡只是闭目养神的阿塞斯察觉不对，伸手去探斯内普身上的温度。 入手滚烫，还有黏糊的汗水。 “果然，发烧了。” 他语气里没有意外，说着，还拿出准备好的魔药，显然早就猜到会这样。 “西弗？” 阿塞斯轻声呼唤，半搂半抱把斯内普扶起来靠在肩侧，手上还不忘拿着条毛巾，细细给他擦拭身上的汗。 “西弗，醒醒。” 吵死了。 斯内普烦躁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辨认眼前的人，认出来是谁他稍稍放松，一句话未说又阖上眼睛。 “西弗？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发烧了，先喝过药我们再睡。” 斯内普别过头，把脸埋进阿塞斯颈窝，困倦含糊道：“别吵。” 阿塞斯不放弃，低头在他耳边继续温声哄劝：“喝了药就不吵你，喝了药再睡好不好？” “别……吵。” 斯内普声音里已然有了几分不耐。 阿塞斯手一顿，手上拿着的魔药放下也不是，继续喂也不是。 但他不可能任由斯内普发烧下去，这样烧下去，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心里默默道了声歉，阿塞斯手下微用力把埋在颈窝的脑袋掰出来，将魔药瓶抵在斯内普唇边。 “别气，不用睁开眼睛，这样闭着眼睛喝药也可以，来，张一下嘴。” 斯内普不耐烦地皱紧眉头，刚张唇准备骂两句。 还没来得及骂出来，阿塞斯看准时机把魔药瓶抬高，让里面的魔药顺着斯内普微张的嘴唇流进去。 魔药出自魔药大师之手，味道那是相当一言难尽。 难以言喻的苦涩入口瞬间，斯内普下意识偏头去躲，唇抿的极紧，似乎还往下撇了点，平日里冷硬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母亲，好苦。” “母亲……” 起初，阿塞斯没有听清斯内普在说什么，直到第三次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他才听清斯内普话里的人是谁。 “为什么，母亲……” 其实斯内普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纯然的疑惑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落在阿塞斯耳中，宛如刀绞。 “西弗……” 他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管是怎么样的安慰放在这里都显得格外苍白。 他只能抱紧他，竭尽所能给他一点温暖，让他不至于在漫漫长夜觉得自己上孤身一人。 “西弗，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阿塞斯低头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直到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音，才放轻声音，换作不成调的吟哼。 这是安娜小时候哄他时唱的歌，在时间的流逝下，他已经忘了歌词，但还记得那一小段温柔的旋律。 艾琳.普林斯已死，他没办法凭空给斯内普找出一个母亲，只能用这种方法哄骗意识不清的魔药大师。 最起码梦里，这段仿若母亲的温柔旋律能陪伴斯内普一会。 就一会也够了。 折腾那么久，夜已过半。 吃了魔药后的斯内普睡得格外沉，靠在阿塞斯肩上，一动不动，完全舒展开的眉眼不复往日冷漠讥笑。 阿塞斯小心动了动肩膀，长时间被压着，他感觉肩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只是他舍不得放手。 稍微活动过，肩膀麻木消减了一点，阿塞斯困倦眨眨眼，赶走睡意，轻轻把斯内普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因为这场突如其、极有可能反复的高烧，后半夜阿塞斯也没敢阖眼。 连闭目养神都不敢，就这样睁着眼看了斯内普整夜。 第464章 争吵 清晨的黑湖，烟雾缭绕。 晨曦经过黑湖的削弱，仅剩一点微弱的光透过玻璃，唤醒地下室，也唤醒了在地窖沉睡的人。 地窖。 床上男巫眼睫颤抖，缓慢睁开，对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 他在地窖？ 怎么回来的？ 斯内普愣了会，视线搜寻，从天花板落到床边沙发上。 看到阿塞斯的刹那，昨晚迷离暧昧的记忆回笼。 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七拼八凑冲击大脑，斯内普脸色乍青乍白，脑海里全是阿塞斯昨晚对他做下的一切。 在他毫无抵抗力的时候，趁虚而入，好啊！好得很！ 斯内普的怒火瞬间燃起。 就算在伏地魔的幻觉里，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阿塞斯，也能辨认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阿塞斯。 可现在呢？ 现实的他只不过是没了平时的警惕和清明，就被趁虚而入，将他的信任践踏在地下，不值一文。 愤怒、羞恼的怒火最终在莫名的背叛感中越烧越烈，几乎要烧断理智。 斯内普脸色发沉，不顾发涨的头脑坐起来，抽过放在枕边的魔杖。 被子在他的动作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塞斯也睁开了眼睛，顺着声音倦怠地看向斯内普。 他困极才闭了闭眼睛，稍稍休憩一会，所以睡得浅，一点动静就醒了。 “西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塞斯问出这句话并没有觉得他话里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可落在怒火中烧的斯内普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得意的炫耀。 轰—— 怒气直烧大脑，理智那根线被烧的只剩一点微末的点连在一起，斯内普愤怒地举起魔杖，杖尖径直指向阿塞斯。 “你很得意是吗？也是，你应该得意，毕竟你的目的达到了？还是说你的大脑已经被那些愚蠢的事物塞满，乐于欣赏我这位魔药教授的卑微？” 阿塞斯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被斯内普这一番话砸懵了。 “西弗，你……” “别叫我的名字！”斯内普厉声咆哮，“你让我觉得恶心，现在给我滚出地窖，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阿塞斯错愕看着怒容满面的斯内普，哪怕是在最不亲近的那两年，斯内普也从未对他说过那么狠厉的话。 巨大的荒谬感让他觉得现在也许只是一场梦。 但他分的清，现在不是梦。 阿塞斯怔怔道：“你说什么？” “听不清吗？”斯内普恶意地笑着，口不择言，“我说你令人恶心。” “为什么……” 阿塞斯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从中间一刀割下，分成了两半，一半痛彻心扉说不出话，另外一半维持理智和冷静，找寻斯内普生气的原因。 “恶心还需要为什么吗？” 阿塞斯眼里不敢置信的痛楚还是影响了斯内普，他语气稍微平静一点，只是举起的魔杖依旧没有放下。 确实不需要，阿塞斯自嘲。随后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 “别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平静！没有误会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为什么，现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斯内普好像被阿塞斯的语气刺激到，更大声的怒斥，魔杖尖也威胁地亮起光芒。 作为同样掌握神锋无影的一员，阿塞斯一看就知道斯内普现在要用的是神锋无影。 “你想对我用神锋无……影？” 稳定了一个早上的尾音破功，不受控制地颤抖，这点颤抖暴露出阿塞斯平静外表下的崩溃。 斯内普犹豫了，魔杖往后收一点。 阿塞斯眼中浮现些许亮光。 可是很快斯内普又想起昨晚的一切，他是那么的相信他，但……魔杖再次抬起，坚定地对准阿塞斯。 “如果你再不滚出地窖，那我不敢保证我的魔杖会发出什么魔咒，我想你应该不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斯内普极尽嘲讽，脸上却更苍白，没握着魔杖的手垂落身侧细微颤抖。 阿塞斯脸色也不好看，尽力维持的平静几乎全部消失。 “死刑犯也有申诉的机会，最起码给我个死刑的原因。” 回应阿塞斯的，只有斯内普毫不留情的一个——“滚。” 阿塞斯和斯内普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先离开。 现在斯内普在气头上，说再多的话都听不进去，继续留下去也只能让斯内普更加生气，更加刺激他。 而昨晚斯内普受过那么多的折磨，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生气下去。 等等—— 昨晚？ 阿塞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迅速条理清晰地推翻这个可能。 昨晚那件事一开始虽然是他，但是后面加深的是斯内普，他除了帮他发泄出来，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吧？ 那是为什么？ 阿塞斯疲倦靠在地窖门口，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一夜没睡，大脑本就发昏发涨，一大早又情绪起落，大脑就更痛了，还有点没过去的痛，加在一起他也撑不住。 阿塞斯靠着片刻，缓过大脑的不适，起身嘱咐莫毗多两句，才转身走向炼金办公室。 一大早被斯内普指着鼻子骂恶心，他不是不生气，只是那点生气在悲伤难过面前不值一提，但这并不妨碍他找伏地魔发泄怒气。 毕竟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要怪伏地魔，如果不是他…… 阿塞斯眉宇间出现一丝戾气。 确认阿塞斯是真的离开后，噤若寒蝉的美杜莎小姐小心翼翼向斯内普汇报，阿塞斯离开的消息。 斯内普握紧魔杖，一言不发回到卧室，泄愤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任由怒气在胸口横冲直撞。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也不是不知道说出这些话会造成怎么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只是当时怒气使然，失去了理智，所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阿塞斯走得快，他怀疑他真的会用出魔咒。 斯内普狠狠攥住被子，手背炸开跳动的青筋，一如他现在不平静的心情。 他不畏惧背叛，但谁背叛他都可以，唯独阿塞斯不行。 唯独阿塞斯不能背叛他。 他接受不了。 也是因为这样，在感受到背叛的第一时间，他才会不理智地用最激烈的手段把阿塞斯驱逐出他的世界。 既是及时止损也是保全自己。 第465章 结伴打伏地魔 踏入许久未进的炼金办公室，阿塞斯一下还有些陌生。 “哈——” 打着大大哈欠的苏珊娜从卧室走出来，看见悄无声息站在办公室中间的阿塞斯吓了一跳。 “诶？乖侄你怎么来了？” 苏珊娜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惊疑不定盯着阿塞斯难看的脸色，同时，心里疯狂反省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阿塞斯找她来算账了。 呼，还好没有。 苏珊娜心安了，上前打量阿塞斯的脸色，关切道：“乖侄啊，你这是？” “收到乔尔爷爷的信了吗？” 阿塞斯没有把情绪发泄给身边人的习惯，短短一段路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只是眼下青黑和眉宇间的疲惫，怎么掩都掩不住。 误以为阿塞斯是因为昨晚的事担忧，苏珊娜忙不迭安慰他。 “是伏地魔偷袭庄园吗？我收到了，你放心，乔尔叔叔手狠心黑，人还……总之，他绝对不会吃亏的，你别担心那么多，注意休息。” “我不是担心这个——算了，不说这个，不是问我怎么来找你吗？我来找你去打一顿伏地魔，去不去？” 阿塞斯一抬眸，瞥见苏珊娜眼中清澈的疑惑，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苏珊娜眼睛一亮，但想到伏地魔的实力，手下那么多食死徒，有些犹豫。 “去，可我不知道伏地魔的实力怎么样，不确定能不能打过他，你那天晚上又受了伤……” “哎呀。”苏珊娜一拍大腿，懊恼道 “当时你就该带我去墓地，一人带一个跑不比你自己废那老鼻子劲容易。” 阿塞斯早已习惯从苏珊娜嘴里听到各种奇奇怪怪但很有意思的词，不觉得奇怪 ，也没精力奇怪。 结合整句话猜出苏珊娜的意思，他无奈笑了下，“让我带你去墓地……你还记得你当时在哪里吗？” “啊……” 苏珊娜回忆几秒，顿时心虚起来，那时候她嫌弃比赛不好看，一个人跑去翻倒巷里摆摊赚零花钱了。 “当我没说过，我们还是说说怎么去打伏地魔为乔尔叔叔出气吧。” 隐于黑暗的男人摇摇头。 “不用商量，我没事，你想怎么打都随你，剩下的交给我。” 苏珊娜瞪圆眼睛，大脑感到一阵晕眩，被这话暖的回不过神。 听听，随你，剩下的交给我。 这该死的安全感。 那些蠢货能不能学学。 不求你们真的这样做，说总会说吧？听着好听也可以啊！ 一想到活了半辈子，都没遇见过那么会说话、还帅的男朋友，苏珊娜就有种回到过去挖掉自己找男朋友那双眼睛的冲动，再把大脑重新洗一遍。 “不愿意吗？” 阿塞斯撩起眼皮，懒懒问道。 因为离开地窖太突然，他没来得及穿外袍，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胸口、袖口处的折痕明显，和平时的矜贵修整大相径庭。 这一抬眼，竟有几分落拓不羁。 苏珊娜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贪图美色！ 只是和阿塞斯相处那么久，第一次见到阿塞斯戾气那么重，虽然面上依旧笑着，但笑里的寒意……瘆人。 她很难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表姨，你是不愿意……” 见苏珊娜只是盯着他看，没有给出答复，阿塞斯耐心重复第三遍。 “还是你有其他想法？” “我没有，我不是啊呸，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也不是，我同意了，对，就是我同意去打他了。” 苏珊娜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关键时候嘴瓢什么。 “不过有个小问题。” 苏珊娜欲言又止，视线落在阿塞斯身上，“你要不要先去换一身衣服，再洗把脸，你看起来……似乎很累。” 阿塞斯愣了下，下意识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一夜没睡，连昨晚的衣服都没换。 真是狼狈。 他抬手捏了下眉心，直起身体。 “行，你先准备，我去换身衣服。” 因着阿塞斯心情不好，苏珊娜没敢提出什么异议。 当然，她本来也没什么异议。 毕竟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和吃饭睡觉并列的打伏地魔！ 多罕见！ 苏珊娜立马安静如鸡，深怕阿塞斯嫌弃她太闹把她丢下自己打伏地魔。 阿塞斯的实力她知道，昨晚盖文记录下的视频她也看到了，没了阿塞斯，她自己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从伏地魔那一堆人手底下跑出来。 苏珊娜安静不过两分钟，就开始兴致勃勃地从自己的手镯里挑选待会要用上的武器。 锤子？ 不行，太粗俗了。 大刀？ 不行，不够硬。 那要不鞭子？ 不不不，这个也不合适。 苏珊娜跟个屯粮仓鼠一样，不断从手镯里扒拉出各种武器。 阿塞斯换好衣服出来，倚着墙，眼睁睁看着苏珊娜掏出一大堆武器，又排除了一大堆武器，最后选择了一根半人长，棍身全是尖刺、倒勾的狼牙棒。 他沉默了一会，黝黑的瞳孔倒映出苏珊娜堪称兴高采烈的笑容，那句换一样武器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毕竟，伏地魔配得上。 苏珊娜抱着超级好的心情挑好武器，托着狼牙棒屁颠颠跟在阿塞斯身后离开炼金办公室。 旁边的地窖几乎同时打开了门。 苏珊娜一喜，热情地准备迎上旺她的贵人，结果两步都没走完，就被斯内普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呃……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小小声咕哝着，身体却诚实地往阿塞斯那边缩。 瞪她很正常，瞪阿塞斯应该……不会吧。 竟然瞪了！ 苏珊娜不敢置信睁大眼睛。 斯内普挑剔打量瞠目结舌的苏珊娜和阿塞斯，唇边自然而然勾起冷笑。 “表姨，你先去那边等我，我等会找你。”阿塞斯眼睛盯着斯内普，指了指走廊前面的窗口，突然出声道。 第466章 鸡同鸭讲 苏珊娜不欲参与这种一看就很容易引火烧身的、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便依言独自去到窗边等待。 等苏珊娜走到听不见说话声音的距离，阿塞斯挡在斯内普面前，伸出手想牵他。 “西弗，我们找个时间谈谈？或者就在这里给我一点时间。” 没有苏珊娜在场，斯内普脸色更难看，面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这要是放在魔药课课堂，不知道要吓死多少小巫师。 “没什么好谈的，滚开。”他说。 旋即直接侧身避开阿塞斯伸来的手，也没给阿塞斯继续说话的机会，绕开挡在面前的人往外走，黑袍随着他的动作毫不留情甩过去。 黑袍从眼中没有留恋地流走，阿塞斯内心忽然抽痛了下，混杂身体的疼痛，分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在痛。 他无暇细细体会分辨，上前两步拦下斯内普，不退不避，任由黑袍结结实实抽在他小腿，发出微弱的鞭打声。 听到类似抽打的声音，斯内普脚步一顿，牙齿无声咬紧，但还是没回头。 斯内普的停顿给了阿塞斯机会，他伸出手拉住黑袍，指尖因为用力泛白。 “告诉我，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吗？如果觉得不能接受……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还是不解气的话，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阿塞斯执拗地注视着斯内普，静静等待他的审判。 昨晚的事，他在等苏珊娜挑武器的时候反反复复回忆好几遍，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 不管怎么看，斯内普突如其来的怒气都像是不能接受昨晚他亲密的行为。 有且仅有这一种可能了。 不过没关系。 他不在乎身体需求，不在乎性，他只在乎斯内普，也只要他，如果斯内普不能接受，那不要就是了。 只一点，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想到这，阿塞斯无声握紧拳头，可掌心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脏因为斯内普的决绝勾起的钝痛。 斯内普睫毛颤了颤，内心的讽刺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明知故犯，明知故问。 何其愚蠢，何其可笑。 他冷下脸甩开阿塞斯的手，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再一次抬起。“你拉住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让开！我不想说第二遍。” “不是废话。”阿塞斯无力地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我不舍得你而作出的挣扎，所以……能告诉我答案吗？” 常年带笑的桃花眼此时看不出一点笑意，疲倦和悲伤灌满了它，里面还有熬夜留下的红血丝，分外狼狈。 斯内普黑眸接连闪动几下，即便努力忽视，心还是止不住地酸涩。 他从来没有见过阿塞斯那么难过。 记忆中无论发生了什么，阿塞斯好像都是笑的，温柔的笑、平静的笑，就连气头上嘴角也带着笑。 可是他真的不能。 他不能忍受自己变成沦为艾琳那样可悲又可恨、失去自我的样子，更不能接受阿塞斯践踏他的信任和背叛他。 一想到自己可能重蹈艾琳覆辙，斯内普就控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丧家之犬，一无所有，只能挥舞爪牙拼命守住那点可怜的自尊，多可笑又多可悲。 狠下心掐断那点柔软，魔杖坚定指着阿塞斯，“滚开。” 阿塞斯不退不让，脑子争分夺秒梳理斯内普的表情和昨晚的记忆，试图寻找到他们之间的矛盾点。 他放缓语气，认真地看着斯内普。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西弗，告诉我，你在为什么而生气。” 斯内普眉头紧蹙，移开视线。 不愿受到阿塞斯的干扰，他歪了下魔杖，“神锋无影。” 透明的刀刃擦着阿塞斯打到地上。 “你问我你要怎么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消失在我面前。” 可能是情绪不稳，斯内普的神锋无影准头有点不对，飞歪几厘米，在阿塞斯右手手背刮出一道口子。 伤口有袖子遮住，斯内普也没发现，只有感受到疼痛的阿塞斯发现斯内普的失误，但他什么都没说。 怔愣看着神锋无影擦过手背打到地上，耳边是斯内普冷漠的话语。 一时间他只觉得身心俱疲，刻意维持的笑容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是人，不是神，哪怕是神也会疲倦，更何况是他。 一连三天了。 伏地魔复活多久，他就多久没休息好，除了第一天在安全屋睡过一觉，后面就没再睡过，包括昨晚。 昨晚…… 阿塞斯心中一动，混乱的大脑里突然涌现第二个猜测——记忆有问题。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异色。 但如果真的是这个猜测，也许两人就这样保持一点距离也不错。 毕竟那个计划已经开始准备，他能留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有限，再加上……这个误会保持下去才是最有利的。 阿塞斯垂下的眼睫掩住了谋算，再抬眼，眼神不复刚才的痛苦。 “既然你现在不想听这个，那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听，我再来找你。” 站在窗边的苏珊娜担心两人气头上出什么事，时不时会看一眼，正好将斯内普挥动魔杖的动作收入眼帘。 等反应过来，地板裂了一块，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劝架，“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用上魔杖。” 斯内普默不作声越过两人离开。 这次，阿塞斯没有出口阻拦，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阴影。 “你们吵架了？” 苏珊娜小心扯了扯阿塞斯的衣服。 “不是吵架。” 阿塞斯把视线收回来，顺便用左手往下拉拉右手的袖子，遮住手背刚才被神锋无影擦到的伤口。 “走吧，去找一下我们的好朋友。” 他隔着衬衫袖子，抓住苏珊娜的手腕，魔力涌至两人全身，带着两人来到华丽马尔福庄园。 只是阿塞斯没发现。 他离开的时候，手背稍稍用的力，不小心挤出几滴鲜血滴落地上。 血液很快凝结成一点褐色痕迹，安静待在无人关注的角落。 第467章 打架 阿塞斯是马尔福庄园的常客，根本不需要有人给他带路。 熟练打开庄园大门，再一挥手，把庄园的防御打开，他带着苏珊娜从正门走进庄园。 在庄园巡逻的食死徒很快发现没有穿着黑袍，还大摇大摆抓着狼牙棒的苏珊娜和跟在她身边的阿塞斯。 “你们是谁！” 几个看不清面容的食死徒围住两人，各式各样的魔杖从黑袍里伸出来。 阿塞斯正好憋着一股火气，他礼貌问苏珊娜的想法 ，“想动手吗？” 苏珊娜安静摇头，退开几步，避免阿塞斯的火气烧到。 几个食死徒瞬间被绿色光线送走。 苏珊娜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家乖侄一下好几个索命咒，这万一打中，她哭都没地方哭。 两人一点掩饰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一番举动下来，庄园里各个角落走出来许多食死徒，他们团团围过来。 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他人身上，阿塞斯直截了当说出这次的目的。 “我找伏地魔，麻烦你们转告。” 几个食死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通知还是把阿塞斯等人抓到伏地魔面前。 幸好不需要他们纠结太久——卢修斯发现了阿塞斯和苏珊娜的身影，扭头就去给伏地魔告状。 伏地魔对阿塞斯的兴趣很高，让卢修斯见过阿塞斯和苏珊娜带进来。 阿塞斯和苏珊娜跟在卢修斯身后走进伏地魔的会议厅。 此时的会议厅站了许多人，众星拱月站在伏地魔身后、身侧。 离伏地魔最近的，是一个眼神看人时格外怪异的男人。 阿塞斯进去扫了眼，发现本该出现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全部出现在这里。 这个任务阿塞斯记得伏地魔交给了洛夫莱斯夫人。 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伏地魔留下的任务，即便是有伏地魔袭击卡文迪许庄园转移注意力，不得不说洛夫莱斯夫人的能力很强。 “阿塞斯.卡文迪许。” 伏地魔爱抚手上的魔杖，念出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随意点了点头，“是我。” 伏地魔冷笑，魔杖忽地往下指，“你来这里，是想去死吗？”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食死徒也同时拿出来魔杖，指向阿塞斯。 阿塞斯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那么多魔杖指着他，慢条斯理拿出一小块碎片，这是他做永生之匙剩下的。 “里德尔先生，昨晚夜袭卡文迪许庄园是为了这个？” 那么多次，伏地魔终于反应过来阿塞斯对他的称呼，骤然发怒。 “现在的巫师真是越来越愚蠢了。” 他旁边的贝拉眼神疯狂，从伏地魔说完这句话，就发疯似地朝阿塞斯挥动魔杖，“阿瓦达索命！” 阿塞斯站着不动，眼前无形的波纹向外荡漾，把疾驰而来的索命咒无声消弭，波纹继续扩散。 伏地魔似乎感觉到不对，起身换了个位置，贝拉见自己的索命咒被打破，还在疯狂发射，被无形波纹一推，直接摔倒身后十米的地方。 伏地魔眯起眼睛，看着狼狈的贝拉，从喉咙里嫌弃地哼了一声。 “蠢货。” 伏地魔的骂声仿佛是一个信号，一时间所有的食死徒都挥舞魔杖，各色魔咒打向阿塞斯和苏珊娜。 苏珊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有阿塞斯在，她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对打过来的魔咒也熟视无睹，甩着狼牙棒，目标准确找上一直用暴戾眼神看着她，好像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狼人。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的白天也能变成狼人，但是不重要，打就完事了，而且她讨厌狼人。 狼人被狼牙棒一榔头锤了出去。 狼人易怒，苏珊娜这毫不留情的一下，让他眼里泛起凶光，狼人眼睛几乎通红，后腿用力一蹬，挥舞寒光毕露的利爪冲向苏珊娜。 阿塞斯发出一点心神帮苏珊娜驱除其他妨碍，让她能好好打一架。 狼牙棒再次狠狠打在狼人腰部，狼人瞬间发出凄厉的嚎叫。 “铜头铁骨豆腐腰，看你死不死，冲你姑奶奶呲牙咧嘴，跟谁俩呢！” 苏珊娜大笑，狼牙棒在她手上灵活自如，每一下都打在狼人最薄弱的地方。 见她打到痛快，阿塞斯手上的魔咒不断，把所有靠近苏珊娜的人打晕。 “都是一群蠢货！” 伏地魔坐在上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又黑又青。 他用指尖夹起魔杖，绿光环绕，第一下就对准无差别攻击，打伤好几个食死徒的苏珊娜。 可惜他魔咒还没发出，就被阿塞斯发现，几个魔咒打了过来。 伏地魔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站在阿塞斯不足五米的地方，魔咒也朝着阿塞斯打过来。 现在可不是之前，没有了疼痛的干预，阿塞斯的反应极快，原地白光一闪，他出现在伏地魔身后。 伏地魔猛地一回头，魔杖也跟着转过来，“阿瓦达索命。” 他发出魔杖，心里嘲讽阿塞斯终究还是太年轻，竟然敢那么近出现在他身后，还没有一点防范。 阿塞斯看都不看索命咒一眼，身体微光涌现，绿色的白虎叼住索命咒，两三口就吃进肚子里。 “去帮我表姨。” 白虎乖巧奔向苏珊娜。 阿塞斯收起放在苏珊娜身上的心神，专注应付伏地魔试探性的魔咒。 几个魔咒后，他表情越发冷冽。 他连大声说话、拒绝都舍不得的人，就是在伏地魔手下硬生生捱了不知道多久的钻心咒。 他眸光发冷，动作更加凌厉。 钻心咒、昏睡咒构成的白虎甩着尾巴朝伏地魔逼近。 尾巴甩打间，魔咒噼里啪啦像闪电环在尾巴上，一下一下往伏地魔甩去，甚至还能腾出嘴去吃伏地魔的索命咒。 索命咒被吃掉这一幕对伏地魔来说，有些超前了。 失神之下连续吃了好几个钻心咒，疼痛瞬间攀爬至大脑。 伏地魔苍白的脸色几乎变成惨白，不断后退，表情忌惮，他怎么不知道魔法界多出了这样的魔咒。 盛怒和惊恐之下，伏地魔的魔咒不要命地朝阿塞斯打去。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们的位置不断变化，幻影移形一次比一次快，颜色不一的魔咒从两人的交锋弹射出，敌我不分，逼得周围的食死徒不得不给他们空出一大片位置。 第468章 送邀请函 苏珊娜把狼人打得奄奄一息，见没人敢靠近她，就和白虎贴一起看阿塞斯和伏地魔的交手。 她越看越觉得奇怪。 阿塞斯似乎在有意放水？ 作为待在阿塞斯身边挨打最多的人，她闭着眼睛都能看出阿塞斯上一个魔咒完全可以打在伏地魔手上，但是并没有，那个魔杖只是擦着伏地魔过去。 “该死的伏地魔，阿塞斯放水明明是我的特权！凭什么你也有！” 苏珊娜把狼牙棒抡到前面，幽幽看着高速移动的伏地魔，准备随时随地给他来一个爱的狼牙棒。 刚换完位置准备攻击的伏地魔忽然浑身一冷，汗毛直立。 他惊疑不定环顾四周，以为阿塞斯放了什么阴招。 “走神可不是好习惯。”阿塞斯随手把钻心咒拍到伏地魔身上，顺便说教了一句，“下次注意。” 伏地魔怒视他，要是眼神能攻击，阿塞斯已经被伏地魔抽筋拔骨了。 “不好意思，当教授习惯了…我记得你好像也想当教授？黑魔法防御教授？那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教授的好习惯。” 阿塞斯每一句话都捅到伏地魔的心坎上，绿色的光更亮了。 魔咒的光越来越亮，充斥在会议厅，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魔咒中间的阿塞斯和伏地魔却不受影响，白虎又一次不紧不慢把伏地魔的索命咒吃掉后，他终于受不了了。 “你在侮辱我？” 阿塞斯脸上挂着笑，漫不经心转动戒指，“不，我只是警告你，不要把你肮脏的手伸向我的人。” 伏地魔以为阿塞斯在说庄园的事，一张蛇脸几近扭曲。 他连门都没进去，怎么就伸手了。 一阵腥风袭来，阿塞斯条件反射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这几乎是他和伏地魔打起来后，移动距离最大的一步。 腥臭的蛇口咬空，纳吉尼吐着信子再次靠近阿塞斯，阿塞斯对这条蛇印象极差，神情瞬间冰冷。 红色的魔咒打在七寸，剧烈的疼痛使得纳吉尼疯狂在地上翻滚。 “纳吉尼，退后。”伏地魔命令道，红色的眼睛一刻不移盯着阿塞斯，“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警告……顺便来送一张邀请函，不是想要我们的拍卖品吗？我给你竞拍的机会，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 阿塞斯慢条斯理抚平打斗过程勾起的领口折痕，确认自己得体，从戒指里拿出精美的邀请函。 白虎叼起邀请函很友好地递过去。 “就为了这个？” 伏地魔觉得自己更冤了。 他恶狠狠盯着阿塞斯脸上从一开始就没变过的笑容，恨不得把那张脸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你和卢修斯什么关系？” 伏地魔突然平静下来，饶有兴致问起毫不相关的问题。 “现在没关系。” 听到否定的答案，伏地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表情变得狠厉。 阿塞斯还不至于坑自己人，所以说完这句话，又补了一句。 “如果你杀了他，我们就有关系了，马尔福的继承人在我这边，未来我会是马尔福唯一的朋友。” “哦，是吗？” 伏地魔狐疑地在阿塞斯脸上搜寻他在说谎的证据，手上的魔杖小心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阿瓦达索命。” 还是索命咒，但这次的索命咒却是打向黑袍里露出一点铂金色头发的人。 阿塞斯无动于衷，要笑不笑看着伏地魔和飞驰而去的索命咒。 白虎似乎感受到他的愉悦，抓着地板伸了个懒腰，尾巴悠哉悠哉甩动，亲昵勾住主人的脚踝，撒娇蹭了蹭。 阿塞斯顺势揉揉它的脑袋。 魔咒在最后拐了方向，打到卢修斯旁边的墙壁上，飞起的石头四射，打到卢修斯，卢修斯茫然抬头，看看身后的墙又看看伏地魔。 “主人，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伏地魔冷冷瞪了卢修斯一眼，“闭上你的嘴，卢修斯。” 卢修斯满眼迷茫地闭上了嘴。 “汤姆……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里德尔先生。” 打了一顿伏地魔，出过气的阿塞斯心情好了不少，终于开始进入主题。 伏地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阿塞斯的实力得到了他的认可，他对待阿塞斯的态度自然而然发生变化。 “当然，我的朋友。” 十分钟后，阿塞斯和伏地魔相对坐在桌子前，其他人则站在会议厅的另一边，远远眺望事情发展。 “我记得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你认识西弗勒斯。”伏地魔翻看手上的邀请函，嘴里状似无意问道。 阿塞斯把玩那块石头，听到伏地魔的问话，眼都没抬起来。 “你好像在问废话，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自然认识我们院长，不止我们院长，我还认识格兰芬多的院长、赫奇帕奇的院长和拉文克劳的院长。” 伏地魔没在意阿塞斯话里的刺，对他来说，要是阿塞斯愿意站在他这边和他一起对付邓布利多，骂他都可以。 而且他的重点也不是斯内普。 伏地魔放下邀请函，枯瘦如柴的手指温柔划过邀请函上阿塞斯的名字，语气低沉而蛊惑。 “邓布利多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阿塞斯低声笑了。 绕来绕去说那么多，伏地魔的目标还是邓布利多，这两人什么仇什么怨。 “汤姆，朋友和朋友之间应该有一定的界限，我对你们的恩怨情仇没有兴趣，不管是你还是邓布利多，都和我没关系，只要你们别动我的人。” 伏地魔阴冷地把邀请函甩在桌面上，“你威胁我？” 怀里的怀表突然发烫，阿塞斯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看到乔尔加大加粗的“庄园见”，眉宇不由蹙起。 他抬眼，打机锋的话语到嘴边换成了“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便是威胁，邀请函已经送到，改日再约。” 约？ 你管打上门叫约？ 伏地魔眼神怪异，他那么厚的脸皮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第469章 挤兑伏地魔 阿塞斯全当看不见伏地魔眼底的不敢置信，朝不远处有一拳没一拳在狼人身上锤的苏珊娜喊道：“走了，表姨。” 苏珊娜“诶”了一声，乖乖来到阿塞斯身边，狼牙棒在她身后拖出一道痕。 近距离看到伏地魔那张脸，极度看脸下饭的苏珊娜不忍直视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好奇，悄悄移回来打量。 这一来一回，伏地魔想不注意都难，苏珊娜眼里的嫌弃和惊讶像箭一样捅在他心上，骇人的杀意瞬间四溢。 哪怕他再怎么不关心外貌，无谓这张脸，那也是他的事，绝对不允许别人用批判嫌弃的目光看他。 “你在看什么？” 看在刚刚交上的朋友——阿塞斯的面子上，伏地魔勉强压下杀意询问，也算是警告苏珊娜不要太过分。 只要苏珊娜低个头，他也就大度地不和苏珊娜计较。 可惜，苏珊娜没办法从伏地魔那张奇奇怪怪的脸上看出他的企图，听到他的问题，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好意思，你……实在……呃是我孤陋寡闻主要是，你知道吧，我见识比较少，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珊娜绞尽脑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形容能力和语言表达那么匮乏，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表姨的意思是她第一次见到没有鼻子的脸，而且还是光头蛇瞳，所以难免会觉得稀奇，这才多看了几眼。” 阿塞斯好心地为苏珊娜补充说明，末了还不忘帮苏珊娜开脱一下。 苏珊娜眼睛一下就亮了，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乖侄说的那样，还得是我乖侄。” “汤姆啊，不是我说你，我看你之前长得挺俊的，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怕是很难找到对象了。” 对找对象有着莫名执念的苏珊娜一脸唏嘘，仿佛真的很遗憾。 阿塞斯佯装无奈看了伏地魔一眼，“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知道她的行为不正确，你多包容。” 伏地魔蛇瞳骤然瞪圆，为本就狰狞的蛇脸加上诡异的喜感。 他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努力劝说自己阿塞斯还有用，不能翻脸也不能把他逼到邓布利多那一边。 几次洗脑后，效果显着，伏地魔已经能对苏珊娜扬起笑脸。 只不过苏珊娜明显接受不了一个卤蛋对她笑，惊恐地缩到阿塞斯身后。 和她一样动作还有那头白虎。 一人一虎贴一起，同样的嫌弃，同样的惊恐，同样的可怜兮兮。 “别闹了，我们走。” 阿塞斯好笑地揉了揉白虎的脑袋，无视苏珊娜期待的眼神，抬手轻挥。 乳白似水的魔力嚣张奔腾，大肆宣示存在感，在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注视中，他们消失不见。 卡文迪许庄园。 刚落地，苏珊娜就拖着快比她高的狼牙棒，蹬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往乔尔的书房跑去。 阿塞斯跟在她身后。 “乔尔叔叔！我和阿塞斯给你报仇了，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说一声谢谢。” 她人还没到书房，这声音已经吵得乔尔脑门青筋突突跳动。 “好好走路！苏珊娜！”乔尔忍无可忍怒吼，声音直穿耳膜。 苏珊娜脸色突变。 然后阿塞斯就看到撒腿狂奔的苏珊娜把乱七八糟的脚步停好，一秒淑女，并且动作标准得无懈可击。 “果然，还得是乔尔爷爷。”阿塞斯摇头笑了下，越过苏珊娜走进书房。 “少爷，你回来了。” 乔尔的表情在见到阿塞斯的时候，迅速温和下来，眼神慈爱。 但这些都不影响阿塞斯觉得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黑湖还要无情。 “既然回来了，那就去准备准备，然后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去一趟前线解决巫师插手战争这件事。” 阿塞斯不做声，长腿弯曲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疲倦地往后靠，让自己完全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乔尔无奈叹了口气。 “他在屠杀后的废墟里留下你的名字，如果不是恰好被我们的人发现，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那么简单了。” “让你去见他，也是没有办法，这次屠杀不是一条两条人命，是将近八千条人命，一旦在现场被人发现你的名字，那卡文迪许在麻瓜这边……” 乔尔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相信阿塞斯能明白其中利害。 阿塞斯沉默垂眸，眼底的情绪被他藏得严严实实 ，不露分毫。 气氛莫名焦灼。 苏珊娜左看看右看看，有点后悔刚才干嘛跑那么快。早知道话题那么沉重，她就先不进来了。 “那个……哈哈哈，乔尔叔叔，你别那么严肃，阿塞斯这不是没说不去吗？你别吓他，要不我去一趟？” 苏珊娜小心翼翼打圆场。 没办法，在场两个人她都惹不起。 她，就是最卑微的崽！ “不用了，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我确实没说过不去。” 察觉自己沉默太久，阿塞斯勾唇笑了笑，把焦灼的气氛打破。 “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有些走神了，放心吧，我马上起身。” “对了，我记得过段时间女王举行公开演讲？这样……我尽量赶上，但以防万一，让人随时准备代替我。” 他交代的很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轻飘飘，可话里沉甸甸的责任压得在场两人几乎喘不过气。 苏珊娜喜爱热烈的自由，家里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成年后就一直满世界的跑，现在看到年纪比她小了一轮的阿塞斯担着那么多责任，心里酸涩不已。 “我替你去见那个人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苏珊娜还是提出了代替阿塞斯。 她自己的情况她知道，身体倍棒，没那么好杀。 “不用，我有个朋友会帮我，你留在霍格沃茨，如果真的想帮我，帮我在……帮我多看着点西弗。” “我会写信回来，替我交给他，他要是骂你，别生气，累计次数，满十次换首饰，想要其他的东西也可以。” 所有事情堆在一起，阿塞斯挤不出时间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让苏珊娜替他在斯内普面前刷存在感。 有苏珊娜这个烦人的存在，西弗应该……抽不出心神胡思乱想吧。 第470章 找海尔波 苏珊娜——哦不，现在应该叫斯内普专属送信员，斯内普专属送信员眼睛瞬间就亮了，亮的乔尔都没眼看。 “保证完成任务。” “贵人啊……我就知道是我贵人，这下没跑了，不就是挨骂吗？反正在乔尔叔叔这里也没少挨。” 苏珊娜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多挨两次骂，阿塞斯看透她的想法，淡淡补充道：“不能故意惹他生气，不然倒扣。” “好吧。” 苏珊娜遗憾地放弃犯贱的想法。 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各种生活用品、常用魔药戒指里常年都有，不需要再准备，阿塞斯没浪费时间，幻影移形到伦敦国际飞路网。 苏珊娜在他走后，实在顶不住乔尔痛心疾首的说教，没多久也跑路了。 回到霍格沃茨，看到热热闹闹的礼堂，笑容满面的小巫师苏珊娜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和阿塞斯都忘了一件事，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明天霍格沃茨就放假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她的任务该怎么办？ 苏珊娜四处张望，企图在礼堂里找到能帮助她的人。 可惜，今天斯内普没兴趣出席，留在地窖的魔药室了。 至于斯莱特林没有院长怎么办？ 他不在乎。 “完犊子了，我可是拍胸口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这下咋整……” 苏珊娜已经可以预想到阿塞斯回来后，她被五马分尸的场景了。 麦格教授眼尖，看到立在礼堂门口欲哭无泪的苏珊娜，连忙朝她招手，让她来教师席上坐下。 终于有人来了。 梅林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和阿塞斯都没来，斯莱特林根本没人出席。 麦格教授抱怨着两位同事，对苏珊娜则是更加热情。 苏珊娜寻思她没那么了解斯内普，了解斯内普的阿塞斯又不在，找个了解斯内普的人商量一下不是坏事，便也热情地来到麦格教授身边坐下。 “麦格教授，怎么就你一个人，今天斯内普教授没来？” 苏珊娜生硬地扯了几句问候，努力和麦格教授搭上话。 没办法，她和霍格沃茨的教授都不太熟，尤其是麦格教授，她总觉得麦格教授很像乔尔，每次都躲着她走。 后面她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混熟，天天带着他们犯校规，就更不敢出现在麦格教授面前。 还不是因为心虚！ 苏珊娜尴尬心虚还得撑着打招呼的表情实在滑稽，麦格教授忍不住笑了。 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她这些年历经风霜，对苏珊娜这样的熊孩子适应良好，更别提苏珊娜现在有求于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乖巧两个字。 当面笑人不太好，严肃的女巫对苏珊娜轻咳两声，安抚地笑笑。 “咳咳，你说西弗勒斯啊，他好像有什么事，跟阿不思告了假没来，幸好你来了，不然位置要空大半。” “阿塞斯也没来，你知道他怎么了吗？也没有说一声。” 苏珊娜犹豫捏着衣角，“阿……塞斯他……他有点忙，没时间过来。” 麦格教授了然点头，也不多问阿塞斯的私事，和苏珊娜聊起其他话题。 学院杯结果很快出来，苏珊娜对学院杯归属没有什么感觉，一结束就往地窖跑，可惜扑了个空。 斯内普提前回去了。 苏珊娜：“绝望，非常绝望。” 她茫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室走廊，对未来的生活不抱希望。 阿塞斯不知道苏珊娜这边的出师不利，他刚来到位于巴尔干半岛的国家。 入目是纷飞的子弹和断垣残壁，以及随处可见拿着枪的蒙面人。 在身上丢了个混淆咒和幻身咒，阿塞斯避开子弹，循着魔力波动，踏入宛如废墟的交战区。 海尔波以阴险狡诈闻名。 阿塞斯来的时候想过会在海尔波身上耗费很多时间。 但连续三天都没找到人，次次擦肩而过，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所以后面几天他几乎是不眠不休追踪海尔波。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看到阿塞斯路过的身影，眼里爆发栩栩光彩，几乎是跪着爬到阿塞斯脚边。 她不敢靠得太近，阿塞斯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毫发无损，就连一身黑大衣也没有损伤，与生俱来的气质在残败的废墟里格外引人注目。 这样的人，她得罪不起。 阿塞斯被拦住倒也没生气，甚至什么情绪都没有，他这三天见多了这样的惨剧，他帮不了也没办法帮。 “我帮不了你，而且你的孩子已经……节哀。” 这里刚刚被屠杀扫荡，能保住性命已然算是幸运，妇女劫后余生，处于极度惊慌，并没有发现怀里的孩子小脸惨白，早就没了生息。 阿塞斯没再看妇女。 在她身边放下一把枪，拿出地图，照着猜测的路线追了上去。 身后，妇女毫不犹豫捡起枪，摸索着回到一处废墟，嘴里温柔哼唱自己民族的歌谣，爱恋地搂紧怀里的孩子，在他冰冷的脸上吻了一下。 “砰——” 阿塞斯离开的身形顿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回头。 …… 一周后。 蜘蛛尾巷的魔药室里，略微昏暗的光线驱散黑暗，落入冉冉升起的烟雾，化作一道道宛若实质的光线。 斯内普搅拌着冒烟的坩埚，手边是提前准备好的魔药材料，到了下一步他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机械地搅动坩埚。 被搅拌过久的坩埚忍不下去了，白烟翻滚几下，热气在魔药室里炸开，愤怒地扑了斯内普一脸。 意识到自己在最擅长的领域出错，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冷冷低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坩埚，沉默地收拾残局。 只不过收拾的过程中，他眼神有些分散，不时扫向魔药室门口，发现自己在看门口又冷下脸。 磕磕绊绊熬完医务室下学期需要的魔药，斯内普没了继续耗在魔药室的兴致，犹豫片刻，他走向壁炉。 第471章 冥想盆 时隔一周，斯内普回到地窖。 推开卧室门，里面还保持着那天早上离开的样子。 被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两个枕头规整摆在床头，其中一个陷着浅窝，另一个却没有一点睡过的痕迹。 没有睡过的痕迹？ 斯内普的视线停在属于阿塞斯的枕头上，上面确实没有睡觉的痕迹，包括被子也是工工整整叠着。 ……那晚没有睡觉吗？ 为什么？ 直到这时，斯内普才有心情冷静下来研究起“事发现场”。 卧室的沙发移了位置，摆在床头，上面有一张毛毯，被主人随意搭在扶手，它的旁边立着两个魔药瓶。 斯内普拿起来闻了闻，里面已经干了，但是残留的味道足够他分辨出魔药的种类：“缓和剂和精神舒缓剂。” 脑海里零零散散闪过被哄着喝药的记忆碎片，还有环绕梦里的温柔哼唱。 斯内普握着魔药瓶的手僵住，嘴唇绷成直线，眸光折射复杂的光芒，好一会儿才想起把魔药瓶放回去。 放好他也没离开，坐下沙发，脑海里不间断浮现阿塞斯受伤的眼神。 每出现一下，心里就沉下去几分，心里乱成一团乱麻，各种线捆在一起，只留出一个线头。 斯内普知道那个线头是解开乱麻的关键，可他却不敢扯开那个线头，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在气头上全说了。 如果真的是误会…他该怎么办？男巫靠着沙发，闭上眼睛。 沉默渲染卧室，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直到一只蓝色凤凰的到来，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环境，是发现斯内普来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来一下校长室。”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凤凰嘴里传出，见斯内普没有动作，它又继续重复。 “西弗勒斯，来一下校长室。” 斯内普和自己僵持了一会，愤然甩开手，“闭嘴！老蜜蜂。” 邓布利多很有耐心地再次重复。 “西弗勒斯，来一下校长室。” 斯内普：“……” 该死的老蜜蜂，他下次一定要毒哑他，让他再也叫不出来。 斯内普应约来到校长室的时候，校长室里空无一人。 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导致情绪也不怎么稳定，基本上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看到校长室里没人，魔药大师第一反应是骂人，第二反应是扭头走人。 路过办公桌，视线余光无意中扫到一个盆状，被宝石镶嵌装饰的东西，斯内普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停在上面。 是邓布利多的冥想盆。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可是看到冥想盆后生出的冲动强势占据了他的大脑，根本抬不起脚离开。 他来到冥想盆边，定定往里面看了一会，丝絮状银色的物质发着光，悠哉悠哉地转着圈圈。 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斯内普缓慢地拿出魔杖，对准太阳穴抽出一根银色记忆，投入其中。 顿时，古井无波的冥想盆泛起波澜，银色和蓝色交织的丝线顺时针转圈，神秘的光芒随之亮起。 斯内普不再犹豫，伸手碰了碰里面的银色物质，查看那天的记忆。 场景一阵变幻，斯内普从校长室来到萧瑟阴森的霍格沃茨正门。 他环顾四周，来到自己身边，看到当时的自己僵硬麻木的往前走，完全沉浸在幻觉里，脸色难看了一点。 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斯内普看到匆匆赶来的阿塞斯，神情是不加掩饰的焦急。 他已经一周没有过阿塞斯的消息，这个人仿佛一下消失在他的世界，现在阿塞斯突然出现在面前，不由一愣。 阿塞斯快步穿过他的身体，走向记忆中的斯内普。 不想邓布利多回来看到他在使用冥想盆，斯内普用魔力加快了速度。 记忆的场景快速变化，三人从霍格沃茨正门来到地窖。 和后来回想起来到记忆大差不差，斯内普看着阿塞斯把他抱到床上，喂药、擦嘴，再次喂药。 看到这里，斯内普已然有些怀疑，无论从哪里看，阿塞斯都没有一点失控的迹象，和往日的妥帖温柔没有区别。 他继续加快速度，很快就看到阿塞斯落在唇角的一吻。 唇角？ 斯内普僵在原地，终于意识到他的记忆好像有哪里不对。 场景还在变化。 阿塞斯落下那一吻就要起身，却被记忆里的斯内普扯了下来。 从这里开始，事情开始失控。 斯内普忍不住靠近两步，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动拉下阿塞斯，又眼睁睁看着阿塞斯在重要关头停下，改为替他按摩，然后不顾自己的难受帮他舒缓。 最后的画面化作一团白光。 为什么是白光？ 这一段的记忆竟然看不到？ 斯内普退出来，仔细检查了冥想盆，又检查了自己记忆，没得到结论只能再次进去寻找问题。 说是寻找问题，但斯内普已经没有了心思去找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 他逼迫自己看着阿塞斯的动作。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从头到尾，失控的人是他，逾矩的人是他，享受的人是他，到最后倒打一耙、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是他。 阿塞斯折腾一个晚上，甚至连觉都没来得及睡，就被他举着魔杖，口口声声骂着恶心，赶出地窖。 斯内普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先前因为怒气压下的恐慌顺着脊背攀爬至全身，浑身止不住的发凉，密密麻麻宛如蚂蚁啃噬的痛意从心脏渗出。 那三句刺向阿塞斯的“恶心”时隔一周狠狠刺回来，变作最锋利的利刃一下又一下，不断地凌迟他的心。 痛吗？他问自己。 痛。 那阿塞斯只会更痛。 他误会了。 他错的彻底。 斯内普猛地退出这段记忆，脱离的太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无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就是这双手，把魔杖对向阿塞斯。 他当时是真的想过用魔咒伤阿塞斯，还是神锋无影…… 不，不对，他已经打出去了。 想起阿塞斯当时受伤至极的表情、颤抖的声音和没再挽留的行为，斯内普心里冷了一截。 他们是不是…… 他……该怎么办？ 第472章 染血的信 大门打开的声音传过来。 斯内普条件反射收起所有表情，重新变回那个阴沉苛刻的魔药教授。 “西弗勒斯，你来了。” 邓布利多笑呵呵从外面走进来，注意到斯内普站在冥想盆旁，眼睛闪了下，抬手招呼斯内普在办公桌前坐下。 斯内普不想和邓布利多浪费时间，他还要…… 他还要干什么？ 斯内普无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人是他赶走的，恶心也是他骂的，一周的时间不见人已经足够说明那人的态度，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找。 斯内普脸色白了白，黑袍下的手死死攥紧魔杖，张嘴就准备提出离开。 邓布利多的声音快一步传出来。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下，代替卡文迪许教授的炼金教授马上就要到了，你看看办公室能不能放在斯莱特林。” “你说什么！” 斯内普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然为什么会从邓布利多嘴里听到和阿塞斯毫不相关的词。 “什么代替？为什么要代替？” 邓布利多奇怪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卡文迪许教授向我请了长假，并且为霍格沃茨提供了一名炼金术士顶替他，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你吗？” 斯内普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不是阿塞斯不告诉他，是他没有给阿塞斯告诉的机会。 不，也许见了面也不会告诉他。 毕竟是他亲手把阿塞斯赶出地窖，和之前的玩闹不一样，这次是真的赶出去，并且禁止他的所有进入。 斯内普低下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他的表情，对面的邓布利多习惯他的低气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西弗勒斯，下午有时间吗？我可能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斯内普冷笑，笑容讽刺又凌厉，“现在是假期，我只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邓布利多没在意他的语气，有些苦恼地抓了把胡子。 “好吧，那就不去，我还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你有办法联系上卡文迪许教授吗？他信上写的模模糊糊，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那个位置。” “信？”斯内普蓦然抬头，声音生硬干涩，“什么信？” 事情到这，邓布利多也看出来点端倪，“你不知道？你们这是……吵架了？” 闻言，斯内普脸色发白，什么话都没说，垂下头任由两侧头发盖住他。 “呃……” 邓布利多尴尬地眯了下眼，自己问出来的话，咬着牙也要接下去，他想了下，提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建议。 “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和他谈谈，你不能拒绝沟通，要不回个信？” “回信？”斯内普刻薄地嘲讽，“你是想借我这个骂他恶心、让他厌恶的人碍他的眼，逼迫他永远离开霍格沃茨，不再妨碍你的计划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是让你回信吗？至于——” 邓布利多一头雾水，头疼地看着斯内普，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错愕。 “等等！你说你骂他恶心？” 斯内普冷笑瞪着邓布利多：“怎么？你的那封信上没有写吗？那你想我回什么？回我有多愚蠢？” 攻击力呈现爆发状态的魔药大师敌我不分，骂自己也骂别人，刺得邓布利多浑身难受，不得不拿出另外一封信展开递给他。 “不是我让你回信，是你没回他的信，他让我见到你时问一句。” 斯内普还想着继续爆发的毒液在邓布利多说出他没回阿塞斯的信时，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接过邓布利多递过来的信后，那些毒液又被尽数咽了回去。 他死死握着信，一目十行找到邓布利多说的话： 邓布利多校长，除了这些事，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如果你看到西弗，能否帮我问一下他为什么不回信。 那么长一封信，只有最后一段的字迹格外重，不时还有停顿的痕迹。 斯内普的指尖落在停顿痕迹最多的两个字上，是他的名字。 名字开头似乎是另外一个字，后面被人用笔墨强行改了回来。 斯内普细细辨认原本的字。 是他的姓氏。 斯内普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怔忡定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那天让阿塞斯不要叫他名字的呵斥。 他让他不要叫他的名字，所以他一开始用了别的称呼，最后犹豫许久才改回他的名字 ？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打断斯内普的思绪，一言难尽道，“信快被你捏烂了，要不先放下来？” 斯内普如梦初醒，这才发现手上的信已经被他捏的不成样子。 “我……我没收到信。” “去问问吧，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 呵，他就是那个最大的误会。 斯内普掐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情绪再一次失控，“你要我陪你去哪？”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你自己看，你比我了解他，也许你能在信里找到另外的答案。” 邓布利多递去另外一封信。 斯内普接过信。 这封信字迹比上一封潦草许多，白皙的信纸不知怎的染上了脏兮兮的灰尘，隐约还有些褐色的痕迹。 痕迹深浅不一，有些还是鲜红的，落在信纸上触目惊心。 这是……血？ 斯内普眉头骤然蹙起。 “怎么会？阿塞斯……他不喜灰尘，送的信怎么会沾上那么多灰尘和血？” “哦，这个啊，不是他的血，很奇怪，他在前几封信里说到过这个问题，他说可能未来几封信会比较脏，还可能沾上别人的血，让我别介意。” “别人的血……为什么会沾上别人的血，他在做什么？” 斯内普紧锁眉头，快速扫过信上的字体，想找到一个能说明位置的词。 可是没有。 信里只是简单几句拜托邓布利多去某个孤儿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孤儿院的地点还写的含含糊糊，后面更是直接戛然而止，划出一道划痕。 第473章 去庄园 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以为你知道。” 邓布利多无奈地往嘴里塞柠檬雪宝，用糖分缓解疲惫的大脑。 他找斯内普来就是为了旁敲侧击一下阿塞斯的去向，看看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写的信上都有血，结果斯内普一问三不知，知道的还没有他多。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眼镜后的眼睛精光毕露，“你说没有收到信，他又说给你写了信没人回，那信……”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对视，心里想到同一个地方——卡文迪许庄园。 “福克斯，我需要你把我们送去卡文迪许庄园门口。” 邓布利多往嘴里塞最后一颗柠檬雪宝，对身后窝在鸟窝里舔毛的凤凰吩咐。 他话里“需要”两个字不偏不倚踩在福克斯心坎上，凤凰停下它舔羽毛的大业，骄傲地抬头挺胸，用力抖擞身子，鲜红的羽毛在抖动中熠熠生辉。 “不用。”斯内普淡淡出声打断凤凰的得瑟，“地窖的壁炉连接卡文迪许庄园，可以直接过去。” 福克斯眨眨眼，黑豆似的眼睛里透出大大的疑惑， 什么意思？ 它摇摇不到巴掌大的脑袋，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它可是最美丽的凤凰，怎么可能有人能拒绝凤凰。 再听听，万一听错了呢。 时间过去几秒，没再听到别的声音，凤凰高扬的脑袋耷拉下来，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在拒绝自己。 它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这个拒绝它的男人，用眼神控诉他。 斯内普无视这个和邓布利多一样戏多的凤凰，静等邓布利多的答复。 “既然这样，那就去地窖吧。” 邓布利多一时没想到斯内普的地窖会和卡文迪许庄园开通飞路网的连接才想着让福克斯送他们过去，现在有更方便的出行方式，自然用不上福克斯。 那就去地窖？ 去地窖？ 你在说什么鬼话！ “啾啾啾啾——” 福克斯上蹿下跳，连刚刚舔好的羽毛都不在乎了，挥舞翅膀对着斯内普指指点点，疯狂问候斯内普，骂的邓布利多都不好意思去看斯内普的表情。 幸好斯内普听不明白它的话，又心系阿塞斯的去向，没有在意邓布利多尴尬的表情和上蹿下跳的福克斯。 两人一路沉默走向地窖。 处于假期的霍格沃茨很安静，走廊上没了小巫师们聊天说笑的声音，只有萧瑟风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穿插其中。 邓布利多有意说点什么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缄默，可斯内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步伐也格外漫不经心，慢慢悠悠不复往日的气势。 乍一看还有种在拖延时间的感觉。 确实在拖延时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斯内普很清楚自己在犹豫，甚至还想逃避。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塞斯。 不知道怎么向阿塞斯解释这次的误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三句恶心和指向他的魔杖，发出去的神锋无影。 因为根本没办法解释。 事实摆在眼前，完全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抹掉的。 斯内普扪心自问，如果有一个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指责他、辱骂他，他绝对原谅不了那个人，永远。 心烦意乱的魔药大师胡乱移动着视线，心里的悔意无处发泄。 他早该想到的，阿塞斯怎么会…… 校长室到地窖就那么点距离，再怎么样拖延时间也会有到的时候。 眨眼的功夫，两人站在地窖门口。 斯内普停下脚步，看着地窖的门犹豫不决，美杜莎小姐被他的眼神吓得不行，和莫毗多躲在角落。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共事多年，还算了解他，看到他停下也不去打扰，在旁边安安静静等待。 只是等待的时间难免无聊，又不敢看魔药大师的好戏，邓布利多便在四周环顾打发下时间。 许是今天信上的血迹让他记忆犹新，所以在看到地上一小块突兀的褐色痕迹时，他立马意识到这是血迹。 “西弗勒斯，你受伤了？” 因为血迹在地窖门口，邓布利多下意识以为受伤的人是斯内普。 “什么？” 被打扰思绪的斯内普皱眉回头，顺着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到地上的痕迹。 顿时，他瞳孔紧缩，大脑电光火石间记起在地窖门口和阿塞斯擦过的神锋无影，贴着魔杖的手臂仿佛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下，指尖微微弯曲。 “当时……打到了？怎么会打到？我明明……移开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夹杂着微不可闻的惊慌和无措。 邓布利多没听清斯内普在说什么，但看他表情那么难看，结合地上突兀的血迹，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微末真相。 他没有发出声息的叹了口气，拍拍斯内普的肩膀，把他往门口推。 “我们先去卡文迪许庄园，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卡文迪许教授，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找到再说。” 斯内普麻木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又跟着他使用飞路网。 卡文迪许庄园的书房。 乔尔刚喝下伪装阿塞斯的复方汤剂就发现代表庄园飞路网被使用的魔纹亮起。 伏地魔夜袭庄园的事才刚发生，他不得不警惕地准备切断这个陌生的连接，阿塞斯不在，他要守好庄园。 窝在书房沙发上嗑着瓜子，和一堆信件面对面发呆的苏珊娜见到他的动作，好奇地探出头。 “乔尔叔叔，你要做什么？” “有人在用庄园的飞路网，以防万一，我切断一下。” “噢。”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苏珊娜收回脑袋，继续对着面前一堆信发呆。 “飞路网啊，飞路网等等——飞路网？飞路网！乔尔叔叔手下留情！” 苏珊娜火烧屁股跳起来，一把抓住乔尔挥动魔杖的手。 乔尔猝不及防下被她压得一个踉跄，魔杖也掉了，在地上滚过好几圈，滚到沙发边角才停下。 “你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现在就写信给安娜，把你丢回家。” 手臂上被迫吊上一个大号挂件，老骨头差点散了架，乔尔的语气很不善。 第474章 乔尔的阿塞斯 “合理合理，非常合理，乔尔叔叔，我记得阿塞斯给地窖开了和庄园的飞路网，现在说不定是信的主人来了，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 既是心心念念给斯内普送信，也为了躲避差点闪到腰的乔尔，苏珊娜撒开脚丫子逃离书房。 没跑两步，她迎面遇到上楼报信的妮娜，妮娜见到她，加快了脚步。 “苏珊娜小姐，下面——” 不等妮娜说完，苏珊娜摆手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下去，你去告诉乔尔叔叔吧。”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留给妮娜的只有她飞快消失的背影。 “斯……斯内普教授，真的是你！” 苏珊娜喜极而泣，一个箭步从二楼跳下楼梯，闪现到斯内普面前就把信往他手里塞，边塞，边噼里啪啦地哭诉。 “好了好了，终于物归原主了，我也能好好睡觉了，斯内普教授，你是不知道我天天看着这堆信，根本睡不着，总觉得阿塞斯拿刀站在我床前想要砍我，你再不来我就熬夜熬死了。” 苏珊娜的语速太快，肺活量又好，根本不需要换气，一通话下来，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一句话都插不上。 “苏珊娜，你在说什么？” 阿塞斯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来。 苏珊娜一僵，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现在在庄园的只有喝过复方汤剂的乔尔。 于是……恐惧感更强了，她连忙老老实实站好，扮演沉默的雕像。 乔尔从楼梯上走下来，唇角挂着和阿塞斯一样的、温和的笑，对着下面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微微点头。 邓布利多也笑呵呵地打招呼：“卡文迪许教授，原来你在庄园，看那些信我们还以为……” 他的话没能说完，斯内普倏尔出声打断了他，“你不是他，你是谁？” 乔尔下楼梯的动作因为斯内普的话卡了一下，狐疑低头打量自己有什么不对，又好奇地看向斯内普。 “我确实不是阿塞斯，自我介绍一下，我目前是卡文迪许庄园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乔尔。” 乔尔以自己的身份，对两人点头。 “斯内普先生，我知道你。”打过招呼，乔尔意味深长地眯起眼，“能告诉我是哪里露了破绽吗？” 斯内普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解释乔尔的问题。 乔尔的模仿其实很到位，但唯独看他的眼神是错的，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向来和看其他人不一样。 所幸，乔尔没有追根究底的意图。 反正演讲上的主角是女王，没人会专门盯他的错处，更何况其他人应该也不会那么了解阿塞斯。 “不好回答？那我换一个问题，两位突然来庄园有什么事吗？” 乔尔骨子里比较注重一些仪式感，本身又是以严谨闻名的德国人，是以并不喜欢贸然拜访的客人。 现在对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态度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友好的态度，这还是看在斯内普在庄园里的权限的份上。 “咳咳咳咳咳咳！” 苏珊娜拼命咳嗽提醒乔尔不要太冷漠，斯内普说不定以后就要是庄园的另外一个主人，现在闹得那么僵，到时候交流起来得多尴尬。 “你是想我把你重新送去学习礼仪吗？”乔尔顶着阿塞斯的脸警告。 苏珊娜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她停的太突然，快要咳出来的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几秒后，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捂着胸口咳得停不下来。 乔尔：“……” 他不忍直视别开脸，脸上的严肃在苏珊娜的打岔中，消失不见。 “我收到了卡文迪许教授的信，但是信上的消息模糊不清，所以我们来找一下卡文迪许教授。” 见斯内普碰上这个问题又开始当哑巴，邓布利多接过解释的重任。 听到邓布利多两人的来意是关于阿塞斯的信，乔尔的表情好了许多。 “如果你们来找少爷，那就请回吧，少爷不在庄园。” 邓布利多眸中异色转瞬即逝，不着痕迹换了个说法。 “我能问一下他在哪吗？他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信？” 乔尔看着邓布利多，问出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么时候收到的？大概是两天前。”邓布利多想了想，回答道。 乔尔和苏珊娜同时皱眉。 “事实上，我们收到阿塞斯最后一封信也是在两天前。”苏珊娜难得的收起玩闹的态度，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包括斯内普教授收到的信也是一样，忘记说了，阿塞斯让我来转交信，所以斯内普教授的信在我手上。” “信没送出去是因为我找不到地址，阿塞斯之前把关于……斯内普教授的资料封了起来，我看不到，他也没给我地址，猫头鹰同样找不到。” “我打开了他留下的魔法阵。” 斯内普的心蓦地绷紧，握着信的手无意识加重力道。 “那就难怪了，不过也不用担心。” 苏珊娜瞥了眼斯内普的手，脸上挤出安抚的笑容。 “我们有监测阿塞斯生命体征的炼金仪器，他还活着，也许只是暂时挤不出时间写信，毕竟他……” 苏珊娜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连忙用双手捂住嘴，颤颤巍巍看向已经在瞪她的乔尔。 “你能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吗？” 围观多时的邓布利多诧异地薅掉了自己的胡子。 这绝对是他在斯内普嘴里听到过的、最柔和的语气，结果这语气却不是对他，而是对苏珊娜。 苏珊娜也是第一次接受到魔药大师那么温柔的态度。 她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暗下决心，就算是挖也要帮斯内普把阿塞斯的去向挖出来。 绝对不能辜负她的贵人！ “乔尔叔叔——” 苏珊娜拉长声音，乖巧地合膝而坐，眨巴眼睛看着乔尔。 乔尔斜眼看她。 “你别求我，我受不起，另外提醒你一件事，就算你不求，他也有权限知道，而且能知道的东西比你要多，毕竟你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苏珊娜幽怨地翻了个白眼，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悄悄发声。 第475章 迟来的信 “斯内普先生，请跟我去书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乔尔话音刚落，一道白光冲进庄园大厅，目标明确砸在乔尔面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桌面的玻璃瞬间碎开，碎片朝四周射去，却被庄园本身的魔纹控制住，哗啦啦落到地面。 乔尔神情一喜，打消上楼的念头，从琉璃堆里捡起一个白色的木鸟，指尖轻扣鸟腹，拿出折起放在里面的信。 “斯内普先生，看来我们不用去书房了，这是少爷的信。” 木鸟置放腹中的信被拿走，附在翅膀的纹路紧跟着亮起来，然后冒出蓝色的火焰，自己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琉璃堆里只剩一地灰烬，被吹进来的风吹散。 斯内普：“？” 邓布利多：“？” 觉察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疑惑，乔尔边拆信边解释。 “少爷做的小玩意，专门用来送信，一次性用品，送完会自己把自己销毁，我们也是最近才用。” 邓布利多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我去拿信，门口都只有信，没有猫头鹰，原来是这样。” “没办法，阿塞斯近日地点变换太快，有时候猫头鹰找不到他，那个鸟可以靠他们俩的怀表定位，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联系上阿塞斯的方式。” 苏珊娜接下乔尔的话解释，目光却一直盯着乔尔手上的信，思索怎么样把信给斯内普看一眼，毕竟乔尔和阿塞斯的通信很多时候都属于保密的内容。 乔尔花了几秒看完信，严肃的表情放松下来。 “少爷踩点赶回来了，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不知道回不回来庄园，可能直接出席演讲。” 传递完口信，他注意到斯内普在看着他手上的信，便直接把信递过去，“斯内普先生也看看吧。” 得知阿塞斯没事，还在往回赶，苏珊娜也松了口气，懒洋洋往沙发上歪倒，恢复之前离不开沙发的状态。 斯内普看着信里简简单单、潦草的“平安，我来。”实在不知道乔尔怎么看得出那么多信息。 又是一道白光飞进来。 第二道飞来白光比上一道白光要温和许多，木鸟扑动翅膀飞进来，没有损害任何东西，慢悠悠在大厅转了一圈。 眼看它就要落到苏珊娜手上，却猛地刹车停住。 木鸟晃晃悠悠重新升空，在半空来回兜圈子，兜着兜着，仿佛确定了什么，往斯内普那边偏去，安静地落到他手上，自己啄开肚子，叼出里面的信。 做完这一切，木鸟还蹭了蹭斯内普的手心，才恋恋不舍跳下去自焚。 所有人诡异的视线瞬间集中在斯内普身上，邓布利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眼里还含着些许调侃。 斯内普拿着木鸟主动放上来的信像是拿着一个炸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整个人僵在原地。 “应该是阿塞斯给斯内普教授的信，木鸟检测到自己首位送信目标在，所以临时掉头。”苏珊娜站出来为斯内普解围，“先看看信里说了什么？” 其他人收回好奇视线，斯内普如释重负打开信，快速扫了两眼。 和乔尔那封信的内容差不多，都是报平安，只是额外分享了一些风景趣事，字迹工整许多，信纸也干净整洁。 视线来到信纸最后一段写的比较小的字，斯内普无意识用指腹抚过优美流畅的字体，逐渐出了神。 最后一段话阿塞斯写的既不是报平安，也不是看到景色。 而是：还不想理我吗？好吧，那就先不用回信，我回来再问一遍。 阿塞斯……没生气吗？ 没人提出要看斯内普收到的信。 在场除了乔尔都清楚内情，乔尔被明里暗里暗示那么多次，或多或少也猜出来一点，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那我和西弗勒斯就不多加打扰了。” 邓布利多轻咳两声，起身告辞，顺便拉了一把他的魔药教授。 “走吧，我们下午还要去信上的地址，看看卡文迪许教授有什么事。” 想着等在这里阿塞斯也不一定会回来，跟着被指名道姓叫去孤儿院的邓布利多见到人的可能性说不定大点。 斯内普没拒绝，拿着厚厚一叠的信，和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 “看你这个信的数量，他这是平均一天给你送两封？”邓布利多霸占地窖沙发，好奇盯着斯内普手里的信看。 这信的数量超他收到三倍不止。 拿到信后，斯内普就一直没来得及看，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地窖，有时间看信，又被邓布利多调侃。 他拉下脸，不耐送客，“下午我会去找你。” “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一下？放心，我完全尊重你的隐私，我不会问关于信的任何事，也不会好奇信的内容。” 邓布利多信誓旦旦地说，丝毫没有在意斯内普杀人般的视线。 斯内普嘴角微勾，扯出冷笑，“既然你愿意等，那就在这里好好等。 ” 拿起信，他一甩袍子回到走向卧室，留下邓布利多待在办公室。 邓布利多受伤地摇摇头，对斯内普不相信他的保证有些难过，同时心里对那些信的好奇更旺盛。 那么多封信，能写什么呢？邓布利多靠着沙发沉思。 英国伦敦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 雨夜留下的污水在边缝流淌，汇聚巷尾角落形成一个小水坑。 水坑上方，一只蜘蛛勤勤恳恳地织着网，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它的正上方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 白光炸开，它刚刚织好的网被凭空出现的男人踩坏。 辛勤劳作的蜘蛛也没能逃离厄运，和它织了许久的网一起被踩在脚下，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刚赶回伦敦的阿塞斯完全没注意自己脚下踩到什么，落地后就往旁边一斜，干净利落靠在巷子沾满污渍的墙上歇息。 他倒也没嫌弃墙壁的污秽，毕竟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和墙壁脏得不相上下，谁也不嫌弃谁。 收到阿塞斯消息的罗伊纳和阿塞斯相隔不到一分钟出现在巷子里，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试探道：“阿塞斯？” 没办法，不是她脸盲，实在是眼前倚着墙的男人看起来太凄惨了。 男人上半身右侧几乎被鲜血浸透，血迹横布大半胸口，左胳膊弯曲，单手抱着一个用布裹起来的东西，右胳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死死护着左手。 罗伊纳还没见过阿塞斯那么狼狈，就算是那天从伏地魔手下救下塞德里克，也是体面的，哪像现在…… 所以一时认不出来很正常。 第476章 失去父母的孩子 “是我。”阿塞斯抬起头，露出还算干净的脸颊。 “你怎么弄成这样？”罗伊纳皱眉，走过去，“还好吗？” “他咬的太紧，我又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实在没时间停下休整。”阿塞斯苦笑着拨弄了下怀里的孩子 ，“来，和这位漂亮女士打个招呼。” 罗伊纳往他怀里看去。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手臂和大腿差不多粗细，既看不出年龄、也看不出面容的小孩。 此时正蜷缩在阿塞斯怀中，睁着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大眼与她对视，也不发出声音，安静得诡异。 “他追了你那么久，要的就是这个孩子？”罗伊纳问。 “对，就是这个孩子。” 阿塞斯勉强抬起扭曲折断的右手，温柔地掩住小孩的耳朵。 因为接下来的话会是这个孩子一生的噩梦，即便听不懂，阿塞斯也不希望那些话传入他耳中。 “他的父母……在废墟倒下来的时候，用身体护住他，可能是生死关头的刺激，也可能是父母受伤的刺激，他的魔力发生暴动。” “很奇怪，他的魔力暴动不是那种大肆破坏的暴动，而是形成一个类似铁甲咒的罩子，把他自己和他父母都护了起来，三人都活了下来。” “后来……说起来这件事也怪我。” 阿塞斯懒散阖起眼，多日精神高度集中，四处奔波，现在骤然放松下来，疲倦瞬间席卷大脑，他解释的声音越发轻。 “我一开始没发现海尔波故意引我离开，发现端倪再回到那里已经晚了，三人中，受伤最重的父亲断气，母亲吊着一口气看他离开废墟后也咽了气，只有他靠着魔力的滋补活了下来。” 虽然耳朵被阿塞斯遮住，也听不懂阿塞斯说什么，但小孩子天生对情绪敏感，一直没动过的小手突然伸出，轻轻落到阿塞斯脸上，在上面留下一个灰色的、像是安慰的巴掌印。 阿塞斯睁眼垂眸看他，对他的举动没什么反应，眼神却柔和了一点。 罗伊纳叹了口气，“这件事不能怪你，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死在魔力耗尽、无力抵抗的废墟，出生在战乱的国家，这是逃不过的命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他来说，也许就这样和父母一起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不管怎么样都好过入了海尔波的眼。” 似乎是没想到阿塞斯会这样想，罗伊纳默了默，旋即赞同点头。 “你说得对，因为魔力强大被海尔波看上，还不如去死。” 明明两人的意思一样，但这略显粗鄙的话从冷静优雅的拉文克劳女士口中说出来，莫名带上了强烈的反差和撕裂感，阿塞斯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还有心情笑？看来你是真的不觉得痛啊。” 罗伊纳嘴里训着阿塞斯，手上却抽出了魔杖，把阿塞斯怀里的孩子飘浮起来，连着几个检查咒丢过去检查他身体的情况。 “你这手断的彻底，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其他没什么问题。” 阿塞斯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势，就算没检查，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比起他的伤势，怎么安顿这个孩子才是问题。 他本来是打算把孩子放到孤儿院，为此他写信给邓布利多，让邓布利多去看一眼这个孩子在孤儿院有没有出问题，魔力还稳定吗？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海尔波后面跟磕了药似的，好几次都追了上来。 为了把海尔波引开，他不得不找地方绕多了几圈。 结果就是孤儿院没去成，孩子还在他手上。 等等，邓布利多？ 阿塞斯思绪突然一顿，回忆了下信上写着的时间。 他约邓布利多的时间好像就是今天，可孩子还在他手上，邓布利多去了看什么？ 看空气吗？ 他这算不算放了邓布利多鸽子？ 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的阿塞斯，罗伊纳神色多了几分无奈。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阿塞斯回神，“你说什么？” 罗伊纳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是小辈，还是伤员，不要和他计较。 随后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的手需要时间恢复。” 阿塞斯沉吟几秒。 “我等下还要出席女王的演讲，没时间等它恢复，能帮我把手扭回来固定吗？只要看不出来受伤就行。” “你都这样，还要去参加什么演讲？你家里没人去吗？就算你家里没人去，找个人喝魔药替你去不行吗？” 罗伊纳没忍住放大声音。 阿塞斯微微偏过头，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隐隐作痛。 他蹙眉压下因为疼痛升起的烦躁，用和平时没什么差异的语调说： “海尔波虽然被我引开，但是他不傻，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不去出席演讲，其他人根本挡不住他，只能平白搭上性命。” 发觉阿塞斯的不适，罗伊纳主动放低声音，“……我替你去。” “也不行，首相的儿子和我是好友，他负责现场安保，一旦你被发现，后续处理会很麻烦。” “可是你的手要是不好好养，后面会变形。” “那就砍了重新长。” 罗伊纳诧异指着阿塞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面对罗伊纳的惊讶，阿塞斯懒懒一笑，“当然，你不是也可以吗？” “我确实可以，但是我没想到你现在就可以。”罗伊纳稀奇道。 “跟着海尔波学的，他的断臂重生很厉害，不然我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 提到这个阿塞斯就觉得憋屈。 他当时炸断海尔波的右臂，刚以为能松口气就看到海尔波的手臂几秒就长了回来，还顺便打断了他的右臂。 然后他就知道了，海尔波的报复心极强，能打他左手偏偏打右手，就是为了报复他炸了他的右手。 “既然你有打算，那我不多说了。” 有了阿塞斯的保证，罗伊纳没有顾忌，三两下把阿塞斯的手臂强行掰回原位，用魔力粘合断裂之处。 “好了，需要力气的动作做不了，简单的摆手没问题。” 阿塞斯试着动了动手，和罗伊纳说的一样。 “我要走了，我感受到海尔波在往回走，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回到。” 罗伊纳和海尔波相处千年，对他的魔力波动很熟悉，又没受伤，便先阿塞斯一步发现回来的海尔波。 “孩子我带走了，你自己小心。” 阿塞斯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好，这孩子的魔力我暂时封住了，但时间太急，封印简陋，应该撑不了多久，你到时候可能需要重新将他的魔力封起来。” 罗伊纳朝他点头示意。 “我会记得的，你坚持久一点，我尽量快点回来。” “放心吧。” 灰败的小巷恢复寂静。 第477章 周年演讲 今天是英国人民充满期待的一天。 因为他们的女王会在今天下午，以半公开的形式于伦敦市政厅召开周年演讲。 随着演讲入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各种平时难得一见的轿车齐齐现身，缓缓朝市中心驶去。 阿塞斯按照记忆找了个最近的卡文迪许房产，在里面把自己打理一番，换好正式的西装坐上乔尔派来的轿车。 深绿色的轿车和其他轿车汇聚，融入其中，缓慢地在马路上行驶。 阿塞斯争分夺秒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为接下的硬战做准备。 轿车摇摇晃晃行驶，半梦半醒间，外面隐约传来人群激动的尖叫和叫骂。 阿塞斯困倦睁开眼，“马南，外面怎么了？” 开车的司机是渡鸦里由盖文管理的瘦小男子，叫马南。 现在大街上车挤车，都是去出席女王演讲的人，已经堵了好一会，马南百无聊赖之下，也有在关注外面发生的骚乱，阿塞斯的问题算是问对人了。 “少爷，有人持枪劫持了一个女人。”马南兴致勃勃地汇报。 阿塞斯往外面看了眼，发现歹徒怀里的女人有点眼熟。 “这是？”他眯起眼睛，认出那张明艳的脸，“斯图尔特小姐？” 被禁锢在男人怀里的女人一头褐色卷发，赫然就是约克大公唯一的女儿——柏妮丝.斯图尔特。 阿塞斯看着不远处的市政厅。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在戒备那么森严的市政厅旁，持枪劫持一位大公的女儿，更不明白事情发生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控制现场。 周围围着歹徒的人越来越多，人数增加，歹徒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手臂无意识加大力道，把柏妮丝勒得喘不过气，俏脸涨红。 阿塞斯辨认周围的车辆，发现只有他自己和约克大公的关系比较密切，如果针锋相对也算密切的话。 “停车。” 马南一脚刹车踩到底。 阿塞斯从戒指里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转了一圈藏进外套，打开车门，长腿一跨，懒洋洋向歹徒走去。 隔着一条街，从孤儿院无功而返的邓布利多一眼看到穿越马路的阿塞斯。 “西弗勒斯，你看一下那边那个是卡文迪许教授吗？” 在孤儿院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人的魔药大师周身气压低迷，听到邓布利多的话，抬头看去。 只一眼，他就确定那个人是阿塞斯，“是他。” “是他啊。”邓布利多悄然用个魔咒，观察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有人抓了一个人，卡文迪许教授是要去救人吗？” 他说完没多久，视线中的阿塞斯突然抬起左手。 “砰——砰——” 两声枪声响起，歹徒鲜血四溅。 离得最近的柏妮丝和稍微近一点的围观群众无一幸免，尤其是柏妮丝，一身的血。 现场短暂安静，然后以柏妮丝为首爆发出尖锐的尖叫。 歹徒肩膀和手各中一枪叫的都没有她们大声，还有余力继续控制人质。 见柏妮丝只顾着尖叫，没把握机会离开歹徒，阿塞斯把枪收好，左手接过右手的手杖，把柏妮丝勾了过来。 “别叫了，斯图尔特小姐。你父亲呢？” 脱离危险后，柏妮丝不叫了，整个人失魂落魄低头捂着胸口的家族胸针，完全听不进阿塞斯说什么。 阿塞斯看向她交盖的手上露出来的胸针边角，顿时了然，柏妮丝不想被人认出来身份。 他想了想，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柏妮丝身上，自己则是转身去应付姗姗来迟的皇家卫队。 “卡文迪许先生，请问刚才是你在使用枪吗？”走在皇家卫队最前面的男子一脸严肃地发问。 阿塞斯漫不经心把手上的枪递过去，双手一摆，“戈尔特，我记得你没瞎啊，怎么明知故问。” 被阿塞斯叫做戈尔特的男子没忍住破了功，笑着把枪丢回去。 “去去去，你才瞎了。” “我帮你救了人，你就这样的态度？看来你这个首相儿子也不怎么样。”阿塞斯接住被丢回来的枪。 “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首相儿子，你还天天戳我心窝。” 戈尔特.威尔逊，目前英国首相唯一的儿子，也是阿塞斯在伊顿公学的好友。 “那是约克大公的女儿，人我救下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我走了。”阿塞斯和戈尔特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戈尔特也没多挽留，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需要他处理。 阿塞斯和柏妮丝擦肩而过。 刚才一直恍惚失神的柏妮丝忽然拽住阿塞斯的手，阿塞斯右手受伤，毫无防备被她一拽，剧痛涌上大脑。 要不是还能看到手臂是正常的垂着，他还以为手臂断开了。 阿塞斯重重深呼吸两次，把剧痛忍下去，“斯图尔特小姐，有事吗？” 柏妮丝从他加重的呼吸察觉到什么，满怀歉意松开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第478章 被挟持 阿塞斯不动声色用左手扶住右手，“有什么事吗？” 柏妮丝仰头看阿塞斯，“你能带我去找我父亲吗？” 很好，给自己救回来一个麻烦。 阿塞斯压着眼眸里的无奈，询问道：“你父亲在哪？” 柏妮丝看向市政厅。 市政厅？ 丢下女儿先进去了？ 还是没打算带女儿去？ 阿塞斯脑里转了几个弯，面上却不显，手杖微抬，指了指戈尔特。 “看到那边指挥的男人没有。” 戈尔特发现他的动作，不明所以朝他挥手，他也回以颔首。 柏妮丝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 阿塞斯嗯了声，“你去找他，他会带你找到约克大公，这次让你遇到危险，他有一半的责任，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找他提，懂了吗？” 柏妮丝犹豫地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戈尔特，攥紧阿塞斯刚才丢过来给她遮挡的外套，心里有了决断。 “有人想杀我，我信不过他。”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麻烦，但是你放心，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后续的补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带我去找他我的父亲。”柏妮丝祈求道。 救下人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再拖下去就该迟到了。 阿塞斯权衡利弊几秒，点了头。 “跟上。” 两人朝深绿色的轿车走去。 穿过熙攘的车流，阿塞斯似有所觉，抬眸望向街的另一头。 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来往都是匆匆的人流，偶有停留也是好奇人群聚集那一块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被当街劫持后的柏妮丝格外敏感，一见阿塞斯不走了，还在看对面，就往阿塞斯身边躲。 “看错了？” 阿塞斯不着痕迹侧身，避开柏妮丝的靠近，敛去眼底疑惑，绅士地为柏妮丝打开车门。 “没有问题，上车吧。” 柏妮丝拎着裙子，坐入后排，还不忘给阿塞斯留出一个位置。 阿塞斯关上门，径直坐进副驾驶。 “走了，马南。” 轿车慢慢启动，汇入车流。 几分钟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从街边的店里走出来。 邓布利多边走边打量斯内普，眼神揶揄，“西弗勒斯，你不是要找卡文迪许教授吗？拉着我躲什么？” 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心里暗骂邓布利多这只老蜜蜂多管闲事。 两人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街对面的骚乱已然平息，戴着高高熊皮帽，穿着猩红紧身上衣的皇家卫兵把持枪劫持的男人带走，只留下几个人驱散人群。 “你怎么又不说话。”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装哑巴的魔药教授。 不是骂人就是不说话，这脾气真难搞，也就卡文迪许教授能受得了，邓布利多对阿塞斯的敬意油然而生。 “既然他不愿意说话，我来陪你说话怎么样？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仿佛被沙砾磨过后嘶哑的声音骤然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身后传出，剧烈的危机感蔓延心头，两人汗毛瞬间立起。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反应都不慢，迅速往旁边拉开距离，抽出魔杖，但是海尔波的速度更快。 无形的能量禁锢两人的手臂，自脚而上，将他们死死捆在原地。 “那么激动做什么？” 海尔波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枯瘦的手指轻轻落到斯内普右肩。 “没想到会在这里……啧，就是这边手，断的时候他连叫都没有叫出声。” 他没继续说下去，黑色的能量裹住三人，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眼前一黑。 再次见到光亮是在一座白色的古老庄严建筑前的绿色草地上。 这里距离演讲台和下面的坐席有一段距离，能进来的观众是抽签抽中的幸运儿，基本上能站的位置都站满了，人与人之间没什么距离。 海尔波用魔力给自己挤出位置，顺便混淆了靠近他的人，表情嫌恶。 “恶心的东西，要不是……哼好了，看来我来的刚刚好，演讲还没有开始，那小子也刚进来。” 海尔波阴冷的目光走进来的阿塞斯和柏妮丝身上。 他只是限制了移动和说话能力，两人的其他方面并没有受到限制。 他们顺着海尔波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和柏妮丝一起走进来的阿塞斯，这才明白眼前给他们压力比伏地魔还大的人目标是阿塞斯。 斯内普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该死！他暗骂。 被禁锢的手费力挣脱出一点空间，借助这点位置握住魔杖。 手和魔杖接触瞬间，魔力不要命地流动，海尔波的禁锢竟然硬生生被他怒极的魔力撬动，露出一点破绽。 “咦？”海尔波终于把视线从阿塞斯身上收回来，“我记得你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实力不错，但是还不够。” 浓郁的绿色光芒从海尔波手中飘出，落在斯内普手上，把他的魔杖放回袖子里，又重新禁锢住他。 “好好待着，不要乱动，也别想着靠近，再靠近就要被发现了。” 对比先前嘲讽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的语气，海尔波现在的语气算得上平和，态度好的不止一点半点。 不知道想到什么，海尔波改了口，“算了，我还是把你魔力封起来。” 他抬手拍了下斯内普的肩膀，无形的魔力刹那间流入斯内普体内，把流淌的魔力封得严严实实。 封一个也是封，封两个也是封，海尔波干脆把刚刚拿到魔杖还在准备破开控制的邓布利多也一起封了。 邓布利多：“……” 他又没成功，封他做什么，封斯内普一个是满足不了你了吗？ 海尔波无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探究的视线，自顾自盯着阿塞斯。 看阿塞斯在第一排落座，看阿塞斯婉拒柏妮丝还回来的外套，表情逐渐变得奇怪、不解。 这还是不是男人？ 那么大一个美女主动示好都不意动？失策了，也许应该找个男人去。 见海尔波的注意力都在阿塞斯身上，邓布利多朝斯内普挤挤眼，询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第479章 演说意外 斯内普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海尔波这次的禁锢比上一次还要厉害，稍微大一点幅度的动作根本做不了。 好不容易够到魔杖，可不管怎么催动，魔力还是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点反应。 和海尔波所说封住魔力一模一样。 斯内普对邓布利多微不可察摇摇头，示意他用不了魔力，也动不了。 这下麻烦了。 邓布利多神色凝重，苍老的脸庞没了往日的亲切，每条深深的皱纹都露出属于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的威慑力。 这边，阿塞斯把自己救回来的麻烦送走后，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一般。 他半阖着眼皮，把最近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唯一可能脱离掌控的只有本身就不可控的海尔波。 “这个海尔波，又做了什么？” 白皙修长的指节敲在扶手上，想到海尔波可能闹出事情来，敲击的节奏快了些许，稍稍带了点不耐烦。 处理海尔波的事情已经浪费了他太多时间，他没那么多时间继续浪费下去，阿塞斯神色微冷，做了个决定。 入场的人渐渐减少，不知何时开始，吵嚷的说话声渐消。 阿塞斯掐着点睁眼，靠着椅背的姿势稍作调整，挺直脊背。 伊丽莎白女王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中，身着宝石蓝的西装套裙，缓慢而富有威严地从台下走上来。 站定的时候，热烈的掌声自发响起，送与这位优雅的女王陛下。 六十九岁高龄的女王温和地朝支持她的民众挥手，笑容亲切慈和，紧接着她迎来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掌声响了一会，才在女王压手的示意下停息。 “每年我们都会齐聚于此，我很开心可以在这里见到你们每一个人，你们的存在，是这个国家的底气和希望。” “当然，不止是在场各位，还有站在外面以及坐在电视机前的每一位民众，你们都是国家跳动的心脏，是国家运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女王的演说一如既往安抚每一位国民的心，为他们带来继续出发的力量。 阿塞斯留出一部分心神在女王的演讲上，另外一部分心神则是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来搞事情的海尔波身上，时刻准备阻拦。 演说一点点过去，已经进入到尾声，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阿塞斯疑惑挑眉，思索海尔波是不是转了性子，放弃继续追杀他，亦或者去追带走孩子的罗伊纳？ 各种可能在阿塞斯脑海里浮现，又被他一一按回去。 海尔波记仇，他打断他的右手他都要打回来，还专门挑同样的右手，不可能会放弃追杀。 至于去追孩子…… 还是那句话，海尔波记仇。 他现在把海尔波的仇恨拉得稳稳当当，在让他付出代价前，海尔波不会放弃他去追那个孩子。 那海尔波能去哪？ 伊丽莎白女王在上面演说，阿塞斯在下面走神。 好巧不巧，他的席位还是最前排，从上往下看，他的走神不要太明显。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阿塞斯，伊丽莎白女王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演说水平。 只不过她的怀疑没能持续多久。 一声枪响，不仅打断了演说，还打断了阿塞斯的发呆。 人群静了两秒。 第三秒，他们仿佛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躲的躲，跑的跑，尖叫声、怒斥声不绝于耳，还有椅子拖拉的声音，推倒的声音充斥耳膜。 负责女王安危的英国皇家卫兵第一时间奔向女王，把站在演讲台，最显眼的女王护着往市政厅跑。 他们刚把女王拉走，几十个身穿黑衣，戴着面罩看不清脸的强壮男子冲了进来，拿着枪就开始扫射。 进来观看演说不能携带任何枪支弹药，阿塞斯两手空空，随手拿了把椅子往地上一砸，抽出裂开的椅子脚。 借着混乱人群的掩饰，阿塞斯来到其中一位持枪扫射的黑衣人身后，干净利落给他来了一闷棍，棍子不平的棱角划破脖子上的血管，鲜血喷涌而出。 阿塞斯动作因为这个意外顿了下，不远处发现同伴出问题的黑衣人狞笑着朝阿塞斯开枪。 枪声响起的同时，阿塞斯也从鲜红的噩梦挣脱出来，拉了濒死的黑衣人一把，挡下疾驰而来的子弹。 先是脖子上伤及动脉的伤口，又是打在胸口的子弹。 黑衣人身体渐渐失去温度。 现在的情况不容阿塞斯犹豫，他脚轻轻一勾，把地上的枪支勾到手上，对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开始反击。 一枪、两枪、三枪。 两枪胸口一枪头，黑衣人毫无抵抗之力摔倒在地。 解决掉最近的麻烦，阿塞斯没恋战，找了个没那么显眼的地方开冷枪，能救的就救一下，救不了的给个痛快。 “他为什么不用魔力？”海尔波看了一会，忽然疑惑回头看向斯内普，“你知道为什么吗？” 斯内普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微颔首，示意他知道。 海尔波摆手解开他嘴上的禁锢，警告道：“这个距离他躲不开我的攻击，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别乱说话。” 斯内普还没蠢到这种地步，这里地方开阔，没有真正意义上能拦住攻击的石柱，阿塞斯也只是混在人群。 如果海尔波攻击，他还真的不能确定阿塞斯能不能躲过。 得了说话的自由，斯内普按照海尔波的要求给他解释：“他们家里有规定，在麻瓜…也就是这里不能用魔力。” “什么破规定。”海尔波嫌弃。 虽然他推动这次刺杀不是打算把阿塞斯弄死，但是看着阿塞斯那么游刃有余，连魔力都不需要用，他多少还是有点觉得不爽。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斯内普趁着能说话，询问海尔波的目的。 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海尔波兜帽后的眼睛流露出一点兴味。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至于我要做什么……我当然是要杀他。” “你那么担心他，要不你替他去死？这样也许我心情好，就放过他这一次，下次再抓着他去死。” 第480章 意外 听出海尔波话里的杀意，斯内普脸色骤变，浑身肌肉绷紧，警惕地看着住海尔波，“你为什么想杀他？” 海尔波不屑啧了下，不耐道：“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你看他杀了那么多人，他给出过理由了吗？” “这不一样，他是被迫反击。” 身体动不了，魔力不受控制，除了说话，什么也做不了，斯内普只能靠说话尽力拖延时间。 海尔波活了上千年那么久，斯内普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他确定有些好奇让阿塞斯追杀、逃跑都没忘记写信的人，便也配合着斯内普。 “你说这是被迫反击？呵，那你知道他连续追杀了三四天，昼夜不分，这也是被迫反击吗？” 斯内普脑子疯狂转动，想着怎么回答海尔波的问题不会激怒他。 海尔波却没等他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差点忘了，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呢……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就勉强当个好人告诉你，他是怎么自不量力来追杀我的，又是怎么灰溜溜跑回来的。” 海尔波不像梅林时不时就能来巫师界悄悄当教授过瘾。 他作为梅林和四位创始人的重点关照对象，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出来过，这些年对外的交流不是被梅林警告，就是和萨拉查吵架。 被阿塞斯追杀，后面去追阿塞斯这段时间，是他为数不多的与人交流，现在又碰上一个勉强看得上，可以交流的人，海尔波绝对算得上热情。 他亲自上手，指了指阿塞斯。 “你有没有发现，从刚才的砸椅子到反击他用的手一直是左手，你应该知道他的常用手是哪边吧？” 不用费尽心思想话题，海尔波就能自己接下去，对斯内普也是一件好事，就算心中对海尔波接下来的有不好的预感，他也配合地点头，并且给出答案。 “右手。”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用吗？” 这次海尔波不等斯内普的回答便迫不及待揭晓答案，“因为他的右手现在用不了，抬起来应该都勉强。” 斯内普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掐了一下，疼痛四起。 “什么意思？”他哑声道。 海尔波阴冷地笑起来，“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在怕什么？没关系，我可以再为你解释一遍。他的右手，被我打断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他把手扭回来固定。” 斯内普的理智在海尔波轻描淡写的话里，逐渐烧毁。 他用牙齿咬住舌尖，耗尽毕生的理智才没有对眼前的海尔波显出杀意。 邓布利多担忧地看着不说话的斯内普，海尔波似乎有所察觉斯内普的压抑，枯瘦的手抬了起来。 那边的一个黑衣人被他悄无声息控制住，握着枪小心翼翼靠近阿塞斯。 同时，海尔波把大部分用来掩饰的魔力放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身上，饶有兴致期待着阿塞斯发现斯内普在他手上时的表情。 靠近的黑衣人很快就被警惕四周的阿塞斯发现，他抬枪、射击一气呵成。 黑衣人倒下来后，他若有所思看向海尔波那个方向。 虽然魔力的波动很微弱，但确实是海尔波阴冷到骨子里的魔力。 知道海尔波到来，并且有可能就是他操控了一切，阿塞斯反而平静下来，有条不紊清理战场。 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在他手中倒下，安置好女王的英国皇家卫兵也折返回来帮忙，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渐渐落下帷幕。 最后一颗子弹打掉，阿塞斯把手里的枪丢到地上，在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尸体旁找寻起能用的枪。 从刺杀开始，就一直消失无影无踪的柏妮丝从修剪得体的树木后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完好无损的枪。 已经平息的差不多的刺杀再起动乱，阿塞斯看了过去，猩红卫兵构成的缝隙中，他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情况。 是仅剩几个黑衣人在负隅顽抗。 估算地下的血量，阿塞斯收回视线，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背后，持枪的柏妮丝越走越近。 怕斯内普对声音会坏事，海尔波重新把斯内普的嘴封起来，注视着毫无防备的阿塞斯。 “你说，他能逃得过吗？” 海尔波本意是问斯内普的，但是斯内普被封住了嘴，又厌恶海尔波龌蹉的手段，连个点头摇头的动作都没给他。 三人静静看着阿塞斯。 柏妮丝来到阿塞斯身后，刚抬起枪就被觉察有人靠近的阿塞斯抓住手腕，反手夺去她的枪，把人往前面一扔。 “是你？斯图尔特小姐。” 虽说出来的是问句，但阿塞斯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意外，似乎对柏妮丝的企图早有所觉。 柏妮丝怔怔抬头，摸到脚边冰冷的枪身，吓得猛地往后缩去，眼中的困惑恐惧不似作假。 阿塞斯微眯起眼，语气较刚才好了一点，“你父亲呢？怎么又是你自己。” 柏妮丝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这番表现，也算是证实了阿塞斯的猜想，他一边吐槽海尔波的不择手段，连个女子也要操控，一边帮柏妮丝中断海尔波的操纵。 “起来，这里不便久留。”阿塞斯言简意赅道。 柏妮丝顺从爬起来，手掌心在倒下的时候磨掉一块皮，痛得她一直在悄悄吸气，怕阿塞斯觉得她麻烦，丢下她，她不敢太大声，只是用吸气的声音询问阿塞斯心中的情况。 阿塞斯几句话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又马不停蹄打发把还处于茫然的柏妮丝，让她去市政厅找自己父亲。 没人注意到，倒下的那么多的尸体里，有一管黑黝黝的枪口对准阿塞斯和他身边的柏妮丝。 阿塞斯感知危险的能力不管怎么说都比柏妮丝要强，所以在柏妮丝自顾自讲话的时候，他第一个觉察被人盯上的、寒冷的杀意。 他侧眸，不动声色看向地上尸体以及他旁边的枪管，眸中冷光尽现。 第481章 栽跟头 枪响瞬间，阿塞斯往左边移了一步，移过去后他才发现柏妮丝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站在那里。 他脚尖勾起柏妮丝带来又丢下的枪，左手接枪，枪口对准子弹射来的地方扫射，右手则是忍着痛把人拉过来。 “别发呆了，自己去市政厅。” 柏妮丝如梦初醒，转身就往市政厅跑，高跟鞋踩断了一边也不在意，觉得难跑，她还脱下鞋，赤脚跑来。 等她跑的差不多，阿塞斯收起无差别攻击地上人体、检查漏网之鱼的枪，也往市政厅走。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海尔波所处的位置，笑意不达眼底。 “都是废物。”海尔波失望骂道，“偷袭都不会偷，还不如那些小孩。” 海尔波口中的小孩是在巴尔干半岛被迫拿起枪反击的半大孩子。 那些孩子人也就比枪高一点，却已经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海尔波给两人解开禁锢行动的魔力，“跟上，他发现我了。” 话语落下没多久，又是一声枪响。 海尔波错愕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背对着他们走向市政厅的阿塞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头，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点惊讶，他左手的枪半抬，销烟弥漫在枪口，右肩却被鲜血染红。 世界的色彩在这一刻褪去，斯内普眼中只有浮现在阿塞斯身上的血液。 “是你做的！” 他愤怒看向海尔波，周身魔力在他的怒气中，悄然开始流动。 “不是我。”海尔波难得觉得有些委屈，他是坏事做尽没错，但不是他做的他绝对不会认，“如果是我，这一枪会打在他右臂，而不是右肩。” 斯内普不语，手握上魔杖，不要命地催动魔力，没有就接着催动。 渐渐的，海尔波的禁锢被打破，没了限制的魔力控制不住地在体内奔腾。 巫师与普通人的区别只有魔力，体魄虽然在魔力多年的浸塑下比一般人强一点，但是也强不到哪里去。 压制已久的魔力一朝破开禁制，高速流淌的魔力几乎要破体而出。 很快，斯内普皮肤渗出血珠。 “你不要命了！” 海尔波讶然，挥手丢出一团魔力，魔力覆盖在斯内普身上，帮他把魔力安抚下来，又重新把他的魔力封起来。 “要死可以，别死在我这里。” 他是想报阿塞斯的断臂之仇没错，但他没想过和阿塞斯不死不休。 两人现在是有来有往地针锋相对，如果斯内普在他手上出什么事，那就不是针锋相对那么简单了。 麻烦。 海尔波有些后悔掳来斯内普了，他没想到斯内普那么不要命。 还有偷袭那几个蠢货，该成功的不成功，不该成功的倒是成功了。 海尔波冷冷看向子弹发出来的地方，要不是那个人被阿塞斯杀了，他定要让他尝尽世间痛苦而亡。 竟然敢陷害他。 事实上，这件事还真的不是海尔波干的，阿塞斯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不远处处理后续的英国皇家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一跳，四处张望。 戈尔特率先发现受伤的阿塞斯，看到他右胸一片红，匆匆叮嘱其他卫兵几声，自己一个人跑了过来。 “你中枪了？怎么回事？人不是都抓起来了吗？” 他人还没来到，一连串的问题就已经劈头盖脸砸向阿塞斯。 可能是觉得自己问的太多太急，戈尔特调笑地扬起笑，补了句调侃。 “难得啊，见到我们严谨的小公爵栽那么大的跟头。” 如今卡文迪许由阿塞斯当家，可正式的继承仪式还未举行，起码需要等到阿塞斯从大学毕业，交好的朋友便笑称一句小公爵，即是调侃也是尊称。 面对戈尔特的调笑，阿塞斯略显无奈地笑笑，没什么血色的唇和肩膀艳红的血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是啊，栽跟头了，看我的笑话还开心吗？开心的话记得打扫战场仔细点，漏网之鱼不少，别像我一样。” 阿塞斯对角落倒下的人抬了抬下颚，“漏网之鱼，那，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戈尔特嘴上应着，视线没停，直直落到阿塞斯还在渗血的右肩，对死的透彻的袭击者一点关注的意思都没有，吊儿郎当的声音多了几分认真和凝重。 “我让人送你去医院还是去市政厅找人给你临时包扎、治疗一下？” “可能暂时走不了。” 两人对视，眼里都是无奈，他们都知道今天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立刻脱身。 “市政厅里常备医生，条件可能没医院那么好，取个子弹没问题，我送你进去？起码先处理一下伤口。” 戈尔特说着，就要上前扶住阿塞斯，阿塞斯后撤半步，避开他的手。 “我自己进去，子弹没打到要害，要是被你扶进去，说不定伤的更重。” “至于吗？”戈尔特吐槽，手却老老实实收了起来，“那我陪你进去吧，你要是倒在路上，保不准会被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当什么人抓起来。” 阿塞斯没拒绝戈尔特的好意，他不至于失去意识，但被疼痛分去心神不可避免，有个人帮他警惕四周也好。 市政厅内和外面硝烟滚滚，遍地狼藉比起来算得上一个天堂，戒备森严的英国皇家卫兵守住每一个出口，任何靠近市政厅的人都会接受盘问。 阿塞斯和戈尔特都是英国皇家卫兵眼熟的存在，两人没受到太严格的盘问，只是询问了阿塞斯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就把两人放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这座肃穆的市政厅快速运转，明光瓦亮的走廊全是来来往往、匆忙的官员。 “去我的办公室还是去你的，我的比较近，就在这一楼，我不介意借你一下，伤口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阿塞斯无奈忍受戈尔特的念叨，等他说完，不紧不慢走向楼梯。 “伤口不痛，我撑得住，去我的办公室就可以，你去忙吧，外面的情况还需要你跟进，去吧。” 戈尔特狐疑瞧着阿塞斯，“我怎么感觉你在嫌弃我？” “你的感觉没错，去吧。” “一点良心都没有，亏我那么担心。”戈尔特磨牙，险些一拳捶在阿塞斯肩膀，“行，你注意，我走了。” 阿塞斯没有立马上楼，目视戈尔特身影彻底消失在尽头，才转身。 第482章 一触即发 伊丽莎白女王热爱演说，从战时鼓舞打气的广播到成为习惯的圣诞致辞，这次的演说意义不是最重大的，但绝对是女王最难忘的一次演说。 首相办公室。 “你说阿塞斯.卡文迪许中枪了？”女王诧异道。 处理完后续的戈尔特在为女王汇报情况，闻言点点头。 “他已经回到他的办公室，应该有医生过去处理伤口，我看过，伤口在右肩，没有打到要害，不要紧。” 戈尔特不知道，但伊丽莎白女王是知道阿塞斯巫师的身份，对阿塞斯受伤难免觉得诧异。 不过一会儿，她想起卡文迪许的规矩，眼中多了一抹认可。 “市政厅这边的医生到底不是什么厉害的医生，你找几个人，陪他去医院看看，不，你陪他去，威尔逊和我有要事相议，这件事全权交给你。” 戈尔特躬身应下。 而被两人谈论起来的阿塞斯此时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白衬衫几乎被血浸透，血液滴落，深色的沙发突兀多出一块更深的痕迹。 他单手费力解开扣子，露出汨汨流血的伤口，左手手腕一翻，拿出一把寒光毕露的匕首，魔力顺着手流到匕首上，白光将匕首包裹起来。 有一件事戈尔特说错了，阿塞斯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人给他处理伤口，海尔波虎视眈眈，来的人只会被牵扯进来。 他把匕首轻轻捅入伤口，乳白的魔力从匕首和子弹接触的地方延伸过去，连同子弹一起裹住。 匕首缓慢地抽出来，子弹也跟随着匕首慢慢脱离身体。 阿塞斯面无表情一拔到底。 血流的更加汹涌，乳白的魔力覆在上面，温柔地缓解伤口疼痛。 紧接着，他拿出几瓶魔药，看也不看灌了下去，一连喝了四瓶才停下来。 魔药下肚，他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也只是好一点，这一周他日夜颠倒，有一顿没一顿，现在又流了那么多血，要不是有魔药，早就撑不下去了。 稍微活动右手，单手把敞开的白衬衫扣好，再用魔咒清理掉身上的血迹。 做好这一切，阿塞斯重新挂上温和的笑，端的是一贯的从容不迫。 “看够了吗？还想看多久？” 海尔波从角落阴影里显出身形，手持一根爬着蛇的、等人高的拐杖，走一步杵一下拐杖，拐杖的蛇头也跟着他走路的节奏嘶嘶吐着信子。 “没看够，刚才的你看起来可比跟着我后面到处跑的时候狼狈多了，也顺眼的多，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应该不错？” 阿塞斯毫不意外他的幸灾乐祸，甚至有心情跟着他一起笑。 “来了也不知道出来帮我一下，就这样看着我辛辛苦苦取弹？看来爱幼你是一点都没学会，所以那个孩子还是算了吧，你不适合养孩子。” 海尔波在阿塞斯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好整以暇盯着阿塞斯的伤口。 “伶牙利嘴，跟你那个蠢货……一样，怎么样？断臂的感觉体验过了，中弹的感觉也体验过了，不错吧。” “应该比不过没了手臂的感觉。” 阿塞斯懒洋洋靠着沙发，微微挑眉，不轻不重把话顶回去。 “还有，不是你做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装点门面，好歹我们有一周的交情，不用那么虚假，大大方方承认自己计划失败了不好吗？” 海尔波没忍住自己不屑的嗤笑。 “我看你才是假的那个，连脸上的笑都那么假，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情况能打破你这副鬼样子。 ” “不对，也许我知道。” 海尔波忽地记起尼可小木屋里在梅林面前真诚、郑重的阿塞斯，眼神不着痕迹往身后扫去。 那里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站着的地方，他来时把两人也带上了。 没办法，放走怕他们去找阿塞斯，不放留在原地又怕斯内普闹出什么事，最后被阿塞斯归到他身上。 不管怎么做都是麻烦，所以他干脆带着两人进来了。 一进来，他就把所有用来隐蔽的魔力都放在他们身上，阿塞斯又是受伤的状态，这两人的踪迹倒是没被发现。 要是被发现，应该能打破这小子的面具吧？说不定还能解锁他新的表情，惊恐？害怕？海尔波玩味想道。 可惜，他还有理智在。 “啧，没意思，小子，把那小孩的下落告诉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不把你碎尸万段，给你留一条全尸怎么样？再顺手把你安葬了。” 海尔波这番话阿塞斯在追他和被他追的一周里听了不知道多少次。 诚然，海尔波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两人不是生死之敌，海尔波嘴上的狠话听听就行，不用当真。 可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却是不知。 魔药大师被定住的眼珠死死瞪着海尔波，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如果眼神能杀人，真正被碎尸万段的就是海尔波。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我更想看到你没了手臂是什么表情？” 不能利用斯内普打破阿塞斯的表情，那就换一个办法。 海尔波狠厉地笑了起来，沙哑的笑声夹杂杀气压向阿塞斯。 他的脚底翻涌起墨绿如水的光芒，呈圆形暴涨，大圆涨到极点，化作一条条蜿蜒游走的蛇向四面八方爬行。 瞬息间，他这一边的墙壁全部变成深绿色，空间似乎无限地拉大扩充，一眼过去望不到边际。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当时那个情形太匆忙，没能好好欣赏你的表情，真是让人失望。” 阿塞斯缓慢站起身，指尖轻掸衣领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说不出的遗憾。 随着话里最后一个字落下，似霜月清冷的银色魔力构成一条又一条手臂粗的蔓藤，相互缠绕、蔓延，迅速占领另一半办公室。 同样的，他所处的这边办公室被银色的蔓藤拉长扩大，最终成为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自此，整间办公室以办公桌为中点，被深绿色和银色的魔力瓜分。 两人各占一半，战争一触即发。 第483章 打起来了 阿塞斯和海尔波构建出来的空间不是为了好玩。 凭借两人现在的实力，一旦真的打起来，周围的建筑根本逃不了，有一座倒一座，特别影响战斗体验。 所以两人弄了个隔绝外界的空间。 在这里面，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俩打疯了都打不破。 因为构造、掌控空间需要大量魔力，他们需要耗费大半魔力去维持，少了这些魔力，他们实际用在打斗的魔力并不多，顶多占据三分之二。 这也是海尔波没打算不死不休的表现，他率先构造了一半，阿塞斯看明白他的意图才配合构造了另一半。 两种不同颜色的魔力在接触的边缘渐渐扭曲融合，成为一种全新的颜色——银绿色。 魔力的融合让阿塞斯感受到海尔波那边的情况，他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冷光，幽幽望向海尔波，黑如点墨的眸色尽是猩红的杀意和怒气。 “放…人！” 海尔波一愣，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这边还有两个人质，贸然连上空间的魔力，被阿塞斯发现了。 “打完再说，我不至于对两个小……对无辜的人动手。” “人不能在你那边。”阿塞斯退了一步，这是他的底线。 “也行，待会我也顾不上。” 海尔波坏事做尽，说出来的话却也算说到做到，他挥手解开禁锢，把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移到距离两人都一样远的地方，再重新禁锢，以示诚意。 阿塞斯扫了眼毫发无损只是明显在气头上、怒视海尔波的魔药大师，心里的杀气稍微收敛。 但他还是解开了海尔波留下的禁锢，只是把那一块地方的空间分割开，确保待会打起来不会误伤。 安顿好斯内普，阿塞斯放心地嘲讽，“不对无辜的人下手？” “你忘了？那么多人死于炮火纷飞，不是你间接推动的吗？” 没在外人前亮过相，独属于他的魔杖滑落左手，直指海尔波。 海尔波这样的人，没入他眼危险，入了他的眼更危险。 如果说那些被他推动死亡的民众没入了他的眼，那被他用民众性命逼迫出来的阿塞斯就是入了他的眼。 是以那么多天，阿塞斯一直没想明白他和他们到底谁更惨。 海尔波不以为然一笑，笑容阴桀，带着一点冷眼看世人的淡漠。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跟我很像，你身上有一股疯劲，如果你在我们的……说不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可惜现在看来，你还差了点，你在怕什么，不过是一些什么贡献都做不出，平平无奇、碌碌无为，我们一只手就能碾死的蝼蚁，有什么好在意。” “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要低头垂怜他们的悲哀，你要抬头看，看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我们，你理应是我们中的一员，你挣脱不了的。” 阿塞斯学着他的表情，不以为然地笑着，黑发疯长，银白的光由发根蔓延，黑眸也渐渐变淡，白茫茫的瞳孔似乎能看透人心。 “本质上，我们和他们没有区别，你的观点仅代表你自己，如果你想代表其他人，你的实力可能还差点。”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阿塞斯不再啰嗦，银色的蔓藤缠绕成几头巨大的银虎，匍匐压低身体，然后猛地一跃，朝海尔波狂奔，高抬的爪子重重盖向海尔波。 海尔波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原地，深绿色的光芒在银虎爪子爆开，一条巨大的蟒蛇横空出世，蛇尾缠绕上银虎，用力收紧，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其他的银虎相继对上出现的蟒蛇。 阿塞斯静静感受海尔波的位置。 海尔波绕到阿塞斯身后，还没攻击就被阿塞斯用脚踢开的椅子逼退。 两人都不需要靠念出魔咒来发出魔咒，扔出魔咒甚至不需要休息的间隙。 一时间各色的光芒充斥漫无边际的空间，他们不拘泥固定的魔咒，大部分时间都是魔力直接的对撞。 强者胜，弱者退。 两人速度越来越快，消失出现，出现消失，每一次出现都是闪电带火花。 阿塞斯小心地把战场往离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远的地方拉去，海尔波不想束手束脚，也顺着阿塞斯的动作离开。 两人挣脱不开由阿塞斯和海尔波共同创造的空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塞斯和海尔波越打越疯狂。 “他到底是谁？” 邓布利多表情是说不出的凝重。 斯内普没搭理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阿塞斯，压抑的眉眼透出一点担忧和恐惧。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拿出老魔杖继续尝试破开这一块空间，可是不管多少魔力流进去，都是石沉大海。 “这个似乎有点眼熟？” 邓布利多专心致志研究起海尔波和阿塞斯构造的空间。 斯内普还是一眨不眨看着阿塞斯，手心用力抓的通红，刚才阿塞斯和海尔波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结合乔尔和苏珊娜口中的阿塞斯有事，他隐约猜出是海尔波做了什么事情，大概率是屠杀麻瓜，逼得阿塞斯不得不去寻找他。 心里的闷痛更加明显。 一周的时间，倒着推算回去，正好是他和阿塞斯吵架那天。 那晚的阿塞斯一夜没睡就要去面对这样一个比伏地魔还疯狂的家伙。 就算是这样也保持写信回来。 多日的疲惫，一封信没收到的阿塞斯那几天在想什么？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重压他是怎么受下来的，信上的血到底是不是他的，又是怎么染上去。 斯内普有太多的疑问想问想弄明白，可是他不敢细想，他怕了，他怕最后得出的答案比他的猜测更加残酷，他也怕经历这一切的阿塞斯远离他。 如坠冰窖的恐惧让斯内普泄愤地抓紧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嵌入皮肤。 第484章 心虚 银虎和绿蟒扭曲翻滚成一团，在地上四处打滚，滚着滚着就滚到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旁边。 被绿蟒缠得喘不过气的银虎看见斯内普那一刻，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盘踞的蟒蛇，拼命地往斯内普那边挪。 爪子一边敲击蟒蛇的脑袋，一边拍在那层透明防护上。 感受着留下的防护传来莫名的攻击，打出一道攻击的阿塞斯抽空看了眼斯内普那边的情况，发现被自己造出来的产物背刺，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别靠近那里，给我回来！” 银虎悄咪咪的动作被发现，整只虎不动了，僵在原地，很快就被抓住机会的蟒蛇绕了一圈又一圈。 海尔波嘲讽大笑着，手上毫不留情打向阿塞斯的右臂，阿塞斯躲避不及，右臂被炸得粉碎。 “阿塞斯！” 斯内普恐惧的声音传到阿塞斯耳中，他立马反应过来，左手轻握。 早早埋好的魔力炸弹轰然炸开，海尔波刚因为阿塞斯受伤放松警惕，他站着的位置就被炸的稀碎，连同他的身体一同炸开，血肉横飞。 阿塞斯反击的同时，也没忘记斯内普那声恐惧的呼唤，浓郁的银芒顺着右肩流淌，新生的手臂在几秒内长回来。 那边海尔波的血肉在半空中折返，重新聚拢，很快也恢复了人形。 然而，两人一恢复好，就不约而同弯下腰，一人捂手，一人捂胸，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绿色的蟒蛇在海尔波炸开的时候就消失不见，银虎的体型也在阿塞斯受伤的时候骤然缩小，浑身虚幻了不少。 “过来。” 尝试过还是打不开这个防护，斯内普朝银虎伸出手，呼唤道。 银虎哼哼唧唧靠近斯内普。 “帮我打开这个，能做到吗？”斯内普摸上穿不过的防护，对着银虎示意。 银虎嗷呜一声，开始疯狂扒拉地下防护衔接的缝隙，在他的撬动下，一条狭小的缝隙越来越大。 “别……挖……了。” 阿塞斯虚弱颤抖的声音遏止银虎的动作，随即他缓慢直起身体，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后退。 退到过半的距离，他用一种诡异而复杂的眼神看着海尔波，见海尔波还没有动作，眼里更添了理解和同情。 “我想我应该向你道个歉，我不该因为你一直揪着我打没你右臂这件事骂你记仇、小心眼，抱歉。”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诧异地看着阿塞斯诡异的举动，一时不知道是担心阿塞斯的手还是担心他的脑子。 海尔波微微动了下，却什么话都没说，阿塞斯了然，继续往后挪。 “你先别生气，这种事我有经验，情绪波动越大，越痛，你先忍忍，等你好一点我再道一次歉，不，道多少次都行，你先别生气。” 他退到斯内普面前才停下脚步，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海尔波，没注意到斯内普的手隔着那层透明的防护落在他的右臂上，不住的颤抖。 邓布利多看到了，眼神凝聚起沉重的怀念，其中夹杂对斯内普的心疼。 海尔波终于从灭顶的疼痛里缓过神，他抬起头，双目赤红，手上的魔咒也没了之前的章法，全都往死里打。 “你死定了，阿塞斯.卡文迪许！” “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再说你当时也没告诉我断臂重生会那么痛，不知者无罪，别生气别生气。” 阿塞斯火急火燎四处躲避他的攻击，却没好意思还手。 毕竟这一次是他理亏，鬼知道断臂重生居然会那么痛，比中枪痛多了，他那么能忍痛的人在那一瞬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灵魂几乎和肉体脱离。 难怪后面的海尔波跟发疯一样咬着他不放，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现在海尔波整个人都被炸了重生，这痛感，阿塞斯想想就觉得牙疼。 太重的攻击阿塞斯躲了，不是很重的他咬牙受了几个，一想到刚才断臂的痛发生在海尔波全身，他就心虚。 这他呃……到底有多痛。 不敢想。 真的不敢想。 只能说还好他不是这个幸运儿。 “消消气，消消气，你这样打下去也没用，该痛的也痛过了，这是既定事实，你再怎么打我也没用。” 阿塞斯一边躲，一边劝。 银虎随主人，根本不敢反抗发疯的巨蟒，被巨蟒勒的直翻白眼四爪朝天。 “没用，为什么没用，等我打死你，你就可以试试我刚才有多痛，这样我就消气了，还不快停下来受死！？” 阿塞斯脸色一变，躲避的动作快了几分，“你……不是！我不会你这样，死了就真的死了，我们停下来想想后果，权衡利弊一下，别打打杀杀的。” 笑话，就算会也要是不会，这份痛海尔波捱就好了，他没这个必要。 绝对不可能。 两人的实力真实的差距其实不算小，但现在海尔波没下死手，阿塞斯又是打定主意不受这份痛，躲的飞快。 一时半会，海尔波还真的弄不死跟泥鳅一样滑溜的阿塞斯。 “这也不能怪我，你们没人同我说过，你当时也没说，还硬撑着追击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痛，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攻击你的手。” 阿塞斯躲避的时候还在努力喊冤，看看能不能把海尔波的怒气打消一点。 “你还有脸说！” 海尔波脸色黑的都能滴出水了，浑身还因为刚才灭顶的痛微微颤抖。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你也没问我，我怎么告诉你。” “你给我滚过来受死，快点！别逼我亲自过去抓你。” 阿塞斯能过去一厘米就怪了，他继续往远离海尔波的地方躲。 “我真的不会，我们要不先等等？等我会了我再来受死？或者我现在去给你找点东西发泄发泄怒火？你不知道吧，火气憋太久对身体不好。” “你就是那个发泄火气的东西。” 海尔波油盐不进，弄不死阿塞斯誓不罢休，上一次的右臂他忍了，这次的他死也忍不了，必须要送阿塞斯去见梅林！向梅林忏悔他的罪！！！ 阿塞斯口水费了那么多，海尔波依旧不为所动，渐渐他的火气也被打了起来，只是还记得自己理亏，没还手。 第485章 诅咒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海尔波含恨一击打到阿塞斯新生的右臂。 阿塞斯的脸色霎时间惨白。 新生出来的手臂比较脆弱敏感，这一下和刚才的痛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持续的时间更长。 怕斯内普见到担心，阿塞斯没敢停下来，每次一落地就换位置，一落地就换位置，务求没人能看得清他惨白的脸色。 将近长达二十分钟的单方面追击，海尔波终于停下来脚步，冷冷看着停在不远处捂着手吸气的阿塞斯。 “那个孩子呢？我要那个孩子，把他交出来，交出来这件事一笔勾销。” 继手疼后，阿塞斯牙又疼了。 “你明明不适合养孩子，为什么老想着养他呢？他那么小，你们语言也不通，你有这个耐心去教他识字？”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 海尔波冷哼一声，“他们能做的，为什么我做不得，人在哪？” 海尔波话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那四位创始人，打了将近一周半，阿塞斯终于约莫明白海尔波的心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小孩的年龄太小了，要不等他长大一点，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你？在此之前让他有一个童年，年纪大点带起来也不费劲。” “人在哪？” 海尔波的固执远超阿塞斯的想象，他干脆不劝了。 “别想了，人你绝对找不到，要么等年纪大了我问过他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跟着你学习，要么你换一个人选，不过要自愿原则。” 反正救下的人，他不可能再丢给海尔波祸害，要打要杀，他奉陪就是。 海尔波沉沉看着阿塞斯，阿塞斯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心也不虚了。 毕竟两人打到现在，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再打下去就是分生死，他们倒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你，很好。”海尔波磨着牙吐出对阿塞斯的夸奖。 若不是他语气里恨不得把阿塞斯生吞活剥的怨气太重，旁人看去还以为这是一个长辈在夸小辈。 阿塞斯谦虚，“过奖，你也不错。” “哼，又是和那个蠢货如出一辙的伶牙俐齿，希望你等下还能笑得出来。” 海尔波这句威胁落入阿塞斯耳中，他第一反应是回头看斯内普那边的情况，能让他笑不出来的东西不多，在这里的只有斯内普。 却不想就是他下意识回头的举动，错过了海尔波扔出黑雾的动作。 “小子，我来教你一课，别把自己的软肋变成刺向你的利刃。” 黑雾缭绕，瞬息缠上阿塞斯右臂，“滋滋”腐蚀的声音响起。 海尔波冷笑化作一团黑烟，朝空间缝隙掠去，即将跑出去那一瞬，银色的蔓藤如附骨之疽攀至黑烟中央。 “砰——” 海尔波又炸了。 这次仓促之下，阿塞斯没办法也没敢真把人炸死，只是炸掉右边的黑烟。 黑烟重新凝聚，停顿了好几秒才加快速度飞离。 远远似乎还能听到海尔波的叫骂声和抽气声。 “嘶——” 海尔波走后，疼痛才后知后觉漫上来，阿塞斯捂着右手，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扯到右臂的肌肉。 太狠了。 每次都挑同一个地方下手。 果然记仇，小心眼。 阿塞斯苦中作乐骂着海尔波。 银绿参半的空间少了一半魔力供给，另一半魔力也衰弱下去，维持不住地破碎，化为漫天魔力星点。 空间消失，斯内普快步走向阿塞斯，平日里快而稳的步伐此时显得有些急切，还有些凌乱。 可眼看快要来到阿塞斯身边，他的速度又迟疑地慢了下来。 邓布利多就跟在他后面，见状，恨铁不成钢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到阿塞斯面前。 斯内普看着低头捂手的阿塞斯，踌躇地伸出手。 而此时此刻低着头的阿塞斯，疼痛褪去，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色像蟒蛇的印记盘踞似的爬在他手臂上。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全部串联起来，还没等他理清楚思绪，熟悉的手出现在视野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把右手掩得严严实实。 “你的手——” 斯内普伸出去的手因为阿塞斯后退躲避的动作僵在半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几秒后，他不自然地收回手。 心口仿佛破开一个大洞，寒风呼啸，寸草不生。 阿塞斯退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再走回去，就显得故意了。 他忍住抽自己的冲动，轻描淡写伸出左手，赶在斯内普手落下前与他密不可分的十指相扣。 等斯内普茫然看过来，他眉梢微挑，眸中染着似有若无的笑。 “右手中了诅咒，可能靠接触传播，先牵左手将就一下可以吗？”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语调压低，接下来的话便莫名揉杂一丝暧昧。 “等把诅咒弄掉，随你怎么牵。” 听到阿塞斯前面的解释，斯内普还在担心诅咒的问题。 听到后面越来越不着调的解释，他被牵着的手好像被放在火架上翻来覆去烤，异常难受，异常滚烫。 他迟疑缩了下手，想收回来又担心阿塞斯会认为他觉得他恶心。 “我不是想……牵……”斯内普试图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阿塞斯倒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把人牵回沙发上，右手搭在斯内普碰不到的地方，就怕他不信邪去检查。 “我知道，是我想。” 斯内普噎住，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能跟着阿塞斯在沙发坐下，沉重地看着他的手。 邓布利多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牵上手，又看着他们自顾自地坐到沙发，温情脉脉，就是没一个人想起还有他那么一个孤独的老人家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自己走到沙发坐下，研究阿塞斯手臂的蟒蛇。 斯内普被阿塞斯拉着坐在左边。 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阿塞斯右手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塞斯是故意的，更何况是魔药大师。 他心里越发焦急。 各种不好的可能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轮播，眼底弥漫起隐晦的恐惧。 “你的手……” 第486章 装模作样 阿塞斯安抚地握了握斯内普的手，“我也不确定，诅咒我没那么擅长，而且他……尤其擅长诅咒。” “放心吧，虽然我不擅长，但是有人擅长，算算时间，她应该快到了。” 阿塞斯说的没有一点负担。 就海尔波那个水平，他天赋再高也要十几年时间沉淀，就没必要自取其辱了，等罗伊纳来救场吧。 “你口中的他，是谁？” 观察诅咒有一会时间的邓布利多突然出声问道。 斯内普和阿塞斯对视一眼，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邓布利多在这里。 两人齐齐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一看回去，又和斯内普一起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不说话了。 因为他解释的理由还没有想清楚。 海尔波这一手来得实在太突然，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让斯内普知道海尔波的事。 刚才最后一道攻击还是轻了。 阿塞斯心里暗戳戳后悔，但现在后悔也没用。 他开始绞尽脑汁编织一个合情合理并且没有骗人的理由来解释海尔波的身份，为什么他会和海尔波对上。 就在他快要编好理由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在市政厅工作的官员有统一的敲门习惯，这个敲门停顿的节奏很陌生。 阿塞斯扬声喊了“进”。 和海尔波一样，一身黑袍的罗伊纳缓步走近。 海尔波给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留下的阴影太大，他们看到来的人穿着黑袍，就下意识举起魔杖对准罗伊纳。 罗伊纳停下脚步，看着她目前的上司校长和同事教授，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她嗔怪瞪了眼阿塞斯。 以为他那么危险的时候也不舍得斯内普，那人也带了过来。 阿塞斯无缘无故收到白眼，一时没跟上罗伊纳的思维，狐疑地看着她，抬手压下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魔杖。 “她不是他，她就是我说的可以帮助我解决诅咒的人。” “诅咒？” 捕抓到关键词，罗伊纳也不纠结为什么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会在这，几步走到阿塞斯面前，抓起他的右手检查。 海尔波的诅咒对其他人来说是沾之必死的毒药，但对和他同一个层次的罗伊纳并不会构成什么威胁，阿塞斯这次中招也是因为新生出来的手臂太虚弱。 “还真的是他的诅咒？你手臂断了？不然怎么会中他的诅咒。” 罗伊纳的话说完，斯内普牵着阿塞斯的手紧了几分。 阿塞斯似有所觉看过去，看到斯内普比他看起来还要惨白的脸色，心里软成一滩水，再感受着斯内普怎么牵也没捂热的右手，他更心疼了，没有正面回答罗伊纳的问题，只是低低“嗯”了声。 “这个诅咒……”罗伊纳很轻松就认出海尔波的手段，“又是这个诅咒。” 她看向斯内普，仔细地上下打量，嘴里却是在问阿塞斯。 “你没让人碰到你右手吧？这个诅咒对你来说没什么太重的危害，但是一接触就会顺着接触的地方分裂传过去，被传到诅咒的人必死无疑。” 这次轮到阿塞斯被吓到了，后怕地握紧斯内普。 “没……没有。” “你知道这个诅咒吗？” 罗伊纳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阿塞斯手臂上描绘，蓝色的光顺着指尖流入蟒蛇的身体，绿色和蓝色交织。 “不知道，但他走前提醒了我。” “他竟然也会提醒人，真是不可思议，你确定那是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顶替他。” 罗伊纳尽量多说一点转移阿塞斯的注意，她没办法直接弄掉这个诅咒，她只能利用她的能量去和海尔波的能量中和，解决掉诅咒触人就传的特性。 这样的做法，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这条手臂格外脆弱，估计比一般的痛还要折磨人一点。 罗伊纳的动作更加小心。 可能是从罗伊纳的表现中猜到什么，也可能是想看清罗伊纳的动作，斯内普主动靠近阿塞斯，俯身向前。 罗伊纳的举动确实会痛，阿塞斯靠着沙发，阖目忍痛，回答罗伊纳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是他。” 这时，一缕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飘入鼻子，他懒懒睁开眼，被印入眼帘的魔药大师摄取掉所有心神，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送上门的好处，阿塞斯是傻了才会拒之门外，他眼底蓄起笑意，交握的手不知何时松开，悄然环过劲廋的腰身。 不过他没贸然把人搂过来，毕竟还有其他人在，魔药大师脸皮薄，要是搂过来说不定会炸毛。 不能搂过来，那就自己靠过去，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不在乎过程。 阿塞斯佯装无力地往斯内普肩上靠去，脑袋埋入颈窝，左手半搂不搂搭在腰间，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全然不在意邓布利多震惊和罗伊纳一言难尽的眼神。 斯内普身体微僵，却没有把阿塞斯推开，反而还调整了下姿势，让阿塞斯靠得更舒服些，手虚扶住他。 “是痛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说不痛是在打自己脸，说痛又容易让魔药大师心疼，阿塞斯稍微斟酌了下。 “你在，就不痛。” 罗伊纳不可思议抬头，手一抖，蓝色的魔力落到不该落到的地方。 阿塞斯的呼吸停了一瞬，还有理智的他抑住颤抖，心里把刚才装可怜的自己拉出来打。 让你装，这下一语成谶了。 他小声抽着气，扼制自己想把手收回来的冲动。 “抱歉，我走神了。”罗伊纳尴尬地认下自己的失误。 阿塞斯能猜到她失误的原因，不好说什么，便闷声闷气让罗伊纳继续，他自己则是不敢再多说别的话了。 罗伊纳连忙收敛心神，把剩下不多的诅咒逐一刻上她的魔力。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 第487章 回去 起来？ 想继续赖着的某人黑了脸。 苦于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不得不坐直身体，正襟危坐端起气势。 “这个诅咒……”罗伊纳仿佛没看到阿塞斯幽怨的眼神，亲自把袖子修复好，为他扣好，“你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阿塞斯不动声色扫了眼邓布利多，“一个是明码标价的交易，一个是下黑手的帮助。” “你还是那么聪明。” 罗伊纳拢好黑袍，柔顺的发丝调皮地露出一截，被她绕在指尖。 “可是聪明的人，太累。” “累就累吧，好过看不清雾里花。” “你知道一个词吗？慧极必伤。”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罗伊纳每一句劝解的话都被阿塞斯委婉地推了回去。 次数一多，罗伊纳也知道阿塞斯什么态度，幽幽叹气，忽而转了话题。 “你们怎么打的那么厉害，门口还留着魔力的痕迹，你们一开始应该没想打过分，是什么让你们改变主意了。” 说到这个问题，阿塞斯也有些无奈，“我不小心把他整个人打碎了，然后……然后他就发疯了。” 罗伊纳默了下，再开口时语气格外严肃，“记住这次的教训，任何馈赠都暗中标定了价格，你能付得起才能毫无负担去用它，不然结局就是他。” 阿塞斯有心为海尔波狡辩一句，但说出这番话的罗伊纳太严肃。 考虑到罗伊纳另一个身份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勉强算得上他的老师，阿塞斯礼貌点头，示意他记下了。 罗伊纳的气势不仅压倒阿塞斯，就连在一旁围观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觉得喘不过气，有种面对教授的感觉。 阿塞斯连忙打圆场，“这不是你们没人告诉过我会那么疼吗？如果知道我下手就不会那么狠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某些事要自己还是亲身体会才会记忆深刻。” 罗伊纳语气莫名，她还记得她当时也是这样，没人告诉过他们肢体重生会那么痛，都是自己受过才知道。 他们既然都是这样，那阿塞斯自然也要和他们一样，不能例外。 别问，问就是习俗。 “不说这个了，反正你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身涉险，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醒你诅咒的事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阿塞斯也不知道，也许是海尔波一时兴起，也许是有什么谋算，也许两种可能都有。 毕竟海尔波做事确实很随心，而且还提醒得那么隐蔽，若不是他恰好抓到一点头绪，诅咒恐怕…… 阿塞斯倏尔皱眉，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我也不知道。” “好吧，这样也不错，能猜到他的想法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罗伊纳拉紧黑袍，站起身。 “那个孩子我已经安排好，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女士皮鞋的声音走到门口又停下，罗伊纳回头，清冷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关心和愧疚。 “你注意休息，你们纠缠那么多天了，再厉害的人也撑不住，我估计他也是躲起来休息了，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还有…我很抱歉，这次是我来晚了。 ” 阿塞斯无所谓一笑，“不晚，来的刚刚好。” 罗伊纳对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点点头，开门走了。 邓布利多看看阿塞斯又看看斯内普，虽然很想弄明白两次出现的黑衣人是谁，里面又涉及什么事，但很明显阿塞斯现在没有心情和他谈这个问题。 于是，他站起来向两人告辞。 “我忽然想起来霍格沃茨有事，我也先走一步了，西弗勒斯你帮卡文迪许教授看看伤口吧。” “等等，邓布利多校长，我待会有些事要和你说，可以等一下吗？”阿塞斯出乎意料地叫住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算算时间，我差不多也能走了，麻烦再等我一会。” 阿塞斯的时间掐的刚刚好，他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需要你们躲一下。” 阿塞斯松开斯内普的手，把他带到办公桌的沙发软椅上，邓布利多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走过去。 “进来。” 等他们用好魔咒隐藏身形，阿塞斯对门外扬声道。 门被推开，戈尔特气势汹汹走进来，“你怎么回事？” 没想到来的人是戈尔特，阿塞斯怔了下，然后就被迫迎接了戈尔特狂风暴雨般的关心。 “医生说你没让他去处理过伤口，你想死吗？想死也别死这，还是说你打算让我下半辈子活在愧疚里，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每天要想的事情多了去，绝对不会想起你。”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最好祈祷伤口没出问题，不然这边手都没用了，以后等着别人给你喂食吧。” 戈尔特上来扯阿塞斯衣服，一拉一扯，扣子崩飞两颗，阿塞斯无奈，单手擒住他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制止他。 “你想要我命可以直说，不用找个借口谋杀我，伤口就在这儿，你还用那么大力？” 阿塞斯惨白的脸说这话的可信度极高，戈尔特忽然就泄了气，在阿塞斯身边躺了下来，抬手掩住眼睛。 半晌，他才出声：“女王让我带你去医院，让我全权负责你的伤。” “不用了，我伤口已经处理好，不会有事，你回去就这样告诉女王，她不会难为你的。” “让我看看伤口，不然我回去没办法交差，你应该也不想看我被骂吧。” “说实话，我还挺想的。” 闻言，戈尔特掩面笑着踹了阿塞斯一脚，“幸灾乐祸。” 阿塞斯一笑，顺着被扯开的领子，往下一拉，露出右肩的伤口。 “不是要看伤口吗？子弹我挖出了，伤口止血了，记下来去交差吧。” 戈尔特放下手，俯身过去细细观察阿塞斯的伤口，凭借学过的医学知识，勉强判断出阿塞斯说的没错，他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你没事就好，不然我这个卫兵头子就要引咎辞职了，丢脸丢成这样，说不定还要去你家流浪一段时间。” “看完就走吧，我也要走了。” 阿塞斯单手扣回扣子，整理好领口，淡然起身，除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一点区别。 戈尔特撑着沙发，静静看着好友人模狗样收拾自己，“我送你回去？” 阿塞斯动作加快，半分钟就消失在办公室，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嫌弃。 “你的车技……我还想多活几天，我自己回去就行，去忙吧。” 第488章 查茨沃兹城堡 阿塞斯独自穿过畅通无阻的市政厅走廊，他的影子在光的投射下不时扭曲，但市政厅所有人都在为刚发生的袭击焦头烂额，没人发现这个细节。 只是在看到阿塞斯时，和他打了声招呼，顺便关心一下他的伤，忙里偷闲聊几句，又苦哈哈奔赴忙碌的海洋。 此时的市政厅门口，一辆纯黑无标且防弹的轿车静静停在那，里面除了司机，还有一个人。 乔尔坐在后座，脸色异常难看。 任谁在家好端端的等待自家少爷回来，却突然收到少爷出事的消息，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直盯着看的门口传来动静，看到是阿塞斯走出来，乔尔迅速上下把阿塞斯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确定没缺胳膊少腿，老人终于放下提了一路的心脏，送来消息的人只说阿塞斯中枪，其他的都没说清楚。 可看那焦急的语气，他还以为阿塞斯连路都走不了了，现在看来，没那么严重，他就说阿塞斯怎么可能那么蠢。 乔尔正要下车去接阿塞斯，手还没打开车门，就想起情急之下送出去的信，而送信的对象……是安娜。 “乔尔爷爷？你怎么不动。” 阿塞斯拉开车门，疑惑地看着没有动作的乔尔。 “对了，乔尔爷爷，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我们有两位朋友，车坐不下，司机我让他自己回去了，可能需要你开下车去查茨沃兹庄园。” 乔尔没找到间隙把他写信告知安娜的消息说出来，就被阿塞斯拉到驾驶座，摸不着头脑地开起了车。 车辆启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撤去魔咒，车上突然多出两个大活人，乔尔手一抖，车在路中间摇了下头。 阿塞斯没关注这点小插曲，一上车就靠着椅背养神，只在斯内普看过来的时候，牵住了他的手。 车开到一半，乔尔看着前面的分岔路，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阿塞斯，“少爷，我们去查茨沃兹庄园？” “嗯。” 车辆拐入和卡文迪许庄园相反的路口，越往里走，能看到的车辆越少， 渐渐的，路上只有阿塞斯几人乘坐这辆车，道路两旁放眼望去，看不见伦敦的繁荣，只有苍茫的绿色和涓涓流淌的德文特河。 十分钟过去，道路两侧出现建筑，尽头的建筑是那么多建筑中最宏大最庄园的建筑。 “那是……” 斯内普看着比卡文迪许庄园和马尔福庄园加起来还要宽阔的建筑。 “那是查茨沃兹城堡，德文郡公爵世袭的庄园，位于河谷与河流之间的明珠，历经数个世纪时间的洗礼，光芒也未曾黯淡。” 阿塞斯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城堡为斯内普介绍。 斯内普听着他的介绍，眼里多了几分认同，这个城堡从外观看，已经压了卡文迪许庄园和马尔福庄园一头。 见他们说的认真，开车的乔尔也插一嘴，“城堡珍贵，可惜这个庄园那么多任主人，没几任愿意住在里面，每年还要花大笔大笔的英镑去维修。” 阿塞斯无奈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购置的房产太多，根本住不过来，何况这个庄园位置那么偏。” “少爷，听我一句劝。”乔尔诚恳道，“下次你说这话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你的老管家不希望在愤怒的人群里抢救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少爷。” 话落，他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车漂移停在城堡前。 “全科医师已经在城堡等待，需要我搀扶您过去吗？” 乔尔的话阿塞斯听着总觉得浑身不得劲，但又挑不出来错处，只能狐疑注视乔尔，自己灵活下车。 “不用，我自己过去。”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下了车。 站在城堡大门，他们才切身体会到城堡到底有多大，单从面积比较，甚至比霍格沃茨城堡还要大，问题是这不是学校，而是卡文迪许世袭的府邸。 邓布利多突然看向斯内普，眼神莫名奇怪、复杂。 “卡文迪许少爷，欢迎回来。” 大门打开，穿着相同服饰的女仆恭敬走出来，两排而站，躬身问好。 阿塞斯点点头，带着几人走进去。 正门走进是大理石正厅，繁复华丽的画作铺满天花板，如梦似幻。 花纹复杂庄肃的地毯从楼梯直扑而下，与黑白相交的大理石交相映衬。 富有宗教色彩的石雕活灵活现注视着走进来的主人和他身后的客人。 富丽堂皇一词也不能形容出眼前一幕，装潢极度奢华又繁复，一瞬间就把人带回十七世纪英国贵族的生活。 早早等在大厅的全科医师看到阿塞斯，先是躬身问好，然后就准备扶着阿塞斯坐下检查。 阿塞斯摆手拒绝了他，“去我的卧室检查吧，邓布利多校长，不介意在卧室聊聊天吧？” 邓布利多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阿塞斯还是伤员。 阿塞斯的卧室在二楼。 全科医师拿出自己的准备，小心翼翼拆开阿塞斯的衣服，检查一番后，对着乔尔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离开卧室。 “邓布利多校长，你还在找伏地魔的魂器吗？”阿塞斯边扣好衣服的扣子，边漫不经心询问。 邓布利多没想到阿第一句是问魂器的事，顿了下才道：“是的，卡文迪许教……先生是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我没有，能找到的魂器我都让人找出来了，我说这个，是想劝你别找下去不然你可能要吃点苦。” 邓布利多有些疑惑地皱起花白的眉，“这是威胁吗？” “不是，这是劝告和建议，如果你不听，也没关系，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会保下你的性命。” 邓布利多第一次听到阿塞斯提到格林德沃委托这件事，探究地看着眼前卧床气势也不减分毫的男人。 “受人之托？是谁？” “答案已经在你心里，我言尽于此，有需要可以让妮娜来找我。” 邓布利多忽然想起赖在校长室的格林德沃，心下有了猜测。 “还有一件事，这次你看到的东西忘了吧，别去找他，也别去找她，不然会很麻烦，对你对我都是，如果你担心他们会做什么，那我可以保证，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危害魔法界。” 第489章 又一次鸡同鸭讲 阿塞斯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邓布利多听得出其中的不容置疑，恐怕他现在不应下，这段记忆立马就会从他脑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刚才看到的打斗，他不认为自己还能和阿塞斯抗衡。 “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阿塞斯很满意邓布利多的识趣，顺手从炼金戒指抽出一张邀请函。 “穆勒拍卖会的邀请函，伏地魔会来，他的位置就在这个包厢隔壁，可以和盖勒特去看看，然后你想的话，包厢防御力不错，但是魂器我还没找全，你们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邓布利多沉默接过邀请函。 烫金的花体书写了两个人的名字，最后一笔和开头一笔连在一起，说不出的亲密，一如当年的……他们。 “我能问一下，盖尔他……用了什么东西来交换吗？” “他唯一拥有的独特能力。” 阿塞斯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邓布利多终究给了斯内普十几年的安稳生活，即便另有所图，也抹不掉其中的帮助。 “你应该和他聊聊，他从来都不是没有能力走出纽蒙迦德的监狱，而是心甘情愿留在那里，原因是什么，如果你问，也许他会亲口告诉你。” 邓布利多不知道想起什么，混沌的眼睛泛起泪光，粗糙的手指在邀请函上格林德沃的名字来回摩挲。 见他这样的表现，阿塞斯猜出他回去后的选择，“我身体不适，就不多送了，我让别人送你回去。” 他摇晃床边的银铃，等乔尔走出来，吩咐道：“安排马南送邓布利多校长回霍格沃茨。” 乔尔点头，领着邓布利多出去。 卧室内一下没了其他人，骤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阿塞斯思索着怎么解释。 斯内普也在进行同样的思索。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戛然而止。 “你先说。” “你先说。” 还是异口同声。 两次异口同声的后果就是同时陷入沉默，凝滞的气氛压在两人心间。 斯内普不着痕迹偷瞄了眼靠着床头的阿塞斯，悔意漫入四肢。 明明和先前无数次共处一室一样，气氛却不复曾经的融洽自如，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凝滞氛围。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阿塞斯没发现斯内普在想什么。 他还在思索怎么解释海尔波和罗伊纳，连续被打断两次，他试图混淆过去的勇气消失殆尽。 和邓布利多不同，如果他用一样的说法去应付斯内普。 他不好过，斯内普也不好过。 “我……” 斯内普优雅如大提琴鸣奏的嗓音因为太过紧绷而沙哑，破坏了其中美感，他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那天……错了，不是…不，是我的记忆，那晚我的记忆在马——” 他磕磕绊绊解释，说到马尔福庄园里发生的事又意识到不能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想换一种解释。 可是他发现，不说马尔福庄园里的事，没办法解释。 最终，魔药大师难得一见的解释以失败告终。 他颓然垂头，干脆自暴自弃。 “你在生气吗？” 阿塞斯静静注视斯内普，他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骂了你……还……” 斯内普没办法把恶心那两个字说出口，当时不觉得这两个字又多伤人，可后来他亲身体验过了，很痛。 “能来坐过来吗？我们之间隔的有些远了，坐过来我们谈谈。” 谈谈？ 斯内普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早上朝着阿塞斯发出去的神锋无影，衣袖里的手臂贴着魔杖的位置又开始难受。 如果他说是失误，阿塞斯会信吗？ 可是失误……也抹杀不了伤害。 斯内普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也没有任何动作。 阿塞斯还以为他有所芥蒂，便也不再多说，把所有猜测拉出来，依次排除了一遍，然后直入主题。 “是担心骂我恶心，所以我生气吗？如果是这个，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他准备速战速决。 没办法，他太累了，处于安全的环境并且身边有个可以信任的人，这一切都让他近日的疲倦涌入灵魂，迫使大脑不断催促他休息。 他觉得他现在坐着都能睡着，眼皮根本不受控制。 还有什么？ 斯内普白着脸逼迫自己回想那天早上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 还有……名字！ 如同冷水灌浇全身，强撑多时的冷硬碎开，恐慌无法抑制地蔓延。 斯内普终于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点——从他们见面以来，阿塞斯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一次都没有。 “你……能不能……” 记忆里怒斥阿塞斯，制止他喊出名字的场景让斯内普说不出剩下的话。 “嗯？”阿塞斯强行睁开差点睁不开的眼皮，眼皮维持一个半合不合的状态，“你说什么？我能不能什么？” 原谅他，实在是太困了，连话都听不全，西弗不会生气吧？ 阿塞斯的眼皮又控制不住地合上。 可是真的好困，快撑不住了，都怪海尔波，自己不睡觉还不让他睡。 能不能叫我的教名，就算不是西弗也可以，一次就好。 这句话斯内普始终没能说出，因为他看到阿塞斯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490章 睡梦中的道歉 睡过去的阿塞斯仍旧保持着较好的仪态，既不歪歪斜斜，也不弯下腰。 如果不是紧闭的双眼，将他放在参加觥筹交错的宴会也毫不违和。 斯内普视线定在他脸上，阿塞斯骨相生的极好，那双眼睛尤甚，睁着眼时，微弯起来的眉眼光彩夺目，压下了深不见底的疲倦。 如今安安静静闭着眼，没了笑意，眉宇间压抑许久的疲惫就露出痕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的疲惫。 斯内普起身，小心翼翼坐到床边，用视线缓慢地描摹起阿塞斯的脸，试着去寻找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疲倦。 其实不需要故意去寻找，眼下明显的青黑，发白起皮的唇瓣，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划到的细小划伤，明明白白告诉斯内普眼前的人有多累。 在卡文迪许庄园，靠着乔尔和苏珊娜口中的只言片语，他就已经隐约猜出阿塞斯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危险到中间断了几天的信。 而后面海尔波的话无疑是证实了这个猜测，还告诉了他，他不知道的另一点——阿塞斯的目标是海尔波，右臂还为此受了几次伤。 一想到艳丽的血花在阿塞斯身上绽放那一幕，斯内普的呼吸就不由自主地加重两分。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枪打中心脏，阿塞斯会怎么样，是会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不会对他笑吗？ 这个设想只是诞生出来，就让斯内普无比难受，连带着看此时闭眼沉睡的阿塞斯都觉得难受。 他缓缓抬手，抚向阿塞斯的眼睛。 指腹落到眼尾，轻轻摩挲。 温热的触感平息的发自内心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安心。 “对不起，为那天的一切。” 早在斯内普在床边坐下，阿塞斯就已经醒了。 战场里，不存在绝对的安全。 在战区那几天他被逼出了睡一个小时，积攒一天精力的能力。 这一个小时他的警惕性也不会消失，脚步声、碎石落地声、呼叫声，再小的声音也能强行把他从休息中唤醒。 现下他才刚刚回来，尚且没适应和平的环境，所以斯内普在床边坐下的动静足够唤醒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悄然握拳准备反击，却在握拳时发现鼻尖萦绕的不是战场的硝烟味，而是熟悉的药草苦香。 他已经回来了，阿塞斯怔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眼尾突然被人碰了一下，他鬼使神差的没有睁开眼睛，将斯内普那句郑重的道歉收入耳中。 阿塞斯再度怔住，心底因为斯内普的动作和话不知不觉软成一片，且还有持续软下去的趋势。 心软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心疼。 他的西弗怎么连道歉都只敢挑在他睡着的时候。 如果他没有被惊醒，如果他没听到这句话，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得不放过自己多久。 阿塞斯没打算让斯内普继续把自己放在死胡同出不来。 整理了下思绪，他悄无声息睁开眼，对上斯内普骤然缩紧的瞳孔，唇边自然勾起微笑，反手将斯内普想要抽走的手扣下来，握住。 “西弗，能听我说几句吗？” 斯内普不说话，阿塞斯当他默认了，松了松嗓子，使得声音更加温柔。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发难，除非是误会了什么。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这是误会，只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清楚。 没有及时和你说清楚，我也有错，别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 斯内普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感受着手上源源不断出来的温度，听着耳边传来的温柔话语，恍如隔世。 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阿塞斯在身边，他以为他不在意，现在他才知道，是他一直逼着自己刻意不在意。 阿塞斯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我刚才太困了，没有听清你的话，如果这让你误会我在生气，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 说到这他顿了下，声音放慢放轻，郑重道：“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未来，我都不会对你生气。” “我相信。” 斯内普没头没脑，突兀来了句。 阿塞斯没跟上他的思路，“嗯？” “我相信你没有生气。” 斯内普耐心重复第二遍，并且说的更清楚，宛若寒潭凛冽的黑眸紧紧盯着阿塞斯，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那天的神锋无影是不是打到你了，伤口……还痛吗？” “什么？” 阿塞斯眸光微闪，满脸茫然。 “你打到我了吗？” 斯内普也有点迷茫，“没打到吗？可是地窖门口有血迹。” 两人下意识去看交握的手。 可是阿塞斯的右手被炸过再生，新长出来的皮肤，什么痕迹都没有，阿塞斯悄悄松了口气。 “我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应该没打到，可能只是别的痕迹。” 见斯内普还是不放弃盯着手看，阿塞斯无奈笑笑，“好了，再看下去，我又要睡着了，陪我说说话。” 魔药大师皱起眉，上下打量阿塞斯的脸色，发现疲倦还挂在阿塞斯眉宇间，他的语气不由冷硬下来。 “你现在应该睡觉。” 阿塞斯不以为然，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斯内普。 “觉什么时候都能睡，但是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让我再看多两眼。” 斯内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视线虚虚避着他，落到胸口隐约的血迹。 “你的伤口撕裂了？” 阿塞斯低头，“应该是，但是我也没做什么幅度太大的动作。” 他说完，忽然想起斯内普靠近他时，他用力握紧拳准备反击，可能就是在那时，伤口裂开了。 “没事，别担心，不疼，我待会让人过来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我帮你。” 斯内普紧紧盯着胸口缓缓漫开的血迹，只觉得那片红色格外刺眼。 阿塞斯挑眉，有些意外斯内普的话，却也没出声拒绝，单手解扣，三两下把白衬衫脱下。 他边脱，边看着斯内普，没有错过斯内普脸上每一丝的表情。 对斯内普的了解，使他毫无障碍分辨出那些表情代表什么。 有担心，有犹豫，有羞赧。 但就是没有排斥。 好的，他不得不作出的柏拉图式恋爱计划可以打消了。 第491章 安娜归来 “乔尔叔叔，好久不见。” 安娜挽着威廉的臂弯下车，对站在门口等待的乔尔绽开一个温柔的笑。 乔尔后背一凉，突然想起来他忘记告诉阿塞斯，他通知安娜这件事了。 愿梅林保佑阿塞斯小少爷。 他默默祈祷一声，然后乐呵呵上前迎接他的安娜小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苏珊娜从副驾钻出来，不满对着乔尔横眉竖眼，“乔尔叔叔，你太偏心了，眼里只有我姐，我都怀疑你到底能不能看到我。” 乔尔无奈，“我们上午才在一起吃完早餐，包括午餐，你几乎每天都在我眼前，你还想我怎么看到你。” 苏珊娜才不管这些，她就是故意挤兑乔尔的，谁让乔尔天天管她那么严重，这不行那不行，好不容易有撑腰的安娜在，她不得好好找回场子？ “姐，乔尔叔叔这话说的好像嫌弃我一样，我看他就是觉得我老是出现在他眼前，烦到他了。” 安娜用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苏珊娜的脑袋，神情担忧。 “别闹了，我们先去看看阿塞斯，也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 威廉搂过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安娜顺势靠在他肩上。 “我没事，这些人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我以穆勒之名发誓。” 能和卡文迪许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在德姆斯特朗争得不相上下的安娜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这些年养孩子，脾气收敛了点，但这不代表她的利爪断了。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威廉搂着安娜保证道。 苏珊娜悄悄瞧着这对一个比一个杀气重的夫妻，心里默默为那些伤害了阿塞斯的人亮起白蜡烛。 祝他们一路逆风，死无全尸。 护犊子是穆勒家族的传统，无理苏珊娜尚且站在阿塞斯这边，更何况现在有理，那就更不用说了。 三人来到阿塞斯卧室前，性子更急的苏珊娜几步走上前推开房门。 “乖侄，姨姨来看你了。” 试图阻止的乔尔双手在空中顿了下，又默默放下。 他就知道他不能指望苏珊娜温柔。 苏珊娜力气大，房门直接就是被她一推到底，大大咧咧露出里面的大床，裸着上半身的阿塞斯，以及背对所有人俯身包扎伤口的斯内普。 从门口看去，这一幕格外暧昧。 就好像……就好像…… “对不起，乖侄，我不知道，打扰了，不对，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 苏珊娜瞪大眼睛，条件反射捂住眼睛，手指之间还不忘漏一条缝偷看，慢慢吞吞转身。 这好像比自己谈恋爱刺激啊。 阿塞斯还没从安娜突然回来的消息回过神，就看到苏珊娜明显是误会的表现，他连忙叫住她。 “站住，回来。” 苏珊娜捂着眼睛，不情不愿转身，“你不是那什么吗？我为什么要回来，难道我也是你们之中的一环？” 阿塞斯还没说什么，安娜就一指头敲在苏珊娜脑袋上。 “说什么呢？他们在包扎伤口，收收你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啊，只是包扎伤口啊。” 苏珊娜意外的感到遗憾，大大方方放下手，凑到阿塞斯身边看他的伤口。 “枪伤，这个位置还好，不算严重，怎么伤口被撕裂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苏珊娜又兴奋起来。 阿塞斯瞪了她一眼，对着门口迟疑不过来的安娜道：“母亲，不过来看看我吗？表姨她好吵，吵得我伤口痛。” 说话时，他隔着被子，安抚地扯了扯斯内普的袍子，对他眨眨眼，示意没关系，交给他就可以。 苏珊娜似是不敢相信阿塞斯会背刺她，就连安娜走到她身边都没反应过来，幽怨地盯着阿塞斯 。 斯内普在苏珊娜的声音传进来后，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包扎上，没去关注其他事情。 直到阿塞斯叫出安娜的名字。 这次，他的注意力再怎么强迫，也不受控制停留在门口。 他见过阿塞斯的母亲，在卡文迪许庄园的藏书库，那时对她的印象只是一个比较特殊、害怕教授的家长 。 算起来这次是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应对安娜的魔药大师再次用出在藏书库那一招——摆出给小巫师上课冷凝的脸色。 安娜心情格外复杂。 想先关心阿塞斯，又不好意思把斯内普晾在一旁，想打招呼，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斯内普比较合适。 威廉站在一旁陪着妻子，顺便不动声色打量斯内普。 他之前没见过斯内普。 这是第一次。 看出安娜的纠结，阿塞斯笑了起来，“母亲，你之前怎么叫就怎么叫。” “好吧，斯内普先生，欢迎来到查茨沃兹城堡，真是谢谢你陪在阿塞斯身边，还帮他包扎伤口。” “有你真的是太好了。” 解决掉称呼的难题，安娜热情地招呼起斯内普，语气诚恳又不会太亲密。 注意到斯内普沾上血迹的手，她拿出一张手帕递过去。 “来，擦擦手，上面沾到血了。” 要不是担心斯内普会害羞，安娜都准备自己上手给斯内普擦，主打的就是一个贴心爱护。 陪他儿子一生的人可不能跑了。 斯内普手足无措拿着安娜塞过来的手帕，察觉威廉的视线落在手帕上，不知道应不应该用手帕。 阿塞斯撑起身体，拿过手帕。 “我来吧。” 安娜欣慰点头。 很好，儿子没白教。 细细把斯内普指尖血迹擦掉，阿塞斯松开手，头也不抬对着威廉嫌弃道： “父亲，你站在那里是在表演雕像吗？如果想表演，门口缺一个石像。” 威廉瞪他。 倒霉儿子，看一眼就护成这样，胳膊肘尽往外拐。 有安娜在，阿塞斯没有怕过威廉，懒洋洋地拖着强调告状。 “母亲，父亲看得我伤口痛。” 安娜没回头，撞了威廉一胳膊，“别吓到儿子，不然我丢你出去。” 阿塞斯乐不可支看威廉笑话，没有一点心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要不还是丢出去吧，父亲的脸色太难看了，我胆子小，害怕。” 斯内普安静看着阿塞斯。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阿塞斯，松弛随性，没有在外面的暗藏锋芒，也没有在他面前的温柔包容，有的只是纯然自在的孩子气。 旁人一看便知，这是被泡在蜜罐、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第492章 梦里套话 就算说话，阿塞斯也习惯放一半注意力在斯内普身上。 见斯内普沉默不语，再一结合在预言看到的过去，他便明白了什么。 “西弗？” 斯内普回神，“怎么了？” “西弗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阿塞斯低垂着头，睫毛微敛，似乎害怕被拒绝，他轻轻牵住斯内普的袍角，小心翼翼抬眸。 威廉：“……” 不忍直视，这不是他儿子。 苏珊娜：“……” 不忍直视，但习惯了。 安娜：“……” 没想到她儿子竟然会撒娇？ 装可怜对嘴硬心软的魔药大师格外有效，更何况现在的魔药大师还处于心疼和愧疚两种滤镜下，他没坚持多久就松了口。 “好。” 阿塞斯笑的眉眼弯弯，给威廉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父亲，请吧。” 斯内普刚才只听到阿塞斯问他会不会站在他这边，全然没听到最开始阿塞斯为了让威廉出去说的挑衅话语。 威廉嫌弃自家儿子丢脸，又输了投票，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斯内普不知道发生什么，转头看阿塞斯，阿塞斯笑着给他解释。 “我们刚才在投票。” “谁的票数少，这段时间的公务就交给谁，打平算我父亲，母亲和乔尔爷爷投给了父亲，表姨投给了我。” “西弗，你是我最关键的一票。” 安娜和苏珊娜对视一眼。 安娜挤眉弄眼：我儿子什么时候那么会说情话了，快给我说说。 苏珊娜眉飞凤舞：这小子一直都很会说情话，人还细心，刚才明明是他提出投票，又在投票的时候眼神示意你和乔尔叔叔选择威廉，让我选他，现在啧啧啧……一点都没提。 安娜激动地掐了苏珊娜一把，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我之前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这下好了，稳了。 苏珊娜故作高深摇头，眼神生动形象传出她的话：那不一定，我看他们之前还吵架来着，那么久才和好。 安娜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和威廉也吵，他们还打架，现在感情不还是那么好，就连再往上一辈也差不多。 她动了动眉毛热身，准备把反驳的话怼到苏珊娜面前。 阿塞斯幽幽看着两位长辈。 “母亲，表姨，你们的眉毛似乎很忙啊，我怎么看着都快跳出舞了？” 两人同时一僵，尴尬地笑了下。 低头躲避却正好和看着她们的阿塞斯和斯内普对上视线。 两人更尴尬了。 “啊，我们……我们在练习呃……东方一种神奇的法术，对，我们就是在练法术，特别厉害那种。” 苏珊娜说着说着，逐渐自信，拍拍自己胸口，豪气万丈。 “那个乖侄啊，我没有练到关键的地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加深练习，既然你没事，那我和你母亲先走一步。” 安娜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没有苏珊娜强，便和往常一样配合她。 “她说得对，我们该走了。” “真的？”阿塞斯狐疑瞧着神态像了几分的姐妹俩，“你们没骗我？” “真的真的。”两人连连点头，美目流盼，可怜兮兮看着阿塞斯，“你还能不相信你母亲／表姨吗？” “我相信，你们去吧。” 他话语落下两秒不到，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乐呵呵看他们闹的乔尔飞速逃离阿塞斯的卧室，还不忘关上门。 “你真的相信……”斯内普忍不住询问，试图委婉的提醒阿塞斯他被骗了，“她的说法有点……” 阿塞斯惊讶瞪大眼睛，觉得以为他受骗、费尽心思提醒他的斯内普实在是过分可爱，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在脸侧落了一吻。 这下轮到斯内普瞪大眼睛了。 “你……在做什么？” “觉得讨厌吗？”阿塞斯问。 那天骂出去的恶心还历历在目，斯内普说不出讨厌，而且……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让人讨厌？ 斯内普拧起眉，试图找到一个答案，但他不知道，在他试图寻找答案的时候，答案已经出来了。 阿塞斯心满意足舔了舔唇，对试探出来的结果相当满意。 “我知道表姨在骗我，她嘴里的法术只是八卦我的事，但是我实在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而且我好困。” “所以……能陪我睡一会吗？” 他微眯起眼，任由困意席卷，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生理性泪水。 斯内普没办法拒绝这样的阿塞斯。 查茨沃兹城堡的床非常大，两个成年男人躺上去还有一大半的空位。 阿塞斯佯装无意，蹭到斯内普身边，顺势搂过他的腰，困乏蹭了蹭他的脖颈，“我快撑不住睡着了。” 斯内普被他搂住，困意像是会传染一样，迅速蔓延上他的大脑。 “那就睡。”他说。 阿塞斯含含糊糊应了句好，眼皮不断打架，却一直没有闭上。 “西弗，你以为我生气，会不会很难过，我不是故意那么久不出现的。” 他半闭眼，颠三倒四说着话，想到什么说什么。 斯内普静静听着，突然问道：“那你呢？你当时难过吗？” “有一点，就一点。” 困极的男人毫无防备吐露心声。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眼看阿塞斯快要完全睡过去。 “对不起。” “不……对不起，你不用……”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叫了，西弗……” “对不起。” “不……对嗯……” 困意没挡住，阿塞斯睡着了。 第493章 安娜释怀 安抚好被迫复任、忙的脚不沾地的公爵，再安慰好上蹿下跳挑衅乔尔、最后被骂得缩头缩脑的苏珊娜，安娜终于腾出时间去找阿塞斯聊聊天。 推开卧室大门，她的脚步骤然停下时，失神看着里面和谐的一幕。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穿过摇晃的床帘洒在床沿，影影绰绰，暖意横生，却不及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温暖。 他们亲密地抵着肩，脸挨着脸，似乎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安娜忽然就释然了。 当年，从阿塞斯口中得知他喜欢上斯内普，并且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不怨斯内普。 单说年龄，斯内普和她差不多算是同龄人，可她的孩子才多大，双十年龄还不到，正值青春。 再说家世，是，斯内普是魔药大师没错，但是只要她想，什么样的魔药买不到，就算再培养一个她也等得起。 只是安娜太清楚被家长干扰恋爱、阻挠相爱有多痛苦。 她和威廉深受过这种痛苦，便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再步后尘。 所以再不愿意接受，两人也没说过什么，而是支持了阿塞斯的选择。 现在看来，似乎阿塞斯的选择也不错？最起码他很开心，两人也很般配。 她能感受到，阿塞斯和斯内普相处时默契又舒适的氛围，那是别人难以插入的、只属于他们的氛围。 风沙沙吹过窗外的树枝，摇曳的声音打断安娜的走神，她又看了一会，放轻脚步，关上窗，放下床帘。 “母亲？” 安娜低头，对上阿塞斯茫然的眼睛，温柔地笑了。 “你们继续睡，我帮你们放下床帘就走，晚上叫你们吃饭。” 阿塞斯感觉安娜有点不太一样。 他眨巴下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安娜比了个“我爱你”的口型，成功博得安娜一个温温柔柔的笑。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代替夕阳悬挂天际，洋洋洒洒散发光辉。 “醒了？” 阿塞斯醒的比斯内普早，发现他睁开眼睛，凑过去讨了个吻。 斯内普茫然睁着眼，唇角的吻强势唤醒他昏昏沉沉的大脑。 “几点了？” 阿塞斯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今晚留下来将就一晚？” 怕斯内普不自在，他推了今晚的晚饭，睡到现在，也是刚醒没多久。 “留下来吗？或者我送你回家？不过要吃完饭再走，我们错过了晚饭，要补回来才行。” 阿塞斯半倚床头，有一下没一下把玩魔药大师修长的手，指腹轻柔捋过指关节，摩挲转圈。 斯内普清醒过来，僵硬地抽出手，“你身上有伤，不用跑了。” 那就是留下来了？ 阿塞斯挑挑眉，愉悦勾唇，也不执着于魔药大师的手了，规规矩矩坐起来，“想在外面吃还是在房间吃。” “房间。” 意料之内的答案。 阿塞斯拉响床头银铃，走到卧室外，对着应声过来的男仆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几个男仆推着餐车，在卧室内摆放晚餐，其中一个男仆送来了两套深色真丝睡袍。 揣测主家的喜好是男仆们的习惯，他们不仅布好阿塞斯要的晚餐，还别出心裁送来两杯啸鹰赤霞珠干红葡萄酒，配上大束绽放的橘色夏洛特女郎，暧昧又惬意。 斯内普似笑非笑看着花和红酒。 阿塞斯无辜，“我说不是我准备的，你信吗？” 斯内普反问：“你说呢？” 没有阿塞斯的默许，那些男仆哪里有那么大胆子送酒又送花。 阿塞斯微笑，也不辩解，拉着人在桌前坐下，拿起一杯酒递过去。 “试试？他们夸上天的膜拜酒，前段时间罗伯特.帕克打出九十九分。” 斯内普接过红酒，抿了一口。 口感确实很好，余味浓郁芬香，口齿含香，回味无穷，鼻尖萦绕醇厚复杂却纯净的香气，和余味一起将人包裹起来，构成最后的回甘。 “酒不错。” 阿塞斯狡黠一笑，抿了一口酒，享受唇齿留香的余味。 “我父亲的收藏，喜欢的话，我全部带回去，什么时候想喝就喝。” 斯内普跟着笑了，慢吞吞吃起迟来的晚餐，对阿塞斯准备掏空父亲家底的行为不置一词。 两人用完餐，洗漱换好睡袍，把剩余的红酒用作睡前助眠，喝了个精光，伴随醇厚不扰人的酒味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阿塞斯在阳光落下前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斯内普，在战场时刻提着心终于落地。 “哒哒哒——” 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玻璃的声音从窗口传来，阿塞斯拢好散开的睡袍，走到窗边，打开窗。 窗台上歪着脑袋的奥罗拉可怜兮兮耷拉着脑袋，一见窗户打开，它蹦蹦跳跳，把脑袋挨到阿塞斯掌心。 “是奥罗拉啊，怎么了吗？” 奥罗拉小脚扒拉出一封信。 阿塞斯拿过信，打开几眼看完。 信是远在龙岛的德拉科寄来的，伏地魔入住马尔福庄园，卢修斯和阿塞斯商量后，把德拉科丢到他自己心心念念养龙的龙岛上，避开伏地魔。 现在在龙岛两周不到，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受不了了，想要回来。 阿塞斯走到桌边，给德拉科回信，让他再等两天，他会去接他。 信送走，卧室的门又被敲响。 斯内普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条件反射想起找魔杖。 “西弗，早上好。” 阿塞斯的声音让他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过去，昨天的记忆回笼。 他在陪邓布利多去孤儿院回来的路上，和邓布利多被一个黑衣人劫持，看着阿塞斯和那个黑衣人打斗、受伤，然后一起回到查茨沃兹城堡。 “早上好。”斯内普回了句。 阿塞斯打开卧室门，门外安娜和威廉并肩站着。 看到门打开，安娜抬手帮阿塞斯整理散乱的碎发，然后温柔地抱住他。 “早上好，宝贝，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一个拥抱，现在补上。” 阿塞斯弯下腰揽住安娜的肩，回了她一个拥抱，随后看向威廉。 “早上好，母亲……还有父亲。” 第494章 邓布利多释怀(上) 安娜下巴压在阿塞斯肩上，对里面的斯内普和善地笑了一下。 “早上好，斯内普先生，唔，我可以叫你西弗勒斯吗？” “可以……早上好。” 阿塞斯回不了头，看不到斯内普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安娜周身的愉快。 威廉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嗯，早上好，出来吃早餐，吃完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去卡文迪许庄园，这边的事我抽空过来处理。” 想起德拉科的来信，阿塞斯松开安娜，把事情简单描述一遍。 安娜很喜欢乖乖巧巧的德拉科，听到他一个人在龙岛上无聊，立马决定她去接德拉科回来。 想着这边伏地魔有他拦住，阿塞斯没有反对，不过还是提了句让苏珊娜陪着一起去接德拉科。 安娜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会有点无聊，便兴高采烈去找苏珊娜。 早餐后，几人兵分几路。 回卡文迪许庄园的回卡文迪许庄园，去接德拉科的去接德拉科，入住蜘蛛尾巷的……入住蜘蛛尾巷。 魔药大师出去一趟，喜提一条甩不掉、黏人的小尾巴。 小尾巴力排众议，跟着他回家了。 “你父母难得回来，你应该留在卡文迪许庄园，而不是跟着我。” 阿塞斯置若罔闻，赶在门关上前挤进去，好像在自己家一样悠哉悠哉落座沙发，长腿交叠，眼睛却染上委屈。 “我以后恐怕没时间留在霍格沃茨了，你都不想我吗？” 斯内普躲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这个明显过于暧昧的问题。 阿塞斯也不是非要斯内普回答，只要他愿意让他留下来就行。 他有预感，这段时间可能是他唯一能和斯内普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阿塞斯还是留在蜘蛛尾巷了。 只不过他白天会回去卡文迪许庄园陪伴父母和某个被宠上天，不知天高地厚的铂金孔雀。 斯内普不习惯卡文迪许庄园那边的氛围，除了陪着阿塞斯去过几次，就一直留在蜘蛛尾巷做自己的事情。 魔药协会这段时间来信频繁。 每一封信都在隐晦试探他的身份和有没有来魔药协会任职的意愿。 魔药协会的信是由阿塞斯转交的，他们好几次寻找地址、追溯源头无果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伏地魔虎视眈眈，斯内普没精力也没心思浪费在其他地方，便直接明了回拒了魔药协会的邀请。 阿塞斯知道后，把信要了过来，一个人在沙发上来回看了许久，眸色里暗藏着浓重的遗憾。 如果没有伏地魔，也许魔药协会是魔药大师最好的归宿，他可以在里面发光发热，为热爱的魔药挥洒汗水。 如果待腻了，也可以去开发黑魔法，而不是留在霍格沃茨委屈自己、面对小巫师们做魔药教授。 阿塞斯郑重其事把信收起来。 斯内普不在意信的去向，也就随便阿塞斯怎么处置。 暑假过去两周，预热半个多月的穆勒拍卖会即将拉开序幕。 安娜和苏珊娜提早一周，拉着德拉科和阿塞斯到处逛街，几天时间扫荡了一大堆昂贵的服饰。 衣服之多，家里每个人都能分到五套，魔药大师是七套，因为黑色的服饰太好挑也太好搭，要不是阿塞斯怕斯内普不自在拦了一下，十套不止。 这边一家人和和美美，另一边的老年情侣也不相上下。 被阿塞斯那么一说，邓布利多回去一个人犹豫了几天，还是打算找格林德沃坐下来，进行了一次久违的交流。 不过在和格林德沃交流前，邓布利多甩开他，独自来到戈德里克山谷。 再次踏入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邓布利多已经能保持平静的心情。 他一个人在小广场转了一圈，走过纪念碑、酒吧、邮局、哈利诞生的地方，把熟悉的、陌生的环境通通看了一遍，才缓步走进教堂。 属于巫师的村子，却存在一座教堂，邓布利多看着被高高吊在十字架的耶稣，到底觉得违和。 只是看得久了，便也习惯了。 就像当年痛不欲生、难以面对的伤口，忍得久了，便也习惯了。 邓布利多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注视垂头永眠的耶稣，亦或者说，他在穿过耶稣，注视教堂的后面。 而教堂背后……是墓地。 埋葬了他的母亲和妹妹的墓地，她们和耶稣一起长眠于此。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自己在教堂坐了多久，感受到腿脚因为长时间不动传来僵硬的疼痛，他终于站了起来。 和耶稣擦肩而过，他鬼使神差抬头看了眼耶稣，“神爱世人？不，世间无神，世人皆苦，无人怜爱。” 作为巫师，邓布利多对耶稣并没有信仰，他说完这句话，淡然离开。 穿过教堂后的窄门，顺着浅蓝色的地毯，他来到一片立满墓碑的荒地。 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安静伫立，上面是各种耳熟能详的姓氏。 邓布利多缓步走过去，沿途他看到了属于波特家族的墓碑群，在那里，他看到了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墓碑。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阿利安娜，自然而然停下脚步，看了一会詹姆和莉莉的墓碑。 “也许应该让哈利来看一下你们，哈利是个好孩子。”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邓布利多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又待了一会，就像离开教堂一样，离开詹姆和莉莉的墓碑。 后面，是邓布利多家族的墓碑群。 邓布利多对脚步更加缓慢了，他第一次视线一点点扫过墓碑上的名字。 许是畏惧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不由好奇起卡文迪许家的墓碑立在哪？斯内普以后会进入卡文迪许家的墓碑群还是在普林斯的墓碑群？ 好奇让邓布利多对内心平静许多。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阿利安娜.邓布利多。 “好久不见，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站在距离墓碑两步不到的地方，情绪低沉地叫出阿利安娜的名字，下意识的，他像以前无数次抚摸阿利安娜的脑袋一样，抚摸着墓碑。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几乎将他整个人冻起来，冰封成一座沉默的雕像。 第495章 邓布利多释怀(下) “我已经是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了，你还是那么漂亮，阿利安娜，也许你见到现在的我，会很嫌弃我，就像你嫌弃我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一样。” 邓布利多说着，回想曾经和阿利安娜的相处，唇边忍不住扬起一点笑意，眼里却装满悲伤。 墓碑上，金色的名字宛如少女般安静而温柔地注视悲伤的老人。 墓地吹起微风，将邓布利多的话吹散，吹到永远听不到这番话的人的耳边，吹到遥远的天际。 邓布利多陪了阿利安娜很久，久到他的脚开始麻木，他也没走，而是换了个姿势在墓碑旁坐下，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有趣的、无聊的。 此时此刻的他，不是魔法界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而是一个单纯想和妹妹分享生活的哥哥。 阿利安娜这个名字一直温柔注视着邓布利多，仿佛清楚他那么些年过来有多辛苦，默默地安慰他。 邓布利多说累了，就给阿利安娜擦拭沾染灰尘的墓碑，擦了一下又一下。 随后，他悲伤地把额头贴在阿利安娜的名字上，念着墓碑上的碑文：“珍宝所在，心之所在。” 他念了许多遍，困住他多年的无形枷锁一点点放松，直至消散。 邓布利多在墓地待到天色转暗，才记起来他和格林德沃约了聊聊。 现在时间太晚，刚才也说了那么久的话，邓布利多实在提不起兴趣去面对格林德沃，也不想说话。 他抽出魔杖，放出蓝色的凤凰守护神，对着凤凰守护神说：“明天八点，我在戈德里克山谷等你。” 凤凰盘旋几圈，短暂照亮墓地后又展翅高飞。 邓布利多看着凤凰飞远，缓慢起身，回了他许多年没回过的家。 另一边，紧张了一个下午的格林德沃收到邓布利多传来的消息，表情从紧张无缝衔接成失望。 被他用双面镜吵了半天的阿塞斯听到凤凰守护神的话，再看着他变化多端的脸色，眼中的幸灾乐祸差点藏不住，嘴里假模假样劝道： “你得给他一点时间。” 格林德沃淡淡瞥了阿塞斯一眼。 “想笑就笑，看在你在阿尔面前为我说好话的份上，我可以大发慈悲不计较你这一次。” “希望你在邓布利多面前，嘴还能那么硬，不对，我忘了，你还真能。” 双面镜画质很好，格林德沃能清楚地看到阿塞斯眼中的嘲笑，顿时有些后悔找阿塞斯帮忙想办法了。 “乖儿子，你在做什么？” 女人的声音从双面镜里面传来，紧接着是阿塞斯的声音。 “母亲，我在助人为乐。” 格林德沃不屑，“啧，乖宝宝。” 阿塞斯没搭理这个被丢下后、怨气加倍爆发的老男人，询问母亲来意。 安娜探头看了看，“西弗勒斯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吗？你父亲找他买些魔药。” “买魔药啊……”阿塞斯想了想，“他现在可能在家，我去找他，或者我代替他和父亲谈？” 安娜无所谓，让阿塞斯自己决定。 那就折中一下，去找人，顺便一起谈，一举两得，阿塞斯立马放下双面镜准备离开，格林德沃连忙叫住他。 “你至不至于？” 阿塞斯拿起双面镜，边走边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神思不属……” 格林德沃知道自己向来说不过阿塞斯，匆忙打断，“好了，别说了。” “你介意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吗？我的母亲也许能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带着和格林德沃聊天的双面镜去蜘蛛尾巷，阿塞斯做不出这样的事，只能给格林德沃找另外一个帮手。 格林德沃犹豫了起来。 说实话，他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阿尔的过往纠葛，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个给他建议的人。 他不能再搞砸了，两人年过一百，再怎么算也活不了多少年。 他不希望剩下的时光皆是遗憾。 格林德沃言简意赅：“可以。” 阿塞斯脚下步伐一转，拦住刚走没多久的安娜，把双面镜递给她。 “母亲，助人为乐，给他一点建议，最好详细一点，不然他可能会自己误解并篡改你的建议。” 安娜满脸迷茫拿着双面镜，低头看过去，差点被里面的格林德沃吓出心脏病，她犹豫道：“……学长？” 格林德沃调查过阿塞斯一家，自然知道安娜毕业于德姆斯特朗，叫他一声学长完全说得过去。 他点点头，面上没有对阿塞斯的自然，但也算得上温和。 “你好，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在欧洲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温和的笑着，安娜觉得更惊悚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笑了笑。 “叫我安娜吧，学长，需要什么帮忙可以先说一下，我会尽力而为。” 格林德沃迟疑看着安娜背后的环境，安娜善解人意地加快脚步回到她的书房，关上门，期待看着双面镜。 “现在可以说了吗？” 格林德沃：“……” 这就是一家人吗？八卦起来的嘴脸都一模一样。 可惜需要帮助的格林德沃先生就算再嫌弃，也不得不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安娜，顺便还附上阿塞斯说的话。 为格林德沃解决情感问题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安娜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提起不亚于待在炼金室的热情。 她拿来一张麻瓜课堂上常用到的黑板，把双面镜立在桌面，正对着黑板，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课。 讲到兴起，她还让格林德沃拿出纸笔记笔记，下课还要检查的那种。 她早就想试试做教授是什么感觉了，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现在好了，八卦知道了，上课瘾也解决了。 得到满足的安娜更加热情，恨不得把她知道的东西通通塞进格林德沃的脑子里，不时穿插几种情况的提问。 最后她终于明白阿塞斯离开前的嘱咐是为什么了。 这个人是真的不会谈恋爱！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 最近番茄搞了一个礼物之王的活动，虽然是个糊糊，但是也想试试能不能混个前百。（挠头、跃跃欲试） 大家有时间的话拜托看一下广告，三次最好，两次也行，一次同样没问题，活动好像是按照送礼人数计算。 不奢求太多，先谢谢大家。 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愿，如有打扰，再次抱歉。 如果大家觉得麻烦，不看也可以的，实在不好意思。 （作者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这是免费的阅读软件，还要你们帮忙看广告，心虚.jpg） 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一下： 应大家热烈的期待，十月三更，十月结束，十一月开始恢复双更。 但是！！！ 作者保证要是这本书混进前百，周末三更，因为要掐着寒假完结，不能更太多，大家见谅，不过番外可以加，大家想看什么可以留言，作者尽量写。 番外留言放这里（看我看我！） 再次感谢。 不为这次的活动，也为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谢谢大家。 这本书也快百万了，时间真的很快，预计完结时间在寒假，陪着大家走完最后一段路，然后我们开新书！！！ 这里是意见区，大家对小说上有什么改进的建议拜托拜托放这里。 最后，千里爱看小说，也爱你们。 第496章 老年情侣谈心(上) 格林德沃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 无论安娜说什么，他都习惯顶一句嘴，不是觉得不对就是嫌弃窝囊。 一开始安娜还能忍下他的反驳，掰开揉碎解释给他听。 次数一多，刚上任没多久的安娜老师忍不下去了。 她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彻底忘记格林德沃学长的身份，劈头盖脸把格林德沃狠狠骂了一遍。 口齿清晰，辞藻华丽。 格林德沃被骂得没了脾气，老老实实记下笔记，打算照着安娜的话去做。 第二天，参考安娜建议，打扮的简简单单、和少年时略有相似的格林德沃整装待发。 “这样真的可以？” 临走前，格林德沃不放心询问。 双面镜那头的阿塞斯坐在蜘蛛尾巷卧室的沙发上，翻看今天送来的报纸。 闻言，抬眸端详格林德沃。 “不错，祝你成功。” 就算得了阿塞斯的肯定，格林德沃也有些忐忑不安。 他许久没有过如此紧张的心情，倒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被这个想法逗笑，格林德沃心情放松了些许。 眺望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他没再犹豫，一如当年奔赴欧洲般，坚定地走向戈德里克山谷。 凤凰守护神捎来口信时，只说了见面的时间，但两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会在哪里见面。 再次回到戈德里克山谷，说实话，格林德沃没什么感觉，他对这个山谷唯一的记忆和念想，只有那短暂而热烈的两个月和耀眼夺目的邓布利多。 他没有过多停留，直奔目的地。 清晨的太阳并不刺目，轻轻柔柔穿过舒卷云层，稀疏光辉尽数穿过茂密枝叶，落到树底的邓布利多身上。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郑重整理衣领，没放过一点褶皱。 他做得很认真，邓布利多看着他的动作，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等待。 把最后一缕花白碎发捋好，格林德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邓布利多。 “阿尔，我来了。” 邓布利多有些出神，眼前已然不再年轻的格林德沃仿佛穿越时光走来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坚定，却没了少年的意气风发、肆意潇洒，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岁月的沉淀。 “盖尔。”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呼唤格林德沃，声音中不乏怀念。 格林德沃听出里面细微的不平静，表情波动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 安娜课堂第一点：保持情绪稳定。 脑子里飞速列出知识点，格林德沃尽量平静地对着邓布利多扬起笑容，眼角皱纹聚在一起，无声彰显岁月流逝。 “阿尔，你终于愿意和我聊聊了。” 邓布利多目视他脸上皱纹，警惕多年的神经悄然松懈。 这一刻，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在欧洲搅动风云的格林德沃老了。 和无数老人一样，岁月在格林德沃身上留下没办法去掉的痕迹，也带走了他年轻时强烈的野心，留下一个风烛残年、沧桑的老头。 “我们坐下说，还是年纪大了，站的时间久，大腿有些僵硬。” 邓布利多后退几步，在树根旁坐下，靠着树干，望着所有建筑中，最为显眼的教堂。 安娜课堂第二点：创造肢体接触。 格林德沃立马想起安娜说过的话，佯装无意在邓布利多身边坐下。 两人肩并肩，眺望远方。 邓布利多不知道他脑子里有安娜昨晚临时塞进来的知识，只是以为他不想晒太阳，选了个没有太阳的位置。 于是，邓布利多贴心地腾了一点位置出来，两人的肢体接触瞬间断开。 格林德沃有心追上去，可是安娜还说过肢体接触是要在不经意间，他追上去就太明显了。 无奈，他只能放弃。 想问的问题太多，邓布利多思索了一会，决定从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谈起。 “我还能相信你吗？” 格林德沃没想到邓布利多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愣了下，认真反问道：“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邓布利多摇头，“我不知道。” 格林德沃也没有意外，双手往后撑，侧头看邓布利多。 “我保证再多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试着相信，我也愿意试着能让你相信。” “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是卡文迪许先生？”邓布利多笑着说。 “实际上是他的母亲——卡文迪许夫人，卡文迪许夫人为我提供些许建议，比如诚实，又比如别嘴硬。” “但她没有教我要说什么、怎么说，她说，如果她逐字逐句教我，那就不是我和你的交流，而是你和她的交流，我并不想这样。” 格林德沃一五一十解释。 安娜课堂第三点：真诚以待。 “难怪我们的卡文迪许教授能把西弗勒斯吃得那么死，看来他有个好母亲……以及父亲。” 邓布利多迎风而笑。 今天的他笑了许多次，和在霍格沃茨面对同事和小巫师们时慈祥顽气的笑不同，他的笑容带着难掩的肆意。 看到邓布利多那么开心，格林德沃也情不自禁扬起笑容，眼睛紧紧盯着邓布利多，都不舍得眨一下。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阿塞斯会心甘情愿、无条件去哄那个魔药大师开心了。 原来，看心爱之人开心，内心的喜悦远超得到心爱之人。 只要他开心，就好。 这就是爱。 格林德沃抬手按住心脏。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和1945年决斗时的速度别无二致，但此时里面充斥的是他对邓布利多的爱意，而不是战意和怒气。 “阿尔，你还想问我什么？”格林德沃迫不及待问道。 方才他只是回答了两个问题邓布利多就开心成这样，若是他继续回答下去，邓布利多是不是会更开心？ 他想看他开心。 用几个问题换邓布利多开心，没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了。 还想问什么？ 邓布利多同样抚上心口，没有看格林德沃，目光幽深远眺，仿佛能在湛蓝天空中看到阿利安娜对着他微笑。 “来之前我想问你很多问题，但是最重要的问题答案我已经得到，剩下的问题便也无关紧要。” 格林德沃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呆滞了下，“只是信任？” 第497章 老年情侣谈心(下) “对，只是信任。” 邓布利多苦涩点头。 鲜为人知，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想要的自始至终很简单。 不过是一个家，有父亲母亲、弟弟妹妹，有……爱人，可惜那年的格林德沃给不了，还强行毁了他的一切。 如今他年纪过百，要的更加简单。 他想要魔法界维持安稳下去。 他想要平静地度过剩下的时光。 他想回到戈德里克山谷住下来，陪着阿利安娜，一个人也好，有人陪伴也罢，他都愿意。 第一个愿望差不多已经实现了。 魔法界有阿塞斯这个新生代在，不需要他担心，只要斯内普在一日，卡文迪许和穆勒家族在一日，阿塞斯就不会蠢到让伏地魔自毁魔法界。 格林德沃会受他约制，不再插手魔法界的事，留给阿塞斯的魔法界里只有伏地魔一个障碍。 也许算不上是障碍。 邓布利多回忆阿塞斯和不知名黑袍人的决斗，不觉得格林德沃或者伏地魔能和阿塞斯相较高下。 这样也好，阿塞斯懂爱、愿意爱，魔法界落卡文迪许手中不会出事。 他累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一下了。 格林德沃不关心魔法界的死活，只是因为没让邓布利多开心，觉得不甘心。 “阿尔，除了信任，你可以继续问下去，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东西可以谈论，或者我也有些事想与你说。” 他左眼写着期待，右眼写着矜持，等待邓布利多继续问下去。 果然，邓布利多来了兴致。 “噢？你有事想和我说？那你仔细说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先问。” 格林德沃近乎执着地等待邓布利多问出其他问题，他还记得安娜说过，有什么问题都要解决。 不管是什么，必须要问出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问题只有问出来，并且解决才安全。 安娜课堂第四点：沟通。 邓布利多想了想，终于从偌大的问题库里翻出阿塞斯说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要留在纽蒙迦德……监狱？那里明明困不住你。” 果然问出来了！ 他就知道阿尔心里有很多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出来。 格林德沃在内心悄悄给自己继续追问的行为鼓了掌，随后清清嗓子，开始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 “你希望我留在纽蒙迦德，所以我留在了纽蒙迦德，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暂时不方便说。” 后面的话格林德沃本不想说，但既然要诚实，那便一起说了吧。 不方便说？ 结合阿塞斯说过的话，邓布利多轻松猜出了格林德沃隐瞒的原因。 “你是指关于我死亡的预言吗？”他平静道，仿佛预言中死亡的人不是他。 格林德沃的表情五颜六色，从不敢相信，到怀疑人生，再到怒不可遏。 “他怎么能告诉你！” 邓布利多像是能看破人心的眼睛静静注视格林德沃，不避不让。 “为什么不能说？说说看吧，盖尔，这也许会很有趣。” 有趣！？ 格林德沃气急败坏，都要面临自己的死亡了，邓布利多竟然觉得有趣！ “这并不有趣，阿尔。”格林德沃沉下声音，认真告诉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叹气，“盖尔，不是谁都能在活着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死法，除非……这难道不有趣吗？说说吧，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吗？” 他的眼神如往常般古井无波。 被邓布利多平静的眼神一看，格林德沃的气焰顿时少了一半。 “是，这是另外一个原因，至于为什么？呵——” 他自嘲一笑。 “预言不可违，这个道理在我无数次妄图改变你站在我对立面的预言，却屡次失败时，我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留在纽蒙迦德，不愿面对。” “几年前的一天，阿塞斯出现了，他的出现直接改变从未变过的预言，预言中，你活了下来。” 邓布利多眸色微烁，青草扎到掌心，他摸了下右手臂，又拍了两下。 也许，他知道了一点东西。 “不对，你不知道？” 瞥见邓布利多思索的神色，格林德沃终于发现自己被套话。 “阿尔？这个他没告诉你？” 邓布利多坦然点头，没有一点诈格林德沃的羞愧。 “我从未说过他说过那么多。” 格林德沃心中警铃瞬间拉响，以他的智商怎么会没发现邓布利多在套话。 他是不是傻了？ “我问完问题了，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邓布利多冷不防问了句。 “我……” 格林德沃咽了几下口水，手心握紧地上青草，鲜嫩的青草被他一握，沾了他满手，黏黏糊糊。 他无暇顾及被他捏烂的青草，打量着邓布利多的脸色，试探性说下去。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就是在45那年问你过一个的问题，我问你，谁还会爱你。” “我记得，我还记得我当时回的是：你孤身一人了。” 邓布利多对思绪跟随格林德沃的话回到1945年。 众人注视下。 血盟破碎，他们相互对峙。 比起现在年轻许多的格林德沃面临彻头彻尾的失败，第一反应是用言语刺伤自己的敌人兼爱人。 “谁还会爱你，邓布利多。” 和格林德沃比起来，年轻的邓布利多也不逞多让，他面对众人，背对曾经的爱人，说出最决绝的告别。 “你孤身一人了。” 这句话一语成谶。 两人几乎孤身一人度过下半生。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现实中，格林德沃不急不缓的声音渐渐打碎过往的一幕幕，宛若花匠精心修去枯死的烂叶。 “我会爱你，你不会孤身一人，我也不会孤身一人，我们活不久了，我想陪你走完生命最后一程，直至死亡。” 高傲了一生的格林德沃在五十年后，认真注视邓布利多，亲自打破自己五十年前说过的话。 枯树终是长出新芽。 第498章 拍卖开始 “西弗，你说盖勒特和邓布利多谈得怎么样了？” 无事一身轻的卡文迪许少爷游手好闲赖在蜘蛛尾巷，为魔药大师打下手，还不忘好奇好友的情感发展。 坐在桌前的斯内普装好最后一瓶魔药，闻言，冷笑着把手中的魔药扔过去，目标是阿塞斯的脑袋。 “既然那么好奇，那么我们只手遮天的卡文迪许少爷不亲自去看看。” 阿塞斯讪笑接住魔药，放回桌上，顺便加上几个坚固咒。 “我去看他们干什么？我和他们又不熟，他们两个谈他们的，我们谈我们的，这样互不干扰就挺不错。” 斯内普冷睨着阿塞斯：“假如你说话还是学不会过脑子，那我不介意让你回到霍格沃茨重新学习怎么说话。” 不会说话的卡文迪许少爷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个“闭嘴”的动作，安安静静没有继续说话。 可惜，令小巫师闻风丧胆的魔药教授在气头上能将一个人挑出无数毛病。 “如果你对立在这做一座雕像情有独钟，那我建议你和老蜜蜂商量一下，取代校长室门口那个愚蠢的石兽。” 说话不对，不说话也不对的卡文迪许少爷痛定思痛——决定先道个歉。 “西弗，还在生气吗？” “我真希望你的眼睛能稍微发挥一点作用，而不是占据位置而无所作为，那还不如让你的嘴来取代他。” 阿塞斯抬手抚过眼睛，又抚过嘴，思索改下位置能把人哄开心的概率。 并不是很高，可能还会被骂蠢货。 骂三天三夜的那种。 阿塞斯遗憾放过这个念头，继续诚恳道歉，重新做人。 “西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自替你把那些信里的承诺应下，尤其是还没经过你的同意。” “不过我保证绝对没人能知道这份承诺的对象是谁，你不会暴露的。” 斯内普在意的不是这个，他的脸色依然难看，“我不可能去魔药协会。” 阿塞斯叹出一口气，起身走到斯内普身后，环过他的肩膀，低头靠着他。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过去不行，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放松点，别太紧绷，未来的事没人能说定。” 就是未来不行。 斯内普抚开阿塞斯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从他决定成为间谍那天起，他就没有未来了。 阿塞斯锲而不舍抓住斯内普的手，“你不相信我能弄死伏地魔？现在只是魂器没找全。” 斯内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止是魂器那么简单，最近有其他人的力量在接触伏地魔，他们的事很隐蔽，食死徒没多少人发现端倪。” “我会让人关注，别担心了，邓布利多知道了也不会袖手旁观，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阿塞斯心疼揉过斯内普近几日憔悴熬出来的黑眼圈，动作渐渐标准，给他来了一套完整的眼保健操。 这是他在苏珊娜那里学到的，据说是东方对眼睛好的动作。 对眼睛好不好，斯内普不知道，舒服倒是挺舒服的。 他闭着眼享受，没发现给他按摩的阿塞斯神色不复刚才的无奈，而是一片冷静，还有些挣扎和痛苦。 —— 三天后，穆勒拍卖会正式开始。 斯内普不能和阿塞斯等人同行。 伏地魔召集了身份较高的食死徒陪伴他出席拍卖会。 他和卢修斯一个是负责鉴定的魔药大师，一个是负责付加隆的马尔福钱袋子，都不能缺席。 分配给伏地魔的包厢位于三号。 旁边的二号是相携而来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再过去的一号包厢则是卡文迪许专属包厢。 伏地魔对这个安排并不算满意。 所幸，阿塞斯之前给他的灵魂小石块效果显着，给了他一点理智，知道要以永生之匙为主，没有闹出其他事。 “咔哒——” 灯灭了。 喧闹的拍卖会在灯光黑下那一刻陷入沉默，没人出声，所有人都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高台。 “唰——” 白光从天而降，落到最前方的高台，照亮上面美艳妖娆的拍卖师。 “大家好，我是一号拍卖师。” 深紫卷发，浅色眼睛，纤手细腰，腿长且直，对着众人微鞠躬的赫然是穆勒拍卖行排名第一的一号拍卖师。 “一号的腿，啧，又白又长，你说她用什么来保养？拍卖会会买吗？” 一个都是女孩子的包厢里叽叽喳喳讨论起一号拍卖师的保养秘诀。 和她们类似的声音还存在各种贵妇中，直至拍卖开始才渐渐消失。 前面预热的几个拍卖品在美人儿的三言两语中，抬高两三个价位，为剩下的拍卖品开了一个好头。 “三、二、一，成交！” 一号倒数完，落下拍卖锤。 这是阿塞斯出品的炼金吊坠，拍出了五万高价。 德拉科看着上面眼熟的吊坠，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相似度差不多，却更加华丽的吊坠。 阿塞斯看到，拍了他手一巴掌。 “收起来，这是给你防身，不是给你玩的，别弄丢了，你手上的可比外面拍的那条要好很多。” 德拉科一把握住吊坠，只觉得手上不是很重的吊坠被阿塞斯这样一说，突然变重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收贴身起吊坠，要知道这可是他能不能活下来的保证，必须小心翼翼、不能马虎。 可一想到这个吊坠的价值，德拉科就有些愁眉苦眼。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理不清自己上随身带着五万甚至更多的金加隆上街危险，还是不带比较危险。 “做出来就是用的，收好。”阿塞斯一把把吊坠抢过来，顺手塞进德拉科口袋，“这是它诞生的初衷。” “你哥说的对，你教父教母不缺这点东西，他给你你就拿着，坏了丢了也没关系，再去找你哥。” 安娜不忍心看铂金孔雀像个受委屈小鸟，把人带过来到自己身边哄着，顺手薅了把德拉科柔软的头发。 手感不错，就是太短。 安娜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阿塞斯身上，盘算着怎么哄骗阿塞斯变出长发让她蹂躏。 ———————————— 昨天好多宝贝帮忙啊，真的谢谢大家，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助，下个月第一个星期持续加更。 如果顺利，十一月继续保持三更。 因为大家想看的番外比较多，不怕卡不到寒假。 大家想看的番外会尽量满足大家，想看什么继续留言，千里会一一记下。 所以拜托拜托，动动小手指，我们积少成多。 第499章 齐聚包厢 阿塞斯后脊忽然一凉，被人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朝伏地魔所处的三号包厢看去，怀疑伏地魔又在冒什么坏水。 安娜知晓自家儿子的敏锐，早早收回视线，没有打草惊蛇，反而无意中来了一手祸水东引，瞒天过海。 拍卖进行很顺利，上半场的拍卖品无一流拍，皆是高价拍出。 进入中场休息的时间，阿塞斯带着德拉科到隔壁串门。 “笃笃——” “进。” 里面传出格林德沃的声音，阿塞斯挑了挑眉，眉眼露出兴味。 他是给两人都送了邀请函没错，但给格林德沃的包厢不是二号，眼下格林德沃却在邓布利多的包厢。 这两人和好了？ 抱着验证猜想的跃跃欲试，阿塞斯颔首，示意身后侍者开门。 侍者稳步上前，为阿塞斯开门。 听到是陌生的声音，德拉科扯了把阿塞斯，“哥？里面是谁？” “是邓布利多校长以及一位不能提及名字的先生，等会打招呼就叫先生，不，你叫一声盖勒特叔叔。” 格林德沃作为长辈，给晚辈见面礼不过分吧？阿塞斯算盘打得噼啪响，安抚拍拍德拉科的肩，率先走进包厢。 抬眼一扫，把包厢内的情形尽收眼中——两个老头对着坐。 他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表面看出来有没有和好，看来还是要试探。 德拉科亦步亦趋跟在阿塞斯身后，矜持地对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点头问好，“邓布利多校长，盖勒特叔叔——”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打断他，“德拉科.马尔福？你刚才叫我什么？” 德拉科茫然，顶着两人的视线老老实实重复一遍，“盖勒特叔叔。” 格林德沃两人对视，不说话。 德拉科不自信地看向阿塞斯，“我叫的不对吗？” 阿塞斯拍着他肩膀，带他在沙发上坐下，“对了，只是某些人连见面礼都没给你准备，不好意思应。” 说话时，他眼睛似有若无瞥着格林德沃，话里说的某人是谁再明显不过。 格林德沃：“……” 在邓布利多面前被人看轻是格林德沃绝对不允许的事。 于是，他摩拳擦掌，准备给不懂尊老的阿塞斯好好上一课。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三人好奇的注视中，格林德沃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德拉科。 “我在欧洲的房产，算是见面礼。”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看格林德沃顿时眼神变得诡异，邓布利多的眼神是最奇怪的，仿佛第一次认识格林德沃。 德拉科看看手上的羊皮纸，又看看阿塞斯，“哥？” “收下吧，毕竟是见面礼。” 阿塞斯含笑点头，自己给自己和德拉科倒了杯红茶，端起浅抿一口。 “谢谢你，盖勒特叔叔。” 拿到见面礼，德拉科的笑容真实不少，果然，白捡来的东西就是香。 两人坐下没多久，包厢门口再次打开，这次开门的人不似侍者那般小心，包厢门被狠狠踢开，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险些砸到踹门的人。 负责二号包厢的侍者举手拦在门口，见门已经被打开，面露惭愧，“抱歉，少爷，我没能拦下他们。” “无事，你先退下。” 侍者应声离开包厢，离开前还不忘为自家少爷关上门。 绘制华贵花纹的门闭合，隔绝外面喧嚣说，阿塞斯慢条斯理倒上一杯红茶，举杯邀请，“喝茶吗？汤姆。” 伏地魔眼神阴桀，视线划过邓布利多、德拉科，停到阿塞斯身上，挤出一个阴冷狰狞的笑容，在沙发落座。 “当然，我的朋友。” 伏地魔在朋友这个词上加重语气。 果不其然，他余光中的邓布利多皱了皱眉。 这一发现愉悦了伏地魔，干枯细长的拿起茶杯，无视滚烫喝了一口。 阿塞斯就像没看到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的暗流涌动一样，对着跟随伏地魔进来，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斯内普和卢修斯点头示意。 “马尔福家主，斯内普教授，不用客气，坐下说话。” 被点出身份的两个人看向伏地魔，伏地魔不耐烦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很想提醒阿塞斯这里是他的包厢，但转念一想，整个拍卖会都算得上是阿塞斯的，由他来招呼伏地魔也说得过去，便也闭嘴不言。 他的动作落入伏地魔眼中。 伏地魔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语气故作夸张，眼神在阿塞斯和邓布利多之间来回移动。 “邓布利多，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的包厢？怎么？你这是不欢迎我的意思？哼，好歹我也算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是吗？我就知道你是虚伪的人，多少人被你这副面孔欺骗，只有我早早认清你。” 什么都没做的邓布利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口黝黑黝黑的大锅堂而皇之盖在他头上，伏地魔还在上面踩了两脚，就怕黑锅盖不稳。 他闭了闭眼，很想放飞自我问伏地魔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他不欢迎他。 他说话了吗？说了吗？ “汤姆，你怎么会这么想？” 邓布利多按下格林德沃的手，笑眯眯把话提给阿塞斯。 “这里是穆勒拍卖行，欢不欢迎这个问题似乎要问卡文迪许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塞斯漫不经心抬眸，“我拥有拍卖会的所有权，但是现在使用权在邓布利多校长手中，你确实应该问他。” 言外之意你们的恩怨别来沾边。 伏地魔冷哼，对邓布利多逃避的行为既得意又轻蔑，施施然把视线移到阿塞斯身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我记得你。” 自从伏地魔进来，德拉科就一直很安静握着茶杯发呆，等伏地魔和阿塞斯等人说话才敢和卢修斯悄悄对视。 现在听到伏地魔喊出他的名字，还以为他的小动作被伏地魔发现了，身体顿时僵硬，沉默低下头，不敢和擅长摄魂取念的伏地魔对上视线。 “卢修斯也在，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父亲？”伏地魔声音里带了些骇人的好奇和冷意，“你是在害怕我吗？” 第500章 克服恐惧 “砰——” 茶杯重重磕在桌面，杯面水纹荡漾，荡出滚烫茶水。 所有人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阿塞斯擦去手背茶水，平静地和伏地魔对视，眼中似有些不解，“汤姆，你是当着我的面撬我的人吗？” 伏地魔和阿塞斯对视片刻，率先转开视线，冷冷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是我的人，我关心他的孩子，卢修斯，你告诉我，不对吗？” 面对伏地魔瘆人的脸，卢修斯很想说一句大可不必关心他们，这样的关心多少沾着毒药，只会害了他们。 但他要是敢在大庭广众下落伏地魔的脸面，伏地魔就敢发疯。 伏地魔发疯的受害人不是他就是西弗勒斯，实在得不偿失。 “自然没有不对。”他恭敬回答。 伏地魔满意点头。 阿塞斯也满意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关心吧，好好关心，不过回不回答都看他愿不愿意，你不能强迫他。” 伏地魔果然开始关心德拉科各方面的生活，从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问到假期怎么不回家。 德拉科掐紧手，心里忿忿不平。 家？ 那还是他的家吗？ 一个全是食死徒，被霸占的家？ 他压住喉咙不平的质问，沉默垂头，反正他哥说了，他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没得到回答的伏地魔气压冷了下去，看德拉科的眼神和看死人没有任何区别，宽大黑袍露出魔杖。 沉甸甸的压力压在德拉科心上，他咬紧牙关，脑子里不断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努力忽视伏地魔冰冷的视线。 卢修斯担心自己儿子，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水，冷汗还在不断溢出，忍不住看了阿塞斯一眼。 其余三个人不是卢修斯这个当事人，更能看出阿塞斯的用意，也都安静看着事情发展。 包厢安静了近两分钟。 阿塞斯掐着点开始回答伏地魔的问题，当然，他嘴里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挨个回答完，他又笑着在伏地魔怒火上浇了一盆油。 “我是德拉科哥哥，替他回答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伏地魔冷冷回道，“但是……希望你这个哥哥能一直在他身边替他回答问题。” 威胁？ 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阿塞斯笑容不变，“我会的。” “当——” 下半场拍卖开始倒计时。 来的刚刚好，阿塞斯勾着温和的笑，递上下半场拍卖品的图册，指尖好似无意压在永生之匙上。 “汤姆，希望你带来的加隆能顺利拍下你想要的东西。” 伏地魔死死看着图册上不起眼的石头，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 “我会的。” “是吗？”阿塞斯不置可否，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将他拉起来，“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他回头。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所有成功拍下拍卖品的客人，拍卖会会安排人将他们和拍卖品护送到家，而二十二号拍卖品的护送人，正好是我。” 二十二号拍卖品就是永生之匙。 “你说巧不巧，汤姆？” 留下最后一句话，阿塞斯带着德拉科扬长而去，丝毫没有在意伏地魔发黑的脸色。 回到一号包厢，德拉科浑浑噩噩几步瘫倒沙发上，双眼发直。 对安娜和苏珊娜围在身边的关心置若罔闻，满脑子都是他竟然无视了伏地魔，还无视了两分钟。 梅林！他出息了。 “儿子，德拉科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也不说话？” 安娜见从德拉科这边得不到答案，过来询问阿塞斯。 阿塞斯解释了几句，安娜恍然大悟，“所以他只是觉得太刺激了？” “这就刺激了？我……不是，我没骂出来，是阿塞斯骂的，他还骂伏地魔光头蛇脸长得丑，这才刺激吧？” 苏珊娜凑过来插了一嘴。 听到苏珊娜的话，安娜和浑浑噩噩的德拉科同时看向阿塞斯。 “儿子，看来你骂的不够啊，他竟然还敢出来见人。” “哥，你竟然会骂人？” 安娜错愕，顾不上教阿塞斯骂人，快步来到德拉科身边，准备亲自帮德拉科打破他对阿塞斯的滤镜。 这傻小子别到时候被阿塞斯卖了还傻呵呵帮阿塞斯数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么单纯天真的孩子不多了，稀有物种啊。 安娜怜爱地摸了摸德拉科脑袋。 “教母，你要说什么？”德拉科疑惑，“我哥怎么了？” “你哥他……算了，你说说，面对伏地魔什么感觉，现在又是怎么感觉。” 安娜还是不忍心打破教子的天真。 反正他们那么多人，只要活着一天，德拉科就能肆意妄为一天，傻不傻也无所谓了。 她又爱怜揉了揉德拉科脑袋。 别的不说，她这个乖乖教子是真的好挼，头发软和，摸的人心里也发软。 “我忘了当时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现在……浑身发软，我在感到后怕。” 德拉科慢慢剖析自己的感觉，一一讲给安娜听。 “你在害怕他。” “是，我在害怕他。” 德拉科抿紧唇，等待安娜的批评。 “这不能怪你，无论是谁面对一个杀人为乐的疯子都会感到害怕，我相信你会慢慢克服对他的害怕，对吗？” 安娜温柔地抱住德拉科，手在他后背安抚拍着，驱散他的害怕。 没受到批评，还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德拉科耳根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乖孩子。” 和阿塞斯说着话的苏珊娜看到这一幕，委屈巴巴凑过去。 “姐，我也克服恐惧了，那天把伏地魔打的屁滚尿流，你也抱抱我？” 安娜嗔了苏珊娜一眼，“你还小吗？过来凑什么热闹。” 苏珊娜瘪嘴，幽怨盯着德拉科。 德拉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恋恋不舍退出安娜的怀抱。 “教母，我一定会做到的。” 亮晶晶的眼睛比之那头铂金头发也不逊色，安娜点点头。 “我相信你。” 第501章 三人之斗 “现在——进行拍卖的是二十二号拍卖品，经过我们拍卖行多重鉴定，这是一件不弱于魔法石的炼金道具。” 专业的拍卖师很会挑起拍卖者的兴趣，适时停顿，才继续介绍。 “它由一位真正的炼金大师制作，整整耗时七年才诞生于世，它……就是二十二号拍卖品——永生之匙！” 一号拍卖师的声音骤然高扬，直直砸在所有人、尤其是伏地魔的心上。 “起拍价格，十万金加隆。” 场内哗然，这个价格对于堪比魔法石的炼金道具实在太便宜了。 有聪明的人立马意识到，要么这块永生之匙有问题，要么就是拍卖行对成交价格的预测很自信。 一号拍卖师给了台下一点反应的时间，再次扬起声音。 “现在，十万金加隆起拍！” “十一万金加隆。” “十一万五千金加隆。” “十一万八千金加隆。” “十二万金加隆！” …… 永生的诱惑太大，没有人相让。 世上最怕死的人不是一无所有之人，而是功成名就，有权有势之人，他们拥有的太多，放不下的更多。 贪婪蒙蔽双眼，哪怕不是永生，只是多活十年，几年亦或者几个月，对他们也是不可多得的造化。 不到两分钟，价格直接翻倍。 阿塞斯站在最高的包厢，自上而下俯瞰因为一个不知真假永生的机会，就争先恐后出价，不惜倾家荡产的众人。 “是不是很可笑。” 安娜来到儿子身旁，陪他看下面丑态百出的众人。 “确实很可笑。” 阿塞斯声音飘渺，眼前似乎出现风烛残年的尼可，佝偻着腰，满眼悲哀，一字一顿重复永生是惩罚。 “母亲，你想永生吗？” 安娜一惊，紧张打量阿塞斯的神色，在心里斟酌好几遍，打好腹稿。 “我前半生过得很幸福美满，剩下的时间有你们，也会很美满，所以我不追求也不希望永生。” 她认真看着阿塞斯。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也会尽力打消你的想法，我是一位母亲，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误入歧途。” “二十四万三千金加隆。” 两人说话之余，永生之匙的价格已经来到二十万，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阿塞斯看向报价的包厢。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国际魔药协会的包厢，就是不知道里面加价的是近百岁的会长还是年过百半的副会长。 左耳是疯狂的报价声，右耳是安娜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截然不同的态度诞生出强烈的荒谬感，将阿塞斯的灵魂割裂成两半。 “为什么说是歧途？” “一个人孤独游走世间，目睹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死去，然后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后代，渐渐的，两百年后，这个世界不再是你熟悉的世界，你对一切只有陌生，而无归属。” “这样的折磨，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承受。” 折磨…… 安娜口中的折磨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永生，亦是伏地魔追求一生的东西。 真是讽刺。 阿塞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安娜终于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不是也不早点说，一天天就知道吓唬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 “怎么会？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阿塞斯看了眼旁边的包厢，“感兴趣的另有其人，他应该快忍不下去了。” 阿塞斯说出这句话才半分钟，隔壁包厢侍者果然出来报价。 “三十万金加隆。” 这个价格一出，拍卖行诡异地沉默了一段时间。 之所以安静，一个是因为突然提高五万的价格，一个是因为这个包厢里坐着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三十万一次。” “三十万两次。” “三十万三——” 眼看一号拍卖师的拍卖锤就要敲下，终于有人忍不住跳出来。 “三十万三千金加隆。” 一号拍卖师的拍卖锤险之又险停住，只差几厘米永生之匙就永远属于伏地魔。 “三十万三千金加隆一次。” “三十万五千金加隆。” 二号包厢的侍者继续出价。 有人打开了口子，其他人员没了顾忌，开始继续喊价。 “三十万八千金加隆。” “三十一万一千金加隆。” “三十二万金加隆。” 二号包厢内的伏地魔硬生生捏碎好几个杯子，魔杖被他握住手中，阴冷盯着第一个跳出来出价的包厢位置，恨不得现在就给里面的人来几个索命咒。 他吩咐侍者继续加价，一点都没管脸色煞白、欲哭无泪的卢修斯。 卢修斯那个悔啊。 他怎么就追随了伏地魔那么一个喜怒无常、喜欢折磨人、现在还要掏空他金库的主人。 白白替伏地魔支付那么多金加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敢控诉伏地魔的行为，卢修斯只能心疼看着走出去报价的侍者，不时用眼睛斜伏地魔几眼。 但他心里知道，伏地魔不会反悔。 这下好了，他的金库要搬空一大半了，马尔福攒了好几十代的家族金库就这样毁在他手上。 卢修斯悔不当初。 价格越拍越高，接近四十万后，竞拍只有三个人——伏地魔、国际魔药协会、以及一个不知名字的黑袍人。 魔药协会魔药存量丰富，拍卖行规定支付加隆时能用魔药支付，不存在不够加隆的情况。 所以他们拍的极其嚣张。 三千、三千的加。 伏地魔拿着卢修斯计算出来的家产，计算还能不能继续拍，确定完还能继续拍后，他招来侍者。 不是自己的加隆，挥霍起来一点也不心疼，伏地魔大手一挥，继续拍卖，同样三千、三千地加。 经过大风大雨的摧残，卢修斯已经大彻大悟，他闭上双眼，默念各种魔咒，权当听不见竞价的声音。 三人中最后一个黑衣人格外警惕，人躲在阴影处，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 他似乎极其明白越到最后关头，越是要沉住气的道理，喊起价也是不紧不慢，一千、一千往上加。 —————————— 第三天啦！ 大家加把劲，看一次广告再走。 我们努努力，只要最后保持住前三十，十一月维持三更！！！ 豁出去了。 前三十有曝光，太心动了。 插播另一件事：有宝提出想看论坛体，打算用大家的名字作为网友名字，愿意的宝在这里留言，打出你们想要出现的名字，作者会尽量都安排上。 第502章 花落谁家 最后的竞拍没能持续多久。 价格达到三十五万后，神秘的黑袍人加价速度慢了许多，似乎在犹豫。 国际魔药协会的包厢加价亦是如此，中间还停了一段时间。 只有伏地魔的包厢没有停过加价。 一号包厢内。 德拉科过了后怕的劲，要面子的心理占据上风。 他嘴硬地同安娜、苏珊娜一起说伏地魔坏话，嘲笑伏地魔傻乎乎花那么多钱去拍一件极有可能是假的东西。 阿塞斯若有所思，单手撑着下巴，充满怜爱地看着张牙舞爪维护自己脸面的白孔雀，“德拉科，你知道你们家的家底大概是多少吗？” “不知道，我爸没有告诉过我。” 嘴巴喋喋不休的白孔雀百忙之中抽空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回答完，他愣了一下，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哥！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花的是我们家的加隆？” 阿塞斯笑而不语。 德拉科的声音骤然拔高。 “真是我们家的！？？” 他慌忙看向安娜和苏珊娜，发现她们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再看向阿塞斯，就看到阿塞斯沉痛点头。 “你想想，伏地魔一穷二白，连住的地方都是抢你们家的，他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加隆，再说他周围的食死徒，那些除开西弗的歪瓜裂枣，除了你父亲，又有谁能拿出来那么多金加隆。” 德拉科想了想，绝望发现阿塞斯的话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现在的竞拍价是多少。” 他颤颤巍巍问，眼神带着希冀望向阿塞斯，希望他三十七度的嘴唇能给出一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数字。 阿塞斯残忍打破他的希望，“价格接近三十八万了，最高的价格就是伏地魔出的，现在暂时没有人跟。” “三十八万！那么多！？” 铂金孔雀为维护脸面而蓬开的尾翎瞬间耷拉下去，整个人失去往日的精气神，蔫哒哒趴在沙发诅咒伏地魔，顺便骂自己不争气，不能弄死伏地魔。 恰好这时，因为许久没人接着跟价，一号拍卖师举起拍卖锤，不紧不慢落下第一锤。 “三号包厢，三十八万七千九百九十八金加隆，一次。” 无人跟价。 “三号包厢，三十八万七千九百九十八金加隆，两次。” 一号拍卖师再次落下一锤，只差最后一锤，永生之匙将归属伏地魔。 依旧是无人跟价。 在伏地魔狰狞的笑容里，第三锤落下，“三号包厢，三十八万七千九百九十八金加隆，三次。” “交易成交，让我们恭喜三号包厢的主人获得二十二号拍卖品！” 一号拍卖师笑容可掬对着所有人，笑道，娇俏的脸上尽是喜悦。 这一单三十八万卖出去，她的履历再添光彩，更别提这次拍卖后，她还会得到的拍卖行百分之五的提成。 交易成功，展示的拍卖品被等待的侍者小心端走。 后面的工作区域，乔尔静静等在那，他担心普通人受不了伏地魔周身的压迫力出问题，便打算自己送。 侍者拿着托盘出现，乔尔接过托盘，摆手示意他去做自己的事情，然后点了几个比较沉稳的侍者，把托盘交最为沉稳的主管，亲自领着一众侍者，去往伏地魔的包厢。 门口服务的侍者为乔尔推开门，在他们进去后又关上。 伏地魔的眼睛自动把乔尔等人排除，定定看着主管手上的托盘。 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里面游曳的白丝线比较稀奇的永生之匙安静放在深绿丝绒布上，暗光明灭。 乔尔从主管手里接过托盘，自己送上去给伏地魔。 伏地魔痴迷地拿起永生之匙。 他有了魂器，本就算得上是永生，可那天阿塞斯送给他的小石头打开了他的新世界大门。 小石头里流淌的能量和他的力量无比契合，能驱除制作魂器的后遗症，并且增强他的力量，没有任何后遗症。 伏地魔眼中爆发出野心和精光。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站在魔法界巅峰的男人，再继续强下去，邓布利多也要靠边站，祈求他手下留情。 他抚摸手里石头，心中默念：魔法界、霍格沃茨，都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要给你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劳驾，三十八万七千九百九十八金加隆，请问怎么支付？” 乔尔笑容满面打断伏地魔的幻想，拿出一张写着价格的羊皮纸。 伏地魔冷眼瞧了他一眼，拿着永生之匙转身，对卢修斯抬了抬下巴。 “卢修斯，去结账。” 卢修斯面无表情，身体僵硬走到乔尔面前，看到乔尔手里羊皮纸明明白白写着的数字，眼前一黑，很想告诉乔尔他没钱，去找伏地魔要去。 可是他不敢。 伏地魔的死亡视线就钉在后脑勺，如果他不付款，代表死亡的索命咒就会顺着视线落到他头上。 卢修斯硬着头皮在身上摸索一会，拿出几张由古灵阁出品的定额卡。 定额卡每一张有五万，他拿出七张，外加一张剩下三万五千的定额卡，一起恋恋不舍递给乔尔。 乔尔毫不客气夺过，丢给主管让他确认真假，然后他自己计算，一板一眼告诉卢修斯他给少了。 “还差两千九百九十八金加隆。” 卢修斯的心仿佛在滴血，却还是不得不拿出几袋沉甸甸的布袋递过去。 布袋只有巴掌大，里面装满了金色的加隆，一袋大约有一百枚，卢修斯一共拿出来三十袋。 秉承眼不见为净的想法，他把东西塞到乔尔怀里，自己回去沙发上郁闷。 乔尔仔细而快速数过一遍金加隆熟练，发现里面多了两枚。 他想了想，从布袋里拿出两枚金加隆，走到卢修斯身前，递过去。 “这是多出来的两枚金加隆。” 卢修斯愤恨接过两枚金加隆，将它们捏在手里，用力收紧，利用疼痛提醒自己要记得无能为力的痛苦。 隔着一层隔音的墙壁，两父子的心情在这一刻诡异的达成一致。 伏地魔为什么不能去死？ 第503章 安静的伏地魔 永生之匙作为压轴出现，取得了碾压似的胜利。 它被拍卖出去后，十分钟的时间，最后一件拍卖品也卖了出去。 宣传多时的穆勒拍卖会顺利落下序幕，众客人纷纷离场。 拍卖会上拍卖到拍卖品的客人也在拍卖行安排的护卫人员护送下离开。 喧嚣淡去，阿塞斯把失魂落魄的德拉科丢给安娜和苏珊娜，自己一个人等在伏地魔门口。 门被打开，露出里面气势汹汹的一行人和春风得意的伏地魔 看到外面长身玉立的阿塞斯，伏地魔不怀好意笑了。 “二十二号的拍卖品护送员，看来是我赢了，你打算怎么护送我离开？” 阿塞斯面不改色，视线落在伏地魔紧紧握着永生之匙的左手上，故意挑眉，眼底似有细碎的光浮动。 “拍卖品护送员可以根据客人的意愿，决定要不要护送，汤姆，你真的希望由我来护送你离开？” 伏地魔条件反射把手缩回宽大的衣袍，避开阿塞斯的视线，眯眼审视。 思索阿塞斯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对永生之匙有其他的想法。 “伟大的黑魔王足够强大，不畏惧一切，也不需要你的护送。” 有了部分脑子的伏地魔格外谨慎，在看阿塞斯好戏和保全永生之匙里果断选择了保全永生之匙。 “好吧，看在三十八万的金加隆上，我无条件按照你的想法行事。” 对于伏地魔的选择，阿塞斯并不意外，从善如流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他又回头。 “祝你一路顺风，汤姆。”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被他一句话挑起疑心病，四处张望的伏地魔。 伏地魔捏着手中石块，回忆阿塞斯的话，顿时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强烈的疑心让他看那里都是暗中埋伏、伺机伏击他的人。 他视线转过好几圈，没发现异常，转而冷冷看向斯内普和卢修斯，连对他们觊觎永生的怀疑都升了起来。 但他现在实在太缺人手。 卢修斯和斯内普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损失他们，食死徒的层次又要被拉下一截，配不上他高贵的黑魔王。 思及此，伏地魔沉着脸按捺住杀意，大步朝前走。 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两个当事人都感受到了，他们对视一眼，随后沉默跟了上去。 拿到永生之匙的伏地魔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一回到马尔福庄园，就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安排任务，让有脑子的去拉拢人，没脑子会打架的杀死拉拢不了的人，务必要增加他们的人手。 安排好后，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后面，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出门，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庄园早伏地魔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在安稳运作，食死徒出任务的出任务，做别的事情的做别的事情，一时之间庄园平和得不像食死徒聚集地。 斯内普是少数没有接到外出任务的食死徒，他唯一的任务依旧是间谍。 只是开会结束时，伏地魔状似无意提了一句，让斯内普利用斯莱特林院长的身份，暗中寻找阿塞斯制作永生之匙的方法，时间不限。 他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格外轻柔，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伏地魔才是最危险的。 斯内普领下了这个任务。 伏地魔发出任务的第二天，捣鼓魔药改进的魔药大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顺便问了旁边打下手的阿塞斯。 阿塞斯也不瞒着斯内普，把制作永生之匙的材料和过程都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非常简单。 只需要拥有一个属于伏地魔的魂器，把里面的灵魂抽出来，捣碎，磨灭灵魂的神志，将灵魂分成六块，依次放入准备好的炼金道具，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永生之匙就顺利出锅。 确实很简单，但他没办法交差。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想。 难道要他去告诉伏地魔，想要制作永生之匙，要把你辛辛苦苦分裂灵魂制作的魂器打碎，抽出灵魂再碾碎？ 恐怕到时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伏地魔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索了命。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阿塞斯笑着把下一样要加入坩埚的药草递给斯内普，起身帮他搅拌。 “这个确实是正确方法，不过还有另一个不需要灵魂的办法。” “那个方法做出来的永生之匙虽没有用他灵魂做出来的永生之匙有效，但这是他学艺不精，与我们无关。” 事关伏地魔指名道姓的任务，斯内普听得很认真，摇曳的火焰在他眼里落下点点星光，熠熠生辉。 正在说话的阿塞斯忍不住怔神，喉结无意识滚动，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斯内普疑惑仰头抬眸，眸里星光更加绚烂，“什么办法？怎么不说了。” 阿塞斯浑身一僵，不动声色改变姿势，花了两秒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咳咳”声音有些许发哑，他轻咳两声，“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记得炼金戒指里有那时留下的记录，等会整理一下再给你。” 斯内普轻点下巴，继续往坩埚里加各种各样的药草和魔药材料。 等待加入下一份材料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阿塞斯搅拌坩埚的力道大小不一，时轻时重，似乎在走神。 斯内普好奇地侧过去看了眼阿塞斯，却和他的视线不期而遇。 看清里面的暗色，斯内普快速转开脸，专注眼前翻滚水泡的坩埚，没有把一点视线给到阿塞斯身上。 他知道，他看还不如不看。 眼看魔药快要制作成功，阿塞斯借口整理笔记离开。 等到晚上，一份新鲜出炉的永生之匙制作方法出现在斯内普桌面上，洗过澡的魔药大师端了杯伯爵茶，在温暖的灯光下，细细研究制作方法。 步骤其实差不多，只是灵魂这个材料被换成了磨碎的月长石。 —————————— 还有一章要等明天了，今晚要早睡，明天要早起考试。 还是要麻烦大家看看视频，送送免费礼物，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另外一件事，之前说的番外名字，大家的留言都看到啦，不过那边有些乱，所以觉得重新开一个留言楼。 因为需要的数量暂时还不确定，所以到时候会采取先到先得，或者优先眼熟活跃的宝贝和榜上的宝贝。 还有还有，咱们报上来的名字尽量别太严肃，要放飞自我的沙雕，吓一下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教授。 留言格式：名字：xxxxxxx 留言楼。 第504章 月长石 “月长石？” 脑海中的记忆书籍翻动，翻回到过去的某一页。 当时的场景和对话重现，拍卖会、月长石、生日礼物、追杀、魂器。 斯内普目光幽深，羽毛笔在本子上圈出“月长石”，旋即笔锋回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紧跟在问号旁，他又写下阿塞斯的名字，来回圈了两圈，笔尖重重点在上面。 “西弗？看到我的袖扣吗？” 匆匆套上白衬衫的阿塞斯在门口探出头，边扣上纽扣，边问道。 斯内普刚想说袖扣又不是他的他怎么知道，就看到桌面上闪着光的袖扣。 他懒洋洋地对着桌面抬了抬下巴，“看来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的眼睛也许真的可以摘下来了。” “在桌面？”阿塞斯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整理领口，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过去，拿起低调的黑色的袖扣扣上手腕。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摘不摘我都可以，你开心就好，不过现在不行，我得回去一趟，渡鸦出了点问题，他们是我的人，我得看看。” 斯内普“啧”了一声，对阿塞斯哄人的甜言蜜语不屑一顾。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 正忙着把自己收拾妥当的阿塞斯想都没想就顺着魔药大师的话接下去。 “好吧，我记住了。” 斯内普噎住，有种一拳打到柔软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憋屈。 挥手确定了现在的时间，着急慌忙的卡文迪许少爷忽然又不着急了，缓步绕到斯内普身后，倾身搂住他的肩膀。 “我记住了，但是我不会改。”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方向，不用担心我的离开。” 阿塞斯眼底含笑，蓦地侧头在双面间谍最脆弱的部位落下蜻蜓点水一吻，温热的呼吸落在白皙脖颈，描摹出微末的红霞，苍白尽数散开。 “晚安，西弗。” 被看穿心事的魔药大师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下来。 “希望卡文迪许先生说话的时候能稍微过一下脑子，你认为我在担心你的离开？真是没想到你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闻言，阿塞斯低声闷笑。 如果说他之前还不那么确定，那现在他是真的确定了。 他的西弗啊，不打自招了。 心满意足的男人眨眨眼，完全无视魔药大师话里的自欺欺人，笑吟吟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是我在担心，担心你会离开。” 他说得认真，但斯内普总觉得他在说反话，还在嘲讽他。 “哼，你这话糊弄霍格沃茨的小巫师还可以，我想你应该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够糊弄我？” 两人挨得近，呼吸亲密交缠在一起，说话时就更加明显。 沉迷讽刺阿塞斯的斯内普浑然不觉两人距离过近。 怕嘲讽的语气传递不到位，他说了一半还刻意稍稍转头。 准备给阿塞斯来一个眼神攻击，配合语言攻击，双管齐下、一举得胜。 却不想刚偏过头，唇瓣上就传来温润的暖意……以及湿润。 湿润？ 斯内普瞳孔骤然放大，怔怔看着眼前的阿塞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想法全都化为虚有，变成混乱无序的风暴席卷过双面间谍冷静的大脑。 简单来说，他的大脑……过载了。 很少有人能看到斯内普满脸空白的模样，就连阿塞斯都是第一次见。 他稀奇地一眨不眨盯着斯内普，内心的恶魔蠢蠢欲动。 “西弗？” 没人回答。 阿塞斯又眨了眨眼，唇边笑意愈加温柔，缓慢俯身，侧头轻轻碰了下斯内普唇瓣，一触即退，隔着丁点距离停留一会，又试探性地吻上去。 感受到压在唇瓣上试探的动作，斯内普终于反应过来，双唇微启。 “阿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找到机会的阿塞斯深入掠夺所有呼吸，剩余的话尽数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交缠中。 “唔——” 阿塞斯眼中笑意越发浓郁。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字开头第一个音必须张唇感到那么满意。 没了防御的牙关，阿塞斯攻城掠池的路顺通无阻。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温柔揽过斯内普后脖，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斯内普僵硬地由他动作，想要推开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虚虚停在身侧，指节弯曲抓住垂落的黑袍。 两人都没有闭眼。 阿塞斯在仔细观察斯内普的神色里有没有抗拒，方便他及时退开，而斯内普……他在看阿塞斯眼里的自己。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对其他人的视线和情绪很敏感。 他知道，许多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差到极点。 在霍格沃茨小巫师眼里，他是严厉暴躁、独断专行、骂人和嘲讽登峰造极的魔药教授。 在斯莱特林眼里，他是偏心他们，却依旧很难相处的斯莱特林院长。 在霍格沃茨同事眼里，他是一个不怎么好相处、也不合群的同事。 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眼里，他是一件好用且顺手的工具，他的价值在他们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他保护了那么久的救世主眼中，他是十恶不赦的食死徒，是会在课堂上针对他的油腻腻的老蝙蝠。 他见过那么多人的眼中的他，可唯独阿塞斯眼里的他，好似被拢上一层朦朦胧胧、璀璨夺目的光芒。 那真的是他吗？ 斯内普分不清，大脑仿佛处于云端柔软舒适的白云，不自觉的放松，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觉察他的走神，阿塞斯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唇里辗转厮磨的下唇，右手绕过脖颈，抚上脸颊，缱绻摩挲。 “西弗……” 他含含糊糊地呢喃。 ———————— 今日份的超甜甜品送上。 实在不会写亲亲，所以改了很多次，最后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是作者单身，写不出来了，真的写不出来了。 ( ?_? )? 还是这几句话： 看完的宝贝顺手点一下催更，有时间看看视频，谢谢大家！ 第505章 渡鸦失踪 斯内普回神，被他这一声叫的心脏发麻，指尖下意识蜷缩。 险些失控的大脑挣扎出一点清明，重新运作，接受身体的反馈。 炽热而滚烫的身躯自后覆盖，涵盖脖颈、脸颊，唇上被辗转勾着厮磨，呼吸不分你我地极尽缠绵。 和上次无意识不一样，这次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 心跳怦然加速，敲击麻木已久的躯壳，敲出一道道裂痕，透出鲜活。 陌生的感觉让他无意识想往后退。 但后面是椅背，退无可退。 大脑迅速改变策略往旁边退去。 这次的阻碍物是阿塞斯亲密搂过他脖颈的手臂，指尖还在摩挲他的脸。 后面不行，旁边不行。 逃不掉又没办法逃。 魔药大师停顿几秒，沉默闭上眼，自欺欺人避开阿塞斯灼热温柔的视线，也……算是默许了他的动作。 阿塞斯将他所有小动作收入眼中，眸中光华流转，胸口愈加滚烫。 等等—— 滚烫？ 阿塞斯终于想起他刚才要做什么来着了——他要去庄园一趟。 而且他感受到滚烫的也不是胸口，而是放在胸口口袋的怀表。 有人找他。 而且百分之九十九是乔尔。 阿塞斯心里叹息，大晚上那么好的温存时间，他竟然要离开。 艰难将沦陷的理智强行拉回来，亲吻的动作渐渐收敛，转而温柔地勾勒，摩挲的指腹也停了下来，手臂往前把魔药大师整个人搂住。 “西弗，我爱你。” 说完，阿塞斯意犹未尽地慢慢退开，手指轻抚穿过头发，语气眷恋。 斯内普瞥着他，没说话。 一番动作下来，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他不说话还能保持无声的喘息，说话恐怕就要暴露了。 阿塞斯直起身，先把快要烧起来的怀表拿出来丢到桌子上，笑容有一丝破裂，只是勉强维持着。 “到底是谁弄出来的提示是发烫！” 他摊开手，拿过怀表的指尖已经泛起鲜艳的红。 可想而知怀表的温度有多高。 斯内普缓过呼吸，看到他烫红的手，内心没有一点儿同情，只有一句“活该”来回荡漾。 阿塞斯敛眸垂目，可怜兮兮地把手伸到斯内普面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展示，然后又得到了一句“活该”。 活该就活该吧。 反正刚才…… 男人餍足舔了舔唇，眼眸发暗。 似是察觉这道视线，斯内普拢好睡袍，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回去卧室。 阿塞斯没挽留他，视线跟随着卧室门关上才不紧不慢收回来。 刚才扣好的袖扣在搂人过来的时候蹭的歪歪扭扭，他拆下慢条斯理扣回去，指尖魔力流出，接通怀表的连接。 然后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怀表丢到一旁，躲避乔尔可能喷出来的轰炸。 果然，下一秒，乔尔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骂的倒不是阿塞斯怎么还不来，而是骂为什么不告知他们一声他是安全的，要晚点到。 阿塞斯心想：他要是能提前告知，他肯定就提前告知了，这不是太投入没想起来也没办法腾出手吗？ 等乔尔的长篇大论发表完，阿塞斯整理好最后一点褶皱，边朝外走，边向里面的乔尔解释。 在保证三次绝对不会再迟到，现在就出发后，乔尔终于愿意收了他的念叨大法，给阿塞斯五分钟准备时间。 怀表一亮又一灭，彻底沉寂。 阿塞斯回头看了眼紧紧闭着的卧室门，不觉难过，只是有些无奈。 吻后无意撩起的头发，足够他看到斯内普发红的耳尖和脖子，自然不会误会斯内普匆忙离开的举动。 关门声响起，独自坐在漆黑卧室的斯内普不自觉看了过去。 隔着一扇门什么也看不见。 看了几秒，他理智地收回视线，往后一躺，窝进柔软蓬松的大床，任由黑暗包裹住他。 安静的房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斯内普仰躺着，杂乱的思绪在无人的夜晚疯狂翻涌。 刚才一幕幕在脑海挥之不去，他不由自主抬手，却又在快落下的时候猛地惊醒，把手收回去。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试图整理思绪，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深夜，卡文迪许庄园不像往常早早关了灯，而是灯火通明。 阿塞斯一回来，妮娜就立刻打响指来到他身边，瞪着大大的眼睛把阿塞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表情从平静慢慢过渡到痛心疾首。 “少爷，你瘦了。” 阿塞斯：“……” “来，跟我说说你跟着谁学的。” “可是少爷就是瘦了，每次从外面回来都瘦了，少爷还不给妮娜问。” 娇小的家养小精灵难得硬气一次，阿塞斯也没打破她的硬气，笑着点了点头，随口把这几天吃的挑几样说一遍。 “少爷，乔尔管家在等你了。” 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阿塞斯让妮娜先离开，他自己过去。 妮娜恋恋不舍消失。 安娜和苏珊娜都有早睡的习惯，在她们的带领下，威廉不得不早睡，德拉科也逐渐习惯早早睡觉，所以走廊里除了努力照亮的灯，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来到乔尔书房，阿塞斯走进去。 “乔尔爷爷。” “嗯，见过剩余的渡鸦没有。” “还没，我直接上来了，先了解一下情况，我总觉得从他们寥寥几语的汇报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阿塞斯在沙发上坐下，接过乔尔递过来的羊皮纸报告，一页页翻看。 渡鸦的报告写的很简洁明了，把他们任务时经历的事情从旁观者重新描写了一遍，但唯独对失踪那几人失踪过程没有任何描述，连猜测都没有。 “这个字，不像是盖文的字啊。” 阿塞斯细细观察上面的字体，渡鸦每个任务完成后，报告都需要他签名，他对渡鸦几人的字都很熟悉。 “他手受伤了，这是他口述，别人代写的。”乔尔看着桌面的报告，头也不抬地说道。 阿塞斯微微皱眉，“严重吗？” “还好，只是骨折，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他是双手骨折，日常生活会比较麻烦，那个伤口上的灰气有些诡异，我们就没给他用魔药。” “原先打算请斯内普先生过来看一眼，再决定怎么用药，但我记起来这个灰气在哪里看到过，就没请过来。” 第506章 伤口难愈 阿塞斯喃喃重复一遍。 “灰气？” “是的，灰气。” 阿塞斯进来那么久，乔尔终于舍得放下报告，认真看向他。 “阿塞斯少爷，在卡文迪许庄园的地下室，你的专属书架上有一本遗留下来的笔记，上面就记录了这样的灰气，那本笔记的主人……是你，少爷。” 阿塞斯也想到了地下室的笔记，把记忆中笔记上记录的东西回忆一遍，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那那本笔记现在还在地下室吗？” “我去检查过了，还在，并且周围的限制一切安好，没有外来破坏的痕迹，笔记也没有翻看的痕迹。” 阿塞斯算是明白为什么乔尔火急火燎把他叫回来了，不管是资料泄露还是其他的可能，对他都很麻烦。 “我父亲和母亲知道吗？” 乔尔深深凝视阿塞斯，“还不知道，渡鸦几人回来的晚，这件事暂时只有他们和我们知道。” 听出乔尔话里的深意，阿塞斯无奈一笑，“需要我提供我的不在场证明吗？乔尔爷爷。” “自然……不需要。” 阿塞斯这段时间的去向在卡文迪许庄园是公开的，连养在地下室的蛇怪都知道阿塞斯在哪里。 “看来我们需要为我成功逃脱嫌疑庆祝一下？” “暂时还不行，少爷。” 乔尔缓缓勾起微笑，指向桌面。 “请让我提醒你一下，你的父亲很好心地为你留下一半的工作，也就是说，少爷，你没时间做其他事了。” 尽职尽责的乔尔管家冷漠无情拒绝他家少爷发出的庆祝要求，并且贴心地向他送上成堆的任务。 得知噩耗的阿塞斯少爷瞬间面如缟素，试图拒绝，但在乔尔管家谴责和无能为力的目光下宣告失败。 至此，深夜的卡文迪许庄园又多了一个睡不着，也不能睡的人。 为了明天能回一趟蜘蛛尾巷，阿塞斯摩拳擦掌，决定今晚就把威廉积攒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夜过半，两人联手把大部分的事情做完，阿塞斯继续研究渡鸦交上来的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少爷，笔记只有一本吗？”安静的书房突然再次响起乔尔的声音。 阿塞斯翻页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翻过去，“自然不止一本，另外一本在哪我想乔尔爷爷你很清楚。” “是斯内普先生吗？”乔尔问。 阿塞斯平静点头。 “阿塞斯少爷，我不想随意揣测任何一个人，只是庄园并没有入侵痕迹，一点都没有。” “我知道，但这件事和他无关，他一直和我在一起，连证据都和我一样，还是说乔尔爷爷不相信我？” “我自然愿意相信少爷，也愿意相信斯内普先生，可笔记是死物。” “笔记一直在他的书架上。” 阿塞斯很淡定，昨天他才整理过书架，上面有什么书他一清二楚。 乔尔觉得自家少爷昏了头了。 “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件事我解决，不用关注了。” 阿塞斯淡定地补上一句，勉强打断乔尔的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给他送上一个定心丸。 两人忙到后半夜才睡下。 翌日清早，阿塞斯陪着安娜几人吃完饭，去见了一下剩下的渡鸦。 他们看到阿塞斯，就你一嘴我一嘴说个不停，恨不得把那天路上看到地路过行人都一一描述出来。 阿塞斯安静听着，若有所思，他们说出来的细节和报告书相差无几，熟悉感也似曾相识。 再一看，盖文手上伤口四周的弥漫灰气，确实是他之前闲的没事捣鼓出来的魔咒，叫伤口难愈。 其实这个魔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功效，和名字一样，它的功效是附着在见血的伤口上，会延缓伤口恢复，缓慢俯身受伤者的生机。 巫师那么多魔咒，多数魔咒不会在人体表面造成太大的肉体伤害，得力的攻击魔咒几乎都是伤及灵魂。 所以这个魔咒简陋版本出来，就一直搁置在家，直到斯内普教了他神锋无影，他才继续完善。 神锋无影本就是针对肉体的伤害，无反咒就会流血不止，配合上这个魔咒，中招的人基本活不下来。 帮盖文把灰气打散，把里面的生机返还给盖文，阿塞斯踩着点和晨光回到蜘蛛尾巷。 现在八点不到，街上来往的人不多，寥寥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有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静静站在巷子角落。 阿塞斯穿过巷子，似有所觉看过去，却只看到地上污水和逃窜的老鼠。 还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他脚步未停，眼里的思索被垂下的眼睫挡住，没露出一点异样。 踏入斯内普留下的麻瓜驱逐咒，那股熟悉感终于消失，阿塞斯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阴影，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停留片刻，淡淡收回视线，转身回房，顺便打开屋里的炼金魔纹，把房子围起来，围的密不透风。 没人发现，刚才阿塞斯盯着看的角落阴影走出一个被黑袍完完全全笼罩、不露分毫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小楼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还早，阿塞斯把带来的早餐放在桌面，指节微屈敲了敲桌面，在桌面上留下一个保温咒，将早餐包起来。 卧室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阿塞斯悄然推门而入，朝床上走去，走着走着，他身上白光涌现，穿过白光，一只缩小版的白虎走了出来。 白虎骨骼密度高，体重也重，怕把床压塌，阿塞斯继续缩小身形。 等到和小虎崽差不多大，他才一跃而上，落在床边。 床上微弱的动静惊醒警惕的魔药大师，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手伸到床头握住魔杖。 “谁？” “呼噜噜。” 阿塞斯探出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把自己显露出来。 “阿塞斯？怎么用阿尼马格斯？” 看到是阿塞斯，斯内普收起魔杖，捏着小白虎的后颈皮把他从床边拎过来，扔在穿上柔软的被子里。 第507章 挨骂了 小白虎一头栽进软乎乎的被子，四肢舒服地舒展，脑袋在斯内普掌心、胸口不住的乱蹭。 蹭掉松垮的睡袍，才满意地停下动作，睁着晶莹剔透的蓝瞳注视斯内普，用白虎语言认真打招呼。 “呼噜噜。” 西弗，早。 斯内普没听懂，也不想听懂，他只想继续睡觉。 撑着沉重的眼皮把魔杖放到一边，他轻轻拍了小白虎一巴掌，把小白虎打到被子里滚了好几圈，然后报复性拿着被子把小白虎裹了两三层。 “别吵，睡觉。” 眼前的世界突然黑了下来，小白虎下意识的在被子里捣腾他的爪子，尝试用爪子把被子掀开。 “呼噜噜。” 西弗，放我出来一起睡。 沉重的眼皮舒服地阖上，斯内普的大脑又回到了刚才没有意识的状态。 小白虎手脚还没有人类半臂长，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掀不开被裹了好几层的被子，眼前还是一片乌漆嘛黑。 “嗷嗷嗷——” 西弗，救命。 实在掀不开，小白虎寻着呼吸的声音，对着斯内普嗷嗷叫。 斯内普没听见，不仅没把小虎崽捞出来，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它。 求救无门的小白虎只能自己亮起莹莹蓝光，身躯抽长，被子鼓起。 小虎崽长到半人大的白虎，停下继续变大，厚实粗壮的虎爪抬起来，轻松撩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光明终于重回眼前。 深深吸一口新鲜清新的空气，白虎矜持坐起来，垂头看着背对他的斯内普，脑袋轻轻蹭了蹭。 斯内普睡意朦胧揉了把伸过来的脑袋，呢喃念出“阿塞斯”。 白虎乖巧由他动作，在他又睡过去的时候，贴心地把脑袋上的手抖到被子里，虎爪勾着被子盖好。 “呼噜噜？” 白虎清澈蓝瞳隐约闪过一些疑惑，他抬起头，耳朵略外往后，大张开嘴巴仔细嗅闻空气中的气味。 老虎的嗅觉大约可以嗅到数公里外的敌人，是人类的几倍。 而阿尼马格斯形态下的巫师继承了老虎的嗅觉，阿塞斯没费什么力气就闻到刚才远远跟着的气味，以及现在仍然留在四周的气味。 “嗷吼——” 白虎硕大的脑袋猛地伏低，压低嗓音对着窗口吼叫，边吼边用力抖动身上的毛，抖落一床的白毛。 斯内普没有起床气，但刚模模糊糊睡着，就被同一个生物吵醒，并且这个生物还有继续叫下去的趋势。 没有起床气也要被迫生出怒气。 他转身，抬手。 “啪——” 一气呵成。 白虎的吼叫瞬间没了。 蓝瞳不敢置信看着动手的斯内普，在看清他困意中夹杂的杀气后，立马闭上了嘴，大脑袋心虚地蹭过去。 别生气，我错了。 “变回来。” 斯内普面无表情命令。 白虎眨巴下眼睛，没动。 他太了解斯内普对猫科动物的容忍度了，现在变回人形的待遇绝对没有白虎待遇好。 更何况就着这个皮糙肉厚的壳子，多挨两巴掌，说不定魔药大师打完就会消气呢？ “变回来，不然出去。” 白光闪过，阿塞斯眨着心虚的眼睛看向斯内普，悻悻笑道：“西弗，早。” “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的早安以吵醒别人作为前提送出去，可真的是稀奇……极了。” 魔药大师半坐靠着床头，冷笑道。 阿塞斯：“……” 他的西弗骂人越来越含蓄了，声音也好听，听着还挺舒服的，如果被骂的人不是他，就更舒服了。 “来，请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分享一下，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扮演在魁地奇球场傻叫的巨怪，到处叫。” 憋了一个晚上的怨气终于找到述说的人，阿塞斯痛心疾首道：“西弗，你知道我父亲做出多丧心病狂的事吗？” 斯内普好奇挑了挑眉，“你说。” “他竟然留了一大半的事情等我回去处理！我在书房待到半夜才做完！” 阿塞斯说得义愤填膺，但斯内普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没得睡就来吵醒他？ 好得很。 斯内普眯起眼睛，眼里都是不善，“所以……这就是你回来吵我的理由？” “怎么可能！” 阿塞斯被斯内普这个“合情合理”的猜测吓的一个激灵，立马解释。 “白虎的本能，嗅到陌生味道的示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希望如此。” 斯内普说完，掀开被子下床。 “西弗？你去哪？” 走到门口的斯内普懒懒回头。 “希望大早上吵醒我的卡文迪许少爷记得给我带一份早餐，不然我保证他今天绝对不会好过。” 阿塞斯勾起唇，照着晨曦的眼睛弯起，“当然，早餐在桌上。” —— 在蜘蛛尾巷度过舒服、惬意的一天，阿塞斯踩着苍茫的夜色又回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这次他的主要目标不是书房，但是……他还是要先处理完书房的事情。 来到书房，把今天送过来的信和报告看了一遍，一一回复过去后，他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去看渡鸦几人的情况。 见渡鸦剩下的一群人没什么大事，还能活蹦乱跳打架对枪，阿塞斯觉得自己白担心他们了。 亏他回来第二件事就是来看他们。 虽是那么想，但阿塞斯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把他们都关心了一遍，才转身去苏珊娜的卧室。 去的路上，阿塞斯一直在思考一个很严肃并且很艰难的问题——他该怎么样隔着一扇门，把苏珊娜叫起来？ 没错，他准备把睡觉的苏珊娜薅起来，陪他去一个地方。 一个他可能找不到，但是苏珊娜可能知道还能找到的地方。 阿塞斯眼里闪着光，侧眸看了眼浓墨书写的夜色，光更加璀璨，几乎要盖过压在天空的黑云。 ———————————— 卑微千里在线求礼物： 还有三天，大家能送免费礼物的尽量送一下，一个就行，谢谢大家了。 多谢多谢！！！ 第508章 深夜扭伤 到底是长辈，还是性别不一样的长辈，阿塞斯来到门口后，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有节奏地敲起门。 “表姨？你在吗？” 没人回应。 阿塞斯不觉得意外，一起生活这段时间他太清楚苏珊娜睡觉睡得有死了，基本上雷打不醒。 所以他也没打算一下把苏珊娜薅起来，很有耐心地继续敲门。 “表姨？” 敲了近五分钟的门，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终于钻进苏珊娜的梦里。 她在梦里好像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却满身是虫的参天大树，正在被十几只啄木鸟围着啄。 她被啄了许多下，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 木头被啄的声音连绵不断，身上似乎也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痛感，也是一下两下地来，和声音一样的节奏。 “别啄了，再啄下去，我就要成空洞树了，你们行行好，快走吧。” 梦里的大树歇斯底里地哀嚎，嚎叫的同时，她还疯狂摇动自己的枝干，试图靠物理攻击赶走啄她的啄木鸟。 但她只是一棵树，枝干和叶子毫无杀伤力，只能吓唬人。 那些啄木鸟被吓跑飞远后，发现大树根本伤害不了自己，就开始游击战术，啄一口，就换位置，再继续啄。 苏珊娜急了，摆动树干，树枝摇的更厉害，哗啦啦的树叶疯狂往下掉，堆成一个树叶的小山包。 “别啄了！听到没有，别啄了！” 她大声怒斥。 怒斥的声音穿过梦来到现实，阿塞斯敲门的手顿了下，不确定苏珊娜口中“别啄了”是不是指他，手指迟迟没有敲下去，犹豫停在半空。 “表姨？” 犹豫过后，他决定换个方法叫醒苏珊娜，和敲门声一样有节奏的呼唤声穿透夜色，穿透门板，流入苏珊娜耳中。 这次的她不再是大树，而是佛前的木鱼，既要被敲，又要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念经声，精神伤害堪比让她去面对伏地魔那张丑脸。 尤其这个念经的声音好像还在念她的名字，这跟招魂有什么区别。 嗯？ 什么东西？ 念经念的是她的名字！？ 有人给她招魂吗？ 她死了？ 苏珊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冷汗滴滴答答从额头流下来，也她顾不上擦汗，惊恐地打量四周，深怕她一觉把自己睡死过去，睡到地府。 不对。 她是外国人。 没有地府这个说法。 她还活着。 苏珊娜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后怕如潮水退潮渐渐退去。 她的心情一松懈，阿塞斯的声音就找到机会，钻进她的耳朵里。 还真的有人在叫她？ 苏珊娜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下来，动作太猛，差点没站稳跪下来，脚踝结结实实扭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嘶——” 疼痛如一盆冷水，泼得苏珊娜一下就清醒过来，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苏珊娜？表姨？发生什么了？” 门口阿塞斯听到里面传来的异响，下意识抬手想推开门进去，快要接触到门又停了下来，改为敲门。 “表姨？” “哥，你是我的哥行了吗？别叫了，招魂吗？我人还活着就给你魂招走了，多不吉利，快来跟我呸呸呸。” 苏珊娜迈着她抬都抬不起来的脚，一步半步地慢吞吞挪到门口，隔着门对外面敲门的阿塞斯说。 “你受伤了。” 阿塞斯语气笃定。 “是是是，魂都要给你招走了，能不受伤吗？”苏珊娜打了个哈欠，拖着声音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没想到苏珊娜这种时候还能那么不着调，阿塞斯默了下，无奈道，“你身上的衣服是穿好的吗？” “那当然，我又没有裸睡的习惯。” 她说完的下一秒，阿塞斯推开门，正正站在门后的苏珊娜被大门一撞，身体失去平衡往后摔。 她情急之下伸出受伤那只脚撑住自己，但是没撑住，不仅没撑住，她摔的姿势更狼狈了，几乎等于四脚朝天。 苏珊娜绝望的闭眼，准备迎接人生中第二……不第三狼狈的场景，她还是觉得被乔尔追了几条街比较狼狈。 两秒后，她摔进一个温暖的坚实有力的东西上面，一点也不痛。 咦？ 苏珊娜悄悄睁开一点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阿塞斯，也就是她那讨债叫魂侄子的脸和担心的眼神。 好吧，看在他担心的份上，她以后不叫阿塞斯讨债叫魂侄子了。 “扭到脚了？” 阿塞斯扶着苏珊娜站起来，低头看向睡裙下隐约露出来的红肿脚踝。 “下床扭到的？” 这次的问话里还带着一点笑意。 “别说了。” 苏珊娜捂住脸，感觉老脸都要丢尽了，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好躲过这次尴尬的社死。 “能走吗？” 苏珊娜试着把受伤的脚放在地上踩两下，然后很悲伤地发现一件事情——她刚才用受伤的脚撑自己这个举动让她本就受伤的脚伤上加伤，站不稳了。 “我觉得好像似乎应该大概可能差不多也许不太行。”苏珊娜苦着脸道。 阿塞斯就猜到会是这样，刚才看到苏珊娜的动作，他就知道不好，但是他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她。 “我抱你过去？” “虽然我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说，斯内普教授不会吃醋嘲讽我蠢吧？我之前已经被你俩折腾过一次了，承受不住第二次。” 苏珊娜想起上次被连坐迁怒可怜无辜的她，表情忍不住多了点幽怨。 “你们俩这恋爱谈的，我怎么那么危险？明明是你们在谈，又不是我。” “纠正一下，我们没有谈恋爱。” 阿塞斯用漂浮咒抱起苏珊娜，手虚虚扶着她肩和腿弯，避免第三次伤害。 “放屁，你们没谈，那全世界的情侣都是假的，黏黏糊糊的劲看得我牙都酸了，还没谈。” 苏珊娜在半空中也不老实，手指戳着阿塞斯肩膀嫌弃地吐槽，没受伤的那边脚一晃一晃。 “我告诉你，别想瞒着我，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什么？” 阿塞斯没听明白。 第509章 地图 苏珊娜骄傲地甩脚。 “就是说你见识没我多，不要骗我，我绝对能够看得出来。” 如果乱动，漂浮咒很容易和人体动作相反，从而导致第三次伤害。 阿塞斯走了两步，不得不放弃漂浮咒，自己抱住苏珊娜。 他抱着苏珊娜几步来到床边。 坐回床上的苏珊娜更加不老实，抱过一个枕头搂在怀里，目光炯炯盯着阿塞斯，上上下下仔细端详。 “乖侄，你要不跟我说说你们俩谈恋爱发生的事。” 阿塞斯闻言微微皱眉。 苏珊娜立马竖起手指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第四个人，这天下只有我、你和斯内普教授知道。” “别好奇了，看看你的脚。” 阿塞斯站着，居高临下很轻松就看到苏珊娜越发红肿的脚踝。 苏珊娜满不在乎摆摆手，看也不看自己受伤的脚，继续盯着阿塞斯，眼睛充满对八卦的渴求。 “这不重要，天大地大，八卦最大，你就满足一下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别逼我五体投地求你。” 阿塞斯似笑非笑，“天大地大，八卦最大？” 苏珊娜视死如归，“对，没错，只要你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绝对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我要离开霍格沃茨，你有什么打算吗？是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做助教还是回德国？亦或者到处跑？” 阿塞斯很突兀地换了话题。 苏珊娜有求于人，陪着笑接上话，“暂时没有打算，准备在家活着。” 阿塞斯点点头，“那我给你一个打算，你看看要不要？” “什么打算？”苏珊娜警觉，“不会是要把我卖到非洲挖矿还是什么吧？” 在苏珊娜这里，阿塞斯总是能感受到各种不一样的无语，他习以为常地摇头，解释。 “不是，我是想让你去预言家日报，掌控舆论，最近有人不太听话，她需要一个警告或者教训。” 阿塞斯的笑淡了点，眼中凛冽的杀意转瞬即逝，却留下冰冷的痕迹。 “预言家日报？你让我去发表那些乱七八糟、瞎——说的报纸？” “瞎说？不，只是为大众揭开魔法界真实的面目和情况，以及一些你喜爱的八卦，这算不上瞎说。” 别说，苏珊娜还挺心动的。 她还真的没有当过八卦的宣传者，要不先稍微、暂时试一下？ “可是我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写这些报道，这样也可以做吗？” 阿塞斯眼神诡异，“其实你不用怎么写，就按照你平时怎么和我母亲分享八卦一样说出来，速写笔会替你记下来，这样就可以了。” “那么简单？” 苏珊娜不是很相信。 “就是那么简单。” 阿塞斯冷静回答，一点也不担心苏珊娜能拒绝一个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岗位，尤其是……能听八卦。 “能听八卦？！” 果然，八卦一出，苏珊娜再也无顾虑，二话不说应下预言家日报的任务，摩拳擦掌，巴不得现在就走马上任。 “对了，乖侄，既然我要去预言家日报，那你们的恋爱记录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知道我很好奇。” “不能……现在不能。” 阿塞斯的话在看到苏珊娜逐渐摆烂的眼神后换了个说法。 反正现在不行，至于什么时候能行，他也不知道。 苏珊娜对她的好大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立刻就相信了阿塞斯的鬼话，保证地拍下胸口。 “我绝对会完成任务。” “还有一件事，你看看这个地方你知道吗？”阿塞斯拿出一张纸条、和一张地图和一支羽毛笔。 苏珊娜接过纸条扫了眼，抬眼时多了几分诧异，“你找这里想做什么？” “验证一件事。” 阿塞斯垂眸，眼神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真切，门外的光堪堪落到脚边。 苏珊娜不再问，拿着羽毛笔在地图上勾出详细地址，又在她记得的危险的地方写上批注。 “你自己去？要不我陪你去？” 阿塞斯接过地图看着，听到苏珊娜的话，很轻地抬头，视线落在苏珊娜红肿的脚踝。 “你确定你现在的脚还能活蹦乱跳到处跑？” “好像不太行，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不你等等我？” 苏珊娜双腿交叠，俯身戳了一下脚踝，感受上面传来的痛，表情无奈。 阿塞斯收好地图，半蹲下来端详苏珊娜的伤势。 原本看着一手能握全的脚踝肿出拳头大小的鼓包，又红又肿，目测没个十几天好不了。 “等会我让妮娜给你送药，顺便帮你上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卡文迪许庄园，暂时别乱跑了，妮娜会看着你。” 苏珊娜当场给阿塞斯表演一个生无可恋，腰往后用力，整个人摔进柔软的床里，抱着枕头嗷嗷假哭。 “我这和在监狱有什么区别。” “没有，所以接受现实吧。” 阿塞斯冷漠无情打断她的哀嚎，帮她把压在身下被子掀开，等她慢吞吞移到睡觉的位置，扬起被子盖好。 “先别睡，等等妮娜。” 出了苏珊娜的卧室，阿塞斯叫来妮娜嘱咐几句，让她给苏珊娜送药、上药，看看紧苏珊娜别乱跑。 妮娜欢快领下自己少爷的任务，屁颠颠去给苏珊娜送药。 阿塞斯等她离开，一个人回到蜘蛛尾巷，轻手轻脚洗漱换睡袍。 看着已经睡着的斯内普，他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手无声揽过眼前的腰，摩挲两下，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早，西弗。” 脑海还有些懵的阿塞斯看到斯内普睁开眼睛，自然地凑过去道早安，顺便在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偷了一个吻。 “嗯，早。” 斯内普被他这个举动扫去困意，起身洗漱。 早餐后，两人分头行动，阿塞斯跑去格林德沃临时住所，把睡梦中的格林德沃吵起来。 “现在才七点半，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吗？你作为贵族的风范呢？” 年纪大的人觉多，更别提格林德沃的脾气并不怎么好。 阿塞斯面不改色等他发完脾气，找了个地方坐下。 “邓布利多没和你在一起？” —————— 还有三天，大家看完有时间就帮忙送一下免费礼物，爱你们呦。 第510章 三件事 “他最近在霍格沃茨，不知道在做什么，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格林德沃起身拉开窗帘，眺望霍格沃茨的方向，声音里有些郁闷。 “虽说从上次坦诚聊过后，他稍微信任了我一点，对我的存在也不抗拒，但他还是习惯把许多事情瞒着我做。” “你前科累累，他能信你一点就不错了，换做是我，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当然，这是以朋友的角度，他那个角度，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阿塞斯跟着来到窗边，视线越过格林德沃看着远处高高立起的霍格沃茨城堡，抬手落在衣领，轻轻盖在上面。 衣领下，有一个魔药瓶状的异物，不大，一个手就能完全包住它，那是魔药大师在圣诞节送出的欢欣剂。 自收到欢欣剂那天起，他就将项链施了隐藏和防护的魔咒，一直藏于衣服下，日日戴着，从未离过身。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格林德沃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阿塞斯放下手，拿出苏珊娜圈出的地图递过去。 “让你看一张地图。” 等格林德沃接过去，他用余光不动声色打量格林德沃的脸色。 “你想去这里，为什么？” 格林德沃似是有些意外，捏着地图的手稍稍用力，无意识地在苏珊娜圈出的位置划过，落到圈里一个点。 阿塞斯记下这个位置，云淡风轻抽回地图，“找一样东西。” “东西？” 格林德沃探究看着阿塞斯。 “卡文迪许家唯一的小少爷想找什么东西还需要自己去找？怎么不让手底的人去？那样东西很重要吗？” 阿塞斯被格林德沃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得插不上话，便挑了个最简单的回答，“重要。” “你……” 格林德沃犹豫着要不要问下去。 万一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多少显得他有点多管闲事。 可不问…… 那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当年也是九死一生，拼了一条命才从里面出来，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只有拼命记下的魔法阵。 虽说也不亏，但留下的伤那么多年还是会难受。 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傻乎乎一头扎进去，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还是旁敲侧击一下吧，如果是就拦一下，别真的出事了，格林德沃下了决定，酝酿了又酝酿，正要说话。 “你知道我中了诅咒吗？” “你——嗯？什么？诅咒？你？” 格林德沃既错愕又心虚，第一时间去摸身上的魔杖。 摸到魔杖他才有心思打量阿塞斯。 衣服的料子不错，裁剪也很合身，看不出来有没有瘦。 他又去打量阿塞斯的脸。 嗯……脸色红润，肉好像没有少。 再看看眼睛。 眼睛又黑又亮，没有浑浊，连黑眼圈都没有，没什么问题。 格林德沃实在没办法把看起来比他健康不知道多少倍的阿塞斯和中了诅咒这个说法画上等号。 “你真的中了诅咒？” “我为什么要骗你？” 阿塞斯将格林德沃略显过激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被质疑，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平静地撩开右手袖子。 狰狞的蛇不知何时已经爬到肩膀，它爬过的地方，留下了血红的痕迹，落在阿塞斯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目前巫师界流传下来的诅咒判断严重程度的方法差不多，都是看诅咒蔓延的程度，只要没有蔓延全身，那就还有得救，一旦蔓延全身，便救无可救。 “真的是诅咒。” 格林德沃也是玩转众多黑魔法的黑魔法大师，判断出是不是诅咒并不难。 “为什么不想办法控制？看痕迹它一开始只是在手臂，那时候找办法抑制就不会有事，可上面没有一点抑制的痕迹，已经到肩膀…离全身也不远了。” 格林德沃厉声斥道，眼神的愧疚藏在怒气下，并不怎么显眼。 阿塞斯平静放下衣袖。 “我在找，所以我来了。” 阿塞斯太平静了，嘴角的笑都淡了下去，整个人不复平时温和，以至于格林德沃怔愣住，探究地盯着他。 “你知道什么了？” 这是格林德沃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事实证明，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只见阿塞斯淡淡笑了下，笑容说不出的嘲讽，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染了月光的黑湖，波光粼粼。 “如果你是指为什么诅咒会落到我身上，那我确实知道。” “我还想提醒你，我们的交易仅限于保护邓布利多，让他活下去，并没有其他附加的条件。” “我……”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塞斯，格林德沃说出来的话底气都没那么足了。 “这件事和阿尔无关。” “我知道，不然今天的我就会出现在霍格沃茨，而不是这里。” 格林德沃松了口气，开始思索怎么解释。 可事情确实是他做下的。 当时他没想到会和阿塞斯成为朋友，也没想到阿塞斯的实力会超过他，就没在乎过阿塞斯的死活。 现在怎么说也没用了。 事已至此，两人注定产生间隙。 格林德沃懊恼当时隐瞒的举动。 他闭上眼，掩住眼中的后悔。 “你想要什么？” 既然阿塞斯开诚公布说出来，说明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硬气了一辈子的格林德沃心虚地把自己拥有的东西在脑海里扒拉一遍，准备大出血安抚阿塞斯的怒气。 “无条件的三件事。” 阿塞斯笑着竖起三根手指，在格林德沃面前晃了晃。 “不行，三件太多了，而且没有条件的限制，你能要求我做的事存在不可控的风险，我不可能答应你。” 格林德沃想也没想就否定了阿塞斯给出的条件。 “我能保证三件事都不会违背你的底线，并且不会涉及邓布利多。” 阿塞斯计算着格林德沃的心里底线，补充道。 这次格林德沃犹豫了。 “还是不行……最多一件，一件不涉及阿尔的事。” —————————— 本来想克服一下懒癌，但是失败了，晚来的第三章。 大家先看看，等作者不卡文了，就准时三章一起发！！ 看到好多宝贝送礼物了，爱你们，免费礼物就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第511章 成交 阿塞斯不紧不慢把玩袖口的扣子，“不超过你能力范围，并且不违背底线，不涉及邓布利多的三件事。” 把玩的动作顺利吸引格林德沃的目光，若隐若现的蛇尾落入他眼中。 这是威胁。 他迅速领悟阿塞斯的意思。 思量两秒，格林德沃咬牙同意了这个条件，“好。” 阿塞斯满意地放下撩了一半的袖子，重新扣上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魔法契约递给格林德沃。 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条件和鲜红的签名，格林德沃脸色臭了点。 “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早，昨天写下的。” 阿塞斯再次往前递了递，示意他快点接下签名。 格林德沃臭着脸接下，看都不看就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魔法契约在他手中化作万千光点，一半飘入他身上，一半飘入阿塞斯身上，无形的线连上两人。 这是契约成功的标志，只有契约完成才会断开，违约即死。 “还真是狠心，用死亡作为违背的代价，你就不怕我宁死不做，然后拉着你一起死？” 格林德沃看到那根线才反应过来契约上违背的条件是什么。 心都凉了。 阿塞斯不甚在意地笑笑，“你不会，好不容易把邓布利多救下来，你舍得就那么死了？” “再说狠心，我可没你狠心。” 阿塞斯意味深长点了点自己左手，要说狠心，他们俩不相上下。 格林德沃到底气短，只是扯出一个冷笑，别过脸不去看阿塞斯。 “所以啊……我们谁也别说谁。” 格林德沃无从反驳，沉默下来，又忍不下这股气，便转身背对阿塞斯。 “你还有什么事？” 阿塞斯摇头，“没有。” 没有你还不走？ 格林德沃看着阿塞斯动都不带动的脚，只想给他一脚，把他踢出房间。 “好吧，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不在这碍你的眼。” 阿塞斯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套回外套，走向门口。 他说到做到，说走就一步也没停。 格林德沃静静看着他。 阿塞斯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格林德沃僵持两秒，久违的愧疚感让他生出转身的冲动，但他不喜欢低头。 五秒后，格林德沃挎着一张臭脸，转身从窗口看向楼下。 楼下，阿塞斯刚走出大门就觉察到身上的视线，他故作不知，一直往前走，想看看格林德沃想做什么。 格林德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像之前在纽蒙迦德高塔注视懵懂不知情爱的阿塞斯离开一样，注视背负爱人生死的阿塞斯一步步离开。 直到完全消失。 格林德沃站着没动，换了个姿势看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 阿塞斯说的没错，他们没有区别。 他为了阿尔，阿塞斯为了斯内普，都能格外狠心，两人没资格说对方，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存在。 如果他猜的没错，阿塞斯要走的三件事，起码两件要花在斯内普身上，说不定三件都是。 格林德沃幽幽叹了口气，慢吞吞回到床上睡起回笼觉。 他不是阿塞斯，不用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饱受打击的内心在这一点上找回些许慰籍，格林德沃笑着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彻底消失，阿塞斯转入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左手捂住右手，魔力顺着掌心流入手臂，把狰狞的蛇头硬生生从肩膀压到手腕，最后变成一条又细又小的蛇盘踞在腕骨。 蛇变小后并不狰狞，反而有些精致，圈在腕骨，像一个精美的装饰品。 阿塞斯端详了一会，还是觉得显眼，又耗费一些魔力把蛇遮掩起来。 “这样……西弗应该看不到吧？” 不确定地多看了两眼，确认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阿塞斯这才放下心。 同时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骂海尔波搞事，非要弄那么大条蛇，还不能一次性弄掉，只能每次磨灭一点。 骂完海尔波，阿塞斯神清气爽回到蜘蛛尾巷，准备继续赖着。 过几天差不多要开学，他得多留在这里两天，不然开学就很难见到人了。 阿塞斯把时间把握得很准确，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可以共进午餐。 熟练地找到魔药室，熟练地把魔药室里的魔药大师捞出来，再熟练地发挥语言的魅力，把人连哄带劝拉到餐桌。 然后，两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陷入长久的沉默。 阿塞斯内心把今天早上做的事情捋一遍，最后，悲哀地发现一件事。 昨晚他让妮娜去照顾苏珊娜，但是忘了让妮娜送来今天的午餐。 “这就是所谓的共进午餐？看来我需要重新定义你的智商了。” 斯内普看看餐桌，又看看阿塞斯，嘲讽意味十足。 “抱歉，我的问题，昨晚忘了告诉妮娜明天送早餐，先坐着一会儿，我现在让她送过来。” 阿塞斯认错、解释、补救一气呵成，不存在一点犹豫，没等斯内普拒绝，他拉着他在沙发坐下。 书架上两本书自己晃晃悠悠飞过来，悬在两人面前。 斯内普扫了眼，发现是他这几天在看的书，便也没拒绝，低头安静看书。 阿塞斯用留在庄园的道具通知妮娜，让她送来两份午餐，随后也拿起另外一本书，随意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妮娜带着两人的午餐而来，然而，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好奇的铂金孔雀。 “德拉科？你怎么跟着妮娜过来了？家里有事吗？” 阿塞斯接过妮娜手上的午餐。 一边摆上餐桌，一边把四处张望的铂金孔雀拎过来问话。 “别看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有……有事。” 德拉科双手紧紧贴着大腿，浑身僵直，有些不自在，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处于那么简陋……小的屋子内。 虽然没破洞也没掉灰，可比起华丽的马尔福庄园和古朴的卡文迪许庄园差的太远了，他哥真的能住下去吗？ 德拉科的表情管理在两个表情管理大师面前实在不够看。 他自以为把嫌弃收敛的很好，但阿塞斯和斯内普都看的一清二楚。 第512章 独角兽阿尼马格斯 斯内普面无表情决定把卢修斯下个季度的魔药交易全部单方面切断。 反正前段时间他和卡文迪许庄园做了一笔大的交易，未来十几年要用的加隆都赚到了，不用再卖魔药。 远在马尔福庄园悄悄数着自己小金库的卢修斯心突然漏跳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环顾四周，心道不应该啊。 伏地魔明明还在捣鼓那块破石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来抢他的家底，他的家底还要来买魔药。 唔……要不买多点，不然给伏地魔发现，全都霍霍完，他就欲哭无泪了。 卢修斯迅速拍板做好找斯内普大卖特卖的决定，把数过的小金库放回去，蹑手蹑脚走出这个秘密藏钱处。 父子连心，德拉科好似感觉到什么，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阿塞斯摆好午餐，对着斯内普眨眨眼，指指德拉科又指指自己，比了个否定的手势，表明立场。 斯内普凉凉扫了两兄弟一眼，不置一言，自顾自去吃午餐。 被连累了。 阿塞斯幽幽看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傻乎乎朝他笑的铂金孔雀，心里在打一顿赶回去和赶回去打一顿犹豫。 “咦？” 德拉科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整个人不自觉抖了一下。 他抬起双臂抱紧自己，抬头警惕看下四周，见阿塞斯在看他，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有他哥在，他怎么可能有事呢？ 想到这，德拉科放下手，热情地来到阿塞斯身边。 “哥，教母让我来找你。” “母亲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塞斯漫不经心敷衍德拉科，也是往餐桌那边瞥去。 西弗不等他吗？他马上就好了，在给德拉科两分钟，两分钟说不清楚，他现在就过去吃午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阿塞斯的想法，这次德拉科说的格外清晰流畅。 “是阿尼马格斯，教母让我学这个，她说你经验丰富，所以让我找你帮忙，顺便研究一下神奇动物的阿尼马格斯到底能不能成功。” 阿塞斯一愣，餐桌的斯内普也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两人同时看向德拉科。 “阿尼马格斯？你要学阿尼马格斯？”阿塞斯放松的神态一秒严肃。 “对……对，怎么了？” “我以为马尔福先生上过神奇动物保护课和变形课，最起码应该知道神奇动物不能成为阿尼马格斯。” “就连我们那位啰嗦校长都没能做到，马尔福先生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超过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斯内普放下刀叉，迈着极具压迫感的步伐来到德拉科面前。 在斯莱特林院长毫无保留的气势压迫下，德拉科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蔫蔫低头，反驳的声音都没敢太大。 “埃斯特拉说可以。” “也许你应该动动脑子思考一下你和那只独角兽有什么区别，你怎么知道它说的就是对的，而不是错的。” 斯内普冷笑，毒液劈头盖脸往德拉科脸上洒，德拉科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没办法再低下去才停下。 眼见斯内普还有继续骂下去的趋势，阿塞斯凑过去拉住他的手。 “吃完午餐在骂，反正他人也跑不掉，我们先吃午餐，别气了。” 在德拉科目瞪口呆的注视里，阿塞斯哄着斯内普先去吃午餐。 两人达成一致后，都走了，就剩下德拉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 “你先坐会，要不站着也行，我们先吃午餐，午餐后再说。” 阿塞斯随口应付德拉科，顺手从戒指拿出一本书丢过去。 “你先记住里面的内容，等下我会来问你，如果你全部答出来，学习阿尼马格斯这件事我考虑一下。” 丢过去的书是关于阿尼马格斯的分析，书上没有署名作者，阿塞斯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但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和平日里那些只说怎么做的书籍不一样。 它里面竟然创新性的详细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且在解释不出来的地方还留下了合理的猜测供巫师们验证。 阿塞斯拿到的时候还研究了好一段时间，里面的猜测他也验证过几个，有错有对，对的部分占了绝大多数。 这本书的作者绝对是个天才。 阿塞斯盘算怎么找出这个天才，也不管德拉科了，回去陪斯内普吃午餐。 不对，应该是共进午餐。 阿塞斯默默纠正自己，随后在斯内普前坐下，两人愉悦吃着午餐。 沙发上，德拉科拿着书，翻开。 没看两眼就觉得犯困，眼前的深奥字体好像变成一只只黑色嗡嗡乱飞蜜蜂，在他耳边三百六十五度催眠。 想了想变成独角兽和埃斯特拉去玩，德拉科咬牙看了下去。 第一个词，不是很明白。 第二个词，有点眼熟。 第三个词，什么东西…… 好吧，他放弃了。 德拉科颓废地放下书，在沙发上坐下，无所事事到处张望。 从沙发最边缘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餐桌一角，他挪动位置，尽量靠着边缘，用余光悄悄观察起斯内普和阿塞斯吃午餐。 两人似乎在聊天，说到什么有意思的话题，阿塞斯笑了起来，他对面的斯内普虽然没笑，但眉目舒展，眼里也没了刚才骇人的气势，看起来很是放松。 德拉科看得有点入神，渐渐从余光改为明目张胆地看。 他好像没见过这样的斯内普。 他们院长在霍格沃茨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也只有拿到学院杯才会稍微舒展一下眉眼，为斯莱特林高兴。 但也只是一下，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重新变回阴沉沉的魔药教授。 在马尔福庄园做客的斯内普好像也差不多，脸上好像只有冷笑和嘲讽，要不就是面无表情。 小时候他还被黑着脸的斯内普吓过好几次，后面都是躲在房间，等斯内普离开才从房间出来。 回忆往事的德拉科完全没发现自己注视斯内普的时间太长，已经引起餐桌上两人的注意。 —————————— 还有两天，大家能看的都看一下哦，马上就要结束了。(?°3°)-? 谢谢无姜茶大大的礼物！！！ 超级开心的。 不过，这个活动怎么那么久。 第513章 普林斯庄园 “卢修斯真的是养了个好儿子。” 斯内普嗤笑，轻飘飘扫过德拉科又看向阿塞斯。 “哦，差点忘记你是他哥哥，我应该夸你养了个好弟弟吗？” “等等！” 阿塞斯内心警铃瞬间拉响，在弟弟和自己之间果断选择自己。 “我没养过，都是卢修斯养的。” “嗯？是吗？” “是，绝对是。” 阿塞斯立马保证，侧过头瞪了下发呆的德拉科，让他收敛点，别等下他们俩一起被扫地出门。 看到阿塞斯看过来的目光，德拉科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太明目张胆了，急忙移开视线，巡视屋里。 “这里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回家。”铂金孔雀小声嘀咕，实在不能理解阿塞斯有家不回，天天在这边。 把德拉科的视线赶走，见他开始打量屋内，阿塞斯心都凉了。 他悻悻看向斯内普，被魔药大师似笑非笑的视线看得心虚。 “咳咳，德拉科是德拉科，我是我，不能一概而论，西弗。” 天地可鉴，他可从来没觉得简陋，也没觉得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房子大小…… 他在战区连废墟都睡得下去，怎么可能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斯内普不为所动，声音调侃。 “很可惜，这是你亲口认下的弟弟，为什么不能一概而论。” 阿塞斯摩拳擦掌，要不还是把弟弟揍一遍丢出去吧，反正也长大了，自己能找到路回家。 最终，德拉科还是没有被他的好哥哥请出去，但是他觉得还不如被请出去，起码这样不用面对两位教授。 阿塞斯双臂抱胸，半靠沙发。 “详细说说吧，埃斯特拉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说服母亲的。” 德拉科站在沙发前，垂手而立，悄悄抬眼，就看到对面的阿塞斯和斯内普用两双如出一辙的黑眸齐齐看着他，怪瘆人的，他立马老实回答。 “就是它问我为什么不变成独角兽陪它，我告诉他阿尼马格斯不能是神奇动物，但是它斩钉截铁说可以，并且第二天它又告诉我，它问过辛西娅了，说别人不可以，但是我可以。” “教母……教母，我告诉教母后，她直接让我过来这里，说剩下的……你……你们会处理，我只要过来就行。” “辛西娅说可以？”阿塞斯看向斯内普，“西弗，要不我们试试？” “你想试就试，不需要问我。” 斯内普话虽如此说，但看着德拉科的眼睛若有所思，显然也有点感兴趣。 “那就试，但德拉科住这里不方便，天天跑又会耽误我们及时观察……” 阿塞斯说着，眼神直勾勾盯过去。 一边试探地拖长语调，一边观察魔药大师的表情。 “那你想怎么样？” 看出阿塞斯还有话要说，斯内普给他递上的话头，抱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并且打定主意如果他提出让自己入住卡文迪许庄园，就把他和这个愚蠢的马尔福一起扔出去。 “我有……另外一套唔……庄园，那边一直有家养小精灵在打扫，要不我们暂时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当然——” 听到这个开头，阿塞斯露出喜色，刚才的紧张荡然无存。 只是一个庄园那么紧张？ 斯内普生出几分好奇，原本拒绝的话语扭了个弯。 “好。” 做下决定十分钟不到，三人出现在普林斯庄园的大门。 里面妮娜已经收拾好一切。 “阿塞斯少爷！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小少爷，你们来了，妮娜收拾好了，夫人送的衣服也收拾好了。” 妮娜迈着喜悦的小碎步迎接三人。 三人跟着她走进去一看。 里面果然和她说的那般，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斯内普沉默看着这个古朴、不算大却处处透着严谨肃穆的庄园。 普林斯，她母亲原来的姓。 时过境迁，那么多年，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巫师母亲。 德拉科被不用住在蜘蛛尾巷的喜悦砸中，正兴冲冲地参观庄园，斯内普越走越慢，渐渐落到了后面。 “西弗？” 阿塞斯发现他没跟上来，也跟着放慢脚步，牵住斯内普的手。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始终觉得，普林斯庄园应该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属于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所以他为他收回来了。 “西弗，普林斯庄园……。” 阿塞斯有些紧张，掌心被冷汗打湿，略微黏糊，他想松手擦一下，却被斯内普牢牢牵住。 他愣了下，试探地相扣。 没被拒绝。 阿塞斯侧头看过去，注视着斯内普看似平静实则复杂的眼睛，相扣的手指加大力道，牢牢扣住掌中骨节分明的手，不留一点空隙。 “普林斯庄园我从妖精手里弄了回来，里面有很多关于魔药的书籍。”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点笑。 “唔……比我们家还要多，毕竟我们家不是魔药世家，比不过普林斯这样的魔药世家。” 看到斯内普明显心动的眼神，阿塞斯松了口气，语气染上些许认真。 “西弗，如果你想在魔药这条路走的更远，或许普林斯庄园里的书籍和画像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若是介意，这座庄园你可以当成专属于你的图书馆使用，如果不介意，你愿意怎么使用都随你。” 斯内普的手下意识收紧，眼睛紧紧盯着阿塞斯，“关于我，你知道什么？” “渡鸦能调查到的资料，我都知道，艾琳.普林斯当年这件事闹得不算大，但一切都有迹可循。” 阿塞斯没敢说的太详细，怕暴露他对一切了如指掌，更怕斯内普知道他曾经看过他那么狼狈的一幕。 斯内普没说话，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倒是手一直没放开，这让阿塞斯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稳了一点。 “西弗，你生气了吗？” ———————— 大家加加油！ 胜利就在眼前！！ 再次感谢大家每一次的付出。 e?(?＞ ? ＜)? 3 第514章 交换 “你很希望我生气？” 斯内普挑着眉瞥向阿塞斯。 不知道是不是阿塞斯的错觉，他竟在斯内普眼里看到一抹调谑的笑。 “当然不是。” 阿塞斯沉声否定。 “我只是很清楚我的行为不合适，也知道没有人会愿意自己被别人调查，生气情有可原，所以才会那样问……” “如果我说生气，你想做什么？道歉吗？”斯内普饶有兴致地问。 “若是生气——” 阿塞斯的话陡然转向一个斯内普没有想到的方向。 “想看我的资料吗？” 斯内普一愣，然后就看到阿塞斯话语落下刹那，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籍凭空出现，安静悬在他面前。 书页无风自动翻开。 画风细腻的画像、照片和文字交杂着在斯内普眼里闪过。 无一例外，照片里的主角都是阿塞斯，有小时蹒跚学步的他、有年幼捧着书学习的他……还有一袭礼服，长发落至沙发茫然看向镜头的他。 阿塞斯操控魔力放慢翻页的速度。 “我知是我冒犯，因此在看到那些资料后，我就在准备关于我自己的资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随后，他好像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母亲手上还有一些……我……不太好看的照片。” 不太好看的照片？ 斯内普眉梢轻挑，来了兴致。 阿塞斯还在说，语气愈发认真。 “也许你会觉得我自作主张，也许你会觉得我诡辩，但我是来交换的，用我们的过去，交换我们的未来。” 男人温柔的声音随着收紧的手将斯内普由内而外裹住。 看着详细写下每个阶段的阿塞斯在做着什么的书，斯内普内心深处本就没多少的怒气轰然消散。 他就知道，阿塞斯总有办法让他没办法生气，无论是什么时候。 “哥？你们怎么那么慢。” 前面看了几个房间的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脚步，隔着十几米距离朝阿塞斯和斯内普喊道。 距离有点远，斯内普又穿着黑色外袍，将两人相扣交握的手遮得严严实实，是以德拉科只看到他们在聊天，没看到他们藏在袍下的动作。 斯内普抽了下手，第一次没抽出来，第二次才把手从回过神懊恼德拉科破坏氛围的阿塞斯手里抽出来。 “去看庄园。” “……好吧。” 感觉受了天大委屈的卡文迪许少爷幽幽看着德拉科欢快的背影。 直把他看得浑身僵硬，四处找寻视线才满意放过他。 庄园不算大，三人花了十几分钟转完一圈，回到妮娜整理清洁好的客厅。 “来吧，找一下头绪。” 阿塞斯把身上的黑色袍子变成白色，戴上没度数的无框眼镜，两指间夹一支羽毛笔，左手拿着一本书，绕着德拉科转圈研究。 德拉科无语看着他不知道演哪一出的哥哥，嘴角微微抽搐。 “哥，你在做什么？” “嗯？” 阿塞斯研究得很入迷，没听清德拉科的话，也没发现斯内普无语的眼神。 “我说，你为什么要换衣服。” “这个啊？”阿塞斯用羽毛笔点了点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睛依旧盯着德拉科，“过一把医生的瘾，之前——” 话说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羽毛笔当做魔杖一棍敲在德拉科脑袋上。 “问那么多做什么？安静点，给你研究怎么活着练成阿尼马格斯呢。” 斯内普不想插手这两兄弟的事，也不想把阿塞斯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便静静看着阿塞斯折腾德拉科。 “差不多了。” 阿塞斯在书上写下最后一笔，随手把羽毛笔插到口袋里。 “什么差不多了。” “怎么让你活着看到自己练成阿尼马格斯差不多了，这样，你先让埃斯特拉过来一趟，我找它问点事。” 德拉科指了指自己，“哥，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和你说话，我在和谁说话？” 阿塞斯没好气回了一句，转头脸上就带上了笑，两步回到斯内普身边，把猜想方案和记录递给他。 “西弗，看看还有什么没写到。” 见他们在低声交流，德拉科很有眼色地闭上嘴，拿着魔杖在空中胡乱挥舞，但就是没有召唤埃斯特拉。 他哥昏头了，他还没昏头。 这里又不是霍格沃茨，离得那么远，他就算能把埃斯特拉叫过来，一身的魔力也要被抽干。 可惜，他低估两个在各自领域走到巅峰的研究人员了。 这两人聊起来根本不记得旁边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被研究者。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德拉科把阿塞斯口袋羽毛笔的羽毛都拔完了，都没有等到他们停下来，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 “好吧，我先试试。” 生平第一次被彻彻底底无视的德拉科费力撑开眼皮，拿起魔杖，挥动。 “呼神护卫——” 德拉科的魔杖戛然停在半空，再也挥不下去，还没完全形成的魔咒也散开，变成蓝色的光点消散。 “我就知道不行，都怪阿塞斯那个混蛋，嘶……我的魔力。” 快被抽干的德拉科虚弱躺在沙发上，焉焉听着两人的讨论，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在天书一样的讨论里，德拉科睡着了，睡得比在床上还香。 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把阿塞斯和斯内普的讨论录下来，以后催眠用。 太好用了。 “呼……” 十分钟后，两人结束讨论，本来空无一物的羊皮纸上列着两个看起来拥有可行性，并且成功概率较大的方案。 “德拉科，你先过来试试——德拉科？嗯？德拉科去哪？” 阿塞斯手持羊皮纸，没找到要找的人，眼神有些茫然。 “劳烦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回头看一眼，看看他的好弟弟是不是躺在那睡觉。” 斯内普正对着阿塞斯，一眼就看到阿塞斯背后睡得正香的德拉科。 阿塞斯黑着脸回头，手快过大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这……个德拉科，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还是没睡好，让他召唤也不召唤，在这里睡觉。” 第515章 守护神 德拉科是被阿塞斯推醒的，眼睛刚张开就被眼前两双眼睛吓了个激灵。 “哥？院长？我怎么在这里……呃，我睡着了？抱歉，你们聊得太久了，我有点困，不知不觉就……” 德拉科拍拍自己的脸，让大脑清醒一点，坐起来。 “哥，距离太远，我叫不出来埃斯特拉，还要尝试吗？” “不用了，把手给我。” 阿塞斯收了刚才不正经的劲，指尖扣住德拉科手腕，身体的魔力源源不断传送过去，沿着特定的轨迹流动。 不需要德拉科使用魔咒，守护神咒自己用了出来。 “阿塞斯！西弗西弗！德拉科！” 银蓝色活灵活现的独角兽忽然出现在客厅里，瞬间惊喜万分，快活地蹦蹦跳跳，发出惊喜的一连串呼唤。 身体在跑动的时候逐渐化为实体，它跑了一圈来到沙发边，银色的脑袋轻轻搭在阿塞斯的大腿，眷恋地蹭了蹭。 “阿塞斯，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我前一段时间有点忙，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听说你告诉德拉科，他能学习阿尼马格斯？” “当然可以。” 小独角兽骄傲仰头。 “只要用我的血液作为媒介，再得到十位族人的认可，以及族长之前掉落的角和亲口同意就可以了。” “这倒是不难。”阿塞斯喃喃自语。 可其他的呢？ 阿塞斯在方案上改了一下，看向埃斯特拉，正要问些什么。 “其他的和你们人类步骤一样。” 埃斯特拉似乎知道阿塞斯要问什么，欢快地接下话。 “那确实不难。” 阿塞斯抚摸埃斯特拉的脑袋，问道：“你和德拉科想什么时候开始？” 埃斯特拉摇头晃脑，那尖角指向德拉科，示意他先说。 德拉科感受身边两位教授的压迫感，脸垮了下来，恨不得立马弄好。 “越快越好。” “那我也是。”埃斯特拉应和着。 “现在吗？”阿塞斯看向斯内普，斯内普微微点头。 “那就现在，埃斯特拉，你说族人的认可，这个需要去找它们面对面认可还是让他们知晓即可？认可是言语上还是行为上的认可？” “这个简单，你可以代替它们认可，别忘了，你是我们的人类。” 说到这个，埃斯特拉格外得意。 “我代替？” “对对对，你会有感觉的，只要你点头同意并且认可就可以了。” 埃斯特拉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格外笃定。 “德拉科，你再用那么魔咒搞出一个我——不是……搞出一个独角兽。” 德拉科犹豫看着已经存在的埃斯特拉，缓慢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银色和蓝色交加的光在客厅里跃过，渐渐显露出独角兽的形状，大片大片的蓝光占据所有人的视线。 “真好看！” 德拉科对自己守护神弄出来的动静格外满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那双浅色眼睛被蓝光照得发亮，得意洋洋看过去的时候像极小独角兽。 “哥，你把小白虎放出来看看。” 阿塞斯对这个弟弟的耐心和纵容很足，听到他的话，微颔首。 也没用魔杖，指尖轻抬，光芒状的白虎自小变大，落到地上。 “哥，你的守护神能控制大小，那它最大有多大？可以弄来看看吗？” 德拉科得寸进尺。 阿塞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白虎的身形不断抽长，伸个懒腰的功夫，它已经差不多半人高。 又过两秒，白虎几乎和德拉科差不多高，这还是四脚着地的状态。 德拉科震惊，看看自己那还不到白虎脚高的守护神，又看看到自己胸口的白虎，再一次感受到人与人的区别。 他抬手，搂住白虎的脖子。 阿塞斯加了魔力，没让他摸空。 两手正好能环住白虎的脖子，德拉科更震惊了。 不敢想象这要是自己的守护神，他会有多快乐，太帅了。 这么想着，他一个顺口就当着埃斯特拉的面说了出来。 惨遭嫌弃的埃斯特拉不高兴跺了跺蹄子，噌噌噌跑到斯内普身边求安慰。 阿塞斯放出的守护神，顺理成章被埃斯特拉归类到德拉科的帮凶，忽视得彻彻底底。 “西弗西弗！” 埃斯特拉似乎格外喜欢这样唤斯内普，一连叫了好几声，边叫边把脑袋搭在斯内普肩上来回磨蹭，撒娇告状。 “他们欺负我。” 斯内普不习惯除他以外的生物靠那么久，不着痕迹避开埃斯特拉的蹭蹭。 但埃斯特拉的敏锐出乎意外的强，它停下动作，可怜兮兮看着斯内普，眼里很快就盈满泪水。 要是安东尼奥和克劳瑞斯在，绝对会提醒斯内普不要上埃斯特拉装可怜的当，但很可惜，他们不在，这里只有和埃斯特拉算不上熟悉的斯内普。 魔药大师坚持了两秒，最终败给埃斯特拉水汪汪的注视，僵硬停下后退，干巴巴问道：“嗯，你想怎么样？” 埃斯特拉眼睛猛地一亮，“我想看你的守护神！” 单纯的小独角兽自有逻辑。 它在打败超越阿塞斯的白虎，和反击嫌弃它的德拉科两个选择里，选择了找另外一个对比，重新找回自信。 守护神？ 斯内普条件反射去看在敷衍德拉科的阿塞斯，见他好像没听到这边的话，稍微松了口气。 “我没有守护神。” “怎么可能！” 埃斯特拉的声音有点大，把另外两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只是阿塞斯惦记着修改手上的计划，没过多关注。 “我可以看到的，你有守护神。” 斯内普想捂住埃斯特拉嘴巴的手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德拉科听到埃斯特拉的话后，兴奋雀跃跳过来，和埃斯特拉一起好奇盯着他。 “院长有守护神？埃斯特拉，你没看错吧？我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看错！” 埃斯特拉恼了，用脑袋轻轻顶了德拉科一下，把他撅到一边的沙发，扬起头居高临下怒视他。 “我绝对不会看错，你们有守护神的人类在我眼里，背后都有一个影子，阿塞斯的是白虎，你是我们独角兽，他的是一只鹿，没有角的牝鹿。” “这是你们的守护神。” 第516章 暮夜无知，明月长存 “牝鹿？” 德拉科显然不太相信，按照他对斯内普印象，就算斯内普真的有守护神，也是蛇或者大蝙蝠，怎么可能是鹿。 这完全不是他们院长的风格。 鹿都不可能了，牝鹿那就更不可能，梅林，他的院长守护神怎么可能是一只母鹿。 “你别瞎说，绝对是你看错了！” 德拉科誓死维护他们院长的尊严，完全没看到斯内普酝酿怒气的眼神。 “气死我了，我怎么可能瞎说，德拉科你竟然不相信我！” 埃斯特拉气急扭头不去搭理德拉科，目光灼灼看着斯内普。 “西弗西弗，快证明给德拉科看，我知真的没有撒谎。” 两个幼稚的熊孩子凑一起，威力翻倍，德拉科也不甘示弱，挤着埃斯特拉眼巴巴看向他的院长。 “院长，你刚才说没有的。” 斯内普被他们闹得心烦，又不想放出守护神，脸色渐渐阴沉，可阴沉中又藏着几乎察觉不到的慌乱。 “我说有守护神就是有守护神！” 埃斯特拉气急败坏跺脚。 这边闹哄哄的声音终于把沉浸在研究世界里的阿塞斯拉了出来。 恰好，埃斯特拉喊出最后一句话。 “他的守护神就是牝鹿！” 阿塞斯笔锋骤然停滞，纸上一团墨渗开，将他之前写好的字晕糊。 他不动声色清掉墨迹，抬眸扫去，见斯内普脸色不好看，丢下羊皮纸，过来一手一个拎住还想往斯内普那边挤的德拉科和埃斯特拉，脸色也沉了下来。 “吵什么吵。” 阿塞斯极少对一人一兽冷脸，这一冷下来，一人一兽都不敢出声。 “有没有守护神，守护神是什么，和你们没关系，别在这里瞎起哄。” “德拉科，你还想要你的阿尼马格斯吗？埃斯特拉，你还想德拉科变成独角兽和你玩吗？” “要是想就闭嘴，现在，你们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一人一兽对视，齐齐看向阿塞斯。 他们抬头的动作一模一样，问出来的话也一模一样。 “我们要做什么？” 两个小傻子。 阿塞斯升起没多久的火气被他们气没了，没好气地指挥他们。 “埃斯特拉，去给德拉科说一遍注意事项，从头说一遍，德拉科记不住你就一直说，说到他记住为止。” “至于德拉科，把注意事项背下来，我等下检查。” 一人一兽顿时如丧考妣，想讨价还价，又对上阿塞斯近似冷漠的眼神，刚燃起斗争火焰的心瞬间焉了下去。 好吧，说就说\/背就背。 把这俩打发掉，阿塞斯回到斯内普身边，“不用把他们的话当真，只不过是凑一起就撒野，打发掉就好了。” “唔……打发掉可能还会吵起来，要不我把他们丢出去？这样吵起来我们也听不见了，多好。” 他说着，蠢蠢欲动抬手。 斯内普：“……” 但事实证明，阿塞斯说的很对。 那边两个过去背诵没多久，果然传来吵闹声。 斯内普看过去，这俩一个说一个背，竟然能两分钟不到就吵起来。 阿塞斯毫不意外，把刚才丢掉的羊皮纸飘过来，笑眯眯递给斯内普。 “来看看我刚才写的，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吵一会，如果觉得吵，我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吵。” 斯内普拿过羊皮纸，还没说话，阿塞斯就走了过去，一手一个拎起来，丢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阿塞斯优雅整理因为动作太大皱起的衣袖，朝斯内普得意扬眉。 “现在安静了吧。” 斯内普的心情在他打岔中，悄然变好，低下头，在纸上写起自己的建议。 “嗯。” 阿塞斯安静坐在一边，一手撑沙发，一手转笔，盯着斯内普看。 写了没几笔，斯内普的思绪被格外让人在意的注视打乱，笔迹逐渐潦草。 他忍不住猜测阿塞斯是不是也在好奇他的守护神。 如果真的好奇，开口问他，那他怎么解释牝鹿守护神。 还有…莉莉…… 各种混乱的思绪张牙舞爪占据大脑，朝着心脏扩充地盘。 心，愈跳愈快。 斯内普捏紧手中羽毛笔，本该紧张的心莫名平静，他的灵魂和肉体仿佛割据分离，几近冷漠的剖析自己。 以往面对关于莉莉的回忆，他会习惯性用大脑封闭术控制过于激烈的情绪，可这次想起莉莉竟意外平静。 剧烈的心跳在他剖析下，露出真正的内里，鲜活而明了。 不是愧疚，不是悲伤，是害怕。 害怕被阿塞斯知道他做的一切，害怕往事将两人和谐的氛围打破，更害怕平静的表面被撕裂，展现残酷的现实。 明月固然遥远，但他落下的光却无声抚慰不计其数的黑夜。 暮夜无知，唯有明月永存。 尝试过不再孤身一人的感觉后，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没有阿塞斯光风霁月，做不到不为己而为人，所以即便看不到未来，他也从未将阿塞斯推开，而是自私享受阿塞斯的纵容、温柔和无条件陪伴。 阿塞斯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十分清楚，离不开的人不是阿塞斯，是他。 多可笑，依赖、享受、逃避、离不开、自私自利，每一样都是他，付出更多的却是阿塞斯。 拿着羽毛笔的手指指节透出触目惊心的白，阿塞斯似是感觉到什么，小心抽出羽毛笔，十指相扣。 “怎么了？” 不常用大脑封闭术后，斯内普对情绪的控制力反而提升。 就像现在，他清楚听见自己用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声音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不喜欢？” 阿塞斯捏了捏斯内普的手，有些摸不着头脑。 斯内普顿住，换了个问法。 “你在想什么？” “也是在想你。” 阿塞斯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笑意流转，露出一丝怀念。 “想你认真专注写字时，就像在地窖里看到的那样，所以看入了迷。” “是我看的太咳咳……入神影响你了？还是因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 最后一天了，这玩意好难，不过还是要感谢大家。 作者也是第一次写书，能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更是阿塞斯的幸运。 想说的话许多，但我想番外也许会更加符合你们心意，所以就不多说了，努力准备番外，以表谢意与爱意。 第517章 开心就好 斯内普眼神晦涩，黑瞳倒映出担忧的阿塞斯，他忽然就有种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 “我……我的守护神确实是牝鹿。” 阿塞斯眸光微动，陡然明白斯内普的异常是为什么，不露声色控制表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嗯，守护神是牝鹿。” 这个反应和斯内普想的不一样，他略诧异，两人交握的手紧了一下。 “你——你不好奇我的守护神为什么是牝鹿？不想问吗？” 阿塞斯垂眸，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出他的内心并不算平静，但他仍旧没表现出来，仿佛不受影响。 说无所谓是不可能的，但他感谢伊万斯出现在小西弗的世界。 没有她，小西弗幼年就不会有可以构成守护神的美好。 这对阿塞斯才是更加难以接受的。 过去只是过去，他分的清。 回过神，阿塞斯状似好奇。 “守护神是什么为什么要问，西弗你不也没问过我的守护神吗？” “不一样……” 斯内普的声音极小，阿塞斯离得那么近也没听清。 “西弗？你说什么？” “没什么。” 斯内普抽出袖里的魔杖，杖尖刻意避开阿塞斯，斜指半空。 “想看我的守护神吗？” 阿塞斯笑了。 他执起相握的手，在斯内普手背落下一吻，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斯内普。 “如果你愿意的话。” 斯内普挥舞魔杖，缓慢念出魔咒。 “呼神……护卫。” 浑身散发蓝光的牝鹿自杖尖一跃而下，灵活地在客厅绕圈，沿途皆是它落下的蓝色光芒，像一条铺开的毯子。 最后，牝鹿踏步靠近阿塞斯，看不清情绪的眼睛紧盯眼前的男人。 阿塞斯平静和它对视，仿佛能通过它，看到小西弗还算快乐的那几年。 他想，他是嫉妒的。 如果是他最早出现在小西弗身边，那该有多好。 他不会让他有一点不快乐，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不会让那几个蠢货靠近小西弗，更不会让伏地魔活着。 他的小西弗将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有所顾忌，只需要无忧无虑长大。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但是，凭什么没有如果。 内心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将理智湮灭，仅剩的理智来源于身旁的斯内普，不多，却牢牢控制住他的身体。 “西弗，你的守护神——很好看。” 男人嗓音像悬了根紧绷的弦，干涩而低哑。 “好看？” 斯内普一直观察阿塞斯的反应，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话。 “召唤守护神，需要施咒者回忆某件令他感到快乐的事。” 只一句话，斯内普就明白了阿塞斯的意思。 夸守护神好看不是为守护神，而是为他拥有快乐的回忆。 阿塞斯抬手摸了把牝鹿，没有落空，它有着实体。 “没错，很好看。” 牝鹿被摸了一把，轻轻扬起头，更贴近阿塞斯的掌心。 阿塞斯收起手，它似是疑惑歪了歪脑袋，旋即转移目标，跟在白虎身后。 “这样就很好。” 阿塞斯注视着牝鹿。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终究还是那个理智的卡文迪许掌权者，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于不可能的过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他们俩进来，再耽误下去，也不知道德拉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等等。” 斯内普拉住阿塞斯的手，等他回头，强迫自己对视。 “想听一个故事吗？” 阿塞斯猜到斯内普口中的故事是什么，不由心生惊讶。 “听不听？” 阿塞斯的不声不响让斯内普有些紧张，再次拽了下阿塞斯的手。 “愿闻其详。” 阿塞斯回过神，顺着斯内普的力道坐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懒散散步的白虎和牝鹿。 斯内普踌躇几秒组织语言，随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将小时候的经历换一个视角，删去一些过于狼狈的场景，一一告诉阿塞斯。 阿塞斯紧握他的手，静静听着。 听斯内普将那几年苦难一句带过。 听斯内普轻描淡写述说一路怎么走到现在的魔药教授。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恐怕就算是阿塞斯也没办法从那么平静的语气里找到饱受苦难的蛛丝马迹。 他的西弗啊…… 从未将苦难示于人，一个人吞下苦涩至极的痛，慢慢走到他面前。 “西弗，现在开心吗？” “嗯？” “现在，就现在，开心吗？” 斯内普缓缓环顾四周，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德拉科他们出去了，这里只有他们和他们的守护神。 他学着阿塞斯的动作，执起两人交握的手，在阿塞斯手背轻吻。 “开心。” 阿塞斯笑弯了眉眼。 “那就好。” 再等等我。 斯内普凝视阿塞斯，心里默道。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强烈的心愿，阿塞斯笑得更开心了，另一边空着的手揽过斯内普的腰。 唇与唇渐渐靠近。 不含情欲，温柔的一吻。 “开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门口隐约传来推门的吱呀声，两人退开，松手，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打打闹闹走进来的一人一兽。 德拉科一跑进来就看到和白虎散步的牝鹿，那颗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真的是牝鹿，埃斯特拉没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傻蛋。” 埃斯特拉得意跑去和牝鹿、白虎做伴，丢下失魂落魄的德拉科。 “德拉科、埃斯特拉，过来。” 阿塞斯两腿交叠，心情颇好地招呼他们过来，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温柔。 德拉科狐疑瞧着自己哥哥，不过出去一会，他哥对他怎么突然那么温柔，是不是有诈，还是说他哥抽风了。 “哥，什么事？” 该警惕不警惕，不该警惕瞎警惕的铂金孔雀警惕拉住埃斯特拉，不让它过去，还慢慢往后退，眼睛不住瞟向门口，准备情况不对就随时跑路。 “来试试你的阿尼马格斯。” “啊？哦，我的阿尼马格斯。” 德拉科懵了一下，立刻一改警惕，拉着埃斯特拉快步走过去。 “埃斯特拉，怎么做？” 阿塞斯也站了起来，问道。 第518章 名字的斗争 说到正事，埃斯特拉认真起来，把阿塞斯和德拉科推到一个比较空的地，又把坐着的斯内普推起来。 “西弗也可以一起来，西弗也是自己人，受到祝福都可以。” “叫错了，埃斯特拉。” 阿塞斯懒洋洋敲了埃斯特拉一下，纠正它。 “西弗是我叫的，你换一个叫法。” 埃斯特拉不服气，“我不要，凭什么我不能叫。” “没有为什么，改口。” 阿塞斯揉着埃斯特拉的脑袋，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 “改就改，那么凶。” “那我叫西弗什么？可是西弗好顺口，为什么我不能叫？” 埃斯特拉小聪明不少，从刚才斯内普的退让察觉斯内普的嘴硬心软，边说边可怜兮兮看向斯内普，试着用自己凄惨的模样勾起同情心。 斯内普对阿塞斯的幼稚和埃斯特拉的求救仿若不知，只是站着等待开始。 这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埃斯特拉焉巴巴改了口。 “西弗……勒斯？斯斯？” 埃斯特拉眼前一亮，为找到新的称呼而开心，但阿塞斯的脸黑了。 “再换一个。” 他不顾两人一兽诡异的目光，把埃斯特拉的嘴捂上威胁。 “你要是叫这个名字，我现在就去告诉克劳瑞斯你之前是怎么样背着它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我记得克劳瑞斯可是明令禁止你去那些地方。” “你不讲道理！” 埃斯特拉委屈红了眼睛。 阿塞斯熟视无睹，甚至变本加厉，“对，我不讲道理，所以快点换。” “我不叫了行不行？阿塞斯，你真让兽讨厌。”埃斯特拉特别真诚骂道。 阿塞斯照单全收，“你说得对。” “行吧行吧，开始了，你们站到我前面，德拉科用手握住我的角。” 埃斯特拉的眼泪说收就收，凑到德拉科面前，低头把角递给他。 德拉科握着角，独角兽的白色魔力顺着角流到他身上，很快就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埃斯特拉吟唱起古老的语调。 德拉科和斯内普都听不懂，只有阿塞斯听懂了一点，是在向什么祷告，更多的他也听不懂了。 熟悉的力量从埃斯特拉的角轩然荡开，阿塞斯连抵抗都没有，头发便长至落地，一双空茫的白眸阖起。 遥远的岛上，一个黑衣男人猛地抬头，望向阿塞斯那个方向。 埃斯特拉吐出一连串拗口高深的话语，白色的能量顺势飘向阿塞斯，被他握在手中，渐渐变成一根比人还高的权杖，清透如月的宝石镶在杖顶。 “神光永佑，赐福吾族。” 随着埃斯特拉的祷告声落下，阿塞斯缓慢睁开眼睛，权杖一点，埃斯特拉身上亮起柔和的银光。 埃斯特拉扬头，角在银光环绕中，好似透明的宝石。 它眼中流露一点痛苦，银色的液体从透明的角溢出，飘向德拉科。 与此同时，它念出第二句祷告。 “以血为引，勾勒其身。” 德拉科的守护神不受控制出现，银色的液体落在其上，守护神虚幻的身体慢慢凝实。 埃斯特拉吸了口气，再说出来的话虚弱了一点。 “以心为笔，赋其灵魂。” 禁林中，正低头吃果子的辛西娅疑惑抬头，闭眼细细感受。 随后，它睁开眼，属于一族之首的气势由它身上蔓延。 “可。” 它说完，另一边的阿塞斯和斯内普冥冥之中，感受到有人在问他们是否认可德拉科。 声音不知从哪而来，但又切实存在。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 “认可。” 话音一落下，仿佛打开了禁锢，金色的丝线从他们胸口延伸，交缠成类似笔的事物，在独角兽脑袋点下眼睛。 它的眼睛骤然灵动。 埃斯特拉喘着气，一只角被它用魔力拿出来，凭空悬在独角兽头顶。 “以角为信，赠其福泽。” 角直接化作粉末，洋洋洒洒落到独角兽身上，独角兽仰头叫了一声，朝着德拉科一头撞去。 德拉科茫然接住独角兽，但独角兽在他怀里消散，变成星星光点融入他的身体。 “呼，可以了。” 埃斯特拉摇了摇脑袋，把缺少血液的眩晕摇走，一步一歪走向德拉科。 德拉科手足无措，双手举着，想扶又怕他力气不够大，扶不稳埃斯特拉摔下来，只能虚虚护在旁边。 “哥？” “没事，它只是魔力和血液损耗太多，让它休息一下。” 阿塞斯过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埃斯特拉，几百斤的重量入手，他脸色一变，不露声色加大力气，稳住手。 埃斯特拉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放松地把身体全部重量压过去。 阿塞斯：“……” 这什么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半抱着掂量了一下，粗略感受就算没有四百斤也有三百多斤。 很好，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阿塞斯现在只庆幸埃斯特拉还会把脑袋搭到他肩膀上，不然靠他两只手还真的抱不起来埃斯特拉。 感受来自另外两个人的注视，阿塞斯动不了也不敢动，体内的魔力汇聚，指尖生出银色的蔓藤，将埃斯特拉缠绕起来，冒出一朵朵不起眼的小花。 “枯木逢春。” 小花开了。 数不尽的能量流入埃斯特拉身体里，补充它流失的能量和血液。 银发无风自动，飘扬的发丝划过斯内普的指尖，被他轻轻捻住。 很温暖的感觉。 斯内普新奇享受指尖的触感。 阿塞斯用的是和独角兽同源的月光的力量，和埃斯特拉无比契合，甚至不用它主动吸收，就全部成为它的能量。 在阿塞斯毫无保留的传送里，埃斯特拉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好舒服啊！” “醒了就下来。” 阿塞斯冷血无情地把埃斯特拉推下来，甩了甩用力过度而发麻的手，只差一点，他就英年早逝了。 还是被压死这种屈辱的死法。 埃斯特拉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三百九十斤的重量压在阿塞斯身上有些过分了，不敢吭声站在一旁享受魔力余韵。 魔力环绕的感觉太好，埃斯特拉一个没控制住，把所有能量吸入体内，没给阿塞斯留下一点。 等阿塞斯发现，他手上的权杖已经因为能量不足消散，连同他的银色长发也恢复了短发，体内一阵空虚。 第519章 争宠 “哎呀……吸完了啊。” 埃斯特拉心虚往斯内普那边躲。 “我不是故意的，它飘在那里，我很难控制住自己。” “是吧？西弗！” 阿塞斯不差那点能量，也没打算怪埃斯特拉，但他没想到埃斯特拉竟然敢当他的面向斯内普装可怜。 这是他的专属。 阿塞斯冷笑瞧着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一点也不害怕，安安稳稳躲在斯内普背后，探出头挑衅一歪。 别以为它不知道，西弗就是阿塞斯的伴侣，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只要躲在其中一个兽身后，就是绝对安全。 啧。 阿塞斯眼底笑意消弭。 从小到大，他没缺过什么。 能入他眼的也很少，在乎的就更少了，只有斯内普被他小心翼翼放在心上，一放就是三年。 或许不止三年。 所以他半点也忍不了埃斯特拉借斯内普的庇护挑衅他。 “西弗。” 阿塞斯耗了那么多魔力，不需要装就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斯内普没犹豫，丢下埃斯特拉，过来扶着阿塞斯，另一边手挥动魔杖，抛出一个接一个检查咒。 阿塞斯顺势靠在斯内普肩颈。 那边一人一兽惊掉下巴。 检查的结果大差不差，都是魔力消耗过多，斯内普拿出几瓶补充魔力的魔药，拍了拍阿塞斯的后背。 “起来，喝魔药。” 阿塞斯拿过魔药，特意看了眼上面的标志：s.s。 是魔药大师一贯的落款，但旁边跟了一个很小的s。 有个猜测浮出心头。 他开了魔药，试着抿了一口。 果然，是甜的。 阿塞斯满意舔唇，感受口中挥之不去的甜味，一口气把三瓶魔药灌下去。 德拉科目瞪口呆。 他们家院长拿出的魔药就这样喝下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是三瓶？ 梅林，这是什么样的勇士啊！ 他哥果然是他哥。 德拉科满怀敬佩递上一个眼神，手恨铁不成钢拍了埃斯特拉一巴掌。 看看，你拿什么去争。 这怎么争。 认输吧。 阿塞斯不明所以，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把魔药瓶收回自己的戒指。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西弗。” 斯内普挥舞魔杖，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检查咒，几乎要把阿塞斯淹没。 阿塞斯含笑，任由他丢魔咒。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他适时低敛了眉，显出倦意。 斯内普得出的检查结果并没有问题，魔力也在渐渐恢复，困可能是魔力消耗过度造成的一时疲倦。 他松了口气，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今天就到这，你自己挑房间住下，明天继续。” 德拉科下意识“嗯”了一声，拉着埃斯特拉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霍格沃茨，而是他哥的地盘，他不用听斯内普的命令。 可已经走到一半，现在再回头，多少有点丢脸。 马尔福少爷梗着脖子继续往外走。 到了门边，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拉停埃斯特拉，在埃斯特拉疑惑注视里慢慢回过头。 “哥——” 眼前一幕诡异得让他失了声。 只见原本分开站着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挨到一起，正在上楼。 他哥言笑晏晏侧着头，手搭在斯内普肩上，几乎整个人压了过去。 而他那平日里生人勿近的魔药教授兼院长，非但没有把人推开，还贴心扶着他哥的腰，微侧着头不知在说什么，他哥笑得更开心了。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睁开，再看。 还是这样的场景和动作。 竟然是真的？ 孔雀震惊。 孔雀不相信。 孔雀怀疑人生。 孔雀……被埃斯特拉顶了一下，腰有点痛。 “你怎么了，德拉科。” 埃斯特拉看看没有人的楼梯，又看看瞠目结舌的德拉科。 德拉科颤颤巍巍指向楼梯。 “你刚才没看到阿……阿塞斯和我们院长怎么走过去的吗？他们——他们靠的那么近。” 说到靠的那么近，他的语调陡然变高，几乎是惊叫。 埃斯特拉摇摇脑袋。 “我没看到。” 德拉科惊恐地搂住埃斯特拉，给它科普，“我跟你说，埃斯特拉。” “你都不知道我们院长平时在霍格沃茨恨不得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 “每次看那些格兰芬多就像看一堆嫌弃但又不得不面对的垃圾。” “看我们就是没味道的垃圾，可以勉强接受的那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人靠他那么近，那么近，你懂吗？” 德拉科比出一个贴在一起的手势，眼神更加惊恐。 “这都不是社交距离的范围了。” 埃斯特拉搞不懂人类的社交距离，但是它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有着象征伴侣的祝福，疑惑地歪头。 “你们人类和伴侣不能那么亲密吗？为什么？那你们做什么？” “伴侣！？什么伴侣？” 德拉科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埃斯特拉，你在说什么？” “伴侣啊，西弗不是阿塞斯的伴侣吗？”埃斯特拉比他还迷茫。 “你确定口里的西弗是斯内普教授？是我的院长！？” “是……是吧？” 埃斯特拉单纯的脑子弄不明白德拉科惊恐尖叫的原因，连带着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几分迷茫。 “这一定是梦，也许我该睡一觉，对！睡一觉，只要我睡醒，世界就恢复正常了。” 德拉科仿佛夜航的船只找到灯塔，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拽着埃斯特拉马不停蹄跑向房间。 埃斯特拉不懂，但是它知道要跟着德拉科，一人一兽就这样回到房间。 “我要睡了，埃斯特拉，你要睡吗？我现在没办法送你回去，要不你等我睡醒？还是我们一起睡？” 德拉科撩开被子躺好，闭上眼睛就要睡，忽然记起还有个埃斯特拉，连忙睁开眼睛问询问自己的小伙伴。 —————————— （下一章是520诶，要正常写吗？还是搞点别的，大家给点建议。） 来兑现承诺啦！ 很感谢在这次活动出过力的每一位朋友，尤其是无姜茶大大。 太感谢了！ 你们的支持千里铭记在心，你们的陪伴千里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感谢有你们！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得到你们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第520章 艾琳.普林斯 埃斯特拉打量床的大小，又看了眼自家小伙伴期待的眼神，忧愁不已。 它太大只了，不会把阿塞斯家的床压塌吧？它可没办法赔。 埃斯特拉脑瓜子不停地转啊啊。 终于，它聪明的脑瓜子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埃斯特拉绕到床边有毛毯的那一边，前脚跪下，把脑袋搭在床上。 “我好了，睡觉吧。” 它说完，也不闭眼，就这样看着德拉科。 被那么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德拉科怎么可能睡得着。 “闭上眼睛，睡觉。” 几乎是同时，这句话也在主卧响起，只不过念出的声音更低沉。 “嗯，马上睡。” 阿塞斯撑着脑袋回答，但眼睛屡教不改，仍然直勾勾盯着斯内普看。 房间内拉着窗帘，精挑细选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再加上遮光性更好的床帘，他其实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只是这个轮廓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移不开眼睛，就想一直看着。 “你不是困吗？” 一点睡意都没有，单纯过来作陪的魔药大师无奈道。 要不是顾及阿塞斯才耗完魔力，多少有些虚弱，他已经把人丢出去了。 “西弗。” “嗯。” “魔药真好喝。” “嗯？” 直觉这人又要作妖，斯内普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警告。 “我想你应该把你要说的话稍微过一下你那不靠谱的脑子。” 阿塞斯被他捂着嘴，也不挣扎，反而往前靠了下，把人搂住。 “西恩付，握裹勒。” 他含糊说话时，嘴唇不可避免蹭在斯内普掌心，又轻又痒，仿佛一个接一个细密的吻。 斯内普“嗖”的一下收回手，硬着头皮丢下一句“好好说话”。 “好。” “我说——我过了脑子，魔药确实好喝，甜的，我很……喜欢。” 男人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沉闷懒散的笑声落入黑暗，衬得那句喜欢格外暧昧。 斯内普心颤了下。 回想自己为了区分普通魔药和改良口味魔药，而刻意留下的落款。 心颤得更厉害了。 仿佛所有暗藏的心思都被眼前这人看了一干二净。 他艰难别过头，一字一顿。 “……你到底睡不睡？” “睡，一起吧。” 手搂得更紧，近乎密不可分。 魔力消耗对阿塞斯还是有些影响，不一会，他就睡了过去。 斯内普耐心等了十几分钟，等到阿塞斯进入深度睡眠才小心拉开他的手，起身披上黑袍，离开房间。 缓步行走在走廊，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座他母亲曾经居住的房子。 普林斯庄园经过修缮，大部分的装饰都是新的，但角落、雕像的划痕，无声展现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无疑是一座流传多年的庄园。 可笑的是到了他母亲这一代，古老的庄园连同普林斯这个姓氏一起被埋葬在岁月的流逝中。 若不是阿塞斯将庄园弄了回来，在那些贪婪的妖精手中，这座庄园不知道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也许和他母亲一样，无声消亡。 斯内普在心里讽刺了一句，挨个房间看过去。 遇到推不开的门，他就跳过。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一层楼一层楼看过去，他来到一个挂满红布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其他房间更大。 斯内普站在门口，看着满墙的红布，止步不前。 “斯内普教授？” 妮娜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疑惑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斯内普。 “这里是普林斯家族历代画像储藏室，也是家族族谱大树放置的房间，斯内普教授是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低头，“这里的红布，是你挂上去的？” “对，他们实在太吵了，还……” 怕斯内普误会，妮娜掰着手指给斯内普一个个数过去画像做过的事。 斯内普听着，突然出声打断妮娜的盘点，“艾琳.普林斯……里面有艾琳.普林斯的画像吗？” “艾琳.普林斯？” 妮娜回忆了一遍擦画像时看到的名字，不太确定。 “似乎是有的。” 斯内普的呼吸微滞，心情复杂。 既想再看一眼给了他生命的母亲，又不愿见到当年偏执为了那点爱将他置于不顾的艾琳.普林斯。 妮娜觉得很奇怪，斯内普问出这个问题后，就沉默不语。 凭借她对斯内普的了解，竟完全猜不到斯内普到底想听到哪个答案。 有还是没有。 “她在哪？能带我去找她吗？” 妮娜点点头，走进房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找到记忆中艾琳.普林斯的画像位置。 “对，就是这里。” 她说着，笃定点了点头。 斯内普看着被红布盖起来的画像，陷入长久的犹豫。 妮娜等了片刻，见斯内普没什么动作，她后退两步。 “斯内普教授？我先走了？” 斯内普恍然，“好。” 妮娜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间，顺便把门给斯内普关上。 门关上的声音没有打断斯内普的沉默，他看了这幅画像很久。 “母亲。” 许久，这声宛若叹息的称呼消散空气中，没激起一点波澜。 红布缓缓顺着斯内普的力道掉落，露出属于艾琳.普林斯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经过爱情与生活双重磋磨而憔悴不堪的脸，有一点阴郁，但丝毫不影响少女的天真烂漫，和斯内普印象中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爱情竟然能将一个人磋磨至此。 斯内普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 艾琳追求爱情还把他也搭了上去。 说到底，他也是艾琳爱情的牺牲品，和艾琳那张脸没有什么区别。 艾琳好奇看着斯内普。 “你是谁？” 斯内普不知道怎么面对年轻了许多的母亲，哪怕是画像。 所以他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寡言。 艾琳没得到这个陌生男人的答案，也不生气，继续看着斯内普。 “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 斯内普并不想在他那所谓的母亲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 但他太久没见过艾琳了。 说话的那一瞬间，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想念艾琳。 哪怕艾琳为了托比亚那个麻瓜放弃巫师界，放弃他，他也没办法忘记艾琳，没办法忘记他的母亲。 第521章 画像储藏室 阿塞斯一觉醒来，本该经过休息神清气爽的大脑被各种乱糟糟的梦洗礼，昏昏沉沉散发着倦。 卧室昏暗的光线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梦境和现实交错，好一会，他才慢吞吞伸手过去，却摸了个空。 床的另一边并没有魔药大师。 他坐起身，昏沉的大脑条理清晰猜测出斯内普的去向，心中不由发闷。 艾琳.普林斯。 那个曾经会期待孩子诞生，最后却一手放弃自己孩子，选择爱情的女人。 他去见艾琳时，画像上的她仍旧保留普林斯的傲气，阴郁但不会失礼，人看起来活得也挺清醒的，就是不知道现实中怎么会沦落至此？ 实在没办法理解艾琳的脑回路，加之被放弃的人是斯内普，阿塞斯心情更烦躁了，大脑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见过无数次的梦魇反复浮现。 黑眸血色骤生，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留有一丝清明。 阿塞斯长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妮娜。” 妮娜蹦蹦跳跳出现在卧室，手里还拿着一杯温热的可可。 “阿塞斯少爷！妮娜来了，需要妮娜去做些什么吗？妮娜都可以的。” 妮娜噼里啪啦说完话，把手上的可可一递，大眼睛眼巴巴盯着阿塞斯。 “少爷，喝口水。” 阿塞斯没抚她好意，接过可可抿了一口，问道：“你知道西弗在哪吗？” “斯内普教授在画像储藏室。” 见阿塞斯喝了可可，妮娜眉开眼笑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在那里。 阿塞斯心里多了几分担忧。 “妮娜，德拉科那边你帮我注意一下，他睡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别让他来到画像储藏室那一层楼。” 把不知不觉喝空的杯子还给妮娜，阿塞斯起身就要换衣服。 拿到衣服后，他顿住，把修身柔软、微凌乱的睡袍和手上衣服对比，果断放弃换衣服，就这样出了卧室。 另一边的画像储藏室，气氛在长时间的沉默显得有些诡异。 斯内普喉结滚动，极尽所能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平静注视着艾琳，说出见面以来第一句相对正式的话。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作为和母亲画像见面后的第一句自我介绍，这句话实在平常。 也许他更应该高调介绍他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和霍格沃茨院长，甚至于他曾经跟随伏地魔，走到了什么的高度。 用这些切实存在、不容置疑的证据狠狠打艾琳的脸。 告诉她，她绞尽脑汁逃离的巫师界，她生下来的儿子拼死也要留下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告诉她，就算没有她，没有普林斯，他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一个和空气没有差别的母亲。 又或者把这些年他经历的一切告诉艾琳，看看她会不会后悔自己嫁给一个麻瓜生下他。 委屈和不甘促生的恶意环绕在心头，不断蛊惑斯内普重重刺伤眼前这个和母亲有着一样外貌的画像。 可他始终没有再说话。 能在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两边周旋自如，就是凭借冷静理智的大脑。 艾琳是艾琳，母亲是母亲。 他不会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不是普林斯家族的成员？”画像中的艾琳捂住嘴巴，掩饰惊讶，喃喃自语道。 “确实不是。”斯内普冷笑。 普林斯这个名字在他前三十几年出现的地方仅限于书本，换句话说他对普林斯没有一点感情，自然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普林斯的一员。 他来到这里，仅仅因为阿塞斯。 艾琳表情迅速冷淡。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普林斯庄园？如果是客人，这里也不是你该来到地方，请你离开。” “请我离开？” 斯内普嗤笑重复这四个字，荒芜内心最后一点象征母爱的绿意消失殆尽。 “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一件对你相对残酷的事实——很遗憾，这里不再是什么普林斯庄园，如果我想，它甚至可以改为斯内普庄园。” “可惜…我同样不喜欢这个姓氏。” 他抱着巨大的恶意说出这些话，想看到艾琳错愕之下惊慌的样子。 但画像里的的艾琳不是遇见托比亚后的艾琳，听不懂斯内普的深意。 艾琳怔了下，用一种诧异中又带着期待的语气反问道：“你说不是普林斯庄园是什么意思？斯内普又怎么了？” 艾琳.普林斯和艾琳.斯内普的差别再一次清晰摆在斯内普眼前。 他忽然就没了兴致。 或许来见艾琳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画像这种东西，哪怕有人为注入的思想，也只是一个拙劣可笑的赝品。 斯内普后退两步，手中的红布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既然你——” 门口倏尔传来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斯内普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他蹙眉看过去，一身凌乱睡袍，好像匆忙跑过来的阿塞斯映入眼帘。 “阿塞斯？你怎么……” 话刚说到一半，斯内普就被快步走过来的阿塞斯搂入怀中。 阿塞斯走得极快，只在最后放慢脚步，受到惯性的冲击，斯内普踉跄退了几步，堪堪停在画像前。 “做噩梦了，又没看见你。” 仗着斯内普看不见他的表情，阿塞斯冷冷抬眸看了艾琳一眼，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失落和眷恋。 斯内普双手虚抬，想把情绪明显不对劲的阿塞斯推开看看什么情况，又怕这动作刺激到他，只能任由他搂着。 “没吃药吗？” 闻言，阿塞斯有些心虚，顾不上用眼神警告艾琳，连忙思索怎么解释。 “药……停了。” 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斯内普猛地推开阿塞斯，视线囫囵扫过泛红的眼眸，心下一紧，语气不自觉带上质问。 “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塞斯斟酌了下回答。 “大概是从去执行任务开始，你知道的，药有副作用，嗜睡、乏力、协调性异常还有震颤都会影响判断和精力，那种情况我不能有一点失误。” “后面……我父亲和母亲过来，那些异常根本瞒不了，只能继续停药。” 这也是为什么他抓到一点机会就往蜘蛛尾巷跑，甚至常驻蜘蛛尾巷，极少回去卡文迪许庄园的原因。 他确实想要陪伴魔药大师，但也确实没把握瞒下他最亲密的家人。 尤其是安娜。 第522章 不知道 “你没有告诉过我。” 脱口而出的话带了几分质问，斯内普咬唇把剩下的话吞回去。 他没资格责怪，因为当时的他根本没给阿塞斯机会告诉他。 敏锐发现斯内普语气不对劲，阿塞斯收紧手臂，压低声音解释。 “不是不想告诉你，事情太多，我也忘了这件事，而且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出任何问题，也不需要药。” 斯内普垂眸，视线落到盖着红布的画像，终于记起他们还在画像储藏室，而且艾琳的画像还没有被遮起来。 “放手。” 他声音不高，阿塞斯没听清。 “什么？” 斯内普背对艾琳，总觉得艾琳探究的视线停在他身上，身体一寸寸僵住，说出来的话也带了点生硬。 “先放开我。” “好。” 阿塞斯听话松开手，双手随意垂落身侧，清亮的黑眸一眨不眨。 简直比得了糖的小孩还要乖。 斯内普眸光微动，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眉眼也染了笑意。 视线自然往下滑，猛地发现阿塞斯身上的睡袍在刚才拥抱的动作蹭开，大敞着露出胸膛。 “系好睡袍。”斯内普抬下颚，朝阿塞斯示意，“你说没事，那你现在？” 阿塞斯边系睡袍，边狡——解释，再顺便把艾琳遮起来。 “这不是没事吗？只是噩梦，没什么问题，习惯了。” 明明是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少爷，长那么大没受过委屈和挫折，这个习惯了说出来却那么自然。 仿佛曾经咬牙吞下许多痛苦，这点痛已经不在乎了。 斯内普冷硬多年的心脏蓦地一酸，不自觉放轻声音，三十多年积攒下来的耐心全用在眼前这人身上。 “你不想吃药？” 阿塞斯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低哑，“我不想骗你，西弗，我很早……就在尝试断药了。” 他不知道怎么向斯内普解释他的行为，就像不知道怎么解释用了药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活着的、正常的人类。 没有感情算什么人类，阿塞斯自嘲一笑，坦然和斯内普对视。 “使用摄魂取念，你会看到想知道的东西，抱歉，我实在不知怎么说。” 斯内普无法拒绝眼底泛红的阿塞斯，当即狠下心对着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用了摄魂取念。 阿塞斯如释重负笑了下，毫无保留把大脑敞开供斯内普浏览。 西弗到底不是麻瓜的医生，也不是他，不了解精神类药物。 精神类药物的作用甚至比大脑封闭术还要强大，只要是情绪，就会被隔在一个透明的墙壁外，感受不到，摸不着，只能麻木等着药效过去。 如果只是情绪，他可以忍。 但是他忍不了对斯内普的爱消失。 爱本身会提供各种情绪，情绪又会反过来验证爱的存在。 如果情绪消失，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工具怎么能说爱。 不能。 所以，他在发现药物对他的影响后，就在逐步减少吃药的量。 如果不是逐步减少，寻找海尔波的时候他根本断不了药。 那些药大部分都有上瘾性。 也是在感受到难以忍受的戒断反应后，他才明白，第一次去心理诊所时护士同情的眼神是为什么。 走进心理诊所的人，已经注定了结局，熬的过就活，熬不过就死着活。 相识数年，斯内普总共对阿塞斯用过两次摄魂取念，每一次断开的时候都格外狼狈。 上一次，是因为阿塞斯的爱。 而这一次，是因为阿塞斯的痛苦。 斯内普垂头，失控抓住阿塞斯的手腕，好似只要他不放手，阿塞斯就不会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 被捏着的地方很快泛红，这点红远比不上此刻两人眼中的红。 “不愿吃，就不吃。” 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与苦涩的药香一同送到阿塞斯身边。 阿塞斯就像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痛，满心满眼都是痛苦的斯内普，心疼几乎从他眼中溢出。 “抱歉，本来是开心的一天，被我破坏了，明明今天上午我还说过开心就好，没想到让你不开心的是我。” 他也不想惹斯内普伤心，但由他说出口，总比斯内普独自发现端倪，一个人承受痛苦好，起码他能分去一半的痛。 可分去一半的痛，也是痛。 阿塞斯颤抖把头压在斯内普肩上，不敢去看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手上力道不断加重，疼痛像一个锚点，将阿塞斯的理智尽数稳定，可他自己的理智濒临失控。 “我不知道。” 手腕的红愈发鲜艳。 “没关系，现在知道了。” 阿塞斯半抱半揽着斯内普安慰。 只有一边手就用一边手抚背，用脸侧安抚地厮磨，直至斯内普呼吸平稳。 谁都没有想到，来到普林斯庄园的第一天，在这个红布环绕的房间，因为对方的痛苦而痛苦的两人，相互给了对方一个支撑，撑着熬过痛苦。 …… 这次在画像储藏室的发泄对两个人的效果都很显着。 具体表现在两人一觉醒来，研究起德拉科十分投入，气氛也十分融洽。 只有怀疑人生的德拉科一直觉得活在梦里，还是一个连环梦。 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他哥和他们的院长搂搂抱抱。 就算是他，也没被他哥抱过几次，少数几次还是哭的一塌糊涂才被抱的。 更别提生人勿近的斯莱特林院长，他连近身都没有过。 这场超级长的连环梦里唯一让德拉科觉得真实的只有埃斯特拉。 如果埃斯特拉没有天天在他耳边述说伴侣要做的三百件事，他可能会觉得埃斯特拉更加真实。 “咦，德拉科，我刚才说到哪了？第一百一十还是一百一十一？” 德拉科：“……” 他终于明白他哥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像是看傻子了。 第523章 开学 假期剩下的时间在普林斯庄园飞快流逝，等到埃斯特拉将三百件事一一说完，霍格沃茨也即将迎来了开学。 阿塞斯对这个假期很满意，除了刚开始的意外，后面都非常平静，伏地魔也老老实实缩在马尔福庄园。 可惜开学前一天，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摄魂怪袭击？在麻瓜的地区？” 阿塞斯转动手腕，想把刚才夸伏地魔的话收回去，然后再把伏地魔拉出来打一顿，不然都对不起伏地魔搞的事。 “是的，少爷。” 盖文将一份报告放在阿塞斯桌面。 上面是魔法部的人在现场发现的所有痕迹，以及推断的事情经过。 阿塞斯随手翻了翻，没看几行就把报告丢开，上面废话太多了。 “让他们挑重点写，下次再出现繁复的修饰词，就抄一千遍。” 盖文拿回报告，点头应是。 “哈利.波特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魔法部对这件事怎么说？” 了解自家少爷的脾气，盖文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一遍。 阿塞斯沉吟，指节有节奏扣在桌面，“没受伤就不用管，就当是给他练手，几个摄魂怪闹不出什么事。” 忽地，他声音一沉。 “我们现在更应该关注一下伏地魔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去荒野求生。” 伏地魔去往不知名森林的消息是和哈利受到袭击的消息一起送到。 一般人可能会被救世主这个名头吸引目光，忽视做出任何事都不违和的疯子伏地魔，但阿塞斯不会。 “能追查到伏地魔的踪迹吗？” 盖文无奈摇头。 要是伏地魔就在他眼前，让他去拼命没问题，但是让他找到伏地魔，还真的有点点困难。 “找不到就算了，专注魔法部。” 阿塞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 “既然伏地魔希望福吉继续做部长，那就再留他一段时间，给我们的伙伴一点诚意和甜头，记得让其他人配合福吉，别让他狗急跳墙。” 盖文接过信。 “少爷，那下一任的部长这边……” 阿塞斯摆手止住盖文要说的话。 “如果他连忍耐都做不到，这个部长我送给他，他也拿不稳。” 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盖文心里向留下不好印象的未来部长道个歉，但这都是他要他问的，可不能怪到他头上。 “还有什么事要汇报或者要问？一次性说完。”阿塞斯往后靠，出声打断盖文的暗中腹诽。 “是有一件事……” 盖文一咬牙，被伤疤覆盖的脸扭曲几下，显出浓重的忐忑不安。 “马南他们还能回来吗？少爷。” “能回来，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你就把他们当作出了一个时间稍微久一点点任务，不用担心。” 阿塞斯温声安抚大汉的情绪。 被安慰的大汉眼睛一红，感动和担忧后的放心涌上心头，差点当场给阿塞斯表演一个猛男落泪。 阿塞斯原本不急不缓的声音都被吓快了三分，连连摆手。 “我明天去一趟霍格沃茨，然后短暂离开巫师界接他们回来，这边的事情由你和乔尔爷爷共同打理了。” 盖文，一个没红过眼的猛汉不好意思摸两把脸，指着自己问。 “真的是我吗？” “如果你觉得胜任不了，我也可以换一个人，你自己选一个吧。” 阿塞斯向来都是好说话的领导者，不会强迫盖文做他不愿意的事。 “少爷，我可以试试。” 盖文拍胸脯保证，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阿塞斯看看，什么是赤胆忠心。 “行，不行我再换人。” 阿塞斯颔首，看着盖文离开。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 德拉科做梦做了半个假期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勉强接受他哥和他们院长之间似乎存在不知名关系的说法。 然而才接受没多久，他就意识到从下学期开始，还要单独面对魔药大师一个学期，一个学期！ 没有他哥在身边的那种。 这个噩耗重击德拉科脆弱的内心，他连东西都没收，就连滚带爬跑回卡文迪许庄园。 认真思考怎么在学校面对魔药教授而不会想起假期看到的一切。 梅林知道，他们院长怎么还擅长摄魂取念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万一他想些什么被他们院长发现，他会死的吧，绝对会的。 德拉科绝望无比 。 一个晚上都没睡着，闭上眼睛就是斯内普发现他暗自猜测阿塞斯和他的关系，然后被弄死的场景。 梅林保佑，留个全尸吧。 一大早，德拉科带着重重的眼袋，行尸走肉般从床上爬起来。 昨天阿塞斯知道德拉科回了卡文迪许庄园，虽然意外，但是没说什么，反而早上起早了点过来接他。 德拉科一出来就看到阿塞斯，心脏差点停跳，他哥和他们院长在普林斯庄园向来形影不离，有一个人必定有另外一个人，那现在…… 铂金孔雀绝望扫了一圈。 第一次，没发现斯内普。 以为自己看漏了，又扫了一次。 第二次同样没发现。 咦？ 这是连体婴割开了？ 德拉科抱着严谨的态度，找了第三次，依旧是没有。 危机解除，心脏恢复跳动。 阿塞斯静静看着德拉科神经质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德拉科被他们研究傻了，心里愧疚了一秒。 如果真的傻了…… 那就傻了吧。 都说远香近臭，对着德拉科半个假期，阿塞斯现在看德拉科是哪哪都不顺眼，好不容易等到开学，结果人傻了。 还是有些嫌弃的。 德拉科不知道他哥心里怎么想他，不然非得骂阿塞斯一通。 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如胶似漆的两人。 早餐后，阿塞斯一路送德拉科到霍格沃茨特快，看着他上车。 因为伏地魔还在森林没回来，所以不用担心德拉科出什么事，他等德拉科上了车就走了。 他没回普林斯庄园，而是径直去了麻瓜世界的城堡。 第524章 画像 普林斯庄园。 斯内普独自走在走廊。 第二次走进画像储藏室，他很平静，视线扫过艾琳画像的位置，快速移开，脚步不停，来到角落。 角落没挂着画像，斯内普按顺序算了算，这里应该属于艾琳的下一代。 也就是此时站在角落的他。 看着上面专门为挂画像留下的挂钩，他迟疑转动手上的戒指，指腹在刻着的花纹流连。 时钟指针不停转动。 半晌，斯内普下定决心，指尖魔力流入戒指，在里面找寻了一会，拿出一个和艾琳画像差不多大小的画框。 上面赫然是他自己的画像。 拿出画像后，斯内普又犹豫了。 没人能知道未来的事，他也不能。 所以他没办法预估阿塞斯无意发现画像时会想什么，没办法知道他的结局，也没办法预估阿塞斯在他死后，需不需要他的画像稳定情绪。 但他赌不起。 哪怕有一点可能——他会死，阿塞斯会需要他的画像，他也要留下画像。 斯内普不再犹豫，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把画像挂上墙壁，再用红色绸布将画像盖住，不露一角。 他做的很认真，和以往每一次熬制魔药一样认真、一样一丝不苟，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 放置好画像，他再一次来到艾琳面前，手拽住红布，掀开。 满目的红转瞬即逝。 艾琳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不等艾琳开口逐客，他平静地将身份和这些年的经历概括成短短几句话，朝艾琳砸过去。 艾琳被眼前男人是她儿子这个消息砸懵了，好半天没回过神。 回过神就怔怔盯着斯内普看，眼神在斯内普脸上游离不定，似乎在寻找能证明斯内普是她儿子的痕迹。 如果事先不知道，找到答案或许比较艰难，但答案已然先一步出来，再倒推回去，那些蛛丝马迹就很明显了。 “你真的是我儿子？” 艾琳在斯内普脸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她的记忆和思维还是青年时期的艾琳.普林斯。 听了艾琳的询问，斯内普神色有一瞬复杂，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既然拥有她的思维，那就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必要去骗一幅什么都做不到的画像。” “我真的有儿子？” 艾琳茫然往前走，朝斯内普伸出手，似乎想挣脱离画像的限制，去碰一下忽然冒出来的儿子。 “你是……我的孩子？” 十多年没听过的声音再次叫出熟悉的称呼，斯内普思绪晃了下。 眼前的艾琳在他眼里，渐渐和记忆中那个温柔哼歌谣的母亲重合。 他似是被蛊惑般，启唇。 “母——” 在即将喊出母亲的最后一秒，斯内普猛地后退两步，和艾琳拉开一小段距离。 “你是她，但也不是她。” 说着，他嗤笑了下，懒洋洋带出来的语调格外嘲讽。 “就算是她，我想我和她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可以相互安慰的程度。” 艾琳停住手，被斯内普的行为和话语泼了一盆冷水，眼神茫然而无措。 “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看我？ 斯内普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唇边、眼尾都染上冷然的笑。 “我不需要你看我，”他说。 也许是母子连心，斯内普用来吓退无数小巫师的冷笑对艾琳失了效，她只是抿了抿唇，就接受了斯内普的话。 “你还在恨艾琳……普林斯？” 犹豫再三，她还是用了普林斯的姓，使用多年的姓氏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更何况照斯内普的透露，那个斯内普对她和小斯内普并不好。 “恨？” 斯内普轻飘飘扫了眼艾琳，在她有些忐忑的目光中缓慢摇头。 “我们互不相欠了。” 换而言之，他们没有关系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没有了。 艾琳看着斯内普，许久后，失望地发现斯内普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母亲。 能让一个孩子对生他的母亲彻底失望，看来“她”真的伤他太深。 艾琳不敢再看斯内普。 “我……” 沉默在这对陌生的母子之间流淌。 斯内普安静等待艾琳的后文。 刚才他就发现了，艾琳很多习惯性的动作和他很像。 不，应该说他像艾琳。 而艾琳现在的表情和动作，他只在阿塞斯面前做过。 那时的他在为误会道歉。 艾琳酝酿好情绪，愧疚道：“西弗勒斯……我能叫你西弗勒斯吗？” 斯内普颔首，藏于袖子的手握成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红痕。 得到斯内普的同意后，艾琳继续说，“我知道你分的清我们，但我也是过去的她，或者说是她的造物。” “所以我想……不管如何，我都应该代替她，向你说一声抱歉。” “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西弗勒斯。” 艾琳微微躬身作了个标准的礼。 斯内普看着她，没动，受了艾琳……她母亲的画像的礼。 只是看向艾琳的眼里有些不解。 艾琳的行为和身上的特质无不表面她被家里教的很好。 知进退明事理，对各种能谋取利益的事处理方法也很老道，能屈能伸，是标准的斯莱特林。 知道他的身份后，宁愿弯下腰道歉，认下他这个不知真假的儿子，也要将庄园留在普林斯手中。 这种利益至上，只要抓得住利益就不会轻易放手的女人到底到底为什么会看上托比亚。 没经历过被爱冲昏头的魔药大师实在没办法理解艾琳的思路。 斯内普沉默那么久，十七岁左右的艾琳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悄悄打量过去，见斯内普只是低头沉默不语，没有离开，便放了心。 斯内普能留下，说明心里始终还有母亲的一席之地，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想到办法把庄园留下来。 “你能原谅我吗？西弗勒斯。” 艾琳满怀歉意地说，又在斯内普看过来的时候低下头，肩膀不经意抽动两下，确保斯内普看到才停下，抬起泛红的眼眶，露出眼里的歉意。 第525章 轮流交谈 艾琳一系列的表演下来，斯内普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心情在心里挑出艾琳表演时犯下的错误。 首先不应该看他。 眼睛能泄露的东西太多，要是没有绝对把握对方看不出来，就不要轻易和对方对视。 其次还是不应该看他。 要演就好好演，突然看过来，故意试探的意图太明显了。 其他零零碎碎的问题也不少。 一番对比下来，斯内普不得不承认阿塞斯在表演方面也很有天赋。 无师自通知道怎么装的最像，还不惹人厌，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西弗勒斯？” 看着瞳孔微飘忽，明显是在走神的斯内普，艾琳内心感到一阵挫败。 她好话、道歉的话说了那么多遍，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斯内普被她唤回神，冷笑：“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被你拙劣的表演蒙蔽，上那么浅显又愚蠢的当？” 拙劣？ 浅显又愚蠢？ 艾琳：？ 这剧本不对啊，之前那个男的不也是这样吗？甚至他更加拙劣，还在背后瞪她，结果为什么不一样。 艾琳眼里的困惑特别直白，斯内普看出来了，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把红布从地上捡起来搭在手上。 这个动作成功让艾琳皱了眉。 斯内普无视她的不喜，直接明了打破她的谋算。 “你代表不了她，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思，这座庄园我不会要，他的主人另有其人，普林斯……已经没了。” 艾琳不甘心。 普林斯这个姓困住她前十几年人生，怎么能说没就没。 “你知道他在演戏。” 这句话艾琳说得十分肯定。 之前斯内普背对着他，对阿塞斯的态度又十分紧张，她便自然而然以为斯内普不清楚阿塞斯的所作所为。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不知道，只是愿意陪着那人演下去而已。 斯内普确实知道，但他知道又如何，这是他和阿塞斯之间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的画像说三道四。 “知不知道和你一幅画像没有关系，如果你想说的都是这些废话，那我很遗憾，你该回去了。” 说着，他不耐烦地将红布换个位置，准备把艾琳盖起来。 鲜红的布高高扬起，又慢慢落下，阻隔了母子俩对视。 艾琳若有所思，对斯内普要把她的动作无动于衷，比常人看起来要淡许多的眸子沉静而乖戾。 斯内普敏锐察觉艾琳的沉默。 转念一想，庄园除了他，就只有阿塞斯一个活人，瞬间明白艾琳想把主意打到阿塞斯身上。 魔药大师平静许久的面容再度泛起波澜，脸色骤然冷凝下来，把布往后一扯，压着怒意上前两步，厉声警告。 “不要把心思打到他身上，不然我会……亲手把你烧毁。” 前面的百般算计，他可以不和艾琳计较，甚至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唯独涉及阿塞斯，他做不到无视。 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个计划雏形，还没实施的艾琳愣住。 有点相信斯内普是她儿子了。 “你喜欢他？” “与你无关。” 斯内普回答很快，声音压得很低，但艾琳没错过他眼中的紧张。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害你？怎么说艾琳.普林斯也是你的母亲，我又是你母亲思绪的继承和延续，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拙劣的赝品，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斯内普警告完，甩起红布盖住艾琳的画像，在红布四角留下魔力，将红布牢牢固定在墙壁。 来自母亲的念想一点不剩全部掐断，斯内普毫无留恋离开画像储藏室，前往霍格沃茨。 今天开学第一天，他作为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兼斯莱特林院长，要去参加小巫师的开学宴会。 …… 斯内普走后，画像储藏室安静了十几分钟，再次迎来第二位客人。 阿塞斯推开画像储藏室的大门，立马被艾琳画像上的魔力吸引了视线。 他知道，这是斯内普的魔力。 一起生活那么久，相互之间魔力检查都不知道接受过多少次，他对对方魔力再熟悉不过。 就是不知道艾琳做了什么，能把人气成这样，还特意用魔力稳定红布，不让艾琳有一点可能见到外面的世界。 当然，偏心到天涯海角的阿塞斯没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 反而纠结起还要不要见艾琳。 见艾琳就代表要把魔力的封印打开，不见又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难以抉择。 阿塞斯犹豫几秒，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红布边边上的一角。 魔力小心翼翼沿着指尖，把封印扒拉出一个缺口，又在缺口围成一个圈，把斯内普的魔力拦在圈外。 这样没有破坏封印，也能和艾琳交流，交流完再盖回去，拦住的魔力会自己流过来，封印还是完整无缺。 完美. 阿塞斯觉得自己可太天才了。 “是你？” 眼前突然出现光亮，艾琳诧异抬头，从狭小缝隙里看到阿塞斯的脸，她表情不是很自然。 “很意外吗？” 阿塞斯笑眯眯看着她。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阿塞斯是什么样的人，为着这双笑起来多情缠绵的眼睛，她态度也会好一点。 然后被卖得连头发都不剩。 艾琳冷笑在心里补充，面上却扬起和善的笑。 “卡文迪许先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阿塞斯答非所问道：“西弗去霍格沃茨后，这个庄园会关闭很长一段时间，你身份……比较特殊，我特意过来通知你一声。” 他说的很合情合理，至于事实是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能在斯莱特林脱颖而出当上高布石队长，艾琳自然不会相信阿塞斯场面上的鬼话。 她的笑容淡了点，看阿塞斯的目光带上些许审视。 “你和西弗勒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阿塞斯下意识想抬手握住胸口欢欣剂项链，又念及艾琳的存在，硬生生停下，转而扯过衣领，把没有的褶皱拉平。 “我们是朋友，再多的，和你没有关系了。” 这个时间段的艾琳虽然还没遇上托比亚，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身边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朋友，对阿塞斯这句朋友，她保持怀疑的态度。 第526章 那锅，又大又圆还黑 “只是朋友？” 艾琳紧紧盯着阿塞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质疑。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在相对弱势的情况下，质问一个明显强势且占据主动的陌生人。 但斯内普有一句话点醒了她。 普林斯完了。 生她养她束缚她的普林斯完了，剩下一堆什么都做不了的画像，一场大火就能覆灭。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需要为普林斯考虑这个考虑那个。 质问阿塞斯算什么，让她离开画像她还敢把阿塞斯打一顿。 谁让阿塞斯把她普林斯最后的继承人以及她的儿子带上歪路。 是的，艾琳已经认定斯内普是她的孩子了。 斯内普身上一些特质和小习惯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她不认都不行。 更何况她并不排斥斯内普。 想到斯内普，艾琳面虚假的笑真实了一点。 有一件事斯内普可能不知道。 遇见托比亚后，艾琳被逐出普林斯，代表她的画像也因此被排斥，没有一幅画像愿意和她交流。 她独自一人，孤独地独待了很久，久到都不记得时间流逝。 所以对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喜大于惊。 希望普林斯庄园属于普林斯是真，希望斯内普拿到庄园也是真，两者情感的多少或许有差别，但都是真的。 换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她被阿塞斯的行为误导，仓促之下也没办法再做思考，就这样亲手把斯内普最后一点执念彻底打碎。 艾琳垂下眼帘，掩饰懊恼。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这是普林斯教给她的，也是艾琳.斯内普教给她的。 再抬眸，艾琳恢复平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卡文迪许，你和西弗勒斯真的只是朋友？” “你能立下誓言保证你们只会是朋友？不超过一点界限。” 近乎咄咄逼人的话语。 阿塞斯眼底晦涩复杂，既诧异艾琳的直接，也不解艾琳的态度。 都是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斯莱特林典型的代表，两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思维其实大差不差。 换作阿塞斯处于艾琳的位置，他不会问出来，也不会那么直接。 事出必有因。 阿塞斯敛了疑惑，没有直接回答艾琳的问题，只含含糊糊道：“也许要让你失望了。” 他本意是带过这个问题，可艾琳被他含糊的态度那么一带，福至心灵。 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突然拐上一个诡异但是合理的思路。 “你是故意的。” 准备结束话题的阿塞斯茫然：“你说什么？什么故意的？” 艾琳冷哼一声，眼里都是我已经看穿你了，别装了。 “你故意让我看到你的做法，故意误导我学你，因为你知道他不会被轻易蒙蔽，因为你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拆穿你。” 说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更添几分质问的意味，眼神凌厉地扫过阿塞斯的脸庞，没有放过一点变化。 “你想做什么，让他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好被你得手？” 在满是纯血巫师的环境生活那么久，艾琳也算阅尽千帆，对那些巫师的龌蹉见得也不少了，于是，她想的越来越歪，思路也越来越偏。 “我确认一下，你是说……我想让他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好让我得手？” 阿塞斯满头问号，懵懵的重复一遍，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忙的太晚，睡眠不足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你说呢？”艾琳冷笑反问。 阿塞斯：“……” 很好，他居然没有听错。 艾琳是真的认为他想让西弗孤身一人，孤立无援，然后得手。 这是污蔑！ 阿塞斯面无表情，脑子里不断思索他们的交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艾琳得出那么离谱的猜测。 问题还没想明白，艾琳的威胁先到了，“你说，如果西弗勒斯知道你的算计，你还能得手吗？” 知道？ 谁知道？ 阿塞斯百忙之中抽出一部分心神思考艾琳的话，然后……脸色突变。 让西弗知道！？ 这哪来的黑锅，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硬盖他头上！ 不讲道理！ 头一回直观感受到脑补的可怕，阿塞斯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个罪名，他死都不能背，不然被魔药大师知道，不是被骂就是被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提醒一句，你说出的话是需要负责的，如果不能保证真实性，那最好收回去。” 艾琳不为所动，甚至因为阿塞斯略带着急的警告，更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敢说你不知道西弗勒斯知道你在演戏装可怜？你敢说你那些行为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我知不知道和你口中的无稽之谈有什么关系，别用你的想法加在我们身上，这是第一次警告，再有下一次，我保证你会后悔。” 理智及时占据高地，阿塞斯没有和艾琳争论毫无意义且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不应该也没必要向艾琳解释那么多。 阿塞斯抬手，撩回红布，艾琳还未说完的话被迫中断。 看着无声无息的红布，他很庆幸艾琳只是一幅画像，盖上布就能隔绝，不能说话也没有感知 不然那么大一口黑锅盖下来，他去哪里又找谁说理去。 本来还想着在庄园关闭前来看一眼艾琳，顺手刷下印象分，现在喜提一口又大又圆的黑锅，阿塞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门口那一瞬，视线不知怎的，晃悠到角落多出来的画像。 那里什么时候有画像了？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存在一秒，就被阿塞斯丢到脑后。 前段时间德国有事，安娜和公爵回了德国，至此他的假期生活一去不复返，暂时没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 画像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第527章 闷闷不乐孔雀 开学第一天，霍格沃茨非常热闹，提前返校的高年级小巫师熙熙攘攘挤在走廊，和朋友叽叽喳喳分享假期生活。 养病许久的塞德里克也重回校园，被一群小獾围在中间，你一嘴我一嘴地关心问候。 围着的小獾里还夹着几个格格不入的身影，铂金色的脑袋和绿色的眼睛在里面格外显眼。 德拉科嫌弃和他挤在一起的哈利，不动声色撞过去，凭一己之力把勉强挤进来的格兰芬多撞出包围圈，自己来到塞德里克面前。 塞德里克被那么多人围着关心，心思却不在这里，只点头笑着附和，满脑子都是阿塞斯什么时候来学校。 那天他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还有话没有说完。 “喂！你是瞎了吗？” 站了半天都没有得到注意的德拉科不耐烦骂了一句。 本来和高尔那两个蠢货分道扬镳就烦，还要被人无视。 要不是想替阿塞斯看一眼费劲巴拉救下的人怎么样了。 他才不会受这个委屈…… 什么人嘛，还敢无视他。 德拉科咬住嘴唇，把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委屈吞下去。 真不明白，一个赫奇帕奇有什么好围的，要围也应该围他才对。 他可是马尔福，还是阿塞斯弟弟。 骄傲的马尔福少爷就算难过，也硬撑着仰头，不让别人发现。 对德拉科的到来，塞德里克有些意外，“抱歉，我刚才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故意忽视你的。” 德拉科忍住吸鼻子的本能，冷冷“哼”了一声。 “看在你认真道歉的份上 ，这次的忽视我就不计较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后悔。” “就知道横行霸道威胁人，果然是马尔福少爷，好大的威风。” 推挤的人群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塞德里克看过去，没找到说话的人，神情难看了一点。 霍格沃茨的学生基本上都知道德拉科是阿塞斯弟弟，他自然也知道。 但在霍格沃茨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正面和德拉科打交道。 德拉科的话单拎出来不好听，结合语气倒是没有很难听，反而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并不会让人讨厌。 再说也是他做错在先，德拉科骂他两句都不过分，更何况这也算不上骂。 找不到人，又感觉默不作声的小少爷情绪有些不对，塞德里克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站起身对着人群朗声道： “藏起来说他人坏话，我想你才是那个横行霸道、耍威风的人。” 人群因为塞德里克的话安静下来。 塞德里克耐心等了一会，人群里没有再传出声音，刚才那道声音仿佛一阵风，吹起波澜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还是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塞德里克低声询问德拉科的意见。 德拉科情绪低沉，无所谓地点头，也不知道选了那个建议。 见状，塞德里克把两个建议折中一下，朝四周挥手，三两句把围在身边的朋友劝走，给他们的谈话腾出空间。 随后，招呼德拉科在长椅上坐下。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有气无力瞥了眼塞德里克，对他的问题提不起兴趣，“你是我哥的朋友，叫我德拉科就行。” “好，德拉科……” 德拉科好说话的程度出乎塞德里克意料，他诧异的同时，对霍格沃茨里德拉科的风评产生极大的怀疑。 这哪里乖张恶劣了？ 乖巧还差不多。 塞德里克心里默道。 见德拉科还是闷闷不乐，还贴心地安慰：“别在意刚才那人的话，你没有错，不用质疑自己。” 德拉科抬抬眼皮，没说话。 他怎么可能因为蠢货的话质疑自己，他只是有点累了，不太想说话。 绝对不是因为难过。 德拉科越想越烦，周身气压低沉，浓重的黑气几乎现出原形。 塞德里克安慰失败，情况还更加糟糕，无措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挤出一大堆安慰的话。 可惜还是没什么用，德拉科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安慰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塞德里克在放屁。 可怜的塞德里克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只换来德拉科一个嫌弃的眼神。 好吧，他也许是找错方向了。 百折不挠的霍格沃茨勇士换一个方向，继续安慰。 “其实产生分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再亲密的家人也会吵架，我们要学会用沟通代替吵架。” “所以，是和家里闹矛盾？还是和阿塞斯吵架？或者和父母吵架？” 塞德里克一个个试探过去，试探找到德拉科情绪低落的原因。 吵，太吵了，这人怎么那么吵！ 德拉科很想一棍子敲在塞德里克头上，给他来个苏珊娜传授的物理消停。 但是不行，这是他哥救下来的命，不能浪费了。 咬牙认下这个诱人的冲动，德拉科又挪过去一个位置，离话唠的塞德里克远远的。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 塞德里克第一次接触德拉科油盐不进的小少爷，无从下手，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安静坐在一旁。 终于安静下来了。 德拉科抓住机会放空自己，瞅着远处的云发呆，什么都不想想，就想发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但是越是不想想，就越会想。 被背叛的怒火重新涌上来，德拉科更烦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两个背叛他的蠢货给套麻袋打一顿。 可看到自己瘦削的手臂，再对比高尔和克拉布高大笨重的躯体，德拉科不情不愿放弃这个打算。 阿塞斯不在，苏珊娜也不在，他在霍格沃茨没人保护，还是要稳一点，不然出事的就是他。 被迫放弃报仇的小少爷烦躁踢飞地上的小石头。 看着小石头蹦蹦跳跳撞到另一个石头上，忽然心生一计。 他看向身边的塞德里克。 “我哥救了你对不对？那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他，他不在，而他是我哥，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帮我。” 塞德里克当哑巴当了好一会，听到德拉科弯弯曲曲的逻辑，慢半拍点头。 德拉科一拍手，气势汹汹站起来。 他，德拉科.马尔福，才不会受一点委屈。 第528章 斯莱特林的记仇属性 德拉科带着塞德里克去敲高尔和克拉布暗棍的时候，斯内普正在地窖批改他们交上来的假期作业。 包括手上的笔，桌面上一共八支笔在不停工作。 自个呼哧呼哧批改论文的七支笔是阿塞斯弄出来的小道具。 不需要魔力，只要按了启动键就能自动批改，并且拥有两人七八成的思想和知识，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剩下的百分之二……是阿塞斯怕被打脸预留的错误率。 笔和纸张划过的唰唰声快而有节奏，圈出错误，留下五花八门的批注，打出能打到的最低分数，一气呵成。 一份又一份的论文交换位置，突然，认真批改的斯内普停下了笔，剩下其他七只笔奋笔疾书。 他留下的魔咒，被触发了。 在普林斯庄园的画像储藏室里，他不仅留下封印，还在角落的画框留下了很少的魔力用来监督艾琳。 只要有声音，魔咒就会自动启动，因为魔力不多，最少五天就要补充。 他一开始只是想着监视艾琳，不让她搞小动作，没想到抓到了一条大鱼，还是自己傻乎乎撞上去的大鱼。 斯内普把自己那一堆论文分成七份，全部交给自动羽毛笔批改，他则是靠着椅子光明正大偷听。 一开始的对话很正常。 他能听得出来阿塞斯话里还带着礼貌的笑意，温和且疏离。 但从艾琳问出两人的关系后，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斯内普眉梢微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刚才松弛的靠坐换成略显严肃的端坐，仔细去听两人的对话。 魔咒断断续续把收录到的声音传过来——我们是朋友，再多的，和你没有关系了，这是阿塞斯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艾琳的声音：只是朋友？ 听到阿塞斯口中的朋友，魔药大师缓缓挑眉，神色不太自然。 艾琳不够了解阿塞斯，听不出意味深长的语调，但他听得出来。 那句是朋友被说的百转千回，像是生怕有人听不懂其中含义一样。 险些被气笑的魔药大师，把辛勤工作的羽毛笔弹倒一支，看它笨拙爬起来接着工作才继续听下去。 魔咒那头的交谈似乎陷入僵局，断断续续卡顿的传送也掩饰不了咄咄逼人本质的逼问。 斯内普脸色沉了下去。 冷言冷语的警告一点用都没有，到头来，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阿塞斯身上，真以为他不敢把画像毁了吗？ 他压着怒气继续往下听。 后面是艾琳离谱的猜测、威胁和阿塞斯又迷茫又惊恐的警告，气势逼人的质问和茫然的反问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阿塞斯最后一句话落下，传过来的声音戛然而止，地窖里只剩自动羽毛笔快速工作的声音，格外明显。 斯内普阴恻恻看过去。 可怜的羽毛笔们还没意识到要受自己主人牵连，还干得热火朝天。 “咔哒——咔哒——咔哒——” 羽毛笔被一个接一个弹倒。 斯内普动作快准狠，力道越来越大，显然是故意的。 等羽毛笔全部倒在桌面，不明所以扭着笔头和羽毛，出了气的魔药大师终于舍得检查它们奋斗那么久的成果。 他随机抽出几张论文，扫了几眼。 被阿塞斯寄以厚望的自动羽毛笔没有丢他的脸，错误率几乎为零，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改出分数一个比一个低，特别符合魔药教授的风格。 斯内普很满意，连带着对它们主人刚刚生出来的气都散了不少，把它们一个个薅起来，继续压榨。 羽毛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检测到自己立起来，又勤勤恳恳批改论文。 唰刷的写字声络绎不绝。 斯内普盯着它们，睹物思人，刚才憋的一口气散了一半，还有一半堵在喉咙，他没忍住骂了出来。 “连画像都说不过，蠢死了。” 虽说是骂，但其中蕴了几分笑。 听上去便着实不像骂，反倒更像唰到家里养的猫贱嗖嗖去挑衅外面的野猫，打不过还挨了一顿揍，最后连滚带爬跑回来时，又心疼又好笑的说教。 不过人心都偏，骂过后，斯内普琢磨起怎么给阿塞斯出这口气。 都说是家养的猫了，自然不可能看着他白白受欺负。 记仇且护短的斯莱特林院长默默把五天后回去普林斯庄园的行程改到明天，准备给艾琳一个“惊喜”。 此时，同样记仇的铂金孔雀带着塞德里克蹲守到了高尔和克拉布。 “那个……德拉科，你真的要去……套他们麻袋？要不还是算了吧？” 角落里，塞德里克捏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一言难尽问德拉科。 没办法，他没做过什么坏事，对突如其来的麻袋战术难以接受。 德拉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越走越近的高尔和克拉布，头也不回道：“要，不可能算了，我今天就算被我们院长骂，也要出这口恶气。” 塞德里克捏着麻袋的手更难受了。 “还要被斯内普教授骂？” 他一大堆问题问得德拉科心烦，猛地回头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这个动作还是学阿塞斯的。 德拉科语重心长，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直接：“你是不是怕了，我告诉你，你不用怕，套上麻袋他们看不到你的脸，到时候我会去找我们院长自首，不会把你爆出来，放心吧。” 接近半个假期的同居，德拉科彻底弄明白他哥和斯内普关系很好。 而他又是他哥唯一的弟弟，四舍五入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也不一般。 只要不是闹得太大，他们院长应该不会放弃他的……吧。 不是很自信，但骑虎难下的德拉科猜不到斯内普的态度也不愿意退步。 今天，他必须弄死这两个蠢货！ “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个行为不是很合适。” 塞德里克不是很想助纣为虐。 “没有什么不合适，他们马上过来了，你要是不愿意帮我，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一个人也行，不需要你。” 德拉科如果铁了心要做一件事，除了卢修斯、纳西莎、安娜和阿塞斯，没人能劝得了他。 第529章 套麻袋大法再现江湖 塞德里克还是没有离开，高尔和克拉布两人高壮，他要是留德拉科一个人，出事他没办法和阿塞斯交代。 德拉科很满意塞德里克的识趣，带着他绕到阴影，手中麻袋蓄势待发。 一步、两步、三步…… 就是现在！德拉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走在外边的高尔身后，手起麻袋落，把高尔从头套到脚。 塞德里克虽然不怎么习惯用麻袋套人，但是他比德拉科高，学着动作，很轻松就把克拉布套了进去。 德拉科迅速抽出魔杖，看了眼塞德里克的情况，见他那边不需要担心，专心致志给高尔补了一个昏睡咒。 塞德里克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有样学样在克拉布身上丢了昏睡咒。 “然后呢？” 头次套同学麻袋，塞德里克对下步要做什么很迷茫。 德拉科“嘘”了声，左右打量。 这里是斯莱特林和主楼的交接处，来往的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这个时间段，斯莱特林的学生聚集在休息室交流，不会随便跑，所以这也算得上隐蔽，是一块下黑手的好地。 看了几秒，没发现有人来，德拉科撩起袖子，拉了拉麻袋，拉出一个人的形状，对准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蠢货，就知道听你那个愚蠢父亲和伏……没鼻子的话。” 他一视同仁，踹完高尔，又在克拉布屁股上来一脚。 然后又是高尔、克拉布，一人一脚 ，谁都不多，谁也不少。 见他下手有分寸，踹的地方都不容易出事，塞德里克不仅没拦着，还跑到一边看起了风，静静等待他发泄完。 反复十几次后，德拉科踹累了，心中郁气也消散了不少，舒服地停下脚。 “那谁，不用看了，我们走吧。” “叫我塞德里克吧。” 塞德里克无奈地看着爽了后拍拍手就想走的德拉科，抬手指指地下两人，提醒他。 “他们怎么办？就这样丢这吗？” 德拉科挑眉，无视塞德里克的手指，只是盯着他看，看都不看地上两人一眼，仿佛怕脏了自己眼睛。 “塞德里克是吧，你管他们做什么？反正他们一时半会醒不来，就让他们在这里，我先去自首。” “自……自首？” 塞德里克懵了，这不是没被发现吗？还自首什么。 因为塞德里克自始至终没抛弃他，德拉科看这个赫奇帕奇还算顺眼，见他好像不明白，大发慈悲给他解释。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要占据主动权就要自首，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放心，不会牵扯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 德拉科忽然瞪大眼睛，脑回路拐了好几弯，拐到另一座名叫三角恋的山头，看塞德里克的眼神充满纠结。 “你是不是想见我哥？” “啊？”塞德里克不明所以，但还是想见阿塞斯的心占据上风，不管不顾点了头，“我在等他——” 话没说完，就被德拉科一挥手打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到时候问问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哦对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不做教授了，没必要在等。” 德拉科说出的消息跟大白天一道雷似的劈到塞德里克脑袋上，他更懵了。 “不……做教授了？” “对，你回去吧。” 德拉科无所谓点头，对他摆摆手，自己朝地窖方向走去。 塞德里克连忙跟上，“为什么不做教授了，是因为我吗？” 脑回路已经足够诡异的德拉科惊诧地看了眼脑回路更诡异的塞德里克。 “你在说什么屁话？他不做教授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浪费在这里，怎么可能是因为你。” “那就好。” 塞德里克长舒一口气。 说话间，两人转过拐角，看到前面清冷的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地窖。 德拉科放慢脚步，有些紧张，便随口扯了个话题，“你问完，还跟着我做什么？你也想去自首？” 塞德里克也有些紧张，松了松领口：“这件事我也有参与，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罚。” 德拉科偏头，浅色瞳孔嚣张将塞德里克上上下下扫过。 “看不出来，你人还不错，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自信丢下这句话，德拉科对着高昂着脑袋的美杜莎小姐点了点头。 得益前几次阿塞斯亲密的态度和斯内普的默认，德拉科在地窖也算畅通无阻，美杜莎小姐矜持开了门。 塞德里克虽惊讶德拉科能不用询问就进去地窖，但很明智地没有问出来。 地窖的光比外面要暗一点，温度却没有外面的阴冷，暖意顺着四肢蔓延，德拉科被温度一烘，很自然脱下校服外袍，丢到旁边的沙发。 “院长，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在外面嚣张套人麻袋的铂金孔雀来到自家院长的地窖，老老实实低下头，双手贴着裤脚，一点都不敢翘尾巴。 塞德里克侧目而视，今天之内，第三次被德拉科刷新对他的印象。 斯内普在德拉科进来，就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有两个人。 审视的视线跳过德拉科，径直落到塞德里克身上。 他记得这个学生。 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撞上伏地魔复活，被阿塞斯虎口救下一命，为了救他，阿塞斯还躺了一个晚上。 斯内普不悦眯起眼，他还没去针对他，他就自己跑了过来？ 塞德里克被斯内普看得如芒在背，不太自在低下头，绞尽脑汁也没他明白什么时候得罪斯内普。 德拉科好像想到什么，上前两步虚虚挡住塞德里克。 “院长，不关他的事。” 斯内普抿唇，冷漠收回打量的目光，“什么事，说。” 德拉科花几秒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把做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把高尔和克拉布套上麻袋，打了一顿，他们现在还躺在走廊。” 第530章 冷知识惯性也有动力 “套麻袋？” 斯内普瞬间就明白德拉科这招是谁教的，脸色倏尔变黑。 “我以为你的脑子可以分辨什么事情可以学，什么事情不能学。” 德拉科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没有阿塞斯给他救场，这顿骂是逃不了的了。 塞德里克知道斯内普骂人厉害，但是不知道那么厉害——短短两分钟，德拉科已经从雄赳赳气昂昂敢套麻袋打人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斯内普。 眼看斯内普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良心隐隐作痛的小獾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斯内普教授，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德拉科一把推到后面。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斯内普的注意力再次移向塞德里克。 “看来有些愚蠢而不自知的人认为带坏同学很光荣，竟然迫不及待出来炫耀，迪戈里先生，你的自大出乎意料，也许我应该和斯普劳特教授聊聊。” 魔药大师的火力一掉头，就强得惊人，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塞德里克留。 德拉科无奈摇头，他就知道塞德里克说话斯内普会生气，才一直拦着没让他说话，结果这人还是自己撞了上去。 “院长……”德拉科绞尽脑汁找借口拦一下斯内普的火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口袋传来温热，“等一下。” 斯内普意犹未尽，眼神懒懒看过去，打定主意德拉科要是说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连着他一起骂。 “我哥找我。”德拉科拿出闪着光的怀表，“可以接通吗？” 斯内普挑眉，轻轻颔首。 德拉科飞快往怀表输入魔力，迫不及待和阿塞斯打招呼。 “哥！” 过于活泼的语调一下敲响阿塞斯心中警铃，谨慎道：“你在哪？” 德拉科瞄了眼斯内普，见他点头，清清嗓子，“我在地窖。” 怀表那头安静了几秒：“自己一个人在地窖？” “不。”德拉科环顾四周，“还有院长和塞德里克。” 这什么诡异的组合？ 德拉科什么时候和塞德里克那么熟了，直呼教名？ 阿塞斯拿着怀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高低起伏的心情。 “德拉科，你先别离开地窖，我去找你，斯内普教授介意吗？” 斯内普无声摇头，德拉科会意，“院长说他不介意。” “好……给我五分钟，等我。” 德拉科撇撇嘴，空那么长，又不跟名字，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有了阿塞斯的打断，斯内普没有再骂下去，把俩鹌鹑晾在一旁，自己检查起批改过的论文。 阿塞斯来得很快，五分钟后，踩着约定时间最后一秒走进地窖。 来的路上，他把引起德拉科异常兴奋的原因在脑子过了遍，最合理的原因就是做错事，被斯内普抓到。 因为这个猜测，他走进来的步伐很沉重，且一进来就直奔德拉科。 “你刚来学校就——” 话音被迫戛然而止，地窖瞬间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阿塞斯满脸错愕和斯内普对视，魔药大师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断。 德拉科嘴唇微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塞德里克越过他一把抱住阿塞斯，阿塞斯还没躲。 阿塞斯要是知道德拉科在想什么，一定会喊冤。 他不是没躲，只是塞德里克离得近，动作又快又准，他满脑子都是德拉惹事，根本没有防备。 “很高兴还能在霍格沃茨见到你，阿塞斯。”塞德里克充满温暖和喜悦的眼睛闭着，满怀喜悦道。 全场唯一高兴的可能只有你。 德拉科在心里默默吐槽，半点都不敢去看斯内普的脸色。 阿塞斯强硬地把塞德里克的手臂掰开，脸上笑容淡淡。 “稍等，我需要处理德拉科的事。” 塞德里克理解点头。 阿塞斯径直走向斯内普，视线触及断开的笔，脚步一顿，而后加快几分，“德拉科，你和塞德里克先回去。” 德拉科一脸“果不其然”，应了声，拉过塞德里克离开。 塞德里克还有话想说，被德拉科眼疾手快捂住嘴，强行拖出去。 门隔开四个人。 “西弗，我不是没躲，只是太近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过来。” 阿塞斯试图解释，可惜他不知道斯内普听到了他和画像艾琳的对话，本就攒了一肚子火，现在更是火上浇油。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斯内普还记得阿塞斯之前的难过，忍了又忍，没把伤人的话说出来，但心里火气一直烧，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不去看阿塞斯。 “西弗，我今天被迫背了两个黑锅，你要是不需要我的解释，我就只能背着黑锅，灰头土脸度日了。” 阿塞斯笑着凑到斯内普面前，调侃似的哄他，又抓着他的手看了一番，没看到上面有伤痕才放心。 “别生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在阿塞斯说出两个黑锅时，斯内普的火已经在消退了，听到保证，剩下的火也渐渐被浇灭。 他不瞎，自然看得见阿塞斯当时的错愕，只是他看塞德里克碍眼，人又被阿塞斯赶出去，不怪他怪谁。 “两个黑锅……呵，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她有交情，还特意去通知她。” 阿塞斯没想到斯内普知道，愣了下，“我只是看在她……不是，西弗，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了？” “我们这位天才的卡文迪许少爷，你的脑子呢？她只是一幅画像，又被封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能告诉我？” 还有点火气的斯内普冷笑出声，夹枪带棒地嘲讽。 阿塞斯毫不在意地笑着，“我今天的脑子没动力了，需要一个拥抱提供动力，或者…吻也行，西弗愿意吗？”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期待地看着斯内普，视线在紧抿的唇游离。 拥抱？吻？ 斯内普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别说拥抱和吻了，他现在只想给阿塞斯一巴掌，清清这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顺便提供惯性产生的动力。 “希望你知道我们在说正事。” 魔药大师决定再给阿塞斯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能让他满意，那就提供惯性动力。 第531章 以断的羽毛笔为信物 “正事？” 阿塞斯眼睫颤动了一下，垂落，倒映的光点被挡，黑眸瞬间黯淡无光。 “我去见她真的只是和她说一声庄园关闭，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她口中所谓的让你孤身一人好得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便我们形同陌——” “够了！” 斯内普及时打断他的话，语气里说不清生气还是慌乱，又或许两者都有。 他们纠缠至此，形同陌路的痛两人都承受不起，也许未来穷途末路，发现自己死了还要让阿塞斯活得痛苦，他能坦然接受陌路，但现在还不行。 多可笑，明明不是享乐主义，却也逃不掉为片刻欢愉自愿蒙蔽双眼。 可眼睛已经蒙上，暂时摘不了了。 斯内普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你觉得我不信你？” “我不会浪费力气向一个不信任我的人解释。”阿塞斯把斯内普的手贴在脸侧，轻轻吻了下，“之前是误会，不作数，我知道你相信我。” 他说的太认真，比本人还要笃定，正主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 斯内普捏了捏眉心，“我和她没有关系，你不需要用特殊对待她。” 阿塞斯从善如流，“好，我记下了，以后我和她只是陌生人。” 说开了画像的事，两人话题一转，转到闹出事的铂金孔雀身上。 “你来找德拉科什么事？” 这个问题？ 阿塞斯细细端详斯内普的脸色，在上面捕捉到些许不自然，顿时了然。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主要是来找你的，只是想起一些事，顺路过来看他一眼，叮嘱他警惕高尔和克拉布。” 阿塞斯没注意斯内普有些微妙的神情，继续自顾自分析。 “这两人父亲是食死徒，为了讨好伏地魔地魔，也为了划清立场，大概率会让他们儿子针对德拉科。” “如果聪明，他们可能会想办法利用，如果蠢的话会直接背叛，但是无论哪种，对德拉科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被家里保护得太好，贸然遭受利用和背叛……总要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斯内普扯了抹冷笑，“确实保护得太过，如果我没记错，你在他这个年龄，已经不需要来自其他人的庇护。” 阿塞斯朝他笑笑，笑意勾着他的视线：“我是我，他是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比他多了脑子还是他少了脑子。” 魔药大师言辞一如既往犀利。 “需要我提醒你吗？阿塞斯，你接手卡文迪许家主责任的年龄并不比他大，只是骨龄大了五岁。” “你能做到的事，他为什么做不到，还需要你事事提醒，你只是哥哥，不是他鼻孔朝天的父亲。” 严以待人的魔药教授向来对学生一视同仁，认为他们都是烦人愚蠢还没用的巨怪，想到要教他们就烦，根本不会思考教育的问题。 这次却就教育发表一大串的言论，其中好像还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味。 阿塞斯看着他，一时移不开眼。 “……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需要你们那么周密的保护？” 最后，斯内普以一句反问给自己的言论画上句号。 阿塞斯顺着他的话思考。 不等他回答，斯内普又说：“你说的高尔和克拉布，他们俩被德拉科套麻袋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走廊，你还觉得他需要你严防死守的保护吗？” “套麻袋？”阿塞斯嘴角抽了下，瞬间明白德拉科哪里学来的战术，“我告诉过苏珊娜别教他这些。” “我以为她在霍格沃茨做出的事已经告诉你她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斯内普把受迁怒被折断的自动羽毛笔丢向阿塞斯，前面想了许久的话在嘴里转了又转，还是试探性说出。 “如果……你想离开，或许迪戈里先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斯内普不错眼盯着阿塞斯，不愿漏了桃花眼里任何一丝情绪。 他不否认自己是在试探。 其中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和情感他说不清，也不想深究。 他试探，只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态度，就像踽踽独行在茫茫大海的旅人期待得到一杯淡水，就算不喝，看着也能安心。 活了那么多年，他失去的东西不计其数，不是没有试过挣扎，可惜每一次的结果都没什么差别。 宛若断翅的鸟儿被困在命运的牢笼，供人玩笑，怎么挣扎都落得个失去一切的结局。 久而久之，他也不怎么在乎其他东西了。 可阿塞斯让他生出别样的心思。 也许这次会不同。 阿塞斯笑容渐淡，最后全然消失。 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场合带着笑反而显得不够诚恳。 两人之间隔着桌子，有些动作做起来不方便，阿塞斯索性绕到后面。 这是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位置。 斯内普侧仰过头，看着黑眸映出他的倒影，光与影的交错，让他有些晃神，很快又被阿塞斯的话拉回神。 “西弗，我的心意，你可以随时向我确认，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回答你。” 阿塞斯像第一次透露心意一样，握住斯内普搭在桌面的手，温柔摩挲。 “但不是以推开我的方式。” 他略略措辞，继续道：“这种方式，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伤害，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就以这支断掉的羽毛笔作为信物，只要看到它，我就回答你一次，好不好？” 斯内普下意识拿过羽毛笔。 阿塞斯微微一笑，就着这个姿势低头，虔诚吻住斯内普干燥柔软的唇，喃喃的话语从唇间悄然溢出。 “我爱你，西弗。” 虽说结果和斯内普想的不太一样，但不能否认，原本高高悬起、忽快忽慢跳动的心安定下来了。 “我知道了。”他说。 阿塞斯重新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知道指的是羽毛笔为信物的约定还是那句剖析心意的话语，不过……对他而言，都一样。 第532章 再次告别和吊桥效应 说完正事，勉强算得上尽职尽责的哥哥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弟弟，沉下心感知外面的魔力波动。 发现他们还在外面等待，阿塞斯不得不舍弃大好的气氛，把跑掉八百米的话题拉回来。 “我不会再管德拉科了，你说得对，他已经长大，我们的保护对他来说只是我们自以为是替他做下的选择，他应该自己学会怎么保护自己了。” 这些并不是阿塞斯要说的重点，他悄悄打量了眼魔药大师的脸色。 “而且我估计也没时间管他了。” 从阿塞斯话里听出一些试探，斯内普忽地蹙眉，手上不由用力。 “什么意思？” 阿塞斯不太敢看斯内普的眼睛，怕自己舍不得走，便直起身，慢悠悠踱步到沙发，避开对视。 “我离开一段时间，去找渡鸦那几个不省心的，把他们带回来。” 斯内普沉默不语，视线追随晃到沙发上的背影，许久才出声。 “危险吗？” 阿塞斯闭了闭眼，庆幸没有留在原地，不然他的异常瞒不过斯内普。 “我保证不会有事。” 只是不会有事？其他的呢？ 斯内普还想追问，可喉咙哽着，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的理智也在提醒不要问，最后，他平静起身。 “我去处理一下高尔和克拉布。” 阿塞斯叹气，他在斯内普面前很难掩饰情绪，斯内普何尝不是。 那么明显的负面情绪，他要是看不出来就是瞎了。 没办法在沙发上再坐下去，他起身几步过去从后面抱住斯内普。 “我保证全须全尾，一点伤都不会受地回来，别不开心。” 后脖传来呼吸舔舐肌肤的温热感，斯内普僵住，不自在往前躲，腰间搂过来的手却阻碍了他的动作。 “放手。” 在放手痛失这段时间内最后一次拥抱和继续抱下去惹魔药大师不喜，阿塞斯果断选择前者，乖巧松手。 “我放了。” 德拉科在门口转悠好几圈，属于意识到他没有直接离开的行为特别傻——里面两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等在这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等都等了，现在走又不太甘心，于是他认命拉着塞德里克在窗边聊天消磨时间。 塞德里克对待同学相当友好，第一时间应下了德拉科发出的聊天请求。 就是心心念念地窖里的阿塞斯，聊得不怎么认真，眼神总是飘在门口。 德拉科：“……” 铂金孔雀不开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忽视他——哦，不是第一次，上一次忽视他的人还是塞德里克。 就在一小时前。 想到这个，德拉科更幽怨了，眼珠滴溜溜转动，升起一点恶趣味。 “塞德里克，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是……当时你在那个墓地看到我哥心里是什么感觉？” 话里的关键词瞬间拉回塞德里克的注意，他聊天那么久，终于把视线认认真真落到德拉科身上。 “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是即将输掉魁地奇比赛的最后一秒，我抓到了金色飞贼。” 不担任找球手的人永远没办法理解这句话沉甸甸的份量。 很不巧，德拉科和刚刚开门走出来的阿塞斯一个是斯莱特林现任找球手，一个是斯莱特林上一任找球手。 绝境逢生，不过如此。 德拉科看看塞德里克泛着真诚的瞳孔，又看看走出来的两人。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阿塞斯脚步骤顿，错愕看着塞德里克，当初在圣芒戈病房时隐约的感觉在这句话里找到了答案。 吊桥效应。 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恐惧促使心跳剧烈加速，从而产生心动的错觉。 塞德里克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或许还不止…… 阿塞斯若有所思，思考要不要转告斯普劳特教授让迪戈里先生带塞德里克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西——斯内普教授，我先走了。” 阿塞斯脚步自然调转方向，没有在德拉科和塞德里克前停留，打过招呼后，立刻消失走廊。 在塞德里克心理问题没有得到干预前，他想还是不要和他接触比较好。 斯内普冷冷扫过塞德里克和德拉科，同样一言不发离开。 德拉科敢拦吗？ 不，他不敢。 他现在巴不得这两个人快点离开。 不然德拉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家院长唇角有点红润，在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肤色衬托下更加明显。 如果没记错……刚才在地窖好像没那么红？德拉科摸着下巴迟疑地想。 塞德里克倒是想拦，可惜阿塞斯跑的太快，他手刚抬起，人就不见了。 阿塞斯再出现，是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外。 斯普劳特教授不是在温室就是在办公室，二分之一的概率，好找的很。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阿塞斯礼貌地抬手敲了两下，很幸运的得到斯普劳特教授一个温和的“进”。 阿塞斯推开门，走进去。 “斯普劳特教授，打扰了。” 斯普劳特教授惊讶抬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们已经辞职的炼金教授。 “卡文迪许教——先生，坐吧。” 阿塞斯在办公桌前椅子坐下，想了想，从戒指里拿出一个小型恒温的花盆放到桌面，推过去。 “一份离职小礼物，斯普劳特教授别嫌弃。” 斯普劳特教授拿过花盆，“那就谢谢卡文迪许先生了，还特意过来送离职礼物。” 阿塞斯指尖点在椅子扶手，不紧不慢道：“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一下斯普劳特教授。” “什么事，直说就好，只要我能理解帮上忙，一定尽力。” 斯普劳特教授温柔笑着，给阿塞斯到了一杯热乎乎的红茶。 直说别人学生有病始终不太好，阿塞斯缓缓斟酌言语。 “这件事……是关于塞德里克的，我刚才无意见了他一面，发现他有点不太对劲，他似乎对我这个救过他的人格外依赖，情况还挺严重。” 第533章 茫茫大雾看不清真相 阿塞斯观察斯普劳特教授的脸色，试探继续说下去。 “麻瓜那边有一种说法，就是当一个人在遭遇极度危险的险境被救下，会记住那时恐惧加剧心跳的感觉，从而误会这份感觉是情感。” 他说的很含蓄，但斯普劳特教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阿塞斯暗示。 事关自己学生，斯普劳特教授脸色变得严肃，皱眉思索。 “你确定吗？卡文迪许先生，或许他只是单纯仰慕你？” 说着，她又补充道：“毕竟你可是刷新了西弗勒斯最年轻教授记录的优秀学子，和塞德里克又是同龄人，他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 阿塞斯拿起杯子抿了口红茶，润润喉咙，“我和塞德里克是朋友，三强争霸赛前，我很确定他没这个心思。” “而后面几次见面，他都不是很对劲，特别执着于见面，曾经的他虽然也热情，但分寸感保持得很好。” 今天我见到他时，他的眼神太过热烈执着，也不像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更像是看……” 阿塞斯尽力描绘塞德里克的眼神，几乎把毕生的词汇过了一遍，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词。 “救命稻草，对，就是救命稻草。” 斯普劳特教授脸色更加凝重，阿塞斯说的太详细，由不得她不信。 “我知道这可能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我只是提醒，如果可以，让迪戈里先生带他去麻瓜医院看一下。” “长久不加以干涉只有两个结果，一种是随着时间流逝，忘记这种感觉，病情自愈，另一种就是执念加深，日积月累，引起焦虑。” 久病成医，加上对心理学的学习，阿塞斯对心理疾病多少有点心得，这番话说得也有理有据。 斯普劳特教授心里天平逐渐倾斜。 “我会转告迪戈里先生，多谢你，卡文迪许先生，上次你就救了塞德里克，这次也许还是你救了他。” “不用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何况塞德里克也是我的朋友。” 阿塞斯婉拒斯普劳特教授的感谢和挽留，从办公室离开。 此时的卡文迪许庄园，衣着考究的乔尔已经手持怀表，安静等在大厅了。 阿塞斯身影凭空出现，和看时间的乔尔打了一个照面。 “卡…文…迪…许少爷，很荣幸还能在卡文迪许庄园见到你，不然我都要怀疑你是否还姓卡文迪许了。” 乔尔一段话三个卡文迪许，皮笑肉不笑、竭尽全力欢迎自家少爷。 如果暗戳戳的讽刺也算欢迎的话。 “我也很荣幸可以回来，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是应该不重要……” 假期有一半的工作丢给了乔尔，阿塞斯自知理亏，只能装没听懂乔尔的讽刺，笑着应下这带刺的欢迎。 就是后面没忍住跟了一句嘀咕。 乔尔：“……” 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 而且这话好像还有点熟悉。 乔尔在记忆寻找，翻出安娜和威廉热恋那段时间的记忆。 那时候的安娜和威廉每天找到机会就去不同的地方游玩，也是像阿塞斯这样不着家。 当时安娜怎么说来着？ 乔尔想了想，好像是：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我不是回来了吗？论迹不论心，我回来就行，其他事不重要。 好气，和安娜一模一样。 ……还有苏珊娜。 这人也消失好几天了。 乔尔笑肉不笑的笑容彻底消失，木着一张脸把阿塞斯要的东西递给他。 “伏地魔能查到的所有信息都在上面了，他去的那个森林所有传闻和留下来的记录也在里面了，您慢看。” 触景伤情的老管家丢下阿塞斯，步履蹒跚去抓另一个不着家的人。 阿塞斯看着乔尔气势汹汹、健步如飞的背影，由衷为在报社东看看西看看、乐不思蜀的苏珊娜祈祷平安。 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被讽刺的可怜人罢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阿塞斯不紧不慢拿着资料坐下，一页一页看过去，越看他的表情越奇怪。 伏地魔的资料他之前看过，只是没那么详细，有问题的是另外一份资料。 伏地魔去的那个森林，很巧，就是苏珊娜告诉他的森林，更巧的是，还是格林德沃发现魔法阵的森林。 巧合加巧合，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阿塞斯放下报告，后仰靠着沙发，脑子转得飞快，可眼前仿佛出现虚幻而浓重的迷雾，将他笼罩蒙蔽。 活了那么多年头次体会到身不由己，他竟然萌生一个很奇怪的直觉——不要去探寻迷雾后面的真相。 “啧，什么奇怪的直觉。” 阿塞斯坐直身体，两指之间燃起火焰，将那份报告点燃。 两秒时间，火就烧大了。 乔尔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闭大厅的门，风吹从门口进来，火焰摇摆不定，本该温暖的火光照到阿塞斯没有笑意的脸上，无端让人心生恐惧。 他生得好，是多情的桃花眼，唇边又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所以很多人看不到他藏在笑里的锋芒。 直到不笑时，被眼睛压下去的锋芒争先恐后冒出来，那些内里藏着的某种特质，才露出痕迹。 “秘密，还是要揭开比较有意思。” 阿塞斯再次带上笑，漫不经心挥手，将燃烧殆尽产生的灰尘送出大厅。 白光一闪，沙发上没了人影。 斯内普来到走廊时，高尔和克拉布还没有清醒，安安稳稳套在麻袋里，四周冷冷清清，连个脚印都没有。 哪怕是要求颇高的魔药大师也不得不承认，德拉科时间挑的好，地点也挑的好，那么长时间也没人发现这里躺了两个不省人事的蠢货。 斯内普嫌弃扫了眼地下两人，挥动魔杖把麻袋解开，给他们解了昏睡咒。 两人解了魔咒也没睁开眼睛。 斯内普有些错愕，还以为魔咒没彻底解开，走进两步想看看情况。 没想到，一阵轻微交错的呼噜声传入耳中，并且这个呼噜声似乎还有持续变大的趋势。 斯内普神色骤然阴沉，为自己产生的猜测感到难言的侮辱。 第534章 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该死！” 斯内普暴躁地挥动魔杖，把地上睡得正香的两人飘起来，倒立。 大脑充血的眩晕蛮不讲理驱散睡意，高尔和克拉布睁开了眼睛，发现世界是颠倒的，他们发出短促的惊叫。 斯内普催眠自己了好几遍这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才没有把他们直接丢到地上，而是慢慢将他们放下。 “还不快点起来，是需要我请你们吗？两个——啧，现在起来，快点。” 花光为数不多的师德，斯内普艰难地把蠢货两个字收了回去。 哪怕他确实是这样觉得的。 高尔和克拉布茫然爬起来，看到处于怒火上头的斯内普，齐齐被吓醒。 “斯……斯斯斯内普教授。”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的父亲是否有把脑子遗传给你们。” 斯内普刻薄地冷笑，嫌弃又锋利的视线生生刮过高尔和克拉布骨头缝，冷得他们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听着，如果你们再叫错教授的名字以及随地睡觉，我会亲自教会你们怎么运用你们的脑子，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两大个忙不迭点头，也不管斯内普话里那个随地睡觉有多不合理。 得到满意答案，斯内普收起魔杖。 脑子比他俩加起来再乘几倍都好使的斯莱特林院长相当嫌弃自己有两个蠢到没眼看的学生，连骂都懒得骂，把两人糊弄过去，甩开黑袍走了。 等斯内普的身影彻底消失，高尔和克拉布才敢抬起头，疑惑对视。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睡着？” “你……屁股痛吗？” 这话一出，两人打了个激灵，连忙手忙脚乱把自己上下摸过一遍，最后发现除了屁股有点痛，没有其他问题。 两人又是面面相觑。 恰在这时，一阵阴风不知道从哪里吹出来，刁钻挑起刚才地上睡半天的凉气和斯内普留下的冷气。 两两相加，两人不敢多留，匆匆离开，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看吧，我就说有院长在，什么事都不会有，你担心什么？” 德拉科迈着大少爷拽上天的步伐，拿着魔杖从阴影处走出来，边走边对落他一步的塞德里克说。 塞德里克神思不属点点头。 他这副模样勾起德拉科不好的回忆，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塞德里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哥的关注太过了！你醒醒你有女朋友的！而且他也——” 德拉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极速刹车，眼神惊恐在四周扫视。 “关注太过？好像是，可看到他我才觉得心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阿塞斯，塞德里克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整个人神采奕奕，温润双眸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至于女朋友，秋她……我们吵架了，她说我见到她就一直……算了，总之我们最近在分开冷静一下，她说她需要一点时间。” 温和有礼的小獾没办法在背后说一点关于自己女朋友的小话，只能含糊带过去，转到下一个话题。 “德拉科，你刚才说阿塞斯他也？他也有女朋友吗？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是霍格沃茨的吗？” 德拉科僵硬摇头，“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塞德里克疑惑，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有些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 “德拉科，我刚才的说法不准确，别往心里去，如果他喜欢，男朋友女朋友都可以，他喜欢最重要。” 和一个比自己小又不太熟的同学聊起他人性取向这样亲密的事，塞德里克有点不太好意思。 他略微低下头，侧脸肉眼可见地变红，配合闪烁游移的眼，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德拉科惊恐看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红晕，觉得大脑要烧冒烟了，如果他没理解错，塞德里克喜欢他哥？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他颤抖着声线问道。 塞德里克目露向往，“他很好，是我活了那么久遇见过最好的人。” 德拉科清楚听到自己冷得发颤的心“啪嗒”一下，裂开了。 他好像…给他家院长招来一个情敌，这要是被知道，他还能活吗？ “最好的人？” 轻柔冰冷的语调仿佛从牙齿缝挤出来，尾音微微扬起，带着彻骨的冷。 德拉科炸毛跳起来，连连后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的斯内普和斯普劳特教授，陷入绝望。 “院院……长！”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那现在不用怀疑了，他绝对活不下去，可能明天都活不到。 斯内普扫过德拉科，没对他的怂样发表意见，只看向斯普劳特教授。 “我想我帮不上忙，斯普劳特教授另请高明吧。” 他说完，又扫了眼德拉科。 “希望你下次可以出现你该出现的地方，马尔福先生。” 留下一句似是非是的警告，魔药大师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消失。 德拉科琢磨了下他家院长的警告，留给塞德里克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也飞速消失了。 笑话，一边是掌握他“生死”的院长，一边是刚认识的朋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他可是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 夜色渐渐暗淡，城堡的灯逐一亮起，温暖的光将黑暗驱散，也为远方而来的学子照亮前方的路。 德拉科换上校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着阿塞斯勾起温和的笑容。 镜子里的铂金少爷几乎一瞬间平易近人起来，还有些许矜贵。 不错，很帅。 德拉科满意点头，转身走出寝室，对下面等待他的斯莱特林扬起练习过的笑，不紧不慢走到他们最前面。 “走吧。” 两侧有人打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德拉科对他们点点头，一马当先走出休息室，目光扫到角落的高尔和克拉布，对他们嘲讽地笑了笑。 他没了这两个蠢货，依旧有着马尔福唯一继承人和卡文迪许教子的身份，愿意追捧他的人不计其数。 可高尔和克拉布没了他，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呢？ 预备食死徒？跟着一个那样的主子，有什么前途。 真是愚蠢。 德拉科收回目光，走出休息室。 第535章 没有阿塞斯的第一天 还没走进城堡主厅，里面小巫师兴奋的交谈声就先一步传出来。 德拉科暗暗撇嘴，不明白开学有什么好聊的。 一定是格兰芬多蠢狮子又发疯了。 踏入主厅，看到教师长桌上一个陌生的粉色身影来回转悠，德拉科才明白那么大的讨论声是为什么。 乌姆里奇没在意下面的目光，很仔细地整理好裙摆。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霍格沃茨众人面前，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教师席已经来了几位教授，她犹豫地在剩下的空位中挑了一圈。 看中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位置，便傲然地仰起头在那个位置落座。 德拉科脚步一顿，眯着眼仔细打量恨不得眼睛都变成粉色的女人。 品味，庸俗。 长相，难看。 眼神，邪恶。 总结，一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女人坐了他哥的位置。 德拉科不爽地踹了脚桌子，在声音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前坐下。 其他斯莱特林见他入座，也纷纷入座，伊莉丝就坐在德拉科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明白他在生什么气，眼里同样升起怒气。 “马尔福少爷，不用在意她，看着吧，先生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不过是一个靠着伏地魔爬起来的魔法部部长和职员，想在霍格沃茨靠踩她家先生的脸面在伏地魔面前上位？ 可笑。 伊莉丝的声音很清晰传到德拉科耳中，他不开心瞪过去。 “说了多少遍，叫我德拉科就行。” 伊莉丝照例摇头拒绝。 见状，德拉科也不强迫她，反而拉着她打探新来到炼金教授是谁。 整个假期，伊莉丝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有秘密，刚才又说的那么笃定，他就不信伊莉丝会不知道新来的炼金教授是谁。 伊莉丝摇头，“我只知道是渡鸦的人，两个，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渡鸦？那很容易猜，没回来的排掉，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的排掉，忙到飞起的盖文也排掉。” 德拉科掰着手指猜测。 然而还没等他猜出来，原本吵闹的大厅骤然安静。 下一秒，讨论的声音犹如退去海浪再次打来，并且比上一波更加热烈。 德拉科看过去，一个大汉吊儿郎当举着魔杖压在乌姆里奇后脖，如果他没看错，大汉另一边手还拿了把枪。 竟然是盖文。 德拉科有些错愕，盖文每天在卡文迪许庄园来去匆匆，像个不停转动的陀螺，根本没有停下来过，没想过来霍格沃茨的人会是他。 盖文背后，探出一个头。 杜瓦挂着面具一样弧度不变的笑，劝了两句盖文别那么暴力。 只是他眼中冷意横生，看起来也不是真心想劝的，劝了没几句就把枪话头对准乌姆里奇。 “女士，不好意思，这里是我们的位置，麻烦你起来吧。” 乌姆里奇不认识他们，但她知道霍格沃茨其他教授的长相。 忽然出现两张生面孔，她立马反应过来他们就是新来的炼金教授，也是和她上司不对头的卡文迪许的人。 “我必须承认，你们的话也许有一点道理，只是这个位置是我先坐下的，哪怕我们会成为朋友，我也不能将位置让给你们，离开吧。” 乌姆里奇咧嘴笑了，她有一颗比较尖锐突出的牙齿，笑起来格外明显。 盖文也跟着咧嘴一笑，脸上狰狞的伤疤张牙舞爪威胁乌姆里奇。 “谁说过要和你做朋友，粉蛤蟆，快给老——我起来，不然我就弄死你，再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杜瓦收起掐了一把盖文的手，很满意他没有说出不合适的词汇，对着乌姆里奇抬起手，做出“请”的手势。 “请吧，乌姆里奇教授。” 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乌姆里奇知道盖文没有开玩笑，没敢继续坐着，起身把位置让给盖文和杜瓦。 盖文对杜瓦抬了抬下巴，“你坐，我去盯着她。” 杜瓦没推辞，稳稳坐下。 斯内普来到主厅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原先阿塞斯的位置被杜瓦占据，他左边留了空位，右边则是盖文，盖文的再过去是乌姆里奇和麦格教授。 魔药大师来到熟悉的位置，杜瓦热情地对他打招呼。 “斯内普教授，好久不见。” 盖文听到声音，看过来，看到是斯内普，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 “你好，斯内普教授，我叫盖文，是新来的炼金教授。” 打完招呼，他扭头盯着乌姆里奇，像是打定主意要让乌姆里奇不舒服，他又撑着头向麦格教授打招呼。 “麦格教授，我是新来的炼金教授，叫我盖文就好。” 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不加掩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麦格教授视线在乌姆里奇的脸上划过，对盖文点头，算是表明态度。 两分钟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姗姗来迟，在长桌中央落座。 至此众人来齐，宴会开始。 斯内普拿起刀叉，在一桌的美食里挑出两样，随意吃了两口。 能摆到教师长桌的食物为了迎合邓布利多的口味，普遍偏甜，他并不是很喜欢，吃两口垫垫肚子就差不多了。 怎么想着，他动作越来越慢。 余光注意到斯内普的动作，杜瓦挥动的刀叉也慢了下来，正想劝两句，他面前的食物一下少了一半。 他不敢置信扭头，眼睁睁看着盖文挥舞刀叉的手快出残影，风卷残云扫荡桌面的食物。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卡文迪许庄园，我丢不起这个脸，少爷也丢不起！”杜瓦在桌底狠狠踩了盖文一脚，压低声音警告。 盖文塞完一口蛋糕，抽空把自己的脚解救出来，用眼神把看他的视线逼回去，满不在乎继续往嘴里塞蛋糕。 “这有什么丢脸的，说的好像不吃不喝就能不丢脸一样。” 他虽这样说，但动作却慢了下来。 第536章 粉蛤蟆 酒足饭饱，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 经过放大的声音传遍大厅，将其他声音通通压下，只剩下一些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和刀叉碰撞声。 邓布利多环视全场。 “很高兴能在霍格沃茨见到你们，新的学期，新的气象，以及我们没有改变的注意事项还需要大家知晓，所以请求大家安静一点，给我点时间。” 小巫师们听着他们校长搞怪的请求，发出一阵善意的笑，然后很给面子安静下来。 “第一件事，一年级的新生记住，不能私自进入禁林，不然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会按照校规对你们进行惩罚。” “第二件事，原本的担任炼金教授的卡文迪许教授因为事务缠身，不得不暂时离开霍格沃茨，接任炼金教授的是盖文教授，以及杜瓦教授。” “第三件事，黑魔法防御课将由魔法部派来的乌姆里奇教授教你们。”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象征性欢迎三位新来的教授。 掌声消失，邓布利多说起了许多学生更关心的事：“魁地奇——” 他的声音突然断了。 众人疑惑看过去，却发现邓布利多在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乌姆里奇。 “咳咳，大家好。” 乌姆里奇踮脚走下来。 邓布利多沉默着，没有打断她。 长桌上其他教授大都选择保持沉默，只是神情一个比一个诡异，惊讶下做出来的事同样一个比一个诡异。 弗立维教授把南瓜汁误当成果酱刷在面包上，麦格教授顾着看乌姆里奇，喝了弗立维教授的酒，斯普劳特教授一刀叉叉歪，叉到麦格教授的碟子里。 唯一没有出意外的只有斯内普。 魔药大师保持了他一贯严谨冷静的风格，无比淡定地思索着，如果现在站起来把碟子盖到乌姆里奇粉色脑袋上，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乌姆里奇仿佛没感受到所有人的排斥，对下面的小巫师假笑，露出她标志性的尖牙。 “噢，我真的很荣幸能看到你们的小脸，我必须告诉你们，回到霍格沃茨的感觉非常好，见到你们也是这样，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乌姆里奇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不过有些用力过度，于是落到大家耳中，就变成了尖锐而虚假的少女音。 “噢梅林，我的耳朵受到污染了！” 德拉科一点也不惯着乌姆里奇，声音大得前面的斯莱特林都听见了，纷纷发出哄笑。 斯莱特林的笑声引起乌姆里奇的注意，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迫卡住。 不等她去针对德拉科，蓄力蓄了半天的盖文终于吃饱放下刀叉。 “粉蛤蟆，你在那里干什么？杜瓦，你们霍格沃茨还有教授代替校长说话的习惯？看来——” 背靠卡文迪许，盖文嚣张惯了，一张口就是无差别攻击，被杜瓦死死踩住脚才止住后面的话。 “少爷在这里上的学！” 杜瓦总算明白为什么阿塞斯让他跟过来了，就盖文这张嘴，让他自己过来，他能把霍格沃茨上上下下全部得罪一遍，说不定还不止一遍！ 涉及自家少爷，盖文虚心接受杜瓦的教训，并且进行反思，最后把炮火全部对准乌姆里奇。 “粉蛤蟆，还不快点下来，在那里丢人现眼好看是吗？知道你长得丑，但是你也不用摆出来给别人看吧。”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然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大厅爆发出几乎可以掀开屋顶的大笑。 德拉科是其中最嚣张的那个。 “哈哈哈哈，盖文太会说话了哈哈哈，不得不说，他的形容真的很准确，粉蛤蟆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 教师席的教授也想笑，但他们不是小巫师，不好大肆嘲笑自己的同事。 于是大家开始了新一轮奇奇怪怪的动作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 弗立维教授直接站到地上，任由桌子遮过他，在桌底呲着牙无声大笑。 麦格教授一言难尽别过脸，和斯普劳特教授对视，笑意更加汹涌袭来。 她们实在忍不住了，一人拿过一块面包挡在唇边，抿着唇咬了一口，借咀嚼的动作掩饰勾起的嘴角。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默契举起茶杯，放到唇边，不断重复喝茶的动作。 斯内普没有不能嘲笑同事的顾忌，光明正大扯出恶意的笑，视线划过乌姆里奇的粉色毛衣，嘲讽意味更重。 乌姆里奇被众人的嘲笑声包围，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让自己躲过今天的丢脸。 盖文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觉得决定再接再厉。 “喂，你怎么还在那里站着，听不懂人话吗？快下来吧，别丢脸了。？ 乌姆里奇愤恨瞪了他一眼，脚却始终没动，“安静！给我安静！” 她竭尽全力控制全场。 可有些时候笑起来是停不下的。 无奈，她只能如坐针毡等待笑声过去，继续完成任务。 笑了几分钟，众人笑累了，笑声渐渐停下。 乌姆里奇松了口气，连忙继续说道：“魔法部认为——” “打住，你凭什么代替魔法部？” 盖文直接来到乌姆里奇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还没到他胸口的女人。 连续被盖文打断两次，乌姆里奇的火气也上来了，猛地拿出一张羊皮纸，怒气冲冲指着上面的大字。 “看清楚了，我是魔法部委派的高级调查官，可以全权代表魔法部。” 盖文没看那张羊皮纸，魔法部内部现在什么情况，他比乌姆里奇还清楚，这张羊皮纸只是福吉自己写出来的任命书，根本不具备魔法部的认可。 现在的魔法部一分为二，百分之九十的官员和权力掌握在卡文迪许手里。 剩下那百分之十，是伏地魔塞进来了几个不是食死徒的巫师，联合福吉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你确定要用任命书说话吗？” 盖文的不屑让乌姆里奇有些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咬着牙冷静下来。 “难道不可以吗？” 第537章 没有阿塞斯的第二天 盖文不慌不忙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摇晃，“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乌姆里奇心里不祥的预感更重。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看到盖文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羊皮纸？ 写着什么？ 乌姆里奇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上面的字。 盖文不怕她看清，就怕她看不清。 故意把羊皮纸展开，伸到乌姆里奇面前，让任命书那三个字正正对着她，包括那个熟悉的魔法部盖章。 “高级调查官的任命书，我的，看清楚了吗？” 等待乌姆里奇看清上面大字的同时，盖文还对着教授长桌和四个学院的长桌微微颔首。 一个假期都在外面奔波而显得有些黝黑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一点。 “不好意思啊大家，任命书到我手里的时间有点久，我又不像某些把它当宝贝，看得那么重，好像这辈子只能拥有一张的人，所以有点保管不当，别介意。” 盖文的视线在邓布利多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位置要久，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这些话是对谁说的。 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勾起笑。 真是没想到卡文迪许教授离开还留下了一个那么好用的帮手。 把任命书当宝贝，只有一张的某些人脸色更青了，看向盖文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剥。 “盖文教授，哪怕你拥有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虚假的任命书，也请你不要在这里影响我的发言。” 盖文大大咧咧扯出标准的露齿笑。 “噢，是吗？” 乌姆里奇最后还是没能发表她那激情澎湃的演讲就灰溜溜下了台。 没办法，盖文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在他这里少爷第一，没有第二。 只要不是阿塞斯在他面前，伏地魔他都敢动手。 这样的人不讲道理是惯性常态。 所以在乌姆里奇打算厚着脸皮说下去的时候，他一手枪，一手魔杖抵在乌姆里奇后背。 看那架势，只要她敢说，他就敢动手，生死不论。 乌姆里奇只是贪名逐利，不是不要命，自然不敢继续下去。 那天后，政治嗅觉敏锐——例如赫敏之流的学生敏锐发现霍格沃茨的气氛变了。 具体表现在往日经常能看到的校长一连消失好几天，少数出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没多久又消失。 格兰芬多严肃的麦格教授更加严肃，赫奇帕奇温和的斯普劳特教授也经常看不到人影。 拉文克劳和善的弗立维教授不再让小巫师们看跳舞的小人，而本来就很恐怖的魔药教授气压再创新低。 新来的小巫师只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就明白为什么自家学院的学长学姐那么怕魔药教授了。 斯莱特林的小蛇体验最深切，就连做梦都是自家院长阴沉的脸。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乌姆里奇以及她背后的魔法部来者不善。 赫敏联合其他学院察觉不对的学生，将最近的事情和乌姆里奇上课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全部记录下来，约了时间一起分析。 其中，赫敏拿出来的记录最多。 因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而斯莱特林有一个极其嚣张并且看乌姆里奇不顺眼的铂金少爷。 少爷背景非凡，又有盖文和杜瓦轮流护着，根本不怕乌姆里奇的报复，在课上挑的刺一次比一次犀利。 赫敏因此得到多于其他人的资料。 他们把得到的资料相互交换过，赫敏看着上面记录乌姆里奇的文字，没花多少力气就得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结论。 乌姆里奇的动作无不表明有什么东西在制约她，只要制约不消失，霍格沃茨都不会因为她出现任何问题。 又是有魔药课的一天。 一大早，清晨的雾气被阳光打散，叽叽喳喳的鸟叫唤醒城堡。 斯内普睁开眼睛，挎着张脸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来。 他的魔药课在早上，本来不吃早餐就能多睡一会。 但不知道阿塞斯是不是预料到这种情况，寄来的信全都连同预言家日报在早餐时间送到霍格沃茨城堡礼堂。 这样一来，他不想吃早餐都不行。 看到一向不吃早餐的魔药教授卡着点出现在礼堂，吃早餐的小巫师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带停的，打算快点吃完走人。 没办法，不知道他们魔药教授\/院长最近抽什么风，每天准时准点过来吃早餐，看早报。 本来吃早餐看早报也没什么，问题是他们亲爱的魔药教授\/院长每次来礼堂都黑着脸，气压低得……方圆几米内苍蝇都不敢飞过去。 没几分钟，整个礼堂就蔓延着死亡的气息，再香的早餐都不香了。 可要是让他们去驱逐斯内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能改变斯内普，那就只能改变自己，快点吃完离开礼堂。 斯内普坐到自己位置。 没一会儿，桌面摆上熟悉的早餐。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魔药大师板着脸，机械地把早餐往嘴里塞。 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他也不例外。 有了阿塞斯以后，他就很少一个人吃饭，导致现在吃起来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这点微末感觉很快在猫头鹰送来今天的日报后消失。 小巫师们从猫头鹰身上拿到自己的包裹或者信，然后纷纷看向教授长桌。 果然，一只神骏的猫头鹰在教授长桌停下，身上的预言家日报被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拿走。 顺着手看去，是他们的魔药教授\/院长。 仿佛完成什么仪式，小巫师们扭过头，不再关注上面的斯内普，而是拆起了自己的包裹和信。 魔药教授的心理素质强悍无比，对下面看他的视线一律无视，自顾自拆开夹在预言家日报的信。 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的报平安以及各种景色的分享。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斯内并没有被表象敷衍，将信纸乃至字迹都细细辨认过一遍，他才放心收好信。 信封里除了信，还会夹带一份预言家日报。 斯内普顺手拿起来扫了两眼，最近的预言家日报比之前有意思多了，看着解闷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第538章 校长情人 “邓布利多疑似夜会情人？” 德拉科刚刚喝进去的牛奶差点喷出来，艰难吞下去后，不敢置信指着桌面的报纸，问旁边的伊莉丝。 “这谁写的报道，疯了吧！” 他的惊叫仿佛成了奏响乐曲的第一个音节，各种奇奇怪怪惊呼此起彼伏。 “梅林的大鼻子，我们校长有情人？邓布利多校长有情人！？” “怎么可能！男的女的？多大？住哪里，做什么的。” 拍案而起的小狮子不可思议。 旁边冷静一点点拉文克劳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有一个问题，我们校长有情人，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天天——好像最近不在霍格沃茨啊。” 小鹰们面面相觑，自己找到的证据把自己的话给推翻了。 某个混入小鹰群的小獾颤颤巍巍举手，把其他人的视线吸引来。 “其实我们的教授都没有伴侣才奇怪吧？毕竟都那么大了。” 其他小鹰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 那个小獾受到鼓励，继续发表自己的想法。 “你们看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还有其他教授，好像都是一个人，这么说起来，霍格沃茨的教授都是单身？” 众人惊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顿时，投到教授长桌的目光变了。 这不是妥妥的孤寡老人吗？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涂果酱的动作一顿，总觉得下面学生看他们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专心看着预言家日报的斯内普没发现他们的聊天，只隐约听到德拉科的质问，无声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 确实有点疯，但说不定是真的。 知道格林德沃的魔药大师把日报上模模糊糊的背影和记忆中格林德沃的背影对比一下，得出结论。 嗯，绝对是真的。 下面的德拉科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斯内普的赞同，鬼使神差看过去，和放下日报的斯内普来了一个对视。 德拉科一个激灵，连忙对着斯内普热情地笑了笑，移开视线。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伊莉丝，你还记得阿塞斯的表姨吗？” 德拉科兴奋地瞪大眼睛，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我赌一百金加隆，这篇报道绝对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伊莉丝拿过日报，看着上面角度刁钻，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拍到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这…….似乎好像应该大概就是苏珊娜本人拍摄。 毕竟不是谁都能跟踪邓布利多不被发现，还能拍照的。 这个小插曲驱散环绕在礼堂上空挥之不去的瞌睡虫。 所有人都神采奕奕地前往上课的教室，一路上还在叽叽喳喳聊着天。 主题大都围绕邓布利多以及他那个神秘得只有一个背影的情人。 小部分则是关心自家院长或者教授的感情生活，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们找到共度下辈子的人。 单纯又年轻的小巫师处于荷尔蒙爆发的年纪，对这样的事情格外感兴趣。 在心里嘲笑过邓布利多连偷拍都躲不过后，斯内普起身离开礼堂。 躲开人多的那条路，慢慢悠悠回到地窖，给阿塞斯回了一封信，才不紧不慢从地窖前往魔药课教室。 魔药课教室比平时还要热闹一点，聊天说话的声音从门缝里露出，情人、教授、伴侣等词汇夹杂其中，似乎还有感叹教授单身和猜测缘由的语句。 斯内普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上课的时候听到这些八卦。 他冷下脸，用力推开魔药课教室的木门，木门吱嘎吱嘎的响，阴森可怖的声音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最近魔药教授心情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小巫师们识趣地安静下来。 斯内普冷冷扫过他们。 “背后讨论教授，没有下一次，不然我只能请你们离开我的教室。” 小巫师们噤若寒蝉，连这段时间嚣张跋扈的铂金少爷也乖乖闭上嘴。 斯内普对自己的威慑力很满意，反手把门关上。 “虽然我并不是想把这段话再次重复一遍，但很遗憾，我不得不警告你们，明年六月，你们将会参加一场很重要的考试，我不希望你们中有人不合格，即便是差一点合格也不行。” 魔药教授目光平静地掠过哈利，落到他后面的纳威身上。 “我知道你们其中很多人并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接下来的学习，因此，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坚持过这一年。” “一年后，魔药就能摆脱你们的摧残，我也不需要再给你们上课，一年的时间，你们应该可以坚持下去吧。” 斯内普的声音几近轻柔。 纳威在他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底。 他尽力了，只是他真的对魔药无感，他也没办法啊。 万念俱灰的纳威埋着头熬过魔药教授的注视。 “好了，上课，今天你们需要配置一种平缓焦躁情绪的魔药——缓和剂。” 说到缓和剂，斯内普语气轻了些许，旋即他挥动魔杖，黑板上出现配置缓和剂所需要的材料和方法。 讲解完注意事项，斯内普把放置魔药材料的柜子打开。 “可以开始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会检查你们的成果。” 小巫师们依言开始挑选材料。 斯内普一点也没亏待自己，变出一张舒服柔软的沙发，坐着看书。 除了时不时过去看一眼纳威，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书上。 赫敏的进展很快，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就配置好魔药，而她旁边的罗恩和哈利还在手忙脚乱搅动坩埚。 无视罗恩求救的眼神，赫敏走上去把配置好的魔药交给斯内普。 斯内普从书里抬眸扫了她一眼，看过魔药的色泽和完成度后，对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魔药放好离开。 赫敏朝放置魔药的木箱子走去，离开时候无意中看到斯内普手上书籍的书名。 第539章 两人的日常生活 “精神分析引论？” 赫敏小声念出上面的书名，眼里闪过诧异的光芒。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论？” 斯内普不耐烦瞥她一眼，重重将书合起来，“万事通小姐，请不要在你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彰显你的知识。” “抱歉，斯内普教授。”赫敏知道是自己侵犯了斯内普的隐私，飞快道歉。 手上的书已经看得七七八八，斯内普烦躁站起身，准备去面对一锅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赫敏识趣离开。 离得最近的是重点关注对象——哈利.波特。 都不需要走过去细看，斯内普就知道他肯定漏了嚏根草没有加就直接搅拌了，不然本该银白色的蒸汽不会变成灰色中带着黑的气体。 嫌弃扫过哈利，斯内普看到哈利身后已经搅不动坩埚的纳威。 一定是沸腾时间过长，水干了。 魔药大师面无表情在心里判断，视线来到下一个人，罗恩。 罗恩的情况比前面两个人稍微好一点，灰蒙蒙的蒸汽和绿色的火花交织，勉强能看到一点银白色蒸汽的影子。 斯内普觉得自己要瞎了。 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魔药。 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蠢货来霍霍魔药材料。 正面对斯内普的三人压力越来越大——虽然斯内普并没有说话，但是他浑身上下都透出对他们的嫌弃讽刺。 于是哈利动作越来越慢，很快就犯了和纳威一样的错误——把坩埚里的水沸腾干，灰黑的蒸汽拼命往空中飘，坩埚里只剩下一团粘稠焦黑的物体。 完了。 哈利听到自己内心绝望的呐喊。 “波特，我以为你们在配置过程中，最多犯一次错误，没想到你能犯第二次，真是出乎意料。” 魔药教授冷漠而刻薄的嘲讽声适时传来，引起隔壁斯莱特林不屑的嘲笑。 哈利低着头，既不去看斯内普，也没有看嘲笑他的斯莱特林。 “把黑板上的配置流程抄写三十遍送到地……魔药课教室，下一次上课我会检查，希望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会写字，不要再犯明知故问的错。” 斯内普慢吞吞地说着，顺便挥动魔杖把哈利坩埚里的不明物体去掉。 德拉科嗤笑，“没想到那么大了还有人会被罚抄。” 嚣张的马尔福少爷对上救世主，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 哈利没理他，低声领下惩罚。 “韦斯莱先生……你的惩罚和波特一样，希望你抄完能明白你的错误。” 斯内普一视同仁走到罗恩面前，把他那不比哈利凄惨的不明物体搅拌一下，判断出罗恩的错误。 罗恩垂头丧气应下了。 把这两个浪费魔药材料刺头除掉，斯内普浑身轻松了不少，慢吞吞把纳威和其他做的不怎么样的小巫师挨个嘲讽一遍，重新回到讲台。 “把你们做出来的那些和缓和剂看不出一点联系的东西全部装起来，交到讲台，没有的零分。” 斯内普在讲台上敲了敲讲台的桌子，下面立马安静，该装魔药的装魔药，该把魔药铲下来的铲下来。 不多时，用来装魔药的木箱子满了，一瓶瓶诡异且各不相同的魔药安安静静立在里面。 检查过全部人把魔药交上来后，斯内普冷声宣布下课，拎起装着魔药的木盒子往外走。 回到地窖，刚刚好到午饭时间，才把木箱子放好，桌面上就出现了各式各样符合魔药大师口味的食物。 斯内普毫不意外这些食物的出现。 阿塞斯实在太了解他了，又有邓布利多提供的霍格沃茨课表，每个时间点他做什么，阿塞斯都能猜到，还能顺便让妮娜为他准备好早中晚餐。 既然午餐都准备好了，斯内普自然不会浪费，他顺势在沙发坐下，拿起刀叉解决今天的午餐。 几口解决掉午餐，斯内普连停顿都没有就起身钻进了魔药室。 没了第二个人的地窖太冷清，他不太习惯，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被地窖孤寂的氛围裹挟。 而此时此刻，身处群树环绕，遮天蔽日森林里的阿塞斯也准备吃午餐。 他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一个小型帐篷，避开树上嘶嘶吐着信子、暗中埋伏的蛇和不显山露水的毒虫，找到一个毒虫和毒蛇相对没有那么多的空地，把帐篷放到地上。 地上盖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帐篷放在上面稳稳当当，也不会沾到地上的泥土，这对厌恶脏东西的卡文迪许大少爷实在太友好了。 帐篷落到地上，自动固定。 阿塞斯撩开帐篷的帘子。 里面是一个和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匹配的宽敞舒适空间，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配备了盥洗室和卧室。 粗略洗漱过，换上干净的衣服，焕然一新的阿塞斯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拿出妮娜准备好的面包。 没办法，从小有妮娜在身边，大少爷从来没有自己准备过午餐。 贸然让他弄出一顿不会吃死他的午餐，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飞快吃完今天的午餐，阿塞斯拿出一叠各不相同的信纸。 这些安娜为他准备的，让他写信给斯内普用，他也不知道安娜从哪里弄回来那么多精美又不同样式的信纸。 认真挑出一张看起来比较顺眼，符合现在心情的信纸，阿塞斯拿着羽毛笔就开始把今天所见所闻写下。 当然，其中的危险全部省略。 报平安的书信就没必要出现一些不相关的东西了。 写完信，像是变魔术一样，阿塞斯反手变出一个木鸟。 森林对猫头鹰来说太危险了，只能先把信送给苏珊娜，让她转送过去。 想到苏珊娜，阿塞斯又想起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脸色不由一黑。 苏珊娜把日报送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瞎了，不然怎么可能在日报上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牵手照，还是会动的那种。 结果他没瞎，是渴求八卦的苏珊娜疯了。 提前一天藏在树上，熬了一天一夜蹲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最终成功在两个成名已久的最强巫师手下成功拍到他们的牵手照。 这样的精神很可贵，如果不是放在偷拍上会更可贵。 第540章 照片 阿塞斯有些担心未来的他了。 总不能到时候去约会，也要时刻防着树上有没有人吧，那多束手束脚。 不行，要早做准备。 实在不行就把苏珊娜丢到非洲却挖煤算了，总之，绝对不能让她把手伸到自己和西弗身上。 阿塞斯琢磨着，随手抽出信纸。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带来的感应，苏珊娜后背猛地一凉，恐惧从后脊椎缓慢爬到脖颈。 她……有种特别不祥的预感。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我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就连日报的署名都是匿名，那两个老头绝对不可能发现！” 苏珊娜窝在办公室的沙发，焦躁地扒拉自己的红发。 红色发丝划过弧度优美的脖颈，与上面的红痕交错，斑驳而动人。 然而这唯美的一幕落在蹲树上好几天就为了拍一张照片的狠人身上，没两秒就破裂了。 只见狠人不耐烦挠脖子，把本来就泛红的脖子挠得越发通红，留下长长的指甲划痕，嘴里还嘀嘀咕咕不停。 “该死的蚊子，下次我就去除四害，把你们全都弄死！” 忽然，她挠动的手顿住了。 “我怎么给忘了，我还有秘密武器——免死金牌！有这个在，我那好侄子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苏珊娜兴高采烈地在桌面乱七八糟一堆照片里翻找起来。 十分钟后，她找到一张看起来非常模糊、昏昏暗暗的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隐约可以看出是在黑湖湖边，月光落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独独一点墨映在中间。 细看过去，那是一道身影。 月与湖交相辉映，唯孤身而立的那人自成景色，扰人心湖。 倏尔，被称之为景色的人似是觉察来自远方的视线，凌厉回眸，定格。 “啧，别说，我可真会拍，这天底下除了我这个天才婆娘，还能有谁拍出那么有意味境界的照片。” 苏珊娜神色得意又不舍地欣赏着手里来回动作的照片。 拍到这张照片完全是巧合。 当时，她去偷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路过黑湖，无意中看到斯内普往黑湖走，一身黑袍几乎完美融入夜色。 好奇之下，她就找地方蹲了一会，看着斯内普静静站在黑湖边。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就举起了相机，恰好捕捉到这一幕。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被偷拍的斯内普好像感受到什么，往她这边看，她怕被发现，没敢多留，转而去偷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了。 一想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苏珊娜就头疼，此时的她只庆幸整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照片的时候，顺手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救自己一命。 这张照片拿来贿赂她那好大侄，再合适不过了，不得把他迷得死死。 对阿塞斯看到照片后的反应，苏珊娜非常自信。 说干就干，她小心又快速地把照片放到信封，纤手一挥，傻乎乎的木鸟歪着脑袋出现在桌面。 “小东西，这次的东西很重要，你给点力，别给我出问题晓得不！” 木鸟似懂非懂把脑袋歪倒另一边。 瞬间，苏珊娜觉得自己和一个木头做成的送信道具自言自语非常傻。 掩饰性咳了一下，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到她犯傻的一幕，迅速把信封塞到木鸟装信的兜。 “去吧去吧，把信送给阿塞斯。” 木鸟扭扭脑袋，不紧不慢扇动翅膀飞起来，承载着苏珊娜的希望飞远。 远处而来的风，轻轻送它一程，木鸟摇晃着飞高，穿过云层，来到满是参天大树的雨林，一头扎进去。 阿塞斯吃饱喝足，把帐篷自带的警戒魔纹和防御魔纹打开，泄去力气躺在沙发，浅浅眯了一会儿。 木鸟落到帐篷的尖尖上，一脚丫把帐篷的警戒魔纹踩响。 阿塞斯眯了十来分钟，睁开眼睛却格外清醒，根本不像没睡够的人。 他随手捞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握着魔杖走至帐篷门口，用魔杖尖挑开帐篷的门帘，冷静扫视。 帐篷外很安静，没有异常。 阿塞斯诧异挑眉，把门帘完全挑开，走到外面的空地。 还是没有异常。 木鸟歪着脑袋看着阿塞斯，扑动翅膀往下俯冲，兴高采烈地打开自己的装信兜，把里面的信从空中甩出来。 敏锐听到朝他飞来的风声，阿塞斯猛地抬头看去。 风吹过信封，将不是很稳固的封口吹开，掉出里面的照片。 照片摇摇晃晃落下。 疑似信的东西就在眼前掉落，阿塞斯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 入手是很薄的手感，但和信纸绝对不一样，刚接住信的人茫然地低头往手里看去，顿时愣在原地。 “西弗？” 哪怕照片昏暗且模糊，刻入骨髓的熟悉感还是让阿塞斯第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主人公是谁。 可是……不对。 以魔药大师的性子，怎么可能回信回自己的照片，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阿塞斯抬头环顾一圈天空，发现太阳好端端地挂在天边，位置没错。 既然太阳位置没问题，那就是拍照人和送信人有问题了。 阿塞斯脑海里瞬间浮现完成偷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牵头图壮举的苏珊娜，牙缝溢出些许冷笑。 “偷拍西弗？当我是死的？” 万万没想到自己忧心的事提前那么多发生，阿塞斯冷笑着，把苏珊娜送去非洲的心更加坚定了。 他挥手把木鸟掉落的信封飘起来，转身回帐篷，把信封完整拆开，拿出夹在夹层的信。 信是苏珊娜的字迹，简单阐述英国的局势，重点写了霍格沃茨的情况。 现在伏地魔不在英国，说实话，阿塞斯并不担心英国的局势，反而更担心魔药大师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因为不长眼的学生生气。 他忧愁地浏览过上面的消息，脑子里还在分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 很快，他看到后面照片的解释。 第541章 追上伏地魔进度 苏珊娜的解释很合理，阿塞斯表情好了很多。 如果只是路过拍一张，也不是不能接受，起码照片现在在他手上。 说到照片，因为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细看。 阿塞斯来了兴致，换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一手垫着头，一手把照片举高，借帐篷自带的灯仔细端详手上的照片。 照片没什么光亮的地方，几乎都是一片黑暗。 昏昏暗暗中，一身黑袍的斯内普立于其中依旧格外夺目。 回眸看过来时，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冲破照片，扎到窥探的人身上。 落到其他人眼中，这个眼神足以吓到不少人，但落入阿塞斯眼中，这个眼神……多少有点勾人。 果然，还是应该快点弄死伏地魔。 阿塞斯单手遮脸，露出的半截下巴隐约带着笑，柔和了凌厉的弧度。 而那张照片被他小心地盖在心口。 收到照片后，阿塞斯像是上满汽油的轿车，动力十足。 没几天就顺着格林德沃和苏珊娜圈出的地图，找到伏地魔的痕迹。 他想，他应该感谢勤勤恳恳工作的伏地魔，因为有他在前面开荒，他在后面走起来才算得上顺畅。 树枝泥土不沾身的卡文迪许少爷愉悦勾唇，一袭深色风衣贴身修饰身形，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 长腿漫不经心一迈，不像在危险重重的热带雨林冒险，反倒更像在某个觥筹交错的宴会摇晃酒杯，谈笑风生。 而茂密森林的另一端，浑身写着狼狈两个大字，衣角都沾着泥土的伏地魔不厌其烦地挥动魔杖，往前走。 他的动作很有规律，走了几步，就停下看看手上的地图，调整方向，时不时还得清理敢靠近他的毒虫。 再次穿过一层极厚的、由藤蔓和树枝组成的墙，他停下了。 前面还是一片绿色，连绵不断的绿，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绿色一种颜色。 一连对着重复不变的景好几天，伏地魔现在看到绿色就烦。 更烦的是他还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不能离开。 再次挥动魔杖，清理掉前方茂密的灌木和层层叠叠的树枝，伏地魔脸上的不耐更加明显。 “该死的废物，最好找到的资料是准确的，不然……” 猩红的蛇瞳泛起冰冷的光。 “咔嚓——” 伏地魔握紧魔杖，迅速把魔杖对准发出声音的地方。 热带雨林常年阴暗潮湿的环境滋生出来许多威胁人类生命的毒物。 光是地上爬的，他一天之内就不知道见了多少，更别提稍微大型一点，能够压断树枝的生物。 那是真的要命的生物。 伏地魔等了一会，小心走过去查探，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发出声响的地方，完全没留意脚下。 一脚踩下去，不知名的生物爆开颜色诡异的血液，混着雨后泥泞的土迫不及待攀爬上鞋边。 更糟糕的是，这里经过经年累月的沉积和潮湿，形成一片小型沼泽，这一脚踩下去，半条小腿都陷到沼泽里 伏地魔没有洁癖，他甚至能光脚踩在地上，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一身泥土，整个人脏兮兮的。 骤然低下去的气压让周围的虫叫声收敛了一点，只有风呼啸穿过树叶引起的哗哗声还保持原来喧嚣模样。 伏地魔骂骂咧咧把脚拔出来，沾到裤脚的泥土被他用魔咒去除，几天没洗过的身体被他顺手一起清洁一下。 也仅此而已了。 作为一个巫师，他多想用魔咒荡平这个破森林，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不行。 巫师再怎么强大都有限度，他的实力想要荡平这座森林，并不现实。 光是里面各种各样有毒的生物和狩猎的猛兽就够他吃上一壶了。 他甚至不能在森林里来去自如。 伏地魔的脸色因为这个事实冷不丁阴沉下来，手中魔杖越握越紧。 “伟大的黑魔王需要实力，没有人、没有事物能够抵抗的强大实力。” 宛如地下恶鬼爬起来的嘶嘶声将他附近的全部声音压过，一字一音都显出伏地魔无与伦比的野心。 阿塞斯似有所觉，隔着茂密的树枝看了伏地魔那个方向一眼。 他的身体在权柄不遗余力的滋润下远超过普通人，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伏地魔嘶嘶乱叫的声音。 “实力吗？”他喃喃自语，“可惜了，我不想要，但是我也不能给你。” 留下这句话被风吹散，阿塞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 蹲了他半天就准备喷射毒液的毒蛇茫然举起脑袋，不明白闯入自己地盘的猎物怎么不见了。 从这里开始，阿塞斯反超伏地魔。 两人的进度条正式交换。 不比伏地魔处于审美疲倦期，不想看到这一片绿，阿塞斯得到照片的鼓励不久，可谓是热情高涨。 一天总共二十四个小时，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部都拿来赶路。 能一天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浪费他第二天时间，睡也只是睡一会，养够精神就继续赶路。 只要赶在伏地魔面前截下魔法阵，就能回去看西弗了吧？ 抱着这个想法，阿塞斯在伏地魔停下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休息。 而是继续往下面走，准备给伏地魔和斯内普分别来一个不同的惊喜。 阿塞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已经挂起来，正幽幽撒着光。 森林里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树冠的叶子和缠绕上去的蔓藤将蓝天和太阳都这遮干干净净，只有相对温柔的月光能透过缝隙撒下一点。 阿塞斯伸出手，接着一点月光。 清冷的月光落在掌心，光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了。 男人眼睛倒映着掌心月光，随意抓过、凌乱的头发无风自动，短短几秒就散落到腰、到脚踝。 阿塞斯诧异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形象，伸出比其他手指要干净的尾指勾起柔顺丝滑的银色长发。 除了第一次没办法控制头发长度外，这是头发最长的一次。 发尾几乎落到脚踝边，摇晃着，微微抬脚就能踩到发丝。 长发长至脚踝在危险不断，甚至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跳出来的雨林格外麻烦，阿塞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抬起魔杖，把头发拦腰切断。 银发纷纷扬扬落下。 第542章 矛盾初显 乌姆里奇觉得最近非常不顺！ 她带着福吉和伏地魔的任务来，开学都一个多星期了，什么进展都没有。 连霍格沃茨的具体情况都没有摸清，更别提所谓的拉文克劳冠冕了。 如果被部长和黑魔王大人知道……她一定会死的。 粉色占据所有视线的办公室也点亮不了乌姆里奇绝望的心情。 她神经质似的啃起指甲，越想越恐惧，焦虑在她心里几乎要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魔，将她拖入深渊。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乌姆里奇颤抖的身躯突然停下，决绝地咬住牙齿。 “如果再拦着我，就别怪我做出一些让大家都不好过的事了。” 又是一节魔药课。 斯内普轻车熟路去到魔药教室，又轻车熟路给下面的小巫师上起了课，再轻车熟路丢下他们任务让他们完成，自己则是拿起还没看完的精神分析论。 因为阿塞斯，他频繁接触心理学相关的知识，时间一久，便对各位心理学大家有所了解。 他们提出的理论很有意思，刷新了他对世界的认识，而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析就是其中之一。 里面一些关于梦境的心理学理论严格算起来，比巫师广为流传的《解梦指南》还要符合实际，也不需要一个个去寻找相似的梦境解释。 是以，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麻瓜世界里个别麻瓜的想法拥有相当高的可取之处，总能给他一些启发。 还有麻瓜药学、药剂学。 或许……未来魔药的路，会在麻瓜医药学上也说不定。 斯内普一边想着，一边翻页。 书页摩擦的声音夹在瓶瓶罐罐和坩埚撞击的声音并不明显。 忽然，魔药教室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吱嘎声，相对和谐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斯内普不耐烦地从书里抬起头。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他的课上迟到。 然而，魔药大师沉默了。 印入眼帘的人不是他以为的迟到的学生，而是一个除了露出来的肌肤是其他颜色的粉色移动城堡——乌姆里奇。 “你好，斯内普教授。” 乌姆里奇环顾四周，对下面好奇朝她看的学生露出微笑。 斯内普看着她，眸中不动声色闪过一丝厌恶，皮笑肉不笑扯出笑容。 “你好，乌姆里奇教授。”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近乎温柔。 但是被他教过的小巫师们都知道，这样说话的魔药教授表明他耐心基本告竭，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如果不想殃及池鱼，最好躲远点。 小巫师们就像没看到乌姆里奇的微笑，仿佛低下头，各干各的事。 很可惜，乌姆里奇没有小巫师们机灵，也看不懂斯内普的脸色。 “噢，西弗勒斯，嗯……不介意我这样叫吧？” 乌姆里奇脸上刻意带着夸张而又肉麻的笑，仿佛见到斯内普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没等斯内普回答，她又环顾四周，假惺惺地微笑。 “我是不是没有打扰到你授课了？” 知道还问？ 斯内普面无表情，眼神却含着赤裸裸的讽刺。 无需语言，就让乌姆里奇浑身不自在，想好的话卡在喉咙里。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请离开，以及请别叫我的教名，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斯内普冷笑着说。 赶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乌姆里奇在那么多学校面前被斯内普下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斯内普教授，你知道我是谁吗？” “愿闻其详。” 斯内普近乎平和的回答和预想中的生气不太一样，乌姆里奇愣了一下。 “斯内普教授，我是魔法部委派来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 斯内普表情没有一点波动。 “所以呢？” 所以呢？ 乌姆里奇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猛地瞪大眼睛。 “我是魔法部委派的高级调查官。” 她又一次重复，还可以把魔法部和高级调查官加重语气。 斯内普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耐烦地反问，“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梅林的胡子，她是听不懂人话吗？斯内普教授都让她走了，她怎么还在这说她是高级调查官。” 底下小狮子三三两两悄悄嘀咕。 听到嘀咕的罗恩凑过去，幽怨指着睁开的坩埚，“就是，我的魔药因为她，都毁了。” 一旁小心搅拌坩埚的赫敏抽空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看着她，都不看看你快要烧干的坩埚！” “如果她不在，我就看着我的坩埚了，所以还是她的问题，她是黑魔法防御教授，现在是魔药课！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罗恩不甘示弱，小声嚷嚷。 “你能不能找一下你自己的原因，罗恩，为什么要把所有问题都怪到别人头上，如果你足够专心，一直看着坩埚，又怎么会受她的影响。” 赫敏毫不客气地反驳。 “是，你专心，你的魔药做得好，每次都让斯内普没话说。”罗恩阴阳怪气道。 “你！” 赫敏气急，没注意自己坩埚里冒出来灰蒙蒙的烟，等她反应过来，这锅魔药已经失败了。 罗恩幸灾乐祸笑了。 笑容被赫敏看到，两人又就着笑容这个问题吵了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听起来还是扰人得不行。 夹他们中间，经常被迫充当和事佬的哈利最近频繁地做噩梦，没有几个晚上能睡好。 睡眠不足导致他脾气也不是很好，心头总是压着一股无名火。 现在听到好友又吵了起来，他不耐烦搬起坩埚，直接换了位置。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我就没见过你们能和平相处的时候。” 赫敏和罗恩同时愣住，看着哈利，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哈利火气烧上头，又心系坩埚里好不容易配置到这一步的魔药，根本没心思去关心自己好友，自顾自在新位置摆好自己的坩埚，一下下搅拌。 看到哈利生气，罗恩和赫敏也没心思吵了，安安静静回到自己位置。 第543章 蚊子 罗恩和赫敏消停了，其他小巫师嘀嘀咕咕还在继续。 “你们觉不觉得她真的和……” “和什么？” 说话的小巫师有所顾忌，到底不敢把那句话说出来。 德拉科不屑撇嘴，故意放大声音，“不就是粉蛤蟆吗？有什么不敢说的，她还能在霍格沃茨伤害你们吗？” 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小巫师也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她看起来真的和盖文教授起的名字一模一样，粉……” “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的学生发出低低的笑声。 斯内普听到他们的笑声，冰冷带刺的眼刀扫过去，他们又立马安静下来，佯装认真地盯着坩埚。 该死的盖文！ 乌姆里奇握紧拳头，粉色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心里恨透了给她起外号的盖文。 如果苏珊娜在这里，她会告诉乌姆里奇不要在大白天念叨一个人的名字，不然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见到他。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盖文笑着，刀疤狰狞，从敞开的大门探出头，第一眼就锁定站在斯内普身边的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教授，你不是黑魔法防御教授吗？为什么在魔药教室。” 没有一点委婉的质问脱口而出。 乌姆里奇的脸瞬间就黑了。 “盖文教授，我警告你——” 她的声音在盖文举起并且冒着光的魔杖下戛然而止。 本来还隐隐约约有声音的教室也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盖文和他的魔杖，除了心情更加平静的魔药大师。 盖文宛如不觉他们的沉默，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哎呀，乌姆里奇教授，你要警告我什么，说来听听？” 乌姆里奇现在哪里敢说他的坏话，干笑两声，不动声色往门口挪去。 “我想起有一件事还需要我做，就不在这里打扰斯内普教授上课。” 盖文笑眯眯看着乌姆里奇的动作，也不阻止，任由她挤过门缝，消失在魔药教室。 “斯内普教授，打扰了。” 考虑到场合，盖文没多说，只对斯内普客气点头就离开了魔药教室，追着乌姆里奇去到下一个教室。 其实想要阻止乌姆里奇去教室骚扰教授上课，扰乱秩序，挑起矛盾，寻找冠冕，盖文有很多种办法。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看乌姆里奇格外不顺眼，所以选了一个最恶心人，也最麻烦的办法——天天跟着她。 当然，这个方法也是最保险，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办法。 一天下来，乌姆里奇跑了多少个教室，盖文就跟着跑了多少个教室，硬生生把乌姆里奇每一个字都堵回口中。 “该死！该死！该死！” 被装扮成粉色的办公室响起怒骂声和东西炸碎的声音，短短两分钟，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发泄过后，乌姆里奇积攒一天的怒气总算消下去了些许。 “不行，有这个人在，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必须把他赶走，或者……” 乌姆里奇眼里凶光毕露，在脑海里模拟各种赶走盖文亦或者弄死盖文对办法，随后迅速制定了一个计划。 她对盖文怨念极深，光是想到盖文即将要被她碎尸万段的场面，就不由得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连心情都一改先前的阴郁，美滋滋地哼着歌，收拾起砸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 十月雨林的风仍又闷又热。 阿塞斯躲在帐篷里，忧愁看着外面嗡嗡乱飞，连绵不绝，一直蔓延到五米大树树冠的蚊子。 雨林气候潮湿，下雨后很容易滋生出数量相当可观的蚊子群。 而雨林几乎每天都要下一次雨。 这不，午后刚下过一场小雨，滋生了数不清的蚊子，这些刚出生的蚊虫到处乱飞，一不小心就会在能咬到的生物身上留下它们的吻痕。 很不幸，没有毛茸茸皮毛作为防御的阿塞斯和伏地魔就是蚊子眼中最美味可口还不会卡嘴的食物。 阿塞斯不知道伏地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但是他想一定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毕竟他用了那么多魔力驱逐蚊子，屠杀蚊子，还是没有多大用，那些蚊子就像喝了假酒，抓着他就发酒疯。 杀不尽，弄不死，出去防又不好防，一不小心就弄得一身包，阿塞斯干脆躲在帐篷暂时不出去了。 他是想早点回去不假，但不是想顶着一脸蚊子包回去，这样对他的形象损害太大，万一被嫌弃了，得不偿失。 越想，阿塞斯越觉得合理，不仅留在帐篷躲避蚊子，还找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澡洗漱，务必保证自己的形象。 和他比起来，没有帐篷躲避蚊子的伏地魔一个“惨”字根本说不完。 曲折魔杖每一次都挥动都会发出一道绿色的光线，风声凌厉。 但是蚊子体型太小，又会顺着风躲避，索命咒根本打不到它们。 偶尔打中，索命咒特性使它们瞬间死伤一片，蚊子尸体如细盐纷纷洒落，在地上叠起密密麻麻一层尸体堆。 可并没有什么用，不远处嗡嗡飞着等待的蚊子数不胜数，只要前面空出位置，它们立马就会有下一批补上来。 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之不尽。 反抗是不可能的了，伏地魔只能想办法在中间身上添加防御，单单保护自身的铁甲咒他就叠了五六层。 饶是如此，魔力形成的保护罩还是被蚊子弄出一个个洞。 它们单个分开，也许只能活过一秒，但是当它们联合一起，它们就是最强悍、不畏惧生死的战士。 可以用数量优势，将对它们来说犹如天灾的能力啃食殆尽。 铁甲咒一个接一个碎开。 伏地魔没办法，只能一边退，一边给自己补充魔咒，再一边寻找合适的落脚地，先躲躲，避开蚊子发疯。 翻过一根差不多比人的腰还要粗壮的树干，看到树侧面上面不知道被什么生物挖出的洞，伏地魔灵机一动。 他为什么不躲在树洞里，等蚊子离开，再离开？ 第544章 修改后，虎啸山林 这个挖洞的生物应该是类似美洲豹这样的大型生物，挖出来的洞穴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还有些许空余。 伏地魔侧身躲进去。 大片黑压压的蚊子如兵临城下的大军，所过之处，能咬的绝不放过。 听着“嗡嗡”声逼近，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关注外面的动静。 声音越来越近，密密麻麻的痒随着声音钻入骨髓。 伏地魔咬牙逼迫自己不去在意身体的难受，控制四肢，一动不动，准备等外面蚊子过去，他再出去。 然而，众所周知，人一旦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周身上下所有不舒服就忽然集中涌现。 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痒。 一点小小的感觉都会在那必须要静止的一秒内，无限放大，挑战身体感官的忍受极限。 很不幸，伏地魔发现自己现在就处于这样诡异而微妙的状态。 方才被咬到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肿起了红色的大包，又肿又痒，连同全身都有些不太对劲。 第一次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一生要强的黑魔王大人凭借意志忍住了。 随之而来第二次、第三次。 每一次的感觉逐渐加剧。 第五次后，他忍不住了。 不是因为意志不够坚定，也不因为不要强，而是因为胳膊传来叮咬的痛——有蚊子飞进来了。 第一个蚊子飞进来后，一传十十传百，它们很快见缝插针，一个接一个从角落的破洞飞到树洞里。 伏地魔忽然发现他刚才的行为蠢得不能再蠢了，把自己放到一个不算密封的空间里，企图躲避体型比他还小的蚊子。 这不是瓮中捉鳖，是什么？ 所以不是不想找地方躲，而是雨林里各种角落缝隙，就没有蚊子不存在、不敢去的，他躲进去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准备，像衣服、食物、药品，他都没带。 甚至连第二套衣服都没有带，浑身上下只带了一根魔杖和一张地图，累了困了就在树上找个地方睡，或者变形出一间小一点简陋一点的屋子休息。 回忆过去几天的艰辛和狼狈，伏地魔火气越烧越大，耳边还不断传来蚊子嗡嗡的仿佛肆意嘲笑的声音。 于是恼羞成怒的伏地魔气疯了。 绿色的光芒再一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绽放，无数蚊子挨个落下。 被蚊子覆盖的地面，层层腐烂的树叶和树枝地下，微末光芒亮起。 与此同时，躲在帐篷悠闲喝茶看书的阿塞斯听到外面声音突然减弱，一愣，往帐篷透明的窗布看去。 透明的窗布模糊透出外面的情况——铺天盖地的黑色渐渐退去，温暖的天光外泄，驱散阴霾。 蚊子在离开？ 阿塞斯把手上的书一盖，翻身下沙发，快步走到帐篷边透过一个小孔查看具体情况。 蚊子确实在离开，还不是小部分的离开，而是一大批一大批的离开，声音瞬间就淡了下去，几乎听不见。 现在绕在帐篷的蚊子已经很少了，约莫百来只左右，正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不，不是乱飞。 阿塞斯皱眉，细细研究蚊子的飞行轨迹，当看到离开的蚊子没有多久就跌落地上，了无声息后，他终于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词。 “这是……逃窜？” 顿时，他心中警铃大作。 能让一种生物恐惧逃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更强大的生物或者天敌出现。 强大的魔力从指尖呈波纹状荡开。 隐藏在暗中蓄势待发的生物全部暴露在魔力的反馈中，蚂蚁、有毒昆虫，色彩鲜艳的毒蛇，可是这些生物，无一能把蚊子逼到逃窜。 阿塞斯来回检查好几遍，仍旧没发现任何能逼退蚊子的端倪。 他思索片刻，把魔力往地下延伸，顺着蚊子尸体，一路摸到伏地魔那边。 伏地魔站着一动不动，四处淡到几乎感受不到的魔力在地上呈现圈状围绕着他，还在悄无声息往里面收缩。 “那么淡的魔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伏地魔来找的就是这个？” 隔着魔力和遥远的距离，阿塞斯看不到伏地魔懵逼的眼神和表情，只能自己猜测。 可没多久，他的眼神变得诡异。 这是魔法阵？ 伏地魔大老远跑来这里找杀死自己的一百种方法？ 阿塞斯这样想，可不是危言耸听。 要知道地上围着伏地魔的魔力虽现在虽然看着微弱，但最终顺着一个固定轨迹汇聚在一起，杀伤力也不会小。 别说是伏地魔了，邓布利多站在那里毫无防护，也是落得一个死字。 被阿塞斯妄自猜测找死的伏地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不给自己套铁甲咒，不是不想，而是他压根动不了，也做不到。 鬼知道这个魔力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以什么方式出现，一出现就禁锢住他的动作，让他安静等死。 许久没感受过无力的滋味，伏地魔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拼尽全力去挣脱束缚。 枯瘦的手指因为和魔力做着对抗，爆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在苍白手上看起来就很脆弱的青筋。 阿塞斯不过犹豫了一会，伏地魔已经撬开了一点禁锢，正在进行第二步——反过来破坏魔法阵。 隔着那么远，阿塞斯没办法看出魔法阵的真实情况，所以没犹豫多久，他就拆了帐篷，准备近距离围观伏地魔找死的行为，顺便录下来。 收好拆掉的帐篷，阿塞斯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傲然仰头，高贵不可侵犯的白虎。 白虎在空地绕了两圈，慢条斯理感受着身位食物链顶端——森林之王的威慑力。 说到底，他犯了一个蠢。 人类之躯固然没办法在雨林里存活，但阿尼马格斯的白虎不同。 白虎本就是森林中的一员，作为森林之王，它在森林里如鱼得水，同类型的雨林也大差不差。 它皮糙肉厚，无需畏惧雨林各种生物，蚊子咬不穿它，也没有生物可以在白虎高度警戒的时候，躲过白虎感知杀死它。 白虎舔了舔爪背的毛，不紧不慢地优雅伏低身体，喉间闷闷发出一声象征警告的低吼。 音波随着风，送到遥远的天际。 第545章 庞大的魔法阵 虎啸山林，四周可疑地安静下来。 白虎满不在意地踱着步子，慢慢悠悠离开空地。 他离开的下一秒，各种窸窸窣窣、叶子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 阴影中，一个全身黑色的动物显出身形，鼻翼微动，嗅着附近的味道。 似是忌惮白虎留下的气味，它没有过多停留，而是保持伏低的姿势慢慢往后退，退回阴影。 金黄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尤为夺目。 几步开外，躲起来的白虎静静看着它小心谨慎的动作，若有所思歪过脑袋，蓝瞳闪着异样的光芒。 真的好像…… 伸出爪子试探的动作也一模一样。 白虎，也就是阿塞斯，眸中划过浓郁的笑意，软化了额间纹路的杀气。 满足过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后，白虎终于舍得离开。 压低身子往前一跃而起，白色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飞快穿梭在树与树之间，再难走的地形也如履平地。 五分钟后，白虎出现在伏地魔十米外的大树上，恢复人身，看着下面伏地魔诡异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伏地魔要在野外做……体操？ 如果可以，阿塞斯也不愿意这样想自己算得上对手的人。 可是站在树下空地的伏地魔面色狰狞，手抬高，拼命往后伸，腰也跟着手往后倾，双腿一边抬起，另一边稳稳立在地上，保持不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很难不把思维往体操那方面想。 阿塞斯闭了闭眼，再睁开。 伏地魔还是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而且好像仰得更后，表情也更加狰狞，红色的蛇瞳都瞪圆了。 看着称得上是英国巫师界最不可思议的一幕，阿塞斯忽然想起明天信的内容还没有着落。 再一看伏地魔。 着落这不是来了吗？ 他眼睛瞬间亮起，一手扶住树干，一手拿出记录图像的炼金道具。 炼金道具闪着红光将伏地魔的身影收录，转换成会动的图像。 动不了的这两分钟，大概是伏地魔这辈子最难熬的两分钟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那时，伏地魔顺理成章打破他身上的禁制，研究了下地图和方位，准备继续和这个森林磨下去。 刚抬起脚，那一步还没落下，他又动不了了。 好死不死，他的手是抬着的，因为他打算离开前把魔魔法阵破坏。 当然，伏地魔并不是为后来人的安全着想，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出气。 可惜魔法阵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而且一层套一层，防不胜防。 他只打破第一层禁锢，藏在第一层禁锢下的第二层禁锢，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伏地魔花了两秒钟反思自己，又花了三秒钟在心里咒骂把设下禁锢的人，才思考怎么解救自己。 第二层的禁锢比第一层还要强大，不仅禁锢身体，还禁锢魔力。 不管伏地魔怎么样试着催动体内魔力，魔力都犹如一池死水，毫无波动。 几次尝试后，他终于发现魔法阵一个算不上弱点的弱点。 那就是它禁锢魔力的范围有限，还非常小，大概就在他脚跟过去十厘米处，只要挪到这里，就不会受到魔法阵禁锢魔力的影响。 如果是在平时，这点距离对伏地魔来说还没有他一步跨得多，想怎么移动怎么移动，完全不在话下。 但今时不同往日，别说十厘米了，他一厘米都动不了。 不得不说，十厘米这个距离选得刚刚好，不会太远也不会太久。 困住魔法阵的人刚得知的时候感觉犹如天埑，仔细一思考，又感觉自己好像努努力也能做到，顿时升起希望。 可谓是既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死死拿捏被困者的心理。 其中的恶趣味也不言而喻。 伏地魔：“……” 谁那么有病搞这种魔法阵？ 他睁大眼睛，眼珠子费力环顾四周，没看到一个人。 顿时，伏地魔松了口气，他现在只庆幸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会看到他狼狈的状态。 于是，就有了阿塞斯看到的一幕——伏地魔做体操。 时间回到现在，伏地魔拼了老命往后倾斜，好不容易靠着扭曲的姿势让魔力恢复自由，他连忙操纵魔力破开魔法阵对他的禁锢。 “哒——” 像是绷到极限而断裂的声音响起。 伏地魔重重往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到地上，黑色的衣服沾到泥泞地面的腐烂物和泥土，瞬间变色。 但是他现在没时间去管衣服，刚恢复过来的身体传来各种因为姿势问题引起的抽痛，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看着狼狈坐地的伏地魔，阿塞斯刻意放大录制画面，期待他下面的动作。 等了一会，见伏地魔还是一动不动，阿塞斯颇为可惜地收起炼金道具。 看来明天只能和西弗分享伏地魔做体操这个奇闻。 被人偷拍下来，还即将当成笑料分享的的伏地魔毫不知情，脸色阴沉坐着，等待身体疼痛过去。 身体属于筋骨的痛消散，伏地魔站起来，手指捻着魔杖，抬起，再用力往地下捅，能够扼制魔力流动的魔咒顺着魔杖尖扩散开来。 魔力将发着光的纹路一一破坏，各种细微的、如同枝芽的纹路牵一发而动全身，崩坏不可控制延伸。 阿塞斯敛了笑，抬眸，神情凝重眺望远方。 更加遥远，更加强大的魔法阵在伏地魔不遗余力的注入魔力下，露出些许端倪，只凭借最外面的纹路，他都能感受到魔法阵整体有多恐怖。 这就是格林德沃提到的魔法阵？ 不，不对。 阿塞斯仔细回忆位于纽蒙迦德复刻的魔法阵。 和这个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更不可能是那个魔法阵的放大版。 阿塞斯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与其说是放大版，倒不是说这个魔法阵是格林德沃所说魔法阵与其他魔法阵结合的加强加强再加强版。 毕竟能做到这样庞大、强大，只能由多个不同的魔法阵相互勾连，形成一个全新的魔法阵。 说不定伏地魔脚下那个魔法阵也是其中组成的一环。 洁癖的阿塞斯一边思考，一边拿出手帕把手上沾到底树干灰尘擦掉。 好戏看够了，想要的线索也找到了，虽然和想的不太一样，该走了。 擦完手，阿塞斯又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确认自己干干净净才跳下树。 白光闪过，白虎化作一阵风消失。 第546章 魔法阵山洞 伏地魔沉迷在报复的快感，没发现似风轻盈的白虎，也没注意细的不能再细的魔法纹路在向远方蔓延。 白虎顺着魔法阵魔力流淌的纹路肆意奔跑，穿过茂密没有间隙的枝叶，穿过潺潺流淌的小溪。 一路上把雨林的小动物们吓得够呛，光是猴子，都不知道吓跑多少个。 从天亮跑到日落西山，白虎终于在树顶看到魔法阵的最中心——一个由巨石围绕的山洞。 找到目的地后，白虎反而不动了，沁着温润的蓝瞳警惕地打量四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通常来说，为了争夺阳光，树木会拼尽全力生长，达到遮天蔽日的效果。 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它们需要大量的营养，这样一来，它们会全力以赴把自己的根往四周延伸，汲取需要的营养，也是争夺营养。 长久以往，树与树的距离会保持一个能够使双方都获得营养的距离。 刚才白虎过来的一路，看到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都很密集，证明这一块不缺营养，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一块空地？ 这样诡异的场景几乎把不对劲三个大字明晃晃糊在地面，让阿塞斯不敢变回人类，也不敢轻举妄动。 树枝撑着白虎庞大的身躯，不过一分钟就开始摇摇晃晃，受力的枝干发出令虎害怕的断裂声。 白虎连忙缩小身形，变成小小一个的小白虎跳到旁边的枝干上，继续观察山洞的情况。 看了几分钟，小白虎发现另外一个蹊跷的点——靠近山洞有一条“空空如也”的小溪。 要知道水源在哪里都是生物聚集地，喝水的草食动物、狩猎喝水草食动物的肉食动物，数不胜数。 但是这一条小溪别说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水里连鱼都没有。 违反常理的事情接二连三。 小白虎暂时打消去探查的心，不去看黑黝黝、仿佛在无声邀请他的山洞，转而远眺，寻找未来几天的落脚点。 找了一圈，小白虎终于在山洞不远处找到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还可以看得到山洞的位置。 它挥动胳膊，小心翼翼爬下树。朝着自己看到的位置走去。 地上泥泞，又有腐烂树叶，小白虎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深怕那些肮脏的东西沾到他白色的爪子上。 饶是再小心，雪白的毛发也不可避免地沾到一点泥点。 小白虎嫌弃地呲牙咧嘴，小脑袋高高抬起，看都不想看他的爪子。 色彩鲜艳的昆虫轻盈地在空中飞动，好似感受到小白虎溢于言表的嫌弃，慢慢悠悠落到他耳朵上。 耳朵有些痒。 小白虎下意识抬起爪子，囫囵抓了一把自己的耳朵，缓解痒意。 湿漉漉的感觉取代痒意，由耳朵反馈过来，小白虎想到什么，愣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爪子。 随后身体肉眼可见得僵硬，化作一座气压低沉、绝望的雕像。 他……脏了。 一想到自己头顶顶着不知道被什么生物踩过的、可能还有昆虫尸体的泥土，小白虎一刻都忍不下去，撒开爪子就朝暂时落脚点狂奔，也不在乎沿途有没有生物伏击他了。 要不是还有理智，他甚至想直接跑到山洞外的小溪，洗干净自己脑袋。 达到目的地，白虎无缝衔接变回阿塞斯，手飞快伸进戒指掏出帐篷，丢出去，帐篷落地自动打开，固定。 阿塞斯脚步一刻不停冲进帐篷，洗澡、洗头…… 洗干净，换好干净的衣服，暂停思考的脑袋终于恢复理智。 意识到自己犯蠢的阿塞斯快步来到帐篷外，把帐篷的各种魔纹启动。 帐篷安安静静地闪起光，又消失。 “啧，我怎么感觉还是不太对。” 隐隐有什么感觉一闪而过，阿塞斯皱着眉，盯着帐篷看。 没在帐篷上找到答案，他又凝聚起魔力，把帐篷附近几米里外搜寻一遍，试图找到让他浑身难受的源泉。 搜寻无果，阿塞斯站在一棵树下，犹豫着要不要把落脚点换个位置。 能让他有这样的感觉，这里不一定会安全，甚至可能有未知的危险。 可……这里恰好能观察到山洞所有情况，是最好的观测地点。 犹豫几秒，阿塞斯还是决定留下来，比起虚无缥缈的感觉，他更相信自己的实力。 夜色已深，森林焕发出另外的色彩——发着光的植物幽幽转醒，褪去白日里平平无奇的外表，亮起它们独一无二微弱却实在不变的光芒。 阿塞斯回到帐篷，潦草应付过今晚的晚餐，拿了张信纸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写下来，并附上会动的图像。 提前准备好明天的信，他又抽出一张信纸，把今天经历逐一罗列。 羽毛笔轻轻圈出山洞，在一旁留下问号，又在问号旁边写下魔法阵主人和作用的猜测。 写着写着，笔锋忽然停住不动，迟疑地久久停留在预言一词上。 笔墨在长久的沉默里渗透信纸，很快就形成斑驳的墨痕。 乱七八糟的纸面一如主人乱七八糟的心情和思绪。 阿塞斯抬头，视线透过他刻意调整方向、能看到山洞顶轮廓的透明窗布，看到深邃的星空。 星星于天际一呼一吸闪动。 他抬手捂上胸口，衣服内侧是他临时变出的口袋，里面装着他拥有的唯一一张斯内普的照片。 照片贴着跳动的心脏，存在感并不是强烈，却意外使人心安。 阿塞斯深吸一口气，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笔锋划出直线连上魔法阵，而魔法阵的另一头赫然是——时间。 这一笔仿佛打开了思绪的闸门，羽毛笔再也没有卡顿过，各种猜测的思路不断涌现，流畅而优美的花体不一会儿就占据整张信纸。 第547章 黑豹骨折 时间——这样才对。 阿塞斯意味不明勾起唇角。 当初，他在纽蒙迦德就觉得奇怪了，一个能预言、能看到过去、几乎逆天的魔法阵，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只是那时被噩耗突袭，占据了他所有心神，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在千万种可能里找到一线生机。 阿塞斯垂眸，视线落在桌面的信纸，笑容讽刺。 关心则乱，这个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他同样也不例外。 终究……还是失了往日的冷静。 现在再回头想起来，那些疑点竟如此明显。 山洞、魔法阵、时间。 把三者圈起来后，阿塞斯把信纸收回炼金戒指，起身洗漱休息。 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要等明天山洞的探查才有结果。 至于现在，先睡觉。 今天又是按时睡觉的一天。 阿塞斯满意极了，并且打算明天的信加上这一点。 次日清晨，太阳尽职尽责爬上天空，落下温暖的阳光。 沉寂了一晚的雨林焕发出专属于大自然蓬勃而动人的生机，大树们热情地摇摆自己的树叶，迎接阳光。 而阳光穿过树叶和树枝的间隙，化作圆形的光斑刻在植物扎根的土地。 众多争宠的大树底下，静静立着一个迷彩帐篷，迷彩的颜色使得它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阿塞斯准时被生物钟唤醒。 他懒懒睁开眼睛，耳边充斥各种不知名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专属于森林的乐曲。 好听，但是也有点吵。 床上的男人抬手遮住眼睛，缓了一会，慢吞吞爬起来洗漱。 阳光正好，清风温柔。 阿塞斯叼着小饼干出现，破坏如画的景色，像散步一样来到帐篷外，手上还拿着小木鸟和精美的信封。 他抬手把小木鸟放飞。 在小木鸟飞走前，叼着小饼干控制自己的男人没忍住，几口把小饼干吃下去，对着小木鸟念叨起来。 让它好好的把信送到苏珊娜手上，别出岔子，也别飞错地方…… 阿塞斯把能想起来的叮嘱全都说过一遍，感觉全身都舒服了。 没办法，他这段时间在雨林，与世隔绝，除了伏地魔这个不人不鬼的生物，就只见到毒蛇毒虫和蚊子，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 是以，他已经沦落到是个东西都能说两句话的地步上。 送出去的信也因此格外啰嗦，恨不得把一天的说话量全部集中到薄薄一张信纸上，带着思念送出去。 过足说话的瘾，阿塞斯看着木鸟飞远，回去换了身衣服，把自己全副武装装备起来。 他今天的目标是打探清楚山洞里面的具体情况。 再顺便看看能找到魔法阵的最中心，研究这个魔法阵到底有什么用。 落脚点和山洞有一小段距离，阿塞斯没有用魔力，而是慢慢走过去。 昨晚白虎跑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横冲直撞，把茂密的树叶和树枝撞出大洞，所以阿塞斯走的不算费力。 几分钟后，他看到一条明显的界线——一侧是肆意生长的植物，另一侧光秃秃，没有一点生气。 鼻尖围绕着森林特有的清新空气，阿塞斯心平气和无视明显的怪异之处，抬脚就想走进去。 树上突然掉下些叶子。 某个在这蹲守大半夜的生物看到男人没有停下的迹象，呼出的鼻息骤然加重，金黄的瞳孔使劲眨了眨。 爪子焦躁不安抓着树干，磨出些许木屑，连同树叶一起掉下去。 雨林里的风更大了，树叶哗哗作响，把它们自身的木头清香送入风中，风里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腥臭味。 阿塞斯鼻翼微动，警觉地抬头，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越来越近的黑色不明物体，他下意识就地一滚躲开，魔杖滑到手上，悄无声息举起。 不明物体重重砸到地上，好一会都没有动静，只露出油光水滑的皮毛。 黑色的毛，有点眼熟啊。 认出不明物体是昨天的不速之客，阿塞斯内心警惕稍微放松，魔杖移到随时能反击的位置，两步走过去。 黑色的大猫不知道是痛还是觉得丢脸，把头埋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豹？” 阿塞斯试探呼唤。 原谅他的敷衍，他实在认不出来眼前的豹子是哪个品种，只能用颜色加统称意思意思称呼。 黑豹小幅度的动动脑袋，给人类一点勉为其难的反馈。 阿塞斯眉梢轻挑，“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听得懂就点头。” 黑豹默不作声点头。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别乱动，可以吗？” 黑豹又点了点头。 阿塞斯挥动魔杖把黑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感受着魔力的反馈，他一言难尽看向抬头露出金色瞳孔的黑豹。 “你……骨折了。” 作为一只灵敏矫健的豹子，跳下树把自己摔骨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黑豹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瞳孔露出几分茫然和羞愤。 抬起的脑袋重新埋到地上，爪子还把周围的烂叶子扒拉过来遮住自己。 但是它忘记它的爪子骨折了。 这一抬，它瞬间吃痛，猛地抬起脑袋，呲牙咧嘴。 阿塞斯好笑地别过头，算是给黑豹留下最后的面子。 手上的魔杖在不知不觉中放下。 在一个野生动物面前放松警惕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阿塞斯有种感觉，这个黑豹不会伤害他。 因为这个感觉，他对黑豹提不起一点防备心。 差不多一分钟后，黑豹终于接受自己即将成为豹族耻辱的事实，瘸着左前爪站起来，冰冷的兽瞳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低头看去，不明所以。 黑豹见状，先是把头转向山洞，又转回来，来回几次后，它压低身体，对着阿塞斯叫了起来。 看着它极具人性的行为，阿塞斯竟然诡异地理解黑豹的意思。 “你不让我进去？” 黑豹点头，又摇头。 阿塞斯继续猜测，“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不能进去？” 黑豹金瞳霎时间亮了，连忙点头。 从阿塞斯这个角度看去，镶嵌在黑色毛发的金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是最正的金色，闪烁着水光。 看起来就很好挼。 第548章 太像了 阿塞斯试探伸出手，余光时刻关注黑豹的肌肉状态，只要有一点蓄力的趋势，他就往后躲。 黑豹睁着眼睛，任由阿塞斯把手放在它脑袋上，还摸了两下。 果然很好挼。 阿塞斯又揉了两下，才移开手。 “你说我现在不能进去，那我什么时候能够进去？” 黑豹歪着脑袋理解阿塞斯的话，半晌，它看向天空的太阳，对着太阳抬了抬脑袋，发出叫声。 阿塞斯也看向太阳，神情流露几分若有所思，嘴上还在不动声色试探。 “你是说晚上才能进去吗？每晚都可以，还是需要有月光的夜晚？” 这个问题对不会说人话的黑豹来说有些难回答。 它想了很久，都没能想明白怎么回答，干脆自暴自弃用它们的语言嚎叫几声，阿塞斯能懂就懂，懂不了和它也没关系，反正它说了。 阿塞斯确实听不懂兽语，但是他能感受到黑豹敷衍摆烂的语气。 倒也不生气，毕竟一个大型猫猫不管做什么，在人类眼里都像撒娇。 当然，前提是武力值可以压过大猫，不会被大猫一爪子拍死。 而阿塞斯恰好就是那个武力值压的过黑色大猫的人 。 形状似桃花的黑眸涌现笑意，是压过阳光的明媚，把喜欢晒太阳的黑豹看得愣住，只觉得这个人类很让豹喜欢。 可它们和人类的审美明明不一样，它喜欢毛发油光水滑、腰肢有力，可以和它打得不相上下的母豹子。 黑豹疑惑歪头。 阿塞斯闷咳几声，压下笑意，故意用嫌弃的眼神打量黑豹，挑衅挑眉逗它，“你不知道？” 黑豹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湮灭。 什么人啊，连动物都激将。 阿塞斯也不是非要黑豹给他答案，问过后就没再追问，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山洞，犹豫要不要继续今天的行程。 黑豹一见他又看向山洞，急了。 锋利的牙齿咬住阿塞斯的裤脚，用力把他往反方向拉，毫无防备的阿塞斯被拉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你这是要谋杀我吗？” 温柔无奈的男音传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黑豹抖动耳朵，决意忽视来自这个人类的一切糖衣炮弹。 说话不管用，阿塞斯低头抬手，准备亲自动手解救自己裤脚。 可瞳孔倒映出卖力拽着他离开的黑豹，阿塞斯抬起的手怎么也下不去。 他第一次看到黑豹之前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如果魔药大师有阿尼马格斯，一定会是黑豹。 实在太像了。 警惕时小心翼翼伸出试探的爪子，一发现有危险，立马缩回去，无声警惕，不遗漏一点风吹草动。 忽然想起黑豹犯的蠢，阿塞斯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但西弗所化黑豹会更加高傲矜贵、谨慎冷静，不会傻乎乎跳下树，自己把自己摔成瘸腿豹。 黑豹恍浑然不觉人类的神游，一瘸一拐把人类带离令豹恐惧的地方。 因为和魔药大师有少许相似，阿塞斯还是没有拒绝黑豹，就这样被它拉着走远，避开不生草木的诡异之地。 黑豹的鼻子很灵敏，循着阿塞斯留下的气味，把阿塞斯带回帐篷。 又要寻找方向，又要时刻注意阿塞斯，还瘸了一条前爪，黑豹刚一到就累瘫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阿塞斯好整以暇蹲在它身边，轻轻捏起受伤的前爪，摸索寻找骨折的部位，试探碰了下。 黑豹掀起眼皮，没动弹。 见它没有抵触，阿塞斯一手捧着爪子，一手拿魔杖点在骨折部位。 魔力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黑豹电麻。 黑豹浑身一抖，竖起耳朵不敢置信地看向阿塞斯，颤颤巍巍举起没受伤的爪子。 阿塞斯面带微笑把它的爪子按下去，低声安抚。 “再忍忍，我帮你复位。” 电麻黑豹是无奈之举。 魔咒没有能够治疗骨折的能力，只能强行把骨折部位物理复位。 这样一来，黑豹不可避免会感到痛，还可能会因为疼痛，暴起攻击。 专心复位的时候，阿塞斯无法分心抵挡黑豹的攻击，索性就让黑豹没有行动的能力，你好我好大家好。 黑豹听得懂阿塞斯的话，没反抗，任由阿塞斯把它骨折的爪子掰回来，再拿树枝捆起来固定。 “好了，但是你暂时还动不了，要等麻意过去，大概五六分钟。” 阿塞斯笑着收起魔杖。 “我现在要进帐篷了，你是躺在这里，还是跟着我回帐篷？跟我回去就眨一下眼睛。” 黑豹费力眨了下眼睛。 “这样也好，你受伤在外面不安全，我等会再给你找点食物，先应付过这一天，明天再看情况。” 阿塞斯站起身，俯身把黑豹抱起来，快步转移到帐篷柔软的地毯。 地毯是墨色的，黑豹躺在上面毫无违和感，根本看不出有一只豹。 放下黑豹后，阿塞斯站起身盯着看了会，没找到黑豹。 直到黑豹睁开眼睛。 毫不夸张地说，瘆人。 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类。 阿塞斯陷入沉默，黑豹不明白人类的思想，乐此不彼地睁闭眼睛。 墨色地毯凭空多出两点金色，忽闪忽灭，怎么看怎么诡异。 阿塞斯还是挥动魔杖将地毯改了颜色，还特意挑了和黑豹相反的白色。 “你先休息一会，我等会回来。” 嗯？ 要走？ 不会背着它回去吧？ 黑豹瞪大眼睛，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试图挽留阿塞斯的心。 阿塞斯一眼看穿它的想法，好笑又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指了指帐篷里面，“我要进去，不是出去。” 黑豹瞬间放心了，闭起眼睛休憩，黑色细长的尾巴一甩一甩赶人。 同样是猫科动物的白虎能完美领悟黑豹的肢体动作，留下一个监视的魔咒就离开了帐篷大厅，回到书房。 书房布置和卡文迪许庄园里的书房布置差不多，上面放置的书籍除了是复制本，也和庄园书房里的书完全一样。 阿塞斯从书架抽出一本书。 第549章 山洞内部 书的内容是关于神奇动物和普通动物区别，以及如何培养普通动物成为神奇动物的猜想。 黑豹的灵智太高，一举一动与寻常动物相差甚远。 阿塞斯不得不怀疑它背后有人在操纵，亦或者这片雨林有古怪。 抱着这个想法，他翻开书，找到如何培养那页，一目十行浏览过去。 书里内容多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想，不乏换血这般不符合实际的方法。 看了几页，他看不下去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阿塞斯劝慰自己，随手把书丢开，起身来到帐篷自带的窗户边，白光闪过，站在窗前的男人瞬间消失不见。 黑豹猜的没错，他确实还想回去看一眼，再尝试一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个道理阿塞斯还是明白的。 山洞和走时没有变化，黑黝黝的洞口仿佛择人而噬的巨蟒，等待猎物乖乖送到它口中。 这次没有黑豹阻拦，阿塞斯很顺利地走进无草无木的土地。 并没有什么问题，和普通土地一样，安安静静被人踩在脚下，既不会攻击也不会吃人。 他继续往里面走。 白天光线充足，刻在地面的魔纹若隐若现，并不明显。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端倪。 阿塞斯很谨慎，估算着距离，停在外围，抬脚踢开盖住魔纹的石头和叶子，蹲下细细研究。 “这个是……防御魔纹。” 认出第一个魔纹后，他顺着纹路找到环环相扣的下一个魔纹。 “隐蔽魔纹、防御魔纹、隐蔽魔纹、攻击魔纹……” “攻击没有启动？为什么？” 绕着山洞走过一圈，阿塞斯总算摸清他看到的魔纹分布位置和数量。 魔纹大致分布在山洞百米内所有土地，每一笔相互勾连，众星拱月围绕着山洞，形成一座大型的集隐蔽、防御、攻击为一体的魔法阵。 魔法阵里隐蔽魔纹最多，大概十来个，防御魔纹次之，正好九个，用来攻击的魔纹只有寥寥两个。 “不对，攻击类的魔纹怎么可能那么少？” 阿塞斯微微蹙眉，思索其中关键。 如果要守护山洞的秘密，攻击魔纹再怎么少，最起码也要和其他两种魔纹的数量差不多。 不然魔法阵的功能不平衡，只能守不能攻，和任人宰割有什么区别。 阿塞斯的目光在短暂思考后，投向在白日里仍旧幽幽透着冷气的洞口。 “还是要进去看一眼。” 说完，他重新检查身上的装备，又拿出几只小木鸟挨个放满信，给它们输入魔力，启动。 木鸟摇晃飞起来，飞向远处天光。 而阿塞斯则是目送它飞远，转身走向阴森的山洞。 现在正是太阳最温柔暖和的时候，散发的暖意笼罩大地，却唯独绕过枯寂的山洞，徒留山洞阴风阵阵。 阿塞斯还未走入山洞，一股阴风忽地从山洞吹出来，重重刮在脸上，瞬间盖过太阳留下的温暖。 他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眼几米开外暖洋洋的阳光，眼神疑惑。 虽然不明白短短几米距离温差为什么那么大，但还是拿出长袍披上，做好保暖工作才继续往前。 一步踏入山洞，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见缝就钻，无意露出的肌肤顷刻间冻得微微发红。 阿塞斯搓了搓手，拢过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旋即借着门口阳光扫过山洞内部。 山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四周石壁粗糙，没有人类开凿的痕迹。 石壁上黑色魔纹交错，蜿蜒盘旋到地上，像一条条交缠的黑王蛇。 山洞最里面有两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通道，刚才的阴风就是从左边通道吹过来的。 阿塞斯沿着洞口坎坷不平的石壁一点点看过去。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凝重。 等看到左边通道和石壁魔纹交接的节点时，他脸色一变，转身就想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魔纹自动亮起，透明看不见的屏障罩住整个山洞，外面的人出不去，里面的人进不来。 指尖刚碰上透明屏障，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疼痛袭来。 阿塞斯怔了下，慢半拍把手挪开，低头看去，皮肉已经通红。 和他在地窖留下的防御一模一样。 魔法阵没有给他继续发怔的机会，光芒变淡，转成红色的幽光。 阿塞斯站定，不再试图离开山洞，也不管手上的伤，拿着魔杖一挥，山洞被强力荧光咒照亮。 他走到两条通道交接处，仔细研究上面魔纹的作用。 然而这两种魔纹都不是常见的几种魔纹，阿塞斯看了半天，也不确定它的具体作用，只能确定它没有攻击性。 既然没有攻击性，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阿塞斯这样想着，随便挑了一条通道走进去，进去前，他也没忘记在通道口留下一个定位魔咒。 山洞通道的路很宽敞，没有任何阻碍，周遭寂静无声，只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回荡。 阿塞斯边走，视线边在作用不明的魔纹上流连，低声嗤笑，“整个山洞都有魔法阵，真是大手笔。” 他打起精纹走向记下，在脑海默默复刻出整个山洞的模型。 山洞是“y”形，最中间的那个交点有一个像龟壳的防御魔法阵，进了就出不来，只能往两条通道走。 阿塞斯指尖摩挲魔杖，分心思考。 黑豹拦他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曾经误闯过山洞，知道进去出不来。 但现在既然黑豹在外面，那就有两种可能。 要么魔法阵到晚上会有其他变化，可以出去，要么就是黑豹找到能出去地地方，按照动物的本能，顺着有风的那条通道走了出去。 他现在走的是有阴风传来的那条，走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第一种又需要等到晚上才能验证。 抬眼看向好似深不见底的通道，阿塞斯加快速度。 走了大概一百米后，眼前一成不变地景象终于出现变化。 一道像是金属做成的门挡住了路。 第550章 冰棺 阿塞斯停下脚步，仰头仔细打量这扇门，他的视线慢慢滑动，将大门的全貌收入眼底。 大门通体黝黑，荧光咒白色的光落在门身，泛起金属光泽的黑光，光影凸显上面的魔纹。 和外面石壁画上去的魔纹不一样，这里魔纹是刻进去的，空闲地方还刻了一些像是突发奇想的花纹。 说是突发奇想，是因为花纹刻得很随意，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没有，形状并不对称。 阿塞斯抬手，指尖顺着纹路轻轻抹了一把门上的灰尘，垂眸看去。 灰尘很厚，指尖瞬间变成黑色。 他嫌弃地拿出手帕擦干净，又隔着手帕试着推门。 出乎意料，门一推就开。 门后的场景却让阿塞斯失了语。 这里同样是山洞，复杂而泛着光的魔纹交错形成一个大型魔法阵。 魔法阵中间有一座约莫两米的石台，底下台阶同样刻着魔纹。 阿塞斯认出，那是控温的魔纹。 这些控温的魔纹亮着光，它们通通都是为了最高的台子上的东西服务——一副剔透的冰蓝棺材。 扑面而来的温度给了阿塞斯答案。 “冰棺？” 他脑子“嗡”一声炸开，心底尽是愕然，心脏越跳越快，说出口的话，语调都有些不稳，忍不住往前靠近。 随后步伐加快，直奔冰棺。 阿塞斯极少失态，但这次他却是顾不上那么多。 因为这副冰棺太熟悉了，赫然就是他瞒着所有人做下的棺材。 “怎么可能，明明还没有做好。” 距离棺材只剩下最后两步，阿塞斯停了下来，看着完全出自他手的花纹，困惑自言自语。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摸索棺面。 之前他无意中手抖，留下了一道很浅的划痕，纹路可以一样，但是无意中留下的划痕绝对不可能一样。 凉丝丝的寒气隔着手套传到指腹，阿塞斯好似不觉，只认真检查。 检查了好几遍，他终于确定上面没有手误留下的划痕。 “不是？” 阿塞斯困惑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目光无意扫过盖子上繁杂的线条，脑海那条转瞬即逝的线忽然被抓住。 “原来是这样。” 他低声笑着，把注意力从冰棺抽离，转而去研究地上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比他见过的所有魔法阵都要复杂，隐隐能看出格林德沃给他使用那个魔法阵的影子。 这一研究，就是一天。 外面天色暗下去，久等不见阿塞斯的黑豹终于发现自己好像被阿塞斯骗了，靠着三条腿强行站起来。 书房里根本没有人类。 黑豹又生气又焦躁吼叫，一瘸一拐在书房绕圈圈。 不知想到什么，它眼神变得坚定，转身朝山洞方向跑去。 三条腿跑起来不太稳当，黑豹一路跑过来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 看着黝黑的山洞，它又犹豫了，在门口徘徊几圈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山洞不比外面，味道不会散得太快，黑豹很快找到阿塞斯走的通道。 就在它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风里传来浓郁的血腥气，兽类本该嗜血冰冷的瞳孔骤然生出恐惧。 它焦躁朝里面吼叫。 “别叫了，我出来了。” 阿塞斯的声音先一步从通道传出来，紧接着，他的身影也显现。 黑豹惊喜瞪大眼睛，没想到阿塞斯那么快就出来了，看起来好像还没有什么问题。 “抱歉，忘记给你准备食物了。” 阿塞斯蹲下把黑豹抱起来，慢吞吞外面走，黑豹把脑袋搭在他肩上，沉默蹭了蹭他的脖子。 月光洒落，魔法阵的光重新变回温暖的白光，仿佛把外面的月光盛进魔法阵纹路，任其缓缓流淌。 这次阿塞斯出去的步伐没有被阻拦，他们很顺利回到帐篷。 把妮娜准备好的食物挑出肉类分给黑豹，阿塞斯又回到书房，抽出信纸，埋头写信大业。 黑豹担心阿塞斯又骗豹，干脆叼着自己的食物往书房蹦去。 听到声响，阿塞斯抬头，见黑豹走得艰难，索性起身将它抱到怀里，就着这个姿势写信。 黑豹被阿塞斯面对面抱着，看不到信，便懒洋洋趴在阿塞斯肩上吃肉。 一封又一封信送出去。 阿塞斯停下笔，怔怔看着那叠精美的信纸，他送出去那么多封信里，没有一封是给西弗的。 “别生气。” 似是叹息的话消散在夜风中。 黑豹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又赶在阿塞斯察觉前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晨，斯内普果然没有收到信，再一看，下面的德拉科正拿着一封印着卡文迪许族徽的信。 自己没有固然担心，但自己没有，别人拥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发现自家魔药教授又又又又又生气了。 先是在早餐时候愤然离开，再就是可怜的救世主不小心加错魔药材料，久违地被斯内普劈头盖脸骂一顿。 整节魔药课下来，所有小巫师战战兢兢，其中铂金孔雀最害怕。 因为斯内普阴冷的视线总是在他身上徘徊，德拉科吓得连忙思考起压最近做过什么事。 一番思索下来，德拉科发现他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他家院长要瞪他。 他什么都没做啊！ 铂金孔雀保持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在疯狂嚎叫。 临下课，斯内普看向埋头坩埚，扮演鹌鹑的德拉科。 “马尔福先生留下，其他人下课。” 教室安静一瞬，然后就空了。 德拉科暗骂其他人没有义气，脸上颤颤巍巍挤出笑容。 “院长，你找我什么事？” “你今天早上收到的信拿出来。” 斯内普知道强行去看别人的信这个行为没礼貌，可他被阿塞斯没底线地纵容惯了，竟也有些妄为的底气。 当然，仅限阿塞斯。 信是卡文迪许的族徽，四舍五入，和阿塞斯的没有区别。 所以魔药大师要得很理直气壮。 原来是他哥的问题。 德拉科松了口气，连犹豫都没有就拿出了信，恭恭敬敬递过去，眼神有意无意往门口瞟，脚也蠢蠢欲动。 “院长，我，我可以走了吗？” 说着，他试探性抬起脚。 “如果你想被关禁闭的话。” 魔药大师冷声道，把德拉科刚抬起脚冻在半空。 第551章 挑食黑豹 在敞开的教室暂时面对自家院长和在地窖长时间面对自家院长，这个选项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该选哪个。 德拉科乖乖收回脚。 斯内普拆开信，视线跳过内容看向最下面的署名——安娜.卡文迪许。 不是阿塞斯。 斯内普目不斜视，很自然地把信折好，递回去，“拿着，你可以走了。” 信拿到手，德拉科却不想走了。 他回忆斯内普的动作，小心翼翼试探道：“院长，你在找我哥吗？” 闻言，斯内普淡淡瞥了德拉科一眼，将他八卦的小心思看得七七八八，不由冷笑。 “马尔福先生，如果三秒内你还在这里，禁闭一周。” 一周！ 那么多？ 会死人的吧？ 德拉科倒吸一口凉气，撒腿就往门口跑，“我现在就走。” 跑到门口，他停下来，左右看过外面走廊，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扭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给盖文增加工作量。 “院长，你要是想找我哥，可以去找盖文，他肯定知道我哥的消息。” 说完，他脚底抹油跑了，只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斯内普。 另一边，盖文揣着苏珊娜转送过来的信回到炼金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沙发，长腿搭上桌面，懒洋洋拆信。 信不长，只有几句话。 可就是那句话让盖文吊儿郎当翘着的嘴角拉平。 他平日给霍格沃茨小巫师上课，怕吓到涉世未深的小崽子，习惯用笑减少伤疤带来的杀气。 现在面无表情，那些压下去的戾气便漏了痕迹。 “啧，找死。” 看书的杜瓦听到声音抬头，对上他狠厉的眼神，推了下金丝眼镜，顺口问道：“少爷的信？信上说什么了？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盖文收起信，眼带警告看过去。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记清楚其中的界线，我今天会离开霍格沃茨，这里全权交给你。” 杜瓦问出来后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被盖文那么一说，更加羞愧难当，连忙认错。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嗯，下不为例。” 盖文点点头，没和他计较太多，直接揭过这件事。 他知道这不能怪杜瓦。 在霍格沃茨两人朝夕相处，吃住都在一起，且只有两个人，很容易就模糊上下级的界限。 所以他也只是提醒，不算责备。 盖文悄无声息离开霍格沃茨。 等斯内普找到炼金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看书的杜瓦。 “斯内普教授？” 杜瓦有些拘谨站起身，手上的书被他顺手丢到沙发，书页翻动，正好翻到迷情剂那一页。 斯内普余光捕捉到迷情剂三个字，下意识皱眉。 “我假设你应该不是想把迷情剂用到那群愚蠢的巨怪身上？” “不是，我没想做迷情剂！”杜瓦条件反射反驳，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迷情剂，忙尴尬解释，“这只是打发时间。” 斯内普意味不明哼了声，视线在炼金办公室来回寻找。 “院长，你是在找盖文吗？” 杜瓦很有眼色，见斯内普好像找什么，立刻想到刚刚离开的盖文。 “他在哪？”斯内普寻找无果，看向杜瓦，“我记得今天没有炼金课。” 这学期炼金课的课表安排和上学期一样，上学期课表他记得很清楚，应该是明天才有炼金课。 “呃他……” 杜瓦讪笑，暗道怎么那么巧，盖文才离开斯内普就要找他，这要怎么说？直说还是敷衍过去？ 他无声地在心里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斟酌着言语。 “盖文他……暂时离开霍格沃茨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离开的原因他没有告诉我原因，不过他离开前收到一封信，表情看起来很生气。” 杜瓦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暂时离开？ 听完杜瓦的话，斯内普脸色有些怪异，不是不相信巧合，只是这次的巧合有点太巧了。 他刚想过来找盖文询问阿塞斯的情况，盖文就收了信急匆匆离开。 如果是巧合，那就太巧了，如果不是巧合…… 斯内普眼睛闪过危险的精光。 与此同时，远在雨林，准备第二次进入山洞的阿塞斯背后忽然一凉，抱着黑豹的手无意识收紧。 黑豹吃痛，一爪子拍在阿塞斯肩上，金光闪闪的眸子燃烧着怒火。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阿塞斯连忙减小力道，把黑豹往上颠了颠，让它靠着更舒服。 等黑豹觉得舒服，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他顺势腾出一边手，从后脖一路撸到脊背、尾巴。 黑豹像是不适应阿塞斯突如其来的动作，尾巴的毛直接炸了起来，硬邦邦僵在那一动不动。 阿塞斯暗觉好笑，手却没停下，继续有技巧地挼着大猫。 他自己就是白虎，自然知道哪些部位能让猫科动物感到舒服。 这一下两下挼下来，黑豹逐渐放松，舒服地眯起眼睛，细长有力的尾巴悠哉甩着，抽在阿塞斯小腿，粗糙的尾毛蹭过皮肤，传来麻酥的痒。 见黑豹放松，阿塞斯放轻声音，一边顺毛，一边温声劝说：“真的要和我进山洞吗？我带来的肉食不多，照你的吃法，怕是不够你吃。” 黑豹不为所动。 想起炼金戒指里第一天就减少三分之一的肉扒，再想起满满当当、被黑豹嫌弃不肯吃的水果沙拉，阿塞斯的声音更加坚定，“回去吧，别饿着。” 这里远离人烟，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类聚集地购买食物。 唯一算得上人类的只有伏地魔。 可是据他观察，伏地魔过的比他还惨，不是生吃就是烤糊了吃。 所以从伏地魔那里抢夺食物也不现实，只能靠他带来的食物坚持下去。 黑豹饭量多，还只吃肉，这样没几天，他就得吃西北风了。 哦，不，黑豹不吃水果，剩下一大堆水果沙拉，他还能靠着水果沙拉熬下去，那黑豹呢？ 给它弄生肉？ 不行，这里的动物要么有毒，要么看起来有毒，吃哪些他都不放心。 除非能弄熟。 可是他没试过自己处理食物，也不会烤肉，看伏地魔烤肉烤的那么艰难，十个有九个是糊的，还有一个是焦成碳的，他该不会也会烤糊吧？ 阿塞斯忧虑着未来的养豹大业，有些后悔怎么不跟妮娜学一下烤肉，最起码能让黑豹吃上热乎的肉。 第552章 养豹大业中道崩殂 黑豹自然不愿意回去，当即瞪圆它那金灿灿的瞳孔，不满地抽了阿塞斯一尾巴，喉咙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阿塞斯无奈，从炼金戒指拿出一盘水果沙拉，试探递到黑豹嘴边，哄道：“要不试试水果沙拉？我记得豹子是吃水果的，怎地你不吃？是不喜欢吗？” 黑豹像是看到什么垃圾，“嗖”的一下别过头，那脑袋简直恨不得扭到天上，好远离这盘水果沙拉。 “挑食不好。” 阿塞斯低低叹气，却把水果沙拉收了起来，没再逼迫黑豹，反而计划着把肉全留给黑豹，他吃水果沙拉。 嗯……再去试试烤肉，看看能不能捣鼓出能吃的东西。 伏地魔都能吃下自己做的东西，糊掉……其实也没关系吧？ 阿塞斯不确定地想。 “我们现在就走，你的腿可以吗？还是我抱着你走？” 黑豹脑袋“啪嗒”一声，耷拉到阿塞斯颈窝，蹭了蹭。 两只厚实的大爪子也不顾阿塞斯能不能承受的住，一左一右死死扒拉住阿塞斯的肩，不留缝隙，完完全全把自己缩在阿塞斯怀里。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阿塞斯手臂用力，颠了它一下，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忍不住闷笑，“你知道你多重吗？也不怕我抱不稳。” 黑豹头也不抬，一爪子又拍在阿塞斯肩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 阿塞斯吃痛，手却和他说的完全相反，稳稳抱住黑豹，连抖动都没有。 “不闹了，我们走了。” 黑豹安静点头，阿塞斯抱着它，白光自指尖涌现，接着周围白光闪过，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门口。 现在天色还亮着，阿塞斯看了眼时间，小心翼翼把黑豹放下来，拿出为数不多的牛排。 “我们再等一下。” 黑豹幽幽看着阿塞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口肉塞到嘴里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嚼动。 肉香在齿间爆发，它停下咀嚼的动作，茫然地看着阿塞斯。 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一边说说食物不够，一边毫不吝啬地喂它。 虽然它确实有点饿了。 阿塞斯没去看它的眼睛，专心致志进行他的养豹大业。 两顿饭的份量很快被阿塞斯一口接着一口喂完。 黑豹除了刚开始的茫然，其他时候都很配合，后面更是迫不及待扒拉阿塞斯的手，积极主动干饭。 黑豹吃完，天也黑了。 阿塞斯再一次抱起黑豹，信步走向山洞，月光落于一人一豹身后，无声地目视他们离开。 夜晚的山洞和白天的山洞果然不一样，外面那层薄薄的、透明的防护罩失去了阻碍作用。 这是阿塞斯通过后特意又折返试出来的，出去时，防护罩只会荡起水波纹般的涟漪，不会阻拦。 “冷的话，拍我一下。” 走进山洞，透骨的冷意被怀里暖烘烘的黑豹驱散大半，但阿塞斯还是低下头对着黑豹嘱咐，怕它也会冷。 黑豹窝着不动，只懒洋洋甩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塞斯继续往里面走，这次他选择了第二条通道，也就是右边的山洞。 右边山洞和左边山洞一样，是一条很长的隧道，沿途都是魔纹，只是这边显然更加粗糙，不时会有石块掉落。 因为黑豹被抱在前面，阿塞斯不得不把警惕心提到最高，谨慎打量四周，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黑豹不以为意甩着尾巴，把尾巴甩到阿塞斯腰后，它自己又伸爪子去扒拉，一来二去，玩的不亦乐乎。 感受手臂传来不断变化的重量，阿塞斯无奈一笑，把黑豹滑落的身体颠了颠，重新抱稳它。 右边的通道没有左边的长，不一会儿，一人一豹就走到底，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洞穴，什么都没有。 阿塞斯在里面绕着走一圈，最终眼神停留在墙角一处很小的图案。 “都乱了啊。” 黑豹身体一僵，刚抓到尾巴的爪子无意识用力，锋利的指甲把自己尾巴划了一下，马上就渗出血。 阿塞斯对血腥味可谓是十分敏感，这里又是封闭的空间，几乎是血液暴露在空气的刹那，他就闻到血腥味了。 “是不是划到哪了？” 他皱眉，蹲下身就想把黑豹放开，查看它的伤口。 但是黑豹抱住了他。 两只比人类双手加起来还要大的豹爪一旦用力起来，人类根本无法逃脱。 这也是阿塞斯一开始对黑豹那么警惕的原因。 “怎么了？让我看看伤口。” 阿塞斯抓住黑豹粗壮的手臂，试着拉开，嘴上还不忘哄着黑豹。 “划到也没关系，我帮你看看，止住血就好了，没关系的。” 黑豹仍然不动，执着地抱住眼前的人类，感受人类的体温。 其实阿塞斯有许多方法——无论是用魔力还是变身阿尼马格斯，都可以挣脱黑豹的禁锢，可他什么都没有用。 发现黑豹是铁了心不愿意放手，他放弃挣扎，半跪着抱住黑豹，安抚地给它顺后脊椎的毛。 “怎么那么大只豹还要撒娇？” 黑豹默不作声蹭了蹭人类的颈窝，就蹭在最敏感的大动脉，感受隔着薄薄一层皮肤，静静流淌的血液。 阿塞斯猜到什么，无声叹气。 “你该回去了，我最多也就剩下两天份的食物，再不回去，你就要饿肚子了，饥饿的感觉可不好。” 黑豹小幅度摇头，然后又不动了。 阿塞斯拿一只豹子没办法，只能随它的愿，陪着它在山洞住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是他给黑豹的期限，也是给自己的期限。 阿塞斯本以为两天后，他会大费周章才能哄的黑豹离开。 然而两天时间一到，无需催促，黑豹就一只豹，悄悄地、孤独地离开。 甚至没让他发现，也没让他送。 阿塞斯早知道会有这一日，睁开眼睛发现黑豹不在，很平静地接受事实，转而去研究起左边山洞的魔法阵。 第553章 番外——偷来的时光(上) （番外不影响正文，但是是正文的延伸，姑且算是另一个世界线的阿塞斯和西弗勒斯。）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阿塞斯.卡文迪许的爱人。 可是我的爱人为了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因为晚上再也没有人抱着我入睡，再也没有人在魔药室给我打下手，再也没有人眷恋地抱着我，一遍遍呼唤我的名字。 种种和往日相差甚大的待遇，让我意识到——我的爱人死了。 因为我，他死了。 接受这个事实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正常入睡，每天浑浑噩噩，看什么都像那个丢下我的混蛋。 没办法，实在是那个混蛋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生活点点滴滴，哪里都有他，他的气息都围绕在我身边。 放不下也忘不掉。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浑浑噩噩多久。 周围的人似乎很担心我，我都记不清那两个同样风骚的铂金孔雀在我周围转悠多少次，还有麦格教授、讨人厌的波特、烦人的老蜜蜂和格林德沃。 噢，差点忘了，还有卡文迪许一家，他们都很好，没有责怪过我，反而一直想尽办法安慰我。 不过不重要了。 我的命是他救下的，我不会亲手放弃，但是我也没办法坚持下去。 就这样吧，哪天回归死亡国度他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丢下我一个人。 又是一天清晨，我在堆满酒瓶的地上醒来，入目是漆黑、没有温度的家，冰冷寂寥的空气围绕着我，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兽想要将我吞噬。 我并不想反抗。 于是我闭上眼睛，任由那些令人窒息的酒气将我溺死在无法自救的海洋。 恍惚间，我总觉得冰冷的空气没那么冷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是阿塞斯！ 我惶恐不安地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刚才那道声音只是幻觉。 一睁开，一切就没了。 哪怕是假的，我也想听一下他的声音，那个混蛋离开得太久，我都快忘了他是怎么样哄我的。 那道声音出现一次，就沉寂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 我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高高提起的心脏几乎是祈求着，慢慢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 “阿塞斯？” “唉……” 那道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远，我怕了，怕他以为我不愿见他，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所以我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空无一人。 剧烈跳动的心脏重重痛了一下，我痛苦地捂住心脏倒在地上。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骗我，混蛋。 这次的打击对我太大，又在地上宿醉，所以我病了。 我一个人在蜘蛛尾巷烧得神志不清，只记得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找不到他我也活不下去。 被烧至火红的世界好像有开门声和争吵声不断响起。 我觉得吵，不耐烦地骂了两句。 下一秒，温柔的手盖在我的额头。 很温暖，像阿塞斯。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安娜焦急地对着我说什么，看起来就像我命不久矣一样，她在担心我。 安娜是个好母亲，这一点从阿塞斯身上就能看出来。 我的思绪混乱，竟然从安娜又想到那个混蛋身上。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阴魂不散，活着的时候就追着我跑，死了还要纠缠我。 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那么喜欢我，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这世界上。 混蛋！ 我已经没有家了，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让我死去，最起码那个混蛋还有家人，能活下去。 似乎是那个混蛋激发了我的理智，我听到了安娜一直不停说的话——“西弗勒斯，你想见阿塞斯吗？” “想。” 干涩、嘶哑。 完全不像我的声音从我口中说出。 但我现在不在乎所谓的声音，我只在乎安娜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阿塞斯还活着还是有其他办法。 我不敢移开目光，紧张地等待安娜最后的审判。 安娜忽然不说话了，定定看着我，用一种极度悲伤、无奈的眼神。 我烧得模糊的视线其实看不到她眼神，但是周围凝重的氛围逃不过我的感知，毕竟我是双面间谍。 哪怕已经很难受，我也努力地自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太怕我晕过去就错失这次机会。 “如果见完，你会死呢？你还想去见他一面吗？甚至……甚至时间不会太长，这样你还要去见他吗？” 安娜哭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哭，上一次是在阿塞斯的葬礼。 这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这个优秀的母亲不会遭受丧子之痛，也不会因为我为了见她儿子付出死亡的代价而感到悲伤。 我歉意地对她笑笑，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我的选择。 “见。”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烧一直没退下去，烧得太厉害，我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再睁开眼睛，我变成了一只黑豹。 我不太适应黑豹的身体，跌跌撞撞走了一会才能勉强能跑起来。 能跑起来后，我开始在周围转悠。 因为我只是一个半途豹子，我找不到猎物的踪迹，也没办法抓到它们，只能在偌大的雨林寻找有没有人类。 没有食物我会死，可我现在不想死，哪怕是苟延残喘，我也想活着见到阿塞斯，只有一面也行。 人类在这片遮天蔽日的雨林里根本找不到，走出差不多一公里的我终于发现这个悲惨的事实。 于是我不得不尝试能不能变回人形，最起码我能使用魔力找一些能吃的小动物，结果毫无疑问，我只能在这里做一只找不到食物的豹子。 我并不觉得惊慌，我只是担心我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阿塞斯这个混蛋。 毕竟来之前，安娜跟我说过时限是十天，超过十天，我就再也见不到阿塞斯了，这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 因为执念撑着，我拖着发烧疲惫的身躯行走在充满危险的雨林。 第一天，我抓到一只松鼠。 作为一只豹，我没办法生火烤熟它，为了活着，我还是吃了，满嘴血腥的味道让我反胃，但是我回不了头了。 第二天，我在同样的位置抓到一只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鸟，但是味道不错，比松鼠好一点。 第三天，我什么都没去抓，一直看着天上的太阳寻找出去的路。 我记忆中阿塞斯没有来过雨林，所以我要走出雨林，不然我找不到他。 第四天，我被困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困在那里一天一夜。 第五天，我从那个奇怪的地方出来，同时我也发现，我的神智在渐渐消失，之前能记得的魔药配方我忘了。 甚至有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真的是一只豹子，只是比较弱。 第六天，我看到了一只很眼熟的白虎，上面花纹每一道都是我熟悉的。 我找到他了，我的爱人。 第554章 番外——偷来的时光(中) 白虎在警告周围窥视他的动物，只有动物能够感受得到的威压迅速压过来，很难受，可我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太久没见他了，哪怕最后的结果是被他杀死，我也想看着他，直至死亡的尽头。 白虎警告完，转头跑了。 我从暗处出来，嗅着他留下的气息，这些日子我越来越不清醒了，老是觉得自己是一只豹子。 豹子感受到上位者的压迫应该怎么做来着？离开？对离开！ 我拖着饥饿疲倦交加的身体，顺着大脑的本能缓缓后退，又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懊悔追上去。 我能猜到身体上怪异的状况是什么，可是我克制不了自己。 我怎么能控制不住自己，废物！ 懊恼逼得我想要给自己来一爪，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去找我的爱人。 我几乎贪婪地赶在那道白色虎影身后，看着他矫健奔跑的身影，看着他爬上树，变回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 他看起来很好，也很开心。 这就够了。 他告诉过我，开心就好。 如今我把这句话送还给他。 只要他开心，就好。 我眷恋地看着他，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像最炽热的火焰几乎将我整个人乃至灵魂都要焚烧殆尽，我却不敢迈出一步，亦不敢贸然去见他。 为什么呢？ 我浑浑噩噩的脑子好像清醒了一点，其实我能猜得到，他是他，但是他也不是他，最起码不是我的他。 他死了，死在我怀里，由我亲自将他送入石棺，也是我将他埋起来。 所以这世界上，我最清楚他死了。 这样一来，眼前的人是谁就很好猜了——另一个世界的他。 我不知道贸然接触另一个世界的人会不会对这个世界的他造成伤害。 我不敢赌，只能逼迫自己不去见，就这样看着也足够了。 这就是我的命。 孤单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能拥有，然后孤单离开这个世界。 我想我是恨他的，恨他没有带着我一起离开，永远在一起，可是爱意喧嚣霸道，压下了恨意。 我恨他，更爱他。 可为什么要放弃我，即便是死，一起不行吗？ 兽类的理智摇摇欲坠，我想质问的心更加强烈。 就在这时，他跑了，那个方向是我之前被困的方向。 怒火焚烧的大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我下意识追了过去。 我来的晚了点，幸好他最终停在外面，然后掉头走了。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 他在空地放下了帐篷，看起来好像要住一段时间。 我不敢离他太近，我太清楚他在陌生的地方有多敏锐了，我不想赌这个可能，我不是赌徒。 夜色降临，我缩在大树上，静静注视着树下那个帐篷。 火光缭绕，本该是野兽最害怕的火焰在此刻却让我升起安心的感觉。 不，不对！ 我猛然清醒过来。 我不是野兽，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是来找我的爱人的。 默念过几次后，我继续看着帐篷。 阿塞斯带来的、难言的安心感终于再次回到我身边。 我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就连饥饿的感觉都在这份安心感安抚下悄然远去，给我留下足够清醒的理智去看他。 熬了一夜后，我昏昏欲睡。 久违的困意袭来，我却猛地惊醒，重重拍了自己一爪子，强迫自己恢复清醒，好多看两眼那个混蛋。 这样想着，我朝下面看去，竟意外看到送信和木鸟说话的他。 蠢透了。 我面无表情评价，虽然从一只黝黑的豹子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他送完信，又进去了。 我失望地趴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下面。 很快，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出来了，可是我宁愿他别出来——因为他一出来就朝那个奇怪地方走去。 我怕他傻乎乎进去，连忙跟在他身后，思索怎么不出现而阻止他。 我还没想好，他就要走进去了。 一急之下，我没踩稳树枝，直直摔了下去，他似乎被吓到了，朝我的反方向躲开，魔杖也指向我。 理智告诉我，他这样做是对的。 但我的心仍然像被剜开大洞，凛冽寒风吹进来，寒意贯穿全身。 他躲开我了，还用魔杖对着我。 肉体上的痛比不过灵魂的痛，我埋头在地上，不愿面对他。 “黑豹？” 他在呼唤我。 心口的大洞就这样被一句短的不能再短，甚至带着敷衍的称呼填满。 我身上有点痛，只能微微动一下头，幸好他不瞎，看到了我的动作，还试探性问我能不能听懂他说什么。 我尽可能地回答他的问题。 听到骨折，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在他面前丢脸更让我难堪。 即便我现在是一只他不知道我是谁的豹子，我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他一如既往地体贴，给我留下来自己的空间，然而我更想他看着我，所以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噢，还得告诉他山洞的消息，免得他进去发现出不来觉得害怕。 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他依旧那么聪明，轻松猜到我想说什么，尽管我更愿意用我们的默契来概括这一系列的行为。 抱歉，这个世界的我。 先暂时让我将我们捆在一起。 这样我离开的时候就不会犹豫了。 可惜我的神智不是总那么清醒。 回答完问题，我又陷入那种觉得自己是豹子的状态，我很庆幸哪怕没有理智，我也没有去伤害他。 反而我还记得带他离开危险。 熟悉的气味围绕在身边，我又困了，他让我等他，那就等他。 饥饿和困倦到极致的身体让我不得不先休息一下。 时隔那么多天，我终于能睡着了。 第555章 番外——偷来的时光(下) 我从噩梦中醒来，帐篷里漆黑一片，天黑了，那人答应我的食物还没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睡着了。 我漫无天际地发散思绪，大脑飘飘忽忽，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了！ 我总记得他不会骗我，就轻易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现在不知道我是我，我们之间的诺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悲伤几乎瞬间就涌上心头。 其实我也发现了，豹子模样的我情绪很容易因为阿塞斯的一举一动、态度产生波动，那些内敛冷静的本质，早在我选择来到这里就已经消失。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有东西在磨灭我的理智，还是受限动物身体。 我又跑神了。 我无奈叹气，把找阿塞斯在脑海里重复许多遍，一瘸一拐去寻他。 来到山洞，突然觉得波特叫我懦夫是对的，我竟然不敢进去。 人无爱就没有软肋。 我的软肋就是阿塞斯。 我舍不得他受伤，也害怕他受伤，当恐惧升起，我与懦夫有什么区别。 犹豫一会，我还是进去了。 山洞我来过，很熟悉，直接在两个洞口嗅了起来，很快就找到阿塞斯的气味，谁知道伴随而来的还有血腥味。 我慌了，对着里面来回叫，但没有进去，我只是在洞口徘徊吼叫。 我是个懦夫。 我不敢进去，我已经没了再一次面对爱人尸体的勇气。 我是个懦夫。 幸好上天还是眷恋这个世界的我——阿塞斯什么事都没有，还有力气把我抱了起来。 我偷偷蹭了蹭他的脖子，感受着熟悉的气味和温度。 如果我的他还活着，也会那么温柔地抱着我，我就不用去做小偷了。 他抱着我回到帐篷，然后他给我留了食物就回书房写信了。 怕他骗我，我跟着他到书房。 他发现了我偷偷摸摸的行径，本以为会被赶出去或者骂一顿。 结果出乎意料——他竟然抱起了我，还就着这个姿势写信。 我总是舍不得拒绝他。 所以我无视内心快要溢出来的愧疚，安安稳稳待在他怀里，感受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环绕着我。 我多想时间停在这一刻。 就我们两个人，就我和他。 他写信的动作停下了，我连忙做好被放下去的心理准备。 被放下去的心理准备做好了，但他没有把我放下去。 随后，我听到一句几乎融入风中的叹息——“别生气。” 按理来说，这句话应该是对这个世界的我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也是对我说的。 他在为留下我一个人而感到愧疚。 积攒许久的委屈和悲伤一同袭来，顷刻间，我溃不成军，只能狼狈地闭上眼，掩饰闪烁的泪光。 我恨你，我更爱你。 由爱生恨，恨不及爱。 所以我爱你，阿塞斯。 不曾说出口的爱在黑豹呜咽的呼噜声宣泄而出。 许是我的悲伤太浓，他发现不对，抬手安抚地给我顺气，一下又一下，和之前无数次哄我一样。 我想，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他一向聪明，又对我那么熟悉。 他拍了很久，把我拍睡着才抱着我放到床上，任由我在他床上一夜安眠，他自己却枯坐一夜。 我能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我做了噩梦惊醒，看到藏在黑暗陪伴我的他。 感觉到我的惊醒，他很熟练地给我抚背，哼唱着温柔的调子。 困意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袭来。 我又睡着了，这次后背的温暖，一夜都没有消失。 第二天醒来，我模模糊糊的大脑终于清醒，确定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许我从哪里来他都知道了。 不然不会是这样纵容的态度。 他要再次进去山洞，我拦不住他，只能点头同意。 临近出发，他忽然失神抓痛我。 我猜他是想到了这个世界的我，心底闷痛的感觉再一次压过身体的痛，我毫不犹豫举起爪子给他来了一爪子。 既是出之前的气，也是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他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可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让我自私一点，霸占他未来几天所有时间。 他果然被我拉回注意力，不好意思地减小力道，还……还把我从头到脚撸了一遍！ 该死的混蛋，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吗？同是猫科动物的豹子也一样！ 他不为所动，仍旧摸着我的后脊椎，把豹子身上摸起来舒服的地方全都摸了个遍，即便是我也没能挡住他的攻势，舒服地瘫成豹饼。 就在我极舒服的时候，他又开始劝我离开，竟然还说我吃得多！ 我气极，不愿搭理他。 他还在低声劝着，似乎觉得我现在回去就能活下来，但是我既然来了，怎么可能离开。 要离开，只有死亡。 我不开心甩了他一尾巴，对他警告低吼，他总算闭嘴了。 那声音许久没听还有些想念，但是听多了，也就这样，甚至还有点扰人。 他接下来的行为再次验证了我的猜测，他果然知道我是谁了，不然一只普通豹子，怎么可能被他哄着吃水果。 水果清香飘到我的鼻子里，我故作厌恶，拼命别过头，又用眼睛打量他。 其实我不是不能吃水果，毕竟我连生肉都吃了，水果又有什么。 可我就是想和他唱反调。 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包容我各种缺点和脾气。 我已经很久没有甩脸过了。 因为没有，所以不敢。 现在有他在，加之我时间也不多了，就任性一回，应当不算过分吧？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他离开才多久，我竟也学会反思自己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真的很不像我，反而更像那个丢下我的混蛋。 没想到我还能活成他这样，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向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我丢下去。 他果然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说“挑食不好”，就把水果沙拉收了起来。 如果我是人类，我一定会和他大吵一架，你觉得挑食不好，那为什么不觉得丢下我一个人不好。 这件事是我的心病，怎么忘也忘不掉，只能任由它一次次蚕食我的心。 我真应该感谢我只是一只豹子，不会在最后时间里还留给他一副不讲道理、怒气冲冲的模样。 他似乎也觉察他的话不太合适，匆匆扯过话题，问我是要抱还是自己走。 于我而言，这不是选择题。 我果断赖在他身上，紧紧将他抱住，不舍得留下一点间隙。 反正都要死了，也不必在乎脸面那些身外之物，是以我做的十分自然。 他果然也没说什么，抱着我颠了一下，还调侃我胖。 我不是受气的豹，果断一爪子让他见识一下豹子的怒气。 他笑着受了这一巴掌，似乎等待这一巴掌等了很久。 我打完就后悔了，每次都要动手，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怎么就是忍不住，我埋着头不去看他表情。 他并不在意这一巴掌，问过我的意思并且得到我的点头后，他抱着我消失在书房。 我们再次出现是在山洞门口。 天色还早，他就把我放下，说等一下，然后就拿起食物喂我。 我现在的意识总是有些混乱，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边说着食物不够，一边又把食物无底线地喂给我。 如果我还是那个聪明敏锐的魔药大师，我也许能看到他躲避对视时，眼中浓浓愧疚，还有心疼。 可我只是一只小豹子，看不穿他拙劣至极的伪装。 我吃完了，也天黑了。 他如来时一样抱起我，背对苍茫星空和皎洁皓月，披星戴月带我走了。 望着似乎在目送我们的月亮，我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天上的月亮会西沉，我的月亮也会。 他会留下我自己，那我怎么办。 豹子的思维比人类要简单，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会去寻他，不惜一切代价地与他相拥。 走进山洞有点冷，不是我冷，是他冷，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其实很开心，之前都是他给我暖手暖身体，现在有一次是我来温暖他，替他挡下刺骨的风。 可惜就这一次了。 我的情绪跟着反反复复的胡思乱想跳动，所以听到他的关心的时候，我又生气了，就这一次，还担心我冷不冷，有什么用，我甩了他一尾巴。 想了那么多东西，我的意识有些累了，我怕硬撑会减少滞留时间，没有继续硬撑着，而是放松下来，顺着本能去玩弄我的尾巴。 说实话，我不明白尾巴有什么好玩的，我现在这具身体喜欢，就连他的阿尼马格斯白虎也喜欢玩自己尾巴。 他抱着我走了很久，也许也没那么久，实在是我现在对时间的流逝不敏感，总之，他停下来了。 我悄悄看了眼这里，我之前被迫留在山洞的时候，因为担心时间不够，没有走到这边，一直蹲在门口想办法离开，所以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 怕有危险，我竖起了耳朵。 我竖起的耳朵没有找到危险的痕迹，反而听到了他压得很低的声音——“都乱了啊。” 我不敢置信僵住了。 他是在说我吗？ 责备我不该过来扰乱他的生活？ 我仍旧习惯把事情往最糟糕那一面想，来自爱人的责备让我无力承受。 同时，我也觉得他说的对，一个将死之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破坏这个世界的我和他的平静生活。 可是我也有他，只是他不在了。 滔天的委屈将我压垮，爪子泄愤般狠狠抓破刚才还爱不释爪的尾巴。 血腥味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他焦急问我是不是划到哪了？ 所以不是在怪我吗？ 他没听到我的回答，更加着急，把我放了下来，想看我的伤口。 我不想被他看到。 都要死了，这点伤口根本不重要，让他看到，他会担心的吧，担心就会不开心，我不想他不开心。 我抱住了他，制止他查看的动作。 他小心翼翼扯着我的爪子，就是没有使用魔咒和阿尼马格斯，我把脸贴在他的脖颈，感受人类温热的体温。 是活着的他，真好。 他向来敏感，发现我是真的不愿意被他检查伤口，放弃了检查伤口，也将我抱住，像以往那般给我顺后脊椎的毛，安抚我的情绪。 我的意识在他的安抚中浮浮沉沉，一会以为我是豹子，一会想着去找我的爱人，直到他的声音传来，我才记起来我已经找到他了。 “怎么那么大只豹还要撒娇。”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温柔的笑，缱绻环绕在我身边，仿佛永远爱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将他抱得更紧，之前都是他来抱我，这次换我来抱他，这样我便没有遗憾了。 没有遗憾了。 我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血管，细细感受着流动的鲜血，细细感受他活着的痕迹。 他无奈叹气，又开始劝说我离开。 他说食物只能坚持两天，再留下来我会挨饿，可他不知道我也只能坚持两天，这不是刚刚好吗？ 于是我再次摇头，拒绝他的劝说。 我的摇头似乎让他确定了什么，竟也不再劝下去，而是温柔的拍着我的背，陪着我留了下来。 两天时间，对我一个小豹子其实很快，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实际相处只有短短不到十二个小时。 这还是他告诉我的，每次清醒，我都会看到他复杂至极的眼神，然后给我拥抱，告诉我我睡了多久。 我知道，这是我意识沉寂，成为豹子的意思，我无声蹭了蹭他，算作安慰，让他别为我难过。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时刻注意我的状态。 他应该是猜到了，我的意识最终会泯灭成为一只彻彻底底的豹子，毕竟他说真的能分的清我和豹子，所以他必然知道我清醒的时间在减少。 两天到了，我悄悄坐起来，许是生命弥留之际，我的意识很清醒。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闭目沉睡的他，他是被我下了药才能睡着，我清醒的时候，悄悄去找来的果实。 我到底还是魔药大师，就算没有魔药，迷晕一个人再简单不过，更何况那个人对我从来都没有过防备。 我看了他许久，静静感受生命的流逝，其实我真的很满足了，最起码，他愿意给我最后一场梦。 有了这场梦，我再无遗憾了。 我爱你，阿塞斯。 天色亮起的瞬间，我感受到生命的尽头，我蹒跚着往外走，就算死，我也不会死在他面前。 他就是个胆小鬼，宁愿把我留下来，也不敢看着我死。 我怎么能吓到他。 重逢的第四天。 迎着天光，我独自走向死亡。 温暖的太阳将我包裹，我回到那具熟悉的身体，身体逐渐趋于冰冷，我能感觉到我动不了，属于西弗勒斯.卡文迪许的生命在流逝。 耳边有许多哭声，熟悉的，陌生的，我其实没有那么多朋友，我当初也只是得过且过活着，是阿塞斯给我带来生机，带来温暖，带来朋友。 现在他走了，我也理应跟着他离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许多哭声里，有一道我很熟悉的女声，是安娜，她泣不成声的声音我在阿塞斯葬礼上听过。 她是真的将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连我的离开都能那么难过。 难过什么？ 我只是要去找阿塞斯了。 安娜似乎离我很近，她的声音是那么多道声音中最近的。 她一会哭着说我要死了，会怪她，一会又哭着说阿塞斯会怪他， 身边男人的声音沙哑，却一直不停安慰她我和阿塞斯都不会怪她。 我怎么会怪她，这是我的选择，和她无关，是我活不下去了。 我费力动了动眼皮，眼皮却一动不动，我的徒劳挣扎换不来一点成效，没办法，我只能把努力的方向移向嘴唇。 我倾尽全力将平直的嘴唇拉出一点弧度，就好像我在微笑一样。 安娜一定时时关注我，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发现了唇边那么浅的笑。 “他在笑，西弗勒斯在笑！” 我感受到她的手小心翼翼落在我脸上，颤抖的呼唤我的名字。 她一定以为我还活着。 我确实活着，但是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没办法告诉她这一点。 我后悔笑了，给了她希望又打破，这得多残忍。 幸好那男人比她理智，告诉她我的生命一直在流逝，马上就要死了，只是在死前，我想告诉她，我不怪她，能见到阿塞斯，我心满意足。 对，他猜的很对。 我就是这样想的。 有人将我的想法说出来，我总算不用为安娜忧心了，她是阿塞斯的母亲，我不能因为自己再让她难过。 强行撑着的精神一朝松懈，我的生命短短几秒内就流逝完。 我来找你了，阿塞斯。 我永远地睡了过去。 最后听到的声音除了忽然爆发的哭声，还有一道充满心疼和愧疚的声音。 他说他来晚了。 不晚，永远都不晚。 只要来了就永远都不晚。 我笑着奔向那道声音。 偷来的时光终将会消失，但我们之间流淌的爱意永存。 我是西弗勒斯.卡文迪许，我的爱人是阿塞斯.卡文迪许。 现在，他来接我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终—— 第556章 得到答案 魔法阵的研究并不算顺利。 磕磕绊绊研究完第一个小的魔法阵，阿塞斯没有去研究下一个，而是停了下来，静静坐在冰棺旁发怔。 他自知现在的状态不对，再怎么研究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先休息一会。 这一坐，就坐了两小时。 冰棺幽幽散发着寒气，白雾缭绕，将坐在它身边的男人也裹了进去。 阿塞斯很冷，但是心更冷。 蚀骨的冷意没了黑豹温暖的躯体和皮毛抵挡，瞬息间，就冻入心底。 “真的……好冷。” 枯坐冰棺边那人喃喃自语。 麻木地蜷缩指尖，几簇黑色的绒毛从指缝露出来，柔软的触感仿佛炽热的火焰，由掌心烫到心底。 最后化作滔天的大火，在心里熊熊燃烧，将灵魂烧成焦黑的枯木。 “我很抱歉他留下你一个人。” 阿塞斯低垂着眸，深深凝视手中的豹毛，这是他趁着黑豹没有意识的时候，悄悄留下来的。 早在第一次从山洞出来，他就猜到了黑豹的身份和来历。 可他留不住他日益流逝的生命，一切挣扎在黑豹混乱的眼神显得太无力。 他没办法，只能留给他一场梦，留下他存在的痕迹，祝福他得偿所愿，无论是什么都好。 说起来…… 阿塞斯苦涩地笑了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太敏锐。 冰棺迸发的寒气在睫毛凝出霜花，稍稍眨动，抖落一点粉末状的霜来，冰晶砸落，四分五裂。 “抱歉……” 男人痛苦悲伤的声音和手中的豹毛一同随风飞远，奔向太阳。 …… 阿塞斯坐了很久，等到外面天色暗下来，月光流淌启动魔法阵，他才从浓郁的悲伤中挣扎出来。 他抬手拍了拍身上凝结的霜，扶着冰棺勉强站起来。 一天没动还被冻了一天的身体很僵硬，就这两个动作，骨头发出类似磨损机器强行运转后抗议的声音。 “真是狼狈。” 阿塞斯低声自嘲，搓着手在冰棺附近走动，活动身体关节。 冻僵的身体关节运作起来嘎吱作响，每走一步都僵硬无比，活像七老八十的老人走路。 幸好忙到飞起的卡文迪许少爷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每天腾出时间锻炼，不然几百步下来都活动不开。 外面的月光仿佛被魔法阵偷了进来，魔法阵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阿塞斯躲到山洞最边缘的角落，静静看着月光汇聚到中间的冰棺。 冰棺无主人，汇聚过去的能量不过一会就和那森森寒气消散在空气中。 等到魔法阵重新黯淡下去，阿塞斯来到他今天唯一研究的小魔法阵，调动魔力，将魔法阵启动。 魔法阵的主人大约极擅长借助外来的能量，将月光中蕴含的能量全部截留在这个魔法阵中，留在洞内。 这样使用时，只需要略微输送一点魔力，魔法阵就能启动。 魔法阵爆发出比刚才还要耀眼的光，阿塞斯无畏无惧，踏着光，一步一步走到最中间，也就是冰棺的位置。 越靠近冰棺，他脚下的光越盛，加注在身上的压力就越大。 阿塞斯仍旧无畏向前走。 他需要验证最后一件事，只要得到答案，他就知道怎么走下去了。 眼看只剩下最后五步，拱绕冰棺的魔法阵逐一亮起，寒气化作最锋利的武器，不遗余力抵抗外来者的靠近。 冰锥四射。 阿塞斯就像没看到迎面而来的危险般，继续往前走，眼里只剩下冰棺。 冰锥险而又险擦过手臂、侧腰、大腿，滚烫的鲜血滴落地面，魔法阵的白光染上最烈的红。 终于，阿塞斯来到冰棺旁。 他抬起手，任由指尖的血滴落冰棺，“嘀嗒——” 非固定时间启动的魔法阵，不能自动运行，想要掌控魔法阵，方法有二，一是强行杀死魔法阵的主人，二是找到魔法阵运行中枢。 而阿塞斯找到了，冰棺所在的位置就是整个魔法阵的中枢。 魔法阵主人正式更换。 阿塞斯抬起手，魔力顺着纹路蔓延，迅速接管魔法阵。 魔法阵的详细信息在那一瞬间全部蛮横冲进他脑中，紧接着，超过承载能力的、剧烈的刺痛席卷大脑。 毫无防备的阿塞斯往后退了两步，捂着额头，痛苦闷哼。 疼痛持续加剧，他痛得直不起腰，慢慢扶着冰棺半跪下来，靠着冰棺才没有彻底倒下去。 接受超量信息引起的痛，就像有一根棍子在脑子里搅动，钝痛不断，不时还要用尖锐的头戳一下，刺痛突然。 在痛苦到达顶峰的时候，阿塞斯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狼狈摔倒在冰棺旁。 幸好冰棺距离台阶有一些距离，他没有滚落台阶。 注意力被疼痛牢牢牵绊，阿塞斯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石块震动、掉落。 最后头顶多出一个正对着月亮的半圆，将外面的月光收入其中。 月光静静流淌。 阿塞斯被月光完全笼罩，失去了意识，银发无声蔓延、垂落，铺满台阶，仿若精致昂贵的真丝地毯。 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到后面，男人的呼吸变得弱不可闻，只有疼痛变化的时候会稍微加重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退去。 “原来……是…这样……”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阿塞斯心神一松，蜷缩在冰棺旁模模糊糊睡去。 只是他睡得不算安稳。 身体残留的痛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没完全失去意识的男人感受到痛，不安稳地蹙起眉。 高悬天幕的明月寂然无声，落下朦胧似水的月华，温温柔柔地平息剩余的痛，抚平蹙起的眉。 被月光所偏爱的人，终于睡着了。 人类进入梦乡的时候，夜晚的雨林却十分热闹，是夜行动物的天堂，尤其是雨林霸主的美洲豹。 称霸这一块的美洲豹是一只黑豹，它踩着夜色抓住今天的猎物，美滋滋地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吃完平日正常一日量的食物，黑豹有些困惑歪了歪脑袋，对肚子里传来的空虚感觉十分不解。 它吃过食物，为什么还是饿。 黑豹不擅长思考。 几秒后，它就果断粗暴地决定继续狩猎，直到自己吃饱为止。 黑豹矫健而富有力量美感的身躯化作一道利剑，在夜色中闪电般钻进雨林，继续自己的狩猎大业。 追寻爱人而来的灵魂残留在它身上最后的痕迹在黑豹兢兢业业的狩猎中，逐渐消磨，很快就不复存在。 第557章 魔药教授炸了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最近过得很艰难、非常艰难、十二分艰难。 具体表现包括但不限于：上课挨骂，下课挨骂，作业交晚挨骂，作业交早挨骂，不交作业挨骂。 长此以往，他们有时候甚至怀疑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也要挨骂。 暗含埋怨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宛如惊弓之鸟的小巫师打消。 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小巫师们一脸严肃，竭尽全力杜绝会被挨骂的一切行为。 现在别说是夜游了，他们现在连坏话都不敢想。 就怕想着想着，哪天不小心当着魔药教授的面说出来，那就完了。 这样从心的行为，用韦斯莱双子的话来说，就是每日都要接受魔药教授的毒液洗礼，灵魂升华了。 众多小巫师们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每日在霍格沃茨游荡，记录，然后在休息室、教室交换信息。 他们做那么多，就想确认一件事——到底哪个混蛋，把他们魔药教授气成这样！！！ 知不知道他们每天还要上魔药课！ 知不知道他们每天都要面对他们的魔药教授！ 小巫师们内心呐喊，身体却老老实实往魔药教室走去。 不去不行啊，去了起码有人分担火力，不去就只能自己面对魔药教授的怒火和毒液，得不偿失。 今天是周一，很不巧，上魔药课的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他们吃过早饭，一起走向教室。 一路上，一片寂静。 平时两个学院水火不容的氛围变得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要面对狂风暴雨的绝望，没人有心思吵架。 走到魔药教室门口，大家都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和平常一样的门，就是没有人敢动。 站在斯莱特林最前面德拉科也不敢动，所以他把视线投向站在格兰芬多众人前面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 “女士优先，请吧。” 生死关头，马尔福少爷可没有怜惜女士的习惯，矛头直指赫敏。 他选择赫敏不是没有道理的。 上节课，所有人集体挨骂，斯莱特林那么多人，再算上格兰芬多，只有一个赫敏在魔药教授低气压和死亡视线下还有勇气去问问题。 “凭什么！” 赫敏还没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罗恩率先出声。 德拉科鄙夷一笑，视线上下打量罗恩，重点在他下半身停留。 “看来我需要叫你韦斯莱小姐？” 德拉科不屑又高傲的笑，一针见血的话，让罗恩想起一位不太好的人，瞬间没了和德拉科继续吵下去的想法。 赫敏把消停的罗恩拉到后面，一马当先推开魔药教室的门。 里面没有人，所有小巫师心里松了一口气，包括最前面的赫敏。 她问问题归问问题，但是面对魔药教授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赫敏大步走进去。 其他人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众人坐好不久，魔药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尖锐又刺耳的撞击声。 魔药教室的气压瞬间冷到顶点。 斯内普拿着一叠论文甩在桌面，锐利冰冷的视线剜过所有人。 每一个被看到的小巫师都战战兢兢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斯内普冷笑，抽出一份论文。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足够高估你们的脑子，没想到你们用事实告诉我，你们和鼻涕虫一样压根没有脑子。” 他骂完，冷冷丢掉手中论文，上面赫然写着哈利.波特的名字。 “看一下你的成绩，波特，如果说别人是没有脑子，那你就是倒欠了好几个脑子，居然能写出那么愚蠢的东西，没有一个点符合实际，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创一个学科？这样你怎么胡扯都没有人管你。” 论文恰好被斯内普丢到哈利桌面，哈利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上面成绩——“t”。 晴天霹雳！ t是等级里面最差的一个，先前他再差也有一个“d”，哈利是真的没想到这个t落到了他头上，脸色顿时显得格外难堪。 斯内普不在乎他委屈的表情，继续对其他小巫师冷声说。 “自己上来领走论文，所有不合格的全部重写，明天交上来。” 明天就交？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次的论文又长又难写，他们花了大概一周时间才勉强完成。 现在只有一天都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写的完。 敢怒不敢言的哀嚎声一片。 把心里的郁气撒出去一点，斯内普心情稍微好了些许，冷眼看着他们上来领走论文，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阿塞斯和他断联差不多四天了。 一开始他还生气，以为阿塞斯是故意不送信，好让他挂念，可那么久的时间，这个想法逐渐消失。 阿塞斯不会故意断联那么久不写一封信过来，唯一的解释只有遇到危险。 斯内普记得阿塞斯最后一封信是伏地魔的录像，这证明两人在雨林碰上了，伏地魔…… 走神的魔药教授气压更低。 小巫师们还以为是他们动作太慢，被魔药教授嫌弃，纷纷加快速度拿走自己的论文，然后立马消失。 斯内普犹豫要不要去一趟卡文迪许庄园，杜瓦知道的还没有他多，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盖文离开霍格沃茨。 如果想要知道具体消息，就只有去询问卡文迪许庄园里的乔尔。 再多的犹豫在断联四天带来的恐惧面前微不足道，再说就算他不想亲自去，也有其他办法。 斯内普看向德拉科，心里有了决断。 一节气压极低的魔药课过去后，德拉科又又又被留了下来。 一脸生无可恋的马尔福少爷乖巧站在讲台，绝望等待魔药教授的审判。 每次被留下来，都没有什么好事。 不是被他哥牵连，就是被他哥牵连，这次又是什么？ 第558章 德拉科绝望时刻 斯内普视线扫过站得歪歪扭扭的德拉科，有心想骂两句，但连续骂了一节课，他暂时没骂人的动力。 于是他错开眼，全当看不见站姿不过关的德拉科，简单明了地嘱咐道：“你现在去卡文迪许庄园，问清楚阿塞斯的去向和具体情况。” 让他，去找他哥？ 德拉科有些怀疑自己耳朵，飞快抬眼瞄了眼斯内普的表情。 嗯，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所以……他哥到底做了什么事，逼得他们院长那么着急找人。 不对，应该是他哥做了什么才跑的那么快，连信都不敢寄。 亏心事？ 玩弄感情？ 还是有了第三者？ 德拉科瞬间不受控地发散思维。 脑海里，麻瓜书籍的强取豪夺、抛妻弃子和四位创始人爱恨情仇、巫师十八式……等狗血剧情不合时宜轮播。 并且自动换脸成阿塞斯和斯内普。 通过摄魂取念看到一切的斯内普：“……” 如果可以，他想换双眼睛。 这双眼睛脏了。 方才他说完话后，德拉科一直没回答，好奇之下，他就用了……一点点、一点点摄魂取念。 只是恰好，他说完话想看看德拉科的反应，就抬了头。 又恰好，德拉科想的非常入迷，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对视，也没意识到应该使用大脑封闭术。 对他的摄魂取念毫无防备。 于是，不费吹灰之力，魔药大师就看到德拉科脑子里堪称麻瓜界和巫师界最炸裂的糟粕。 比波特做出的那团糊糊状发黑发紫魔药还要炸裂。 “马尔福先生，你在想什么？” 斯内普幽幽问道。 想什么？ 当然是想你和我哥那什么的事情。 德拉科理所当然地想 说起来，听说男人和男人之间要分上下，不知道这两人谁上谁下。 下一秒德拉科意识到不对，猛地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斯内普。 这会儿，铂金孔雀终于意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他居然在一个摄魂取念大师面前脑补对方和他哥的私事。 还没有任何防备！ 梅林的小裤衩，这下死定了。 德拉科脸色变了又变，脑子继续不受控发散思绪，但这次轮播的是得罪魔药大师后的十八种死法。 也可以说是他未来十八种死法。 斯内普环抱双臂，好整以暇欣赏德拉科瞬息变化的脸色。 “马尔福少爷，请解释一下，你口中的强取豪夺、抛妻弃子和巫师十八式……是什么？” “啊？强取豪夺、抛妻弃子、巫师十八式是什么？” 德拉科佯装茫然反问，心里却恨不得把大脑打开洗一遍再放回来。 他刚才到底想什么。 他们院长既不是妻也没有子，而且，巫师十八式是怎么混进去的！ 都怪他父亲！ 德拉科绝望捂脸，只觉得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尴尬、最绝望的时刻。 毕竟没有什么比脑补自己教授和自己哥哥谁上谁下，还被脑补对象看得一干二净来得更尴尬、绝望了。 “那个……院长，你听我解释，我其实呃……我……我我不是……” 德拉科赔着笑，脑子转得飞快，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解释，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根本没办法解释。 该想的不该想的他全都想了一遍，还全部给斯内普看了个遍。 不管怎么解释都很无力。 “对不起，院长。” 生无可恋、接受现实的德拉科尴尬扯着衣服下摆，不敢去看斯内普的脸色，也不敢再和他对视。 斯内普唇边勾起冷笑，居高临下斜睨德拉科，“看来……终究是我低估马尔福家的……教育了，卢修斯……啧，他的教育真是‘全面’。” “还有卡文迪许家的。” 德拉科小声补充，又赶在斯内普看过来前迅速闭嘴，做乖巧状。 斯内普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被脑补和失联的阿塞斯没有可比性。 他对着门口抬了抬下巴。 “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我会去找你，如果你没能拿到我想要的答案，这件事我会追究下去。”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记起今天不是能离开霍格沃茨的日子，话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地窖走。” 说完，他率先离开教室，黑袍滚滚，朝地窖走去。 德拉科刚犯下滔天大罪，不敢对斯内普的安排有任何异议，垂头丧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卡文迪许庄园。 德拉科焉巴巴走出壁炉，视线在大厅巡视，没找到人后，跟大爷似的在沙发坐下，仰头拉着长调大喊。 “乔尔爷爷？” 作为安娜和威廉的教子，他自然跟着阿塞斯叫乔尔一声爷爷。 此时，乔尔慢悠悠给自己倒上茶，准备以一杯好茶点燃工作的热情。 热茶下肚，他惬意呼出一口气。 果然，没有苏珊娜那个讨债鬼在身边就是安静，终于能好好工作了。 乔尔满怀热情抽出信纸，提起笔，回复今天第一封信。 第一个字写下去很顺利。 然而第二个字刚刚下笔，德拉科的嚎叫声从楼下传来。 “乔尔爷爷！” 乔尔额头青筋疯狂跳动，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手下的笔因为德拉科突如其来的嚎叫没控制好力道，在信纸上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墨痕。 “刺啦——” 伴随刺耳的撕裂声，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乔尔深吸一口气，把写毁的信纸丢到旁边，整理好表情，气势汹汹走出书房。 他倒要看看德拉科闹出什么幺蛾子，竟然在上学时间回来，。 楼下大厅，德拉科喊完那声震耳欲聋的呼唤就瘫在沙发上组织语言。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乔尔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下来了。 “乔尔爷爷，早上好。” 德拉科条件反射坐直身体，对着乔尔扬起乖巧的笑容。 之前假期他住在卡文迪许庄园，刚开始还有点拘束，时间一久，他慢慢适应，就没那么拘束了。 到最后，他更是放飞自我。 每天和苏珊娜不是上树打鸟就是下水抓鱼，玩的不亦乐乎。 庄园里那么多人，对他们堪称肆意妄为的行为都没有意见。 只有严谨的乔尔看不下去，不辞辛苦上树下水抓了苏珊娜和他无数次，导致他现在看到乔尔就条件反射扮乖。 哦，忘了说，扮乖是苏珊娜教他应对乔尔的万能方法。 据身经百战的苏珊娜所说，这个办法对上乔尔百试百灵。 第559章 解开隔断? 乔尔脚步一顿，狐疑地上下打量德拉科，心底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而且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熟悉，就好像在某个地方、某人身上，他曾经感受过无数次。 “马尔福少爷，有什么事，烦请直说，我能接受。” 他一边思索，一边朝德拉科走去。 “不是什么大事，乔尔爷爷，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德拉科笑容灿烂，招呼乔尔。 他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门口的光，铂金色碎发柔顺地垂在额间，被光这么一照，配合上灿烂的笑，倒真的显出几分天真无邪，乖巧懂事。 乔尔脚步更慢。 这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不祥的预感也是。 “我就不坐下了，马尔福少爷，请别告诉你可怜的老管家，你是要请家长去霍格沃茨。” 是的，乔尔想起来德拉科的笑容他在谁的脸上看过了。 是苏珊娜。 在德姆斯特朗犯错的苏珊娜每次回来都带着这个笑容请他去学校善后。 没想到一个假期的时间，苏珊娜就能把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少爷带坏。 乔尔咬牙切齿，心里磨刀霍霍向给他增加工作量的苏珊娜。 远在报社嚣张快活，无法无天的苏珊娜背后忽然一凉，心底暗自叫苦。 不是送照片了吗？ 怎么回事？ 照片不够带劲？ 可她又不能去偷窥人斯内普教授洗澡，这是会被毒死的！ 瑟瑟发抖的苏珊娜开始纠结该怎么拍下更多的照片送过去，好保住她现在逍遥快活的日子。 全然忘了她多少天没收到信。 而被苏珊娜无意坑了一把的德拉科还在努力对着乔尔微笑。 “不是请家长，是……是我想问乔尔爷爷一件事，我哥最近在做什么？” 德拉科吸取了教训，在试探乔尔的时候悄悄用上大脑封闭术，没泄露他乱七八糟的猜测。 “阿塞斯少爷啊……” 听到不是请家长，乔尔肉眼可见放松下来，顺势在沙发坐下。 “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还是说有人让你过来问我？” 德拉科的表情管理在斯内普和阿塞斯面前都不够用，就更不用提人老成精的乔尔，他一眼就看出德拉科表情的怪异之处和不自然。 “我……想知道的。” 德拉科含含糊糊带过话题。 他不知道在普林斯庄园见到的一切其他人是否知道，只能尽自己所能替两人周旋、隐瞒。 与男人在一起，毕竟有违继承人联姻的要求——生下下一代继承人。 对啊，卡文迪许下一代继承人怎么办？总不能断掉吧。 马尔福家族子嗣稀少、每代几乎都只有一个孩子，从马尔福家族出来的德拉科显然没想到另一种可能，满心忧虑起自家哥哥和院长的未来。 乔尔意味深长挑眉，有些意外德拉科的态度，亦对德拉科刮目相看。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建议你去问一下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我记得他是你的魔药教授？” 德拉科僵了一下，不敢置信抬头，“问……问斯内普教授？为什么？” 为什么？ 乔尔冷笑一声，遗憾道： “马尔福少爷，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你，阿塞斯少爷送到我这的信，每周一封，送给斯内普教授的信，每天一封。” 阿塞斯寄的信经由苏珊娜的手送去霍格沃茨，苏珊娜知道，等于他们家所有人知道，所以乔尔对此一清二楚。 德拉科：“……” 想过他哥离谱，但没想过他哥那么离谱，这么明目张胆的事都做的出来。 那他还瞒什么瞒。 刚才费劲隐瞒的他是傻子吧。 德拉科无语，转念又想起来的目的和让他来的人，语气多了些迟疑。 “可是……就是我们院长让我过来询问的，他好像没收到信？” 回忆斯内普连续几天阴晴不定、时常爆炸的状态，德拉科略微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 “大概四天了。” 听到阿塞斯四天没送信过来，乔尔的表情渐渐凝重，“你确定？” 德拉科肯定点头。 “没有出现警报，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乔尔道，随后沉吟片刻。 “这样，你先回去，别耽误上课，顺便告诉斯内普教授一声别担心，我回头问问苏珊娜，阿塞斯的信由她转手，可能是她把转送信的事忘了。” 德拉科把乔尔的话记下，转头回到霍格沃茨地窖一五一十告诉斯内普。 乔尔也不知道？ 斯内普陷入沉思，置于桌面的手指节微屈，有节奏地点在桌面。 真的……还是假的？ 德拉科小心翼翼打量斯内普的表情，可惜他道行不够，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试探着询问。 “院长，我能走了吗？” 斯内普懒懒看他，微颔首。 “嗯。” 终于能走了！ 德拉科如释重负，二话不说脚底抹油奔向地窖大门。 出了地窖门，他这才放心地深呼吸，拼命给自己拍胸口，顺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阿塞斯这层关系在，他不是很怕斯内普，但是站在斯内普面前就是觉得压力大。 也不知道哪来的压力。 德拉科带着满心疑惑离开。 没了德拉科小心控制，却还是急促的呼吸，地窖瞬间安静下来。 倏尔，斯内普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里曾经有一个能够感知到对方位置的祝福，只是被他亲手断掉了。 不，应该说是隔断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 斯内普迟疑看向小指，如果他没记错，那个祝福就在这个位置。 要试着解开吗？ 可是解开的话，他…… 指腹思考时无意识抚摸着戒身。 斯内普微微垂眸，柔和暖光轻盈地抚过他脸侧，掠过幽深的黑眸，落到那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里是一枚银色尾戒。 第560章 去禁林 戒指显然时常受到主人的抚摸，银色戒身透出温润而不失明亮的光泽，一笔一划雕刻的花体浑然一体。 而它覆盖的位置，恰好就是那个如戒指般的祝福印记。 魔药大师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动作像极阿塞斯思考时的动作，还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要把祝福盯出来。 其实……解开也不是不行。 免得某个混蛋老是失联，找不到人，平白让他家里人担心。 魔药大师无需外界帮助，很是独立地给自己搭好的台阶，“艰难”说服自己，随即迫不及待奔向禁林深处。 阿塞斯有着对独角兽独特的感应，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独角兽。 而斯内普没有，只能按照记忆，摸索到埃斯特拉一家经常出没的地点。 不料这几天娇气的小独角兽哼哼唧唧挑食，磨着它父母去了禁林另一边大快朵颐，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找它。 找不到埃斯特拉，斯内普看向独角兽山谷的方向。 他本不想打扰独角兽群，可现在看来，不想打扰也不行了。 去独角兽山谷的路斯内普还算熟悉，片刻后，神秘的独角兽山谷呈现在他眼前——实际上也算不得眼前。 独角兽山谷地段好，四周都是茂密的树和不知名蔓藤，将独角兽山谷入口藏宝贝似的藏着捂着。 如今他还没穿过遮挡视线的草木屏障，看不到独角兽山谷，只能看到独角兽自带的圣光从交缠藤蔓里透出来。 白色的圣光在幽暗的禁林格外显眼，不亚于白纸上的黑点，凡是不瞎都能看见。 看到这光，离进入独角兽山谷只差最后一步——穿过那层天然屏障。 斯内普自然不会傻到用魔咒砍去草木这样容易让兽误会的方式。 他收好魔杖，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看起来又直又粗的木棍，用人类最原始的方式拨开蔓藤和树叶。 饶是如此，那些原本优哉游哉或散步、或卧躺、或玩耍的独角兽们还是齐刷刷瞪着警惕的大眼看过来。 受到万众瞩目的斯内普浑身难受。 下意识去摸袖里的魔杖，手伸到一半，又凭借强大的意志控制住。 他是来求人……求兽的，不是来结仇的，不能抽出魔杖。 独角兽对斯内普的气息有点记忆，但不多，约莫处于熟与不熟之间。 所以它们现在既没有想要攻击的想法，也没有蜂拥而上。 双方就这样保持着大眼瞪小眼、你不动我不动的诡异局面。 辛西娅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局面。 它和斯内普的接触比其他独角兽多，见到斯内普也不觉得陌生，屁颠屁颠就跑了上去。 快要撞到斯内普的时候，它很有分寸停下，小心把脑袋凑过去。 “辛西娅？” 斯内普从脑海里找出辛西娅的名字，不太确定叫了出来。 辛西娅兴高采烈点头。 “是我，西弗勒斯。” 斯内普试着把手搭在辛西娅头上，垂眸注视它的眼睛，分辨它眼中情绪。 身为人类，他实在看不出动物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和肢体语言是交流中不变的通行证。 辛西娅不自觉蹭了蹭斯内普的手，见他没躲开，忍不住又蹭了蹭。 “西弗勒斯，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阿塞斯呢？他好久没来了，我有点想他，他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 斯内普没办法对着辛西娅充满期待的眼睛说出阿塞斯可能失踪的事，便移开了视线，开始转移话题。 “辛西娅，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时刻提醒自己有事求兽，态度要好的魔药大师说出来的话难得温柔，把对他有所了解的独角兽惊得一愣一愣。 “啊？帮忙？帮什么忙？” 斯内普收回手，指尖轻点小指，“那个祝福，还能解开吗？” 辛西娅有些惊讶，“你是说你想解开隔断祝福的限制？” “对。”斯内普点头，失神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指，“我找不到他了。” 辛西娅大脑的运转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无法理解斯内普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叫做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会找不到阿塞斯？ 辛西娅嘻嘻笑笑的态度立马消失，焦躁跺着蹄子，不住地打出鼻息。 “找不到他？他……是阿塞斯吗？” 严谨的双面间谍头一次说话不过脑子，暴露出不想透露的信息，脸色有些难看，干巴巴道：“是。” 辛西娅焦躁地来回踱步，“扎法尔说过可能性几乎为零，到底能不能我也不确定，要不你跟我去找扎法尔？” 斯内普言简意赅道：“可以。” 一人一独角兽穿过独角兽山谷的小溪，往更深处走去。 正式拜见和上次不同，辛西娅担心斯内普不了解扎法尔，会因为解不开迁怒扎法尔，引起独角兽众怒，走路的时候，还不忘给斯内普介绍。 “没有兽知道扎法尔活了多久，自我有记忆以来，它就是独角兽一族大长老，我们几乎都是它一手带出来的，因此族里也有人称它为‘大父’。” “大父实力极其强悍，是族中唯一一个能操纵月神力量的兽，所以族里也有人唤他一声‘月长老’或者‘月使者’。” “它是我们一族最后的底牌，平日里守在山谷最内部，不和我们居住在一起，偶尔才会出来指导后辈。” 辛西娅一口气把它觉得斯内普应该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月神？”斯内普茫然反问。 看到斯内普眼里的茫然，辛西娅恍然大悟，补充道：“对，就是月神，我们独角兽一族以月为尊，以月神为信仰，以月亮为图腾。” “那阿塞斯……” 斯内普回忆着阿塞斯长发时神圣的模样，不太确定问道。 辛西娅郑重点头，“对的，那就是月神的力量，目前，除了扎法尔，阿塞斯是族里第二个能操纵月神力量的兽……人。” “月神、月神。” 斯内普反复念着这个词，脑海浮现出阿塞斯长发银眸时，孤寂清冷犹如天上月的气质和无悲无喜的眼神。 莫免地，他心中升起一个想法——“月神”一词安在阿塞斯身上倒也不违和。 第561章 爱学习的扎法尔 说话间，他们来到独角兽山谷最深处，斯内普抬眼看去，眼前是一座被花与草包围的小木屋。 小木屋门口有一个小型水潭，连接着溪流，中间有一段微微隆起的地势，清澈的溪水顺流而下，形成小型瀑布。 飞溅的水花砸出氤氲水雾，滋润着生长在附近的植物，植物被滋润得郁郁葱葱，抬头挺胸争夺阳光。 色彩奇异的蝴蝶、蜜蜂围绕在它们身边，兢兢业业为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添上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前阵子便预感会有贵客上门，今日可算是等到了。” 身形高大却透着长辈的慈祥与温和的独角兽站在木屋旁，平静慈爱地看着辛西娅和斯内普。 “贵客既远道而来，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喝杯水？” 斯内普认真打量扎法尔。 距离上次见到扎法尔也有几年了，时间冲淡许多痕迹，也留下许多痕迹，扎法尔却一如当初，不曾有变化。 这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独角兽长老？ 扎法尔年岁大，看斯内普和旁边的辛西娅没什么区别，都是在看幼崽。 独角兽繁衍艰难，每一只幼崽都弥足珍贵。 所以扎法尔对幼崽的容忍度很高。 见斯内普好像很好奇地在打量它，便任由打量，还贴心转了一个圈。 好让斯内普看得清楚一点。 “你不记得我了吗？西弗勒斯，我是扎法尔，我们在外边见过一面，你手上的祝福还是我替你们隔绝的。” 斯内普回神，不知怎么面对扎法尔长辈一样的热情，生硬道：“我记得，刚才是在想其他事，失礼了。” 扎法尔没计较斯内普的行为和语气，继续邀请他和辛西娅进来喝水。 辛西娅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一听到扎法尔的招呼里有它，立马飞奔过去，重重撞向扎法尔。 “大父！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扎法尔稳稳接下辛西娅的大力冲击，好脾气地蹭了蹭辛西娅的脑袋。 “大父怎么会忘了你。” 辛西娅嘿嘿一笑，“这不是族里有小崽子出生，大父老是不来看我，也不帮我，我一个兽照顾它们可累了。” 抱怨两句，它又扭头招呼斯内普，“西弗勒斯，快来。” 斯内普跟在两只独角兽身后走进小木屋，令他意外的是，木屋里竟然有两张像模像样的实木椅子和桌子，上面还有一些摊开的书籍。 他的表情没有多加掩饰，扎法尔和辛西娅立马发现他的惊讶。 辛西娅骄傲扬起脑袋。 “那些是大父的书，大父说，作为一只有理想的兽，就要不断学习新知识，积累见识。” 扎法尔点头，“西弗勒斯，我听说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那我想你应该明白，知识永远不会背叛你。” 斯内普颔首，“自然。” 扎法尔很高兴它这里终于来了一个爱学好学的客人，忙将桌面整理干净，在上面放下三个杯子。 “这是外面小溪的水，是干净的，很甜，它们来我这都喜欢喝，你先试试，试完我问你几个魔药问题。” 魔药……问题？ 斯内普没想到还有独角兽对学习的执着比那群身体坐在教室，脑子不知道飞去哪，频频在最简单的地方出错的学生要好那么多，一时有些失语。 察觉斯内普的震惊，扎法尔好笑地把杯子推过去。 “我喜欢学习，自然也喜欢看书，只是有些问题光是看书还不够，偶尔也需要一个老师指点指点。” 斯内普牢记来这里的目的，没想拒绝扎法尔，顺势准备点头，目光触及辛西娅拼命使的眼色，动作顿了顿。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魔药教授，谈不上指点。” 扎法尔温和又地看了一眼作怪的辛西娅，“我虽年纪大了些，但我是第一次学习魔药，你比我会的多，即便我真的认你为老师也很正常。” 它的声音坦然，没有一点不自在，显然这是真实想法。 斯内普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和扎法尔说的一样，水很清甜。 等他喝完，扎法尔果然问了几个有些难度、光靠看书理解不了的问题。 牢记自己是过来寻求帮忙的魔药大师很有耐心，把扎法尔不明白的问题掰开揉碎细细讲解，语气也十分平和。 这要是让霍格沃茨小巫师看到魔药教授那么有耐心的模样，怕是怀疑他们魔药教授是不是被夺魂咒控制了。 等斯内普讲解完，扎法尔理了理思路，满意地来到桌旁，低下头，独角亮起银色的光芒，点在桌面。 一本翻开的书从桌面飞起，悬在扎法尔面前，哼哧哼哧翻着页。 “如果是之前，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解开，不过现在不一样，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方法，这个方法或许可以解开那层限制。” 斯内普微怔，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扎法尔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能来找我的，一般都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我能做到的事，又和你相关，应该只有那一个了。” 扎法尔眼睛看着书籍，分出心神耐心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辛西娅对着斯内普得意眨眼，“我大父可聪明了，每次都能猜中。” 扎法尔无奈瞥了它一眼，“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喜欢玩这些把戏。” 说完，它又看向斯内普。 “你确定要解开，这次过后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斯内普摘下银色的炼金戒指，认真看着扎法尔，“我确定。” “好吧，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如果另一方不愿意接受，那这次会彻底失败，以后都解不开，这样你也确定？” “确定。” “还有一点——” 扎法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焦急的辛西娅打断。 “哎呀，大父，不是说只有一点吗？我们找不到阿塞斯，他肯定在等我们去救他，我们快点好不好？” 扎法尔没好气跺跺蹄子。 “你这小丫头整天急急躁躁，根本停不下来，我说过你多少次，要有耐性，你是一族之长，如果你没有耐性，它们怎么愿意信服你。” 辛西娅被说教的多，一点也不怕扎法尔，歪着脑袋凑过去撒娇。 “这不是只有我和大父和西弗勒斯吗？它们不会知道的，再说阿塞斯还在等我们，万一他有危险怎么办？” 第562章 假戏真做 “生命危险？他有生命危险我会不知道？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是人来疯，跟着瞎起哄。” 扎法尔恨铁不成钢用它的独角用力戳着辛西娅脑袋。 辛西娅被它那么一戳，后知后觉记起扎法尔和阿塞斯同为月神使者，不会感知不到对方的状态 当即尴尬地躲到斯内普身后。 情急之下，它忽视了自己又高又长还宽的身体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能挡住的，只记得把脑袋藏起来。 斯内普往后看一眼辛西娅露出来的半截身子，无语的同时不动声色挡过去，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 “长老，还有一点是什么？” 扎法尔有些意外地看过去，没想到看起来比它还严厉的斯内普会主动站出来替调皮的辛西娅说话。 斯内普抿了抿唇，没说话。 如果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敢在他面前那么放肆。 不骂掉一层皮他就不姓斯内普。 但辛西娅不是他手下的小巫师，所做的事也是为了他。 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辛西娅得到庇护，得意摇晃脑袋。 扎法尔无奈摇头，无视知道阿塞斯没事后就越发得得瑟的辛西娅，对斯内普说：“不止一点，是好几点。” “首先你们距离远，失败的概率会很大，其次，你……知道拥有这个祝福的人一般互为伴侣吗？” 扎法尔的话瞬间将斯内普带回到阿塞斯刚从小白虎浑浑噩噩状态恢复的那天。 如果没记错，阿塞斯还自欺欺人把做过的蠢事推到小白虎身上。 蠢死了。 轻松的回忆安抚了斯内普焦躁的情绪，他平静地回答扎法尔的问题。 “是的，我知道，这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听到斯内普的回答，扎法尔看他的眼神更柔和，活脱脱地在看自家小辈。 “既然你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斯内普看着扎法尔亲切到诡异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同时，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之前的祝福是他要求隔绝的，因此刚开始他还真的担心扎法尔拒绝帮忙。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扎法尔问问题时拿出十二分耐心、没有一点不耐烦，就是希望扎法尔能看在他解答的还算用心的份上，帮他这个忙。 只是他没想到扎法尔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之前的事，二话不说，甚至不需要他提出就主动准备帮忙。 魔药大师确实聪明，就是因为聪明，下意识用人类的思维来猜测独角兽的想法，导致他走进了误区。 扎阿尔是独角兽，再睿智，性子里也保留了独角兽的纯善，没有人类弯弯绕绕和权衡利弊。 在它看来，斯内普是独角兽的贵客，能帮就帮，根本不会想太多，也不会在意之前的小事。 成功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一人两兽移步木屋外的空地。 “我要弄个……唔姑且算是魔法阵的东西增强你们之间的联系，辛西娅，你带着西弗勒斯在旁边等我一下。” 大独角兽指挥着两个小的站到一边，自己在空地上转起圈圈。 每落下一步，地上就会出现一个发亮的脚印，脚印头尾相连成线。 “这还是阿塞斯教我的，他古灵精怪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是我跟不上时代，总之，你们记得要不断学习，学习对你们总是好的。” 为兽父又为兽师的扎法尔很喜欢在日常生活里用各种浅显的例子说明道理、教导后辈。 身为一族之长的辛西娅和魔药教授的斯内普也没能逃脱被教育的命运。 他们一个从小听到大，一个有求于兽，自然不会打断扎法尔的念叨。 这让扎法尔说得酣畅淋漓。 它说完，地上奇奇怪怪、像魔法阵又不太像的魔法阵也刚好画完。 “来吧，西弗勒斯，站到中间来。” 扎法尔抬头招呼斯内普。 像猫儿谨慎十几年，每次遇见不熟悉的东西都要伸爪子试一下的双面间谍这次毫不犹豫站到“魔法阵”中间。 “好的，我要开始了。” 扎法尔提醒一声，也跟着斯内普走进魔法阵，只是没有找到中间。 “西弗勒斯，从现在开始，在你心里想着阿塞斯，也可以想你们之间的事，越详细越好，别停下，时间可能有点久，你尽力而为吧。” 扎法尔细细嘱咐斯内普。 见他点头示意记下了，它开始在距离“魔法阵”中间两米距离的位置，围着斯内普慢慢地踱步行走。 嘴里还说着斯内普听不懂的语言。 “魔法阵”在扎法尔的努力下，慢慢亮起光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阿塞斯裹着炼金长袍，手拿一张薄薄的照片，看着地下的魔法阵发呆。 深处的山洞照不进阳光，头顶的口子也只有晚上才会打开，现在山洞唯一的光源是地上的魔法阵。 可奇怪的是，魔法阵的光断断续续，这一段有，下一段都没有，细看过去，上面似乎有修改的痕迹。 山洞里唯一的活物——阿塞斯，正一边回忆魔法阵纹路之前的走向，一边纠结还要不要把改得面目全非的魔法阵再改回来。 改回来就没有借口不送信。 不改回来又出不去。 这对阿塞斯是一个极艰难的选择。 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认命站起身去修改魔法阵。 看着费尽心思修改的魔法阵纹路一点点回归到原来的模样，阿塞斯忍不住皱眉。 同时还有点好奇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改动。 虽然说出来很丢脸，但是年轻有为的卡文迪许少爷也不得不承认，留下魔法阵的人很聪明。 布置魔法阵的人在魔法阵最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暗门。 只要稍有改动，魔法阵就自动启动锁死，进不来也出不去。 没错，擅自改动魔法阵的阿塞斯成了那个进不来出不去的蠢蛋。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竟被迫假戏真做——既出不去也送不了信了。 第563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阿塞斯思绪回到黑豹离开那天。 那天，他夺走魔法阵的控制权，强行得到想要的答案，为此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来。 一醒来，他就继续这段时间的计划——用自己的失踪，换限制的解开。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逼迫魔药大师。 但是他太了解魔药大师了。 如果单纯因为他想要解开限制，出于各种考虑，斯内普绝对不会同意。 甚至还可能从他想要解开祝福限制这个行为中猜出一点额外的信息。 这是他绝对不愿看见的。 于是，经过种种考虑以及深思熟虑，阿塞斯选择了一个绝对不会引起怀疑并且被拒绝的办法——失联。 简单来说就是断信。 当固定时间出现的信不再出现，必然会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测。 从而尝试找寻各种办法去找人。 人最相信的是自己。 主动提出解开或许会勾起怀疑，但是自己想到这个方法就不会。 就是可惜现在被迫假戏真做了，阿塞斯无奈叹了口气。 假戏真做的事还要从两天说起。 那时手痒加某种好胜心升起的炼金大师心血来潮，尝试着把魔法阵的纹路改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改，他出不去了。 唯一出去的办法——就是把魔法阵改回来，永远离开。 永远离开没问题。 但是当时，沉迷于魔法阵的阿塞斯压根没有发现魔法阵的暗门，勤勤恳恳、埋头苦干改了整整一天。 直到夕阳落下，想出去见见落日，被拦在门口，他才发现出不去了。 为了找到出不去的原因，阿塞斯把整个魔法阵分开十几个部分。 第二天旭日初升才找到问题所在。 落日泡汤了，他还以为能看看日出，结果现实狠狠给了一巴掌. 想出去？ 可以，把魔法阵改回来。 得知这个噩耗的阿塞斯犹如天打雷劈，劈得他六神无主。 他改的时候随性而为，想改哪个改哪个，一天下来，面目全非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魔法阵，这怎么改的回来。 何况还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他记得魔法阵原来的纹路没错，可改起来那些记忆一点用都没有。 太容易乱了。 他又不是计算机，怎么可能在繁复的魔法阵里，精准找到每一处和记忆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办法，他只能慢慢找。 找到和记忆里疑似不一样的地方先标下来，等都标完再筛一遍，最后再挨个改回来。 这是一个极其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浩大工程。 这下不管是不是自愿，阿塞斯都被困在山洞，送不了信了。 两天时间，阿塞斯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改魔法阵。 两天后，他改回来大概百分之八十的纹路，剩下那些最迟晚上就能改好。 可他现在不想改了。 已经快五天了，还是没有。 想到这，阿塞斯幽怨地看着手里照片里的斯内普，周身环绕的怨气重得可以单挑伏地魔，甚至是碾压。 “五天了。” 他垂着眸，浓郁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五天了，祝福的限制还没有解开。 再不解开，他就演不下去了。 天知道这五天他积攒下多少封信。 再攒下去，炼金戒指要放不下了。 就在阿塞斯犹豫着这次要不先放弃，下次再想其他方法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悸动出现在心里。 胸腔中的心脏跳动越来越有力，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束缚它的胸腔里跳出来，奔向所爱之人。 “终于来了。” 阿塞斯掩目而笑，顺从心意抬手捂住心口，接受来自远方的呼唤。 远在禁林的斯内普感受到心脏另类触动时，愣了一下，朝扎法尔看去。 “成功了？” 不怪斯内普惊讶怀疑，实在是一切太顺利。 魔法阵启动连两分钟都没有，那边的辛西娅刚拿出来果实，都还没来得及吃，就成功了。 扎法尔看向斯内普的眼神更加欣慰，别的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个方法看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 感情越深，就越容易连接上。 感情越深，就越容易成功。 从斯内普和阿塞斯的情况来看，这两人心里都是对方，感情颇深。 这样它就放心了。 扎法尔慈爱地点头，“恭喜。” 辛西娅反应过来，把嘴里的果实往旁边一甩，一个猛冲来到斯内普面前。 “快，西弗勒斯，先看一下阿塞斯在哪？他怎么样了！” “嗯。” 斯内普应着，操纵魔力流向手指。 在辛西娅好奇的注视下，魔药大师尾指上那个宛如戒指的印记微微亮起。 光芒掩住祝福印记的具体情况，等光芒消失，平面的印记已经实体化成一个小小的线圈，紧紧套着尾指。 辛西娅好奇伸头仔细观察线圈。 “好像……有什么东西连着？” 独角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费劲地在太阳光下找到些许端倪——一根更浅更透明的线。 半透明的丝线被风吹着，摇摇晃晃飞向远方。 被光一照，基本看不见。 扎法尔目露了然，“线的另一头应该就是阿塞斯那孩子了，西弗勒斯，你能感觉得到他在哪吗？” 斯内普眉头紧蹙，看向一个方向。 “他离我太远了。” 扎法尔绕着斯内普转了一圈，“你试试唤他一声。” “唤他？”斯内普不解，迟疑道，“叫他的名字吗？” 扎法尔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对，你叫他的名字。” “叫叫叫！”辛西娅跟风起哄。 被两双同样澄澈干净，还带着满满期待的大眼盯着，斯内普僵硬启唇，“阿……阿塞斯。” 话音落下，半透明的线仿佛受到什么力量的加持，虚幻的丝线更凝实。 “砰——” 斯内普瞳孔骤然放大，失神地抬手，轻轻捂住随着他念出名字重重跳一拍的心脏。 是因为祝福，还是…… “有作用欸！” 辛西娅激动地跳起来，不断用脑袋顶斯内普，让他再来一次，完全没注意到斯内普的异样。 扎法尔比辛西娅成熟冷静，一眼看出现在的斯内普不太对，当即侧过身把激动得上蹿下跳的辛西娅拦住。 “辛西娅，别闹，先等等，西弗勒斯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564章 一人之爱抵众爱 “怎么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奇怪的表情落入扎法尔眼中，见面以来，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的独角兽忽然不淡定了。 它发现……斯内普和阿塞斯之间的关系貌似和它理解的不太一样。 同时它又意识到刚才的问法有问题，知道和是不是，是两回事。 知道祝福对象是伴侣，不等于他们就是伴侣。 想到这，扎法尔担忧地看向斯内普，重新问出刚才忽视的问题。 “你和阿塞斯……他是你的伴侣吗？你们是一对吗？” 斯内普乍一听这直白的问题，惊了一下，被迫从剧烈的心跳中回过神。 我们是吗？ 他微微低头避开扎法尔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 他和阿塞斯从来没有聊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们心照不宣避开了一切可能会破坏现在相处的问题。 糊糊涂涂的。 走一步算一步的走下去。 也许哪天尘埃落定，他还活着，他可能会和阿塞斯抽出时间，就着这个问题，做出关乎下半辈子的选择。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 现实拿着鞭子一步一抽，不允许他们停下来思考清楚再出发。 他们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做了魔药大师和双面间谍那么多年，斯内普早就习惯做事条理分明，严谨有序，并不是那种糊涂的人。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自愿糊涂。 抱着“能糊涂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的想法，自私享受被爱的快感，刻意回避着未来。 扎法尔在斯内普长久的沉默得到答案，也跟着沉默下去，转而思考起这件事，它是不是做错了。 祝福对象是伴侣是有原因的。 祝福脱胎于独角兽最真挚的爱与祝愿，本身就是爱的具象化，需要的也是来自纯粹爱意的蕴养。 如果只有一个祝福，祝福可以汲取其他人对祝福主人的爱蕴养自己。 一旦将另一个祝福送出去。 汲取爱意的对象就只能是拥有祝福的另一个人。 换而言之，他们依靠对彼此的爱蕴养祝福，爱意越浓郁，印记能发挥的作用越多、越强，守护着两人。 只是以一人之爱，抵过所有人的爱，何其困难。 扎法尔活了那么多年，只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 其余的无论是父母的爱、朋友的爱，乃至爱人之间的爱都失败了。 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爱被分散，而分给祝福之人的爱不够多，不足以蕴养祝福，支撑起它蜕变。 父母爱子女，爱自己的爱人、亲人，也爱他们的家庭。 他们的生命里，有太多东西占据了他们的爱。 孩子只是拥有了其中一部分爱。 那一部分的爱还需要分给他们的兄弟姐妹。 朋友的爱就更是如此。 在拥有自己的爱人、孩子以及家庭后，能分给朋友的爱就少了许多。 扎法尔曾做过记录。 伴侣的祝福最有可能维系下去，也是最薄弱的。 其他的爱在分散后以及日积月累的减少中，早早就能看到失败的结局。 而恋人之间的爱则是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结局。 可能上一秒两人还爱的死去活来、难舍难分，下一秒因为一点小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争吵，就不爱了。 忽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失败，这就是它可能性大的原因。 至于薄弱……那就更容易理解了。 爱人是相互的，父母爱子女，子女爱父母，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最好的枢纽，可能不够多，但还是爱的。 恋人之间的爱就不同了，只要其中一方变心，就会全线崩塌。 多薄弱的爱啊。 只要变心就塌了。 不过也是，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心地爱一个人呢？ 扎法尔沧桑地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能。 实际上，唯一成功的那对爱人其实也算不得完全成功。 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扎法尔不愿回忆那种怅然的遗憾，再一次把视线落到斯内普身上。 看过那么多失败案例，它太清楚如果不是伴侣，强行拥有这个祝福，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祝福自动消散。 扎法尔复杂地看着斯内普。 希望这两人能坚持久一点吧，别浪费了这个祝福，它还没见过最终模样的祝福长什么样呢。 辛西娅后知后觉从不同寻常的氛围中觉察不对，乖觉闭上嘴。 左看看斯内普，右看看扎法尔，企图找到他们氛围变化的原因。 “西弗勒斯，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想着刚才两分钟内一次成功的连接，扎法尔还是想自己确认一下。 万一是斯内普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扎法尔抱着希望，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不确定它想做什么，略带茫然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面前瞬间多出两个相似的脑袋，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看。 辛西娅同样不明白扎法尔做什么，但不妨碍它凑热闹。 扎法尔回忆着那对勉强算是成功的伴侣身上的祝福印记，仔细和眼前的祝福印记做起对比。 随后，它惊骇发现，斯内普手上的印记比起他见过的所有印记都要清晰，每一道花纹都是如此。 它细细回忆，似乎比当初阿塞斯手背的印记还要清晰。 扎法尔看斯内普的眼神变了变。 印记在限制解开后突然变得清晰，只能说明一件事：阿塞斯对斯内普的爱，超过了其他人对斯内普的爱。 做到了真正的以一人之爱抵众爱。 “你们真的不是伴侣？还是说你们在吵架，所以暂时不是？” 得到的结果和斯内普沉默否认的态度相差太大，即便稳重如扎法尔也忍不住八卦的心。 考虑到阿塞斯的优秀和刚才连接的顺利，它直接忽视掉单相思的可能，选择了另一只可能——吵架。 小情侣气头上的话都不能听，活了那么多年，劝解过许多对小情侣的扎法尔还是明白的。 原本只是随口的猜测，但说出来后，扎法尔越想越觉得合理。 看斯内普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 第565章 思念如野草疯长 斯内普敏锐地从扎法尔的态度明白它在干什么，尴尬地收回手，照旧用沉默来应对扎法尔的问题。 扎法尔温和地呵呵一笑，心里自动自觉把斯内普划分到脸皮薄那一栏，不再去追问私人情感问题。 “介意我记定时记录下它的变化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权衡数秒，心里对印记也有些好奇，便摇摇头。 “不介意。” 扎法尔轻轻抬头，头上的角顶端亮起银色的光，诚实地记下眼前的一幕。 一张像是照片的东西飘下来，落到扎法尔的脑袋上。 银色光芒飞速闪过。 木屋内飞出一本书，自动翻到某一页，将“照片”收入其中。 斯内普再次刷新扎法尔的认识。 这哪里是独角兽，明明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师，记录起来得心应角。 扎法尔满意把书送进去，又对着辛西娅吩咐：“辛西娅，你带西弗勒斯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忙。” 吩咐完辛西娅，它面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我刚才看过了，祝福没问题，你可以回去慢慢试过，试多两次，应该就能联系上阿塞斯。” 扎法尔很自觉体贴地照顾着脸皮薄的人类，为他找好台阶。 斯内普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也算是明白了，只要不说话，扎法尔就会以明白了然的目光看着他，自己帮他把答案全部补全。 辛西娅乖巧眨着眼，“那大父会来帮我看那群崽子吗？它们可烦兽了。带个两天就行，我给自己放个假。” “我记下了，等我有时间就去。” 扎法尔无奈摇头，转而看向盯着印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再见。” “再见。” 斯内普礼貌颔首。 回去的路上，辛西娅对即将拥有的假期充满期待，喜滋滋地蹦蹦跳跳。 斯内普跟在它身后，思绪却早已飘到不知是哪里的远方。 之前他感受不到阿塞斯的情况，喊出名字后，他感受到了。 阿塞斯好像被困在某个地方，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果然蠢死了。”他低声骂道，面上的表情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回到地窖，斯内普坐回沙发，借着地窖温暖的光，研究起手上印记。 ……再顺便研究一下怎么把犯蠢的阿塞斯找回来。 知道只是被困后，他现在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有点想不找了。 让阿塞斯长点记性。 免得天天犯蠢。 斯内普冷哼一声，魔力小心翼翼流向印记，一点点加大，感受着不同大小魔力引起的悸动。 桌面上的羽毛笔捕捉他的想法，把过程和感受全部一五一十记录下来。 十分钟后，斯内普感知到阿塞斯的方向和大概距离，停下继续用魔力触动印记的行为。 随后，他拿起羽毛笔的成果。 羊皮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看完后，他把羊皮纸放回桌面，若有所思地看向尾指的印记。 悸动。 和伏地魔用黑膜印记传达指令时的灼痛同样霸道，不容忽视。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每一次跳动都无法忽视，更何况是剧烈跳动这种存在感极强的悸动。 斯内普敢保证，无论在做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可实际上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斯内普脑海忽然浮现一句无比贴合祝福印记的评价。 既霸道又温柔，分寸感十足。 然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一个人。 被抛弃在桌面的羽毛笔捕抓到主人的脑海一闪而过的想法，遵循主人意愿，如实地在羊皮纸上，简单明了写下最后一句评价。 既霸道又温柔，有分寸，像阿塞斯，不讨厌。 装饰的壁炉跳动着温暖的火花，火光将这句话照得愈发暧昧。 斯内普试验印记在不同大小魔力下不同反应时，另一边的阿塞斯正卯足了劲去把魔法阵改回来。 有了动力的卡文迪许少爷很疯狂，不假思索落下每一道魔力刻痕。 剩余百分之二十，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进度瞬间推到百分之九十。 速度比前两天加起来还要快。 没办法，沉迷新事物的魔药大师可能因为专注没有感觉。 但在山洞无所事事的阿塞斯快被不断加重的悸动逼疯了。 多日积攒的思念如野草狂长，片刻间就占据他的全副身心，欲壑难平。 他要见魔药大师，现在立刻马上。 阿塞斯发了狠，魔力一分为四，同时去修改四个错误，他则是站在最中间，冷静地操纵手上的魔力。 最后百分之十在四倍的魔力输出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修改。 完成的刹那，山洞里白光亮起，阿塞斯消失不见。 来时浓密树枝蔓藤遮住的路被一支白色的箭矢蛮横破开一条通天大道。 四周树叶受到冲击，哗哗作响，掉落一地。 白虎一路疾驰，不曾停留。 十几分钟的时间，硬是走完当初走了好几天的路程。 走到一半，迎面遇上落魄又狼狈的伏地魔，白虎终于停了下来，一跃而上一棵足以承受白虎体重的大树。 白光闪过，白虎变回阿塞斯。 阿塞斯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狼狈不堪的伏地魔，回想了下去山洞的路上都看到什么魔法阵。 然后在那些魔法阵里，细细挑一个适合敷衍伏地魔还能困住他一段时间的魔法阵，用了点小手段制造出动静，把伏地魔吸引过去。 为了执念已然快要发疯的伏地魔没有一点理智，毫不犹豫跟着虚无缥缈的动静离开，背影是那么的坚定。 很好，没有伏地魔这个烦人的家伙，接下来几天没人来吵他们了。 阿塞斯很满意他的识趣。 心满意足畅想未来几天的好日子，白虎奔跑的动作更快三分。 出了雨林，渐渐出现人烟，白虎再次消失，阿塞斯变回人身，避开人类聚居地，靠着幻影移形继续赶路。 足够多的魔力给了他浪费的底气，回去霍格沃茨的一路上，幻影移形都没有断过。 无奈，距离实在太遥远，再怎么快，阿塞斯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踩着夜色来到霍格沃茨。 第566章 补上的信 夜晚的霍格沃茨脱去喧闹的外衣，安静沉睡，除了偶尔风吹过，叶子晃动摩擦，别无他声。 阿塞斯犹豫了一会，决定放过霍格沃茨城堡这个年老失修的炼金道具。 他重新折返回卡文迪许庄园，在书房找到这段时间乔尔和苏珊娜没办法送到他手上的信件，全部打包带走。 戒指里装着满满的信件，阿塞斯迫不及待走进壁炉。 “砰——” 绿色火焰熊熊燃烧，目的地——霍格沃茨地窖。 夜晚露重，沁湿衣角。 衣服冰冰凉凉的手感让人根本分不清衣服是湿还是冷。 就这样，阿塞斯带着夜晚的寒气，大跨步走出壁炉。 刚一走出，他的脚步就僵在原地。 只见漆黑的地窖里，半背对着壁炉的沙发上静静坐着一个人。 那人隐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能大半夜留在地窖的人是谁，根本不需要猜，只是这个时间点为什么还在外面，而不是卧室。 一个“离谱”的声音犹如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欢快地摇动树冠大声宣布答案。 西弗在等他。 阿塞斯听到自己心脏在这寂静的深夜重重地漏跳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比印记被触动时还要剧烈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四五六七八下。 疯狂跳动的心脏颇有不管主人死活的趋势，卖力张开求偶的羽毛，全然不在乎求偶的对象还在沉睡。 阿塞斯捂住心跳过快的心脏，低声唤道。“西弗？” 沙发那头没有传来一点声音。 男人眉梢轻挑，竟然睡得那么沉，这是……又熬夜了？ 他想着，挥手把身上的寒气驱散，再把沾了露水和寒气的外袍脱下放到一旁，小心翼翼来到沙发边上。 手上微弱的荧光咒照亮眼前情形。 背靠沙发的魔药教授眉目舒展，闭着眼，头微斜，枕着柔软的沙发，胸口有节奏、缓慢的起伏。 阿塞斯的视线无意识滑落至魔药大师胸口，稍稍松散的领口。 这件睡袍是不是有点太松了？ 不过是呼吸，领口就松开了？ 这要是…… “年轻气盛”的卡文迪许少爷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幅画面：苍白的指尖勾住深色睡袍，还没来得及动作，睡袍随着呼吸全部滑落。 劲瘦用力的腰、凌厉…… 阿塞斯被自己脑海里浮现的东西炸了个措手不及。 鼻子一热，他下意识捂住鼻子。 掌心没有湿润的感觉。 他松了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手移开，借着荧光咒的光看了看手心。 手心什么都没有。 他彻底放下心。 还好还好，没有流鼻血。 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担心丢脸丢大发的某人悄悄把荧光咒熄灭。 地窖本无光，没有荧光咒，便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黑暗很好地掩饰了阿塞斯的失态。 他连忙收拾好表情，凭着感觉捻起睡袍，小心地拉好领口，确保遮得严严实实，一条缝也不露。 顺道把脑海里的画面团吧团吧，清理出去，以免给自己留下坑。 事实上这个做法是对的。 阿塞斯很快就在后面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为此感到庆幸。 做好一切，他轻抬指尖，点燃壁炉的火焰。 温暖的火光从壁炉投射出来，轻柔地为地窖蒙上一层暖黄的纱。 昏昏黄黄的光并不刺眼，卡在不影响睡眠的最边界。 愣是没吵醒睡得正香的魔药大师。 阿塞斯贪婪又温柔地看着他。 深埋在人性最内里的欲望面对爱人毫无防备的睡颜骤然加重，方才还平静的呼吸逐渐加重。 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将眼前的人吞吃入腹，欲望与爱，在这一刻融为一体，爱欲就此达到顶峰。 欲壑难填。 然而，他只是放轻声音唤道：“西弗？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听到有声音，斯内普不耐烦蹙眉，难以抗拒的睡意糊住他耳朵。 注意力全在魔药大师身上的阿塞斯，完全没注意他的手背在发亮，上面的印记越来越清晰。 漂亮的月牙状印记忽闪忽灭，汲取着浓郁的爱意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西弗？” 阿塞斯试探扯了扯斯内普袖子。 终于，斯内普睫毛微动，被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和外界动作唤醒，下意识迅速摸向魔杖。 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在闻到熟悉的味道猛然停止。 “阿塞斯？” “是我。” 阿塞斯扬起笑，在沙发边坐下，把睡得昏昏沉沉、警惕不过一秒的魔药大师揽入怀里。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阿塞斯的态度太自然，被他抱住的魔药大师一时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还自然地把脑袋也歪了过去。 靠着人肉转头，斯内普惬意眯起眼，酝酿许久的嘲讽脱口而出。 “我们自信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卡文迪许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还以为他那‘聪明又机智’的脑子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斯内普冷笑，因为睡意懒懒低垂着的眉眼无端显出几分嫌弃。 阿塞斯心特别虚。 斯内普只知道他被困在某处，却不知道他在之前就断了送信，更不知道除了被困山洞，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这让他如何不觉得心虚。 斯内普将阿塞斯的沉默理解为被说中的尴尬，眼里睡意散去，从阿塞斯怀里坐直，审视地看着他。 “你被困在哪了？” 见斯内普没有问到关键的地方，阿塞斯稍微松了口气。 “一个全是魔法阵的山洞，它里面的魔法阵我不知道不能改，改了就出不来，一连改了很多地方。” 他解释着，小心窥向斯内普表情，而后又补了一句。 “西弗，我那时送不出去信。” 斯内普挑眉，“所以呢？” 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阿塞斯立马熟练从戒指里掏出一叠信。 不假思索把最上面几封丢到一旁，剩余的全部塞到斯内普手里。 “所以……现在补上。” 阿塞斯弯起眼尾。 昏黄火光映照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光芒缭绕，摄人心魄。 第567章 留宿地窖 斯内普手腕一动，掂量了下手中沉甸甸的重量。 第一感觉就是厚。 然后就是多，大概有十多封。 平时大半个月都不写一封信的魔药大师对阿塞斯能在几天里写下十多封信感到非常不解。 但这不影响他骂人。 斯内普似笑非笑捏着手里的信，真诚问道：“被困山洞几天，十多封信，你脑子里除了写信还有什么？” “其实是十五封，今天的还没写。”阿塞斯讪笑着纠正，顺带活跃气氛，“如果想看，我现在就可以写。” 斯内普没配合他的幽默，面无表情道：“回答我的问题。” 活跃气氛失败。 阿塞斯瞬间老实，低眉顺眼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还有怎么离开山洞和想你。” 末了，还不忘表达一下思念。 哼，油嘴滑舌。 斯内普凉凉瞥了阿塞斯一眼，随手拆开一封信，目光扫过里面的内容。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点吐槽和诉苦，要么说山洞睡得不舒服，要么说吃素吃腻了。 “西弗？” 阿塞斯见他表情还算松快，斟酌着，指腹抚过手背的印记。 “这个印记，你……” 斯内普一边翻看信件，一边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是，我解开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你喜欢怎样都行。” 斯内普的反应太坦然，阿塞斯摸不准他的意思，便打着哈哈带过这个话题，准备后面再找机会试探。 一个心虚，一个专注看信。 地窖安静下来。 只有火焰燃烧时“噼哩叭啦”花火炸裂声在一片寂静里找存在感。 最后一封信看完，斯内普把乱七八糟的信角对角叠好，收回戒指，看向眼巴巴的阿塞斯。 “信我收到了，大少爷，请吧。” 请吧？ 请去哪？ 不会是让我回去吧？ 阿塞斯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看壁炉又看看斯内普，目露询问。 随后，他成功得到魔药大师一个屈尊降贵的肯定。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那就……不送了，晚安。” 斯内普自觉和阿塞斯说明白了，施施然起身回卧室。 徒留阿塞斯和壁炉大眼瞪小眼。 阿塞斯费劲巴拉把好几天的路程缩短到一天，可不是为了回卡文迪许庄园，他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 “嗖——” 壁炉的火被某人泄愤灭掉。 摸着黑，阿塞斯来到卧室门口，屏息听起里面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塞斯不相信斯内普会丢下他自己去睡觉，不死心往前凑，力求听到里面翻动的声音。 还是那么安静。 备受打击的阿塞斯颓废低头，顺利错过靠近门口的脚步声。 “唰——” 门被里面的人猛地拉开。 光亮争先恐后倾泄，照亮门口。 “西弗！” 阿塞斯惊喜抬头，原本黯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伸手就想抱人。 斯内普环臂，冷漠无情地躲开阿塞斯的手，“你该回去了。” 阿塞斯心下一惊，还以为斯内普发现他的小动作，紧张道：“为什么？” “你现在不方便留在地窖，失联那么多天，你家里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我也没时间待在地窖。” 知道不是小动作被发现，阿塞斯提着的心放下，厚着脸皮牵过斯内普的手，对他笑笑。 “方便的，家里没什么事，他们都能处理好，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等，而且我们好久没见了。” 也就十天不到，这也算好久没见？ 斯内普无语，但看着阿塞斯疲倦的面容和略显凌乱的衣服，还是让开了路，意味深长挑眉。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阿塞斯又是一阵心虚、紧张。 果然，当一个人心里藏着事，不管另一个人说什么，都觉得在内涵。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斯内普打着哈欠回到床上。 他不是没发现阿塞斯的异样，只是阿塞斯既然选择隐瞒他，就不会告诉他，没必要费力气去问。 而且，他也困了。 阿塞斯匆匆忙忙洗了个战斗澡，随意披着睡袍走出来。 身上没擦干净的水珠沿着脖颈滑落，隐入衣服深处。 他挥手把湿漉漉的头发烘干，摸索着爬上床，小心揽着斯内普的腰，把自己当成人形抱枕送过去。 半梦半醒间，斯内普感受到一个热源靠近，下意识往旁边挪出点位置，任由那个热源贴过来。 然后熟练地抱上温暖的腰身。 睡梦中不怎么灵活的手磕磕绊绊擦过着极敏感的腰腹。 阿塞斯呼吸微不可察一顿，只觉两人贴着的肌肤凭空生出灼热的火焰，热流直奔下腹。 他苦笑，这下自作自受了。 不过…… 阿塞斯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到斯内普脸上，蹑手蹑脚凑过去偷了个吻。 他舔舔嘴唇，回味柔软的触感。 心里默道：不过甘之如饴。 抱着思念许久的人，感受着爱人的气息，阿塞斯很快就升起睡意，在几乎重合的心跳声里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之前在雨林条件简陋，阿塞斯睡得不算好，乍一睡上软和的床，多日睡不好积攒下来的疲惫一起爆发，他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意犹未尽睁开眼。 茫然看了一会和山洞完全不一样的天花板，罢工的脑子重新运转。 他回来地窖了。 阿塞斯翻身朝旁边看去，床的另一边早已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头一回醒的那么晚的卡文迪许少爷懒洋洋爬起来，慢条斯理收拾自己。 收拾好，他离开卧室。 卧室外和魔药室里都没有魔药大师的身影，阿塞斯在桌面找了找，找到魔药大师这个学期的课表，对了下。 今天恰好有魔药课。 “好吧，上课重要。” 他勉强说服自己，不情不愿在办公桌坐下，处理昨日的信件，顺便批改放在桌面的论文。 改完论文，等于魔药教授不用改，等于有时间陪他。 阿塞斯满意地加快速度。 不多时，信件回完了，论文也改完了，就是门口还没有动静。 阿塞斯也不急，在地窖里找了本书打发时间，默默放开感知。 当感知里出现一股阴冷的魔力源靠近霍格沃茨，他也不觉意外，懒散翻过一页，嘴边擒着意味不明的笑。 海尔波，终于来了。 第568章 海尔波与罗伊纳的交谈 此时，远离城堡的小木屋。 罗伊纳刚下课，就在自己屋子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海尔波。 “你怎么在这里？海尔波。” 懒洋洋盘在柜子上的大蛇抬起头，猩红的信子一吐一收，冷冷看向罗伊纳，“你感觉到了，是不是？” 罗伊纳眸光微动，不动声色避开他的视线，把手上教具放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蛇吐出信子，嗤笑道：“他们不在这里，你还能骗骗他们，但我就在这，你骗不了我的，罗伊纳。” “你知道时空在发生动荡，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出现，是与不是？” 海尔波果然知道了。 罗伊纳在心里叹气，面上却不露端倪，无视海尔波的逼问，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 滚烫的茶水凝聚成一条线，进入茶杯，滚滚白雾从杯子里漫出，模糊了海尔波的视线。 “是与不是又如何？” 海尔波似是不敢相信这是罗伊纳说出来的话，愣了一下。 “你不在意吗？时空一旦出现问题，梅林第一个受到影响。” “影响……呵。” 罗伊纳冷笑把茶杯摆到自己面前。 “有什么影响，不过是他们冠冕堂皇把不在既定范围内的权利掌握在手中，世事无常，也该轮到他们尝一下无力反抗的滋味了。” 话说的嚣张又狠厉。 海尔波仿佛第一次认识罗伊纳，新奇地打量她。 脑海里不禁浮现很久之前拼尽所有和命运抗争，最后却落得一身狼狈，被女儿背叛的拉文克劳。 也许拉文克劳那么多年的坚持一直没变过，只是深深藏在心里，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们。 他们……也包括另外三人吗？ 还是说这四个人在密谋什么？ 海尔波饶有兴致地摇动蛇头，身体高高立起，蟒蛇阴冷的杀气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直指罗伊纳。 “时空动荡，首当其冲就是需要维护时空稳定的我们，时空的力量何其奥妙，哪怕是我们卷入时空旋涡，也只能落得一个‘死’字，你就不怕吗？” “怕？” 罗伊纳勾起唇角，眼底闪过疯狂，抬眸凌厉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海尔波，如果我怕，你觉得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海尔波眯起眼睛，蛇牙毕露，蛇尾狠厉拍碎边上的花瓶，“你是故意抽中来这里的？梅林知道吗？”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罗伊纳唇边笑容收敛，再度回到古井无波、漠然不动的模样，好似刚才锋芒毕露的人不是她。 “你每一句都在用反问辩驳我，罗伊纳，看来你也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你也害怕失败吧。” 海尔波一针见血拆穿罗伊纳的底。 在罗伊纳反驳之前，又变回人形，拿过罗伊纳面前的茶杯一口闷，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偏向。 “不过这是一场好戏，勉强能够解乏，我就勉为其难放过你。” “我倒要看看，你和那小子能不能把压了我们那么久的石头搬开。” 罗伊纳没想到海尔波会那么配合，准备好的腹稿完全没派上用场。 不免有些郁闷。 听到海尔波的话也只是看向窗外，望着漂浮自由的白云出神，没有发表自己任何评价。 压着我们的石头…… 快了，我们马上就能喘上气了。 海尔波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迫不及待就跑了，根本想不起来地窖还有个阿塞斯。 用他的话来说，阿塞斯和他气场不合，他看到阿塞斯就觉得浑身都痛，还不如不见，反正他只是旁观者。 罗伊纳拦不下他，也没想过拦他，静静目送他远去，眼里的趣味不亚于方才的海尔波。 旁观者？ 这可由不得你。 那小子精明得要死，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人。 尤其这个人够狠够阴险。 罗伊纳心情颇好回到小木屋，摸出一个怀表，发出海尔波来过以及他离开、离开原因的信息。 因为距离的问题，怀表亮了许久，才发出信息。 罗伊纳拎着怀表，可惜地摇晃。 “这东西要能像我们用的，不限距离，那就方便多了。” 她感慨着，忽然想起萨拉查，摇晃的动作突然一顿。 “我们用的好像是萨拉查做的联系工具，要不去试试能不能做出来一个玩玩，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活了那么多年，对炼金罗伊纳还是有点心得的，她说做就做，拿着怀表捣鼓去了。 海尔波离开霍格沃茨的消息传到阿塞斯手上的时候，他已经把地窖所有魔药材料全部补充一遍。 “怎么就走了呢？” 阿塞斯神情有些可惜。 他还想着慰问一下海尔波之前的伤势，没想到海尔波还记恨他，连一秒都不愿意在霍格沃茨多待。 “果然小气。” 趁着海尔波看不见、听不到，阿塞斯毫不客气戳他脊梁骨，誓死把海尔波钉在“小气”的耻辱柱上。 谁让那个破诅咒烦了他那么久，前几天才彻底去除掉。 口口声声念着海尔波小气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和小气有什么区别，继续望眼欲穿盯着地窖门口。 校长室。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起盯着乌姆里奇交上来的申请，表情都难以形容的臭，尤其是格林德沃。 他的表情简直像吃了什么难吃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吃进去的垃圾。 事实也确实如此。 见过无数聪明人的格林德沃实在难以理解乌姆里奇的超越常人的自信和不要脸，于是，他疑惑看向邓布利多。 “阿尔，你说这蠢货的脑子到底由什么构成，为什么又愚蠢又自大，张口就是要求你给她副校长的职位，她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脸那么大？” 格林德沃发誓，他已经尽量委婉挑选形容词，无奈哪个形容词放在乌姆里奇身上都有些不够力度。 邓布利多无奈一笑，对格林德沃明目张胆的嘲讽视而不见。 “她想要就给她，反正也闹不出什么风浪，哈利那孩子也该养出自己的凝聚力，一直靠别人可不是好事。” 格林德沃眼里闪过莫名的光。 “你想让那小子受点磨难？要不然我来，我保证做的比那女人好。” 第569章 药不能停 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笑容下藏着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没有戳穿，也没有顺着。 “我相信乌姆里奇教授的能力。” 这句话的本意是认可乌姆里奇刁难人的能力，但不知格林德沃想到哪方面，表情更臭了。 “她不行。” “嗯，你行。”邓布利多习惯性敷衍格林德沃。 旋即顺着乌姆里奇想到阿塞斯。 盖文和乌姆里奇作对的意图那么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甚至他知道的还要多一点，斗争背后是魔法部内部的争权夺利。 政治斗争…… 邓布利多脸上的皱纹微微一动，浑浊的眼睛暗光浮动。 在政治斗争的关键时候，盖文申请离开霍格沃茨？ 把人塞进霍格沃茨和乌姆里奇作对，又临时把人调走。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伏地魔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还有这几天西弗勒斯的异常。 消失的盖文、伏地魔和阿塞斯。 有些事情不深究还好，一旦深究根本经不起推敲。 怀疑归怀疑，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前，邓布利多不打算追根究底。 好不容易在盖文这件事达成了共识，没必要打破难得的平衡。 格林德沃刚听到邓布利多的回答还是高兴的，可再看邓布利多明显神游、没有落点的眼神。 他就知道邓布利多在敷衍他，幽幽地问道：“阿尔，你在想谁？” “卡文迪许先生。” 思考中，邓布利多脱口而出。 听到是阿塞斯，格林德沃警铃大作，“他有什么好想？” 邓布利多透过镜片看到格林德沃的忿忿不平，心里一动。 要不去一趟地窖？ 也许西弗勒斯那里会有答案。 “阿尔。”眼看邓布利多在他问完后又开始走神，格林德沃不满道。 邓布利多回过神。 “我在想西弗勒斯最近情绪不太冷静，可能和他有关，准备去一趟地窖，你留在校长室还是跟我一起去？” 鉴于格林德沃有前科，加上伏地魔这个成功的例子。 邓布利多一直禁止格林德沃在私底下和霍格沃茨小巫师有来往，只允许他在教室和校长室两点一线。 一开始邓布利多担心格林德沃受不了条条框框，亲自跟踪监视他好几天，以确保他没有额外的小动作。 最后发现格林德沃确实不怎么喜欢在外面逗留，才停止监视，只留下能监控位置的魔咒，随时检查。 “一起去！” 格林德沃怎么可能放过光明正大去地窖的机会。 他被邓布利多看得太紧，想问斯内普的话一直没机会问出口。 回想在霍格沃茨的心酸生活，饶是格林德沃也不得不抹一把辛酸泪。 两点一线，去哪都要报备，身上还时时刻刻带着监视的魔咒，随时被查行踪。 这和犯人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本来也是犯人。 但犯人的命也是命。 他的命也是命啊。 另一边，刚刚下课的魔药教授一走进地窖大门，就被望眼欲穿的某人扑了个满怀。 受到冲击，斯内普踉跄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美杜莎小姐瞪大眼睛，后怕地看着和她仅有一拳距离的斯内普。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压到她。 想到自己可能被压成蛇饼，美杜莎小姐愤怒地举起尾巴，重重甩向一旁吃瓜的莫毗多。 主债宠偿，没毛病。 谁让阿塞斯没轻没重差点撞到她。 嗯…… 院长不是故意的，不算。 “给你三秒，滚下去。” 斯内普黑着脸扯身上粘着的阿塞斯牌挂件，余光扫过眼睛瞪得像铜铃的两条蛇，扯动的力道更大。 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视线下和阿塞斯那么亲密。 阿塞斯耳朵自动过滤“滚”字，只听到斯内普让他下去。 心虚劲还没过，他不敢太放肆，当即老老实实下去，殷勤接过斯内普手上装着魔药的箱子。 “中午好，西弗，上课累吗？要不要给你按按。” 斯内普一个没注意，手上箱子被拿走，只能两手空空朝办公桌走去。 看到上面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论文，又听着阿塞斯堪称殷勤的话。 他狐疑眯起眼打量比往常更热情的阿塞斯，答非所问道：“你错哪了？” 阿塞斯心里一紧，讪笑。 “这是我该做的，没错也会做。” 斯内普坐下，闻言，似笑非笑抬眸，戏谑勾唇。 “没错也做，那就是有错了？” 阿塞斯：…… 这破嘴，不打自招。 可以不要了。 被斯内普绕到沟里的阿塞斯不说话，看着斯内普笑。 说一句错一句，还不如不说。 见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自己，斯内普嗤笑一声，到底没继续追问。 转而拿起桌面改好的论文检查。 “烦请无所事事的卡文迪许少爷往旁边移一下，他挡到光了。” 被嫌弃的大少爷不敢怒也不敢言，委委屈屈挪到挡不到光的地方。 斯内普对这个在关键时刻老是领会不到他意思的人已经不抱希望。 想到昨晚没送出去的东西，他对着魔药室轻抬下颚。 “魔药室，第二个柜子第三层，黑色盒子，谢谢。” 阿塞斯正心虚，一听到斯内普的指挥，立马往魔药室走，按照话里的位置找到黑色的盒子。 那是一个通体纯黑的盒子，入手冰凉平滑，没有花纹，拿起来的时候还有玻璃相碰的声音。 里面是魔药？ 阿塞斯一边猜测，一边把黑色盒子拿到办公桌，找了个不会挡到光的位置给魔药大师按摩。 他拿完黑色盒子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去按摩。 只是他满脑子都是那句“错哪了”，没领会到。 阿塞斯半低头，极力忽视手下肌肤的触感，把注意力放在黑色盒子上，好奇询问，“西弗，这是？” 斯内普把检查好的论文推到一旁，挥动魔杖，熄灭壁炉和大部分的灯，半侧过头看向阿塞斯。 “避光避热，一天两瓶。” 阿塞斯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我喝？” 第570章 轮流心虚 “对，你喝。” 斯内普点头，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三排整齐摆放的玻璃瓶子。 瓶子看着不大，不是日常使用的透明玻璃瓶，而是棕色玻璃瓶。 这样的玻璃瓶在阿塞斯印象里，一般出现在化学实验室。 也不知道魔药大师从哪里找来的。 斯内普从箱子里随便抽出一瓶，递向身后，言简意赅嘱咐。 “控制情绪的药，记得按时喝。” 阿塞斯站在椅背右侧的位置。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斯内普平静中隐隐带着紧张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没犹豫就接过药。 不过他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俯身凑近，紧紧盯着斯内普眼睛，叹息道：“这几天又熬夜了？” 离开不过几日，魔药大师就能研究出一瓶帮他控制病情的魔药。 除了熬夜研究这个可能，他找不到别的可能。 这回轮到斯内普心虚了。 他偏过头，避开阿塞斯的视线。 “我以为你知道这对我很简单。” 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熬夜，但阿塞斯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嘴硬。 看来不止熬了一个晚上。 难怪昨晚那么困。 阿塞斯握着魔药，看着嘴硬心软的斯内普，只觉心愈发柔软。 这就是他的西弗。 背后做的再多，到嘴里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简单”就给带过去。 没得到回答，斯内普心里有些紧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径直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睛。 见他看过来，阿塞斯晃动魔药，散漫拉着语调，佯装难为道：“可是我不想喝药，怎么办？” 斯内普：…… 哪来的不要脸、得寸进尺的混蛋。 他不认识，快点拉走。 阿塞斯眨眨眼，丝毫不在意自己完全碎掉的形象，继续拉长调子。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药。” “不过……如果有人愿意喂我……” 斯内普被阿塞斯的不要脸气笑了，没好气的伸手抢过在眼前晃悠大半天的魔药，拔开盖子。 他也不喂，就这样举着。 “甜的，给你三秒喝完，不然……” 话还没说完，看眼色第一名的阿塞斯就接过魔药，一口气喝完。 怕斯内普没看清，他还把瓶口倒过来，不轻不重甩了两下。 “好喝、爱喝，我喝完了。” 斯内普“嗯”了声，把黑色盒子的盖子重新盖好。 确认没问题后，推到阿塞斯面前，随即挥动魔杖，点亮地窖。 “东西收好，我想你应该还不需要有人随时随地提醒吃药？” “当然……” 阿塞斯还想着继续得寸进尺。 下一秒，斯内普凌厉带着杀气的眼神及时杀到，他险之又险改了口。 “不用，我自己可以。” 很满意自己眼刀的威力，斯内普矜持地点了点头。 “最好是这样。” “当然，我保证每天吃药。” 阿塞斯笑着把手伸过去和斯内普相扣，认真保证。 连续两次的失联让阿塞斯的信誉值下调不少，听到他的保证，斯内普第一反应就是刺他几句。 “你上一次也是这样保证在外面不会出现意外，很遗憾，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卡文迪许少爷擅自修改不知底细的魔法阵，把自己困在山洞了。” 这点话对阿塞斯不痛不痒，他笑了笑，挥手把黑色盒子收进戒指。 “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了。” 犹豫了下，他又补充道：“下一次的药不着急，有时间就慢慢做，没时间别勉强自己，别在魔药室熬夜。” “虽然我没有继续吃麻瓜医生开的药，但我有定期去接受治疗，日常生活不会突然爆发，别担心我。” 斯内普对他的话只相信一半——那就是前面一半。 后面那半听听就行。 如果他没记错，阿塞斯之前在外面也不是没有突然爆发过。 只是那时恰好他在身边。 最后才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现在阿塞斯不是炼金教授，没办法留在霍格沃茨，出什么事他都鞭长莫及，不做点保障，他不安心。 阿塞斯一看就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无奈地笑了下，看来之前那些事还是给西弗留下阴影了。 “好吧，那我只能先留下来，把我们亲爱的教授打打下手了。” 斯内普唇一张，准备把自说自话，就想留下来的阿塞斯赶出去。 却不想，从刚才到现在，某人觊觎这柔软的唇瓣很久了。 “啧，没想到唔——” 眼疾手快，阿塞斯朝左稍稍偏过头，俯身亲上去，把还没说完的话全部堵回去，化作暧昧的吞咽声。 斯内普没想到阿塞斯会在他说话时突然亲上来，浑身一僵。 放在桌面的手下意识抬起。 又在反应过来后，顿在半空，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就在斯内普脑海小人天人交战要不要把阿塞斯推开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名字在交缠间隙，呢喃而出。 “西弗……” “我想你。” 斯内普心陡然软了点，抬起的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阿塞斯余光注意到斯内普的小动作，眸中顿时流转起惑人的笑意。 刚才为方便按摩，放在脖颈的手在这时也发挥了作用。 他试探性加重力道把人揽过来。 吮吸、舔舐、唇齿交缠带来的酥麻感从后椎骨直冲大脑，像一个大型蜜糖炸弹，把理智炸的稀碎。 脑子好似被按在柔软的云层里，飘飘忽忽踩不到地。 思绪混乱间，斯内普发现自己肉体和灵魂产生分歧。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 可放后脖那个致命位置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灼热直白的爱意，都让他升不起一点戒备心理。 相反，一想到阿塞斯独自被困在山洞那么多天，回来就直奔地窖。 他的心就更软了。 斯内普复杂地看着吻他时还不忘给他揉脖子放松的阿塞斯，无声叹息。 算了。 不是早就知道，有了第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说到底，他也不觉讨厌，甚至是……就这样吧。 这个想法一出，仿佛打开了禁锢。 斯内普缓慢闭上眼，顺着阿塞斯的力道靠过去，不再保持克制，而是放任自己沉沦在无边的欲海里。 大尾巴狼阿塞斯很顺利地抓住机会，把人揽过来，加深这个吻。 第571章 尴尬，太尴尬了 冰冷的地窖一反常态变得火热。 办公桌叠好的论文不知何时被挥落，混乱地散在桌面，而论文的主人和批改论文的人全然没注意到这一点。 “唔……” 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仰着头，唇边溢出几声低低的喘息。 阿塞斯站在他旁边，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搂着他脖子，把那几句喘息淹没在唇齿间。 两人的心思都被摄人心魄的吻紧紧缠住，呼吸逐渐失去控制，本来克制的动作也多了几分激烈。 阿塞斯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 给斯内普按摩的手不动声色从后脖摸索到颈侧靠近喉结的位置。 喉结比后脖还要敏感。 温热的指尖碰到喉结那一瞬，斯内普呼吸愈发混乱，猛地睁开眼睛，退开抓住在他脖子作乱的手。 适可而止。 他用眼神无声地警告。 阿塞斯一点儿也不慌，反手握住斯内普的手，指腹暧昧地打着圈，顺着指根揉到指尖，揉完就换下一根。 周而复始把玩着他精心呵护的手。 把玩过手指，他把魔爪伸向劲瘦有力的手腕，指腹紧贴着腕骨，摩擦。 旋即，指尖不紧不慢滑动，在手腕内侧写下一个接一个字母。 阿塞斯表情有些漫不经心，隐约还带着些紧张和郑重。 偏偏他动作又轻又慢。 写字这样正经的动作，硬是给他带出三分其他意味。 斯内普盯着阿塞斯，等他写完，才问：“什么意思？” “meine liebe zu dir wird bis zum tod dauern.” “我对西弗勒斯的爱，至死不渝。” 激烈亲吻后，两人的气息有些不稳，阿塞斯喘了口气，尽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念出写下的话。 斯内普指尖不受控制蜷缩了下。 压抑着欲望而略显低哑的嗓音懒散念着最直白的示爱，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足以烧尽理智的大火。 斯内普闭了闭眼，半晌，他妥协道：“你想做什么？” “这里……” 阿塞斯垂下眼帘，掩饰眼里的复杂和悲伤，抚上完好无损的脖侧。 “我能亲一下吗？” 斯内普疑惑地摸了摸颈侧，不明白脖子有什么好亲的。 “可以吗？西弗。” 阿塞斯没去看斯内普的表情，只一心一意盯着现在还没有不断渗出鲜血伤口的位置，黑眸里满是执着。 “可以吗？” “你……” 斯内普看着浑身环绕着低落情绪，还惦记着他脖子的阿塞斯。 心里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阿塞斯的眼神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 斯内普眼睛微微眯起。 就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你在看谁？” 和阿塞斯相处那么久，斯内普已经习惯直接问出疑惑，现在也不例外。 阿塞斯怔了下，从回忆里抽出来，复杂地看向斯内普。 “我在看你。” 未来的你。 后面的话阿塞斯没有说出来。 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对不起，西弗，再等等我。 愧疚来回肆虐阿塞斯的心。 他低下头，双手规规矩矩垂在身侧，用力握紧，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用疼痛发泄内心的烦躁。 斯内普能听出来阿塞斯的话是真的，也能看出来阿塞斯情绪不对。 他沉默一会，抬手把阿塞斯拉过来，强行掰开他的手，低头看去，掌心明晃晃印着几个泛红的月牙印。 能让这混蛋失控的…… 斯内普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种可能，很快又被他亲自压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况且还缺少关键的线索。 手指不悦地摁了下泛红指甲印。 “下不为例。” “我知道了。” 阿塞斯以为他在说掌心的红印，敛去眼里纷杂的情绪，低声应了。 斯内普不得不说的更清楚一点：“仅此一次。” 阿塞斯忽然福至心灵，缓慢地伸出手，没听到拒绝，他的动作加快，手指灵活地挑开领口的扣子。 斯内普藏在黑发里的耳尖有点烫，他不着痕迹朝右边侧过头，留出些许位置，也避开视线交汇。 阿塞斯轻轻地笑了笑，俯身而下，温热的唇落在颈侧，不含一丝情欲，描绘预言见到的、汨汨流血的位置。 记忆里大片大片的鲜红在这一刻，被跳动的脉搏洗去，露出真面目。 他的西弗还活着。 阿塞斯闭上眼，遇见黑豹后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终是落于实地。 太好了，还活着。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最在意的还是与他日夜相对、同床共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阿塞斯把自己埋在斯内普脖颈，贪婪地汲取苦涩的药草香。 只要没事，就好。 阿塞斯的动作越来越轻，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哪怕斯内普一个索命咒就能送他去见梅林。 感受到阿塞斯没有太过分的动作，斯内普放松下来，分了一半去思考阿塞斯的异常。 从昨晚到现在，这人赖在他身边绝对不只是口中所说思念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 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都没发现渐渐亮起的壁炉。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刚从壁炉走出来，就看到眼前颇有冲击力一幕。 他们不约而同瞪大眼睛。 “打扰一下，西弗勒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邓布利多客套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爆发出激烈的咳嗽，他身边的格林德沃连忙给他顺气。 斯内普看到邓布利多，猛地把阿塞斯推开，整理凌乱的领口。 阿塞斯猝不及防下没站稳，踉踉跄跄往后退，后腰撞到桌角才借着桌角站定，不悦地怒视不请自来的两人。 格林德沃尴尬地别过头，专注给邓布利多顺气，眼睛都不敢飘一下。 尴尬，太尴尬了。 “咳咳咳咳……” 邓布利多气早就顺好，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场景，只能先咳久一会，琢磨琢磨怎么把这个尴尬局面打破。 撞见自家员工的私事。 他脚趾头都要把地窖地板抠穿了！ 第572章 情商丢失 许是刚才收到的冲击太大，邓布利多咳了半天，然后悲哀发现，他那随着年龄日益增长的情商突然消失了。 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给自己解围的话，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 看看把不满写在脸上的阿塞斯，再看看压根看不到人的斯内普，邓布利多踹了格林德沃一脚，示意他说点什么。 格林德沃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挤出笑容，“呃……阿尔，要不我们改天再来，让他们继续？” 邓布利多一阵无语。 他就知道在不涉及事业的前提下，不能对格林德沃的情商抱有任何期望。 格林德沃送给邓布利多一个无奈的眼神，换个场合他能巧舌如簧，但是这个场合不对啊！ 撞破阿塞斯和那个教授的亲密，还是在密闭的空间。 他能说得出话就不错了。 阿塞斯面无表情看着两个老人眉来眼去，既不想解围，也不想说话。 他气啊！ 每一次！ 每一次都有人来打断他们！ 这次明明把乔尔爷爷送走，连带着盖文也送走，顺便还把伏地魔困在雨林回不来，结果还是有人打扰他们。 过一个二人世界为什么那么难。 难归难，还是要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先打发走。 阿塞斯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苦笑。 他是不在意被撞破。 但魔药大师脸皮薄，这点时间，估计不知道想到哪里去。 今晚他能不能在地窖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阿塞斯勉强扯出来的苦笑，瞬间消失。 表情管理失败，他垮着张脸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抬抬下巴，“邓布利多校长，有什么事吗？” 说着，他侧了侧身位，在那两人看过来前，精准挡住斯内普。 听到有声音打破地窖死一般的寂静，邓布利多松了口气，连忙客套三连。 “卡文迪许先生，好久不见，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们改天再来也行，不打扰了。” 说完，邓布利多一把拉过格林德沃，三步并作两步就想逃之夭夭。 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 “等等。” 地窖蓦地响起另一道声音。 邓布利多手搭在壁炉上，悲痛欲绝看着一步之遥的壁炉，痛恨自己刚才动作为什么不再快一点。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逃离这个尴尬至极的局面了。 “有什么事，现在说。” 斯内普的声音比阿塞斯还要平静，好似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他从阿塞斯背后走出来，冷静地看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身上的衣服已经整理好，除了略红的唇瓣和泛红的脖子，看不出异常。 阿塞斯在斯内普出来后，就沉默地站到一旁，给他腾出位置。 还顺手倒了杯温度刚好、甜度适合的伯爵茶，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顿时，魔药大师被怒火充斥的黑眸柔和了一点，周身的低气压也有回温的迹象。 格林德沃余光发现阿塞斯的动作和斯内普的变化，若有所思看了一下邓布利多，蠢蠢欲动。 下次他也试试。 随后，倒好茶的阿塞斯也看了过来，静静等着接下来的话。 被两个当事人这样看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有些吃不消。 他们转过来，尴尬地对视一眼。 当然，最尴尬的还是邓布利多。 他来地窖本就是试探阿塞斯的去向和做的事，结果现在撞上当事人了。 还看到他们…… 邓布利多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脑子，无比好奇如果没有他们，这两人会做到哪一步。 斯内普莫名觉得邓布利多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对，凉凉地眯起眼。 “我假设我们的校长还没有老到失聪，听不见别人的问题？” 如大提琴般轻柔的声音压着怒火，冷冷质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从满是不可描述画面里回过神，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就是……”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几天前无意间听到的抱怨。 “我找到借……想起来了，庞弗雷夫人说校医务室的药品不够，可能需要你准备一下，我来转告你。” 听到邓布利多蹩脚到不能蹩脚的借口，斯内普彻底维持不住强行装出来的冷静，忍无可忍怒吼。 “所以就为了这个，我们游手好闲的邓布利多校长带着人，私自闯入他员工的私人空间！？” 脚趾扣地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同时一抖，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没人看怒上心头的斯内普。 格林德沃是看天的那个。 他的眼神虚虚飘在地窖天花板，带着点不悦和烦躁。 一个小小的教授也敢吼他。 要不是他欠阿塞斯三件事，要不是阿塞斯还在，他早就带阿尔走了。 邓布利多是看地的那个。 他倒没觉得斯内普吼他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生气，毕竟这几年他都是在斯内普怒吼里过来的。 早就习惯了。 看地也只是因为怕眼里的八卦被斯内普看到，惹得斯内普恼羞成怒。 这样就更难脱身了。 阿塞斯站在斯内普身后，似有若无地盯着格林德沃，指尖凝聚出几个白色魔力团子，漫不经心把玩。 魔力团子看起来很柔软好捏，捏来捏去也不变形。 像剥了壳，只剩蛋壳膜的鸡蛋。 没人知道它落地后，能爆发出多大的威力。 嗯……如果格林德沃敢动手，那格林德沃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 阿塞斯饶有兴致地想着，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到斯内普脖子上。 骂了这一句，斯内普怒气消散了点，眼不见为净别过头。 阿塞斯闻弦知雅意，上前一步，脸上重新带出标准而不失优雅的笑。 “既然邓布利多校长没事，那就请回吧，不过作为校董，我多嘴一句，校长还是不能太依赖他人。” 他点到即止，说完就送客，一气呵成，完全不给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留下说话的机会。 地窖重回寂静。 阿塞斯几步来到斯内普身边，把汤色红亮、味道香醇伯爵茶递过去，低声哄他。 “别生气，等会我就把校长室壁炉通往地窖壁炉的通道关掉，以后他们绝对进不来，让他们在外面干瞪眼。” 第573章 伏地魔回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校长？” 斯内普没好气地瞪了眼跟哄孩子似的阿塞斯。 夺过他手中的伯爵茶喝了一口。 入口沁人心扉的茶香把剩余的火气尽数浇灭，他的心情渐渐平复，面上却仍是压抑怒气的样子。 “作为你曾经的教授，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 这该死的熟悉感。 阿塞斯后背泛起阵阵凉意，条件反射站直，扬起乖巧的笑。 “不止是曾经，现在、未来都是我的教授，所以哪里有问题，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改。” 熟悉的油嘴滑舌。 斯内普冷笑道：“你留在地窖有问题，来，改一个我看看。” 失策。 阿塞斯懊恼低下头，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给满嘴胡话的自己一耳光。 让你乱说话，这下好了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成功用一句话打败巧舌如簧的卡文迪许少爷，地窖蛇王舒服了。 满意地喝了口茶，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你要留在地窖几天？” 阿塞斯“蹭”的一下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愣愣反问：“留在地窖？” 斯内普轻飘飘丢一个眼神过去。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走。” 阿塞斯立马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凑过去，“我能空出三天，陪你。” “嗯……三天。”斯内普眼底快速闪过暗光，不动声色道，“刚才对邓布利多说的话，什么意思？” “乌姆里奇想当副校长，我总觉得邓布利多会同意这件事。” 阿塞斯“噼里啪啦”把魔法部和校董会送过来的消息一股脑告诉斯内普，语气满满都是嫌弃。 虽然他没见过乌姆里奇，但在知道伏地魔和福吉安排她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这个所谓的高级调查官全部资料就送到了他桌面。 上面是她从小到大的事迹以及周围人对她的评价。 无一例外，都是差评。 想起资料上乱七八糟的评价，阿塞斯眸色更深，抬眸看向斯内普，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低垂，一副嫌弃又不得不忍受的委屈表情。 “她差评太多，我们不和她玩。” 斯内普忍了一下，然后没忍住，一巴掌拍到阿塞斯脑袋上，“好好说话。” 阿塞斯抬头，大义凛然道：“那是个鼻涕虫，一沾上就难以脱手，让她当副校长，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 “这是老蜜蜂的事，要头疼也是他，和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阿塞斯好好说话，斯内普安抚地揉了一把刚才拍的脑袋。 感受到发丝穿过手指的感觉，他的语气更加平和。 “留在地窖可以，但不能出去，也别让学生发现你。” 阿塞斯笑着，任由斯内普把他头发揉乱，“我也没想过出去。” 斯内普深深看了阿塞斯一眼，“最好是这样。” 阿塞斯身体力行证明了他的话。 接下来的两天，他一步都没有踏出地窖，有学生来就躲进卧室。 霍格沃茨里除了无意撞破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有一个人知道地窖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就连偶尔来地窖的德拉科都不知道他哥就在地窖卧室悠哉悠哉看书。 与他只有一门之隔。 第三天，阿塞斯照例早早起来帮斯内普准备今天的教具和教案。 魔药大师不喜欢琐碎的事，一般都抓学生禁闭，让他们准备教具。 只是学生的处理手法不熟练，处理起来很浪费材料，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自己去做这些琐碎的事。 那么多年以来，都是如此。 直到阿塞斯入学。 阿塞斯自小学习炼金，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本身也会处理炼金材料，处理起魔药材料同样得心应手。 所以在第一次抓他禁闭后，斯内普尝到甜头，索性把处理材料全交给他。 这一处理，就是整整六年。 斯内普穿着睡袍，无声站在阿塞斯身后，靠着门看他麻利的处理材料，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必须承认，从阿塞斯出现在他的世界开始，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他而言遥不可及的偏爱，也渐渐落到他身上。 把最后一份材料处理好，阿塞斯眼带笑意回头，“早上好，教授。” 斯内普回以一笑，“早上好。” 阿塞斯把手套和防止沾到污渍的外袍脱下，擦干净手，朝斯内普走去，讨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早安吻。” 他退开，说话的鼻息打斯内普脸侧，在上面染上一层薄红。 看着这两天阿塞斯确实很听话的份上，斯内普对这个吻接受良好，只是“哼”了一声就带了过去。 两人走向吃饭的沙发。 妮娜提早送来的早餐在桌面冒着热气，冉冉升起。 阿塞斯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他在心里估算一下时间。 “西弗，今天伏地魔可能会回来。” 斯内普吃着早餐，突然听到暴虐上司的名字，差点噎到。 阿塞斯连忙把伯爵茶递到斯内普唇边，就着他的手，斯内普喝了两口茶，把卡在喉咙的食物咽下去。 “你故意的？”缓过来的魔药大师开始找罪魁祸首算账。 阿塞斯心虚地眨眨眼，“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不是故意的。” 斯内普狐疑扫视他，“为什么是今天？你怎么知道？” “我回来之前把他引去陷阱，两天时间，差不多该出来了，而且雨林没有那么好待，那么多天应该是他的极限，他出来后也不会多留。” 阿塞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斯内普。 斯内普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 就在这时，他的左臂隐约传来疼痛，紧接着，灼烧感随之出现。 斯内普皱了皱眉，下意识按住左臂，忍受伏地魔的怒气。 阿塞斯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那么乌鸦嘴，说什么，什么来。 “很疼吗？我看看？”阿塞斯伸出手，小心握住斯内普左臂。 斯内普躲了一下。 不知道是本身就不是很抗拒还是疼痛的影响，他没躲过。 第574章 心跳超速 “让我看看。” 阿塞斯难得强硬地握着斯内普左臂，挽起他的袖子，露出苍劲有力的手臂和狰狞的黑魔印记。 虽然这个印记早在上一次就已经被阿塞斯见过，甚至吻过。 但斯内普还是不由自主僵在原地，无意识绷紧手臂。 “很疼吗？” 阿塞斯误会他的反应，心疼地用指腹抚上黑魔印记，凉丝丝的魔力顺着指腹流入手臂，缓解着炽热。 令人难捱的炽热感和疼痛瞬间缓解大半，剩下的也在慢慢减少。 斯内普垂眸去看蹲在他面前、握着他手臂满眼心疼的男人，眼眸不禁颤动，染上细碎的光。 左臂涌来的暖意融化冷硬的唇。 垂眸、轻笑。 他整个人显得平和而温柔。 “我不疼。” “你总是这样……哄我。” “骗”字责怪意味太重，阿塞斯到底没舍得说出口，而是换了更温和、亲昵的“哄”字，以委屈的口吻控诉。 斯内普用没被抓住的右手，揉了揉阿塞斯的脑袋，左臂渐渐放松。 “没哄你，现在不疼了。” 阿塞斯不吭声，保持输送魔力的姿势，头却低着，像是无声控诉。 斯内普没哄过人，见阿塞斯还是失落低着头，有些无措把手收回来，再次强调：“我真的不疼了。” 阿塞斯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斯内普。 “我宁愿你说疼。” 起码在我这里，可以不用强撑。 从阿塞斯眼里翻滚的情绪，斯内普理解了他的意思，想要反驳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只有心跳越来越快。 又快又重，就像祝福被触动时，剧烈疯狂且不受控制的悸动。 斯内普脸色微变。 阿塞斯没注意到斯内普的异常，再次低头，专心致志安抚着印记 在一片寂静的地窖中，斯内普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他掩人耳目咳了两声，试图把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压下去。 “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吗？” 阿塞斯没抬头，却抽出手，把伯爵茶拿过来，递给斯内普。 “喝口茶润润喉。” 斯内普一脸复杂，接过杯子。 想到还没劝好阿塞斯，他没了平时喝茶慢条斯理的劲，直接一口闷。 苦涩香醇的茶味压下内心的火热。 心脏终于跳得没那么快了。 斯内普放下茶杯，感受着手里余温渐渐消散，认真解释。 “我没骗你，这些痛我早已习惯，也许还有点痛，但不会很疼。” 阿塞斯点点头，手上动作更加温柔，“那我轻点。” 斯内普有点摸不准什么意思。 低头看着阿塞斯修剪齐整的指甲，突然想起昨晚在床上无意看到的照片。 那是他在黑湖采药被偷拍的。 至于偷拍的人是谁…… 斯内普想起预言家日报出现的炸裂标题和照片，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毕竟有邓布利多这个前车之鉴在，除了苏珊娜，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大半夜那么闲，躲在黑湖边偷拍。 想到黑湖，他又想起旁边的禁林，暗示道：“今天早上我没课。” 阿塞斯动作顿了顿，“我知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吗？” 斯内普指向阿塞斯手背，“那天……辛西娅让我转告你，它们想你了。” “差不多了，不能把人逼太急。”阿塞斯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把最后一点魔力输进去，完全隔开黑魔印记，然后拉下袖子，扣好，抬头，眉眼含笑看过去。 “那么……我亲爱的魔药教授愿意陪我去一趟禁林吗？” —— 禁林。 清晨的曦光穿过交错的树叶，在地上画出斑驳光斑。 微风吹过，树叶欢快起舞，光影也跟着摇摆，与白蒙蒙的雾气交相映衬，无形的光线在这一刻有了形状。 这里是禁林深处，也是霍格沃茨明令禁止小巫师踏入的禁地。 然而今天的禁地迎来两位不速之客——两个散步的男人。 “退。” 阿塞斯抬手轻挥，挡路的枝叶、藤蔓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往后游走，让开一条足以通过两人的小路。 斯内普好奇地看着像蛇一样游动的蔓藤，“你怎么做到的。” 阿塞斯侧眸，见他只顾着看那些树叶，便伸手与他相扣。 “怎么做到的？嗯……这个问题可能要从巫师魔力本质解释。” “巫师的魔力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我之前无意发现，每个人魔力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偏向攻击，有的对生活类魔咒尤为擅长，也有的人防护魔咒用的更好，你说，这是为什么？” 斯内普顺着阿塞斯的说法思考，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你的意思是，魔力的本质特点，注定了巫师擅长的魔咒类型。” “果然，邓布利多没让教授去教黑魔法防御术是他的损失。”阿塞斯含笑夸道，语气是说不出的真诚。 斯内普抿了抿唇，压下嘴角不自觉勾起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塞斯千奇百怪的夸赞，比研究出某种魔药的改良方法还要觉得舒服。 阿塞斯继续解释：“我曾经让渡鸦几人把他们擅长的魔咒写下来，一个个研究他们的魔力有什么区别。” ”盖文的魔力最特殊，给我一种很躁动、暴虐的感觉，而他最擅长的魔咒是历火、爆炸咒和烈火咒这一类攻击魔咒，他用出来的历火，能压着杜瓦和马南两个人结合的历火打。” 斯内普若有所思。 “杜瓦的魔力给我针扎的锋芒感，他最擅长的魔咒是四分五裂和……幻影移形。” 说到幻影移形，阿塞斯语气变得有些怪异，斯内普不解看过去，“幻影移形有什么问题吗？” 阿塞斯一言难尽又嫌弃地蹙眉。 “幻影移形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用法，他的幻影移形一般用于……把敌人从中间切成两半，场面难看程度，堪比四分五裂。” 斯内普也跟着皱眉。 他对杜瓦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斯莱特林学生和现在的炼金教授。 但是无一例外，杜瓦见到他都很怂，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样怂的杜瓦会用幻影移形用作攻击手段。 第575章 禁林光雨 “你教的？” 左思右想的魔药大师把怀疑的视线落到阿塞斯身上。 “我没参与他们的训练制定。” 阿塞斯摇头，又继续说。 “马南你可能不认识，他长相普通，人不高，平日跟在盖文身后，并不起眼，魔力给我的感觉也是不起眼，他最擅长混淆咒……还有一忘皆空。” “他们擅长的魔咒各不相同，但是都和他们魔力表现出来的特征一样。” 听了阿塞斯的话，斯内普轻轻挑眉，“那你呢？” “我？”阿塞斯指了指自己，故作神秘一笑，语气里全是诱惑，“要试着猜一下吗？猜对有惊喜。” 阿塞斯擅长的魔咒并不好猜。 斯内普把记忆中阿塞斯用过的魔咒全部拉出来对比一遍，然后发现似乎……都挺擅长的。 他深深地看向阿塞斯，这人在他印象中就没有弱项。 “攻击魔咒。”猜不出来，斯内普随口说了个答案。 阿塞斯竖起手指摇动，含笑不语，指了指地上自动避开他们的枝叶蔓藤，最后指向近在咫尺的独角兽山谷。 “树叶？独角兽？”斯内普被他的暗示勾起兴致，认真猜了起来。 认真起来的魔药大师眼里都是专注的光芒，周身也笼罩着夺目的光，与照片里几乎融入黑暗的人大相径庭，却是一样的让人移不开眼。 阿塞斯入神地看了一会儿，眼睛受光线刺激，微微眯起，慢半拍发现那其实是树叶间隙透下来的光。 不过还是很养眼。 阿塞斯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牵着斯内普来到山谷里聚集着独角兽的大树底下，坐在独角兽中间。 久不见阿塞斯的独角兽很激动，围着阿塞斯和斯内普叽叽喳喳吵起来。 斯内普躲在阿塞斯身后，让他去应付独角兽的热情，自己在那里思考。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不习惯独角兽的热情，凭一己之力把所有独角兽拦住，一个个听过去。 独角兽的倾诉欲格外强，每一个都说了大半天才恋恋不舍让开位置。 阿塞斯全程没有不耐烦，注意力一半在斯内普身上，一半认真倾听独角兽们的述说，还配合地给出反馈。 叽叽喳喳说完的独角兽满足了，在不远处围成圈跪坐，眼都不眨一下盯着阿塞斯和斯内普。 每日不变的禁林让它们很喜欢人类，当然，前提是被它们认可的人类，不然连靠近它们都难。 功成身退的阿塞斯往后仰，单手遮住灿烂刺目的阳光，偏过头，对着斯内普笑道：“找到答案了吗？” 斯内普点头又摇头，不太确定地说：“你之前用过银色蔓藤，是偏向自然类的魔咒吗？” 阿塞斯笑容加深，“猜对了一半，我啊……最擅长的魔咒类型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斯内普看到了答案。 只见以他们为中心，银色的光芒像波纹般荡开，所过之处，植物肆意生长，生机盎然，被触及到独角兽身上同样亮起微光，温润的眸子更加柔和。 看着随风摇曳的野草，斯内普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出现在雪地的绿茵。 那一地绿茵与现在这一幕。 何其相似。 银色的能量荡得很远。 最靠近禁林的罗伊纳放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隔窗眺望禁林深处。 “这样浓郁的生机，也许这一次，真的能结束该死的命运。” 校长室，格林德沃学着阿塞斯的样子，端上一杯热腾腾的茶。 邓布利多嫌弃地往后靠。 “盖尔，我能理解你爱学习的行为，也请你理解一下人与人的不相似性，别闭着眼睛乱学。” 格林德沃回忆阿塞斯的举动，似懂非懂换上一杯南瓜汁。 邓布利多捂头：“卡文迪许先生是下意识的举动，并非刻意，同时，伯爵茶……如果我没记错，那是西弗勒斯最喜欢的茶，现在弄明白了吗？” 格林德沃虚心好学，“你不喜欢南瓜汁吗？那喜欢什么？” 邓布利多真想把阿塞斯抓来给格林德沃上上课，或者安娜也行。 嗯？ 上课？ 好像也不是不行。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捋着胡子。 忽然，两人同时看向禁林。 “这个魔力有点熟悉啊。” 格林德沃摸着下巴回忆，被威胁的汗毛倒立的感觉先一步涌上心头，他舔了舔后槽牙，感觉牙有点疼。 这明明就是阿塞斯魔力，那小子搞什么鬼，释放那么多魔力。 见邓布利多似乎没想起是谁，格林德沃毫不犹豫出卖阿塞斯。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晚上，在那个教授的办公室，就是这个魔力。” 邓布利多眼神一凛，马上又淡定下来，有魔药大师在，阿塞斯不会随便在霍格沃茨动手，现在说不定就是在过二人世界，只不过激动了一点。 “在禁林使用魔力，说不定是遇见什么意外。”格林德沃喃喃自语。 邓布利多拿过南瓜汁，“这和你没关系，我们接着刚才的问题，你真的还不明白吗？” 格林德沃又陷入下一轮思索。 银色魔力虽然很强大，但是也很温和，扩大到一定程度，被一阵风吹散，化作光点飘逸在半空。 斯内普有些好奇阿塞斯为什么总喜欢把魔力变成光点。 “这个问题……” 阿塞斯随手抓住光点，看着它们在手里化为乌有。 “你应该问我母亲，她喜欢这样，觉得好看，和她训练的时候，总让我把表演给她看，慢慢的我就习惯了。” 清风吹过光点，将细碎的光点吹到斯内普手里，恍惚间，他想起在德国城堡，被光点环绕那两支的舞。 他以为他记不清当时的情形，可现在回忆起来，却发现他清楚记得阿塞斯托举旋转时被光芒照亮的眉眼。 “确实好看。” 他的声音不小不大，阿塞斯听得清楚，以为斯内普在说漫天光点，他挥挥手，丢出更多的魔力。 漫天光点更甚，如同一场雨。 独角兽们感受到温暖的魔力光点，欣喜地抬头，年纪小一点、还贪玩的小独角兽更是雀跃地在光雨里蹦蹦跳跳，好不欢快。 第576章 惊喜 这场盛大的光雨，一直持续到辛西娅到来才渐渐停下。 “啧，你这方法不错啊，把小崽子们制得服服贴贴，下次我也这样做，你都不知道，它们正处于最烦兽的年龄，整天上蹿下跳，根本不会累。” “每天对着它们，我烦都烦死了。” 辛西娅撅着蹄子，在仅存的光点里肆意狂奔，和它口中烦兽的小崽子玩得不亦乐乎，半点都没有族长模样。 阿塞斯和斯内普坐着看它们撒欢。 听到辛西娅的话，阿塞斯脸上闪过惊讶和笑意，“你看孩子？你自己都是孩子怎么看孩子？” 辛西娅猛地刹车，也不去和小崽子玩了，转过头瞪圆眼怒视阿塞斯。 “你才小崽子，我都百岁了！” 阿塞斯敷衍道：“嗯嗯嗯，百岁。” 辛西娅：…… 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 “西弗勒斯，你看这人。” 正面说不过，辛西娅把目光投向魔药大师，企图找个帮手。 斯内普不想掺和他们幼稚的斗嘴，便装作没看见它的眼神，望向天边飘忽不定的白云。 辛西娅不甘心遭受忽视，几步跑到斯内普身边，硕大的脑袋蹭过去，声音拉得长长的。 “西～弗～勒～斯～” 阿塞斯闻言，眼睛一亮，一本正经拦住辛西娅，拍了它一巴掌。 又把斯内普训他的话原原本本送给它，“好好说话。” 辛西娅气急败坏，“你这个坏崽！亏我还想你。” 眼看越闹越过分，斯内普警告地看了阿塞斯一眼。 阿塞斯见好就收，轻车熟路忽悠起单纯的独角兽。 简单来说，就是奖，使劲夸。 面对敌人甜滋滋的糖衣炮弹，辛西娅咬牙坚持了两秒，然后全线溃败。 骄傲中又有点不好意思歪歪脑袋，“其实我也没那么好，这都是我作为族长的职责，我应该做的。” 阿塞斯乘胜追击，又是几句恰到好处的夸奖，直把辛西娅夸的晕头转向。 “哎呀，你这样多不好意思，搞得我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辛西娅害羞地低下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阿塞斯的脸颊，态度变化之快，让一旁的斯内普大为震撼。 阿塞斯笑着对斯内普得意挑眉，嘴上还不忘跟一句贴心的问候，“忘了要说什么？不着急，慢慢想。” 辛西娅点头，苦思冥想起来。 阿塞斯趁机凑到斯内普身边，压低声音和他窃窃私语。 好不容易，辛西娅从迷迷瞪瞪的脑子里扒拉出扎法尔的叮嘱。 一抬头，眼前却没了人影。 辛西娅：…… 人呢？ 它看向一旁的小独角兽。 “你……对就你，小崽子，你知道他们俩去哪了吗？” 小独角兽眨巴眼睛，对着远处的独角兽群摇头晃脑。 辛西娅看过去，发现阿塞斯和斯内普被围在独角兽中间，几个高大的独角兽把他们遮得严严实实。 难怪刚才没看到。 辛西娅俯下身子和小崽子蹭一下脸，朝独角兽群走去。 跟着神神秘秘的阿塞斯过来前，斯内普怎么都没想到，没猜对答案也会有惊喜。 还是那么意外的惊喜。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那时辛西娅被忽悠瘸，自顾自陷入思考，顾不上两个窃窃私语的人类。 阿塞斯没把同样的招数用在斯内普身上，他很清楚这对魔药大师没有用，还不如开诚公布来的有用。 他提出的请求其实很简单，只是让斯内普跟着他去那边的空地。 斯内普不明所以，盯着坦然的阿塞斯看了好几秒，把眼睛看得干涩，都没有看出阿塞斯的意图。 索性没事，他便也遂了阿塞斯的愿，跟着他来到空地上。 站定没两秒，安静的树林里传出嘈杂的踏步声，准确来说，应该是万马奔腾、向敌人冲锋的马蹄声。 “你得罪马人了？” 斯内普第一时间抽出魔杖指向树林，然后看向阿塞斯。 怀疑他做了什么事，惹火了禁林另一批可以跑出这样声响的马人。 至于独角兽。 被他排除在选项外。 阿塞斯无辜摊开手，“我都不认识他们，怎么会得罪。” 斯内普眉头微蹙，“那这是——” 他的声音，在看到大批造型诡异的独角兽从树林里钻出来时戛然而止。 这群独角兽每个兽头顶都戴有浅色花环，为首的独角兽更是戴了一个由好几个花环叠出来的花环冠。 是埃斯特拉，斯内普看清为首的独角兽，手里的魔杖收了起来。 看到阿塞斯和斯内普，埃斯特拉的脚步更快了三分。 头上的花环冠随着它奔跑的动作摇摇晃晃，沿路都是掉落的花瓣。 “西弗——西弗——” 阿塞斯脸色顿时黑沉如墨，笑容都僵硬了不少。 埃斯特拉的情商还没有升级到可以看穿人类虚伪的客套，继续欢快叫唤。 这是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阿塞斯——” 它后面的独角兽激动地附和。 两个人类直面独角兽们的热情，忍不住小小往后挪了两步。 一大群独角兽“哗啦啦”围上来。 不过瞬息，空地上就挤满了独角兽，那边原本在树底下卧着的独角兽也纷纷跑过来凑热闹。 只有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辛西娅毫无所觉，还在尽心尽力思考。 “这是什么意思？”斯内普的视线从顶着各种各样花花草草和花环的独角兽移向阿塞斯，“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是肯定会解释的，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阿塞斯把离得最近的埃斯特拉揽过来，不由分说从它脑袋上扒下两个花环，一个戴自己头顶，另一个—— 他看向满脸戒备的魔药大师。 “西弗……” 斯内普后退两步。 阿塞斯跟着走两步，“西弗……” 这回斯内普连连后退五步。 埃斯特拉哈哈大笑，头顶的花环随着它的笑声，哗啦啦掉下花瓣。 “你不行啊，阿塞斯，还是让我来吧。西弗西弗，戴花环好不好？” 埃斯特拉头上有好几个花环，被阿塞斯薅掉两个，还有两个。 斯内普继续后退，只不过警惕的对象换成热情的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锲而不舍，“你看这花环多好看，你看一眼嘛，西弗。” 第577章 跨越族群的爱 斯内普看向被埃斯特拉飘在半空、摇摇欲坠的花环。 确实很好看，绿色叶子打底，大朵蓝色、像蝴蝶的花与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交错绕圈，其中还夹着几朵紫丁香。 但是，他仍然坚决拒绝这玩意出现在他头上。 绝对不行！ 生怕被阿塞斯和埃斯特拉得手的魔药大师再次后退，就像炸了毛的猫咪张牙舞爪戒备着洗澡水。 埃斯特拉劝说失败，沮丧地低头。 围着的独角兽看完全程，对着埃斯特拉发出窸窸窣窣的嘲笑，一兽一嘴去逗怀疑人生的小独角兽。 阿塞斯冲同样没有用的埃斯特拉“啧”了一声，夺过它的花环。 因为他发现这个颜色偏冷调的花环可能更适合偏好深色的魔药大师。 “西弗，你听我说。”阿塞斯斟酌着言辞，“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独角兽有赠送花环以表祝福的习俗，那小捣蛋鬼——” 沮丧的埃斯特拉耳朵特别灵，捕抓到阿塞斯的话，不乐意了。 “我不是小捣蛋鬼。” “好好好，你不是。” 阿塞斯改口，“埃斯特拉通过我给它留下的炼金道具，让我悄悄带你来接受它的祝福，也就是这花环。” 斯内普看了眼满眼期盼的埃斯特拉，没说话。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没人会看到的，何况我这不是也戴着吗？我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 阿塞斯顿了顿，把几乎要凑到斯内普面前的埃斯特拉推到一边，自己凑上去，压低声音。 “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埃斯特拉喜欢闹，但是不记事，一会我哄两句就忘了，别为难自己。” 斯内普犹豫抬眸，看向阿塞斯近在咫尺的侧颜，眼神忽然一滞。 阿塞斯随手戴到头上的花环和埃斯特拉飘起来的花环样式差不多，都是偏冷的调子，不过在开口的边缘，夹了一朵黑色、丝绒质地的花。 花环圈口不大，斜斜挎在黑色头发上，开口那一端被主人随意摆在侧面，那朵黑色的花便好像夹在耳上。 黑发黑眸和耳边黑色的花，唇角半勾不勾，意外的勾人。 斯内普看了一会，倏尔出声。 “低头。” 阿塞斯很茫然，却顺从低下头。 埃斯特拉和其他独角兽更茫然，瞪着大眼好奇地看向阿塞斯和斯内普。 斯内普无视落在身上的视线，拿起阿塞斯头上的花环。 稍微用力，把开口掰开一点，然后对着阿塞斯比了比大小，满意点头。 “长发。” 斯内普目光炯炯盯着阿塞斯。 独角兽们听到他的话，也目光炯炯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眼神，只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堪称探照灯的视线，心中更加迷惑。 闻言，他迷茫地运转魔力。 温润的光芒涌现，银色长发擦着他脸侧，垂落到地。 独角兽们再次见到它们心心念念的长发帅哥，心满意足地发出喟叹。 “能再见，此生无憾。” 这是热爱学习，经常跟着扎法尔学习、有文化的独角兽。 “真好看，比我们的花还好看。” 这是以埃斯特拉为首，整天逃避学习，四处撒欢的小独角兽。 斯内普对它们的话充耳不闻，兴致勃勃打量阿塞斯和花环。 这个花环出现在他头上，他会很抗拒，但如果出现在阿塞斯头上，那他就觉得有意思了。 斯内普抬起手，比了比位置，把缠绕着花环的花和叶子稍微调整一下。 一手捏着阿塞斯下巴，微微抬起。 “闭上眼睛。” 阿塞斯闭上眼，闻着越来越近的花香，然后是眼睛传来被压迫的感觉。 花环似乎被西弗卡在眼睛上了？ 他这样想着，疑惑地试着睁眼，试了一下，睁不开。 睁不开眼，他也不慌，漫不经心勾起笑，“西弗，我看不见你。” 斯内普靠近阿塞斯的眼睛，仔细检查，小心翼翼伸手调整。 “别睁开，就这样闭着眼。” “好。” 阿塞斯闭着眼，心里估算着距离，飞快地往前一碰，退开。 为了调整花环，斯内普靠得很近，根本反应不过来躲开，被阿塞斯蜻蜓点水亲了一下唇角。 他僵住，余光朝四周看去，发现没有独角兽注意到阿塞斯细微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别乱动。” 斯内普压着脸上热意，低声警告。 阿塞斯依旧笑着应好。 把花环调整得足够大，不会压到眼睛后，斯内普放开手，任由花环一半卡在耳边，一半卡在头发上。 “好了，可以睁开了。” 斯内普一边说着，一边退开，全方位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阿塞斯慢慢睁开眼。 他的右眼被花挡住，只有左眼能看见东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清斯内普眼底的惊艳。 这让他更好奇了。 他现在到底什么样。 独角兽们一拥而上，期待那么久，终于看到斯内普折腾那么久的成品。 随后，它们集体失了声。 银色长发的男人懒散地半眯着眼，一边眼眼尾微微上挑，和鬓边的花交相辉映，另一边眼则是被一朵黑色丝绒质地的花完完全全挡住。 一阵风吹过，银色发丝随风而动，仿佛为他蒙上一层雪白又轻盈的薄纱，与眼上黑色的花形成鲜明对比。 “嘶——” “好好看。” 独角兽们怔怔看了许久，其中一个喜欢欣赏美好事物的独角兽发表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你说人类和独角兽能不能……” 独角兽们先是陷入一片死寂，然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我觉得他们人类的阿尼马格斯如果是独角兽，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是阿塞斯的阿尼马格斯是白虎，不是独角兽，这好像不行吧？” “没关系，把他摆着看也行。” “可是他好像有伴侣。” “咦，之前不是说不是吗？” “你们吵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们就在这里，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顿时，所有独角兽的目光集中在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 第578章 打开新世界的独角兽 被那么多双眼睛同时注视着，阿塞斯骤然感觉后背到后脖这一块仿佛爬上许多蜘蛛，密密麻麻的痒。 他侧过一步，半挡着斯内普，仅剩的眼睛望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埃斯特拉，和它身后眼冒精光的独角兽们。 “你们别闹，我们物种不一样，有没有伴侣和你们都没可能。” 埃斯特拉一甩脑袋，把阿塞斯婉拒的话全部当作耳旁风。 “阿塞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要不你靠近点说。” 它背后的独角兽纷纷点头。 阿塞斯牵着斯内普往后退，笑容里满是拒绝，“保持社交距离，这是礼貌，我就不靠近了。” 埃斯特拉眨巴眼睛，“没关系，那我们过去，我们是独角兽，不用遵循你们人类的条条框框。” 它领着一群独角兽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思考出结果的辛西娅挤进独角兽群，狐疑地环顾四周。 看到阿塞斯、斯内普和独角兽对峙的站位，疑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埃斯特拉不怀好意看了阿塞斯一眼，在辛西娅耳边嘀嘀咕咕。 阿塞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牵着斯内普掉头跑。 不料后面也是独角兽。 见他们要跑，独角兽们围得更紧。 阿塞斯环顾一圈，发现他们被围的水泄不通，无奈地朝斯内普耸肩。 “好吧，看来今天我们要栽了。” 斯内普被他难得露出的窘迫逗笑，拍掉他的手，好整以暇抱臂环胸，摆明自己看戏的态度。 “不是我们，是你。” 阿塞斯眨了眨眼，故意用仅剩的眼睛可怜巴巴凝视斯内普，委屈道：“西弗的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有表演的天赋，简简单单的动作被阿塞斯做出来，看起来真的不能再真。 语气里的委屈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又达不到效果。 斯内普一愣。 抬眼仔细去看阿塞斯的表情，看到他眼中压不住的笑意，才放下心，警告道：“好好说话。” 阿塞斯顶着一头花，逆光而立，细碎的阳光为他罩上朦胧的光晕。 晨光落入眸子里，映出点点星芒。 与他发色相近的独角兽，它们身上也冒着柔和的白光。 这使得他身上罩着的白光更甚。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雪山之巅最冷、最纯净的那一点雪。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着遥不可及的人，听到斯内普训斥后，怔了一下，眉眼带上轻挑温柔的笑。 “怎么好好说话？像这样吗？” 抓住所有人和兽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阿塞斯牵过斯内普的手，俯身在指尖轻飘飘落下一吻。 斯内普：“！” 围观全程的独角兽：“……” 叽叽喳喳、不加掩饰、不顾当事人死活的讨论声瞬间四起。 “这不是伴侣我一个月不吃果子，再加带一个月崽。” “也不一定，他们人类好像只有亲嘴的才是伴侣。” “可他们身上有相互的祝福。” “那我们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你再努努力，应该还有可能。”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诸多讨论声夹缝生存，艰难挤出来，清晰地落入其他独角兽的耳中。 “你们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无数打量的视线似有若无飘向阿塞斯和斯内普。 半晌，它们眼睛亮了。 辛西娅扫一眼不靠谱的族人，心想这些兽还是有救的。 最起码眼睛没瞎。 再一看那边春风得意的阿塞斯和如遭雷劈的斯内普，还记得斯内普脸皮薄的独角兽族长挺身而出。 辛西娅：“啧啧啧。” 埃斯特拉：“啧啧啧。” 辛西娅：“没眼看。” 埃斯特拉：“没眼看。” 辛西娅猛地看向埃斯特拉：“别学我，小崽子。” 埃斯特拉学着辛西娅转头：“别学我，小崽子。” 辛西娅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它把脑袋对准埃斯特拉，一撅蹄子，猛冲过去，照着埃斯特拉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揍。 它们的动静把大部分独角兽的视线吸引过去，各自分散开为两兽加油。 被阿塞斯大胆调戏的举动从头雷到脚，已然石化成校长室门口石像的斯内普发现它们注意力转移，连忙把开屏孔雀的阿塞斯推开。 手在推到脸的时候收了点力气，改为泄愤的捏。 “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 阿塞斯笑眯眯地任由他泄愤，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 或许魔药大师自己都没发现，他虽在说着责备的话，但唇角是勾起的。 很浅很淡，却发自内心的笑。 “这不是好好说话，难道西弗想看着我被它们瓜分？” 阿塞斯一挑眉毛，示意斯内普看向打架的独角兽。 “它们看起来……可凶。” 单方面挨揍的埃斯特拉嘴比角硬，听到阿塞斯的话赞同点头。 “对，我……我很凶的，哎呦，族长轻点，不然我去告诉大长老。” 阿塞斯被埃斯特拉又怂又爱玩的举动气笑，刻意补充一句。 “好吧，除了埃斯特拉外。” “凭……什么我除——啊！别打脸。” 小独角兽还没成年，力气和体型差成年独角兽一大截，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被成年独角兽压着揍。 也就是辛西娅有分寸，控制着力道，不然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以大欺小”出完气，辛西娅整个兽神清气爽，总算记起正事。 “阿塞斯、西弗勒斯，扎法尔之前叮嘱我，说让你们来了，就去看看它，它有些事要跟你们说。”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同时点头。 辛西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坏点子涌上心头，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过去？反正你们也没事。” 阿塞斯直觉灵敏，立马警惕拒绝。 辛西娅嫌弃打了个响鼻，看向斯内普，“那西弗勒斯，我们先过去。” 斯内普倒不觉得有什么，上一次也是辛西娅带他过去。 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见斯内普同意，阿塞斯果断横插一脚，“我们一起去。” 第579章 孟加拉白虎 辛西娅狡黠地对着其他独角兽眨眼示意，随即一本正经向阿塞斯下战书。 “那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跑到山谷里面，是我们所有兽哦！” 阿塞斯微怔，而后恍然大悟。 “所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 辛西娅摇头晃脑，看到其他独角兽都有花环，把阿塞斯还给埃斯特拉的花环要过来，套自己头上，高贵冷艳地丢给阿塞斯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以为呢？” “比赛也不是不行。”阿塞斯看向斯内普，迟疑道，“西弗？” 斯内普颔首，“你想去就去。” “我不是问这个。”阿塞斯微微摇头，手不自觉扒拉多出来的花环，引得斯内普的视线在花环上游离。 阿塞斯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注意到斯内普的视线，斟酌片刻，他才道：“我是想问，你骑过马吗？” 斯内普闻言，在花环游离的视线飘向辛西娅，“骑……马？” 辛西娅不敢置信：“你这个混蛋 竟然想让西弗勒斯骑我！？” “什么骑不骑的，你让开一点。”阿塞斯侧过身挤开辛西娅，“我的意思是想骑白虎吗？西弗。” 骑白虎？ 斯内普可耻的心动了。 阿塞斯忐忑等待斯内普的回答。 他心知，如果他去，那斯内普只能独自看他们欢声笑语，如果他不去，斯内普会觉得因为他影响了他。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 “白虎？我觉得可以，西弗勒斯，白虎那么大，一看就很好骑。” 辛西娅艰难地从阿塞斯背后探出头，兴奋地怂恿斯内普。 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要是西弗勒斯骑白虎，那白虎相当于负重跑，负重跑，肯定会慢，那它不就可以轻轻松松跑过阿塞斯了？ 心动归心动，但斯内普还是犹豫。 要知道白虎……是阿塞斯。 让他去骑阿塞斯？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斯内普视线上下把阿塞斯打量个遍，试图在他脸上找寻到一点不好意思或者尴尬的痕迹。 可惜某人似乎不觉得被骑有哪里不好，正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 斯内普在心动和分寸间犹豫，试探伸出爪子：“你能……” “能！”阿塞斯毫不犹豫答道，半点不在乎后面内容是什么。 斯内普静静和他对视。 阿塞斯琢磨了一会，把可以跟在能字后面的话挨个拿出来套入现在处境。 然后，矮个里挑高个，挑出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我能背的动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先试试。” 斯内普缓缓抬头，垂眸看向花环，“花环，帮我戴上。” 阿塞斯好像听不懂话似的盯着斯内普看了好一会，又看了手上花环好一会，最后看向辛西娅。 “辛西娅，你踩我一脚。” 辛西娅无语：“你有病？” “别说，我还真有——” 斯内普听不了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他：“戴不戴？” 埃斯特拉一头挤过来，“它不戴我帮你戴啊，西弗。” 阿塞斯如梦初醒，一手把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埃斯特拉重新退出去，一手牵过斯内普。 “戴！” 斯内普微低头，方便他动作。 阿塞斯小心帮斯内普撩好头发，再把花环粗糙不平的枝叶附上魔力。 还顺便滋养一遍掉了不少花瓣、有些枯败的花。 花开的更灿烂。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阿塞斯郑重、虔诚地为斯内普戴上花环。 独角兽相互佩戴花环祝愿平安的习俗，其实真的只是习俗，没有格外的作用，顶多算个好意头。 时间一久，这个习俗就沦为它们日常的游戏之一。 你送我，我送你。 图的就是好玩。 但由阿塞斯做出来，莫名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就好像那个花环不只是花环，还是沉甸甸的某种承诺。 围观的独角兽都从里面品味点别的意味——即便斯内普未来和平安顺遂一词毫无关系，阿塞斯也会极尽所能，保其平安，护其顺遂。 这样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它们相互对视、确认，最后发现大家的想法差不多。 “果然，就是伴侣啊。” 还是那道小声却不容忽视的声音。 其他独角兽也默默在心底赞同。 斯内普低着头，看不到独角兽们惊讶又好奇的视线，但是他能感受到阿塞斯的情绪变化。 他不明所以皱眉，伸手握住阿塞斯的手，把它从头上花环拿下来。 花环已经戴上，阿塞斯索性反手与他相扣，“怎么了？” 斯内普定定看了会阿塞斯，又率先移开视线，“没什么，你可以变成白虎了，我没骑过马，所以……” “没关系，抓着我就行，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想着阿尼马格斯说不了话，阿塞斯先把想好的动作指令告诉斯内普。 “跑起来我可能听不清你说什么，觉得快，要减速就拍我一下，觉得慢，想加速就拍两下，三下停止。” 斯内普点头，心神却在另一处，“低头，我帮你把花环摘下来。” 阿塞斯乖巧低头，斯内普抚上他的眼睛，手指细心地隔开花环和眼睛，小心把花环取下来。 “那我变了？” 斯内普拎着花环，嗯了一声。 阿塞斯运转魔力。 瞬息的功夫，他消失在原地，一只高大健壮的白虎取代他的位置。 白虎在生物学上，是孟加拉虎的变种，也称孟加拉白虎。 成年雄性孟加拉虎体长能达到两米九左右，体重达到两百多公斤，挥击力将近一吨，咬合力达到九百多斤以上，能承受自身体重五倍以上的重量。 阿塞斯所变的阿尼马格斯完美继承孟加拉白虎的强悍。 只是平时为了避免误伤，习惯缩小身形，看起来才没那么吓人。 这次比赛，他没打算放水。 第一次把孟加拉白虎的真实体型，完完全全展露出来。 辛西娅倒吸一口凉气。 它的体型在独角兽群里不算最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可现在…… 它小心翼翼站过去对比一下。 高是它高一点，那也只是一点。 可是壮还是阿塞斯壮啊，这爪子厚实程度，一个顶它四个蹄。 辛西娅顿时心如死灰。 这怎么玩。 阿塞斯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拍死它 。 第580章 过去了 埃斯特拉对阿塞斯所化的白虎很熟悉，又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体会不到辛西娅的心情。 虎头虎脑地凑到白虎厚实爪子边，啧啧称奇。 “阿塞斯，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没有那么大，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大了，我也想长大，你快告诉我怎么长大。” 白虎大脸盘子一歪，盯着在面前小小一只的独角兽，想了想，略微伏低身体，四只毛茸茸的大爪子舒展。 对独角兽发出低沉的咆哮。 埃斯特拉被扑面而来、极具压迫感的咆哮定在原地，无措看向辛西娅。 可惜辛西娅早在白虎压低身体，就早有预料退到一边。 周围的独角兽也跟着退开。 此时在白虎身边的只有“初生牛犊”的小独角兽和魔药大师。 斯内普看了眼发懵的小独角兽，紧接着，又看了眼咆哮完就顺势舒展起身体、伸懒腰的白虎。 无奈，他当起白虎的翻译。 “阿塞斯说他说不了话，让你别挑食，多听父母的话，就能长大了。” 和阿塞斯相处那么久，斯内普或多或少能猜到阿塞斯想说的话。 白虎伸着懒腰，慢吞吞点头。 然后一甩尾巴，俯身趴在草地上，亮晶晶的蓝眼睛看向斯内普。 “呼噜噜——” 上来吧。 斯内普会意，绕到白虎侧面。 白虎很强壮，压低身体时后脊的骨头高高拱起，两臂肌肉因屈臂而鼓胀，正面看去像起伏不定的山脉。 白虎结实的肌肉看着不像背不稳人，于是，斯内普放心地跨坐上去。 老虎腰不像狼那般脆弱，坐上一个人也没什么感觉。 白虎细心回头确认斯内普有没有坐好，然后轻轻松松站起来，慢慢驮着斯内普走动，让他先适应一下。 “呼噜噜？” 走过一圈，白虎停下，回头对着斯内普发出沉闷的呼噜声。 怕白虎听不清，斯内普弯下腰在白虎耳边道：“没问题，你觉得痛吗？” 他没骑过马，也不会稳定身体，为了坐稳，只能抓着白虎的后颈。 也不知道被抓的阿塞斯什么感觉。 白虎慢慢摇头，又点头。 示意不痛，让斯内普放心抓。 白虎后背的皮毛很紧实，覆盖在下面的肌肉线条分明，简单来说就是皮糙肉厚，怎么可能觉得痛。 斯内普放心了，手上力气加大，直起腰时，他还顺手揉一把白虎毛茸茸、手感极好的大脸盘子。 白虎惬意仰头，呼噜声不断。 远远站着的辛西娅时刻关注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情况。 见他们准备好，带着一群独角兽走过来，顺便把埃斯特拉塞回独角兽队伍里，这小崽子有点傻，它得看好了。 “那我们准备开始？”辛西娅跃跃欲试问道。 白虎点头，驮着斯内普来到独角兽刚才用魔力画下的起跑线。 辛西娅作为族长，当仁不让站在最前面，和阿塞斯并排而立。 “那我们开始？” 白虎眨眼，伏低身体做准备。 见状，辛西娅前腿忽然离地，在半空发出信号。 白虎一跃而起。 斯内普虽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突然的跳跃吓一跳，下意识拽紧白虎后颈，没注意力气，还拔下几根毛。 人类情急之下用出的力道对白虎宛如挠痒痒，没有丝毫影响。 只见它在半空调整姿势，四肢先后落地，后肢弯曲，旋即猛地发力往后蹬，一马当先向前冲。 因为后背上有人，白虎只在起跑时是动作大了点，后面就收敛了动作幅度，尽量跑的平稳，减少颠簸。 饶是这样，他们和后面的独角兽也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辛西娅目瞪口呆看着“嗖”的一下就看不见人的白虎，焦急加快速度。 它后悔了。 还不如就白虎自己跑呢。 这样跑输也没那么丢脸。 满脑子都是待会在扎法尔面前丢脸的独角兽没发现，它越是焦急，速度越慢，跟着它的独角兽已经有一两只超过它，去追逐遥遥领先的白虎。 前方领跑的白虎一点儿也不知道独角兽族长关于跑输丢面子的纠结。 满心满眼都是背上的爱人。 既担心跑的太快会颠簸，又担心不够快丢了爱人的面子。 为了把握其中的度，白虎可谓是绞尽脑汁，每一步都迈得有力而稳健。 白虎跑的很稳，渐渐的，斯内普拽着白虎脖颈的手慢慢松开，也试着放松身体，享受迎面而来清爽的风。 风里是自由的气息。 他抬起一边手，手指轻轻虚握，试着抓住不曾停留的风。 风仍旧没有停留，不断从指缝流逝，奔向后方。 对流逝的风，斯内普不觉可惜。 甚至干脆完全松开手，把留不住的风全部放弃。 身边的风景飞速往后退去，而前方是金灿灿的阳光。 金灿灿的阳光看起来就很暖，斯内普伸手去接不断靠近的阳光。 没到正午的阳光温暖而不灼热，落在手心，淡淡地暖至心底，给人感觉有些像晚上清浅的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生出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想，哪怕现在就让他走向死亡，他大概也有勇气了。 极少有人知道，行尸走肉活了那么多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渴望死亡。 直到阿塞斯出现。 慢慢的，他开始恐惧死亡，恐惧阿塞斯的世界会没有他，恐惧唯一爱他的人忘了他。 恐惧世界上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彻底底消失。 可现在，他觉得无所谓了。 无所谓无人记得，无所谓了无痕迹，只要这一刻的他们还在一起，他就能坦然面对未来，哪怕是死亡。 “谢谢你，阿塞斯。” 斯内普肆意扬起笑，一如当初那个还向往未来的孩子，被白虎带着，义无反顾掠过所有阻碍，朝前奔跑。 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过往，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冲破。 他的未来，是他。 也只会是他。 去山谷的路上有一条小溪，大概两米的宽度，白虎敏锐看到小溪，却没有减速，反而跑的更快。 小溪边缘，白虎张扬咆哮。 斯内普知道他是在预警，收回手，重新抓回白虎脖颈。 和白虎一起，注视前方的小溪。 弯曲，发力，起跳。 白虎和人类从小溪上方飞跃。 半空中，斯内普第一次回头看了背后紧追不舍的独角兽。 既是回望独角兽，也是回望过往。 看着怎么追也没追上的独角兽。 他眉眼皆是轻松的笑。 白虎也跟着回头，但它看的不是独角兽，而是背后的人类。 “咔嚓——” 昂贵的炼金道具永久留下这一幕。 第581章 偷拍之旅(上) 苏珊娜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穿着一身黑衣，抱着战利品，从之前发现的密道悄悄溜进霍格沃茨。 她走得很小心。 自从邓布利多和神秘情人的照片泄露后，霍格沃茨暗地里的防御加强了不少，为的就是防止偷拍。 不过苏珊娜早有准备，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事。 因为她这次来霍格沃茨，就是为了找邓布利多要照片、采访授权。 之前发表的那篇关于邓布利多神秘情人的报道，受到广大巫师欢迎。 所以，她准备趁热打铁，开一个恋爱专栏，专门写名气较大的情侣。 苏珊娜摸了摸半夜从卡文迪许庄园偷出来的、最贵最好、集拍照与录像一体的炼金照相机，心里有些遗憾。 她最想写的是她家乖侄和她的贵人，可惜这两现在还没完全成，不然说什么她都要写它个几十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上那两人。 苏珊娜惆怅抬头，四十五度望天。 看来只能暂时继续薅邓布利多神秘情人的羊毛。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点——黑湖。 想起上一次的巧合，三瓶下意识看过去，却不想，正好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两人从湖边经过。 苏珊娜怔了下。 “前面是……阿塞斯？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过来吭个声。” 这下苏珊娜也不去找邓布利多了。 抱着一堆拍照设备，蹑手蹑脚跟在阿塞斯和斯内普身后走进禁林。 和阿塞斯生活大半年，苏珊娜很是了解阿塞斯的敏锐，没敢靠的太近，也没敢用眼睛直视两人。 她掏出一个小镜子，借着镜子反射的图像，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在担任炼金助教的时候，苏珊娜是禁林常客，所以她一路走得很顺畅，跟着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独角兽山谷。 等待了一会，确认阿塞斯暂时没有离开的迹象，苏珊娜收起炼金照相机，轻手轻脚上树。 找了个树叶最多的树杈，确认自己不会露出一点痕迹，苏珊娜拿出炼金照相机，通过照相机观察下面的情况。 镜头里，两人坐在树底，似乎在聊天，表情很放松。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格外慵懒。 “我真的不是变态，我只是想要完成我的梦想，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愿梅林保佑我，别让阿塞斯欺负我。” 苏珊娜嘀咕着，挑好炼金照相机，拍下今天第一张照片。 独角兽们围上来，又一张。 “这两人拍起来还挺顺手，比邓布利多和那男的好拍多了。” 苏珊娜两只手飞快舞动，拍下一张张照片。 有阿塞斯侧头对着斯内普笑、有两人相视而笑，还有疯狂生长的野草。 “等等，这什么鬼。” 苏珊娜拍得太顺手，拍完才发现她拍了一大堆野草。 “这感觉有点像……哇，这小子还挺会搞浪漫！” 话还没说完，苏珊娜就看到漫天的光雨，她连忙把炼金照相机对准阿塞斯和斯内普，继续拍摄。 顺便把录制视频的功能打开。 这套炼金照相机是她找了好久，才从一大堆宝贝里找出来的，能同时录像和拍照，不耽误事，超级好用。 光雨从远处看，实在好看。 苏珊娜没忍住，咔咔一顿狂拍。 “独角兽也好看，这个也拍，安娜就喜欢这样纯洁的生物，到时候弄成相册给她，今天的生日礼物就有着落了，啧，我可真是个天才婆娘。” “咔嚓——咔嚓——” 无数美好画面定格在照相机里。 苏珊娜停下，整理照片，不时看树下一眼，以免错过素材。 她总觉得阿塞斯还要别的准备。 别问为什么她这样觉得，问就是姨侄的心灵感应。 果然，没多久就出现新素材。 看着带上花环的阿塞斯，还想着给斯内普戴花环，苏珊娜愣住了。 然后就是一阵内心咆哮。 “我真不明白，这小子有什么好担心的，花样一套接一套，担心他没对象还不如担心一下我！我都单身多久了！一朵新鲜的桃花都没有。” 化悲愤为力量，苏珊娜扛起炼金照相机继续狂拍。 她想好了，今天的照片阿塞斯必须要拿十个帅哥换，不然她就是倒立洗头，也不会出卖劳动成果。 为了帅哥，苏珊娜还专门挑斯内普连连后退，拒绝阿塞斯的场景拍。 要知道这可是难得的黑历史。 阿塞斯黑历史拍到一半，另一位主人公斯内普突然不躲了，嘴唇张合，不知道说什么。 苏珊娜停下拍摄，抓心挠肺地辨认他的嘴型，恨不得把耳朵塞到那边，好偷听斯内普在说什么。 她可太好奇阿塞斯和斯内普这一对的日常相处了。 毕竟斯内普常年沉着脸，看起来就不像会爱人的，阿塞斯正好相反，每天勾着唇到处笑，感觉谁都爱。 这样两个人凑一起，搁谁都好奇。 “低头？” 苏珊娜辨认出第一个词，然后就目瞪口呆看着斯内普的动作。 “我的梅林啊，没想到斯内普教授竟然也那么会玩，长发配花，赛过牡丹，啧啧啧，还知道遮一半眼睛，比起全都遮，遮一半可太撩人了。” 苏珊娜兴致勃勃点评，恨不得冲下去自己来动手装饰美人。 随后也不管阿塞斯能不能听到，自顾自的说着台词。 “对对对，就这样，捏着下巴，来，乖宝，给姨笑一个。” 别说，阿塞斯无意中，还真的顺着苏珊娜的话露出了笑容。 又是一张照片新鲜出炉。 “被捏着下巴，闭着眼漫不经心的笑，还被遮住一边眼睛，色气啊，要是换个地方，这两人不得擦枪走火？”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阅尽千帆的苏珊娜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她摸摸鼻子。 好险，还好没有流鼻血。 “我——这是亲了？” 苏珊娜眼疾手快按下快门，记录下转瞬即逝的吻。 “妈呀妈呀，这两人不会在一起了吧？我不管，亲都亲了，这要是还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第582章 偷拍之旅(下) 苏珊娜喜笑颜开欣赏亲吻的照片，脑袋一热，连未来婚礼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举行都想好了。 只差两个主人公的同意。 “不行。”苏珊娜掏出一个皮套，把照片装好，“得多拍两张，到时候就挂在城堡最显眼的地方，养眼。” 刚刚停下的炼金照相机又被抬起来，对准远处两人。 “乖侄啊，别怪姨，姨也是为你们的爱情记录，多有意义的一件事，一点也不变态，对，就是有意义的。” 苏珊娜三言两语把自己说服，心安理得摆弄炼金照相机。 一张接一张的拍。 长发美男头戴花环，风吹发丝，单人照，可以挂大厅，拍！ 吻手指，拍！ 牵手共进退，拍！ 捏脸，拍！ 独角兽打架，拍！ 相视而笑，拍！ 等等！好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去了。 苏珊娜拍照动作猛地停下，转而翻看起刚才拍下的照片。 翻到独角兽打架的照片，她稀奇道：“见鬼，独角兽怎么还打架。” 照片上两个独角兽用脑袋上的角，你来我往，偶尔还撅一下蹄子。 欣赏完难得一见的景观，她把独角兽打架的照片和野草的照片单独抽出来，放到一边。 然后继续盯着下面的情况。 这一看，她的下巴收不回来了。 “嘶，斯内普教授竟然愿意戴花环？梅林，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这台炼金照相机出问题了？” 苏珊娜怀疑人生，使劲朝炼金照相机拍了几巴掌，再凑到镜头，咧开嘴微笑，给自己拍一张。 照片“滋滋”从下方吐出来。 阳光穿过狭小缝隙，漏下点点光斑，正好照到横坐在树上的女人。 女人晃悠着一双长腿，撩着红发，美滋滋欣赏照片上的自己。 “没问题啊，我还是那么美。” 一阵风吹过，手中照片摇晃，落在上面的光斑闪着波光粼粼的光泽，像极独角兽的毛发。 独角兽？ 阿塞斯和斯内普！ 苏珊娜一拍额头，从自己的美貌中脱离，懊恼道：“我拍我干什么？那俩还没拍完呢！” 说着，她举起炼金照相机，赶在最后一秒，按下快门。 向来冷漠高傲的魔药教授微微低下头，任由另一人为他戴上花环的画面，永远定格在炼金照相机里。 照片出来后，苏珊娜找出斯内普为阿塞斯戴上花环的照片，把它们摆到一起，怔怔看着两张照片。 “奇了个怪了，怎么有种婚礼上交换对戒的感觉，可是又有种……” 后面的话，苏珊娜没有说下去。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但就是因为太准，她不喜欢相信她的直觉，也不愿意贸然说出来。 在东方那么久，避谶这个理，她还是明白的。 有了差点错过名场面的前车之鉴，苏珊娜视线不敢离开太久。 压下莫名其妙的预感，匆匆收好照片，从炼金照相机里注视远处两人。 看着他们无意识中自然流露出的亲昵，不时的相视而笑，还有……暗中十指相扣的手。 “相爱吗？” 苏珊娜喃喃自语，失神地按动快门，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 等到阿塞斯消失，她才回过神。 短暂流露的情绪被重新压回心底，苏珊娜又笑了起来，没心没肺摇头。 “啧，果然还是年轻人会玩，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一把这样的威风，老虎不行，骑骑狮子总行吧？或者骑马？马差点意思，还是去抓条龙来骑骑吧。” 她自言自语，手指疯狂按动快门，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作为未来的专业记者，错过一帧，就算她输。 最后一张照片，是白虎飞跃溪流。 坐在白虎背上的人类回首，笑看追逐的独角兽。 而白虎回首，温柔注视着人类。 “真好，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苏珊娜的呢喃随风而逝。 白虎似有所觉，回头看去，入目却是空无一人的树枝。 “这种感觉……是谁？” 白虎一边奔跑，一边咧嘴嗅闻。 “表姨？” 闻到是苏珊娜的味道，它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上次才警告过，怎么又来偷拍了，不过…… 想到苏珊娜可能记录下刚才的画面，白虎刚升起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虽然偷拍不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苏珊娜拍出的照片质量很高。 就像上次那张照片。 怎么看怎么好看，他都不舍得拿出来，只能贴身放在身上。 思考也不影响白虎奔跑，几秒过去，它仍旧是遥遥领先，在所有独角兽前面，踏入独角兽山谷内部。 辛西娅知道阿塞斯是第一次来山谷内部，没有把终点定在木屋，而是定在山谷内部边缘，过了小溪差不多了。 现在辛西娅还挺庆幸的，起码没有丢脸丢到扎法尔面前。 白虎缓缓放慢脚步，最后停在阴凉处，等待后面的独角兽。 “呼噜噜？” 白虎扭头询问背上人类。 斯内普看着白虎扭头往后撇的耳朵，手有点痒，心不在焉道：“不下，懒得走。” 白虎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点。 见斯内普的视线在自己耳朵上，白虎了然，把耳朵使劲往后伸。 “呼噜噜——” 斯内普很神奇地领会到白虎的意思，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既然你不介意，那……” 骨节分明的手捻住耳骨，不轻不重地揉捏，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朵一路噼里啪啦电到尾巴骨。 白虎舒服地发出呼噜声，尾巴尖尖不受控制去触碰人类的脚。 斯内普心情很好，发现白虎似乎很舒服，他干脆五指插入毛发，自耳朵到后脊顺下去，给白虎顺毛。 “呼呼呼，累死兽了。” 辛西娅气喘吁吁跑到白虎旁边，一大群独角兽紧随其后停下。 它上一次跑那么快，还是因为惹怒蜘蛛，被撵着跑了半个禁林。 “吼——” 白虎兴奋朝独角兽吼叫。 斯内普一边顺毛，一边解释。 “他说你输了。” “幼不幼稚，输就输了，我又不是不认，还特意提醒我。” 辛西娅不开心踹着地上的草。 “走吧，先去见扎法尔。” 白虎矜贵颔首，驮着人类慢悠悠走向独角兽山谷内部的小木屋。 第583章 我们是伴侣 木屋所处位置地势较高，很轻松就能看到山谷入口。 所以一大群独角兽、白虎和人类结伴而来，刚到木屋门口，就发现扎法尔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掐着点出来迎接。 独角兽认人不靠长相，不靠气味，而是靠内在的灵魂，扎法尔很快就认出白虎就是和它仅有一面之缘的阿塞斯。 “阿塞斯？”它问道。 以辛西娅为首的独角兽听到扎法尔的话，忙叽叽喳喳说着“是”。 扎法尔无奈，用脑袋把它们顶开，“没问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在这里，辛西娅，带它们离开。” 辛西娅怒视拖后腿的独角兽。 它还想听听扎法尔和阿塞斯、西弗勒斯谈什么。 这么一闹，什么都听不成了。 但扎法尔已经吩咐，它不得不带着独角兽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木屋前的空地一下空出一大块。 白虎不紧不慢颔首。 “呼噜噜。” 是我，好久不见，扎法尔。 和白虎处于两种语言体系的独角兽歪过脑袋，双眼缓慢打出两个问号。 见状，斯内普拍拍白虎的后背，“先放我下来。” 白虎听话地伏低身体，等人类下来后，懒洋洋站直。 下一秒，阿塞斯出现。 “好久不见，扎法尔。” 他微笑着和扎法尔打招呼，顺便接过斯内普手中的花环。 “我先拿着，等会再帮我戴上。” 斯内普挑眉，算是应下阿塞斯的话，随即，他看向扎法尔。 “是要记录吗？” 扎法尔打量他，清澈的瞳孔蕴含两个人类看不明白的情绪。 好一会儿，它欣慰地笑了起来。 “西弗勒斯，你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这对你对阿塞斯都是好事，我这个外兽就不多说了。” “这次叫你们来，确实是想着记录一下祝福印记变化，你们介意吗？” 这是早就答应下来的事，斯内普自然不会反悔，阿塞斯则是看斯内普，斯内普没意见，他也没意见。 两人的印记首次同时出现在扎法尔面前，它很认真地观察。 斯内普祝福的印记比上一次见到还要清晰，里面蕴含的能量也更浑厚纯粹，不含一点杂质。 扎法尔放心了，转头去看阿塞斯手背的祝福印记。 阿塞斯上次没来，对扎法尔的行为不是很理解，斯内普注意到他的困惑，靠过去低声解释。 等两人交谈完，才发现扎法尔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扎法尔？有什么问题吗？”阿塞斯诧异问道。 扎法尔摇了摇脑袋，“没有问题，甚至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你们感情很好，就是……下次别吵架了。” 阿塞斯愣住，不明所以看向斯内普，“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斯内普也很迷茫，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们吵架了。 “不是吗？那上次……”扎法尔小声嘟囔，“算了，那不重要，阿塞斯，你想和我单独谈谈吗？” 阿塞斯犹豫：“西弗？” “想去就去，没必要问我。” 斯内普说完，主动往远处走，给他们留出谈话空间。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太阳越爬越高，挂在天际泼洒光辉。 斯内普不想插手扎法尔和阿塞斯的谈话内容，便走得远了些。 远远围观许久的辛西娅带着一群独角兽走过来。 “西弗勒斯，你怎么一个人。” “他们有事。”眺望一人一兽的身影，斯内普回答道。 辛西娅“哦”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远处的阿塞斯。 “西弗勒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斯内普侧眸，“什么问题？” “那个……就是……” 辛西娅踌躇着嗫嚅，回首，看到满眼期许的族人，眼一闭一睁，狠下心把好奇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和阿塞斯到底是不是伴侣？” 其他独角兽纷纷点头，炙热的视线一股脑落到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愣了愣，然后失笑。 没想到栽在这里的，不只是阿塞斯，还有他。 “你们很好奇？” 他的目光追随着远处的男人，说话的语调很轻，仿佛高高悬在天边的云，摸不着，又抓不住。 辛西娅猛地点头，事到如今，它也顾不上掩饰自己了，满足好奇心……族人的好奇心比较重要。 “我们真的很好奇。” 顿了顿，求知若渴的独角兽族长为了真相，毫不犹豫卖掉好友。 “很早之前，我就问过阿塞斯了，可他老是敷衍过去，每次都说你是他信任的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斯内普眉梢轻挑，并不意外阿塞斯对外的说辞。 辛西娅继续它的长篇大论。 “可是你们看起来不止是朋友，还有印记，扎法尔上次的话我也听到了，你们的印记明明那么清晰，我能感觉到，里面是一股强大的能量。” “所以怎么可能不是。” 说到后面，辛西娅的声音微不可闻，背后的独角兽看不下去，你一句我一句补全它的话。 “对呀对呀，你们不是亲亲了吗？” “还有……还有你们牵手了。” 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 没想到这群独角兽的眼睛那么尖，还能看到他们牵着的手。 一想到它们暗地里，打量、探究、好奇的视线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他和阿塞斯相牵的手上，奇奇怪怪的羞耻感瞬间包裹全身，他尴尬轻咳。 “咳咳咳。” 辛西娅豁出去了，死皮赖脸追问，“是吗？是吗？到底是不是？” “我们——” 就在这时，木屋的阿塞斯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朝这边看过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对视。 “是。” 斯内普听到自己这样说。 剧烈的心跳声伴随着平静却带着笑意的声音，融入风中，送到每一只独角兽耳朵里。 它们屏息凝神，发现自己没听错，惊喜地看看斯内普，又看看阿塞斯。 月神在上，它们猜对了！ 似乎是发现这边气氛的不对劲，阿塞斯抬起手，挥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笑。 斯内普轻轻勾起唇。 没有刻意带出来的嘲讽，没有刻意吓唬人的扭曲。 只是单纯的想笑，就笑了。 “如你们所想，我们是伴侣。” 第584章 听到了 风中，斯内普的声音还在传来。 “所以……我想你们的心思可以收起来了，他是我的人。” 天性单纯的独角兽面面相觑，随即连忙保证它们只是说说，不是认真的。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它们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众多诚恳的保证声里，只有一只兽什么都没说。 树后，埃斯特拉做贼心虚打量四周，发现没有独角兽注意到它，急忙寻找空隙钻进去，躲入独角兽群。 它胸口挂着的花环底下，一个吊坠正忽明忽灭亮着光，勤勤恳恳传达接收到的各种声音。 其中，最突出的声音莫过于那三句一句比一句坚定的承认。 “是。” “如你们所想，我们是伴侣。” “所以……我想你们的心思可以收起来了，他是我的人。” 我们是伴侣、他是我的人。 阿塞斯素来冷静的大脑陷入短暂空白，而后炸开绚丽而灿烂的烟花。 “我的……爱人。” 爱人一词在舌尖转了又转，带着不可言说的柔情念出。 他垂眸轻笑，桃花眼里溢出零星笑意，那点笑意逐渐加深，眉眼间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缱绻。 他的西弗，他的……爱人。 终于，他能称他为爱人了。 剧烈的情感冲击着阿塞斯，迫使他不得不眨动眼睛压抑心底巨浪。 “埃斯特拉这个小混蛋，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做，也不怕被发现。” 他低声笑骂悄悄用炼金道具传音过来的埃斯特拉，声音却干涩嘶哑，闷得让人心慌。 仿佛下一秒就要丢盔卸甲，痛痛快快发泄沉闷的心情。 看见阿塞斯泛红的眼睛，扎法尔准备好的台词死死堵在嗓子眼。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为阿塞斯预留出整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 一秒、两秒、三秒…… 它默数着时间，第十五秒的时候，它听到了阿塞斯平静的声音。 “扎法尔，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扎法尔转过身，视线不自觉落到阿塞斯仍旧有些泛红的眼睛。 “什么事？你直说吧。” “替我保密埃斯特拉的行为，别让西弗知道我听到了一切。” 扎法尔不解，“你们不是伴侣吗？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你听到了他的告白，还是你和他一样害羞？” 说到这，扎法尔的眼神有些诡异。 阿塞斯淡淡一笑，越过扎法尔看向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斯内普。 “如果他希望我知道，那他会亲自告诉我，如果他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等到他希望我知道。” 很绕口的一句话，扎法尔却瞬间明白了阿塞斯的意思。 “如果他一直都不希望你知道呢？” “那我就一直不知道，比起虚无缥缈的名分，我更希望他开心。” 阿塞斯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扎法尔堵在喉咙的话全部咽了下去，还顺便上一把下辈子都不一定能打开的大锁。 他算是看明白了。 顺其自然发展到现在，无论是阿塞斯还是斯内普，都不需要外人干预。 他们自己就能很好的爱着彼此。 爱，永远都是无师自通。 扎法尔笑了下，认真地和阿塞斯对视，保证道:“我答应你，西弗勒斯不会在我口中知道这件事。” 阿塞斯拿出早有准备的羊皮纸。 “谢谢你，扎法尔，今天你帮了我很多，这是我为独角兽山谷画下的魔法阵，剩下的一切拜托你了，我不能在霍格沃茨久留，帮不上忙。” 为独角兽山谷增加魔法阵是阿塞斯早就有的想法，只是后面各种事情接踵而来，他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实在不多，这才拖到现在。 扎法尔还是摇头，随即又点头。 “我们只是互惠互利，不存在帮不帮，这声道谢我受之有愧。” “不过魔法阵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也是我们独角兽的长老。” 扎法尔用魔力把羊皮纸接过来，稀奇地研究起魔法阵。 “魔法阵不错，我会找时间把它布在山谷，放心吧，我们能在禁林屹立不倒那么多年，还是有些手段的。”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一族最是团结，从你发誓会守护我们开始，我们就是你永远的后盾和家。” 活了那么多年，扎法尔知道的东西不少，阅历丰富的他自然看得出阿塞斯身上隐约露出来的端倪。 也对阿塞斯想做的事有些猜测。 现在的保证算是给阿塞斯的承诺。 它们和阿塞斯永远是一边的。 阿塞斯眉心微动，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远处的斯内普。 “谢谢。” “不用客气。” 斯内普对阿塞斯和扎法尔的谈话没兴趣，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听辛西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着从他亲口承认开始，就一直叽叽喳喳不停试图磨出更多信息的辛西娅，斯内普无奈蹙眉。 “辛西娅。” 他忽然认真叫出辛西娅名字。 辛西娅立马闭嘴，它是有点得意忘言，可只是一点，不至于让它对魔药大师的话置若罔闻。 终于获得片刻清净，斯内普长舒一口气，惬意躲在树底等人。 暖洋洋的太阳打到地上，烘出淡淡的暖意，相反，树荫却是昏暗阴凉的，给人留出躲避阳光的余地。 阿塞斯和扎法尔谈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 走到一半，他压了压翘起的唇角，把外泄的情绪通通压回心底。 “西弗。” 阿塞斯如往日那般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斯内普撩起眼皮，懒懒看过去，应了一声，随即疑惑地打量阿塞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阿塞斯的笑好像有点不对。 阿塞斯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笑眯眯凑到他身边问道：“差不多中午了，饿了吗？想回去吃还是就在这里吃？” “这里……吃？” 阿塞斯含笑点头，“让妮娜送东西过来，我们试试烤肉？” “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是觉得他会，还是觉得我会，亦或者，你指望连都拿不起来东西的独角兽帮你烤肉？” 阿塞斯故作神秘眺望远方。 “我不会，你也不会，指望独角兽更是不可能，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绝对会，而且她就在禁林。” 第585章 失去一切 “她？” 斯内普对阿塞斯的好友圈不说十分了解，九分了解还是有的。 能被阿塞斯信任带到他面前的女性，除了安娜就是苏珊娜。 安娜并不像是会烤肉的样子，那就只有…… “你说苏珊娜助教？” “答对了，想要什么奖励。”阿塞斯坐草地上，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说道。 本以为会招来两句不轻不重的嘲讽 ，却不想被调侃的魔药大师挑了挑眉，同样带着笑意反问。 “什么都可以？” 阿塞斯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永久的改变了，只要他再问一遍，也许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在一起。 但他不想只争朝夕。 人心欲壑难平，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更何况他谋求的，从来都是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后半生。 于是，阿塞斯轻笑着牵上斯内普的手，缓慢的与他十指相扣。 “什么都可以，可以慢慢想，等确认想要什么，就告诉我。” 斯内普没想到埃斯特拉胆子那么大，敢悄悄把声音传到阿塞斯那边，自然也没听出话里深意。 只是单纯以为他在说这事，便捏了捏在自己手上作乱的手指。 “你该去找人了。” “是饿了吗？”阿塞斯快速捞起从他手里溜走的手，在手背轻轻吻了一下，“好，我现在去。” 说完，他原地消失。 白虎出现，垂着尾巴把脑袋伸过去，得到一个敷衍的摸摸后，猛地朝禁林冲去。 老虎嗅觉灵敏，短短几步就嗅到不下十种生物味道。 从里面分辨出属于人类香水味，白虎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苏珊娜没有跑远。 在霍格沃茨任职时，比起城堡，她更喜欢没人管束的禁林，所以在禁林一棵大树上放置了一个临时帐篷。 帐篷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但是日常生活必备的家具还是有的，作为临时落脚点，足够了。 她现在就在那……整理照片。 白虎循着味道，来到树底，仰头打量这棵大树的树干的树枝，估算着能不能承受他几百斤的体重。 答案显而易见是不行的。 树虽然看起来结实，比起他六百斤的体重还是差了点。 白虎甩着尾巴，把自己身形缩小。 小白虎伸出尖锐的爪子，三两下爬上树，悄无声息钻进帐篷里。 帐篷内部不大，中间空地铺着一块布，上面摆满了照片，而他要找到人此时正低头，专心致志整理着照片。 小白虎收起利爪，靠着肉垫的消音，无声无息走到苏珊娜背后。 猫科动物的捕猎优势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珊娜第三次对比两张戴花环的照片，那么多张照片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白虎飞跃小溪和两张戴花环的照片。 “唔……那张亲亲也好看，不，最好看的还是这张，怎么办？好难选，要不全部偷偷留下来？” 苏珊娜美滋滋的纠结。 小白虎无语地看着苏珊娜挑挑拣拣的动作，听到她要全部留下来，小白虎安静变回人形。 人类的呼吸凭空出现在帐篷里，苏珊娜立马察觉不对。 预估呼吸声的距离，手肘冷不防往后顶，嘴里呵斥：“哪来的小人，敢偷袭你姑奶奶。” 阿塞斯擒住她袭来的手，顺势一带，把她拉到后面。 等苏珊娜站稳，不紧不慢回头。 “我亲爱的表姨，很遗憾，你大概哪张都留不下来。” 苏珊娜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你跟踪我！” 阿塞斯笑而不语，视线却往下看，欣赏着照片。 想到罪证齐整摆在地上，苏珊娜秉承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信念，迅速变脸，从心虚到痛心疾首，再到理直气壮的捶胸顿足。 “你怎么好的不学就学坏的，还学会跟踪人了！你跟踪我，我姐知道吗？你父亲知道吗？” 阿塞斯静静看着倒打一耙的苏珊娜，“表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照片给我，帮我烤肉，第二，照片给我，我告诉乔尔爷爷。” “什么！告诉乔尔叔叔？” 苏珊娜颤颤巍巍指着阿塞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好狠的心，竟然还告状，小朋友才告状，幼不幼稚啊，小气鬼。” 阿塞斯面不改色，仿佛被说“幼稚”和“小气鬼”的人不是他。 “所以烤肉和告状，你选哪个？” “当然是烤肉！” 苏珊娜不假思索回答，她在外面那么久，不会烤肉早就饿死八百回了，烤个肉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照片一张不留。 苏珊娜心疼了。 她捂住胸口，举起一根手指，试图和阿塞斯讨价还价。 “我拍那么多照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我留一张，就一张，不然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你见过谁家强盗抢照片的。”阿塞斯无语，但还是退了一步，“有西弗的照片一张都不能少，其他的你自便。” 苏珊娜立马盘算起来，没有斯内普的照片很少，因为她拍的时候是以两人为主角，但也不是没有。 比如阿塞斯那张戴花环的照片就是单人照，还有独角兽和远景的独角兽山谷，以及独角兽打架。 “好，成交。” 苏珊娜咬牙认了。 这下轮到阿塞斯美滋滋把照片全部收入怀中。 他的、他的、全都是他的。 苏珊娜心疼地看着他的动作，每少一张照片，她的心尖就抽一下。 最后只剩下几张没有魔药大师的照片，阿塞斯大度地把照片递给苏珊娜。 见她敢怒不敢言抱着照片哭哭啼啼，阿塞斯难得良心有点痛，揉了揉鼻子，开口安慰道： “别难过了，你不是喜欢拍邓布利多和盖——那个男人吗？我到时候去找他们，让他们给你专访，不过现在还不能发出去，得等到他们同意后。” 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同意。 这话阿塞斯没有说出来。 苏珊娜保持着悲伤幽怨的表情，内心窃笑，果然和安娜一样看不得这样的表情，随后她继续给自己争取福利。 “不够，还要你和斯内普教授的。” 第586章 烤肉聚会前奏 每说出一个字，苏珊娜都仔细观察阿塞斯的表情。 阿塞斯蹙着眉，指尖在照片上摩挲，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多了点笑。 “这个我得问问西弗，如果他愿意我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 苏珊娜无语，非常无语。 她忍住无语的眼神，问道：“你这和拒绝有什么区别？” 闻言，阿塞斯慢条斯理把照片收入胸口内侧的口袋，挂上让苏珊娜看到就觉得牙酸的标准笑容。 “当然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我没有直接拒绝你。” 废话！ 苏珊娜：呵呵，虚伪的男人。 她学着阿塞斯挂上假笑，“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要说谢谢不？” “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过来帮我烤肉就可以了。” 阿塞斯拎住想偷偷溜走的苏珊娜，手动给她换一个方向。 “走吧，等会西弗要等急了。” 苏珊娜很想骂人，但是不知道能骂谁，阿塞斯骂不得，他还要给她买衣服、送礼物，斯内普骂不得，骂了阿塞斯能拿刀砍她，乔尔也骂不得。 憋了半天，她选择给今天要找的邓布利多记了一账。 如果不是要找邓布利多，她也不会来霍格沃茨。 不来霍格沃茨，就不会看到阿塞斯和斯内普，就不会给他们拍照，更不会被阿塞斯逮住。 逻辑通了。 完美，就是怪邓布利多。 苏珊娜心安理得把锅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邓布利多身上，反客为主拉住阿塞斯，双腿微屈，从树上跳下去。 阿塞斯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被她硬生生拽下去，整个人都懵了。 风声呼啸着吹过耳边。 快要摔到地上的前一秒，身体本能的反应快过大脑，周身魔力疯狂流转，指尖涌现耀眼白光。 再出现时，他脸色苍白，站在那棵树两米开外的一棵树旁。 苏珊娜稳稳落到地上，手潇洒往前一拉，准备把她大侄子抱起来。 可别摔坏了。 然而手到眼前，却是空的！ 空的？ 人呢！！ 她那么大的一个侄子呢？ 苏珊娜惊恐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嘴里惊恐的尖叫蓄势待发。 “别叫，我在这。” 阿塞斯无奈地从树后走出来。 苏珊娜见鬼般看看手，又看看阿塞斯，表情仍旧是惊恐。 “怎么可能，我明明抓得那么紧，你怎么凭空消失的，幻影移形也不可能！我的手没断，你衣服也没破。” 阿塞斯恹恹抬眸，声音有气无力。 “你很希望我用幻影移形切断你的手？还是你觉得我会割破自己的衣服就为了挣脱你的手？” 苏珊娜心虚瞥了眼他被吓得发白的嘴唇，不敢说话。 阿塞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苏珊娜手腕，幻影移形离开。 苏珊娜心有愧疚，不敢反抗。 到了独角兽山谷，阿塞斯松开手，只觉得身心俱疲，需要静静，或者一个安慰的拥抱。 但是还不行，他得交代好苏珊娜，不然他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阿塞斯对苏珊娜强撑一笑。 “照片的事，我会自己告诉西弗，烤肉的话……你可以让妮娜送食材，她知道西弗的忌口，不会送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苏珊娜担忧地看着她家大侄子还有点苍白的脸，“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你……还好吗？” “我很好。” 说完这句话，阿塞斯又等了会，没听见有问题，就游魂似的飘走了。 背影透出一股透心凉的萧瑟。 晒着暖洋洋的阳光，苏珊娜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在看到阿塞斯走向的人是斯内普时，这股子冷终于淡了些。 “没事没事，他有人安慰，吓不死的，我还是去烤肉吧。” 苏珊娜安慰着自己，转身去召唤妮娜拿食材。 远离喧嚣的小山坡上。 舒舒服服仰躺着晒太阳的斯内普浑身忽然一凉，暖意消失。 他慢吞吞挪开手臂，睁开眼睛。 从眼皮缝隙里窥到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人挡在他面前。 那人把暖和的阳光挡的一丝不漏。 “挡到光了，让让。” 被暖和的阳光烘得正舒服，斯内普说话也不自觉带着懒洋洋的尾音。 仿佛羽毛轻轻挠在平稳跳动的心脏上，又酥又麻。 阿塞斯找人时积攒的郁闷在这句平平无奇的话里轰然消散，听话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把挡住的阳光露出来。 斯内普满意闭上眼，矜持地伸出手在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阿塞斯会意，在那个位置坐下。 斯内普头歪过去枕着阿塞斯的影子，躲避刺眼的阳光，问道：“不是去找人吗？怎么半死不活的回来。” “是找人，只不过出了点意外。” 阿塞斯侧头看去，见他躲得艰难，索性抬起一边手，往旁边撑，这样落下的影子正好遮住魔药大师的眼睛。 舒服了。 斯内普满足地享受着不用抬手遮太阳又能晒到太阳的待遇，顺嘴问下去。 “什么意外？” 阿塞斯老老实实地有问必答：“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狗啃泥？ 斯内普掀开眼皮，看了眼阿塞斯的脚，见上面没有泥巴，又闭上。 “怎么摔的。” “被拉的，我没有防备。” 阿塞斯委屈拉住斯内普的手，指腹滑动，把他闹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然后比划起当时的情况有多惊险。 斯内普在安慰和失去遮挡阳光的工具之间半点也没犹豫，反手安抚地拍了下阿塞斯手背，“没事了。” 阿塞斯凝视着搭在手背的手指，眉眼越发柔软，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些许弧度，绽放着淡淡的温柔。 在树上被拉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一秒脑袋是空白的。 但也只有那一秒。 脚踩上土地后，他就缓过来了。 只不过那三句话带来的隐晦喜悦没办法光明正大述说，一直压在心底。 险些摔下来的意外倒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发泄借口。 阿塞斯眉开眼笑反握斯内普的手，捧起来吻了一下。 “嗯，有你在，就没事。” 一句话就成功把人安慰好的魔药大师自信心得到满足。 被占便宜也没生气。 眯着眼扫视一圈，见没人也没兽注意他们，便任由阿塞斯动作。 第587章 烤肉变篝火晚会 清风徐徐，温柔抚过在山谷长得格外茂盛的草木，树叶顿时哗哗作响，欢快地奏响属于大自然的音乐。 动人乐声混在风中传到远方。 山谷内，栽满不知名小花的小坡上，扎法尔惬意地卧着。 一边关注着打闹、到处撒欢的独角兽别闹太过，一边抽出时间眺望远处一坐一躺的人类。 内心不知道第几次发出沧桑的感慨：感情真好，爱真好。 独角兽群里撒欢的埃斯特拉也在悄悄看那边，看到两人四周弥漫着它融不进去的氛围。 有点不太开心又有点开心。 悄悄传音让阿塞斯听到斯内普的话，它确实是故意的。 独角兽对每一种真心实意的情感很敏感，它们屡次怀疑两人是伴侣，不是没有依据就胡乱猜测。 它们能感受到爱。 其中和阿塞斯、斯内普接触最多的埃斯特拉感受的最真切。 那样容不下其他人的浓郁情感，它是瞎了才看不见。 和它父母简直一模一样，就连排斥它的氛围也一模一样。 就像这次没带它的远行。 小独角兽哼了一声。 想到父母，它又忘了被父母和人类排斥在外的小忧愁，伸着脖子看向远方，思念如潮水滔滔不绝。 传信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它都想它们了。 作为首领，时刻要关注族人的辛西娅敏锐注意到小独角兽不一样的情绪，来到它身边无声地安慰。 安慰期间，它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人类待着的小山坡。 早在阿塞斯的祝福选择斯内普后，它就猜到阿塞斯的心思。 认识阿塞斯好几年，这两人总算有点进展了，还真是不容易。 谈恋爱真的好麻烦。 骄傲的独角兽族长尚未遇见想要共度一生的兽，不明白花费那么长时间和功夫才迈出一步的爱情，为什么人和兽都趋之若鹜。 它只是单纯出于朋友的情谊，希望两人得偿所愿。 靠近小溪的树下，自觉吓到人，心生愧疚的苏珊娜有条不紊忙活着，顺便等待妮娜的食材。 空闲时，她抬头望向小山坡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人，不由心生欣慰。 转眼间，小小一团被抱在父母怀里的小孩也找到心悦之人了，真好。 妮娜是在苏珊娜点着火的时候出现的，手里还抱着比自己高的食材。 当然，大部分食材都飘在身后。 时刻关注阿塞斯的习惯让她第一时间看到坐在小山坡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许久不见自家少爷，妮娜险些压不住跑过去的冲动。 可看到斯内普也在那边，她到底还是压住内心的冲动。 她与阿塞斯自小一起长大，对阿塞斯的了解仅次于安娜和威廉，怎么可能看不出阿塞斯对斯内普的特别。 那样极致的偏爱，那么多年，她只在阿塞斯这见过一次，唯一一次。 就是对着斯内普的时候。 “少爷有更重要的事，妮娜不能打扰少爷。”小精灵低落地絮絮叨叨，抱着食材去找苏珊娜。 放下食材后，实在怕自己忍不住，小精灵马不停蹄离开了。 留下苏珊娜满脸茫然，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把小精灵也吓到了。 看着已经处理好、摆放整齐的食材，和亲手搭起来的篝火架。 苏珊娜灵机一动，烤肉有什么意思，篝火晚会才有意思。 可是篝火晚会重点就是一个“晚”字，现在还是大白天。 蠢蠢欲动想要晚会的苏珊娜开始绞尽脑汁怎么把烤肉时间改到晚上。 “篝火晚会不比烤肉浪漫，乖侄那么喜欢浪漫，应该不会拒绝吧？” 准备好说辞，苏珊娜将食材用魔法保存好，义无反顾走向无人打扰的两人，今天，请叫她为爱冲锋的勇士。 亲爱的篝火晚会，我来了。 余光注意到苏珊娜的身影，斯内普一把抽出手，没给阿塞斯靠近的机会，手肘半撑，坐起来。 只有阿塞斯无所谓，有其他人在，他不好继续躺着。 苏珊娜耳聪目明，清楚看到斯内普的动作，但是她就像没看见一样，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斯内普教授，好久不见，你最近看起来不错啊。” 斯内普应对自来熟的方法很简单，点头加“嗯”，百试百灵。 这次也不例外。 苏珊娜得到回应，受宠若惊，她可是见过斯内普对乌姆里奇爱搭不理的样子，虽然她当时的重点是邓布利多，看到这一幕只是碰巧。 “妮娜来了？”阿塞斯遗憾的收回手，视线越过苏珊娜看向溪边。 苏珊娜纤手绕着红发，心不在焉答道：“已经走了。” “行，那走吧。” 阿塞斯站起来，抚平衣摆因为姿势不恰当引起的褶皱，对着斯内普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苏珊娜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他们走过来，“我不是叫你们去烤肉，就是……有一件小事想问问你们意见。” “什么事？”阿塞斯好奇地问。 苏珊娜双眼一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花环套脖子上，双手平抬，当场给阿塞斯和斯内普表演一个扭脖子。 “篝火晚会，想开不？” 不等阿塞斯和斯内普说话，她滔滔不绝开始为爱争取。 “单纯烤肉不好玩，也没有气氛，不如先随便吃点，等到天黑，搞个热热闹闹的篝火晚会，顺便叫上德拉科那小子，你们觉得呢？” 阿塞斯下意识看向斯内普，没看见他反对，沉吟片刻，挑出几个隐患。 “禁林偏干燥，在禁林举办篝火晚会，你这是打算烧了禁林吗？” 苏珊娜摆摆手，满不在乎。 “这不是有你在吗？怎么可能把禁林烧了呢？我相信你的。” 阿塞斯捏了捏鼻梁，心动的同时还是有些头疼。 “就算不会烧了禁林，那火光呢？霍格沃茨城堡高处往禁林一看，什么看不到，何况火光在夜晚还显眼。” 苏珊娜依旧是那套说辞，“有你在，没关系。” 来之前她就想好了。 她只负责篝火晚会的策划，其余全部交给她万能的大侄子。 只要阿塞斯愿意，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她坚信这一点。 第588章 野心家 苏珊娜甩手掌柜当的快乐。 被迫接手一大堆麻烦的阿塞斯沉默了下，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 正思考着怎么偷袭才能把擅长物理攻击的苏珊娜揍一顿的时候，袖子突然传来被拉扯的感觉。 疑惑转头，顺着手看到魔药大师不着痕迹颔首的脑袋。 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强行改了口。 “不……错的选择。” 顿时，眼尖看到斯内普动作的苏珊娜眉开眼笑。 果然，还得是她贵人。 果然，贵人还是旺她。 果然，阿塞斯很听话。 面对苏珊娜调侃揶揄的视线，阿塞斯面不改色给苏珊娜安排任务。 “隐患我会去解决，剩下的交给你，晚点把德拉科抓来帮忙。” “还有，让妮娜也过来热闹热闹，我很久没见到她了。” “好好好，没问题，我马上去把人抓……八抬大轿请过来。” 苏珊娜笑得见牙不见眼。 对她来说，只要能开篝火晚会就行，来多少人她才不在乎。 人越多越热闹，她喜欢热闹。 阿塞斯总觉得拍着胸口大肆保证的苏珊娜看起来很不靠谱。 但想到她的战绩，心又安了点。 能在霍格沃茨来去自如，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眼皮底下偷拍他们的人，找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事实证明，阿塞斯还是放心早了。 这边，他刚和斯内普布置好临时隔绝视觉、防火隔热的魔法阵，就迎面遇上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本该找人的苏珊娜，一位是本该待在邓布利多身边的格林德沃。 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凑一起的。 看看心虚左看右看的苏珊娜，又看看很自然打量周围环境的格林德沃，阿塞斯额头青筋狠狠跳动两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距离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闯入地窖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记仇的蛇王还没忘记当天的窘迫，对格林德沃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不耐烦应付格林德沃，他冷着脸和阿塞斯说一声，独自离开了。 唯一能缓和气氛的人离开，苏珊娜心瞬间就凉了。 “那个……乖侄啊，你听我狡辩——不，听我解释。” “听你狡辩啊？”阿塞斯皮笑肉不笑，“你的问题我们等会再说，这次能把该找的人找过来吗？” 苏珊娜从话里听出强烈的威胁，眼神立马变得无比坚定。 “绝对可以，”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打发掉苏珊娜，阿塞斯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份预言家日报，似笑非笑丢给格林德沃。 报纸上翻开的那一面赫然印着模模糊糊的牵手照以及十分抢眼的十个大字——“邓布利多疑似夜会情人” “这位神秘情人麻烦给我一个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以及告诉我邓布利多不知道你的踪迹。” “理由？”格林德沃叼着校长室顺来的糖，含含糊糊道，“我来抓偷拍的人，她来这里，我就来了。” “后面那个问题我不回答你也应该知道，没必要自欺欺人。” 阿塞斯惊呆了。 这人竟然有脸说他自欺欺人? 当初到底是谁冲他嚷嚷着我有个朋友这样、那样的？ 他尽心尽力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格林德沃倒好。 短短三天，偷他砖又拆他瓦。 恩将仇报也不是这样的报法！ 阿塞斯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他怕他忍不住把格林德沃打包送回纽蒙迦德。 不行，忍不了了。 阿塞斯挂上虚假的笑，痛心疾首。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就这样浪费？你不想想你们年龄，珍惜当下！你就不能黏人一点吗？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做不到，二十小时也不能吗？” 骤然挨了顿狂风暴雨般的说教，格林德沃脸一下就臭了。 “我又不是离开他活不了，为什么要黏在他身边，就算不在他身边，他不也知道我在哪吗？” 时隔多年，再次见识到某人硬过伏地魔脸皮的嘴。 阿塞斯简直大开眼界，大为震撼。 那点恨铁不成钢瞬间变成稀奇，两个眼睛紧紧盯着格林德沃，上下打量，就好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卡在格林德沃爆发边缘，阿塞斯意犹未尽收起打量的眼神，改为吐槽。 “你什么毛病，自己费尽心思留在霍格沃茨，现在又怪人家对你监视过度，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来跟我念，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于1945年被打败后，成为纽蒙迦德的囚犯，囚犯懂吗？不能乱跑的。” 昔日的伤疤被掀，格林德沃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当时确实输了，但只是输给阿尔。” “至于那些蠢货……呵，他们迟早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就是不知道这个代价他们是否付得起。” “阿塞斯，你同样是个天才，还是个优秀的政客，哦，你在麻瓜的职位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我太清楚了，我们这类人都有同一个特点——不会甘心屈于人下，我不信你没有推翻那些破条文的野心。” “你是天生的野心家啊……” 格林德沃的声音压得很低，略显低沉的声音透着蛊惑。 被莫名其妙冠上野心家名号，阿塞斯内心毫无波动，只想拔出魔杖和格林德沃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 他明明说的是感情上的事，这人硬是拐到野心和事业上，情话一句憋半天，发展业务就滔滔不绝。 活该寡那么多年。 阿塞斯面无表情腹诽完，又面无表情把格林德沃拐跑的话题拐回来。 “废话收收，别带跑话题。” “你也怪不了邓布利多监视你，换成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狭小的房间，哦，我甚至不会让你活着，你就知足吧，好好过好剩下的时光。” “别怪我没提醒你，很快，你就没有那么舒服的日子了。” 不想和格林德沃废话，阿塞斯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没给格林德沃反驳的机会。 格林德沃盯着阿塞斯的背影。 “所以你会吗？” 阿塞斯脚步稍作停顿，声音混在风里，模模糊糊传到格林德沃耳中。 “卡文迪许和麻瓜的关系一直保持的很好，这就是魔法界的未来。” 第589章 电灯泡格林德沃 回到小山坡，远游回来的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带着埃斯特拉迎上来。 克劳瑞斯率先低头，温柔地贴上阿塞斯脸侧，蹭了蹭，“好久不见，阿塞斯，我们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阿塞斯抬手回抱克劳瑞斯，轻轻拍它。 克劳瑞斯的怀抱依旧温暖，饱受格林德沃摧残的内心在独角兽特殊的气场里，渐渐平静。 看到低头沉默不语的德拉科，阿塞斯眼皮重重一跳。 又是那股不祥的预感。 他生无可恋松开手，对斯内普无力勾了勾唇，“德拉科？你怎么了？” 德拉科正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尴尬中，蓦地被阿塞斯那么一叫，整个人如惊弓之鸟抬起头，一口反驳。 “我什么都没想！” 众人众兽：…… 欲盖弥彰不要太明显了，傻孩子。 想归想，德拉科傻愣愣的模样实在可怜，几人几兽什么都没说，很自然把话题转开，保留德拉科最后的脸面。 如果没有埃斯特拉在的话，德拉科兴许就真的逃过一劫。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只见埃斯特拉眨巴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好奇端详德拉科。 “德拉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你的情绪那么复杂还……害羞？” 德拉科惊恐抬头，不敢去看阿塞斯和斯内普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埃斯特拉，挤眉弄眼，拜托埃斯特拉闭嘴。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才把乱七八糟的思想打包塞到大脑的犄角旮旯。 被苏珊娜叫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给自己洗脑不要胡思乱想。 结果路上苏珊娜炫耀未来的采访，几句话把他打回原形，好奇心张牙舞爪探出头，和苏珊娜一起八卦起来。 见到斯内普时，他才后知后觉，苏珊娜不需要大脑封闭术，也能抵抗摄魂取念，可是他不行啊！！！ 于是，其乐融融的小山坡上就多了一只低头不问世事的铂金孔雀。 阿塞斯不清楚德拉科和斯内普先前的意外，疑惑看向德拉科。 斯内普眉梢缓慢一挑，嫌弃地挪开几步，挪到阿塞斯身边才停下。 他是真不明白，卢修斯在上学的时候明明也没那么蠢。 为什么他生的儿子每一个举动都能如此淋漓尽致表达出愚蠢。 阿塞斯敏锐地从斯内普的动作里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埃斯特拉，忘记告诉你了，篝火晚会一般会有人表演节目，我听说表姨已经在安排，你有兴趣吗？” “节目！”埃斯特拉兴奋打着鼻息，“有有有，我现在就去找她。” 忽悠走埃斯特拉，阿塞斯又把慌慌张张的德拉科提溜到一边。 美其名曰，关心弟弟。 把事情弄清楚后，阿塞斯下意识看向斯内普，眼神倏尔一暗。 看来他还可以再得寸进尺点。 “哥，院长是不是讨厌我。” 斯内普刚才的动作德拉科也看到了，自然而然联想到厌恶。 “不是讨厌你。”阿塞斯收回视线，“西弗只是厌蠢，只要你别犯蠢，他就不会说你什么，所以别紧张。” 也许本身太聪明的缘故，魔药大师对做出蠢事的人都没有好脸色。 不是嫌弃就是厌恶。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只有他能在不相熟时就留在魔药大师身边。 几下把低落耷拉着羽毛的孔雀安慰好，阿塞斯笑眯眯回到斯内普身边。 两位独角兽家长怕它们那傻崽子破坏晚上的篝火晚会。 没聊几句就去盯埃斯特拉。 此时小山坡只有魔药大师一个人。 见到阿塞斯过来，斯内普意味不明挑了挑眉，“知道了？我假设马尔福先生的想法不是来源于……你？” 这个黑锅有点大。 阿塞斯连忙投降讨饶。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和他交流过任何关于我们的问题。” 斯内普斜他一眼，点到即止。 “最好如此。” 眼见气氛正好，阿塞斯在心里措好辞，反手拿出照片。 “西弗，有件事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格林德沃毫无愧疚之色从两人身后走出来，就好像在自己家般，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坐在阿塞斯身边。 阿塞斯举着照片，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如果手上拿的不是照片，他绝对狠狠砸到格林德沃大言不惭的脸上。 知道不是时候还出来。 诚心的是吧！ “确实不是时候。” 阿塞斯压着火气，丢下一句话就不去看烦人得蜜蜂的格林德沃，转而把照片递给斯内普。 “表姨拍的，西弗看看？” 斯内普接过照片，抬眸对上怒火中烧还带着浅淡笑意的桃花眼。 没等他仔细去看照片，阿塞斯背后忽然冒出一个头。 “什么照片，也是偷拍的吗？” 阿塞斯彻底绷不住了，侧身挡住格林德沃的视线，笑意消散。 “你找我有事？行，那我们就去那边…好…好…聊…聊…你…的…问…题。” 说罢，他回头对着斯内普微微摇头，然后单手推着格林德沃起来。 两人来到溪边。 兴致勃勃和父母讨论要表演什么节目的埃斯特拉奇怪地看过来，为什么阿塞斯突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同样发现阿塞斯的怒气，警告地挡住埃斯特拉，不让它冒冒失失冲过去。 三只独角兽和两个人类的距离不远，声音稍微大点就能听到说话声。 不过格林德沃对独角兽没有防备，阿塞斯则是对独角兽不加防备。 两人都没有换位置。 忍到离开斯内普的视线，阿塞斯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邓布利多让你不痛快，你就去找他，别横插在我们中间，不然明天预言家日报就宣布你们感情破裂，仇敌陌路。” 格林德沃知道阿塞斯重情，只要不是触及底线，就不会不留情面，听到威胁也没紧张，只是一笑而过。 “我没打算做什么，就是……我听说你要开篝火晚会？” 阿塞斯狐疑扫视格林德沃，“是要开，你也想参加？” 第590章 篝火晚会(上) 格林德沃自然不是想参加一个小辈的篝火晚会。 他咳了咳，别扭道：“你这么说也可以，我和阿尔很久没有参加过年轻人的活动了，所以……” “所以你和邓布利多吵架了。”阿塞斯接下他的话，语气笃定。 格林德沃尴尬扯了下嘴角，“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就是有些分歧。” 阿塞斯冷笑，直白地戳穿格林德沃谎言，“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上一次的分歧是在1945年。” “好吧，也算是吵架。”格林德沃无奈承认，“所以你能请他来参加篝火晚会吗？他现在躲着我。” “是吗？那可真遗憾。” 阿塞斯虚伪关心两句，考虑到各方各面，果断先拒绝了格林德沃。 “不请，我和邓布利多合不来，请他来和我吵架吗？” 格林德沃无奈：“阿尔他其实……” “停，你说这些没用，合不来就是合不来，我们从最根本的理念、行事准则、做事方式乃至目的，全都不同，没有合得来的可能性。” 阿塞斯眸光微闪，说的更直白，拒绝的更加全面。 这样格林德沃要怪也只能怪他。 处事向来圆滑的阿塞斯突然那么直白、不留情面拒绝。 格林德沃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终于连上理智的线。 若有所思看向远处的斯内普。 “那如果斯内普教授想请呢？” 阿塞斯瞥一眼好不容易捡回智商的格林德沃，“他若是想请，就请，如果他不愿拂我的意，那就另当别论。” 格林德沃明白了。 这是以防万一，先堵他的嘴啊。 他一边在心里嘲笑阿塞斯栽得太深，一边不可避免想到未来。 如果真的……这小子怎么办？ 最终，他欲言又止看着阿塞斯转身去询问斯内普，不知道说什么好。 溪边，埃斯特拉陷入沉思。 为什么这人和阿塞斯说的话，它每个字都听得懂，每个词都听得懂，到最后就是听不懂呢？ “妈妈？我怎么听不明白阿塞斯和那个男人的话。”想不明白的埃斯特拉选择求助母亲。 克劳瑞斯慈爱地看着自家傻崽子，心想：还有救，起码会主动问。 随即，独角兽育儿课堂上线。 克劳瑞斯发出提问： “如果阿塞斯让那个男人去问西弗勒斯，如果他同意就邀请，不同意就拒绝，被拒绝后，那个男人会怪谁。” 埃斯特拉：“他会怪西弗！” 克劳瑞斯觉得自家傻崽子还能救一下，它给自己打气，顺便把恍恍惚惚的德拉科也拉过来一起听。 这也是个傻崽子，一起教了吧。 独角兽老师再次发出提问： “那如果阿塞斯先拒绝了，不管那个男人说什么都拒绝，而后因为西弗勒斯转为同意，那个男人会感激谁？” 埃斯特拉：“还是西弗！” 德拉科不敢跟着埃斯特拉的叫法，扬声说了句“院长”。 克劳瑞斯欣慰点头。 “那个男人的心理预期已经被阿塞斯压了下去，就算最后西弗勒斯还是不同意，那个男人第一时间也不会怪到西弗勒斯身上。” “还记得阿塞斯说的拂他的意吗？这里明摆着说明拒绝是阿塞斯自己的意思，所以对西弗勒斯来说，不管同意还是拒绝，都没有任何影响。” “这和‘看西弗勒斯怎么说’所带来的效果天差地别。” 克劳瑞斯看着两个小崽子，语重心长：“埃斯特拉，我们独角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德拉科你要注意，人类说话总是绕来绕去，你可得学学阿塞斯，别被……” 卖了。 顾忌小崽子的脸面，克劳瑞斯没有说太明白，解释清楚就把一人一兽撵到一边，让他们自己思考。 另一边，翻看照片的斯内普对阿塞斯带回来的问题感到些许诧异。 “他们也想参加篝火晚会？” “是，不过我提前拒绝了，如果你不想他们来，我就不过去，他自己能明白，如果你想，我再告诉他一声。” 斯内普其实是无所谓的。 他同意苏珊娜的建议，举办篝火晚会，只是想和阿塞斯在禁林多留会。 有没有其他人，也不差什么。 他有预感，下次那么惬意轻松，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所以斯内普又把皮球踢回给阿塞斯，“我无所谓，随你。” 阿塞斯也无所谓，于是格林德沃带着苏珊娜直接杀向校长室。 具体怎么说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格林德沃带着邓布利多准时来到禁林。 想着请一个也是请，两个也是请。 阿塞斯又跑一趟把罗伊纳请过来，顺便想了个办法把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暂时搞下来，挂在树枝。 他和苏珊娜是一个想法：篝火晚会就是要人多才好玩。 罗伊纳是个与时俱进的女巫。 对阿塞斯的邀约欣然前往，还用了她本来的面貌出席晚会。 四位创始人流传下来的外貌和本人的面貌大相径庭。 她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异常。 美杜莎小姐莫毗多就更开心了，虽然只是挂在树枝不能动，但是也比天天对着的地下室要好。 一般来说，禁林的夜晚，比起白天更美丽，也更加危险迷人。 不知名却发着光的昆虫一改白天的疲态，带着毒液穿梭于树叶之间，吸引未知的猎物，只等一击毙命。 同样手段的还有微弱发着光、生长在黑暗的植物。 它们诱捕猎物的手段和小飞虫如出一辙，静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独角兽山谷相较于别的地方，本该更加神秘，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天色彻底暗下。 早早布置好的魔法阵沿着边界亮起，将大半个独角兽山谷包裹其中，也照亮了四周。 然而从外面看来，独角兽山谷依然和平时一样，由内至外散发着幽暗。 独角兽山谷最大的一片空地上，架起齐人高的经典印第安帐篷式篝火架子，周围围满忙碌的人类。 此时篝火架子已经搭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也在几人忙碌中，渐渐成型。 第591章 篝火晚会(中) 苏珊娜打量篝火架子，虽然比较大，但确实和她在外面搭的一模一样。 “差不多了，大家让让，我来洒火油，都小心点，别沾到火油。” 苏珊娜挥舞手臂，把围着的人和兽赶到旁边，自己拿出一桶火油，一扬手，火油天女散花散向篝火架子。 绕着篝火架子转一圈，通通浇上火油后，她又拿出一把弓箭和火油做成的火箭，递给阿塞斯。 “来，乖侄，射最上面。” 苏珊娜拿出的弓箭不是凡品，阿塞斯一接手就意识到这点。 沉甸甸的手感，圆润的光泽，流畅的曲线，和英国长弓截然不同的外观。 “真看得起我，也不怕我不会。” 他吐槽着，动作却没有停滞。 站立、搭箭、魔力点燃箭端、推弓、勾弦、开弓——射。 箭头正中篝火架子最顶端。 零碎火星点燃枯叶，小小一团火苗颤颤巍巍冒头，忽闪忽闪，在燃烧和熄灭之间来回弹跳。 所有人和兽屏住呼吸，看着挣扎求生的小火苗。 这时，晚风吹过。 小火苗火随风动，噼里啪啦往下蔓延，绚烂的火树陡然在瞳孔绽放。 暖意挣破夜晚的寒凉，无私拥抱所有生物，火光映照，每个人表情不一，却带着同样的柔和。 格林德沃在火树绽放那一刻，就把视线落到邓布利多头发上。 他记得，曾经阿尔的发色比火焰还要耀眼，和夏天一样灿烂。 但是格林德沃不知道，被他注视着的邓布利多也是这个想法。 燃烧的火焰刹那绚烂，唤起老人遥远的记忆，灿金的谷子、张扬的爱意、两颗同样炙热的心。 比天上太阳还要耀眼的金发少年，曾经在他心底留下最深刻的烙印。 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多日冷硬的心还是软了，余光瞥见格林德沃的小动作，邓布利多叹气，终究没有拒绝格林德沃的靠近。 格林德沃不露声色勾唇。 他的选择对了。 一棵“火树”勾起两人共同回忆，也再次拉近他们的距离。 也许心与心之间还有间隙，但他清楚，这点间隙是注定存在，抹不掉的，只能带着他过完后半生。 不过这也足够了，不是吗？ 格林德沃隐在阴影、没被火光照到的半边脸没有一点表情，透出惊人的冷静，火光跃动的瞳孔晦涩难明。 为了确保火焰燃烧不会对众人众兽造成伤害，苏珊娜一直在篝火边晃悠，时刻注意尤其是小崽子的动作。 晃悠到格林德沃旁边，无意窥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苏珊娜只觉得她的心脏咔哒一声，碎了。 还没采访呢？ 这就感情破裂了？ 看看这冷静凶狠的眼睛，哪有沉浸在爱情的模样，她瞎了眼才去拍这个所谓的神秘情人。 苏珊娜内心咬着牙，恨不得拿刀把欺骗她感情的格林德沃千刀万剐。 她还被蚊子咬了好多口！ 格林德沃发现苏珊娜的视线，冷冷看了苏珊娜一眼，目露警告。 苏珊娜不怕格林德沃，但她不想破坏好不容易促成的篝火晚会。 所以哪怕在心里把格林德沃骂的狗血淋头，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邓布利多送上一个同情的眼神。 一把岁数还要被欺骗感情，真惨。 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同情心，苏珊娜打起精神去关注现场最看好的情侣。 按照站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斜对面是阿塞斯和斯内普，刚才那一幕，阿塞斯或多或少也看到了。 他轻微蹙眉，什么都没说。 这两人的感情太复杂太麻烦，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插手。 与其管他们，还不如试试得寸进尺，阿塞斯眉眼染笑，趁所有人注意力在火树上，悄悄握住斯内普的手。 十指交缠、相扣。 在斯内普看过来时，又朝他弯眸一笑，无声用口型说：“我爱你。” 篝火熊熊燃烧，斯内普却觉得更炙热的火焰从两人相扣的十指爬满四肢百骸，险些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抿紧唇，艰难移开眼。 幽深瞳孔倒映燃烧后化为灰烬的枯叶，不自觉一颤，指尖泛起丝丝凉意。 阿塞斯觉得不对，稍微松开手，不想下一秒就被擒住腕骨。 斯内普用的力气很大，手背青筋根根迸起，青白交加，透出凌冽的冷。 腕骨骨头缝隙受到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阿塞斯却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也不反抗，任由自己处于被禁锢的处境中。 半晌，禁锢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才费劲弯曲手腕，轻轻挠了挠“施暴者”手背，懒散歪过去，压低声音，调笑似含糊低语。 “我又不会跑，怎么抓那么紧？” 斯内普一惊，手上力道猛地松懈。 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被他抓了半天的手腕印着五个苍白的手指印，周围隐约还有点发红。 “我……”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想些事情，想着想着就走神了，没注意力道，可他怕阿塞斯追问他在想什么。 思量许久，斯内普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保持沉默。 阿塞斯随意活动几下手腕，把僵硬的关节活动开，漫不经心挑起斯内普的衣袖，扫了眼苍白的手背。 手背青筋已经消退，只有苍白。 再一抬眼，魔药大师脸色竟然能在暖光里杀出重围，重回苍白。 阿塞斯心疼又无奈。 这人的别扭劲怎么净别扭自己，就不能把事情往其他人身上推推吗？ 再不济往他身上推也行啊。 阿塞斯无声叹息，指尖轻轻勾了下斯内普掌心，把他视线引过来。 “怎么又皱眉了？没说不让你抓，我……只是觉得牵着会更亲密。” 他的语气很轻，不着痕迹跳过最应该询问的问题，话里流露出的，是惯常的温柔和不动声色体贴。 斯内普不转眼看着阿塞斯，眼神复杂，刚才困扰他的事，就这样如同无根的枯叶，轻飘飘被阿塞斯拂落。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以吗？西弗。” 阿塞斯仿若不觉，眉眼带笑勾住斯内普的袖子，指尖不轻不重挠了下他的手腕内侧。 斯内普手指骤然蜷缩。 阿塞斯眼中流转的笑意愈深。 这是他之前无意中发现的，魔药大师的手腕很……敏感。 第592章 篝火晚会(下) 苏珊娜觉得她提议举办篝火晚会简直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 虽然有些小意外，但结局是好的。 没了老年情侣，还有一对小情侣，还是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苏珊娜开心了。 喜滋滋游走在篝火旁，凭借多年练出来的身法灵活游走，悄咪咪拍照。 照片被拿走算什么，她有大把时间和精力去重新拍。 这次，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苏珊娜的动作很隐蔽，耐不住被偷拍的两人一个比一个警觉。 被窥视的感觉太强烈，让人难以忽视，斯内普谨慎地拍开阿塞斯的手，视线准确锁定篝火对面的苏珊娜。 先前看过的照片浮现在脑海，他更加谨慎，果断和阿塞斯拉开距离。 承认与阿塞斯的关系。 不代表他愿意把他们的相处摆上台面，供其他人看戏。 这太愚蠢了，斯内普暗自嗤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他感觉到身旁飘来一道视线。 那道视线很熟悉也很平静，不言不语控诉他方才的行为。 莫名的，他感到有些心虚。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心虚地挪回去，借着黑袍的掩饰，重新握上去。 愚蠢就愚蠢吧。 总好过让这个混蛋垂头丧气。 更何况有时候愚蠢的界定也不是靠外人的目光。 权衡利弊是每一个斯莱特林的本能，魔药大师也不例外，他迅速找到一个逻辑自洽的说法说服自己。 并且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手又被牵住，阿塞斯惊奇看着自己挪回来的斯内普，没想到他还什么都没说，人就自己回来了。 感受到身上的眼神发生变化，斯内普不自在别过头，专注欣赏篝火。 虽然他不明白一堆木头堆在那，点上火，有什么好看。 阿塞斯用舌尖抵了抵上颚，压着笑意，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完完全全藏在另一个人的黑袍下。 “埃斯特拉它们和表姨组织了节目，我猜大概是围着篝火转圈，也许会让围观的人参与进去，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先换个位置？” 围着篝火转圈？还会让围观的人参与进去！？ 这什么愚蠢的行为。 斯内普表情凝重，强忍着对围绕篝火转圈这个愚蠢行为的嫌弃，几乎迫不及待拉着阿塞斯退到安全距离。 他绝对不可能参与到这样愚蠢的活动里，下辈子都不可能！ 阿塞斯失笑，抬手把远处眼巴巴看了许久的妮娜唤过来。 妮娜顿时喜笑颜开，还不忘给阿塞斯和斯内普带来她烤好的烤肉和饮料。 两人一小精灵躲在远离篝火的树底，近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顺利躲过苏珊娜和埃斯特拉的随机抓捕。 而另一对和德拉科、罗伊纳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被苏珊娜和埃斯特拉软磨硬泡拉到独角兽队伍里，或是被迫、或是自愿参与到篝火晚会的必备环节。 德拉科年纪小，玩开后，就不觉得尴尬，和几个独角兽放开了玩，完全忘记十分钟前的他有多抗拒。 罗伊纳见多识广，和几位好友在外面游历也参与过这样热情奔放的篝火晚会，也能接受这个氛围。 更别说还有个调节气氛的苏珊娜。 在苏珊娜巧舌如簧的挑逗和带动下，没几分钟，罗伊纳就放下矜持和冷静，与苏珊娜有说有笑起来。 聊到开怀，苏珊娜带着罗伊纳一改集体的舞步，跳起她在不知名部落里学会的舞蹈。 两个类型不同的美女跳起舞来，一点也不矫情，热情肆意的舞姿引得独角兽们连连喝彩。 有眼色的独角兽跺着蹄子，哒哒哒地给她们伴奏。 踩着鼓点，两人动作更有节奏。 就连幼稚儿童欢乐多的埃斯特拉都忍不住拉停德拉科，一起欣赏起来。 如果说其他人都是被外力攻破，那邓布利多就是那个例外中的例外。 他是自愿且迫不及待参与到其中的，篝火晚会这对他来说和圣诞舞会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圣诞舞会还要让他觉得自由，不需要顾忌校长的形象。 也许是嫌弃自己穿的不够热情活泼，在这样热烈欢快的气氛里有点格格不入，邓布利多想了想，还别出心裁换了一身五彩斑斓的长袍。 实际上就是白色的袍子上画了各种充满童心的图案。 里面甚至还有一两个蝴蝶结。 格林德沃震惊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对这身衣服发表什么意见，就被邓布利多拖着加入独角兽的队伍。 被迫跟了两步。 格林德沃快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找个借口缓和关系，为什么还要参与到这样愚蠢的活动里。 他是格林德沃！不是滑稽的小丑。 “不！阿尔，等等，我——” 脱口而出的拒绝在看到邓布利多真实的笑容后，硬生生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 他既不想参与这样愚蠢的活动，也不想破坏邓布利多的心情。 为什么不能两者兼得！ 格林德沃僵硬地和邓布利多僵持，心里一团乱麻。 这团乱麻在看到树边看戏的阿塞斯和斯内普后，更乱了。 凭什么这两人可以置身事外！ 邓布利多不解地看着格林德沃。 几秒后，他恍然大悟松开手，体贴地让格林德沃去休息，他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 格林德沃黑了脸，也许邓布利多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被另一边的热闹吸引，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阿尔，我们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布利多打断，“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先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格林德沃一把拉住他。 邓布利多心心念念着去玩，下意识拂开格林德沃的手，随口敷衍几句。 “或者你去找西弗勒斯和卡文迪许先生吧，西弗勒斯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卡文迪许先生会陪着他，这样你也算有伴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邓布利多敷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格林德沃脸色更难看，却没有继续拉着邓布利多。 他算是看出来了，邓布利多的心已经飞到那边，再怎么拉也没用。 第593章 欢快的舞蹈时间 格林德沃臭着脸走到树底。 “西弗，他们估计还要热闹一会，我们去帐篷把椅子这些东西拿出来？以及我记得那里有扩音道具，放一些音乐，这样他们会跳得很开心吧？” 阿塞斯扬高声音，故意在开心一词加重语气，专挑格林德沃痛点踩。 气不死他。 让他一天到晚拆他砖。 斯内普斜阿塞斯一眼，配合点头。 “走吧，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也很开心，但我想……”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而轻柔地给出致命一击。 “阿不思听到音乐会比现在更热情，和她们也会更合拍。” 格林德沃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这才发现邓布利多和两位女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一起，正欢快地混舞。 “该死！” 顾不上两人明里暗里的插刀子，格林德沃马不停蹄离开树底，直奔篝火旁欢快三个人。 “啧，西弗，你看他脸色，我发誓认识他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塞斯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斯内普则是警惕看着格林德沃怒气冲冲的背影，魔杖虚握，思索着要不要在背后给格林德沃来一个昏睡咒。 他再怎么嘲讽格林德沃，也记得格林德沃是和邓布利多同层次的巫师，不会看低他的实力。 “别担心，那里有他惹不起的人，闹不出事，况且还有邓布利多在，他不会轻易撕毁戴上的面具。” 见斯内普有些紧张的神情，阿塞斯忙收敛幸灾乐祸的笑，去安抚他。 惹不起的人？ 斯内普顺着阿塞斯的力道放下魔杖，疑惑地扫过苏珊娜和罗伊纳，那里只有这两个人的深浅他不清楚。 “西弗，试试烤肉怎么样？” 阿塞斯的话拉回斯内普的思绪，他回头，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小块滋滋冒油的烤肉。 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下意识咬住，却没注意到尚未松开的手指，湿润的舌头划过手指指尖，温热的触感同时传到两人的大脑。 他们齐齐愣住。 阿塞斯率先反应过来，收回手指，顺势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块烤肉。 刚出炉的烤肉没有预留降温的时间，入口就是极致滚烫，他“嘶”了声，不是很优雅的给嘴里烤肉扇风。 口齿不清道：“看来我还算有天赋？这可比伏地魔烤出来焦炭好吃多了，看起来也更好吃。” 斯内普在巨大的刺激下，囫囵吞掉烤肉，现在听到阿塞斯的话，不自觉回味了下烤肉的滋味。 如果和焦炭相比，那确实还不错。 不对，差点给带跑了。 斯内普不悦地眯起眼，忽然伸手掐住阿塞斯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见只是有些发红才放开他。 “动动你珍贵的脑子，卡文迪许先生，别再干这样的蠢事。” “这样的蠢事？西弗你说的蠢事是指刚才我——” 窥见斯内普黑眸里隐藏的怒火和局促，阿塞斯强行刹住车，一边暗骂自己惹事的嘴，一边若无其事转移话题。 “盖勒特过去后，那边好像很热闹，要不我们去看看，再吃下去等会就只能看他们吃了。” 只要不再提刚才的事，现在干什么都行，斯内普这样想着。 对待篝火晚会的态度从迫不及待逃离变成迫不及待回去。 当然，让他参与还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吃了点东西，慢慢悠悠散步过去，小精灵亦步亦趋跟着。 她刚才在准备接下来的食材，没有注意到其他事，自然也不明白阿塞斯和斯内普为什么突然又要离开。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能跟着少爷和斯内普教授就好了。 容易满足的小精灵喜笑颜开地看着前面并肩的两人。 如阿塞斯所言，有了格林德沃的篝火晚会更加热闹。 他一来就横隔在邓布利多和苏珊娜、罗伊纳之间，但是他并没有跳舞，只是盯着邓布利多看。 刚才他看到了，阿塞斯也是这样把人给招回来的。 可惜格林德沃忽视了一个点。 斯内普主动回来，那是因为他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破坏他们的关系，尤其还是在他不占理的情况下。 而格林德沃既没有修复好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也不占理。 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愿意随格林德沃的意，暂停他的舞蹈。 只见他径直绕过格林德沃，对着苏珊娜和罗伊纳歉意地笑了下。 “我们继续吧，两位美丽的女士。” 继续？美丽的女士？ 格林德沃不敢置信地回头，质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苏珊娜以巧劲推到一旁，塞给他一个圆形的物品。 “神秘情人，没想到你人那么好，还特意赶过来帮我们放歌，事实上刚才我们一直苦恼这件事，现在好了，有你在，没意外，好好拿着吧。” 苏珊娜笑嘻嘻打开播放音乐的道具，摇摆着身体重回战场。 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一出，兴高采烈的人和兽瞬间眼前一亮。 苏珊娜拉过德拉科，“小金孔雀，会跳恰恰吗？陪我跳一把？” 德拉科很想吐槽这个外号，但是他打不过苏珊娜，只能屈辱认下来。 “这里不太好跳，您确定？” “当然。” 苏珊娜笑着迈动步伐，力量和美感兼具扭着胯，大腿有力地踢踏，红色的发丝不羁地在半空划过优美的弧度。 德拉科握住她的手，拉过她，一起跟随音乐踢踏、旋转。 两人都受过专业训练，各种舞种不在话下，泥土地虽然不够平整，他们也没有失误。 热情奔放的恰恰在欢快的篝火晚会也不会格格不入。 于是他们跳嗨了。 独角兽们见到那么有意思，也学着踢踏，四条腿踢起来比两条腿有力多了，沉闷的“哒哒”声瞬间此起彼伏。 少了伴的罗伊纳把目光投向邓布利多，这个后辈好像也很喜欢跳舞，也爱玩，要不和他试试？ 邓布利多接收到信号，不知为什么有些拘谨，想了想，他率先上前，问道：“您是想跳舞吗？” 格林德沃拿着播放音乐的道具，忽然觉得自己和傻子没有任何区别。 第594章 差点打起来 这样的感觉在看到走过来看戏的两人后，更加强烈。 格林德沃露出阴沉的笑容，冷声道：“你故意让那两人给我添堵，就为了那些小事？” 闻言，阿塞斯眼皮都不抬一下，径直和格林德沃擦肩而过。 每次和这个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男人聊天都要背上黑锅。 他都习惯了。 可他习惯不代表斯内普的习惯。 魔药大师凶狠凌厉的眼刀射向格林德沃，露出虚伪的讽笑。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看到没有，阿塞斯，那些在课上把魔药练成一团不知名物体的巨怪都明白自己做错事，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推卸责任。 “这位几乎迈进棺材的老年巫师竟然不明白。” 几乎迈进棺材的老年巫师怒不可遏，气势汹汹朝前迈出一步。 魔杖刚露出个头，就看到斯内普背后的阿塞斯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同时手臂还被人从后面拉住，苍老的手不由分说抽走魔杖。 遭受到好友和恋人前后夹击的格林德沃更生气了。 凭什么都针对他，他就说了一句话，那个魔药教授可是说他比不过那些蠢货小孩，还骂他去死！ 邓布利多拿着魔杖，表情有些凝重，不复刚才的轻松。 “盖尔，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不在霍格沃茨使用魔杖，现在你是想攻击西弗勒斯吗？” 格林德沃一张脸又绿又黑，想把魔杖抢回来，又顾忌和邓布利多才和好没多久，只能咬牙吐出两个字。 “没有！” 邓布利多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话，把魔杖和他的魔杖收在一起，歉意地看了眼斯内普，“西弗勒斯，我很抱歉。” 斯内普愉悦勾了勾唇。 “事实上，年纪太大的人动作并不灵活，我的意思是，他来不及造成伤害，这个道歉我想我还不需要。” “噗——” 四人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是苏珊娜，她正呲着大牙笑。 格林德沃脸色难看环顾一圈。 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声停了，所有人和兽的目光似有若无看向这边，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周围忽然安静，苏珊娜猛地捂住嘴，尴尬道：“抱歉，我只是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语言的魅力，有些激动，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格林德沃又摸向袖口，他今天就要和这几个敢嘲讽他的人决一死战。 邓布利多无奈把他扯离战场，对着众人歉意颔首：“我很抱歉，你们继续，我们待会就回来。” 格林德沃被拉着走远，两人去到没有人的树底。 主人公走了两个，戏看不下去了，众人和兽可惜地收回视线。 苏珊娜一抬手，把他们的视线吸引过来，“跳舞跳那么久，大家应该也累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没有人也没有兽有异议。 于是，大家在篝火不远处摆上一圈桌子，按照独角兽的高度。 妮娜兴高采烈把准备好的食物送出来，最多的还是各种果实，它们堆满大半的桌子，还有大桶大桶的果汁。 独角兽们没办法烤肉，只能让它们吃现成的果实了。 剩余的，就是各种肉类。 阿塞斯率先挑了些肉过来。 魔力能解决大部分的事。 没一会，一个小火堆燃了起来，上面还架了三角架。 苏珊娜过来瞅了眼，见他烤得有模有样，非常识趣给两人让出空间 ，转而去照顾茫然无措的德拉科。 罗伊纳也自觉没往那边凑，和苏珊娜、德拉科以及妮娜组成烤肉小分队，人手一个小独角兽，挼起崽子。 剩余独角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着天，分食果子。 只是果子的清香挡不住烤肉喷鼻的香味，不少独角兽好奇凑到德拉科身边，直勾勾盯着他的烤肉。 德拉科苦着脸，但是面对十几双眼睛，他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只能把烤好的肉递给它们。 想着独角兽只是好奇，不会吃掉，他干脆把妮娜烤好给他的肉也一起递了过去。 没想到独角兽们短暂犹豫后，纷纷试探咬住了烤肉。 德拉科惊讶瞪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罗伊纳也有点惊讶。 而苏珊娜反应迅速，飞快拿起照相机拍下这历史性一幕。 “真是兽不可貌相啊。”苏珊娜啧啧称奇，“如果安娜看到独角兽也吃烤肉，那我的礼物还送的出去吗？” 她开始忧虑礼物的事了。 还能送什么呢？ 独角兽们试过味道，又纷纷把烤肉吐了出来，常年食素，它们还是习惯不了肉类的味道。 苏珊娜眼睛一转，对它们招手，“烤肉吃不了，烤果子怎么样？” 独角兽们听得懂她的话，齐齐围了过来，德拉科和罗伊纳顾不上地上的烤肉，也好奇围了上来。 苏珊娜熟练变出一张铁网，把果子和核用刀子挖出来，挨个放在上面。 火焰很烈，没一会儿，果子的皮就变黑裂开，苏珊娜把果子翻了个面，顺便给它们开了两刀刀花。 阿塞斯和斯内普注意到他们诡异的安静，对视一眼，过去查看情况。 “烤果？”斯内普缓慢挑眉，“……奇特的想象力。” “不是我发明的，斯内普教授，它很好吃，要试试吗？” 苏珊娜把烤得最好的果子挑出来，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亲口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不情不愿接下苏珊娜的好意。 魔药大师皱眉嫌弃，还要硬着头皮接下果子的别扭表情着实可爱，阿塞斯浅浅勾了勾唇，没敢笑得太明显，眸中笑意转瞬即逝，又恢复平静。 随后，他凑过去小声递上台阶：“不喜欢的话，我拿走了？” 听到阿塞斯的话，斯内普飞快把烫手山芋甩过去，动作没有一点犹豫。 不过阿塞斯的动作也很快，看起来就像是他从斯内普手里抢走了果子。 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邓布利多兴致勃勃的声音。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 第595章 过往的伤痕 斯内普看了眼苏珊娜，见她们没注意这边，便难以忍耐皱起眉。 “我认为你可以自己看看，你会喜欢的，这该死的品味简直和你一模一样，一样的具有想象力。” 他这样说，邓布利多更好奇了。 立马护着胡子，小心翼翼挤进独角兽堆，格林德沃面无表情跟在后面，路过阿塞斯和斯内普时，冷冷一哼。 “他为什么一把年纪还那么幼稚？”阿塞斯不敢置信指着朝他冷哼的格林德沃，朝斯内普问道。 斯内普也很嫌弃，“也许是我们同样幼稚的校长传染的，所谓的爱。” 阿塞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记忆里的格林德沃可没有做过这样的行为，惹他生气，不是抽出魔杖打一架，就是暗地里弄死对方。 怎么可能冷哼，这太不符合嘴硬老男人的形象了。 阿塞斯无比肯定下结论，顺便把手里的果子塞到炼金炼金戒指里。 他同样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吃饭，刚才只是为了给魔药大师解围。 “咦！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味道似乎意外的不错，妮娜，能帮我把这个烤果子加入霍格沃茨的厨房吗？” 片刻后，独角兽群最里面忽然传来邓布利多惊奇的声音。 声音里没有排斥，还有点含糊不清，似乎嘴里吃了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斯内普嘲讽，“这样奇怪的东西，也只有邓布利多会喜欢。” 阿塞斯笑而不语，静静注视着斯内普嘲讽邓布利多。 他发现举办篝火晚会也许是个好提议——今晚的魔药大师显然活泼多了。 虽然体现在嘲讽上。 看来以后也许可以多点把人带出来玩，唔……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人太多，有点碍事了。 “你用什么眼神看我。”斯内普敏锐眯眼，警惕道，“你在想什么？” 阿塞斯无辜摊开手，“我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有。” 斯内普抿紧唇，他不是聋的，自然知道阿塞斯一句都没说，但是没说不代表没想，这人刻意避开，说明他确实在他不知道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如果放在之前，斯内普或许不会那么在乎阿塞斯随意的一个眼神。 但现在不一样。 他曾在心里给自己划过一条不能跨越的底线，虽然在日渐后退，可那仍然是他的底线。 守着底线，他谨慎地收敛情感，任由阿塞斯靠近，默许他的得寸进尺，也享受他的纵容、温柔和付出。 同时还无视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从来都没有明确过，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好受一点。 也许不止是为了让自己好受。 斯内普嘲讽的笑了笑，近乎冷漠地把自己藏得极深的伤口翻出来。 他已经忘记是哪一年，可他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冷，从窗外面照进来，惨白的洒在床上，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因为那时小小的他刚被托比亚揍了一顿，根本没有力气挪动，只能狼狈躺在地上，伸出手，试图抓住一点能够支持他的东西，把自己送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整个人僵硬，手仍直直伸着，浑身烧起滚烫的火，意识在大火里渐渐模糊。 那晚的艾琳难得愿意面对自己巫师的身份，用魔力和魔药照顾他，等他意识清醒后，他听到艾琳平静的声音。 艾琳说：“西弗勒斯，作为你的母亲，我必须警告你，别爱上任何一个人，也别交付你的心。” 小小的斯内普不服气，说话都说不清楚也要反驳艾琳。 “没有比你更差的结局，也没有比他更混蛋的人，连你都能去爱他，我为什么不能，最起码我不会像你这样。” 艾琳神情是难以辨认的复杂，隐约还有一点怜悯。 “你错了，西弗勒斯，问题不在对方身上，而是在你身上。 我没能给你和美的家庭，也没能教你正确认识爱、理解爱、学会爱。 可以说，我几乎让你看到爱情最丑陋可怖的一面。 这样环境养出来的你，敏感又多疑，没有安全感还有着过高的自尊心，随时都准备用言语刺伤对方，以保全自己，或者因为对方一个细微动作，不断猜测，内耗、折磨自己。 所以西弗勒斯，承认吧，你爱不了人，爱上一个人，对你、对她都是一种折磨，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还不如早早放弃，哪怕一个人，也好过……” 后面的话斯内普听不清了。 他满脑子都是艾琳那句“西弗勒斯，你爱不了人。” 这句话如同铁锤，重重锤向幼小的斯内普，将他的心砸得七零八落，心里的痛，甚至压过托比亚留下的伤。 这就是他的母亲，一口断定自己儿子爱不了人，必须要孤独终生。 小小的斯内普愤怒又失望，咬着牙，无声无息躺在床上。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随着这冰冷的月光一起离去，永远离开这个家。 没有哪里会比家里更糟糕了。 而还小的斯内普完全没想到，后来的一切，完美证实了艾琳的话。 口不择言的辱骂，永远地推开了莉莉，而后的泄密，更是直接害死了她。 那时候，斯内普就知道，他没办法去爱人了。 哪怕不是爱情，他也能搞砸，艾琳说都是对的，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没有像艾琳警告那般一个人活着，就不会推开莉莉又害死莉莉。 后面，他如艾琳所说，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没有靠近其他人，也没有让其他人靠近过。 努力隐藏起自己难堪的过往和丑陋，活在黑暗的阴影里，变成学生口中脾气怪异、性格扭曲、油腻腻的老蝙蝠，同事口中孤僻阴沉的同事。 把自己彻底活成一座孤岛。 那现在算什么？ 斯内普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恐惧。 他不敢超过最后的底线，既是不容许自己比艾琳还要可怜、疯狂，也是不允许自己把那么狼狈的一面展露出来。 更是不想让为数不多愿意靠近他的阿塞斯厌恶他。 越过底线的他，太容易患得患失，太容易别扭，太容易刺伤他人了。 “西弗勒斯，你爱不了人。” 艾琳的话好似诅咒，冰冷而无情在他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第596章 酒 阿塞斯敏锐注意到，身边人周身的气压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他疑惑侧过头，视线划过斯内普空洞的眼神，落到发白的薄唇上，然后表情变得严肃。 顾忌这里还有其他人在，阿塞斯压低声音，问：“西弗，你在想什么。” “我……” 斯内普吃力地想说出刺伤人以外的话，但耳边艾琳的声音犹如附骨之疽，始终阴魂不散。 无边的恐惧翻滚袭来，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要用尖锐的语言进行反击。 电光石火间，阿塞斯眸光微动，好像明白了什么，蓦地出声打断他，“是想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 被阿塞斯打断话音，斯内普虽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攥住阿塞斯衣袖。 指甲隔着布料刺痛掌心，他提醒自己闭嘴，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 往日能冷静又理智进行权衡利弊，做出正确选择的大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搞砸一切。 阿塞斯皱眉看向因为太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强忍着把人搂入怀中的冲动，用巧劲掰开衣袖上的手。 旋即，不由分说牵上去，抬眸望向斯内普空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在想，这次你那么开心，应该是很喜欢，那我们下次不要他们跟着，自己来禁林或者其他地方，就我们两个，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温柔的声音抚平内心的不安，掌心的温暖驱散恐惧的冰冷。 艾琳充满怜悯和叹息的声音也终于消停下来，留出些许喘息的空间，斯内普急促地深呼吸两下，垂落眼帘掩饰自己的狼狈，低低地“嗯”了一声。 似是觉得太敷衍，又欲盖弥彰补上一句“我没事”。 阿塞斯不觉得这是没事的语气，不过他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小火堆，嗓音带着点安抚意味问道：“这边太闹，我们先回去？” “……好。” 斯内普知道，他留下来也是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还不如先离开。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斯内普有些焦躁地松了松系到最上面的领口。 他曾向阿塞斯坦白过一些过往，但那些过往隐了许多他自己都不想再回忆的片段。 现在呢？要让阿塞斯知道吗？ 带着混乱的思绪和纠结，斯内普心情复杂地跟着阿塞斯离开。 围成一圈的独角兽们有的注意到两人的离开，投来了疑惑的视线，但很快又被苏珊娜烤的果子给吸引走。 而被围在中间的五个人类，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只有对阿塞斯魔力比较敏感的罗伊纳，发现他们的离开。 想到两人可能需要点相处的空间，罗伊纳并未声张，专注地看着苏珊娜投喂独角兽。 来到小火堆旁，斯内普愣了愣，小火堆？不是回去？ 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被阿塞斯拉着在刚才的位置坐下，手里还被塞进一样东西。 瓶身细长，像是酒。 “上次的酒，喝吗？”阿塞斯手握两个半球形高脚杯，笑着晃了晃。 斯内普微不可察松了口气，“喝。” 懒得醒酒，阿塞斯直接一口气给两人倒了将近五分之四杯子的酒。 浓郁扑鼻的葡萄酒酒沿着瓶口倒入高脚杯，荡出醇厚的酒香，还未喝上，就勾起淡淡的醉意。 斯内普毫不犹豫喝了一大口。 因为喝得太快，吞咽不够及时，唇角溢出些许酒液，染红苍白的唇瓣，又顺着下巴滴落。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落入阿塞斯眼中，他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用力，喉结滚动，眸色骤然加深。 真是……要命啊。 他掩饰性低下头，抿了一口酒。 说喝酒，斯内普还真的只是顾着喝酒，一杯酒下肚，一句话都没说。 阿塞斯无奈，把还想接着倒酒的斯内普拦下，“喝太快容易醉。” 斯内普默不作声盯着阿塞斯。 半晌，阿塞斯顶不住他的眼神，给他倒上第二杯，同时加快喝酒速度，争取先把这瓶酒喝完。 是他想岔，竟然想着用酒精放松魔药大师不知为什么紧绷的神经。 斯内普见他加快速度，也跟着加快速度，一杯酒不过几口就没了。 阿塞斯那个悔啊，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加快速度，闷头喝酒。 就这样，两人莫名其妙开始拼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喝到后面，阿塞斯也忘了一开始要克制的想法，一瓶喝完就开第二瓶。 不过半小时，他们脚边就躺了三个空瓶，并且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热气横生，阿塞斯闷咳两声，扯了扯衬衫领子。 清风从领口灌进去，吹散酒意，他终于想起他是为了不让斯内普喝太多才拼命喝，而不是为了喝而喝。 于是他停下拿酒的动作。 已经有些醉的魔药大师看到他的动作，不满地扣住他的手，欺身过去，语气低沉而轻柔地威胁：“拿出来，不然我想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说着，他伸手去夺阿塞斯的戒指。 “等等！西弗。” 阿塞斯被抓着一边手，起不了身也躲不开，只能把带着戒指的手往后缩。 “我没有不让你喝，只是现在还在外面，喝多了不方便，等回地窖再喝，好不好？” 斯内普选择性屏蔽掉阿塞斯的话，不管不顾去够他的手。 阿塞斯被吓得立马背过手。 因为酒精的缘故，斯内普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也没有平时的谨慎，几乎整个人都压在阿塞斯身上。 并且还有继续贴近的趋势。 感受着身上难得炙热的躯体，阿塞斯心里叫苦连天，本来喝了酒就容易躁，现在还靠得那么近。 他苦笑着，却也拿斯内普没办法，担心他动作太大摔倒，手腕扭动几下，挣开束缚，单手搂住他的腰。 “那我们现在回地窖？” 阿塞斯暂时制止住斯内普还想从他炼金戒指拿酒的举动，温声询问。 第597章 告白大师 没拿到想要的戒指，斯内普有些不悦，直接忘了刚才的纠结和恐惧，一巴掌拍开阿塞斯的手，露出一个假笑。 “看来我还是高估卡文迪许少爷的慷慨了，没想到他连一瓶酒，都如此的……吝啬。” 被嘲讽吝啬，阿塞斯也不反驳，就笑着点头。 反正酒是不可能再拿出来的，只能让魔药大师说两句出出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斯内普气急，彻底忘记刚才的纠结，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个敢嘲讽他的混蛋绳之以法。 而即将要被绳之以法的阿塞斯还不知道他因为微笑，被斯内普判定为嘲讽，还想着怎么在不拿出酒的前提下，熄灭魔药大师的怒火。 两人同时陷入思考。 篝火的另一边，苏珊娜两只手快出残影，终于把独角兽喂饱，能腾出时间去关注她伟大的事业——摄影。 “奇怪，人呢？”没在独角兽群里看到阿塞斯，她自言自语，踮起脚越过独角兽往外面看，“不能是走了吧？” 她声音不大，夹在独角兽吃东西的声音和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交谈声里并不明显。 只有离得最近的罗伊纳听到了。 “找阿塞斯吗？他们可能没时间分给其他人。” 罗伊纳坐在变形出来的小椅子上，举着串烤肉，悠闲地给苏珊娜解惑。 苏珊娜循声看去，眼前顿时一亮。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 没想到篝火摇曳的火光看美人，竟然也不逊色。 只见一袭月白大摆及地长裙的罗伊纳靠着椅背，发丝置于脑后，要落不落搭在肩膀，露出鼻尖和半截精致的下巴，双腿随意交叠，柔软飘逸的裙摆随风晃动，白皙的脚腕若隐若现。 苏珊娜在美人和自家侄子之间犹豫了一秒，不，半秒，就果断选择了美人。 笑话，侄子什么时候不能见。 可陌生的美人难见啊！ 想到这，苏珊娜学着罗伊纳变出小椅子，在她旁边落座，殷勤地给她烤肉，边烤还边问：“光吃肉是不是有点无聊，要礼物不要？” 罗伊纳笑睨觍着脸蹭过来的苏珊娜，“什么礼物。” 苏珊娜面带热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从她的手镯里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尤克里里，冲罗伊纳抛了个媚眼。 “一首美妙的音乐送给美丽的女士，希望你喜欢。” 话落，她拨了下弦，找到调，然后轻咳几声，哼唱起来。 苏珊娜声线偏低，压着嗓音哼起来没了平时的咋咋呼呼，反而有种徐徐道来的静谧感和慵懒。 哼着哼着，她手也动了起来，轻快活泼的扫弦完美融入哼唱。 随着尤克里里的加入，安静的哼唱变得欢快而随性。 一段前奏过渡后，苏珊娜随心所欲唱出牛头不对马嘴的歌词。 几乎是情话大合集，还是不同语言的情话大合集。 偏偏她这样随意的唱法，融在不羁的晚风里，更显自由。 尤克里里和唱歌的声音都不大，但耐不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苏珊娜身边又围上一圈独角兽。 它们跟随音乐摇头晃脑。 隐约的音乐声顺着风，传到另一边，阿塞斯跟着哼了两句，后知后觉发现词不对，乱七八糟的。 不是肉麻的情话就是牙酸的赞美。 “这是什么歌？”斯内普举着仅剩一口酒的高脚杯，轻轻晃荡里面的酒，听到阿塞斯的哼唱，挑眉问道。 “听旋律应该是《baby let''s dance》，只是歌词有点不对劲。” 阿塞斯脸色诡异，见斯内普有些疑惑，他眼中闪过狡黠，忽地声情并茂翻译起刚才飘过来的那一段德语。 “你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美，楚楚动人，不经意间得到我的心，同时，你还是我的缪斯，可以轻松夺走我的目光，以至于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拿走我心的……你，啊，我的缪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翻译的时候，阿塞斯刻意放轻了声音。 男人温柔到骨子里的嗓音轻声念着直白的情话，于夜色中撩人于无形。 方才喝入腹中的酒忽然就烧了起来，斯内普握着酒杯的手一用力，酒杯出现两道裂痕，又迅速被他恢复。 他飞快扫一眼阿塞斯，色厉内荏道:“我以为你学过怎么样好好说话，还是说你的大脑在酒精里泡发了？” 可能觉得光是说不能打击到某人层层叠叠堆起来的脸皮，他还用蛇王锐利的眼神给对方来了一个全身洗礼。 换作课堂上，魔药教授眼刀的洗礼，会将那些常年备受压迫的小巫师吓得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反思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蠢事。 然而今天不一样。 啸鹰膜拜酒度数虽不算高，但耐不住两人喝得多又喝得急，多少有些上头，眼眸含了点醉意的迷蒙。 这么抬眼一剜，眼尾的微红几乎瞬间就勾到心底，更别提这样勾人的眼神，还在身上转了整整一圈。 阿塞斯喉结上下滚动，死死盯着斯内普不复往日一丝不苟系到最上面的领口，整整花了好几秒，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克制地捏了捏鼻梁。 “西弗，先别看我。” 男人嗓音因为喝酒和隐忍而带着些许沙哑，说到一半，还换了个姿势。 斯内普慢半拍反应过来阿塞斯的情况或许比他还糟糕。 想明白的魔药大师立马收回视线，盯回杯里的酒，干巴巴地说：“你可以先回地窖……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还好，只是有点热，吹吹风就好了，没到需要回去的地步。” 阿塞斯呼出一口滚烫的呼吸，笑着拒绝斯内普的提议，随后话语一转。 “不过酒我们不能喝了，你知道的，酒后可能会……” 他没敢说的太明白，但斯内普听懂了，不自在地别过脸。 “我知道了。” 说完，他摇晃酒杯，观察酒液在里面晃荡不去看阿塞斯，也不说话，就看着摇曳的篝火出神。 阿塞斯很有自知之明，半点都不敢往斯内普那边看，内心疯狂默背各种魔咒咒语，企图用知识打败欲望。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阵，各自给各自洗脑，一时之间，气氛安静中带着点喧嚣，诡异中又带着点和谐。 第598章 苏珊娜的酒坛 这样诡异的和谐，直到苏珊娜展示完五彩斑斓的羽翼，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过来才得到终止。 “好啊，你喝酒不叫我。”苏珊娜从背后擒住阿塞斯肩膀，不满地指着地上的酒，“我不管，我也要一瓶。” 阿塞斯有些头疼，他好不容易成功洗脑自己，把酒这样东西以及后续发展抛到十万八千里，结果苏珊娜这一番话，又给他带了回来。 想到这，阿塞斯黑了脸，反手推开苏珊娜，“要什么要，没有，一边去。” 没有？ 我可不信。 苏珊娜眼神微动，随后抓住时机，伸手，擒拿，控制，抢夺炼金戒指，一气呵成，只花了不到三秒时间。 没等阿塞斯抢回来，她脚底抹油跑了，只留给阿塞斯一个潇洒背影。 阿塞斯被擒拿的手折了一下，有点痛，但这点痛远比不上丢脸的难受。 他咳了咳，把空荡荡的手藏在身后，真诚地看向斯内普。 “西弗，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你相信吗？或者你挑一个愿意相信的理由，我再说一遍？” 斯内普脸色也不好看。 阿塞斯觉得丢脸，他何尝不觉丢脸，要知道刚才他不仅没抢到，还把两人惹出一身火，现在还不敢看对方。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理由？” 带着一群人和兽的苏珊娜去而复返，郁闷地打断两人对话，把炼金戒指往阿塞斯那一抛。 “算了，你的酒不带劲，喝我的吧，包你们满意。” 又是酒，他就不该拿出酒，阿塞斯青筋直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苏珊娜能拿出来的酒度数不会少。 再喝下去，今晚就别想收场了。 阿塞斯有心拒绝，但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不用魔力的前提下，他……打不过苏珊娜。 事实证明，任何技巧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花里胡哨，阿塞斯没反抗两下，就被苏珊娜拉着拽着来到篝火边。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坛子，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坛子里飘出来的浓厚酒香。 阿塞斯无力抬手，试图挣扎：“我不喝，你自己喝。” 苏珊娜假装听不见：“乖宝你说什么？姨姨年纪大了，听不清。”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差，如果没有，那我现在说。” 阿塞斯作势嫌弃别开脸，却正好看到斯内普幸灾乐祸的眼神，动作一顿，挣扎的力度变小。 其实喝……也不是不行。 斯内普不知道阿塞斯内心的小九九，几步来到酒坛旁，慢吞吞靠近闻了闻，“这是什么酒？” 其他人也围过来。 格林德沃好奇打开一个坛子，被酒香扑了个照面，丝丝缕缕地往鼻子里钻，都不需要入口，就知道是好酒。 “保密。”苏珊娜豪气地掏出一堆碗，往小桌子上一摔，“来，喝。” 几人骤然沉默。 谁家好人喝酒用碗。 苏珊娜环顾四周，一个小孩，两个老人，以及三个看起来还算能喝的。 她权衡利弊灌醉小孩和老人的好处和坏处，然后果断把小孩和老人排除在外，眨了眨眼，笑眯眯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不怀好意看向阿塞斯。 “乖宝，不试试吗？” 阿塞斯面不改色，“不用。” “还是年轻，不懂享受啊……”苏珊娜豪爽灌了一大口。 酒香瞬间在口腔四溢，她不紧不慢把剩下的喝完，带着一身浓郁酒香凑到阿塞斯耳边。 “虽然酒后不能……但是姨知道你酒量好，肯定能……真的不试试吗？” 犹如恶魔低语，阿塞斯眼神恍惚了一瞬，旋即恢复清明，退开半步，避开无孔不入的勾人酒香。 “不了，你喝吧。” “那斯——西弗勒斯！要试试吗？” 斯内普瞥向阿塞斯，见他没有反应，便伸手接过苏珊娜的酒。 阿塞斯错愕，“西弗？” 斯内普没说话，试着喝了一口。 辛辣—— 这是入口的第一感觉。 随之而来的，是热。 斯内普抿着唇，醇厚悠长的酒香，在口腔肆意占据领地，不一会，呼吸带出浅淡的香味，暧昧环绕在身边。 慢慢的，酒味回甘，回味无穷。 “怎么样，西弗勒斯，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喝。” 苏珊娜大口喝着酒，挑衅地瞥了眼阿塞斯，以及还没有动作的罗伊纳。 阿塞斯眼神一变。 这样浅显的激将法，在场都是老狐狸，自然不会看不出。 可在特定场景以及特定人物面前，再浅显的激将法也有用。 “不能喝，不能喝，再喝就收不了场了。”阿塞斯轻声自言自语，把冒出来的好胜心摁下去。 斯内普克制地又喝了一口，目光掠过阿塞斯，赞同点了点头。 确实好喝，出乎意料的好喝。 酒香而不艳，入口醇香自然，口感绵密丝滑，五味协调，和膜拜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看到斯内普的反应，其他人更加蠢蠢欲动，目光在酒坛徘徊。 尤其是格林德沃，他不顾苏珊娜劝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学着苏珊娜大口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液下喉，他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另一位对酒感兴趣的是罗伊纳。 她活了那么久，酒量早就练出来了，更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阅酒无数。 她敢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没喝过的酒。 眼下，苏珊娜的挑衅，彻底挑起这位不服输的拉文克劳女士的好胜心。 她紧随其后，也给自己倒上一碗，但是她很明智地没有贸然大口喝下去，而是小口小口的抿，这才没有像格林德沃那么丢脸咳出来。 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一个不爱喝酒一个不能喝酒，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突然开始灌酒了。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没喝。 阿塞斯第三次拍开苏珊娜的手。 心中不喝酒的坚持在斯内普逐渐迷蒙的眼神中更加坚定。 一人失控好说，他忍忍就行，如果两人失控就不得了了。 当然，都不失控最好，不然难受的还是他，挨骂的也是他。 想明白这点，阿塞斯再再再一次避开苏珊娜的时候，果断换了方向，毅然决然选择去拦魔药大师，抢他的酒。 第599章 三个酒蒙子一台桌，谁先喝醉谁是猪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邓布利多没有去关注格林德沃，而是专注盯着阿塞斯和斯内普。 看他们在篝火边一抢一躲。 抢的那个动作不敢太强硬，束手束脚，还时不时被带着酒香的毒液攻击，脸上带着明显的无奈和笑意。 而躲的那个很霸道，边躲边骂，理不直气也壮，几乎称得上是嚣张。 又或者……恃宠而骄。 他何曾见过魔药教授这般生动的模样，几乎颠覆了他对斯内普的印象。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一开始，他确实不喜欢自私自利、投靠伏地魔、只想着莉莉，而不管波特一家死活的斯内普。 后来，他把斯内普带回霍格沃茨，也是利用的想法居多。 可经过十余年的朝夕相处，他对斯内普的了解加深，对当初他的选择逐渐理解，也逐渐感到内疚。 斯内普经历的一切，或多或少和他有些关系，他还不得不继续利用他，目送他在这条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再不能回头，即使前面可能是死亡。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其实阿塞斯对他的指责是对的。 作为校长，他没能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给学生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 作为教授，他没能保护学生，还要亲手放弃学生，送学生入深渊。 多可笑。 邓布利多自嘲一笑。 如果没有卡文迪许先生，西弗勒斯的未来恐怕会真的如他所想那样，没办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一晚上都笑呵呵的老人突然没了笑容，德拉科奇怪地看过去。 考虑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伴，他不情不愿地开口。 “喂额……邓布利多校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表情那么奇怪。” 不等邓布利多回答，德拉科继续说下去，“你看到我哥，就不笑了，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还是你想说他和院长——等等，你不笑了，你是不是不同意他们？” 德拉科眼中忧虑一闪而过，很快又转换成厉色。 “你怎么能不同意！他们那么——不对，你只是校长，没有资格不同意，他们也不需要你同意。” 德拉科长舒一口气，一直没找到间隙插嘴的邓布利多不动声色把话题拉到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 自从上次意外撞破两人私下相处，他就对他们各个方面都很感兴趣，只是两个人都不好套话，现在有个容易套话还知道内幕的德拉科。 可谓是天助他也。 在邓布利多富有技巧性的引导下，德拉科毫无防备开始漏底。 风里若有若无传来自己的名字，阿塞斯和斯内普默契停下追逐的脚步，掠过拼酒的三人，看向唯一可能聊到他们的德拉科……和邓布利多。 而另一边德拉科越说越兴奋，完全沉浸在其中，根本没注意到阿塞斯和斯内普朝他这边走过来。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迅速闭上嘴，和德拉科拉开距离，远离黑锅。 阿塞斯刚走近，就听到德拉科的大放厥词：你是不知道，我哥——多温柔的一个人，竟然也学会凶我了。肯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谁凶你？说清楚。”阿塞斯皮笑肉不笑，幽幽出声。 跟在他身后的斯内普也凉凉一笑，被酒意渲染的眸子满是刀光剑影，“谁是黑？说清楚。” 德拉科一摆手，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大放厥词：“当然是我——嘿！谁砸我！哥，你怎么在这里？” 被邓布利多砸了一块小石头，德拉科后知后觉发现阿塞斯和斯内普。 环视一圈，属于斯莱特林的特质让他迅速明白现在的处境。 他连忙赔着笑往后躲，毫不犹豫出卖救他半条命的队友，“都是邓布利多校长问的，和我没关系！” 邓布利多立马察觉到两道锋利视线扫过来，一左一右落他身上，颇有把他千刀万剐的气势。 幸灾乐祸的微笑顿时僵住。 想到德拉科也是自己学生，邓布利多打碎牙齿往下吞，忍痛认下了。 “对，没错，是我问的，但——” 话语一转，邓布利多看向德拉科，“我是为了提高马尔福先生的警惕性。” 德拉科不可思议伸出手，“你瞎说，你明明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接下来的话，毕竟邓布利多确实没有明说他为了什么，现在说是为了提高他的警惕性，也无可厚非。 阿塞斯不忍直视，这个蠢弟弟，怎么就不会有样学样，学学邓布利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睁眼说瞎话的邓布利多笑着出来打哈哈，“马尔福先生这次吃了亏，下次记得——盖尔！你在做什么！” 几人被邓布利多骤然加大的声音震了一耳朵，纷纷随着邓布利多惊恐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三个酒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改碗为坛，人手一个坛子，抱着在那吨吨吨灌……酒！ 也不知道三人灌了多久，眼神都有点发直，动作也越来越慢。 酒量最差的格林德沃率先出局。 他抱着酒坛，摇摇晃晃，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发懵，还不忘紧跟节奏，时不时给自己灌酒。 邓布利多吓得连忙挥动魔杖，把酒坛挪到一边。 没想到格林德沃人醉了，还记得不能输给两个女人，挣扎去抱酒坛，继续给自己灌酒，都不需要人劝。 “这是不要命了？”德拉科喃喃道。 阿塞斯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第600章 风水轮流转 斯内普嗤笑，“因为愚蠢的胜负欲，忽视自己步入老年的躯体和年轻人拼酒，愚蠢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为。” 阿塞斯、德拉科齐齐点头。 嗯，西弗／院长说得对。 眼见格林德沃还在继续喝，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格林德沃四肢束缚起来，强行抢走酒坛。 另外两个人迷茫看着被绑起来的格林德沃，迷迷瞪瞪的脑子忽然涌现一点恐惧，喝酒要被绑起来！？ 罗伊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很好，她没被绑起来。 优雅不再的拉文克劳女士满意把自己摔进椅子，继续品酒。 苏珊娜喝得最多，她挥开试图过来蹭酒的独角兽，颠七倒八爬起来。 “你绑错了，不是……嗝这样绑的，应该……应该先绑脖……” 她一句话还没说全，就脚绊脚，失去平衡朝旁边摔去。 那个方向很不巧，是罗伊纳。 罗伊纳闭着眼，被她砸个正着。 “砰——” 两人狼狈摔到地上，咕噜滚一圈。 阿塞斯刚抬起的手默默收起来，转而摸了摸鼻子。 他没醉，只是反应慢了点，这两人……应该没摔痛吧。 邓布利多把捆好的格林德沃推到一边，手忙脚乱去扶罗伊纳。 阿塞斯晃晃悠悠来到苏珊娜旁边蹲下，“表姨？你怎么样了？” 苏珊娜嗅着草地的芬芳，阿塞斯的话轻飘飘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不留一点痕迹。 “表姨？苏珊娜？”阿塞斯耐心叫了两声，见还是没反应，便佯装惊讶挑眉，“乔尔爷爷，你怎么来了？” 谁？！ 苏珊娜警觉睁开眼睛。 乔尔叔叔？！她喝酒又被发现了！ 阿塞斯好整以暇抱着双臂，眼看苏珊娜一骨碌爬起来，正襟危坐，眼睛迷茫地在四处寻找。 “别找了，我骗你的。” 苏珊娜混沌的脑袋捕捉到关键词，幽怨地转向阿塞斯。 “你……骗……我。” 阿塞斯扬起笑，“我这叫善意的谎言，请规范用词。” 苏珊娜才不管什么规不规范，确认阿塞斯后面真的没有乔尔，她又啪嗒倒在地上，一手抱着酒坛。 “来，喝。”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刚被扶起来坐回椅子的罗伊纳和捆得严严实实的格林德沃同时眼睛一亮。 “喝！” “喝！” 阿塞斯眼睁睁看着已经喝蒙的苏珊娜举着酒坛，吨吨吨又灌了一大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表姨，你还记得你要回去卡文迪许庄园的吗？里面有谁你记得吗？现在，你还想喝吗？” 闻言，苏珊娜眼睛发直，死死盯着阿塞斯，表情惊恐。 阿塞斯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可看着看着，他忽地发现苏珊娜看的不是他，准确来说，苏珊娜看的是他身后。 他身后有什么？ 后背骤然泛起凉意，阿塞斯不动声色抬了抬手指，猛地回头。 然而，入目是抱着酒坛子一口接一口灌自己的魔药大师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拦的德拉科。 惊慌霎时间蔓延上瞳孔，他快步走过去，“西弗！？你在干什么？” 斯内普不说话，自顾自地灌酒。 阿塞斯无法，只能上手抢。 边抢，边对着德拉科说：“去看着表姨，顺便帮一下邓布利多校长。” 德拉科不敢多看，快步离开。 阿塞斯怎么也没想到，继邓布利多之后，他也要手忙脚乱抢酒坛，而且抢夺过程要比邓布利多艰难的多。 混乱中，酒坛滑落，被飞速扑过来的苏珊娜接住。 她抱着酒坛，嘴里嘟囔：“一群不懂珍惜的混蛋，这酒可难得了。” 不懂珍惜的两个混蛋正在对峙。 阿塞斯侧身挡住苏珊娜和酒坛，视线虚虚落在半空，努力忽视斯内普略显茫然的眼睛，“西弗，感觉怎么样。” 斯内普眨了眨眼，往日看到魔药和某些时刻才会亮起的瞳孔盛着温润的水光，安静地直视面前的男人。 “阿塞斯。”他看了许久，肯定道。 “我在。”阿塞斯抬手，安抚地摸了下他的眼角，拭去沾在睫毛的酒液，“西弗，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 斯内普抿紧嘴唇，嘴唇却仍是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脱束缚。 阿塞斯并不着急，面带笑容等着斯内普说话，顺便抽空把试图蹭过来的苏珊娜飘起来丢到德拉科那边。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也做出了选择，他慢吞吞抓住阿塞斯衣袖，把他拉过来，脑袋轻轻地靠上去。 “她在说谎，我不是她。” 阿塞斯没听懂斯内普没头没尾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人扶进怀中，拥抱和安抚。 “好，她说谎，你也不是她，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斯内普闷在熟悉的肩膀，大半坛酒精发挥作用，飞快模糊大脑的理智。 听到阿塞斯的话，他本能地蹭了蹭阿塞斯颈窝，才开始思考阿塞斯的话。 终于，他从一团浆糊的大脑里找到一个藏在心里很久，一直没有问过阿塞斯的问题，“我……会死吗？” 听到这个问题，阿塞斯浑身血液瞬时倒流，扶着斯内普的手死死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了什么。 “西弗，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他嗓子发哑，又问了一遍。 斯内普稍微抬起头，下巴搭在阿塞斯肩膀，视线越过阿塞斯看向不断跃动的篝火，眼神有了一丝清明。 “我说，我会死吗？” “我发誓，你不会……死。” 阿塞斯的手改扶给搂，紧紧抱着斯内普，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克制又忍不住想要占有，两者截然相反的情感冲击着他，他没忍住加大力气。 “西弗，相信我。” 安慰的低语从男人嘴里一遍遍说出，温柔中掺杂了点微不可察的紧张。 斯内普侧过头，学着阿塞斯曾经的动作，轻轻吻了过去。 温热的吻落在左侧脖颈。 阿塞斯安慰的话卡在喉咙，身体所有感官全部集中在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微乎其微，只有血液流淌的速度未曾降下，还加快了不少。 血管在血液的冲击中，剧烈地跳动，斯内普可以清楚感觉到唇下血管蓬勃的生命力——扑通扑通的跳动，几乎和他的心跳是一个频率。 这样的同频让人着迷，于是酒意上头，他做了一个算不上理智的行为。 第601章 混乱收场 斯内普稍微退开点，又一个吻落下，这次他伸出了舌头。 不是明智的选择，他想。 但发昏混乱的大脑控制不住身体，而身体选择遵从本能——他很轻地舔了舔隔着皮肤跳动的血管。 阿塞斯愣住，旋即脑子轰然炸开。 温热中带着点湿润的触感，这是……舌头！？ 放置腰后的手臂不由自主用力绷紧，危险的意味悄然浮现。 奈何苏珊娜拿出来的酒威力、后劲极大，只有一丝清明的魔药大师丝毫感受不到危险的靠近。 他仍沉浸在生命最直观的搏动，唇齿所过之处，皆是暧昧的红痕和水迹。 阿塞斯呼吸愈来愈重，眼中泛起浓郁的暗色，酝酿着风暴。 可是还不行。 他克制地深呼吸，靠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伸出手拉开两人距离，试图制止在他脖子肆虐的斯内普。 “西弗，停下。” 斯内次躲开推他的手，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次数一多，醉酒后脾气更不好的魔药大师烦了，直接报复性咬住阿塞斯脖子，用牙齿细细研磨。 按照魔药大师此时不是那么清醒的想法，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也是人类的弱点，只要控制住阿塞斯的弱点，阿塞斯就不敢烦他了。 可他没意识到，脖子在某些时候，可能不是弱点，而是一个开关。 下一秒，斯内普感觉世界天旋地转，眼前陷入黑暗。 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又被一样柔软的东西垫住。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他的牙关被男人温柔地撬开，舌头深入，卷走他口里的酒香。 许是仅剩酒液被卷走，斯内普清醒了点，“阿嗯……塞斯，他们……”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薄唇溢出，带着点紧张，阿塞斯动作一顿，随后安抚地抱紧斯内普，两人完全躲入阴影。 “没事，他们看不见。” 斯内普逼迫自己从情欲中脱离出来，分心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能看到他们才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立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他不适应地用手隔开两人。 “放开。” “再让我缓一下。” 阿塞斯隔着他的手，继续追寻柔软的唇，在斯内普的不作为下，两人又在树后待了一会。 其间，外面的拼酒大赛经过第三轮比拼，在邓布利多的干涉中，格林德沃惨败，现在正躺在草地上昏睡。 另外两人还在较量，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一人拉一个，没拉动，德拉科差点还被兴奋的苏珊娜灌酒。 邓布利多没被灌酒，只是眼睁睁看着罗伊纳喝完最后一口，轰然倒地。 取得胜利的苏珊娜很嚣张，抱着最后一坛酒，迷蒙中带着点清醒的视线扫过邓布利多和德拉科。 “我才是酒神，哈哈哈。” 邓布利多和德拉科齐齐惊恐地后退，生怕苏珊娜发疯给他们灌酒。 尤其是差点被灌酒的德拉科，他干脆躲到邓布利多身后。 打算苏珊娜一过来，他就跑，让邓布利多独自面对苏珊娜。 然而苏珊娜只是环视一圈，就把目光放在一棵平平无奇的树上。 “''够了，别得寸进尺。”树后，斯内普气喘吁吁推开阿塞斯。 阿塞斯呼吸也有点急促，被推开后，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拿出一条黑色大衣穿上，掩饰身体的异样。 “西弗，他们过来了，我去把他们送回去，你自己整理可以吗？” 斯内普靠在树上，整个人隐在阴影里，对阿塞斯微微颔首。 他不可以也要可以，如果让阿塞斯帮他整理，两人绝对会失控。 阿塞斯担忧地看着还处于清醒和迷茫之间的斯内普，“很难受吗？实在难受的话我先送你回去。” “给你两秒离开。”斯内普不耐烦地整理凌乱的衣领，见阿塞斯还没有动作，他又催了一句，“快点。” 阿塞斯没办法，只能独自走出阴影，和摇摇晃晃的苏珊娜以及另外两人打了个照面。 “嗨！乖侄，你怎么有三个啊？我跟你说，他们全都是垃圾，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珊娜要倒不倒，脑子晕的厉害，看到阿塞斯，嘴里兴奋地嚷嚷，然后脚一软，直接面朝下摔去。 阿塞斯快走两步，赶在苏珊娜毁容前接住她，嘴里敷衍的应着：“啊对对对，你赢了，好厉害，现在你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 远远跟在后面的邓布利多和德拉科被她一吓，魂差点飞走，见到阿塞斯扶住她才松了口气。 备受瞩目的苏珊娜毫无所觉，不开心地拍掉阿塞斯扶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下，“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你们一起，你不能赶我，我赢了。” 阿塞斯眯起眼睛，危险道：“你先跟我们走？我们……我和西弗？” 苏珊娜如同刚才的斯内普一样，毫无所觉点头，“对，没错。” “不行，你不回去，乔尔爷爷会担心，他一担心，就要来找你，你说他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做。” 阿塞斯半点没有威胁醉鬼的羞耻感，在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一言难尽的目光下，睁眼说瞎话威胁苏珊娜。 苏珊娜听到乔尔名字，酒意都消了一点，意识到她的要求有点离谱，立马笑嘻嘻转移话题。 “西弗勒斯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邓布利多一拍脑袋，对苏珊娜的智商感到悲哀，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 有眼睛都能发现阿塞斯身上凭空多出的大衣，这说明什么不就很明了了——他们打断了别人的好事，另一位当事人自然不愿意出来见他们。 苏珊娜很快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尴尬地闭嘴装死。 阿塞斯无奈叹气，扶起她。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德拉科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送完她再回来送你和另一位醉酒女士。” 第602章 忘了蛇 苏珊娜不服气，甩开阿塞斯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得意回头，“我自己可以回家，不用你送。” “你说得对，那我们走吧。” 阿塞斯敷衍点头，趁苏珊娜放松警惕，眼疾手快给她来了个昏睡咒。 苏珊娜惊讶瞪圆眼睛，眼皮子却不受控制合上，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就软绵绵倒下，被打横抱起来。 阿塞斯抱着她，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先把盖勒特带走吧，夜晚露重，躺太久不好。” 说完，爆破声扭曲空气，他连同苏珊娜一起消失。 邓布利多为难地看着格林德沃。 他不是不想把格林德沃送走，但问题是他年纪大了，抱不动格林德沃，用魔咒又不太舒服，算了，也是活该。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格林德沃飘起来，四肢不正常地垂着。 看了看，觉得看起来不太舒服，邓布利多又给格林德沃换了个位置，才带着人慢慢悠悠离开。 禁林一下安静下来，德拉科看看椅子上沉睡的罗伊纳，又看看阿塞斯走出来的树，认命安静地和睡着的独角兽们窝在一起。 其他没睡的独角兽都不在这，他也没办法找兽说话。 两分钟后，阿塞斯独自回来，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德拉科，他走向罗伊纳，刚要把人抱起来，罗伊纳睁开眼睛。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阿塞斯惊讶停下动作，“你没醉？” “一半一半吧，我刚才确实有点上头，只是稍微保留了一点理智，要是继续喝下去，你那表姨不知道要喝多少，不得已才装作不省人事。” 罗伊纳揉了揉太阳穴，缓慢站起来，动作不快但很稳。 阿塞斯伸出手，虚虚抬着，随时准备用魔力扶她，见她走起路也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收回手。 “那回去注意安全，虽然我不觉得在霍格沃茨有人能伤害到你，还有，早点休息，晚安，拉文克劳女士。” 罗伊纳温和回道：“也祝你们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你表姨说的没错，酒精确实是一样好东西。” 阿塞斯不置可否，目送她离开，径直走向树后，“西弗？还好吗？” “送完了？” 斯内普懒懒睁开眼，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整理好，呼吸也和往日一样平稳。 阿塞斯也大差不差。 不看不小心被磕破的嘴唇，光看两人的平静，没人知道刚才有多激烈。 “嗯，表姨送回去了，另一位女士自己走的，邓布利多带走盖勒特，外面只剩下德拉科，他跟我们一路。” 阿塞斯说着，伸手拉起斯内普，拉起来就立刻松手，退开两步。 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走出阴影，把快要睡着的德拉科薅起来。 “走吧，送你回去。”阿塞斯说。 德拉科茫然地睁眼，看到两人走过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茫然地爬起来，跟在两人身后离开。 路过辛西娅，阿塞斯停下，叫醒她交代了两句。 “妮娜要和其他小精灵准备全部师生的早餐，离开的早，没来得及收拾，这些东西今晚只能暂时摆在这，给你们准备的果子你们都能吃，吃不完就带回去，剩下的我明天过来收拾。” 辛西娅朦胧着眼睛，不断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阿塞斯叹了口气，魔力凝成一个小独角兽，放在辛西娅旁边的草地。 “走吧，小独角兽会转告我的话。” 他随口解释，习惯性想要牵起斯内普的手，反应过来又猛地收回，若无其事拉了拉衣摆，“走吧。” 斯内普默不作声看着阿塞斯收回的手，指腹抚摸戒指，眸中闪过思索。 德拉科左看看右看看，被睡意包裹的脑子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哥和他家院长走路什么时候隔开那么大距离了！ 这是吵架了！？ 整天受到苏珊娜一日三封信的熏陶，德拉科对情感之事多少有些好奇和敏感，一见到疑似吵架、感情破裂的两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好奇又不敢问。 前方两人只想着快点回地窖，没心思去想其他事，发现德拉科的目光，也没多在意，顶多提醒他看路。 出了禁林，阿塞斯和斯内普把德拉科送到霍格沃茨城堡门口，两人身影齐齐消失，只留下懵逼的德拉科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知所措。 阿塞斯走之前，忍不住回头，看德拉科还傻愣愣站在走廊中间，又回来给他补上幻身咒。 “下次我会记得检查你魔咒的学习进度和使用效果，回去好好练习。” 德拉科打了个寒颤，话都不敢多说，飞速离开走廊。 “真应该让卢修斯看看他儿子的蠢样，连一个换身咒都用不出来。” 斯内普的声音骤然响起，他还想着继续嘲讽，嘴却被人吻住，舌尖趁虚而入，把他想说的话全部堵回去。 他们踉跄退到墙边角落。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 斯内普没想到阿塞斯会突然袭击，下意识抬起手羞恼地把人推开，因为动作太大，还差点打掉走廊的装饰品。 阿塞斯摆正走廊装饰品，回味地舔了舔嘴唇，灼热的视线顺着声音落到空空如也的阴影里。 即便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到斯内普泛红的耳尖。 真想亲眼看看啊。 阿塞斯微微眯起眼，眼神更灼热。 “我知道，所以我们该回地窖了。” 斯内普怎么听怎么不对，这是哪和回地窖有什么关联。 可惜，酒精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也消磨了绝大部分警惕性。 哪怕知道不太对劲，斯内普也跟着阿塞斯回了地窖。 地窖。 阿塞斯解开幻身咒，皱着眉看向地窖大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斯内普懒洋洋靠着沙发，闻言，他手肘半撑，探出头，“什么事？” 阿塞斯一脸沉重，又暗带惊喜。 “我们好像把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给忘了，如果没记错，它们现在应该还在树上挂着，估计要挂一个晚上了。” 第603章 什么都可以 斯内普习惯性想要讽刺两句，话到嘴边，却不自觉敛去嘲意，带上几分亲密，“我以为你没喝醉？” “西弗，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阿塞斯施施然走过来。 往日刻意收敛气势而显得无害温柔的笑，在此刻，无端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显露出来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他在沙发前半蹲，牵过搭在沙发边缘的手贴在脸侧，视线缓慢而细致地描摹着斯内普的唇瓣，声音愈加危险。 “我的意思是，今晚的地窖只有我们了，换而言之，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这次，斯内普终于发现弥漫在空气的危险，以及某人几乎烧出火的眼眸。 他僵硬地坐直身体，酒意彻底散去，大脑不受控制回忆之前做出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冲击力十足。 斯内普心虚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低头往阿塞斯那边看。 今晚阿塞斯可谓是无妄之灾，要不是意志坚定，这个丑是出定了，虽然现在也没差什么。 毕竟突然穿上大衣太明显了。 几个醉鬼肯定没注意到，德拉科可能还没那么聪明，但邓布利多精得和狐狸一样，不可能没看出来。 斯内普不动声色瞥了眼阿塞斯因为隐忍而不住滚动的喉咙，对他的状态有了大致的了解。 很糟糕的状态。 更糟糕的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的火还没完全消下去，这一回忆，火又烧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兴奋。 生理性的兴奋。 可阿塞斯就蹲在他面前，他什么反应阿塞斯看不见。 当着阿塞斯的面……这也太过了。 见鬼！ 斯内普心里暗骂，脚不自然想要交叠，却被蹲着的阿塞斯挡个正着。 “如果你的眼睛没问题，就应该知道你很碍事，现在！离开！” 斯内普色厉内荏地呵斥，甚至俯下身，伸手就要去推阿塞斯。 “这样的情况，我离不开的，西弗，你不是也能感受到吗？” 阿塞斯意味深长一笑，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顺势抓着斯内普的手，拉他下来，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斯内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阿塞斯的动作，他没及时收回力气，整个人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一吻毕，阿塞斯喘息着松开手，“想喝酒？那现在我可以陪你喝了。” 说着，他伸出手指，点在斯内普的炼金戒指上，用魔力打开戒指。 一坛酒凭空出现，赫然就是苏珊娜在禁林拿出来的酒。 斯内普抿着唇，呼吸有些凌乱，看到阿塞斯从他这里拿出酒，心里一慌，“你怎么知道？” “表姨拿酒出来时，我记着数，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少了一坛。” “表姨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很护食，其他人都带不走她的酒，只有一种可能，这酒她自己送出去的，而能让她送酒，不是我就是你。” 阿塞斯解释着，视线却紧紧盯着斯内普，没有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你还想喝酒，为什么？” 斯内普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便偏头避开阿塞斯的视线。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酒我已经拿出来了，还想继续喝吗？” 阿塞斯终究不忍逼迫斯内普，故作轻松转移话题，暧昧地勾着他的手。 “或者，你想做点别的事？” “等等——” 斯内普僵硬着躲开阿塞斯的手，眼看阿塞斯还有继续的趋势，他连忙绞尽脑汁寻找理由。 终于，他找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明天最早一节课就是魔药课，我没时间和你胡闹。” 阿塞斯眉梢轻挑，漫不经心解开领口扣子，露出锁骨和颈窝的红痕、齿印，“没关系，我可以让人替你上，用复方汤剂，不会有人发现的。” 目光触及阿塞斯脖子上的痕迹，斯内普仿佛被针扎到，猛地移开视线。 同时更加着急地寻找借口。 阿塞斯已经解开大半扣子，衬衫凌乱地敞开着，能看到紧致、肌肉线条分明的腹部，只差最后两三个扣子，就可以完全窥到腰腹的全部面目。 但他忽然停下来，转而拿出酒杯，指了指酒坛，“说起来，我还没有试过这种酒，西弗要陪我喝两口吗？” 斯内普现在只想找一件能暂时拖延时间的事，什么都可以，自然没有拒绝阿塞斯的提议。 阿塞斯坐上沙发，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酒，好奇地端起来试了一口。 他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酒，能让格林德沃、罗伊纳和斯内普都忍不住口。 酒液滑入喉咙，一路辣到胃。 阿塞斯喝过许多种酒，其中烈酒喝的也不少，对入喉辛辣的口感适应良好，不会感到难受。 他细细品味辛辣过后的回甘，还有心思对比，最后得出结论，魔药大师口中的酒更甜一点。 想到这，他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拿着酒，没敢真的喝，靠着杯口抿了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喝。 “不想喝不用勉强。”阿塞斯叹息着拿过斯内普的酒，放到桌面，“我没有想逼你的意思，只是……” 他难受地闭上眼，又睁开。 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侵略性通通被压了下去，恢复往日的温柔。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去洗澡休息吧，我再坐一会，不用等我。” 他是不是又搞砸了？ 斯内普沉默地盯着阿塞斯手里不断减少的酒，不合时宜想起艾琳的话。 也许艾琳是对的，他这样无趣、连坦白都要靠酒精的人，只会搞砸一切。 阿塞斯敏锐发现斯内普的低落。 “西弗？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中若有所思，也许这是个机会，不然拖下去，难受的还是魔药大师。 猛地喝完最后一口酒给自己打气，阿塞斯凑过去压在斯内普身上，在他颈窝蹭了蹭，揽过肩膀，轻轻掰过来。 隔着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两双相似的黑眼睛对视。 距离太近，眼睛里面涌动的情绪和情感全都一览无余。 斯内普能清晰看到阿塞斯眼中不加掩饰的爱意和……他自己。 第604章 不用上课 两人静静对视。 他们都擅长摄魂取念也擅长大脑封闭术，很清楚对视可能会暴露自己。 尤其是靠着大脑封闭术游走在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之间的斯内普。 可他没有避开，不避不让地凝视着阿塞斯眼中的他。 阿塞斯忽地一笑，凑近吻了吻近在咫尺的唇，然后认真看着斯内普，一本正经地问：“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斯内普诧异道。 阿塞斯耐心地重复：“当你看着我的眼睛，不使用摄魂取念，能猜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斯内普似乎猜到阿塞斯想说什么，眼神柔和下来，摇了摇头，“不能。” 如果可以，他就不用去猜阿塞斯在想什么，以至于让自己如此狼狈。 阿塞斯笑得更温柔。 “所以啊，西弗，我有时候真的猜不到你为什么不开心，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我不怕去猜，但是我怕我没注意到，让你难过。”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干涩，他顿了下，先拿过酒润润喉，犹豫片刻，还是把酝酿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你在禁林说的话我听到了，关于她……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她是谁，同时，我也不在乎她所谓的谎言，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信你。” “如果你还担心，那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朝夕相处几年，我自信比那个的她更了解你，不可能因为只言片语产生误解，也知道你不是她。” “不，应该说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虽然很俗，但我还是想说……” 阿塞斯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却没有丝毫卡顿，字字清晰将在嘴里辗转多时的话一一说出。 “你就是你，独一无二又绝无仅有，没有人能取代你成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爱的人也只会是你。” 男人毫无保留剖开自己，将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展示出来，只为安抚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 被那样热烈而浓郁的爱意包围着，斯内普觉得自己又醉了，而且比刚才还要醉，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鬼使神差拿过酒，喝了一口酒，拉着阿塞斯吻了上去。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阿塞斯喝酒时，眼神是落在他唇上的，想来是还惦记那个满是酒味的吻。 看到斯内普的动作，阿塞斯错愕之余，还记得斯内普手上的酒，接过酒放到一边，才没有避让地迎了上去。 两人在狭小的沙发追逐着对方柔软的唇，分开不过几秒又重新贴合。 酒液在追逐间不知落入谁的腹中，亦或者便宜了沙发。 不知过了多久，阿塞斯从欲念找到一点清明，紧急刹车，手停在斯内普腰间不再往下，只来回摩挲。 他缓了一会，艰难维持仅剩不多的理智，微微拉开距离，哑着声音询问道：“我帮你？” 听到阿塞斯的话，斯内普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下意识垂落眼帘，借着视角盲区掩饰眼中的庆幸。 可很快，他记起阿塞斯的话，强迫自己抬起眼皮和阿塞斯对视，正好看到阿塞斯眼中的惊讶。 “我不是……”斯内普吃力地解释。 可越是想要解释那一瞬间的庆幸，他就越是觉得无力。 他遇见阿塞斯的时候太晚了。 那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别人的咒骂、厌恶和看肮脏垃圾的眼神。 所以他总是把自己裹在一身黑袍里，躲在黑暗里，努力隐藏起那些刻在血肉里的丑陋。 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经历。 和他靠得最近的莉莉也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并排躺在草地上。 哪怕是莉莉，面对他最难堪的一幕，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斯内普不自觉地回想那次令人厌恶的恶作剧——他被吊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把他努力建立起来的自尊全部击垮，露出他难堪的内里。 “我知道。”阿塞斯笑着，及时止住斯内普发散的思维，“没关系的，如果你能愿意给我一个吻的话。” 斯内普从厌恶的记忆里回过神，对上阿塞斯的眼睛，没有犹豫，倾过身体，认真地吻住阿塞斯。 阿塞斯顺从张开嘴，任由斯内普磕破他的唇角，手自然地抬起，解开魔药教授日常严谨扣到最上方的扣子。 扣子没解太多，解了几个就停下，只露出一小块锁骨，他估计这应该就是魔药大师能接受的范围。 这样想着，阿塞斯的手往下伸。 斯内普呼吸骤然一滞，随即越发急促，他稍稍移开脑袋，把脸埋在阿塞斯颈窝，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阿塞斯的衣服本来就敞开了大半，经过刚才的追逐，最后几颗扣子更是不堪重负掉落，被斯内普这一折腾，衬衫直接掉落，卡在臂弯，不上不下。 “先别动，西弗。” 阿塞斯难以忍受地叫停斯内普在他脖子啃咬的动作，再这样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斯内普感受到什么，僵硬地停下动作，静静地靠着阿塞斯。 “抱歉，你对我的影响力太大了。”阿塞斯缓了一会，放轻声音道。 斯内普默不作声，催促地抓住阿塞斯的手，阿塞斯顿时了然，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又恢复动作。 几分钟的时间，空气越来越躁，两人身上都带了不知道是谁的汗，黏黏糊糊的格外难受。 阿塞斯想了想，扯开碍事的衬衫。 “去盥洗室？” 斯内普正舒服，也没反对。 两人一路磕磕碰碰撞开卧室的门，进入盥洗室。 安静的盥洗室陷入嘈杂。 喘息声和水声交替，奏响乐曲。 “你疯了，嘴是用来吃饭的！” 忽然，斯内普愤怒的呵斥从盥洗室传出来，打破卧室的寂静。 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一个多小时后，胡闹一通的两人从盥洗室出来。 斯内普困倦得睁不开眼睛，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躺上床，就想要睡觉。 阿塞斯给他盖好被子，“明天到可有人去上，不用着急起床。” “嗯。” 斯内普埋在被子里，声音又沉又闷，“嗯”完就没了声音。 第605章 巧取 阳光穿破黑暗，沉睡的霍格沃茨复苏，迎着第一缕阳光，躺在校长室沙发上的格林德沃睁开眼睛。 一醒来，浑身肌肉恢复知觉，全部骨头跟被碾碎一样，源源不断传来各种疼痛，宿醉后的头痛也没缺席。 “该死。” 格林德沃想赖床的心达到巅峰，然后“啪嗒”一声被邓布利多击碎。 “你该去上课了，现在大概还有五分钟时间给你准备。”邓布利多说。 格林德沃怨气冲天爬起来，花两分钟收拾好自己，匆忙跑出校长室，在走廊和去上课的“斯内普”迎面撞上。 阿塞斯复方的斯内普眼疾脚快，连续退开三步，避开格林德沃炮弹攻击，还顺手扯了炮弹一把。 余光瞥见小巫师打量的视线，他阴沉着脸甩开手，冷笑嘲讽。 “事实证明，还是有些人连路都不会走，完全没有发挥眼睛的作用，就往其他人身上撞。” 小巫师们一脸“就是这样，对味了”地走过去，大部分不敢直视怒气中的魔药教授，还有小部分则是好奇心作祟，忍不住观察事情的发展。 格林德沃正为上课的事烦着，被阿塞斯阴阳怪气两句，脸也黑了。 “我怎么觉得你也没看路，把所有问题都归咎到其他人身上，这就是你作为教授的礼貌？” “如果你觉得你作为教授拥有礼貌，那么请让开，礼貌的教授。” 阿塞斯今天一早起来收拾垃圾，带回两条蛇，然后又急匆匆赶回来上课，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随口顶回去格林德沃的反驳，他冷着脸斜了一眼，转身走了。 格林德沃也要上课，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同样冷着脸走了。 早上第一节课上完，阿塞斯马不停蹄回到地窖。 地窖内寂静无声，早晨离开时摆放的早餐也没有变化，阿塞斯皱了皱眉，脱下黑色长袍，转身走进卧室。 “西弗？醒了吗？” 卧室静悄悄，没有声音应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乱了一下。 听到有一瞬间变化的呼吸，阿塞斯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西弗？” 斯内普不耐烦翻了个身，把充耳不闻进行到底，他醒了又怎么样，就不能再躺一会吗？ 阿塞斯好笑地坐在床边。 正好复方汤剂的时效到了，他顺势躺下，搂过裹着被子的斯内普，“既然还没有醒，那正好，我们再睡一会。” 谁要再睡一会！ 斯内普猛地掀开被子，瞪了阿塞斯一眼，自顾自起来洗漱吃早餐。 阿塞斯在被子里无声笑着，随后起来换衣服，他今天还有其他事，能留在霍格沃茨上完课已经是极限。 卧室外，斯内普默不作声吃着早餐，见到阿塞斯穿着整齐走出来，嘴里的早餐忽然少了几分滋味。 他心不在焉吃了两口，“现在走？” “嗯，现在走。” 阿塞斯整理好衣服褶皱，走过去，弯腰吻了下斯内普。 “这次我不会离开英国魔法界，若是西弗欢迎我……”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对阿塞斯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继续吃着早餐，“那你走吧。” 阿塞斯没听到想听的话，不情不愿往壁炉挪，一边挪还一边眼巴巴看着斯内普，期待着他的邀请。 直到走进壁炉，还是没有听到声音，他死心了，安分准备离开。 “如果你有时间。” 火焰亮起的瞬间，阿塞斯隔着火焰看到斯内普的唇型，眼睛一亮，正想说什么，他回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想着现在回去说不定会被赶出来，阿塞斯压住喜悦，上楼找乔尔。 乔尔一大早就等在书房。 收到阿塞斯要晚点回来的消息，也没离开，而是顺手把要给阿塞斯的信件重新整理一遍，并且越整理越多。 等阿塞斯走进书房，看到的就是山一样高的信件，他怀疑乔尔是故意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乔尔爷爷，这些都是我的？” 乔尔点了点头，又往上面放了几封，“自然是你的，全部。” “我怎么觉得没那么多？”阿塞斯走近，翻了翻，看到明显拆开阅读痕迹的信封，怀疑道。 “也许是错觉？”乔尔有问必答，脸上的笑容也恰好好处 阿塞斯还想挣扎一下，乔尔早有预料拿出一个盒子，“很高兴今天还能见到你，少爷，这是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他们拿回来了？”阿塞斯诧异地接过盒子。 乔尔严肃地点头，“拿回来了，但过程中有些损失。” 不知道是不是爱阿塞斯的错觉，他竟然在乔尔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到一点震惊、惊悚以及些许心有余悸。 这让阿塞斯心里有点没底，紧张握着盒子，问道：“什么损失？” 乔尔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一个建议：“少爷，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请位麻瓜心理医生，定时关注一下大家的心理状态，不能讳疾忌医啊。” 没有讳疾忌医但确实有点心理疾病的阿塞斯更慌了。 这是在点他还是在点他？ 不可能，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把相关病历和药放出来，更是常年不着家，不会有人知道的。 阿塞斯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试探：“为什么这样说，乔尔爷爷，他们心理状态有什么不对吗？” 乔尔语气变得沉重而惊奇。 “这次拿回戒指，三个人过去，一共损失了四条手臂，以及一颗牙齿。 拿取戒指的人受到上面灵魂的迷惑，想要戴上戒指，盖文……他赶在他们戴上戒指前一秒，切掉他们胳膊。 戒指掉在地上，他想着不能拿还不能咬吗？再不行拿口水恶心死那个灵魂，于是他捆住自己手臂，往嘴里塞了一块布，用嘴去捡地上的戒指。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大致上没有问题，也可能里面的灵魂被真的恶心到了，挣扎了一会，打掉他一颗牙后，就没了动静，戒指给他叼回来了。 问题是他把自己捆住，嘴里咬着一块布和戒指，那两个又断了臂，失血过多，和昏迷没什么差别，他躺在那里一个晚上才摸到通讯的怀表，结果嘴被堵住，说不出话，嗯嗯嗯了大半天。” 第606章 不同寻常的黑雾 阿塞斯沉默了很久，不由自主把盒子放下，退开两步。 当然，他没有嫌弃的意思。 只是他相信没人会随意接触能蛊惑人心的东西，也就是说，戒指可能是被吐进去的，上面极有可能残留了一点口水，不排除盒子四周也有。 口水啊，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 这样想着，阿塞斯拿出手帕把碰过盒子的手指细细擦一遍。 看到乔尔桌上有茶水，他有点意动，忍了忍，没忍住，拿茶水过来打湿手帕，仔细擦了第二遍。 擦完后，见里面还有剩余的茶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用温热的茶水安抚被吓一跳的小心脏。 乔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满是不解地摇了摇头，叹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想法总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嘴明明是用来吃饭的，怎么你们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熟悉的话从乔尔口中说出，阿塞斯仿佛回到昨晚，各种脸红心跳的场景浮现，他不自然地喝了口茶。 “盖文也是，苏珊娜也是，是个东西都敢塞嘴里，好吃吗？”乔尔先是恨铁不成钢，然后话语一转，语重心长嘱咐，“少爷，你千万别学他们！” “咳咳咳咳——” 本来想着喝茶给自己消火，但乔尔语出惊人，阿塞斯没有防备，猛地呛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控制不住的咳嗽。 乔尔疑惑看向阿塞斯，发现他咳的脸色通红，吓了一跳，“怎么那么不小心，快，深呼吸，保持呼吸通畅。” 阿塞斯摆摆手，费劲控制呼吸，“我咳咳……没事。” “怎么说到这个你就咳嗽？”乔尔狐疑，声音忽然变严肃，“你该不会真的被他们带坏了吧！” 阿塞斯从咳嗽中缓过来，不紧不慢喝茶顺气，冷静道：“乔尔爷爷，你觉得我那么讨厌脏东西，能做得到随意乱吃东西吗？” 确实，这位少爷连可能沾了口水的盒子都恨不得离开三米远，怎么可能像那两个傻蛋乱吃东西。 乔尔放下心来，把盒子推过去，“不打开看看吗？” “乔尔爷爷帮我打开吧。”阿塞斯隔了一段距离，指尖魔力蓄势待发。 乔尔更安心了，拿出手帕铺在盒子上面，把它打开，然后站起身，来到阿塞斯身侧，和他一起看向盒子内部。 盒子里，一枚古朴、工艺粗糙的戒指，戒指上还镶嵌着刻着某种章饰的黑宝石，闪耀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浓重的黑雾丝丝缕缕飘散，似是感觉到两人的视线，黑雾飘了出来，凝聚成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形。 阿塞斯若有所思瞧着黑影，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默默然？ 可不对啊，没有记载说到魂器还能变成默默然，还是说这是伏地魔独创？ 猎奇的魂器引起阿塞斯的兴趣，他也不嫌弃盒子上可能有口水了，上前两步就想研究眼前的灵魂。 手伸到一半，被人抓住。 阿塞斯疑惑顺着手看过去，看到乔尔担忧的眼神，无奈笑了笑。 “放心吧，乔尔爷爷，我很清醒，也不是要戴上戒指，就是走近点看看，顶多碰一下这个灵魂。” 乔尔还是皱眉，手也没松开。 他总觉得这个灵魂给他的感觉很压抑，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一个想看，一个不松手。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黑雾状的灵魂往前飘了几步，看不清脸的脑袋左右摇晃，像是在权衡。 阿塞斯不好甩开乔尔的手，便盯着黑雾看，试图让他自己飘过来，这样乔尔就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黑雾在瞪他和看他的两人中，果断选择了看他的那个人，朝阿塞斯飘了过去，蛊惑似的低语也跟着逼近。 阿塞斯心中一喜，对着乔尔挑了挑眉，乔尔警惕地盯着黑雾，见黑雾越来越近，不得已松开阿塞斯的手，转而拿起魔杖，指向黑雾，蓄势待发。 黑雾灵魂飘到阿塞斯面前，四面八方的黑雾像一张巨网扑向阿塞斯，张牙舞爪将他拖到虚幻的世界。 阿塞斯给乔尔一个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旋即刻意放松着身体，压制想要反击的魔力，放任黑雾将他带到一片熟悉的草地。 是蜘蛛尾巷。 他立刻意识到这里是哪。 想到魔药大师对他的影响力，阿塞斯谨慎放出一个小白虎。 和阿塞斯预想的不一样，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童年时期的小西弗，而是一个明显比现在还要成熟的魔药大师。 斯内普不是独自来到蜘蛛尾巷，他身边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红发女人，绿色的眼睛。 阿塞斯不是很确定地辨认了一会，缓缓提出一个名字。 “莉莉.波特。” 莉莉跟在斯内普身后，斯内普步伐又快又大，没有等待的意思，莉莉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西弗勒斯，你慢点。”莉莉忍无可忍停下脚步，对前面的斯内普喊道。 阿塞斯皱了眉，绅士风度让他无法说一位女士坏话，索性来到斯内普身边，眼不见为净。 来到斯内普身边，他才发现斯内普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像是对后面跟着的人很不耐烦，斯内普眉间皱的死死，几乎能够夹死苍蝇，眼神里更是说不出的烦躁。 同时他的步伐也没有放慢，只是偏了偏头，用对待霍格沃茨闹事小巫师的不耐语气，冷冷警告：“我说过，不要跟着我。” 阿塞斯凑近去打量斯内普表情，发现他确实是真的很烦莉莉跟着他，不是口是心非，也不是别扭。 这个态度不太对劲啊。 阿塞斯有些不解。 他不是放开些许对记忆限制，还提供一些似是非是的记忆给伏地魔魂器当材料吗？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违和感？ 阿塞斯还在想着，莉莉已经跑着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斯内普的手臂。 “西弗勒斯，你听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没必要每天都去那里，这样也是无济于事，你应该好好生活下去，这样才不辜负……” 莉莉的声音渐渐消失，阿塞斯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斯内普的表情变得非常恐怖，狰狞地露出扭曲的笑容。 “人死不能复生？” 他缓缓念着。 莉莉愣愣点头，收回了手，“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第607章 开卷考考砸的魂器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斯内普转身，脚步再次加快，只留给莉莉一个冷漠的背影，没有一点留念和犹豫。 阿塞斯有些怀疑人生。 他都开卷考，让魂器照着抄了，这还能抄错吗？ 难道切割灵魂还有其他副作用。 阿塞斯实在好奇后续发展，想了想，把白虎留下看着莉莉，自己则绕过试图继续跟着的莉莉，追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魂器能抄的多离谱。 斯内普再次停下，是在一片墓地。 他低头安静地站着，垂落身侧的手握紧，脚却迟迟没有动作，甚至隐隐有着退缩的迹象。 这片墓地不大，阿塞斯等了一会，见斯内普还是没有动作，便自己走进去，慢吞吞在里面转圈。 路过墓碑时，就放慢脚步，低头看名字，他打算从这里找到突破点。 墓地的墓碑数量不多。 很快，阿塞斯就在里面找到了艾琳和托比亚的墓碑。 两个墓碑被安置在一起，靠得很近，上面的碑文相当有蛇王的风格。 托比亚的碑文是：曾在生活的压力里苟活，可惜卑劣的人总是没办法适应苟活的事实，只能从家庭的失败以及爱他的女人取得存在感，十足的蠢货。 艾琳的则是：被最崇尚的爱情要了性命，和旁边的蠢货一样蠢。 阿塞斯失笑，对斯内普的恶趣味感到新奇，同时也有些好奇现实世界里，这个位置会不会也有这两个墓碑。 背后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阿塞斯敛去笑容，眼睁睁看着斯内普从他身体穿过，不做停留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墓碑前，微微弯下腰，拿出一张手帕，仔细擦拭着那块墓碑。 手帕很眼熟，甚至不用走近看，阿塞斯就知道这是安娜统一购置，放在卡文迪许庄园的手帕。 也是他常备的手帕。 拿着卡文迪许的手帕，那么认真擦拭墓碑，阿塞斯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不能魂器直接把他写死了吧。 抱着怀疑，阿塞斯走到斯内普身后，越过他看向墓碑上的名字。 ——阿塞斯.卡文迪许。 还真的是他，阿塞斯感到有些无语，因为这太不合理了。 先不说他会不会死，就算他真的是死了，也不可能埋在这里。 卡文迪许世代家主大部分都会被埋葬在查茨沃兹城堡内的教堂，少部分会埋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没有例外。 他自然也不会成为这个例外。 虽然对魂器彻底失望，但阿塞斯还是耐着性子，等斯内普从墓碑离开，才用魔力强行改变周围环境。 隐隐间，有一股力量在挣扎，这股力量还莫名熟悉，阿塞斯把小白虎召回来，顺着抵抗的力量走了过去。 所过之处，裂纹横生。 黑暗如同潮水涌来，碎片七零八落散在黑暗里，静静等待有人拾起它们。 阿塞斯随手揽过一片碎片，看了眼里面的内容，随着里面场景、内容的变化，他的神情逐渐凝重。 这是黑豹西弗之前的故事。 看到后面，阿塞斯心如刀绞，无比庆幸当时没有把黑豹拒之门外。 碎片的故事接近尾声，黑豹西弗回到原来的世界，等待死亡。 而他死亡后，安娜不顾其他人反对，坚持把他们埋在了同一个坟墓。 这个结局过于沉重，阿塞斯把碎片放回原位时，动作稍显沉重。 一片碎片归位，仿佛商量好亦或者有人操纵一般，另一片碎片飞过来。 阿塞斯用魔力挡住碎片，后退一步，然后决绝转身。 魔力随主人的心意，开出一条回去的，挡住所有靠近的碎片。 远远看去，仿佛一条白色丝带在黑暗中随着风飘逸。 外面，乔尔看着瞳孔没有焦距的阿塞斯，想唤醒又怕会有什么意外，看了半天也无从下手。 正当他想着拼一拼，把人叫醒的时候，阿塞斯眼神恢复灵动。 “乔尔爷爷，让你担心了。” 乔尔捂着跳速过快的心脏，对阿塞斯的话无动于衷，甚至想亲自教教阿塞斯尊老，不要一天天刺激他老人家。 “咳咳，说回正事。” 阿塞斯轻咳两声，用魔力托过装着戒指的盒子，顺便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灵魂徒手塞回戒指。 “乔尔爷爷，你见过默默然吗？有没有觉得这个魂器有点像默默然？” 乔尔闻言，思索片刻，整理好思绪，斟酌道：“我曾经见过默默然，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像，但魂器和默默然应该扯不上关系才对。” “谁知道呢？我们之前也没听说过谁能把自己灵魂切成那么多份，做出魂器，还成功了，从某方面来说，伏地魔确实是个天才。”阿塞斯不无感慨。 “那倒也是。”乔尔赞同，随即话题忽然转到阿塞斯身上，“我不管他成功还是失败，少爷，你不能像伏地魔那样切割自己的灵魂，一点都不行。” 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份量够的话，“我想，安娜也是这样认为。” 绝杀，阿塞斯一句话都没办法反驳，只能装模作样飘起信封。 “我要去忙了，乔尔爷爷，等会我会去帮你教训盖文的。” “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乔尔满意了，二话不说就把山一样高的信封拿下一半，剩下一半比较重要的。 阿塞斯：……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攒下那么多信，明明之前都有处理。 面对大权在握并且年长的管家，阿塞斯没有把话说出来，老老实实抱着信封回到书房。 回到书房第一件事，把魂器里面的灵魂拎出来，塞到纯白空间里。 之前的魂器灵魂被他又做这又做那，还拿来研究，早就没了，所以戒指灵魂相当豪气的享受单人间。 当然，未来的痛苦也会加倍。 安顿好灵魂，阿塞斯勤勤恳恳看信，第一封到第五封都是麻瓜的邀约。 挑出两封主人安稳不搞事的信，同意了他们的邀请，再拒绝一看就是鸿门宴的几封信。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如果有时间他也不介意和他们斗一斗，但现在他忙得恨不得分身，一个在外面坐镇庄园处理家事，一个在地窖不出门，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 第608章 和谐的一天 今天的小巫师过得相当舒服。 他们抽空总结了一下，他们能过得那么舒服，大概原因有两个。 首先，时不时从某个角落冒出来挑刺的粉红教授刚当上副校长，今天就莫名被调回魔法部。 黑魔法防御课由另一位黑魔法防御教授巴沙特教授全权教授。 知道这一消息时，小巫师们正好在礼堂吃早餐。 这下他们早餐也不吃了，转身疯狂和朋友欢呼，掌声和喝彩直冲云霄。 有好几个学生眼角甚至泛起泪光。 终于走了！ 终于……没有人在他们上课的时候，指指点点，叽叽歪歪。 梅林！天知道屡次被打断上课的教授心情有多差。 尤其是魔药课。 每次乌姆里奇离开后，他们都要面对一个火力全开、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想骂两句的魔药教授。 时间一久，就算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挺不住，见到乌姆里奇和他们院长就绕着走，就怕惹火烧身。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敢上魔药课了。 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德拉科压抑着兴奋，矜持地抿了抿牛奶，掩饰压不下去的嘴角。 长桌上其他小蛇的表现也差不多。 用各种方法掩饰他们的喜悦，或者轻轻敲击着杯子，克制地表达喜悦。 而格兰芬多就不一样了。 这群热情小狮子是欢呼的主力军。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的食物无意被扫落，洒落一地，他们也不在乎，起身把凳子挤到一边，大声欢呼。 双子一左一右压着罗恩跳起奇怪而富有活力的舞蹈。 罗恩无力抵抗两位哥哥，只能向一旁的赫敏和哈利求救。 哈利笑着看好友被折腾，赫敏则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拉文克劳同样感到喜悦，但他们更在意黑魔法防御课不用上纯理论课。 两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相比起乌姆里奇让他们看书学习理论知识，巴沙特教授兼具理论和实践的黑魔法防御课，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如果巴沙特教授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打量目光看他们，就更好了。 小鹰们感慨着世事难两全。 他们的旁边，热爱美食的小獾们热火朝天讨论今天晚上的聚餐。 没有什么比一顿美食聚餐更能庆祝未来的美好生活……对他们来说。 塞德里克听着朋友的讨论，心中一动，犹豫看向德拉科。 上一次的合作后，他和德拉科的关系日益密切。 赫奇帕奇的聚会可以邀请自己的兄弟姐妹和朋友。 他要邀请德拉科吗？ 注意到来自赫奇帕奇长桌的视线，德拉科不动声色看过去，发现是塞德里克，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因为这个笑容，塞德里克下定了决心，开始琢磨怎么开这个口。 除了乌姆里奇离开这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他们觉得他们今天能过的那么舒服，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今天的魔药课不难熬了。 他们的魔药教授似乎心情很好。 上课的时候，没有盯着任何一个人不放，也没有大幅扣分，就连毒液都减少了很多，顶多骂两句波特蠢。 再多的就没有了。 竟然没有了！ 这完全不符合魔药教授的作风。 果然还是乌姆里奇教授的杀伤力太大了，连他们的魔药教授都要为了她的离开感到喜悦吗？ 好奇的小巫师悄悄打量在教授长桌用餐的魔药教授。 唯一觉得自己可能知道真相的德拉科淡定用餐，不时嫌弃一下其他人……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大惊小怪。 环顾全场时，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风范。 教授长桌上。 几位教授心情也不错，任谁天天上课都要被打断，然后这对他们的上课方式发表一大堆言论，都会不爽。 他们也不例外。 邓布利多含笑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巫师和几位教授，不一会就被格林德沃发出的声音拉回注意力。 “巴沙特教授，用餐的时候，也许你可以稍微温柔一点。”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警告格林德沃，格林德沃眼睛一瞪，就想控诉。 结果收到邓布利多眼神示意的海格热情地搂住了他，混血巨人的重量差点没要了格林德沃老命。 他只能不情不愿闭嘴。 斯内普冷眼看着狼狈的格林德沃，嘲讽地勾了勾唇。 确定把他发自内心的嘲笑传递到位后，专心吃起自己的晚餐。 麦格教授没注意到校长身边的暗流涌动，只是看到按时吃饭的斯内普，她的笑容温和了点。 她也算是看着斯内普长大，对斯内普不止是同事之间的感情。 所以每次看到斯内普糟蹋自己身体，都忍不住提醒两句。 然而每次斯内普还是我行我素，别说改，不变本加厉就算好的了。 她又看着那么多小狮子，没办法时刻注意斯内普。 久而久之，斯内普脸色比她还要差，要知道她都六十多了！斯内普才三十出头，他们差了一半的年龄。 想到这，麦格教授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和斯普劳特教授小声咬耳朵。 两人对斯内普的转变都很好奇，只是尊重斯内普的隐私，没有过问，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为这一转变感到喜悦。 两位女巫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欣慰和喜悦。 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插不进去两位女士的话题，索性抱着自己的酒，悄悄站下来，光明正大听他两位同事对另一位同事的关心。 这一天，从早上到晚上，无论是教授长桌还是四个学院的长桌，气氛都空前和谐。 远在麻瓜城堡赴宴的阿塞斯却不是这样觉得的。 他万万没想到，为了讨清净挑出的两家都有同一个想法——联姻。 关键是对方没有明说，他也不能明着拒绝，只能在这里拖时间。 阿塞斯现在只庆幸还有一个人给他分担火力。 他的好友——首相唯一的儿子戈尔特，受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热情，甚至更加热情，毕竟首相实权在握。 “抱歉，我有些不胜酒力。” 再次婉拒一位过来邀请的女士，阿塞斯马不停蹄换位置。 当然，他没忘了他的最佳伙伴。 剩下的酒他一滴都没浪费，全部喝了下去，力求身上都是酒味。 戈尔特远远看到阿塞斯接二连三的拒绝，对正在交流的同伴歉意一笑。 随即转身朝阿塞斯走去。 第609章 开会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戈尔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阿塞斯躲在角落，散漫地摇着酒杯，将场内所有人的表现收入眼中。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摇晃动作停住，下意识准备好婉拒的话，转过身却看到戈尔特调侃的笑容。 他脸上敷衍人的笑瞬间强行扭转成虚假的惊喜。 “戈尔特？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就没意思了，对我还演戏？”戈尔特摊开手，笑得纯良，还抽时间对远处送去一个暧昧的笑，“我说，你该不会还没开窍吧？” 阿塞斯谨慎地和戈尔特拉开距离。 他躲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混过这次的宴会，这家伙倒好，一来就把其他人的目光带过来了。 “连我都躲上了？”戈尔特佯装难过地捂着心脏，“那我可就伤心了。” 阿塞斯：“……” 这人不正经得他想把酒泼过去。 “说吧，你怎么了？”念及两个人一起承受这份热情，好过一个人承受，阿塞斯咬牙关心起不太正常的戈尔特。 闻言，戈尔特的笑淡了下去。 他摇着酒杯，目光沉沉。 阿塞斯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期间还抽空让侍者送来新的香槟，继续努力灌醉自己。 最起码在外人眼中，他得是醉的。 “我要结婚了。”戈尔特一语惊人。 阿塞斯喝酒动作一顿，继而沉默喝完这口酒，“我记得你比我大三岁，这很正常不是吗？你的结婚对象是谁？” 戈尔特苦笑地闷了一口酒，“你认识的，约克大公唯一的女儿。” 阿塞斯脑海里浮现一张明艳的脸，“我应该说恭喜吗？” “说呗，反正我又不能拒绝。”戈尔特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敛去苦笑，好奇地打量阿塞斯，“你呢？你也到合法年龄了，你家里有什么安排吗？” 阿塞斯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笑意，“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家里没有安排，我未来的爱人会是我的挚爱。” “是吗？那祝你幸福。”戈尔特很不走心地和阿塞斯碰了下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 阿塞斯若有所思，“或许我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他的声音不大，戈尔特没听清，“你说什么？” 阿塞斯从大致有了雏形的方案中回到现实，暗暗嘲笑自己想的太远，笑着把朝远处抬起下颚。 “没什么，还不到时候，要不你先帮我挡一下她们？” “……好！” 想着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好反悔，戈尔特毅然决然去转移其他人的目光。 借着这个机会，阿塞斯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熬到结束。 把醉的快要不省人事的戈尔特送上车，阿塞斯也坐上回去的车辆。 盖文伤一好，就想做点什么。 把乔尔吵到不耐烦后，终于得到一个司机的职位。 为此，他尽职尽责的闭着嘴，专心致志地开车。 直到下车，阿塞斯才发现开车的人是盖文，“你的……伤怎么样？” 自然而然的慰问在想到盖文唯一的伤口是缺掉的牙齿时，差点说不出来。 盖文咧嘴笑笑，露出少一颗的牙齿，“谢谢少爷关心，我没事。” “他们怎么样？”阿塞斯问。 盖文回忆同伴的情况，不解道：“他们……看起来很好，每个人都神采奕奕，对魔咒的掌握更好了，还能用出他们之前不会的魔咒，问他们失踪的事，又一个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算了。”阿塞斯轻飘飘把话题掀过去，又提醒道，“下次记得别乱吃东西，乔尔爷爷年纪大了，接受能力不好，别吓到他。” 最重要还是别吓到他。 这样语出惊人的对话再来两次，阿塞斯怀疑他能被乔尔诈出点什么来。 盖文不解，但乖乖应承下来。 两人回到卡文迪许庄园，与此同时，马尔福庄园灯火通明。 所有食死徒聚集在宽敞的会议室，战战兢兢等待着上首伏地魔的命令。 伏地魔不是一个人坐在上首，他的脚边，纳吉尼充满攻击性盯着伏地魔脚边另一条蛇，嘶嘶吐出信子。 海尔波把自己盘成一团，饶有兴致地端详纳吉尼。 活着的魂器，有点特别但不多。 可活着的魂器，还是血咒兽人，他就见过这一个。 可惜不能肢解看看血咒兽人练成的魂器和普通蛇有什么区别。 海尔波遗憾趴下来。 伏地魔等所有人诚惶诚恐表达完忠心，随手抓出一个倒霉蛋琢磨一通。 随后，蛇瞳冰冷环顾四周，魔杖摇来晃去，仿佛随时会射出几个恶咒。 下面的人头低的更深，不敢和伏地魔对视上。 伏地魔对他们的恐惧很是满意，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们。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不对，是我的新朋友，你们的新主人。” 蛇类特有的嘶嘶声从桌沿爬上来。 更加冰冷的目光刮着每一个人的肌肤，食死徒们紧张地握紧了手，粘腻的汗渍沾在皮肤上。 “抬头。”伏地魔命令道。 食死徒们谨慎地抬头，对上海尔波比伏地魔还要冰冷狠戾的蛇瞳，他们有种不祥的预感。 侍奉伏地魔一个主子已经够他们受到了，现在来一个和伏地魔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还要更加恐怖的主子。 他们还能活吗？ 海尔波了无趣味露了个相，看到斯内普藏在黑袍下，和其他人一样看着他，他的心脏跳了一下。 现在魔法界对他来说有趣的东西不多，斯内普算一个，还有阿塞斯和伏地魔。 当然，最有趣的还是阿塞斯。 海尔波吐了吐信子，收回视线，一视同仁看了每一个食死徒。 他还不想给某人的小男友搞出点问题，不然又要被追着跑了，这不利于他在伏地魔这里玩耍。 已经快要被漫长岁月逼疯的海尔波毫不避讳认为自己是来玩耍的。 “来，卢修斯，为我们的新朋友准备一个舒适的房间。” 伏地魔点出卢修斯。 卢修斯暗骂伏地魔屁事多，表面上却低着头感激涕零伏地魔对他的信任。 第610章 哪个更惨 伏地魔淡淡点头，“有什么需求可以找卢修斯，他会安排好一切。” 卢修斯想骂人，但他打不过伏地魔，很大概率也打不过那条看起来很邪恶的蛇，再怎么想骂人，也要忍下去。 铂金脑袋屈辱地低下，恭敬道：“遵命，我的主人。” 安顿好海尔波，伏地魔撑着头，出神想着海尔波透露的信息。 下面的食死徒不明白伏地魔忽如其来的沉默，不敢随意出声。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人不要突然发难。 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恐惧逐渐蔓延。 斯内普屏息凝神，小心地用余光观察伏地魔。 神情不再癫狂的伏地魔，举手投足间隐约能看出曾经压得英国魔法界喘不过气的黑魔王的风采。 那个强大、睥睨众人的黑魔王。 哪怕已经和伏地魔背道而驰，斯内普也不能否认，曾经的黑魔王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笃——笃——笃” 有规律的敲击声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被解放没多久的贝拉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忍不住神经质抽动嘴角。 “主人。”她恭敬而狂热地呼唤。 伏地魔仿佛才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缓慢抬头，视线望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留下，其他人离开。” 卢修斯隐晦又担忧地看了眼斯内普，被嫌弃他磨蹭的海尔波重重抽了一尾巴，撵到门口。 “嘶嘶嘶嘶——” 卢修斯瞬间没心情担心斯内普了。 他觉得他更需要担心，伏地魔起码会说话，他要和一条不会说话的蛇一起走，还要给这条蛇安排房间。 一时之间，卢修斯都不知道是被侵占家产还要低眉顺眼的他惨一点，还是要单独面对伏地魔的斯内普惨一点。 或许都挺惨的。 悲哀萦绕着卢修斯，他心酸抹了把泪，勤勤恳恳为海尔波引起路。 所有人离开后，伏地魔意兴阑珊地出神，手指捻着魔杖，目露沉思，完全忘记还在等待的斯内普。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才听到从上首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 “西弗勒斯，那么久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惩罚你？” 斯内普回忆伏地魔的命令，平静地拿出一张羊皮纸。 “不负所望，主人。” 伏地魔一挥魔杖，把羊皮纸飘到手上，随手翻看着，表情却逐渐认真。 “怎么拿到的？”他问。 斯内普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出：“现任炼金教授是卡文迪许手下的人，他的警惕性并不强。” “很好。”伏地魔不走心地夸了一句，再看向斯内普时，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西弗勒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如今仍旧孤身一人，对吗？” 斯内普垂在黑袍里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伏地魔怎么突然关心他的感情生活，是发现了什么还是…… 思虑无果，斯内普仍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恭敬地说：“是的，主人。” “这可不行，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怎么能没人陪伴呢？” 斯内普心跳漏了一拍，几乎以为伏地魔已经知道阿塞斯的存在，可很快，他又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的交集集中在霍格沃茨，就算是在霍格沃茨，在其他人眼中他们也是不和的，伏地魔不可能不知道。 斯内普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今晚的伏地魔太不对了。 不像复活后暴虐的伏地魔，反而更想当初的黑魔王。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在斯内普心中挥之不去。 伏地魔似乎心情还不错，没有追究斯内普的沉默，只是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长地用魔杖抵住斯内普的肩膀。 “难道你还记挂那个泥巴种？那是我的敌人，西弗勒斯，你应该很清楚，包括哈利.波特。” 斯内普顺从低下头，让自己处于臣服的低姿态，“是的，主人，我很清楚那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伏地魔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饶有兴味地打量斯内普，“那如果我为你选一位妻子，你愿意娶她吗？” 斯内普脑子嗡的一声，险些维持不住平静的面容。 他现在只庆幸在此之前他一直低着头，才没有被伏地魔发现他的无措。 “你不愿意吗？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悦。 常年的习惯让斯内普下意识使用大脑封闭术，把所有情绪压下去，低眉顺眼道：“一切如您所愿，主人。” 马尔福庄园走廊。 一人一蛇一间间挑选着房间。 海尔波优哉游哉尾随卢修斯，恶趣味地把信子吐得嘶嘶响，蛇瞳睁圆，全方位无死角欣赏卢修斯僵硬的走姿。 卢修斯很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条蛇竟然那么挑，看了十来个房间，还是不满意，非要往后面走。 现在他确定了，还是他更惨。 虽然伏地魔脾气阴晴不定，但是起码可以沟通。 不像这条蛇，什么话都不说，就直勾勾用冰冷嗜血的眼神盯着你，表达它的不满。 他还要费尽心思去猜它什么意思，猜不对就要被抽。 想到这，卢修斯心疼地摸了把自己的小腿，那条蛇蛇尾巴不知道什么做的，抽人真的好痛。 海尔波忽然停下。 没听到嘶嘶声音跟上来，卢修斯还以为他在心里骂骂咧咧被发现，当即回头，小心翼翼地提高警惕。 他不能反击还不能躲吗？ 海尔波仔细嗅着房间内的气息，从里面嗅到一点熟悉的味道，满意地对着卢修斯抬起脑袋，点了点。 就这间了。 卢修斯见不是发现他骂蛇，心里一松，连忙打开房门，让海尔波进去。 也是打开后，卢修斯才发现这是阿塞斯平时来马尔福庄园居住的客房。 和其他客房布局一样，只是去掉了一些装饰，显得比较古朴。 原来这条蛇喜欢朴实无华的风格。 自觉掌握了海尔波喜好，卢修斯对接下来应对海尔波的各类要求感到信心满满。 海尔波在房间巡视一圈，在床前不动了，卢修斯会意，上前一步指着床，“这里的床，会有小精灵过来换新。” 第611章 奇怪的纸条 海尔波满意点头，继续巡视房间，把沾染陌生人气息的物品一一挑出来，气味难闻的直接打落。 卢修斯认命跟在它身后，记录要更换的东西。 一边记一边骂。 他就知道能和伏地魔处成朋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觊觎他的家产。 另一边，斯内普离开马尔福庄园，独自往霍格沃茨赶。 此时夜已深，四周没有光亮，只有清冷的月光铺满地面，亦步亦趋跟着孤独的行人，无声地慰籍。 斯内普走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抽出魔杖，轻轻一挥。 剧烈的爆裂声响起，他回到霍格沃茨外的小道。 落地踩碎些许树叶，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 斯内普烦躁地清理掉面前的树叶，靠着零星月光大步往前走。 这里离霍格沃茨已经很近，他的警惕渐渐放低，强行压下去的情绪翻涌滚上来，沉甸甸压在心头。 伏地魔到底为什么会改变那么多，和他离开那么久关系吗？那条蛇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那么眼熟。 种种问题都让斯内普觉得头疼，更别提伏地魔还出乎意料地关心了他的感情生活，还说要给他找妻子。 妻子？呵，他可不相信伏地魔会好心为他考虑，无非是试探或者算计。 可不管是试探还是算计，他都不能拒绝，必须顺从。 斯内普缄默地眺望远方。 伏地魔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可怕了，他得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 …… 乌姆里奇离去引起的风波随着时间，渐渐消退。 几周时间一闪而过，小巫师们又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 这天早上，寒风呼啸，刁钻地从各种缝隙中挤进温暖的卧室。 小巫师们迷迷糊糊感觉到寒冷，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保暖的睡袍，趴在窗口往外看。 这一看，惊呼声瞬间此起彼伏——外面的世界一夜之间换了一副模样。 举目望去，视线所到之处银装素裹，雪将树枝压弯，弓成漂亮的反曲形状，树枝最细的末端凝成冰晶，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初雪，来了。 小巫师们激动的伸出手，轻飘飘的雪花落到他们手心，融化成一滩水。 今天是周日，小巫师没有课，见到下着雪的霍格沃茨，他们兴高采烈换好衣服，呼朋唤友抱着装备跑下楼。 要知道滑冰、打雪仗和玩雪橇，可是冬日不可缺少的项目。 小巫师们玩得开心，美杜莎小姐却开始犯困了。 她虽然不完全算是蛇，但蛇类的天性她一个都没少，天一冷，她就开始犯困犯懒，整条蛇蜷缩着不愿动。 她旁边的莫毗多有样学样，也蜷缩着身躯猫冬。 地窖卧室门打开，犯困的美杜莎小姐一个激灵，清醒了。 立马一尾巴抽向莫毗多，把莫毗多也抽醒，她热切看向斯内普。 “院长早，需要早餐吗？” 斯内普脚步停了一下，狐疑打量美杜莎，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从一条蛇的眼里，他看到了期待。 美杜莎小姐确实很期待。 当时，阿塞斯把他们俩从禁林拎回来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斯内普按时吃饭，就送她一条漂漂亮亮的项链。 还是祖母绿的！ 一想到这，美杜莎小姐恨不得变成家养小精灵，把早餐端上来，亲自盯着斯内普吃。 实在不行喂也不是不行，只要能拿项链，她豁出去了。 从美杜莎小姐殷勤的态度中，魔药大师敏锐觉察到异样，皱着眉远离，婉拒了她的热情。 美杜莎小姐怔怔看着斯内普走进魔药室，眼中的光咔哒一声，灭了。 她的项链是不是泡汤了。 美杜莎小姐欲哭无泪去揍莫毗多出气，还没揍完，就看到斯内普拎着一箱的魔药出来，叫出妮娜。 “妮娜，帮我送到校医务室，顺便送一份早餐过来地窖。” 柳暗花明又一村。 美杜莎小姐的蛇脸冻僵了，一时没调整过来，悲伤和惊喜同时出现，看起来颇为诡异。 莫毗多想要靠近，又被一尾巴抽飞，他习以为常地用尾巴勾住缝隙，全身放松，任由自己在空中摇晃。 斯内普看到两条蛇的明争暗斗，陡然沉默了下来。 “好的，斯内普教授。”妮娜浑然不觉，托起装着魔药的箱子，脆生生应了声，打响指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她手上拿着一份早餐。 “斯内普教授，早餐来了。” 斯内普正窝在沙发看书，听见声音，回头说道：“放这里。” 妮娜把早餐放下，同时拿出一封信，“斯内普教授，这是少爷的信。” “阿塞斯的信？” 斯内普从书里抬头，接过信，拆开大致看了一眼。 信上只有一段话，简单来说就是这两天事多，可能不会过来。 “斯内普教授要回信吗？妮娜可以送给少爷，没人会发现的！”妮娜期待地看着斯内普，拍着胸脯保证道。 斯内普想了想，拿过一张羊皮纸，简单写了两行字，连信封都没拿，就这样塞到阿塞斯的信封里。 妮娜欣喜地接过信。 太好了，少爷一定会开心的。 雪越下越大，妮娜回到卡文迪许庄园，找到书房里的阿塞斯。 “少爷，你的信。” “是妮娜啊，过来吧。”阿塞斯从书桌抬头，熬了大半宿，眼底泛着青黑和疲倦，却不影响笑起来的温柔。 妮娜担忧道：“少爷，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接近年末，德文郡公爵名下产业的财务报表有点多，加上要纳的税，我现在看到数字就头疼。” 阿塞斯安抚着小精灵的担忧，接过她手上的信，看到信上和主人一样凌厉的笔锋，笑容真切了些许。 等阿塞斯看完，妮娜又递上一封信和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少爷，这是在门口看到的，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妮娜就一起拿进来了。” “我看看。”阿塞斯先接过纸条，展开看去上面的话时，眉头微蹙，“妮娜，你确定没有看到送纸条的人？” 妮娜想了想，摇头。 “少爷，我来到的时候，没有人，只有纸条和信封。” 第612章 没礼貌! “没看到吗？”阿塞斯喃喃自语。 屋外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柔和了他略显诡异的表情，妮娜没发现异样，把另一封信封递过去。 阿塞斯接过信，打开。 是邀请函。 邀请的对象是他，而邀请人是伏地魔，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地点则是在马尔福庄园，理由没写。 谁？ 哦，伏地魔。 等等，伏地魔？送邀请函？ 阿塞斯静默一瞬，随后难以言喻捏着邀请函，委婉询问：“我和伏地魔很熟吗？他为什么那么……” 妮娜摇头，和自家少爷同仇敌忾：“少爷和他不熟，他真的好不要脸。” 阿塞斯满意了，把邀请函往桌上丢去，起身往餐厅走。 妮娜屁颠屁颠跟上去。 这时，半敞的窗吹进一阵风，吹动静静躺在桌面的纸条，随后纸条一角莫名燃起火焰。 火舌即将要吞没纸条，仅剩的半张纸赫然写着：梅林是魔法阵的开创者。 吃完早餐，阿塞斯回到书房，看看到消失不见的纸条，也不见惊讶。 虽然纸条主人已经极力掩饰，甚至用左手潦草书写，但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纸条上分明就是他的字。 他自己的……字。 就是不知道把信送来的人是哪个他，阿塞斯深深叹气，眼里浮现无奈。 有时候浑水摸鱼，水太浑浊也不行，不然谁知道摸上来的是人是鬼。 谁又知道，谁是鱼？谁是捕鱼人？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太乱了。 阿塞斯看向窗外，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也看不知道在哪的他。 卡文迪许庄园外。 接连大雪压弯树枝，不堪重负落下雪块，险险和树底下的男人擦肩而过，在雪地砸出一个坑。 男人黑袍笼罩全身，看不见脸。 他面对卡文迪许庄园，以同样的姿势看天上苍茫的大雪。 估算着书房里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他才毫不留念转身离开。 大雪覆盖男人脚印，不过两分钟，他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 温暖的书房里，阿塞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余光瞥见写着伏地魔大名的邀请函，犹豫片刻，还是拿了起来。 最近他能感应到海尔波阴冷邪恶的气息离他不远，那个方向应该就是马尔福庄园，就算不去赴伏地魔的约，他也要去看看海尔波想做什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顺路，顺便看看伏地魔找他什么事。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继续面对一连串的数字，他拿了薪酬的。 阿塞斯认命拿起桌面的年度账目和报告，逐一浏览。 午后，乔尔踩着点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乔尔推开门，几步走到书桌边，把手上提神的红茶放置桌面。 “少爷，请恕我直言，你现在需要休息，年审时间在两周后，按照他们的效率，你还有一周的时间。” 说到这，乔尔加重了语气。 “也就是说，这是一周的工作量，就算你再看一天一夜，也看不完。” 阿塞斯疲倦阖上眼睛。 “我知道了，等我从马尔福庄园回来，就去休息。” “理应如此。”乔尔叹息着把红茶推过去，“哪怕是练手，这些工作德文郡公爵也不应该完全置之不理，或许我需要向安娜告一下状了。” 认真起来的管家杀气腾腾，阿塞斯默默喝了口红茶，默默假装听不到，再默默在心里幸灾乐祸。 他清楚乔尔在安娜眼中的份量，不然也不会那么听话。 这次乔尔亲自告状，他的父亲大人有难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围观。 阿塞斯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此时，遥远的国度里，威廉和安娜依偎着欣赏地平线横亘的群山。 山上的积雪连绵不绝，一直蔓延到下面白云缭绕的天池，宛如仙境。 安娜手持炼金照相机，不断记录天池的变化，完全没注意到威廉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然后……打了个喷嚏。 “不是穿着炼金的外袍吗？还是冷？”安娜放下相机，过来关心威廉。 威廉搓搓鼻子，摇了摇头。 “不是冷，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胡说什么，该不会是儿子想我们了吧，要不我们明天不去那边的高原了，早点回去看看阿塞斯。” 安娜说着，也有点想自家儿子，直接拍板改了行程。 “对，不去了，我们早点回去。” 而此时的阿塞斯还不知道，两人忽然改变的旅行，他正站在马尔福庄园门口，等待食死徒过来接他。 来接人的是卢修斯。 他觉得他快活成伏地魔管家了，还是自掏腰包的管家。 卢修斯一边进行每天日常的谩骂，一边走到大门口，看清门口的人是阿塞斯，他生无可恋的表情猛地一变。 “阿……” 他张嘴想喊人，刚发出个气音，就被不知名的力量禁锢喉咙。 一个字说不出来。 卢修斯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不动声色调整表情，傲慢地打量阿塞斯，打开大门，让阿塞斯进来。 “请。” 简单又敷衍的指路。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会议厅。 卢修斯轻轻扣门，得到允许后，毕恭毕敬推开门，侧身露出身后的阿塞斯，“主人，人带到了。” “下去吧，不要让人打扰到我和我的朋友叙旧。”伏地魔定定看着阿塞斯，挥手示意卢修斯离开。 卢修斯面对着伏地魔，低着头后退出会议厅。 “砰——” 会议厅的大门被卢修斯关上。 阿塞斯不紧不慢扫过房间布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让客人站着？” 伏地魔看着空无一人的椅子，不耐烦挥动魔杖，在他身边放一个椅子。 “这样满意了吗？” 当然……不满意。 到底有没有人教过伏地魔接待客人的时候，不要在会议厅？ 安排的椅子也不能并排，这样对双方都很不方便，而且还很冒犯。 毕竟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想到伏地魔的人生经历，阿塞斯还是捏着鼻子默认了伏地魔的安排，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不过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天知道在他移开椅子之前，两张椅子几乎要挨到一起。 社交距离也没人教伏地魔吗！？ 就算没人教，那也不知道和不熟悉的人保持一点距离吗？没礼貌！ 还是说，霍格沃茨应该考虑稍微教导学生一点礼仪知识。 作为校董，阿塞斯认真思考起这个方案实施下去的可能性和其他校董的反应，以及学生的接受程度。 第613章 想死的海尔波 “合作吗？卡文迪许先生。” 伏地魔的声音打断阿塞斯思绪，他把打了个草稿的计划丢到一边，转而思索伏地魔什么意思。 “合作也要有个理由，你的理由呢？里德尔先生。” 伏地魔眯起眼睛，好像又看到他狼狈死亡的场景。 那时的霍格沃茨破败不堪，只剩一群学生抱残守阙。 他还以为他看到未来胜利的一幕，可没想到，接下来他看到他就被哈利.波特用缴械咒夺走性命。 是彻底的死亡，他能感觉得到。 多可笑，一个学生用缴械武器的魔咒杀死他——伟大的黑魔王。 他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可后面，他遇见了那条自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蛇。 说起来，见到海尔波的第一面，他还和海尔波打了一架。 惨败。 这人不可一世的伏地魔认清现实——他没有那么强。 所以——他是真的会死在哈利.波特的魔杖下？还是缴械咒这种屈辱的死法？伏地魔怅然若失。 早在看到预言的时候，他已经发了一次疯，这次，他也算是心平气和接受了结局，顺便挑衅起海尔波。 在他看来，与其屈辱死在哈利.波特手下，还不如死在一个不知名强者手下，起码没那么丢脸。 海尔波可不是能让伏地魔利用的人，不仅无视伏地魔的挑衅，还“热情”地给他出谋划策。 “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先尝试能不能提前杀死你的敌人？万一你能成功反杀他们，取得胜利呢？” 没有多少话术的劝说，却让伏地魔燃起斗志。 对啊，反正都是死，他为什么不先试着除去波特呢？又或者，就算是死，为什么不带着波特一起死呢？ 伏地魔恨铁不成钢。 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那么丧气，之前为了活着，他把自己灵魂切成那么多块，现在怎么就想找死呢？ 伏地魔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发现海尔波悄悄甩掉尾巴上的粉末。 “打扰一下，里德尔先生。”阿塞斯打断沉思的伏地魔，再次重复，“你的理由呢？它还存在吗？” 伏地魔被打断，不悦地看过去，看到是阿塞斯，脸色才好一点。 “想要理由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我曾经观察过你的家族，你们现在的重心在重新偏向英国魔法界。” 他沉吟片刻，“我可以容忍你拿取一半的魔法界，作为利益的分配。” 容忍？ 继不会保持社交距离后，伏地魔还不会遣词造句？ 阿塞斯险些被他气笑，语调淡了下来，“我要的东西，可以自己拿，不需要旁人的容忍。” 伏地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听到拒绝，还以为是不够，继续加码，“三分之二。” “五分之——”伏地魔还在加码。 阿塞斯打断他，“利益分配不是理由，里德尔先生，你能给出真正的理由吗？譬如你有不得不做的苦衷。” 苦衷？ 伏地魔咂摸着这个词，觉得阿塞斯说的很对，为了不要屈辱死在波特，活下去，可不就是苦衷吗？ 可明面上肯定不能这样告诉阿塞斯，伏地魔久违动起恼子。 “你想要什么？” “很遗憾，我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你所说的合作我也不感兴趣。”阿塞斯半真半假道。 “不要急着拒绝，你可以慢慢考虑，与我合作，没有坏处，为表诚意，魔法部归你了。” 阿塞斯觉得今天的无语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什么叫做魔法部归你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法部本来就是他们家拿下来的。 退一万步来说，魔法部也是他们凭实力拿下的，和伏地魔以及任何人都没有一点关系。 话不投机半句多，阿塞斯直接起身，“''叨扰多时，我想我该离开了。” 伏地魔也不挽留，就点了点头，让阿塞斯自便。 这样安静的伏地魔有些陌生，阿塞斯忍不住打量多两眼，这一打量，就发现伏地魔身上熟悉的魔力。 海尔波。 他就知道伏地魔傻也不至于傻成那样，让他浪费时间听伏地魔废话？ 阿塞斯冷冷一笑，留下一个假的他往庄园大门走，本人则朝马尔福庄园最明显强大的魔力源头走去。 来到海尔波门口，看着熟悉的客卧，阿塞斯连笑都懒得维持，扣门示意过就推开房门。 海尔波舒舒服服盘在床上，听到声音，蛇脑袋懒洋洋地转过去。 “来了？自己找位置坐。” 阿塞斯没动，倚着门框，开门见山，“你想做什么？” 闻言，海尔波立起蛇头，信子一吐一收，威胁意味尽显，“梅林都没说要管我，你要管我？” 阿塞斯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尊老爱幼”，成功自己给自己洗脑，把眼前能上打邓布利多下打伏地魔的蛇看成一位不太懂事的老人。 “当然不是要管你，我只是好奇地询问一下，如果你不想回答，那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海尔波奇怪地看着阿塞斯，他总觉得阿塞斯的眼神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一甩尾巴，淡淡点头。 “不是就好，放心，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影响你和你那小男友。” 海尔波大度地朝阿塞斯点了点头。 “我就想玩个小游戏，看看追求永生的伏地魔到底了不了解永生的痛苦，了解后，还能不能去追求永生？” 说到永生，海尔波语气略微苦涩，信子吐动频率也变慢了。 阿塞斯若有所思，纸条上的那句“梅林是魔法阵的创始人”和海尔波对永生的不喜交替出现在脑海。 混乱的猜测连成线，但更多的还需要验证，想到这，他试探看向海尔波，“你想死吗？海尔波。” 本来是一句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落入海尔波耳中，却格外舒服。 他当然想死。 他可太想死了。 第614章 救命 近千年啊！ 不是一年，不是百年。 他整整活了差不多一千年！ 没人知道他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上打不过梅林，下干不过那四个混蛋，中间还有一群和他不是一路的人。 海尔波抹了一把辛酸泪。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梅林和另一方的亚瑟王，有哪个不想死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分歧，两人决裂。 “所以，你们都想死？”阿塞斯冷不丁出声道。 海尔波恹恹点头，“也许吧。” 反正他是活够了。 要不是死不掉，他早就给自己挖好坟墓，躺进去等死了。 “有人追求永生，不惜分割自己灵魂，有人求死不得，煎熬度日，小子，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海尔波变回人，走到桌边，给自己和阿塞斯倒上茶。 阿塞斯端茶杯，很给脸地喝了一口，“我以为你们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厌世？”海尔波不屑嗤笑。 似乎是觉得太好笑，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声凄厉而惨绝，阿塞斯摸了摸手臂，静静等待他笑完。 笑累了，海尔波又回到半死不活的状态。 “小子，你太高看我们了，我们活得再久，实力再强，也还处于人类的范畴，只要是人类，就无法真正突破寿命极限，你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的海尔波如同一位真正的长辈，循循善诱的教导。 阿塞斯思索片刻，不确定道：“因为孤独？” 海尔波赞赏点头，“你要怎么说也对，说的再详细点，就是人类有情感，情感会让人类在漫长无止境的岁月流逝里，对世界逐渐失去新鲜感和归属感，产生厌世的悲观情绪。” 他边说，边苦笑。 “可以理解，一件事做多也会厌倦，更何况是无止境的岁月。” 见海尔波情绪不太好，阿塞斯顿了顿，又说，“那你都活腻了，上次我不小心打你一下，你怎么念念不忘那么久，死你都不怕，痛怕什么？” 听到这个，海尔波瞬间忘了伤春悲秋，恶狠狠瞪向阿塞斯，放声怒吼。 “你听清楚了！我是活腻，不是犯贱！别给我混为一谈！！！”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我就是说说，没别的意思。”阿塞斯连忙打哈哈给自己圆场。 海尔波面无表情，给阿塞斯一个你最好是这样的眼神，然后话锋一转，“你应该已经见过伏地魔了？” “我见到他了，他……和以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海尔波对阿塞斯虚头巴脑的试探很不屑，“不用试探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在他身上动了点手脚。”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让他保持冷静的仅仅只是我一点点悲观情绪。” “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永生会得抑郁症。阿塞斯暗暗腹诽。 海尔波哪里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嘲笑道：“你现在比我们又好到哪？” “好不到哪。”阿塞斯自嘲。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有些惺惺相惜，说到底，都是身不由己。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别把西弗扯进来。” 海尔波不耐烦摆手，“我还能针对他一个小辈吗？啧，有人来了。” 两人看向门口。 门外的卢修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冷，旋即想到伏地魔的命令，他更冷了。 “笃——笃——” 再怎么不愿意，卢修斯还是敲响了房门，正想开口表明身份，却后知后觉发现伏地魔没告诉他海尔波的名字。 不知道名字，他该怎么叫？总不能直接叫蛇吧？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毫不怀疑知道伏地魔会给他一个索命咒。 “好吧，反正没人知道。” 卢修斯嘀嘀咕咕，随后提高音量。 “主人，另一位主人在等你。” 海尔波重新变回蛇，“你自己走吧，我要去看看我的作品。” 阿塞斯恰好走到窗边，还没打开窗，就听到海尔波对伏地魔的称呼，诧异回头，“你的作品？” “别忘了，魂器是我研究出来的。” 海尔波回答完，嘶嘶给出信号，门外的卢修斯推门而入，同一时间，窗边的阿塞斯没了踪影。 …… 斯内普今天难得出来采购。 天气骤冷，温差太大。 霍格沃茨感冒和发烧的小巫师数量呈直线上升的趋势，他把所有库存炼制完，都供应不上校医室。 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来买。 “愚蠢、没有脑子、冷都不知道穿衣服还要去打雪仗的巨怪！与其浪费魔药，还不如把他们全部关在城堡，限制他们不经大脑的行为。” 斯内普怨气冲天暗骂，周身仿佛围绕着实质化的黑气，每进去一家店，都把里面的店员吓得一个激灵。 手忙脚乱把斯内普要的东西准备好，也不讨价还价，只求他快点离开。 毕竟英国魔法界的巫师入口实在不多，魔药教授又从业十多年，教出十几届学生。 那些店员有一大半都受过魔药教授的压迫，是他曾经的学生。 斯内普收了东西，付过加隆，皱眉打量哆哆嗦嗦的店员。 “''莫尔顿先生，很难想象你的手抖症竟然还没有医治好。” 莫尔顿绝望地低下头，他就知道，斯内普教授还是那么凶，可是他也不想手抖的，这不是忍不住吗？ 梅林！来个人救救他吧。 莫尔顿在心里嚎叫。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一道细微的叫声打破凝滞的气氛。 “呼噜噜——” 莫尔顿悄咪咪抬眼循着声音瞄过去，只见门口端坐着一只幼小的白猫，正对着里面细声细气地嚎叫。 第615章 小白猫 好、好可爱。 作为一只纯正的小獾，莫尔顿实在无法拒绝毛茸茸的猫狸子。 他连魔药教授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都不知道，就目不转睛盯着小白猫，直到一道黑色身影闯入视线才回过神。 莫尔顿顿时慌了起来，不敢想象，他冷酷无情处理魔药材料的魔药教授会对毛团一样的小白猫做什么。 不会是当成魔药材料处理掉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莫尔顿就慌得不行，也顾不上害怕了，几步上前两步挡在斯内普面前。 “斯……斯斯内普教授，不可以。” 然而话说出口他就知道不好了。 斯内普不耐烦地看着挡路的莫尔顿 ，不明白他发什么疯。 “假如莫尔顿先生的脑子尚且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应该知道挡路的行为相当不礼貌。” 不想在莫尔顿身上浪费时间，斯内普加重嘲讽力度。 “还有，是斯内普教授，不是斯……斯斯内普教授，没想到除了手抖，莫尔顿先生还有口吃的缺陷。” 莫尔顿的脑袋随着斯内普的话，越低越下，几乎羞愧得抬不起来。 围观一切的阿塞斯很无奈。 他已经把西弗的注意力吸引走了，这人怎么还傻乎乎冲上来。 眼看莫尔顿的脑袋快要埋到地上，小白猫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斯内普脚边，绕着他的裤脚转圈。 等他看过来，抬起澄澈的蓝瞳。 西弗，是我。 “呼噜噜——” 看到小白猫熟悉的眼神，斯内普皱起的眉不自觉舒展，也歇了继续骂人的想法，转而弯腰抱起小白猫。 莫尔顿久没听到斯内普骂人的声音，疑惑抬头，被眼前一幕惊掉下巴。 那只小白猫被他那冷酷无情的魔药教授抱在怀里，不仅没有挣扎，还用脑袋蹭着抱它的手臂。 梅林！ 他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莫尔顿不敢相信搓了一把眼睛，再次看过去，还是没有变化，小白猫还有心情打量他。 斯内普不喜欢被人用看猴的眼神看着，更不喜欢浪费时间，便单手抱着小白猫，绕过莫尔顿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停下，警告莫尔顿：“闭上你的嘴巴。” 魔药大师本意是想警告莫尔顿不要乱说，可下一秒，他看到莫尔顿手动合上嘴巴，还用双手牢牢捂着。 小白猫：“噗嗤——” 这人还挺有意思。 斯内普：“……” 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忍住没有让他滚出魔药提高班？ 小白猫笑够后，一扫海尔波传递过来的负面情绪，轻轻用爪子勾住斯内普的衣领，扯了扯。 “嗷呜——” 斯内普顺着力道低头，对上温润清亮的蓝瞳，满腔毒液偃旗息鼓。 他用指腹捏了捏小白猫的耳朵，没再多说什么，拢紧黑袍裹着小白猫，快步离开莫尔顿的店。 因为要走霍格沃茨的账，斯内普来的是对角巷。 今天虽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聚集着各种店铺的对角巷还是很热闹。 人来人往的巫师行走在道路两侧，时不时和陌生人擦肩而过，遇上熟人就停下来打招呼，聊一会天。 斯内普来往对角巷多次，还算适应这样热闹的场景。 可这次他怀里揣了个小白猫。 担心路上被撞到，斯内普走得比以往小心，步子也没那么急。 耐不住黑袍翻滚动作大，顿时，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 因为谨慎，斯内普不自觉板起脸，迫人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落入其他人眼中，就是一个浑身黑漆漆、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带着他不好惹的黑袍步步逼近。 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魔杖，给他们来一个索命咒。 于是在黑袍袭来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选择避让。 人群中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斯内普加快的脚步，从人群穿过，闪身拐进一条少人的小巷。 小白猫感觉到人类停下，从黑袍探出头，费劲地把脑袋蹭到人类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斯内普觉得有点痒，但还是没有阻止小白猫的动作，只是把头稍微偏过去些许，稍微避开痒意的源头。 人类避开，小白猫也不恼，换个位置继续蹭。 看着和他胸口纽扣相亲相爱的小白猫，斯内普忍住把猫丢下去的冲动，询问道：“不是要忙吗？为什么在这？” 还不是伏地魔！ 小白猫指向马尔福庄园，叽里呱啦“嗷”了起来，爪子还在气愤比划。 各种猫言虎语听得斯内普头疼，他捏住小白猫后脖颈，把他放到地上，“我假设你会说人话。” 骂人骂到一半被打断的感觉不好受，小白猫立刻无缝衔接变回人形，开始喋喋不休诉苦。 “西弗，伏地魔不讲理，我们明明不熟，他竟然给我送邀请函邀请我喝下午茶，说下午茶也不对，他一杯茶都没给我喝，就说了一大堆废话。” 斯内普被气笑，往阿塞斯身上扔几个检查咒 ，一边检查一边骂：“你的警惕性是不是喂给那群把自己冻感冒的巨怪了？还想喝他的茶？” 阿塞斯配合着斯内普的检查，闻言，连忙解释：“我不是想喝，只是我可以不喝，但他不能不给。” 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 斯内普微不可察松了口气，收起魔杖，狐疑打量阿塞斯，“你说他找你说废话，说什么废话？” “就是想和我合作，具体的我没有问清楚，我直接拒绝了。” 阿塞斯将伏地魔的话和盘托出，还顺便提了一嘴伏地魔的异常，让斯内普注意，有不对劲先保全自己。 斯内普嗤笑道：“我想，我应该比某个一言不合赴约的人要冷静。” 阿塞斯无奈一笑。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马尔福庄园新来的那条蛇。” “他……就是上次在市政厅那个人。” 迟疑几秒，阿塞斯还是选择揭开海尔波蛇的马甲。 不然很多事他没法解释。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什么时候离开？” 斯内普对让他束手无策的海尔波很是谨慎，问出的问题也直击核心。 第616章 路上捡猫带回家 “他无聊，去找伏地魔乐子，我去马尔福庄园也是顺便和他见面，什么时候走……他没说。” 阿塞斯挨个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越听斯内普对海尔波印象越差，他还没见过什么人为了乐子，去伏地魔身边助纣为虐。 他抿紧唇，尽量压下对海尔波的厌恶不喜，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冷硬，不那么像命令。 可习惯对小巫师发号施令的魔药大师脱口而出还是宛如命令的语句。 “别和他来往。” 这和命令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他懊恼皱眉，又找补加了句解释。 “他不是好人。” 这话斯内普说得理直气壮，一双黑眼睛紧紧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愉悦勾唇，瞬间忘了马尔福庄园的海尔波，乖乖点头。 “好。” 这时，巷子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斯内普敏锐看过去，拉住阿塞斯的衣袖，问道：“要回卡文迪许庄园？” 阿塞斯反手与他交握，“不回，乔尔爷爷让我休息，去地窖吧。” 斯内普这才发现他眼底的青黑和淡淡的疲倦，来不及多问，他挥动魔杖，“砰”的一声，两人消失在原地。 回到霍格沃茨外，阿塞斯自觉变回小白猫，躲入斯内普怀中，被斯内普用黑袍裹起来。 在霍格沃茨，冷着脸、明显不太开心的地窖蛇王一但出现，以他为中心，几米内都不会有人靠近。 这次也一样，黑袍翻滚掠过，走廊空出一大半的位置。 别说撞到魔药大师，翻滚的黑袍都不会有人撞到。 等斯内普走过，小巫师如同鲨鱼走后的小鱼，又聚回到一起。 小鹰回忆黑袍翻滚的弧度，心有余悸道：“看来生病的人太多，斯内普教授又生气了。” “老蝙蝠什么时候不生气？”小狮子有气无力地说。 他们作为斯莱特林的对头，每次都面对生气的魔药教授，都习惯了。 赫敏抱着书路过，听到这话忍不住停下脚步，为斯内普解释一句。 “校医务室的魔药全都由斯内普教授提供，今天生病的人那么多，魔药供应不上，他不仅要上课，还要给我们炼制魔药，换作我，我也生气。” 这倒是。 小鹰和小獾赞同点头。 小狮子虽然不服气，但校医务室里躺着最多的就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不敢再说什么。 回到地窖，不用斯内普自己动手，小白猫一跃而下，落地时变回人形，反手搂住斯内普，笑吟吟靠过去。 “陪我睡一会？” 被迫挂上一个大型挂件，斯内普也没生气，熟练捏住挂件的后颈，拉起来，和他对视。 “如果你知道那群脑子里永远装满芨芨草的巨怪做了什么蠢事，就不会这样问。” 霍格沃茨的学生又做了什么？ 阿塞斯疑惑地和斯内普对视。 两双黑眼睛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各种杂念逐渐消失，不需要言语，他们交换了一个满含思念的吻。 仿佛打开了阀门，一吻结束，唇与唇分开不过两秒，又贴合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失控的，等两人回过神，他们已经在盥洗室，水只差一扭，就打开了。 阿塞斯喘息着停下动作，安分地抱住斯内普，“还好吗？西弗。” 斯内普呼吸紊乱，源源不断的热度从腰后贴着的手传过来，既寸寸爬上脊椎，也涌入下腹。 热意攀升，他实在无法说出他很好这句话，只能同样抱住阿塞斯，靠在他肩上平复激荡的心情。 同时暗自唾弃自己的定力。 对男人这种生物也有了更深的理解——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在对对方有想法的前提下。 几分钟过去，两人的呼吸恢复规律，斯内普拍拍阿塞斯的背，示意他先松开手。 阿塞斯不舍地松手，“怎么了？” “我在魔药室炼制了几锅魔药，现在时间差不多可以加入其他材料了，我要去看看。”斯内普一边解释，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 “我陪你去。”阿塞斯也跟着整理衣服，穿上和之前一样的炼金大衣。 地窖虽然铭刻了控温的魔纹，但为以防万一，斯内普不会把所有魔纹激活，只有卧室属于私人空间，才会无时无刻开着魔纹，保持温暖的温度。 打开卧室门，冷意扑面而来。 两人不做停留，直奔魔药室，斯内普拿出购买回来的魔药材料，阿塞斯接过去处理，处理完就递过去。 他们是配合惯的，不多时，两锅魔药新鲜出炉，还有一锅需要点时间。 阿塞斯把魔药分装到玻璃瓶里，对即将要喝药的小巫师产生些许同情。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魔药大师在魔药里加入了许多不会影响魔药，但是会让味道更难喝的材料。 斯内普把最后一点材料加进坩埚，他买的份量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最后一锅魔药出炉，阿塞斯接手斯内普的工作，把第三锅魔药也装好，放到放置玻璃瓶的木箱里。 斯内普清点魔药数量，确认比庞弗雷夫人要得还要多，飘起木箱往外走。 行至门口，他好像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还在给他收拾用过坩埚和其他工具的阿塞斯，不容置疑地命令。 “我要去校医务室送药，为你的黑眼圈着想，放下你手上的坩埚，去卧室休息。” “没关系，我等你。” 阿塞斯慢条斯理用魔咒清理干净坩埚，对着斯内普微微勾唇。 “没有你，我睡的……不舒服。” 斯内普轻嗤一声，嘲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是需要人哄睡的小宝宝？” 斯内普的调笑似的嘲讽对阿塞斯不痛不痒，他甚至还有点心跳加速。 弄好手上仅剩的坩埚，他过去暧昧地在斯内普唇角落下一吻，深情的桃花眼弯成蛊惑的弧度。 “现在知道了，可以陪我睡一会吗？我……亲爱的魔药教授。” 第617章 半路被拦 校医务室 庞弗雷夫人忙得团团转，安顿好这个又安顿那个，可裹成一团、打着喷嚏的学生还是一个接一个走进来。 没有魔药，庞弗雷夫人也没办法，只能把人揪到病床排排坐，丢上保暖咒，让他们先取暖。 “阿、阿阿秋——” 罗恩一个喷嚏，整张床都抖了三都，像是会传染，同床的哈利和西莫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喷嚏。 紧接着，喷嚏病毒蔓延到整个校医务室，接二连三的喷嚏不断响起。 “阿秋——” “阿……秋——” 始作俑者罗恩吸着鼻子，抱紧旁边和他一样鼻头通红的哈利。 “怎么魔药还没来？我发誓，现在老蝙蝠的魔药再难喝，我也喝的下去，梅林，打喷嚏实在是太难受了。” 哈利不冷，他有点头晕，被罗恩抱着晃一晃就更晕了，迷迷糊糊敷衍道：“也许快了吧。” 确实快了，他话语刚落下，门猛地被甩开——带着三大箱魔药的魔药大师来了。 校医务室顿时安静下来。 庞弗雷夫人仿佛见到救星，忙不迭小跑过去，“西弗勒斯，你总算来了。” 斯内普握着魔杖抱臂，视线扫过人满为患的校医务室，唇边勾起嘲讽的笑，“这……就是邓布利多口中自由自在的青春？那这个青春还真……费钱。” 小巫师们噤若寒蝉，靠得近的已经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色藏起来，默默祈祷不要被斯内普看到。 庞弗雷夫人无奈看着阴阳怪气的魔药大师，知道他被迫加班心有不满，很是理解地没有反驳。 斯内普对庞弗雷夫人还是有些尊重，没有让她等太久。 嘲讽两句就挥动魔杖，把其中一箱魔药放到一旁的病床上，剩下两箱则是被放置在校医务室的柜子里。 “都在这里了，假如还有不知死活的学生想要所谓的青春……那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青春的代价。” 斯内普冷冷扫视每一位学生，包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狮子。 平时犯蠢，给他制造麻烦，一次两次他懒得计较。 反正魔药对他再简单不过，最多就是浪费一点时间和精力。 但今天，他没时间浪费。 斯内普毫不在意他骂得蠢货里还有几位斯莱特林的学生。 一直到把校医务室和外面的学生逼到不敢抬头，才满意离开。 期间庞弗雷夫人一言不发。 哪怕这里是她的主场，哪怕斯内普威胁的是她的病人。 因为她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 冰天雪地不管不顾疯玩，对自己不负责不说，还逼得她和西弗勒斯加班， 尤其是西弗勒斯，冰天雪地去采购材料，然后急急忙忙赶回来炼制，再给他们送过来，多辛苦。 想到这，庞弗雷夫人不赞同地盯着在场学生，拎起木箱，挨个把魔药发下去，监督他们喝下魔药。 霍格沃茨走廊。 斯内普一身轻松往地窖走，转过拐角，他敏锐捕捉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拐角稍作停顿，似乎是在方便，然后选择了和他一样的方向。 是冲他来的。 斯内普不动声色放慢脚步。 最后，在拐角阴影停下。 他倒要看看哪个学生胆子那么大，还敢跟踪他。 赫敏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茫然地四处张望，斯内普教授人呢？不是转这边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斯内普悄无声息从阴影走出来。 “格兰杰小姐，希望你不是在找我，不然格兰芬多会因为你跟踪教授的行为，很不幸地……扣十分。” 听到自己身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赫敏被吓到，猛然转身往后退。 然而两只脚动作太快，拌在一起，她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眼看赫敏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斯内普眼皮轻抬，语气轻柔地补充：“如果你摔倒，那么……碰瓷教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 想到注定被扣的十分，赫敏连忙扶住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 “斯内普教授，我没有摔倒。” 赫敏心知斯内普有多热衷扣格兰芬多的分，什么离谱的理由都能扣，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斯内普——她没有摔跤，不能扣格兰芬多的分。 “我想我有眼睛，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的不尊重。” 好吧，五分总比十分好，她再努努力，在别的课赚回来就是。 赫敏很快调节好自己，对着斯内普露出礼貌的笑容，“斯内普教授，我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烦死了，该死的格兰芬多！ 他一定要扣完他们的分！ 斯内普不耐烦举起魔杖，点在空中，空中瞬间出现蓝色的倒计时。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太少。 赫敏有心想再争取一下。 可看着斯内普神情不耐，大有她再说废话就直接走人的架势。 她不敢了。 没事，一分钟就一分钟，总好过直接走人不是吗？ 赫敏苦中作乐给自己鼓劲，随后深吸一口气。 “斯内普教授，是这样的，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卡文迪许教——先生，但我没办法联系上他。” 赫敏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发现他皱起眉头，心里更加没底。 看一眼只剩下三十五秒的倒计时，她只能继续加快语速。 “我知道马尔福先生是他的弟弟，可是马尔福先生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也不愿意帮我联系卡文迪许先生，我没办法，就去请教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听完我的问题，似乎有什么顾虑，没有直接为我解答，让我去找卡文迪许先生，并且告诉我可以通过您寻找卡文迪许先生。” 赫敏一口气把经过概括说出。 说完后，她偷偷打量斯内普的表情，但没能看出点什么。 蓝色的倒计时跳动着，数字归零。 第618章 不需要讲理 倒计时归零的咔哒声打断斯内普“如何花式骂邓布利多”的思绪。 想起阿塞斯之前对赫敏的特殊，他没有直接拒绝赫敏。 “我假设你认识地窖的路？不至于做出在走廊拦住教授的蠢事？” 赫敏：“……” 如果可以，她也想直接去地窖。 还不是邓布利多校长，让她避开罗恩和哈利，又让她不要直接去地窖。 她和罗恩、哈利整天待在一起，想避开他们很不容易。 还要避开他们去堵神出鬼没的魔药教授就更难了。 不然不至于拖到现在。 赫敏回想这段时间耗费的心力，不由心疼自己，同时还有点好奇。 邓布利多校长叫住她给予提醒的时候，表情真的很奇怪。 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憋不住笑又不敢笑，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抖的尾音和十足的促狭。 到底是什么让邓布利多校长这样呢？ 赫敏好奇瞄了眼斯内普。 是因为斯内普教授吗？ 赫敏的沉默和一言难尽的眼神，让斯内普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长嘴吗？说话！” 偷看被抓包，赫敏不自然垂下眼帘，掩饰窘迫。 “是邓布利多校长让我别直接去地窖，他、他说斯内普教授或许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保护隐私。” 私人空间？ 保护隐私？ 斯内普气的浑身微微颤抖。 该死的老蜜蜂！ 一天到晚就会给他增加工作量，现在竟然还暗中调侃他！ 不行，这口气他吞不下去。 气疯的魔药大师转身就想找邓布利多算账。 赫敏急忙叫住他，“斯内普教授，等等，你还好吗？” 斯内普脚步停顿，想起还有个赫敏和在地窖等他的阿塞斯。 他在痛痛快快骂一顿邓布利但可能会更生气、回去陪阿塞斯不会生气之间，犹豫一秒，果断选择阿塞斯。 脚下步伐方向很自然改变，“格兰杰小姐，你应该不需要我请你？” 赫敏眼睛一亮，连忙跟上。 地窖门口。 美杜莎小姐朝莫毗多显摆她的新项链，蛇身优雅摆出各种动作。 “莫毗多，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你最好看，没有蛇比你好看。”摸清楚美杜莎小姐性格的莫毗多很上道，说出不变的夸奖。 美杜莎小姐愉悦甩动尾巴，正想让莫毗多升级词库，就看到远处气势汹汹的斯莱特林院长。 “不好，院长生气了。” 她头忙尾乱摘下项链，塞给莫毗多，让他收好，然后乖巧打开大门，迎接回来的地窖蛇王。 斯内普携风掠过美杜莎小姐，肃杀的杀气吹到她身上，她打了个寒颤。 “谁又惹院长了？” 莫毗多存在感比美杜莎小姐还要小，看着走进来的赫敏，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美杜莎小姐的问题。 “不知道。” “要你有什么用。” 美杜莎小姐嫌弃地甩了莫毗多一尾巴，莫毗多好脾气受了。 反正他没有痛觉，也不会受伤。 赫敏走进地窖，低头不敢四处打量，余光看到斯内普停下，她也停下。 “在这里等着。”斯内普道。 赫敏乖乖不动。 斯内普走向卧室，没等他打开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西弗，怎——他们又做了什么？” 阿塞斯没说完的话在看到斯内普眼中怒火的瞬间，强行拐弯。 斯内普本不想被赫敏看到阿塞斯在地窖，只想着让赫敏等一会，阿塞斯去炼金办公室，假装从外面过来。 如今阿塞斯自己出来，全部计划打乱，他的脸色更难看，眼中怒火更甚。 也不管自己没通知、没示警的失误，就迁怒避开阿塞斯伸来的手。 “格兰杰小姐找你有事。” 话落，他毫不留情关门。 这一切太突然，阿塞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卧室门在他眼前关上。 反应过来，他连忙敲门。 “西弗？你怎么了？” 敲了一会，里面也没有声音，阿塞斯终于记起进去前，斯内普好像提到其他人的名字。 他回头，视线锁定张大嘴巴惊讶的赫敏，走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 赫敏合拢惊讶的嘴巴，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讲述一遍。 “你要问问题？什么问题？”阿塞斯顺嘴问下去，又自己打断自己的话，“算了，这个等会再说。” 他揉了揉眉心，思索怎么安顿赫敏，没安抚好斯内普的情绪，他没心情和赫敏交流她的问题。 “接下来还有课吗？”阿塞斯问。 赫敏摇摇头。 阿塞斯指向沙发……旁，魔力无声流动，一张新的沙发凭空出现，一起出现的还有两本书。 “先看会书。” 赫敏听话走过去，坐下拿起书。 安顿好赫敏，阿塞斯回到卧室门口，拉开门走进去。 门一直没锁，只是他不知道怎么了，不敢贸然进去。 房间昏暗，阿塞斯顺着墙壁走到床边沙发旁。 不知为何，魔药大师很喜欢在这里的沙发看书或者静坐。 现在又大白天，除非陪他睡觉，否则自律的魔药大师不会上床。 除了沙发，没有别的可能。 果然，阿塞斯摸到斯内普搭在沙发的手，握住想要抽走的手，他在床沿坐下，“西弗？生我的气了？” 斯内普眨动干涩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刚开始确实生气，习惯性迁怒给眼前人，可关上门他就后悔了。 明明是他的失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怪在阿塞斯身上。 他到底在做什么？ 斯内普的手很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阿塞斯发现了，顿时心软得不成样，手也握得更紧。 “我没注意有其他人在就出来，是我的错，我会取走格兰杰小姐不适合留下的记忆，不生气了，好不好？” 斯内普板起脸，干巴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告诉你——” “所以不生气了？”阿塞斯出言打断斯内普艰难挤到一半的道歉。 斯内普在黑暗里颔首，意识到阿塞斯可能看不见，担心晚了下不来台阶，他又急匆匆“嗯”了一声。 阿塞斯看见他的小动作和暗藏的急切，眼中快速划过笑意，体贴地把话题引到外面的赫敏。 听到阿塞斯把赫敏独自丢在外面，斯内普微妙地感到一丝愉悦。 “那西弗可以陪我去听听格兰杰小姐有什么问题，能让她锲而不舍找我那么久，还能让邓布利多回避吗？” “好。”斯内普也好奇是什么事能让那个老蜜蜂避而不谈。 “有件事忘了说……” 阿塞斯站起身，于黑暗中俯身抱住斯内普，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不用道歉，也不需要和我讲理。” 第619章 赫敏的转变 斯内普伸手环过阿塞斯的腰，低头靠在阿塞斯的肩膀，无声示弱。 他不是轻易示弱的人，但他不介意向阿塞斯示弱，为他的不讲理道歉。 阿塞斯显然也明白斯内普的意思，手臂情不自禁用力，将对外强硬却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的人抱得更紧。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男人的声音带着了然和安抚。 斯内普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心安，仿佛穿过风暴巨浪的船只，终于回到独属于他的港湾。 …… 赫敏难得看不进去书。 满脑子都是阿塞斯和斯内普像是闹别扭，一前一后进入卧室，还有邓布利多神秘的笑容。 基本上每扫几眼书，就要看一眼没有声响的卧室，久而久之，她把书丢到一边，专注盯着卧室门口看。 她总觉得她貌似、好像应该、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件事邓布利多校长也知道。 卧室门传来响动，赫敏飞快拿过书，低头佯装看书，听到明显的脚步声才装作听到声音，恍然抬头。 奈何她面对的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这点小技巧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斯内普挑剔地盯着赫敏扣页角的手指，“格兰杰小姐，但凡你自以为聪明的大脑还在思考，就应该知道我的书不是你发泄情绪的道具。” 赫敏下意识顺着斯内普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对书籍做了什么。 作为热爱学习的小狮子，她的脸腾一下红了，手忙脚乱把书放到一旁，认真道歉，“抱歉，斯内普教授。” 因为赫敏的乖觉，斯内普脸色和缓了些，也不再故意刁难，和阿塞斯在对面沙发坐下，一起打量赫敏。 阿塞斯率先开口，“格兰杰小姐，你问问题时，介意西弗旁听吗？” 赫敏瞄一眼斯内普，摇摇头，“没关系的，不是什么隐私的问题。” “别紧张。” 注意到赫敏还是不自觉攥紧自己的衣袖，阿塞斯温和地笑了笑，指尖交合，打了个响指。 顿时，摆在办公桌的茶壶连同茶杯飞过来，又在半空停住。 茶壶人性化地倾斜，将茶水倒入下方的茶杯，茶杯一满，就慢慢落到赫敏手里，第二杯被斯内普接下，属于阿塞斯的茶则是一直悬在半空。 “天气冷，先喝口茶暖暖。” 阿塞斯唇角带笑，用平和的眼神看着赫敏，这让她渐渐放松。 “卡文迪许先生，你知道乌姆里奇……呃女士她为什么离开吗？” 听到这个开头，阿塞斯有些惊讶，短暂的权衡后，他的笑容骤然消失。 “这个问题不错，只是……教授的调动不应该是一位学生关心的重点，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你现在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又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说话间，阿塞斯眼神变得锐利，几乎是赤裸裸地审视赫敏。 在学生面前藏得极好的气势毫不留情压向赫敏，斯内普甚至能从里面觉察出一点冰冷的杀气。 斯内普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阿塞斯做事向来有分寸，也有他的理由。 地窖空气几近凝固，杀气和不保留的气势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正对着阿塞斯的赫敏首当其冲感受到沉重的压迫。 她的脸色蓦然发白，震惊地看向阿塞斯，眼神对上瞬间，冰冷杀气逼得她的后背密密麻麻泛出冷汗。 湿透后背的冷汗和心里的寒意，使得赫敏整个人如坠冰窖，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也没能温暖她的心。 要知道，在霍格沃茨众多小巫师心里，阿塞斯绝对担得起完美两个字。 对待四个学院从来都是公平公正。 长得好、脾气也好，就连总是炸了教室的西莫和纳威都没有挨过骂，还耐心照顾他们的自尊心。 最重要的是出身纯血、家世显赫却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学生。 这几乎是绝杀。 是以在霍格沃茨，温和优雅的卡文迪许教授总是很受学生欢迎，还是不少学生心中的偶像。 这些学生里也包括了赫敏。 自从一年级被救下，阿塞斯就是她奋力追逐的完美偶像。 为此她比所有学生都要努力学习，还学习阿塞斯友好对待同学。 她就好像在盲目追寻阿塞斯的步伐，重复他走过的路。 可今天赫敏第一次直观认识到，她对阿塞斯的认知还是太过片面。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阿塞斯不仅是他们优秀的学长、体贴的炼金教授，还是卡文迪许的继承人乃至家主。 他身上能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她却只是浮于表面的行事风格。 明明他教会她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忽然，阿塞斯说过的话浮现：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定义对错。 野望顿时如遇风的火星般燎原。 赫敏拼命压抑着害怕，逼迫自己抬起头和阿塞斯对视，声音颤抖却坚定道：“以未来英国魔法部部长的身份。” 阿塞斯真心实意地笑了。 这一笑，杀气消融，气势四散，刚才不留情的压迫仿佛只是错觉。 可赫敏知道不是，她紧张地等待阿塞斯的下文。 阿塞斯保持着一贯的体贴，指尖轻叩沙发扶手，温暖的银白魔力朝赫敏飘起，烘干她的冷汗，也温暖她的身体。 “乌姆里奇的调职，你想听明面上的原因，还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 ”赫敏毫不犹豫。 “因为她依附的福吉在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了任何作用的两人受到落井下石，一起被踢出局。” 阿塞斯不紧不慢为赫敏解答，还顺势提出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她，她的家庭条件和你一样，你现在要怎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或者更高的位置？” 第620章 跨越阶级 默不作声的斯内普听到阿塞斯的问题，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这个问题问可不只是乌姆里奇。 显然，赫敏也意识到这一点。 但她终究没有斯内普了解阿塞斯，不敢贸然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谨慎思考着，试探问道：“家庭条件？是指我的父母都是麻瓜吗？” “对。”阿塞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出于绅士风度，他又礼貌地补充，“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想。” 赫敏陷入沉思。 说实话，这个问题她没有思路。 如果只是乌姆里奇，她也许还有办法，但……和她家庭情况一样，代表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瓜巫师。 一个麻瓜巫师，跌入低谷再爬起来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曾经对手的落井下石，还有来自各方的限制和巫师同事的恶意。 进入巫师世界将近六年，赫敏深知巫师隐形的血统等级制度有多严重。 哪怕在格兰芬多这个相对包容的学院里，她也受到过不少白眼和歧视。 血统是一道无形的门槛。 “如果是我，我要怎么做？”赫敏有些茫然，这简直是最不利的开局。 斯内普也在思考。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皱眉侧头。 阿塞斯大半的注意力在斯内普身上，见他看过来，就对着他颔首，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 在对魔法界了解更深的两人看来，赫敏面临的情况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首先就是纯麻瓜血统，其次是在巫师界没有根基，没有来自家族支持。 而想要跨越血统阶级，获得家族支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婚姻。 只要利用婚姻，加入纯血家族，就会被默认为纯血家族的一员，不会收到血统歧视，也不会孤立无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魔药大师不耐烦了，他挥动魔杖，飘来堆积的论文，拿着羽毛笔批改。 见状，阿塞斯分走一半论文，一边批改一边等赫敏抓住最关键的点。 赫敏把她能想到所有的方法都在心里推算一遍，发现最有可能成功的计划，也有百分之五十失败的可能。 不完美的答案，她不想拿出来，但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了。 “抱歉，卡文迪许先生。”赫敏失落低下头，“我想不到。” 阿塞斯停下批改的羽毛笔，“你不是想不到，你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赫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赫敏受到挫折，听到阿塞斯叫她教名也没激动，有气无力道：“可以。” “赫敏，你是我见过所有麻瓜巫师里最优秀的存在，但你有一个既是缺点也是优点的优势——你是女性。” “毫无疑问，无论是在麻瓜还是巫师，女性的道路都要比男性坎坷，可也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婚姻。” 赫敏用力地皱起眉，“婚姻不是捷径，也许它确实能帮到我，但我不会利用它，它应该由爱而生。” “爱？”阿塞斯笑着摇头，“追求地位权势时谈爱可不是个好选择，你得学会分辨现阶段什么对你更重要。” 说罢，他总结：“有时候，感情必须要为你的事业让步。” 赫敏下意识看向斯内普，发现斯内普停下了批改论文的动作。 想到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好像不一般，赫敏底气十足地反驳，“那你对斯内普教授也是这样吗？” 等等！ 怎么扯上西弗了？ 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捂热的人，他怎么可能因为事业放弃他。 要放弃也是放弃事业。 阿塞斯内心疯狂解释，随即满怀斯内普没听见的希望，僵硬地转过头，和静静注视他的斯内普对上视线。 这下完了，解释不清了。 阿塞斯一颗心拔凉拔凉，顾不上还有赫敏在，连忙解释道：“西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斯内普眯起眼睛，怒气值积攒，对着赫敏就开始发难。 “看来万事通小姐对于如何挑拨离间，很有心得，她的脑子不用来学习，就用来思考这样的东西？” 阿塞斯和赫敏齐齐一怔。 是不是骂错人了？ 斯内普没管阿塞斯欲言又止的神情，接着说：“如果万事通小姐稍微愿意使用一下她的脑子，就应该明白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不能一概而论。” “没错，我们不一样。”阿塞斯急忙赞同斯内普的观点，顺表明忠心，“西弗，我不会放弃你，无论何时。” 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继续补充。 “我背靠卡文迪许和穆勒，不需要做选择，但如果哪天必须做出选择，你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斯内普当然知道阿塞斯的选择。 从阿塞斯向家里坦白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没有哪个家族会愿意让没有继承人的家主长时间担任家主。 哪怕再宠也不行。 可以说，阿塞斯为了他，亲手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如今不过是在等待下一任继承人出现并成长起来。 阿塞斯得到爱人无条件的信任，眼睛霎时亮了。 若不是还有赫敏在，若不是魔药大师脸皮薄，他现在已经抱过去了。 挨骂，被秀了一脸，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赫敏有些自闭。 斯内普朝垂头丧气的赫敏轻抬下巴，示意阿塞斯继续，阿塞斯恋恋不舍移开视线，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垄断，你知道吗？” 英国一个工业化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有着最强大垄断公司的历史，赫敏对垄断一词并不陌生，便点了点头。 闻言，阿塞斯双腿交叠，倚靠着沙发，准备打破赫敏心中的伊甸园。 “巫师世界发展那么多年，各个纯血家家族联合制定巫师世界的规则，潜并潜移默化将规则植入下一代的血肉，代代相传，维护他们的骄傲和权势。” “多年后，他们制定的规则已经深入巫师们的骨髓，给所有巫师打上无形的标签，划分为纯血巫师、混血巫师、麻瓜巫师。” “其中，麻瓜巫师因为在巫师界没有根基，在三类巫师里发展最差。” “而好巧不巧，流传最久、发展最好的纯血巫师经过多年发展，彻底垄断了魔法界的能够执掌权势的位置。” “由此，它掌控了话语权。” 第621章 情绪价值 “纯血家族把控话语权，边和他们的先祖那样制定规则，把所有可能削弱他们权势的人和事物排斥在外。” “毕竟……茶杯里的茶是有限的。” 话语落下，空中出现两个茶杯。 悬在阿塞斯手边、转装满茶的茶杯人性化晃了晃，当着所有人的面，很小气地朝第一个茶杯挤出两滴茶。 满满的一杯茶和只有两滴茶形成鲜明的对比，落在赫敏眼中，她想到映衬的现实，表情有点难看。 “麻瓜巫师吗？”赫敏喃喃道。 “准确来说，是麻瓜巫师和混血巫师，混血巫师有一定根基，又有麻瓜巫师垫底，受到的排斥较少。” “说的现实点，如果我不是作为教授回来霍格沃茨授课，那毕业后，我和你们绝大部分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哪怕见面，我们也不会是平等对话。” 阿塞斯亲自拿起茶杯，往第二个茶杯里倒了五分之一的茶水。 茶杯飞向赫敏，被她接住。 看着水面迷茫的女孩，赫敏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霍格沃茨里相对弱化的阶级和差距，在真正的巫师社会体现得淋漓尽致，成为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估摸着来自现实的打击够了，阿塞斯开始下一个步骤——灌鸡汤。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存在，例如实力足够强大，亦或者本身在自己的领域走到旁人只能仰望的程度，那就不会被排斥，反而会受到拉拢。” “但两者都达到很难，能做到的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说这些话的时候，阿塞斯直直看向斯内普，话里所指不言而喻。 斯内普侧眸朝阿塞斯看去，被黑眸里直白且赤忱的仰慕烫到，他轻咳两声，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我假设你应该说正事？” 阿塞斯很委屈，他就是在说正事啊，一点也没有夹带私货。 毕竟在他记忆中，除了斯内普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只有一个伏地魔。 他总不能拿伏地魔来举例吧。 刚消化完现实和鸡汤的赫敏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对，有点太黏糊了。 她看看还在直勾勾盯着斯内普，用眼神辩解的阿塞斯。 又看看虽然皱眉，却明显没有生气、耳尖还有点泛红的斯内普。 赫敏自觉低下头，同时悄悄在心里吐槽当初传出两人不和的小巫师。 这哪里是不和？ 这分明是太和了，和到她格格不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低头不过片刻，被塞一嘴粮的赫敏又忍不住用余光关注事情发展。 没办法，她太好奇了。 抓心挠肝的好奇。 要知道来霍格沃茨那么久，她就没见过斯内普有过一点恋爱迹象， 在今天之前，她实在想象不出斯内普坠入爱河是什么样。 可现在看来，她们严苛嘴毒的魔药教授坠入爱河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会笑、会害羞、会和爱人幼稚地用眼神“吵架”。 完全不像课堂上总是怒气冲冲、对着学生发难的魔药教授。 赫敏眨巴眼睛，想起刚来地窖看到的事，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也会生气，但很好哄。 认识以来，斯内普对上阿塞斯就没输过，这次也不例外。 阿塞斯反驳无效，转头继续给赫敏灌励志的鸡汤。 “好吧，这个我们暂时跳过……” 随着阿塞斯声音响起，赫敏重新回到现实，努力跟上阿塞斯的节奏，她有预感，这次谈话关乎她的未来。 两人聊的很认真，斯内普却在走神，他心不在焉盯着阿塞斯的侧脸，眼前闪过过去一幕幕。 他这才发现，认识阿塞斯后，他收到许多以前没得到过的情绪价值。 随时随地的夸赞、每一句话的反馈、没有底线的纵容、极尽所能的陪伴、毫无保留的信任。 以及热烈张扬的爱。 阿塞斯的给予……太多了。 那他呢？ 魔药大师认真地反思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不足。 斯内普还在反思，阿塞斯的谈话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就算你能熬进去又怎么样，你的同事，上司，上司的上司，甚至是最上面上司，没有一个人会接纳你。” “他们的立场天生就是同一边，而你，孤身一人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你可以打败同事，打败上司，那上司的上司和最上面的上司呢？” “只要你一天属于麻瓜巫师，他们就不会给你一点机会往上爬。” “因为你一旦爬上去，就会分走他们的茶水，明白吗？” “只有自己人……”阿塞斯微笑着放轻声音，近似蛊惑地说，“只有自己人才能让他们接纳，成为自己人，是你迈入纯血圈子夺权的第一步。” 赫敏情不自禁顺着阿塞斯的话思考，见状，阿塞斯又下了一剂猛药。 “伏地魔也是混血，他是迷情剂的产物，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所以强大如伏地魔也不得不扯了一张大旗——斯莱特林的后裔。” 这话一出，赫敏震惊了。 还在想其他事的斯内普也被这个消息惊回神。 赫敏年纪小，不了解伏地魔。 可他亲身经历过伏地魔的时期，自然很清楚伏地魔招揽人才的时候，用的就是斯莱特林后裔的名头。 不然纯血家族哪有那么容易屈服。 结果现在都是谎言？ 似乎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阿塞斯笑了笑，补充道：“伏地魔没说谎，他确实算得上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但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不止他一个。”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 背后吐槽斯莱特林顺带吐槽伏地魔的罗伊纳深藏功与名。 赫敏不了解伏地魔的恐怖，接受得比斯内普快。 这个小女巫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若有所思道：“那我应该怎么选择结婚对象？纯血……像马尔福那样的纯血吗？” 阿塞斯哽住，德拉科？这傻孩子要是敢娶个麻瓜巫师，卢修斯非得手撕了他，然后马上开小号。 “咳咳，只要是纯血家族都可以，例如韦斯莱……以及克鲁姆，他们的家族都能给你名义上的助力。” 第622章 补觉 赫敏死死皱眉，“罗恩？可是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这倒是，阿塞斯见过罗恩和赫敏吵架的场景，这两人也许成不了。 不过克鲁姆就说不定了。 而且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罗恩。 阿塞斯笑着提出建议。 “我更推荐克鲁姆，他的外祖父就是威森加摩议会的成员，我记得你好像并不排斥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一个能接受还有利的选项呢？” “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现在是邓布利多，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位置，可以试试，对了，如果想要保护家养小精灵，威森加摩拥有立法权，一个保护法就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克鲁姆吗？ 赫敏陷入沉思。 她确实不排斥克鲁姆，可是她也不想利用那个天天往图书馆跑就为了和她搭上话的男孩。 这样太卑鄙了。 赫敏如实告诉阿塞斯。 “不算利用，赫敏。” 阿塞斯的眼神很温柔。 透过赫敏，他看到了以前没发现对斯内普心意的自己。 “如果你对他没有感觉，那你就会毫不犹豫选择利用他，可现在你犹豫了，很明显，你对他有好感。” “你可以抛开一切，坦诚和他相处，我相信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 赫敏想到从遥远的北欧跋涉而来的信，还有上面真诚的分享，她的脸突然有点发烫。 也许她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这时，阿塞斯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忽然在斯内普脑海响起。 要是盖勒特知道克鲁姆在追求赫敏，一定会费尽心思促进他们的感情。 德姆斯特朗和格兰芬多，啧啧啧。 他正愁没办法唤醒邓布利多对他们那美好感情的回忆，现成的来了。 吃一口大瓜的斯内普立马想到怎么反击邓布利多的调侃，眼睛亮了。 见斯内普感兴趣，阿塞斯又接连说出几个大瓜，把格林德沃卖了个底朝天，就差扒掉最后的裤衩。 “我会去试试的，他很好，我不想骗他，我会与他坦诚相待，多谢你的建议，卡文迪许先生。”赫敏道谢。 阿塞斯坦然接下她的道谢。 担心赫敏年轻，沉浸在爱情里无法自拔，他把握着度警告。 “赫敏，不管爱不爱，你的婚姻都是一个梯子，不要太过依赖它，你要做的就是借助这个梯子，打造属于你自己的梯子，依赖他人总归不长久。” “我见过许多优秀的女性，婚姻不能概括她们的伟大，也无法遮掩她们的光芒，哪怕没有婚姻，她们依然耀眼、一往无前，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赫敏若有所思，提出离开。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一眼，“在你离开前，有件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赫敏不假思索同意了阿塞斯抽出记忆的请求。 哪怕她不知道斯内普是双面间谍，也明白两人既然一直没公开，其中肯定有他们的原因。 那么她看到的种种，他们不会绝对让她带走，阿塞斯的请求看似请求，实则是不容拒绝的要求。 阿塞斯很满意她的乖觉，魔力小心地取走她部分记忆代为保存，又将她送到炼金办公室。 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杜瓦的帮助下，联系上阿塞斯，包括两人的交流也是在在炼金办公室进行。 阿塞斯的话不断在赫敏脑海重复，加上催眠的作用，她没有察觉到异常，急匆匆赶回去回信。 忙完一切，阿塞斯回到地窖。 见斯内普皱眉思考着什么，以为还在担心赫敏，他连忙凑过去安慰，“她不会想起来的，放心吧。” 斯内普敷衍地应了句“知道了”。 阿塞斯好奇他在想什么，想那么入神，便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问。 斯内普一概没理。 被无视的阿塞斯好脾气地亲了亲斯内普，斯内普想着事，也没拒绝，半推半就接了一个吻。 这一闹，阿塞斯有些心猿意马，他试探地吻下去，在喉结处厮磨。 斯内普呼吸瞬间紊乱。 思路理到一半，就被阿塞斯的撩拨打断思绪，他恼羞成怒伸出手制止，“你现在应该去补觉，而不是……” 后面的话脸皮不够厚的魔药大师还是说不下去了，只能冷冷用眼神去警告阿塞斯不要得寸进尺。 好吧，没糊弄过去，等会再试试。 阿塞斯遗憾地收回手，为斯内普整理好衣服，规规矩矩抱着他。 “西弗不陪我一起吗？” 斯内普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什么一起？” 折腾那么久，睡意逐渐上头，阿塞斯也歇了胡闹的心思。 他把头埋在斯内普颈窝蹭了蹭，“西弗，陪我睡一会。” 听出阿塞斯声音里的倦意，斯内普还是心软了。 两人回到卧室。 如愿把人带上床，阿塞斯目光缱绻看了斯内普一会。 直到顶不住睡意，才沉沉睡去。 斯内普不困，但他被阿塞斯搂着，起来可能吵醒阿塞斯，顾及这点，他安静地闭目养神。 闭着眼睛久了，被暖洋洋的气息包围着又太过舒服。 于是，他也睡了过去。 窗外大雪不断，地上积雪越来越厚，打着喷嚏的小狮子也越战越勇。 然而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能为他们炼制魔药的魔药教授此时已经进入梦乡， 如果药喝完，他们只能等待。 ……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阿塞斯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告诉乔尔他今晚不回去。 那也就是说…… 阿塞斯摸向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嗯？不在？ “你在找这个？” 背斯内普翻身，把怀表递过去，慢吞吞坐起来，居高临下打量阿塞斯。 “乔尔管家找过你，没想到我捡回来的还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小猫。” 阿塞斯接过怀表，神情有一瞬间心虚，随即又恢复理直气壮。 “是伏地魔邀请我，乔尔爷爷让我休息，所以我不是离家出走。” 斯内普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阿塞斯让他笑得有些慌，忙问：“乔尔爷爷是不是说了什么？” 第623章 爱无法隐藏 “没有。”斯内普斩钉截铁道。 可这眼神看起来实在不像没有。 阿塞斯脑子一团浆糊，还想继续追问，就看到斯内普打开门。 脑子一热，他脱口而出叫住斯内普，“等等，西弗，你去哪？” 斯内普停下离开的脚步，眼神似笑非笑重点关注阿塞斯的脑袋，“也许你应该还记得我是个教授？” 这个点…… 阿塞斯挥手看了眼时间。 是夜巡。 被自己蠢到，阿塞斯尴尬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把它们捋顺，故作镇定换好衣服，“我用幻身咒陪你。” “不用。”斯内普一口拒绝，顿了顿，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很遗憾，你的报表还在办公桌等着你。” 报表？ 阿塞斯下意识去看斯内普表情，发现他也在看他，心里一动。 所以刚才魔药大师笑是因为以为他跑来地窖是躲工作，结果工作还是追过来了，他没躲掉？ 这有点过分……可爱了吧。 阿塞斯的眼神很奇怪，斯内普扛不住，狠狠瞪了阿塞斯一眼后，匆匆关门走出卧室。 路过办公桌有明显翻看痕迹的报表，他犹豫了下，还是停下把翻看痕迹一一整理掉，在一旁留下一张纸条。 地窖回归安静。 斯内普离开没多久，卧室的门打开，阿塞斯从里面走出来，认命走向办公桌……那堆报表。 拿起第一张报表，看到边角没有折起来，阿塞斯不觉得奇怪，可能是摆在上面，被乔尔看到，顺手抚平了。 核对完第一张，阿塞斯将它放到一旁，伸手去拿第二张，看到报表上还是没有折角，他愣了一下。 先前为辨认报表有没有核对过，他拿到所有报表就把它们都折了一角，核对过再恢复原样，第一张没有折角很正常，第二张怎么还是没有。 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斯内普的笑容，阿塞斯快速拿起后面的报表，一一看过去，然而还是没有。 是被单纯折掉还是核对过了。 如果核对过……是西弗核对的？ 错愕与惊喜交织，阿塞斯心跳得很快，起身就想去找斯内普问清楚。 起身衣服带起的风刮过桌面，吹起压在论文下的纸条，碍于有一角被压着，它飞不起来，又轻飘飘落下，可也成功吸引阿塞斯的注意。 他拿起纸条，上面是魔药大师笔锋凌厉的字体，写着：没有问题。 快速跳动的心寻到锚点落地，紧接着就是剧烈、无法抵挡的悸动。 阿塞斯像被天上馅饼砸懵，完全忘记要做什么，怔怔坐回椅子，好半晌，他靠着椅背，抬手掩住眼睛。 静静感受无法言说的心动。 果然，不论多少次，他都能因为西弗隐晦而沉默的温柔感到心动。 从无例外。 眼中流转翻滚的情绪被手掌尽数遮掩，爱意却从唇边溢出，化作柔和的弧度，暴露主人愉悦的心情。 爱，从来都藏无可藏。 等心跳恢复平稳，阿塞斯小心调动魔力覆盖在纸条上，隔绝它与空气的接触，再和那些照片放在一起。 这样就算时间过得再久，上面的字迹也不会褪色。 一如他们的爱，永不褪色。 阿塞斯心满意足抚着炼金戒指，桃花眼流露出缱绻的温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十分钟过去了，斯内普还没回来，阿塞斯一个人在地窖无所事事，一腔爱意难以抒发，干脆起身去储藏室，给魔药大师补充魔药材料。 虽然能在对角巷偶遇，他很开心，可一想到天寒地冻魔药大师还要亲自去购置魔药材料，他就难受。 总归这点材料他又不是没有。 阿塞斯财大气粗把储藏室缺少的魔药材料全部补齐，还悄悄放置了许多珍稀材料，当做生活中的小惊喜。 另一边，斯内普巡完最后一条走廊，慢慢悠悠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好奇阿塞斯看到桌面纸条的表情。 可马上他就好奇不出来了。 转过拐角，斯内普脚步猛地停下，不可思议盯着前方那个鬼鬼祟祟、趴在地上往前爬的身影。 那个身影爬的很拼命，披着的隐形衣被蹭掉也没发现，一头乱发的脑袋凭空飘着，眼睛死死看着前方。 凭借这头乱发，斯内普迅速认出这个用诡异姿势爬动的人是谁。 “哈利.波特！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的脑袋会不合时宜出现在夜晚的走廊！？” 哈利整个人抖了一下，飞快爬到墙边，警惕地举起魔杖。 看到来人是斯内普，他的表情也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斯内普皱眉，同样举起魔杖。 他还没忘记当初差点被哈利打中的事，要不是有阿塞斯在，他真的会毫无防备被波特打出去。 “夜游、试图袭击教授、不尊重教授，波特先生，你的教养真是堪忧，看来你父亲的劣质基因很强大，即便他本人不在，也能教会你自大愚蠢狂妄。” 斯内普冷笑着，魔杖发出红光，一击打掉哈利的魔杖。 “可惜，你的实力似乎和你的自大狂妄不匹配，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你在进行所谓的冒险，嗯？波特。” 没了唯一能防身的魔杖，哈利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进去斯内普说什么，用手撑着往后退，眼神有恐惧有怨恨。 斯内普一拳打在棉花上，却没觉得生气，他盯着哈利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恐惧，表情变得凝重。 “起来，波特，祈祷你那把粘腻糖果当成性命的校长还醒着，不然你就要去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听到邓布利多，哈利眼神迸发出亮光，连滚带爬站起来，因为心情大起大落，他没能站稳，又摔了下来。 斯内普审视着哈利的动作。 看到他脚软摔下去的狼狈样，眼里闪过嘲讽，这就是邓布利多寄予厚望的救世主，一个站都站不稳的软脚虾。 哈利能感受到来自斯内普嘲讽邓布利多视线，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血和那张蛇脸，无心去想其他事。 斯内普用魔咒捡起哈利的魔杖，“走前面，不然我还得浪费时间去关注一个会腿软的救世主有没有跟上来。” 第624章 救世主突发状况 哈利沉默走在前面。 被血液洗涤、格外清醒的大脑清楚地意识到，没有魔杖，就没有办法反抗拿着魔杖的斯内普。 他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斯内普诧异哈利的听话，同时心里的防备提得更高，想了想，他挥动魔杖，小巧的牝鹿奔向黑暗。 望着远去的牝鹿，斯内普眼神泛起晦暗不明的光芒。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各种复杂的情绪，快步走过拐角，跟上扶着墙壁踉跄前行的哈利。 两人一个想走快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想着其他事心思不在走路上。 这一磨蹭，就磨蹭了十分钟。 来到八楼校长办公室，斯内普唤醒两个沉睡的石兽，对着它们念出这周的口令：“烤雪梨。” 哈利惊讶地看了一眼斯内普，看到他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和嫌弃后，又一言难尽看向石兽。 校长的口味越来越奇怪了。 石兽尽职尽责打开门。 “进去，波特。”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哈利，确认他老老实实走进去，也跟着走了进去。 哈利走进校长室，整个人都放松了，失去那口气支持，他跌坐到地上，抱着自己膝盖，怔怔出神。 斯内普嫌弃又嘲讽勾了勾唇，魔杖指着自己喉咙，用出扩音咒。 “还不出来看看你脚软到站不稳的救世主吗？还是说你的耳朵彻底沦为摆设，对外界的声音接受无能？” 用上扩音咒的声音很响亮，还在睡梦中的邓布利多被强制开机，一旁的格林德沃也没好到哪里去。 “该死，是谁？” 格林德沃暴躁地翻坐起来，抽出魔杖就要冲下去。 邓布利多及时击飞他的魔杖，“盖尔，冷静点，是西弗勒斯的声音，他找我有事，你待在这里，不要下来。” 听到是斯内普，还欠着阿塞斯三个条件的格林德沃气短了一瞬，但很快又不满地对着邓布利多告状。 “他为什么不看看现在的时间！” “西弗勒斯不是无事找事的人，也许遇上了急事。” 邓布利多穿上羊毛袜，披上厚厚的、沉迷童趣的睡袍。 临下去前，他又警告了一遍。 “不要下来，盖尔。” 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应下了。 邓布利多还是不放心，特意在床边留下了限制，制止格林德沃下床。 格林德沃气急败坏，却也只能看着邓布利多走远。 楼下，斯内普等得不耐烦了，又给自己来了个扩音咒，“我假设你还对你的救世主寄予厚望？即便他懦弱到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 哈利沉默地坐着，对斯内普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 邓布利多没下来的两分钟里，他已经快习惯斯内普每喊一句邓布利多，就要嘲讽他一遍腿软。 还是换着花样地嘲讽。 “西弗勒斯，你得对哈利多点耐心，他还是孩子。”邓布利多从楼梯走下来，不赞同道。 斯内普冷冷一笑，笑容嘲讽意味明显，“你是指十五岁了，站都站不稳的孩子？那可真是一个……孩子。” 邓布利多深知魔药大师的脾气，没有过多劝说。 他把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哈利，慈祥道：“哈利？想喝一杯暖洋洋的雪梨汁吗？我保证你会喜欢它。” 喝？ 哈利惊恐地捂住嘴巴，口腔里仿佛又出现腥臭粘稠的血液，铁锈味直逼大脑，使得胃止不住抽搐翻涌。 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撕心裂肺。 空气中蔓延着呕吐物的臭味，斯内普立马往后面退开三步，却不料撞上一具温热的身躯，他陡然抬起魔杖。 “是我。”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手腕。 听到脑海里出现的熟悉声音，斯内普愣了一秒，旋即放松身体，靠向阿塞斯。 “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你。” 阿塞斯松开手，虚虚环着斯内普的腰，没有搂实。 他现在还用着幻身咒，其他人看不见他，要是搂实，斯内普的黑袍就要映出他的身形和掌形了。 “他怎么了？”阿塞斯嫌弃望向还在干呕的哈利，“邓布利多就这样看着？不清理吗？这味道太浓了。” 斯内普心知阿塞斯的洁癖有多严重，抬手挥动魔杖，对着那堆呕吐物用了清洁一新。 “假如你指望邓布利多记得什么事情，那你也许可以换个指望了。” 阿塞斯在斯内普脑海轻笑，“我什么时候指望过他，我有你。” 哈利把今晚的食物全部吐出来后，总算压下恶心的感觉，靠着墙壁死死盯着邓布利多。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邓布利多校长，我看到他了！我杀人了好多血都是血，他们全部死了。” 他说的颠三倒四，声嘶力竭，一口气上不来，脸憋的通红。 “别紧张，哈利，放松。”邓布利多尽可能安抚哈利的情绪，“我们慢慢说，也许你需要一颗糖果？”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糖果，放到哈利微张的嘴里，甜丝丝的滋味缓和了哈利的恐惧，他的眼神逐渐聚焦。 “邓布利多校长，我看到他了。” 哈利仍然重复着。 邓布利多不断地安抚他，“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们先换个位置慢慢谈，我会解决一切的。” 哈利渐渐平静下来。 听到一切的斯内普不屑哼了声。 也就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巫师才会愚蠢认为他们的校长无所不能。 阿塞斯握住他的手，“他们不比你，需要精神寄托很正常。” 邓布利多扶着哈利坐到沙发上。 经过刚才的突发状况，他也不敢给哈利水之类的东西，挑挑拣拣，最后递过去一块巧克力。 “这个会让你好受点，哈利，你看到他了，他是谁？” 哈利呐呐接过巧克力，眼神放空，“是他，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记忆中看到的一幕幕给予的冲击力太大，哈利第一次保持了谨慎。 “他？是伏地魔吗？” 哈利有顾虑，邓布利多却没有，直白地点出伏地魔。 哈利恐惧地点头，“就是他，他们闯进了一间屋子，把所有人都杀光了，我趴在地上，也、也杀了他们。” 斯内普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 他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 伏地魔杀人这件事很寻常，但是救世主参与其中就不一样了。 第625章 伏地魔和哈利波特 “你还看到什么，说清楚！”斯内普走到哈利面前，厉声逼问。 邓布利多无奈地挡在哈利前面，“西弗勒斯，冷静点，哈利被吓得不轻，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斯内普重复邓布利多的话，嘲讽道，“邓布利多，你被糖分堵塞的大脑能不能稍微转一下，我们没有时间等你的救世主慢慢来。” “他在行动，而这我并不知情！并且你的男孩能看到这一切，你明白其中问题有多严重吗！？” 斯内普又想起伏地魔上次不明所以的试探，心中涌起阵阵冷意，下意识退出哈利视线范围。 “我知道。”邓布利多叹息，“但是哈利现在明显被吓到了，别逼他，西弗勒斯，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你说……我需要冷静？” 斯内普愤怒地瞪着邓布利多。 他被伏地魔试探都是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这个脑子里塞满濞涕虫和芨芨草、对自己大脑没有一点掌控力的救世主。 这个该死的老蜜蜂竟然说他需要冷静？见鬼的冷静。 被试探的人又不是他。 一想到伏地魔话里的深意，斯内普心头的火烧得更甚。 阿塞斯担忧地看着斯内普不同寻常的激烈反应，狐疑看向邓布利多和哈利，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我听到了……他说西弗勒斯。” 哈利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对峙。 斯内普左手手指神经质抽动了一下，接着，指尖毫无征兆被握住，很轻地捏了捏，带着浓重的安抚意味。 是阿塞斯。 斯内普马上意识到是谁，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依据阿塞斯的敏锐，说不定已经产生了疑惑。 斯内普心里一沉，旋即强行按捺下脾气，冷冷盯着哈利。 哈利低着头，“其他人我只听到笑声还有一些哭喊，名字是那个人喊的，但是我没听到后面的话。” 邓布利多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糖，若有所思道：“哈利，你说你是趴着的？还是你看到的视角是趴着的？” “我……”哈利极力回想，大脑传来阵痛，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好痛！” “哈利！”邓布利多厉声喊出哈利的名字，声音又放轻，“如果痛就不要想下去，我们总有其他方法。” 哈利想点头，可他的头太痛了，甚至他的眼前出现了血红。 “不行……我控制……不了。”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越来越剧烈，好几次都咬到了舌头。 见状，邓布利多手忙脚乱拿东西塞在他嘴里，先防止他咬伤自己。 然后去书柜后面拿出魔药，掐开哈利的嘴，给他灌进去。 仗着幻身咒没人能看到，阿塞斯靠近观察哈利的眼睛。 看清那双泛红的、似蛇瞳非蛇瞳的眼睛后，他眼神一闪，强行翻看哈利的记忆，把哈利刚才看到的一切全部隔绝在意识深处藏起来。 邓布利多还在拼命给哈利灌魔药，保证他的安全，完全没注意有人悄无声息来了，又悄无声息走了。 阿塞斯退回到斯内普身旁，在斯内普身上放上幻身咒和混淆咒。 “伏地魔在试图操纵波特，并且看样子估计快要成功了，方才波特看到的场景我用了点手段藏起来，伏地魔不会发现，别担心。” 邓布利多全神贯注盯着哈利，时刻准备灌魔药，分不出心神关注其他，阿塞斯便大大方方在斯内普耳边解释，末了还凑过去轻轻抱住他。 “不想看到伏地魔我们就离开？或者等他离开我们再回来，反正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是旧识，估计要有一场谈话，我们可以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如果是在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倒也不怕见到伏地魔，毕竟马尔福庄园现在就是伏地魔老巢。 可这里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室，他出现在这里始终不太方便，哪怕伏地魔看不见他，他也觉得不自在。 斯内普做了决定，“我们先离开。” “好，那……走之前我们先提醒一下邓布利多伏地魔暗中操纵波特的事？不管他知不知道，有防备总是好的。” 捕捉到斯内普眼眸深处的担忧，阿塞斯体贴递上台阶。 斯内普顿时松了口气。 他刚才和邓布利多单方面吵得那么厉害，阿塞斯不提，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拉下脸提醒。 阿塞斯也明白，所以他没让斯内普去告诉邓布利多，而是自己走上去告诉邓布利多他观察到的东西。 邓布利多似乎有点意外，又有点意料之中的释然。 他不着痕迹看向斯内普和阿塞斯，随意点了点头，算是让他们自便。 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人退出校长室，因为等会可能还要回去，他们没走远，就在离校长室不远的窗边等待。 外面月华如流水倾泄。 斯内普安静伫立，眺望远方。 他根据波特的只言片语，在脑海勾勒出伏地魔和那些鬣狗般食死徒的所作所为，思考起伏地魔这么做的目的。 也许是需要想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刻意忽视的那些试探被忘的一干二净。 又或许，本身就是他刻意遗忘。 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好用。 魔药大师亲身体验并盖章。 阿塞斯看出斯内普的逃避，心里越发好奇和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和斯内普欣赏外面的夜景。 “西弗，你说他们会谈些什么？” 斯内普听到自己名字那一瞬间提起的心又放下，转成一句“不知道”。 闻言，阿塞斯笑着对斯内普眨眨眼，拿出一个怀表，“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听一下。” 斯内普惊讶地听着校长室内的声音，“你避开邓布利多放置窃听的炼金道具？在哪里” “秘密。”阿塞斯神秘地笑了笑，“我们继续听他们聊什么。” 斯内普自己藏着掖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阿塞斯故作神秘，藏着掖着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第626章 伏地魔与邓布利多的交谈 “很想知道？” 阿塞斯含笑打破忽如其来的沉默，略低的嗓音融在微凉夜风里，不过瞬息就驱散了寒意。 斯内普心里莫名其妙的郁闷悄然减少，他下意识跟着阿塞斯的话点头。 “这样啊？可……” 阿塞斯故意让自己显得为难，还给斯内普留下追问的话头，等他追问。 但斯内普没有继续追问——他在看阿塞斯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里面看到一丝羞赧和难为情。 这很少见。 认识多年，他还没见过阿塞斯这样，于是他更加好奇，追问道：“另一个窃听炼金道具你到底放哪了？” 阿塞斯刻意避开斯内普的眼睛，表现得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估摸差不多后，他才佯装不好意思侧过头。 “在那只凤凰唔……我记得它叫福克斯？在它的鸟窝里，道具会微微发烫，它好像很喜欢，就给压在……底下了。” 压在底下？ 斯内普看向窃听炼金道具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所以那只鸟拿去孵蛋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选择。”他说。 见斯内普周身气压恢复原来的水平，阿塞斯无声勾唇，应和地跟了个“嗯”。 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弗的情绪那么容易受他影响？ 从…… 他把这段时间的相处单拎出来，一点点抽丝剥茧找过去，终于，在最近的记忆里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是禁林！ 准确来说，是从亲口承认两人关系开始。 阿塞斯恍然大悟。 所以这是关系更进一步的体现，以及区别于他人的特殊待遇？ 全然没觉得烦恼的某人压根没往另一种可能想，大脑自动自觉为斯内普补充好理由，然后喜滋滋接受了。 斯内普只觉得身边人的表情和突然扬起的笑容有些奇怪。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直沉默的炼金道具忽然发出声音。 “邓布利多，好久……不见。” 两人同时看过去。 斯内普皱了皱眉，不是很适应哈利的声音加上伏地魔的语气。 毕竟一个是只能任由他嘲讽的救世主，一个是需要他小心谨慎的伏地魔。 阿塞斯牵上他的手，“别担心，这样的状态，伏地魔坚持不了多久。” 斯内普斜了阿塞斯一眼，没澄清这个误会，也没抽出手。 “……好久不见，汤姆。” 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同样从炼金道具传来。 校长室内，看着邓布利多平静的面容，伏地魔很不爽。 他费尽力气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打破邓布利多平静的面具，顺便给他未来的对手留下一点礼物。 现在第二个目标达成了。 就剩下第一个。 哈利猩红的眼睛浮现明显的恶意。 “邓布利多，你的宝贝救世主现在和我共用一具身体，你说我现在就去杀死他的好朋友们，他会不会永远记得他的朋友死在他手下呢？” 杀人诛心，不外乎于此。 只要伏地魔真的做到，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救世主估计就废了。 光明正大偷听的两人对视，脑海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伏地魔对面的邓布利多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神色骤然严肃。 “汤姆，如果你愿意离开哈利的身体，亲自与我聊聊，我想我会欢迎你的到来。” 伏地魔不屑，“邓布利多，你还是老了，曾经的你可没有那么懦弱，衰老腐蚀了你的灵魂，你现在，和我遇到的那些卑贱之人没有任何区别。” “人都会老。”邓布利多直视伏地魔的眼睛，通透的眼神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深处欲望，“没有人能逃脱。” 伏地魔不知想到什么，不置可否一笑，“在蛇怪没有诞生前，世人也认为没有蛇怪这种生物。”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打量伏地魔。 这句话实在不像是斯内普口中疯子一样的伏地魔能说出来的话。 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是假？ “很诧异？” 伏地魔扭曲哈利的眉毛，朝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这段时间，我发现一些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它们让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点小小的感触，不足为道。” “全新的世界？”邓布利多迅速抓住重点，他停了下，“说实话，汤姆，我很高兴你能思考，重新见识世界。” “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伏地魔打断邓布利多，不屑嗤笑。 邓布利多仔细分辨哈利瞳孔的颜色，发现血色开始变淡，心下一松，嘴上仍然不动声色敷衍着伏地魔 。 “你也知道我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老，啰嗦一点也很正常？” “当然，你老了。”伏地魔压低声音威胁，“我会亲手杀了你，也会杀死你的希望，让他和你一起踏入死亡国度，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哈利重重倒在地上。 “哈利！”邓布利多快步把没有知觉的哈利扶到沙发上，再一挥魔杖，漂亮的蓝色凤凰飞出门外。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斯内普步履匆匆走进校长室，身后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邓布利多视线扫过，很自然地忽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阿塞斯，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过来看看。” 没有多说一句话，斯内普接连朝哈利丢出几个检查咒。 得到魔咒反馈，他的脸色蓦然沉下，目光犹豫地飘向阿塞斯。 “怎么了？少了什么吗？” 误以为魔药大师缺少材料，阿塞斯把他的炼金戒指摘下来递过去。 “我这里应该有，看看？” 斯内普没接阿塞斯的戒指。 他在自己戒指里找寻一会，拿出几瓶魔药丢给邓布利多。 “喂给他。” 邓布利多接住魔药。 几瓶魔药喝下去，哈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 这时阿塞斯也明白斯内普为什么这样看他了。 邓布利多喂魔药时，抬起了魔药瓶子，瓶底赫然是三个s的标志。 所以那魔药是他的？ 阿塞斯心疼地看着几口灌没的魔药，心都在滴血。 第627章 魔药没了 斯内普也在看着一点点减少的魔药，脸色比阿塞斯还要难看。 他自然不是舍不得这点魔药。 只是救世主喝下去的魔药，是阿塞斯必须要喝的魔药。 最重要的是，喝药期间，魔药不能中断，一次都不行。 本来他计算得正好，卡着阿塞斯差不多喝完的点，开始按顺序炼制。 这几瓶魔药他才炼制出来没多久，刚好接上空档，可现在全都没了。 还是他亲手给出去的。 这和放弃阿塞斯有什么区别？ 这个想法一经浮现，就挥之不去。 斯内普握紧自己的手，不敢去看阿塞斯的表情，便更加凶狠地瞪着哈利。 都怪这个该死的波特，一天到晚惹事情，给他制造麻烦！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哈利在昏迷中就已经被眼刀钉在沙发上。 一滴魔药顺着哈利嘴边流下。 魔药大师紧绷的弦……断了。 他暴躁地挥动魔杖，把滴落的魔药全部一股脑塞回哈利嘴里。 一滴不剩。 “你动作最好小心点！这瓶魔药足够买下你心心念念的糖果店！！” 买下糖果店！？ 邓布利多手一抖，又抖落两滴魔药。 眼看魔药要滴到地上，他赶紧手忙脚乱用魔力护住魔药，然后学着斯内普的动作，一股脑塞到哈利嘴里。 然而还是漏了一滴。 他倒吸一口凉气。 梅林的大胡子，这一瓶魔药也就一口，一滴得多少加隆啊。 不过…… 邓布利多悄咪咪瞄了眼斯内普。 西弗勒斯现在真有钱。 也不知道能不能送他一家糖果店。 发现邓布利多鬼鬼祟祟的打量，斯内普大怒，嘶嘶喷洒毒液。 “我假设你的眼睛应该看着波特那张脸而不是看着我？！还是说你那两颗眼珠子不受你的控制？” 魔药大师持续的暴躁输出，饶是已经习惯他脾气的邓布利多也有些吃不消，连忙求救似的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无视邓布利多的求助，皱眉看着斯内普用力握着魔杖，仿佛在压制什么，青筋直跳的手。 那魔药虽然材料贵是贵了点，但他不缺这点加隆，西弗这是怎么了？ 思索无果，阿塞斯走近两步，状似无意牵住斯内普的手。 冰凉的触感入手，他愣住，旋即自然地握紧，“手怎么那么冷？” 斯内普的怒气倏然偃旗息鼓。 心里负罪感仍在作祟，但面对被他放弃的阿塞斯，他生不起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保持沉默。 邓布利多抓住这个机会，掐开哈利的嘴，把剩下的魔药灌下去。 哈利呛到，咳嗽着醒来。 斯内普迅速离开哈利的视线范围。 哈利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会神，眼珠子移到邓布利多身上，像是打开了开关，他惊恐地抓住邓布利多的手。 “保护罗恩和赫敏，他要杀他们，他们……不，我要去保护他们。” 他猛地站起来。 “西……呃哈利，你先冷静点，他们没事，这个点，他们还在休息。” 邓布利多温声安抚着哈利，不容拒绝地将它按在沙发上。 “别担心，他不会得逞，这里是霍格沃茨，他进不来，只要你们还在霍格沃茨，就没人能伤害你们。” “可明天就是周末，他们能离开霍格沃茨。”哈利反驳，又焦急补充，“我听到了，他说霍格莫德，也许是伏击也许是什么东西……偷袭什么的？” “该死，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他像只无头苍蝇，急得团团转，又反抗不了邓布利多，只能把能想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试图让他放开他。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表情略显颓然，这样的哈利，和他想要的人差距太大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威胁就自乱阵脚，未来怎么面对伏地魔？ “好了，哈利。” 老人的声音沉了下来。 哈利愣愣地看着邓布利多。 “我说过，不会有人能在霍格沃茨对你们出手，至于周末……没人能离开霍格沃茨，别忘了我的身份。” 邓布利多朝哈利狡黠眨眼。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放轻松哈利，不会有事的。” 哈利冷静下来，这才看到校长室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并且和他一起过来校长室的斯内普不见了。 “这是……” 仅剩的警惕心驱使他摸向魔杖，但他忘了，他的魔杖还在斯内普手里。 摸了个空，哈利愣在原地。 阿塞斯无意和救世主有太多瓜葛，见人好像没事，后退拉开距离，把斯内普给他的魔杖递给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这是波特先生的魔杖，这里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邓布利多接过魔杖，转身给哈利。 “今天的事，还请保密。” “这是自然。” 阿塞斯微微一笑，和用了幻身咒的斯内普一同离开校长室。 背后隐约的解释声逐渐远去。 回到地窖，斯内普直奔魔药室。 “等等，西弗。”阿塞斯叫住他。 斯内普不情不愿停下。 “时间太晚了，有什么魔药我们明天再弄，现在先去休息？” 阿塞斯喝下的药效到时间了，他的脸扭成一团，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只有那双眼睛和往常一样夺目。 看得斯内普眸光微颤，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回避阿塞斯的视线。 阿塞斯不明所以，“我的话有问题吗？还是要炼制的魔药很着急？那我陪你一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说着，他就要走过来。 “波特喝了你的魔药。”斯内普突然抬起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今天或明天就要喝完。” 阿塞斯了然，“所以你打算现在熬？但那个魔药不是需要几天时间的准备吗？就算急也不急于一个晚上。” 斯内普何尝不知魔药需要时间准备，再快也要后天才能熬好，可…… 这时，阿塞斯想起什么，操纵魔力深入戒指里翻找。 找着找着，他眼睛忽然一亮。 “也许我们不用担心了。” 斯内普闻声抬头看去，看见他手里的魔药，瞳孔骤缩。 “你——” “之前有点好奇，就试着做了一下。”阿塞斯解释，顺手把魔药递给斯内普，“看看有没有问题？” —————————————— 敲锣打鼓！撒花！ 跨年抽奖来啦！！！ 因为资金有限，抽奖名额只有二十个，其中有两个名额不参与抽奖。 也就是说，跨年抽十八个幸运儿！ 礼品方面暂定三种：大礼包、发光镜子、活页本。 大礼包分为两种：血夜来客（战损）／雪夜来客 里面有：覆亮膜小卡，铜版纸烫色拍立得1，珠光明信片1，素面镭射票1(21x7），色纸x1，随机工艺吧唧x1 三个大礼包有两个已经名花有主。 感谢我的榜一，无姜茶大大和fafa大大，希望大礼包能在冬天里给你们带去一点惊喜。 然后是抽奖条件： 1、年满十八周岁或者年满十六周岁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也就是说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2、上了粉丝榜或者礼物榜。 3、接受到付 ps：如果不满足年龄条件也不满足有收入条件，但是还想参与抽奖的宝贝只要保证自己家长和家里不会有意见，本身有一定存钱，也是可以参与的。 有限制是为了避免纠纷，只要你们确认不会有问题，就可以，抽到后，我会详细了解你们的情况。 目前就想到那么多。 第628章 苦尽甘来 斯内普凝视瓶身里带着贝母光泽的魔药，思绪一片混乱。 他知道他应该为阿塞斯不用断开魔药，导致治疗中断而开心。 但他开心不起来，满腔的疑惑徘徊在脑海，叫嚣着让他问清楚这些魔药真的是一时好奇炼制的吗？ 明明……一个坩埚的魔药材料炼到最后，刚刚好装满一瓶。 这里不止一瓶。 斯内普抿直嘴唇，告诉自己不要胡乱猜测，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然而越是努力约束，他越是控制不住发散思维。 余光扫了眼魔药的数量。 六瓶，三天的量，起码也要炼制六次，加上准备时间，起码也要一周。 如此繁琐的工作，真的是一时好奇吗？还是早有准备，如果是早有准备，那又是因为什么？ 想得越多，斯内普脸色越难看。 忙着找魔药的阿塞斯没觉出空气中略显压抑的氛围。 他把炼金戒指翻了个底朝天，最后遗憾地发现，他当时困住山洞无所事事的消遣确实只炼制出六瓶。 如果过程不那么繁琐，他觉得他还能挣扎一下。 可惜现实从来都没有如果。 这就是为什么魔药和炼金之间他更喜欢炼金。 炼金没有漫长的前期准备工作，只要材料到位，一次性就能制作出一件强大的炼金道具，甚至更多。 但是魔药不行。 稍微强大一点的魔药，无一不需要好几天的准备工作。 他一年级时收到的圣诞礼物福灵剂炼制时间通常是半年。 这个时限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麻烦，更不可能亲自去炼制。 也许只有对魔药抱着极大热情的魔药大师能不徐不缓包容这些格外麻烦的魔药，并且乐在其中。 “西弗，说真的，我对——”阿塞斯剩余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卡住，他伸出手，从斯内普手中救下看起来马上就要被捏爆的魔药，担忧道，“怎么了？” 魔药微凉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是温温热热的手掌心。 斯内普低头，注视着用手心给他暖手的人，那些犹如阴暗沼泽延伸出来的恐惧一点点退回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阿塞斯愣了一下，顺着斯内普视线看到魔药，还是没明白，一句为什么能够涵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魔药有问题？” 他把魔药拿到面前仔细观察，试着从里面看出一点问题来。 仍旧是没问题。 难道说他的魔药能力已经退化到炼错魔药的程度！？ 不是吧！ 阿塞斯几乎是惊恐地后退，手忙脚乱藏起魔药。 炼错魔药不可怕，可怕的是教授他魔药的魔药教授就在他面前，还是他名正言顺的爱人。 这种感觉不亚于伏地魔发现他辛辛苦苦切割灵魂制作出来的魂器，全没了的绝望。 “好吧，看来我们要想其他办法了。”阿塞斯试图蒙混过关。 斯内普没跟上他的节奏，也懵了。 “我是问……”斯内普脑子里转过好几个问法，“你炼制这几瓶魔药真的只是因为好奇？” 被阿塞斯打岔，他也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干脆直接问出来。 “事实上不完全是。”阿塞斯回想那段沉痛的经历，“还因为无聊。” 感受到斯内普奇怪的眼神，他用一种略显沉闷和轻佻的语气说道： “在山洞与世隔绝，每天写完信就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考虑，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睹物思人。” 斯内普万万没想到归根到底这几瓶魔药还能和他扯上关系，幽深的黑眼睛宛如死水微澜，泛起亮光。 阿塞斯从他变化的眼神得到某些讯息，拖着吟咏般的语调说起情话：“有什么比魔药更能让我想起你？” “说起来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番话对斯内普来说很陌生。 他更习惯别人自以为是骂他脏兮兮、头发油腻腻，觉得他身边可能围绕着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 不过在他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后，这样的目光少了很多，大部分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明面上反抗他。 噢，不包括那个愚蠢的波特。 他没脑子，还浪费魔药。 斯内普嫌弃地皱起眉，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对阿塞斯的话持有不一样的看法，正在无声地反对。 阿塞斯越过挡在他们之间的衣帽架，鼻尖靠近嗅了嗅。 因为药香很淡，他靠的很近。 两人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斯内普僵硬地看着近在咫尺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温润的眼睛。 阿塞斯的眼睛遗传自安娜，瞳孔却不是纯正的黑色，比黑色要淡点，朦胧的光泽仿佛能摄人心魄。 一缕极淡的苦香飘过来，阿塞斯细细分辨香味的组成。 担心描述的不到位，斯内普理解不了他，阿塞斯搜肠刮肚找寻合适的词，打好腹稿才直起身。 “很淡又很苦涩的药香，初闻只能闻到苦涩，可是在某个瞬间，像是草木纯粹的清香和优雅沉着的木质香从苦香里挣脱而出，三者达成平衡，形成一种全新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就像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生。 熬过漫长的苦难，刻在骨髓里对命运的不屈顽强地冒出来，竭尽全力汲取来自外界的营养，补充自身，然后一点点长成曾经期许的大人。 或许不够完美，但足够坚韧。 阿塞斯虔诚地吻了吻近在咫尺的唇，握着斯内普的手覆在脸侧，“我只希望你苦尽甘来，更希望你从未苦过，一生顺遂。” 有时候，斯内普真的觉得自己或许老了，每一次都跟不上阿塞斯的思维。 可是看着阿塞斯波光粼粼，仿佛要哭出来的眼睛，他神奇地从刚才那番话和祝福中寻摸出一种很特殊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心疼。 “已经是了。” 斯内普动了动手指，好似无意抚过阿塞斯眼角，发现手指没有湿润的触感，他松了口气。 阿塞斯眨了眨眼，把他的手往眼睛上带，故意让睫毛擦过指腹，看指尖瑟缩躲开，他轻轻的笑了。 “还不够。”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甘总要多于苦才叫甘来。 现在还不够。 他的魔药大师值得最好的一切。 而不是深陷伏地魔那个破沼泽里。 第629章 西弗勒斯无声的爱 斯内普彻底忘记一开始的目的，放任自己沉溺在名为“阿塞斯”的魔药里。 他熬制过很多种魔药。 有的魔药在熬制的时候会有螺旋状上升的热气，有的魔药成功的时候会泛起珠光贝母色的光泽，还有的魔药即便失败也会升腾流光溢彩的烟雾。 可那些魔药无一例外，只能带给他暂时的欢愉，片刻的轻松。 唯有阿塞斯…… 唯有他的存在，能锚定他的心神。 还会将世界上所有的欢愉与轻松打包送给他，并且担心不够。 这样的“魔药”，比伊甸园的苹果还要蛊惑人心，让人忍不住靠近，犯下与亚当夏娃偷吃禁果一样的错误，可即便如此，他想他也不会后悔。 阿塞斯浑然不知自己在魔药大师眼中和行走的魔药没有区别。 他摇晃魔药，看里面和好喝完全搭不上边的颜色，狠下心，闭着眼，一口闷完今日份的魔药。 被奇怪的味道刺激到，他嫌弃地蹙眉，毫不留情把他的作品贬的一无是处，“这是我喝过最难喝的魔药。” 眼不见为净地把魔药瓶子丢掉，他试探拉着斯内普往卧室走，“魔药的事解决了，我们先去休息？” 没感受到阻碍，阿塞斯放心把人拉回卧室，推向盥洗室。 他自己则是靠上床头，拿出一本《论魔药制作的成功与失败》，准备把魔药知识重温一遍，好让自己不至于在魔药大师面前相形见拙。 斯内普瞥了眼阿塞斯大衣脱下露出的睡袍，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走过去，擒住阿塞斯的手，摸了摸手感。 “我的睡袍？” 阿塞斯才想起这茬。 他来的匆忙，在庄园里又熬了几天夜，无心打理戒指，里面的备用睡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无奈之下，他去寻找之前留下的睡袍，但是他没找到，所以…… “我没带睡袍。” 阿塞斯坦然地摊开手，神情无辜。 斯内普眯起眼睛，视线由上及下扫视，像是在分辨真假。 “不能穿吗？那我脱下来？” 没等他辨认出来，阿塞斯单手扯开睡袍腰带，大大方方扯开领口。 睡袍材质丝滑柔顺，一扯就开，贴着手臂滑落，很不见外地抚过胸口，搭上小腹，勾勒出线条形状。 仿佛受到惊吓，斯内普眼神僵在不算合适的位置，只一秒他就看到深入下腹的弧线，起伏跌宕，性感的要命。 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黑与白界限越加分明，瞳孔的震颤袒露在另一个人眼中，引得他愉悦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斯内普猛地转过身。 “……穿上！” 这实在太像被雨淋湿一身，还要竖起耳朵警告雨水的小猫。 阿塞斯眼底笑意愈浓。 哪怕没有笑声，竖起耳朵的小猫还是发现人类的偷笑，羞恼的热气直熏上耳朵，逼红耳尖，隐隐还在蔓延。 斯内普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把脖子露出来透气。 他发誓，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觉得另一个男人的身躯对他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他一定会把索命咒塞进那人空空如也的大脑。 一定会！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好像…… 脑海浮现盥洗室的场景，回味无穷的感觉再现，酥麻的电流瞬间顺着脊椎涌入下腹，直击某个区域。 斯内普脸色一僵，顾不上睡袍的归属，快步走进盥洗室。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后背抵在冰冷的门上，凉意混杂热度在身体四处乱窜，磨着主人缓解。 没出息的东西！ 斯内普烦躁扯开衣服，打开淋浴头，站入温暖的水瀑，任由水流冲刷他的的身体，安抚乱窜的火焰。 然而此火非彼火，水流的效果近似没有，只能暂时收获一点安抚。 斯内普想等待火焰自己过去，目光所及的事物却总是让他不合时宜回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火焰不讲道理地焚烧。 几分钟就烧断理智。 斯内普十分震惊。 他自认对痛苦的忍耐力远超一般人，没想到在忍耐这一方面，他会溃败在之前完全没想过的领域。 曾经苦修士一样的生活方式一旦打破，食髓知味，便再也回不去了。 斯内普喉结来回滚了滚，缓缓伸手向下，握住被他骂没出息的东西。 灵活摆弄魔药材料的手指在其他方面也极其优秀，精准而用力，很快，水声中隐约透出压抑的呼吸声。 “西弗，别洗冷水，我并不介意帮你，当然，如果你想自己来，我很愿意移步魔药室完成明天的任务。” 阿塞斯敲了敲门，扬声对里面隐约的人影说，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午餐，不带一丝其他意味。 斯内普抿紧的唇拉成一条直线，忍耐地蹙眉，喘了几口气，他勉强稳定声线，把外面的人赶去魔药室。 捕捉到斯内普尾音的不稳，阿塞斯了然，体贴地离开卧室，给斯内普腾出自由舒展的空间。 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进去。 但是…… 阿塞斯最后看一眼牢牢锁住的门，眼神遗憾。 很明显，它主人上锁的行为已经表明了态度和意愿。 作为绅士，尊重他人意愿，尤其是自己爱人的意愿，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到魔药室，阿塞斯把没能进入盥洗室的遗憾发泄在魔药上。 一口气把多日熬制的药底全部检查一遍，按照它们黏糊程度加上下一步的魔药材料，或者补上一点材料。 一共六个坩埚。 阿塞斯挨个看完后，被重复而无趣的检查打败，发自内心夸赞熬制六个坩埚魔药，不会不耐烦的魔药大师，同时一颗心仿若泡入温水，暖洋洋的。 要知道，这六个坩埚只是他三天的药量，好几天的熬制，只够三天。 四舍五入计算，这六个坩埚应该不间断地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为了给他不限量提供魔药。 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魔药大师悄无声息为他做了那么久。 更别提研制魔药花费的时间。 阿塞斯垂眸轻笑。 也许西弗自己都没意识到，魔药里藏着的，是怎样沉重而热烈的爱。 ———————————— 奖品更改为：大礼包、发光镜子、挂画。 为了增加大家抽到的概率，发光镜子减少到五个，换下笔记本，换成二十张挂画，总抽奖数是二十六。 第630章 好长的澡 这个澡，相当漫长。 阿塞斯掐着时间回去，盥洗室的门保持闭合的姿态，无声无息的告知他人，里面的主人仍旧没出来。 即将要踏下的脚又缩了回去。 他苦恼地站在门外，谨慎地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没有一点声音，连水声都没有。 这是完事了吗？ 他能进去了吗？ 阿塞斯一向聪明的大脑在进去和退出来两个简单的选项摇摆不定。 这样的摇摆没有持续多久——盥洗室的门打开了。 热腾腾、湿润的水汽先一步冒出来，伴随洗浴后清冽的味道，占据不大不小的卧室，阿塞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不动声色嗅着熟悉的气味。 “西弗，我猜你应该能看得出我刚刚回来，并且在发现你没出来后选择离开的对吧？” 斯内普飞快扫阿塞斯一眼，默不作声走到床边。 也许是被热水熏蒸太久，他露出来的脖子和下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半干的头发耷拉在脸侧，发尾凝聚水珠，滴落脖子，划入衣服内。 阿塞斯痛恨自己的视力一如既往的好，没有错过那滴水珠的去处，就连划过时，骨骼与肌肤紧密贴合的凸起颗粒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默念几遍魔药口诀消火，他锲而不舍追问，“西弗，你知道的对吧？” 斯内普终于把视线真切落到门口罚站似的男人身上，短促而柔滑地说：“显而易见。” 阿塞斯轻轻勾唇，他的魔药大师和他的视力一样，一如既往的聪明。 “那我帮你擦头发？” 斯内普把毛巾放到手上。 阿塞斯如释重负走至床边，接过毛巾，指尖捻掉一滴水珠，又隔着点距离蹭了蹭双面间谍敏感的脖侧。 如愿感受到温热的血管源源不断跳动，辛勤努力工作，他温柔地展开纯色的毛巾，专注替魔药教授收拾发尾。 汲取到足够水分的毛巾变得柔软，在男人手上不断变化方向，擦过头发缝隙，将来不及躲避的水滴逐一捕捉。 斯内普挺直脊背，感受手指穿过发缝的温暖，思绪顺势飘远。 他向来擅长观察，从别人细微表情变化中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饶是如此，他也能将他们的心思摸得七七八八。 可刚才，他仔细观察过阿塞斯的表情，没有好奇、没有打量、没有一点特别的情绪，仿佛他刚才在盥洗室做着的事情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这人的体贴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如果没有在门口罚站的话。 斯内普放松绷直的唇，借着阿塞斯转换位置的动作，短促地笑了下。 擦干头发，阿塞斯收好书籍，躺回属于他的位置，抬手一挥，射出的魔力箭刃熄灭房间内摇曳昏黄的灯光。 黑暗和静谧同一时间到来。 两道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缠。 阿塞斯翻身面向斯内普，炙热的眼神穿透黑暗，准确落在斯内普的后背，“西弗，你对今晚的事怎么看？” “……我以为现在是睡觉的时间？” 斯内普极轻的声音从床的另一边飘过来，阿塞斯微微挑了挑眉，“或许我需要一点睡前故事？” 斯内普无声勾唇，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冷硬而无情，“你不需要。” 阿塞斯不在乎他的语气，再次强调，“我需要。” “卡文迪许先生，你需要的也许不是睡前故事。”斯内普也翻了个身，和阿塞斯面对面，不紧不慢道，“而是魔药知识的灌溉，你说呢？” “我觉得我不需要。” 阿塞斯飞快改口，把自己被子撩开，熟练拉开另一张被子躺进去。 “但是没道理我的待遇还能下降，我申请盖这张被子，不接受反驳，除非你愿意和我盖我的被子。” 斯内普清晰感知到一条手臂灵活避开他的睡袍，没有蹭掉它，一路摸到他腰后，轻轻搭了上去。 叛逆中带着异样的乖巧。 无端让人心软。 “……我知道了。” 短暂沉默带来明确的态度。 阿塞斯得寸进尺，把自己整个人挨过去，与斯内普呼吸交缠。 他小心往前碰了碰，准确吻到柔软的唇瓣，而后往后退开些许位置，轻声道：“那……晚安？” 斯内普稍微前倾，两个人挨在一起，呼吸不分彼此，“晚安。” 卧室归为平静。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不知道在哪一瞬间，交叠重复，从那时起，两道呼吸声真正地融和在一起。 …… 清晨，阿塞斯梦中惊醒，大脑迅速从乔尔拿枪过来抓他上班的噩梦中恢复清明，驱使他拿起安静的炼金怀表。 表身的滚烫还未褪去。 阿塞斯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一下睁到最大——他被烫清醒了。 急急忙忙起身披上巫师袍，目光触及安稳闭目睡在身边的斯内普，阿塞斯动作又轻了三分，小心翼翼离开卧室。 早上的冷空气驱散最后一点困意，阿塞斯往最隔音的魔药室走。 一边走，一边脑子不受制蹦出无数乔尔找他的可能。 打开怀表，正准备联系，怀表忽然爆发出微弱的光芒，手感也变得滚烫，阿塞斯连忙在四周布下隔音咒。 下一秒，乔尔等人高的幻影出现在阿塞斯面前，打量了阿塞斯一会，他如释重，负露出标准的笑容。 “卡文迪许少爷，早上好，我很高兴你能以如此精神饱满的面貌出现，也很高兴见到你的脸色如此红润，而不是吸血鬼一样苍白无色，即便他们在麻瓜的世界里，很英俊。” 阿塞斯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收拾的不会失礼后，他学着乔尔，露出标准的微笑。 “乔尔爷爷，我想你的形容词应该换一下，吸血鬼在巫师世界并不受欢迎，估计也并不英俊。” “以貌取人不可取。”乔尔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毕竟斯内普先生算不上英俊。” 第631章 伏地魔赠礼 “吸血鬼怎么配和西弗比，凶残的本性、毫无底线的恶劣和嗜血低俗的气质才是他们不受欢迎的前提，容貌只是他们最微不足道的、令人厌恶的一点，乔尔爷爷，你说对吗？” 阿塞斯双手撑在桌面，不避不让和虚幻投影的乔尔对视。 “这是您的选择，少爷，我无权干涉。”乔尔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笑笑带过了话题。 “不过我想给您一个忠告，假如您不能保证收敛好情绪，请不要使用过于亲近的称呼，能察觉到名字所涵盖浓郁情感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 阿塞斯默念一遍西弗，顿时眉头紧蹙，是有点明显了。 他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我会注意的，感谢你的提醒，乔尔爷爷，这对我很重要。” “不用客气，这是管家的职责。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可能需要打扰您的平静生活，我很遗憾。” 乔尔摘下帽子，优雅拿出几张羊皮纸和几封明显被拆开的信。 他把信展开，把每一封信的家族印记露出来，同时举起羊皮纸，低头念出上面的信息。 “昨晚凌晨，伏地魔袭击了特拉弗斯老宅和沙菲克一家，他们在今早被发现全部惨死家中，唯一逃过一劫的应该只有在霍格沃茨上学的两个孩子。” 阿塞斯回忆教过的学生，从记忆里找到两张笑容灿烂带着点少年人腼腆的脸，语气变得沉重。 “赫伯特.特拉弗斯和莉娜.沙菲克，我记得他们分别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在炼金上都颇具天赋。” 乔尔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噩耗，毫无疑问，可惜谁都没想到伏地魔会突然偷袭两个家族，没人来得及阻拦，就连尸体都没有……” 他停顿了下，语气更沉痛。 “这两个家族常年保持中立，和其他家族交往不多，没有人敢在伏地魔的余威下为他们收敛尸身。” “就算敢他们也没有合适的身份。”阿塞斯头疼道，“哪怕我们也没办法，只有那两个孩子出面才算得上名正言顺，可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您说的没错，他们家族最近的亲戚是所属伏地魔的罗尔和塞尔温，剩余的亲戚并不具备插手的资格。” 说完，乔尔等待阿塞斯做决定。 “我会和邓布利多聊聊，把选择权交给那两个孩子，起码不能让他们后悔，剩余的我就管不了了。” 顾念不算长久的师生情谊，阿塞斯提了个折中的方案。 想到或许能动摇剩余中立家族的心，他又嘱咐乔尔安排几个人去帮忙。 乔尔神秘一笑。 “坏消息说完，说一个好消息，昨晚收到消息的中立家族们抛弃了他们所谓的矜持和待价而沽的想法，在天还没亮，就送来了投诚信，并且真诚希望您考虑他们的归属，换而言之，伏地魔给我们送了一份相当大的大礼。” “这确实是一份大礼。”阿塞斯眼中划过精光，“让表姨谴责伏地魔的所作所为，不用暴露具体经过，人的好奇心会驱使他们寻找真相，自己找出来的证据，他们会发自内心相信。” 乔尔点头，拿笔记下。 “我记得特拉弗斯老宅附近就是卡特家宅子？转告表姨，写一篇文章，隐晦把两者拉出来对比，点明卡特家逃过一劫的可能原因是选对立场。” 阿塞斯有条不紊地交代。 “嗯……布莱克现在身上还挂着罪名，既然这样，那就一起以魔法部的名义悬赏，正好混淆各方的视线。” 乔尔写字的羽毛笔一顿，抬头，意味深长看过去。 “真的是混淆视线吗？少爷。” 阿塞斯弯起眼睛，懒懒散散勾唇。 “我提醒过他别出现在我面前，可他屡次偷跑进霍格沃茨都让我发现，这次就当小惩大诫，记得以我的名义送一封信过去，警告他收好狗尾巴，不然下次就不止是魔法部的悬赏。” 乔尔感受到杀气，神情一凛，郑重其事记下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摆弄魔药，见坩埚冒着气泡，飞快往里面加上月长石粉末，直到它们“咕咕”沸腾。 “这是？”乔尔记录完阿塞斯的话，惊讶地看向坩埚里发黑发紫的魔药。 阿塞斯面不改色，细心搅拌坩埚。 “西弗发明的魔药，作用大概是稳定灵魂？昨晚救世主和纳吉尼通感，杀了人又看到伏地魔杀人，后面精神受到损伤，喝的就是这个。” “少爷，您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一头雾水收到那么多信。” 乔尔无奈，为今早的自己控诉。 “昨天太晚了。”阿塞斯解释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忘了。 乔尔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借口，摇了摇头，“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阿塞斯停下搅拌，拿出手帕擦手，“暂时就那么多，我吃完早餐和邓布利多聊完会回庄园，剩下的慢慢来。” “祝您一切顺利。”乔尔微微一笑，身影消散在空气中。 阿塞斯顺手检查起其他坩埚，再三确认没问题，他拢紧睡袍，驱散冬天清晨寒意，回到卧室补了一会觉。 …… 醒来，阿塞斯第一时间去摸床边。 然而手被人抓住，甩开，还附赠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我昨晚以为我看错了。” 阿塞斯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到斯内普手里捧着的书，大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西弗，我就是看来玩玩。” 斯内普冷笑指着上面的修改后还是错误的做法，“别告诉我，你学过的魔药知识全部还给我了。” “当然没有。”阿塞斯有些气短地辩解，“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验证我的想法，这就是粗略的猜测。” 斯内普瞥向心虚的阿塞斯，终究没有像对待出错学生那般严苛，把书合起递回去，像是顺口般提醒了一句。 “猜测错了，记得改回来。” “我会的。”阿塞斯有气无力回答，往旁边一滚，搂住斯内普的腰，郁闷埋首在坚韧有力的腰腹。 男人沮丧的情绪太明显，头发凌乱的后脑勺都仿佛透着郁闷。 斯内普抿了抿唇，摸过床头的魔杖，变形出一支羽毛笔，把书打开，一笔一划修改里面的错误。 第632章 与邓布利多 “唰唰”的写字声在头顶响起。 阿塞斯趁机占便宜的动作僵住，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外界的动静。 笔锋流畅划过纸张，笔转承折，下笔没有一点犹豫，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书写人对内容的信手拈来。 看来……不用自己改了。 阿塞斯收紧手臂，脸颊亲昵贴在柔软的睡袍蹭了蹭，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有你真好，西弗。” 斯内普流畅的动作一顿，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把书重重压在阿塞斯后脑勺上，一字一顿道：“别乱动，如果你不想自己写的话。” 阿塞斯不动了，老老实实给魔药大师当写字垫子。 斯内普几笔纠正阿塞斯细微的错误，还顺带着纠正书上几个不大不小的不足之处，写上更简单有效的方法。 这些方法他上课没讲过，因为大部分学生无法理解其中奥妙之处。 阿塞斯也不知道。 当初为了跳级毕业，后面的魔药阿塞斯都是自学，只够考过等级考试，教授一下魔药更差的小巫师。 更高深的知识就没有涉及到了。 或许……他应该为某人补补课？ 免得丢他的脸。 斯内普若有所思拿开书，盯着安安静静压在他腰间的脑袋。 阿塞斯后背莫名有点凉。 “起来，吃早餐。”担心直接说补课把人吓跑，斯内普按耐下补课的念头，揉乱阿塞斯的头发，好心情地把书塞到他手里，“你的书，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不过西弗，你真的不打算包我一辈子魔药吗？” 阿塞斯拿着书试图得寸进尺。 话刚说完，就被魔药大师似笑非笑一被子盖住，按倒床上，“你可以试着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阿塞斯眼前有障碍物，看不见斯内普，但是他闻得到近在咫尺的味道。 靠着味道，他计算出大概距离，随后安静蛰伏等待，像捕猎时的老虎，静静等待猎物走入可攻击范围。 斯内普按了一会，手下的阿塞斯既不挣扎，也不说话，他感到无趣，松开手起身，“去——” 阿塞斯忽然抬手勾住斯内普，对他狡黠眨了眨眼。 手臂发力，两人一起滚到床上。 被子飘高又落下。 斯内普错愕的眼神逐渐被掩盖，阿塞斯靠过去，轻柔地吻住他的脖子。 唇瓣摩挲着还没有伤疤的脖子，温柔啄吻，一下一下吻在同一位置。 斯内普先是一僵，然后敏锐想起上一次阿塞斯反复亲吻的位置也是这里。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三次呢？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抬手想抱抱阿塞斯，却顾忌什么，抬起的手最终只虚搂过阿塞斯的肩膀。 “起来，去吃早餐。” 阿塞斯执拗地重复：“包我一辈子魔药，好不好？” 斯内普不说话，他就继续吻。 早上本来就经不起撩拨，两人很快闹到一身火气，斯内普忍无可忍掐住阿塞斯的脸，大力揉捏变形。 “我…同…意…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下去！！” 阿塞斯飞快翻身下床，直奔盥洗室，斯内普脸色阴沉，紧随其后。 最后这顿早餐阿塞斯还是没吃到，他被魔药教授丢出地窖了。 无视美杜莎小姐幸灾乐祸的眼神，阿塞斯慢条斯理整理好领口。 指腹擦过被磕破的嘴唇，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西弗还是心软。” 美杜莎小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敲了敲莫毗多，“梅林！你听到那傻子说什么了吗？他竟然说院长心软，他忘了是谁把他丢出地窖了吗？” “是少爷。”莫毗多纠正。 “对对对，是少爷，你说是就是。”美杜莎小姐敷衍拍拍它的脑袋，怜爱地看了它一眼，“又一个傻子。” 阿塞斯全当听不见美杜莎小姐的吐槽，抬脚走向校长室，当然，他没有忘记给自己放一个幻身咒。 校长室门口。 沉睡的石兽突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打过来，它从睡梦中醒来，茫然环顾四周——面前什么都没有。 真是怪事。 迷迷瞪瞪的石兽又闭上了眼睛。 打出能量的阿塞斯悄无声息跨过它，推开校长室的门。 期间，石兽毫无动静，根本没发现有人在它眼皮子底下进入了校长室。 校长室空无一人，昨晚喝剩下的魔药瓶整整齐齐摆放在桌面，旁边就是邓布利多的眼镜和乱七八糟的糖果。 阿塞斯扫过一眼，能看到的东西就那么多，他礼貌地没有看下去，转而走到窗户边，眺望下面的小巫师。 “卡文迪许先生，早上好。” 邓布利多慢慢从楼梯走下来，来到阿塞斯身后，越过他看下面的小巫师。 “他们很开心，这是霍格沃茨能给予他们为数不多的礼物，我很好奇，你在霍格沃茨，有收到这份礼物吗？” 阿塞斯眼前闪过无数个片段，有些场景的主人公不是他，但他仍旧为此感到开心与庆幸。 “我收到了。”他说。 邓布利多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就是霍格沃茨存在的意义，也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很高兴你收获了快乐，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回头，他的背后照过冬日和曦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表情，邓布利多只能听到他郑重的道谢。 “邓布利多校长，感谢你力排众议保释了他，感谢你在十五年间，给了他一处落脚点，感谢你对他的信任。” 邓布利多愕然，眼镜后的眼睛纠结地皱起来，“我信任西弗勒斯是因——” “无论你的信任出自什么判断，我不在乎，我只看结果。”阿塞斯平静地打断邓布利多，“我更习惯论迹不论心，而我看到了你的迹。” 邓布利多仿佛第一次认识阿塞斯，上下左右地打量，感叹道：“说实话，我很难把你和你的年龄挂钩。” 情绪太稳定了。 既然及时打断了他，那就应该猜到他的信任源于斯内普对莉莉的爱。 哪怕是这样也不生气？ 年轻人不应该很在乎这种情感上的细枝末节吗？ 还是说年轻人又变了？ 邓布利多为自己跟不上潮流感到一点忧虑。 第633章 无形大网 “什么意思？”阿塞斯疑惑道。 他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问：“哪一件事让你这样觉得？是莉莉吗？” “不止是，让我想想怎么说？”邓布利多歪头，头上帽子歪歪斜斜掉下。 阿塞斯眼疾手快接住帽子，递给邓布利多，“如果戴不稳，可以去定制一顶合适的帽子，我相信盖勒特很愿意为你送上一份礼物。” “我有点理解西弗勒斯为什么愿意接受你了。”邓布利多笑眯眯接过帽子，戴回头上，还拍了拍把帽子摁实。 阿塞斯眉梢轻挑，好奇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邓布利多笑容不由带上几分促狭，“你在大晚上出现在霍格沃茨，穿着西弗勒斯的睡袍，这还不够明显吗？” “你注意到了？” 阿塞斯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在那种情况下，邓布利多不会注意到，尤其是在他只显露身形几秒的情况下。 “西弗勒斯的睡袍还挺好认的。” 阿塞斯耸耸肩，“好吧，我的失误，别让西弗知道，否则我不能保证未来校长室资金会不会中断。” 邓布利多震惊，这怎么还威胁。 “说正事吧。”阿塞斯关上窗户，转身在沙发坐下，反客为主倒了两杯热茶，“赫伯特.特拉弗斯和莉娜.沙菲克需要暂时离校，处理他们家人的后事。” 邓布利多紧跟着坐在沙发，表情凝重，“原来是特拉弗斯和沙菲克，我记得他们，他们总是保持中立。” “是的，我很遗憾。”阿塞斯把一杯红茶推到邓布利多面前，“西弗跟我说过，你的健齿魔药最近需求过大，他在考虑暂停供应，所以……喝红茶吧。” 邓布利多：“……” 他发誓，他在阿塞斯话里听到了幸灾乐祸，和斯内普几乎如出一辙。 “西弗勒斯太过——太为我考虑了，这样不好，他应该更关心你。”邓布利多郁闷搅拌杯里红茶，凭借超乎常人的危险预警，缓和阿塞斯眼中的危险。 “如果你愿意陪他们走一趟，我不会插手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时间，那我很愿意为他们提供一点帮助。” 阿塞斯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摆在邓布利多面前，让他做出选择。 邓布利多沉吟不语，苍老的指节在杯壁环绕。 阿塞斯微笑补充，“我无意对失去家人的孩子做些什么，这只是出于微末的师生情谊。” 反正该做的他应该做完了，该利用的他也没错过。 “很抱歉，我可能没有时间。” 邓布利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不可能带着格林德沃去做这件事，他也没办法放格林德沃自己在霍格沃茨。 “那我会安排后面的一切，不过需要邓布利多校长配合一下，我还不想无名无份在霍格沃茨抢夺两名学生。” “这是自然。”邓布利多喝口了红茶，感受茶香在口腔爆发，语气沉重，“我只能为他们做那么多了。” “其实不只是那么多。”阿塞斯看着热气缭绕的茶杯，目光悠远，“邓布利多校长，我尊重你，但是我无法苟同你的做法，我是说……每一件事。” “我无法让所有人喜欢，这一点我早在汤姆身上就发现了。”邓布利多不在乎地摇晃酒杯，像是在喝红酒。 “是的，我也明白。”阿塞斯漫不经心喝掉最后的红茶，抚平衣服下摆的褶皱，慢悠悠站起来，“我该离开了。” “请等一下。”邓布利多忽然叫住阿塞斯，“你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阿塞斯垂眸去看这个脸上满是沧桑的老人，“我不需要答案，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不重要。” “好吧，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冒昧挽留你，难得有人能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我们可以聊点其他事。” 阿塞斯摸不准邓布利多想聊什么，可看着老人湛蓝眼睛里的诚恳，他还是坐了下来，摆出倾听的姿态。 “你想聊什么？” 邓布利多踌躇了几秒，他很少有那么犹豫不决。 阿塞斯并不催促，只静静等待。 邓布利多很轻很长地出了一口气，“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你是指……你还是盖勒特还是西弗亦或者说救世主和他的小伙伴？”像是知道邓布利多会问这个，阿塞斯没有丝毫停顿，反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躲避似的看向茶杯，“你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一些答案，但我还是想知道清楚一点。” 阿塞斯闭上眼，掩住一丝怨恨。 “西弗勒斯……最后怎么样了？” 阿塞斯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低头看茶的邓布利多，表情绷起来又松懈，“我还以为你想问救世主。” “哈利……他现在和我预想中差太多了，我还需要想想其他办法，所以还是先问西弗勒斯吧。”邓布利多头疼地拽了一把自己的胡子。 阿塞斯对此不置可否，刚想说他在预言中看到的救世主也不怎么样，却陡然想起另一件事。 在最一开始的预言中，救世主完完整整经历了邓布利多的考验。 而那次的预言里，没有他。 阿塞斯后背无声无息沁出冷汗。 他握紧茶杯，滚烫茶水烫红他的手，他却仿佛没有知觉，死握着茶杯不愿松手，脑海里久久回荡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 原本的未来，不该有他。 说起来，当初他那么简单就和格林德沃达成交易，也很不对劲。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太不符合了！ 连带第一次注意到西弗也不对。 即便是救下霍格沃茨又如何，霍格沃茨在那时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因为霍格沃茨注意到那片黑色袍角。 阿塞斯越想越深，过往细节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那些被他无意忽视或者被迫忽视的细节，密密麻麻交错构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将他牢牢禁锢。 窒息的感觉逐渐弥漫，那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束缚，每一口呼吸都带来沉重的窒息感，仿佛一条濒死的鱼脱离水流，在困顿的网里挣扎求生。 第634章 两败俱伤 邓布利多没看阿塞斯，自然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地往下说。 “西弗勒斯……我一直觉得愧对他，曾经的我确实在他身上犯了一些错误，对他也有些误解。” 红茶飘逸的热气打湿眼镜，邓布利多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这让他想起见到斯内普恳求时脑袋的空白和口不择言的责怪。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 “后来我发现是我误会他，他的忠诚和品性远超生活对他的苛刻，当时处于误会的我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我……为此感到后悔。” “再后来，在我能够弥补的时候，我又不得不亲自目送他走向深渊。” 老人满是悔意的声音传到阿塞斯耳中，他屏住呼吸，用窒息濒死的压迫感强行使大脑恢复清明。 抓住那一瞬间的空档，大脑封闭术无声无息运转，将所有干扰的情绪胡乱打包塞到大脑最角落。 他又轻又急喘了几口气，闷头喝掉一半红茶，清了清嗓子。 “请恕我直言，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眸光微微颤动，在这段谈话中，首次看向阿塞斯，被阿塞斯发红的双眼吓一跳，迟疑道：“你……” 阿塞斯冷静地往后靠，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敛去复杂的情绪。 “我很好，但这些话你应该亲口和他说，你不能指望我转告他，这样他只会觉得你敷衍……以及我和你是一伙的，事实上并不是。” “我会的，你……需要我回避一下吗？或者来一杯香甜的热可可？” 邓布利多抬起魔杖点在茶杯上，把热腾腾的红茶换成热可可。 阿塞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拿起来喝了一口，任由甜味在口腔蔓延开。 很甜，但这个时候意外的合适。 舔了舔唇上残余的热可可，阿塞斯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忐忑不安的老人，不带感情地笑了下。 “你应该也猜到了，他的结局不怎么好，你……你命令他杀了你。” 邓布利多嘴唇发颤，握着茶杯的手因为太用力，也在颤抖。 阿塞斯烦躁地叩击桌面，混乱的节奏一如混乱不堪的思绪，他的语气不由变得冰冷残酷。 “你安排好一切，甩手走人，留他一人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包括但不限于伏地魔的怀疑、同事和学生厌恶，最后，他扛着重压，完成任务，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阿塞斯艰难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受控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总觉得眼前还是满目疮痍的红和极致孤独的黑。 指尖无意识用力，深入掌心。 “未来的你应该从来都不敢去想他要面对的一切，因为你害怕自己动摇，害怕你不能再肆无忌惮使用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工具。” “可我能理解你，抛开一切因素，他确实是一件很称手的工具。” 哪怕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克制，阿塞斯也忍不住言辞犀利地在邓布利多心上捅了两刀。 丝毫不在乎那两刀同样毫不留情扎在他的心上。 扎得鲜血淋漓，扎得彻心彻骨。 手背的印记仿佛感受到他的痛楚，散发出微微亮光，无声安慰着他。 这点光放在大白天并不明显，没有人注意到印记在发亮，只有远在地窖的斯内普下意识碰了碰手指的印记——他从里面感受到了强烈的哀恸。 阿塞斯唇角抽搐了一下，好像要向下弯，可马上又强行勾起，嘲讽地笑了起来，“邓布利多，他好用吗？” “我……很抱歉，这确实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我无意辩驳，但我绝对没有把他当成工具！我发自内心信任他，假如有一天，我必须要走向死亡，只有西弗勒斯才能让我放心托付一切。”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他把帽子拉下来，遮住眼睛，眼镜被卡在中间，这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然而，在场两人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细节。 阿塞斯紧跟着抬手掩住眼睛。 漫天蔽野的怨恨和茫然从心底涌出，伴随恐惧，疯狂挤压心脏，他急促地呼吸，阖上酸涩胀痛的眼睛。 情绪极度压制后的反扑。 ——大脑封闭术失效。 无形的暗示在剧烈的情绪波动里轰然坍塌，过往的异常变得清晰。 愤怒压过哀恸、恐惧、怨恨。 “该死的混蛋！” 阿塞斯怒极反笑。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关键这个闷亏他还不能不吃。 还处于悲痛中的邓布利多整个人僵了一下，既觉得阿塞斯在骂他，又觉得不太像。 他悄悄掀开帽子，看到阿塞斯大力起伏的胸口、几乎失去分寸的呼吸，默默地又把帽子盖了回去。 不管是不是在骂他，这个时候，他好像都不太应该出现。 凭借优秀敏锐的直觉，邓布利多再次逃过一劫。 阿塞斯竭尽全力平复呼吸，放弃使用更有效的大脑封闭术，自虐般单纯靠着强大的自控力将灵魂的愤怒、哀嚎尽数化作平静空洞的微笑。 邓布利多心惊胆战透过帽子缝隙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炸了校长室、还要拉着他一起跳下去的阿塞斯。 “邓布利多校长，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这些不重要，你想知道的东西，能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未来想做什么、怎么做都与我无关，邓布利多校长，回见。” 阿塞斯飞快说完告辞，没等邓布利多回答，就起身离开。 他心知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都不算礼貌，不过在此之前，他也说了更不礼貌的话，所以无所谓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甩开的衣摆打掉热可可的杯子，阿塞斯脚步顿了一下，邓布利多以为他要回头，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看着远去的背影，邓布利多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颓然地靠在沙发上。 近五十年，他再一次怀疑自己。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用苍老而哽咽的声音一遍遍念着这句话。 黑暗笼罩的地方，格林德沃怔怔立在楼梯之上，那么多年来一直冷硬似铁的心和信念第一次产生动摇。 他真的错了吗？ 是他把阿尔困在这句话里，那么痛苦吗？ 格林德沃不知道。 就像他也不知道现在的他能为邓布利多做些什么，好让他别那么痛苦。 第635章 解离症状 踏入走廊，仅剩的理智让阿塞斯为自己套上幻身咒、混淆咒。 他飞快掠过那些在走廊上或聊天或打闹的小巫师，带起的风引得小巫师们惊呼连连，继而更加兴奋，三三两两在走廊叽叽喳喳个不停。 嘈杂的声音和生动的情感扑向阿塞斯，他眼中闪过一阵迷惘，脚步慢了下来，茫然环顾小巫师们。 在他停下来的瞬间，所有声音远去，仿佛隔着一层破不开的薄膜。 他开始觉察不出世界的真实和虚幻，站在旁观的角度看着自己无措站在人群最中间，像一个傻子。 不对！ 这是解离。 阿塞斯猛然惊醒，不真实感仍然包裹着他，他捂着胸口，踉跄靠在墙壁，缓慢而有规律地呼吸。 视线扫过身边的小巫师，一一默念出他们的名字，尝试着从熟悉的名字里找到一点真实感。 然而效果不算好，他只能勉强控制自己站直，加快脚步离开，不去想一切可能影响他的事物。 阿塞斯的本意是回安全屋，那里还有没用完的药，他可以先靠着药物镇定下来，剩下的事情，等稍微冷静一点，理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可是身体仿佛有着自己的想法，等他回过神，他已经站在地窖门口。 地窖啊…… 阿塞斯眼中有些复杂。 早上他才从这里离开，现在再站在这里，莫名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有多久？ 一个小时不到，却恍如隔世。 阿塞斯倦怠捏了捏眉心，对自己现状了解得更深。 没打算以这样的状态去处理另一件可能棘手的事，他转身想离开，不想背后的门突然打开。 “阿塞斯！你要去哪？” 阿塞斯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地上什么都没有，连影子都没有。 魔药大师是怎么发现的？ 没听到回答的声音，斯内普顺着印记的指引，一步步走向阿塞斯。 他走得很快，近似慌张地伸手摸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你说话！别像个……” 后面的话被斯内普强行吞了回去。 阿塞斯用了幻身咒，他看不见阿塞斯的表情，但从刚才忽如其来的悲恸和不愿进来地窖的行为，他能感受到阿塞斯情绪很糟糕。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不愿、也不能再向他倾泄不好的情绪。 而且他有一种极大的危机感——这次的交谈会直接影响他们的未来。 斯内普克制地放慢、放轻摸索的动作，像是担心吓到对面的人。 “告诉我，你怎么了？”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点像命令。 斯内普懊恼抿紧唇，有些吃力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是发……难受吗？告诉我经过，或许我能帮你。” 话落，他执着地举起手，停在半空，等待另一个人的回应。 阿塞斯仔细端详斯内普。 和之前一样的人，和之前一样的感觉，看到他抿唇时，不自觉心软和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不是暗示不是催眠。 他爱他。 他对他的爱，始于关注，陷于才华，终于完整的他。 无论有没有额外的关注，最终，他也会爱上他，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是他着相了。 嘈杂纷扰的世界重回安宁，阿塞斯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倾身抱住他，身上的幻身咒逐一褪去，显出身形。 “抱歉，让你担心了。” 斯内普后怕地抱住阿塞斯。 刚才印记之间的联系忽然变得很微弱，他感觉得到，他差点就失去他了。 阿塞斯心疼斯内普动作中无意显露的惊慌，心里暗骂起自己没事犯什么蠢，钻什么牛角尖，还引起了解离，短暂影响了祝福印记。 是的，刚才印记联系的减弱他也发现了，只是处于自我怀疑，把印记的表现当作了另外的佐证。 现在清醒过来，他立马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他对斯内普的爱从来没有因为自我怀疑动摇，影响印记的是刚才引发的解离症状。 现实感的丧失，暂时中断了他对世界认识、情绪波动的传递，导致印记接收不到一点情感波动，误以为…… 阿塞斯不合时宜想起负责他的心理医生的话：你的情况在恶化，不要被一时平静蒙蔽双眼，如果你再不积极解决你的心病，会渐渐出现解离症状，大概率是人格解体和现实感丧失，甚至可能出现分离性遗忘…… 人格解体、现实感丧失、分离性遗忘，他已经出现两种症状了。 阿塞斯心情变得沉重，意识到他又在走神，悄然咬了咬舌尖，用疼痛把注意力带回来。 眼角余光扫过飘动像是颤抖的黑袍，想到斯内普担心他的离开，阿塞斯的一颗心仿佛泡入魔药，又酸又涩。 他抬手，不断轻拍斯内普的后背。 “没事了，西弗，没事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很抱歉，别担心，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我们分开。” “我爱你，出于我的意愿和我的心跳，与一切暗示无关。” 男人低哑的嗓音一遍遍宣告爱意，斯内普渐渐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发现他们还在地窖外，猛地松开手。 阿塞斯好笑地放开手，看到魔药大师迅速和他拉开不到半米距离，笑容加深，变得更加真切。 “这里只有我们，西弗。” “你确定？” 斯内普冷冷看向旁观已久的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阿塞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只见两条蛇挨在一起，在门上瑟瑟发抖，连带着整扇门都在抖。 不对。 阿塞斯仔细观察两条蛇，发现是美杜莎小姐在抖，莫毗多只不过是紧挨着她，看起来像是在发抖。 “好吧，但是他们不算人，应该没关系吧？很介意吗？” “还好。” 斯内普这样说着，眼神却凌厉扫过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得到两条蛇慌忙的保证后，他收回视线。 “我要去上课，你……” 第636章 少年忧愁 阿塞斯明白斯内普的担忧，主动指向地窖，“我在地窖等你回来？。” 这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斯内普思索片刻，同意了。 不放心有过两次逃跑前科的阿塞斯，他陪同折返地窖，亲自把阿塞斯塞到卧室的沙发上。 阿塞斯听话地坐好，仰头看斯内普，轻声说：“去上课吧，我等你。” 斯内普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垂眸打量阿塞斯。 男人脊背挺直，长腿微曲，双手分别搭着沙发扶手，坐姿端正中带着点随性。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了想，斯内普在阿塞斯不解的眼神中一声不吭离开卧室，走向书架。 地窖的书架很满，上面的书也很杂，涵盖了魔药、黑魔法和魔咒，凌乱和有序并存。 斯内普在众多书籍里挑挑拣拣，挑出一本魔药古籍的复本，拿回卧室，无情地递给瞳孔骤然放大的阿塞斯。 “我回来检查。” 阿塞斯如遭雷劈，在装可怜卖惨和实话实说中犹豫。 最后选择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西弗，你听我说，我觉得我——” 斯内普威胁地“嗯”一声，似笑非笑，“有问题吗？” “我觉得没问题。”阿塞斯话锋一转，笑容勉强接过书。 翻开书，瞥见晦涩难懂的名词和神奇得仿佛将救世主和伏地魔一锅熬煮的方法，他勉强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这什么东西？ 这真的是他要看的书？ 要不还是人格解离吧，说不定人格解离还能解出一个能帮他研究魔药的人格，阿塞斯绝望到异想天开。 斯内普似乎很满意阿塞斯为难的表情，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居高临下欣赏了一会，大发慈悲把阿塞斯的任务缩减到前面二十页。 阿塞斯觉得二十页和一本书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都是噩梦。 可是…… 阿塞斯抬起头，望着魔药大师得意洋洋挑起的眉。 西弗好像很喜欢他学魔药？ 既然这样，学一下好像也没关系。 也算是共同话题。 阿塞斯自己给自己洗脑。 洗脑洗得很成功。 阿塞斯对接下来繁重的任务少了几分抗拒，多了几分期待。 迎着斯内普错愕的目光，他勾唇微笑，优雅低下头，装模作样行了一个简单的抚胸礼，近似调笑的保证。 “保证完成任务，我的……教授。” 在他人口中平平无奇，甚至是严肃的教授一词，落在阿塞斯口中，愣是被他叫得缠绵悱恻，百转千回。 就好像那天在盥洗室一样。 斯内普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完全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匆匆丢下一句“别乱跑”就离开了地窖。 阿塞斯握着书，笑得更开怀。 …… 今天是周二，魔药课的主角是五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他们正在魔药教室好奇张望——因为上课的魔药教授还没有来。 已经快五分钟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事。 “老蝙蝠不会忘了我们吧。”罗恩和哈利咬耳朵。 这句话被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埋头苦读的赫敏听到，小女巫忙里偷闲不满地瞪了他们俩一眼。 “是斯内普教授！罗恩，你得尊敬他，想想你未来的考试。” “真希望不用考试。”罗恩嘀咕一句，又看向哈利，“哈利，你说呢？” 哈利有些心不在焉，被罗恩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敷衍点了点头，“也许吧。” “哈利！”罗恩不满他敷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哈利心里一惊，紧张地看着罗恩。 罗恩催促道：“哈利？” 赫敏不动声色扫过眼中流露为难的哈利，对罗恩的情商有了新的认识，也对格兰芬多的边界感感到绝望。 正想出声阻止，哈利爆发了。 “罗恩，你说什么呢！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时候有事会瞒着你。” 罗恩狐疑打量哈利，“可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就像马尔福一样，都苦着一张脸。” 马尔福？ 哈利扭头在教室寻找德拉科。 “在你的左边。”赫敏提醒道。 哈利顺着赫敏的提醒看过去，果然看到愁容满面的德拉科。 “他这是怎么了？” 罗恩摆弄着魔药课本，闻言，语气奇怪地说：“我连你怎么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了。” “罗恩，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我说了没有！”哈利恼怒道。 碧绿的眼眸在愤怒下，变得深邃，隐约闪过一丝猩红。 “哈利？你怎么了？”赫敏紧张地拉住哈利，顺便推一把罗恩，借着推的动作在罗恩耳边耳语，“罗恩，你好好说话，哈利看起来不不对劲。” 罗恩悻悻低下头，嘴硬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只是担心哈利。” 劝完一个，赫敏又压低声音劝第二个，“哈利，罗恩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太担心你了。” 脱离一瞬间暴虐情绪影响，哈利也发现他的语气不太好，有赫敏给的台阶，他连忙走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有点烦躁。” 额头的伤疤也有点痛。 后面的话哈利没有告诉罗恩和赫敏，他已经明白伏地魔和他的联系或许就是来自这个伤疤。 他不想被自己的好朋友当成怪物。 赫敏看得出他有所隐瞒，但是没有追问，还拉了一把想追问的罗恩。 罗恩不情不愿闭上嘴，表情萎靡。 为了表达歉意，哈利主动拉着他聊起德拉科的异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和好如初。 速度快的令旁边的赫敏侧目，最后只能用男孩的幼稚解释一切。 处于两个幼稚男孩话题中心的德拉科浑然不觉自己被当成缓和气氛的话题——他正握着早上刚刚收到的、新鲜出炉的信，纠结不已。 信是他父亲寄来的，上面写了很多场面话，这些场面话无一不是围绕着阿塞斯，从衣食住行问到家族，一看就不是他父亲的手手笔。 德拉科愿意用他的头发发誓！ 可是知道不是卢修斯也没用，他还是要回信。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回这封刺探信。 德拉科期期艾艾看向魔药教室门口。 院长怎么还不来？ 他需要一点建议！ 哪怕心里已经哀嚎连天，德拉科面上仍旧保持了平静的风度，认真预习这节课的魔药，势必要卷死其他学生。 发现他在复习的赫敏危机感骤生，再也顾不上两个幼稚的男孩，抱着书继续啃了起来，势必打败德拉科，成为最努力好学的学生。 第637章 救世主的异常 斯内普踩着十分钟的点走进教室。 他一走进来，所有窃窃私语和桌椅移动的声音瞬间消失。 “打开课本281页。”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快速蔓延全场，是小巫师们熟悉的感觉。 不管上一秒在做什么，下一秒他们都条件反射按照斯内普的话，手忙脚乱打开课本，拿着羽毛笔蓄势待发。 斯内普站在讲台，扫视全场。 扫到目光炯炯的德拉科时，不着痕迹顿了一下，随即轻轻带过。 “活力滋补剂，我相信你们在座个别人有这个资本使用过，当然，这不代表你们就能将它炼制出来。” 斯内普的视线重点落在哈利身上。 显然，格外记仇的魔药大师还记得昨晚的耗费他无数心思的魔药，进了谁的口中。 半晌，他移开视线。 “不过很可惜，无论你们的智商够不够，都必须要学会炼制这个魔药，因为在o.w.l考试中，不会有考官能像我一样……忍受你们的愚蠢。” 一顿夹杂冷嘲热讽的开场白结束，斯内普开始正式上课。 有求于人的德拉科连忙把信收起来，认真听课，务必打好求人的基础。 看见他动作的赫敏不甘示弱，一双眼睛几乎是发着亮光盯着斯内普。 不知道是受他们影响，还是听到o.w.l考试感受到压迫感，其他人比之前也认真了许多，就连罗恩和哈利都不惧眼刀盯着斯内普。 他们与往日大相径庭的专注眼神，引起斯内普的注意，他一边讲课，一边观察，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想到早上的胡闹，他越加怀疑，上课也变得煎熬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小巫师实操环节，斯内普飞快安排好一切，脸色阴沉走到教室最后面，装作观察全场。 然后，在黑袍的掩饰下，迅速隐蔽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痕迹。 然而没有。 露出来的脖子很干净，手也是。 找不到原因的魔药大师眉头紧蹙，探寻地扫视小巫师们。 最后实在找不到原因，他粗暴地把一切归咎于在o.w.l考试的压迫下，这些没有脑子的学生终于发现他们的不足，开始试图挽救。 还不算太蠢，斯内普做出评价。 来都来了，他也不打算走，就继续在教室后面用眼神施加压力。 小巫师们感受到背后的眼神传递过来的压力越来越大，纷纷欲哭无泪。 一边战战兢兢搅动坩埚里的药液，一边祈祷魔药教授快快离开。 可惜斯内普听不见他们内心的哀嚎，眼神犀利观察他们的动作，记下他们动作里的问题，准备等下统一纠正。 实操时间过半，给小巫师们带来极大压力的魔药教授终于离开了——他开始挨个挑刺，从哈利.波特开始。 还在记仇的魔药教授气势汹汹走向哈利，哈利手一抖，本该加入两滴的鼻涕虫粘液硬生生全部抖了进去。 “滋啦——” 绿色的烟雾升腾，糊了哈利和隔壁的罗恩一脸。 然后就是黑色的烟雾。 里面的魔药因为粘稠度过高，粘锅发焦了。 本节课第一锅报废魔药出现。 哈利一脸绝望。 斯内普刚来到，就眼睁睁看着哈利坩埚里好好的魔药在他过来后，迅速炸成一坨不知名物体。 他只来得及丢出一个“清洁一新”。 看看报废的魔药，再看看绝望的哈利，斯内普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这是对他有意见？该死的波特，他还没有追究那几瓶魔药！！！ “出乎意料的举动，波特先生，正常人都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哈利虚假地笑了下。 如果你不来，我就控制住了。 哪怕没用摄魂取念，斯内普也能从哈利脸上看出这句话。 “很好，看来波特先生对自己在课堂上的杰作很是得意，既然如此……” 斯内普轻声细语地拉长声音。 “破坏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十分，不尊重教授，格兰芬多扣十分，认错态度恶劣，格兰芬多扣十分。” 整个魔药教室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斯莱特林的学生幸灾乐祸地看向格兰芬多的学生，哦豁，三十分呢！ 德拉科震惊中还带着点微妙的自豪，一下三十分，还得是他们院长！就问问还有哪个教授敢这样扣分。 格兰芬多则是深深的绝望。 但是他们绝望的不是扣分，而是哈利把魔药教授惹火，剩下本节课惨的还是他们格兰芬多。 要知道迁怒是魔药教授的性格啊。 这节课估计不好熬了。 他们心酸叹气。 赫敏恨铁不成钢怒视哈利。 格兰芬多的分大部分都是她挣的，她一节课辛辛苦苦最多才加个十分。 这下好了，一下子没了三十分。 哈利又感到那股异常的烦躁，他环顾四周，感受着四面八方各异的视线，心中萌生一股莫名的破坏欲。 烦死了！烦死了！ “闭——” 罗恩及时捂住哈利的嘴。 梅林！没看到老蝙蝠的脸都黑了吗？别看他，又不是他骂的。 罗恩低着头，不敢看斯内普的脸色，连拖带拽把哈利按回位置，惴惴不安等待斯内普的审判。 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并没有说什么，把桌面残骸“清洁一新”就走了。 “哈利，你怎么了？”罗恩趁着斯内普离开，飞快说道。 一股热血冷下来的哈利后怕不已，他又一次失控了。 “哈利？”罗恩推了推哈利。 “我没事，谢谢你，罗恩。”哈利回过神，对罗恩道谢。 赫敏若有所思看着反常的哈利，默默提高对哈利的关注。 挑刺完哈利，斯内普心情没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赫敏都能发现哈利的不对劲，更何况是敏锐的双面间谍，再结合昨晚的事，斯内普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走到德拉科身边，检查坩埚里的魔药，视线余光却在观察哈利。 发现哈利眼中无意识流露的戾气，他心跳猛地加快。 这样的眼神身为食死徒的斯内普再熟悉不过，是伏地魔。 第638章 校长室问罪 斯内普不露声色记下所有疑点，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坩埚，“下次加入干荨麻的时间可以提早一分钟。” 德拉科忙点头应是。 一头铂金色头发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荡，看起来既憨又乖。 斯内普发现哈利不对劲后阴沉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你的水平没问题，只要考试不要自作聪明。” 德拉科点头点的更勤了。 斯内普很满意他的态度，恨不得现在就拽波特过来，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礼貌！什么叫做尊敬教授！ 但是很可惜，考虑到某位不知名人士的影响，蠢蠢欲动的魔药大师再怎么想，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做法，转而火力全开去挑其他人的问题。 以至于一节魔药课下来，除了德拉科和赫敏，其他人或多或少被迫接受魔药教授火力全开的纠正。 下课后，德拉科特意打发走要等他的斯莱特林，放慢动作，避开所有人视线，在斯内普走到拐角的时候拦下他。 斯内普看起来并不意外，甩手就将课上收的魔药作业交给德拉科。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自己去地窖等我，马尔福先生，还有……把你们奇思妙想的作品送去地窖，谢谢。” 德拉科愣了愣，拿出信的手慢了半拍收回去，伸出另一边手接过斯内普口中“奇思妙想”的作业。 “好的，院长。” 斯内普没有作业一身轻，转身气势汹汹直奔八楼找人问罪。 霍格沃茨校长室。 邓布利多抱着一杯热可可自闭。 旁边的格林德沃费尽口舌也没换来一个眼神，时间一久，他也有些气馁了，喘着气坐下来中场休息。 “阿尔，我也想来杯热可可。” 随口的一句话，格林德沃没指望邓布利多给他反应，但是邓布利多捧着一杯热可可，幽幽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伸手去够魔杖。 魔杖点在桌面，一杯香甜可口的热可可凭空出现。 格林德沃喜出望外，手忙脚乱去拿热可可，眼巴巴看着邓布利多，“阿尔，你不生气了？” 邓布利多疲惫地笑了一下，“生气需要力气，盖尔，我老了。” “不老，连尼可.勒梅的一半都不到。”格林德沃握紧热可可反驳。 邓布利多暂时不想陷入一场新的争论，正好这时大门发出摩擦的声音，他果断无视格林德沃，看向门口。 当看到来人是斯内普，再看到斯内普脸上冷若冰霜的脸色，邓布利多心里一颤，然后开始后悔。 这还不如和格林德沃说话！ 斯内普大步走过来，黑袍翻滚，裹挟着外面森然寒气和主人的凛冽杀气，刺向沙发上的两位老人。 “邓布利多，我猜……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并且有所准备？”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滑，像蓄势待发的眼镜蛇缓缓立起身体，张开渗毒的獠牙，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作为那只要被毒杀的猎物，邓布利多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就算抱着热可可也不行。 格林德沃不满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态度，眼皮一抬，嘴巴一张，就想用优美的语言表达他的不满。 当然，出于债务关系，格林德沃的优美语言是字面意思的优美语言，可惜没有读心术的邓布利多不知道，以为他又要说些不太动听的话，便眼疾手快用魔咒封住了格林德沃的嘴。 格林德沃指着邓布利多，不敢置信地“唔唔唔”，换来邓布利多一个坚定而无奈的眼神。 “盖尔，不要插嘴，这是我和西弗勒斯的谈话。” 说完，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放下热可可，看向斯内普。 “我能得到一点提示吗？” 斯内普唇角很轻地动了动，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拒绝。 还是熟悉的西弗勒斯式嘲笑。 邓布利多无端的感到些许欣慰，他抬起魔杖，在桌面放置一杯热可可，悲伤而温和地注视着这个在他死后，义无反顾完成任务的男人。 “要试试吗？西弗勒斯，卡文迪许先生喝了一杯，似乎很喜欢。” 斯内普被邓布利多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边疑心邓布利多怀柔政策的目的，一边谨慎地在沙发坐下。 不过他没有去拿热可可——阿塞斯并不喜欢口感过分香甜的热可可。 “你对他说了什么？”斯内普问。 邓布利多又想起阿塞斯几乎通红的眼睛，“说实话，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很抱歉，西弗勒斯，那些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问题？ 斯内普观察邓布利多的表情。 邓布利多很坦然地由他观察，并且为他提供一个建议。 “我的问题涉及到卡文迪许先生的隐私，我无权泄露，不过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卡文迪许先生呢？” 他难道不知道能问阿塞斯吗？ 但凡阿塞斯情况好一点，他都不会踏入校长室。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心底蔓延，斯内普抿了抿唇，圆滑带过这个问题，一板一眼转述救世主魔药课的异常和他的猜测。 邓布利多表情渐渐凝重，自言自语道：“汤姆复活时，用的是哈利的鲜血，这是血液带来的联系？” “也许。” 斯内普也不敢确定。 邓布利多思忖片刻，“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但是我们都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西弗勒斯，看来又要麻烦你了。” 早在决定要来，斯内普就知道结果，因此他没做犹豫就应了下来。 “当然，不过我不认为救世主那颗空空如也的大脑能建立像样的防御。” “可他有一位足够优秀的老师，西弗勒斯，英国魔法界没有人的大脑封闭术能比得过你，相信你也相信他。” 邓布利多真诚地夸赞。 对此，斯内普不置可否。 就他所知，阿塞斯的大脑封闭术完全不比他差，只是对他不加防范。 还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斯内普不着痕迹看向格林德沃。 这两人一个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一个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不相上下的对手，怎么算也不会比他差。 怎么算下来，他也不算什么。 第639章 孔雀变麻雀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去无人的地窖。 直到看到地窖的大门，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斯内普会那么信任他，让他一个人去地窖等待。 难道这就是亲属的特别对待？ 那他应该叫院长什么？ 阿塞斯是他哥，那院长不就是…… 德拉科脑回路不由自主飘向他自己也未曾想过的诡异方向。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默默盯着站在地窖门口发呆的德拉科。 一秒、两秒、三秒……德拉科还是没注意到两条蛇，性子更急的美杜莎小姐抬起尾巴，敲了敲地窖的门。 “喂喂喂，小子，你干嘛呢？这里是你发呆的地方吗？” 德拉科吓了一跳，顺着声音低头看去，对上两双绿豆大小的蛇眼。 “呃……你们好？” “好什么好，你不在这里挡住我的光线，我就好！”美杜莎小姐挑刺道。 然后高傲地仰起头，等待德拉科露出哑口无言的无措模样 要知道作为斯莱特林蛇王的身边蛇，她曾经可是深入学习他们院长的挑刺精神，挑刺什么的，那是张口就来。 德拉科回头，发现他好像确实挡到好不容易折射进来的一点光线。 “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好点？” 他彬彬有礼让开一点身位。 美杜莎小姐眯起蛇瞳，果然是一家人，跟阿塞斯那个家伙一样滑不溜秋，不过她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她清清嗓子，甩开莫毗多试图阻止的尾巴尖尖，“咳咳，马尔福先生，你要进来？请告诉我口令。” 德拉科眨眨眼，口令？什么口令？ 等等，口令！ 他怎么忘了问口令。 把斯内普的话细细琢磨一遍，德拉科不得不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他没问口令，斯内普也没说。 “院长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让我来地窖等他，顺便送作业。” 德拉科抬起手，让美杜莎小姐看清楚提篮里面的魔药。 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美杜莎小姐颓丧地打开门，恹恹地叮嘱，“不要乱动地窖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柜子上的瓶子，里面的魔药有些具有腐蚀性。” 德拉科大为震惊。 魔药还能具有腐蚀性？这东西用来喝还是用来泼人？ 美杜莎小姐看出德拉科的震惊，故意露出獠牙，阴恻恻吓唬他。 “平时杀人，偶尔救人，毕竟死有时候也是一种救赎，你说呢？” 你确定是救赎，不是酷刑？ 德拉科一言难尽看着美杜莎小姐，还没来得及说话，卧室的门打开。 一人两蛇看过去。 只见阿塞斯抱着一本书，倚靠卧室门框，笑得懒散而无奈。 “别吓唬他，那魔药没那么吓人，只是需要搭配另一种魔药使用，是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一命的存在。” “哥，你怎么在这？” 德拉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 “我过来霍格沃茨处理一点事，出了点意外，暂时不能离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西弗呢？” “院长上楼了，应该是去校长室。” 德拉科快步走进地窖，把提篮放到角落，语速飞快回答阿塞斯的问题。 阿塞斯眸色沉了下去，很快又恢复温和，他走到办公桌给德拉科倒了一杯热牛奶，递过去。 “说说吧，找西弗什么事？” 德拉科接过热牛奶。 虽然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要给他热牛奶，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 “不是找院长，是找你。” 他舔了舔唇，感受奶香的回味，拿出攥了许久的信。 “应该是那个人写的，我不知道能回什么，不能回什么，所以……” 阿塞斯接过信，视线扫过上面的内容，顿时明白伏地魔的打算。 “这个简单，除开西弗相关的消息不能写，其他的都没关系。” 德拉科发现热牛奶还挺好喝，他给自己变出一根吸管，一边吸，一边问：“都可以……唔吗？” “看你，这次我不会帮你，你自己看着回，也算是让你面对一下伏地魔，别到时候——” 话说到一半，阿塞斯突然停下，若有所思看着德拉科。 “怎么了？” 德拉科有点发怵，他在阿塞斯眼里得到了不太好的讯号。 阿塞斯散漫勾起唇，“小龙，你最近的魔咒学习怎么样了？” 德拉科提起万分的警惕，一双浅色眼睛在地窖昏暗灯光散发剔透光芒，“我有在认真学习，我保证。” “既然你认真学习了，那我检查一下你的成果，实战怎么样？” 德拉科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检查。 “当然没问题。” 铂金脑袋骄傲自信地抬起。 阿塞斯悄然敛去眼中笑意，希望这傻小子看到对手时还能笑得出来。 “在哪里实战？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对手是谁？” 被耀武扬威冲昏头脑的铂金孔雀像个迫击炮，接二连三地追问，阿塞斯好不容易在晦涩知识中挣脱出来，偷到一点空闲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他觉得德拉科的别称可以从孔雀改成麻雀了。 不对，麻雀可能都没那么吵。 这是鸭子吧。 德拉科把脑袋伸到生无可恋的阿塞斯面前，“哥，你怎么不说话？” 阿塞斯皮笑肉不笑，“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有给我机会说话吗？” 德拉科知道阿塞斯纵容他，所以在阿塞斯面前，他向来很嚣张，这次也不例外，“我告诉你，没有！” 理不直气也壮。 阿塞斯被气笑了，抬眼想说什么想，却看到无声打开的大门，他愣了一下，然后疯狂比眼色。 德拉科没看明白，瘪了瘪嘴，“我不是说了没有吗？你眨眼做什么？” 斯内普静静看着满脸绝望的阿塞斯和嚣张跋扈的德拉科，柔滑地问道：“什么没有，不如跟我说说？” “我为什么要——院长！”德拉科大惊失色，声音一下变弱，“院长，我说我什么都没说，你信吗？” “你说呢？”斯内普嗤笑，“为什么不拿出你的不可一世？我想卢修斯一定会为此感到欣慰。” 德拉科脑袋越来越低。 阿塞斯笑眯眯享受有人为自己出气的快乐，也享受着魔药大师的偏爱。 然而下一秒，火烧到了他的身上。 第640章 心之所向，魂归之处，身之所往 眼看那颗铂金脑袋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要埋进地里，斯内普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把矛头指向看戏的阿塞斯。 “你的书看完了？” 猝不及防被点名，阿塞斯条件反射坐直身体，严谨地回答：“看完了，现在看到三十一页。” 那么快？ 斯内普挑眉，准备好的质问自然切换，“速度不错，希望你的质量和你的速度是正比。” “这是自然。” 阿塞斯殷勤地打开书，给斯内普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保证我认真看了。” 这话有点耳熟。 好像他刚刚才说过。 德拉科递给阿塞斯一个鄙夷的眼神，并且勾了勾唇，以此表达他幸灾乐祸的心情和嘲笑。 阿塞斯全当看不见。 倒是拿着书准备检查的斯内普抬眼看了过去，把幸灾乐祸的德拉科看得又低下了头。 这回轮到阿塞斯幸灾乐祸。 斯内普像是没看到阿塞斯的幸灾乐祸，低下头粗略检查书上批注。 确认没有阿塞斯敷衍，写下的批注也没有错误，他把书合起来，撵走阿塞斯，自己施施然在办公桌坐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阿塞斯和德拉科并排站着，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问你呢，你来”的意味。 两双眼睛来回推脱一会，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冷场的阿塞斯站了出来。 “我打算检查德拉科的魔咒，唔……用实战的方式。” 斯内普极其轻微地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扫过德拉科又看向阿塞斯，“我假设他的实战对象不是你？” “不是。”阿塞斯安抚地冲斯内普笑笑，不知从哪拎出一个手提箱放到地上，“他的实战对象在里面，正好我们可以谈一点其他事。” 斯内普深深看了阿塞斯一眼，没对明显在转移他注意力的话发表意见。 德拉科蹲在手提箱旁，好奇地戳了戳手提箱顺滑毛皮的外壳，“我的实战对象真的在里面？” 阿塞斯拍开他乱戳的手，“我为什么要骗你？进去后，你会看到一个白圈，走进白圈范围就会受到攻击，坚持不下来就出来，别逞强。” “我自己进去吗？”德拉科摸出魔杖，如临大敌看着手提箱。 “这是你的实战，不是我的。” 德拉科高昂的兴致低了点，“只有我自己啊，那行吧。” 阿塞斯被他这副模样气笑，没好气道：“要不要我给你弄一个大舞台展示你的风采？” “那倒不用。”德拉科礼貌推辞，可惜他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喜悦。 见德拉科磨蹭了半天，还没有进去的想法，斯内普不悦地敲击桌面。 “马尔福先生，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请你进去。” 德拉科连忙摇头。 “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然后自己进去。” 德拉科哪里敢真的让斯内普等两分钟，十秒不到，他就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握着魔杖小心翼翼走进手提箱。 地窖只剩两个人，斯内普从早上忍到现在的担忧悄然浮现。 他仔细端详阿塞斯的脸色，没看到明显外露的不对劲，才谨慎问道：“我想要一个解释。” 不是需要，是想要。 西弗特意留出了拒绝的余地。 阿塞斯福至心灵领悟到魔药大师藏得极好的体贴，好心情地弯起眼，轻轻笑了。 “我无法完全告知一切，但是我可以保证，它未来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也不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斯内普敏锐地抓住重点，厉声质问，“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认为你所遇到的事会让你——” 中断的话让想要质问的魔药大师显得有些势弱，可过高自尊心让他无法说出“放弃我”这样卑微的话。 即便他为此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慌。 阿塞斯绕过办公桌，站在斯内普身后，视线一寸寸滑过遵循主人意愿绷紧从而维持体面的脊背。 “西弗，我不否认你的话。” 那段挺直的脊背仿佛承受不住无形的重量，微不可察弯了下去。 阿塞斯听到自己心脏发出痛彻心扉的哀鸣，凄厉而惨绝。 他眨动干涩的眼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复述今早的想法。 “从校长室出来，我脑子很乱，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我本来打算回安全屋，等冷静下来，再把事情理清楚，想想后面怎么走。” 话里压着的悲切太重，斯内普小幅度侧过头，看清笑意不再、泛红的桃花眼，他才恍然意识到阿塞斯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对他自己的伤害更大。 “不用说了。” 既然没有影响他们的关系，那就没必要再提。 说他懦弱也好，胆怯也罢，斯内普都不打算追究这一次的意外。 斯内普的想法阿塞斯看的一清二楚，同时也看到了他的不安。 怎么可能不说。 阿塞斯无声叹了口气。 这是一根刺，必须要拔出来，不然越拖越久，伤口会因为这根刺一遍又一遍的刺激，最终溃烂。 “没关系，问题总要解决。” 阿塞斯勉强对着斯内普笑了笑。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在大脑没有刻意发出任何指示的情况下，来到了地窖。” 斯内普突然握住阿塞斯垂落身侧的手，不容置疑与他对视。 两双同样幽深的黑眼睛撞在一起，他们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斯内普略提高音量，盖过替主人宣泄心情的心跳，“我记得你早上的话，并且从未怀疑其中真实性。” 无尽的爱意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蔓延开，恍惚间，斯内普仿佛看到盛满点点星芒，星月交辉的夜空。 “西弗，让我把话说完。” 僵持几秒，斯内普轻轻颔首。 阿塞斯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开口的声音却郑重而严肃。 “我不会否认萌生过的想法，亦不会向你隐瞒，因为这对你不公平，但我想告诉你……” 他抬手，轻柔地抚过斯内普的眉眼，声音越发的坚定缱绻。 “我爱你，哪怕不受控的情绪严重影响我的判断，哪怕我的灵魂受到禁锢，无法发出声音，我对你的爱，也会无数次驱使我走向你。” “西弗，你是我的心之所向、魂归之处，亦是身之所往。” 第641章 兄弟吵架 地窖的气氛在两位主人的努力下悄然松懈，到处飘起喜悦的彩带。 阿塞斯趁热打铁，利用看了一早上的魔药知识，三百六十五度找寻共同话题，力求抹掉魔药不好的印象。 斯内普一边细致检查他的批注，一边应答他的话，逐渐对阿塞斯魔药的底，有了模糊的概念。 其实阿塞斯魔药学的并不差，只是没有更深入细致的学习，才在一些较为高深的魔药上显得相形见绌。 针对这个薄弱点，斯内普“唰唰唰”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学习计划。 “学习计划？我吗！？” 斯内普不解地从满满当当的学习计划抬起头，冷嗤，“在你的认知中，我身边还有人需要这份计划吗？” 当然没有，除了他还有谁能让魔药大师那么用心，还量身定制学习计划。 阿塞斯满含热泪接受现实。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手提箱被人从里面踢开，一只铂金小鸟连跑带跳窜出来，还伴随着不间断的惊叫。 “哥哥哥哥哥哥！他上来了！” 斯内普迅速抓住魔杖，对准手提箱，德拉科像是见到救星，一溜烟躲到他身后，连衣角都没露出来。 如果不是顾及阿塞斯凌厉的眼神，他还想抓住斯内普的手。 这种要命的时候，来自院长的压迫感通通转换成安全感，比什么铁甲咒都来的安心。 “别紧张，他出不来。”阿塞斯平静地走过去，盖上手提箱。 果然如他所说，一直到手提箱锁上，也没有第二样东西出来。 “他是什么？”斯内普缓缓放下魔杖，问道。 阿塞斯走回来，无情地揪出德拉科，“他的实战对象，德拉科，我在计算时间，现在距离你进去才十分钟不到，所以你该继续了。” “院长！救命！” 德拉科用力挣脱阿塞斯，又躲回斯内普身后，像一只受惊的雏鸟。 “他是、他是那个人，他还说我父亲是个叛徒，要杀了我。” 斯内普兀地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眉心青筋重重跳动，早知道就先封住德拉科的嘴了。 “解释。” “那个人不算是伏地魔，就是一点记忆和灵魂，顶多算是仿制品。” 斯内普提高了警惕，他还记得阿塞斯说过伏地魔有几个魂器在他手上。 一点记忆加灵魂，完全可以解释成拥有阶段记忆的灵魂，也就是魂器。 斯内普朝阿塞斯步步逼近，“你把他的……留了下来？” “废物利用，这不是还要去忽悠伏地魔吗？没有材料我也没办法忽悠。” 阿塞斯解释着，随后又补充。 “不过我做足了防范，他绝对出不来这个手提箱，甚至连出来的想法都不能诞生，否则厉火会焚烧他。” 看着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手提箱，听着阿塞斯话里的自信，斯内普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荒缪感。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的伏地魔竟也会被禁锢在方寸之地，连思想都无法得到自由，还要沦为以前仆人之子的陪练。 “他拥有的记忆还算全面，我就想着让德拉科逐渐适应面对他的感觉。” “那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吗？就算不能直接说，那也不能稍微给我一点提示吗？”德拉科悲愤怒吼，声音渐渐变得哽咽，“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阿塞斯虽心疼德拉科瞳孔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却不觉得后悔，“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记住死亡有多可怕，性命有多可贵。”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看着毫无悔意的阿塞斯，心都凉了一截。 “德拉科，我之前一直觉得卢修斯他们将你保护太过，同时也不自觉将你归到保护圈，认为现在无论如何都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但是这样的做法于你而言是毒药。” 阿塞斯给德拉科空出一点反应时间，等他稍微平静些，才继续讲道理。 “现在卢修斯和纳西莎能挡在伏地魔前面，我能将你完全护在羽翼之下，他们能守护你的天真。 可我们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总有一个人的时候，那时候你遇上足以威胁你生命的危机，你又该怎么办？ 所以无论有没有我们，你都必须能够独自面对一切困难和险境，做到这一点需要强大的实力和心理素质，而克服对伏地魔的恐惧是第一关。” 德拉科听不进阿塞斯的道理。 少年人的情感总是居于理智之上。 他现在只记得阿塞斯在他充满恐惧的时候没有出现，在他求救的时候无动于衷，只有斯内普对他伸出了援手。 “院长，我先回去了。” 德拉科低下头，故意不去看阿塞斯，用无视表达自己的态度。 斯内普的思考方式更偏向理性，完全不能理解德拉科埋怨真正为其着想的人的做法，张嘴就想训斥。 阿塞斯悄悄摇头制止了他，无声比出“让他走”的口型。 “嗯。”斯内普不情不愿放人。 直到离开地窖，德拉科都没有回过头看阿塞斯一眼，闷头撞入了寒风中。 “你的苦心积虑看来失败了。” 阿塞斯捏着眉心，头疼道：“他吓坏了，让他先冷静一下。” “常年被鸟窝包围的雏鸟，你竟然指望他能够靠自己冷静？他只会钻牛角尖，埋怨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斯内普恶意地猜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伏地魔最近不太正常，对德拉科的兴趣空前的高，逼得卢修斯通过各种手段提醒我，让我想办法操练一下德拉科。” “包括打探我消息的信，德拉科身在其中没看出来，伏地魔对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对待下属，话里话外都是命令，当然，或许这是伏地魔的个人特色——过于自信。” 阿塞斯挥挥手，一封信落到斯内普手上，斯内普快速看了一遍。 “你是对的。” 论对伏地魔的了解，斯内普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一眼就分辨出来那样的语气就是对待他们的语气。 伏地魔在德拉科没有给出一点回应的前提下，将德拉科视为他的人。 阿塞斯额前青筋跳得更快了。 第642章 兄弟谈心 阿塞斯努力回忆他给伏地魔看到的画面——发动手下发起攻打，然后在马上要得逞的时候被缴械咒杀死。 其中被攻打的是霍格沃茨，杀他的是哈利.波特。 这些片段怎么扯，都和德拉科扯不上关系。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伏地魔对德拉科起了兴趣？ 总不会是以为德拉科杀了邓布利多吧？ 阿塞斯脑海中冒出一个无厘头的猜测，刚觉得荒谬，想一笑而过，却忽然愣住了。 这么一说，他给出去的片段好像就有伏地魔分派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给德拉科，还有邓布利多被杀的消息。 不会那么巧吧？ 伏地魔不会那么天真吧？ 好像也说不好，毕竟伏地魔还是个追求永生、相信魂器的天真宝宝。 阿塞斯的大脑宕机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和顺手留下的准备，竟然能被伏地魔当成德拉科骨骼清奇，单杀邓布利多的辅证。 斯内普好整以暇欣赏着阿塞斯五颜六色变化多端的脸色，“看你的表情，似乎找到原因了？” 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这个猜测能够解释伏地魔的异常，阿塞斯苦下脸，不情不愿道： “好像是我的问题，还记得雨林我留下的小手段吗？我似乎给了伏地魔一点错觉，让他觉得德拉科很厉害，还忠于他。” 同时对现任伴侣和前任上司的脑子感到绝望，斯内普还是第一次，他颇为新奇体会这种感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安慰不知天高地厚的羔羊宝宝？” 阿塞斯因为这诡异却贴合的形容笑了出声，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修长的手，嘴里体贴地说： “让他冷静一下，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像刚才。” “明智的选择。” 斯内普做出点评，旋即继续完善属于阿塞斯的学习计划。 学习计划写到一半，他突然发现某人彰显的存在感有点太高了。 而且这人还试图通过各种骚扰行为伺机破坏学习计划的完善。 警告过几次没有效果后，忍耐到了限度的魔药大师毫不留情把人撵了出去。 “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留下这一句话，斯内普“砰”的一声关上地窖门。 大门带起的风无情地扇了阿塞斯一巴掌，他再一次和美杜莎小姐、莫毗多面面相觑。 这次美杜莎小姐学聪明了，没对阿塞斯的出现说半句幸灾乐祸的话，而是躲在莫毗多身后，仿若没看到阿塞斯的囧状。 阿塞斯抬手抚平领口皱褶，维持着风度，礼貌向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告别，不紧不慢转身走向风雪。 雪霁天晴，暖阳中和冬日的严寒，路边凝结的冰霜逐渐消融，化为晶莹的水滴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滩小水坑。 路过行人因此画出行走的轨迹。 阿塞斯走过刮着寒风的窗户，吹进来的雪轻飘飘落到地上，他顺着看去，看到一道很乱的脚印。 脚印来源于地窖，看方向去的应该是斯莱特林寝室。 这让阿塞斯想到了离开的德拉科。 放心不下一人离开的德拉科，阿塞斯调转方向，隐藏身形，追寻脚印来到斯莱特林休息室。 今天不是放假，斯莱特林休息室人来人往的小巫师不少。 趁着有人开门，阿塞斯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休息室。 斯莱特林休息室人多却不乱不闹，大家有分寸地保持距离，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 阿塞斯小心绕过他们，走上楼。 穿过昏暗阴冷的楼梯，他径直掠过一个个寝室。 斯莱特林级长的寝室在最里面。 他曾在那里住过，对它的位置并不陌生。 站在熟悉的寝室门口，阿塞斯调动魔力附在眼睛上，透过模糊的光源，他看到了里面的德拉科。 德拉科坐在床沿，垂着头，耸动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情绪。 这和阿塞斯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敲门，里面的德拉科突然站了起来。 敲门的手停在半空。 德拉科没发现门口有人，站起来后，走到书桌拿起了一样东西。 阿塞斯看不见他拿了什么，他只能看到人体透出的魔力源。 拿了东西，德拉科站着没动，似乎在思考。 这是怎么了？ 阿塞斯还是没忍住敲响了门。 寝室内的德拉科受惊后退，撞到桌角，桌上羽毛笔摔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但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捡地上的羽毛笔，而是手忙脚乱藏起手上的东西。 “谁？” 阿塞斯沉默了，他不确定德拉科现在是否愿意见到他。 房内的德拉科从令人窒息的沉默里，猜到了来人，无措地摸了摸藏着东西的口袋。 “哥，是你吗？” “是我，如果你不想——” 阿塞斯话还没说完，紧闭的寝室门陡然被打开。 一个夺目的铂金脑袋出现。 “进来吧。” 德拉科低着头，没有看阿塞斯，说完就转身坐回到床上。 阿塞斯紧随其后走进来，手指往后一抬，寝室门无声关上。 随后他从书桌拉来椅子，在德拉科对面坐下，打算和德拉科来一场兄弟之间的谈心。 谈心首先得让德拉科冷静下来。 阿塞斯在心里措一下词。 “德拉科，你还好吗？”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铂金孔雀像上了膛的枪，攻击性十足。 这些话对习惯斯内普毒液的阿塞斯没有任何影响，看着低头看不到表情的德拉科，他放轻了声音。 “不是，我是来道歉的，我很抱歉，为我鲁莽的行为。” 德拉科像没听到般喃喃道：“我在你眼里一定很可笑吧，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会仗着你们横行霸道。” 阿塞斯：“……” 他觉得他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所以斯莱特林的别扭是一脉相传的吗？ 那他不也是斯莱特林吗？ 阿塞斯无声叹了口气。 “德拉科，在你收到伏地魔的信之前，我收到了来自你父亲各种手段的提示，他说伏地魔对你很感兴趣。” 伏地魔对他感兴趣？ 德拉科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 第643章 哭泣的孔雀 阿塞斯下意识站起来，抬手想安慰，又克制地放下。 “我和你父亲之间有过一个协议，或许称之为约定更准确，他希望我保护好你，不让你接触伏地魔等一系列的危险，为此，他和你的母亲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直面伏地魔的杀意。” 德拉科轻轻地颤抖起来。 “你的教母……也就是我的母亲私下也跟我说过，希望在你成年，那些危险都不要靠近你。” “当然，我的想法和他们一样。” “所以在此之前，除了学习魔咒，我没有逼迫你做些什么，包括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是想着怎么解决伏地魔，而不是让你面对他。” “我们同样地爱着你，都想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免受伤害。” 德拉科拼命睁大眼睛，嘴唇止不住发抖，眼前却还是越来越迷蒙。 他已经看不见地上的毛毯，只能听到头顶传来阿塞斯发涩的声音。 “但我们无一例外都是第一次成为你的亲人，哪怕想着给你最好的一切，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为你好——是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遇到任何危险？还是让你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 “呵，也许都不是，毕竟我们……我不是你，我的想法只是单方面加注在你身上的自以为是。” 阿塞斯自嘲了一句。 一滴泪又沉又重砸下来，强行忍住的呜咽随着这滴泪破喉而出，德拉科捂住眼睛，失声哭了出来。 “我、我我不是……” 后面的声音淹没在抽泣中。 看着泣不成声的德拉科，阿塞斯紧绷的肩膀悄然放松，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德拉科。” “不、不是。” 德拉科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反驳，抓住近在眼前的衣角，哽咽出声。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只是怪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会长仗着你们的爱肆意妄为。” “好了，德拉科，不用再说了。”阿塞斯制止他说下去。 “不，我要说。”德拉科执拗拽着阿塞斯，扬起泪痕斑驳的脸，“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 阿塞斯轻笑着拿出手帕，温柔擦掉德拉科脸上的眼泪，一字一顿道：“没有失望，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 刚刚擦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双浅色的眼睛被眼泪洗得晶莹剔透，淡淡泛着湿润，看得人心里一软，不忍再说出苛刻的话。 阿塞斯也是如此。 他又无奈又心疼地给德拉科擦眼泪，“怎么还像以前一样爱哭。” “你胡说！” 德拉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眼睛瞬间瞪圆，可惜他的眼泪还没有止住，眼神没有一点杀伤力。 意识到自己还在哭，德拉科急了，抽噎着屏住呼吸，想要用这种方式把眼泪憋回去。 但是哭起来是不受控制的，他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还是稀里哗啦的流，不一会就浸湿了阿塞斯的手帕。 又丢脸又感动，还掺杂恐惧后怕。 百感交集全部反馈在眼泪里，根本停不下来，德拉科自暴自弃抱住阿塞斯的腰，放声大哭，报复性把眼泪全部蹭到阿塞斯衣服上。 阿塞斯哭笑不得，“我说错了，是比以前还爱哭，不是和以前一样。” “还不是你，说、说这些话。” “好，怪我。”阿塞斯轻拍德拉科哭到颤抖的肩膀，“能原谅我吗？” “那我想见父亲母亲。” “好。” “我还想见教母。” “好。” “我想要你亲手做的飞天扫帚。” “……好。” “我想——” 阿塞斯被德拉科的得寸进尺气笑，“适可而止，德拉科。” 德拉科嘟嘟囔囔抱怨，“你都不等我说完，还说爱我。” “……好，你说。” 阿塞斯劝自己先听一下德拉科想说什么，再决定要不要打孩子。 德拉科仰起头，下巴压着阿塞斯的侧腰，眼睛透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想再进去一次。” 阿塞斯对上这双眼睛，忍不住抬手揉了一把看起来就很好挼的头发，“如果你确定的话，我陪你。” “不用。”德拉科摇头拒绝，铂金发丝散落脸颊两边，“你别陪着我，我自己下去……但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好，两天够了吗？”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太多了，要不一天，我明天就去。” “不用把自己逼太急，我和你父亲不是废物，不至于挡不住一个伏地魔，这样，三天后去地窖找我。” 阿塞斯一锤定音。 德拉科虽还想挣扎，但也知道阿塞斯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便恹恹地松开手，“我知道了。” “你想要的飞天扫帚三天后一起拿给你，至于见面的事，等我问过他们，看看他们的时间。” 德拉科纠结地扯着自己衣摆，装作不经意的询问，“会不会给父亲母亲和教母带来麻烦。” “这是答应你的我应该考虑的事，你不用纠结那么多。” 阿塞斯说着，两指拎起粘着腰的衣服，魔力从手指流到衣服上。 所过之处，衣服恢复了干燥。 “好吧。”德拉科应道。 仔细处理好衣服上的泪水，阿塞斯又揉了揉德拉科的脑袋，当作被蹭一身泪水的报复。 “去洗把脸，我先走了。” 德拉科往后倒在床上，赶苍蝇似的慧慧说，“去吧去吧。” 阿塞斯想打孩子的冲动又来了。 与此同时，远在卡文迪许庄园书房的乔尔也想打孩子。 他的好少爷！说早上回来，结果现在都快下午了，还是没有人影！ 乔尔怒极反笑，看到羊皮纸上捡漏的申请，狠狠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叉。 要什么加隆！ 没有！！ 可怜的盖文还不知道他申请的任务资金被打回，正蹲在门口，满怀期待地等待阿塞斯回来。 远远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靠近，盖文吐掉叼着的杂草，手忙脚乱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少爷，你回来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激动地跑过来，无论是谁都会被吓一跳，阿塞斯也不例外，他吓得停住了脚步。 第644章 两张公函 认出跑过来的人是盖文，阿塞斯放松警惕，脸上自然而然挂起温和的笑容。 “盖文，你在等我？” 盖文跑到阿塞斯身边，刹车，调了个方向，和阿塞斯一起走向庄园，只是刻意落后了半步。 “是的，少爷，我在等你。” 他期待地看着阿塞斯。 这憨憨左脸写着快来，右脸写着问我，阿塞斯都不好意思假装没看到。 “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盖文嘿嘿一笑，腼腆地挠了挠头，“我的上一个任务少爷还记得吧，就是去冈特老宅拿戒指的那个。” 阿塞斯怎么可能不记得，就因为盖文用嘴叼戒指的神奇操作，他差点被乔尔诈出点什么。 “记得，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盖文收起笑容，摸了下鼻子。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我在彻底昏迷前，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他带着一群摄魂怪？我没看清，只是它们那种阴冷的感觉很像摄魂怪，领头的黑袍人走进冈特老宅，再之后我就没有意识。” 黑袍人？摄魂怪？ 阿塞斯轻挑眉梢，来了兴致。 “除开摄魂怪不确定，其他的你能保证真实性吗？” “能！” “好，这件事我会让人关注，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有了。” 说话间，两人走进庄园。 早早等在楼梯口的乔尔幽幽盯着楼下闲聊、姿态惬意的两人，扯动脸皮，皮笑肉不笑。 “早上吃完早餐回来？” 阿塞斯站定，打发掉担心的盖文，笑着走向这位真心爱护他的老人，“是的，不过发生了一点意外。” 意外? 乔尔目光如电扫过阿塞斯全身。 没发现缺胳膊少腿的痕迹，又扫过那张堪称春风满面的脸。 对阿塞斯口中的意外不敢苟同。 照他看，阿塞斯更像是赴了一场甜蜜轻松的约会，然后忘了他。 年轻人，很正常。 乔尔理解地点点头，随后委婉道: “少爷，年轻人初次接触情爱，沉迷其中无视时间的流逝，这很正常，但下次能否先给他可怜的老管家送回一些消息，无论是说什么都好。” 阿塞斯笑容僵硬了一点，“我不是……” 乔尔皱眉，不赞同看着阿塞斯。 “好吧，也算是？” 乔尔谴责负心人的眼神太有杀伤力，阿塞斯不得不改了口，不然乔尔估计要认为他是转头不认人的渣男。 然后第二天这件事就会传到苏珊娜耳朵里，苏珊娜知道，四舍五入就是整个英国和德国的魔法界知道，这种可怕的事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害怕。 阿塞斯打了个寒颤。 乔尔满意颔首，语重心长地叮嘱：“少爷，从一而终是你们家的传统，您可别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虽然你们情况特殊，那也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他做过？ 阿塞斯头有点痛，他摸不着乔尔猜到哪里去了，只能少说少错，或者干脆不说，转移话题。 “乔尔爷爷，你知道摄魂怪和那个黑袍男人的事吗？” 乔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什么黑袍男人，他和摄魂怪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就好，不然……” 阿塞斯小小声嘀咕，乔尔离他有一点距离，没听清他的话。 “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塞斯抬脚走上楼梯，“我们边走边说。” 乔尔应好，跟在阿塞斯身后往上走，和盖文一样，他也落后了半步。 将盖文给出的情报完完整整告诉乔尔，两人正好走到书房门口。 阿塞斯推开门，边走边问：“我记得摄魂怪之前是在伏地魔麾下，如果那个人是伏地魔，绝对不可能放过拿走魂器的盖文，乔尔爷爷，你说到底是谁在伏地魔虎口夺食抢走摄魂怪呢？” “不知道。”乔尔关书房上门，亦步亦趋跟在阿塞斯身后，“少爷，请您记住您的管家不是无所不知。” 阿塞斯随手拿起书桌上已经写好回复的感谢信，放开看几眼，举起来朝乔尔晃晃，笑容和煦。 “对我来说，我的管家爷爷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没有他，我的压力会大很多。” “谢谢您的帮助，乔尔爷爷。” 乔尔心里一暖，慈爱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无论多少次，我都认为威廉.卡文迪许不应该那么早把压力交一个孩子，即便他可以处理的很好。” 二十多岁被称为孩子的阿塞斯面无异色接下这份爱护，坐到书桌前，一一阅读上面摆放的信件。 乔尔转身，从自己的书房拿来两张公函，“差点忘了这个，国际巫师联合会席位选举会议，以及国际魔药协会最后一次审核会议的邀请。” “分别在哪里举行？时间？” 阿塞斯头也没抬，“唰唰唰”在一封申请上签下他的名字，盖章。 乔尔展开公函，放在桌面。 “巫师联合会选举会议在美国举行，魔药协会审核会议在俄罗斯举行，时间分别是六天后、十天后。” “俄罗斯、美国，相隔四天，有点紧迫啊。”阿塞斯签完最后一张申请，抬起头，拿过两张公函，头疼道。 乔尔眼神杀到阿塞斯身上。 “少爷，请别告诉我您要一个人去参加两个会议?” “这件事西弗不适合出面，只能另外找人替代他去，于公于私我的身份都最适合，除了我，别无选择。” 阿赛斯收好两张公函。 “另外一张参与选举的人是我，我更不能缺席，放心吧，时间足够。” 乔尔板着脸，“少爷，审核会需要进行数据汇报，回答委员会的问题，并且现场实验和炼制，您确定可以吗？” “很好，学习计划的用处来了。” 阿赛斯低声苦笑，随后木然回忆斯内普安排的学习计划，琢磨着经过这几天的补习，他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我觉得可以。” 不行也要行。 阿赛斯一口咬定，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第645章 神秘光团 乔尔深深看了阿塞斯一眼。 “国际魔药协会的人不会同意替代汇报，除非新魔药的发明者是您。” “不可能，这是西弗的荣誉。” 阿塞斯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阿塞斯，我并非挑唆你夺取斯内普教授的荣誉，只是你有想过强行替代汇报审核在他人眼中代表什么吗？” “你想当其他人眼中的偷窃者？还是以权压人的继承人？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正式继承你父亲的位置。” 乔尔说话的立场无形发生改变，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 这个道理阿塞斯也明白，只是这件事对魔药大师来说太过重要，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让他放心。 “没关系，知情的人只有霍格沃茨几位教授，邓布利多不需要知会，另外三位教授都很通情达理，我找个借口就行，至于魔药协会的人……” 阿塞斯沉吟不语。 国际魔药协会聚集世界各地的魔药方面佼佼者，其中占据大头的是来自印度和德国的巫师。 印度魔药做法简单，效果却诡异的好，除了味道外形一言难尽，基本没有什么缺点，入门门槛还低，因此那边大多数巫师都会走上魔药这条路。 德国巫师性格偏严谨，对魔药材料份量掌控极其精准，依靠标准规范的操作，以最少的魔药材料炼制效果最好的魔药，走的是最传统的魔药道路。 “印度那边有点棘手，可德国的几位长老可以争取，还有美国、希腊、法国和瑞士，也许……” 阿塞斯抬起头，眸中闪动自信的光芒，直直看进乔尔的眼睛。 “我可以保证我的名誉不受损，替我安排……唔四天太急了，第五天还有国际巫师联合会选举会议。” 阿塞斯计算时间，想起三天后还要去霍格沃茨给德拉科送礼物，他折中选了三天后这个时间点。 “那就安排三天后的行程，我需要提前去和他们见一面。” 乔尔自觉已经把该说的和能说的都说了，见阿塞斯还是坚持，他没再多劝，点了点头把事情应下，旋即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有一张占据大半页面的大头照，是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留下的照片，下面还有详细的个人信息和罪名。 “还有一件事，少爷，刚发出去悬赏令……没了，苏珊娜下班路过翻倒巷，顺手抓到了布莱克，现在布莱克暂居地牢，等待处置。” 阿塞斯：“……” 见过蠢，没见过那么蠢。 背着一身罪名还出来到处窜。 “他……不对，表姨下班什么时候回路过翻倒巷了？”阿塞斯疑惑道。 乔尔一天都没怎么大波动的脸突然抽了一下，一股深深的嫌弃从眼中争先恐后逃出来，封住嘴巴。 因为实在太难以言齿了。 直到阿塞斯压不住好奇来追问，乔尔才面无表情用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复述苏珊娜声泪俱下的表演。 “距她所说，她和翻倒巷有缘，缘分的召唤，让她冥冥之中来到翻倒巷，与翻倒巷立下了爱的契约，我们不能分开他们，否则就是棒打鸳鸯。” 这段话的槽点太多，阿塞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乱七八糟的嫌弃，愣了好一会。 “我知道这很扯，但是下一个理由会更扯，所以我们只能接受。” 乔尔淡淡补充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塞斯在这句短短的话里，体会到三种不一样的感情波动。 “算了，表姨她开心就好。” 阿塞斯妥协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感同身受对方的无奈和无力。 时间在两人平和的交流中悄然流逝，桌面上的信件和报表随时间流逝减少，很快就只剩寥寥几本。 乔尔抬头想放松一下低头太久疼痛难耐的脖子，看到外面漆黑幽深的天空，他才后知后觉已经是晚上了。 “少爷，先吃饭吧。” 乔尔尽职尽责提醒阿塞斯，站起身，打算先行去餐厅安排今晚的晚饭。 “好的，乔尔爷爷。” 阿塞斯手上的羽毛笔脱离主人的控制，自己飞快舞动，在信纸留下主人心里闪过的回复。 “还有一封，我回完马上来。” 晚饭后，阿塞斯没有回去书房，而是回到卧室，打开一个手提箱，留下警戒的魔咒，小心走了进去。 手提箱时刻检测主人的动态，当阿塞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箱子口，它费劲地自己把自己盖上。 “砰”一声巨响。 卧室顿时没有了其他声音。 房间内寂静无声的状态一直维持到手提箱被人从里面打开，阿塞斯探出头才被打断。 紧接着，一团白光擦过阿塞斯的肩膀迫不及待冲了出来，在卧室里横冲直撞，撞掉许多昂贵的制品。 阿塞斯彻底走出手提箱，把手提箱合起来放好，冷静调动魔力。 丝丝点点温暖的魔力犹如蔓藤封住卧室，没让光团跑出去，却也没有去抓它。 光团横冲直撞了几分钟，找到了方向，猛地往头顶撞，撞掉天花板上面的壁画，碎石从天上掉下来。 阿塞斯眼疾手快用了修复咒才没有屈辱地在自己卧室被砸晕。 光团没在天花板找到出路，马不停蹄冲向旁边的墙壁，在角落平直的基础上，硬生生撞出来点圆润的弧度。 阿塞斯紧随其后甩过去修复咒 ，跟在光团身后拯救他的藏品。 光团似乎撞痛了，老老实实缩在角落，不知是头还是屁股的部位晃来晃去，在角落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检查过房间的防护没有问题，足够挡住光团的到处乱撞，阿塞斯转身去盥洗室洗漱，准备休息。 光团发现了他的动作。 不敢相信自己在人类眼里存在感那么低，光团小心翼翼挪到盥洗室的大门框上，窥视阿塞斯的动作。 阿塞斯很自然地洗漱，一点也没把光团自以为是的挑衅放在心上。 擦干净脸侧的水珠，又换上更加舒服的睡衣，直奔柔软的大床。 光团远远跟在后面，发现人类舒服躺上床，光芒柔和的触角小心翼翼扯了扯看起来就很软很好玩的被子。 被子被拉掉一截。 阿塞斯将被子全部扯了上来。 光团继续刚才的动作，一道银白的魔力忽然出现在它身边。 第646章 魔药补课 光团受到惊吓，一下窜出三米，警惕远离床上操纵魔力的阿塞斯。 阿塞斯没管它，继续自己的动作，在地上用魔力变形出一张和他现在所躺的床差不多样式的小型床。 就连被子他都贴心准备了，用的是光团本身的颜色。 做完这些，阿塞斯躺回去，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光团假装静物，谨慎观察，不到一分钟，它就忍不住好奇心，一缕光芒试探性飘过去。 没有危险，它伸出第二缕白光，小小地扯了扯垂下来的被子。 人类没有冒出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光团高高兴兴贴上被子。 因为开心而飘散的光蓦地照亮地上缩小版的床。 光团的光芒更亮了。 它小心凑过去，像一摊流动的水，滑到小床上。 真好骗，阿塞斯无声笑了笑，藏在被子里的手指轻点被子。 一股魔力悄然笼罩小床，化作无形的罩子，限制光团的活动距离。 “没想到魂器还挺好玩，可以触摸的灵魂吗……” 宛如呓语的话语消散在空中。 次日清晨。 阿塞斯早早起床，把没睡醒的光团抓起来团吧团吧塞进手提箱，神清气爽离开卧室，和走廊的乔尔迎面撞上。 “早上好，乔尔爷爷。” 年轻人的活力真好。 乔尔欣慰的话还没说出来，阿塞斯下一句紧跟着就来了。 “我去补课了，三天都回不来。” 话音刚落，害怕乔尔阻拦的阿塞斯发挥出平生最快的速度，从书房抱过一沓书，马不停蹄下楼。 一句话都没说完全的乔尔：“……”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还有话要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打算阻拦。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路过。 早晨的霍格沃茨风很大，其中最大的一阵风莫过于名为“阿塞斯”的风。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吹向地窖，打了早起准备去魔药室的斯内普一个措手不及。 “……你要补课？” 斯内普拿起炼金大衣拢在自己身上，遮住微敞的睡袍。 面对魔药大师怀疑警惕的目光，阿塞斯沉重点头，又低头打量自己，疑惑道：“看起来不像吗？我把霍格沃茨校袍都穿上了。” 闻言，斯内普抬眼看过去。 阿塞斯虽然高，但眉宇间隐约可见少年人的意气，穿着校袍也不违和，就是周身气势看起来不太像学生。 等等，差点被带歪了！ 斯内普猛然回过神，不善地眯起眼，“你认为我相信一个昨天还想方设法逃离学习的混蛋今天会主动要求补课？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阿塞斯眨巴一下眼睛，心中纠结，既想把好学生的人设进行到底，也想调戏一下对面警惕瞪圆眼睛的黑猫。 短暂犹豫半秒，最后某人愉快发现两样选择在他这算不上选择。 于是斯内普眼睁睁看着对面抱着书、穿着校袍，一副好学生模样的男人勾起暧昧的笑，意味不明看过来。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像羽毛轻轻扫过来，扫过脖颈，漫不经心往下滑，宛如一只手逐步挑开衣扣。 隔着两层衣服都能感觉到来自另一人视线的强烈存在感。 虽然不觉厌恶，但其中蕴含的危险意味还是过于明显。 斯内普的报警系统“滴滴滴”的响，他不自觉绷紧肌肉，进入戒备状态。 然后耳边传来阿塞斯轻挑的情话。 “为什么不能是教授魅力太大，我实在抵抗不了呢？” 撩拨的人莫名先红了脸。 危险意味散开一大半，地窖火热的气氛顿时消失。 斯内普：“……” 他第一次那么庆幸披上了大衣。 隔着大衣都能感受视线滑动带来的颤栗，他不敢想穿少一件的后果，更不敢去想明天霍格沃茨对魔药教授第二次迟到的谣言。 眼见阿塞斯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斯内普面无表情打断了他，“假如你学不会好好说话，那……”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阿塞斯一秒变乖，事无巨细把昨天乔尔告诉他的消息完完整整告诉斯内普，包括乔尔说过的话和解决方案。 越听，斯内普眉头皱得越紧。 把该交代的交代完，阿塞斯等待斯内普的决定。 地窖沉寂了将近一分钟。 在长久的沉默中，阿塞斯陷入紧张和纠结中，他捏着书页角，把它们捏成一个卷，又用指腹搓开。 周而复始，书籍边角自动自发卷了起来，然而地窖还是那么沉寂。 阿塞斯忍不住出声试探，“西弗？” 斯内普撩起眼皮，示意他在听。 “如果你不愿意由我暂代出席，我另外想办法推迟审核会？” 阿塞斯斟酌说出方案二。 嗯？ 推迟？ 斯内普从思考中脱离，脑子迅速权衡利弊，但不是为他，这件事无论怎么看，吃亏的人都不会是他。 思考得出的结果并不理想，甚至还不如上一个方案。 斯内普皱眉没说话。 “西弗？”阿塞斯轻声道，“不用担心其他事，我既然能说出来，那就代表我有把握完成。 ” 那代价呢？ 为什么只字不提？ 斯内普想问这个问题，可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无论是他还是阿塞斯都不是计较得失的人，更何况他也不会让阿塞斯付出那么多代价。 “我假设你知道那是国际魔药巫师协会而不是德国巫师协会？”斯内普耗尽他毕生的耐心，委婉提醒。 “我知道，不过还是有操作空间，毕竟魔药的主人是你。” 斯内普嗤笑：“魔药主人是我和你去交涉有什么关系？你认为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戴好他们人畜无害的面具，隐藏贪婪的本性和嘴脸？” “不是，我的意思是——” 阿塞斯正想给斯内普解释一下他的方案二，斯内普抬手打断了他。 “你替我去，如果……我会澄清。” “不能澄清——最起码现在不能。” 阿塞斯下意识把自己放在斯内普的位置思考，反驳了这个建议。 反驳完，他愣了一下，看向似乎在笑的斯内普，后知后觉从这句平平无奇的话里琢磨出一点别的意味。 番外:跨年 时间线：战后 跨年这个新奇的说法，来源于古老神秘的东方，据苏珊娜所说，在东方跨年意味着辞旧迎新 。 与爱人一起跨年，就是两个人一起从过去走向未来。 更具体的，苏珊娜也说不清楚了。 作为纯正的英国人，斯内普对跨年不感兴趣。 对他来说，有这个时间跨年，还不如多炼制几瓶魔药，好让某个全世界跑的人全须全尾回来。 倒是对东方抱有极大兴趣的阿塞斯拉着苏珊娜聊了一天。 时间流逝，天色开始发暗。 普林斯庄园魔药室缭绕的烟雾淡了下去，坩埚停止加热，稍微冷却的魔药随魔力落入准备好的玻璃杯。 斯内普把满满当当的魔药放进戒指，准备一起给阿塞斯。 “阿塞斯？” 魔药室里没有回应的声音，斯内普回头看去，发现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坐在那忙自己事的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斯内普自言自语，起身去外面找人。 “阿塞斯？” 偌大的普林斯庄园没有一点声音。 独自走过一条条走廊，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斯内普这才发现让他费心炼制魔药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很好，他记下了。 记仇的魔药大师在心里给阿塞斯不打招呼离去记下一笔，然后直奔卡文迪许庄园找到偷偷窑鸡的苏珊娜。 “阿塞斯呢？” “卧——谁啊！” 苏珊娜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险些垂直下地狱。 看清是斯内普，她的脸色以极快的速度从苍白到红润，从惊恐到热情。 两种对立且极致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显得格外狰狞和诡异，斯内普不着痕迹退后了一点。 苏珊娜浑然不觉对面人的拒绝，热情地凑上去，伸出满是油渍的手，不敢直接拉，就隔着一段距离欢迎。 “是西弗勒斯啊，你怎么来了？哦——敲我这脑子，找阿塞斯是吧，我没看到他，今天他好像也没来卡文迪许庄园，要不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没来？ 那这人去哪了？ 斯内普眉头紧蹙，思索起阿塞斯可能去的地方。 见斯内普一时半会顾不上她，苏珊娜连忙小心用脚翻了一下土堆，把下面的罪证掩盖住。 阿塞斯和斯内普是卡文迪许庄园里少数不会告发她的人，但还是要防范随时可能冒出来的乔尔。 就比如现在…… “苏珊娜，我数到三，你立刻马上把那堆东西给我处理掉！” 楼上探出头的乔尔对着下面的苏珊娜中气十足怒吼。 苏珊娜手忙脚乱去扒拉草叶，把土堆遮住，朝上面大喊：“啊？乔尔叔叔你说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乔尔怒极反笑，缩回头，直奔楼下抓人找证据。 苏珊娜一脸“完了完了”看得斯内普有点不忍心。 考虑到苏珊娜在他们的恋爱中提供了不少帮助，斯内普给苏珊娜指条了明路——跑路。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所以不要像个傻鸟，傻乎乎站在这里等网捞。 “对哦，我现在就走。” 苏珊娜跑了两步忽然想起她还有一堆罪证摆在地上。 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她绝望地停下脚步。 不明白自己只是在繁花盛开的花园里挖出一个小洞，再废物利用将花当作柴烧，为什么要被乔尔追杀。 “这里我会处理。”想着帮都帮了，不差这点，斯内普体贴道。 苏珊娜想给她家贵人磕一个，来表达她滔滔不绝的爱慕之情，但是她怕阿塞斯生气，更怕马上到达战场的乔尔。 思前想后，她简略地用手指给斯内普磕一个，然后开始撒腿狂奔。 短短几秒就没了人影。 斯内普不太想留下承受乔尔略显啰嗦的拳拳爱护之心，在乔尔到来之前，麻利把现场处理好，留下几瓶魔药当做赔偿，也跟着跑路了。 等乔尔气势汹汹到达战场，留给他的只有干净整洁、没有花草的土地和五瓶魔药。 斯内普的性格卡文迪许家众人都有所了解，乔尔也了解，知道这是替苏珊娜赔偿，希望他不要追究的意思。 “看在西弗勒斯的面子上。” 乔尔收起魔药，很给面子离开了。 斯内普一路从卡文迪许庄园走到对角巷的安全屋，里面还是没有人。 “去哪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担忧逐渐压过不悦，斯内普顾不上生气，快步穿梭在对角巷。 他找遍了阿塞斯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人。 “还有哪里？” 斯内普快速排除阿塞斯的房产。 这些房产大半都有他的名字，位置他基本上都知道。 还没等斯内普挨个寻找过去，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急匆匆跑过，完全没看到他的存在，一股脑撞了上去。 因为成年人和小孩的重量差距，撞人的学生狼狈摔倒。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倒在地上的学生还没站起来就急急忙忙道歉，说完起身就想走。 斯内普心系阿塞斯，没在乎他的敷衍，抬脚继续往前走。 不料突然被一道声音叫住。 “等等，是斯内普教……先生吗？” 斯内普皱了皱眉，不想理会，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斯内普先生，等等，你是在找卡文迪许先生吗？” 那学生追了上来。 听到阿塞斯名字的斯内普猛然转身，举起魔杖抵住他的喉咙。 “阿塞斯在哪？” 好像被斯内普的魔杖吓住，那个学生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斯内普居高临下打量他。 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一直低着头，没看清脸，声音不是他熟悉的，甚至算是陌生，但是第一时间称呼他为教授，说明曾经可能是他的学生。 他的学生怎么可能那么小？ “抬起头。” 斯内普抬高魔杖，厉声威胁。 一直低着头的学生缓慢抬起头，露出那张斯内普相当熟悉却很久没见的面容——十一岁的阿塞斯。 顶着阿塞斯的脸，他目光炯炯看着斯内普，全然不在乎近在眼前的魔杖。 “你……阿塞斯？” 斯内普收起魔杖，放松了警惕。 他肯定眼前诡异的小孩就是阿塞斯，除了阿塞斯，没有人会用这样灼热的目光看他。 “西弗，我在霍格沃茨等你。” “阿塞斯”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对着斯内普点了点头。 柔和的白光闪过，学生消失不见，一个小型的木头人静静躺在地上。 斯内普捡起木头人，指腹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磨痕，他呼吸微滞，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把木头人收回戒指，转身朝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 …… 此时的霍格沃茨，热火朝天。 小巫师们第一次参与全校级别的跨年活动，每个人都显得很高兴，就连布置礼堂这样的活都不觉得枯燥，在几位教授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 弗立维教授兴奋地指挥他们在礼堂里挂上槲寄生的花环。 “嘿，菲利乌斯，那是圣诞节的装饰，按照阿塞斯的说法，跨年喜庆，应该用红色，比如这样。” 庞弗雷夫人挥动她魔杖，把绿色的花环变成红色的花环。 医疗翼女王难得走出校医务室参与校园活动，对每一件装饰都很上心。 她和弗立维教授忙了一天，仍旧乐此不疲。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站在一起，聊着第一次跨年晚会的安排。 聊着聊着，她们的话题歪到今天的两位主角上。 “西弗勒斯怎么还没来？”麦格教授操心地盯着时间，恨不得亲自把斯内普用夜骑拉的马车送过来。 斯普劳特教授无奈道：“阿塞斯不是说过吗？西弗勒斯要晚一点。” “我知道，只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过。” 话虽这样说，麦格教授却是面露怀念，显然想起了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理解地移开目光，去帮弗立维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折腾布置。 夜幕在小巫师们的热情劳作中越发深邃，缄默的明月悄悄弯了眉眼，大方撒下自己的光辉为其增添氛围感。 于是，整个大地被苍茫月色笼罩，在天边交界处凝成细线，宛如望不见尽头的深海无限延伸，点点灯火便是海上摇曳的轮船，驶向未知的海域。 诸多星芒中，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就像镶嵌深海中的明珠，闪耀着夺目的色泽，静静等待拾取明珠的幸运儿。 几分钟后，万众瞩目的幸运儿终于踩着月色铺好的毯子，缓步走入这个留有许多回忆的校园。 霍格沃茨城堡经过修缮，已经看不出战争留下的痕迹。 只有边缘角落破损露出的焦黑能隐约窥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轻车熟路走向大门。 热闹的喧嚣声先一步从门缝涌出来，扑了外来客人一脸。 大门旁几扇斑驳的窗户透出暖黄的灯光，在冬夜里散发无与伦比的温暖。 这点温暖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但斯内普只是轻轻拢紧身上的炼金大衣。 “哦，西弗勒斯。” 时刻关注门口的麦格教授第一时间发现斯内普，快步迎了上来。 “见到你真好。” 严肃的女巫情不自禁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这个曾经是她学生，后面是她同事，现在是她朋友的男巫。 经过长时间的洗礼，斯内普已经没那么排斥来自他人的肢体接触。 他抬手拍了拍麦格教授的肩膀。 “米勒娃，我也是如此。” 他们的身后，斯普劳特教授、庞弗雷夫人和弗立维教授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平和温柔的斯内普，心里同时升起一阵欣慰。 他们都快忘了，上一次见到斯内普发怒是什么时候。 “真是神奇。”庞弗雷夫人带着不自觉的笑喃喃自语，“我好像明白阿不思口中无所不能的爱了。” “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在那个奇迹后？”弗立维教授抱着比他还大的花环，夸张地擦着眼泪。 斯普劳特教授环视不靠谱的同事，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当然！” 庞弗雷夫人眼神一厉，为了未来不用发愁的魔药，她绝对不可能忘记。 “我也没忘。” 弗立维教授急急忙忙丢开花环，热情地跑上去加入拥抱中。 “西弗勒斯！好久不见。” 斯普劳特教授和庞弗雷夫人相视一眼，也笑着迎上去。 他们身后是渐渐安静下来的学生 。 斯内普被曾经的同事围在中间，左一句嘘寒问暖，右一句抒发感情，还得照顾着容易激动的妖精教授，一时找不到间隙询问阿塞斯的去向。 剩余的教授默默组织学生加快装扮速度，顺便给阿塞斯传去消息。 挨个安抚好感慨万千的旧同事，斯内普终于抽出空询问阿塞斯的去向。 几位教授面面相觑。 最后，已经是校长的麦格教授站了出来，“阿塞斯，他还没来。” 不在？ 斯内普眯起眼睛，一一扫过面露心虚的几人。 “德拉科、波特和隆巴顿呢？” 还是麦格教授，她板起脸，对着弗立维教授问道：“我就说为什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参与进来，他们俩人呢？是不是去偷懒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副校长弗立维教授想出一万个理由开脱，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忍了。 “我这就去找他们。” “不用了，让他们去吧。”麦格教授眼疾手快把妖精教授拉下，又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也看到了……” 斯内普看着他们略显尴尬的演技，转身就走。 “等等！西弗勒斯！” 同一句话由四个声音同时说出来。 “他在哪？”斯内普问。 四人不说话了。 斯内普冷笑一声，在他们或紧张或尴尬的目光中，抬起魔杖指向手指无形的戒指，柔和的光芒亮起。 伴随一下又重又沉的心跳，他感知到了一个位置。 那个方向…… 斯内普眺望远方，默默回忆。 是药圃。 是他没时间踏足的药圃。 找到方向，斯内普不再停留，不顾曾经同事的挽留，抬脚就想离开。 “西弗。” 晚风送来熟悉的声音。 斯内普猛地刹车，不可思议回头，径直撞入在朦胧月色更显温柔的桃花眼，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么想我吗？” 斯内普被温暖迷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皮笑肉不笑推开阿塞斯。 “解释，现在。” 阿塞斯还没说话，破坏气氛的吸气声四起，然后就是压低嗓子的讨论。 “怎么办？西弗勒斯好像生气了。” “那怎么办！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不会哄人。” “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能哄人的那个不就在这里吗？” “对啊！阿塞斯不是在吗 ？” 这句话的声音大了点，说话的弗立维教授手忙脚乱去捂自己嘴巴。 “不用捂了，我听得到。” 魔药大师的声音幽幽响起。 四人身体一僵，缓慢转头，尴尬地看向斯内普，说小话被当事人抓包的尴尬感直冲天灵盖。 “啊哈，我想起来了，我要去看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西弗勒斯，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麦格教授找好借口，迅速跑路，留没反应过来的三人。 斯普劳特教授紧随其后，“他们的装饰还有些问题，我去纠正一下，西弗勒斯，你和阿塞斯慢慢聊。” 斯内普看向仅剩的两个人。 庞弗雷夫人欣慰地看回去，用慈爱的目光硬生生把斯内普逼到看向弗立维教授。 弗立维教授也学着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对视，被斯内普狠狠瞪了一眼。 这不公平。 妖精教授满腔委屈无法言说。 阿塞斯好笑地牵住斯内普的手，“西弗，你不是说想和我单独聊聊吗？” 台阶！ 三人同时意识到。 庞弗雷夫人和弗立维教授顺势告别，“那不打扰你们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对他们颔首。 很快，城堡外只剩下阿塞斯和斯内普对峙。 阿塞斯率先打破沉默，“我打赌他们还在里面看我们。” 斯内普不置可否，阿塞斯便笑着拉过他的手放在口袋里，给他取暖。 “西弗，让你担心了，抱歉，我有想过给你留下消息，可……我先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似乎搞砸了。” 斯内普动了动口袋里被握紧的手指，“你怪我探寻你的去处？” “怎么会？”阿塞斯反问，“应该是我开心于你的牵挂。” 说话间，两人走到结冰的黑湖边。 “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喝醉了酒，拉着你在黑湖聊天聊地。” 提及往事，斯内普眼神渐渐柔和。 “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每一件事他都没有忘记，哪怕已经尘封记忆深处的回忆他也一一用冥想盆翻了出来，观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 后面的草稿丢了，把我整emo了，后面的暂时没心情写，呜呜呜呜。 第647章 终是心意相通 阿塞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哑着声音询问：“西弗，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既然你塞满鼻涕虫粘液的大脑无法负担思考的重任，那就算了。”斯内普冷哼，倚靠门框的身体站直，好似不耐烦，想要转身离开。 来不及思考，阿塞斯几步过去挡住要关上的卧室门。 看着在昏暗环境里犹如寒星璀璨夺目的黑眼睛，他突然福至心灵。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门上的力道忽然加大，阿塞斯没有防备差点松开手，吓得他连忙讨饶。 “等等，西弗，你总要允许得到认可的人先质疑一下真假，毕竟这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门上力道松懈，里面的人离开了，阿塞斯抓住机会挤进去。 因为过于激动，他跑了起来。 然而就算是跑，短短几步路，他也觉得时间太漫长，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站在几步开外的斯内普仿佛看到一只兴高采烈甩着舌头跑过来的白虎，还是一百八十榜的。 他想后退，可后面就是床。 很好，看来避不开这一百八十磅了，魔药大师冷静分析，妥协地抬起手，接住一百八十磅的爱。 两人齐齐倒在后面的大床。 斯内普咬牙切齿抓住身上男人的后领，拎起来怒视，“你是猪吗？两步路走过来难为你的脚了？” 阿塞斯笑吟吟挨骂，趁着斯内普中途休息，他飞快低头吻住刚才还在吐着毒液的薄唇。 卧室光线昏暗，他看不见斯内普的表情，但是……骂起来让小巫师羞愧欲死的嘴，与外表不相符的柔软，还甜，足够他从中看出潜藏的纵容。 唔，也许还要加上看似制止实则护着他的手。 阿塞斯眼中泛起爱意的涟漪，宝贝地亲着对他放开柔软内核的唇瓣。 怎么会有人不为这样的西弗勒斯心动，反正他不能。 “下来。”察觉到小腹上的炙热，斯内普反手推开阿塞斯。 阿塞斯顺势滚到床的另一边，平复身体的燥热，略微喘息地出声：“西弗，既然松口了，那就不能反悔。” “这是我的自由。”斯内普同样有点喘，他平躺在床上，凝视看不清真面目的天花板，声音沉闷，“而且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塞斯侧过身，摸索揽到斯内普的腰，凭借记忆吻了吻他的脖子，“不用考虑外界因素，我只要你的心意。” 黑暗中，斯内普沉默了很久。 阿塞斯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喉结来回滚动 ，好像在进行艰难的抉择。 怎么那么可爱。 阿塞斯心猿意马起来，凑过去想要过去再占点便宜，就听到魔药大师黑丝绒般低沉华丽而轻柔的声音。 “好。”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穿过黑暗，准确落在阿塞斯头上，不轻不重揉了揉。 “如你所愿。” 阿塞斯愣住了。 足足过了几秒，被惊喜轰炸的大脑才慢吞吞恢复运转，还转的特别乱。 模糊间第一反应竟然是亏了，没问清是不能后悔还是心意，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两者根本没有区别。 “你总是能让我失控，西弗勒斯。” 阿塞斯眨动涌上热意的眼睛，睫毛微微垂落，叹息似挑起斯内普脸颊的黑发，俯身落下一吻。 “可我甘之如饴。” 斯内普抬手，安抚地揉了揉压在肩膀的脑袋，“我知道。” 知道你做过的一切，知道你热烈的爱意，知道你隐忍克制的等待。 那滴泪承受不住地滴了下来。 融入黑暗。 阿塞斯抓住斯内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只要你知道，那便值得。” 斯内普无声加重力道，两只手没有一点缝隙贴着，滚烫的温度直烫到心底，化作爱意流淌。 在阴冷的黑湖底，在温暖的地窖，心意相通的两人相互依偎，静静享受着爱意流转带来的温馨。 直到—— “上课时间快到了，西弗。” 阿塞斯的脑子不负众望掐着点记起魔药课的课表，急忙告诉身边人。 斯内普挥动魔杖看了眼时间，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够了，他放下心，起来换衣服，边换边叮嘱：“资料都在魔药室，你先自己看，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阿塞斯刚从外面拿来衣帽架上的黑袍，闻言，笑眯眯帮他披上衣服。 “遵命，我的教授。” 斯内普瞪了阿塞斯一眼，又是这种暧昧的语气和不老实的手。 考虑到时间紧迫，不能浪费，他忍下骂人的冲动，径直走向办公桌，拿起上面的书就外面走。 “记得看资料，我不希望在外面面对完一群巨怪，回来还要生气。” “好。” 阿塞斯眉目含笑注视着黑袍翻滚走远，等到看不见才遗憾关上门。 “收收，你的笑吵到我眼睛了。”被关门声吵醒的美杜莎小姐烦躁甩动尾巴，砸的木头啪啪响。 阿塞斯心情好，看生气的美杜莎小姐都是粉色的，根本没办法和她计较，只能勉强压了压嘴角笑意。 “这样呢？” 美杜莎小姐看着仍旧微微勾起的唇角和眼波流转的笑意，一口气差点没给她堵死，这有什么区别？ “你得体谅一下得偿所愿的人，好吧，你一条蛇应该也不知道体谅是什么，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阿塞斯笑着自言自语，根本不去看美杜莎小姐越敲越重的尾巴，游魂一样飘进魔药室，开始他的学习。 十分钟，阿塞斯还能好好学习魔药，只是时不时会去想斯内普在干什么，是笑还是生气，还是思念他。 二十分钟，阿塞斯压不住突如其来的后劲，停下了记笔记，转而拿起照片，逐一看去，打算做一本相册。 三十分钟，阿塞斯彻底放弃魔药学习，收好照片，来到魔药室外，望眼欲穿盯着地窖门口，把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盯醒了，嘶嘶生闷气。 四十分钟，地窖里只剩两条蛇。 魔药教室门口则多出一只幼猫。 看着里面气势汹汹的魔药教授，阿塞斯第一次觉得从海尔波手上捞来伪装阿尼马格斯的变形术那么好用。 下一次一定不骂海尔波小气了。 骂了无数次，说了无数次不骂的阿塞斯再一次下定决心。 第648章 后悔 斯内普罕见地在上课时走了神。 他在想阿塞斯。 隐隐也在后悔这次的选择。 不过后悔的不是答应阿塞斯，而是后悔答应的时间不对。 太早了…… 现在伏地魔活跃在魔法界，对魔法界和救世主虎视眈眈。 邓布利多需要他，救世主也需要他 ，就连霍格沃茨也需要一个魔药教授。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就答应，对阿塞斯不公平。 还有……莉莉。 莉莉，那个热烈如天上太阳的女孩，死于他的泄密。 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莉莉，骤然想起来，苦涩掺杂愧疚一同袭来。 斯内普眼中浮现一丝怀念和痛苦。 复杂的情绪来得又快又猛，像之前一样直直刺向心脏。 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他以为他会熟练地用大脑封闭术压下这些翻滚的痛苦情绪。 可是没有。 他只是加快了脚步，无意识转动手上炼金戒指。 戒指微凉润滑的触感渐渐抚平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很淡的心安。 心跳还是很快，不过这次不是麻痹的痛，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悸动。 这份悸动很嚣张，一出现就抓住他的全部注意，仿佛某个人轻描淡写拿走他的心，宣告主权般揣在怀里，拒绝痛苦靠近，只允许他自己靠近。 这个想象过于具象化，斯内普没忍住勾了勾唇，周身气压逐渐回暖。 后面的小巫师悄咪咪松了口气。 众所周知，魔药教授当天心情的好坏直接决定上课骂人的程度和频率。 如果心情好，一点小错误犯了也就犯了，顶多瞪两眼，说两句。 要是心情不好，那问题就大了。 哪怕做的再完美，挑剔的魔药教授也能挑出细节问题，从头骂到尾。 简称挑刺。 目前看来，他运气不错。 逃过一劫的小巫师动作轻快，搅动魔药，等待魔药教授检查。 和他所想一样，即便他没把握好搅拌时间，也只是得到一个嫌弃的眼神和一句不算毒液的提醒。 聪明的小鹰为自己的智慧点了个赞，把同情目光送给后面的小獾。 他们没有他幸运。 魔药教授心情似乎又变差了。 确实如此，短暂的悸动后，理智的双面间谍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再一次把思绪拉回到原轨，气压也随之下降。 他在斟酌对莉莉的感情。 即便已经认清自己的心，斯内普也无法确定曾经的自己对莉莉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情愫。 是爱还是寄托？亦或者向往？ 他不确定。 落魄不堪时遇见的同类，又陪他走过最难熬凄惨的时光，幼小心灵交付的情感就连成年的他也无法断定。 但是有一点斯内普很肯定——他为泄露预言，导致莉莉惨死而感到愧疚。 这是他的罪，也是逃不过的命。 先前他打算付出一切去保护莉莉唯一的孩子，即便是生命，那现在呢？ 他真的还能做到义无反顾保护波特吗？真的能在见过光亮后坚决走进黑暗吗？真的能舍得阿塞斯吗？ 斯内普脑中思绪乱成一团线，烦躁地甩动魔杖，把做法一看就有问题的小巫师的坩埚清空，然后无视小巫师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走向下一个人。 他既不能给阿塞斯安稳的未来，也不能保证在阿塞斯需要他时陪他身边，还随时有殒命的可能。 这样的伴侣未免太不负责了。 斯内普越想越深，越想越多。 从后悔思索到现实，到未来，再到如果他出事阿塞斯要怎么办，最后又回到一开始的后悔。 跨越程度绝对算得上百转千回。 “斯内普教授，请问我能先出去把它抱过来吗？” 飘渺而空灵的声音打断斯内普满满一团的思考，他不满地看过去。 是卢娜。 带着狮子头的卢娜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手指着门口，一手捏着衣角，眼神中带着希冀。 这是什么意思？仗着他曾经愿意间接提供帮助随意提出要求？还是以为在他这里可能成为特殊的存在？ 斯内普不屑地嗤笑，满腔的毒液涌至喉咙蓄势待发，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得寸进尺的卢娜。 “斯内普教授，它在看着你。” 卢娜仿佛没感觉到危险，眼神虚虚飘向门口，如实描述，再一次打断斯内普。 看着他？ 谁敢？ 斯内普冷冷扫过教室里的小巫师。 惊恐发现天降黑锅小巫师们立马收回看戏的眼神，战战兢兢低下头，一边默默祈祷斯内普不要注意到，一边祈祷卢娜快点闭嘴。 他们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卢娜又指了指门口，强调道：“它在那里，斯内普教授，它在看着你。” 这回斯内普终于在靠着门框的角落看到一个畏畏缩缩探出的白色小脑袋。 阿塞斯！ 这个混蛋不是学习吗？ 学习学到这里来了！？ 当他是傻子吗？ 魔药大师怒气冲冲走向门口，一把拎起卢娜口中的“它”。 其他小巫师悄悄抬起头，看到卢娜口中的“它”是一只白色小猫狸子，他们心底一凉，兔死狐悲的感觉弥漫上来。 这下完了。 又一类生物惨遭魔药教授毒手。 他们还远吗？ 小巫师们两两相望，心如死灰。 同理心更高的小巫师紧张握着魔杖，为自己打气，想求一下魔药教授高抬贵手，放过小猫狸子。 然而预想中剥皮抽筋的景象没有出现，斯内普只是拎着小猫狸子的后脖颈，把它丢到讲台，用一个铁甲咒限制了它的行动范围。 难道是回地窖才扒皮抽筋？ 小巫师们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手忙脚乱炼制自己的魔药，生怕因为一点失误，加入扒皮抽筋的行列。 一节魔药课就这样在小巫师们提心吊胆中过去。 “下课。” 魔药教授卡着点回到讲台宣布下课。 听到下课，往日第一时间收拾东西离开魔药教授的小巫师不是和朋友聊天，就是收拾东西，慢慢吞吞不肯离开魔药教室。 他们都在关注着讲台上的斯内普和小猫狸子。 第649章 做猫的一天 相比其他人，卢娜对斯内普的恐惧几乎算得上没有。 于是在其他小巫师惊悚的目光里，她遵从内心的声音，抱着课本走上讲台，无畏地和斯内普对视。 “斯内普教授，我可以摸摸它吗？” 斯内普拉下脸，阴恻恻看向僵在原地的小白猫，森然冷笑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 这下要完。 阿塞斯缩了缩脖子，一身毛都没挡住斯内普的冷气，只能低着头，无声拒绝卢娜的要求。 卢娜看明白阿塞斯的拒绝，失落地垂下眼帘，“它似乎并不想我靠近，打扰了，斯内普教授。” 收获一众关注的小女孩在被拒绝后，有眼色地离开讲台，成为第一个离开魔药教室的小巫师。 斯内普敲敲讲台桌面，圆滑假笑。 “假如你们不想离开，我相信那些需要强大心理素质的工作会很欢迎你们的到来，比如……为鼻涕虫挤出它们的粘液，又比如过滤它们的粘液。” 为鼻涕虫挤出粘液？还要过滤？ 梅林，好歹毒的惩罚。 一群小巫师立刻收回视线，龇牙咧嘴收拾东西，手抖成帕金森都没有影响他们的效率，一分钟后，教室只剩下斯内普和噤若寒蝉的阿塞斯。 “你最好想好怎么解释，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成为一只流浪猫。” 斯内普冷着脸抓起阿塞斯，抱在怀里，用黑袍遮住，快步走出教室。 阿塞斯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解释？这怎么解释？ 说他想他了有用吗？ 他不想做流浪猫啊。 猫猫忧愁地贴上魔药大师胸口。 感受到胸口贴上来的躯体和源源不断的温度，斯内普不自觉放慢脚步。 “西弗勒斯。” 走廊上带着两个学生迎面走来的麦格教授笑着和斯内普打招呼。 斯内普回以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 麦格教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走得比平时慢的斯内普。 “奇怪，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西弗勒斯那么亲切？” 听到麦格教授自言自语的两个学生惊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亲切？斯内普教授？这两者竟然可以扯上关系？ “这种感觉……” 麦格教授想追上去问清楚，可是看到两个学生张大的嘴巴，她放弃这个想法，一步三回头走了。 走进地窖，斯内普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立即掀开黑袍，无情扔掉小猫。 “变回来。”他言简意赅命令。 阿塞斯敏锐察觉危险，连忙摇了摇头，觉得不够，就迈着猫步，歪着脑袋去蹭斯内普的小腿。等他看过来又讨好的敞开肚皮，试图蒙混过关。 斯内普垂眸盯着假装听不懂人话的猫，冷冷笑了。 “既然不想变回来，那就保持好了，变回来我就把你丢出去。” 歪着脑袋努力撒娇的阿塞斯听到这话，瞳孔地震，一时没把握好撒娇力道和方向，虎头虎脑栽向地板。 眼看这只傻猫要达成脸刹成就，看够戏的魔药大师终于舍得伸出手，捏住他后脖，将他提溜了起来。 “妮娜。” 妮娜“砰”的一声出现，“斯内普教授，找妮娜有什么事吗？” “给你家好少爷准备鱼干。” 斯内普拎着垂头丧气的小猫，对着目瞪口呆的妮娜晃了晃。 “来，叫一声给妮娜听听。” 阿塞斯配合地“喵”了一声。 妮娜惊恐瞪大眼睛，视线震惊地在小猫和斯内普之间来回扫视。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总觉得这个小精灵脑补了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下他也没心思去逗小精灵了，反手把猫放在肩膀，转身坐回办公椅，吩咐道：“给我们准备一点食物。” 妮娜小步跑到办公桌边，踮起脚趴在桌面去看斯内普肩膀的小猫，小声惊呼，“这真的是少爷吗？斯内普教授。” 对这个每日为自己准备食物，还完美猜中喜好的小精灵，斯内普的耐心总是比面对小巫师多一点，闻言，拎起小猫放在桌面，推到妮娜面前。 “除了你家少爷，你觉得有人能留在地窖吗？” 阿塞斯配合点头。 妮娜捂住嘴巴，真的是少爷，这样的少爷好可爱啊！ 见妮娜沉浸在阿塞斯的新形象无法自拔，斯内普拿起阿塞斯看到三分之一的资料，检查笔记。 阿塞斯端坐在桌面，一边享受妮娜闪闪发光的眼神，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斯内普的动作。 好一会儿，妮娜终于在她家猫猫少爷不要钱的魅力中记起自己的任务。 “抱歉，斯内普教授，妮娜太高兴，忘记去准备食物了。” 斯内普写字的笔不停，抽空看妮娜一眼，“现在去还来得及。” “好的，斯内普教授、少爷，你们等妮娜，妮娜很快。” 小精灵“啪”的一声消失在地窖。 阿塞斯习惯性抬起爪子，还没舔上就被及时发现的斯内普捏住。 “你想舔手？” 看着一张一合的薄唇，阿塞斯诚实地摇了摇头，又喵喵几下。 不，更想亲你。 斯内普虽然听不懂猫的语言，但他了解阿塞斯。 这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嘴唇，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魔药大师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轻柔地说：“过来，我给你补课。” 华丽惑人的男音贴着猫耳朵滑进去，阿塞斯被迷得神魂颠倒，耳朵不自觉抖了抖，七扭八歪走过去。 根本没发现藏在笑容后的危险，藏在糖果后面的毒药。 斯内普打开一张垂到地上的羊皮纸，指着上面的实验数据，冷酷无情道：“这些，全部背下来。” 哗啦——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小猫不敢置信地看着比他长十几倍的羊皮纸，喵喵一顿乱叫。 斯内普并不着急，等他喵累，淡淡砸出一个炸弹，“他们会问。” 好吧，他学。 阿塞斯立马变脸，踩上羊皮纸背数据，嘴里喵着斯内普听不懂的话。 最简单的背书任务交代下去，斯内普重新拿出一张羊皮纸，拿起羽毛笔，开始罗列委员会可能提出的问题。 为阿塞斯准备下一个背书任务。 第650章 背书惩罚 如果可以，斯内普也不想用背书这样的蠢办法。 但阿塞斯不是他。 他自己去，魔药委员会的人就算倒着问他也能回答出来。 因为这是他发明的魔药，后面实验的各项数据也是他一一记录的。 数据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连贯的过程，需要用时只用回忆过程，就能找出那个时候的数据。 而阿塞斯不一样。 阿塞斯只是偶尔帮他打下手，打下手的还不是记录数据这样的任务。 顶多在打下手时，看过部分零散的数据，现在能想起来一点都算厉害，更别提回答疑问了。 想到这个斯内普就头疼。 现在距离国际魔药协会审核会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再带阿塞斯重新走一遍流程，也来不及。 无论怎么看，强行背下来都是唯一的办法。 只能辛苦某人了。 斯内普眉目舒展，温柔注视着走来走去、勤奋背书的小猫。 妮娜果然和她所说一样，很快拿来食物，又依依不舍离开地窖。 阿塞斯从头晕脑胀的背书中嗅到一丝香甜的南瓜味，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偷偷摸摸瞄一眼斯内普，然后往食物挪一步，瞄一眼，挪一步。 斯内普佯装认真写写画画，仿佛没有发现阿塞斯的动作。 等阿塞斯彻底放松警惕，低下头准备偷吃时，才猛地伸出手拎住命运的后脖颈，把猫拎回来。 “背完书了？” 阿塞斯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背下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记得？” 阿塞斯疯狂点头，然后用眼神询问，所以能吃了吗？ 斯内普看着端坐桌上，一巴掌就能抓住的小猫，心软了点，轻轻捏了捏猫耳朵，“吃吧。” 能变回来吃吗？看出魔药大师心软的阿塞斯眨着眼睛得寸进尺。 “你希望我收回说出来的话？”斯内普抬起手指，控制着力道弹了猫猫头一下，“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看出斯内普眼中隐约的期待，这个头阿塞斯怎么都点不下去。 他有预感，魔药大师口中的收回绝对不只是让他保持一天猫的决定，说不定还有在一起的决定。 算了，猫就猫吧，又不是没试过，把人哄开心比较重要。 几句话说服自己，阿塞斯摇了摇头，咬着斯内普的手指去吃饭。 斯内普抿着唇，既失望又庆幸，被阿塞斯催促着拿起刀叉。 一人一猫心情各异吃起午饭。 因为体型变得太小，阿塞斯很多食物都吃不到，能吃到的食物吃起来也很费劲，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猫不过一会就脏得乱七八糟。 吃到后面，斯内普看不下去，索性把猫抓过来自己喂。 阿塞斯圆溜溜的眼睛瞪到最大，震惊直接写在瞳孔里。 西弗在喂他？ 不确定是不是做梦，再看看……好像是真的！ 小猫迷迷糊糊随着斯内普节奏张嘴、咀嚼、吞咽，然后再张嘴，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乖巧异常。 斯内普喂掉最后一口，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布，囫囵擦过整只白猫。 “继续背书。” 享受完爱人的投喂，阿塞斯动力十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走向羊皮纸，准备给斯内普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倒背如流。 十分钟后，他背完了，屁颠屁颠跑向斯内普，一头扑入对方怀里，喵喵地叫，两只爪子不断占着便宜。 斯内普看着还没写完的背书任务，不愿相信自己输给只会喵喵叫的蠢猫，缓缓吐出两个字——“检查”。 考虑到猫说不了话，写不了字，斯内普又说：“我说你指，两秒内。” 占便宜的爪子僵住，小猫低头看看自己身形，又看看比自己还大的羊皮纸，不可思议竖起耳朵。 学过就是会了。 为什么还要检查？ 这是不信任！ 小猫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幽怨。 斯内普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 抗议失败，阿塞斯舔了舔自己的唇，不怀好意盯上诱惑他的喉结，飞快凑过去用牙齿轻轻研磨了一下。 斯内普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住喉咙，而始作俑者已经火急火燎跑到羊皮纸上，乖巧等待检查开始。 “很好，看来你记得很熟了。”斯内普假笑看向做贼心虚的阿塞斯。 阿塞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斯内普快速报出一串数字和详细的用药反应。 阿塞斯马上意识到检查开始了，从脑海找到这串数据，跑到它的位置——羊皮纸的最前面。 斯内普接着报。 这次是在羊皮纸最后面。 一前一后，最远的距离。 阿塞斯立刻明白这是斯内普的惩罚，好笑地抖了抖猫耳朵。 记仇的西弗怎么能那么可爱，如果不是记他的仇就更好了。 斯内普催促地敲击桌面。 小猫甩甩脑袋，随着题目变化，奋力在羊皮纸上奔跑。 没有停留，也没有犹豫。 时间一久，斯内普良心开始作痛，忍不住舍弃距离远的数据，转而挑出离得近的数据，挨个报过去。 西弗心软了。 吐着舌头奔跑的小猫心都酥了，跑动的步伐有些发飘，一时没注意，两只脚拌在一起，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阿塞斯？”斯内普没来得及接住阿塞斯，只能把他抱过来，“累了？” 阿塞斯舒服窝在斯内普怀中，懒散摆了摆尾巴，喵喵两声表示自己不累。 “你先去休息。”斯内普朝卧室抬了抬下颚，“我还需要点时间。” 不要，他一个人休息有什么意思。 阿塞斯抬起尾巴扫过斯内普的手，灵活打了一个叉，然后强迫自己爬起来，用稚嫩的爪子勾了勾黑袍。 斯内普询问：“你要做什么？” 阿塞斯直勾勾盯着肩膀位置。 见状，斯内普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他拎起来放在肩膀，“你要上来？” 西弗真聪明。 阿塞斯温柔地亲了亲斯内普侧脸，把自己尾巴变大变蓬松，围在斯内普的脖子上，化身一条猫毛围巾，自己则是尽可能缩小体型，安静趴着。 斯内普摸摸围着脖子软和的毛，神情柔和下来，默认了阿塞斯的做法，拿起笔继续罗列各种各样的问题。 第651章 猫猫不想学习 下午，斯内普还是有课。 地窖又剩阿塞斯自己。 这次地窖蛇王吃一堑长一智，临走前特意交代美杜莎小姐锁门看人，不允许任何动物和人出地窖。 他只能老老实实背书。 认真起来的阿塞斯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啃完斯内普留下的问题。 看了看时间还早，他又研究起当初失败的记录，力求对答如流。 不，就算不如流也是对面的问题。 大错小错都是对方的错，他只负责说，把他们说到哑口无言就行了。 阿塞斯一边勤勤恳恳学习，一边还抽出时间大肆给自己洗脑。 在这样的洗脑下，还没完全对答如流的某人信心爆棚，觉得现在就能踏上国际舞台，以一对多，舌战群雄。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忙完教学工作的魔药教授拎着手提木箱走进地窖，一眼就看到办公桌上趴着一只还没有书大的小猫。 睡着了？ 斯内普甩门的手下意识收敛力道，转而轻轻关上门，拎着的手提木箱也被他轻轻放到地上。 美杜莎小姐看着发出微乎极微声音合起来的门，心情无比复杂。 所以她家院长还是能好好关门的？ 那之前她受的罪算什么？ 她幽幽看向斯内普，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心虚。 浑然不知应该心虚的斯内普正缓步走向办公桌，身上似有若无的药草苦香随着行走动作飘逸。 闻到熟悉的气味，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从阴影处走出来的斯内普，腰部发力，扭出一个看起来没那么随意的姿势。 西弗，你回来了。 斯内普走过来站定，看出猫瞳里显而易见的喜悦，低低“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阿塞斯继续喵喵喵。 我背完所有问题了，你看。 他坐起来，露出身下散落的数据和翻到最后一页的书，小爪子挨个点过去，然后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随着他的爪子粗略看过去，发现不下十张失败的数据。 全部都看过了？ 这又是什么？ 他好奇拿起一张满是脚印的羊皮纸，左看右看都没能从上面乱七八糟的脚印中得出一点信息。 出于信任，斯内普意思意思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下去，而是拎起睡眼惺忪的小猫去吃饭。 饭后，吃饱喝足的阿塞斯惬意眯着眼，努力克制舔爪的冲动，趴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磨着爪子，打发时间。 见斯内普吃完，似乎想起身去魔药室，他急忙停下磨爪，连滚带爬跳上斯内普大腿，拽着袖口不让走。 他看了一天魔药，今晚就算了吧，现在应该休息了。 阿塞斯努力用眼神表达出他的想法，还暗示性盯了好几次卧室。 斯内普看看卧室，又看看腿上貌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阿塞斯，脑回路拐到另一个方向，不容置疑抽出袖子。 “希望你的大脑还有点别的东西。” 单纯不想面对魔药的阿塞斯歪歪脑袋，没弄明白斯内普的意思，锲而不舍伸出爪子去抓眼前的袖子。 斯内普又抽出袖子。 来回几次过后，他被缠的不耐烦了，手指屈起弹了弹阿塞斯脑袋。 “需要我帮你洗洗脑子吗？” 不想学习怎么就要洗脑子了？ 阿塞斯惊恐咬住斯内普的手指。 这下斯内普也看出他们俩似乎说的不是一件事，皱了皱眉，询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要魔药。 阿塞斯叼着手指，胡乱喵两声。 可惜，作为人类的斯内普听不懂猫语，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忽如其来的沉默急得阿塞斯喵喵叫的频率越来越快。 哪怕这样，他也没有变回来。 显然还在顾及斯内普之前的话。 可这样一直语言不通也不是办法，斯内普无奈妥协，伸手扯开激动到在他身上蹦迪的阿塞斯。 “变回来……我不会收回我的话。” 变回来？他今天可是还没亲到人呢，这算是邀请吗？ 阿塞斯意味深长眨了眨眼。 斯内普尚未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见阿塞斯趴在腿上迟迟没动作，便催促地捏了捏猫耳朵。 “阿塞斯，变回——” 话还没说完，手感柔软的猫耳朵变回人类的头发，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变得不一样。 斯内普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一个熟悉的身躯贴过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暧昧气息将他笼罩。 “西弗。” 一只手如同斯内普捏猫耳朵般捏了捏斯内普的耳朵。 意识到阿塞斯接下来的举动，斯内普抬起手，似乎想要推开，可随即，又迟疑停在半空，久久未动。 他的西弗，总是那么心软。 既然如此，过分点也可以吧。 男人低头轻笑，双膝跪在沙发，分腿跨坐，俯身吻了下去。 因为姿势一高一低，斯内普不得不仰起头配合阿塞斯动作。 那截由内至外透出高傲的脖颈绷紧，一条条青筋蜿蜒着凸起，显出难以言表的克制隐忍。 阿塞斯后撤出些许距离换气，看见这一幕，仿佛受到蛊惑，伸出手抚上青筋，轻柔暧昧地摩挲滑动。 滑到喉结，指腹不轻不重用力。 斯内普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带着指腹滚动。 阿塞斯眸色加深，情不自禁搂过脆弱的后脖，埋首温暖的颈窝。 “西弗，我爱你。” “嗯，我知道。” 斯内普抱住毛茸茸的脑袋，感受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的酥麻，眉眼染上浅淡的绯红。 “西弗啊……” 我的爱人，我至死不渝的爱着你。 汹涌的爱意在胸腔翻滚，阿塞斯情动地吻了吻斯内普脖颈，随后直起身，哑声问道：“西弗，能不能……不做到最后，可以吗？” 斯内普仰头凝视尽力忍耐没有动作的阿塞斯，受到蛊惑般抬手抚上被情欲逼得通红的眼尾，细细描摹。 就是这双眼睛，在他松口的那一瞬间落了泪。 那滴泪多烫啊，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爱意，他真的能交付同等的爱吗？ 万般情绪围绕心头，最终化作一句简简单单的“可以”。 斯内普还是松了口。 分开不过一会的唇又覆了下来。 这次，不会轻易分开。 第652章 夜谈 夜深人静，地窖也归为平静。 卧室里，往日整齐的床乱成一团——散落的衣服随处可见，两张被子一张斜挂床尾，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张盖在它们主人身上。 而床的正中间，两个人相拥而眠，但他们不怎么平稳的呼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表明了他们只是闭目养神。 突然，一道略显低哑的声音打破寂静，“西弗，你先去洗澡？” “嗯。”斯内普懒懒地应了声。 然而一分钟过去，说要洗澡的人还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阿塞斯松开手，坐起身靠在床头，好笑地看着光说不动的魔药大师，俯身把人半抱起来，放在自己肩上。 少年已然长大，肩膀靠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被安心感和爱人的气息紧紧包围，斯内普有点犯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就不动了。 阿塞斯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帮你洗？” “不用。”斯内普果断拒绝，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让阿塞斯帮他洗后面会发生什么，他还不想明天又一次迟到。 “那再等等？”阿塞斯体贴道。 斯内普也是这样想的，刚想要点头，就感受到阿塞斯身上的滚烫。 等等！ 他倏尔睁开眼睛，扫过被子的异常，复杂地看了阿塞斯一眼。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一看就知阿塞斯忍了有一会了。 这人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想到刚才软磨硬泡的威力，斯内普不敢挑战阿塞斯的忍耐力，连忙坐直身体，把全部被子大方让给阿塞斯。 “我现在去洗。” “好。” 阿塞斯仍旧体贴地点了点头，仿佛没察觉自己身上翻涌的热意，笑着目送斯内普走进盥洗室。 “哗啦——” 斯内普闭着眼，站在水流下，微凉的水从头淋到脚，冲刷掉粘腻的汗水，也洗掉隐隐冒出来的火焰。 昏昏沉沉的大脑被冷水刺激清醒，斯内普动作快了点，快速冲洗一遍身体，换上睡袍走出去。 外面阿塞斯刚把床整理干净，就看到裹着浴袍走出来的斯内普。 “怎么那么快？”他问。 斯内普的眼神飘了一下，干巴巴道：“你去洗澡。” 阿塞斯明白了，这是怕他憋的难受，给他腾出位置发泄呢。 “好，我现在就去。” 想明白后，阿塞斯也没客气，拿上换洗的睡袍走向盥洗室。 斯内普和他擦肩而过，走到床边看着干干净净的床，满意又熟练地躺回他的位置，盖上被子。 躺上床，睡意温水煮青蛙般悄无声息涌了上来，他困倦阖上眼，又猛地睁开，强撑着眼皮看向盥洗室。 他有些话想问阿塞斯，不能睡。 阿塞斯洗澡的时间比斯内普预想中的要快，不过五分钟就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走了出来。 看见斯内普还没睡，他脚步一顿，随即加快速度。 斯内普困倦地打量走过来的阿塞斯，心想时间不对，太快了。 走近后，阿塞斯看清斯内普眼神中的质疑，又好笑又无奈。 “我只是洗澡，什么都没做，况且我的时长你不是很清楚吗？”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眨了眨眼。 这个举动让斯内普想到今晚的事，这下他也不困了，嘴一张就想算账。 阿塞斯眼疾手快打起哈欠。 “西弗，我好困。” 困死活该。 斯内普狠狠剜了阿塞斯一眼，却没再想着算账，而是拍拍身边位置，示意阿塞斯躺下。 “过来说点事。” “我先关灯。” 阿塞斯灭掉卧室唯一光源，穿过黑暗躺上床，循着味道滚到斯内普身边，搂住他精瘦的腰身。 “怎么了？西弗，你想说什么？” 斯内普抬手，手指摸黑找到阿塞斯的脸，一路摸索摸到眼睛的位置，指腹轻轻擦过眼尾处。 “早上……哭了？” “你怎么——”阿塞斯黑暗中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不解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斯内普抿了抿唇。 不是突然想起来要问。 那滴泪正好擦过他的脸，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他早就想问了。 但可能是当时内心震撼太大，以至于他觉得太不真实，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如果不想说，那就算了。”斯内普淡淡地说。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他也不愿意和别人聊这样的事。 这一想，斯内普也不再执着答案，无视隐约的遗憾，收回手准备睡觉。 阿塞斯无奈叹了口气，“不是想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这句话，斯内普默默睁开眼睛，仿佛知道他在听，阿塞斯没有停顿说了下去。 “如果你想知道，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今天早上我确实哭了，情到深处，难以自抑……” 阿塞斯抓住斯内普收回去的手，引导他摸向勾起的嘴唇，又在擦过眼尾的指尖温柔地落下一吻。 “喜极而泣，我的荣幸。” 所以不要后悔，我的爱人。 斯内普神奇地理解了阿塞斯藏在未尽之语的不安，心里顿时酸涩软成一团，忍不住靠过去，抱住他。 “我不曾后悔过答应你，只是觉得现在的时间不对，我没有办法给你未来……还有波特，我要保护他，这是我欠莉莉的，我必须还给她。” 言语中压抑的沉重堪比山顶耸立的巨石，也不知道在心里压了多久，阿塞斯心疼地搂紧斯内普。 “我明白，但是我不在乎，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你都很清楚，慢慢来，我保证我们的未来会是对方，至于现在你想保护波特就保护，我们可以一起。” 长年累月捆在一起、压在身心的痛苦就这样在几句话里得到极大的舒缓，简单到不可思议。 斯内普有些困了。 由灵魂升起的舒适感带动睡意，可他还没忘记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斯内普收紧手臂，低头听着阿塞斯安稳的心跳，噗通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安稳下来。 他一字一顿说出斟酌已久的话。 “如果我出事——” “不可能！” 阿塞斯毫不犹豫打断了这句话，但靠在他肩膀的斯内普分明听到他的声音在细微颤抖，心率也在失控，身上的肌肉更是在一瞬间绷紧。 第653章 强迫发誓 阿塞斯在恐惧。 斯内普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涩涩发着痛，但没有心软。 他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如果这次被阿塞斯逃过去，再想找到机会就更难了。 阿塞斯不能有事，哪怕他出事也不能，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凌迟的刀重重斩在灵魂，刀刀入骨，将灵魂的情感和理智斩断，斯内普闭了闭眼，摸索着按住阿塞斯心率失控的胸口，另一边手掐着他的下巴。 “听我说，阿塞斯。” 两双黑眼睛在黑暗无声对视。 斯内普放软语气，近似哄骗地说：“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出意外，你不能，我也不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要你的誓言，发誓无论未来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活下去。” 阿塞斯没说话。 滔天的爱怒惧怨压在心上，唇、手、心脏都在发抖，他说不出话，只能抿紧唇压抑即将溢出唇边的哀鸣。 “阿塞斯？” 斯内握住阿塞斯颤抖冰冷的手。 他握得很紧，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过去一点温度，但他的手也冷，往日给他暖手的人都是阿塞斯。 心底哀恸蔓延，斯内普无力地把头抵在阿塞斯胸口，自虐般听着耳边凌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即便如此，他也无视心脏凌迟般钝痛，厉声命令：“给我你的誓言！” 阿塞斯终于有了声音，麻木张合没有知觉的嘴唇：“我……做不到……” 不能做不到。 怎么能做不到？ 为什么要为他这样的人放弃一切。 斯内普怒不可遏抓住阿塞斯的领口，用力把他拉下来，冷声威胁：“我不是好人，阿塞斯，不要相信我答应过你的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藏在黑暗中的桃花眼被绝望和恐惧渗透，在无人发现的角落沁出鲜红的血，说出来的话也字字泣血。 “你逼……我？” “是。”斯内普狠下心，“如果你受不了，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拦你。” 阿塞斯不说话了。 卧室陷入可怕的安静。 斯内普突然有些不安，顾不上刚才放的狠话，抬手就往前摸去。 摸到尚在起伏的胸口，他才安心了点，忍不住再次软了语气。 “阿塞斯，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一次——” “够了！” “算我——” “我说够了！” 自小养出来的礼仪风度全被阿塞斯丢到角落，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盛怒之下，他粗暴地扯过斯内普领口，擒住后脖狠狠吻了上去。 牙齿重重磕到唇瓣，没有停顿就加以啃咬，铁锈味瞬间在口腔蔓延，可现在没人在意这些，斯内普顺从张开嘴，全盘接下他的愤怒、恐惧和不安。 一吻接近结束，阿塞斯稍稍恢复了理智，动作开始收敛，舌尖扫过遍布血腥味的口腔，他的动作更轻。 斯内普不在意这点痛，反客为主啃了一下阿塞斯下唇，示意可以用力，他没关系。 阿塞斯自然没有按照斯内普的意思继续肆虐，他卷走最后一点血腥味，克制地收回扫荡的舌尖，退了出来。 “西弗，给我点时间。” 斯内普舔了舔发麻的嘴唇，宛如没听到这句话，硬是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you put me at ease, please.” “你怎么能……”阿塞斯失了语，痛苦道，“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抱歉，阿塞斯，但我不后悔。” 斯内普声音干涩而低哑，听得阿塞斯胸口隐隐作痛，清晰感知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道枷锁在松动。 他总是拿斯内普没办法，打不可能，骂不舍得，就连冷战他也不舍得，只能无底线地妥协。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毕竟先爱上的人早在爱上那一刻就已经输了，阿塞斯自嘲地笑了笑。 寂寥麻木的笑声敲击着斯内普绷到极致的神经，然后他就听到阿塞斯近似喃喃自语的反问。 “如果我出事呢？我出事你能和要求我一样要求你活下去吗？” 当同样的要求摆在自己面前，才知道这个要求有多难完成。 斯内普为刚才的逼迫感到一丝微乎其微的后悔，很快又被他亲手掐灭，斩钉截铁地说：“会。” 然而这个“会”里有多少水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会？”阿塞斯想起那只黑豹，“真的会吗？同样的誓言你也能立下？” 斯内普有一瞬间的哑然。 阿塞斯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能，因为你一直都抱着拥抱死亡的心态去面对伏地魔，我说的对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心知这个誓言要是他不发，阿塞斯也不会发了。 他用力咬了一下唇上的伤口，无视内心鼓噪的抗拒，逼自己字字清晰发誓：“我保证为你活下去。” 阿塞斯心口前所未有地冷。 他惨然笑出声。 “你真的很狠心，西弗，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要狠心的人，你怎么能用我的名义发誓，你明知道我舍不得。” 斯内普自虐地听着阿塞斯的话。 他自知理亏，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逼迫阿塞斯做，同样的发誓，他也没给过阿塞斯选择的可能。 但是他不后悔。 阿塞斯为了他已经舍弃了最光明的未来，不能连性命也舍弃。 “我很抱歉……” 还是抱歉，阿塞斯凄怆而笑。 “好，我答应你，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会活下去，这样够了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斯内普本应该开心，可是没有，反而他满脑子都是阿塞斯宛如濒死天鹅悲鸣的声音。 “阿塞斯？” 阿塞斯沉默地翻过身，疲惫道：“睡吧，明天我会给你想要的誓言，无论以什么样形式都可以。” 近在咫尺的温度抽离得毫无征兆，斯内普的手颤了一下，不安地抬起来，隔着一点距离落在阿塞斯的肩胛骨上，不是很熟练地询问，“阿塞斯，你生气了？” “……没生气。”阿塞斯叹息，勉强保持没那么冷、冲的语气，“睡吧，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斯内普无措地抿了抿唇，试探性靠过去，学着阿塞斯之前的样子搂住他的腰，把头抵在两道肩胛骨之间。 “你可以骂我。” 第654章 胡思乱想 “又是这样，你明知我舍不得。” 阿塞斯似乎觉得很好笑，低低笑了起来，自嘲的笑声带动胸腔，一路传至后背肩胛骨。 他笑得几乎浑身都在抖。 斯内普心中又酸又涩，各类情绪搅和炼成最苦涩的魔药，浇筑注在挺直的脊背。 苦不堪言，他忍不住弯下了腰，攥住阿塞斯的睡袍，指节和脸色透出死灰，苍白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我们都很清楚。” 阿塞斯掐住腕骨上蓬勃跳动的血管，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然而话到嘴边不可避免带了点冷。 “我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西弗，你自己很清楚你在利用什么，我暂时没办法冷静下来和你谈论这些问题。” 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冷漠语气，果然是生气了。 斯内普残忍地摆出事实凌迟自己。 也是，是他利用阿塞斯对他的爱，对他无休止的让步在先，为什么会自以为是以为阿塞斯不会生气。 还是说那么久的纵容，他连一次生气的承受不起。 斯内普麻木扯了扯嘴唇，想用平静一点的声音去回答阿塞斯的话，比如道个晚安，道个歉什么的。 可是完全说不出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阿塞斯在此之前有那么久的沉默。 原来痛苦到极致根本说不出话，连发出声音都是奢求。 斯内普咬紧牙关，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不成型的“好”。 阿塞斯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一张床，两个人，中间只隔着短短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却如隔天堑，触不到，抱不了。 斯内普面向着阿塞斯，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闭眼，只觉眼前的黑暗浓过之前每一次无眠的黑夜，像张牙舞爪想要拉他沦陷的深渊。 可是他的爱人明明就在那里，是他亲手推开了他。 “阿塞斯。” 斯内普无声念着阿塞斯的名字，隐晦地希望他能回头，长夜寂寥，他已经没办法适应没有温暖的夜晚。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一直没有动作的阿塞斯突然动了起来。 斯内普心跳骤然加速，黑暗中比平时更坦诚的黑眼睛流露出一丝喜悦，他几乎是期待地等待一个拥抱。 可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身边的重量突然消失。 柔软床垫如实将它的感受反馈到床上另一人的身上。 阿塞斯下床了。 斯内普脑子轰然炸开，脑海不断闪过他刚才说出的话——受不了就离开。 所以这是要走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斯内普的沉默和坚持，他下意识就想张嘴挽留，然而话到嘴边，他再一次想起刚才说过的话——不会阻拦。 他有资格和理由去挽留吗？ 心口蓦地被砸出一个大洞，冰冷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沿着血管流淌，没多久就将五脏六腑同四肢冻僵。 好冷啊。 斯内普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入骨的冷却还是从心底渗出来。 阿塞斯说对了，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因为他清楚知道阿塞斯不会离开他，也不会放弃他，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在阿塞斯心口插上一刀又一刀。 艾琳也说对了，他根本就不会爱人，也无法去爱人。 不同于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引起阿塞斯的注意，他站定，迟疑一会，还是没用魔力去看黑暗中发生了什么。 “西弗？你还没睡？” 有了话头，刚烧烬的希望又复燃。 斯内普抓住被脚，各种回答在脑海转过一圈，却始终得不出答案。 他需要一个不说挽留，也能让阿塞斯愿意留下的说法。 什么样的说法能做到这一点？ 他紧锣密鼓地思考，几乎把所有可能都模拟了一遍。 不料思考得太入迷的魔药大师忘了时间，阿塞斯等了几秒没听到回答，以为听错了，径直转身离开。 斯内普听着脚步声越行越远，顾不上没有结果的思考，仓促坐起来挑出一句不会出错的回答，“没有。” 阿塞斯在门口停下，似是诧异，一时没回答。 长久的沉默隔在两人之间。 斯内普无措抿唇，想把这该死的沉默打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直都不是氛围的缓和者，而阿塞斯不会让他们之间存在这样漫长的沉默。 “你……要去哪？” 最终他干巴巴挤出一句问话。 阿塞斯揉揉眉心，耐心回答了斯内普的问题：“睡不着，去走走。” 睡不着，出去走走？ 斯内普开始换位思考，如果是阿塞斯现在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但最后他发现这个问题不会出现在阿塞斯身上，因为阿塞斯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 没有参考，斯内普只能自己发挥，“我陪你？” 阿塞斯缄默不言。 这样的态度本身也算拒绝。 斯内普自然也很清楚，他努力按下心中苦涩，主动改口，“那我等你。” 这已经是一句挽留了。 他紧张等待阿塞斯的答案。 阿塞斯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想到斯内普明早还有课，拒绝道：“你明天还有课，不用等我，先睡吧。” 听到话里有转机，怕阿塞斯拒绝，斯内普语速极快地说：“没关系。” 这回阿塞斯再怎么不在状态也看出斯内普溢于言表的不对劲。 “你……算了。” 阿塞斯烦躁扯掉披着的大衣。 算了？什么算了？什么意思？ 斯内普呼吸一滞，不眨眼盯着门口背后透过浅光的阿塞斯。 阿塞斯把扯掉的大衣挂回衣帽架，“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斯内普悬着的心悄然落地，感受到身边陷下去一块，他学着阿塞斯睡过去，试探地抓住阿塞斯的手。 “手怎么那么凉。”阿塞斯顺势把冰凉的手一起抓过来，“冷吗？” 冷，很冷。 绝处逢生的喜悦冲击斯内普的理智，他难以控制地靠近阿塞斯。 “现在不冷了。” 阿塞斯明悟，“刚才你是在担心我离开？你觉得我受不了所以要离开？” “……是。” 第655章 开诚公布 “……是？” 阿塞斯气笑了，黑暗中摸索着掐了掐魔药大师的脸颊泄愤。 “既然担心，那怎么不说？如果我不问，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斯内普制住还想继续掐的手，难得觉着有些委屈，“是你说需要冷静。”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什么话。”阿塞斯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阿塞斯叹了口气，无奈道，“下次别说那种话了，如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叫我的名字。” 名字？ 他叫过了，只是没发出声音。 斯内普低头抵在阿塞斯脖颈锁骨，低声唤道：“阿塞斯。” 顿了片刻，他又说：“……别生气。” 空气寂静无声。 静得斯内普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 如果此时喧嚣的心跳能坦露心声，是不是就不会显得如此笨拙。 他这样想着，牵过阿塞斯的手放在胸口，交叠的手隔着层薄薄的睡袍感受下面近似凌乱的心跳。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西弗。 阿塞斯很轻地吐出一口气，抽出手把人揽过来，紧紧搂住，“没生你的气，也没想过离开，别担心。” “好。” 斯内普抱紧失而复得的温度，盖着的被子被他嫌弃碍事丢开，阿塞斯好笑地扬起自己被子裹住他。 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阿塞斯想起刚才强硬的吻，搂紧的手松了点，“嘴唇还痛吗？” 斯内普舔舔下唇的伤口，没感受到铁锈味，摇了摇头，“不痛。” “来，让我看看。” 阿塞斯松开手，魔力流至指尖，微弱的荧光亮起。 他退开一点距离扣住斯内普下巴，视线囫囵扫过唇瓣，没看到明显红肿和磕破才放心熄掉光。 在黑暗中没人看见做点出格的事斯内普不觉得有什么。 一旦有了光，他就受不住了。 更何况还是检查嘴唇伤口。 阿塞斯一套动作下来，他硬是用了全部意志力才没躲开。 灯一灭，阿塞斯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肌肉快速松懈，恢复懒散姿态。 有那么抗拒吗？ 他又觉好笑又觉无奈，摸黑凑过去，捧住斯内普的脸，在饱受摧残的唇瓣上轻轻落下安慰的啄吻。 “好了，没事了。” 宛如哄孩子的语气轻飘飘安抚斯内普内心的躁动不安，他配合抬头，迎接来自爱人的吻。 几次啄吻过后，阿塞斯稍稍退开，用鼻尖亲昵碰了碰斯内普鼻尖，呼出的气息亲密交缠。 借助手指摸索着估摸好位置，他道：“西弗，用摄魂取念。” 斯内普猛地抓住阿塞斯的手，“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 “不是。”阿塞斯打断他。 斯内普极快地喘着粗气，压抑怒气问：“那是什么？” 阿塞斯给他顺气，“我想给你看点东西，大半夜找邓布利多借冥想盆太麻烦了，这个比较方便，仅此而已。” 斯内普还是半信半疑。 主要是每一次摄魂取念阿塞斯都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记忆。 他甚至更愿意让伏地魔摄魂取念他，起码这样不会那么痛。 “看看吧，你想要的答案在这里。” 阿塞斯叹息着反扣斯内普的手，不容置疑将它带到眼尾，“那段记忆我放在最上面，你可以慢慢看。” 斯内普拿起床头魔杖指向阿塞斯，再循着手的位置看向那双桃花眼。 眼中幽光闪过，他念出咒语：“摄魂取念。” 无数个记忆片段毫无保留浮现，宛如一本完全敞开任翻的书。 斯内普忍住探究其他记忆的冲动，按照阿塞斯的话，在最外层的记忆中找到一段被细心保存的记忆。 浓密的雨林再现。 黑色的豹子、狼狈的初遇、无言的纵容、帐篷里的道歉、让出的食物、彻夜的守候、凝结成冰晶的眼泪。 还有浓烈而沉重的心疼和愧疚。 这些本该永不见光的记忆和情感穿过时空的限制，呈现在斯内普眼前。 再次看到这段回忆，只能眼看黑豹生命逝去的无能为力连同愧疚宛如铁丝缠绕喉咙，逼得阿塞斯不能呼吸。 他狼狈闭眼，主动断开摄魂取念。 斯内普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迫退出摄魂取念，毫无防备之下脑海传来阵阵刺痛，可他仿佛没有感觉，双目赤红盯着阿塞斯的方向。 “他……是谁？” 阿塞斯心尖仿佛被人用刀刺了一下，痛彻心扉。 他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 “是你，准确来说应该是另一个时空的你，黑豹身上还有一个灵魂，他只是附着在上面，代价是……死亡。” 斯内普好像明白今晚阿塞斯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了。 他忍住酸涩和醋意，又问：“那你——他呢？”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在问谁，叹了口气，“大概率是死亡，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会不顾一切过来的理由。” 斯内普闭上眼，不再说话。 阿塞斯缓过来后，开始感到后悔，这段记忆太沉重，是他冲动了。 忽然他想起刚才失控断开的摄魂取念，连忙伸手去探斯内普额头，心疼道：“头疼吗？抱歉，我……” “没事，不疼了。”斯内普不躲不避贴着阿塞斯的手，“今晚的话……忘了吧，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阿塞斯轻抚他紧闭着微微颤抖的睫毛，“相信我，我们不会走到他们那一步，我保证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信你。” 斯内普主动抱住阿塞斯。 阿塞斯也不抗拒，任由自己被斯内普抱在怀中，安心地闭上眼，享受被爱人气息环绕的感觉。 解决掉困扰两人的事，睡意终于冒了出来，如外面的月光一般环抱住床上相拥的两人。 阿塞斯一晚上情绪波动极大，现在一放松下来，意识就开始变得迷迷糊糊，随时都能进入梦乡。 当然，他没忘记说晚安。 撑着眼皮，阿塞斯说了“晚安”。 “晚安。” 斯内普轻声回应，然后静静等待。 片刻后，怀里人的气息变得绵长而有规律。 阿塞斯睡着了。 斯内普动作小心靠过去，阿塞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侧，他也没有避开，心疼地用指尖描摹熟悉的眉眼。 他怎么能……这样逼他。 第656章 夜半道歉 半梦半醒间，阿塞斯耳边三百六十五度传来断断续续愧疚的道歉。 “抱歉……我很抱歉…阿塞斯，为今晚说过的每一句话……明明一无所知却自以为是否认你的选择。” 阿塞斯：“……” 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是他离得足够近，恐怕也听不到。 不是，西弗怎么总是喜欢趁他睡着的时候道歉？就不担心他听不到？还是根本就不准备让他听到？ 阿塞斯叹气，闭着眼揽住斯内普的肩膀，按到怀里，“怎么又道上歉了？不是说过不用道歉吗？” 斯内普没想到阿塞斯没睡，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生硬转移话题，“你还没睡？” “有只叫西弗勒斯的蜜蜂飞来飞去，我怎么睡得着？”阿塞斯状似感慨调侃了一句。 斯内普心知是自己把人吵醒了，不自觉抿紧了唇，却在下一秒被早有准备的阿塞斯用指腹揉开。 “放过这个小可怜吧，它今晚已经饱受伤害了。” 斯内普耳尖莫名有些发烫，然后就听到几乎贴着他耳朵传进来的声音。 “就像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一样，我也知道你的愧疚，所以不需要在我睡着的时候道歉，我不是神，没办法时时刻刻醒着，万一没听到怎么办？” “我……知道了。”斯内普低声说。 阿塞斯亲昵蹭了蹭他的鼻尖。 “睡吧，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句话就像世上最神奇的魔咒，斯内普无法抵抗，只能顺从闭上眼，在另一个人的气息包围下，沉沉入睡。 即将睡着之际，仿佛为了报复刚才扰人清梦的行径，阿塞斯贴到斯内普耳边，轻声说：“我分的清你和他。” 斯内普迷迷糊糊应了声“嗯”，唇边带着一丝笑彻底进入梦乡。 阿塞斯也随着他平稳的呼吸，缓慢回到刚才甜美的梦乡。 世界沉睡了。 …… 清晨，阿塞斯准时睁开眼睛，身体感官也随之清醒，不属于他的呼吸萦绕耳边，热气喷洒最敏感的喉结，挑起身体的火焰，一路烧到下腹。 他僵硬地抬起腿，想拉开点距离，不料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蹭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同样处于早上热情如火状态的魔药大师短促地喘了一声。 火更大了。 阿塞斯头疼地挪动身体，把腰以下的部位抽离，上半身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搂着斯内普。 肌肤没有直接接触，火焰没有继续飙升，他终于有空抽出手看时间。 六点。 距离上课时间还早，阿塞斯想了想，没叫斯内普起床，用魔力拿来另一张被子盖在腰上，换姿势继续睡。 等斯内普睡醒，已经八点了。 他看了看时间，确认还早，又闭上眼睛，靠着阿塞斯眯了一会。 二十分钟后，他准时睁开眼睛，拿开搭在腰上的手臂，起床洗漱。 床上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剩下的人也睁开眼睛，下意识摸向身边人的位置。 入手冰凉的温度让大脑恢复清醒。 阿塞斯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起来，身上没系紧睡袍滑落，露出肩膀，他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拉起睡袍。 一边系睡袍，一边往外走。 “西弗。”看到想找的人在办公桌边，阿塞斯快步走过去，俯身抱住已经换好黑袍的斯内普，“早安。” “早安。”斯内普拍了拍阿塞斯脑袋，“先去洗漱。” “好。” 五分钟后，焕然一新的阿塞斯换上休闲舒适白衬衫出来吃早餐。 两人都不是磨蹭的人，飞快解决掉早餐，斯内普找出几本书和一本笔记本，言简意赅道：“这些今天看完，上面有我参考的案例和比例调剂。” “保证完成任务。”阿塞斯笑眯眯地应答，“不过能申请一点奖励吗？” 经过昨晚的事，斯内普目前对阿塞斯包容度再达新高，听到奖励也只是挑了挑眉，“不过分的可以。” “我尽量，那现在……”阿塞斯笑意更浓，拉着他来了个深吻，满脸餍足道，“先讨一个早安吻。” 斯内普抿了抿被吮吸得有些发麻的嘴唇，毫不怀疑它现在能不能见人。 阿塞斯盯着透出健康红润光泽的嘴唇，“需要帮忙吗？” “不用。”斯内普一手拿起上课的书，一手拿过魔杖给自己嘴唇施了个简单治愈的魔咒，又变出镜子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他才走向门口。 地窖火热的氛围随着门口合上的声音消散，阿塞斯敛去笑容，忧愁地盯着又厚又大的书。 “看来上午只有我和你了。” 书页无风自动，仿佛在回应阿塞斯的话，阿塞斯淡淡抬头，对上莫毗多心虚的绿豆眼。 “我只是觉得少爷你需要回复。” “当然，谢谢你。” 得了感谢的小蛇兴高采烈去骚扰没睡醒的美杜莎小姐，不出所料为自己赢来一尾巴耳光。 “这傻蛇，也不知道像谁。” 阿塞斯吐槽了一句，认命去啃晦涩难懂的书籍。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德拉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魔药课上犯了一个不大不小却格外膈应人的错，成功得到魔药教授的禁闭。 当天下午，他就在满休息室小蛇同情的目光踏上禁闭之旅。 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进通往地窖的走廊，德拉科不知道第几次感慨——到底是谁把斯莱特林休息室选在这样的地方。 是担心他们不冷吗？ 还是觉得他们都是纯血，有足够的资金为自己保暖？ 这不公平，他听说那些狮子都有暖洋洋的阳光，虽然他也不稀罕。 一路胡思乱想，德拉科再次站在美杜莎小姐面前。 美杜莎小姐抬起眼皮，见是斯内普交代过的人，什么都没问，直接开门。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谨慎走进去。 因为邓布利多在禁林说漏嘴的一点内幕，他没敢乱看，只用眼角余光看路，老老实实走到地窖中间。 见到办公桌就停下来。 “院长，我来关禁闭了。” 斯内普头也不抬写着简略版的论文，听到德拉科的声音，头也不抬，“去敲卧室门，他在里面背书。” 第666章 晨衣诱惑 背书？ 阿塞斯还要背书！？ 德拉科迷迷瞪瞪走到卧室门边。 这是他第一次靠近这里，抱着一种莫名的敬畏，他抬起手轻轻扣门。 门里似乎安静了下来。 德拉科觉得是他太震惊引起的错觉，因为里面本来就没有声音。 大概几秒，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阿塞斯穿着羊绒衫搭配藏蓝花卉图案的晨衣走出来。 德拉科目瞪口呆看着花里胡哨的晨衣，眼神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不可思议都快溢于言表，“你…你……你！” 阿塞斯自然德拉科惊讶什么。 他也试过保持形象，不过他不需要出门，保持起来没什么意义，渐渐的他更习惯穿着舒适的晨衣晃悠。 “不用问了，这是麻瓜的晨衣。”阿塞斯把背完的书放回原位，预判回答德拉科的问题。 德拉科细细琢磨“晨衣”这个词，又打量阿塞斯衣服上色彩艳丽而复杂高贵的花纹，感叹道：“没想到麻瓜竟然有这种好东西。” 斯内普写字的手一顿。 阿塞斯拿书的手一顿。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过去，不过眼中的情绪各不相同。 斯内普是复杂和嫌弃中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而阿塞斯则是纯粹的惊讶和看到同道中人的激动。 “哥，这个晨衣在哪里买？”小孔雀忍了忍，没忍住，凑到阿塞斯面前询问，眼神一直粘在花纹上。 阿塞斯豪气挥手，“买什么买，我这里多的是，我记得好像还是孔雀纹的，我找找。” 德拉科期待地屏住呼吸，然后就看到阿塞斯拿出两件颜色各异的晨衣——一件是蓝色调的暗孔雀纹，一件是张扬的锦缎深绿孔雀纹 。 “喜欢哪件？” 德拉科毫不犹豫拿走绿色那件，随手脱下校服外袍换上，喜悦地抚摸着袖口的孔雀花纹，“真好看。” 阿塞斯很开心有人能欣赏晨衣，笑着夸赞：“你穿起来很合适。” 斯内普：“……” 从未如此清晰认识到这两个人能成为一家人的原因。 阿塞斯夸完德拉科还不够，他又看向屡次拒绝晨衣的魔药教授。 斯内普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阿塞斯拉着欣赏自己孔雀纹的德拉科过来了，还取出两件没那么花哨的晨衣，眼巴巴看着他。 德拉科对地窖蛇王抱有敬畏，不敢放肆，马上就想挣脱阿塞斯溜走。 但转念一想，这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是还有阿塞斯吗？有人顶着应该轮不到他吧。 于是，盲目自信的铂金孔雀也眼巴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两双一深一浅却同样闪烁着期待的眼睛，陷入沉默。 他再一次清晰而直观感受到这两人能成为兄弟的重要原因。 “西弗，要不要试试。”阿塞斯把两件晨衣往斯内普面前递了递。 斯内普顿时如临大敌，“你休想这玩意出现在我身上。” 阿塞斯不死心，“真的不试试吗？” “咔嚓——” 斯内普黑着脸捏断了手上的笔，德拉科听到断裂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低头，拼命扯阿塞斯的衣角。 哥，别问了！ 你真是我哥。 能不能看看院长的表情，再问下去他会杀了你的。 阿塞斯置若罔闻，不怕死地继续说：“要不我们先披上看看？” 斯内普平静放下断成两截的笔。 如果作死的人不是阿塞斯，他绝对让那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现在，在德拉科眼中处于爆发边缘的魔药教授只是平静地接过晨衣。 等等！接过了？！ 德拉科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什么。他们常年黑袍的院长该不会为他哥破例吧！？ 接过晨衣后，斯内普没有穿，只是放进了自己的戒指，找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波特会来学大脑封闭术。” 哈利.波特？ 阿塞斯不善地眯起眼，瞥了眼天花板，“他让你教的？” “也是我的意思。”斯内普难得良心发现，为邓布利多解释了一句。 “好吧。”阿塞斯遗憾道。 就在这时，默默围观的美杜莎小姐甩了莫毗多一尾巴，莫毗多没办法，只能站出来打断三人的聊天。 “院长，波特先生来了。” 斯内普眉梢轻挑，看向阿塞斯。 “没事，你教你的，我和德拉科去魔药室，等你教完再出来。”阿塞斯拉过德拉科，打了个响指，卧室门自己打开，一个手提箱飞出来，停在身后。 斯内普微微颔首，“我想以他的脑子，不足以支撑他学习太久。” “你说得对。”阿塞斯盲目道。 随后不顾德拉科鄙夷的眼神，强行拉着他走进魔药室。 脑子不好的波特先生走进来时，地窖里只有脸色沉郁的魔药教授，他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动作之间更加小心。 “我假设你应该知道你来做什么？”斯内普手肘撑着办公桌，冰冷的视线审视着仿佛急匆匆从床上赶来的哈利。 哈利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眼睛一直盯着桌面的论文，“是的，我知道。” “很好，看来是我高估你对待学习的态度了。”斯内普轻挥魔杖，粗暴地压好哈利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练习过？” 哈利反驳：“并不是。” “希望如此。”斯内普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哈利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紧张地抽出自己的魔杖。 “三秒的时间，准备好，波特。”斯内普轻蔑地抬起魔杖，“三、二、一，摄魂取念。” 无法抵抗的力量侵入大脑，哈利闷哼着抖了起来，握着魔杖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松开。 斯内普嗤笑，慢条斯理翻看哈利的记忆，从入学看起，几乎是在翻看一本书，看到哪页还要留下他的评价。 比如看到哈利沉浸在厄里斯墨镜时，他不屑道：“愚蠢的做法。” 再比如看到哈利通过一些痕迹判定他是偷取魔法石的人，又被阿塞斯无声提醒时，他嫌弃道：“没用的脑子。” 可以说哈利经历的一切，都被斯内普逐一盖上愚蠢自大的印章。 第667章 难兄难弟 一门之隔，魔药室里鬼鬼祟祟站着两人，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听着外面魔药大师犀利的评价。 过了一会儿，忧愁的铂金孔雀扒拉着自己漂亮的晨衣，问：“哥，那个波特怎么没声，不会被气死了吧？” “你担心他？”外面没声音，阿塞斯抽出点注意力去打量德拉科，“你的大脑封闭术练得怎么样？” 大脑封闭术！德拉科想起之前的囧事，下意识移开视线。 “不说话？”阿塞斯好脾气地笑了笑，慢条斯理抽出魔杖，“没关系，我们可以直接试试。” 德拉科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来，抽出你的魔杖。” 这话该死的耳熟！ 德拉科一边手忙脚乱抽出魔杖，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该死的波特，竟然敢害他！这个仇他记下了。 阿塞斯对待德拉科比斯内普对待哈利要温柔得多，一直等到他做好准备，才轻声道：“摄魂取念。” 一股柔和却无法抵抗的魔力撬开脆弱的防护，打开金灿灿的、名为德拉科.马尔福的书籍。 出于对弟弟的尊重与爱护，阿塞斯没有翻越太久远的记忆，只是在最近的记忆里翻了翻，随手选了一段看起来不涉及隐私的记忆看了起来。 这段记忆看环境似乎是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处处透着温馨柔暖的氛围——熊熊燃烧的壁炉，美味的食物、交谈的好友，小獾们的笑容。 阿塞斯走进这段记忆，熟练坐到一个暖黄的沙发上。 他也来过这里，在塞德里克的邀请下，现在看来，邀请他和邀请德拉科的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塞德里克。 德拉科记忆中的塞德里克看起来更像一个温和的大哥哥，会关注身边人的情绪，及时缓解德拉科的尴尬。 这和阿塞斯印象中不太一样。 初遇时腼腆中带着点尴尬的小獾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阿塞斯看着照顾德拉科情绪的塞德里克，忽然想起濒死倒在地上的他。 “命运真是一个混蛋，你说对吗？塞德里克。” 正在和德拉科聊天的塞德里克似有所觉，朝阿塞斯这边看了过来，温和一笑，仿佛在回应阿塞斯的话。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阿塞斯探寻回头，看到和塞德里克打招呼的秋.张，失笑摇头，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失控的心跳感到荒唐。 估摸着时间，他走到德拉科身后，在德拉科再一次拿起食物的时候幽幽出声：“好吃吗？德拉科。” 德拉科猛地僵住，见鬼一样回头，看清是阿塞斯，他嘴唇张合，还没骂出来，记忆便化作光点消散。 回到现实，阿塞斯好笑看着满脸空白的德拉科，“还没回过神？” 德拉科惨白着一张脸，“哥，你知不知道有一话叫做人吓人吓死人。” “不知道，你从哪学来到的？表姨那？”阿塞斯琢磨了下这句话，觉得有些意思，问道。 德拉科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呆呆点了点头，“是，她让我大半夜不要从她身后冒出来，很吓人。” 阿塞斯记住这句话，把话题拉回来，“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可以。”德拉科举起了魔杖。 “摄魂取念。” 还是一层薄弱的防护被打破。 这次阿塞斯没去刻意翻记忆，而是顺着德拉科所想看到了他在斯内普面前社死的一幕。 现场围观德拉科自己把自己弄到那么尴尬的地步，阿塞斯也有点感同身受，没好意思看下去，便直接来到德拉科身后幽幽吓他。 “有进步，但不多。” 记忆中的德拉科猛地惊醒。 “哥，要不你下次正面提醒？”备受惊吓的孔雀耷拉着羽毛，讨价还价。 “我考虑考虑。”阿塞斯很有仪式感地举起了魔杖，“现在继续。” 两分钟后，熬过最后一次摄魂取念，德拉科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雄心壮志，看到阿塞斯打开手提箱时，他甚至产生了下一次再说的想法。 看出他想要退缩的阿塞斯好心提醒：“西弗在外面教大脑封闭术，你是希望出去学习还是实战。” “我觉得我还能坚持一下！”德拉科一个激灵抓紧魔杖，魔杖尖扫到旁边的玻璃器皿，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塞斯缓慢看向被扫落的玻璃瓶，又缓慢和僵硬的德拉科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完了。 “什么声音？”刚从摄魂取念中脱离的哈利晕头转向看向魔药室。 斯内普冷笑瞪他，“我以为你最起码能坚持多两次，没想到那么快就出现了幻听，还是说你在逃避，波特？” 哈利收到刺激，又捡起地上的魔杖，“我当然可以。” “是吗？”斯内普拉着尾音嘲讽，毫不留情对他用了摄魂取念，“那就让我们来试试你说的是真是假。” 哈利无力地挥动魔杖，眼神却还是不可避免变得迷茫，斯内普大肆翻找着他的记忆，在看到一段明显不应该出现的记忆时，他停了下来。 这个视角是蛇？ 纳吉尼还是那个人？ 斯内普观看起这段记忆。 幽深无光的走廊，快步穿行的食死徒，最前面的赫然就是伏地魔。 对上伏地魔充满暴戾戏谑的蛇瞳，哪怕知道是在记忆里，斯内普也不由握紧魔杖，提高警惕。 跟随着伏地魔，一行人来到一个亮一点的房间，里面暖光驱散了外面的寒冷，却无法驱散即将到来的阴霾。 一家人全部倒在血泊中。 斯内普无声站在一旁，看着伏地魔温柔擦拭着他的魔杖。 纳吉尼攻击时，四处飞溅的血液溅到了上面，可以说在纳吉尼的努力下，除开个别好运的食死徒外，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到了死者的血液。 作为主力的纳吉尼和几个狼人身上的沾染的血液更多，几乎可以凝结成血珠滴落下来。 斯内普面无表情扫过吞吃人类手臂的纳吉尼和撕扯尸体的狼人，忽然想起在校长室拿着南瓜汁吐出来的哈利。 难怪会吐成这样。 第668章 补习兄弟 阿塞斯把手提箱合上，忽然外面传来玻璃破碎、肉体撞到木头的声音以及含糊不清的闷哼声。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握上门把手。 就好像知道他会做这个动作一样，斯内普的声音及时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 “站起来！波特，你摔坏的东西我会向校长反馈，现在，你先拿稳你的魔杖，我可不希望明天霍格沃茨传出救世主惨死地窖的流言。” 是哈利.波特摔了？ 阿塞斯松了口气，同时更认真听起外面的动静。 虽然救世主一看就打不过他家魔药大师，但万一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言语攻击呢？所以还是要以防万一，他可舍不得魔药大师受到一点伤害。 魔药室外，斯内普厌恶地看着摔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哈利。 只差一点，那些记忆就要暴露了，如果不是阿塞斯的戒指…… 他感到一丝后怕，指腹抚过冰凉的戒指，烦躁的心情好了点，对待哈利还在磨蹭的动作也多了些宽容。 “给你三秒的时间。” 哈利立马扶着地板爬起来。 “摄魂取念。” …… 对哈利来说，向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是一场漫长而令人恐惧的噩梦。 走出地窖时，他都怀疑走出来的是自己的尸体，没有灵魂的那种。 “哈利，你怎么了？”赫敏问。 小女巫关切的问候拉回哈利不知道飘到哪的思绪，他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再想着过几天的考试。” “考试！你确实应该好好学习了，最近的上课总是走神，这样不好。” 小女巫苦口婆心劝着自己的好友，完全没注意到哈利眼中的不耐。 倒是一直看着哈利的罗恩注意到了，扯了扯小女巫的袖子。 “好了，哈利看起来似乎想自己安静点，你为什么不给他一点空间？” 赫敏皱眉扫视两人面对考试满不在乎的神情，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而是抱着书离开了座位。 罗恩对着赫敏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看向发呆的好友，“哈利，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赫敏有什么不对？” 哈利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里有心情理会朋友的事，含糊应付了罗恩几句，也跟着离开座位。 看着左右空出来的位置，罗恩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了。 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罗恩也不知道，他只能自己回到寝室，做他自己的事情。 与感情宛如破裂的三人正好相反，地窖三人进入了感情的新阶段——来自地窖蛇王的补习。 很不幸，被补习的人是刚刚才连滚带爬跑出手提箱的德拉科。 “清空你的大脑，德拉科，我不想说第二遍。”斯内普站在办公桌前，单手拿魔杖，对满眼茫然的德拉科说。 德拉科晃晃像是灌了一湖水的脑袋，委屈巴巴看向阿塞斯，“我真的尽力了，到底怎么样才算清空大脑？这东西为什么没有一个具体方法？” 阿塞斯爱莫能助地避开他的视线。 德拉科只能看向脸色冷峻的斯内普，“院长，我发誓我真的清空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总是会自己浮现一些画面。” “那就说明你没有清空！”斯内普今天教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笨，怒意上来，语气越来越差，“马尔福，动动你全是花花绿绿图案的脑子！” “我动了！”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人指着鼻子骂，德拉科表情有些不忿。 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好，一直当隐形人围观的阿塞斯不敢看下去了，连忙倒来一杯祁门红茶，递给斯内普。 “西弗，口渴吗？先喝口茶润润喉咙，骂那么久你也骂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 “喝茶？”杀疯了的斯内普六亲不认，怒火直接烧到阿塞斯身上，“你的书看完了？为什么那么闲？” 阿塞斯愣了愣，“看完了。” “那为什么不接着看点别的？” 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和魔药大师讲道理，阿塞斯好声好气地回答：“我现在就看，西弗有建议吗？” 斯内普冷冽的眼刀一甩，语气轻柔：“也就是说，今天以来，你的眼睛都没有发现放在桌面的书？” 阿塞斯飞快扫过桌面陌生的书，想诚实点头不敢，撒谎摇头也不敢，只能生硬转移话题，“辛苦你了，西弗。” “原来你的眼睛尚且有点用处，我还以为你的眼睛只能用来欣赏那些……独特的花纹图案？” “不止是那些图案。”阿塞斯笑着将祁门红茶递给斯内普，“还能欣赏茶香，温度刚好，试一口？” 火力全开冷嘲热讽过一通，斯内普被两个蠢学生激起来的怒火渐渐消了下去，没有再拒绝阿塞斯递来的茶。 喝过一口甘鲜醇厚的红茶，回甘的茶香浇灭心头怒火，他的语气和缓下来：“今天之内记得看完。”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阿塞斯身体力行把书拿过来，又看向站在那有些无措的德拉科。 “要不先让德拉科回去练习一下？大脑封闭术急也急不过来，总归他有我给的道具，不用急于一时。” 说着，他向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斯内普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德拉科比了个眼神。 德拉科收到信号，也不管阿塞斯说什么，连连点头，“对对对。” “至于波特……实在不行我给他找点小道具暂时控制一下。” 斯内普思索两秒，没想到比这更好的处理办法，便同意了。 德拉科如释重负，打过招呼，脚底抹油奔向自由。 “砰——” 一阵风吹过，门重重打开又重重合上，地窖里瞬间没了铂金孔雀的影子。 那架势看起来和逃命的苏珊娜有的一拼，仿佛晚一秒钟就跑不掉了。 “看来卢修斯应该培养他儿子的胆子了。”自觉有些丢脸的斯内普瞪着被甩上的门，阴阳怪气，“否则哪天他的宝贝儿子被吓死都不知道原因。” 阿塞斯笑着帮腔：“我也觉得，等放假我就给卢修斯写信。” 明明是顺着他说的话，斯内普却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他脸色猛地沉下来，“你在嘲讽我？” 第669章 有我了不起 “当然没有，我是认真的。” 阿塞斯拿过信纸，写了起来。 “但是只是锻炼胆量不够，除了胆子，我还打算丢他去练练枪械，在某些时候，枪可比魔杖好用。” 枪？ 斯内普眼中闪过厌恶，伸手扯走阿塞斯正在写的信纸，看见上面真真切切写着枪械训练，他的脸色更难看。 “确实比魔杖好用，毕竟我可没见过魔杖能伤到你。” 阿塞斯长那么大，唯一一次中枪受伤就是在英国女王演讲那天，斯内普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我那时想着其他事，没注意才中了招，当时……是不是被吓到了？” 斯内普又想起血花绽放带来的惊恐，难以忍耐地闭上眼。 “西弗，我没事。”阿塞斯站起身，越过桌子抱住他，低声安慰，“别怕。” 斯内普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温暖的怀抱里，好一会儿才闷闷出声：“你什么时候走？” “最晚明天中午。”阿塞斯把路上的时间省略不算，说了个大概答案。 斯内普没去过国际魔药协会，但他看过他们来信的地址。 那么远的距离，再快也需要半天时间，这还没算各地手续办理时间，又是赴别人的约，晚到或者踩点到都不好。 中午再过去……太急了。 算了算预留的时间，斯内普一锤定音，“明天早上睡醒就走，我要上课，没时间给你浪费。” 闻言，阿塞斯心里裹上一层甜滋滋的糖，甜得嘴角都下不来。 上不上课他都留在地窖那么久了，还差这点时间浪费吗？这分明是在担心他赶路太辛苦。 斯内普嫌弃阿塞斯像开屏孔雀的笑容，随手拿起一本书拍向他，“当然，能离开的前提建立在你能不丢脸的情况下，否则……” 后年的话斯内普没说完。 但话说一半带来的压迫感可比说完强，阿塞斯后背立刻泛起凉意，被迫重温上学面对魔药教授的感觉。 “放心，我绝对没问题。”他忙不迭接过书，一副好学生模样。 魔药大师满意颔首。 —— 天色由亮转暗，又由暗转亮。 天边一道逼狭的光线张开，逐渐铺满整片天空，大朵大朵的橘云争先恐后挤出来，优哉悠哉晃荡。 踩着晨光，阿塞斯独自离开霍格沃茨，走进卡文迪许庄园时，乔尔正在大厅等他，周围还围了一圈人。 “少爷，早上好，很高兴看到你准时回来。”乔尔说到准时，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没办法，之前阿塞斯的行为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他甚至已经做好去霍格沃茨抢人的准备。 想到在霍格沃茨抢人的后果，乔尔很庆幸他家少爷终于有一次争气了。 阿塞斯轻咳了下，不敢说他昨晚还想着中午再走，就把视线转向摩拳擦掌的几个大汉，“他们这是？” “当然是和您一起去。”乔尔毫不犹豫道，随即语重心长嘱咐，“您的父亲在俄罗斯有些产业，他们不是用惯的人，您需要提高警惕。” “事实上我更习惯一个人。” 乔尔不赞同地看着阿塞斯，“您的排场应该大一点，无论在哪。” 阿塞斯一点就通，不再多说。 乔尔就喜欢阿塞斯的聪明劲，说话的声音更加温和，“杜瓦这次去审查那边的产业，不会和您一起，您回来的时候，不用管他。” “好。”阿塞斯应道。 他算是明白了，这种时候，只需要听乔尔说，然后在恰当的时机给予回应，感谢乔尔的满腔慈爱就可以了。 果然，乔尔很满意阿塞斯的态度。 他见过太多不耐烦听他唠叨的年轻人了，这些人中又属苏珊娜最没耐心，一开口还没说什么就火急火燎想离开。 这样不好，如果未来他不在了，还有谁能给她收拾烂摊子。 一想到这，乔尔又想骂苏珊娜了。 与此同时，狗狗祟祟躲在预言家日报办公室的苏珊娜洋洋洒洒写下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绝世无敌霹雳感天动地恋爱至上的塞斯恋爱记事录。 还没来得及发出骇人听闻的笑声，她就僵在了原地，不受控制仰起头，张开嘴，“阿阿阿阿、阿嚏——” 一个大喷嚏打出来，她神色变得惊恐，“该死，不会被阿塞斯发现我私藏照片，还写他俩‘绯闻’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她急急忙忙否认了自己的猜测，“我做事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发现。” “那是……乔尔叔叔？我最近好像也没干什么啊？难道是发现我偷懒了？可是就那么一会儿，拉人的驴都要歇歇，我怎么还比不过一头驴。” 苏珊娜念念叨叨地抱怨，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半秒内藏好罪证，剩下半秒拿出工作的小本子。 然后她开始写起伏地魔的坏话。 小到路上丢的垃圾，大到灭门惨案，一个都没放过，力求把伏地魔钉死在耻辱柱上，给所有人留下伏地魔破坏英国魔法界和谐，需要一个强大家族维护英国魔法界平衡的印象。 越写，苏珊娜脑中涌现灵感越多，通篇下来字字珠玑、感人肺腑、声泪俱下，差点就把她自己写哭了。 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苏珊娜戏多地捂住自己胸口，认真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预言家日报有我了不起。” —— 第二天，行走在莫斯科尼科尔斯卡亚大街的阿塞斯收到了来自英国的预言家日报。 看着上面撕心裂肺的控诉，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言难尽道：“表姨这口才，确实了不起。” “少爷，上面写了什么？” 盖文好奇朝前面伸头，站在他肩上的猫头鹰被他动作一带，摇摇晃晃就要摔下来，马南眼疾手快扶住它。 “啧，忘记还有你了。”盖文稳住自己肩膀，又挠了挠头，“少爷，我怎么在上面看到了……抛妻弃子？” “你没看错，就是抛妻弃子。”阿塞斯把日报塞给盖文，“你们看看吧，下次见到我表姨记得绕路走，我还不想看到你们无中生有抛妻弃子。” “嘶！” 后面接二连三响起吸气声。 第670章 开不完的会，加不完的班 云树遥隔，俄罗斯凛冽的极北寒风翻山越岭，却越不过终年积雪的厄尔布鲁士峰，更吹不到英国。 于是阿塞斯这一走，除了每天准时准点收到的信和晚上下意识的翻身搂抱，斯内普基本忘了有那么一个为他远赴俄罗斯的人。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精力去想。 他太忙了。 最近伏地魔不知道发什么疯，行为愈加放肆，短短一周，英国魔法界发生了不下三起灭门惨案。 重点是，每一次灭门行动前后，伏地魔都要召开两场会议。 一场安排任务，一场总结。 还要召集所有人，不去都不行。 这样一来，他每天不是去马尔福庄园开会就是回霍格沃茨上课。 费尽心思应付完伏地魔又要提高警惕面对邓布利多，几乎全日无休。 一个“惨”字都难以形容。 比他更惨的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霍格沃茨学生——双倍的压力压在身上，晚上又没了趁手的人形抱枕，魔药教授的脾气再次恢复往日的易燃易爆炸，课上一点小错误都能点燃引线。 一节课甚至能骂自闭一半学生。 为此，其他三个学院谨言慎行。 就连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都开始夹着尾巴上课，尽他们所能不去触碰魔药教授那根脆弱的神经。 梅林！他们还不想英年早逝。 —— 又是一天夜晚，斯内普开完伏地魔的会议，从马尔福庄园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马不停蹄走向校长室。 校长室门口的石兽见来的人是斯内普，连口令都没要，麻利地打开门。 斯内普亦是脚步不停走进去。 “西弗勒斯？你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那么匆忙？他又做了什么？” 邓布利多苍白的脸色和斯内普相比，没有多大差别。 他这些天因为像疯狗一样到处咬曾经凤凰社成员的伏地魔，不得不四处处理烂摊子。 这不，刚刚才从圣芒戈回来就看到步履匆匆的斯内普。 “我也不确定。”斯内普一甩黑袍，在沙发上坐下，“他最近开会的次数和我参与开会的次数并不一致，因此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在找一个人。” 邓布利多推动眼镜，疲惫的眼睛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精光，“谁？” “不知道，卢修斯只告诉我他会离开一段时间寻找一个人，拜托我照看马尔福先生。”斯内普疲倦靠着沙发，眼下青黑在这个角度格外明显。 邓布利多也靠在沙发上，闭目罗列出所有拥有嫌疑的人。 找人，还要离开，那就是不在英国的人，最近不在英国，同时和伏地魔有所交集的人只有一个。 邓布利多睁开眼睛，试探盯着斯内普的眼睛，“卡文迪许先生最近似乎不在英国魔法界？” 斯内普不意外他的想法，但脸色还是难看了点，“不是找阿塞斯，卢修斯表情不对，像是在害怕，说话时语气却是厌恶和排斥。” “害怕、厌恶、排斥。” 邓布利多给自己倒上一杯暖洋洋的南瓜汁，又给斯内普倒了一杯，强行塞到他手上。 “这些情绪出现在一个食死徒身上，怎么看都像是摄魂怪啊。” 他看向似乎怔了一下的斯内普，“毕竟不是每一个食死徒都有守护神，摄魂怪应该是他们最无法抵抗的生物了，当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你想知道我的守护神是否还是牝鹿没必要那么委婉。”斯内普冷笑，“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一句话没说的邓布利多摸摸鼻子，“其实我也这样觉得。” 闻言，斯内普不知为何提起的心悄悄放下，可紧接着，他听到了邓布利多下一句话。 “所以还是牝鹿吗？” “砰——” 斯内普重重放下南瓜汁，杯子撞上桌面，发出不堪承受的破裂声，一道裂纹蜿蜒而上又消失。 邓布利多的视线从裂开的杯子移到斯内普铁青的脸上，默默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在忙碌的日子里寻找一点点有意思的事情聊以慰藉，绝对没有看热闹的想法。 可西弗勒斯好像误会了！ “咳咳，我们还是说回正事，那个摄魂怪——不对，摄魂怪算不上人，马尔福先生想要寻找的人或许应该和摄魂怪有着点关系？朋友还是主仆？” 邓布利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闭着眼就在那胡咧咧。 忽然两个人同时愣住。 斯内普也没心思和邓布利多算账了，顺着邓布利多的思路推下去，他突然想起某天晚上聊天中阿塞斯随口提过的黑衣人。 似乎有提过摄魂怪？ 斯内普皱眉回忆，然而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个让人昏昏欲睡的怀抱。 邓布利多观察斯内普的表情有变化，不动声色放下南瓜汁，“你想起什么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波澜不惊看过去，“前段时间我听到些风声，他在寻找摄魂怪，不过我不能确定真假。” “多个巧合就不是巧合了。”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眨眨眼，带着疲倦的眼睛流露出一些顽气，“我去找他聊聊。”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 “不用担心，西弗勒斯，我不是一个人去，再怎么说我和盖尔的实力也算是站在最上面的几人，哪怕试探不出来，离开也不成问题。” 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斯内普，一直站在窗边的格林德沃走了过来，仿佛是在回答他的话，轻轻颔首。 “你想多了，我更担心发现自己要肩负霍格沃茨全部事务的米勒娃。”斯内普不轻不重把话顶了回去。 熟悉斯内普的邓布利多笑而不语，顺带着拉住需要说话的格林德沃。 等斯内普走后，格林德沃重新获得说话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埋怨邓布利多的偏心：“阿尔，你总是偏心那个魔药教授，他脾气比我还差，上过他课的学生就没有不怕的。” 邓布利多不赞同摇了摇头。 “西弗勒斯脾气其实不坏，只是他习惯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那些孩子。 一旦他们跟不上，西弗勒斯就觉得他们蠢、浪费魔药，对他们的态度自然不好。 而受到批评的孩子们害怕他。害怕之下，下一次做的更差，然后挨新的骂，更加害怕。 越害怕越出错，最终形成死循环。 所以西弗勒斯脾气不好怪不了西弗勒斯，也怪不了那些孩子。”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却不怎么认同邓布利多的解释。 比起邓布利多的“合理”猜测，他更偏向于斯内普是为了让人惧怕他，以此达到威慑学生的效果。 毕竟如果他没记错，这个魔药教授当上教授的时候好像才毕业没多久，而且上学时期的风评也不是很好。 不使用一些非凡的手段，一个人缘不好、初出茅庐、还是对面阵营出来的年轻人真的能服众吗？ 生贺番外——祝斯内普教授生日快乐! “根据计票结果，西弗勒斯.斯内普当选为国际魔药协会新任主席，恭喜斯内普主席，希望国际魔药协会能在你的带领下，攀上魔药每一座高峰，也祝愿你成为魔药发展史上的里程碑。” 老人年迈的声音带着诚恳期待的祝福传遍金碧辉煌的会场。 随着老人声音落下，或敬佩或欣赏或忌惮的视线无一例外，全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自英国的魔药大师，年仅三十九，但做出的成就和贡献远超一众年过半百的魔药大师。 先是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独立研制出治愈灵魂伤害的魔药，后续经过实验投入使用，挽救无数因钻心剜骨或者其他原因灵魂损伤的巫师。 后又在一次世界级魔药大赛中，力压曾经最出色的魔药大师、上届国际魔药协会主席罗纳德.布拉德利，夺得魁首。 而那时的他才三十八岁。 如今，压在众魔药大师之上整整一年的他，在第十四届国际魔药协会换届选举中以近乎满票的成绩当选了国际魔药协会主席，可谓是实至名归。 是以无论之前在想什么，这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最年轻的魔药协会主席，抬手为他献上祝贺的掌声。 经久不息的掌声冲击耳膜，大脑嗡嗡作响，仿佛那些掌声是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再传到耳边，不甚真切。 斯内普罕见地有些晃神。 他竟然真的从曾经的食死徒走到现在的国际魔药协会主席。 万众瞩目、众望所归。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漫长的梦。 “恭喜，西弗。” 来自爱人的祝贺将斯内普拉回现实，他转头去看眉眼带笑的男人。 其他人的视线也跟着转过去。 众所周知，来自英国的魔药天才有一位同性伴侣——同样来自英国的炼金大师，阿塞斯.卡文迪许。 同时他也是卡文迪许家族当代家主、穆勒家族在英负责人、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国际炼金协会副主席，唯一掌握时空魔法的巫师。 为什么会说众所周知呢？ 其他巫师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因为这位看起来应该很忙的卡文迪许先生从来没有缺席过斯内普主席的重要时刻，甚至能够常年跟在身边陪同参与各种魔药交流会。 可以说他们这些经常参加魔药交流会的人都是这两人秀恩爱的受害者，无一例外！ 祝贺的掌声逐渐消弭。 新上任的国际魔药协会主席众目睽睽下站了起来。 众人瞪大眼睛，转念一想，又松了口气。 新上任嘛，说几句就职演讲很正常，今天这种场合，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太恩爱的举动吧？ 确实如此。 斯内普只是低头看了座位上满眼柔情的男人一眼，就直接上台进行简单的就职演讲。 当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那么多年，斯内普早就对别人投射来的视线免疫，视线缓慢一扫，带着独有压迫感的官方话语从他嘴里说出。 一番场面话说下来，所有人很给面子地鼓起掌。 第十四届国际魔药协会换届大会就此落下帷幕。 换届大会结束后，没有人着急离开，通常来说，严肃的会议结束都会有一场较为轻松的晚宴，为热爱投资的魔药大师和需要人脉的新人们提供一个合适的场所进行交流。 但已经功成名就的新任国际魔药协会主席和身兼多职的卡文迪许家主显然不需要这样的交际。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提前离开。 于是穿着相似礼服的两道身影快步掠过交谈的巫师，悄然离场。 大部分巫师都没有发现他们离开，小部分比较细心的巫师发现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种值得庆祝的时候，人家情侣之间自己庆祝也不足为奇。 此时的俄罗斯正值冬季。 大雪纷飞，皑皑白雪铺于建筑、地面，皎洁如流水的月光洒在其上，泛起银白的光晕，天地之间仿佛仅剩这无边无际的白。 这时，一阵刺骨寒风吹过，树上枝叶簌簌晃动，被白雪压弯的树枝承受不住向下弯，那些雪便迫不及待奔赴自由，径直砸向幻影移形过来的两人。 雪团带起的风声扑过来，斯内普下意识想躲开，却被玩心大起的阿塞斯拉了一把，踉跄着歪过去。 “砰——” 两人撞到一起，又同时揽住对方，相拥着被雪砸了一脸，从头到脚进行一场雪的洗礼。 剩余的雪落地，震起白色雪雾。 “西弗，没事吧。” 看不清人的雪雾里忽然传出语调带笑的声音，很快两个几乎被染成白色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事。” 斯内普一边走，一边拍身上的雪。 可惜刚才那棵树长得高，树上堆积的雪又多，全部砸到身上，一时半会拍不干净。 阿塞斯也过来帮他拍，拍着拍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斯内普瞥他一眼，悄无声息抽出袖口魔杖。 “啪嗒——” 一个雪球重重砸到笑得正欢的阿塞斯肩膀上，把他精心准备的礼服砸出一朵雪花。 阿塞斯震惊地止住笑。 这会轮到斯内普笑了起来，在其他人面前凛冽如寒冬的眉眼变得柔软，意外的还有些得意洋洋。 “怎么？只允许你捉弄我？” “当然——”阿塞斯拉长语调，盯着斯内普身后，不怀好意挑了挑眉，“不。” 看见他的动作，斯内普下意识回头防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雪球，却忘了面前还有个满身是雪的阿塞斯。 “骗你的。”阿塞斯肆意笑着，裹挟着满身雪抱住斯内普，蹭过去一身雪，直把好不容易恢复成黑色的礼服蹭成白色，然后得意宣布：“我赢了。” “那可说不定。” 斯内普回头，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揉成团的雪球塞到阿塞斯领口，用力捏碎，稀碎的雪瞬间沿着脖颈往下滑，激起颗粒状的小疙瘩。 阿塞斯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会也想不起来刚才的得意，慌里慌张往后躲，嘴里还在连声求饶：“错了错了，西弗，我错了，手下留情。” 他这样说着，手上却不着痕迹召来一团雪，快速揉成雪球。 斯内普多了解他，一刻都没敢放松警惕，看到似是要抬起来的手臂，立马闪身躲开。 阿塞斯的偷袭砸了个空。 “很好——你竟然敢还手。”斯内普话里话外咬牙切齿，但眉宇间满是和话语不一样的笑意，“你输定了。” 阿塞斯大言不惭：“先别那么早下定义，谁输还不一定呢？” 男人的好胜心一挑即起，斯内普挥动魔杖，他背后的雪自己移动，很快就堆起一小座小雪山。 阿塞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弄出雪山，不甘示弱地手搓雪球。 苍茫白雪上，浩渺月光下，笑声远扬，两个幼稚的男人闹作一团，身体力行践行什么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671章 审核会议(上) 回到地窖，斯内普保持挺直的背终于稍微放松了点，敛去一身骇小巫师听闻的气势，他在沙发上坐下，挥手示意莫毗多打开防护魔文。 “好的，院长。” 莫毗多摇晃脑袋，蛇瞳闪过猩红的光，一层无形的波纹荡开，墙上地下透明的防护魔文逐一亮起。 “院长，已经好了。” 斯内普闭目轻轻颔首。 莫毗多很有眼色地闭嘴，顺道把今天送过来的信安静放在沙发边上。 短暂眯了半小时，斯内普掐着点睁开眼睛，拿起手边的信，拆开。 信上内容大多数是各种关切问候，从早餐问到晚餐，最后才写了一句“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斯内普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看到这个句话着实有些意外，不过太多时间挤占他的时间，很快就把这点意外抛之脑后，转而写起回信。 写完回信，斯内普犹豫了下，又拿起笔在最后面隐晦问了摄魂怪的事。 目送承载思念的信远去，经过半小时休息，疲倦一扫而空的魔药教授打起精神收拾好上课要用的材料，气势汹汹奔赴下一个战场。 与此同时，遥远北境迎来一场暴风雪，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融为一体，看不见前路亦看不见回去的路。 风雪中，一间看似破烂却能够在暴风雪里屹立不倒的小木屋映入踏雪赴宴的一行人眼中。 领头男人抬手比了个手势，后面的人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奔向木屋。 “咳咳咳——呸，这什么天气，才离开多久，就下那么大的雪，糊老——我一嘴雪，少爷，你怎么样？” “少爷？” 一进来小木屋，戴着一顶棕黑色鹿毛帽的盖文就呸呸呸吐着雪，还不忘在一群“雪人”里寻找阿塞斯的身影。 终于，他在一幅画前看到阿塞斯。 “少爷，你还好吗？”盖文挥开挡路的几人，硬是挤到阿塞斯身边。 阿塞斯“嗯”了声，视线一直没离开眼前杂乱、线条交错的画。 “少爷，这画哪里有问题吗？”马南谨慎地抽出魔杖，指着画，以便第一时间保护阿塞斯。 而离阿塞斯最近的盖文直接侧身挡在阿塞斯身前，同样举起魔杖，他的背后，刚才还是“雪人”的几人停下吐雪怕雪的动作，也跟着举起了魔杖。 “没问题，只是一幅画。”阿塞斯按住盖文，走上前把画摘下反扣，“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盖文“诶”一声，用魔杖尖敲了敲木屋的木墙。 “轰隆隆——” 眼前伤痕累累的木墙亮起光芒，晃动着裂开一条缝，现出幽深的甬道。 甬道尽头隐约看得见光，从光线中可以窥到些许类似希望的热闹，但目光所至更多的还是吞噬万物的黑暗。 “少爷，请。” 见木墙打开，盖文收起魔杖，恭恭敬敬退后，给阿塞斯让出身位。 阿塞斯坦然越过他，步伐不紧不慢走入甬道。 后面众人按照地位高低，依次跟上，其中盖文跟在阿塞斯身后，只落后半步，隐隐握着魔杖。 当最后一个人走入甬道，木墙开始抖动，木屋内飘起灰蒙蒙的尘埃。 待尘埃落定，小木屋又恢复风雪中苦苦硬撑的不起眼模样。 与屋外风雪截然相反，走过狭长昏暗甬道，黑暗消失，视线豁然开朗，入目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墙壁以白色为底，包金、镀铜加以装潢，其中还镶嵌了大量孔雀石、石青石、玛瑙、碧玉作为点缀装饰，各种质地的雕塑、壁画、绣帷更是随处可见，处处彰显着沙皇式奢华。 见惯英德两国奢华浪漫也庄重的建筑，乍一看到沙俄风建筑奢侈下潜藏的热情和粗犷，阿塞斯难免有些失神，但也只是一瞬便没了兴趣，因为他看到了两侧陈列的珍稀魔药材料。 负责接待来宾的国际魔药协会成工作人员见阿塞斯有兴趣，和他握手寒暄后，抬手介绍：“卡文迪许先生，这些是目前世界上存在并被发现的魔药材料，旁边是发现者和开发者的介绍。” 阿塞斯顺着魔药协会工作人员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排若隐若现的文字悬浮在魔药材料旁。 “它们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吗？”阿塞斯微微偏头问魔药协会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点头，抬手欲引路，“是的，卡文迪许先生，最新收录的魔药材料在这边，你想参观吗？” “不用了，麻烦你先带我我们去登记魔杖。”阿塞斯朝身后几人轻抬下颚，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魔药协会工作人员会意，带着阿塞斯几人登记魔杖。 “别说，苏——俄罗斯这边的巫师看起来都很能打。”盖文走在后面，和另一个体型与他相仿的大汉咬耳朵。 那个大汉叫莫顿.皮尔斯，是渡鸦中少数能和盖文拼体重的人，但是和盖文符合外表的大大咧咧不同，他十分谨慎细心，在出任务时负责收尾。 此时听到盖文在这样的场合也敢去评价别国巫师，莫顿不动声色捅了他一肘子，眼神示意地看向阿塞斯。 盖文轻轻吸着凉气，担心连累阿塞斯出丑，这口凉气刚吸进去就没了声，“下次可以用嘴告诉我。” 莫顿小幅度点头。 他们说话时，前方的阿塞斯已经状似不经意套出现在国际魔药协会大部分人对这次的魔药审核的态度。 确认该套的话套完，阿塞斯很自然地把话题带到另外的领域，谈笑风生间来到登记魔杖的地方。 “你好，为了安全保障，请出示你们的魔杖，进行登记。”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熟练说着话，接过阿塞斯递过来的魔杖。 阿塞斯拿出的魔杖是在十一岁入学时得到的魔杖，很快就通过了登记。 后面几人也依次递上魔杖。 第672章 审核会议(下) 外面风雪渐消，时间来到晚上八点，阿塞斯等人在房间养足精神，跟随魔药协会派来引路的工作人员来到一个厚实而气派的大门。 “卡文迪许先生，请见谅，申请接受审核的人只有你，他们或许需要移步列席人员的位置。” 魔药协会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制止了盖文等人继续向前走的动作，旁边等待的工作人员应声走上前。 阿塞斯递给盖文一个眼神，神情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盖文立刻平静下来，领着其他人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盖文的配合让魔药协会派来全程负责招待阿塞斯等你的工作人员很满意，他上前一步为阿塞斯推开门。 “卡文迪许先生，主席和各位长老在里面等你，同时欢迎你来到国际魔药协会，祝你一切顺利。” 阿塞斯礼貌谢过他的祝福，信步走入向他敞开的会议厅。 这是一个极大的、带有满满历史痕迹的会议厅，红色的痕迹随处可见，与外面金碧辉煌的沙皇风完全不同，反而更像败于人类卑劣欲望的那个国家。 里面的人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早早看过来，审视走进来的阿塞斯。 阿塞斯坦然接受他们的打量，信步走到会议厅中央。 那里是他今天的位置。 他的背后是就坐的审核人员，前方则是主席以及长老们。 布拉德利抬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公然违背国际魔药协会规矩的年轻人。 岁月在这位老者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微微皱眉就带起一连串皱纹，显得他格外严肃。 “卡文迪许先生，现在会议还没有开始，我们先来聊聊怎么样？” 老人声音响彻会议厅。 阿塞斯自无不可。 布拉德利没在阿塞斯脸上找到明显的心虚，对个别长老传上来的消息多了几分信任，特意把声音放小。 “我今年一百零八岁，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阿塞斯、咳，阿塞斯，你和你背后的家族当真没有私吞他人功劳的想法，本次进行审核也经过同意？” 虽是放小了声音，但苍老的声音仍旧清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 阿塞斯抬头与这位公正严明的老人对视，郑重其事道：“是的，我保证我与我背后的家族绝无私心，所得荣誉也尽数属于真正的主人。” “说得好！” 布拉德利用力拍向桌子，巨大的声响把他身边的长老震得一个哆嗦。 可让他们哆嗦的话还在后面。 只见布拉德利环视全程，不容置疑道：“那这次的会议内容改一下，就改为投票是否同意暂时保留审核过程，以审核通过的结果颁发荣誉。” 长老们和底下时刻准备投票的成员大惊失色，离得最近的两位副主席连忙一人一边拉住布拉德利主席。 “主席，等等，我们其他问题还没有问完，先等我们问完再决定要不要更改会议内容。” “我投拒绝一票，主席，这是破坏规矩，那以后怎么办？难道每一次都要这样开例吗？” 两位副主席一左一右在布拉德利耳边连连劝说，就怕一个没拉住，布拉德利无中生有宣布投票结果。 阿塞斯静静看着他们极限拉扯，忽然发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他顺着感觉看去，在最左边看到一位和长老席其他人穿着格格不入的长老。 见阿塞斯看过来，那个来自印度的长老不怀好意地咧开嘴笑，手在衣服里掏个不停，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 “对呀，主席，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使用我们特产的吐真剂，确保这些话的真实性。” 第一个说话的副主席脸黑了，顾不上快要挣脱的布拉德利，扭头怒斥。 “该死，你怎么敢拿那些大逆不道的药出来丢人现脸？” 另一位副主席脸色更难看，凶狠拍桌：“你这个魔药界败类，天天摆弄那些破药，马上给我滚出魔药协会！” 布拉德利欣慰地从禁锢中挣脱，站起身大声宣布：“本次投票结束，无论结果如何，一切后果皆由我本人承担，现在进行投票。” 被偷家的两位副主席：“！” 可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们再阻拦也没办法，只能在投票时投出自己的票，一个是同意，另一个是不同意。 随后他们默契地把怒气宣泄在打断他们劝说的印度长老身上。 新仇旧恨，票还没完全投出来，他们三人已经掏出了魔杖。 于是数票数到一半的布拉德利不得不让阿塞斯自己去数票，他去当和事佬阻止三人。 阿塞斯刚想数票，就看到大为说去劝架的布拉德利干净利落掏出魔杖，一人一个冷冻咒将三个人冻成冰雕。 很好，先一步把架打完也算是劝架，只要没打起来就行。 阿塞斯笑容僵硬数完票，把结果告诉布拉德利。 结果是通过。 布拉德利看起来并不惊讶，他推开三个碍事的冰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勋章亲自走下去，递给阿塞斯。 “我不知道你与勋章主人的关系，但看在你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议员后，还愿意冒着暴风雪匆匆赶过来为其出席魔药审核会议，我将这枚勋章交给你，由你转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老人的声音一直很大，这会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小，但仍带着熬过岁月风霜的坚定和不容置疑。 阿塞斯郑重接下那枚精致的勋章，“是的，我很愿意完成这个任务。” 会议结束太快，阿塞斯直到走出会议厅大门都有些不在状态。 可掌心里沉甸甸、棱角分明的勋章让他清晰意识到这不是梦。 属于魔药大师的荣誉他拿到了，并且马上就能交到魔药大师手上。 他终究没让那份期待落空。 阿塞斯轻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再无来时的紧绷感。 盖文等人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席位，会议结束第一时间等在门口。 见阿塞斯出来，他们连忙迎上前，夸奖的夸奖，鼓掌的鼓掌，眼神的敬佩都快要从毛孔的飘出来。 阿塞斯被他们夸的笑不出来，正想制止，刚出来的布拉德利笑着走过来。 “拦他们干什么，这不是说得很对吗？阿塞斯，人还是脸皮厚点，不然就像那个家伙，研究资金怎么都申请不下来，还不好意思去闹去催。” 布拉德利指着一个满面愁容的男人，大笑指点。 第673章 邓布利多与伏地魔 身为国际魔药协会的主席，布拉德利能嘲笑自己手下的人，阿塞斯却不好应这话，只能笑笑不说话。 幸好布拉德利看起来也不在意没人应他的话，大手一抬，大鹏展翅般搂住阿塞斯的肩，自顾自说了下去。 “来，小子，给我透个口风，你家那个魔药天才人在哪？没关系，大胆说，就算在北极也没关系，别看我年纪大，但跑一趟还是不成问题。” 说到兴起，布拉德利砰砰拍起胸脯，连带搂住的阿塞斯也跟着抖。 被搂住的阿塞斯很绝望。 刚才布拉德利一出来，旁边的人就给他送上了毛绒大衣。 现在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布拉德利穿上棕色毛绒大衣搂过来，拍着胸脯目光炯炯的模样和熊没什么区别。 这真的是百岁老人吗？邓布利多看起来都没他能打。 阿塞斯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强硬却坚定地挣脱布拉德利的手。 “抱歉，目前我们没有这个打算，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未来要见面，那么我们见的第一个人绝对会是主席你。” 布拉德利稀奇看着比他小只还能从他手下挣脱的阿塞斯，啧啧称奇，“你很不错，难怪那个只会画画的木头听到消息，大老远写信让我不要为难你。” 只会画画的木头？ 阿塞斯回忆资料里布拉德利的人际关系，不确定地问：“是国际炼金协会的奥格主席？” 布拉德利从鼻子哼出一口热气，“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整天画画，就他这样的憨货，竟然还敢说我只会煲蘑菇汤，那是蘑菇汤吗？那叫福灵剂！不识货的老东西，瞎了狗眼！” 阿塞斯不认为奥格不认识福灵剂，也不认为布拉德利不知道画画其实是铭刻魔文。 所以…… 他看向布拉德利，暗自感慨道：这两人的关系果然很好。 布拉德利见从阿塞斯这里掏不出有用的信息，目光转向盖文等人。 见状，阿塞斯点出负责财务的杜瓦和细心的莫顿：“既然布拉德利主席在，就不用你们多跑一趟了。” 杜瓦和莫顿会意，一左一右接过阿塞斯的位置，拉着布拉德利聊起投资。 听到投资，布拉德利眼睛都直了，不用两人拉，一手一个把他们搂在怀里，跟搂了两个金疙瘩一样，特别稀罕地拍了两下。 “好好好，你们都很好，来，跟我去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聊。” 说完，他半拖着带走俩金疙瘩。 周围听到投资两个字的人，视线也跟着三人移动，眼里都是绿光。 投资！ 终于有投资了！ 梅林知道他们的研究有多费钱！负责审批的长老又有多扣！每次都要浪费他们大半年的时间点魔药才能凑够研究经费，其中心酸只有他们才懂。 趁着这些人还沉浸在过往的心酸回忆中，阿塞斯比了个手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会议厅门口。 这边的事情忙完，阿塞斯留下杜瓦和莫顿，和其他人在天光刚亮的时候，打过招呼，悄悄离开了魔药协会。 此时外面的风雪已经消停，目光所及，皆是纯白无瑕的雪，仿佛某处无人踏足的秘境。 走出甬道，来到小木屋，阿塞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先挂起扣上的画。 盖文等人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确认画没问题，阿塞斯转身离开。 …… 另一边，古老宅子面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终于拦下了伏地魔。 伏地魔不走心把玩着魔杖，朝后面的食死徒挥挥手，“继续你们的任务，失败就喂蛇。” 邓布利多微微蹙起眉，看向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不明所以，直接抽出魔杖指向伏地魔。 伏地魔挑眉，制止贝拉想要攻击的手，“礼貌点，这是我们的先驱。” 语气中满是嘲讽，格林德沃受不了一点气，立马不顾邓布利多阻拦，扔出两个四分五裂。 伏地魔用魔杖拉来两个替死鬼，挡下了两道四分五裂。 血肉顿时横飞。 邓布利多笑容消失，瞪了眼格林德沃，随后抽出魔杖，指向伏地魔。 伏地魔不在意地笑笑，脸上是无欲无求的淡漠，一双蛇眼淡淡看向贝拉，“离开这里，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贝拉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其他食死徒不用伏地魔催促，也很自觉地离开了，破败老宅门前只剩三人。 邓布利多放下魔杖，又按下格林德沃的魔杖，朝伏地魔走去。 “汤姆，我想我们该聊聊了。” 伏地魔冷冷看着眼中暗藏警惕的邓布利多，“是该聊聊了。” 话落，伏地魔转身拆了老宅大门，仿佛进去自己家，熟练走进去。 邓布利多担心里面的人，拉着格林德沃跟了上去。 可等他走进去，就发现他们应该是上了伏地魔的当——这个看似拥有生活气息的老宅，里面不是一般的破败，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 走进去看到的家具无一不带着岁月腐蚀的裂痕，各种裂痕蜘蛛网横列在上面，仿佛一拍就散架。 尤其是脚下的地板，邓布利多自认为体重不怎么重，踩上去也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嘎声。 格林德沃早在走进来的一刻就举起了魔杖，他可不相信伏地魔有那么尊老爱幼，不对他们两个老人下手。 伏地魔似乎很熟悉这个老宅，带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兜兜转转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待客厅的地方，旋即挥动魔杖，将里面焕然一新。 “邓布利多校长，自己找位置坐吧，至于那位……老头，你也坐。”伏地魔在主位沙发坐下，漫不经心对着两个老人说。 邓布利多用眼神拦下格林德沃想要挥动的魔杖，率先在伏地魔面前坐下，与他对视，“不为我来杯南瓜汁吗？我记得以前我都会为你准备一杯。” 伏地魔歪了歪头，光秃秃的脑袋在黑暗中也亮着一点光。 “你看起来好像很怀念我弱小的时候，看来你真的老了，邓布利多，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反驳我的话吗？” 邓布利多学着他也歪了歪头，“看来我当初的态度让你感到伤心了？” 如果是以前的伏地魔，可能会因为邓布利多的话大发雷霆，但现在他只是笑了笑，亲自变出一杯南瓜汁，推到邓布利多面前。 “喝吧，邓布利多校长。” 第674章 不欢而散 伏地魔推过来的南瓜汁和他本人的气质相当不符，不仅闻起来香甜可口，还冒着袅袅热气，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温暖。 在正经事上邓布利多很靠谱。 他没有第一时间拿起南瓜汁，而是先谢过伏地魔款待，才慢慢悠悠向香甜可口的南瓜汁伸出魔爪。 格林德沃赶在邓布利多喝入口的最后一秒抢过南瓜汁，摔到地上。 伏地魔面色不变，倒是邓布利多无奈看了格林德沃一眼。 “呵。”近距离观看过去校长和一个老头眉来眼去 ，伏地魔有些烦，倚在沙发扶手打断两人，“邓布利多，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就他？” “什么叫做就！”格林德沃拍案而起，讽笑道，“你一个不人不蛇的东西也好意思评判别人的外貌？” 伏地魔打量格林德沃，不走心点了点头，“有道理，你外貌确实不行。” 格林德沃的魔杖指向伏地魔，“也许你的胆子能让你再多说一遍。” 一根魔杖都快指着脑门了，伏地魔也不在意，反而看着旁观的邓布利多，“你说的爱是什么？是他愚蠢得被我挑起怒气？还是你的无动于衷？” 邓布利多看着眼神中没了暴戾的伏地魔，若有所思，随后缓缓摇头，斟酌道：“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以给你，作为交换，你给我一个答案。” 伏地魔毫不犹豫同意了。 “我不确定每个人对爱的定义是否相同，所以你可以加以借鉴。” 邓布利多给自己变出温暖的南瓜汁，拦下格林德沃举着的魔杖，对着神情有些好奇的伏地魔娓娓道来。 “一位母亲，在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对孩子与生俱来的爱让她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孩子，这是母爱。” 伏地魔擦拭着魔杖，闻言，冷冷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一个母亲让一个非自愿降生的孩子降生，并且在未来放弃他，这是母爱吗？” 邓布利多看到伏地魔表情很冷，谨慎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爱与爱的表达方式各不相同，也许那位母亲爱她的孩子，却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以至于伤害了他。” 伏地魔抚摸着魔杖的纹路，忽然想起一张布满难堪和愤怒的脸。 “那一个母亲深爱丈夫，以至于在孩子经历家暴时选择袖手旁观，你认为这是她对自己孩子爱的表达方式？” 邓布利多握住了暖暖的南瓜汁，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伏地魔像是来了兴致，又问，“所以你认为她们以母亲名义给予给她们孩子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爱？” 邓布利多哑然，这世间爱孩子的父母多，不爱孩子的父母却也不是没有，怎么能够一概而论。 伏地魔坐直了身体，一刚才的懒散，咄咄逼人道：“那我杀死他们这些废物，怎么不能是为他们好。” “你在偷换概念，汤姆。”邓布利多直视着在黑暗中格外猩红的蛇瞳，“而且你所提到的也并非是爱。” 伏地魔重新靠回沙发，“承认吧，邓布利多，爱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它的肮脏和丑陋远超你的想象。” “是吗？”格林德沃嘲笑着开口，“我怎么听说某人差点就死在爱之下。” “如果你不想差点回不去，就应该闭好你的嘴。”伏地魔冰冷粘腻的视线落在格林德沃身上，语气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格林德沃来一个索命咒。 格林德沃继续挑衅，“你没有反驳说明你知道原因，伏地魔，被你最不屑的爱打败，滋味怎么样？” “你该死。” 伏地魔轻声给格林德沃下判决，紧接着，他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了起来，脸色渐渐发白。 无形的诅咒勾向格林德沃，意识到不对的邓布利多快速起身拉开格林德沃，挥动魔杖放出凤凰守护神。 淡蓝的凤凰发出高亢悠扬的叫声，俯身冲向诅咒。 伏地魔慢悠悠站起来，轻声念出一连串拗口而奇怪的语言。 这时，地上的阴影忽然蠕动起来。 其中最大那一团阴影尤其霸道，挪动着吸食其他的阴影。 随着吸食的顺利进行，那团最大的阴影变得更大，蠕动得更加厉害，里面不时有动物的影子浮现又消失。 奇怪的是，当那些动物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带上了其他动物独有的特征，并且带上的特征越来越多。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邓布利多心中对伏地魔的警惕更高，拉着格林德沃谨慎地往后退。 伏地魔面对他们，也往后退，直到将自己完全没入阴影才停下。 “说起来遗憾，认识那么久，竟然没给你送过礼物，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在补上，邓布利多，这份大礼就送你了，希望你能死得痛快点。” 伏地魔大笑着消失在黑暗里。 “阿尔，我们先离开这里。”格林德沃从那团还没成型的阴影中感受到压迫，扯过邓布利多想要离开。 邓布利多摸不清阴影的底，也跟着格林德沃走向离开的门。 走了没几步，他拉停格林德沃。 “停下吧，它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增强，我们走不掉了。” 格林德沃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不希望邓布利多冒险。 现在时间越来越靠近那个时间点，他还不知道阿塞斯想怎么做，万一出现意外，阿尔怎么办？ 格林德沃越想越担心，一手推开了邓布利多，自己面对阴影，“你先走，我试试能不能击碎这个怪物。” “不行。”邓布利多一口否决。 在这里发生争执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两人推脱几句，最后都留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那团阴影的形状终于蠕动出来了。 魔杖都挥累了的两个老人一个激灵打起精神，随后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鼓起来，从二维生物变成三维生物向他们跑来。 第675章 险境救人 “等等，这东西凭什么会跑？！”格林德沃挥舞魔杖，一边扔魔咒一边往后退，“就凭它不知道从哪个动物身上借过来的两根细腿？” 邓布利多同样在扔魔咒。 不过有格林德沃顶在前面，分担了大半的压力，他更多是在尝试哪一类魔咒对这种“生物”更有效。 所有会的魔咒都试过一遍，两人也在阴影的逼近中退到角落。 “阿尔？你还需要多久？” 格林德沃挥动的手臂带着点吃力，他太久没有过那么激烈的魔力输出了，现在乍一输出，整个人都有点累。 “可以了，守护神能拦它一下，等找准时机，炸开墙壁，我们就离开。” 邓布利多情况比格林德沃要好很多，除了阻拦阴影，还有余力支起几个铁甲咒，准备隔开爆炸的伤害。 仿佛知道邓布利多的意图，阴影抢先一步在格林德沃停顿的间隙冲上来，离得最近的格林德沃瞳孔猛地放大，眼中的一切都放慢了。 就在这时，一个无形的魔咒凭空飞出，击中阴影。 阴影的一条腿直接从中间裂开，黑如墨点的血液四溅，落到地上变回没有意识的阴影。 而阴影也因为失去一条腿摔到地上，弹了几下。 “现在，走！” 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个角落传出来邓布利多二话不说拉着还想找回脸面的格林德沃走过去。 看到阴影里全副武装的人，邓布利多担忧地皱眉，“西弗勒斯，我们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这附近。” “他不在。” 斯内普转身带路，和伏地魔一样，他走的路都是七拐八拐净挑黑的地方走，只不过他手上拿了一份地图，走一会就要停下来对一下。 走了一会儿，状态恢复过来的格林德沃开始四处张望，看到斯内普手中看起来古老的羊皮纸，他对邓布利多眨眨眼，又悄悄指了指自己。 看我的。 随后他很自然加快脚步。 “你怎么有地图？” 看格林德沃这副理所当然的作派落，邓布利多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话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西弗勒斯和他很熟。 斯内普头也不抬，“找人要的，这里伏地魔买了下来。” “哦。”格林德沃回头看看邓布利多，又继续问，“找谁要的。” 斯内普对格林德沃没那么好的耐心，斜他一眼，不耐道：“动动你的脑子，能拿到地图的有谁。” 话语间，斯内普看到来自外面的月光，当即甩下格林德沃，快步走过去。 透进月光的是一扇破烂的门，他伸手去推，魔杖时刻警觉抬着，等到外面的月光真真切切落到身上，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快走，我们到了。” 碰了一个钉子的格林德沃黑着脸被邓布利多拉出来，呼吸着和里面截然不同的新鲜空气，他们看向月光笼罩的斯内普。 邓布利多担心格林德沃不好好说话，自己走过去问起这次的事：“他早有准备带我们来这里？” “是。”斯内普收好地图，看向邓布利多“食死徒没人知道伏地魔把这里买下来，也没人知道伏地魔在这里做什么，至于我怎么知道……” 他顿了顿，似乎不是很想说下去。 “卡文迪许庄园的乔尔管家来信告诉我，让我注意伏地魔，最近他们有人发现伏地魔把鲜血带来这里。” “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格林德沃一脸凝重，“刚才那团东西是他用鲜血人为造出来的生物？” 斯内普环顾四周，看到阴影悄悄出现的几个人，神态自若道：“对。”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看到了那几个人，不过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有卡文迪许的族徽，所以他们还算平静。 一缕血腥味忽然飘过来。 “我们先回去。”邓布利多顺着血腥味望向老宅，警惕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格林德沃第一个回答。 斯内普不屑和他争这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行人回到霍格沃茨校长室。 在自己地盘，他们都没有了刚才的紧绷，邓布利多先给斯内普来一杯红茶，然后回到办公桌旁叫醒凤凰福克斯，让它去老宅看看情况。 凤凰拥有传送的能力，只要没有意外，不会遇到危险。 交代好凤凰，邓布利多坐回沙发，与斯内普面对面交谈起来。 格林德沃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站在窗边眺望刚才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当初预言中邓布利多死亡的最大原因就是伏地魔留下的诅咒。 现在类似却更加强大的诅咒出现，他没有办法不担心邓布利多的安全。 “盖尔。” 正出着神，格林德沃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他调整脸上表情，转身走过去，“怎么了？” 邓布利多推推眼镜，眼神始终看着斯内普的魔杖，“你能看出来西弗勒斯的魔力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格林德沃也跟着看过去，若有所思，“那个奇怪的黑影对我们的魔咒基本上可以免疫，就连索命咒都只能短暂绊住它几秒，而他的魔咒竟然……” “其实‘神锋无影’我也试过，并没有西弗勒斯这样的效果。” 邓布利多接上格林德沃的话。 斯内普不喜被人盯着看，眉头蹙起，冷声嗤笑：“看够了没有？” 邓布利多诚实摇头。 斯内普表情愈发难看，“我不认为我有什么特殊，也许年岁已高的你们在那里老眼昏花用错了魔咒？” 年岁以高好像一把利刃插到对面两人的心脏。 格林德沃怒道：“我只是老了，不至于瞎，更不会放错魔杖！” 斯内普挑挑眉，不相信他的话。 格林德沃心有点哽，斯内普在他这就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嘴还臭很容易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债主，现在换个人他立马掀桌子，哪里会那么憋屈。 邓布利多习惯斯内普的说话方式，没有格林德沃那么气，“西弗勒斯，你能用一个魔咒让我观察一下吗？” 斯内普挥动魔杖，一个简单的治愈魔咒砸在邓布利多的身上。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邓布利多感受着，得出结论。 斯内普接着挥动魔杖，把能对人用的魔咒挨个对邓布利多用一遍，让他一次感受完，无话可说。 第676章 恶心死了 全部能上身的魔咒邓布利多全都试过了，确实没有什么差别，最多就是里面蕴含魔力多少不太一样。 “奇怪，那是‘神锋无影’的问题？”邓布利多回忆着，喃喃自语。 闻言，格林德沃警惕看着好像蠢蠢欲动的邓布利多，语气不善，“阿尔，别告诉我你想试那个魔咒。” 邓布利多无语，拿起魔杖在变形出几个假人，假人摇摇晃晃，仿佛在嘲笑格林德沃刚才的话。 格林德沃若无其事别过头。 斯内普配合地挥动魔杖，无形的“神锋无影”打到其中一个假人身上，把它从中间砍断。 邓布利多的攻击紧随其后，假人也是同样被砍断。 “也没有问题。” 邓布利多不需要过去查看就能看着两者之间只有魔力强弱的区别。 “我说过了，没有什么特别。”斯内普站起身，“我有事，如果还想研究，你可以考虑研究自己或者……研究旁边那个看起来很愿意被你研究的人，别因为这点小事找我。” 黑漆漆的蛇王扔下这几句话，施施然离开。 另一边，无人的老宅旁，几个人带着工具走了进去，看到还在蠕动的阴影，他们又谨慎地退了出来。 “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了吗？” “早早就报上去了，不过少爷还没回来，可能收不到消息。” “不，少爷会收到的。” 被他们提起的阿塞斯此时正好收到消息，一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时隔八天，再次踏上英国的土地，后面的渡鸦成员看起来很开心，脚步都比在俄罗斯走的快。 阿塞斯想着事，走在几人围成的包围圈中，和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盖文反常地没有参与讨论，而是专注看着阿塞斯，为他注意脚下的路。 走到一半，阿塞斯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怎么了？”盖文在其他人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询问。 “我这里不需要太多人。”阿塞斯解释了一句，又随便挑出几个人，“你们去查查伏地魔最近买了哪几处房产 。” 领到任务的几人恭敬弯腰行礼。 “好的，少爷。” 目送他们离开，阿塞斯带着剩下的人往信纸留下的地址走去。 留守老宅的莱顿发现有人靠近，悄声通知了队友，他们齐齐盯着走过来的几个人。 “是少爷。”莱顿眼神是众人中最好的，率先看到风尘仆仆的阿塞斯。 阿塞斯感受到魔力源的波动，循着波动看向好似无人的树荫。 莱顿有些惊讶，他们竟然被少爷发现了，来不及思考，他带着其他几人走了出来汇报情况。 “少爷，斯内普先生和邓布利多校长还有一个老人刚刚离开，里面的怪物缺了一条腿，暂时没有异动。” 阿塞斯眼神变了变，他收到的消息可没有提及西弗和邓布利多，担心斯内普厚实，他追问：“有人受伤吗？” “没有。”莱顿回答。 阿塞斯这才松了口气，留下盖文几人和莱顿守在门口，自己走进去。 一走进来，阿塞斯就感受到海尔波阴冷入骨的魔力。 海尔波的魔力是他见过那么多人的魔力中最阴冷的一个，普通人沾上，哪怕只是碰到都会被这股寒意冻伤。 他倒是无所谓，不过…… 阿塞斯有些担忧，算了算，他抬起手，温暖的银光自指尖凝聚。 许久没出来的白虎欢快跃出来，晃晃脑袋，伏低对着黑暗怒吼。 驱散寒意，也照亮前路。 “没叫你给我照路。”阿塞斯拍了嗷嗷叫的白虎一巴掌，“去找西弗。” 白虎被阿塞斯拍脑壳还觉得有些委屈，听到斯内普的名字，缩起来的爪子立马张开，连打招呼都没有，就屁颠屁颠往外面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阿塞斯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地图，但是他能感知到海尔波阴冷魔力聚齐最多的地方在哪。 一路弯弯绕绕，他来到了一扇合拢的门前。 没了伪装的门不止是腐朽，还散发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闻上去像是血液凝固后的腥臭味。 “应该是这里了。” 阿塞斯皱着眉给自己用了一个隔绝气味的魔咒，隔空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还维持着三人离开时的模样，包括那个断了一条腿的阴影。 “嗯？海尔波？” 阿塞斯诧异往前走两步，又被地板上看起来黏糊糊的黑色液体逼停，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观察那团阴影。 “不对，不是海尔波，应该是……他的断手和一些血液？” 仿佛听明白阿塞斯的话，那团阴影一瘸一拐走过来，沿途还带上颜色发黑的液体，各种灰尘也在空气中飘荡。 阿塞斯脸色渐渐变白，顾不上证明自己猜想，脚步踉跄退出这个房间。 太恶心！ 伏地魔的审美怎么那么恶心。 还有海尔波那个混蛋，竟然还愿意配合做出一个这样的生物出来！ 活那么多年把审美活没了！？ 阿塞斯在心里把两人从头骂到尾一通，那股恶心的感觉总算下去了点。随后他抬起手，隔空点向门口。 淡蓝的火焰顿时喷涌而出化作白虎冲向房间，所过之处，火焰四起。 哪怕已经烧了起来，白虎也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身上的火焰更加飘逸，火星落到地上就变成新的小白虎。 在它们的努力下，木制的老宅烧起熊熊大火，接二连三的木头断裂，砸下来，木屑飞起带着的火焰点燃家具，这场火已经无法控制。 阿塞斯也没想过控制。 他就这样站在由蓝色火焰围起来的安全圈里，漠然地看着黑色的液体焚烧殆尽，蠕动的阴影扭曲翻滚。 火焰带来的还有黑色的浓烟，同样被隔在包围圈外。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阿塞斯召来几只火虎开路，踏着火焰往外走。 他的背后，老宅以摧枯拉朽之势被火舌吞噬、坍塌。 外面的盖文几人看到房子着火了，一个接一个就想冲进去，比较冷静的莱顿和他的伙伴拦住了他们，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他们等一会。 看着死死盯着老宅，手上魔杖一直没放下来的盖文几人，莱顿啧啧称奇，早在之前他就听说过渡鸦有多疯，现在看来那些传言还不够。 第677章 火海小吵 没多久，盖文几人等不下去了，推开莱顿冲向快烧塌一半的老宅。 莱顿也担心阿塞斯，看着已经走进去的盖文，他咬了咬牙，叫来一人通知乔尔，也带着人走向火场。 还没有走近，他眼尖看到远处不断向这边的微光。 “等等，那是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手中魔杖警惕指向不断靠近的微光。 莱顿眯起眼，仔细辨别，终于，他认出靠近的微光是一只淡蓝色的白虎，白虎后背似乎还载着着一个人。 恰好一阵风吹过，宽大的黑色兜帽被风吹起，莱顿看清了来人。 是刚和邓布利多离开的斯内普。 “先放下魔杖，来的人是斯内普先生。”莱顿往后压了下手，制止其他人举着魔杖的动作。 等白虎跑得近一些，其他人也看清了白虎和斯内普，纷纷收好魔杖。 “斯内普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莱顿给后面几个人一个眼神，自己迎上去，看似和善实则强硬地拦住了白虎，不让他们继续靠近。 “阿塞斯呢？”斯内普翻身下来，用力抓着莱顿的手臂，“他现在在哪？” 火光照亮他眉头紧皱的半边脸，明暗相交，衬得表情更加恐怖。 莱顿明明不是霍格沃茨学生，却也生出和霍格沃茨学生一样的紧张。 久久没听到莱顿的声音，斯内普手上力气更大，冷声怒吼：“说话！” “等等，你先放手，斯内普先生，少爷不在这里。” 莱顿不清楚斯内普和阿塞斯的关系，只认为斯内普是乔尔的朋友，没有说出实话，还挣扎了起来。 周围的几人也举起魔杖。 忽然斯内普放开手，掠过惊讶的莱顿径直走向火海。 他看到了…… 看到莱顿眼中的担忧和紧张，看到他无意识看向火海的余光。 阿塞斯在火海里。 斯内普的脚步更快。 莱顿大惊：“拦住他，快点。” 其他人听话地围了上前。 斯内普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不等他们攻击，就挥动了魔杖。 用的是攻击力最小的昏迷咒，但是因为出其不意，打晕了几个人。 “你！” 莱顿一群人没想到斯内普会突然发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想反击，身后的老宅彻底坍塌，发出沉闷的响声。 与坍塌的闷响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阿塞斯的声音。 “莱顿，放下你们的魔杖。” 刚才还想要反击的莱顿几人二话不说收起魔杖，朝阿塞斯迎上去。 “少爷，你没事吧？” 阿塞斯摇摇头，脚步不停绕过他们走向斯内普，“我没事，除了盖文，其他人全部回庄园。” 盖文火熏得黝黑黝黑的脸肉眼可见变红，他极其嚣张扫过几个队友。 “听到没有，快给我回去，万一我明天来不及回庄园，你们也别想着偷懒！不然被我发现，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滚到深山老林挖土。” 面对上司邪恶丑恶的嘴脸，沦落为炫耀对象的几人悄悄竖起中指，然后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只留盖文缩在散成碎片的老宅面前等阿塞斯。 “西弗，你怎么来了？” “你玩的很开心？”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一句是纯粹的喜悦，一句带着压抑的怒气。 阿塞斯愣了愣，借着最后的火光，看清斯内普阴沉的脸色，心里头咯噔地连跳好几下。 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大晚上过来找人找不到，现场只有一个快要烧秃的房子，还被别人阻拦，到最后要找的人才从火场里走出来，他也要生气。 所以…怎么认错比较有诚意呢？ 一秒内，阿塞斯的思绪转过十八道弯找到斯内普生气的原因，并且马不停蹄开始思考对策，不可谓不忙。 而对面的斯内普也在打量阿塞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俄罗斯奔波回来，阿塞斯脸上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疲惫和不正常的苍白。 “西弗，我……” 阿塞斯绞尽脑汁也没想好怎么解释，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没等他琢磨出解释，斯内普先压下了担忧衍生出来的怒气，视线在阿塞斯眨动频率颇高的眼睛流转，好似不经意问道：“你今晚要回庄园？” 阿塞斯反应极快，讨好地对着斯内普笑笑，“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小孩，那么匆忙回来可不是因为想家。” 斯内普转身就走，“跟上。” 阿塞斯比守护神白虎有良心，还记得给等待的盖文留下守护神传口信才迫不及待跟了上去。 盖文撬着灰扑扑的残渣打发时间玩，余光瞥到一脸嫌弃跑过来的守护神，“唰”的一下抬头。 三百六十度看过都没看到人后，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他被阿塞斯丢下了。 又……被丢下了。 两百多磅的大汉瞬间被一团阴云笼罩，本就嫌弃的白虎更加嫌弃了。 另一边，两人回到地窖。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强行压下的怒气逐渐变为担忧，斯内普板着脸挥动魔杖，仔细检查阿塞斯的情况。 “我没事，就是、就是……” 阿塞斯坐在沙发上，想阻止又不敢，只能吞吞吐吐拖延时间。 可一看到斯内普眼里暗藏的担忧，不想丢脸这件事立马被抛到脑后。 “那里太脏了，那个东西又恶心，我实在受不了……所以才……” 斯内普嘴角微微一抽，不知道是无语还是生气，脸色更难看，阿塞斯没敢细看，从心低下头。 “抱歉，西弗，让你担心了。” 斯内普不说话，走过去居高临下打量阿塞斯，看了一会，他报复性抬起手，想要捏红这张骗人的脸。 阿塞斯像是收到了莫大的惊吓，猛地偏过头躲开，躲开还不够，他还直接站起来拉开距离。 确保两人的距离够远，他小声说：“我现在有点脏，要不等洗完澡？” 斯内普气笑了，挥舞魔杖飘起几个纸团劈头盖脸砸去，一个不落全砸阿塞斯的厚脸皮上。 “你洗澡的时候最好记得清清你的脑子，否则我来帮你清空它。” “好吧，我尽量，不过我不能保证，你知道的，我们分开了八天。” 阿塞斯意有所指对着斯内普笑了笑，去盥洗室洗澡了。 斯内普：“……” 发情的混蛋，他今晚就不应该出这个门，更不应该把这人带回来！ 第678章 盖文上夜班 洗完澡，阿塞斯随意裹着浴袍出来，湿润的水汽在他身后蔓延。 看见坐在床边沙发的斯内普，他眼睛一亮，放下擦头发的手和浴巾，不顾滴水的发梢就想去抱人。 斯内普躲开他。 阿塞斯不解，“怎么了？”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斯内普恶趣味地勾勾唇角，慢吞吞道，“毕竟我从外面回来，难免有点……脏。” 阿塞斯不敢置信看着斯内普，见他真的要走，忙不迭拉住他的手腕，“我是说我脏，没说你，你不脏。” 斯内普挑眉，“我说我脏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放手去睡你的觉。” “我等你。” “不用。”斯内普拍开阿塞斯的手，隔空指了指他青黑的眼圈，“去睡觉，你现在需要休息。” 阿塞斯不情愿地坐上床，目光不死心地跟着斯内普，一直到他真的走进盥洗室才遗憾地收回来。 挥手用魔力烘干头发，他半躺下来，但没有闭眼——他还是想等等，一个人的觉他睡了八天，早就睡腻了。 可就如斯内普所说，多日奔波后，人确实需要休息，躺下不过一会，他的眼睛就开始打架，不时失去一下意识，然后又猛地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阿塞斯第三次发现自己快睡着，猛地睁开刚闭上的眼睛，嘴里低低念叨着不能睡。 睡意让大脑不太清醒，迷迷糊糊间，他闻到熟悉的气味，“西弗？” 斯内普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男人迷迷瞪瞪往他这边蹭过来，语气不自觉带了点笑，“是我，睡吧。” 阿塞斯勉强控制眼皮睁开一条缝，对着斯内普的方向抬了抬手。 斯内普无奈，只能躺下侧身抱住阿塞斯，“这样可以了吗？” 阿塞斯懒散撩开眼皮，微微一笑，在最后的意识消散前，用嘴唇碰了碰斯内普的唇，“这样……才算可以。” 说完，他埋首斯内普温暖的肩，放松脑海那根弦，陷入了沉睡。 耳边萦绕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而安稳，很容易让人滋生睡意。 睡意上来，斯内普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眼中泛起湿润。 但他还记得自己要去看看魔药室的魔药，顺便加点魔药材料，便松开手，推推半压着他阿塞斯，结果没推动。 他不信邪，又伸手推了一下，这次加了点力气，然而阿塞斯还是不动。 怎么回事？ 斯内普奇怪顺着阿塞斯肩膀往下摸索，碰到阿塞斯的手和里面握着的东西总算明白为什么推不动。 ——这人睡着还攥着他的衣角。 斯内普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心口热气腾腾，想抱点什么东西。 他看向睡着后柔软无害的阿塞斯，顺从自己心意抱上去。 至于魔药，他可以再熬。 反正那个坩埚是阿塞斯送的，有检测魔文，可以自动降温，不会炸。 说服好自己的魔药大师掰开阿塞斯的手，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在暖意包围中睡了过去。 和温馨进入梦乡的地窖相比，卡文迪许庄园一片灯火通明。 书房里，乔尔瞪着盖文，恨铁不成钢，“所以你一点都没拦？” 盖文还郁闷着，没搭理乔尔。 乔尔深呼吸，“行了，少爷的话我会去办，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气我，我每天对着你们，命都少了一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盖文嘀嘀咕咕，“难道我还能拦少爷？再说你不也来晚了吗？人都没见到，怎么好意思说我没拦住，起码我见到了。” 乔尔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阿塞斯和他手底下的人气死。 他深深地呼吸，心平气和道：“你现在可以离开我的书房吗？” 盖文看了看乔尔举起来的魔杖，二话不说从窗口翻下去。 乔尔拍桌子，“能不能走正门！” 楼下飘来盖文的声音：“不好意思，乔尔管家，我喜欢走窗户。” 深呼吸大法失效，乔尔皮笑肉不笑拿起羊皮纸，洋洋洒洒写了十英尺反驳任务经费的理由，并且把盖文未来一年的经费全部划为庄园保养费。 此时此刻的盖文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一年会多么穷困潦倒，他爬到一楼的花园，小心翼翼避开可能遇到队友的路，躲躲藏藏来到庄园的地牢。 地牢常年没有光，盖文举着魔杖着照亮脚下的路，最靠近走廊的囚犯看到微弱想光亮，拖着铁链扑到门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的嗓音粗粝难听，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显得格外干涩。 哪怕这样他也没有放弃，扒着铁栏杆试图去抓盖文的裤脚。 “救救我，求你了。” 他的哀求吵醒其他睡着的囚犯，一时间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四起。 盖文嫌弃踢开挡路的手，遇到不依不饶的就是踩过去，听着他们的哀嚎来到小天狼星的牢房。 小天狼星贴着最里面的墙壁，背对栏杆蜷缩着睡在木板上。 盖文拍了拍铁栏杆。 “喂，布莱克，醒醒。” 小天狼星茫然睁开眼，转过身在门边铁栅栏缝隙里看到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可随即他反应过来，猛地扑过去。 “你是谁，快点放我离开。” 盖文见他还有力气嚷嚷，转身就走，在看守地牢的人里拿走小天狼星的魔杖，直接折断。 拿着断成两节的魔杖，盖文回到小天狼星牢房前，魔杖丢进去。 “明天有人接你，你的赎金记得三天内送过来，否则还会通缉。” 解决掉地牢里白吃白喝的小天狼星，盖文又根据查到的资料，趁着夜色来到伏地魔名下的一处房产。 和刚老宅没什么差别的破败，盖文想到阿塞斯的叮嘱，没有进去，在门口用力厉火咒。 他的厉火咒是渡鸦那么多人中最好的，不一会房子就被烧毁。 盖文小心隐藏身形，在原处等了一会，没见到有人来才悄悄离开。 一个晚上，他摧毁了近五处屋子，有的像老宅那般大，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木屋，唯一的相同点是特别旧。 远处天光驱散黑暗，盖文站在戈德里克山谷，看着远处最后一处房产，迟疑地没有下手。 这是救世主父母曾经的居住地。 伏地魔到底想干什么？ 第679章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上) 睡过一夜好觉，相隔两地的阿塞斯、斯内普和伏地魔同时起床。 阿塞斯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凑过去亲一口没完全清醒的斯内普。 “早上好，西弗。” 斯内普半阖着眼，含糊“嗯”了一声，然后脑袋歪过去接着睡。 见他那么困，阿塞斯不舍再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斯内普忽地睁开眼睛，撑着手坐起来，“魔药室，魔药。” “我去看，你接着睡。”阿塞斯反应极快把斯内普按回床上，草草披上晨衣，“我等会再叫你。” 这该死的衣服！明天他就丢掉。 一大早被花里胡哨的花纹晃一脸，斯内普默不作声躺回被窝，连话都不想和罪魁祸首说。 见状，阿塞斯以为他困了，小心翼翼离开卧室。 处理好魔药室烧毁的魔药残渣，阿塞斯叫来妮娜点早餐。 许久未见到阿塞斯，妮娜很激动，一双大眼蓄满了泪水，险些哭出来，把阿塞斯吓得够呛，他可没有哄心思敏感的家养小精灵的经验。 幸好妮娜牢记自己的职责，硬是把眼泪逼回去询问阿塞斯想吃什么。 阿塞斯连忙报出一连串食物，又期待地表示自己很怀念妮娜的手艺。 这下妮娜不激动了，雄赳赳气昂昂表示她会带回阿塞斯喜欢的食物。 地窖这边安排好，阿塞斯赶回卡文迪许庄园，和早起的乔尔撞得正着。 “好久不见，看来您昨晚睡得不错。”睡得不太好的乔尔微笑着接过阿塞斯脱下的大衣，还不忘嘲讽一番。 阿塞斯理亏，不敢狡辩。 乔尔扣完盖文的工资，倒也没怎么生气，嘲讽过他就恢复了正色。 “看来您收到了消息。” 乔尔说起正事，阿塞斯松了口气，忙不迭接过话题，“是，刚回来就收到了，昨晚我让盖文去烧房子，他人呢？回来了吗？我有些事问他。” “很遗憾，他还没回来。”乔尔边说，边整理好大衣，挂上衣帽架。 阿塞斯有些意外，“那么慢？那样的房子很多吗？” 乔尔谴责地看着阿塞斯，“少爷，您睡了一个好觉，他可没有。” 说话间，他们来到书房。 阿塞斯摸摸鼻子，亲自给怨气尤剩乔尔倒上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既然乔尔爷爷都这样说，那我就不说他了。” 乔尔也不推辞，直接接过了红茶，“你和你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都那么会卖乖，总是让人难以狠下心。” “儿子像母亲多正常。”阿塞斯眉眼柔和，还带着些许思念，“他们不是说回来吗？怎么还没有到？” 乔尔表情一肃，迁怒地瞪向阿塞斯，“也许你应该问问你的父亲。” “父亲？”阿塞斯心累，“他又做了什么，是度蜜月还是……好吧，他们开心就好，反正这里还有我。” 乔尔黑着脸，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怒斥：“他怎么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你，一点都没有作为父亲的担当，不行！我要写信让安娜丢了他！” 说完，他就抽出信纸。 阿塞斯连忙阻止乔尔，“等等，乔尔爷爷，我们先说正事。” 乔尔如阿塞斯所愿放下信纸，幽幽转过头，“正事？你是指你让盖文烧掉所有可能有异常的房子？” 阿塞斯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享受到威廉的待遇，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怒斥一个都不少，中心思想就是他太冲动了。 “……所以您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瞒不了伏地魔，也会激怒伏地魔，对吗？卡文迪许少爷。” 乔尔气喘吁吁说完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念出阿塞斯的姓氏。 姓氏带尊称。 阿塞斯更心虚了。 “我说是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乔尔皮笑肉不笑，“不过这座庄园会少一个管家。” “不行！”阿塞斯直接否决，旋即又软了语气，“庄园不能失去他的管家，就像耶路撒冷不能失去耶稣。” 乔尔嘴角神经质抽了抽，这什么鬼比喻，苏珊娜教的？ “您可以再招一个。” 阿塞斯坚决道：“还是不行，我信不过其他人，他们的能力也不够。” 这无形的马屁一拍，乔尔的表情有所松动，“那您说说你想做什么？” 阿塞斯垂下眼睫，拿起羽毛笔转动，许久才说：“我想逼伏地魔加快速度破坏英国魔法界，他太慢了。” 乔尔不明所以皱眉，“可是他没准备好，我们也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 阿塞斯淡淡抬头和乔尔对视。 “伊莉丝告诉我，精灵一族在确保自身安危下愿意协助我们。 独角兽和马人达成协议，禁林里设下来适合他们远程攻击的魔法阵。 送给德拉科的龙岛里全是驯养好的龙以及神奇动物，各个类型都有。 蛇怪艾拉在地牢早已待腻。 德国两家的战力、物资我也在陆陆续续安排过来，乔尔爷爷，从来都不是没有准备好，只是我在拖延时间。 可现在，我不想拖了。” 阿塞斯转着手上的戒指，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目光幽深而漠然，周身围绕着择人而噬的狠厉和彻头彻尾的冷。 乔尔甚至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瞒得真好。” “很抱歉，乔尔爷爷，我并非不信任你，这些安排除了我和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无人知道，而他们也只是知道我在召集人手来英国。” “难怪、难怪渡鸦的人总是不齐，难怪有那么多的信息我看不了，难怪每月总有几笔对不上的支出。” 乔尔喃喃自语，握着手中的被子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在过来教导你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不过几年时间，你就成长到我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竟然如此，你想做就做吧。” 又是一声长叹，紧接着乔尔紧紧盯着阿塞斯，话锋一转。 “但是少爷你要答应我，不要迷失在战争里，战争无情人有情，战争可以是手段，却绝对不能是目的。” “这是自然。”阿塞斯勾起往日温和的笑容，温声安抚乔尔，“放心吧，乔尔爷爷，我很清楚我要什么。” 在乔尔复杂至极的目光下，阿塞斯宛如宣誓道：“走到这里，我绝对不会失败，也不会迷失。” 第680章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下) 另一边伏地魔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探查邓布利多的死活，好准备去送他最后一程。 然而刚出门他就和惊慌失措的食死徒正面撞上。 和阿塞斯、乔尔不同，他们是物理层面真真实实的撞上。 伏地魔直接被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对面的食死徒差不多。 不过食死徒的表情要惊慌得多，几乎是失去全身力气地跪下，“主、主人，我错…错了，主人请饶恕我。” 站稳身形后，伏地魔怒不可遏抽出魔杖，冷声念道：“钻心剜骨！” 地上的食死徒虽早有准备，但还是痛得四处翻滚，“主、主人出事了，主人饶命，饶命啊！主人——” 伏地魔眯起红瞳，断开钻心剜骨，不顾食死徒颤抖的身躯，直接一脚踩上去，“什么事？说！” “邓布利多把房、房子烧了，全部烧了。”食死徒恐惧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伏地魔接下来的怒气。 伏地魔握着魔杖的手嘎吱嘎吱地响，呼吸也变得粗重，一脚重重踹在食死徒身上，“滚！” 这句话犹如天赐，刚才还抖得站不起来的食死徒连跪带爬滚了。 走廊没人后，伏地魔的表情骤然收敛，化作古井无波的寂然，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走向海尔波的房间。 海尔波不喜约束，并不是经常待在房间，所以他在门口留下一个检测的魔咒，一有人来他就闪现回来。 这次也不例外，伏地魔的手刚碰上门，他就闪了回来，还记得变回蛇盘在床头，假装冬眠。 看到好好待在房间里的大蛇，伏地魔表情稍稍回温，他快步走进去，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视线。 走廊拐角的阴影里，卢修斯皱眉看着关上的房门，小心地离开的原地。 就在不到半米的地方，洛夫莱斯夫人以同样的小心离开。 远在卡文迪许庄园的阿塞斯收到他们传过来的消息，指节叩击桌面陷入沉思，他是该找海尔波聊聊还是找海尔波聊聊呢？ “少爷，盖文回来了。” 乔尔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盖文。 看着黑灰都没能遮掩盖文脸上的疲倦，阿塞斯的良心久违地有点痛。 “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您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乔尔用眼神谴责前后不一的阿塞斯。 阿塞斯面不改色关心盖文，“昨晚辛苦你了，等汇报完我给你放个假，回去好好休息，别太累。” 盖文一脸感动，原先的疲惫散去，他觉得他又行了，“不用少爷，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我可以的！” 阿塞斯的良心短暂痛一下，发现没什么用，又硬了起来，“好，那现在汇报昨晚的情况。” 盖文简单地概括昨晚的行动，说到兴起，他脸颊通红双眼发亮，最后，他忽然停了下来，迟疑看着阿塞斯。 “不过少爷，有一个房子我没有烧，那里是救世主父母的家，附近隐隐约约还有人在盯梢。” 救世主父母的家？ 阿塞斯一言不发叩击着桌面。 “少爷，我是不是做错了。”盖文见阿塞斯久久不说话，忐忑不安道。 阿塞斯回神，轻轻摇了摇头，笑道：“粗中有细，这次做的不错，现在去休息吧。” 盖文还是有点担心，“少烧一个，会不会影响少爷你的计划。” “问题不大。”阿塞斯摆摆手，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烧，行了，你先去休息，不然出事了谁来帮我做后面的事？” 盖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喜笑颜开告别，“那我离开了？” 阿塞斯含笑点头。 得到同意，盖文一步三回头离开书房，因为太高兴，书房门都没有完全合拢他就乐颠颠跑了起来。 乔尔无语看着身后好像有尾巴在摇的盖文，“看来您把他忽悠的不浅。” “瞎说，这怎么能叫忽悠。”阿塞斯站起身，魔力隔空拿来大衣，慢条斯理穿上，“这明明叫爱护。” 话音落下，书房里爆出白光，乔尔抬手遮住眼睛，等再放下，阿塞斯刚才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 把自己传送到地窖门口，阿塞斯握了握手，感受身体里澎湃的魔力，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了。 说明有些人该慌了。 他握紧拳头，眼眸划过狠厉。 慌了没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敢对西弗动手，那就别怪他掀桌子，反正他不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东西。 阿塞斯闭了闭眼，敛去眼中戾气，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微笑着推开地窖门，“西弗，起床了吗？” 斯内普穿着睡袍从卧室走出来，“我假设你有眼睛？” “有，还是两只。”阿塞斯笑吟吟抱住斯内普，深深吸一口略苦的草药香，闷声道，“我回来了，西弗。” 斯内普拍了他一下，“你有眼睛，我也没瞎，不至于看不到你。”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告诉你。”阿塞斯松开手，目光如炬，“我希望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斯内普抿紧嘴唇，有点难以招架阿塞斯的眼神，不得已下，他抬手抱了上去，“我知道了。” 阿塞斯得到意外之喜，喜滋滋抱紧了斯内普，如果不是现在时间不对，他少不得占点便宜。 “我让妮娜送早餐，她应该马上就到。”考虑到魔药大师的脾气，抱了十几秒的阿塞斯出声提醒。 斯内普果断松手，转身就走，若无其事说：“我去看看魔药。” 阿塞斯眨眨眼，听说某些时候人会假装很忙，说话也不过脑子，所以西弗是忘了早上的事还处于……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斯内普停下脚步，干巴巴道：“你处理好了？” “好了。”阿塞斯诚实点头。 “那……你重新炼制了没有？我今天要用。”斯内普一开始说的还有点卡顿，说到后面，他理直气壮起来。 阿塞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慢慢的、慢慢的抬脚往魔药室挪去，弱弱道：“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斯内普似笑非笑，“你说呢？” 第681章 我的姐姐 “我觉得可以。”阿塞斯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悄悄瞄了眼斯内普，乖巧问道，“你觉得呢？” 斯内普定定看着阿塞斯，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看着。 阿塞斯已经在思考今晚睡哪了。 “我觉得先……吃早餐。” 悬在心上的刀摇摇欲坠，却在落下的时候化为娇艳欲滴的繁花。 啊？ 阿塞斯茫然抬头，对上斯内普戏谑的目光和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怔住了，心神久久震荡。 斯内普伸手在他眼睛前挥动，言语带笑：“发什么愣，我想你的脑子没有在处理魔药的时候一起处理掉？” “当然没有，我只是、我只是……”阿塞斯眨了眨眼，收回视线，佯装郁闷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斯内普不明所以，毫无防备走近，“只是什么？说清楚点——” 阿塞斯猛地拉住他手腕。 斯内普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道声音。 “我只是想吻你。” 指腹在手腕内侧细细摩挲，阿塞斯抬头，露出脸上得逞暧昧的笑。 斯内普瞳孔骤缩，想提醒阿塞斯妮娜要来，手上却倏尔传来拉扯的力道，他一时不察，被拉得一个踉跄，和阿塞斯撞入魔药室。 “砰——” 门也被阿塞斯顺手带上。 门关上不久，妮娜带着阿塞斯要的食物来到地窖。 见地窖没人，她把手上东西放下，仔细摆盘，一边摆一边念念叨叨，“少爷喜欢吃这个，摆在这边，教授喜欢吃这个，摆那边，哦！还有红茶……” 小精灵的念叨隐隐约约传到魔药室里，斯内普快要压不住的喘息立马强行憋回去，颧骨一直到耳尖都泛着红。 他抬手拍了阿塞斯一巴掌，硬生生把暧昧的气氛拍散，咬牙切齿用气音道：“妮娜来了，放开我。” 压着声音的气音在这样的气氛中更挑拨心弦，阿塞斯喉结来回滚动，额头青筋直跳，连着喘了几口气，才艰难拉回理智，靠在斯内普肩上平复呼吸。 斯内普也在平复呼吸，可颈窝里热腾腾的气息勾着神经起舞，剧烈跳动的心脏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没办法，他推开了阿塞斯，独自靠在门上调整状态。 阿塞斯被推开也老老实实地站着，没有试图靠近。 过了一会，两人冷静下来，拉开魔药室的门走出去。 妮娜摆好盘还没有离开，就站在沙发边眼巴巴看着卧室门，听到背后有声音，她激动地回头。 “少爷，我把食物带来了！” 阿塞斯轻咳几声，眉眼带着餍足的笑，温声道：“谢谢你，妮娜，这些年很幸运能得到你的帮助。” 妮娜兴高采烈地笑起来，眼中泛起泪光，她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能照顾少爷也是我的幸运。” 随后她又看向斯内普，泪眼朦胧的眼睛扑闪着期待的光芒。 斯内普抿了抿唇，他更习惯应付那些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面对比较正常、快要哭出来的妮娜，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做。 夸吗？可他更会骂人。 现在骂人又不合时宜。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光明正大递答案。 斯内普看过去，按照嘴型生疏地夸赞：“做的不错，我很喜欢。” 妮娜：“！” 她才不管什么递答案呢，只要阿塞斯和斯内普都认可她，她就足够开心了，当然，她也做好斯内普沉默的心理准备，毕竟那可是斯内普教授，不夸她才是正常的。 可现在竟然夸了！ 真的夸了！ 妮娜开心得快要飞起来。 被认可的喜悦充斥大脑，她晕晕乎乎向两位主人告别，晕晕乎乎打响响指，又晕晕乎乎把自己送到校长室。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看着突然出现的家养小精灵，同时陷入沉默。 妮娜还晕晕乎乎的，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以为他们来厨房寻找食物，下意识询问：“邓布利多校长……这位先生，你们想吃点什么？” 吃早餐吃到一半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地窖。 好不容易哄好眼泪汪汪的家养小精灵，斯内普简直比批改那些不堪入目的论文还累，妮娜一走他就坐下来，懒洋洋享受阿塞斯端茶倒水的服务。 “妮娜和我见过的家养小精灵都不一样，你做了什么？” “大概是把她当成家人对待？” 阿塞斯接过斯内普喝完的红茶，追忆往昔让他眼中多出些许怀念。 “妮娜随着我的出生而出生，她的母亲很称职，在我学翻身的时候就开始教导妮娜照顾我，所以她从小就负责照顾我，诺大的庄园里只有她会一直陪着我，说句你可能觉得好笑的话，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她是我的姐姐。” 他自嘲地笑笑，斯内普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 阿塞斯反握回去。 “别心疼我，除了偶尔孤独，我的童年过得很幸福，如果可以，我更希望……” 他没再说下去，笑着转移话题。 “告诉你一件趣事，我那时比较天真，竟然真的当着我父母的面询问他们我的姐姐为什么不一起吃饭。 当时，我父亲的脸一下就黑了，他想不明白他哪里给我弄出来一个姐姐，以为有人蛊惑我，还是我母亲反应快，意识到我把妮娜当成姐姐了。 后来，她陪了我一天一夜，了解我和妮娜相处的点点滴滴，亲眼目睹我的孤独，那之后她很愧疚，硬是抛下大部分工作，不顾我父亲的反对，搬到我的房间，陪我度过了那一年。” “那一年我三岁。” 阿塞斯这样安稳的童年对斯内普来说绝对算是幸福，甚至可以说是他小时候的梦寐以求，可他…… 斯内普眉头紧锁。 可他就是觉得心口发闷。 “还是那句话，别为我心疼，我自始至终属于身在福中不知道那群人中，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心疼。” 阿塞斯笑得释怀，悲伤地抚平斯内普皱起的眉。 他早已释怀，威廉和安娜也是第一次担任父母这个角色，做得或许不够好，但绝对倾尽了所有去爱他。 童年，他没有遗憾。 他人生中唯一的遗憾只有没能早点遇见斯内普。 无论年纪多大，只要遇见他就有办法靠家里给斯内普提供安稳。 哪怕一点也好。 第682章 童年回忆 地窖气氛略显沉重。 阿塞斯短暂沉默后，微微一笑，启唇准备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为我感到遗憾？为我的童年？” 斯内普率先打破凝重的气氛，说出来的话却令气氛变得更凝滞。 阿塞斯脸色变了。 担心斯内普误会，他连忙解释，“并非如此，我只是、我只是遗憾遇到你的时间不够早。” 斯内普嗤笑一声，意味不明扫过阿塞斯大腿，“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连身都翻不了的婴儿还是缺少陪伴说话都傻乎乎的三岁小孩？” “所以……” 阿塞斯耳朵自动过滤嘲讽，只听到喜欢两个字，眼睛亮起繁星点点的亮光，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 那双桃花眼投射出来的滚烫视线一寸寸染红斯内普的耳尖，然而这些都没有接下来的一句话杀伤力大。 “所以你喜欢我？” 斯内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脑一片空白，表情也就此定格。 阿塞斯不顾斯内普已经僵硬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好，我知道了。” 斯内普很想问一句你知道什么，但是他的理智死死遏制住他，仿佛知道询问后迎来的是怎样动人的话语。 那恐怕会让他失去仅剩的理智。 他不能…… 斯内普闭了闭眼，想回到几秒前捂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嘴。 让你乱说话！ 他不能…… 阿塞斯和斯内普心有灵犀，心里也在默念着不能。 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不能在关键时候同时扰乱两个人的心，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他们互诉衷肠。 阿塞斯克制地转动戒指，慢慢安抚好自己躁动的心思，又笑吟吟去安抚斯内普全部炸起来的毛。 “说起来，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关于你的童年？” 找到话题，斯内普胡乱翻滚的心思也消失不见，他清了清嗓子，拿过红茶喝一口，好似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最后，他平静看向阿塞斯。 “是……我小时……你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小时候过的不算好。” 斯内普平静地说。 阿塞斯握紧拳头，那些令他目眦欲裂的伤害就这样被一句不算好带过，如果他没看到预言回溯，也许真的会被斯内普平静到极点的表述欺骗。 斯内普垂着眼，没注意阿塞斯的动作，“但也不算难熬，我的运气还算好，有时候能遇到一些好心人，会大发善心送来食物或者其他东西。” 阿塞斯微微皱眉，好心人？他在预言回溯里好像没见过，是因为不重要预言没有展示完全吗？ 他压下疑惑，接着听斯内普说。 “大多数人我已经记不清，有一个人我却记得很清楚，那次出了点意外，他恰好出现顺手帮了我，手上留下一条很狰狞的伤疤，就在手背。” 斯内普抓过阿塞斯右手，在他手背顺着食指以及掌骨上凸起青筋划过去，一直划到手腕。 划到熟悉的位置，他顿了顿，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转瞬即逝。 抬眼一看阿塞斯还在等待下文，他压下抓心挠肺的疑惑，继续比划。 “大概那么长一道疤，大拇指差点就没了，可是很神奇，我记得他的手上一秒还鲜血淋漓，下一秒就自己恢复，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修复。” 斯内普说着疑惑皱起眉。 “他告诉我他是巫师，这是魔咒的作用，这个魔咒我却始终没找到，连类似效果的魔药都没找到。” 阿塞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呢？后来你还遇见过他吗？” “再也没有。”斯内普说，“因为找不到魔咒和魔药，我曾试过自己研制，倒是做出类似效果的魔药。” “我说的没错，你就是魔药界的瑰宝，他们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治好，竟然错失你那么多年。” 阿塞斯真诚夸赞，语气里满是嫌弃和恨铁不成钢，完全忘了之前魔药协会主席布拉德利求贤若渴的追问。 斯内普很受用这样的夸赞，得意洋洋勾了勾唇。 “除此之外，从塞斯城堡回来后，我把所有半成品的魔药重新炼制一遍，有一瓶魔药我只成功了一次，用于治愈灵魂伤害，不是缓和，是治愈。” 阿塞斯现在已经不想嫌弃魔药协会了，他想嚣张指着他们鼻子骂：都瞎了吗？那么大一个宝贝都没看见，活该魔药协会每年都要靠炼金协会救济。 犹豫了下，斯内普拿出一瓶色彩斑斓的魔药，“本来打算圣诞节当做圣诞礼物送给你……算了，你收好。” 世界上唯一一瓶，价值不知多少的魔药就这样被斯内普随意塞过来，阿塞斯吓得心跳漏跳一拍，连忙拿出柔软的锦盒接住它。 “小心点，西弗。” 他心疼地摸着魔药瓶上的纹路。 “摔不坏，我用了加固魔法。”斯内普见阿塞斯满心满眼都是那瓶魔药，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也有些冲。 阿塞斯好笑看过去，“怎么还吃魔药的醋，我在意它也只是因为你。” 斯内普脸一热，不自在咳了咳。 “西弗，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这瓶魔药我不会收，它就放在你那，需要就用，如果我需要我也会找你。” 阿塞斯把盖好的锦盒递到斯内普手里，不容拒绝替他放入戒指。 “我没有拒绝过你什么，也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只有这次能不能答应我——收好它，必要时使用它。” 斯内普垮下脸，“你在威胁我？我要是不收下你想做什么？” 不明白斯内普哪里听出来威胁的意味，阿塞斯无奈解释： “没有威胁，是恳求。” “况且魔药就是要放在魔药大师那里才能物尽其用，我的戒指里还有数不尽的道具，身上也带着抵御灵魂伤害的道具，真用不上这瓶魔药。” 说还不够，阿塞斯直勾勾盯着斯内普，彻底放柔的眼神有点可怜兮兮，斯内普仿佛看到摇着尾巴撒娇的白虎。 拗不过他，魔药大师到底没再拿出魔药，只是警告道：“记得你的话，需要时来找我，无论什么时候。” “好，我保证。” 第683章 伏地魔会议(上) 伏地魔来到海尔波房间，一待就整整待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想要汇报一些情况的贝拉和洛夫莱斯夫人以及带着伏地魔想要消息过来的卢修斯都没能让他出来，只能齐齐站在门口等候。 不多时，在外面奔波的狼人首领和纳吉尼一起回到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在楼上看着自家昂贵精致的地毯被他们身上的血迹和泥土玷污，心里都在呕血，可脸上又不得不对他们露出礼貌的笑容。 “芬里尔，你也来汇报？” 狼人芬里尔不屑哼出一口气，“卢修斯，别装模作样，我可不认为你不知道我来做什么？” 礼貌的问候受到卑劣生物的不屑，卢修斯捏碎了手上的袖扣才没有一拳打在芬里尔的脸上。 “当然。”卢修斯假笑着挤出两个字，不再看芬里尔。 芬里尔带领两个狼人手下挤到一个位置，同样等待房子里的主人出来。 纳吉尼立起蛇身，嘶嘶吐着信子，冰冷的蛇瞳逐一扫过门口众人。 蛇类粘腻的视线剜着几人的皮肤，贝拉无动于衷，眼中只有那扇门，洛夫莱斯夫人皱了皱眉，没有移动。 卢修斯本来想挪开一点，见到两位女士都没动，他实在不好意思先动，便镇定地整理了下衣服。 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来汇报房子被烧毁的食死徒拿着最新消息也赶了回来，看到门口那么多人，他犹豫地站在看起来比较安全的洛夫莱斯夫人和卢修斯那一边。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房子内无声无息，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敢催，站累了就换一个姿势。 卢修斯计算着时间，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左臂的黑魔印记突然传来召唤的炙热，这股炙热很强烈，还有一种仿佛要烧死的怒意。 他不动声色扫过在场所有人，发现他们的左臂也不太对劲，有几个不耐痛的甚至已经捂住手臂，不断颤抖。 不是他一个人收到召唤。 卢修斯松了口气，艰难保持仪态站在门口，靠着手杖，他站得很稳。 视线一转，看到没有任何支持的洛夫莱斯夫人脸色苍白，身体却没有一丝晃动，卢修斯心里警惕提的更高。 他从来都不会小看女巫，有时候女巫能做出来的事情远比男巫恐怖，比如他妻子名义上的姐姐——贝拉。 左臂上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卢修斯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隐晦地掐住自己手腕，全心全意忍耐疼痛。 一阵风吹过，走廊上又多了许多食死徒，卢修斯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在新来的食死徒看到自己的好友斯内普，连忙挪出一点位置。 看到大汗淋漓的卢修斯暗中使眼色，斯内普并未推辞，径直站到卢修斯身旁，不着痕迹比了个询问的手势。 卢修斯想了想，用口型告诉斯内普他也不知道。 斯内普皱眉，想到昨晚的大火，他轻轻捂住左臂，低下头，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变得空洞。 卢修斯此时也痛得不行，捂住手臂苦苦忍耐，根本顾不上去看斯内普，在场的食死徒大部分都捂住了手臂，身处其中，斯内普的举动并不显眼。 所以等房门打开，斯内普已经暗中梳理好脑海中的记忆，任何可能暴露阿塞斯的记忆通通压在脑海最深处，被一层又一层无关紧要的记忆覆盖。 “看来我的朋友们还算有诚心。” 伏地魔冰冷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海尔波百无聊赖吐了吐信子，尾巴鞭挞地板，催促伏地魔带着他的狗腿子离开。 在场中除了纳吉尼没人能听懂海尔波的话，伏地魔不担心自己的威严会受损，更何况他认为只要实力够强，就没人能够损坏的威严。 “去会议厅开会，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迟到，纳吉尼，你负责解决迟到的蠢货，无论是生吃……还是压死。” 纳吉尼兴奋地昂起头，在一众食死徒中游走，仿佛在挑选自己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卢修斯心里骂了又骂，明面上他走得最快，斯内普混在他身后和食死徒里，走过拐角，悄无声息看了一眼和伏地魔站在一起的海尔波。 曾经和马尔福庄园装饰风格一致的会议室在多次的开会中，逐渐变成伏地魔更喜欢的风格。 金碧辉煌的墙砖全部变为阴森的黑砖，层层堆砌；暗沉花纹的地毯上在几次处决中染上点点血迹。 就连应该温暖的壁炉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没有寻常火焰的温暖，有的只是接近死亡的寒冷。 开会的长桌就在壁炉旁，曾经纯白镶嵌宝石和金边的长桌在鲜血的渲染下变成黯淡的黑红色，坐下来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卢修斯嫌弃着这间会议厅，动作却丝毫不慢，在属于他的位置坐下，斯内普在他身旁掠过，坐到了奥古斯特的旁边，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嘴上威胁迟到就死的伏地魔毫不在意自己定下的规矩，在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情况下，慢慢悠悠走过来。 海尔波也来了。 巨大的蛇身擦过地面，蛇鳞滑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令他们的皮肤泛起小疙瘩。 但是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敢去捂耳朵或者抚摸他们的手臂，因为上首的伏地魔在看着他们。 伏地魔靠在椅背懒洋洋巡视食死徒们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晃动魔杖，杖尖每指到一个食死徒，他们的脸色都会发生可笑的恐惧。 两方压迫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成一个弦，可伏地魔和海尔波还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只见比人还高的蛇立起身体，庞大的蛇躯充斥眼球，仅从外表看都能想到它的食量会有多么惊人。 大部分的食死徒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海尔波到来的这些日子，他们可是见识过伏地魔对海尔波的看重。 他们毫不怀疑，就算海尔波现在把他们吃全都了，伏地魔也不会有丝毫心疼，甚至会为此鼓掌。 第684章 伏地魔会议(下) “似乎我的朋友吓到你们了？” 从食死徒的恐惧中得到足够多的乐趣，伏地魔终于开口轻柔地打断了海尔波的行为。 海尔波不满吐出信子，用蛇类的语言教训伏地魔。 伏地魔面不改色，仿佛海尔波所说的话是赞美，优雅地抬起下巴，“他们畏惧你的气势，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能成为你的朋友。” 海尔波不屑转过头，盘踞回他的位置，至于伏地魔口中的朋友——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做他的朋友的。 没听到反驳，伏地魔便默认了海尔波的认同，双手握着魔杖撑着桌面，环视所有人，“我听说你们得到了一些情报？卢修斯，你先说。” 突然被点名，卢修斯提起了百分百的警惕，恭恭敬敬道：“是的，主人，他曾经是一名流浪巫师，无意中得到能够命令摄魂怪的方法，此后一直等待时机，直到现在，他找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在魔法部里抢走了摄魂怪。” 伏地魔在昏暗光线中更猩红的眼睛望向卢修斯的眼睛。 “他人呢？” 卢修斯不自觉握紧了魔杖，“他如今藏匿在翻倒巷，我们只找到他用来掌握摄魂怪的笔记。” “哦？拿过来看看。” 卢修斯屏住呼吸，拿着笔记本走到伏地魔身边，然而他的左侧是海尔波，右侧是纳吉尼，两条蛇的压迫让他递上去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 伏地魔将一切收入眼底，却没有阻止，拿过笔记本后又看向贝拉，“你呢？贝拉克里特斯。” 贝拉迫不及待和伏地魔对视，“主人，我找到了你所说的孩子。” 海尔波陡然爬向贝拉。 伏地魔也随之眯起眼睛，眼里都是冷意，“说说看。” “那个女孩曾经出现在通往霍格沃茨的路上，由一个女人带着。” 海尔波游动的身躯停下，鼓起颈部，警惕了起来。 女人？是罗伊纳。 伏地魔记下海尔波的异样，追问贝拉，“什么样的女人，说清楚。” 贝拉顶着海尔波和伏地魔的视线，咬牙切齿道：“她穿了黑色的袍子，我没能看清她的脸。” 没用的废物。 海尔波嫌弃缩回去，恢复之前无所事事的状态。 伏地魔沉默下来，周围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而变得凝重。 幽绿的火焰摇曳着，照在伏地魔侧脸，他苍白如纸的脸诡异散发出些许微弱的光，细线一样的瞳孔在贝拉和海尔波之间游离，似乎在思考着怎么惩罚贝拉，好让他的朋友感到满意。 起码贝拉和其他人都是这样想的。 海尔波悄悄瞥斯内普一眼，主动甩了甩尾巴。 伏地魔轻轻笑了。 “贝拉克里特斯，感谢他的宽恕吧，否则你将受到惩罚。” 贝拉向来听从伏地魔的话，这次也不例外，她维持难得的正常，对着海尔波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宽容。” 海尔波没看她，也没有其他反应。 伏地魔在得到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后，显然有些不耐烦，敲击着桌面，扫视下面的食死徒。 “也许你们有些好消息告诉我？” 早上险些死于非命的食死徒抖了抖，不确定他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为此感到开心。 “看来没有？” 伏地魔语气阴晴不定，底下人更紧张了，尤其是不确定要不要说话的那个食死徒。 “既然如此，让我来找找——” 伏地魔缓慢地说，同时还站了起来，在长桌边走动。 每走到一个食死徒身后他都要稍微停一下，欣赏他们脸上的恐惧。 纳吉尼探出头，爬上桌面，与它的主人一起游走。 终于，伏地魔没再往前走。 他就站在早上给他汇报情况还撞到他的食死徒身后。 已经快要抖成筛子的食死徒感受到背后伏地魔冰冷刺骨的目光，抬起惨白的脸，眼珠子木楞地转动。 他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准确来说，是他的背后。 “主人！我有。” 意识到再不说话就要死，他视死如归喊出来。 “是什么？”伏地魔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身询问。 “那个倒霉蛋看起来快要把自己吓抽过去了。”卢修斯仗着伏地魔离他离得远，悄悄和纳西莎吐槽。 纳西莎捏了一下卢修斯手腕，提醒他闭上嘴，万一被伏地魔听到，倒霉的只会是他们。 卢修斯也知道。所以安静闭上嘴，继续看倒霉蛋发抖。 倒霉蛋抖了半天，从嘴里抖落出一句话，“还有一处房子昨晚没有被邓布利多烧毁，就在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是我想的那里吗？”长桌边上顿时响起杂乱的讨论声，并悄悄观察伏地魔表情。 对于这个地点，没有人比他们熟悉——曾经他们的主人就是在那里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斯内普侧过脸，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食死徒，眼神却透出空洞的光。 烧毁的房子、昨晚，这两个消息加起来足够他猜到是谁动的手。 什么时候做的，他怎么不知道？ “你认为这是好消息？” 伏地魔抬起苍白的手，那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瞬间消失。 会议厅里恢复安静，人人都能听到倒霉蛋急促的呼吸。 他要完了。 所有食死徒都在心里给他判定死刑。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倒霉蛋离开凳子，扑通一下跪下来，“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他趴在地上不敢去看伏地魔的表情，不断亲吻伏地魔的袍子，想为自己找到一点生机。 没人嘲笑他，哪怕嗜杀如他们，也畏惧死亡和他们的主人。 有时候他们的主人甚至比死亡还恐怖，他们也不敢确定处于这个位置，他们的表现会不会比他好。 倒霉蛋还在病急乱投医，他在握住了袖子里的魔杖。 “拜托——不要，主人请饶我一命。” 伏地魔朝纳吉尼招招手，“用餐吧，纳吉尼。” “不！” 他猛地抽出魔杖，想要反击，纳吉尼不屑地昂起头，朝他攻击。 只一下，血流不止。 他死了。 其他人收回视线，恢复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 唯有斯内普看到地上蔓延过来的血液微微失神。 第685章 海尔波的传音 “西弗勒斯，你为他感到悲伤？”伏地魔走至斯内普身后，搭上他的肩膀，声音阴冷，“又或者为那个地方。” 肩膀传来源源不断的冷意，斯内普面不改色，侧过头和伏地魔对视，“并非如此，主人，我在思索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对我隐瞒这件事。” “是吗？”伏地魔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手中魔杖轻轻点在椅子上。 海尔波觉得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不耐烦地敲击桌子催促伏地魔快点，否则现在就离开。 伏地魔转过头去看海尔波，听明白这段蛇语，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和海尔波无声对峙一会儿，遗憾放下魔杖。 “好吧，你们运气不错。” 说话时，伏地魔的目光并没有单纯放在斯内普身上，而是环顾了所有人，他可没打算放过这些说小话的蠢货。 其他食死徒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的喧闹惹恼的伏地魔，现在是斯内普，下一个就是他们。 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每一个人都心头，他们打心底感谢打断伏地魔的海尔波，如果海尔波能一直保持及时挽救他们的行为，他们绝对不介意被吓唬。 伏地魔没能折磨人后兴致也没那么高了，草草听过所有人的汇报，他交代下去几个任务，便开口散了场。 海尔波是第一个离开的，离开前，他佯装无意甩了甩蛇尾，给准备离开的斯内普传过去一句话。 “来找我。” 斯内普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改变，和往常一样规规矩矩走出会议厅。 伏地魔此时已经离开，四散走开的食死徒神经也放松下来，三三两两交谈着这次的任务内容。 卢修斯带着纳西莎趁机走到斯内普身边，斯内普放慢脚步配合他们。 走到一个没有食死徒的拐角，三人默契推门躲入房间，当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纳西莎再也保持不住刚才的冷淡，紧张地看着斯内普。 “德拉科还好吗？” 斯内普扫了眼因为要见伏地魔，穿的比较低调的卢修斯，堆积多天的怨气终于找到发泄口，阴阳怪气道： “他很好，在昨天之前，还在休息室穿着他花里胡哨的宝贝走来走去，以此炫耀他神奇的审美。” 卢修斯不满。 “你说德拉科为什么看我？我的审美很好，不需要你这个天天一身黑的人来教我怎么穿衣服，当然，德拉科也是，我相信他拥有和我一样的审美，高级而富有美感。” 斯内普假笑，“一样的审美，确实是一样的审美，一样的花哨且古怪，也许还有一点‘天真无邪’。” 卢修斯：“……” 虽然话里没有以往那些难听的词汇，更没有“斯内普”式的侮辱，可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还是那么难受。 两人把话题带到审美上，眼看越聊越歪，急切想要知道德拉科消息的纳西莎忍不下去了，一手拉开准备好好给自己好友上一上服装课的卢修斯。 “还有呢？比如他有没有受到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 纳西莎紧紧抓着斯内普手臂，语速飞快地询问，说到后面，她眼中泛起了一点湿润，话也说不下去了。 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深切的爱与关心袒露无遗。 斯内普和卢修斯同时沉默。 卢修斯看一眼眼神复杂、宛如雕塑巍然不动的斯内普，自己上前拉开纳西莎，安慰道： “西茜，别担心，有西弗勒斯在，德拉科不会有问题，前段时间我才给他送过信，他很好。” 纳西莎反手抓住卢修斯，不敢置信地质问：“你给他送过信，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是任务，西茜，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卢修斯低声解释。 他安抚好纳西莎，对着斯内普歉意一笑，“抱歉，西弗勒斯，西茜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德拉科了，从他回来以后。” 斯内普眸光微闪，眨眼间就收敛好所有情绪，点点头算是接受卢修斯的歉意，“我能理解。” “西弗勒斯，你……”卢修斯欲言又止抚摸手杖的蛇头，隐晦道，“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魁地奇世界杯吗？” 斯内普颔首，“当然。” 卢修斯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表情在他的操控下没有一点变化，不给其他人加以猜测的机会。 “我一开始更看好保加利亚队，可惜即便拿到了金色飞贼他们还是输了，胜利者是爱尔兰队，还记得吗？” “你是说球队输赢？”斯内普迎着卢修斯想起什么变得惊恐的眼睛意味深长挑眉，“是的，我记得，我还记得有人输了许多金加隆。” 卢修斯大惊失色。 “卢修斯？西弗勒斯是在说你吗？”纳西莎再次不敢置信看向卢修斯，“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一些。”卢修斯心虚道。 斯内普幽幽追问，“你的意思是瞒了一些还是只说了一些。” “卢修斯！？” 卢修斯遭遇斯内普多次背刺，完美弧度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西弗勒斯，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 不然为什么嘴那么毒！ 憋屈多日的怨气得到抒发，斯内普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我很好，多谢关心，不过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还不是拜你所赐！ 卢修斯愤愤不平用眼神表示他的怒气和不满。 斯内普当做没看见，对纳西莎礼貌告别，施施然离开房间。 伏地魔对庄园的把握力度很大，除了卢修斯身为庄园主人能在庄园里瞒过伏地魔，其他人都没办法瞒过去。 所以斯内普走出来没有直接去海尔波的房间，而是保持正常的速度向大门走去，他在赌，赌海尔波能越过伏地魔发现他的行踪，并且为他引路。 果不其然，还没有走下楼梯，一条小蛇拦住了他。 斯内普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脚下方向自然改变，跟着小蛇来到海尔波房间门口。 大门无风自动，慢悠悠打开。 斯内普没有犹豫，直接抬脚走了进去，迎面就看到盘踞在床头的大蛇。 大蛇似乎在睡觉，通体漆黑的蛇身盘成八字形，散发着神秘幽光的鳞片随呼吸一上一下起伏。 引路的小蛇爬上床，一头撞入大蛇体内，大蛇睁开眼，懒懒地伸出头，甩甩尾巴，门自动关上。 第686章 与海尔波谈话 “砰——” 门关上那一瞬，大蛇消失不见，一个枯瘦的老人取代其坐在床头，手上还拿着一根黑木蛇杖。 “你来了。”海尔波站起来，走到斯内普面前打量他，“我猜阿塞斯应该没有警告过你不要乱跑。” 斯内普没跟上这跳跃的思路，有点茫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看着海尔波。 海尔波仿佛粘在骨头上的褶皱皮肤抽动着，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没关系，他舍不得我来说。” “他应该说什么？”斯内普淡定地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坐下。 海尔波“啧”一声，没和他眼中的小辈计较，自己给自己变出椅子 ，一屁股坐下，“别以为有那小子撑腰你就能在我面前有恃无恐，如果没有我，你能去的地方恐怕又要少一个了。” 斯内普抬眸不动声色端详海尔波表情，“我能去的地方？什么意思？” 海尔波不在乎被斯内普观察，大大方方露出狰狞丑陋的笑。 “记住了小子，如果你不想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的话，以后除了霍格沃茨、那小子的庄园和这个庄园，不要去别的地方。” “有人想杀我？”斯内普抓住重点，疑惑询问。 海尔波高深莫测点头。 然而再多的话，任斯内普怎么追问，他都没有松嘴，只说不清楚。 斯内普和他来回打过几次机锋，都没能套出有用的消息，不得不暂时停下，转换话题，“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为什么要特意过来警告我？” “秘密。”海尔波欣赏斯内普逐渐破功的冷静表情，又好心地补充一句，“我想你问阿塞斯，他也不会告诉你，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不能说吗？ 来自事物的限制还是人的限制？ 斯内普眼睫微垂，遮住眼中的思索，脑海中各种可能浮现又否认，却因为缺少太多碎片而推断失败。 “有人的警告来了。” 海尔波突然看向窗口，随后掠过斯内普来到窗边，看着愤怒奔来的白虎，兴奋一笑，热心肠地关上窗并释放魔咒暂时笼罩房间。 “你该回去了，我送你一程。” 海尔波转身抬起蛇杖重重落下。 灰白夹杂着黑的魔力冲向斯内普，从脚腕卷上去，将他包裹起来。 “记住，不要乱跑，否则就死。” 海尔波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来到的时候还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罩，让人听不真切。 忽然，斯内普眼前的一切变得扭曲，白茫茫看不见东西，强烈的不适自心底蔓延，犹如濒死时的窒息。 “西弗！”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击碎空白，将意识从深处拉回来，溺亡的错觉瞬间消失，斯内普朝左边看去，看到阿塞斯嘴巴不停张合，焦急地说着话。 辨认出阿塞斯的口型，斯内普勉强发出声音，“我、我没事。” 阿塞斯仍然不放心，打横抱起斯内普回到卧室，温柔将他放到床上，“别怕，很快就不难受了。” 他从戒指取出由他亲手制作的魔杖，指向斯内普。 斯内普茫然地看着这根陌生魔杖，想要询问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 “枯木……逢春。” 充满生机的绿色魔力和温暖的银色魔力交织洒向斯内普，附在皮肤上，冰冷到骨头的寒意立马被强势又温柔地驱散，只剩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 “我没事。” 斯内普这次说出的话比刚才的可信度要高很多，他的脸色不再苍白，反而还有些被暖意熏陶出来的红润。 阿塞斯收起魔杖，细碎的光点调皮地在空中飞舞，借着这个光，斯内普看清了阿塞斯手上的魔杖。 “这是你的魔杖？” 阿塞斯也看向自己的魔杖，漫不经心转动了一下，诚实点头，“是我的魔杖，准确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完完全全因我诞生、属于我的魔杖。” “那么，想要试试吗？” 阿塞斯牵过斯内普的手，把魔杖放在掌心，轻轻合拢，两人的手交叠着握住魔杖，各自的魔力渐渐活跃。 斯内普下意识想要抽出手。 巫师的世界中，魔力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标签，他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人的魔力相似，更别提一起使用魔杖。 “别担心，可以的。”阿塞斯轻笑，手上微微用力，没让斯内普抽走手，低声念道，“枯木逢春。” 不同的魔力受到魔咒的牵引，汇聚到魔杖，杖尖亮了起来，不是绿色或者银色的光，是最纯粹的金色。 绚烂的金色光芒在卧室绽放，也在两个人眼中绽放，又变为星点漂浮空中，围绕着他们共同的主人。 “这不可能。”颠覆三观的一幕震惊了斯内普，他喃喃自语道。 阿塞斯靠过去，压着他肩膀笑：“没有什么不可能，西弗，我早就发现了，只是还不确定，就没有告诉你。” “你的魔力在慢慢蜕变，蜕变过程中有一部分汲取了我的魔力本质，别说融合了，你甚至能从我这里抽走我的魔力，来对付我。” 身上挂着一个大型挂件，斯内普行为有些受制，他推了推阿塞斯，抽出魔杖，回忆刚才的魔咒，他轻声念道：“枯木逢春。” 相似却不同的光芒飘出来，是淡淡白金色，斯内普伸出手去接那些光芒，细细感受它带来的感觉。 “差太多了。” 阿塞斯把自己魔杖递给斯内普，“用这个试试。” “这是你的魔杖。”斯内普皱眉，“按照你的说法，它属于你。” 阿塞斯唇角扬起，露出若有若无的笑，侧过头亲了亲斯内普喉结，“我属于你，它多个主人有问题吗？” 被偷袭最脆弱的部位，斯内普僵了一秒才放松下来，没好气推开不要脸的挂件，夺过他的魔杖。 “也许它只需要我一个主人，而你……”斯内普上下打量倚在床头笑得肆意的阿塞斯，“可以离开了。” “不行，魔杖拿走我没意见，但是你得连人一起带走。”阿塞斯张开双手，暗示地指了指自己。 斯内普冷漠拒绝三连，“我拒绝，我只要魔杖，你可以回家了。” 第687章 意外的开始 “你想赶我走？” 阿塞斯佯装伤心捂住胸口，第二句卖惨的话刚要说出口，一根熟悉的魔杖指向他，来回晃动。 “石化还是昏睡，自己选一个。”斯内普冷酷无情宣布。 阿塞斯握住杖尖，深情款款做出选择，“我选你。” “没有这个选择。”斯内普抽出魔杖，似笑非笑抵住阿塞斯的肩膀，“或者我来替你选……” “枯木逢春。” 伴随咒语，魔杖发亮。 魔咒的释放意外流畅，耀眼的光芒撒向阿塞斯，为他附上半层柔光。 阿塞斯微微一怔，旋即愉悦地笑了，“这个选择我很喜欢。” “不喜欢也没得选。”斯内普把魔杖还给他，像是不经意询问了一句，“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阿塞斯笑容顿时僵硬，嘴唇张合想解释，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一时之间除了沉默竟找不出其他方法。 “没有也可以。”斯内普突然掰过阿塞斯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但我想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 阿塞斯无法抵抗爱人黑眼睛的魔法攻击，老老实实回答，“目前来说没有影响，未来……未来我也不清楚。” 斯内普松开手，眸色沉沉，“好，记住你的话，不要受伤。” “当然，我发誓。”阿塞斯忙不迭保证，只是那么轻易就被放过，他心里莫名发痒，纠结了一会，不死心追问，“西弗，你没有其他问题吗？” 比如海尔波，比如为什么不坦白，又比如背后更深的秘密。 “你很希望我追根究底？如果你希望我继续问，并且会告诉我答案，我也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阿塞斯讪讪别开眼，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斯内普冷哼，起身离开卧室去给“嗷嗷待哺”的学生上课。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来到霍格沃茨后门。 这个学期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特别在伏地魔发疯后，邓布利多格外不放心学校里的学生，拖着格林德沃连夜加固了霍格沃茨的魔法。 然而两位成名已久、站在巫师界最顶峰的老人联手布置的魔咒在这群黑衣人面前犹如纸张，一戳就破。 感受到魔咒被打破，邓布利多表情凝重拉上格林德沃赶往学校后门。 罗伊纳比他们来早一步，此时已经和黑衣人对峙上了。 “离开霍格沃茨。” 女人纤细的手一挥，一根银白的法杖凭空出现，被她握住，法杖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无形的保护罩升起，阻拦入侵者的脚步。 为首黑衣人回头，一名黑衣人走了出来，“罗伊纳，我们也算是朋友，我不想和你动手，让开吧。” 罗伊纳面不改色，手中法杖重重敲击地面，魔力四溢，表明她的态度。 “我们确实是朋友，但仅在私底下，现在我们是理念不同的敌人，要么打，要么你离开。” “别执迷不悟了，罗伊纳，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罗伊纳眼神毫无变化，表情亦没有半分动容，“同样的道理，我也不想再一次失去我的后辈。” “执迷不悟！” 那人气急败坏，手中紧了松，松了紧，似乎陷入强烈的纠结中。 发现她不对劲，为首的黑衣人打断她的思绪，“行了，回来吧，不必和异端分子浪费口舌。” “……是。” 黑衣人又站在了一起，罗伊纳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还以为能稍微瓦解一下这群烦人的执法者，没想到…… 不过也够了。 罗伊纳看向飞逝的流星。 她的支援来了。 几道光芒落到地上，最亮眼的光芒散开，里面赫然是白发苍苍的梅林。 “诸位，给我个面子，离开这里。” 黑衣人沉默不语。 梅林也不着急，就笑眯眯看着他们，他的背后，萨拉查几人走出来，虎视眈眈汇聚魔力。 为首的黑衣人不甘示弱，也上前一步厉声威胁。 “您的面子我自然会给，可您和这几个人又能维持他到什么时候，我们带着证据而来，他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们的审判，连同那个证物。” “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萨拉查阴狠地盯着他，蛇头杖已经压了下来，“不然我可以亲自教你怎么说话。” 黑衣人不屑一笑，他身后也接连响起笑声，“我从来都不害怕一条蛇，不过是被掐住七寸就不能动的废物。” 一条大蛇恰在这时出现。 无辜收到言语攻击，海尔波大力甩动尾巴，地上尘土瞬间飞扬。 梅林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们面前却竖起屏障隔绝了尘土。 对面的黑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海尔波从他们身后游来，尘土主要攻击的也是他们，被梅林悄悄限制的还是他们，这一番连招，他们的黑袍沾染灰扑扑的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 “虽然我还是讨厌你，但是做的不错。”戈德里克没心没肺拍了拍海尔波的肩膀，笑哈哈嘲笑对面黑衣人。 梅林等他笑够才抬手制止，“好了，送我们的客人离开。” “没问题，交给我。” 戈德里克抽出一把巨剑率先冲过去，萨拉查紧随其后。 黑衣人没有动手，而是对着梅林行完礼，变成各色烟雾消失。 “啧，可算是走了。” 戈德里克心有余悸收好剑。 他是莽不是傻，两个人打那么多人，不是他掉一层皮就是萨拉查丢个头，怎么看都不值得。 梅林眉目舒展，仿佛在看打闹的孩子，“我以为你很喜欢和他们打？” “打都打过那么多次了，他们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他们，早就厌倦了，与其和他们打，还不如和萨拉查切磋，最起码我们有赌注。” 戈德里克洒脱摆摆手，揽过萨拉查对着梅林喋喋不休抱怨。 “你总有自己的理。”梅林笑道。 第688章 理念不同的他们 罗伊纳也凑过来，但她不是来闹的，而是来问问题的。 “先生，您知道阿塞斯到底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引来执法者。”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梅林也很迷茫，他只不过是收到老友的一点风声，关注执法者的去向，恰好遇上了就过来了。 海尔波环顾众人，变回蛇，矜持地举起他的尾巴，“也许我知道一点。” 众人目光看向海尔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和我做了一笔交易，由我保障另外一个小子在那个马尔福庄园里的安全。” “所以他知道执法者的存在？”赫尔加总结重点，“我们有人告诉他吗？”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面面相觑，默默摇头，“我们没有。” 罗伊纳和赫尔加异口同声，“我们也没有。” 这下他们都看向梅林。 梅林缓缓摇头，“那次见面后，我没再见过他。” 所有人可能透露消息的人都被排除，他们看向沉默不语的海尔波，震惊道：“难道你说的？” “我？”海尔波森然一笑，“我巴不得他受罪。” 很好，理由十分充分，排除嫌疑。 五人收回视线，继续讨论。 “所以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猜的。” 阿塞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萨拉查身后，慢慢悠悠插上一嘴。 萨拉查皱眉，往后摆手，“海尔波，还没讨论出结果，不要捣乱，来，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戈德里克就站在萨拉查对面，这个角度正好看清说话的人是谁，他噗嗤一笑，“萨拉查，你要不要回头看看打断你的人到底是谁？” 海尔波也旁边走了出来，无声嘲讽萨拉查。 萨拉查这下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不是海尔波，再回头一看，说话的人分明是他们讨论的主角——阿塞斯。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阿塞斯对梅林微微点头，走到萨拉查面前打量他——标准的绿色和银色搭配，蛇类装饰点缀。 还真符合斯莱特林的刻板印象。 “第一次正式见面，斯莱特林先生，不得不说校史的记录很准确。” 萨拉查清了清嗓子，“咳咳，我穿习惯了，倒是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自己没听到别怪孩子。”戈德里克拍开萨拉查，自己站到阿塞斯面前，热情打招呼，“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我们见过，在镜子里。” “是的，我记得。”阿塞斯礼貌点头，视线扫过戈德里克看向赫尔加，黑眸满是笑意，“格兰芬多先生和赫奇帕奇女士，很高兴见到你们。” 赫尔加过来抱住阿塞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叫我赫尔加，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委屈从何而来，但阿塞斯没有反驳。 梅林等他们都打完招呼，把所有人招呼过来。 “有两个小朋友要过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聊，阿塞斯，介意我们去你的庄园参观一下吗？” “当然不介意，卡文迪许庄园永远欢迎各位的参观。” 话音落下，七个人同时消失。 卡文迪许庄园。 收到消息，乔尔早早等在大厅。 见到七个人凭空出现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恪守管家的规矩，为几人引路至备好茶水的待客厅。 门一关，戈德里克瞬间恢复本性。 “阿塞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阿塞斯正慢条斯理给几人倒上红茶，闻言抬眸轻笑，“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好，阿塞斯，刚才你说…猜的？” 有戈德里克打头阵，其他人也落得个清闲，纷纷坐到沙发上，接过阿塞斯递过来的茶等待他的答案。 “是猜的，如果没有一点限制，我想海尔波应该不会收敛他的行为，他明明可以直接英国魔法界大开杀戒，没必要拐弯抹角逼我离开魔法界。” 阿塞斯把最后一杯茶递给海尔波。 “如果是类似誓言或者规则类的约束，能钻空子的地方太多，可海尔波并未尝试钻空子，说明约束他的东西更灵活且具有自主意识，可以判断是非，除了人，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萨拉查得意挑眉，“那边那个红毛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你们学院的学生能做到吗？” “你们斯莱特林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得意什么？”戈德里克输人不输阵，嘴硬和萨拉查叫嚣。 不过几句话，两人就吵了起来。 海尔波抓准机会过去煽风点火。 这边加一下油，那边拱一下火，两人的吵架升级到切磋。 看到这一幕，阿塞斯总算明白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为什么一直以来水火不容了，有两位喜欢打闹的创始人在，很容易就把下面的学员带歪。 罗伊纳嫌弃两个好友丢脸，拉着赫尔加坐到阿塞斯身边，“阿塞斯，他们现在已经发现你，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们几人限制别人，自身肯定有限制，我猜这次他们已经违规了？哪怕想继续，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们继续，从魔法界几乎停滞的发展来看，我猜那位不是很喜欢变动？” “不得不说，你还是那么聪明。”罗伊纳笑笑，又看向淡定的梅林，“先生，我可以说吗？” 梅林没有反应。 罗伊纳看出梅林的态度，拉着阿塞斯到角落，压低声音，“我之前说过的党派之争你还记得吗？” “记得。”阿塞斯应道。 罗伊纳点点头，继续解释： “经过那么多年的发展，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活得最久的两个人分别是先生和……他，但是他们的理念截然相反，很久之前就分道扬镳了，随后分别行走世间。 多年来，他们两人身边渐渐聚集了一批理念一致的管理者，可以说我们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相同的理念。 因为理念不同，他们这些执法者称我们为异端，对我们的态度说不上好，偶尔也会因为其他人违规扰乱魔法界来追捕我们，彰显他们的理念。” 第689章 齐齐会面 罗伊纳说得飞快，声音也很小，仿佛担心谁听到，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弱者，都能听到她的话。 阿塞斯若有所思。 所以压低声音只是一个态度。 这么说来，梅林应该肩负了某种监察职责，监视异端？ 不对，如果是监视，罗伊纳几人不会那么尊敬梅林。 不是监视异端，那就是同为异端做出的某种妥协？ 如果是妥协也说得过去，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四位创始人加上海尔波、梅林，算得上势单力薄。 即便不会死，执法者的审判也绝对不会好受，大概率是永生监禁，这可比死亡难熬，权衡利弊之下，梅林监察也很正常，反正举不举报他说了算。 整理好思路，阿塞斯询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罗伊纳停下本来就是等阿塞斯自己问，所以毫不犹豫点头，：“你说。” “你们的理念不同，是指你们是否应该存在吗？” 罗伊纳瞳孔微颤，面露难色。 “好的，我知道了。”阿塞斯体贴错开话题，“他们似乎打完了，要过去看看吗？” 罗伊纳顺着台阶下来，带着阿塞斯回到位置，对梅林小幅度点头，示意该说的她都说了。 “斯莱特林先生，我很好奇斯莱特林学院真的不招收麻瓜吗？” 刚刚打完架的萨拉查看到自家学院的骄傲，脸色一改之前的阴沉，还挤出了些许笑容，“如果他拥有你的天赋，斯莱特林可以破例。” 没骨气。 戈德里克斜萨拉查一眼。 萨拉查当没看到，喜滋滋打量阿塞斯，这几年他和戈德里克的嘴仗全靠阿塞斯才能长胜不败。 不管戈德里克怎么狡辩，他一句阿塞斯是他们学院的学生，戈德里克就无话可说，只能酸溜溜说一句捡便宜。 可真的是酸。 萨拉查越想越开心，想了想，拿出一堆从戈德里克那里赢来的战利品。 “哈哈，阿塞斯，我怎么样也算你的长辈，来，这是见面礼。” 他也不看，拿到什么就给什么，短短几秒，阿塞斯手上就塞满了各种难得一见的珍稀金属和宝石。 “对了，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这个院长当的不错，这些算我的奖励，你找个理由替我转交给他。” 萨拉查继续往外掏东西，这回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草。 “你们一个炼金一个魔药，应该都用的上，不够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不会吝啬，戈德里克也是。” 阿塞斯没明白其中关系，但是不影响他收礼物和道谢。 “感谢你的感慨，斯莱特林先生。” 萨拉查摆摆手，“小事。” 梅林看着脸快要气紫地戈德里克，掐着点出来打圆场。 “这次我们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阿塞斯，不知道你愿意回答我吗？” “当然，您说。” 梅林抬起手，魔力拉着几人回到座位，戈德里克和海尔波没有反抗，舒舒服服捉到沙发上。 “你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意料之中的问题。 阿塞斯不紧不慢端起茶杯，热气缭绕升腾，掩住了他眼眸的精光。 “我想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时空的混乱，但很可惜，那并非我所为，或者说不是你们面前的我。” “那次时空混乱我们也发现了，可是后续不是没有问题吗？怎么还会扯上你？”戈德里克不解道。 阿塞斯摩挲着茶杯，似乎也有些不解：“后续没问题？难道因为我当时接触了异世界的灵魂？” 萨拉查看一眼沉默的梅林，“接触没问题，我们也接触过。”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阿塞斯无奈地笑了笑，“我在研究引起时空混乱的魔法阵，他们应该不允许吧？” “那倒是，他们操心天又操心地，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活像个老妈子。”戈德里克嘀咕。 萨拉查、罗伊纳和赫尔加也点点头，只有梅林和海尔波没有反应。 阿塞斯就知道最难搞的是梅林，也没有意外，继续感慨。 “我这段时间实在没空，就连魔法阵的研究都丢下了，时间好像也对不上，他们总不会是因为西弗——” 他紧急止住话语。 然而在场几人都是人精，立马抓住重点，戈德里克眼中闪烁八卦的光芒，急不可待追问：“他怎么了？不对，应该是你们做了什么？” 阿塞斯皱眉，指腹越发焦躁摩挲杯子，“我也不太清楚，就……西弗的魔力似乎越来越像我的魔力了。” 戈德里克合理猜测：“也许他们以为你在研究权柄帮助西……西弗勒斯活下来，这样也说的通。” “所以证物是指西弗勒斯？”萨拉查接上戈德里克的话。 真的是这样吗？ 罗伊纳和赫尔加对视一眼。 她们直觉不太像，但是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这样一说，确实说的通。”赫尔加也赞同了这个说法，“他们口中的证据应该就是西弗勒斯体内的魔力。” 海尔波和罗伊纳是一众人中最了解阿塞斯的，可哪怕是他们也没找出这番话的破绽，只能默认这个说法。 梅林环视众人表情，心中大约有数，笑着喝完最后一口茶。 “既然是误会，那我会去解释清楚，别担心，他还没有那么小心肠，应该只是那些孩子自作主张。” 真心实意为阿塞斯担心的四位创始人和为自己担心的海尔波齐齐松一口气，这样一来，起码有一段时间执法者是别想出现在英国魔法界了。 阿塞斯的表情和他们如出一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谢谢你的帮助，梅林先生。” “不用客气，算是这杯茶的报酬，我们该离开了。”梅林手一挥，其他五个人连话都没来得及说被迫消失。 阿塞斯连忙站起身想送一下梅林，没想到梅林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阿塞斯，其他时空没那么好去，他们的经历也无法借鉴。” 留下这句话，梅林也跟着消失。 阿塞斯不置可否勾唇。 他可没想过去借鉴别人。 仿佛一直在门外掐着时间点，乔尔敲响门，“少爷，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乔尔推门而入。 “少爷，龙岛的神奇生物大部分已经送到庄园，还有小部分需要时间。” 第690章 混乱频出 “好，辛苦你了，乔尔爷爷，送过来的神奇生物交由你来安顿，我去见一个人，晚点回来。” 阿塞斯扯了扯领口，原先板正服帖的衬衫瞬间变换款式，再套上纯黑的休闲风衣，一下就从矜贵的贵族少爷变成伦敦路上随处可见的年轻人。 乔尔没忍住，叫住阿塞斯，“少爷，你确定今晚会回来？” “当然，我又不找西弗。” 阿塞斯说完，风风火火离开卡文迪许庄园。 辗转走过好几条街，他在麻瓜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找到海尔波。 海尔波倚在角落，一见到阿塞斯的身影就像机关炮说个不停。 “你找我什么事？还偷偷摸摸，该不会想拖我下水？不是，你能不能换个人折磨，整天仗着我脾气好要这要那，你怎么不找梅林？” 阿塞斯手臂轻抬，魔杖落到手心，斜斜指着海尔波，“西弗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你确定要我找梅林？” 海尔波熄了火，改口道：“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合作，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阿塞斯拿出一张契约，递给海尔波，海尔波接过，看到羊皮纸右下方龙飞凤舞的签名和印章，眼睛眯了起来。 “我凭什么信你。” 他扫过契约各种针对的条例，不满地说，“而且你对我的要求太多了，我不喜欢约束。” “这样呢？” 阿塞斯耐心消去除关于斯内普以外可能会约束海尔波的条例。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阿塞斯沉默了一会，作势要收走契约，“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你若是实在不愿意……” “谁说不愿意。” 海尔波秉承“万一呢”的侥幸，拿出笔，唰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金色丝线连上他们的手腕，代表誓言成立 。 “说吧，做什么？” 阿塞斯收好契约，“你的老本行，煽风点火，扇伏地魔的火。” 海尔波奇怪地看了阿塞斯一眼，却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 时间在海尔波的努力中流逝，一周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白雪皑皑的霍格沃茨再次挂上圣诞节的装饰，来往的小巫师们热烈讨论即将到来的假期，校园里一片和谐。 然而校长室和外面的世界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由海尔波挑起的战火无声蔓延。 伏地魔开始搜捕他需要的人和物，从麻瓜到巫师，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手掌心，食死徒的行动也越来越频繁。 知道邓布利多会阻止，伏地魔没有大张旗鼓，多数时候都选择偏僻的地方抓捕麻瓜和巫师，人数也不会超过五个人，所以食死徒的行动很是顺利，源源不断的人被带到不知名的庄园。 直到现任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收到麻瓜首相的联系，又接待了来访的圣芒戈院长，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劲，连忙去霍格沃茨寻找邓布利多。 “斯克林杰先生？魔法部出什么问题了吗？” 邓布利多抬头看见步履匆忙的斯克林杰，停下手头工作，走过来，格林德沃想跟上去，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这里需要你，盖尔。” 格林德沃不情不愿留下了。 校长室。 邓布利多给看上去格外憔悴的斯克林杰倒上红茶，“伏地魔又做了什么？魔法部受到袭击了？” “比这还糟糕。”斯克林杰抹掉额头的汗，接连灌几口茶，“食死徒在麻瓜街道制造混乱，死伤数十人，麻瓜首相联系了我……还有卡文迪许家主。” 邓布利多眨眨眼，安抚情绪波动过大的斯克林杰，“我相信卡文迪许先生会处理好这些麻烦。” “是的，我也不怀疑，甚至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和麻瓜首相和女王达成协议，安排人时刻保卫他们的安全，当然，魔法部也是如此，死伤的人麻瓜首相找了借口糊弄过去，可是——” 斯克林杰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调走的傲罗之前负责圣芒戈的安全，刚调走没多久，圣芒戈受到袭击，隆巴顿夫妇和其他几个人都被食死徒暗中带走，不知所踪。 圣芒戈还有那么多病人，一旦病人在治疗时失踪这件事暴露，那圣芒戈在巫师心中的地位会受到影响，院长担心引起恐慌，对这件事知情人都下了封口令，自己来找我，所以才……” “嘣——” 邓布利多猛地俯身撑住桌子，像山一样沉重的气势压到斯克林杰身上，逼得他的呼吸卡在鼻腔，只能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老人。 “邓、邓布利多校长？” “噢，没事，我只是有点惊讶，原谅我，年纪一大，总会比较容易惊讶。”邓布利多坐回位置，开起了玩笑，凝重的脸色又变回随和。 斯克林杰附和两句，又试探问起邓布利多有什么打算。 邓布利多不打算插手魔法部的事务，没有对斯克林杰指手画脚，只说会寻找失踪几人消息。 能得到这个结果，斯克林杰已经很满足了，道过谢后，便匆匆离开校长室——他还要去部署魔法部的工作。 邓布利多看着远去的斯克林杰，自言自语，“斯克林杰是个负责任的部长，可惜没能早点上任，否则……” 画像们沉默不语。 时间很快来到圣诞节当天。 这些日子始终不见邓布利多的身影和校园里无时无刻不在巡逻的教授终于让学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见状，麦格询问邓布利多的意见，在礼堂召开大会，公开限制学生在城堡外停留，并且暂时禁止了周末外出。 有了明面上的限制，校园里轻松的气氛逐渐变质，学生们不再谈笑风生地聊天，也不在走廊里多加停留，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留在休息室，与自己学院的同学待在一起。 哪怕这样，休息室里也充斥着各种猜测，晚上夜游的人不减反增，其中最为好奇的人就是韦斯莱双胞胎。 第691章 搜寻计划 这天，实在忍不下去的乔治和弗雷德甜甜蜜蜜拐过来他们的弟弟罗恩，带到无人的教室。 罗恩一脸茫然，却架不住两个哥哥的围攻，被迫靠在墙壁上。 乔治率先逼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救世主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的，对吗？弗雷德。” 弗雷德双手一拍，“当然。” 听到哈利，罗恩脸色微变，瘪了瘪嘴，不爽地推开自己哥哥，“让你们失望了，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怎么会？” “你们是朋友。” 乔治和弗雷德欢快击了个掌。 罗恩更烦了，“你们看不见我们最近都没有待在一起吗？” “所以——” “你们——”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异口同声道：“真的闹掰了？” “闹掰？也许并不是，毕竟他可什么都没告诉我，还有赫敏，她和哈利一样，什么都没说。” 罗恩气恼地宣泄怒气。 乔治和弗雷德从小就是对方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没法安慰罗恩，只能给他留出发泄空间，他们则是悄悄去寻找救世主的踪迹。 也是开始寻找哈利，乔治和弗雷德才发现他们格兰芬多的救世主行踪竟然那么隐蔽——几乎每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人影。 他们对视，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两人一拍即合，继续在偌大的霍格沃茨里寻找哈利的踪迹。 而被他们寻找的哈利此时正站在地窖门口，阴沉地盯着地窖的门。 地窖内，斯内普拿上准备好的魔药材料，走到门边，呆立在门把手上的美杜莎小姐突然举起尾巴。 “院长，等等，外面有个学生，一直盯着我们的门口看。” 莫毗多配合地投射出哈利的影像，着重放大了他的眼睛，那里一片通红，满是嗜血的光芒。 斯内普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是伏地魔。 怎么可能，不是教他大脑封闭术了吗？还是说波特根本就没练习。 斯内普气急但还保持着理智，没有马上开门，他无声指了指投射出来的画面，莫毗多会意，继续投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哈利眼中的猩红渐渐退去，挣扎和迷茫交织出现。 斯内普仔细观察，发现哈利的眼神变得迷茫后，手很熟练地握住魔杖施展大脑封闭术，好像也不奇怪出现在地窖，就这样淡定地离开了。 “看来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并没有那么信任他。” 斯内普低声嘲讽，眼中却尽是凝重，因为这就意味邓布利多和他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久，也就不知道伏地魔对救世主的影响有多深。 想着等会下课去找邓布利多，斯内普这节课上得格外快，时间一到就宣布下课，半点都不拖泥带水，没能交上来的魔药也全部打了零分。 小鹰和小獾们满头雾水。 “斯内普教授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也许是赶着去抓违规的格兰芬多？” “有可能，要知道夜游的格兰芬多大多数都栽他手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教授都发现不了，只有斯内普教授每次都一抓一个准，格兰芬多那边已经怀疑有内鬼了。” 赫奇帕奇的小獾热情向小鹰分享他们情报，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另一边，斯内普扑了个空。 校长室里别说是邓布利多，就连格林德沃都不在，包括那只凤凰。 人不在，斯内普拿出炼金地图寻找起邓布利多的位置。 然而没有，地图没有邓布利多的名字，也没有格林德沃的名字。 不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皱眉思索邓布利多能去哪，思考中，余光无意瞥到一个大大咧咧贴在黑湖的名字。 “波特去黑湖干什么？” 斯内普不解，收好炼金地图，走到校长室窗边眺望黑湖。 黑湖距离校长室有点远，他举起魔杖给自己用上一个加强视力的魔咒，顺利看到在黑湖奋力挥动魔杖的哈利。 “这是……钻心咒？” 手失控往下压，魔杖磕在窗台，斯内普仍在惊讶。 什么时候救世主学会钻心咒了？ 又是谁教的？ 第一次斯内普发现自己和邓布利多也许不够了解这个孩子。 但是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斯内普疲倦揉了揉眉心，捂住开始发烫的左臂，最后深深看一眼黑湖，转身快步离去。 这段时间来马尔福庄园的频率太高，以至于每一位食死徒都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家养小精灵引路。 斯内普移形换影到马尔福庄园，和路过的食死徒打过招呼，沉默走在花园小路上，不出意外，卢修斯、贝拉和一群食死徒全副武装迎面走了出来。 “祝好运。” 擦肩而过时，斯内普压低声音对卢修斯说，卢修斯面上闪过苦笑，脚步没有停留，径直走出庄园。 按照伏地魔留下的地址，卢修斯几人来到魔法部旁边一处房子。 贝拉疯狂笑着，恶趣味地敲了敲门，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她挥动魔杖打开门锁，杀死前来查看的屋主人。 “死吧，卑贱的烂泥。” 屋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听到最近的风声，警惕地没有开门，魔杖也握在手中，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来人的狠心，没躲过索命咒，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齐齐往后倒，砸起一地灰尘。 她身后的食死徒发出兴奋的笑声，握着魔杖一拥而上，肆意在房子里搜刮，凡是能打碎的东西全部打碎，不能打碎就强行打碎。 卢修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他们的作风，绕过无辜惨死的老夫妻，默不作声挑了个角落搜寻起来。 他也不明白伏地魔为什么非要找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羊皮纸，但是他没办法反抗伏地魔的命令。 认命找完这个角落，卢修斯对负责监管他们的贝拉摇摇头，继续去找下一个地方，其他食死徒也是如此。 一番找寻下来，仍是一无所获。 卢修斯还是习惯了。 他们这段时间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什么都没有。 “当然什么没有。” 与此同时，麻瓜的一处咖啡馆，海尔波漫不经心拍拍手，对着阿塞斯谦虚一笑。 “因为这是我编出来骗他的。” 第692章 圣诞节会面 阿塞斯无语，“他真的没有脑子了吗？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想太多了，他没见到利益都不会信我，我可是教给他一些真正实用的好东西，如果他能消化的话。” 说着，海尔波尝试拿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感受到苦，立马嫌弃放下。 “麻瓜一辈子那么短，苦是没吃够吗？还要喝苦的，要不然我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作苦？” 阿塞斯眼疾手快甩下一个混淆咒和屏蔽声音的咒，这才没让海尔波这番反社会的话被其他人听到。 “下次想毁灭世界先告诉我一声，我好控制事态发展。” 海尔波乐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他们。” 阿塞斯也跟着笑。 “你当我是死的？” “我倒是想当你是死的，可惜你每次都能拉我下水。”海尔波试探道。 阿塞斯笑眯眯抽出魔杖，“发现的不算晚，他们要来了，你还不走吗？” 海尔波怒而拍桌，“你小子竟然真的拉我下水！！！” “再不跑来不及了。”阿塞斯好心提醒，身体却一动不动，仍旧舒服地窝在椅子里享受阳光，“哦，对了，我做了些手脚，他们可能发现不了我，今天圣诞节，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刚才看阿塞斯不着急，海尔波也不着急，现在听到他这样说，一个鲤鱼翻身跳起来，气急败坏拿出蛇杖。 “你个臭小子，我弄死你！！！难怪你一点也不着急。” 蛇杖才拿出来，窗外就来人了。 海尔波顾不上揍罪魁祸首，火急火燎挥动蛇杖，飞快消失，空气中只留下几句骂人的话。 阿塞斯不在乎被骂，笑眯眯拨动因能量耗尽渐渐褪去光芒的魔法阵，感慨道：“这个方法还挺好用，可惜不能经常用，不然……” 话语消散，咖啡厅里再次少了一个人。 人来人往的人群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忽然空下来的座位，只偶尔会疑惑窗边那么好位置为什么没人坐。 阿塞斯一路欢天喜地，喜滋滋畅想今天一天的安排。 等他终于风尘仆仆赶回霍格沃茨，看到空空如也的地窖，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该死！ 伏地魔不过节吗？？ 圣诞节竟然还敢开会！！？ 阿塞斯怒而转身，抄起魔杖直奔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庄园这边刚刚开完会。 斯内普随大流走出门口，路过翘着尾巴踱步的孔雀，翻滚的黑袍扫过空气，真真切切传来扫到障碍物的感觉。 他放慢脚步，淡定继续走，暗地里却谨慎地握住袖口滑落的魔杖，等待不知名生物的袭击。 手背突然被轻轻刮了下。 斯内普一愣，收起魔杖，加快脚步往庄园外面走。 阿塞斯落后半步，感受黑袍划过指尖带来的酥麻，恶趣味冒出了头，他伸手勾住黑袍，沿着黑袍找到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小心搭上去。 试探的动作像伸出爪子的小猫，斯内普心一软，竟还真的没有阻止，只是将黑袍往里拢了拢，以免暴露有个人就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的事实。 见斯内普似乎没打算制止，阿塞斯得寸进尺签牵住整只手。 走过花园，眼看就要离开马尔福庄园，有个食死徒突然叫住斯内普。 “西弗勒斯，稍等。” 是亚克斯利的声音。 斯内普不耐皱眉，捏了捏掌心的手，安抚好比他还要不耐烦的阿塞斯，转身走向亚克斯利。 亚克斯利找上斯内普并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试探斯内普是否知道最近伏地魔反常寻找不知名羊皮纸的原因。 在他看来，伏地魔是真的很信任斯内普，说不定斯内普会知道些什么。 斯内普这段时间已经应付过许多认为他知晓内情的食死徒。 也不知道是他演得太好还是食死徒太蠢，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认为这个秘密任务他会知道。 斯内普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轻车熟路将亚克斯利忽悠走，重新牵回阿塞斯的手。 阿塞斯满足了，收好准备使绊子的魔力小球，乖乖由斯内普牵着离开马尔福庄园。 出了马尔福庄园食死徒少了起来，大家各有任务，不会浪费时间闲聊，走不能幻影移形的范围就使用幻影移形离开。 斯内普也不例外，他举起魔杖，魔力却没有流动的痕迹，真正要幻影移形的阿塞斯握紧他，翻涌的魔力带着两人回到远在霍格沃茨的地窖。 刚落地，斯内普就感受到迎面扑过来的巨大压力。 想着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没多少时间见面，他忍了，抬手接住抱过来的阿塞斯。 “今天是圣诞节，西弗，他竟然还要开会，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人。” 嗅着熟悉的清苦淡香，阿塞斯舒服地喟叹，还不忘在斯内普耳边控诉伏地魔节日不放假的行为。 斯内普当然记得今天是圣诞节，但是要开会的又不是他，他可不认为伏地魔会因为一个节日给他们放假。 同样的，他也不相信忙中偷闲的阿塞斯会给他的下属放假。 “所以你给乔尔管家他们放假了？” 阿塞斯心虚地闭上嘴。 他要是给乔尔这些好帮手放假，就不可能出现在地窖，甚至他还拉来不用按时上班的海尔波替他分担。 怎么一想，伏地魔比他还好点。 这不就变成骂自己了吗？ 阿塞斯闷闷不乐埋首颈窝，誓要当一只不起来的鸵鸟。 幼稚。 斯内普板着脸扯住阿塞斯后领，强行把他拎起来，“我以为你的年龄起码不是往后退的？” 阿塞斯秒懂，马上佯装受伤，不可思议看着斯内普，“你骂我幼稚？” 遗传的力量作祟，阿塞斯演起戏来和安娜一模一样，深情的桃花眼闪烁受伤的光芒，湿润的程度也恰到好处，看着就让人心软。 可惜斯内普早就习惯他的套路，不仅没有上当，还慢条斯理补上一刀。 “首先，我没有骂你，只是提出了合情合理的问题，真正骂你的人是你自己，其次，你要是还不松手，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地窖清醒一下。” 事关今日的福利，阿塞斯立刻顺着斯内普力道松手，也不闹了，乖乖站到一旁，斜过身体露出桌面上的早餐，眼眸流转着无尽的笑意，认真发出邀请。 “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和斯莱特林的院长共进早餐？” 第693章 圣诞节改论文 “当然……” 斯内普好整以暇抱着手臂，拖长声音恐吓某个喜欢演戏的人。 “可以。” 悬着的心终于活了。 虽然阿塞斯也知道斯内普不会拒绝自己，但还是亲耳听到比较踏实。 牵着斯内普在沙发坐下，阿塞斯一边解除食物上的保温咒，一边开启喋喋不休的吐槽模式。 从伏地魔挑动英国执政者脆弱的神经，导致他们现在半刻离不开护卫吐槽到苏珊娜最近看上一个外来的流浪巫师，连最喜欢的预言家日报都抢不回她的心，只能委委屈屈退到第二。 斯内普静静听着，时不时给出几句安慰或者同仇敌忾。 不然他怀疑阿塞斯能在他耳边把“你又不和我站一边”这句话念叨到第二天，然后周而复始地念。 这人在某些方面总是很有毅力。 不过他也不讨厌。 斯内普半是无奈半是复杂看着兴致勃勃和他分享日常生活的阿塞斯，只觉缺失的灵魂碎片被一点点填满。 没人知道他曾经多渴望能在餐桌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听到谈话的声音，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暴起的醉鬼。 后来就没有这种期待了。 因为他没再上桌吃过饭，也不再对托比亚抱有期望。 再后来他习惯独自安静地用餐，只有寂静的空气作陪，哪像现在旁边有个存在感极强的阿塞斯。 斯内普眸色泛起回忆带来波澜，阿塞斯敏锐侧过头，握住他的手，“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恶心的东西。”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塞斯，斯内普周身气压回暖，“你是说她打算抛开一切和那个男人去法国？” “我打赌她明天就回来了，那个男人明显是在婉拒，也就是表姨满脑子都是美好的未来没有回过神，等她真的过去发现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热情就会消退，然后自己回来。” 阿塞斯顺着他的话继续兴致勃勃科普苏珊娜对待爱情的态度。 一顿早餐就这样在和谐的八卦氛围中慢慢度过。 斯内普不仅吃完了早餐，还顺道吃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瓜，看阿塞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诡异。 阿塞斯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推卸责任，“这些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小时候她就讲给我听，后来以为我喜欢，看到的奇葩事都会写信和我分享，所以我才……知道那么多。” 斯内普点点头，没说信不信，只是对着书桌上的论文挑眉，“一人一半，否则今天我没时间。” 阿塞斯面无表情拿出羽毛笔。 骂完伏地魔，该骂邓布利多了。 两个天杀的资本家。 圣诞节都不得安宁。 在怒气的驱动下，阿塞斯批改的速度很快，旁边的斯内普还在写着毒舌的评语，他已经改到下一个班级。 很不巧，开头第一个就是德拉科。 阿塞斯来了兴趣，仔细浏览起德拉科的论文，挨个划出有问题的表达和结论，在旁边加上批注。 正巧斯内普改完一篇论文，抽空看了看阿塞斯那边的情况。 当他看到阿塞斯手上论文密密麻麻的笔迹时，不由陷入反思。 他对那些脑子塞满鼻涕虫粘液、只会浪费材料的学生是不是太松了？ 于是接下来的论文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批判，还打回来好几篇本来面前可以算是及格的论文。 阿塞斯丝毫不知因为他一时兴起的详细批阅引起了一场悲剧，改完德拉科论文后，他又回到之前没那么严格的态度，洋洋洒洒改完所有论文。 “西弗，我改完了，你——” 阿塞斯的话被眼前一幕堵在喉咙。 “怎么还有那么多？” “你怎么那么快？” 两句话异口同声问出来。 阿塞斯和斯内普面面相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两人放下论文，把问题一对，这才发现斯内普误会了。 为了美好的一天，也为了剩下小巫师脆弱的心灵，阿塞斯按下斯内普还想要继续批改的羽毛笔。 斯内普看过去。 阿塞斯冲他讨好一笑，“西弗，今天是圣诞节，能不能放过他们，别写评语了，我刚才看过，他们忙着放假，论文写的很敷衍，别浪费你的笔墨。” 斯内普突然抬笔指向阿塞斯。 阿塞斯不明所以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你脸上写满了字。”斯内普一本正经点过去，一字一顿促狭念道：“该死的论文，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阿塞斯被逗笑，郁闷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他忍不住越过桌子拉着斯内普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结束后，两人呼吸略微急促。 带着爱意的眼神仿佛带了结实的勾子，勾着对方不愿松开。 阿塞斯索性拉着椅子坐过来，捧着斯内普不复平静的脸，近距离看平时冷得掉渣的黑眼睛的倒影。 本该冷淡的黑眸主动驱散了阴霾，将另外一个人仔仔细细装进来。 这番平常的举动不知怎么的让人品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温柔意味。 似是有些疑惑，黑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装着的人却没有消失。 眼里都是他一个人啊。 “我怎么能不爱你，西弗。” 阿塞斯虔诚地仰头在那双黑眼睛上落下一吻。 斯内普条件反射闭上眼。 视觉的缺失让他其他感官格外灵敏，湿润的嘴唇带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覆于眼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眉眼处，蹭得他心里酥酥麻麻地痒。 “好了，别闹，我还没有——” 他的话被阿塞斯堵在口中。 换气时，阿塞斯抽出几秒的功夫，对着不知是气还是恼，脸上飘着薄红的斯内普微微一笑。 “是你说的，西弗，该死的论文，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猜我们的时间是用来做什——” 斯内普一把捂住阿塞斯还想继续语出惊人的嘴，压低声音道：“我那是嘲讽，别胡乱曲解。” 第694章 圣诞小日常 魔药大师气势凌人，阿塞斯缩到角落，小声反驳：“不是胡乱曲解，是合理解释，要不……低下头看看？” 身体的反应可骗不了人。 轰—— 一股名为“羞恼”的热气直冲头顶，熏得斯内普从脸红到脖子，头顶上仿佛还有一团白烟在飘荡。 然而哪怕已经烧到极点这样，他也没动手把人丢出去。 他们太久没有过相处的时光了。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难得挤出一点空闲时间还对不上。 再加上他还肩负着魔药教授、食死徒和双面间谍三重身份，没事不能乱跑，只能由阿塞斯暗中过来。 一来二去，地窖都快成第二个马尔福庄园，改名卡文迪许庄园了。 可哪怕阿塞斯这般风雨无阻，也架不住空闲时间太少，每次都是匆匆过来，一觉睡醒天还没亮就匆匆离开，看得斯内普心中不是滋味，只能在比较空闲的圣诞节抽出时间补偿。 斯内普反常的沉默引起阿塞斯注意，他盯着自家爱人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口气，斜斜歪过去把人抱住。 “我的错，不逗你了，你若是不想出去我们就留在地窖。” 斯内普低下头，“我……抱歉。” 阿塞斯无奈撩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这有什么好道歉，我空出时间又不是为了换个地方开眼界，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然后他豪迈挥手，“说吧，今天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真的？ 斯内普抬起头，阿塞斯在他幽深的黑眼睛里看到这个问题，无奈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既然这样，那…… 斯内普视线飘向魔药室，心虚道：“我还有些魔药没有炼制。” 阿塞斯气笑了，胆大包天去揉魔药教授的脸，“所以你今天的打算就是批改论文和炼制魔药？” 斯内普含糊不清解释：“不完全是，我本来打算晚上你走后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对面传来一阵磨牙声。 “我迟早有一天要把霍格沃茨和马尔福庄园买下来。”阿塞斯怨气冲天，身体却很诚实站起来，微微回眸伸出手，“在那之前，就先委屈一下，走吧，陪你炼制魔药。” 成功把人留在地窖，斯内普心情很好，也不在乎刚才的窘迫，迫不及待把手递过去，借着阿塞斯的力站起来。 魔药室是个坑，进去了可能会出不来，如果身边有个热爱魔药的爱人，那就绝对会出不来。 这个道理，阿塞斯在第三次看时间的时候才明白。 斯内普全神贯注搅拌坩埚，掐着时间停下，“嚏根草。” “来了。” 已经快要不顾形象趴下来的阿塞斯懒洋洋撑着头，把身边的嚏根草用魔力送过去，手都懒得抬。 斯内普也不看他，手一抬就接住嚏根草往坩埚里放，然后继续搅拌，期间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阿塞斯幽怨地在论文上打出一个不合格，他今年必须让校董会给霍格沃茨教授加工资！ 这破工作太烦人了！！！ 那口坩埚冒出蒸腾的白气，仿佛在无声嘲笑，虎落平阳被犬欺，忍了半天的阿塞斯终于忍不下去了。 “西弗。” 没人回答。 “……西弗？” 还是没人回答。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脾气烟消云散，阿塞斯好笑地抬了抬手指，魔力在魔药室来回转悠，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捆住魔药大师不断搅拌的手。 斯内普：？ 阿塞斯乖巧坐正，三十八度的嘴问出冰冷至极的送命题：“二选一，魔药重要还是我重要？” 斯内普：！？ “不回答我就弄死……嗯药质。” 坩埚配合冒出一个水泡，魔力接过斯内普的活，继续给它搅拌。 斯内普看了眼，见短时间内不会问题，也就随阿塞斯去了。 “西弗，怎么不说话？” 阿塞斯摆出反派的架势，不怀好意地逼近，如果不是他眼中的笑意，斯内普就信了他的邪。 “还不说话，那我就要把这锅可怜无辜的魔药送去见梅林了。” “别闹。”斯内普无奈道。 阿塞斯在诸多选择中挑选了最柔软的布条，打的结也是松松垮垮，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他自觉理亏没有直接挣脱开，但问题要解释清楚。 “那些魔药是你的圣诞节礼物。” 大反派阿塞斯僵住了。 “我的圣诞节礼物？” 斯内普点头。 “我的圣诞礼物！！！” 阿塞斯猛地扑过去，接替魔力上手搅拌，动作那叫一个敏捷，离魔药更近的斯内普愣是被风扑一脸。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往日扑在他身上的人现在扑在桌前小心翼翼搅拌魔药，心里不平衡，嘴一瓢就把刚才阿塞斯问的话问了回去。 “魔药重要还是我重要？” 阿塞斯充耳不闻，继续紧张兮兮盯着魔药，手上动作也更加温柔。 斯内普脸黑了。 此时他终于明白刚才阿塞斯的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憋屈还有一点冒着酸水的委屈。 “阿塞斯？” 没人搭理。 “……你该换方向搅拌了。” 魔杖立马改变方向。 “撕拉——” 斯内普撕烂了布条。 阿塞斯眸中闪过笑意，心里默数“三、二、一。” 话语刚落下，手中魔杖被唰的抢走，他也被人拉过来抵在桌边。 背后是新欢魔药，面前是旧爱魔药大师，阿塞斯颇为纠结：“不好选啊，不好选啊。” 斯内普危险地逼近，“你说什么？” “别气别气，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魔药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阿塞斯扶住斯内普的肩膀，尽可能站直身体。 他后面就是滚烫的坩埚，要是再往后点，两人今天估计得去校医务室度过圣诞节了。 “西弗，如果你想炼制魔药我可以陪着你，但如果是为了给我送礼物，那还不如休息一天，相信我，这个圣诞礼物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斯内普抿唇不言。 阿塞斯眨巴眼睛，这样受气包似的魔药大师太罕见，于是他做了一件一直以来都很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第695章 大家的圣诞日常 阿塞斯抬起手试探伸过去。 斯内普不知他要做什么，就没动。 视线内，阿塞斯屈起指节，手逐渐靠近，然后轻轻敲过来。 不疼，就是有点奇怪。 斯内普暗戳戳伸出邪恶的爪子。 “这就是脑瓜崩？好像很……” 爽啊。 阿塞斯发现新世界，回味着刚才的感觉，浑然不觉危险在逼近。 “哐哐哐——” 一连三个暴击。 阿塞斯茫然捂住头。 斯内普得逞勾起唇，若无其事收起罪魁祸首的爪子，单方面认定这就是他以后的攻击方式。 魔药室里气氛一片祥和。 事实证明，人与人的悲欢真的不相通，有人开心就有人愁，还有的人大冬天在冰天雪地里被追逐。 被追得久了，海尔波越跑越顺脚。 茫茫雪地划过一道犹如流星的黑影，还有一长串的叫骂跟在后面追。 “混蛋！我迟早要你狗命。” “天杀的……” 苏珊娜坐在卡文迪许庄园最高窗边眺望远方，给远在法国的梦中情人写信，正好目睹了划过的流星。 理智告诉她这不是流星，身体却很诚实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希望未来遇见的理想型越长越帅，都单身，还要有五颜六色的头发唔……要长的，最好到脚踝，家里还有钱，对了，绝对不能是英国人！” 苏珊娜郑重其事补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才安心拿起羽毛笔继续给梦中情人写信。 至于那些若隐若现的骂声，一定是她听错了。 耳背发作的女人相当自信。 雪花飘落，相距数十里的马尔福庄园也笼罩在皑皑大雪中。 树枝承载不住雪的重量，弯曲到极点突然折断，砸起白色的雾。 雾散开，雪地多了几个黑点。 一群人踩着雪走进庄园，他们颓丧又恐惧低着头，身上全是飘落的雪，脚边还沾染了许多灰尘。 有食死徒看见他们，拉过旁边的人大肆笑了起来。 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灰溜溜走回来的几人任务没有收获马上还要去面对自家经常发疯的主人，没心情去管他们的嘲笑。 那么多人中，只有贝拉抽出魔杖癫狂吓跑了敢嘲笑她的人。 真有活力，看样子能挡十个钻心咒，希望等下能挡在我前面。 卢修斯悄咪咪挪动脚步，站到贝拉身后，视死如归往前走。 来到伏地魔房间面前，众多食死徒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看向张牙舞爪挥动魔杖的贝拉。 贝拉不负众望，一把拉开他们自己跑上前敲门。 “滚进来。” 里面的声音非常暴躁。 卢修斯和其他食死徒齐齐抖了三抖，小步往后退，给不怕死的贝拉让出发挥的空间。 贝拉推开门，一马当先走进去。 “主人，辜负你的期待，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只臭虫。” 卢修斯拼命往下低头，心里暗骂贝拉愚蠢，这话就像是在埋怨伏地魔给的情报不准确，属于活的太久嫌命长。 其他有眼色的食死徒或多或少也发现了贝拉话里的不对，跟着卢修斯低头，胆小的已经跪下。 伏地魔怒极反笑，魔杖敲击桌面，发出悦耳的节奏，仿佛死亡来临前的预告，敲击在所有人脆弱的心脏上。 “哒——哒——哒” 终于，有食死徒的心理防线被击溃，瘫倒在地上，用眼神祈求自己主人的谅解。 伏地魔抬手。 房间里顿时充盈红色光芒。 所有任务失败的人都接受了惩罚。 发泄舒服后，伏地魔找到还能勉强跪着的贝拉。 “再说一次什么情况。” 到现在，贝拉再癫狂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当即小心翼翼措辞汇报这次任务的情况。 伏地魔闭着眼听，听得顺耳就不动，听到不顺耳的话就挥动魔杖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钻心咒。 卢修斯早有准备躲在贝拉身后，随机抽奖抽那么多个，硬是漏过他。 他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 等贝拉把情况汇报完，后面倒下了一大片食死徒，她本人也挨了几个钻心咒，没比他们好。 伏地魔睁眼在一群东倒西歪的煤球里挑出唯一一个没出汗的煤球。 “你们可以走了，卢修斯留下。” 卢修斯脚底一软，差点跪下。 没人同情圆滑逃过大部分惩罚的卢修斯，倒在地上几人手还在抽搐，就夹着魔杖飞速离开。 最后拥有行动能力的贝拉关上卢修斯的希望之门。 卢修斯：好想骂人。 “卢修斯。”伏地魔喊道。 卢修斯狗腿上身，“主人，我在此聆听你的吩咐。” “你不必参加以后的搜寻任务，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只有你能知道并且完成的任务。” 伏地魔把魔杖压在卢修斯肩膀，俯身到他耳边。 “我想见你的儿子，卢修斯。” 卢修斯如坠冰窖。 他的儿子，德拉科！ “去吧，把他带来见我，我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卢修斯，你真的以为他会信任你帮助你吗？只有我，只有你伟大的主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度宽容你，别让我失望，卢修斯。” 伏地魔的话一刀刀割着卢修斯的心脏，袖子里的魔杖在此刻存在感十分强大，不断催促着他抽出来弄死眼前这个敢打他儿子主意的卤蛋。 可他打不过。 而且他还不能死，他的背后还有西茜和德拉科，他不能死。 卢修斯硬生生把翻滚的怨气和怒气吞下，诚惶诚恐伏倒在地。 “是的，主人。” 伏地魔满意地直起身。 “去找西弗勒斯，他会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卢修斯接下任务的瞬间，斯内普也在和阿塞斯说这件事。 两人炼制好魔药就出来了，地窖恒温，在魔药室待久反而有点热。 壁炉燃烧着虚假的火焰。 阿塞斯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炼金历史的书，疑惑道：“伏地魔要见德拉科？又被骗了？” 斯内普手里同样拿着一本书。 不过他是坐着，大腿还被迫贡献出来给某人当枕头。 听到阿塞斯的话，他拿开书低头。 “什么被骗？”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塞斯把书丢到一边，一言难尽道，“最近伏地魔的行为都是因为被那条蛇骗了，估计是说有什么宝贝？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要找的东西不存在。” 第696章 卢修斯的决定 所以他们加班是因为那条蛇。 斯内普简单明了总结重点，又问：“那被抓走的人？” 阿塞斯一怔。 伏地魔抓人？这个海尔波好像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被撵走了。 嘴也不知道快点。 阿塞斯把责任干净利落推到海尔波身上，向斯内普解释：“这个他没告诉我，你若是想知道，我去问他？” “不用，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不要出事也不要受伤。” 斯内普说话时顺手揉乱阿塞斯头发，指尖在发丝中穿梭，柔软的发丝手感极好，他又耐心重复第二遍。 “不要受伤。” 被揉乱的发丝凌乱散落，挡住了视线，阿塞斯眯起眼，把头往斯内普怀里一埋，安抚地蹭了蹭。 “别怕，受伤的只会是他们。” 最好是这样。 斯内普不再多说，拿起放在一旁理论性极强的魔药书籍继续观看。 阿塞斯也捞来他的书，随手翻开，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失败案例。 空气逐渐变得静谧，书页摩擦的声音和火花炸开的声音交错响起，无端让人产生朦胧睡意。 阿塞斯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在睁开和闭上中摇摆不定，他的手也跟着晃动，比脸还大的书籍差点砸下来，带动的风吓醒快要闭上的眼皮。 他以各种方法劝斯内普多休息，却忘了谁不是熬时间才挤出完全不会有人打扰的圣诞节。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变成会游动的蝌蚪，在眼前乱晃。 阿塞斯再也撑不住放下了书。 “西弗。” 斯内普注意力立马从书籍上抽离，“怎么——” 他下意识消去声音。 枕在他腿上的阿塞斯闭着眼，呼吸平缓，显然已经睡着了。 也是因为睡着，眉眼下青黑的痕迹格外明显。 斯内普抬手抚上那双总是含笑注视他的眼睛，黑眸最深处涌现出从未示人的心疼，“我很抱歉……没注意到你的疲惫，还拉着你——” 划动的手指勾起稀碎的发丝刮过皮肤，皮肤将触感反馈到大脑，短暂拉回泡在温水里的意识。 阿塞斯懒散撩开眼皮，打断斯内普的话，“西弗，晚安吻。” 现在是下午，能说出晚安吻，男人显然已经困得不知东南西北。 斯内普冷硬的面具融化，带出一点温柔浅淡的笑，“好，晚安吻。” 他托起阿塞斯的后脖，俯身低头，在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又顺着话轻声道了晚安。 “晚安。” “晚安，西弗。” 阿塞斯心满意足坠入梦乡。 斯内普还不困，便没有把人抱回房间，而是拿起书继续看。 翻页时，他习惯性看一眼阿塞斯的情况，瞥见露在外面的手臂，懊恼皱眉，旋即拿起身旁的魔杖，无声挥动，飘来一张大毛毯。 大毛毯被魔药大师变得足够长，一大半盖在阿塞斯身上，一小节盖在他自己的腿上。 似是感受到斯内普的关心，阿塞斯在睡梦中也微微勾起唇。 …… 另一边，收到任务的卢修斯纠结了一天一夜，一大早就爬起来给斯内普写信，打算亲自去地窖拜访斯内普。 纳西莎推开书房门走进来，看见卢修斯受惊藏起信，狐疑打量他。 “卢修斯？你在给谁写信？”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藏好信，纳西莎深爱德拉科，他不敢让她知道伏地魔想见德拉科，只能左顾而言他，“这次任务又失败了。” 纳西莎顿时忘了信，担忧地检查卢修斯的身体。 卢修斯趁热打铁，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把纳西莎糊弄过去。 纳西莎在书房休息了一会儿。 他们家大部分房间都被伏地魔征用，只有卧室和卢修斯的书房能完全让他们放下心做自己。 卢修斯陪着她在沙发上休息，在纳西莎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他踌躇叫住她，“西茜，你知道带来的人……” “我说不了。” 纳西莎及时截断他的话。 两人夫妻多年，卢修斯很容易就从她的语气中捕捉到一点恐惧。 纳西莎见多识广，在两个纯血家族见过的事不少，没理由那么容易被吓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伏地魔太丧心病狂了，做出来的事惨绝人寰。 卢修斯胡乱抹了把脸，手上湿漉漉都是冷汗，哑声道：“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夫妻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他们在短暂的休息后投入各自的工作中。 卢修斯送出信，按照信上的时间抓起飞路粉，“霍格沃茨地窖。” 斯内普收到莫毗多的提醒，提前放开地窖的防护，坐在沙发上等待。 手边就是倒好的红茶。 卢修斯一出来就看到好友和冒着热气的红茶，肩膀不由往下踏了踏。 但肩上的重量还在，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握紧手杖，挺直腰，不过瞬间又恢复马尔福家主的作派。 “西弗勒斯，感谢你的招待。” 斯内普懒懒抬眸，不客气揭开他的伤疤，“你看起来快哭了，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我可以闭眼三秒。” 卢修斯：“……” 满腔感动喂了狗。 “看清楚，我没有哭。” 他毅然决然在斯内普面前坐下，瞪着眼睛看斯内普。 斯内普还真的如他所言，仔仔细细端详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很专业给出诊断，“你最近晚上不睡觉？” “谁让你看这个！” 大只的铂金孔雀炸毛，看起来比小的唬人，斯内普往后靠，躲开孔雀羽毛的攻击范围。 “你眼睛只有这个，还有，你该注意休息了。” 卢修斯惊骇看着出言关心他的好友，有一瞬间连死后埋哪都想好了。 “你真的是西弗勒斯吗？” 斯内普嫌弃皱眉，“看来钻心咒给你留下了无法逆转的伤害。” “怎么可能！我喝了魔药，只有那群没头脑的蠢货才没钱购置魔药。”卢修斯自信仰头。 斯内普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 他最近卖出去的魔药因数量少，价格虚高，卢修斯还全部包了下来。 人傻钱多，形容的就是卢修斯。 “说正事，你找我什么事？”斯内普敲敲桌子，把话题带回来。 第697章 达成协议 一提到这个卢修斯就萎了。 “他想见德拉科，让我把人带过来，必要时可以寻求你的帮助。” 斯内普颔首，“他也命令我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过来。” “我倒是想拖，可是他没有给我拖延的机会。”卢修斯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西茜和我任务不一样，如果我继续拖，可能……” 斯内普拿起杯子，思索卢修斯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卢修斯恍若不觉他的怀疑，越过桌子抓住他的手，“西弗勒斯，我们多年朋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斯内普看着卢修斯青筋毕露的手背，无由来想起很久之前阿塞斯叮嘱他的话——不要立下牢不可破誓言。 那时的阿塞斯还只是他的学生，说出来的话他自然不会当回事，但现在身份不同，他无法不当回事。 斯内普抿了口茶，淡淡推开卢修斯，“现在是放假，德拉科不在霍格沃茨，我帮不上你。” 卢修斯不意外他的拒绝，顺势坐回去，“连内容都不知道就这样拒绝我，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你说。” 卢修斯握住手杖，“复方汤剂。” 斯内普脸瞬间变黑。 “我没有，并且我要提醒你，托邓布利多以及那位的福，目前我还有比你头发还长的清单需要炼制，你如果想要复方汤剂，可能得等一段时间，我可以保证不超过一个月。” “噢，差点忘了还有一堆即将交上来的、不知所云自以为是的论文。” 卢修斯送给斯内普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没想到当教授那么辛苦。” “这就叫辛苦了？”斯内普冷笑指向办公桌排放整齐的几叠论文，“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拖延的习惯。” 卢修斯看着几乎要高过手杖的论文，真情实感为斯内普感到悲哀，要知道批改完这些论文的时间足够让他获得普通巫师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西弗勒斯，真是辛苦你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复方汤剂我可以弄得到，问题不是这个。”他说。 斯内普一针见血，“你想让我来扮演德拉科或者你？” “你总是那么聪明。”卢修斯感慨，话锋一转，“西弗勒斯，你愿意帮助我和我的儿子吗？只要你愿意伸出援手，马尔福欠你一个人情，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斯内普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平心而论，他不想掺和这件事。 这其中会有多少麻烦不仅他不清楚，就连卢修斯也不清楚，一旦败露……他相信卢修斯做好了事情败露面对黑魔王怒气的准备。 可是他不一样。 他身份敏感，败露后需要耗费更多力气打消身上的嫌疑。 如果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斯内普克制地闭上眼，指腹不断在手腕骨打转。 有利也有弊，这件事固然危险系数高，收获却也不是没有。 比如弄清楚德拉科对黑魔王到底有什么用，又比如被抓走的人到底去了哪，又做了什么。 这些加上马尔福的人情，不亏。 “我——” 斯内普下定决心，刚要答应，手指传递过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沿着手臂攀升，令他心脏狠狠一跳。 卢修斯听出松口的苗头，迫不及待催促，“可以还是不可以？” 斯内普不经意间看向卧室，摸了摸手指上的无形印记，对卢修斯点头，“你最好能骗得过他。” 得到满意的答案，卢修斯的笑溢于言表，手上的手杖更是难以抑制地敲了几下地面。 “马尔福会记住你的帮助，如果有其他需要，尽管来马尔福庄园，马尔福庄园永远欢迎你。” 他郑重发誓。 斯内普敷衍地应了几声。 卢修斯以为是在担心欺骗伏地魔的惩罚，体贴地提出离开。 “不送。” 斯内普态度算不上好，但卢修斯能够理解，当即走进壁炉。 火焰消失刹那，地窖恢复冷清。 斯内普立马起身走向卧室，推开门，一个背影映入眼帘。 发现人还没有走，斯内普松了口气，“你都听到了？” 阿塞斯转过来，“听到了，你真的打算去执行卢修斯愚蠢的计划？伏地魔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是谁。” “我认为他的演技不会太差。” 斯内普一边说，一边走到阿塞斯身侧，被生闷气的阿塞斯拦腰抱住，两人交叠倒到床上。 “但也不会太好，而且你真的可以扮演出卢修斯的性格吗？” 这是个好问题。 卢修斯独特的审美和开屏孔雀的气质，他真的可以学出来吗？ 斯内普压着阿塞斯陷入思考。 阿塞斯戳戳他腰上的软肉，小声提出建议：“要不让我来试试？” “不行！”斯内普直接否决。 “那要不我们俩一起？”阿塞斯不死心，继续提出他的建议。 斯内普垮下脸，“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扮演卢修斯和德拉科？” “聪明。” “我看是你聪明！”斯内普一巴掌拍掉腰上搭着的手，撑起身体，拎着阿塞斯的领子低声警告，“记住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阿塞斯就着这个姿势搂过斯内普的腰，反驳：“为什么没有关系，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德拉科是我弟弟，卢修斯和我有合作，怎么没关系？” 爱人这个词在各自舌尖都绕过好几回，在心里更是肆无忌惮盖上章，然而当这个词真的从阿塞斯说出来，带来的触动远超两人想象。 斯内普的火气一下灭了，二话不说把人丢开，自己坐起来，眼神四处乱飘，看哪都没看阿塞斯炙热的视线，把自欺欺人诠释得淋漓尽致。 阿塞斯脸皮比较厚，脸颊两侧飘起红晕，仍旧不影响他去逗脸皮更薄的魔药大师，“别否认，西弗，是你自己松了口，我不可能放手。” 斯内普不说话，头偏得更过去。 阿塞斯轻咳几声，从背后抱住斯内普，把下巴压在散发淡淡草药清香的肩膀上，亲了亲脖子上撩人的青筋。 “该做的虽然没做全，但是怎么样也算——呜呜呜” 他的嘴被人捂住，说不出来话。 第698章 休息结束 “惜福，唔呜要说……” 阿塞斯含含糊糊说着话，斯内普则是更加用力捂住阿塞斯的嘴。 “假设你不想滚出去，就闭嘴。” 回应斯内普的是掌心细密的啄吻和一双笑得肆意而眯起来的桃花眼。 湿润温热的吻扫过掌心又接着往下，在腕骨厮磨，比刚才还酥麻的痒意扰乱心弦，斯内普手指蜷缩，微微颤抖，浑身感官不受控制集中在手腕。 这也就导致他错过发现阿塞斯悄悄抬起手的最佳时机。 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阿塞斯的嘴也终于得到解放，准确拉过自家爱人吻了上去。 唇瓣与唇瓣相触，炙热与微凉相接，温度的共享让它们颜色趋于一致，还不可避免沾染上对方的水光。 阿塞斯在爱人的唇上流连，一双桃花眼轻微上挑，眼尾都是难掩的红。 他太喜欢将平日总被主人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刻薄的嘴唇亲到微启了。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张嘴亲起来有多柔软，他就克制不住地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伴随着暧昧的吞咽声和唇舌交缠的水声，气氛迅速升温，焚烧理智。 那两双在魔药和炼金领域分别挑动风云的手在此刻不甘示弱灵活解开对方的纽扣，一挑一个准。 这个发展有点失控了。 拦下阿塞斯想要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的手，斯内普终于从令人头晕目眩的亲吻中找回自己的理智，看清自己和阿塞斯现在的状况。 他的贴身衬衫只差一颗纽扣就能全部脱下，那件包在最外面像是保护壳的黑袍早就不知道扔去哪里。 也许是在床尾，也许是在地上，总之不在他身上。 至于阿塞斯……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真的很想否认这是他的杰作——原本系到最顶端的衬衫扣子不是被解开就是被扯掉，衣领和下摆敞开，露出锁骨和线条分明的腹肌，以及斜着深入下腹的人鱼线。 同为男性，斯内普多看了两眼。 比起他怎么养都偏清瘦的身体，阿塞斯无疑拥有年轻人最具活力和健康的躯体，该有的绝对不会少，动作时带动的肌肉几乎是贴着薄薄的皮肤，令人一看便知其中蕴含的爆发力。 斯内普观察阿塞斯的时候，阿塞斯的视线也无法从斯内普身上离开。 许是童年时期缺少应有的营养，从外界获取的营养又都作用在身高上，斯内普浑身看起来没有多少肌肉。 加上常年生活在地窖，不见日光，皮肤也偏白，个别皮肤较薄的部位还能看到血管青紫的纹路。 看起来就像生长在黑暗中的植物，苍白而脆弱。 可是…… 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这具身体多坚韧，但凡没有彻底压垮，都能挺直脊背扛下风雨欲来的压迫和摧毁。 “西弗。” 阿塞斯突然喊了声。 他的声音因为克制有些发哑，几乎是磨着进入斯内普耳中。 引得斯内普不自在拉过被子盖上。 “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唤你。” 阿塞斯知晓两人现在无法继续，也拉过另一张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滚到斯内普身边贴着。 斯内普没躲，和他静静靠在一起。 两人意志力都是过人的存在，凌乱的呼吸在寂静中很快恢复平缓。 等缓过火气最大的阶段，斯内普先坐起来穿衣服。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还不想再次收到乔尔管家委婉劝解的信和你表姨探听八卦的信。”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容置疑把阿塞斯从床上拎起来，挂在衣帽架的大衣也飘了过来，劈头盖脑拢住阿塞斯。 阿塞斯拉开大衣，给自己不堪入目的衬衫用上魔咒，成功得到一件新衬衫，然后他才慢条斯理扣扣子。 “如果他们的信打扰到你，我今天回去和他们谈谈？唔……不用觉得为难，我可以说我占有欲强。” 斯内普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不用，地窖有莫毗多。”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有他的默许，这些信根本送不到他手上。 所以是乐意的。 阿塞斯了然，不再提这件事。 斯内普先一步穿好衣服，忽然想起什么，他语速飞快补充，“假期我回蜘蛛尾巷，地窖没人，不要跑空。” 阿塞斯穿好大衣，迟疑地抬起头，“这算是邀请吗？” 面对得寸进尺的阿塞斯，斯内普的回答是直接把人推出卧室。 推出卧室他还尤嫌不够，亲自把人送到壁炉前，监督着抓过飞路粉，念出卡文迪许庄园名字才罢休。 快刀斩乱麻把扰乱自己心弦的人处理掉，斯内普毫不停留拿起回家的行李，把自己连人带行李打包回家。 短短几分钟，刚才还蜜里调油的两人分居两地。 卡文迪许庄园，阿塞斯走出壁炉，和对他微笑的乔尔面面相觑，内心一万个海尔波在逃命。 失策了，他竟然没反应过来要个离别吻！！！ “少爷，请恕我直言，您看到我似乎非常不开心。” 乔尔的声音拉回阿塞斯思绪。 阿塞斯还惦记着下一次约会，不敢得罪乔尔，果断转移话题，“听说表姨真的要去法国千里追夫？” “她敢！”乔尔中气十足怒喝。 阿塞斯笑而不语。 乔尔心里顿时发虚，按照苏珊娜的脾性，说不定还真的敢。 “少爷，书房桌面左侧的信是需要你回的，右侧是没问题但是需要你看过的，盖文送回来的情报也在桌面，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你慢慢看，我先去看一眼苏珊娜有没有跑。” 乔尔迅速交代完阿塞斯，气势汹汹拿着魔杖冲向预言家日报。 阿塞斯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无数次感慨自己留下苏珊娜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他发誓，未来婚礼哪怕不邀请格林德沃也要邀请苏珊娜。 安抚过良心，阿塞斯回到书房。 和乔尔说的一样，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叠信和羊皮纸。 “希望有点好消息吧。” 阿塞斯叹息一声，任劳任怨坐到桌前看信。 第699章 信中惊喜 第一封信是圣芒戈院长过来拉捐赠的邀请信。 最近有伏地魔不留余力为圣芒戈提供伤重病人，圣芒戈的资金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流掉半年预算，不得不广撒网寻找巫师家族捐赠，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卡文迪许也在他们的目标中。 如果换个说法，阿塞斯说不定就应了，反正他本人不缺加隆，更别提他背后还有一个最赚钱的穆勒家族。 可是让去参观圣芒戈？ 太麻烦了。 阿塞斯想了想，写信婉拒参观的邀请，但是恰到好处捐赠了点加隆。 这样双方都不难看。 第一封信勉强有个好开头，阿塞斯拿起第二封信的动作没那么沉重。 第二封信是炼金协会写来的祝贺信和邀请信。 信的开头先是祝贺了阿塞斯成功当选国际巫师协会的议员，然后特别随意地提到他的母亲当年在他这个年龄已经成为国际炼金协会的一员，最后邀请他去协会参观和考核。 又是邀请？ 阿塞斯头疼，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婉拒加拖延为自己争取两年时间。 下一封信是国际魔药协会会长雷打不动的问候。 自从阿塞斯财大气粗投资十万金加隆后，那位力气颇大的魔药协会会长仿佛打通了什么神经，每天一封信嘘寒问暖，用词之矫揉造作，语气之温柔体贴，简直不像个彪形大汉。 “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 阿塞斯心累地拿起笔回信。 再下一封信外面没有信主人的标识，但是既然乔尔会让它出现在书房，就代表信主人阿塞斯认识，他也不细看，直接打开。 信开头的第一个词就是儿子。 母亲的信？ 阿塞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往后看，信的前半部分是关心，从衣食住行关心到感情生活，不可谓不详细。 后面的字迹变得潦草，应该是换了人写，阿塞斯大概扫一眼，是解释为什么没回去的原因。 不多，就一句话： 回来的前一天，安娜不太舒服，去检查发现怀孕了，因为安娜坚持让你第一个知道，所以记得替我们告诉其他人，包括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 噢，怀孕了。 难怪没有回来。 阿塞斯点了点头，很是理解。 视线接着下滑，看到一行小字，落款是“仍旧最爱你的母亲”：你要当哥哥了，阿塞斯。 哥哥？ 他不早就是德拉科哥哥了吗？ 阿塞斯不在意地笑笑，刚想回信，突然整个人僵住。 等等，怀孕？ 谁怀孕？ 他不敢置信看回信的前面。 瞳孔因为惊喜骤然放大，清清楚楚倒映着安娜怀孕的消息。 嘶！ 阿塞斯“唰”的一下站起来，火急火燎往壁炉跑，跑到一半想起来斯内普不在地窖，而是在壁炉去不到的蜘蛛尾巷，现在还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虽然遗憾，但他还是马上改变方向去追找苏珊娜算账的乔尔。 乔尔看着气势汹汹，实际上没有走多远，阿塞斯几次幻影移形就看到他的背影，连忙追上去，手上沿路留下几个混淆咒和隔音魔咒。 “乔尔爷爷，等等，先别去找表姨，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安娜公主写信说她怀孕了。” 乔尔紧急刹车，不可思议回头，反手死死抓住阿塞斯的肩膀。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母亲怀孕了。” 阿塞斯一字一顿重复。 乔尔嘴唇抖动，好半天挤出一个“好”，可他对面的阿塞斯分明看到他湿润的眼眶和担心的眼神。 阿塞斯冷静下来，想到生孩子的诸多痛苦，他的笑容逐渐消失，转变为和乔尔相似的担忧。 两个男人一时相顾无言。 乔尔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放嘴里颤颤巍巍点燃，缓慢吐出一个圈。 “这是件好事，巫师生孩子没有你了解的那么困难，少爷别担心。” 阿塞斯不抽烟，就摸出一个糖果塞嘴里，借助甜味放松神经，忧心道：“可是生孩子会很痛吧？” 乔尔茫然点头又不确定地摇头。 “听说有的会痛，有的不会痛，不知道安娜是哪一种，她生你的时候穆勒老爷还在斗气，我也跟着错过了，这个问题可能问你父亲比较清楚。” 阿塞斯咬碎糖果，继续忧心忡忡。 “母亲说她想回这边……待产，应该是叫待产，可这边那么乱，会不会对母亲和孩子都不太好？” 乔尔也跟着担心。 “要不现在去弄死伏地魔？” “暂时还不行，我还需要伏地魔活着，最起码再活个四五个月。” 阿塞斯心烦意乱地往嘴里塞糖果，他算是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喜欢吃糖了，甜品有时候确实能缓解焦虑。 乔尔说不过问阿塞斯要做什么，就不过问，闻言只是点点头，警告道：“怀孕的人情绪波动比较大，受外界干扰也比较大，少爷，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吓到你母亲。” “这……我尽力吧。”阿塞斯转动手上戒指，叹了口气，“伏地魔最近发疯看起来没那么容易结束，要不我们写信劝劝？最起码等月份大点再回来。” “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回去写！” 乔尔彻底忘记马上要远走高飞的苏珊娜，和阿塞斯幻影移形回卡文迪许庄园，你一封信我一封信写起来。 天色渐晚，书房不约而同亮起灯。 踩着饭点回来看到灯的苏珊娜满脸感动，这就是有人在家等待的感觉吗？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她的脚步变得欢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书房门口，开开心心推开门。 “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 埋头苦干的乔尔敷衍“嗯”了一声，手上的笔始终没有停下，他的手边堆满了撕毁的信纸。 苏珊娜好奇走过去，“乔尔叔叔，你在写什么？” “写给安娜的信，她怀孕了。” “什么！我姐怀孕我为什么不知道！？威廉那个瘪犊子不肯告诉我？怕我去抢走我姐？” 苏珊娜哐哐敲桌，实木的办公桌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嘎声，乔尔预感不妙，手忙脚乱拿走他还没写完的信。 然后，办公桌……塌了。 第700章 纳西莎的任务 “你离我的书房远一点！！！” 实木的大门毫不留情在苏珊娜面前关上，劲风呼啸吹起灰尘，糊了她一脸，她也不敢说话，灰头土脸跑去阿塞斯的书房求安慰。 阿塞斯也在写信。 苏珊娜这回动作温柔了很多，变出张椅子坐到阿塞斯对面，趴着看他写信，“乖侄，你父亲竟然不告诉我安娜怀孕，是不是很欠揍。” 阿塞斯写完最后一笔，抬头耐心为苏珊娜解释。 “不是父亲的问题，母亲只告诉了我，让我转告你们，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还有那么多信没有回，暂时没空写信一一告知。” 苏珊娜拖长音“哦”一声，懒洋洋摆弄桌面摆件，“那需要我帮你写吗？” 阿塞斯递过去几张信纸，温声道：“如果你有空并且愿意的话。” “果然还是你好。”苏珊娜坐直，哭唧唧接过信纸，“乔尔叔叔现在都不爱我了，还把我赶出书房。” 阿塞斯拿出新的信封，不紧不慢拆开，一目十行找到关键词，提笔回信，头也不抬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珊娜不太好意思低下头，“就是太激动，不小心敲坏了他的桌子。” 阿塞斯无奈笑笑，把回好的信放到一旁，拿起新的信，边拆边回答苏珊娜，“说句公平的，乔尔爷爷没有骂你已经是他最克制的结果了。” “也许吧，但是这能怪我吗？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炸裂的话，还不允许我激动一下？” 苏珊娜又想拍桌子了。 阿塞斯拆信的手一顿，旋即面不改色点燃火焰，焚毁这封不知道怎么送进来的情书，“你当然可以激动，前提是不要毁坏任何东西。” 苏珊娜又耷拉下去。 “我尽量。” 阿塞斯不太相信这个尽量能实现，但他仍旧对苏珊娜的保证给予了正面的反馈，然后就换来一只兴奋抛弃写信，在家里狂奔的红毛狮子。 他的错，他不该对苏珊娜抱有太大希望。 阿塞斯无奈接过苏珊娜的工作，给亲朋好友写信告知安娜怀孕。 窗外，寒风阵阵，没有完全关紧的窗户接纳了这些寒风，在它们通过的时候，发出“呜呜”的响声。 阿塞斯抬头看去，看到和风一起吹进来的雪。 “下雪了啊。” 一片雪花落到桌面，渐渐融化。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冷。 假期还没结束，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浇灭了人们出来逛逛的心情，就连伦敦最繁华的街道都回归冷清。 曾经在夜晚肆虐的食死徒也没再出现，一切都仿佛是巫师们的一场梦，殊不知食死徒的捕抓只是更加隐蔽了。 马尔福名下的一处庄园。 这是一个比马尔福庄园略小一点点庄园，因为不经常有人来，所以里面堆积了厚厚的灰尘，墙壁角落挂满不知名的蜘蛛网，偶尔它们的主人还会出来捕抓一些小虫子。 恰在此时，一只出来觅食的小蜘蛛爬了出来，它好奇在蜘蛛网上蹲守，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又连忙躲好。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房子大门被推开，冬日暖阳顺着缝隙照进来。 “快点，把人放下我们就走。” 一道女声催促着，几个男人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走了进来。 小蜘蛛小心翼翼探出头，结果被其中一个男人踩中，和它的蜘蛛网一起宣布死亡。 “啧，怎么那么多蜘蛛。” 带着帽子的食死徒烦躁扒掉身上桌子网，泄愤一般把手上男人丢到角落，还重重踹了两脚。 男人痛苦地闷哼出声，但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 “行了，别踹了，我们再不快点，主人又要生气了。” 另一个食死徒拦住他，给地下痛苦喘息的男人补上一个昏睡咒。 “不过主人要布莱克做什么？还不允许我们用魔咒折磨他。” 纳西莎无语至极看着八卦的两人，有点明白为什么伏地魔会喜怒无常了，“如果你们还要聊天，我就自己回去汇报情况了。” 两个食死徒浑身一颤。 其他食死徒也瞪向他们，不耐烦催促，“快点把他放进魔法阵。” “好。” 两个食死徒一人拖脚，一人拖手，把小天狼星扔到大厅中间。 纳西莎和没进来的食死徒举起魔杖，念出一连串拗口的魔咒，几条绳索一般的魔力井然有序落到魔法阵里面五芒星的五个角。 魔法阵亮起，剧烈的黑色光芒将小天狼星笼罩在其中。 等到看不清魔法阵里的小天狼星，纳西莎不着痕迹咬了咬嘴唇，面无表情往外走，“回去汇报。” 其他人得到的命令是辅助纳西莎，自然不会反驳她，挨个跟在她身后回到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一口气走到会议厅，做足心理准备才推开门走上里面的楼梯——今天伏地魔召开了会议，她需要汇报情况，所以才走得那么着急。 “纳西莎，你回来得正好，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伏地魔没回头就点出纳西莎名字。 众多食死徒纷纷抬头看向纳西莎，底下有细微的讨论声。 他们可不知道纳西莎还有任务。 作为双面间谍的斯内普眸光轻闪，随大流看向风尘仆仆的纳西莎。 卢修斯担忧地看过去，换来纳西莎一个很轻微的眨眼。 随后纳西莎走到伏地魔身侧，“我们成功抓来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说得太简练，伏地魔不满意，便偏过头，血红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盯上纳西莎的眼睛，“说的详细点。” 纳西莎睫毛颤抖，语调却平静而冷漠，“我写信用虚假的消息骗出小天狼星.布莱克，布下埋伏将他抓捕，但是他对我尚有怀疑，在失去意识前使用守护神，给凤凰社送去了消息。” “凤凰社？那邓布利多知道了？” “知道最好，否则我们怎么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窸窸窣窣的讨论不绝于耳，还有贝拉声嘶力竭的笑声掺和其中。 伏地魔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桌上的魔杖，好像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离他最近的斯内普窥到他眼中的冰冷和疯狂，隐隐有些不安。 纳吉尼在这时爬上桌。 第701章 洛夫莱斯夫人的任务 “安静。” 伏地魔不耐摆动魔杖，纳吉尼爬到他手边，虎视眈眈看着下面的食死徒，一双蛇眼里皆是贪婪和垂涎。 用人肉开了荤的野兽可没有所谓的人性，只要伏地魔开口，它就敢大开杀戒，再大快朵颐。 食死徒们安静下来，或紧张或忌惮地看着吐出鲜红信子的纳吉尼。 伏地魔爱怜地抚摸纳吉尼的头，声音也随之放轻，“西弗勒斯，你知道放假期间哈利.波特的去向吗？” “邓布利多并未和我提及此事。”斯内普冷静地回答。 “是吗？”伏地魔停下对爱宠的安抚，抬眸看向斯内普。 猩红的眼睛在昏暗中好似在发光，残忍灼透与之对视者的身体。 其他人屏住了呼吸。 良久，伏地魔移开视线。 “他还不够信任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顺从低下头，“我会尽力得到他的信任。” “不用，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浪费你的时间。”伏地魔淡漠道，随即挥手让一直站着的纳西莎坐下，“比起邓布利多，我更想和我们的救世主叙叙旧，所以……谁愿意带来那个男孩来见我。” 贝拉像个回答问题的学生伸长头，枯草般的发丝甚至碰到旁边的纳西莎，但她仍觉得不够，一个劲地往前倾，积极而激动的声音贯穿会议厅。 “主人，我请缨参加这次的活动。” “当然，你们都可以参加，因为你的积极，你将会得到一点点小助力，比如小天狼星.布莱克。” 伏地魔很大方地给予贝拉注视，随后慢慢扫过每一个食死徒。 贝拉喜不自胜地点头，仿佛受到了多大的荣誉，纳西莎轻微地错开身体，没让贝拉的头发再蹭到她身上。 这时，伏地魔想起一件事，再一次冰冷地扫视所有食死徒。 “贝拉克里特斯以及所有人都给我记着，那个男孩必须活着来见我，一具尸体，没有存在的必要，而带回来尸体的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斯内普极轻地吐出一口气。 会议结束，伏地魔带着纳吉尼离开，其他人也沉默地离开。 斯内普思索着怎么联系上邓布利多，没注意悄悄靠近的洛夫莱斯夫人，等他发现时，走廊上只剩他们。 “有事吗？” 洛夫莱斯夫人神色复杂点了点头，踌躇几秒，问道：“斯内普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斯内普瞳孔骤缩，袖子里的魔杖不假思索滑下来，第一时间将所有关于阿塞斯的记忆压到最深处。 做好最坏打算后，他举起魔杖。 洛夫莱斯夫人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忙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魔杖，“冷静点，我没有恶意。” 连保命的魔杖都没拿，斯内普勉强相信她话中的没有恶意是真的，便将魔杖垂下，保持可以随时发出攻击的状态，谨慎地环顾四周。 “你想说什么？” 洛夫莱斯夫人复杂地笑了下，“去我的房间聊聊？” “……好。” 临走前，斯内普悄悄用指腹碰了碰袖口上的纽扣，纽扣幽光一闪，紧接着不着痕迹地暗下去。 洛夫莱斯夫人光明正大带着斯内普来到她的房间，斯内普越发感到疑惑，如果没有伏地魔允许，这个女人真的能当众带他进入她的房间吗？ 回到熟悉的地方，洛夫莱斯夫人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斯内普甚至注意到她将一直没拿出来的魔杖拿了出来。 这女人到底发什么疯。 魔药大师想骂人了。 来到房间的洛夫莱斯夫人仿佛变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用挑剔的眼神扫视斯内普，语气也格外强势。 “你介意我叫你西弗勒斯吗？介意也没用，我不接受。” 斯内普谨慎地握紧了魔杖，嘴角扯开嘲讽的弧度，“同为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真为自己有一个没有礼貌的同学感到遗憾。” 嘴真毒。 洛夫莱斯夫人在心里默默给斯内普贴上一个嘴毒的标签。 “看来主人还没有告诉你，西弗勒斯，主人希望你能娶我。” 娶……谁？ 谁……娶？ 斯内普的表情裂开，首次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一丝迷茫。 “你好像很不能接受，可惜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然，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愿意。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你这一款，如果可以，我更愿意选择一个对我的目标能够提供帮助，并且愿意帮助我的人。 而你，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洛夫莱斯夫人握住魔杖，视线不断往下看，嘴里噼里啪啦说着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话，不给斯内普插嘴的机会。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达到了效果，床脚一个黑色小点闪烁的红光消失。 洛夫莱斯夫人嫌恶拍拍衣袖，“啧，该不会是觉得我想去追求一个没头发的秃子吧？这可太恶心了。” 斯内普刚从一个“惊喜”缓过神来，就听到洛夫莱斯夫人的吐槽，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如果他没理解错，秃子是指黑魔王。如果他还是没理解错，这个女人在骂黑魔王秃子？还很嫌弃？ “西弗勒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洛夫莱斯夫人充满善意地扬起笑，和刚才挑刺的模样判若两人。 斯内普嘴角抽了下，对女人的善变深有体会，“当然。” “好的，西弗勒斯，你听我说，前段时间，主人命令我嫁给你，我不想嫁人，便拒绝了他，如今他拿出我‘无法抵抗’的奖励，恐怕我不能拒绝了。” 洛夫莱斯夫人言简意赅解释。 斯内普也想起曾经伏地魔问过他的问题，烦躁握紧了魔杖。 “看来他有和你提过。” 洛夫莱斯夫人观察到斯内普表情不再茫然，松了口气。 “一个好消息，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时间为我们举办婚礼，我们只需要增加相处时间，就能暂时交差。” 把该说的事说完，洛夫莱斯夫人打开房门，半边身子站在外面，对里面的斯内普微笑，高傲点头。 “看得出来，你的学识不错，下回再见，西弗勒斯。” 第702章 马尔福庄园地牢 自觉客套得差不多，洛夫莱斯夫人甩手关上门。 站在门外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周身乌云压顶，没有情感地扫视走廊和笼屉，逐一逼退各种各样探究的视线。 烦死了！ 不仅要加班还要献身的魔药大师想摧毁这个该死的世界。 “西弗勒斯。” 卢修斯从楼梯走上来，慢慢吞吞靠近，当看到紧闭的房门和黑着脸的斯内普时，他的步伐更加小心。 “主人找我们。” 闻言，斯内普迅速收敛不合时宜的情绪，跟在卢修斯身后走下楼梯。 走下楼梯的过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走在前头的卢修斯却欲言又止地往后瞥了好几眼。 斯内普注意到了，并且暗自发誓，如果卢修斯要问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位单身女性的房间门前，他一定抽出魔杖把卢修斯的头发剃光。 “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卢修斯终于把问题问出了口。 斯内普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我以为你知道得会多一点？” 卢修斯还是欲言又止。 良久，他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只是闷头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 斯内普放慢了脚步。 卢修斯好似猜到斯内普的动作，停下回头，看在斯内普愿意为他们冒险的份上，他没有隐瞒他的猜测。 “还记得那些被抓来的人吗？他们现在全都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有一部分不在，也许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另一个关押他们的牢房。” 斯内普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卢修斯知道得全部。 “走吧。” 卢修斯叹气，继续带着斯内普在庞大的马尔福庄园穿梭，来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屋面前。 这个木屋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对马尔福庄园不熟悉的人很难找到这里，从周边堆积的落叶和岁月腐蚀痕迹来看，这里应该许久没有人光临了。 斯内普疑惑看向卢修斯，他不认为伏地魔能忍受这样的入口。 此时，守在里面的食死徒也看到了斯内普和卢修斯，举着魔杖迎出来。 他们一共两个人，身高一高一矮，矮一点的食死徒跟在高个食死徒后面，没有越过一步。 卢修斯压低声音解释：“地牢入口有两个，我之前使用另一个，但是主人不允许我们继续使用那个入口。” 斯内普了然。 “你们来做什么？” 比较高一点的食死徒出声质问。 卢修斯冷冷一笑，“主人让我和西弗勒斯去地牢见他，你们这是要违背主人的命令？” 两个食死徒对视。 能沦落到大冬天守门，他们自然不是多受伏地魔重视的人物，一时之间，根本弄不清楚卢修斯的话是真是假。 “主人就在下面等待。” 卢修斯又补了一句。 这句话的效果格外好，他们立马让开了路，目送两人走进木屋。 木屋内是密封的，没有光线透进来，卢修斯挥动魔杖，靠着荧光咒在墙上找到一个凸起的木块，用力按进去。 地板晃动分开，露出一条冗长的通道，通道因黑暗看不见底，卢修斯举着魔杖照在左侧通道墙壁，四处摸索，摸索了好一会儿，不知他按到什么，通道两旁的铜台忽然被点燃。 “好了，我们走吧。” 卢修斯熄灭魔杖，率先走下去。 斯内普紧随其后。 这是一条类似庄园内走廊的通道，地上铺着繁复花纹的地毯，两侧墙壁镶嵌了特制铜台照明，每隔几米，铜台上方还放着圆润如玉的珠子。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仿佛点缀的星星。 注意到斯内普在看那些圆珠，卢修斯笑了笑，显摆地翘起无形的尾巴，“好看吧，那些是来自东方的夜明珠，每一颗拿出去都价值千金。” 斯内普嗤笑，“难怪主人格外青睐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心头一梗，想反驳却知道斯内普说的是实话，只能默默在心里抹眼泪，他大好的马尔福庄园怎么就遇上伏地魔这么一个强盗呢？ 越想越生气，卢修斯开始寻找出气对象，他拿伏地魔没办法，就单方面决定和说话不好听的斯内普断绝朋友关系三秒钟，三秒后再和他说话。 通道内只剩交错的脚步声。 斯内普落得清闲，不动声色记下路线，观察地形。 地下的通道不是单一的通道，短短一分钟内，他看到几条不知通往哪里的拐角，有些拐角还用木板封了起来，而有些通道地上的灰尘有着凌乱的拖拽痕迹，旁边还有不同的脚印。 这里应该有不少食死徒来过。 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斯内普心沉了下去。 卢修斯尽职尽责带路，两人转过好几个拐角，面前豁然开朗，比通道宽敞的空间左右两侧分布大小不一的牢房，鲜血从缝隙里流出，张牙舞爪蔓延到卢修斯和斯内普脚下。 卢修斯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浑身僵直，一只脚要抬不抬。 斯内普越过他看去，牢房里或躺或坐着一些犹如骷髅的人，结实的铁栏杆将他们封在里面，听到声音，他们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睛看过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没有求生欲、没有人类的生机。 他竟什么都不知道。 伏地魔真的信任他吗？ 斯内普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逼近身体的死亡感叫嚣着让他离开这里，不由得，他摸向袖口的袖扣。 “走了，西弗勒斯。” 卢修斯干涩提醒了一句，便整理身上的服饰，咬着牙继续走。 斯内普默不作声跟上。 两人踩过血迹，来到唯一一间打开门的牢房。 里面赤裸着脚踩在鲜血上的人赫然就是他们的目标——伏地魔，而伏地魔的手上还抓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主人，我和西弗勒斯来了。” 卢修斯恭敬弯下腰。 这里地上都是乌黑发臭的血，他实在跪不下来了，反正再怎么舔该痛还是痛，就这样吧。 斯内普同样弯下腰。 “主人。” 伏地魔扔开男人，踏血走出牢房。 “来的正好，西弗勒斯、卢修斯，来看看你们认识这个吗？” 第703章 奇怪魔法阵 卢修斯和斯内普循着伏地魔的魔杖看向地面汩汩流淌的鲜血，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这真的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伏地魔恍然大悟，“噢，差点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步。” 说着，他将魔杖指向地面。 一道黑色的光芒从魔杖中射出，落在鲜血上。 血红发乌的鲜血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露出了铭刻在地上的纹路。 “现在看得清了吗？” 伏地魔说话时，那根不知道要了多少人命的魔杖威胁地指向两人。 卢修斯和斯内普忍住后退的冲动，仔细观察那些纹路。 这是应该是魔法界少有人涉及的魔法阵，凹槽闪着红光，纹路龙飞凤舞，每一笔都出人意料地落在人观看者意料之外的位置，形成一个套一个的图案，衔接处有着一种像是文字的涂鸦，似乎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魔法咒语。 斯内普看过不少魔法界古书，却仍没有头绪。 他悄然看了眼卢修斯。 见卢修斯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清澈的愚蠢，看起来比他还茫然，顿时不抱希望，转而继续折磨自己的脑袋。 伏地魔饶有兴致变形出一张椅子，坐在上面看两人焦头烂额。 “滴答——滴答——滴答” 牢房受伤的男人伤口止不住血，鲜红的血滴汇入地上的凹槽。 这点声响成了地牢里唯一的声音。 源源不断滴落、顺着凹槽流过来的血液，以及浓郁到呛人的血腥味。 斯内普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 只是他还不清楚这个魔法阵的具体用途是什么？ “西弗勒斯？你似乎有想法了？” 伏地魔一如十多年前那般欣赏地注视着斯内普，疯狂嗜血的眼睛时隔多年又有了一点人类的情感波动。 或许是因为地牢空气稀薄，斯内普在这样的目光下竟有些恍惚，没有马上回答伏地魔的问题。 卢修斯在伏地魔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斯内普，疯狂挤眉弄眼。 如果伏地魔不在，他现在已经揪着斯内普耳朵骂了。 现在是走神的时候吗？？！ 对面那个人是能让你走神的人吗？ 但被忽视的伏地魔反常地没有生气，脑海甚至还罕见地回忆过往，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斯内普的场景。 那时的斯内普也如同现在这样沉默不语，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用自以为隐蔽的眼神打量他，像是斟酌面前这个人是否值得投入所有追随。 当时，他也如现在这般，放纵了斯内普沉默和打量。 这很神奇，在此之前同样有人做出过类似的行为，而那些胆大包天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所以他为什么对斯内普不同呢？ 伏地魔思考起这个问题，并很轻松就在记忆中找到些许稀碎的片段。 靠着多次的摄魂取念，他在斯内普身上找到许多属于他的影子。 都拥有自愿低入尘埃嫁给麻瓜父亲的恋爱脑母亲和厌恶魔法的麻瓜父亲，同样的才华横溢、野心勃勃、痴迷黑魔法，以及仿佛承受全世界恶意的相似处境……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对斯内普生出一点微乎其微的同类认同感。 所以在那么多食死徒中，他最肯定贝拉不会背叛他，但是最包容的却是一向不受人欢迎的斯内普。 哪怕灵魂分裂后变得疯狂也没有取走疑似背叛他的斯内普的性命。 但凡换个人处在斯内普的位置，他早就将他折磨至死，连全尸都不会留，斯内普还能活到现在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于是在卢修斯惊恐的视线下，伏地魔心情颇好地靠回椅子。 “西弗勒斯，说说你的发现。” 斯内普回过神，走到还在源源不断传送牢房男人血液的凹槽边，“我曾在书上看过刻着相似花纹的道具，它们用来收集血液里的魔力，用来启动比较特殊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 他停顿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 伏地魔没说对或不对，也没解释。 而是挥动魔杖强行把奄奄一息的男人拖到魔法阵中央。 男人身上的鲜血在拖动过程不断渗出，受到血液滋养的魔法阵泛起妖异的红光，贪婪吞噬血液。 看到魔法阵亮了，还是这样不正常的颜色，卢修斯忙退出魔法阵笼罩的范围，后怕地喘息。 斯内普刚才已经走出去，就站在魔法阵边缘，和濒死的男人擦肩而过。 伏地魔低声念出拗口的咒语。 魔法阵的光芒越来越亮，整个空间都是刺眼恐怖的红光，照得伏地魔的眼睛更猩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血。 斯内普眯起眼，在满目红光里看到一些奇怪的红色丝线，它们从地下的血液中飘起来，在红光里飘荡。 当光芒亮到顶峰，伏地魔缓步走进魔法阵，惬意眯起眼。 那些红色的、在虚无半空飘荡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入伏地魔的身体，惨白的皮肤泛起活力的光泽。 斯内普和卢修斯都能感觉到，面前的伏地魔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更大了。 用巫师的血液变强。 两人后背同时升起凉意和恐惧。 伏地魔真的疯了。 “西弗勒斯，现在你知道魔法阵的用途了吗？”伏地魔张开手，像站在自己王座上的君王，睥睨着一切。 斯内普低下头，头发遮掩住他的神情，“是的，主人，我知道了。” 卢修斯不用伏地魔问，很识时务地点头，小小拍了一个马屁，“这不在我的认知中，但若是主人，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伏地魔从鼻子哼出一口气。 “卢修斯，纳西莎可没有你那么巧言令色。” 卢修斯呼吸停滞，他的西茜之前的任务就是面对这种事情吗？ 该死！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西弗勒斯，把哈利.波特带来，就带来这里，当然，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在这里见到邓布利多。” 伏地魔走下魔法阵，用脚把没了声息的男人一脚踢开。 男人的面孔对上斯内普，斯内普能看到他凸出眼球里的哀求和空无一物的口腔。 难怪没有求救。 第704章 蛇怪宫殿 走出木屋，天上下起大雪。 白雪皑皑，放在哪里都是好景，然而再白的雪都没有卢修斯的脸白。 斯内普走在前面，一回头就对上脸白如雪的卢修斯，愣住了。 “别告诉我你还害怕死人。” 卢修斯颤颤巍巍握紧魔杖，悲愤地瞪向斯内普，“这是死人的问题吗？” 斯内普回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卢修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大力踹向旁边的雪，谨慎地压低声音，语焉不详道：“我还不想改姓。” 他说得很模糊，恰好处于不会留下把柄，斯内普却能听懂的范畴。 卢修斯也疯了？居然敢在大庭广众暗讽黑魔王。 斯内普手捂着魔杖，谨慎地回头，确认那两个食死徒老老实实待在木屋，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落后的卢修斯不解，快步跟上去，听到斯内普压低声音的警告。 “保持对主人的尊敬，卢修斯，我相信你应该不想看到你的尸体躺在马尔福庄园里，即便你不担心你自己，你的妻子呢？别忘了德拉科的处境。” 斯内普的话在卢修斯脑海回荡，在大冬天硬生生把他逼出了一身冷汗，脸上血色更是几乎消失殆尽。 是啊，他怎么敢在那么近的地方表达对伏地魔的不满。 还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 卢修斯后怕地回头看了木屋一眼，旋即回过头道谢。 “西——” 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转为掩饰尴尬的嘀嘀咕咕。 “真是奇怪，那么大的雪，怎么走的那么急？” 落雪无声，雪地只剩卢修斯，自然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与此同时，阿塞斯由乔尔带着走入卡文迪许庄园的地牢。 乔尔这段时间去地牢去的勤，为了以防万一，他亲自把所有蝙蝠全部抓起来，又在通往地牢的通道里装上了灯，好让自己看清脚上的路。 毕竟都一把年纪了，要是还把自己摔进圣芒戈，那就太丢脸了。 阿塞斯走在后面，不时看一眼手上的袖扣，即便他没有说话和其他动作，乔尔也能察觉得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即将要见到的蛇怪身上。 也许这就是年轻人吧。 总是沉迷于爱情无法自拔。 已经是老年人的乔尔感慨摇头，随后快步拐进一个布置精细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准确，这里的空间非常大，各种装饰品一应俱全，正中央还立着几根三人粗的柱子，其中一条柱子上盘踞着一条闭着眼睛的蛇。 这条蛇就是阿塞斯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蛇怪艾拉。 因为不方便随身携带着她，他让人打通一半的地牢做成宫殿，供她居住，还留了几处门出入。 “艾拉。” 阿塞斯走上去打招呼。 蛇怪艾拉好吃好喝久了，脾气也好了很多，见面就变小跳到阿塞斯身上，蛇尾缠绕上去，歪着头撒娇。 ［你好久不找我，我生气。］ 阿塞斯没看出她生气，但是也配合着道歉，“抱歉，我最近太忙。” 忙着去蜘蛛尾巷约会。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艾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阿塞斯的理由很有正当，立马不觉得生气了，还兴高采烈卷住阿塞斯的手臂，试图往更上面的肩膀蹭。 ［没关系呀，我帮忙。］ 这可是你说的。 阿塞斯摸了摸艾拉的头，在她放松的瞬间将她拎起来，卷了好几圈，挂在手腕当装饰品。 艾拉也不介意，还自己调了一下身体大小，乖巧抱住阿塞斯手腕，真把自己当成一条手链。 ‘“走吧，他们应该来了。”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宫殿的灯全部熄灭，只留一盏给他们照明的灯。 乔尔挑眉，“少爷，看来卡文迪许庄园可能不需要家养小精灵了。” “乔尔爷爷，慎言，要是妮娜知道你说不需要她，她一定会哭的，我哄不来，你记得负责到底。” 同样哄不来家养小精灵的乔尔二话不说闭上惹事的嘴。 阿塞斯偷偷勾了勾唇，不敢让乔尔发现，就加快脚步走出地牢。 盖文等在通道口，见到阿塞斯，他一个兴奋扑过来。 这几天盖文在雨林这里挖挖那里滚滚，整个人像淌了水的泥人，糊成一团，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轮廓，根本看不出来泥土下面的人是谁。 于是在阿塞斯的视角中，就是一个脏兮兮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地上甚至还滴了几滴泥水，空气中都仿佛充斥了泥与汗搅和在一起的酸臭味。 好脏！ 阿塞斯毫不犹豫给自己加上一层结结实实的铁甲咒。 “少爷，是我。” 这话说的有点晚，阿塞斯来不及收回魔咒，也不太想收回魔咒，就这样默默看着盖文一头撞在蓝色壁垒上，整个人弹了回去。 考虑到这是忠心耿耿的盖文，又刚刚执行完任务，阿塞斯捂着自己发疼的良心，撤掉铁甲咒，上前关心。 “没事吧。” 盖文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泥土，好像拍了也没什么用，他又停下，不太好意思地走开，离阿塞斯远远的。 “少爷，我没事。” 可是他有事。 他差点就脏了。 等下还要见西弗呢！ 阿塞斯咬着牙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就好，看你的心情似乎任务完成的不错，这样，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睡一觉再来找我，我现在有点事要离开庄园。” “多谢少爷关心。” 盖文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和黑黄黑黄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只看外表就知道他这几天过得不算好。 阿塞斯的良心再度疼了一下，悄悄撤掉一个隔绝味道的魔咒，再度关心几句才把人放走。 盖文走远了。 阿塞斯长出一口气。 乔尔从后面通道走出来，恰好看到阿塞斯从屏息到呼吸的全过程，不由多看几眼老实人盖文什么都不知道还乐颠颠的背影。 “原谅我，实在是那个味道太奇怪了，再加上我喷了香水，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简直要命。” 乔尔理解地点头，然后抽出手帕捂住鼻子，他也闻到了，确实有点奇怪，这还是在盖文走后，他无法想象盖文没走阿塞斯忍得有多辛苦。 要知道阿塞斯可是一个打完架训完练都要洗澡的主儿。 也是难为孩子了。 乔尔拍拍阿塞斯肩膀以示安慰。 第705章 围巾 阿塞斯最终还是受不了，顶着乔尔一言难尽的目光，匆忙回去洗了个澡，才幻影移形离开卡文迪许庄园。 离开时头发还在滴水。 有着炼金长袍的保暖魔纹，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凝结出冰霜，被风一吹，略显凌乱耷拉下来，遮住视线。 阿塞斯随手把头发往后捋，给自己换了个新造型，进行最后一次幻影移形。 两人几乎同时回到蜘蛛尾巷。 不同的是阿塞斯用了幻身咒，除了与他有祝福相连的魔药大师没人能发现他在哪。 雪不间断的下，纷纷扬扬大雪落到斯内普肩上，将墨色外袍画上不一样的色彩，他却浑然不在意，放慢脚步看向空无一人的路灯。 西弗在等他。 路灯旁刚到的阿塞斯意识到这一点，唇角笑意便难以抑制蔓延至眼底，旋即快步走过去，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和自家爱人一起回家。 进到屋，阿塞斯挥手撤掉幻身咒，眉开眼笑抱住斯内普。 “西弗，我母亲怀孕了。” 话里的笑意和喜悦不加掩饰，落在斯内普耳中却有些刺耳，他抬起去摸阿塞斯脑袋的手突兀地停顿在半空 。 也许是家里教的好，不论什么样的情绪，阿塞斯都不会太过外露，多数时候都是克制的，他也极少见过阿塞斯因为什么而失控，可现在…… 斯内普垂下眼帘，不动声色收起手，目光触及湿漉漉的头发，又皱眉摸上去，“怎么没擦干头发？” “你说头发啊。”阿塞斯笑着捋一把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捋成大背头，对着斯内普轻挑地挑眉，“试试新发型，怎么样，喜欢吗？” 两人站的位置还是刚走进来的门边，旁边就是一扇半敞开的窗。 天光自窗口缝隙照进来，照在阿塞斯脸侧，将他白皙的脸衬得如玉温润，是和蜘蛛尾巷格格不入的矜贵。 而没了头发的遮掩，那双桃花眼的优势便完全展露出来，在昏暗的屋子里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尤其是这双眼睛只看着他一个人，只为他染上爱意，只为他落泪。 素日冷静的双面间谍失了分寸，略显狼狈偏过脸，却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声“喜欢”，且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他那么喜欢了。 阿塞斯不知斯内普心中所想，但看到这样反应已经足够满足。 担心逗得太过，魔药大师会恼羞成怒，他体贴地转移话题。 “我带了蛇怪来，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不过来看看吗？” 斯内普松了口气，解开外袍挂在衣帽架，跟着阿塞斯坐到沙发上。 阿塞斯先把闭着眼装死的蛇怪从手腕薅下来，放到沙发上。 艾拉继续装死。 她对眼前的黑衣服男人有印象，就是这个男人拿走了蜕下来的皮，还有她的血和一些其他东西。 这次来肯定也没有好事。 阿塞斯摸了摸艾拉的脑袋，“不准攻击西弗，乖点别乱动。” 艾拉致力于装死，根本不理他。 阿塞斯无奈地笑笑，“她比较记仇，应该是看到你拿她的皮了。” 斯内普的视线正一寸寸扫过艾拉，以专业的眼光分析蛇怪身上零件有什么用，闻言，淡定收回视线。 “她看得没错。” 艾拉呲溜一下立起来，虚张声势晃着脑袋和尾巴。 阿塞斯反应极快把她按下去，盘成一团握住手里，连声安抚：“没事，西弗开玩笑的，不会要你的皮，别怕。”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看着斯内普轻轻笑了一下，显然另有打算。 紧接着，斯内普听到来自脑海的、阿塞斯的声音。 “西弗，你需要什么私下告诉我，当面她会生气。” 斯内普微不可察颔首。 阿塞斯又去叮嘱艾拉，等艾拉点头才把她放到沙发另一边，然后从炼金戒指拿出一大堆围巾。 围巾颜色大多是黑色和墨绿，上面还有一些花纹，不过斯内普没看清，它们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我也不太想带过来，但苏珊娜那个混蛋在我房门口嚎了三个晚上，就为了把她亲手织好的围巾送给你，我要是还不肯带过来，今天晚上估计还能听到新一轮哀嚎。” 阿塞斯无奈解释，顺手拿起一条绿色和黑色组成的围巾在斯内普胸口比划，深色更显斯内普脸白，将那点熬夜熬出来的黄给压了下去。 “她说对了，这些很适合你。” 斯内普任由他比划，“它们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我知道。”阿塞斯撩起斯内普头发，倾身把挑选出来最适合的围巾给斯内普围好，“我能看到就够了。” 斯内普福至心灵，抬手抚上脖子的围巾，“这条是你织的？” “被猜到了。” 因为带围巾，两人靠的有点近，阿塞斯歪头亲了亲斯内普侧脸，慢吞吞退开仔细打量。 “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你怎么会——” 斯内普欲言又止，阿塞斯毫无顾忌接过他的话。 “怎么会织围巾？” 斯内普点了点头。 “其实几天前我也不会，还是我表姨，她死活学不会，磨着乔尔爷爷替她织，乔尔爷爷忙，我就花了点时间学会，给她上了一节织围巾的课。” 阿塞斯说的风轻云淡，斯内普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苏珊娜不好教。 再结合苏珊娜之前的作风，斯内普仿佛看到哀哀怨怨学织围巾但就是学不会的苏珊娜和死活教不会在那深呼吸的阿塞斯，也许旁边还站着看好戏的乔尔、心疼自家少爷的妮娜以及恨不得自己上场的盖文几人。 他摸着脖子的围巾低头一笑，忽而想起来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很喜欢孩子？” 阿塞斯没防备地点了头，“我很小就想着要一个弟弟妹妹了，德拉科成为我的弟弟就是我一手促成的。” 斯内普的手再次停顿。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思绪又飘了出来，孩子，如果和他在一起，这辈子阿塞斯都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第706章 未来的问题解决掉了 阿塞斯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正想再夸两句的时候，敏锐捕捉到斯内普抿得发白的唇。 他了解自家爱人，只有感到感到纠结或者难堪才会折磨自己的嘴唇，当然，只在他面前，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迎接他们的就是毒液了。 所以这是怎么了？ 阿塞斯把围巾抛之脑后，心疼地揽过斯内普，抬手将发白的唇揉开。 “怎么了？” 斯内普摆弄脖子上的围巾分散自己心口的痛，神色淡淡，“你如果想要孩子，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孩子？”阿塞斯不解反问，问完一愣，想起刚才说过的话，“你认为我喜欢孩子就是想要一个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斯内普不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阿塞斯一时之间又气又心疼。 气斯内普随随便便就能让他离开，心疼斯内普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逼自己放手。 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他叹了口气，掰过斯内普肩膀，看清黑眼睛里的痛楚，剩下那点气也没了。 “我得澄清一下，首先，我喜欢弟弟妹妹不代表我想要一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这一点可以参考德拉科，其次，这世界上孩子太多了，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有一个，我离不开你。” 斯内普没被说服，刚才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在此之前，他总忧心没有未来，从未这样细致的思考。 也许现在说清楚，对他们都好。 斯内普狠下了心，用一种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沉重语气分析道：“你还年轻，未来也长——” 眼见说不通，阿塞斯深吸一口气，回忆在安娜两姐妹那里学到的倒打一耙和无理取闹，突然出声打断斯内普。 “西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所以在想办法抛弃我。” 斯内普愣住了。 阿塞斯不管不顾继续逼问：“我们走了那么久才走到这里，你就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不要我？” 许是情绪和气氛太到位，阿塞斯眼圈还真的泛起了红。 斯内普慌了，手伸出去又僵住，好半天才试探蹭了蹭阿塞斯眼角，低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 “你如果没有，那为什么突然让我离开？别说为我好，只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好，你分明就是厌倦这段感情，不想继续，所以找借口让我走。” 阿塞斯努力无理取闹。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斯内普开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解释了。 他先试着讲道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孩子也没想过不要你。” “那你让我离开？” “因为你还年轻，又喜欢孩子，未来如果感到后悔……” 斯内普停了下来，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口怕被放弃。 即便他确实为此感到恐惧。 阿塞斯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一时半会也“无理取闹”不下去了。 他苦笑着勾唇，自嘲般剖析内心，向斯内普述说从未示人的恐惧。 “西弗，你也许不知道，从我发现自己心思开始，我就一直都在害怕。 一开始是怕你觉得我恶心，疏离我厌恶我，后来是怕你觉得厌烦，不想继续下去，让我独自留在回忆中。 可是西弗，我害怕那么多东西，唯独不害怕我会后悔，能遇见你是我用……的幸运，我永远不会后悔。” 说到最后，阿塞斯再也维持不住笑容，无力垂下头，没干透的头发滑落，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绷着的下颚。 斯内普一颗心紧紧揪着，懊恼伸出手拨开阿塞斯的头发，看到没有弧度的嘴角，后悔再度袭来。 “抱歉……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阿塞斯保持低头的姿势靠过去，把头埋在斯内普肩膀，“不是自以为是，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我很开心，但是我不要孩子，我要你，要我们的未来。” “好，我记住了。” 斯内普抱住阿塞斯的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未来最有可能破坏两人关系的问题解决，屋子里的气温好像又热了起来，暖融融得烘人心。 阿塞斯拿过苏珊娜送的围巾，一条一条亲手给斯内普试过，分成“好看“和“不搭”两堆，准备把“不搭”那堆带回去以示完成任务。 斯内普配合着仰头，好奇询问：“她为什么织那么多围巾？” “她不是要追夫吗？听说那个男的喜欢贤妻良母类型，她就想着做一件能凸出她贤妻良母身份的礼物，最后选了围巾，结果她好像织上瘾了，硬是要给家里人每人织一条。” 阿塞斯一边解释，一边将围巾从斯内普脖子上解下来。 “你不方便收着就放我戒指里，以后再还给你。” 斯内普犹豫片刻，拿走最开始戴的那条，他记得这是阿塞斯亲手织的，就算不能戴，他也不想错过。 想着拿都拿了，也不在乎多拿一条，他又随便挑了一条拿走。 “其他的你替我收起来。” 阿塞斯看了眼特别熟悉的围巾，笑笑没说话。 “对了，今天怎么突然那么晚？” 阿塞斯忽然想起早些时候收到的消息，顺口问了一嘴。 等等！他是不是要娶别人来着？ 终于，沉迷在温柔乡里的某人记起他极有可能要娶洛夫莱斯夫人的事，心一下便虚了，哑口无言几秒才干巴巴挤出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阿塞斯暗暗记下斯内普的异常，体贴换了个话题。 “最近庄园里多了很多神奇动物，你的魔药缺材料吗？我下次过来一起给你带来……龙血也有，不过要过一段时间。” 斯内普敏锐从阿塞斯话里找到一点不寻常，“你将神奇动物送去庄园想做什么？” “这些神奇动物自小训练，可以和巫师配合作战，你说我想做什么，西弗。”阿塞斯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给斯内普走漏风声。 斯内普倏尔抓住阿塞斯的肩膀，“你想对……他动手？” “不完全是。”阿塞斯摊开手，无奈道，“我总要保证他不会对依附卡文迪许的家族造成威胁。” “还有你的安全。”斯内普补充道。 阿塞斯笑得眉眼弯弯，“遵命，我的……爱人。” 第707章 夜晚的惊险 阿塞斯在蜘蛛尾巷花言巧语给自己争取到一整天的时间，到了晚上他也不想回去，思来想去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伤心了，需要安慰。” 乔尔收到这个消息后，咬着牙撕掉通篇不知所云的信。 梅林开眼，他正在勤勤恳恳工作，而庄园里灯火通明，一半都是为庄园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尤其是大晚上还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盖文。 为什么他家少爷就不能学习一下他们的精神！！！ 一点也行啊！ 老管家乔尔发自内心地祈愿。 盖文还在空无一人的寒风中发呆，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阿塞斯的对照组，抱着再挣扎一下的心态，他找到乔尔，“少爷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需要我去接吗？” 还没气消的乔尔轻蔑一笑，指了指桌面蹦蹦跳跳的小木鸟，嘴上全力开炮。 “你说我们少爷去哪会那么晚不回来，还有，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要知道鸟都找回来了，他那是不知道怎么回吗？” 乔尔仅存的希望噼里啪啦碎了。 这个两百磅的大汉在深冬的夜晚，感受到了比寒冬还要凛冽的凉意，委屈地抱住自己。 ……一个大汉受委屈的模样太辣眼睛，乔尔开始后悔没祈祷给自己换一双没有看这一幕的眼睛。 “乔尔管家，你说——” “别吵吵，去睡觉。” 乔尔及时打断乔尔，拿着魔杖把人赶了回去，自己也回到房间休息。 深夜，一切归为宁静，野猫趁此机会出觅食，宛如影子行走在屋檐之间，路过一个窗户，被里面传来梦呓吓到，嗷呜乱叫着跑远了。 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找到了梦呓的来源。 是回来女贞路度过假期的哈利。 哈利蜷缩在和自己身形大小不匹配的小床上，显得可怜兮兮，更别提他满头大汗，闭着眼睛呢喃着“不要”。 月光悠悠然洒过去。 哈利呼吸猛地停滞，挣扎着醒了过来，“不，小天狼星，不要！” 他像一条快被晒干的鱼，大汗淋漓跳起来，坐在床上惊魂未定打量四周的场景，手脚都在颤抖，噩梦中小天狼星的哀嚎还历历在目，他分不清是真是假，狼狈地捂上了耳朵。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黑色的坟墓和……血！不！不行！” 哈利死死抓住被单，翻身下床。 脚刚触到地，噩梦带来的无力袭击全身，他狼狈地摔了下去。 哪怕这样，他还念叨着小天狼星的名字，奋力爬起来，拿到自己的魔杖。 此时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法律完全被他抛之脑后，决绝地挥动了魔杖。 “幻影移形。”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魔法，但是意外地顺利——他来到了一个入目满是漆黑和枯败的墓地。 风呼啸吹过，声音奇怪而狰狞，天上不时有夜行的鸟类飞过，发出扑动翅膀的声音，为这恐怖一幕再添上一点张牙舞爪的诡异感。 刚才热血上头，不管不顾过来，现在冷风一吹，哈利清醒了点，对伏地魔和未知的恐惧占据上风，他拢好单薄的睡衣，小心翼翼寻找遮掩物。 运气很好，离得最近的大树不过几米，树身又大，完全可以将一个成年男人遮住，更别提他。 哈利给自己用了一个聊胜于无的混淆咒，也许是其他什么的咒语，他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分辨自己到底用了什么，他的神经自从来到这个墓地，就紧紧的绷了起来，一点风吹草低都可能将它吹断。 有了遮掩物，哈利失去所有力气靠着树坐下来，费力地理清思路。 首先要分辨这个梦是真是假。 他这段时间做过的梦太多了，有小时候的事，有在霍格沃茨发生的事，还有一些不属于他，主角也不是他的梦，这些梦里自然有真有假，他必须弄明白小天狼星被抓这件事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必须通知邓布利多，只有邓布利多才能在那么多食死徒中救下小天狼星。 哈利简单理完思路，拿着魔杖悄悄走到下一颗树树后。 梦里的地点太详细了，详细到他闭着眼都能知道小天狼星现在在哪。 切实的真实感让他不在幻想梦是假的，他拿起魔杖，偷偷摸摸往后退。 他要去通知邓布利多。 夜晚的墓地没有人会光临，所以伏地魔很放心把放出诱饵试探的场所选在了这，静静等待鱼儿咬钩。 鱼儿咬钩了。 他大笑着召来几个食死徒，指向不远处的大树。 “别惊动凤凰社任何人，把我的男孩带回来，记住，温柔点，我要见到活的救世主。” “好的，主人。” 几个食死徒悄无声息握住魔杖消失在原地，悄悄跟上伺机逃走的哈利。 哈利的感知力没有伏地魔厉害，没发现跟上来的食死徒。 几个食死徒呈现包围圈无声围过去，贝拉站在哈利的背后，愤恨盯着哈利，如果不是主人要这个男孩活着，她早就给哈利一个索命咒送他去见梅林了，哪里还要那么小心翼翼跟着。 空气中突然寂静无声，哈利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他慌忙中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顾及伏地魔要活体，贝拉和其他食死徒都没有下死手，钻心剜骨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半的墓地。 哈利看着那些红光落到自己身上，却没有疼痛感，他愣住，随即摸向发光发烫的口袋，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徽章。 他记得这是德拉科无意弄丢的小东西，就在地窖门口，恰好被无意识走到地窖的他看到，顺捡了起来，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 与此同时，远在蜘蛛尾巷的阿塞斯睁开了眼睛。 他送给德拉科的徽章，触发了。 还是钻心咒这种恶毒的魔咒。 阿塞斯面沉如水，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窗外月色正好，他推开窗，借着月色给斯内普留下去向的纸条。 一阵风吹过，窗户合上，一张纸条飘落，取代了阿塞斯的位置。 第708章 黑豹西弗 “抓住他。” 眼见他们的钻心剜骨失效，没多少理智的贝拉扑过来，挥舞魔杖。 各种魔咒朝哈利打去。 有她带头，其他不伤及性命的攻击魔咒也接踵而至。 哈利一手举着徽章，躲避魔咒，一手挥动魔杖，不假思索用出钻心剜骨，得益于他最近格外暴躁，钻心剜骨的光芒很唬人，和伏地魔用出的钻心咒相差无几，就连眼神都很像。 食死徒们的动作不可避免停滞。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疯如贝拉都没能避免。 抓住这个空隙，哈利挥动魔杖。 “幻影移形。” 他拼命想着霍格沃茨，嘴里还在默念着邓布利多的名字。 从恐惧回神的食死徒连忙用出魔咒干扰哈利的幻影移形，可惜他们慢了一步，魔咒没能影响到哈利，只能眼睁睁看着哈利消失在眼前。 完了。 所有食死徒心如死灰，绝望地回去向伏地魔汇报任务失败的消息。 树后，阿塞斯走了出来。 他一身纯色睡袍，和夜色融为一体，堂而皇之走到哈利消失的位置，捡起在最后时刻被他留下的徽章。 “粗心大意。” 风吹过，夜色中又少了一个人。 食死徒推推搡搡终于来到伏地魔面前，伏地魔站在小天狼星面前，听到失败两个字，他抬起了魔杖。 几个食死徒轻车熟路跪下，涕泗横流祈求着伏地魔的原谅，同时悄悄运用各种各样的小手段把身边人推出去接受惩罚。 伏地魔冷眼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把魔杖指向小天狼星。 “钻心剜骨。” 小天狼星狼狈蜷缩身体，死死咬住牙关不发出痛呼。 他听到了，他的教子顺利从几个食死徒手中逃出，这足以让他感到骄傲。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丢脸。 小天狼星更加用力咬住牙齿，扭曲着脸对伏地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伏地魔竟也不生气。 几个食死徒想要将功赎罪，见状连滚带爬站起来，把魔杖对准小天狼星，贝拉是其中最不顾后果的一个，二话不说就用出了钻心咒。 小天狼星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意识，伏地魔摆摆手，制止了贝拉想要继续的动作。 “他还有用，不能损坏太严重。” 贝拉收起了魔杖。 但看她狰狞的笑，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小天狼星。 伏地魔若有所思看着外面苍茫夜色，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看到了——关键时刻有几个食死徒的魔杖被打歪。 食死徒身处战斗可能没注意到这不是救世主释放的魔咒打歪的，但是他全程都在关注，绝对不可能看错。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生气的原因，败在一个未知的对手可比败在一个还没毕业的孩子手上好听。 “所以，会是谁呢？” 月亮缓缓落下，太阳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阿塞斯准时从床上醒来。 昨晚他的动作足够快，被窝还没凉透就赶了回来，斯内普当时还睡着，丝毫不知道他出去了又回来。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偷腥呢？ 阿塞斯侧着身看还在睡的斯内普，心中莫名其妙生出这个想法。 “偷腥？” 斯内普刚睡醒就听到这个爆炸的消息，沉下脸幽幽问道。 阿塞斯这才发现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要命，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扬起乖巧的笑，一五一十交代：“昨晚我感知到送给德拉科的炼金道具被触发，出去了一会，期间只见到哈利.波特和几个食死徒，绝对没偷腥。” 斯内普皱起眉，“德拉科和波特在一起还是他的炼金道具在波特那？” 这个关注点不对啊，不应该是担心救世主吗？ 阿塞斯疑惑，但也没隐瞒。 “我送德拉科的礼物在波特手里，也许是捡到的，正好救了他一次，我过去确认情况，顺手帮了点小忙。” 斯内普突然坐起身，似笑非笑看着阿塞斯，“你倒是会帮。” 阿塞斯茫然回望。 斯内普接着说：“你猜波特经过这件事，会去找谁？” 阿塞斯脸色忽地一变。 斯内普慢条斯理拿过外出的黑袍，“你再猜我今天有空吗？” 该死，忘了这一茬。 阿塞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可惜脸色再难看也拦不住魔药大师外出的步伐。 两分钟后，地窖空荡荡，只剩下阿塞斯在床上懊悔自己的多手。 十分钟后，卡文迪许庄园多出一道携带黑云的身影。 “少爷，我记得我没有对你私自在外留宿的行为发表任任何反对的意见，也没有强迫你回来。” 乔尔极力控制住脾气，深呼吸，对在他书房沙发幽怨气息的阿塞斯说。 阿塞斯充耳不闻，继续靠在沙发伤春悲秋，黑压压的乌云几乎将乔尔的书房铺满，极其影响打工人的心情。 “少爷，我记得盖文找你有事，要不你去看看他有什事？”乔尔劝说道。 阿塞斯给了他一点反应，抬起头。 乔尔回忆，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他说你要的东西他带回来了，让你去看看是不是。” 阿塞斯从沙发爬起来，浑浑噩噩往外走，一走出去，就像变了个人，目标明确找到盖文。 盖文还没从昨晚的伤心中缓过来，被拎起来的时候还懵着。 “少爷？你找我什么事？” “你的任务目标。”阿塞斯提醒。 盖文恍然大悟，带着阿塞斯来到花园中一处摆放着铁笼的角落，“少爷，在这里，这是按照您的描述，在雨林里找到的黑豹。” 阿塞斯伸出手，搭在铁笼外。 原本趴着的黑豹仿佛感受到什么，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看着阿塞斯，似乎觉得有趣，它也跟着伸出来爪子。 一人一豹隔着铁笼接触。 黑豹很疑惑，它的脑子不支持它进行太过高深的思考，但是它能感知到面前的两脚兽给它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能交付生命的伴侣。 阿塞斯摸了一把黑豹的毛。 另一个世界的西弗已经不在黑豹的身上，留下的碎片也尽数碎裂。 “他”彻底不存在了。 第709章 留下黑豹 黑豹收起自己的利爪，用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勾住人类的手。 阿塞斯鼻头忽然一酸。 这样的动作他太熟悉了，大半的噩梦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抱歉。” 万语千言汇聚成一句沉重的道歉。 哪怕阿塞斯知道“他”已经不在，也还是说了出来。 黑豹歪过脑袋，它听不懂人类的话，可是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类很悲伤，就好像它失去好不容易抓到的食物那么悲伤。 失去食物太难受了。 黑豹深以为然，安慰地拍拍人类的手背，柔软的肉垫没带来一点疼痛。 别伤心，两脚兽，我可以养你。 阿塞斯抓着铁笼的手更加用力，手背蹦出青紫的筋，低下头。 没有人比他清楚跨越时空附身在其他生物的后果。 “他”绝对不存在了。 现在黑豹表现出来的亲近只是人类灵魂操纵躯体时留下的本能。 可……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 只是利用而已，为什么会难过。 阿塞斯捂住发痛的心脏。 不是说养你了吗？怎么还那么悲伤？人类真麻烦。 黑豹焦急且克制地拍击人类手背，人类却仍是低着头，很伤心的模样，急得它在铁笼里低吼、转圈。 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到那么难搞的人类，其他人类不是逃了就是死了，哪像这个人类敢在它面前那么难过。 过了一会儿，阿塞斯从窒息的悲痛中缓过来，安抚地拍了拍黑豹的爪子，转身叫来盖文，伸出手。 “笼子的钥匙。” 盖文下意识捂住左边口袋，“少爷，那是豹子不是猫。” 阿塞斯不听，直接打了个响指。 钥匙“倏”的一下冲出盖文的口袋，飞到阿塞斯手掌心。 看了眼还处于苦口婆心劝说阶段的盖文，阿塞斯转身就走。 “少爷！不能开啊！” 盖文大惊失色，慌忙追上去。 碍于阿塞斯身份，他不敢动手，只能拼命动嘴劝说。 方方面面都劝过了，阿塞斯还是无动于衷，一意孤行打开铁笼的锁，盖文只能抽出魔杖指向铁笼，警惕着野生动物可能出现的袭击。 铁笼里的黑豹像是知道阿塞斯在帮助自己，没有动弹，眯着一双黄金瞳看着阿塞斯打开铁笼的门，然后朝它招手，说出它听不懂的语言。 人类表情黑豹看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人类宛如和它玩闹挥动的手。 真是没办法。 黑豹站起来，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慢悠悠走到人类挥动的手旁边，配合地蹭了一下。 这样好了吗？ 黑豹眨眼歪头，喉咙发出亲昵的呼噜声，温柔地注视自己的人类。 阿塞斯手指仿佛被烫到，骤然缩了回来，微微蜷缩着。 这个动作依旧熟悉。 有一瞬间阿塞斯感到恍惚。 还以为回到山洞，不见天日地和“他”相处。 回过神，阿塞斯给自己和盖文放置几个防御的魔咒，杜绝受伤的可能。 随后他蹲下揉了揉黑豹的脑袋，低声道：“抱歉，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住在这里了 。” 黑豹困惑抬爪，在盖文警惕的目光下搭上阿塞斯的肩膀，带着安抚意味地低嚎，它仍旧认为人类因为失去美味的食物而感到难过。 阿塞斯试探性抓住黑豹的爪子。 曾经顾及黑豹身上的人类灵魂，他没有过足手瘾，现在没了人类灵魂，倒是可以放肆揉捏了。 黑豹纵容了人类的行为。 一人一豹和谐相处。 盖文被打击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埋头写了起来。 新一年的安排：去霍格沃茨学习他们的神奇动物。 写完安排，盖文一扫之前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走到阿塞斯身后，眼巴巴地看着黑豹。 阿塞斯只感觉天突然黑了。 回头一看，盖文像铁塔一样立在那，挡掉所有阳光。 “你……想摸摸它？” “可以吗？少爷。” 盖文往前走了一步，跃跃欲试。 “你得问它。” 盖文看向黑豹，还真的和黑豹打起了招呼，“我可以摸你吗？” 什么玩意！？ 这个丑陋的两脚兽想摸它？ 想死吗？ 黑豹耳朵瞬间竖起来，伏低身体，虎视眈眈盯着盖文，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又粗又长的尾巴抽在铁笼上，铁栏杆被抽得竟轻微凹了进去。 盖文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又看看伸出爪子以示威胁的黑豹，沉默半晌，“……区别对待？” 阿塞斯好心情应道：“看来是的。” 盖文怒而握拳，一句“凭什么”还没说出来，就看到黑豹呲开后寒光毕露的牙齿，默默又咽了回去。 算了，可能他没有动物缘。 阿塞斯勾唇低笑，当着盖文的面伸出手，致力于哄自己人类开心的黑豹再一次无奈蹭上来。 盖文全神贯注盯着阿塞斯的手。 他不羡慕阿塞斯受到的偏爱，反倒嫉妒阿塞斯对黑豹的特殊对待。 要知道他可是被丢下了很多次。 越想越不甘心，盖文横插在阿塞斯和黑豹之间，努力地微笑，“少爷，这只黑豹你真的要养在庄园吗？” 阿塞斯点了点头，越过盖文囫囵挼一把黑豹的脑袋，成功得到贴贴后，从戒指拿出一瓶魔药，逗着黑豹喝下去。 “它留在庄园一段时间，我会划出它的活动范围，你告诉其他人来往的时候避开点，别吓到它。” 盖文对比了下自己和黑豹的体型，颤颤巍巍抱住两百磅的自己。 “少爷，你确定不是它吓到我们吗？” 没出息。 阿塞斯瞥盖文一眼。 “我给它喝了减小力气的魔药，只要你们别蠢到被它压住，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行了，去告诉其他人。” 盖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少了一个讨厌的两脚兽，黑豹显得放松多了，贴在阿塞斯腿边转悠，好奇地嗅着新住处的味道。 至于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虚弱感则是被它忽略了。 在黑豹看来，它被那只讨厌人类带到这里一直没吃过东西，虚弱点很正常，根本不会想到阿塞斯身上去。 第710章 黑豹减肥 抛开事实不谈，盖文觉得自己还是挺受动物欢迎的。 经过三天无微不至的呵护，他已经能靠近黑豹十米距离不会被驱逐，而他的那些没用的伙伴只能早十米开外傻笑，笑得还特别难看。 想到这，盖文冲后面咧嘴一笑，嘚瑟完，他一秒换脸，嘴角强行勾到阿塞斯类似的弧度，拿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走向黑豹，当然，他还拿魔杖。 “别叫了，乖乖，我们吃饭。” 一个大汉别扭夹着嗓子说话，杀伤力堪比索命咒，不远处遭受重击的几人颤抖着手捂住耳朵。 离得最近的乔尔受伤最重，只想连眼睛带嘴全部换新，然后后半辈子不再见盖文。 马南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一回来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围在庄园花园里，像看到骨头的狼吸着口水，不禁调转方向去凑热闹。 “你们集体变异了？” 他浑身血腥味，走路也晃晃悠悠，一头撞在最外围的杜瓦身上，把人群撞开一条道，正好看到盖文扔出肉，黑豹一跃而起衔走的场景。 “见鬼，哪来的豹子。” 黑豹寻声盯住马南，狩猎者冰冷的瞳孔缩成一根细线，下一秒，它一跃而起，马南骤然举起魔杖，身上还未散尽的杀气四溢散开，引得众人侧目。 “阿瓦达——” “停下！” 危急关头，杜瓦拉马南一把，夺走了魔杖，打断索命咒的释放。 但说话的人却不是他。 所有人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阿塞斯，黑豹也越过马南，飞起扑向阿塞斯。 接近四百磅的豹子扑过来的视觉冲击力相当可观，阿塞斯反应快，知道躲开不太现实，就抬手做好准备。 接住黑豹瞬间，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咔嚓—— 所有人脸色一变。 乔尔举起了魔杖，马南、杜瓦几人不约而同上前一步。 盖文更是一手血冲过来。 “先别过来。”阿塞斯惨白着脸制止其他人贸然靠近。 黑豹像是明白了什么，整只僵住，搭在阿塞斯肩上的爪子也悄悄收回。 阿塞斯没断的左手加大力气，接过右手承受的重量，慢慢半蹲下来，把黑豹放下，对紧张到炸毛的黑豹和其他人安抚地笑了笑，“没事。” 黑豹用鼻子嗅着阿塞斯，它闻不出人类身上有血腥味，无从下嘴治疗伤口，只能焦躁地来回转，地上的草被它抓掉一大块。 “少爷，我帮你。” 乔尔拨开几人，走了过来。 其他人也跟着他看向阿塞斯，用眼神表明他们也帮忙。 阿塞斯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握住右手，顺着骨头捏下来，捏到断裂处，他面不改色用力，将错位的骨头掰正，一旁早有准备的杜瓦递上魔药。 完了一步的其他人死亡视线杀向笑得像傻子的杜瓦。 魔药下肚，骨头顿时涌现密密麻麻的痛，阿塞斯脸色从惨白变成死白，冷汗悬挂在额间。 黑豹歉意蹭了蹭阿塞斯的大腿，又用尾巴把阿塞斯围起来，虎视眈眈盯着快要在花园里打起来的几人，只等他们一动手，就去“维持秩序”。 阿塞斯打断他们的对峙，“该回去就回去，别让我看到你们在花园里闲逛，乔尔爷爷，你帮我看着他们。” 乔尔点了点头，跟赶羊似地赶人，刚还热闹的花园很快安静下来，把所有人赶走，乔尔看一眼阿塞斯，也离开了花园，留下阿塞斯和黑豹。 “我没事，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去吃你的午饭。”阿塞斯摸摸黑豹脑袋，打了个响指，“妮娜。” 妮娜闪现出来，“少爷，什么事？” “帮我喂……” 阿塞斯顿住了。 他没给黑豹起名，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黑豹。 “就喂它，用生肉就行。” 他用手指了指黑豹。 妮娜的大眼睛好奇看向黑豹，连连点头，“好的，少爷，你放心，妮娜一定完成任务。” 她说完就消失。 黑豹安静如鸡趴在阿塞斯脚下，妮娜来了又走也勾不起它的兴趣。 它虽然不像人类那么聪明，但是它也知道人类刚才因为它受伤了。 因为它太重……受伤了。 这对一个身形苗条的豹子打击太大，不行！它必须减肥，就减到人类能抱得起它。 黑豹瞪圆眼睛，下定决心。 阿塞斯在黑豹金灿灿的瞳孔里看到坚决，感慨道：“你真不像普通动物，他这是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啊。” 三天时间足够阿塞斯分清黑豹和“他”，也能坦然提起之前的事。 正好，刚离开妮娜拿着一堆食物回来，各种动物的肉都有，盘子边缘还淌着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诱人的血腥味传到黑豹鼻子里，它贪婪动了动鼻子，又依依不舍别过头，它要减肥！不能吃。 “少爷，它不喜欢这些肉吗？” 妮娜手足无措。 阿塞斯好笑摇头，“它在减肥。” “啊？”妮娜惊讶张大嘴巴，“它、它要减肥？” “是。”阿塞斯揉揉黑豹耳朵，“不用减肥，我抱得起你，刚才是意外。” 黑豹耳朵在阿塞斯手中动了动。 果然听得懂。 阿塞斯松开手，眸色深沉。 他倒不是觉得黑豹是另一个世界的魔药大师，只是这种程度的灵智，大概率得到了不少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啊…… 那得多痛。 阿塞斯叹了口气，站起身。 “妮娜，把肉放这，你也别离开了，就留在这，别让其他人靠近。” 妮娜忧心忡忡放下食物，捏着衣角看面露悲伤的阿塞斯，“少爷，妮娜会完成任务，你别担心。” “傻妮娜，你家少爷可不是因为这个担心。”阿塞斯这几天摸黑豹摸习惯了，顺手也摸了把妮娜的脑袋，在妮娜惊喜的目光中，走了。 黑豹和妮娜对峙了整整一个下午。 黑豹舍不得肉香，在食物旁边蜷缩睡觉，闻着味解馋。 妮娜则是变出扇子把味道往黑豹那边扇，努力诱惑黑豹吃饭，同时还要眼观八路，警惕庄园其他人靠近。 她已经拦下好几波人了。 可能是黑豹太帅，以盖文为首的渡鸦成员总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眼，被赶走也不泄气，在各种角落偷偷喵黑豹矫健的身姿，好端端的花园沦落为动物园。 乔尔目睹一切，盘算着要不要养个孔雀什么的，落实动物园的名称。 第711章 大家都有心眼子 可能是天冷，时间过得格外快，只一眨眼，白雪皑皑的景象就已消失，萌生的绿芽取代白雪成为新的色彩，藏在雪下冬眠的蛇也睁开了眼睛。 伏地魔最近心情很不错。 他瞒着所有人准备的魔法阵在鲜血的浇灌下，基本可以使用了，现在就差一个真正能容纳他灵魂的容器。 将灵魂换至其他躯壳这个方法是海尔波教他的。 被两人称为另类的永生。 漫长岁月中，海尔波捣鼓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交换灵魂是他完善的最好也是最全面的一种。 阿塞斯让他挑起伏地魔对魔法界的觊觎，他思来想去，打算从伏地魔的执念下手。 一个把灵魂撕得乱七八糟做成魂器的人，他都不需要试探就知道伏地魔的执念是什么。 是他最不需要的永生。 可惜了。 海尔波曾无数次感慨。 要是能把这份苦给伏地魔受，他也就不用受制于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海尔波没藏私，把这些年交换灵魂的案例全部记录成册教给伏地魔。 一共三个步骤。 第一、制作魔法阵。 第二、寻找容器。 第三、开始交换。 现在两人进行到第二步。 寻找合适的交换容器。 “你选好容器的人选了没有？” 马尔福庄园，海尔波盘在桌面，嘶嘶问伏地魔。 伏地魔握着魔杖，有些迟疑。 海尔波重重敲击桌面，把伏地魔的视线吸引来，“快点给出人选，我没空在这里陪你发呆。” 天知道他挤出一点时间有多难。 最近不知道那些执法疯子发什么神经，聚集了一堆人日夜在卡文迪许庄园和马尔福庄园监视他们，搞得他出去回来都不敢太嚣张，生怕什么时候就被抓回去关起来。 还有阿塞斯那个混蛋，一天到晚让他转移视线。 一来二去，他不是遛狗（逃命）就是去遛狗（逃命）的路上，蛇肚子都给爬瘦一圈了。 海尔波烦躁抽碎几张椅子，“伏地魔，你最好快点。” 伏地魔举起魔杖，轻轻挥舞。 魔杖尖飘出两缕白烟，冉冉升起，在半空绘制出两个人的画像。 海尔波立起身体看向第一张画像。 戴眼镜，绿眼睛，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认识，下一个。 他看向第二张画像。 然后愣住了。 这上面的人化成灰他都忘不了，不就是刚才被他骂混蛋的阿塞斯吗？ 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海尔波翻了个白眼。 伏地魔要是能把阿塞斯灵魂抽出来，他就把自己煲成蛇羹喂给戈德里克那个蠢货。 “就第一个了，你什么时候去抓他回来，记住时间越早越好，不然魔法阵效果会削弱。” 海尔波直接给伏地魔划范围。 伏地魔眸中闪过杀意，骨瘦如柴的手指在魔杖上来回抚摸，“很快，我会让他自己来见我。” 海尔波嗤笑，“我不管你怎么抓人，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去霍格沃茨里面抓人，里面有个女人你惹不起，要抓就在外面抓，引出来的时候也要注意，别给我带来尾巴，不然我能给你希望，也能打破你的希望。” 伏地魔低眉顺眼地应了。 海尔波走后，他才抬起头，充满恶意盯着海尔波离开的方向，红眸里满是算计和杀意。 他最属意的还是海尔波啊。 真正的不老不死。 冬雪初融，潜伏在暗处的蛇不仅睁开了眼睛，还伸出了獠牙，静待时机杀死自己看上的猎物。 这边两个人互相算计，阿塞斯那边也不逞多让，心眼子越耍越多。 庄园外多出来的监视他慢慢一清二楚，但就是没有收敛，甚至大肆在庄园里钻研各种禁忌魔法。 魔法界的禁忌研究对象大致分为两种——时间、灵魂。 前者一旦出问题就会迷失在过去或未来，找不到回来的路。 后者就很明显了，很容易变成没有鼻子的伏地魔。 但实际上魔法界划分的禁忌少了两种，也是最不为人知的两种。 一种是执法者绝对不允许有人研究触碰的时空。 因此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留下的维持时空稳定的魔法阵。 必要时候他们还会出手维持时空稳定，非本时空的生灵会在联合魔法阵的折磨下，变为碎片消散世间。 第二种则是他们也无法掌控的、虚无缥缈的命运。 命运其实并没有被明确归为不能触碰、不能研究的禁忌，是阿塞斯自己把它归为第四类禁忌。 没有归为禁忌具体原因阿塞斯没问海尔波，不过他能猜到一点。 命运太玄了，能掌握权柄的巫师基本上都能掌握预言，但是他们也无法改变命中注定的一切。 久而久之，就没人担心命运会被扰乱，也就没有去限制这一类的研究。 阿塞斯最近研究的，就是明令禁止研究的时空。 他带黑豹回来的原因也是这个，黑豹身上另一个灵魂虽然已经消散，但十多天的时间足够留下时空的痕迹。 当着一群执法者的监视研究明令禁止的时空魔法。 那架势就差当面扇巴掌。 不出所料，每钻研一天，庄园外的监视就多出一点。 渐渐的，阿塞斯不愿意出门了，每次出去身后都要带一大串尾巴，做什么都不方便，还不如留在庄园处理事务。 久不上线的勤奋少爷一朝上线，辛勤的老管家差点没感动哭。 他就知道，阿塞斯不是苏珊娜那个懒货和恋爱脑，既不会上班摸鱼，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来折磨他。 乔尔的欣慰阿塞斯看在眼里，他有些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点愧疚在晚上收到魔药大师的来信时，全部消失不见。 什么过分？ 怎么过分？ 这过分吗？ 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阿塞斯当即扔下满书桌的信，开开心心拿着斯内普寄来的信来到三楼花房。 这是威廉盖给安娜看星星赏花的，用的是透明并且具有保温、防护、防偷窥功能的炼金玻璃。 很适合在里面一边看星空、赏花赏月，一边做自己的事。 小时候，阿塞斯陪着安娜经常来，这里也算是他的秘密基地。 花房的右边有安娜挑选的沙发和茶几，阿塞斯在沙发上坐下，期待地拆开信，仔细阅读起来。 第712章 夜半出行 斯内普送来的信很简单，只是让阿塞斯有空过来拿下魔药，唯一不太寻常的地方是落款处。 那里没写名字，而是写了羽毛笔。 “这……” 阿塞斯迟疑不定拿远信封，表情凝重，苏珊娜在门外路过，见此情形以为有偷袭，猛地推开门，如临大敌环顾四周。 “人在哪！” 人？哪来的人？ 阿塞斯举着信，茫然抬头左顾右盼，“你带男人回来了？” 苏珊娜也很懵，脑子自动捕抓关键词——男人。 “哪个男人？你是说喜欢贤妻良母那个还是俄罗斯八块腹肌有胸那个？” 阿塞斯脸色骤变，“怎么还有俄罗斯？你到底看上多少个？！” 苏珊娜大惊失色，仓皇扫视不大的花房，能一拳捶倒一棵树的手举了起来，蓄势待发。 “竟然不止一个！好大的胆子！” 这话落阿塞斯耳朵里，自然而然歪到另一个方面，他的神情变得古怪，“你自己都不知道带多少个回来？那胆子确实挺大。” 两人鸡同鸭讲说了一大通，直到乔尔闻声赶来，才捋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因为没闹出什么大问题，乔尔一人骂一句，各打五十大板就走了，留下两个无端端挨了一通骂的人蹲在花房反省。 这种反省方式苏珊娜小时候不知道被乔尔罚过多少次，阿塞斯更是地窖禁闭常客，两个人都适应良好。 好到在花房泡茶，架起烧烤炉，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反省。 “所以，你就因为这句话摆出伏地魔突然暴毙的凝重表情？”苏珊娜蹲在烧烤炉旁，翻看靠武力抢来的信，不敢置信道。 话落，又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我的好大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阿塞斯拒绝和苏珊娜同流合污，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赏月，闻言，轻挑眉梢，高深莫测竖起手指摇了摇，“你不懂这句话的含金量。” “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居然说我不懂？”苏珊娜愤而拍……地板，站起来就想述说她的情史。 阿塞斯举起手打断她的施法，“信还我再说那些陈年旧历。”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混蛋。 苏珊娜捏碎烧烤夹子，抬手做扔飞镖状，把信扔了回去， 信封带起凌厉的风砸到阿塞斯两指之间。 信上有心知不敌苏珊娜的武力早早施下的保护咒，所以看起来还像刚拆开那么新，阿塞斯满足收好信，怕拍衣摆站起来。 “情史下次再说，我要去忙了，你慢慢吃。” 阿塞斯在卡文迪许庄园拥有最高的权限，不拘幻影移形的地点，一个响指下去，就消失在原地。 苏珊娜目露不屑。 一口咬上滋滋冒油的五花肉。 “呸，不值钱的男人，一封信就眼巴巴跑了，活该吃不上烧烤。” 临近午夜，微凉晚风徐徐吹来，麻痹疲倦的神经。 喧嚣的世界在此刻安静下来，绝大多数人都进入了香甜梦乡，哪怕没进入，也昏昏欲睡放松了白日的警惕。 阿塞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出庄园。 他一身黑袍，走进黑夜犹如墨点融入墨汁，一点儿也不起眼，再加上没有使用魔力，竟真的没惊动任何人来到蜘蛛尾巷。 夜晚的蜘蛛尾巷更荒凉恐怖。 河边杂草丛摇晃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老鼠从中探出头，谨慎闻着地上的酒瓶里，企图找到剩余的食物。 街道两旁的破旧砖房齐齐黑着灯，狭小的窗户像凝视深渊的眼睛，幽深不见底，常人路过都要斟酌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在窥视。 能在这条巷子毫无顾忌行走的只有那些已经醉得走路七扭八歪的人。 阿塞斯看到了一个。 那个男人明明已经走不稳，却还是拎着酒瓶，以一种无知无畏的姿态把自己送入巨兽的大口。 他沿路留下浓郁的酒味，配合河里垃圾的味道，这段路简直臭不可闻。 阿塞斯面无表情拢紧黑袍，如果放在之前，他一个魔咒就能隔绝气味。 但这次不行。 他的魔力太明显，只要一用，监视庄园的人就知道他在哪，好不容易把视线全部转移到他身上，如果出现意外，再想转移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塞斯屏息拿出早有准备的枪，视死如归走进蜘蛛尾巷。 喝醉的男人就走在他前面，这股酒味就更浓了。 两道脚步声引起醉酒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晃荡着酒瓶回头。 “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一张口，臭味更重，阿塞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嫌恶接连后退几步，冷声呵斥：“滚开。” “抢劫？你个贱——” 男人声音戛然而止，软软倒下去。 阿塞斯漠然收好袭击男人的手杖，只庆幸刚才出门时顺手带上了手杖，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打晕男人。 跨过男人，阿塞斯轻车熟路来到最后一幢房子。 这里比其他地方干净许多，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放松。 犹豫片刻，阿塞斯抬手敲门。 敲门的动作不重，因为他不确定这时候斯内普是否还醒着。 等了一会，门被打开了。 斯内普披着睡袍，手上的魔杖警惕地指着前方，看到是阿塞斯，他的魔杖也没有放下，目光确认似的打量。 “西弗，是我。” 熟悉的语调和视线，斯内普放下了魔杖，侧身让阿塞斯走进来。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这个点他都快睡了，要不是没睡着，估计也听不到细微的敲门声。 阿塞斯关上门，从后面抱住斯内普的腰，埋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我收到你的信了，我也很想你。” 后背贴着个热源，斯内普无意识往后靠，听到阿塞斯的话，他又站直身体，“我只是让你来拿魔药。” “唔……”阿塞斯佯装思考，“所以我来拿魔药，顺便见见留下羽毛笔落款的魔药大师，这有问题吗？” 斯内普顿时觉得后背的视线如芒在背，不自在侧过脸，忽然他闻到一点发臭的酒味，死死皱起眉。 “你喝酒了？” “喝酒？” 阿塞斯低头闻了闻自己，果然闻到淡淡的酒臭，他骤然松开手后退，和斯内普拉开几步距离。 “我没喝，是路上有个酒鬼，我打晕了他，可能就是在那时候沾上的。” 第713章 不可能是迷情剂，那就是…… 阿塞斯懊恼扯开精心系好的领口，脱掉黑袍和外套，表情难掩嫌恶。 “西弗，先去洗澡换衣服，身上那套睡袍不要了。” 斯内普默默抽出魔杖。 两秒钟后，被主人丢弃的睡袍、黑袍和外套全部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两人简单洗过澡，窝回舒服的大床，灯一灭，睡意就爬了上来。 阿塞斯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点，“最近事情多，不方便来回跑，等过段时间，我就能多来陪你了。” 他困，说话慢，声音也染着倦意，在浓浓夜色里像缠绵的情话。 斯内普本来也犯困，被阿塞斯无意一撩，睡意全没了，还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会更加精神了，他往旁边滚开点距离，“你走过来的？” 阿塞斯黑暗中的笑僵住，慌乱下，他若无其事颔首，意识到斯内普看不见，他讨好地笑了笑。 “是，走过来的。” 一般来说，回答问题，是或不是就够了，后面再跟一句重复问题，多半是心虚以及撒谎。 斯内普眯起眼睛，捏住阿塞斯讨好笑着的脸，毫不留情扯了两下，听到“嘶嘶”的呼痛声才收敛力道。 “你怕我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走着来。”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手腕，微微偏头吻上去。 这个吻恰好落在敏感的位置，斯内普本能地松开手，缩回被子，也顾不上刚才的问题了，自己给自己噤声。 最近两人见面不多，一张床上躺着的时候更少，说句干柴烈火都不为过，他暂时还不想在大冬天惹一身火，而且这人明显也不会说，问了也没用。 斯内普翻身背对阿塞斯。 “不问，睡觉。” “生气了？” 阿塞斯伸手搂住斯内普的腰，额头抵住他的后颈，撒娇似的蹭着。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发丝交缠，蹭着有些痒，斯内普往前躲开，却只挪开脑袋，腰还牢牢留在阿塞斯手里，被他用手丈量、摩挲，隐隐还有往前的趋势。 ……他就知道。 斯内普深呼吸，擒住阿塞斯胡乱蹭的手，咬牙切齿道：“我没生气，别用这个当借口得寸进尺。” 这就叫得寸进尺了吗？ 阿塞斯含笑眨眼，他鼻尖抵着的地方就是人体最薄弱的脖子，这让他有点意动，半秒后，他轻轻咬上去。 “我只是想面对你。” 后颈传来啃咬亲吻的酥麻，强势夺走所有感官，斯内普忍不住了，按照阿塞斯的话翻身面对他。 “这样可以了吗？” 阿塞斯餍足舔了舔唇，老实收回手，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大概两个拳头左右，然后闭上眼睛。 “可以了，晚安，西弗。” 借着月光看到阿塞斯闭上的眼睛。 斯内普：“……” 不知道为什么，好气！ 等了好一会儿，面前的人还是闭着眼睛乖乖睡觉，没有靠过来的意思，斯内普一咬牙也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裹住他，紧抿的唇也贴上了一片温热的唇。 蜻蜓点水一吻，阿塞斯很快就退开，拉起被子盖到两人肩膀，被子下的手轻车熟路搂住手感极好的腰身，温柔注视着诧异睁开眼睛的斯内普。 “差点忘了晚安吻，现在可以了，晚安，我的爱人。” 斯内普怀疑自己中了一种名为“阿塞斯”的迷情剂了。 否则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吻和拥抱就萌生出“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的荒唐想法。 可是他是魔药大师，怎么可能喝下迷情剂而不自知，这分明就是…… 斯内普复杂地闭上眼，闻着阿塞斯身上洗浴留下的淡香睡着了。 阿塞斯听着耳边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愧疚地收紧手臂，他瞒着斯内普的东西太多，最后的开诚公布环节都不知道斯内普还愿不愿意让他进行。 男人苦笑着，久久凝视自家爱人的睡颜，竟一夜没睡。 斯内普睡了一个好觉。 多日没怎么休息好的三叉神经安分下来，没再出来叫嚣它们的存在感。 于是当他醒来时身边床位已经凉透。 斯内普愣了愣，还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梦，结果转眼就看到桌面的纸条。 纸条边缘粗糙，应该才被撕下来没多久，上面画了一个爱心和两个小人，旁边还标注着两个小人的名字和叮嘱吃早餐的话。 不是梦。 斯内普迷迷糊糊的大脑立刻清醒，翻身下床拿起纸条细看，看完，他拿过魔杖，点在纸条上，释放出一个平时用来保护书籍的魔咒将纸条保护起来，随后放入炼金戒指。 不知道阿塞斯是怎么做到的，这枚戒指其他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有他和阿塞斯才能看到并打开，这就方便了他，所有不能出现在伏地魔和其他人面前的东西都被藏在里面。 左臂的黑魔印记不合时宜发烫。 斯内普收拾好情绪，匆忙洗漱换衣服去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庄园的戒备比往日还要森严，斯内普落地就意识到这一点，不动声色抚过袖口检测的扣子，没感受到滚烫，他放心走进去。 今天的食死徒来的都很匆忙，因为明天才是规定好开会的日期。 所以到底为什么提前了开会时间？ 斯内普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边等一边思考，他的身边接连有人入座，不过半个小时，会议桌就坐满了人。 伏地魔和海尔波姗姗来迟。 伏地魔召开的会议太多，海尔波一般不会出现，但是一旦出现，就代表这次的会议很重要。 众食死徒都盯着海尔波，提起了百分百的警惕心。 尤其是见过伏地魔地牢里魔法阵的卢修斯和斯内普，他们不着痕迹对视了一眼，没在对方脸上找到痕迹，又移开了视线，专注在伏地魔和海尔波身上。 “宣布一个相当振奋人心的消息。” 伏地魔一坐下就环顾所有人，声音中带着难以压制的兴奋。 第714章 列车意外(上) 愉快的假期结束了，小巫师们不得不哭天抢地准备回校的事宜。 在龙岛度过假期的德拉科也被阿塞斯亲自接回卡文迪许庄园。 除了上岛外全程没经过其他人的手，俨然一副对待宝贝眼珠子的模样。 饱受摧残的德拉科直接感动哭了，自己给自己洗脑：哪怕即将要有弟弟妹妹，他哥心里还是有他的，也是为了他好，才逼他在龙岛荒野求生，这多么深沉而厚重的爱，他绝对不能辜负！ 然而，阿塞斯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只要他活着一天，卢修斯那个好大儿就别想沾他家西弗的边！ 果不其然，有阿塞斯亲自出马，行事又张扬，卢修斯立刻有了充分的理由来应付伏地魔，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伏地魔的催促。 今天是返校的日子。 德拉科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敲响阿塞斯的房门，“哥，你起来没有？” 乔尔听到敲门声，走出书房，看到是德拉科，他走过来，慈爱地笑着：“马尔福小少爷，少爷已经在楼下了。” 德拉科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乔尔爷爷，叫我德拉科就好。” 乔尔笑得更和蔼了，他亲自把德拉科送到阿塞斯面前，“好孩子，去找你哥哥吧，记得好好学习。” 德拉科乖巧点头，“我知道了，乔尔爷爷。” 阿塞斯靠在沙发上，等他们说完，才不紧不慢放下手中报纸，招手飘来德拉科的行李，对过分慈爱的乔尔点点头，然后拉住德拉科手臂。 “准备好，我们走了。” 话语落下，一阵天旋地转，两人来到九又四分之一站台。 眩晕感太强烈，一落地，德拉科就不受控制往前踉跄两步，阿塞斯还没放开手，就顺势拉了一下，把他拉回来扶稳，“感觉怎么样？” 德拉科缓了一会，勉强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不太好。”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阿塞斯笑着说，挥手操控德拉科的行李飘在身后，“走吧，我送你上去。” 阿塞斯的说法让德拉科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他斟酌着语句，抓住阿塞斯手臂虚弱道：“哥，我们打个商量，上车就说上车，别说上去，否则我还以为你要送我去见梅林。” 阿塞斯瞥了眼德拉科发白的脸，真诚建议：“如果你想见梅林，我可以想办法，放心，保证你活着回来。” 这个笑话很冷。 德拉科试图挤出一个笑容配合，却发现他的境界不够，笑不出来，只能干笑着嘟囔两句。 “好吧，你是我哥，你说了算。” “识时务，不错。” 阿塞斯突然停下脚步。 德拉科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两个陌生男人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那两个男人都穿着麻瓜色彩鲜艳的西装，却混搭了巫师的装饰，颜色和风格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滑稽， “他们有什么不对吗？”德拉科问。 阿塞斯笑容消失，拉过德拉科融入人流，压低声音解释：“那是食死徒，而且附近不止他们两个。” 德拉科瞳孔骤缩。 食死徒？他父亲也在吗？ “别看，继续走，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你父亲动不动手都不对。” 阿塞斯拉着德拉科绕过食死徒，卡在他们的视觉盲区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站台里人来人往，都是送孩子的家长，然而这一堆的母慈子孝、父爱如山里还是夹杂了几个食死徒。 这个数量…… 伏地魔打算劫车？ 明抢那么刚？ 阿塞斯挑眉，来了兴致。 “德拉科，自己上学害怕吗？” 德拉科懵懵地“啊”一声。 阿塞斯自说自话拉着他往霍格沃茨特快走，“既然你害怕，那我送你去到霍格沃茨，不过下不为例。” 离得近的小巫师和家长都听到了这番话，震惊中带着羡慕的目光四面八方投向德拉科，德拉科一张脸憋的通红，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 有几个麻瓜家长见状，心动跟在阿塞斯和德拉科身后。 他们可还没见过孩子的学校呢？ 既然有人出头，那他们跟着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这回几个小巫师也憋红了脸。 他们拼命去拦自己家长，但全都败在父母对孩子天然的压迫力下。 不得已，认识阿塞斯的小巫师求救地看向他，不认识阿塞斯低头小巫师则是怒视他。 车门被几个家长堵着，其他学生上不去，便在这凑热闹，他们的家长也没走，陪着孩子一起看热闹。 一时间，车站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阿塞斯身上。 德拉科下意识拉着阿塞斯想躲。 他还记得阿塞斯说别被发现。 可现在的阿塞斯像是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上车一样，不仅没进去，还在霍格沃茨特快门口当众拦下几个跟风的家长，对他们笑得如沐春风。 “不好意思，我能上车是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校董，如果想参观孩子学校，我会和校长沟通举办校园开放日，到时候期待你们的到来。” 几位家长在软硬兼施的解释下，很快就接受这个说法，纷纷笑着和阿塞斯握过手，离开了车门。 阿塞斯余光注意到几个食死徒急急忙忙消失了，剩下的食死徒也围在他附近，似乎担心他会离开。 他笑而不语，转身走进车厢。 只能说特权确实好用。 上车不过几分钟，校董会就送来消息，征用霍格沃茨特快最好的包厢作为校董包厢，顺带送来了茶水。 德拉科弄不明白阿塞斯想做什么，上车多久就偷偷看阿塞斯多久，仿佛要用眼神在阿塞斯身上找到答案。 “哥。” 终于，他忍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去霍格沃茨，那些食死徒是冲我来的吗？” 阿塞斯放下茶杯，“我不知道。” 他最近被看得紧，和海尔波有一点靠近趋势都会收到双倍监视，不愿意再给庄园外的大树增加负担，就一直没和海尔波，所以严格来说，他也不知道食死徒要做什么。 德拉科忧心忡忡看向窗外，“哥，如果他们真的冲我来，你别——” “打住。” 阿塞斯没好气拍德拉科一巴掌。 “别这样想，你没那么重要，这群人大概率是冲救世主来的。” 第715章 列车意外(中) 列车平稳地行驶，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德拉科逐渐放松警惕，在包厢里练习起魔咒。 阿塞斯一边指导他，一边放开感知注意四周的情况。 远处的天突然暗下来，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然而比大雨来的更快的是监视的执法者，感受着密密麻麻投来的视线，阿塞斯生无可恋放下茶杯。 伏地魔出外勤怎么还带上海尔波？一条蛇不够吗！？非要带两条！！！ 同样感受到前面都是人的海尔波也很绝望，伏地魔说来抓哈利.波特的时候没说阿塞斯这小子也在啊！ 这好不容易才平分掉监视的压力，现在又就凑一起了，而且那么多人，足够把他俩封起来了。 海尔波缩了缩脑袋，有种掉头跑的冲动，但他身后就是伏地魔，伏地魔抓人心切，根本看不见他的蛇头，还顺手帮他调转方向，面对现实。 海尔波：“……” 麻了。 同归于尽吧，死之前他会记得带走伏地魔和阿塞斯的。 伏地魔专心致志眺望驶来的霍格沃茨特快，缓缓抬起魔杖指向轨道，“你们不是想知道任务是什么吗？” 厉火喷涌而出，蛮横烧断火车轨道，原本金属质地的铁轨发黑变红，烧到极致时，轰然炸开，好端端的火车轨道之间顿时多出一个又大又浅的坑。 “你们的任务，在倒塌的车里给我抓出哈利.波特，将他带来见我。” 倒塌的车！ 站在食死徒中间的卢修斯心跳漏了一拍，浑身开始发冷，险些连手中的魔杖都握不稳。 他的儿子还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如果车倒了，他儿子怎么办？ 卢修斯陷入无止境的恐慌中。 他旁边的斯内普脸色同样也不好看，来之前，伏地魔不允许任何人离开会议室，也不告诉他们任务，等来到这里再想报信已经来不及了。 这下……怎么办？ 他不动声色环顾四周寻找能通风报信的漏洞。 这次伏地魔带来了所有人。 身后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根本没有漏洞，更别提他离伏地魔还近，要是敢当面放出守护神，都不用伏地魔出手，后面的食死徒就能弄死他了。 斯内普暂时还不想因为那么愚蠢的方式死去，默默收回魔杖，借着黑袍掩饰按下纽扣侧面的按钮。 校董车厢内的阿塞斯抬起头，遥遥望向前方逼近的乌云。 他的西弗，在那。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要强的魔药大师不会按下求救的按钮。 “没办法吗？” 阿塞斯忽然看向德拉科，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身往外走。 德拉科不明所以站起身，朝阿塞斯喊道：“哥，你去哪？” “德拉科，把斯莱特林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等我回来。” 阿塞斯头也不回吩咐快步走向其他学院的车厢。 他在格兰芬多的车厢找到看书的赫敏，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格兰杰小姐，帮我个忙。” 赫敏抬头，见是阿塞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两人兵分两路，赫敏去召集格兰芬多的学生，阿塞斯则是去召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 火车越来越近。 伏地魔危险眯起眼，摩挲魔杖，静静等待火车侧翻抓走哈利.波特，至于死去的小巫师他不在乎。 他想的很简单，哪怕做出再多的事，只要成功抓到哈利.波特交换灵魂，承担后果的人就不会是他。 毕竟伏地魔做出来的事和他哈利.波特有什么关系。 等尘埃落定，他就可以暗中积攒力量重新来过，熬死邓布利多，再慢慢筹谋魔法界。 踩着自己的尸体，用救世主的名号登上宝座，这才是他该走的路。 只要他能成功…… 伏地魔阴冷的眼睛里多出些许火热，手中魔杖更是猖狂，直指霍格沃茨特快，“你们的任务目标来了。” 贝拉一马当先冲向霍格沃茨特快。 尚未开到断裂轨道的火车晃动了一下，窗户齐齐炸开，贝拉癫狂的笑传入所有人的耳朵，刚才还不明所以的小巫师白了脸色，尖叫声四起。 其他食死徒紧随其后，跟在贝拉身后撞向火车，卢修斯和斯内普再不情愿，也不敢在伏地魔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做手脚，只能混在食死徒里冲进去。 绝大多数食死徒近墨者黑，身上都带着他们主人的恶趣味，在能速战速决的情况下，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抓人，反而来回撞击车身，欣赏车厢内此起彼伏的惊叫和惊恐的脸。 “蠢货！” 伏地魔和海尔波不约而同骂道。 那么多食死徒中，只有救子心切的卢修斯第一时间闯入车厢寻找他的儿子。 这一幕落到伏地魔和海尔波眼中，他们脸色好看了一点，再看到紧跟在后面的斯内普，伏地魔更是欣慰，他就知道一堆蠢货里总有两个聪明的。 不过伏地魔也没指望这群蠢货。 只见他挥动了魔杖，列车行驶的速度猛地加快，几乎是以自杀的方式冲向断裂处。 按照这个速度行驶，一旦撞上，车身侧翻，整车人都逃不掉。 伏地魔满怀期待看着列车。 眼看就要撞上，轨道两旁地面突然裂开，两条巨大的蔓藤拔地而起，缠绕住车尾，藤身绷到最紧，死死拖住飞速行驶的列车，粗壮的藤蔓被迫拉长。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与车轮接触的轨道射出火花，顷刻间点燃了路边的草，直接勾起还没消散的厉火。 厉火向上燃烧，一只浴火的白虎飞奔出来，冲向攻击车身的食死徒。 厉火威力强大，浑身都是厉火的白虎更加恐怖，一靠近就能感受到灼烧的痛楚，食死徒们哀嚎躲开了厉火。 “蠢货！” 伏地魔又骂了起来，但是这次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拿着魔杖加入战场。 霍格沃茨特快在刚才的拉锯战中四分五裂，最后靠着蔓藤的拉力彻底停在大坑边缘，险之又险避过了一劫。 车上的小巫师也在阿塞斯指挥下举起到中间的车厢，没有受到断开的车尾和车头的影响。 第716章 列车意外(下) 列车断开的车头冒出浓烟，火苗迅速蔓延，整节残骸都被熊熊大火包围，眩目的赤橙光晕染红半边天，伴随火焰出现的浓烟，乌黑浑浊，占据另一边天。 海尔波站在火和烟的交界处，冷眼旁观，他的面前就是断开的车厢。 里面还站着几个没来得及躲入后面车厢的学生。 火焰隔空舔舐完好的车厢，火舌气势汹汹席卷而来。 回头看，是来回肆虐的食死徒，往前看，是熊熊大火和海尔波，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 绝望瞬间笼罩在几个学生心头，宛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谁来救救他们。 无论是谁都可以。 贝拉疯疯癫癫的笑声穿透力极强，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环绕，在一众食死徒中格外好认，阿塞斯操纵厉火白虎拦下她，转头叫来赫敏和德拉科。 “这里交给你们，我留下了魔咒，只要你们不主动出去，他们进不来。” 阿塞斯语速极快交代两人，视线警惕地扫视四周，袖口的魔杖早就落入手中，虚虚抬起戒备未知的敌人。 目光所及都是敌人，德拉科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他忍不住拉住了阿塞斯。 阿塞斯以为他害怕，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保护好自己，盖文他们马上就来了，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你呢？”德拉科突然问。 阿塞斯怔住，条件反射看向窗外，往日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浮现杀意，漆黑的瞳孔顿时添了点两人看不懂的阴霾。 阴霾稍纵即逝，快得像是错觉，德拉科和赫敏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不是错觉，这次的袭击，阿塞斯也觉得棘手。 “哥，如果不行，你先离开。” 阿塞斯没好气抬手揉乱德拉科的头发，笑得肆意而张扬，一如当初在魁地奇场碾压众人夺得金色飞贼的少年。 “他们伤不了我，看着吧。” 说完，他绕过两人走向列车前方。 车头差不多全部烧毁，火焰没有蔓延过来，几个学生背靠背躲在角落，一时半会也没人发现。 阿塞斯走过几个车厢，和寻找儿子的卢修斯正面遇上。 “德——” 阿塞斯眯了眯眼，魔力悄无声息缠绕过去，卢修斯就这样毫无防备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很屈辱地被定在原位。 “别乱跑，否则我会很困扰。” 阿塞斯一边说着，一边把靠近他的食死徒全部石化拉到卢修斯身边站好。 几个表情定格在狰狞和笑之间的食死徒在混乱的列车里并排站立，这样的场景放在战场有种说不出的荒谬。 刚来到，把一切收入眼中的斯内普下意识后退一步。 阿塞斯抬眸和斯内普遥遥对视。 斯内普回神的速度更快，猛地举起魔杖指向阿塞斯。 如果杖尖没有细微颤抖，也许会更加真实一点，不过在浓烟四起的战场里没人注意到这种细节。 其他赶来的食死徒也抬起魔杖指向阿塞斯，危险的绿色光芒在魔杖尖闪烁，斯内普焦灼地握紧魔杖，视线左右巡视，盘算着在这种情况下他突袭食死徒阿塞斯能不能逃出去。 这时，伏地魔也来了。 带着一群人和两条蛇站到食死徒最前方。 两队人泾渭分明对峙。 一方是以伏地魔、海尔波为首的食死徒，另一方却只有阿塞斯一人、几个被石化的食死徒以及背后的学生。 杀死一个人远比保护一个人简单，更何况是保护一车人。 这是一场看不见胜利曙光的战斗。 斯内普意识到这一点，难以遏制地感到恐惧和惊慌。 他的手心全是沁出来的冷汗，心跳声重重砸在耳畔，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大脑一刻不停疯狂思考，试图为阿塞斯寻找一条生路。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温柔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斯内普僵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躲在面具后的眼睛近乎滴血。 他想相信阿塞斯，可他太难不为此感到担忧和害怕了，数量悬殊下，只要有一点失误，死亡就会找上门。 阿塞斯不能、不能出事…… 看着还深陷恐惧的爱人，阿塞斯无声叹了口气，现场那么多人，就算他想过去安慰也没办法。 看来只能尽力速战速决了，希望别再出其他岔子。 阿塞斯平静抬起魔杖。 厉火白虎冲破窗站在唯一通向小巫师藏身之处的通道口。 一人一虎对面，伏地魔饶有兴致打量他未来容器人选之一的阿塞斯，并且由衷地感到满意。 比起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只有救世主名头的哈利.波特，阿塞斯有权有势的身份无疑会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想到这，伏地魔神情罕见地温柔。 “卡文迪许先生，放下你的魔杖，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放心，我只是想邀请你……和波特先生来马尔福庄园作客，噢对了，波特先生呢？” 他装模作样张望。 贝拉立马站出来自告奋勇，“主人，我去将波特带来。” “不用了，你们过不去，人也带不来。”阿塞斯打断贝拉，视线直直望向伏地魔，不加掩饰地嫌弃，“你的眼神很恶心，假如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让你为活着而感到后悔。” 伏地魔冷笑，“看来我们的卡文迪许先生不愿意配合，既然如此，动手吧，记得留他一条命。” 食死徒全都举起魔杖对准阿塞斯，各色光芒从他们杖尖射出，打向阿塞斯，几乎一瞬间就将他淹没。 有部分魔咒打到车厢，本就摇摇欲坠的架子砸下来，碎掉的玻璃和铁条飞溅，这时候哪怕靠近一点都会被误伤，里面阿塞斯的下场可想而知。 伏地魔兴奋地尖叫。 列车坍塌的轰鸣声和食死徒兴奋的叫声宛如哀嚎直击耳膜，所有声音远去，纷杂的思绪也远去，斯内普眼中只有被魔咒淹没的阿塞斯。 心跳越来越快，他始终目不转睛盯着尘埃满天飞的对面。 第717章 混乱的战斗 “礼尚往来，你们的礼物我收到了，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阿塞斯施施然从硝烟滚滚中走过去，完全不惧伏地魔怨毒的眼神和再一次对准他的魔杖，轻声念出咒语。 “枯木……逢春。” 盛大的银绿光芒自他心口迸发。 刹那间，外面的世界绿意盎然，遮天蔽日的蔓藤和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交织成几条巨蟒和一只白虎。 白虎落地后，仰天长啸。 伴随咆哮声，它的身上凭空多出索命咒的绿色光芒，浓厚的生机和极致的死气达到某种平衡，木然的虎瞳多出一抹灵动的光彩。 随后它伏低身体，一跃而起，直奔几个学生藏身之处。 另一边，体型最大的巨蟒翻滚身躯，剩余的火焰飞至它身上，火与木不可能共存的定律被打破，它的眼中同样多出一抹灵动的色彩。 其他蟒蛇有样学样，汲取火焰，浴火成型，齐刷刷立起身体凝视敌人。 巨蟒甩动尾巴，带领一众木蟒气势汹汹撞向伏地魔等人站着的车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车厢已经从中间断开，伏地魔以及背后的食死徒全部摔了下去。 阿塞斯换作一团白芒，飞向倒塌的车厢，杀意随风而起，直指伏地魔和海尔波，巨蟒和蟒蛇也跟随着他的步伐冲向四仰八叉的食死徒。 第一道攻击打到海尔波身上，皮开肉绽，伤口冒出滋滋的白烟。 阿塞斯魔力自带的生机和海尔波魔力自带的死亡气息是对立的关系，两人对上，不是阿塞斯被死亡气息侵蚀就是海尔波被生机灼烧，而且伤害翻倍。 魔力属性上他们是绝对的死对头。 以前差距过大，打起来的时候不是很明显，如今今非昔比，阿塞斯只用了一击，海尔波伤口就沾上难以驱逐的生机，体内魔力也因为伤口被压制。 这混蛋认真的！ 海尔波吃痛，奋力扭动身体，一尾巴抽飞伏地魔，让伏地魔正面对上阿塞斯，他自己则抽着气往后躲。 伏地魔没想到海尔波会背刺，毫无防备飞过来，匆忙之下，他挥动魔杖，“阿瓦达啃大瓜——” 阿塞斯侧身躲过，挥手带起绿色索命咒的火焰，顺手弄死两个偷偷靠近厉火白虎的食死徒。 忽然，浑身冒绿光的白虎背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学生冲出重围。 阿塞斯眼眸一抬，精准打落伏地魔的魔杖，飞到几个学生身边，指向看起来还算完好的车厢。 “从这里一直走就能找到其他学生，告诉他们别出来。” 几个学生手忙脚乱爬下来，顺着阿塞斯所指方向跑了起来。 至此，所有学生汇聚在一起，阿塞斯也没有人质的顾忌，唯一的攻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来的执法者。 他平静扫视一圈四周。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多，落在海尔波身上的视线也不逞多让。 看来今天不打不行了。 阿塞斯和海尔波对上视线，立马看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两人不再保留，磅礴的气势酝酿翻涌。 天边的乌云也很应景地飘过来，带来一场细蒙小雨。 迎着细雨，阿塞斯和海尔波冲向对方，各自魔力环绕，狠狠撞在一起。 亮到刺目的光瞬间充斥整个世界，就连待在车厢的小巫师们都发现了，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偷看。 刚才阿塞斯为保证不影响最后一大节车厢，毁掉了伏地魔等人站着的车厢，现在他们都站在铁轨上，这方便了小巫师们查看情况。 德拉科第一时间发现和海尔波交战的阿塞斯，再看周围——绿焰包围的白虎和巨蟒拦下绝大部分的食死徒，被遗漏的食死徒也有小点的蟒蛇缠着他们，不让他们有靠近车厢的机会，战场上唯一闲着的人是伏地魔，他正阴晴不定盯着阿塞斯和海尔波，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一圈，没找到卢修斯，他又看向看不清身影的阿塞斯，默默祈祷：哥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其他小巫师脸上带着同样的担忧，他们太已经明白现在的处境——阿塞斯以一己之力拦下了所有偷袭的食死徒，如果阿塞斯失败，迎接他们的只会是死亡或者更加不堪的折磨。 赫敏默默抽出魔杖，来到离食死徒最近的窗口，不断扔出魔咒干扰食死徒的动作，配合白虎和巨蟒牵制他们。 德拉科同样抽出魔杖，一个神锋无影打断某个食死徒的手臂，他的脸色白了白，但没停下动作。 而这次，他瞄准的是脖子。 无形无声的神锋无影在偷袭的时候堪称一绝，那个被德拉科盯上的食死徒很快失去声息瘫软在地。 赫敏颇为惊讶地看了眼德拉科，嘴唇翕动，到底没说出想学。 其他高年级的学生有样学样走向窗户，低年级的小巫师果断让开位置，无声而希冀地注视着挡在他们身前的阿塞斯和学长学姐。 阿塞斯和海尔波愈打愈烈，五颜六色的光芒交错，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消失又出现、碰撞，荡起一层接一层的无形冲击波，掀翻了黑炭似的车头。 雨幕中，两队身穿白袍的人走出来，隔着铁轨对视，领头的两人朝对方比了个手势，默契围成圈。 打斗中的阿塞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有点不对劲。 他的魔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维持白虎和巨蟒的能量、躯体，一半和海尔波过招。 可就在刚才，他的魔力仿佛受到压制，凭空少了一小半。 地下的白虎和巨蟒身形骤然缩小，小一点的蟒蛇甚至还消散了几个，给了食死徒可趁之机，伏地魔也趁此机会加入战场，他不得不把大部分魔力用在维持白虎和巨蟒的躯体，这才将伏地魔和食死徒拦下。 海尔波也感受到体内魔力的不对劲，脸色骤然沉下来。 “他们想封印我们。” “如果封印了，我们会？” 海尔波魔力同样被封，阿塞斯压力小了点，一边打一边抽空问。 海尔波冷笑，一击打中阿塞斯左肩，把他打向空中，然后自己也跟着冲向空中，带着两人的战场转移。 “如果我们俩被封印，就会沦落为永生不死的普通人，在地底的监牢里度过暗无天日的几百年。” 阿塞斯眼神暗了下来。 他可以容忍一切，唯独不能有人在这个时候破坏他的计划，而执法者的行为，无疑已经触及底线。 “玩个游戏吗？” 阿塞斯笑着问，笑意却不达眼底。 海尔波一笑，“什么游戏？” “当然是……” 第718章 不长眼的枪 “轰——” 半空中，阿塞斯和海尔波你来我往，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除了阿塞斯会刻意避开学生所在车厢，其他位置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树木、铁轨和列车遗骸被炸碎，铁片四溅，划破食死徒的脖子乃至身体，鲜血喷涌而出，留下一大片刺眼的红色。 头上悬着一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剑，食死徒们没办法全心全意战斗，大部分都在边打边找遮掩物，有的甚至顾不上反击，一门心思寻找遮掩物。 阿塞斯的压力再次减少，他亲手散去几条蟒蛇，换来一点喘息的魔力，锲而不舍劝说，“想清楚没有，你也能感受到，再拖下去，我们都得被封在这里，你想和我困在这里百年吗？” “不要脸的贱人！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恨你一辈子！！”海尔波愤愤瞄准阿塞斯的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过去，全然不顾露出的破绽。 这就是同意了。 阿塞斯眼睛亮起，无视近在咫尺的攻击冲过去，调整方向，幽蓝的光宛如波纹荡漾开来，守护神白虎浮现，一人一虎自杀般攻击海尔波的破绽。 两人像坠落的流星又快又猛却目的明确砸向地面。 坚守在那里的执法者瞪大了眼睛，瞳孔倒映出越来越近的火球。 “该死，他们砸下来了！” “轰——砰——轰——” 车厢幸存的玻璃尽碎，紧接着是地面震动，耳畔巨响拧成细线似的嗡鸣，响彻云霄，所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惊恐看着被砸出来的巨大深坑。 猝不及防下，执法者形成的包围圈被打破，封印魔法阵出现破绽，光芒闪烁几下，彻底暗了下去。 坑底两人忙汲取恢复魔力。 不过海尔波比阿塞斯多出一件事，那就是咒骂阿塞斯。 刚才两人商量好在最后调换身形，由阿塞斯垫底，可最后愣是没扭过来，海尔波结结实实炸碎了一半身体。 该死，他就知道这个贱人不讲信用，海尔波愤恨踢了脚阿塞斯。 阿塞斯靠在碎石恢复魔力，不躲也不闪受了海尔波一脚。 因为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他等会要去见西弗，苍白着一张脸去不太好，只能委屈海尔波了。 灰尘四起，掩住坑底的真实情况，伏地魔和食死徒不确定阿塞斯是否还有反抗之力，不敢贸然靠近。 为首的两位执法者队长对视一眼，高举法杖，率先走向坑的边缘。 “缩小包围圈，不要放过他们。” 他们隐了身，食死徒和学生们都看不到，也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哥！” 坑底久久没有人上来，等在列车的德拉科等不下去，他甩开赫敏阻拦的手翻窗跳出魔咒的保护，挥舞着魔杖开路，义无反顾奔向阿塞斯。 斯内普站在德拉科的必经之路，和众多食死徒怔怔看着战场那抹最耀眼的铂金奔向阿塞斯，心下一片涩然。 身为弟弟的德拉科都能靠一腔孤勇不顾一切奔向阿塞斯，身为爱人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靠近一步都不能，他真的配站在阿塞斯身边吗？ 斯内普身后，一个食死徒举起魔杖，目光阴狠对准奔跑的德拉科。 “阿瓦达啃——” 绿色的光芒刚亮起就灭掉。 食死徒茫然低下头，惊诧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而攻击他的人…… 所有人看向滚烟中走近的身影。 “别…拿你的魔杖对准他！” 灰尘散去，阿塞斯缓缓走出来，眼眸发红，尽是森然杀意。 “哥！” 德拉科先一步回过神，快步越过食死徒扑进阿塞斯怀里。 阿塞斯迷茫抬手接住德拉科。 德拉科什么时候过来的？ 所有人视线再次聚集在德拉科和阿塞斯身上，其中也包括默默布置魔法阵的执法者们。 他们被限制不能伤害普通人。 大半执法者停下手上动作，看向他们的队长。 “有普通人在，怎么办？” 两位队长皱眉，最后其中一位冷着脸命令：“继续你们的动作，是他自己走进魔法阵范围，与我们无关。” 执法者的暗中交流全被躲在深坑的海尔波听在耳里，他冷笑着把声音传给阿塞斯，顺道留下自己的评价。 “看到了吗？和你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贱人。” 确实道貌岸然，但和他无关。 阿塞斯唇畔挂着笑，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示意他站直。 德拉科松开抱着阿塞斯的手。 “德拉科，帮手来了，但是他们进不来，你去将他们带进来。”阿塞斯招来浑身绿色火焰暴涨的白虎。 白虎跑过来，乖巧蹲下，让德拉科坐上来，随即一跃而起，离开战场。 接下来，该算账了。 阿塞斯拿出魔杖，转身。 海尔波掐着时间飞出来，魔咒直击阿塞斯的脸，阿塞斯侧身躲过，抬起魔杖反击，象征死亡的索命咒乱舞，带走离得近的食死徒。 挥动魔杖间，他还拿出一把还没正式面世的mp7冲锋枪。 魔法攻击可能还没那么容易伤到他们，但是物理攻击是所有巫师的弱点，即使不会彻底死亡，也不会好受。 海尔波不断换着位置，阿塞斯就不断瞄准他打，可惜总是打歪，连续好几次都不小心打中忙着布置魔法阵的执法者。 枪口散发销烟，一枪下去绝对会炸开一朵血花，几个执法者被迫离开战场中心，但不管他们往哪跑，海尔波也跟着跑，还不要脸地躲他们身后。 拿枪扫射的阿塞斯压根不去看他们，闭着眼就是扫，一边扫，还一边用魔咒干扰执法者的防护魔咒。 海尔波也是如此，甚至不要脸，躲别人身后还不够，还要顺手干扰防护魔咒的施展，靠人肉盾牌躲枪子。 一时间，执法者挡又挡不了，躲又躲不开，只能硬接下子弹。 好几个人哀嚎着断手断脚，手脚长出来再断，断了再恢复，等到恢复极限化作白烟消散。 二十来人的执法者被打死了五六个，几团白烟知道枪的厉害，畏畏缩缩换位置，仔细谨慎观察过阿塞斯和海尔波没注意他们，立马开始凝聚身体。 好不容易凝聚回来，海尔波觍着脸跑了回来，阿塞斯的子弹紧随其后。 连续几梭子打在新生的身体，他们的哀嚎惨绝人寰，海尔波爽了，顺手补上几个诅咒继续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海尔波是走了，阿塞斯的枪却歪了，对准几个惨叫连连的执法者拼命扫射，直到他们彻底失去战斗力，那把冒着火星哒哒哒的枪才调换方向。 报复心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重。 第719章 哈利异常 德拉科很快就在一处林地里找到赶来支援的盖文等人，又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以邓布利多为首的霍格沃茨教授们。 “邓布利多校长，你们怎么来了？” 邓布利多异常凝重的脸色在看到德拉科和他身下一看就知道不寻常的白虎时，流露出一点轻松。 他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说：“学生可是开学宴会的主角，如果礼堂里没有你们，我们这群教授恐怕只能面对面研究对方的衣服有没有穿错了。” 麦格嘴角抽搐，不敢相信邓布利多此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怒气值实质化在这位女巫的脸庞呈现，每条岁月留下的皱纹都带上忍无可忍的怒气。 “阿不思！即便那边阿塞斯在，他也只有一个人，我们必须马上去到他身边，所以请收起你的玩笑。” 德拉科连连点头，难得对格兰芬多升起一点好感——起码他们的院长足够靠谱，不像某位校长，虽然校长也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说到院长，他们院长呢？ 德拉科伸长了脖子，在教授们当中寻找，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到一丝不满，阴郁地看向来时的方向。 他知道他们的院长曾经是食死徒，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他们在遭受袭击的同时，还要遭受背叛。 邓布利多观察身边人早就成为一种习惯，看到德拉科眼神中浮现怨恨和怪罪，就知道德拉科在想什么了。 老人叹了口气，出声打断德拉科的思绪：“德拉科，带我去见见我那位老朋友吧。说起来奇怪，我们在这里一直找不到方向。” 德拉科这才想起正事，轻轻拍拍白虎的臂膀，示意它带路。 “找不到方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哥让我来接盖文。” 他边走边指向一旁，隐藏在树林里的盖文几人顺势走了出来。 他们来得匆忙，来之前正在执行任务，一收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所以身上还穿着统一样式、专门定制的战斗服，走出来时，身上的杀气更是不加掩饰，惊飞了鸟雀。 “人齐了，走吧。”德拉科抓住白虎后颈的毛发，吩咐道。 白虎一跃而起，朝着主人的方向狂奔，盖文几人默契配合，轮流幻影移形，紧紧跟在白虎身后，邓布利多直接抓住几个教授，带着他们在林地穿梭。 有白虎带领，他们很快就看到一片狼藉的战斗现场。 看到邓布利多等人到来，阿塞斯遗憾收回枪，象征性和海尔波过两招，倏尔往后退去，一路退到列车前才停下来，静静和伏地魔对峙。 巨蟒收到指示，一尾巴横扫掉挡路的食死徒，游回主人身边，立起身体虎视眈眈盯着伏地魔。 白虎则是将德拉科送回车厢，牢牢守住车厢门口。 邓布利多环顾四周，走到阿塞斯身边，注视伏地魔，三位教授也走了过来，与阿塞斯比肩而立。 盖文收到阿塞斯的指示，去打扫战场，给没死绝的食死徒补刀。 越是补刀，盖文几人对阿塞斯的战斗力就越震惊——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巫师，而是能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语的黑巫师，哪怕他们渡鸦十几个人加一起，也不一定能完好无损弄死那么多人，同时还保下一车厢的学生。 “看来这次的客做不成了。” 阿塞斯慢条斯理拍掉沾满灰尘的肩膀，不无遗憾地说道。 伏地魔面不改色，扭头看向海尔波，没有丝毫笑意地笑了笑，像是在叫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随后，列车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疯了似的跑过来。 “哈利！” “哈利，你在做什么？” “不要过去！回来！” “哈利，不！” 接二连三的呼叫在身后响起，男女混杂，但都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众教授这才看清，跑过去的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哈利！” 麦格教授焦急如焚，越过邓布利多追上去，想要拉住哈利。 伏地魔狞笑扔过来一个索命咒，绿色的光芒直冲麦格教授面门。 “米勒娃，小心！” 弗立维教授吓得跳起来，挥舞着手和斯普劳特教授把麦格教授拉回来，阿塞斯则微笑着把索命咒给扔回去，遵守礼尚往来的礼貌。 索命咒没击中伏地魔，他带着哈利波特“砰”的一声消失了。 其他食死徒也纷纷跟着逃窜。 阿塞斯不动声色观察混迹在食死徒中的斯内普，总觉得他的背影透出一点失魂落魄。 “阿塞斯？” “阿塞斯？” 麦格教授的呼唤得不到回应，担忧地拉住眼神飘忽的阿塞斯。 德拉科也扑过来，硬是挤在教授堆里，紧张地晃动阿塞斯，“哥，你怎么了？受伤了？严重吗？” “别晃了，我没事。”阿塞斯无奈抚开德拉科的手，“说实话，我觉得这次受到的最大伤害就是你的攻击。” “胡说，我哪有攻击你。” 阿塞斯挑眉，漫不经心指了指德拉科还在蠢蠢欲动的手。 德拉科心虚收回手。 麦格教授见阿塞斯没事，转而找上沉思的邓布利多，“阿不思，波特先生被他们带走了。” “我知道。” 邓布利多回忆哈利的异常，发现了一处盲点，也许不止是一处。 他拉着同样若有所思的格林德沃走到空旷处，“盖尔，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关于灵魂的交流吗？” 格林德沃眼中亮起兴奋的光。 “当然记得，不过我对后面发生的一切记忆更加深刻，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复述一遍。” 邓布利多警告瞪了格林德沃一眼，“认真点，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针对汤姆这段时间的异常。” “好吧。”格林德沃气焰低了下去，“是的，我记得，并且我还记得那本引起我们讨论的书籍在哪。” 第720章 地窖的期待 马尔福庄园。 落地后，伏地魔第一时间控制住因为幻影移形清醒过来、正拼命挣扎的哈利。 “别动，哈利.波特，我还没有到需要你的时候，你最好保持安静，否则我无法保证你身上会不会突然少去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 说着，伏地魔把魔杖压在哈利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压。 魔杖冰凉的触感像游动的蛇，哈利僵住不动了。 伏地魔移动魔杖，抵在哈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眯起猩红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这具即将更换主人的年轻躯体。 “令人着迷的……年轻。” 伏地魔的声音很小，四周的食死徒包括哈利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能在伏地魔手下活下来的食死徒都不是蠢货，对自己主人难得一见的喜悦、满意和欣赏看得明明白白。 刹那间，或是打量、或是恶意的视线落到哈利身上。 这个除了救世主名头什么都没有的男孩，到底哪一点博得他们主人的欢心，竟然没有折磨他。 卢修斯站在食死徒中心位置，看向哈利的眼神比其他人还要奇怪。 他怎么感觉黑魔王看哈利.波特的眼神像是垂涎欲滴呢？ 担心自己看错，卢修斯挪到斯内普身边，小声问他看到没。 斯内普压根没去看伏地魔和哈利，闻言，冷笑着警告卢修斯：“你不觉得你的声音太大了吗？” 卢修斯瞬间没了声音。 伏地魔欣赏够未来的躯体，无情拎起哈利的后领。 “站起来。” 哈利仰着脖子爬起来。 受限伏地魔的手，他只能看到一部分庄园，饶是这样，目光所至也全是拿着魔咒对准他的食死徒，这下他再怎么格兰芬多也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海尔波不着痕迹瞥斯内普一眼。 一眼就看出斯内普留在这的，顶多算个躯壳，那颗活蹦乱跳的心早不知飞去哪了。 呸，这俩真麻烦！ 想着痛不能白挨，海尔波甩动尾巴，简单粗暴攻击起食死徒，打得他们四处逃窜，举着魔杖迟疑要不要反击。 面对伏地魔疑问的眼神，海尔波坦言道：“我信不过你的手下。” 也是，他也信不过。 伏地魔内心赞同，目光也跟着转向食死徒，亲自举起魔杖，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赶出马尔福庄园，包括庄园的主人——卢修斯。 卢修斯：“……” 今天又是暗恨父亲和自己引狼入室、悔不当初的一天。 那么多食死徒中，斯内普走得最心甘情愿，也最快。 他和识时务屈服的卢修斯夫妇同行一段路，确保身后伏地魔看不到后，立马挥动魔杖离开。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视一眼，再看看迫不及待逃离他们的斯内普，难得怀疑起自己身上是不是不太妥。 斯内普一刻也没停留，埋着头赶向霍格沃茨。 走进霍格沃茨时，城堡还是寂静无声、空无一人的模样，他也不意外，只一心赶向地窖。 另一边，阿塞斯交代完后续事情，留下盖文等人协助邓布利多转移学生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他去的方向是自家庄园。 乔尔收到盖文的消息，提早准备好魔药和衣服，站在门口等待阿塞斯。 “谢谢你，乔尔爷爷。” 阿塞斯接过乔尔手上魔药，回了自己房间，直奔盥洗室。 洗过澡、上好药、换好衣服，他走向壁炉。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地窖。 斯内普抬手，指尖虚虚落到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推开门。 地窖外的走廊昏暗，唯一的光源是窗边透过湖水折射的光，微弱至极，照在斯内普身上，就像是缄默的雕塑铺盖白布，满是戏剧性的苦楚。 掌心不知何时渗出汗水，黏黏糊糊不太好受，像是找到逃避的借口，斯内普猛地松开手，拉过粗糙的黑袍擦拭掌心汗水。 擦着擦着，他发现汗水根本擦不完，因为根本不存在汗水，是他不想开门，不想看到空无一人的地窖。 他……在期待一个人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也在害怕。 期待啊…… 将自己困在过去那么多年，斯内普早就对期待这种热烈的情感望而生畏，也不再去奢求那些情感，却没想到正面的情感积压多时也会如此难以承受，竟让他只是无法知晓门后面是否有他想看到的人，就生出胆怯这种无用的情绪。 多么怯弱又多么可笑。 斯内普垂下头，扯了扯唇自嘲。 深藏于黑袍后的脆弱悄然露出一点痕迹，看得美杜莎小姐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忍不住代替斯内普推开了门。 门“吱呀吱呀”打开。 伴随门开的声音，一道温柔而带着担忧的声音传入斯内普耳中。 “西弗，不进来吗？” 阿塞斯站在壁炉前，笑着张开手。 斯内普怔怔看着阿塞斯，强行压下去的各种情绪纠缠着攀上心口和喉咙，压得他难以呼吸。 突然，他抬脚动了起来，迈着比平时更大更快的步伐走向阿塞斯。 黑袍翻动，兜帽滑落，他也不在意，只一心一意扑向眼前的爱人。 终于，斯内普和同样大步走来的阿塞斯撞了个满怀。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中间没有丝毫的间隙。 胸口传来阿塞斯炙热的体温和平稳敲击胸腔的心跳，斯内普悬了一个上午的心在这一刻缓慢落地，只剩满心庆幸——幸好，幸好阿塞斯没事，幸好他没有失去他。 想起烟尘满天，唯独不见阿塞斯的场景，斯内普后怕地将阿塞斯搂得更紧，把面庞埋进温暖的颈窝，极力汲取熟悉的温暖。 这是他的阿塞斯。 是他的爱人。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 哪怕隔着两层衣料，阿塞斯都能感受到斯内普整个人在颤抖，心脏也跳得很快，搂住他的手更是用了最大的力气。 如同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怀庆幸和希望又深陷可能失去的恐惧。 “没事，西弗，我没事，身上也没受伤，别怕，我就在这，在你面前抱着你，西弗，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想，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阿塞斯侧过头亲吻斯内普的耳垂，贴在他耳边语无伦次地安慰。 斯内普不说话，只是竭尽全力感受爱人的心跳和温度。 一如他在列车旁时克制冲过去的脚步那般竭尽全力。 第721章 魔药大师每天都想辞职 情绪具有感染力。 斯内普近乎绝望的拥抱恰到好处勾起了阿塞斯的恐惧。 一想起那根冒着绿光对准斯内普的魔杖，他的胸口就阵阵发寒。 他没法想象如果他没及时杀了那人，毫无防备的斯内普会怎么样？ 恐惧后知后觉在心口蔓延。 两人的心跳逐渐趋于一致，交错地击打，像是在安慰对方。 阿塞斯收紧手臂，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永远嵌入身体里，永不分离。 抱了许久，两颗极速跳动的心脏才平静下来。 斯内普用鼻尖蹭蹭阿塞斯颈窝，不愿就此脱离令他心安的温度，但是他还记得城堡即将迎来一群劫后余生、废话特别多的小巫师。 而很不幸，他是需要管理小巫师的斯莱特林院长。 又是想辞职的一天。 斯内普狠狠闭了一下眼睛，靠着非人的意志松开紧贴阿塞斯后腰的手，“我要去礼堂。” “我陪你去。”阿塞斯往前凑去，亲了亲斯内普干燥的唇瓣，讨到接下来出席的酬劳，便慢条斯理整理衣领，“换身衣服吧，我等你。” 斯内普深深看了眼阿塞斯，说不清目前是拉着人继续亲下去的冲动多一点，还是撕开衣领的冲动多一点。 不过这两种冲动恐怕都没法实现。 他看向地窖门口。 莫毗多默默打开门，放进来一只虚幻的蓝色凤凰。 “西弗勒斯，来礼堂接我们吧，我们马上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每个学生都要经过检查，如果卡文迪许先生在你身边，也许他能为我们提供一点检测黑魔法的仪器？祝你好运，孩子。” 老人有些疲惫的声音从凤凰口中说出，话落，凤凰还冲两人像模像样抛了个媚眼，才飞出地窖。 阿塞斯若有所思：“邓布利多的守护神还挺活泼。” 斯内普正要去换衣服，听到这话，警惕回头，“别乱学。” “好，我不学。” 阿塞斯连忙举起手保证。 斯内普这才放心去换衣服。 换上平日的黑袍，两人一前一后去到礼堂。 斯内普来早一步，挥动魔杖打开礼堂大门，然后拿出几根棍子状的仪器，把其中一根递给费尔奇，剩下的全部堆在礼堂桌子上。 “白光通过，红光拦下，每个学生都要经过细致的检查，细致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好的，斯内普教授。” 费尔奇对一切能昭示自己管理员身份的事务都很乐意，立即迫不及待接过黑魔法检测仪器，挥舞着眺望远方，期待学生的到来。 远处盘旋着一只鸟，斯内普认出那是邓布利多的凤凰，往前走了两步，和费尔奇一左一右守住门口。 大批小巫师在凤凰的带领走近。 看着叽叽喳喳跑过来的小巫师，斯内普额头刚消停的青筋又开始活蹦乱跳，他恶狠狠吐出一口气，阴沉着脸怒视跑在最前面的小巫师。 小巫师收到精神攻击，马上放慢了步伐，不情不愿挪动，任由后面的人怎么催都没加快脚步。 帮忙看管学生的盖文发现不对走上来，看看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斯内普，又看看被黑气吓到不敢往前走的小巫师，果断扭头找来麦格教授。 “所有学生排好队，往前走，不要堵在这里。” 麦格教授毫不留情赶着小巫师往前走，接受斯内普和费尔奇的检查。 斯内普举起检测仪，仔细检查起小巫师身上有没有黑魔法。 “西弗勒斯，这个……还有吗？” 女巫指着斯内普手中闪烁光芒的检测仪，问道。 斯内普头也不抬侧开身体。 “当然，在里面的桌子，数量足够我们使用，如果我们的校长不愿意帮忙，里面还有多余的两根。” 刚走过来就听到魔药教授阴阳怪气的邓布利多：“……” 好吧，他确实应该帮忙。 邓布利多招呼格林德沃过来拿黑魔法检测仪，一人站一边，老老实实开始检查学生。 麦格教授把拿来的检测仪分给两位同事们，习惯性举起手指挥：“格兰芬多的学生站——” “不用按照学院划分。” 从另一边走过来的阿塞斯及时打断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不解，正想说什么。 听到声音的邓布利多也笑呵呵道：“确实不用，就这样吧，米勒娃，我们得快点了，不然就赶不上美味的晚餐了。” 麦格教授似懂非懂去检查学生。 阿塞斯拿出外表不一样的检测仪分给盖文几人，他自己也拿了一根。 齐心协力下，四个学院的学生很快就检测完成，除了斯莱特林带来的物品蕴含了一点无伤大雅的黑魔法外，没有其他黑魔法的痕迹。 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我们的晚宴开始。” 学生们走进迎接他们的礼堂，气氛却不似之前开学宴那么热络——他们还沉浸在袭击和失去同伴的沉郁中。 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垂头丧气，和以往大不相同。 安顿好学生，邓布利多走向站在门口的阿塞斯，“我们聊聊吧。” 阿塞斯遥遥望向斯内普，确保斯内普看见身边的邓布利多，才点了点头，“可以，去校长室吗？” “如果你想去炼金教授的办公室也可以，我不介意。”邓布利多意有所指瞄了眼斯内普。 “不用了，就去校长室。” 邓布利多笑着点头，又叫来麦格教授，交代她看好学生。 麦格教授满眼复杂看着邓布利多，许多不解环绕在心头，但她已经习惯邓布利多的神秘，便没再追问，只是看向阿塞斯，上前一步，感激地抱住他。 “这次多亏了你，阿塞斯。” 女巫瘦弱却坚强的身躯微微颤抖。 阿塞斯轻轻抱住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很庆幸我的一时起意。” “噢，抱歉，我失礼了。” 麦格教授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优雅擦去脸上的泪水。 第722章 八卦二人组 斯普劳特教授在麦格教授身后，等她退开，接力似地抱上去。 “为每一个学生感谢你，阿塞斯。” 阿塞斯同样进行刚才的步骤，回抱、拍肩膀安慰，一气呵成。 弗立维教授在一旁跳脚催促：“波莫娜，快点，到我了。” 邓布利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示意麦格教授去叫斯内普。 “四位院长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别让西弗勒斯错过这次的感谢了。” 麦格教授怀疑邓布利多是故意的，这个恶趣味的校长就是想看斯内普黑着脸、窘迫到浑身僵硬的模样。 但该说不说，她也有点想看，毕竟魔药教授的好戏可是很难得。 麦格教授抿直的唇角弯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也悄然放松。 不过为了格兰芬多的宝石，她得找一个帮手。 麦格教授左看看右看看，盯上了给弗立维教授让开位置的斯普劳特教授，果断寻求帮助。 斯普劳特教授很爽快就答应了。 两位女巫气势汹汹一起走向教师长桌，连拉带骗把斯内普带过来。 “阿不思，我把西弗勒斯带来了，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麦格教授笑容满面把话头递给邓布利多，全然不顾自家校长的死活。 面对斯内普冷到掉渣的询问视线，邓布利多狠狠打了个冷战，尴尬地扒拉自己胡子，打起哈哈。 “西弗勒斯，你来了唔……正好……那个米勒娃说你也想感谢卡文迪许先生的帮助，你怎么说？” 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睛，扫一眼蹲下来拥抱弗立维教授的阿塞斯，又看向麦格教授，语调轻柔。 “我假设我们这位大言不惭的校长说的是实话？” 该死，有危险！ 麦格教授相当了解自己这位同事，意识到斯内普在爆发的边缘，她立马把皮球踢回给邓布利多。 “当然不是，不过西弗勒斯，你也知道，我只是教授，根本没办法反对霍格沃茨校长的话。” 斯内普锋利的视线又回到邓布利多身上，新仇旧恨，眼刀攻击效果翻倍，一刀一刀凌迟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胡子都拔掉两根了，还是找不到借口，只能使用绝招——转移话题，再寻找一个倒霉蛋。 “卡文迪许先生，你过来一下。” 斯内普的气势顿时一滞，不敢置信盯着说不过就摇人的邓布利多。 阿塞斯应声走过来。 他的目光在邓布利多局促拔胡子的手指和麦格教授游离的视线上划过，明白了什么，主动走向斯内普，抬手礼貌地抱了上去。 “不必客气，教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为了我的家人。” 拥抱很轻也很快，恰好卡在社交礼仪和亲密的交界，没有引起除知情者外的人士的怀疑。 只不过在松开手时，阿塞斯的指尖状似无意带过斯内普的侧腰，成功换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才不紧不慢收回手。 虽然“没名没分”不太好受，但是在大庭广众下用双方心知肚明的小动作隐蔽宣告爱意的滋味也不错，为了这个，他还能继续“没名没分”下去。 邓布利多拥有一双相当好使的眼睛，敏锐发现斯内普在被抱上那一刻整个人肌肉是完全放松的。 很好，这说明魔药教授已经习惯拥抱唔……这里特指卡文迪许先生。 所以两人现在处于下一步的亲吻？还是更下一步呢？ 话说，这两人的体／位……谁主动谁承受？ 确认哈利短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和肉体伤害，邓布利多格外有闲情逸致，不怕死地八卦魔药教授的感情生活。 麦格教授却不能放心，感谢完阿塞斯，短暂的轻松心情消散，对哈利的担忧又浮现出来。 她来到邓布利多身边，拼命骚扰邓布利多，誓要邓布利多给她一个保证，保证哈利不会有事。 格林德沃被吵得想要抽出魔杖让麦格教授闭嘴，邓布利多面不改色阻止了他，把魔杖抽走。 “盖尔，请……你替我去校长室准备待客的南瓜汁。” 哈？ 就这破烂理由也想支开他？ 他，格林德沃决不屈从！ 然而，还没等他把反驳的话说出口，邓布利多就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记得我的南瓜汁要全糖。” 可怜的格林德沃梗着脖子，咬牙咬半天，最后被邓布利多硬生生挤走了。 “米勒娃，你接着说。” 邓布利多笑容不变，仿佛刚才毫无形象推推攘攘一屁股挤走格林德沃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目睹一切的麦格教授沉默了。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能和她现在狗屎一样的心情共通的同事，然而根本没有人在看这边。 阿塞斯和斯内普、弗立维教授说着话，斯普劳特教授则盯着阿塞斯和斯内普若有所思。 很好，只有她瞎了。 麦格教授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又面无表情盯着邓布利多。 “我只问你一句话，阿不思，哈利现在安全吗？” “安全。” 邓布利多唇角轻轻勾了勾，像是在嘲笑什么。 “我向你保证，哈利现在比在霍格沃茨还要安全，因为有人需要他的存在，还必须保证他身心健康。” 因为这是交换灵魂的前置要求。 “那就好。” 麦格教授由衷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也松了口气，天知道唠叨起来的麦格教授有多恐怖，他差点就以为他面对的是一大群小巫师了。 劫后余生的邓布利多连忙带走阿塞斯，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斯内普来一个wink，示意斯内普不用担心，他一聊完就马上把人还回来。 麦格教授幽幽出现在斯普劳特教授背后，“波莫娜，你在看什么？” “米勒娃，你有没有觉得……” 斯普劳特教授视线定格在目送邓布利多和阿塞斯离开的斯内普身上。 “西弗勒斯和阿塞斯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哪里不对劲？” 刚才光顾着去折腾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闻言，听到斯普劳特的话，她好奇地八卦。 第723章 九九折 斯普劳特教授压低声音在麦格教授耳边说：“刚才阿塞斯抱上去的时候，西弗勒斯下意识抬了下手，就好像是想抱回去，梅林，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看错了，结果眨了两次眼睛还是这样。” 麦格教授也压低了声音，和斯普劳特教授小声咬起耳朵，“可是正常人被拥抱的第一反应不都是抱回去吗？” “不，西弗勒斯不一样，我敢保证如果刚才贸然抱住他的是阿不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阿不思丢出去，然后用弯弯绕绕的句子去讽刺阿不思的脑袋被糖糊住了，最后断掉他的健齿魔药，起码两周，甚至更多。” 说到最后，斯普劳特教授郑重其事竖起两根手指。 麦格教授顺着她的话思考，再结合斯内普的行事作风，不得不承认斯普劳特教授说得很对。 不过…… 麦格教授不太确定地指了指邓布利多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有没有一种可能，西弗勒斯会不留情面，是阿不思的问题。” 这两人一个校长一个院长，斗起来那叫一个幼稚，如果拥抱的人是阿不思，那确实会受到西弗勒斯的排斥，可是阿塞斯和西弗勒斯没过节啊！ 斯普劳特教授觉得这话该死的带理，一时间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 这时，狗狗祟祟偷听大半天却还是没听到的弗立维教授忍不下去了，他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控诉： “米勒娃、波莫娜，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 他的声音响亮而尖锐，以至于正在聊天的两位女教授都被吓了一跳，更是吸引来了主人公斯内普的目光。 看到弗立维教授一声吼把主人公的视线吸引过来，两位女士心虚地对视了一眼，连忙呵斥弗立维教授： “这是我们女巫之间的秘密，菲利乌斯，保持点距离。” 弗立维教授受伤地瞪大眼睛。 斯内普鄙视地看着弗立维教授，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妖精教授那么八卦。 这个眼神差点没把容易情绪激动的妖精教授气晕。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看到弗立维教授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尴尬地转身，分头去管理闹哄哄的学生。 校长室。 阿塞斯轻车熟路坐到沙发上，无比自然接过格林德沃手上热气腾腾的南瓜汁，“谢谢。” 格林德沃垮下脸，“这不是给你的，而且你不是不喝南瓜汁吗？” “确实不喝。” 阿塞斯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秒懂，转头看向格林德沃，“盖尔，给卡文迪许先生来一杯伯爵茶，谢谢。” 格林德沃握紧拳头……忍了，给阿塞斯倒上一杯伯爵茶。 阿塞斯笑容欣慰。 这个恋爱白痴起码懂得听话了。 格林德沃看到阿塞斯的笑容，一口牙差点咬碎，“你…到…底……要不要你的茶！” “要，谢谢。” 阿塞斯把手中的南瓜汁递给邓布利多，重新接过格林德沃手上的茶。 “好了，我们该聊点什么呢？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语气兀地沉重，“卡文迪许先生，你听说过交换灵魂。” “没听说过。”阿塞斯仔细回忆后，否认道。 格林德沃接过邓布利多的话，“我们怀疑那个卤蛋抓走那小子是为了和他交换灵魂。” 交换……灵魂？ 阿塞斯心湖荡起波纹，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痕迹，乌黑的瞳孔沉静对上邓布利多打量的目光，他温柔地勾起唇，缓缓吐出三个字，“证据呢？” “很遗憾，我们没有证据。”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镜片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 “没有证据……”阿塞斯指腹描摹杯子花纹，几秒后，他抬起头，“能说说你们的猜测来源吗？” “当然。” 邓布利多像是等这句等很久了，立马应下来，下巴朝格林德沃抬了抬。 “盖尔，拿出来吧。” 格林德沃不知从哪掏出一本通体漆黑的书，放在三人面前的桌面。 邓布利多向阿塞斯比了个手势。 “看看吧，这里面有答案。” 阿塞斯垂眸看向桌面。 这种材质看起来有点熟悉。 他嫌弃挑了挑眉，慢条斯理拿出白手套戴上，保证书皮不会接触到手才伸手去蹭了下书皮。 书的封面仍旧是纯黑的，不过白手头的指腹留下了一个黑印，分明是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图案。 阿塞斯更加嫌弃了，只用那根脏了的手指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没有字，泛黄的书页仅有一张占据大半篇幅的图——大群的蛇缠绕在一根木头上。 阿塞斯漫不经心扫了眼，准备继续翻书的手骤然顿住。 这哪里是木头，应该是蛇杖才对。 可海尔波的蛇杖为什么会画在这？ 不，不对！ 重点应该是这是海尔波研究出来的魔法阵，而海尔波还活着，说明魔法阵对他们没用，只能来诓骗伏地魔。 阿塞斯失去兴趣，冷静合上书。 “你们说的没错，确实是交换灵魂，那现在你想去救哈利.波特吗？看在微弱的师生关系上，我可以适当伸出援手，如果超出适当的范围，我记得拍卖行有一件拍卖品可以驱动我的人，也可以接受指定，不过价钱有些昂贵。” 倒也不用那么直接。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 他习惯和说一句话拐一百八十道弯的人交流，现在阿塞斯这直球打的他措手不及，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格林德沃倒是适应这种说话方式，已经开始尝试砍价了。 阿塞斯拿出拍卖行的价目表，冷血无情指着上面的数字，“实际上我已经给你们打折了，否则霍格沃茨城堡得有我一半。” 看着价目表上长长的一串零，格林德沃顿时有些发虚，但输人不输阵，他硬着头皮仰起头，一双眼睛努力瞪圆，厉声指责阿塞斯的低俗。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绝杀。 “你还挺贵。” 阿塞斯没感觉到侮辱，因为他的身价确实很贵。 于是他很是认真地谢过格林德沃的夸赞，并且承诺在之前的基础再打九九折，算是夸赞的感谢。 格林德沃笑容破裂。 ……好气，什么时候他的夸赞才值九九折，难道不应该直接免费吗？ 第724章 解救人质的任务 从校长室出来，阿塞斯径直回了地窖，在地窖留下一封说明去向的信，又走向壁炉。 另一边，感受到庄园防护魔咒的异动，乔尔幽灵似的出现在楼梯上，看到壁炉里走出来的阿塞斯，震惊、疑惑、不解在他眼中交织。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阿塞斯左右看看，没错啊，这是他家，他不能回来吗？ 乔尔冷冷一笑。 “少爷，请恕我直言，你留在霍格沃茨的时间远比这里要多。” 阿塞斯尴尬笑了笑，不敢应乔尔这话，转而问起苏珊娜：“表姨呢？我有笔生意找她，她绝对喜欢。” 乔尔谨慎盯着阿塞斯。 “她喜欢的生意？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先说清楚。” “偷……”阿塞斯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不太确定道，“私闯民宅应该不算偷鸡摸狗吧？而且这还是救人。” “私闯民宅救人！” 乔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你要让她去伏地魔那里救救世主！！？” 阿塞斯眉头微皱。 救世主被抓走的消息盖文早就作了简短的汇报，乔尔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道矫健的身影窜过来。 “我愿意！” “乖侄儿，我就知道你还想着我，快！告诉我报酬多少？” 苏珊娜激动抓着阿塞斯摇晃，因为太激动，她一不小心把阿塞斯拎了起来，又不好意思放下。 她最近买的东西有点多，月底发工资的时间还没到就欠了一身债，又不敢找乔尔和阿塞斯要，只能去翻导巷蹲守捡点破烂还债。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她甚至天天按时回家吃饭，就为了省下两口饭钱。 真的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阿塞斯，一个在外面单枪匹马拦下一众食死徒劫持的男人，回到庄园却被两条纤细手臂轻轻松松拎着疯狂摇晃，还很丢脸地挣不开。 这一刻，他想去东方的心达到顶峰，实在不行把苏珊娜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个家有他没苏珊娜，有苏珊娜没他。 “苏珊娜！你给我放手、站好！” 乔尔健步如飞跑下楼，精准地击中苏珊娜的后脑勺。 但可能是穷怕了，苏珊娜竟然克服了对乔尔的恐惧，顽强地顶住冲击力，目光炯炯看着阿塞斯，期待在他口中听到一个美妙的数字。 阿塞斯面无表情。 “我数到三……” 苏珊娜“嗖”的一下收回手，乖巧站好，那动作那神情看着还挺眼熟，阿塞斯深呼吸，心中默念三遍有血缘关系才忍下蠢蠢欲动的手。 “任务内容——潜入马尔福庄园解救哈利.波特，任务目标——哈利.波特，时限一周内，报酬五万金加隆，苏珊娜，你确定接受任务吗？” 苏珊娜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苏珊娜确认接受任务。” “五万金加隆？”乔尔神情疑惑，“折合英镑大概二十五万，我怎么记得霍格沃茨的流水都没有那么多。” 苏珊娜心中警铃顿时哐哐作响，她求证似的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默默拿出一张卡递给苏珊娜，“格林德沃有一大笔私产。” 第725章 苏珊娜的守护神 这就是有钱了！ 苏珊娜兴高采烈拿着卡香了一口。 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既然是潜入，那我是劫还是偷？还有，他们有没有要求任务对象完整度？断胳膊断腿能接受吗？” 阿塞斯没好气白苏珊娜一眼，“你最好小心点，伏地魔不是吃素的，如果可以，尽量别暴露自己，安全第一，有问题就退回来，不要管波特，他不会有事，别傻乎乎和伏地魔硬碰硬。” 乔尔也警告地盯着苏珊娜，“少爷说得对，你要是还以这种态度做任务，那我会代替你拒绝任务。” “好好好，我知道了。”苏珊娜把卡放在口袋，美滋滋捂着口袋，“我又不傻，救个人有多难，我去抓个黑巫师打晕把波特换出来不就行了吗？”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阿塞斯想了想，拿出几瓶复方汤剂，递给苏珊娜，叮嘱道，“注意安全，不要冒进。” 苏珊娜满不在乎摆摆手，接过魔药往手镯塞，“安啦，这种事我有经验。” 阿塞斯盯着苏珊娜看了好一会，终究还是不放心，叹了口气，“我去帮你引开伏地魔，你去之前告知我一声。” 本就不难的任务更简单了。 苏珊娜眉开眼笑，抬手甩过去一个飞吻，“我就知道乖侄儿最好了。” 她说完，一甩头发，风风火火往庄园地牢选择合适的替罪羊，嘴里还嘀咕着“我的宝贝，姐姐来了。” 阿塞斯：“……” 总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太靠谱。 乔尔这会倒是完全放下心了，还有心情反过来安慰阿塞斯：“少爷，你应该相信苏珊娜，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没有谁比她擅长了。” 那倒是。 阿塞斯深以为然点头。 “阿——阿——阿秋！” 苏珊娜走在地牢黝黑通道，不受控制打了个大喷嚏，她揉揉鼻子，思考起是谁在骂她。 首先，她亲爱的侄儿那么好，肯定不会是他。 其次，安娜人美心善，也不是她。 总结，绝对是威廉那个狗蛋和乔尔叔叔这个臭老头了。 苏珊娜锁定凶手，喋喋不休骂回去，远在德国准备回来的威廉还真的打了个喷嚏。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告诉阿塞斯安娜要回来。 苏珊娜猛地刹车，懊恼拍了拍脑袋，抽出魔杖挥舞。 一只色彩艳丽的鸟儿从她的杖尖飞出，欢呼雀跃飞向出口。 通常来说，巫师的守护神是银白半透明的动物，像是雾中的幽灵，还带着淡蓝色的光芒，导致很多人都误以为守护神是蓝色的。 但苏珊娜的守护神却不是蓝色和银白色这两种颜色中任意一种颜色，而是淡紫色、青、靛青以及白色组成的绚丽颜色。 羽毛也并非半透明状，而是带着真实的光感，羽毛根根分明，看起来宛如活生生的鸟儿。 如果说别人的守护神算个灵魂，那苏珊娜的守护神就是实打实的实体了，还是能打人的实体。 守护神带来的光暗下去，苏珊娜头也不回继续去挑人 。 书房里，阿塞斯和乔尔正说着其他事，窗户蓦然传来敲击声。 乔尔看见窗口若隐若现的紫光，顿时了然，起身去开窗，一边开，一边给阿塞斯解释。 “这是苏珊娜的守护神，紫胸佛法僧，一种很漂亮的鸟。” 阿塞斯好奇走过去看了眼。 色彩艳丽的鸟儿像是知道乔尔在夸它，气宇轩昂挺起胸，脖子一圈的羽毛全都炸了起来，毛绒绒的，软糯又可爱，完全不像苏珊娜的守护神。 乔尔瞥见阿塞斯眼中的喜爱，提醒了几句：“别小看它，这种鸟的脾气可不好，攻击性也强。” “咔嚓——” 刚才被啄的窗户裂开了一道口子。 阿塞斯：“……” 这就是一脉相承的力气？ 是不是有点大的离谱了。 可是守护神还能这样吗？ 阿塞斯不敢置信用眼神询问乔尔。 乔尔冷漠一笑，“你没看错，就是那么没有道理。” 紫胸佛法僧摇头晃脑飞进来，落在阿塞斯肩上，尖锐的喙一张一合，传达起苏珊娜的通知： “侄儿啊，我姐要回来了，你记得准备欢迎礼物，噢，对了，我们悄悄的，千万别告诉乔尔叔叔，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尴尬去。” 光明正大听到全部消息的乔尔：“……”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母亲要回来？” “安娜要回来？”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他们对视一眼，默契转身离开准备欢迎礼物。 阿塞斯早早做好了准备，礼物也早就选好了，就是没想到安娜会提早回来，礼物还没拿到手。 去催了下礼物的进度，“无所事事”的卡文迪许少爷脚步一转，相当熟练调转方向，朝霍格沃茨走去。 夜晚，斯内普警告完不省心的学生，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地窖。 一推开门，就被人拉住左手腕。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斯内普顺势转身，扭动手腕挣脱束缚，脚步后撤，绕到来人身后，利落抽出魔杖，抵上那截熟悉得有些过分的脖子。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是身体的本能，等他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是麻瓜劫匪劫持人质的姿势。 阿塞斯丝毫没有反抗的打算，直接举起双手投降。 “被劫财劫色我都没问题，所以……西弗，你想要哪一样？” 斯内普冷笑收起魔杖，手却没有离开，一手抓着阿塞斯的手腕，一手抓着他的后脖，声音压到危险的语调。 “你的脑子难道不应该庆幸我没有第一时间用索命咒？” “我错了，不该吓你。” 阿塞斯认错又快态度又端正，斯内普憋起来的气没处发，用力掐了掐阿塞斯后脖，捏着软肉泄愤。 不痛，倒是有点酸。 阿塞斯眼底盛满笑意，乖乖由魔药大师摆布。 斯内普“上下其手”了一会儿，没遇到反抗，顿觉没意思，兴致缺缺收回手，“你怎么回来了？” 嗯？他信上不是写了吗？ 阿塞斯发现不对，扭头看向办公桌，上面的信还好端端摆着，没有拆开的痕迹，“……一天没回地窖？” 说到这个，斯内普就来气。 “也许你应该去问问我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 第726章 四舍五入上族谱 失策了，下回得多敲点金加隆，不然弥补不了西弗受伤的心灵。 阿塞斯舔了舔后槽牙，迅速制定出下一个敲诈计划，然后献宝似的掏出一张卡，塞到斯内普手里。 “我敲——呃不对，是做生意，对，我和盖勒特做了笔六万金加隆的生意，除掉报酬，一共一万金加隆。 已知盖勒特和邓布利多的特殊关系，四舍五入，这一万金加隆就是敲邓布利多的，这样想想是不是开心了？ 要是还不开心……西弗，要是不想干下去，我们直接辞职，让邓布利多焦头烂额去找魔药教授。” 辞职啊？ 斯内普还真有点意动。 不过想想还活蹦乱跳的伏地魔，他遗憾地撇了撇嘴，转而研究起手中的卡。 阿塞斯送过的礼物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实物，比如价格昂贵的龙血——每一种龙都有。 斯内普甚至有点怀疑阿塞斯把龙全部一网打尽了。 再比如各种神奇动物身上的材料，再罕见难得都有，以及价格奇高、极其珍贵的药草。 总之财大气粗到离谱的卡文迪许少爷鲜少直接送卡，上一次送还是冤大头小天狼星提供的资金。 斯内普忍不住把小小一张卡翻来覆去地看，就在阿塞斯以为他要收下的时候，他又把卡还了回来。 “我不缺加隆。” 这不是假话。 魔药大师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日常生活不是在霍格沃茨上课就是在蜘蛛尾巷居住，算起来，唯一的支出是魔药材料的购置。 现在有了阿塞斯，连这项支出也不需要他费心。 所以加隆到他手里还真没什么用，基本上等同于废物。 没用？怎么可能没用？ 阿塞斯眨了眨眼，大脑自动自觉给斯内普的话打一个折扣，不由分说把卡塞回去，又从炼金戒指掏出一叠捆在一起的卡。 “错了，不是你不缺，是我不缺，而且这张卡是在盖勒特和邓布利多那敲来的，表姨拿走五万，这里只有一万，真的不多了，火箭弩都要两万呢！就当邓布利多偿还压榨你的债务。” 说着，不等斯内普反驳，阿塞斯就越过斯内普把卡放进他的炼金戒指，还在原来一万金加隆的基础上浑水摸鱼多塞了两张进去。 这时，阿塞斯想起一件早就想告诉斯内普的事。 “对了，西弗，你要是需要加隆，可以去穆勒拍卖行提，我有很多报酬没领，足够我们花很长一段时间。” 阿塞斯笑吟吟亲了斯内普一口，拉着人窝进沙发，掰着手指，挨个数哪里可以拿走他的加隆，从穆勒拍卖行数到几个没住人的庄园和古灵阁。 不过要取加隆还得要有凭证，于是他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徽章。 徽章是彩色的，正面刻画着卡文迪许家族族徽，反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最下面还用铭刻魔文的方式刻下了阿塞斯.卡文迪许的字样。 抚摸着自己名字，阿塞斯解释： “这个徽章是我的身份证明，凭借它，你能越过我拿到我的所有资产，西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说着，阿塞斯郑重地将徽章放到斯内普手心，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合起来，包住徽章。 徽章材质不明，入手温凉。 斯内普动了动手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掌心好像在发烫？ 温度越来越高，斯内普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指尖，似是像躲，阿塞斯早有预料握紧他的手，没让他抽走手。 “没事，上面有我的烙印，不会伤害到你，它只是需要一点媒介。” 随后，阿塞斯拿出一把寒光毕露的匕首比划着往就要往下划，斯内普忽而扣住他的手腕骨。 “你要做什么？” “媒介是血，放心，一点就够了，等会还需要你的血。” 阿塞斯安慰斯内普，手上匕首摇晃，反射出一道凛冽的光。 斯内普半信半疑放开手。 阿塞斯瞄准掌心斜划下去，滚烫炙热的鲜血从掌心溢出，渗入斯内普的指缝，滴到徽章，点燃上面的纹路。 掌心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斯内普忍住了，没有躲。 片刻后，滚烫的灼热变为温暖，暖意直至心底。 紧接着，阿塞斯小心划破斯内普指尖，两人的鲜血滴在一起，交融。 “好了，看看吧。” 阿塞斯笑着移开手，手上伤痕已然愈合，只剩一道浅粉的伤疤。 斯内普目光停留在他手上，注意力也在快要愈合的伤疤上，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阿塞斯晃了晃手，用力张握，又展开给斯内普看。 “没事、没流血，也不痛。” 斯内普低低“嗯”了声，艰难收回视线，看向徽章。 两人的血液交融后在徽章上游走，刻下一个个字母。 当最后一个字母刻完，斯内普认出这是他的名字。 和阿塞斯一样的字体，两个名字一左一右紧挨着，中间有一条线连接。 “这……什么意思？”斯内普问。 阿塞斯指着自己的名字，不轻不重点了两下。 “我们家的身份证明通常是族徽加名字，每个人一出生，父母就会用孩子鲜血浇灌族徽，再以特殊的手段刻下孩子的名字，等到孩子成年，准备结婚时，就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激活族徽。” 他指向斯内普的名字。 “再加上其伴侣的鲜血一起浇灌，族徽会刻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最后，他的手指划到连接两个名字的线，细细描摹。 “这根线象征两人的羁绊，在族徽上只会出现一次，也就是说，冠于卡文迪许姓氏的每一个族人一生也只有一次机会选择伴侣。” 斯内普心跳骤然加快，看着卡文迪许族徽上自己的名字，久久无言。 耳畔，阿塞斯的声音还在传来，字字清晰有力。 “现在明白了吗？西弗，除了你，我没办法再选择别人了。” 一颗强而有效的定心丸就这样在阿塞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话里砸中斯内普的心，抚平他乱了一天的心弦。 斯内普张了张嘴，嗓音干涩。 “为什么？” 阿塞斯握住他的手，往日带笑的桃花眼没了笑意，满是认真。 “我爱你，这就是原因。” “可——” 斯内普还想说什么，阿塞斯抬手捂住他的嘴。 “我的意思是，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会爱你，爱是无条件、没有道理的，所以西弗，不要怕，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 阿塞斯低头吻上斯内普的手背，声音郑重宛如宣誓，“阿塞斯.卡文迪许永远忠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愿意为他以及他们的未来荡平一切阻碍。” 所以我的王子，你要开心。 为此我愿倾尽所有。 第727章 苏珊娜的任务(第一天加更) 那天之后，苏珊娜消失无踪，乔尔在卡文迪许庄园没找到她，阿塞斯去预言家日报也没找到她。 唯一能确认的是她还活着，正在闭关思索怎么样玩死伏地魔。 毕竟在苏珊娜的世界里，这五万的金加隆简直是雪中送炭。 乔尔和阿塞斯担心她玩得太过分，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不得不让盖文在马尔福庄园门口蹲守，及时汇报情况，却一连好几天没有消息传来。 接到任务的第三天，闭关修炼的苏珊娜终于出关了，抱着一沓厚厚的计划鬼鬼祟祟回卡文迪许庄园找阿塞斯。 此时的阿塞斯刚拿回送给安娜的礼物，整个人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主要是为了在欢迎礼物中赢得头筹。 因此当苏珊娜在窗户倒吊伸出头，他差点抽出魔杖送这个疑似女鬼的生物去见梅林。 “我准备好弄死伏地魔了，阿塞斯，你现在有空吗？” 苏珊娜的声音从窗户传进来。 她的脸被红发遮住，看不清表情，但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阿塞斯无奈一笑，藏好礼物，打开窗户，迎接某个女鬼。 他有空重要吗？ 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表姨去作死而无动于衷？ 苏珊娜灵活地从窗户倒翻进来，头发因为倒吊凌乱不堪，一双和阿塞斯相似的桃花眼在黑夜熠熠生辉，怀里还抱着一沓羊皮纸。 “乖侄儿，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勾引伏地魔。” 她的声音中充满期待，看着阿塞斯的眼睛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阿塞斯：“……” 不是？他什么时候要勾引伏地魔，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伏地魔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世俗欲望的人，他勾引个鬼！ 阿塞斯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请规范用词，是引走伏地魔，不是勾引伏地魔！” 顿了顿，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补充：“还有一件事！执行的人不是我，所以即使要勾引也不是我，我有家室，需要避嫌。” 说到最后，他刻意在家室一词上加重语气，暗搓搓期待苏珊娜接下来的反应。 可惜苏珊娜这时候满脑子都是五万金加隆和玩死伏地魔，根本听不进去一点八卦。 “好的好的，你说的我知道了，那谁来引走伏地魔？” 阿塞斯没炫耀出去，很挫败，声音有气无力：“确定时间了吗？” “没有！” 这句“没有”铿锵有力、自信大过天，阿塞斯险些还以为她说的是“有”。 听清楚是“没有”时，他足足愣了三秒才记起来自己要问什么。 “没定时间，那计划呢？” 苏珊娜将手中的羊皮纸拍到阿塞斯身上，自信仰头：“这里，你看看，有没有太完美的地方。” 阿塞斯接过文件，打开一看，默默闭上眼睛，避免茶毒自己。 只见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奇怪有形象的符号和文字，还有一些地图和图表。 他抬起头，看向苏珊娜，不敢置信问道：“这是什么！？” 苏珊娜骄傲地昂首挺胸：“这———就是我花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制定的玩死伏地魔计划。” 有没有一种可能，任务不是玩死伏地魔，而是解救哈利.波特？ 阿塞斯嘴唇张合了一下，想要纠正却在苏珊娜无比自信的笑容里落败。 他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也许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确实是搞死伏地魔呢？ “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阿塞斯。”苏珊娜催促道。 阿塞斯又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仍旧无法从这邪门的图画里找到任何信息，他绝望地笑了笑。 “好吧，你开心就好。” “那必须的。” 苏珊娜一拍桌子，阿塞斯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经过半小时的准备，伏地魔被海尔波引了出去，而阿塞斯也知道为什么他会有不好的预感了。 马尔福庄园地道里，一男一女对峙而站，阿塞斯贴着墙，手上拎着一个像尸体软绵绵的男人，无比想要回到半小时前一魔咒封住自己同意的嘴。 “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去捞波特那个崽子？” 苏珊娜满不在乎摆摆手，又在听到里面有脚步声的时候一把捂住阿塞斯的嘴，手动闭麦。 打不得还打不过。 阿塞斯绝望了，放弃抵抗闭上眼。 脑海只有一个想法——他下次一定要把价钱再抬高，六万配不上他的身价，起码六十！！！ 脚步声远去，苏珊娜终于舍得放开阿塞斯，摸索往前走。 阿塞斯拎起地上男人拖行，超过苏珊娜光明正大往里面走。 苏珊娜本来趴在墙壁角落，身上还穿着深色的夜行衣，和墙壁完美融为一体，一看到阿塞斯毫无防备往前走，她手一滑，整个人往前趴去。 阿塞斯听到风声，侧身躲开。 即将面部着地的苏珊娜扭动纤细的腰肢，强行扭转方向，蹲下卸掉冲力，摆烂了一个完美的pose（姿势）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地道里响起了清脆的落地声。 阿塞斯看向苏珊娜脚上的鞋，不明白一个平底鞋为什么会发出类似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苏珊娜单手捂住脸，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朝阿塞斯伸出手，“拉我一把，我习惯性脱臼了，得接上。” 阿塞斯已经能够接受一切离谱的事情在他面前发生，心态好得荒唐，把自己当成一根拐杖，淡定伸出手。 苏珊娜借着阿塞斯的手臂站起来，面不改色接好骨，兴致勃勃走起猫步，走到明暗交界处回头。 “阿塞斯，我们是不是要变更计划？改为光明正大走进去，给他一个大鼻窦然后抱着救世主跑路。” 第728章 敲闷棍的二人组(第一天加更) 一鼻窦？ 给谁？ 伏地魔？ 伏地魔现在又不在庄园！ 还抱着救世主跑路，你怎么不抱着救世主上天，再从天而降，落实救世主的救世主的名号。 阿塞斯握紧了拳头，生平第一次不想当巫师，只想拳拳到肉。 但是不行，要绅士。 尤其是在女士面前。 不过没关系，绅士也有嘴巴。 阿塞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无缝衔接切换到政客忽悠兼威逼利诱模式。 一番“友好”文明、动嘴不动手的讲道理后，苏珊娜不幸战败，悻悻闭上了嘴，并且保证她绝对不会说话。 阿塞斯收获安静，又战胜了苏珊娜，身心愉悦，脸上不禁带回浅淡的弧度，就连背影都透露出喜悦的味道。 苏珊娜站在阿塞斯身后，看到他浑身上下跟解开沉重的枷锁一样轻松，松了一口气。 她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接下来该认真了，一定、一定要对得起五万金加隆。 刚才还嬉戏玩闹女人收起笑，目光锐利扫视四周，脚步无声无息。 走在前面的阿塞斯只感觉背后好像突然少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动声色看了看身后，发现苏珊娜还乖乖跟着，顿时放下心，继续寻找哈利.波特的魔力在哪。 好歹担任过霍格沃茨的炼金教授，阿塞斯对几个比较突出的学生的魔力都有所印象，现在找起来不算难。 排除掉十几个陌生的魔力源，他顺利在地下牢房中央靠右的位置找到一团熟悉的魔力源。 “找到了。”他低声说。 苏珊娜敏锐听到他的话，面色一喜，迫不及待扭了扭手腕，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阿塞斯抬手握住苏珊娜手腕，制止她活动关节的动作，“别太直接，我们得委婉点，等会你就……” 苏珊娜听得两眼放光。 而后两人交换位置，苏珊娜走在前面，阿塞斯抬起男人走在后面。 凭借出色的听声辩位，苏珊娜带着阿塞斯绕过食死徒的巡查，来到食死徒身后，恶趣味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肉眼可见的，一巴掌拍下去，落单的食死徒僵住了。 苏珊娜嘿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他的魔杖。 苏珊娜抢起东西来，接受过专业格斗反应训练的阿塞斯都没躲过。 可想而知，食死徒发现魔杖没了的时候，有多迷茫。 苏珊娜才不管他迷茫不迷茫，一拿到魔杖就给他撅了。 亲眼看着自己魔杖在一个陌生女人手里折断，那个食死徒看起来快碎了，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泛起泪花。 苏珊娜见他喉结滚动，似乎要叫喊，心道找死，然后就重重一拳打在狰狞丑陋的面具上。 面具掉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苏珊娜在脑子里找了找，没发现自己认识，便冷血无情卸掉他的下巴，掐着他的脖子扭向阿塞斯。 “他的心理防线应该破碎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阿塞斯盯着食死徒的眼睛，黑眸里闪过冷漠的光，不费吹灰之力，他就看到这个食死徒一生的经历。 没有过魔力暴动，周围的人都认为他是哑炮，各种挤兑排斥，家族里甚至有断绝关系的声音。 而很不巧，他有一对偏执而崇拜黑魔法的纯血父母，誓死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哑炮。 于是，这对父母在孩子身上用了他们研究出来的黑魔法。 好消息：孩子不是哑炮。 坏消息：他们把自己玩死了。 针扎般的痛苦从大脑发起，蔓延至全身，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要折磨人的是精神的痛苦。 亲手弑父弑母，即便有魔力暴动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因在，也是人心中一生的痛，更别说因为没有父母，成长过程吃了不知道多少本不该承受的苦。 还走上一条不归路。 苦上心头，食死徒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眼角慢慢流下两行泪。 阿塞斯眯了眯眼，加大魔力的输出，终于在食死徒的脑海里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记忆修改，开始了。 苏珊娜铁血心肠，看到食死徒哭了只担心阿塞斯失败又不开心了怎么办，思前想后，她朝阿塞斯打了个手势，悄悄去抓第二个食死徒。 阿塞斯留在原地继续修改记忆。 两分钟后，记忆修改完成，阿塞斯犹豫了下，尝试着留下暗示。 暗示不难留，难就难在怎么样做到了无痕迹，并且不会让人有所察觉。 试过几次，阿塞斯还是觉得痕迹有点太明显，不够自然。 “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阿塞斯放走洗脑成功的食死徒，独自倚靠墙边思索。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一道压低的女声飘入阿塞斯耳中，他侧过头，第一眼看到了苏珊娜，第二眼看到了苏珊娜一边手一个、晕死过去的食死徒。 乔尔爷爷算是说对了，苏珊娜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她最擅长了，这不，一出去就带回来俩。 见阿塞斯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上，苏珊娜得意挑眉。 “是不是来的刚刚好。” 阿塞斯视线上移，看着苏珊娜单纯的笑容，忽然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去抓人？” “为什么要去抓人？”苏珊娜不解侧了侧头，“不是你需要吗？我看那个好像撑不下去，就去抓人了。” “前置条件。”阿塞斯喃喃自语，“可是……有吗？” 苏珊娜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前置条件？什么没有？” “……没事，我就是在研究一个魔咒。”阿塞斯随便找来一个理由解释，抬手想接过苏珊娜手中的食死徒。 第729章 放心飞，永相随 苏珊娜一把拍掉伸过来的手。 面对阿塞斯不解的眼神，她坦然道：“就像这样，感觉你需要就去抓，感觉不开心就打，没有理由。” 阿塞斯怔了下，眼前无形的迷雾散开，露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你，表姨，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阿塞斯认真向苏珊娜道谢。 苏珊娜不明觉厉，嘿嘿嘿笑了起来，“哪里哪里，也就那么一点厉害，谦虚点，我会飘的。” 很确信自己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厉害一词的阿塞斯陷入了沉默，而后自顾自拎走两个食死徒。 其中一个食死徒可能是因为面朝地，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已经有转醒的迹象。 阿塞斯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温暖却微弱的光亮起，唤醒了在清醒边缘的食死徒。 “你——”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全，就目露茫然，失去了自主意识。 这次阿塞斯没那么温柔，直接用了夺魂咒辅以摄魂取念、记忆咒强行更改食死徒的记忆和认知。 没有记忆的食死徒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浑浑噩噩。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低声念出暗示，直到对方眼睛没了焦距才停下，然后走到另一个食死徒面前蹲下，重复刚才的步骤。 夺魂咒、摄魂取念和记忆咒都需要全神贯注，是以阿塞斯没注意到，身后苏珊娜看他的眼神很凝重，凝重里还掺杂了点担忧和纠结。 “咔哒——” 响指声唤醒了最后一个食死徒。 他颤抖爬起来，对面前两个大活人视而不见，目标明确走向来时的方向。 “可以了是吗？” 苏珊娜打着哈欠走过来。 阿塞斯点了点头，重新拎起替罪羊，“走吧，我知道救世主在哪。” 苏珊娜伸了个懒腰，抢过阿塞斯手上的男人，“你带路，我拿着就行，这叫分工合作。” 阿塞斯接受了苏珊娜的分工合作，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走过好几条看起来没有行走痕迹的通道，看到一扇魔力构成的大门。 大门的颜色是和索命咒相似的绿色，魔力在里面像水一样流动。 不需要靠近细看，阿塞斯就知道这扇大门上有索命咒和警戒、传信的魔咒，只要有人触碰，就会死亡，伏地魔亦或者海尔波还会收到消息。 “救世主在里面？我们要怎么进去？这玩意儿看起来有毒。” 苏珊娜警惕地抓住阿塞斯胳膊，拉着他蹭蹭蹭后退，那模样像是生怕阿塞斯想不开往门上一撞。 阿塞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表姨，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蠢吗？会自己送死？”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的，以防万一嘛。”苏珊娜尴尬松开手，脑袋一节节转向没人的角落。 阿塞斯感觉苏珊娜今天一天的态度有点奇怪，可是他最近没怎么和早九晚五的苏珊娜见面，也无从得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阿塞斯拿出一张卡，“你……最近是缺加隆吗？” 啊，这不太好吧？ 苏珊娜眼睛泛起感动的泪花，嘴里胡乱说着“不用不用，没缺钱，太客气了，不能收”，手上动作却无比迅速，直接抢过卡藏起来，藏进去前还不忘瞄一眼上面的数字。 是五万，和任务报酬一样的五万！ 苏珊娜内心小人咬手绢。 那么有钱的侄儿竟然是她家的，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阿塞斯早知道她会抢，看到她伸手就松开手，任由卡被拿走，视线上抬，打量苏珊娜心中的神色。 眉开眼笑，看起来很开心。 那应该没问题了吧？ 阿塞斯不确定地想。 “乖侄儿，你记住一句话。” 苏珊娜拉过阿塞斯的手。 “你放心飞，姨永相随。” 空气突然凝固。 一种莫名其妙但是又极其要命的东西直击阿塞斯心脏。 他清楚听到自己的心……碎了。 从没因为冷笑话尬到起飞的卡文迪许少爷此时有点想找条地缝躲进去。 只不过躲进去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阿塞斯幽幽伸出手，向苏珊娜摊开，“卡还我。” 苏珊娜假装没听见，笑眯眯去研究大门怎么进去。 阿塞斯叹出今天不知道第几口的气，认命挥手，在自己和苏珊娜身上放上一个由纯魔力制作的隔离罩。 “走吧。” 苏珊娜知道阿塞斯在魔法上简直是无敌的存在，也不怀疑隔离罩的作用，眼一闭脚一抬就跨进大门。 “哐当——” 她结结实实撞了一个踉跄。 阿塞斯已经没有无语这种情绪了，淡定地走上前，无视“嘶哈嘶哈”倒吸冷气的苏珊娜，推开藏在魔咒下真实的大门，旋即走进去。 苏珊娜和敞开的大门面面相觑，只觉得刚才一头撞上去的自己像个纯种的大傻子。 不过到底是哪个混蛋教伏地魔用一虚一实的大门的。 贱人竟然敢害我！！！ 与此同时，盘在伏地魔身边的海尔波忽地张开血盆大嘴，用蛇和人相交的诡异方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伏地魔以为有敌人，下意识举起魔杖，发现是海尔波在打喷嚏，他的嘴角抽搐，在笑和不笑之间徘徊。 海尔波：“……” 哪个混蛋骂他！ “混蛋”苏珊娜终于在短暂的懊悔后捡起为数不多的脸皮，屁颠颠跟在阿塞斯身后走进伏地魔最神秘的牢房。 和来的路上看到的牢房相差不大，密密麻麻排列在一条通道的两边，每一间都用结实的铁栏杆封着，地上还有用来限制魔力的魔法阵。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人。 顺着路走下去，阿塞斯和苏珊娜顺利找到无所事事的哈利.波特。 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救世主确实没有生命危险——属于他的牢房是那么多间里最干净最豪华的，有吃有喝有床还有有书看。 就连心理健康伏地魔都尽可能照顾到了，给他找来一群动物作为陪伴。 虽然那些动物是蛇，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伏地魔喜欢蛇，尤其是像纳吉尼那种类似蟒蛇的大蛇。 阿塞斯的精神状态在苏珊娜的努力下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非常平静地接受了救世主和一群蛇相亲相爱居住在一起，并且迅速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为伏地魔开脱——爱蛇。 苏珊娜看着阿塞斯看破红尘波澜不惊的眼神，后背一凉。 等等，她不会把阿塞斯治坏了吧？不对啊，书上是这样说的。 第730章 红色的信 时间回到五天前。 那时，正在吃午餐的苏珊娜收到了来自安娜加急的信件。 还是通体危急的红色。 吓得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噎死在餐桌上。 因为苏珊娜是全家起的最晚的，现在餐厅里只有她一人，所以她无所顾忌，直接在餐厅打开了信。 信里内容不多，字迹潦草。 苏珊娜熟悉安娜的字，看起来不算费劲，不过越看下去，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她手上的叉子硬生生被她折弯了。 信里，安娜说她晚上做了一个噩梦，虽然已经不记得那个噩梦，但她感觉不太对，总是觉得心慌。 能让一个母亲心慌的事情不多，其中孩子就是一样。 所以安娜坚持认为是阿塞斯这边出了问题，便想着马上回去，威廉却以身体原因拦下了她，她一时着急，和威廉吵了一架，激动下动了胎气，暂时没办法马上赶回来。 这次写信回来是拜托苏珊娜去照看一下阿塞斯，她现在身体不适合幻影移形，只能用麻瓜的方法慢慢赶回来。 落款是一位焦急的母亲。 “该死的威廉，竟然和孕妇吵架！” 苏珊娜骂骂咧咧，随后若有所思看着信的结尾，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伸出指尖，在安娜的落款上点了两下。 一行小字浮现出来。 这是她以前经常和安娜玩的游戏，没想到安娜还记得。 苏珊娜眸中掠过诧异，旋即看向那行小字：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 是指阿塞斯会说谎隐瞒吗？ 苏珊娜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思索片刻，她销毁信，叫出家养小精灵收拾餐具。 等餐厅只剩她自己，她才挥动魔杖用了幻身咒，轻巧地走向三楼。 阿塞斯的房间在尽头。 站在阿塞斯房门前的时候，苏珊娜还是有点犹豫。 这点犹豫在看到阿塞斯房间没有留下一点魔咒痕迹时达到顶峰。 “该死，良心好痛。” 苏珊娜捂住心口，轻手轻脚推开门，闪身进去，又立马关上门。 阿塞斯房间很整洁，地上一尘不染，东西摆放整齐，床上的被子什么的也都按照特定的方式摆放。 “……还真是洁癖。”苏珊娜不得不给自己套上鞋套才敢往里走。 因为房间里的东西太整齐，苏珊娜检查起来的速度很慢，每看完一样就要先按照原来的方向和位置摆回来。 不然她怕等会她忘了怎么摆。 这一检查，苏珊娜就检查了两个小时，终于，她在一本书上夹着的纸条找到了一点证据。 “怎么死亡没有痛苦？？？” 苏珊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抽出一边手揉了揉眼睛，但是面前的字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所以安娜是对的？阿塞斯真的会出事，可是为什么啊，阿塞斯怎么可能自杀，他有什么理由想要自杀？” 苏珊娜呢喃着，拿着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差点没把书甩出去。 不行，还得再找找。 万一是误会呢？ 苏珊娜抱着渺小的希望，小心翼翼把书本合上放回去。 想着这张纸条既然夹在书里，那其他书里说不定也会有点线索，苏珊娜开始专门寻找书。 阿塞斯的书很多，不算书房里的，房间里就二十多本，这二十多本里有一半是炼金，另外一半则是魔咒、魔药和麻瓜的精神病学、心理学。 因为相信庄园没人会进他的房间，这些书没有被阿塞斯藏起来，而是排列在书柜里。 “梦的解析、心理学与生活、人格心理学、乌合之众、如何伪装成正常人，全是心理学类型的书啊。” 苏珊娜按照顺序一个个念出书名，神情也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她记起来了，之前有一段时间阿塞斯晚上老是睡不着，还说是认床。 现在看来，哪里是认床，应该就是那时候，阿塞斯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里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一想到阿塞斯极有可能在无数个夜晚中独自熬过发病的痛苦。 苏珊娜心口就堵得难受。 那是她娇生惯养，说句集万千宠爱一身都不为过的侄儿啊！ 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没法发泄的气堵在心口，苏珊娜接连深呼吸好几次都压不下去，只想毁灭世界，让世界陪她侄儿沉沦下去。 见鬼！ 这下她要怎么和安娜交代。 苏珊娜更烦了。 她相信安娜对阿塞斯的爱，也毫不怀疑当安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顾身体强行赶回来。 但是不行啊！ 阿塞斯重要，安娜也重要。 苏珊娜闭上眼睛，决定先瞒着安娜这个消息，最起码在孩子生生下来前，安娜不能知道这个消息。 “没事，不就是生病吗？治就行了，我要一定冷静，乔尔叔叔年纪大了，威廉那个混蛋靠不住，安娜怀孕不能受惊，现在只能靠我。” 苏珊娜拍拍自己的脸，强打精神收拾房间，连一根头发都没放过。 她太清楚阿塞斯警惕的性子，别说那么长一根头发，就算是一小张碎屑他都会发现端倪，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更何况庄园里只有她的头发又红又长，简直是实打实的证据，都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是她擅闯卧室。 苏珊娜哭丧着脸捡起一小扎头发，倒退来到门口，悄悄打开门溜出去。 路过乔尔的书房，她的脚步慢了下来，透过缝隙去看专心写字的乔尔。 从小到大，苏珊娜闯祸都是乔尔给她收拾屁股，她早就习惯有事没事找乔尔。 现在也是这样，她下意识就想要把事情全部告诉乔尔，让乔尔去想办法帮助阿塞斯。 可到最后，苏珊娜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转身下楼，给安娜送去一封安定心神的信，然后没带走一片云彩离开庄园，来到麻瓜的图书馆。 第731章 任务完成(第二天加更) 苏珊娜在图书馆接连泡了四天，拿出备战巫师等级考试的毅力看书，四天之内，长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不过好在，她找到了一点头绪，阿塞斯为什么生病的头绪。 是各方各面的压力。 首先，阿塞斯年纪不大，还凭空缺失五年的学校生活。 在别家小孩还无忧无虑读书的时候，他就要为偌大的卡文迪许家族和穆勒家族考虑，不得不出席一些场合，不得不面对一些老狐狸。 按照书上所说，过度的压力会给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 久而久之，就会生病。 和阿塞斯的情况完美符合。 “威廉你个混蛋，果然是因为你！” 苏珊娜愤愤不平撸起袖子，恨不得现在飞出现在公爵面前给他来一拳。 不过苏珊娜不相信阿塞斯心里会那么脆弱，她还找到了第二个原因。 那就是缺少家人陪伴。 她第一次见到阿塞斯就是一个人，除了中间短暂聚过一段时间，阿塞斯总是一个人，幸好后面有斯内普教授……等等！斯内普教授！？ 苏珊娜打了个激灵。 这件事，她家贵人知道吗？ 会不会他家贵人知道原因？ 苏珊娜抓心挠肺起来。 她性子风风火火，要不是威廉不在，她刚才就一巴掌打上去了。 可威廉不在，斯内普却是在的，就在霍格沃茨，非常近。 她要去问问吗？ 苏珊娜纠结了很久，收到乔尔传来消息霍格沃茨特快遇袭时，她还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 后面听到乔尔补充阿塞斯也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她顿时没了纠结的心情，匆匆忙忙赶回庄园。 刚到庄园，就听到阿塞斯的声音，苏珊娜下意识趴在门口偷听，把阿塞斯和乔尔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希望别人顺着自己，她连忙推开门冲进去喊了声愿意。 当然，她本来也是愿意的。 她确实缺加隆，买礼物、买书、去医院旁敲侧击，都快把她掏空了。 苏珊娜对自己穷的事实接受良好，没有一点觉得丢脸。 再后来，她研究了一个让阿塞斯开心的计划——出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故意做出一些很蠢的事情惹阿塞斯生气。 苏珊娜从回忆中脱离，看向蹲下来和哈利沟通的阿塞斯，满腔的心疼又要压不住了。 她家乖侄儿多好多温柔一个人，和人交流都会蹲下来平视对方，怎么就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呢？ 心疼死她了。 阿塞斯感觉后面投来的目光有点不太对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正好看到苏珊娜泫然欲泣的眼睛和骂骂咧咧的嘴。 两种情绪竟然能完美出现在一张脸两种器官上，也是一种奇观。 阿塞斯冷静地做出评价。 哈利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阿塞斯的回答，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苏珊娜的诡异情绪。 “伏——” “别叫他的名字。” 阿塞斯打断哈利的话，眉头紧锁，看见哈利不屑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波特先生，也许你不知道一件事，他……也就是伏地魔确实在这个名字上下了咒，只要实力不如他的人念出他的名字，就会有所感应，假如有一天你不希望他找到你，就别随便念出他的名字，否则……” 再多的，阿塞斯没说下去。 如果这种程度的话救世主都听不懂，他也只能让邓布利多另外找人解救他的黄金男孩。 哈利不知是服还是不服，垂下了头，没看阿塞斯的眼睛。 看来西弗的大脑封闭术训练还是有点成效，起码知道对视是条件了。 阿塞斯温和地笑了笑，没在意哈利幼稚的对抗，伸出手拔掉哈利一根头发，放到复方汤剂里。 “表姨，把人带过来。” 苏珊娜拖着男人走过来，毫不留情卸掉他的下巴。 阿塞斯把魔药递给苏珊娜。 苏珊娜人狠话不多（没骂过阿塞斯的限定版）二话不说直接接过魔药，屯屯屯就给灌了进去。 男人的面容扭曲变形，逐渐和牢房里的哈利变得一模一样。 哈利定定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内心复杂。 “他……” “在你同情他之前，我想应该告诉你他都做了什么。” 阿塞斯慢条斯理打断哈利的话。 “他是一名流窜在世界各地的黑巫师，最喜欢用小孩新鲜的血泡澡，认为这样可以使他变得年轻点，老得慢点，换而言之，他和伏地魔的志向一样，手段却比伏地魔恶心。” 哈利无话可说了，看向另一个“哈利”的眼神带着厌恶。 “乖侄儿，我们现在怎么把这个打开？会不会被发现？” 苏珊娜强行挤到阿塞斯面前，依赖地看着阿塞斯，制造需求感。 这也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做就对了。 苏珊娜自信满满给自己鼓气。 阿塞斯默默后退，和苏珊娜拉开距离，一言难尽道：“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手在干什么？” 苏珊娜茫然低下头，和被她捏扁的铁栏杆面对面。 尴尬的气息再次弥漫。 该死，这波是冲她来的！ 苏珊娜面色一变，手上用力，强行把扁了的铁栏杆捏回来。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阿塞斯诚实摇头，似是觉得不太好，他又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不过你先放开它，我把波特先生换出来，你再捏。” 这不还是不信吗？ 苏珊娜哭哭唧唧躲一边画圈圈。 没有她的干扰，阿塞斯迅速打开铁门，把晕死的假哈利丢进去。 蛇群发现陌生人，交缠着爬到假哈利身上，阿塞斯思索几秒，挥手在假哈利身上放下一个保护魔咒，保护他暂时别死在蛇群里。 哈利看着阿塞斯的动作，学聪明了，没有随意发表意见。 “好了，走吧。” 把门关上，阿塞斯拍拍手转身。 苏珊娜一跃而起，蹦蹦跳跳往外走，“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阿塞斯怕她又一头撞上门，快步跟了上去，只有哈利回头看着牢房，久久没移开视线，脚步缓慢拖沓。 第732章 提交任务(第二天加更) 事实证明，有些坑、有些人，是可以摔两次的。 比如走路不看路的苏珊娜。 这回她一头撞上拐角破损卡在半空摇摇欲坠的砖头。 阿塞斯无奈扶额。 通道本来就黑，还走那么快，她不撞谁撞。 “没事吧。” 笑归笑，阿塞斯还是担心苏珊娜这位给他带来无数惊喜的表姨，当即上前一步扶住她。 苏珊娜捂着梅开二度的额头，呲牙咧嘴吸气，随后抬起手，硬生生把砖头掰下来捏碎，嘴里嘟囔着：“肯定是水逆了，等着吧，我一回去就洗澡，把这些该死的晦气全部洗去。” 说完，她又活力满满、积极向上搂住阿塞斯肩膀，手指指向前方，中二地小小声喊起口号。 “前进吧，少年，不要回头，未来的路必定万丈光芒，繁花盛开。” 阿塞斯习惯了她的不定时发疯，心态稳得一匹，闻言，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好，走。” “走走走，回家啦。”苏珊娜笑嘻嘻拖着他往前走。 走了几步，阿塞斯始终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笑容不由变淡。 苏珊娜心里头咯噔一下，急眼了。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逗笑的侄儿！ 这个救世主怎么那么不长眼！！ 刚才还傻乐的女人突兀地停下，松开阿塞斯，撸起袖子往后面走。 哈利迷迷瞪瞪看着她。 她也不和哈利废话，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单手抡起来放到肩上，蹭蹭蹭跑回阿塞斯身边。 “走吧，他我抱着。” 刻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让阿塞斯下意识伸手想接过哈利，苏珊娜一个滑步躲了过去，抓住阿塞斯的手。 有黑暗的遮掩，她没掩饰眼中的心疼，“我知道你绅士，不过我爱幼，就你的年龄，在我这还算是孩子，所以别争了，我来。” 孩子……真是似曾相识的说法。 阿塞斯垂眸轻笑，在苏珊娜的警惕中，伸出手帮她放稳滑落的哈利，“好，我不和你争。” 苏珊娜见阿塞斯笑，也跟着笑。 这就苦了肩膀上的哈利。 哪怕昏迷中也不得不跟随她的节奏上下颠簸，肚子多次遭受重创，活生生给他痛醒了。 “我怎么了——” “没怎么，该睡觉觉了。” 苏珊娜又是一手刀，把人劈晕，然后乐颠颠走进通道。 自觉自己的治疗非常有效，她一路走路带风，简陋漆黑的通道硬是给她走出万众瞩目的气势。 两人畅通无阻走出地牢。 卡文迪许庄园。 乔尔提心吊胆一下午，看到苏珊娜完好无损扛着一个人回来，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又在看到苏珊娜身后的阿塞斯时，用力吸了回来。 “你怎么敢带着少爷偷鸡摸狗！” 乔尔脸色一变，苏珊娜条件反射扭头想跑，不料阿塞斯早有准备，不紧不慢迈出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不要啊！会死的！ 苏珊娜可怜兮兮拉着阿塞斯衣袖摇晃，疯狂挤眉弄眼。 快——让——我——走！ “乔尔爷爷，这里交给你了。” 阿塞斯铁血无情掰开苏珊娜的手，越过她往庄园走。 “好的，少爷。”乔尔慈爱地笑着，目送阿塞斯走远，一转头，他的笑容倏尔消失，“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她什么都不能说？怎么解释？ 苏珊娜又惊又恐。 要不是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她就要捂住胸口嘤嘤哭泣了。 这时，收到阿塞斯消息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来到卡文迪许庄园门口，一眼就看到挂在苏珊娜肩膀上的哈利。 乔尔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瞬间挂起客气疏离的笑容，礼貌地迎上去。 “欢迎来到卡文迪许庄园，邓布利多先生……和格林德沃先生。” “打扰了。” 邓布利多客气地和乔尔打招呼，当然，他没忘记扛着哈利的苏珊娜。 “好久不见，苏珊娜小姐，你还是如此美艳动人。” 美艳动人？ 没精打采的格林德沃眼神一厉。 苏珊娜毫不客气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夸奖，“没办法，天生丽质。” 乔尔瞥她一眼。 她立马改口，殷勤道：“好久不见，你和格林德沃先生看起来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放心偷拍？ 怎么不拍死你？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嘲讽之意几乎要从瞳孔刺出来。 邓布利多无声看向他。 下一秒，桀骜不驯的老人勉勉强强给乔尔和苏珊娜一点眼神，敷衍道：“你们好，打扰了。” 啧，怂包。 苏珊娜不屑一笑，默默在心里给格林德沃贴上傲娇和惧内的标签，为自己的写作大业添砖加瓦。 不过傲娇攻不够带劲。 要不改成傲娇渴求关注故意反着干受和理智不断妥协最终沦陷攻？ 唔……最好是先婚后爱。 没有感情基础的日夜相对，应该会很有极限拉扯的美感。 一个接一个点子冒出来，苏珊娜双眼冒光，恨不得现在就写完出版，发表给全世界看。 也就是格林德沃不知道苏珊娜在想什么，否则连头盖骨都给她掀了。 现场四个人中，唯一可能猜到苏珊娜大脑里想得东西不太健康的人是乔尔。 他咳了两声提醒苏珊娜别再胡思乱想，旋即说话转移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注意力，“波特先生这种状态也没办法离开，进去我们稍等片刻？” 邓布利多没意见。 格林德沃自然也没意见。 一行人移步庄园城堡里的客厅。 苏珊娜一边走，一边寻找合适的地方放置哈利.波特。 找到了！ 沙发。 她加快脚步超过众人。 有冤大头雇主在，她没有太随便把人丢下来，而是温柔地把哈利放到沙发上，还拿了个东西给他垫着脑袋。 —————— 又是四更，好难啊。 动动手指给点动力吧，作者真的要被榨干了呜呜呜。 撒泼打滚求关注，求催更，求免费礼物，爱你们呦。 ?????_( :? 」 )_好虚…… 第733章 红眼病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走到哈利身边蹲下，挥动魔杖，查看他的情况，发现只是外力导致的昏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放心吧，我有注意力道，他绝对不会有事。” 苏珊娜在一旁拍着胸口保证。 邓布利多笑呵呵变出一张毛毯盖在哈利身上，“我替他谢过你。” “嗨——这都是交易。”苏珊娜竖起一个手指摇头晃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道上的规矩。” 她说着，期待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配合地问：“那道上还有什么规矩？” 苏珊娜得意洋洋挑眉，“首先，祸不及家人，就是无论在外面惹出什么事，都不能殃及家人。” 这倒是。 邓布利多赞同点头。 格林德沃却是不屑撇嘴。 还祸不及家人，那么大一个弱点摆着，不去用就是废物。 苏珊娜发现格林德沃的鄙夷不屑，气势汹汹叉起腰，“你对我们道上的规矩有什么意见？” 屁的规矩！ 乔尔额头青筋暴跳，理智摇摇欲坠，在保持管家的风度和捂住苏珊娜的嘴之间来回横跳。 幸好，阿塞斯及时换好衣服走下来，正打断苏珊娜单方面的敌对。 “邓布利多校长？”他脚步一顿，视线划过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不动声色整理了下身上衣服，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招待不周，失礼了。” “是我们来得太快了。”邓布利多看向昏睡中的哈利，“你得原谅一个担忧学生的校长。” 阿塞斯不置可否，淡淡勾了勾唇，“能够拥有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的关心，波特先生倒是幸运。” “也是不幸。” 邓布利多看着睡梦中还无意识皱着眉的少年，无奈一笑。 “我想波特先生如果能够选择，大概会更想要父母的陪伴，而不是我一个陌生老人的关心。” 苏珊娜竖起的耳朵动了动，捕抓到关键词，飞快瞄向阿塞斯的神色，没看出失落和难受，才放下心来，唰的一下扭头，怒视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冷哼，为邓布利多打抱不平，“你的关心有什么不好？他要是还不知道知足，有本事不要，我现在就能把他送回伏地魔那。”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阿塞斯站出来打圆场，“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何况多一个关心，对波特先生也是多一份保障。” 比如这次。 邓布利多略带感激望向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说得对。” 格林德沃仍旧不屑，不过他也没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粗暴扯掉盖在哈利身上的毯子。 哈利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梦里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巫将他打晕扛在肩膀上，女巫凶巴巴的哄他睡觉，用拳头的方式。 这种方式很粗暴，他却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女巫有着一头和他母亲一样的红头发，也许是因为比起伏地魔，女巫已经算温柔的了。 嗯……起码没打脸。 虽然伏地魔也没打他。 哈利在一片黑里发散思维，隐约中，他听到呼唤他的声音，很苍老、很熟悉，似乎是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 等等，好像真的是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的意识有如神助，穿过混沌的漆黑，迎来光芒，他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正对上关切看过来的邓布利多。 “邓……邓布利多教授？” 他愣愣喊道。 邓布利多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没事就好。” “邓布利多教授，真的是你。”哈利坐起来，一把抱住邓布利多，累积多日的恐惧和担忧涌上来，他红了眼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邓布利多听出哈利声音的颤抖，无声叹气，轻轻拍起他的后背。 格林德沃眼睛也红了。 气红的。 阿塞斯好整以暇欣赏格林德沃的红眼睛，和隔壁嗑起瓜子看好戏的苏珊娜对视一眼。 苏珊娜秒懂，扔掉手里瓜子，悄悄站到格林德沃身后，伸手一推，毫无防备的格林德沃就这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和拥抱的两人面面相觑。 哈利尴尬地松开手，从邓布利多肩膀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周围围了一圈人，而且全都在看着他。 目光炯炯那种看。 一双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那叫一个亮，尤其是巴沙特教授，都快要把他吃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有点尴尬。 “抱歉，先生。”他对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调皮抖动一下胡子，“这是我的荣幸。” 闻言，格林德沃恨恨磨牙。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哈利，那副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刀。 阿塞斯看够了好戏，慢慢悠悠上来准备打圆场，却被时刻关注他、不想他太劳累的苏珊娜抢先一步。 “咳，那个…波特先生，既然醒了，就跟着邓布利多先生回去吧，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记住，别再离开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校长救你不容易，花了六万金加隆呢！可贵。” 苏珊娜几乎是心疼地说出这番场面话，实际上，她恨不得救世主被抓多几次，好刷多点金加隆。 哈利低下头，听完苏珊娜的话，他咬了咬唇，眼神迷茫一瞬，似是闪过晦暗，可随即又清醒过来，低声说道：“小天狼星，还在伏……他手里，我能请你帮忙救他吗？” 苏珊娜上一秒还想着刷金加隆，下一秒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就变了脸。 “波特先生，你要知道救人不容易，为了救你，我用了三天时间规划，就算是花费那么多时间，也有一点小意外发生，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救布莱克？这未免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吧？” 哈利抬起苍白的脸，“我有金加隆，我可以全部给你。” 苏珊娜不为所动，“波特先生，这不是有没有金加隆的问题，你要知道，救下你后，伏地魔必然会有所防范，再救一个人太难了。” 哈利还想说什么，邓布利多按住了他，“算了，哈利，我会想办法。” “可是……” 哈利不甘心地张了张嘴，格林德沃不耐烦了，走过去直接把他从沙发上像拎鸡仔一样拎起来。 “听不懂人话吗？闭上你的嘴，我们该走了。” 话落，他向阿塞斯微微颔首，推着哈利先走了出去。 第734章 根本控制不住 大厅里只剩邓布利多。 他欲言又止看向阿塞斯，似是在犹豫，没有马上出声。 苏珊娜横跨一步挡在阿塞斯前面，皮笑肉不笑抓住他的手，“哎呀，校长啊，你这手需要保养了呀！要不我给你推荐一款药膏，绝对嘎嘎好用。” 邓布利多心知这是拒绝。 可惜了。 有小天狼星在，哈利也许能开心点。 邓布利多三人走后，苏珊娜立马朝地上呸呸呸三声，“那个讨厌鬼还想我救他？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阿塞斯好笑又无奈，“你不是拒绝了吗？有什么好气的。” “这是拒绝的问题吗？”苏珊娜叉腰怒吼，“他竟然敢试探你！” “他的试探还少吗？” 阿塞斯仍然没明白苏珊娜生气的点，看了眼乔尔，乔尔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苏珊娜在气什么。 苏珊娜恨铁不成钢抓住阿塞斯的手，在乔尔杀人的目光下教唆： “阿塞斯，你就是脾气太好，除了触及底线，好说话得过分，所以邓布利多才敢试探提出你不喜欢的请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布莱克，还是特别讨厌那种，如果换作是我，我绝对指着邓布利多鼻子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阿塞斯，你是安娜千辛万苦才养大的孩子，也是卡文迪许和穆勒的继承人，别让自己受委屈，要气也是气他，反正他年纪大，撑得住。” 苏珊娜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哭了，桃花眼泛起泪光，一眨眼，眼泪就要落不落挂在睫毛上。 可她不想哭出来让阿塞斯担心，使劲吸鼻子，鼻子都被吸红了，看起来煞是可怜。 乔尔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苏珊娜身边，“发生什么了？苏珊娜。” 看到依赖的人出现在泪眼朦胧里，苏珊娜彻底憋不住，扑到阿塞斯怀中，哇的一声哭出来。 “阿塞斯，你不能受委屈啊！呜呜呜你怎么能受委屈呜呜，呜呜呜你是我的呜呜乖侄、是安娜呜呜呜的宝贝，怎么能受委屈，呜呜呜呜。” 阿塞斯：“……” 除了在魔药大师面前，从来都是给别人气受，没吃过亏的卡文迪许少爷认真反思几秒，还是没搞明白他到底是哪给了苏珊娜他会受气的错觉。 “唉，别哭了。” 阿塞斯叹气，递上手帕。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给了你错觉，不过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给自己气受，这样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苏珊娜还在呜呜呜地哭：“呜呜呜阿塞斯，呜呜呜我们爱你，你一定要呜呜好好的，好好长大，好好结婚，呜——生不生孩子没关系呜呜呜，只要你和西弗勒斯开心就行。” 听到斯内普的教名，阿塞斯眸中染上温柔的光芒，他轻轻回抱住苏珊娜，犹如向自家爱人许诺那般郑重。 “我和他，会永远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糖很甜，苏珊娜吸了吸鼻子，想要露出一个笑来。 可惜众所周知，人一旦哭起来，是停不下来的。 尝试好几次无果后，她只能抽抽噎噎胡乱“嗯”了好几声。 “有、有人欺负你，别闷在心里，你悄悄告诉我，姨姨给你出气，我能一拳捶死一个男人……女人也行。” 阿塞斯想想她的战绩，认可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可以。” “一打二不是问题。” 乔尔也顺嘴夸了一句。 被夸了。 苏珊娜破涕为笑，嘚瑟地伸出一只手，屈起来用力。 上面的肌肉清晰可见。 阿塞斯和乔尔都乐意在这时候顺着苏珊娜，面对能捶死他们的臂膀拳头也能闭着眼睛夸出来。 斯内普走出壁炉的时候就是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乔尔站在沙发边，苏珊娜坐着，靠在同样坐着的阿塞斯怀里，眼泪还在流，脸上却是得意，其中一边手还像健美人士一样，屈起来展露肌肉线条。 “你们……在干嘛？” 斯内普发誓，他问这句话只是单纯的疑惑，没有其他意思，可苏珊娜就像青天白日见了鬼，一下窜起来，连滚带爬冲向，差点把旁边的乔尔创飞。 “你要——” 苏珊娜今天第三次抓住一个人的手，态度比上两个都要热情。 “西弗勒斯，你来了啊，别误会，我就是没控制住情绪哭了出来，阿塞斯被我抓来当玩偶靠一下，来，坐下来说，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哎呀！乔尔叔叔，你有没有点眼力。” 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在三个男人耳边炸开，他们三个人竟然没一个插的上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珊娜把斯内普拉过来就扯上乔尔溜之大吉。 “她怎么了？” 斯内普不解问阿塞斯。 阿塞斯弄干净肩膀上的泪迹，深沉地摇了摇头。 表示他也不知道苏珊娜怎么了。 “也许这就是女巫的善变？上一秒还哭的死去活来，下一秒就笑了，这很正常、很正常。” 斯内普嘴角抽了下，无语瞥向看似古井无波实则胡言乱语的阿塞斯，怀疑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可不是受刺激了吗？ 阿塞斯敢保证他今天一天受到的刺激比一年受到的刺激还要多。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他叹息，晃晃疲劳过度的脑子，懒洋洋靠过去，把下巴压在斯内普肩膀，引来藏在暗处的苏珊娜一阵激动。 “西弗，你怎么来了？” 阿塞斯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子上，有些痒，斯内普微微偏过头避开这股热气，“我以为你知道？”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 阿塞斯抱住斯内普的侧腰，飞快亲了亲他的侧脸。 “表姨说错了，不是我脾气好，是你脾气好，否则邓布利多不会找上你，每次都是如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苏珊娜一样，阿塞斯对斯内普的滤镜不是一般的高，几乎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 斯内普伸手推开阿塞斯的脸。 “你想多了，他逼不了我，过来是我自愿的，并且我也没打算向你转达他的话，你不需要摆出这种表情。” 没打算传话？ 阿塞斯眼睛亮了起来。 那就是想他了。 斯内普感受着眼神的变化，知道阿塞斯猜到他的未尽之语了。 “我出来不能太久，既然你还能活蹦乱跳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想来也不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斯内普站起来，反手压住想要跟着站起来的阿塞斯，垂下眸看着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你清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对吗？” 阿塞斯没有躲避斯内普锐利的黑眼睛，笑着握住他的手。 “当然，我向你保证。” 这场对视没坚持多久，斯内普率先移开视线，不着痕迹扫了眼躲在角落的苏珊娜，一甩黑袍走进壁炉。 第735章 早起的一天(第三天加更) 次日清早，晨光熹微，天边无尽黑云破开，射出刺眼的光芒，为大地盖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细纱。 卡文迪许庄园也随之苏醒，家养小精灵开始勤勤恳恳为庄园主人准备今天早上美味的早餐。 阳光洒入窗户，照到苏珊娜脸上，她不耐烦甩过去一个枕头，准确堵住漏光的窗户，然后继续睡了。 半小时后，枕头掉落，阳光再次不依不饶照在床上，她在床上摸了摸，没摸到枕头，烦躁挠了挠头，睁开眼。 今天绝对是苏珊娜醒的最早的一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打了个哈欠，苏珊娜艰难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索着下床。 她不习惯早起，困的很，这会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不清路，一脚踢到坚硬的床脚，大脑瞬间清醒。 “我靠！好痛。” 她抱住受伤的脚，金鸡独立在房间里嗷呜嗷呜地来回跳。 早早洗漱完下去吃早餐的阿塞斯路过听见声音，好心走过来敲门。 “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苏珊娜一头栽进柔软的床上，呲呲牙，闷闷道：“没事，就是撞到脚了，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好。” 阿塞斯深信不疑地走了。 门外没了声音，苏珊娜咬牙忍了一会，等脚趾头没那么痛才爬起来，一蹦一跳洗漱。 楼下，阿塞斯和整装待发的乔尔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等苏珊娜吃早餐，旁边的桌面摆着两份礼物，礼物主人对视，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苏珊娜捣鼓了许久，挑好衣服也化好妆，款款走下楼。 阿塞斯和乔尔同时起身，与刚下来的苏珊娜一起走向餐厅。 “安娜什么时候到？” 苏珊娜哈切不断，看到餐桌上香味扑鼻的早餐，终于精神了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拿起一片吐司，也不加果酱，直接放嘴里叼着。 乔尔瞪她一眼，“好好吃早餐，安娜没那么快到。” “好的，亲爱的管家先生，你说了算。”苏珊娜像模像样行个礼，乖乖叼着起司去涂果酱。 另一边，伏地魔和海尔波找到交换灵魂要用的材料，踩着清晨的曦光回到马尔福庄园，食死徒们见到自家主人，哪怕隔着一层黑袍也纷纷打起精神，迎接伏地魔和海尔波回归。 伏地魔摆手让他们退下，抬脚就想去看看哈利的情况。 海尔波伸出蛇尾拦住了他。 “魔法阵还缺材料？” 两人出去就是为了魔法阵的材料，伏地魔自然而然以为哪里还有问题，顺着海尔波的阻拦停下。 “还缺什么？” 海尔波眼珠子一转，顺着伏地魔的话说下去：“确实有点问题，那些材料需要马上处理，你是指望我用尾巴来给你处理吗？” 他甩动尾巴，激起一地灰尘。 伏地魔若有所思，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顺便还用黑魔印记通知了处理药草的专家——魔药大师。 海尔波吐了吐信子，沿着伏地魔刚才的方向来到地下牢房，在里面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假哈利。 “原来是来救人了，既然如此，正好来试试理论上的连续交换灵魂。” 蛇瞳缩成一条细细的线，带着恶意的戏谑注视倒在假哈利，红光闪过，牢房内的蛇仿佛受到召唤，一条接一条融化成血水，流入假哈利体内。 “别太早暴露了，我的试验品，好好活下去吧。” 蛇类特有的嘶嘶声消散空气中。 阿塞斯三人吃完早餐直奔车站。 早晨的车站人不多，只有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和一小部分乘车的旅客。 他们大多昏昏欲睡，不是打着哈欠打扫卫生就是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在这群眼睛都睁不开的人里，精神抖擞的阿塞斯、苏珊娜和乔尔格外醒目。 尤其是阿塞斯，一身修身得体的黑色暗纹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节锁骨，怀里还抱着束浅紫的鸢尾花，目不转睛看着空无一车的轨道，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成功引来为数不多醒着的视线。 火车缓缓靠近，安娜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阿塞斯，忙站起来，走到窗边，隔着一层灰蒙蒙的玻璃注视着久未见面的儿子。 孕期的情绪总是难以控制，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她忽然捂住嘴，只剩一双闪烁着水光的眼睛露在外面。 轻轻一眨眼，眼泪滑了下来。 “还好没事。” 她压着哭腔，隔空用抬手轻触看过来的阿塞斯，指尖来回滑动，仿佛想要触摸到他的脸庞。 “我的孩子，幸好你没事。” 威廉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肩膀，安慰地轻轻拍着。 “好了，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等会他该担心你了，而且哭多对身体不好，你现在还怀着孕呢。” 安娜回头怒视他，气不过，一巴掌推开肩膀上的手：“别和我说话，假如不是你，我前天就能见到阿塞斯。” 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有些哽咽和鼻音。 威廉根本没办法生她的气，只能无奈举起手投降：“好，我不说话，先擦擦眼泪吧，火车要停了。” 火车发出轰鸣声，仿佛在迎合他的话，安娜连忙拿出手帕，在脸颊两侧擦拭，唯恐擦不干净，还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擦。 看着注意力一秒被转移的妻子，威廉忍不住勾了勾唇，满眼柔情。 隔着没那么干净的车窗，阿塞斯三人看到了安娜的眼泪和动作。 阿塞斯平静的脸色微变，看向威廉的眼中忍不住带上些许谴责，乔尔和他差不多，不过眼神中的谴责更重。 苏珊娜最直接，气沉丹田，掐住腰，当着阿塞斯的面就指着安娜身边的威廉骂，理由是他竟然没有陪哭，还举着手在旁边看。 阿塞斯和乔尔对视一眼，都无法理解这种思想，默默地没说话。 第736章 回家了(第三天加更) 火车慢吞吞停稳，阿塞斯三人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准备下车的乘客都在往门口挤，威廉护住安娜，抓准时机在她耳边叮嘱：“我们等其他人下去再下去，阿塞斯就在这，跑不掉，别急。” 他说再多，安娜也无动于衷，只是保持向前倾的姿势，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车门打开了，站在最前面的乘客依次挤出来，人头涌动。 阿塞斯和乔尔本来打算在外面等，苏珊娜等不及了，硬是一边手一个拉着他们往拥挤的门口走。 看到阿塞斯逆着人流向她走过来，安娜眼泪又流了下来，根本听不进去威廉刚才苦口婆心的劝阻，推开他就往人群里面挤。 周围下车的乘客见安娜一个孕妇流着泪，护着肚子也要拼了命要下车，忙不迭给她让开一条通道，生怕挤到孕妇。 苏珊娜一惊，飞快回头看阿塞斯一眼，又心虚回过头。 穿过人流，眼前就是活蹦乱跳的儿子，安娜忽然有些近乡情怯，脚步放慢，最后愣住那不动了。 她身后是乌泱泱等待下车的乘客，阿塞斯担心出事，连忙走过去接。 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两步路，安娜终于如梦初醒，眼泪夺眶而出，猛地扑向阿塞斯。 ！ 三人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直面安娜鲁莽行为的阿塞斯心跳甚至有一瞬间是停滞的，直到安全接住她，才缓缓恢复跳动。 安娜紧紧地抱住阿塞斯，“宝贝，妈妈好想你。” 阿塞斯这几天看过关于怀孕的书籍，知道孕期产生的激素会导致母体情绪波动性增加，误以为安娜就是因为这个，情绪激动，连忙小心抱住她，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我也很想你，母亲。” 感觉怀中安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阿塞斯有点无措，求助地看向威廉。 威廉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个梦就让安娜那么紧张，无奈摇了摇头。 阿塞斯又看向乔尔和苏珊娜。 乔尔也是一头雾水，哪里能告诉阿塞斯为什么，只能摇头示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倒是苏珊娜心知肚明。 但她两头都瞒着一些事，心虚得要命，根本不敢和阿塞斯对视。 安娜摸了摸阿塞斯的头发，没让他急太久，自己给自己擦干净眼泪，退开上下打量自家儿子，随后心疼抚上他的脸，“瘦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阿塞斯还没反驳，心虚的苏珊娜就急头白脸挤进母子俩中间。 “哪有，这不是有肉吗？” 她伸手捏了捏阿塞斯的脸颊，试图让他看起来胖一点。 “真的没瘦吗？” 安娜也伸出手捏住阿塞斯另一边脸，凑近瞧了半天，旋即反手拍开苏珊娜的手。 “这明明是你捏起来的！” “哪有，你看，就是有肉。”苏珊娜捏出一块肉，指着喊。 “这不是，你捏了。”安娜捏住阿塞斯的脸亲自给苏珊娜示范。 阿塞斯无奈笑了笑，任由两人像捏娃娃一样捏他。 能哄安娜开心，威廉自然也不会阻拦 ，最终还是乔尔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拦下两人。 “我们先回去，外面不方便。” 安娜和苏珊娜在乔尔严厉却暗藏温柔地训斥中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乖乖松开手站好。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一行人悄无声息消失在车站里，连注意着这边的人都没发现这里本来有着一群人。 当脚踩上庄园的地面，安娜的心终于放下了，高高兴兴挽着阿塞斯往里面走，一手还抱着阿塞斯送的花。 “宝贝，我跟你说……” 母子俩身影远去。 乔尔这才有空审讯苏珊娜。 “你知道安娜身上发生了什么？给你三秒时间，总结汇报。” 苏珊娜先是瞄一眼威廉，然后果断出卖他，“这件事他知道，乔尔叔叔你问他，我要去和安娜贴贴了。” 说完，她追着安娜和阿塞斯一溜烟跑了，留下威廉和乔尔两人。 乔尔把目光转向威廉。 “卡文迪许先生，所以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威廉苦笑，“叫我威廉吧，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去书房聊。” 两人去了书房。 安娜怀了孕，本就容易疲惫，又坐了一天的长途火车，这会完全是强行打起精神，拉着阿塞斯说了一会儿就犯起困，渐渐没了声音。 阿塞斯眼疾手快揽过她，见状，苏珊娜站起来想要帮忙，阿塞斯指了指被抓住的衣角，轻声道：“我来吧。” 苏珊娜点了点头，让出路。 阿塞斯将安娜打横抱起，缓步走上楼，苏珊娜就跟在他旁边，给两人打开卧室门。 家养小精灵经常打扫整座庄园，今天早上又打扫了一遍，所以卧室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微风从半敞的窗户吹进来，阳光渗透，床铺上满是阳光的温暖气息。 阿塞斯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把安娜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安娜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阿塞斯的袖子不松手，“儿子……” 阿塞斯保持俯身的姿势，轻轻握住安娜的手，“欢迎回家，母亲。” 安娜眯着眼看他，似是还困着，眼中有一层薄薄的水雾，阿塞斯笑了笑，把被子拉上来盖到她的腰上。 “我保证你醒来可以看到我。” 安娜松开手了，沉沉入睡。 第737章 莫名的焦躁 安娜和苏珊娜的异样阿塞斯都默默记在心里，心里暗自有了打算。 走出卧室的瞬间，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想偷偷跑路的苏珊娜的后领，皮笑肉不笑露出个笑容。 “配合，懂？” 苏珊娜嗅到危险的气息，连连点头，举手发誓：“懂！” 阿塞斯松开抓她的手，转身走向旁边的客房。 苏珊娜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四处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暂时还不想让阿塞斯知道她已经发现他生病的事。 书上说，要尊重病人意愿，尽可能顺着病人的想法走，比如病人不想说出某件事，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 她对书籍可谓是奉若圭臬，从来都没想过主动暴露。 现在必须走，马上走！ 苏珊娜更着急寻找逃跑的路。 阿塞斯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就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淡淡一笑。 “别看了，我能找到你，只是看我想不想找，就算你这次跑掉，还有下次、下下次。” 啊？ 那她岂不是逃不掉了？ 苏珊娜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垂头丧气跟在阿塞斯身后，走进客房后，还自动自觉关上客房的门。 她看了看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的阿塞斯，还想挣扎一下，便试探地询问：“咳咳，内个……乖侄，你想问什么？” 一定要是别的，一定要是别的。 她一边问还一边祈祷。 阿塞斯沉默不语，看到窗外洒进来的太阳，心中一动，走到窗边，视线停留在外面晴朗的天空上，心里却突然莫名其妙产生一丝慌乱。 伴随慌乱而来的还有焦躁。 他皱着眉转动指节的炼金戒指，细细回忆最近发生的事，试图找出让他烦躁的原因。 许久没听到阿塞斯的回答，苏珊娜悄悄抬起头。 瞄一眼，低头。 再瞄一眼，再低头。 如此反复几次，她壮起胆子开始挪动自己的脚。 当然，是往门口挪。 她想明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现在不被抓到就行。 眼看就要挪到门边，阿塞斯忽然转过身，视线直勾勾盯着苏珊娜。 “你想去哪？” 苏珊娜默默收好快要抬起来的脚，仰起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抬手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扇风。 “里面有点闷，我开门透透气。” 阿塞斯抬手推开面前近在眼前的窗，似笑非笑地问：“开窗可以吗？” “可以。”苏珊娜蔫头巴脑点了点头，视死如归道，“你问吧。” 阿塞斯阖了阖眼，心底烦躁丝毫没减少，暂时没心情绕圈子，干脆直说：“你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 苏珊娜迟疑了一下，斟酌着把信的事情说出来，说完后，她悄悄咪咪抬头端详阿塞斯的脸色。 阿塞斯垂着眸，胸口那股焦躁仍旧挥之不去，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挂着淡淡的笑，笑而不语，苏珊娜看了一圈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似是无奈，在片刻沉默后，他唇边笑意加深，带着安抚的意味解释： “一个梦，也值得大惊小怪，我的实力外人不清楚，你们还不清楚吗？即便是伏地魔和邓布利多加在一起，我也能全身而退，有什么好担心？” 他说完，又转过身看外面的太阳，没让苏珊娜看到他眼中快要压抑不住的烦躁。 苏珊娜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嗫嚅了几下，那句“万一是自杀呢”愣是说不出口，只能长久地沉默。 她不说话，阿塞斯也没说话，抬头出神看着艳阳高照的天。 按理说，时间越晚，阳光越暖和，照在人身上，应该是沁入人心的暖意，可沐浴在这样热烈的太阳底下，他浑身上下被寒冷裹挟，从头冷到脚，又冷到心。 到底……怎么回事？ 阿塞斯搭在窗上的手微微用力，无声敲击着窗棂。 苏珊娜受不了沉寂的氛围，指尖绕着自己的红发，欲言又止，在第三次偷瞄阿塞斯的时候，她正想说些什么，视线兀地一暗，房间内没了阳光。 两人不约而同向天边看去，都看到远处飘来的乌云。 “轰隆——” 闪电劈下，雷声紧随其后。 空气中刹那间遍布了湿润的空气。 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英国多雨，所有人都知道，也都习惯了，然而阿塞斯看到这次的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低下眼眸，脸上失了笑，平静地抽出藏于袖里的魔杖。 就在这时，一种奇妙的波动自远处荡来，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味，几乎瞬间阿塞斯就知道这是什么。 “魔法阵的波动，还是很强大的魔法阵，方向是马尔福庄园。” 他眯起眼睛，找到焦躁的苗头。 是他的西弗。 “轰隆——” 电闪雷鸣还在继续。 他抬起手，把窗户完全敞开，眸色暗沉，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那片乌云，嘴上冷静快速交代茫然的苏珊娜。 “表姨，我需要出去一趟，母亲这里交给你，如果她醒来时我还没回来，你替我看着她，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注意时间，尽量早点回来。” 话语落下，他抬起魔杖，“砰”的一声，消失在苏珊娜面前。 苏珊娜阻拦的手才抬到一半，尴尬地放下，小声嘟哝：“好吧，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天天到处跑。” 前段时间阿塞斯和海尔波打的那一架，顺便送那几位执法者去被执法了，现在守在卡文迪许庄园和马尔福庄园门口只有寥寥三人。 发现阿塞斯离开，方向似乎还是马尔福庄园，他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弱弱问道：“监视对象走了，我们……要跟上去吗？” 另一人回答：“应该要吧？” 第三个人恨铁不成钢怒视他们：“他气势汹汹跑出去，万一又是去打架呢？上次那些人下场多凄惨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竟然还想去蹚浑水？”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人提起去追阿塞斯的事。 马尔福庄园。 海尔波恢复了人形，手持蛇杖，站在魔法阵边缘，源源不断的黑色魔力从蛇杖最上面的蛇头倾泻而出，操控着滋滋往外冒红光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光闪烁不定，每一次灭下去再亮起来就会亮一点。 久而久之，红光越发刺眼。 到最后，红光变成近似血的颜色。 这是快要成功的预兆，海尔波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死死盯着魔法阵旁和伏地魔一样闭着眼睛的斯内普。 内心暗暗叫苦。 第738章 魔法阵，意外发生 就在刚才，伏地魔自觉再拖下去，难免会可能发生些不必要的意外，于是在斯内普处理好药草后，便带着斯内普和处理好的药草回来，告诉海尔波现在就启动魔法阵，交换灵魂。 海尔波正好也有意看看短时间内多次交换灵魂的结果，就没有刻意阻止，放任伏地魔施为。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海尔波为防止伏地魔发现人选不对，拒绝伏地魔让斯内普去喂魔药的命令，亲自给假哈利灌下特制的魔药，又塞入一种能融化灵魂的药草。 等他的眼睛失去焦距，再也没说出话的机会，才用粗壮的蛇尾卷着他扔到魔法阵中间左边的圆圈里。 伏地魔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怕海尔波做手脚，志在必得喝下魔药，塞入药草，走进魔法阵中间右边的圆圈。 走进去前，他状似无意看向斯内普，对着认真检查魔法阵的海尔波轻轻抬了下下巴。 他不担心斯内普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魔药大师很聪明，一向如此。 斯内普眼神闪了闪，默不作声摸摸袖口的魔杖，站到海尔波身后，警觉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伏地魔面带赏识和得意，站在圈内静静等待魔法阵被启动。 不知道是对自己实力抱有绝对自信还是看不起斯内普的实力，伏地魔和斯内普都看到海尔波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却还是毫无保留将后背露给斯内普，专心致志调试魔法阵。 最后一个位置的纹路确认完毕，海尔波立起蛇身，缓缓离开魔法阵。 伏地魔和斯内普都看着他，只见他的蛇瞳凝聚成细线，一条实质化的黑色丝线被蛇尾甩到魔法阵众多纹路的起始点。 “滋啦——” 黑色丝线仿佛具有腐蚀的作用，将那条连接所有的纹路覆盖，不断发出侵蚀的“滋啦”声。 斯内普看过邓布利多给出的笔记，海尔波亲手研制出这个魔法阵，伏地魔由海尔波亲自教导，三人都对开始的步骤记得清清楚楚，没有紧张，只等待黑色丝线勾起魔法阵滋养许久的鲜血。 过了一会，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地上飘来，就好像有一池子的鲜血在燃烧、翻滚，最终融化。 伏地魔眼中的光骤然亮了。 他知道接下来魔法阵就会正式启动，然后他就会和救世主换一个壳子，开启属于他的全新旅途，想到这，他脸上的喜悦和疯狂再也不加掩饰。 海尔波见惯为了永生疯狂的人，见伏地魔如此神态，蛇瞳轻蔑眨了眨，闪过一丝恶意和看好戏的戏谑，有些期待起伏地魔发现人不对后的表情。 论恶趣味，他和萨拉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就是可惜了，这次萨拉查不在，没能看到他脸上惊叹的表情。 海尔波轻甩了下尾巴，为自己不能在宿敌面前炫耀感到遗憾。 斯内普看着眼前种种和伏地魔近似癫狂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表情，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没有任何波动，只由内而外生出一种荒谬感。 他无声按住袖口露出杖尖的魔杖，连同那枚袖扣。 一人一蛇很谨慎，到这里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所以海尔波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魔法阵为什么会失控。 魔法阵成功启动后，从外圈开始亮起红光，红光越来越亮眼，沿着连接的魔纹一点点点亮整个魔法阵。 阴冷的地牢温度开始逐渐升高。 穿得最多的斯内普往后退了点，避开扑面而来的热气。 他和海尔波都没发现，他的手上，一枚无形的戒指第一次露出了痕迹，这时候恰好就是阿塞斯心慌的开始。 时间推进，最中间，伏地魔和假哈利的脚下冒出淡红的烟雾。 围绕在伏地魔身边的烟雾很轻松就拉扯出一个残破不堪的灵魂，围绕在假哈利身边的烟雾却失败了好几次。 海尔波发现不对，盘起身体，蛇头前倾，仔细观察假哈利的情况。 然后他就看到屡屡失败的烟雾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朝魔法阵外面飘来。 海尔波并不担心魔法阵会将他的灵魂剥夺出来，要知道，他的灵魂早在成为永生者那一刻就永远禁锢在肉体里，不死不灭。 不，这样说也不对。 他讽刺地嗤笑了声。 准确来说，他们这些人的灵魂应该是禁锢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无法挣脱也无法逝去，只要灵魂存在一天，他们就能长久地活着，即便躯壳被摧毁、碾碎，也只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所以哪怕再来百八十个这样的魔法阵恐怕都没法剥夺出他的灵魂。 因为他早就献出了自己灵魂。 如今待在这得不过是一副躯壳。 简直像个怪物。 海尔波冰冷地评价，随后慢吞吞甩动尾巴，主动向着烟雾游了上去，打算看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魔法阵竟然抽不出那人的灵魂。 烟雾弥漫开来，飘飘忽忽飘到海尔波身边，却在他游过来时和他擦肩而过，直奔站在后面的斯内普。 海尔波的蛇猛地绷直。 该死！光记得他自己不怕，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斯内普了。 他扭头向斯内普爬去，那团烟雾弥漫速度很快，可能对刚才的失败耿耿于怀，它一来就把斯内普从头到脚裹起来，不遗余力抽取灵魂。 海尔波已经能想象得到阿塞斯暴怒拉着“他同归于尽”的场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忙恢复成人形，拿出蛇杖驱散烟雾。 然而来不及了，斯内普闭上了眼睛，灵魂从眼眶一滴滴流出，淡蓝的光芒和红色的烟雾融合，幻化出一个有着斯内普面貌的灵魂。 哦豁，要完。 海尔波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麻烦的生活默哀一秒，然后就兴致勃勃凑上去研究斯内普的灵魂。 出乎意料，这位看起来坏事做尽、尖酸刻薄、脾气不好的男巫竟然有着并不怎么黑暗的灵魂。 如果可以，海尔波更愿意用半白不黑来形容这个灵魂。 黑得不够纯粹，白倒是够纯粹，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完全挣脱黑暗，只能与黑暗共沉沦。 第739章 暴雨来了(第四天加更) 暴雨来了。 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厚重的乌云，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击打出一首沉闷而急促的交响曲。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雨势浩大，街上的人们匆忙赶路，寻找地方避雨。 他们举起手臂，试图在这倾盆大雨中寻找一丝遮蔽。 没人注意到，匆忙奔走的人群里，一个男人凭空出现，逆着人流走进暴雨，又在人群的遮掩中消失不见。 雨下了几分钟，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迅速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条条水流，向低洼处涌去。 地势最低的地牢也难逃一劫。 地牢里，一滴水从墙壁的缝隙渗出，滴落地面，打破了寂静。 海尔波突然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并不意外。 不用想都知道是阿塞斯。 就阿塞斯那个为了这个男人要死不活的模样，不留有后手，他一头撞死萨拉查和戈德里克。 从时间上来算，估计人都快到了。 这下麻烦了。 海尔波一边头疼地踱步，一边用蛇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 路过斯内普身边时，他的余光忽然瞥到红蓝光芒掩盖下的白光。 他惊愕地低下头，怔怔地盯着斯内普的手，但这次他看的不是灵魂，而是手指上的戒指。 斯内普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枚通体玉白的戒指，银色丝线在里面游走，颜色越来越明显，速度越来越快。 似是达到了某种条件，戒指泄出乳白色的光，变作一根轻盈飘荡的线，线的另一端是…… 海尔波顺着线看过去。 是灵魂体。 灵魂体手上同样显出一枚戒指，亮着相似的光芒。 这枚戒指竟然绑定了灵魂。 海尔波的神情阴沉，眼神却极其复杂难懂。 他活了很久，对许多事情都有所研究，炼金术就是其中之一。 目前世界上的炼金制品按照其隐私性分类，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拥有限制的，另一种是没有限制的。 当然，绝大多数的炼金制品都没有限制，只要拥有就能使用。 而小部分由水平高超的炼金大师炼制出来的炼金制品则需要用魔力或者鲜血为媒介绑定，只能由本人使用。 不过，在懂得炼金的人手里，这些需要绑定的炼金制品可以抹除上任主人的绑定信息，从而接受新的主人。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总有人偷、抢有主人的炼金制品。 因为可以通过专门的炼金术士抹掉痕迹，再反手倒卖出去，这样一来一回，能够赚取很大一笔利益。 以魔力、鲜血为媒介的炼金制品已经足够少见，而以灵魂为媒介的炼金制品则更罕见，几乎没有。 其中主要原因是制作的材料太过于骇人听闻。 制作材料是灵魂。 只有用灵魂制作的炼金制品才能绑定灵魂，立下契约，永不解绑。 第二个原因是灵魂的来源问题。 强行掠夺来的灵魂是达不到制作条件的，只有灵魂主人自愿献出的灵魂才能制作成炼金制品，任人绑定。 两种条件相加。 强行掠夺的灵魂无法绑定，相当于制作出一件无法使用的作品。 主动分割的灵魂，造成的损失远比得到一件炼金制品要多的多，弊大于利，不值当。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制作这样的炼金制品，制作方法也渐渐消失了。 这是海尔波第二次见到绑定灵魂的炼金制品，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不怪他惊讶。 海尔波眯起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起斯内普。 失去灵魂的身体脸色苍白，岁月留下了些许风霜——刻在眉宇间的浅痕，闭着眼时格外明显。 但是岁月似乎还在其身上留下了另一种东西，撑起苦难中的脊梁。 海尔波仍旧不理解，可这一次，他选择了尊重。 乳白色的线顺着灵魂体的手臂延伸，很快就遍布灵魂体的全身，随后交织成一张网，隔开烟雾，缓慢而坚定地带着灵魂体脱离烟雾的掌控。 与此同时，戒指里游走的银色丝线失去庇护，被环绕在斯内普身边的烟雾拉了出去，幻化出一个迷迷糊糊的光团，银光呼吸似的一亮一灭。 海尔波观察情况，果断举起蛇杖放出魔力尝试去干扰烟雾。 他做得很小心。 灵魂脆弱，烟雾还缠绕着斯内普的灵魂和光团，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不注意就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容不得他不小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时兼顾灵魂体和光团不受到伤害，难度很高，这才多久，海尔波额头就沁出冷汗，不得不调整魔力输出，二选一进行救助。 纠结中，他选择放弃光团，全心全意去帮助乳白色的线解救斯内普。 单一的解救很顺利，斯内普的灵魂只剩一只脚就能完全脱离烟雾的掌控，回到自己的身体。 “等下必须第一时间把他赶出去，再来一次，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海尔波自言自语地骂骂咧咧，同时加大魔力的输出，打算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本来快要脱离烟雾的灵魂体剧烈挣扎起来，把缠绕在身上保护他的网挣开，主动飘向烟雾。 海尔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地增加魔力阻拦，却收效甚微。 “什么毛病！？被拉出身体的时候不挣扎，被救的时候就挣扎，想死的话就说一声，再留封遗书，我绝对不救你，不留就别在这里害我。” 他嘴里叫骂声不断，手上动作同样不断，没握住魔杖的手灵活摆出一个手势，指尖指着魔法阵。 紧接着，他念出晦涩的咒语。 魔法阵在咒语声中加快了闪烁的频率，烟雾仿佛收到指令，大部分飘向光芒较之刚出现时黯淡许多的光团。 灵魂体挣扎得更厉害了。 海尔波还在全神贯注地操纵着魔法阵，无暇顾及灵魂体的状况。 一时不察，灵魂体竟然冲破了魔力限制，飞入烟雾之中。 乳白的线失去保护目标，骤然断裂，以流光的方式回到戒指，牢牢守住大本营，解救起光团。 海尔波目瞪口呆，见过找死的，没见过那么上赶着找死的，早说他，早说他就不费那么大力气救他了。 还白白浪费他难得一见的善意。 第一次，以邪恶着称的海尔波有了好心喂驴肝肺的郁闷。 第740章 身体互换(第四天加更) 斯内普灵魂体这一举动，让海尔波的努力全部作废，他一时气急，没想明白中间的关节，可很快，他明白了，都陡然看向回归戒指的银色丝线。 完整的灵魂是有感知的，即便感知很微弱，也能大致知道外界的情况。 斯内普在阿塞斯和他自己之间，选择了阿塞斯，放弃了自己。 所以又是自愿。 就像阿塞斯自愿分割灵魂，以灵魂为引，制作炼金制品，斯内普自愿放弃自己，就为了保护那枚戒指。 海尔波有片刻的失语。 他其实不太理解，现在死不掉就算了，之前他年轻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做过不少的努力。 怎么到了阿塞斯和斯内普这就不一样了呢？还是说爱真的有那么无私？ 淡蓝的灵魂体在血色烟雾中四处冲撞，试图逃离，却被烟雾裹挟着来到魔法阵中央。 海尔波抬眼望去。 事到如今，他无法停下魔法阵，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动其他手脚。 一边是会让阿塞斯发疯的斯内普，一边是两个试验品。 他觉得不用选择了。 海尔波默默举着蛇杖走近，在魔法阵里强行改了几笔，没让其发挥全部效果，只保留改不了的基本作用。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伏地魔脚下袍子遮住的纹路和原来的不一样，连接的不是另一个圆圈里的假哈利，而是魔法阵外的他。 “原来你的目标是我啊，伏地魔，很好，这次的亏，我记下了。” 海尔波往后一翻，变成原来的蛇。 血光褪去，魔法阵黯淡无光，显露出站在里面的人。 伏地魔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检查自己，这一检查，就检查出问题了——他没变成海尔波，而是变成了他的下属，被叫来送药草的斯内普。 “出错了？为什么？”伏地魔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看向海尔波。 海尔波不太适应他一身黑袍，扣子扣到最上方的模样，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冰冷地甩着尾巴反问。 “你说呢？” 伏地魔对海尔波的实力有所忌惮，又觊觎他的身体没成功，被那么一问，下意识提高警惕，去拿自己的魔杖，却拿了个空。 魔法阵中央的“伏地魔”睁开眼睛，伏地魔看到熟悉的身体，这才想起来他和斯内普交换了身体，回忆斯内普魔杖的位置，他从袖口抽出魔杖。 海尔波没打算现在就和伏地魔撕破脸，他还得让他把斯内普身体给交换回来，便缓和了语气。 “你的目标被人换了，这才导致失败，你确实应该抽出魔杖去杀了他。” 伏地魔半信半疑看过去，发现地上躺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狼狈喘着粗气，头发湿漉漉黏在额头上，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却和救世主没有丝毫关系。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 伏地魔将缠绕在舌尖的名字缓缓吐出，阴森骇人的杀气从他眸子里涌出，只待见到这俩人就化作利刃割下他们的头颅。 其中有多少怒气是真，有多少怒气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海尔波也知道，不过他忙着给斯内普传音解释情况，没空搭理他。 “……事情就是这样，魔法阵我尽力修改了，你的记忆他无法得到，不用担心这一点，还有你身上的所有炼金制品他都无法使用，再次交换身体的事我会尽早想办法，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按照他的话做。” 海尔波一大波话灌输到斯内普耳朵里，他不太适应头顶的凉快，脸色有点难看，听到海尔波的话，他脸色更难看了，其中还夹带着一点担忧。 “阿塞斯那边我会去解释，这件事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有间接关系，我会负责到底。” 海尔波本就擅长看透人心，一眼就看穿斯内普担忧的来源，三言两语就安抚好斯内普的担忧，转而把矛头对准伏地魔。 “汤姆，你有麻烦了，这次交换灵魂的仪式并没有完全成功，如果在一定时间里没有把灵魂用完整的形式送回原来的身体，你将永远不能交换灵魂，至于永生就更不可能了。” 伏地魔假装出来的怒气转化为货真价实的怒气，不敢向海尔波发泄，他就挑出一个软柿子。 “该死的哈利.波特！” 海尔波不想去细究这话里骂的是他还是哈利.波特，懒洋洋地甩动尾巴警告：“做出你的选择，汤姆。” 伏地魔看向佯装茫然的斯内普，眸中神色不明，半晌，他用斯内普的脸轻轻笑了起来，“西弗勒斯，你是我最忠实的仆人，对吗？” 斯内普下意识想要像往常一样跪下，伏地魔挥动魔杖制止了他。 “西弗勒斯，在我回到我的身体前，你不需要依靠下跪证明你的忠心，伟大的黑魔王大人绝不能下跪，你明白吗？” “是的，主人。” “不用叫我主人，叫我黑魔王。” 伏地魔受不了自己的脸说出主人两个字，一咬牙让斯内普改掉称呼。 海尔波现在看伏地魔格外不爽，故意过来幽幽提醒他。 “汤姆，你现在是他，他是你，你们的名字应该调过来使用，所以他应该叫你西……西弗勒斯？似乎是这个名字，而你应该叫他主人。” 第741章 两个斯内普 “你让我，叫他主人？” 伏地魔气笑了。 他确实受不了自己身体受委屈，但是他更受不了灵魂受委屈，他，堂堂黑魔王，怎么可能叫一个只是拥有他身体的灵魂主人。 海尔波理直气壮点头：“你现在的壳子可不是汤姆，而且我当时告诉过你，不能被其他人认出来你是谁，否则我不会再帮你交换灵魂。” 作为和伏地魔同样阴狠多疑的反派，海尔波可太清楚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激发伏地魔的逆反心理了。 越是催促就越没用，只有反其道而行才会有效果。 伏地魔果然不说话了。 正面和他对视的海尔波分明在他眼中看到稍纵即逝的焦急和烦躁。 斯内普顶着伏地魔的壳子，说多易错，谨慎地没有开口，沉默看着伏地魔和海尔波你来我往，最后达成一致，暂时略过了称呼这个环节。 海尔波能感觉到阿塞斯已经进入执法者监视范围，估算了下时间，他蛇尾焦躁圈起圆圈，语速也快了不少。 “汤姆，魔法阵需要几天时间修复，你的躯壳要保存好，他要留在马尔福庄园，而你同样需要保持这副身体的完好，这次的失败影响颇多，必须保证肉体不被破损，否则你将会困在里面，永远回不到自己的身体和永生。” 海尔波的话浇灭了伏地魔惹事的火焰，他还想着反正不是他的身体，即便是断手断脚也没关系，只要躲过索命咒就可以，没想到一切都那么巧 。 想到这，他狐疑的视线扫过海尔波和斯内普，又在看到斯内普对海尔波暗含警惕和戒备的目光中打消怀疑。 在他的印象中，海尔波和斯内普没有过交集，何况这一次是他主动叫来斯内普提防海尔波过后的报复，海尔波对斯内普要来的消息毫不知情。 打消了怀疑，伏地魔开始琢磨新得到的躯体，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睁开眼睛时多有疑惑。 “西弗勒斯，我看不到你的记忆？” 斯内普早就试过了，他也看不到伏地魔的记忆，结合海尔波的传音，他倒是知道原因，只是不好说出口。 海尔波急得要命，不想和伏地魔废话，直接越过斯内普接过话。 “梅林！仪式失败，你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已经是梅林在世的奇迹了，别要求太多。” 反正梅林在世，这也不算说谎。 海尔波心安理得地想。 伏地魔到底还是心虚对海尔波的算计，听他一说，就没继续问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看着斯内普，沉静冷硬的面容挑起眉，显出两分恶意。 “西弗勒斯，你说……当我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他会喜欢这个惊喜吗？” 斯内普垂下眼帘，遮掩掉所有情绪，谨慎道：“当然，我认为这将是一份最为惊喜的礼物。” “你说得对！这是送给他的礼物，作为他拒绝我的惩罚，西弗勒斯，你应该为你的身体感到荣幸，它将战胜本世纪最大的白巫师，并杀了他。” 伏地魔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得意猖狂，斯内普本来低沉好听的声音硬是被他笑出阴森可怖的磨砂感。 斯内普略微移开视线，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面不改色祝贺伏地魔。 海尔波眯起眼。 就在刚才，危机感在心头骤生，仿佛下一秒阿塞斯就会冲进来扇他。 这种感觉太强烈，强烈到无法忽视，他看向伏地魔，决定找个倒霉蛋给他先挡挡灾。 正好，面前这个倒霉蛋还有一个免死金牌的身体。 “汤姆，我曾经将交换灵魂这个秘术编写成书，要是我没记错，那本书现在就在霍格沃茨，你口中所说的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如果他是，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海尔波轻飘飘地挑唆，好像生怕伏地魔不上当，他又轻蔑抬起头。 “噢，我说错了，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相信我，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没有哪次的计划书真正顺利实施的，上次是，这次也是，也许梅林不愿意在关键的时候眷顾你。” 伏地魔不允许任何超出他计划的意外存在，这次也不例外，他抚摸着斯内普的魔杖，勾起一个阴冷的笑。 “没关系，那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邓布利多已经老了，我不相信他能在见面的第一眼将我认出来。” 伏地魔握着魔杖走向悄悄挣脱魔咒的假哈利，轻柔地抬起他的脸，欣赏他的恐惧，随后，举起魔杖。 “阿瓦达……啃大瓜。”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手上没了，伏地魔却更加愉悦，甩开男人往外走。 “西弗勒斯，你待在庄园，没有允许，不要走出我的房间。” 斯内普低头应了。 脚步声消失，他没有表情的脸对准海尔波。 海尔波还以为斯内普要追问什么时候能恢复，结果却听到他问：“我刚才感知到的……那个是什么？” 啊，这个问题。 海尔波有些为难，想了想，他把皮球踢回给阿塞斯。 “我觉得你不应该问我，更应该去问阿塞斯，记得多问两句，他送给你的东西应该都很珍贵，别浪费。” 斯内普自嘲一笑，抬手示意海尔波看他现在的手和身体。 “即便他送的东西再好，现在也不在我这里，我以为你还没有瞎？” 斯内普式阴阳怪气的话从“伏地魔”口中说出，海尔波怎么听怎么奇怪，他不自在别开眼，瞥了眼斯内普的手指，意有所指。 “属于你的东西，即使肉体改变，也不会被拿走，很不巧，他送给你的，就是这样的东西，我甚至可以告诉你，类似的物品，我一辈子只见过两件，你身上的戒指是我见过的第二件。” 听到是戒指，斯内普下意识低头，却只看到惨白枯瘦的手，手指上空无一物，别说是戒指，连根线都没有。 他正想问，就听到海尔波更加高深莫测的提示。 “你要用心看，我言尽于此，阿塞斯到庄园门口了，我该走了。” 海尔波变回人形，蛇杖一敲，迈开两条腿就开始跑路。 这件事是他的纰漏，他可以接受阿塞斯骂两句，但是绝对不能受伤。 按照外面传来的波动，留下来十有八九会受重伤。 还是先走为妙，等阿塞斯冷静下来他再考虑要不要出来。 伏地魔走了，海尔波也走了，地牢里只剩斯内普和死去的假哈利。 斯内普本想按照伏地魔的话回到他的房间，可一想到伏地魔顶着他的脸可能会在庄园门口遇上阿塞斯，他就浑身难受，心口处阵阵泛着酸。 他纠结片刻，还是掉个头，顺着通道走到花园隐蔽处。 马尔福庄园的花园迷宫恰好面对着庄园门口，位置虽偏僻，却能将庄园门口收进眼底，不被其他人发现。 斯内普找了个角落站定，看向门口另一个“斯内普。” 第742章 异身体的见面 伏地魔满脑子都是邓布利多“识人不清”导致的凄惨死状，整个人处于喜悦中无法自拔，步伐格外轻快。 然而就在走出庄园的刹那，他的后背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汗毛耸立，危险的预警在大脑疯狂嚎叫，仿佛他正踩在悬崖的边缘，再走一步就会坠下去。 雨幕中，裹着黑袍的男巫停下脚步，惊疑不定抬起一双黑色的眸子四处搜寻让他感受到威胁的来源。 长时间的暴雨，乌云叠了一层又一层，横贯天空，遮天蔽日，白天也不见一点阳光，入目就是阴沉的乌云和肆虐的暴雨，街上行人也少的可怜。 无论伏地魔怎么搜寻，眼前都只有白茫茫的雨幕。 天边闪电劈开乌云，一缕阳光裹挟暴雨洒下来，驱散阴霾，也驱散压在身上的无形危机感。 “怎么……回事？” 伏地魔两指捻着魔杖，脸色不太好看，那些危险仿佛遇到风的蒲公英，全都散了，再也找不到踪迹。 伏地魔通常不会怀疑自己出错。 凭借他现在的脑子也无法做到怀疑自己，所以对于这种死活找不到危险来源的特殊情况，他怀疑是刚换了身体，身体在排斥他，故意误导他。 伏地魔站了一会，仍旧没有异常，危机感也不复存在。 或许是觉得自己举动太过大惊小怪，他黑着脸离开了。 伏地魔走后不久，阿塞斯从树后阴影走出来。 刚才，他冲破执法者的围困，准备进去就看到了斯内普，便一直站在这里，观察情况。 不出他所料，意外确实发生了。 走出来的人不是他的西弗。 第一眼看到斯内普，他平静的心跳声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所以，这是伏地魔。 相应的，伏地魔才是西弗。 罪魁祸首无疑就是不断向远处移动的海尔波。 “逃？” 阿塞斯轻扯唇角，抬眸眺望海尔波的方向，漆黑的碎发因沾上雨水，散乱贴在额前，被他随手往后拨开，露出不复柔、泛着冷光的桃花眼。 “逃的掉吗？” 戾气随主人情绪四散。 隔壁树后串成串的执法者感受到杀意，小心翼翼窥视阿塞斯的表情，然后默不作声把身体往里面缩。 三个人挤成一堆，完全把自己藏在树阴里，心里是相似的后悔。 早知道他们就不拦阿塞斯了。 挨一顿打不说，现在看来，可能还得挨第二顿、第三顿。 三人悲从中来，崩溃懊悔。 有时候气到极致，大脑格外冷静理智，阿塞斯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深深看一眼伏地魔离开的方向，抬起手，唤出守护神，再将守护神缩小到不起眼的大小。 “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告诉他西弗体内不是西弗，是伏地魔。” 白虎守护神蹭了蹭阿塞斯裤脚，飞跃消失在雨幕中。 守护神传信很方便，可是在攻击和保护方面就没那么方便了。 阿塞斯沉吟几秒，抬起左手，凝聚魔力，很快，一个缩小版铁甲咒在手心栩栩如生转动，他又抬起右手，银白的光芒涌现，一只缩小版白虎好奇地从白光里伸出头。 两只手合并，再分开时，手中只剩下一只巴掌大的小白虎。 “你的任务是看好西弗的身体，如果伏地魔想对身体做点什么，可以强行困住他，限制他的行为，如果伏地魔受到攻击，也要保护西弗的身体。” 小白虎听明白了，小脑袋连连点着，“嗷呜”一声飞出去。 它的速度非常快，白布般雨幕被它冲出一条白线。 白线以下，没有雨滴。 阿塞斯目送它离开，召唤出第三只守护神，“回卡文迪许庄园告诉表姨，我这边情况有变，晚点回去，还有母亲，告诉她我很安全，我会准时回来陪她吃晚餐。” 第三只守护神白虎也飞了出去。 该交代的全部交代完，阿塞斯抬起手，黑袍凭空而生，覆盖至全身，最后再带上面具，一个食死徒新鲜出炉。 斯内普透过狭窄的花木缝隙，一直看到伏地魔离开，都没看到阿塞斯出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遗憾没能见到他。 有了这次交换灵魂的意外，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能见面了，这个时限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 更可怕的是，他有点想他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习惯性想去转动戒指，却只摸到一手的空气，怔愣两秒，他轻轻叹气，拉好松垮的袍子，转身准备离开。 “抱歉，我来晚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斯内普停住脚步，错愕回头。 当他看到阿塞斯脱下面具，如往日温温柔柔带着笑看过来，心底顿时不自觉泛起一阵阵酸涩。 “你……你怎么在这里？” 阿塞斯笑着行了一个礼，故作高深，“听说过阿拉丁神灯吗？我来实现好心人的愿望了，让我猜猜，你刚才的愿望是见到卡文迪许先生？” 交换灵魂后的不安，无法知晓伏地魔要做什么的焦虑，在普普通通的几句话中，通通被洗刷掉。 斯内普抿直的唇似笑非笑勾了一下，眼神重新带上阿塞斯熟悉的、魔药大师式的嘲讽。 “你的脸皮呢？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眨眨眼，“似乎被我的爱人借走了，怎么？第二个愿望关于我的脸皮吗？如果需要，我可以拿回来。” “给出去的东西还要拿回来？”斯内普双手抱臂，小幅度翘了翘嘴角，“看来脸皮应该还在你身上。” “你是好心人，你说了算。”阿塞斯笑吟吟举头投降。 斯内普这才心满意足闭上挑刺的嘴，仔细凝视阿塞斯。 用视线细致描摹桃花眼的轮廓。 整整十几秒，他的世界里只剩雨声和始终含笑的男人。 阿塞斯从斯内普看他的眼神中琢磨出一些别样的意味，刻意带出来的哄人笑容浅了点，迎着斯内普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淡定往前走。 “停下！”斯内普呵斥道。 阿塞斯脚步微顿，落下时却更坚定，并且不管斯内普怎么阻止，再也没有停顿过。 斯内普不得已往后退，他一退，阿塞斯就跟上。 两人一路退到退无可退的角落。 第743章 拒绝肉体、精神出轨从阿塞斯做起 “我说够了！停下！” 斯内普背靠迷宫一人高的树木，近似咆哮地怒吼。 阿塞斯依言停了下来，顺便抬起手加固刚才放置在周围的魔咒，保证没人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斯内普顶着伏地魔的身体，怎么都做不到靠阿塞斯太近，一见阿塞斯停下，就试图躲避。 奈何这里位置有限，他再怎么躲，两人之间最多也只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再多就多不了了。 阿塞斯其实有分寸。 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超过社交距离，但是也没有到达亲密的距离。 双方仍旧隔一段安全距离。 斯内普不过是关心则乱，排斥伏地魔靠近阿塞斯的情感压过理智。 “西弗，别担心，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认不出伏地魔。”阿塞斯尽量放柔语气，安抚斯内普的情绪。 斯内普抬起眼，猩红的眼睛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面对阿塞斯，魔药大师另辟蹊径，找到了不同于对待别人的方法，不用阴阳怪气，不用竖起浑身尖刺反击，只需要一个眼神。 阿塞斯会意，主动往后退一步。 “不用担心我和你的相处方式，我不打算肉体出轨，当然，精神出轨也不可能，所以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仅限这段时间。” 斯内普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看来你的脑子还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鲁莽的冲动。” “教授教的好。” 阿塞斯眉梢轻挑，笑了起来。 阳光在这时破云而出，落在他身后，金光笼罩，衬得笑容张扬肆意。 “我是教授最优秀的学生，也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 爱人。 —— 今天邓布利多一天都留在霍格沃茨，为麦格教授分担各种事务。 他之前抛下的工作太多，导致麦格教授的工作量远超一般的副校长，还得抽出时间去管格外能闹腾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 于是一不小心，忙得两脚不沾地的麦格教授就在沉默中爆发了。 邓布利多被她抓回来工作，接受监督、不到点不能下班的那种。 其他两位院长也很赞同麦格教授的做法，不仅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的校长说一句好话，还落井下石，轮流帮助麦格教授监督校长工作。 校医务室的庞弗雷夫人知道这件事后，去看健齿魔药的消耗量，一拍大腿，联合麦格教授没收了校长室里所有带有糖分的食物。 其他教授仍然没意见。 可以说暂时不在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其他教授都统一了战线。 不过麦格教授认为就算斯内普在，也会赞同他们的行为。 看了一个早上的信，邓布利多抬起头，偷偷瞄了眼认真准备教具的斯普劳特教授，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底摸出一块小饼干，塞到嘴里，来不及细细咀嚼就吐了下去。 斯普劳特教授低着头，没有发现，凤凰福克斯倒是看到了，“叽叽喳喳”扑动翅膀告状。 可惜除了邓布利多，其他人听不明白它在叽叽喳喳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听到声音，回头去看扑通翅膀指着自己肚子暗示邓布利多偷吃的福克斯，恍然大悟。 “梅林，这是饿了吗？” 她放下手中的宝贝盆栽，走到鸟窝旁，在口袋里摸索几秒，拿出一根香喷喷的肉干。 “吃吧，别饿着了。” 福克斯闻到香味，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告状的心思占了上风，它艰难移开脑袋，继续告邓布利多的状。 斯普劳特教授听不懂，抓准机会，把肉干塞进福克斯一张一合的鸟嘴里，福克斯没反应过来，叽叽喳喳的时候搅了几下，瞬间被味道征服，果断叼走肉干，美滋滋吃起午餐。 全程提心吊胆，生怕福克斯揭穿成功的邓布利多看到这一幕，笑了。 乐呵呵拍掉胡子的饼干碎，随便找一个话题岔开话题。 “外面雨都停了，西弗勒斯怎么还没回来？下午不是还有他的课吗？” 闻言，斯普劳特教授担忧看向窗外，外面乌云确实已经散开，展现出一个雨后清新自然的世界。 说曹操，刘备到。 阿塞斯的守护神从天上飞下来，停在校长室窗外，和斯普劳特教授四目相对，“这是……老虎的守护神？” 阿塞斯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猛地站起来，抓起福克斯就往斯普劳特教授怀里塞。 “波莫娜，现在有个难题，或许需要你的帮助，福克斯告诉我它还想吃这样的肉干，噢，它可真是贪吃，你说对吗？波莫娜。” 老人用一种和外表极其不相符的速度，推着斯普劳特教授到门口。 “福克斯会记住你的帮助，谢谢你，波莫娜。” 话落，他利落关上门。 白虎守护神也在这时候飞进来，站在校长办公桌，歪着脑袋看手忙脚乱送客的老人。 邓布利多心累薅一把自己的胡子，回到办公桌，掏出一盘小饼干，和小白虎隔着桌子对视，“你吃吗？” 白虎守护神似乎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迈着矜持的步伐走过长长的桌子，端坐在邓布利多面前，嘴巴一张，阿塞斯的声音从它口中说出。 “邓布利多校长，西弗体内不是西弗，是伏地魔。” 邓布利多捏着小饼干的手停住了，校长室的气氛也骤然沉了下去。 半晌，邓布利多长出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疲惫拿下眼镜。 “一个大麻烦。” 霍格沃茨不能没有魔药教授，但是也不能有一个伏地魔灵魂的魔药教授。 “麻烦了。”邓布利多呢喃自语，看向踩着小饼干玩的白虎守护神，“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卡文迪许先生。” 第744章 猫猫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问题！ 不过为什么要问虎虎？ 虎虎只是守护神，给主人传话来了，虎虎什么都不知道呀！ 小白虎垂着它的小脑袋思考，眼珠子灵活而狡黠地转动。 等它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又恢复呆滞和茫然，懵懵懂懂地看回去，身体力行表明了“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邓布利多耐心和它对视，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在透过白虎守护神在看另一个人。 被老人诈出答案，小白虎的眼神有些躲闪，它甩了甩尾巴，若无其事勾来玩，像没听明白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拿起一块小甜饼吃着，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来掩饰尴尬的守护神。” 小白虎勾尾巴的爪子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欲盖弥彰抓了几下尾巴，心虚得不能再心虚。 邓布利多却没有直接拆穿小白虎，而是故意叹一口气，继续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自去找卡文迪许先生聊聊了。” 听到这句话，小白虎炸了毛，气急败坏甩开尾巴，冲邓布利多哈气。 脑子里是和斯内普一样的想法，怎么有人说不过就去摇人的！！！ 坏人！ 邓布利多看着炸毛哈气的小白虎，唇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果然，还是猫猫好玩。 可惜米勒娃不愿意变成阿尼马格斯在校长室晒太阳。 他无不遗憾地想。 小白虎威胁到一半，发现被威胁的人诡异地笑着，还用一种微妙而慈爱的眼神看它，小白虎又炸了毛，气沉丹田、张开嘴巴。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 虽然听不懂，但是邓布利多觉得它应该骂的挺脏的。 而且…… “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邓布利多好心慌提醒。 小白虎这才记起来它刚才就是为了不被邓布利多发现才装傻充愣，结果现在自己暴露了。 “嗷呜——嗷呜——” 小白虎破罐子破摔，跳过去，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邓布利多的鼻子骂，把所有怒气倾斜过去。 然而在邓布利多眼里，就是一只小白猫柔柔弱弱立起身体撒娇。 梅林！真应该让米勒娃学学，站起来的猫猫真的太可爱了。 邓布利多异想天开、蠢蠢欲动。 然后推开门的麦格教授就发现她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校长发疯了，对着一只小白猫守护神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吧，我就知道哪怕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也不能避免地被工作逼疯。”妖精院长踮脚看到邓布利多的模样，对旁边两位院长感慨道。 斯普劳特教授、麦格教授：“……” 难道现在的重点不是对面那只陌生的小白猫守护神吗？ 邓布利多笑够了，擦擦眼角渗出来的生理泪水，掠过气呼呼的小白虎看向三位面带震惊的教授，“来的正好，我有点事情需要告诉你们。” 麦格教授迅速进入警惕状态，板着脸：“邓布利多校长，你要说的事情应该不是辞职吧？” “当然不是，我要说的事可比我辞职严重得多了。” 邓布利多拍拍，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瞬间分裂成三张一模一样的椅子，“快来吧，我们聊聊。” 三位教授总觉得有圈套。 毕竟他们前一天才把校长室里所有的糖果一扫而空。 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过来，后知后觉地，他发现他的教授们似乎不怎么信任他。 这样不好，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多一些信任，果然还是猫猫可爱，说什么信什么，好玩还好逗。 邓布利多又想去逗猫了。 他遗憾咂咂嘴，表情严肃起来招呼三位教授，“是正事，米勒娃、波莫娜、菲利乌斯，别愣着了，过来坐。” 三位教授不疑有他，过来坐好。 “到底是什么事？这个守护神又是谁的守护神？”麦格教授一坐下，就连珠炮似的发问。 忙碌的工作给这位女巫养成效率高的习惯，如果不是必要，她并不怎么愿意绕圈子。 斯普劳特教授看一眼小白猫，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西弗勒斯不在，这件事是和西弗勒斯有关吗？” “是了，西弗勒斯呢？” 弗立维教授大惊小怪站到座位上，左顾右盼，试图在校长室里找到另一位男性院长的身影。 邓布利多看向听到斯内普名字后愉悦甩尾巴的小白虎，“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伙计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西弗勒斯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三位教授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阿不思。”麦格教授问，“西弗勒斯受伤了吗？” 邓布利多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到底有没有受伤。”弗立维教授焦急追问。 “西弗勒斯虽然没受伤，但是他遇上了比受伤还麻烦的事。” 三位教授：“……” 这是废话吧？ ———————————— 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是来啦！！！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新的一年，祝愿大家： 身体健康（这是最重要的，每个宝贝都要啊！） 学业有成（学生党的宝贝们） 财源广进（工作的宝贝们） 万事顺遂（祝愿所有的宝贝们） 当然，暴富是必不可少的，祝愿大家也祝愿我新的一年暴富！暴富！暴富！暴富！暴富！ 最后，祝愿我们2024龙行龘龘、前程朤朤、生活??。 千里爱小说，也爱你们。 第745章 造谣可耻! 小白虎看不下去了，在意识里联系上自家主人，噼里啪啦把邓布利多一顿骂，告诉阿塞斯这边的情况。 收到阿塞斯的肯定后，它一拍爪子站出来，怒气冲冲朝邓布利多怒吼几声，然后潇洒转身，用屁股对着邓布利多，高傲扫视众人。 “这只守护神……怎么那么眼熟？” 麦格教授没有把曾经那只在魁地奇球场威风凛凛救下哈利的白虎和眼前的小白猫联系上，只觉得有些眼熟，又说不出哪里眼熟。 邓不利多故作神秘一笑，“猜猜看，它的主人我们都认识。” 斯普劳特教授再次一针见血。 “既然是西弗勒斯的事，那它是西弗勒斯的守护神？” 邓不利多刚要说不是，就记起那个牝鹿守护神，神色顿时有些耐人寻味，“现在还不是，但未来说不定会是。” 哪怕最后牝鹿没有变化，守护神的主人也是阿塞斯。 按照两人关系，主人是阿塞斯就相当于是斯内普，没有区别。 麦格教授似乎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地小声嘀咕：“难怪之前我觉得西弗勒斯给我的感觉那么亲切。” “所以这个守护神都主人到底是谁？”听了那么久都没听到关键信息的弗立维教授简直要急死了。 “守护神是卡文迪许先生的。”／“守护神是阿塞斯的。” 邓布利多和斯普劳特教授异口同声说出答案。 麦格教授一惊，求证似的看向斯普劳特教授，得到斯普劳特教授一个隐晦的点头和微笑。 邓布利多将两位女士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由衷感慨她们的敏锐，明明旁边的弗立维教授一脸迷茫，还没有从斯内普出事，为什么来通知的却是阿塞斯的守护神的跨越式消息中回过神来。 “好了，回归重点，伙计们。” 邓布利多拍拍手，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西弗勒斯确实出了点意外，他的身体里被一个不属于他的灵魂占据。” 弗立维教授皱起眉，举手发问：“谁的灵魂？” 另外两位教授也齐齐看向邓布利多，等一个答案。 “伏地魔。” 校长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麦格教授才找回她的声音，艰难问道：“那西弗勒斯的灵魂呢？” 邓布利多一怔，很是莫名其妙，他竟然会对这句话感到熟悉，就仿佛有人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一样。 可是他完全不记得听谁问过了。 邓布利多长久的沉默和凝重的表情让三位教授误会了。 麦格教授侧过脸，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透。 失去同事兼朋友的悲痛让这位不苟言笑的女巫罕见地失态了。 斯普劳特教授沉默着搂住麦格教授的肩膀，和麦格教授紧紧靠在一起，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哽咽：“我昨晚才拒绝西弗勒斯索要多一倍的缩皱无花果，早知道、早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麦格教授抱住她，强忍着悲痛安慰：“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我甚至昨天还和他因为魁地奇球场的使用权在职工休息室吵起来。” 斯普劳特教授眼睛含着泪水，安慰地拍着麦格教授的背，“这也不是你的错，西弗勒斯得为斯莱特林着想，而你需要为格兰芬多着想，但是我从来都不怀疑你和西弗勒斯的友谊。” “我也不曾怀疑你们的友谊。” 麦格教授抓住斯普劳特教授的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带着哽咽而颤抖的声音说起一件往事。 “波莫娜，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曾经有一周，你因为一盆很少见的植物要枯萎整日郁郁寡欢，是西弗勒斯私下找到我，让我把一瓶绿色的魔药交给你，他还不允许我告诉你。” “梅林啊，我还以为是你，没想到……是西弗勒斯。” 斯普劳特教授捂住嘴，眼泪滚滚落下，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悲伤。 麦格教授连忙安慰握紧她的手，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 两位女教授相互安慰，虽然越安慰越悲伤，但好歹有人安慰。 弗立维教授看看她们又看看出神的邓布利多，最后看看没人搭理的自己，孤单和失去同事、唯一搭子的痛楚袭击着心脏。 两者相加，他捂着嘴巴，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妖精的哭声尖细，毫无压力穿透了玻璃，直冲云霄。 吃饱喝足飞回来的福克斯被音浪震得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吓得它慌忙调转方向向远处飞去，远离校长室这个是非之地。 听到弗立维教授撕心裂肺的哭声，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们压抑的哭声在弗立维教授响彻云霄的哭声里不明显，却确实存在。 校长室里顿时笼罩上一片阴云。 全程通过小白虎视角看着一切发展成这样的阿塞斯：“……” 这个谣言造的是不是太离谱了。 “发生怎么了？” 注意到阿塞斯不一样的神情，斯内普谨慎地隔着一段距离问。 阿塞斯露出一言难尽的笑容，毫不犹豫出卖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造谣你的死亡，其他三位院长在校长室哭了。” 说着，他挥挥手，拉出魔力水幕，将看到的场景投放出来。 就连声音都想办法传了过来。 反正他们现在在伏地魔的专属房间，没人敢打扰。 魔法水幕闪了几下，一连串沉闷压抑的哭声从水幕冲出来，画面紧随其后浮现出来，正是霍格沃茨校长室的场景。 看着水幕上三位教授相互支撑着对方哭泣的场景，以及邓布利多无动于衷发呆的场景。 斯内普一边骂三位院长不长脑子，竟然相信邓布利多的鬼话，一边握紧拳头，给邓布利多几下这笔账。 期间，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哭声的来源，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没厘头，仿佛有另外一样东西占据他思考的大脑，让那些巧妙的阴阳怪气退避三舍。 阿塞斯撑着脑袋看斯内普。 看他慌乱中，用指腹无意识地揉搓衣角，看他眼神在三位教授上来回徘徊，总是嘲讽挑起的眉因无措挑起。 阿塞斯看得出来，斯内普只是看似生气，其实他比谁都紧张、担忧。 应该是无法适应旁人为了他的离开，感到悲伤。 比起呵护，荆棘丛里爬出来的花显然更擅长用荆棘的刺进行反击。 第746章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阿塞斯静默又缓慢地眨了下眼，收敛起眸中所有晦暗，笑吟吟问道：“西弗，我去给几位教授解释一下？” 斯内普来回游离的眼神终于落到阿塞斯身上，近乎急迫地催促。 “去解释这该死的误会，记住了，给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两巴掌，他现在不仅脑子被糖糊住，就连嘴都不受控制了，竟然敢造谣我。” “好，都听你的。” 阿塞斯含笑回答，闭上眼，魔力悄无声息波荡，找到冥冥之中和小白虎的联系，接管了小白虎的意识。 小白虎的眼神变得幽深，无奈看着面前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邓布利多校长，你不解释清楚吗？教授是互换灵魂而不是——” 他顿住，随后改了口。 “西弗勒斯还活着，他和伏地魔交换了灵魂，暂时没有办法回来，在此之间，他的身体可能会做出并非他所愿的事情，请教授们多包涵。” 小白虎站起来，挨个对三位教授点头，以示歉意。 麦格教授嘴唇瞬间绷直，浸满杀意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是这样吗？” 斯普劳特教授默默收回擦眼泪的手帕，充斥水光的眼睛流露出些许难以言喻的谴责，温温柔柔地怒视邓布利多。 “阿不思？” 弗立维教授的哭声戛然而止。 像被捏住脖子的鸡，最后一声哭声高昂而响亮，还打了一个嗝。 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妖精教授羞耻地快要晕倒，不过在晕倒前他特意调转方向，面对着邓布利多，眉毛高高竖起，然后才放心晕了过去。 直到晕倒的最后一秒，他都在用眉毛谴责邓布利多的行为。 被千夫所指的邓布利多心虚别开眼，“你们又没问清楚，只问灵魂……那我不也是知道吗？” 麦格教授气得浑身发抖。 “阿不思，你太过分了，竟然开这种玩笑，西弗勒斯如此信任你！” 她气得说不下去，斯普劳特教授便接过她的话。 “阿不思，西弗勒斯为你炼制过多少健齿魔药，你怎么能拿……来开玩笑，这对他……不好。” 温和的女巫已然尽力委婉，可刚才真切的悲伤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邓布利多的“玩笑”，语气便不由重了点。 邓布利多正要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弗立维教授幽幽转醒，怒气冲冲跳起来，连连跺脚。 “阿不思，你太过分了！” 一句话骂完，他又气晕过去。 阿塞斯：“……” 麦格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 虽然阿不思是过分了点，但是菲利乌斯的承受能力是不是又弱了。 “很正常，毕竟拉文克劳里都是乖孩子，菲利乌斯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了。”斯普劳特教授第一个表示理解，因为她刚才也气的胸口发闷。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旋即不赞同地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你确实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邓布利多无力地呻吟一声，解释道，“我觉得米勒娃刚才问我的话太熟悉，就在回忆在哪里听过，没有拿你们和西弗勒斯开玩笑。” 熟悉的话？ 阿塞斯搜寻小白虎的记忆，看到邓布利多接二连三的挑逗和试探，他深感无奈，这守护神还是傻，该透露的，不该透露的全部透露了。 他无奈思索怎么找补，继续寻找麦格教授说过的话，最后在一段没有试探的记忆里找到了那句话。 小白虎周身气压蓦地就沉了下来，湛蓝半透明的虎瞳划过冷意。 他知道邓布利多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在原定的未来。 很好，刚才他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邓布利多的“造谣”。 可现在他想算账了。 未来的邓布利多也是邓布利多，现在的邓布利多也是邓布利多，那未来邓布利多做过的事情找现在的邓布利多算账，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吗？ 给自己找好借口，阿塞斯操作小白虎跑到邓布利多面前，跳跃、抬爪，一巴掌结结实实划破邓布利多的衣袖，紧接着，第二巴掌直接把衣袖撕了下来。 邓布利多看看露出来的手臂，又看看还虎视眈眈的小白虎，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西弗勒斯在旁边听着？” 小白虎舔了舔爪子，“恭喜，你猜对了，两巴掌是他交给我的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你好自为之吧。” 邓布利多真诚地提出建议。 “西弗勒斯，你在看吗？要不让卡文迪许先生再打我两巴掌？或者骂我两句？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反正被打的是袖子，早死早投胎，不然等魔药大师回来，他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阿塞斯残忍地摇了摇头。 “教授的意思是，他会和你慢慢聊聊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他不想见到你，他担心忍不住在健齿魔药里下毒，把你毒成哑巴。” 其他三人看邓布利多的眼神霎时间没了刚才的气愤，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同事多年，他们自然清楚记仇的魔药教授的报复心有多重。 尤其是麦格教授。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和已久，她和斯内普也不得不时常吵架，对斯莱特林院长的小气深有体会。 想到这，她同情道： “活该，阿不思，你应该收敛一下你说谜语的习惯了，西弗勒斯就每次都不愿意听你说这些似是非是的话，这次又让我们误会他……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紧随其后送上祝福。 邓布利多摆烂了。 “这样吧，为了补偿西弗勒斯，我把校长的位置让给他？” “我拒绝。” 小白虎怒拍桌面站起来。 “我们现在应该说正事，守护神过来的时候，伏地魔已经离开，假如他没有去别的……他在黑湖边了。” 听到小白虎的话，邓布利多起身走到窗边，眺望黑湖，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他便用了魔咒。 经过寻找，他在黑湖边的树底看到一身黑的魔药教授凝视黑湖，不知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 “好吧，伙计们，我们得快点商量对策了，米勒娃、波莫娜、菲利乌斯，你们怎么想？卡文迪许先生，你有什么建议吗？或者西弗勒斯有什么建议？” 邓布利多严肃起来压迫感很重，其他三位教授不约而同坐好，白虎也不紧不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第747章 麦格教授成为演员 麦格教授率先发言。 “伏地魔绝对不能留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小巫师用来学习的地方，不是伏地魔培养黑巫师食死徒的地方！” 斯普劳特教授赞同地点头，随即她提出一个极其关键问题。 “但是我们无缘无故赶走他，他会不会去针对西弗勒斯？”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斯普劳特教授停顿了几秒，给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空出回答的时间，可是没人出声，她早有所料，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才继续说。 “还有，我们怎么赶走他？我不是怀疑我们的实力，只是他使用的身体是西弗勒斯的，我肯我们都难以将魔杖对准他，而且误伤怎么办？” 又是一个好问题。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对视，发现对方眼中都是茫然和忧虑，顿时默契地低下了头。 邓布利多全程都在认真听几位教授的讨论，见她们似乎商讨不出一个结果，他双手交叉，面带微笑，给众人指出另外一条路。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没必要赶走免费的魔药教授。我了解汤姆，既然他来霍格沃茨，那就肯定有他必须完成的目的，就像上一次，他的目的是抓走哈利。 我们确实无法直接赶走他，但是换个方向思考，我们为什么要赶走他，我们只需要让他忙到没办法抽出时间完成任务，就能暂时稳住他。如此，问题就只剩下如何将两人恢复回来。 ” 听到邓布利多的分析，斯普劳特教授若有所思瞥向陷入思考的麦格教授，隐约中猜到了什么。 “可是交换灵魂我们也不会啊。”弗立维教授感觉这个任务并没有无伤赶走伏地魔轻松，愁眉苦脸道。 “这个问题我们不用担心，教授告诉我了，伏地魔会主动想方设法换回来，所以最后一个问题不存在，我们只要稳住他就行了。” 阿塞斯向众人简单地解释。 被弗立维教授带歪的小白虎偏偏脑袋，像模像样抬起爪子，配合阿塞斯的讲话，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 “稳住他？”麦格教授喃喃重复，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女巫面色有一瞬间扭曲，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问，“我去？” “没有比你更好的选择。” 斯普劳特教授温和地笑了笑。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总是不对付，格兰芬多的院长针对斯莱特林的院长，再合适不过，何况米勒娃你还是副校长，公报私仇再合适不过。” 弗立维左右看看，自告奋勇举起手，“我也可以帮忙，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米勒娃，她也需要休息。” 邓布利多心虚咳了咳，感觉有被弗立维教授内涵到。 “其实我更建议由麦——米勒娃单独完成这件事，人少不容易暴露。” 阿塞斯沉吟片刻，否定了弗立维教授的话，随即解释道，“ 米勒娃和教授在前一天才发生冲突，这时即便表现得不太自然，也很正常。” 弗立维教授犹豫皱眉，“可是米勒娃她……” “波莫娜和阿塞斯说得对，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既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也不会让学生们发现端倪。” 自从知道要去演戏面对伏地魔，沉默已久的麦格教授突然出声打断了弗立维教授的话，然后抬手把蠢蠢欲动的弗立维教授按下去，刚才脸上的紧张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毋庸置疑，比起你们，我拥有更多的、和西弗勒斯斗争的经验，我只需要像平时一样和他争吵，或者做的过分一点，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斯普劳特教授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以示鼓励，“米勒娃，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是的，我也赞同米勒娃和卡文迪许先生的说法。” 看了半天的邓布利多轻敲桌面，环顾众教授，微笑着说。 他了解这些共事多年的同事，可以说霍格沃茨那么多教授中，除了他和斯内普，全都是老实人，让他们演戏还不如让他们去打架。 斯普劳特教授很有自知之明，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弗立维教授虽然有点遗憾自己帮不上忙，但还是能理解阿塞斯、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的意思，也没再强求，只说需要帮助时可以来找他。 麦格教授没有和弗立维教授客气，直接应下了。 他们多年友谊，不至于会担心麻烦到对方，何况事关西弗勒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邓布利多欣慰看着他们，笑意越来越深，笑中还夹杂着点如释重负。 小白虎好死不死看到这个笑容，将画面同步到另一边，然后被自家主人命令坐到邓布利多身边。 应主人的话，它万分气愤地挪到邓布利多身边，一屁股坐下，然后调转方向，用屁股对准邓布利多，誓死不让主人和讨厌的人接触。 马尔福庄园的阿塞斯看不到邓布利多，无奈摇头，对身旁的斯内普吐槽：“守护神太聪明也不好，它的脾气可比我大多了。” 斯内普眼神有点放空，听到阿塞斯的声音，他勉强回过神，也没听清阿塞斯说什么，就敷衍地应了两句。 阿塞斯知道他在想什么，体贴地没有打扰他，转而去骚扰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 “怎么了？卡文迪许先生。” 邓布利多温声询问。 视线却始终落在三位喋喋不休讨论怎么样针对伏地魔的教授上，难得失礼，没有注视着说话的阿塞斯。 第748章 是同事，也是伙伴、战友、家人 阿塞斯也不介意，还让小白虎把头转向三位教授，他自己也看着三位教授讨论，虎瞳隐约划过一丝笑。 “有一句话我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场合和你说，现在我找到了，介意我占用一点时间吗？” 邓布利多短暂移开视线，看了阿塞斯一眼，又花了两秒时间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他知道阿塞斯因为斯内普的未来不太喜欢他。 “……不介意，你说吧。” 阿塞斯彻底接管小白虎的身体，身体微微偏向邓布利多，将讨论的三位教授和邓布利多一起收入眼底。 他想了想，甩动尾巴，暂时断开传送声音的连接。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稍微正式点向你道个谢。” 道谢？ 邓布利多诧异看向小白虎。 阿塞斯操纵小白虎转动脑袋，注视着三位教授，这才继续说下去。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想感谢你在西弗没有方向的时候给他活下去的动力，将他带到了霍格沃茨，我很庆幸他能来到霍格沃茨，霍格沃茨……像一个真正的家。”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笃定，他自嘲一笑，“你不应该谢我，我只是知道伏地魔要回来，需要他的帮助，这才为他提供……” 邓布利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阿塞斯出声打断。 “论迹不论心，我说过了，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无法否认西弗在霍格沃茨时，霍格沃茨提供的温暖与爱。” 邓布利多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不用客气，西弗勒斯和我们，是同事，也是伙伴、战友、家人。 而且谁都无法否认，西弗勒斯对我的帮助同样很大，我很庆幸、霍格沃茨很庆幸拥有这样一位魔药教授。” 阿塞斯恰到好处连上声音的通道，让斯内普听到邓布利多每一句话。 斯内普先是一愣，而后他似乎想起什么，抬头向水幕看去，恰好看到了邓布利多眼中的骄傲。 “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教授团队。 他们有的睿智、有的正直、有的友爱、有的机敏、有的真诚，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团结而善良。 当他们并肩的时候，总是拥有无尽的勇气来面对破破烂烂的未来。 作为他们的校长，我永远为他们感到无比的骄傲。” 邓布利多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加大了音量，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正在为细节吵得面红耳赤的三位教授像是被摁了消音键，争吵声顿时消失不见，呆呆愣愣扭头看向突然夸赞他们的邓布利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唯一知道些许内情的斯内普抿了抿唇，平直的唇线轻微勾勒，温柔地注视着闭目操控小白虎的阿塞斯。 短暂的沉默后，妖精教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晶莹剔透的眼泪伴随着尖叫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阿不思，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们竟然那么重要。”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神情复杂，似是愧疚又似是感动。 总之她们的表情就连邓布利多都没有第一时间看明白，这时候他也不得不庆幸还有一个菲利乌斯给了他反馈，不然现场是何其的尴尬。 阿塞斯用爪子悄悄桌子，觉得不够明显，又用爪子勾住邓布利多完好的袖子，带着他转向弗立维教授。 邓布利多在一言不发的两位女士中和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妖精教授中犹豫一秒，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 妖精教授的哭声顿时更大了，他颤抖着伸出手，却没有拿纸巾，而是一把抓住邓布利多的手，死死抱住。 “阿不思，你听我说，我、我很抱歉刚刚偷偷骂你。” 邓布利多：“……” 他生气了，让格林德沃猜。 久久没见邓布利多有动作，耳边声音又越来越大，阿塞斯抬爪子捂耳朵，抬爪子轻拍了下邓布利多的手臂，委婉提醒。 “邓布利多校长，你真的不哄一下弗立维教授吗？他快哭抽过去了。” 邓布利多回过神，无奈道：“菲利乌斯，冷静点，关于偷偷骂我这件事，我觉得你不用在意，你去问问西弗勒斯在背后或者当面骂了我多少次。” 妖精教授哭声一顿，目光炯炯。 “多少次？” 邓布利多抬手把阿塞斯扒拉过来，让阿塞斯面对这个问题。 弗立维教授眼泪汪汪，阿塞斯立马脱离小白虎的身体场外求援。 “西弗，你骂了——” 他撞上斯内普不加掩饰后更加温柔的眼睛，声音戛然而止。 “西弗？” 斯内普慌乱了一瞬，眼神变得游离，不自觉躲开阿塞斯的视线，嘴里抓住一个话题就开始叭叭叭。 “你说骂邓布利多的次数？假设那些巨怪全部成功考上魔药高级班，我就能记住骂了邓布利多多少次。” 该死的生动形象。 阿塞斯深深看斯内普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给弗立维教授带去答案。 “很可惜，教授不记得了，他说骂的太多了。” 弗立维教授放松了。 “还是很抱歉，阿不思。” “没事，你开心就好。”邓布利多心累擦一把额头的汗。 这时候，两位女士一左一右握住了邓布利多的手。 “阿不思，虽然你总是把繁重的任务交给我，但是我仍旧觉得你是最好的校长，你们也是我最好的伙伴。” 这是麦格教授，紧接着，斯普劳特教授接上去。 “就如同米勒娃所说那般，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最棒的校长。” 麦格教授在一旁点头，看了看小白虎，犹豫了一下，抬手抱来小白虎，认真和小白虎对视。 “西弗勒斯，你在听吗？我想我应该向你道个歉，学生们的事不应该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学院与学院之间其实是没有区别的，但是我明白，我也相信他们会明白。” 斯内普沉默看着水幕里麦格教授颤抖的瞳孔，干巴巴道了一个歉。 “我也很抱歉，米勒娃。” 阿塞斯把听到的话告诉麦格教授，麦格教授的眼眶肉眼可见变红。 第749章 大家都疯了 在霍格沃茨这个和谐友好的校园，最能安抚人心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无时无刻会出现处理一切意外事故的麦格教授，麦格教授一旦失控，就代表着事情大概、可能真的不太妙了。 就比如现在—— 主人逃离，丢下它一个人面对一切，小白虎守护神四肢无力、生无可恋地被麦格教授举起来，被迫成为传声筒，听麦格教授从真情流露的感动到“真情流露”的愤怒。 有些事，甚至斯内普自己不记得是怎么做的了，可是麦格教授全都记得，还特意一条条翻出来说。 麦格教授也没想到，她只是想表达一些歉意，说着说着就发展成了翻旧账，一提到旧账，两人顿时翻脸，互相指责，隔空对骂。 中间的传话筒都要被他们无差别攻击的语言骂傻了。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阿塞斯重新用守护神为锚点，开了一个能够直接传话的通道，才避免守护神抑郁的惨状。 大概她和西弗勒斯就不适合比较友好的相处方式吧？ 麦格教授心中感慨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经过这场对骂，她对接下来的针锋相对的把戏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要她能发挥出现在的十分之一，伏地魔什么的，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麦格教授简直想叉腰大笑来表达现在爆棚的自信心。 弗立维教授缩在椅子上抱紧自己，和邓布利多如出一辙的惊恐脸。 他们悄悄隔着办公桌咬耳朵。 “阿不思，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米勒娃终于被你逼疯了。” “这怎么是我做的好事！？明明是西弗勒斯，他们的骂声都快打碎玻璃了，你能不能听仔细点。” “好了，米勒娃、西弗勒斯，你们把阿塞斯的守护神吓到了。” 温和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响起，温温柔柔把你来我往的两人吓一跳。 麦格教授直接被吓得坐了回来，刚才吵架时，她习惯性站起来撑桌子。 斯内普比她要好。 毕竟魔药教授骂人的方式从来都不需要音量或者其他东西加持。 “波莫娜，怎么了？”麦格教授缓几秒，问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接过小白虎，安抚地给它顺毛，面对麦格教授的询问和斯内普无声的询问，她微微一笑。 “西弗勒斯，米勒娃有些事说得对，你没必要为难自己，对自己好点，身体是你自己的。” 斯内普条件反射勾起假笑，意识她们看不到又撇撇嘴，放松下来，慢吞吞地说：“波莫娜，我的身体怎么样是我的事，假设你想看到我休息，我以为更高的效率是告诉阿不思，我辞职了。” 辞职两字出来，现场顿时安静。 弗立维教授立马谴责地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臂摇晃，“阿不思，西弗勒斯也要被你逼疯了，他竟然会说出辞职，梅林，他比米勒娃还离谱。” 邓布利多也在摇晃中思索——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把两个教授逼疯。 这真的是太酷了！ 弗立维教授捕捉到邓布利多脸上的激动，终于觉得世界疯了。 他小心从斯普劳特教授怀里捞出小白虎，忧心忡忡地顺毛。 “阿塞斯，我们难道不是来讨论怎么对付伏地魔的吗？为什么事情发展会变成这样？” 阿塞斯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但他更想知道弗立维教授都那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看不出来两位女巫是用各种方式试图打听他和西弗的八卦，只是各种各样的试探让魔药大师不耐烦了，开启毒液模式。 而邓布利多则是知道不能说，硬生生把自己憋到受不了。 邓布利多有在关注楼下的伏地魔，于是他动的时候，他马上就发现了，还叫来四位院长一起看。 阿塞斯的守护神代替了斯内普，站在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中间，四人一守护神齐齐朝黑湖看去。 用别人的视角来看自己，这还是斯内普第一次拥有这样的体验。 他颇为新奇地看着水幕，阿塞斯发现他好奇，主动脱离了小白虎，陪着他一起看水幕上的画面。 画面中，“斯内普”在黑湖边不知道说着什么，湖面伸出一个个脑袋。 “是人鱼语，他会人鱼语。” 邓布利多为众人解释。 他们继续看下去。 伏地魔和最前面的人鱼说着，竟然还友好地握了握手。 “看来我们需要提防霍格沃茨里其他的神奇动物了。” 邓布利多喜欢死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了，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获取一些可能是因为虚假的消息。 麦格教授第一个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止是神奇动物，还有学生，夺魂咒对成年人来说都难以抵抗，何况事关学生，我们总不能一直守着。” 邓布利多给了麦格教授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会在后面的魔咒里黑魔法检测魔咒，等会就在礼堂通知，这样他有所顾虑，不会做的太过分。” “可以，我现在去召集学生，顺便和西弗勒斯吵一架。” 麦格教授风风火火离开校长室，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哦教授紧随其后。 “我们得陪在米勒娃身边，那个人的灵魂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下子，校长室空了下来。 邓布利多侧过头，“卡文迪许先生，你想和我说什么？” 阿塞斯甩了甩尾巴，断开连接声音的通道，眺望伏地魔的身影，轻声说： “麦格教授那句话，你确实听过，但是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原本未来，那时你拜托西弗保全德拉科的灵魂，他问你，那他的灵魂呢？要猜猜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邓布利多长叹，却没有回答阿塞斯的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有交换灵魂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铺垫，未来西弗勒斯的一切行为都能合理化，他们也不会随便怀疑西弗勒斯，你的目的达到了，还不走吗？” 阿塞斯歪歪头，没说话。 邓布利多似乎知道他的态度，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卡文迪许先生，作为活得稍微久一点的教授，我总是希望给你们一些忠告，避免你们走错了路，再遇见你之前，我都做的很好，直到遇见你……” “对你，我始终觉得没什么能告诉你，迄今为止，一切关于西弗勒斯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很好，唯独一点，你似乎不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第750章 海尔波认输 “后路？” 阿塞斯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摆弄尾巴，声音透着漫不经心。 “按照你的概念后路是什么？能够全身而退的途径？可是早在来到这里，我就没有退路了，我在走一条命中注定的路，索幸我足够了解自己。” 邓布利多没听明白，还想继续问，小白虎的眼神一变，变得懵懂天真。 这是阿塞斯和邓布利多都无法拥有的眼神，邓布利多看着，知道阿塞斯离开了，又是一声长叹，他转过身，去给麦格教授撑腰了。 阿塞斯刚回来，斯内普就面色不善挑了挑眉，碍于身体的原因，他没有上手，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询问： “你刚才和阿不思说什么？” “说……邓布利多式的劝解？” 阿塞斯完全不似刚才的懒散，乖乖回答斯内普的问题，桃花眼心情极好地眯起来，专注凝视自家爱人。 斯内普看到里面倒映的脸，不动声色和阿塞斯拉开距离。 阿塞斯突然感觉到什么，双眼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斯内普，“西弗，我发现海尔波的踪迹了，我去给你报仇好不好？” 斯内普敢肯定，如果这人有尾巴，那尾巴一定要摇上天了。 被脑海里幻想出来的摇尾巴阿塞斯逗笑，他嘴角不由得上扬，猩红的眼睛顿时没了伏地魔在时的戾气。 “好，注意安全。” 那么多次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阿塞斯和海尔波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简单的事情没法让他们翻脸，两人又都是有分寸的人，没必要担心他们打起来会失控。 阿塞斯对斯内普的信任很受用。 可惜碍于伏地魔的身体，他也只能用眼神表示爱意，这样的无奈恐怕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而一切都是因为海尔波和伏地魔。 在斯内普看不见的地方，阿塞斯的眼睛充斥着翻滚的晦暗，抬头时，却只剩笑，看不出生气的痕迹。 “那我走了？” “嗯。” “真的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 “……滚。” 斯内普黑着脸怒喝。 阿塞斯满足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马尔福庄园。 根据感应到的位置，他接连幻影移形，在一条河边找到海尔波。 海尔波以蛇身泡在水里，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段枯木。 阿塞斯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又快又狠砸在蛇脑袋上，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悠闲啊。” 海尔波满不在乎扭个头继续睡。 他算好时间了，这个时候的阿塞斯在见过斯内普后，心情正好，他出现顶多被骂两句，打一架，不会有问题。 阿塞斯看他这样更气了，又捡起一块大石头，瞄准砸出去。 “还不起来吗？假如我自己动手扶你起来，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海尔波打量了下石头大小，不太想开瓢，就侧了侧身体躲过去，游上岸，变回人形，无赖地摊开手。 “好了，变回来了，然后呢？” “然后？”阿塞斯脸色骤然冷下来，上前一步拽住海尔波的衣领一拳打上去，把猝不及防的海尔波打偏了头，“然后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海尔波是真没想到阿塞斯会肉搏，这一拳受得结结实实，嘴唇瞬间破皮，流出几滴血。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阴暗而冰冷，“你有点过分了，萨拉查都知道打人不打脸。” 阿塞斯扯动唇角，温和地笑了起来，“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故意的。” 海尔波拿出蛇杖，蛇杖最上方的蛇缓缓游到他手里，缠绕起来，形成一个像是拳套的东西，将他的手包起来。 “既然你想挨揍，那我陪你试试。” “试试？也可以。” 阿塞斯收敛伪装的笑，面无表情脱掉外套，拿出一双白手套套上，随后慢条斯理解开袖口纽扣，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 海尔波看到那双白手套，差点笑出了声，阿塞斯抓住机会，挥拳打过来，海尔波发现不妙，忙侧身躲过。 但是阿塞斯像是计算好位置，化拳为抓，另一边手则用力瞄准挥拳。 脸上一痛。 又是一拳。 海尔波有些生气了。 他认真起来，挥拳打向阿塞斯。 阿塞斯偏头躲过，抓住海尔波手腕，顺势一折，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手肘脱臼了。 阿塞斯的格斗技是专门学过的，每一招都直击人体弱点，除了刚开始放水的两拳，其他攻击都只攻不守，仿佛单纯是在发泄情绪。 这不要命的架势打得海尔波难以招架，更别提他在一开始还脱臼了一边手，一直找不到机会接上。 不一会儿，海尔波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阿塞斯还特别朝他的脸招呼，提高气质的黑袍兜帽被打掉，唇角两侧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血丝。 阿塞斯比他要好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打之前整齐扣到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两个，露出淌着细汗的脖子，脸颊有一侧被海尔波的拳套划破了皮，一道血痕顺流而下，滴在纯白的衬衫上。 嗅到血腥味，阿塞斯的眼中生出红血丝，动作又快了三分，几乎是宣泄地将海尔波攻击的手反扭扣住。 “行了行了，我认输，快把你该死的手松开！我的手要断了！！” 海尔波不知道阿塞斯哪里学来的狗屁玩意，扭得他每个关节都不像自己的关节，吱呀吱呀生着痛。 阿塞斯陡然停住手，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前还是一片血红，鼻子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浓得他生出了幻觉，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海尔波没等到阿塞斯松手，疑惑回头，正好撞入一双赤红的眼睛，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然后疯狂跳动。 他心惊胆战地回忆最近做过的坏事，然而怎么回忆都只有不小心让斯内普和伏地魔换了身体，还不是故意的。 僵持在这也不是事，海尔波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用蛇杖挑开阿塞斯，只是问道：“你怎么了？” 阿塞斯瞳孔微动，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击碎幻觉，他沉默良久，动作迟缓地松开手。 似是疲惫至极，一松开手他就拿来外套垫在地上，坐下来看着湖面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看向海尔波。 “你走吧。” 第751章 最后一次失控了 海尔波觑着阿塞斯的脸色，片刻后，抖抖手抖抖脚，挪到他身边坐下，“你打也打了，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阿塞斯捡个石子砸进水里，水面啪嗒一声荡开圈圈波纹，他看着波纹，低声自语，“不会再下一次了。” “你说什么？”海尔波没听清，把耳朵伸过去，“再说一遍。” 阿塞斯终于把视线转到海尔波身上，眉梢轻挑，有些意外。 “海尔波？你怎么还在这？” “我怎么还在这？”海尔波怒极反笑，只想一巴掌扇死几秒前决定留下的自己，“行，我现在就走。” 他拍拍裤脚沾到的草屑，怒气冲冲站起来，还迁怒地踢了一脚杂草，狠狠瞪了阿塞斯一眼才转身离开。 阿塞斯撑着下巴，视线跟随海尔波移动，末了，他赶在海尔波用魔咒消失前喊住他，“海尔波。” 海尔波转身，不耐烦跺了跺蛇杖，“你又想说什么？” “做好准备，时间差不多了。”阿塞斯意味深长一笑，先一步消失。 因为脸上的伤，他没有直接回到卡文迪许庄园，而是先去了临时的安全屋，处理好伤口才往庄园走。 走进庄园，绿油油的花丛亮起两个灯泡，阿塞斯似有所觉，脚步却没有停顿，径直往迷宫里走。 暗中窥视的灯泡忍不住了，嗷呜一声往阿塞斯身上扑去。 阿塞斯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接。 可能是之前把阿塞斯砸断过一次手臂，黑豹变得有分寸多了，没有跳到阿塞斯身上，而是隔几步慢慢走过去。 阿塞斯蹲下摸了一把豹头。 “最近在家乖吗？” 黑豹惬意地眯起眼睛，硕大的脑袋在阿塞斯手上来回蹭，蹭着蹭着就蹭到阿塞斯怀里，扭来扭去。 阿塞斯好笑地搂住它，“这是听话还是不听话，是闯祸了吗？” 黑豹心虚抬起脑袋，趴在阿塞斯臂弯里瞄他，一双耳朵往后撇，嘴里嗷呜嗷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塞斯忍不住挼挼它的耳朵，“看来是惹祸了，没关系，有我在。” 黑豹开心了，大脑袋拱来拱去，尾巴也来回甩，像是一只大猫猫。 阿塞斯烦躁的心在毛绒绒独有的治愈能力下，逐渐平复，他摸摸黑豹的脑袋，眼中皆是笑意。 “谢谢你。” 黑豹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咬着阿塞斯往花园迷宫方向拖。 为了庄园其他人的安全，黑豹被限制在花园附近一大块地方，但是它并不喜欢花园，更多时候，它都是待在花园旁边的迷宫，自己和自己玩或者找个两脚兽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阿塞斯也知道它喜欢迷宫，不过他现在没时间陪黑豹玩躲猫猫。 “下次，下次好吗？” 听到阿塞斯的拒绝，黑豹的黄金眸变得黯淡，可怜兮兮地眨巴。 抱歉，下次一定。 阿塞斯狠下心收回手，起身绕开黑豹，直奔楼上。 庄园长长的走廊里，苏珊娜焦头烂额在门口徘徊，好几次都想推门又收回手。 “表姨，你怎么在这？” 苏珊娜脚底猛地刹车，顺着声音看到上楼的阿塞斯。 她宛如见到救星般飞扑过去，“救命啊，乖侄！我要离家出走。” 阿塞斯熟练躲开，举起手抵住苏珊娜还想窜过来的脑袋。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苏珊娜同样熟练地扭转身体，站稳后还想接着冲，被阿塞斯抵住，她也不介意，就着这个姿势哭唧唧，“这个家有我没威廉，没威廉有我。” “详细说说。” 苏珊娜捏着自己手指，“那个、那个……他不让我和安娜一起睡，把我丢出来了，他怎么能这样！？” 一起睡？ 阿塞斯越过苏珊娜看向紧闭的房门，“母亲醒了吗？” “不知道，那个狗男人不让我进去，也不让我和安娜说话。”苏珊娜委屈巴巴告状，眼神里满是期待，期待阿塞斯给她出一口恶气。 “我先去看看母亲的情况，她怀着孕，还坐了那么久的车，也不知道睡过一觉有没有好点。” 阿塞斯温声和苏珊娜商量。 一提到安娜，苏珊娜立马安分下来，屁颠颠跟着阿塞斯来到卧室面前，看着阿塞斯敲了门。 “谁？” 门里传出一道温和的询问。 阿塞斯有段时间没见到威廉和安娜了，刚才见面真的只是见了一面，根本没来得及坐下来好好谈，忽然之间，他有点懊悔，应该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苏珊娜见阿塞斯没回答，叉着腰就要回答威廉，阿塞斯眼疾手快拉住她，“父亲，是我。” 房间里突然陷入安静，两秒后，里面传来安娜的声音。 “阿塞斯，快进来。” 阿塞斯推门而入，将卧室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安娜半靠枕头温柔注视着他，威廉站在窗边，一手搭在窗台一手捏着眉心。 这是……吵架了？ 阿塞斯若有所思，视线扫过地上的枕头和威廉手里的烟时，神色冷了下来，嗓音也有些不悦。 “父亲，孕妇最好不要闻到烟味，我以为这算是常识？” 威廉手一僵，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听到阿塞斯话里内容的苏珊娜窜了上来，一把抢走威廉手里的烟扔下去。 “安娜怀孕你抽烟，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出轨，好呀，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还不让我进来看望安娜，说安娜需要休息，结果你在里面吸烟，从小到大，你都是那么虚伪！” 威廉嗤笑，刚要反驳苏珊娜的话，阿塞斯突然出声打断他。 “表姨，下次记得先熄灭。” 他打了个响指，掉落在草地里的烟头飘上来，连同快要烧起来的枯草。 火烧的味道飘进来，苏珊娜就知道坏事了，闻言更是愧疚，不好意思收起罪魁祸首的手心。 “好的，我记住了。” 她的声音轻而温柔，完全不见刚才泼辣，回答完阿塞斯，又无缝衔接成骂街模式，指着威廉鼻子骂。 “安娜，抱歉，我忘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通风吗？” 威廉忽略上蹿下跳骂他的苏珊娜，干净利落向安娜道歉。 第752章 妈妈和儿子 安娜目光停留在阿塞斯掉落两颗扣子的衬衫上，完全没心思听他道歉。 “阿塞斯，你的衣服怎么了？” 阿塞斯扯了下领口，感受到脖子处不一样的宽敞，这才记起来他只是处理了伤口，没有修复衬衫。 “我……我没事，就是和一个讨厌的家伙打了一架，扣子被他扯掉了。” 他在实话实说和善意的谎言里纠结了几秒，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说。 安娜一听到打架，脸色就变了，连忙撑着床坐直身体，向阿塞斯伸出手，“快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阿塞斯坐到床边，任由安娜将他来来回回检查个遍。 确认阿塞斯真的没受伤，安娜提着的心放下，后怕地抱住阿塞斯。 “打架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找人，我们那么多人，不可能打不过对方，别逞强，好吗？” 安娜还把阿塞斯当成小孩，抓着他的手，细细叮嘱打架的注意事项，阿塞斯耐心听着，不时应和两句。 苏珊娜早在听到打架这个词的时候就坐来床边，竖起耳朵倾听。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就是安娜说一句，她拍一次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配合鼓掌。 如果氛围不够，她还会适当加上两句“哦，这样啊，然后呢，你说得对，你怎么那么厉害”。 总而言之，在捧哏这一点，亲生儿子阿塞斯都得甘拜苏珊娜的下风。 三人热火朝天聊着天，把窗边默默开窗通风的威廉忽视得彻底。 威廉又捏了捏眉心，认命保持沉默，不去干扰他们谈话的兴致。 三人一直聊到太阳下山。 阿塞斯注意到安娜笑容中暗藏的疲惫，主动转移话题。 “表姨，你昨天说想吃什么来着？乔尔爷爷好像不知道，他吩咐家养小精灵按照平时的晚餐准备。” 苏珊娜一拍大腿，哀嚎出声。 “我的烤全羊和窑鸡！不想，我得去通知一下，顺便去教教家养小精灵，阿塞斯，你陪安娜，我先走一步。” 她风风火火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下楼，那架势不想是去通知，倒更像是去杀人放火。 阿塞斯：“……” 安娜拉拉阿塞斯袖子，阿塞斯回过头，“怎么了。” “妈妈的乖宝贝，你还是那么贴心，来，让妈妈看看你。” 安娜抓起阿塞斯的手，细细打量他，眼眶不知不觉中就蓄满眼泪，眨眨眼，睫毛也挂上了泪珠。 阿塞斯：“……” 感觉对了，苏珊娜也是这样哭。 只能说不愧是两姐妹吗？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温柔地擦去安娜滑落的泪水，“母亲，你知道吗？前几天表姨才抱着我哭完。” 安娜瘪瘪嘴，眼泪更多，“她哭你就抱着，我哭你只是擦眼泪，你不爱我了，妈妈的宝贝不爱妈妈了。” 听到安娜一口一个宝贝，阿塞斯地窘迫红了脸。 “母亲，我没有这个意思，而且能不能换个称呼，我已经二十二了。” “为什么要换个称呼，以前我都是叫你宝贝的，你果然不爱我了，连宝贝都不让我叫。” 安娜哼一声，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眼泪一滴接一滴往下流。 “你是不是怪妈妈没有陪你，也是，这世界上哪有像我这样不称职的妈妈，总是不在自己儿子身边。” 阿塞斯拿出手帕，眼疾手快接住断了线的泪珠，既无奈又心疼。 “怎么会呢？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是那么的爱你。” “妈妈知道，妈妈也爱你，好爱好爱你，我的宝贝是妈妈最爱的孩子，但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做得一点也不好，年轻的时候贪玩，在外面跑，现在也贪玩，总是不回家。” 安娜控制不住了，张开手抱住阿塞斯，靠在阿塞斯肩膀上痛哭出声。 阿塞斯没想到安娜会哭的那么厉害，下意识抱住她轻声安慰。 “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我的生活很好，我的妈妈也很爱我，她给我的爱让我有了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未来，所以即使她不在我身边我也不会难过，因为我知道她的心永远在牵挂着我。” 安娜哭声渐弱，她换了个姿势，露出耳朵，似乎在听阿塞斯说什么。 阿塞斯轻拍她的后背，继续说： “我也是第一次做孩子，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孩子，不知道我的成长会不会让你们失望。” “幸好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妈妈，她给了我太多的爱和支持、信任，以至于我不再担心会不会做的不好。” 阿塞斯顿了一下，轻柔地拉开安娜，和她对视。 “因为我知道她会无条件的地爱我，就像我无条件爱她一样。” 安娜呆呆看着阿塞斯。 半晌，她憋出一句——“你表姨说得对。” 阿塞斯不明白她的哑迷，正要追问，安娜就缓了过来，一抽一抽抓着阿塞斯的手臂，打探他恋情的近况。 “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西弗勒斯？他最近怎么样？” 阿塞斯微不可察蹙眉，又飞快放松，眼含缱绻的笑意。 “西弗他……他最近很忙，没办法抽出时间和我见面，我只能留在家里稍作等待了。” 安娜吸吸鼻子，恨铁不成钢拍了阿塞斯一巴掌。 “没出息，他没时间你就不能抽出时间去找他吗？谈恋爱就是要主动，你就不能主动点？” 阿塞斯摸摸鼻子。 他已经够主动了，如果还主动，西弗明天就能抱住坩埚跑路。 啧，或许不用明天，魔药大师效率高，估计今晚就连夜跑路。 第753章 禁林的巧合 麦格教授的演戏初体验格外顺利。 她只要看到斯内普乌云压顶的脸，就会条件反射进入护犊子模式。 不需要演戏，直接真情流露。 那感觉，简直是天雷勾地火——地动山摇。 伏地魔尚且没有适应这种口头上的斗争，痛失先机。 斯莱特林院长第一次没说过格兰芬多院长，被迫让出魁地奇球场使用权。 为期一周。 据当时在场的小巫师透露，老蝙蝠的脸色都能和黑湖一较高下了。 伏地魔是个极其骄傲且记仇的人，在麦格教授这里栽了个跟头后，他在杀死邓布利多的大目标后面加上一个小目标——击垮麦格教授。 这天，霍格沃茨迎来周六。 凌晨四点，天空亮起第一道曙光，伏地魔穿着宽大的黑袍走出地窖。 时间还早，霍格沃茨处于最安静的时刻，既不会有试图夜游的小巫师，也不会有穿梭在城堡上课的学生和教授，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画像还在沉睡。 他走得很放心。 伏地魔一路来到禁林边缘，一头钻入这片学生的禁区。 另一边，还有一道身影。 阿塞斯早早给德拉科传过信，告诉他现在在霍格沃茨的喝了复方汤剂的伏地魔，让他注意安全。 信的最后，阿塞斯留了一句话，提醒德拉科去禁林告知独角兽们。 德拉科虽然害怕，但想到他在霍格沃茨，四周都是教授，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斯莱特林的谨慎还是让他招揽了一大群斯莱特林的小蛇，每天一起上下课，死都不落单。 在保全自己的时候，德拉科没忘记阿塞斯的叮嘱，一抽出时间就披上幻身咒前往禁林。 天色渐明，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终于来到禁林边缘。 幻身咒褪去，露出来的铂金发色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显眼。 赫然是准备进入禁林的德拉科。 德拉科来到禁林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四周地上找寻。 早晨露重，湿漉漉的泥土很容易留下脚印，在一棵大树旁边，德拉科发现了一串脚印。 他伸手摸了摸。 脚印边缘泥土未干，留下这串脚印的人才刚走过去没多久。 一位教授和学生最有空闲时间的两天就是周末。 德拉科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对此不算意外，他只庆幸他在进来前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所有家当。 摸摸口袋里的徽章，德拉科心安了不少，蹑手蹑脚顺着阿塞斯之前留下的小路往禁林里走。 小路的方向正好和伏地魔脚印所对方向相反。 在那么大一片禁林找到八眼巨蛛的巢穴并不容易，伏地魔根据他之前无意中听到的消息，摸索着前进。 禁林里满是茂密的植物，阳光几乎无法穿透树叶的遮蔽，这让伏地魔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挥动魔杖的动作也变得格外暴躁。 一路上，能看见的活物全都死在他的魔杖下。 半小时过去了，天空完全亮起，伏地魔的进度却仍然停留在原地。 别说八眼巨蛛了，他连普通的蜘蛛都没看到一只。 他都怀疑蜘蛛灭绝了。 和他相反，德拉科的进展非常顺利，这时候已经舒舒服服睡在独角兽群里，品尝着独角兽送来的果实，等待辛西娅和扎法尔讨论结束。 两只独角兽嘀嘀咕咕大半天，终于达成共识——启用魔法阵。 扎法尔去做准备，辛西娅回头寻找找德拉科的身影，告诉他讨论结果。 但是它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一头铂金的头发，最后不得已，它叫住一只小独角兽。 “德拉科呢？” 小独角兽屁颠屁颠跑到一棵树下，用独角指着一堆独角兽最中间的位置。 辛西娅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窝在两只大独角兽之间睡着了。 被德拉科枕着的独角兽看到辛西娅到来，连忙想要起身。 辛西娅拦住了它。 “不用起来，德拉科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待会我送他回去。” 说完，它也在旁边趴下，闭目养神，等待德拉科睡醒。 德拉科睡了很舒服的一觉。 在寝室时，他总担心伏地魔会突然出现，睡着也留有三分警惕，好几次都被一些稀碎的动静吵醒，一次两次后，他晚上也不怎么能睡得着了。 也就是在禁林，有着独角兽的看护，他才能放心睡过去。 德拉科亲昵地摸了摸被他当成枕头压了大半天的独角兽，“谢谢你，如你所言，这是一场好梦。” 独角兽站起来，用没有角的侧脸轻轻推着德拉科站起来，把他推到辛西娅面前。 德拉科挥挥手，“辛西娅，你们商量完了吗？” “商量完了。”辛西娅走上前蹭蹭德拉科的脸，“我们会开启阿塞斯留下的魔法阵，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通过埃斯特拉直接传送到我们这。” 那他不就多了一层保障？ 德拉科开心地笑了起来，旋即又有点担忧，“可我的魔力还支撑不了这样远距离的传送。” 辛西娅不慌不忙踱两步，“你没有魔力，但埃斯特拉有，我们会教它如何使用魔力将你带到身边，你只需要记得在关键时刻召唤埃斯特拉就好了。” 远处撒欢的埃斯特拉似乎听到有人有兽叫自己名字，顶开和它玩耍的独角兽，像炮弹一样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叫埃斯特拉什么事？” 辛西娅没好气用身体侧着挡下埃斯特拉的冲击，再低头顶了它一下。 “你啊，做事情稳重点，别那么冒冒失失。” 埃斯特拉摇头晃脑，全然没有把辛西娅的劝告当一回事。 “哎呀，我知道了，族长快告诉我，叫我什么事？” 辛西娅无奈，只能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掰开了揉碎告诉埃斯特拉它要怎么做。 埃斯特拉一开始听到魔法阵还满不在乎，听到后面事关德拉科性命，它立马认真起来，炯炯有神听着。 周末不怕没时间，德拉科又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辛西娅是怎么教小孩的。 又是半小时，埃斯特拉已经学会辛西娅教的魔法，拉着德拉科去玩，乐此不疲从这里跑到这里，再用魔法把坐下来休息没多久的德拉科拉过来。 德拉科一步没走，却跑遍了独角兽山谷，往往坐下没多久就被埃斯特拉用魔法移走。 辛西娅见能锻炼埃斯特拉熟练度，就没有阻拦，还拉着一群独角兽过来围观，给埃斯特拉一点压力，也算是另类的监督。 第754章 八眼巨蛛 伏地魔最终在一块空地边缘找到一只八脚巨蛛。 八眼巨蛛嗅觉不怎么敏锐，伏地魔走到它面前，它才反应过来，慢吞吞转身用八只眼睛看伏地魔。 “愚蠢的生物。”伏地魔嘲笑着，伸出魔杖，“钻心剜骨。” 八眼巨蛛的腿剧烈颤抖起来，承受不住痛苦折了下去，遍布跗节爪的感觉毛、视觉毛像扇子一样抖动，窸窸窣窣掉下来不少，最后，八眼巨蛛瘫倒在地，时不时抽一下。 伏地魔残忍地笑着，没有因为眼前惨况心生怜悯，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没有人能让他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在八眼巨蛛彻底死亡之前，伏地魔终于断开了钻心咒。 “魂魄出窍。” 刚才还在颤抖的八眼巨蛛停止了颤抖，卧在地上生死不知。 伏地魔仔细一看，发现它的灵魂在钻心咒下濒临死亡，太过孱弱以至于夺魂咒没有起到作用。 “废物。”伏地魔骂了一句，再次重复咒语，“魂魄出窍。” 他加大了魔力，强行操控住八眼巨蛛的灵魂，八眼巨蛛不受控制站了起来，听从吩咐。 “带我去你们的巢穴。” 八眼巨蛛停顿一会，似乎在理解，随后它调换方向，慢吞吞爬了起来。 伏地魔跟在它身后，走过大片的空地，来到一个大山谷边缘。 八眼巨蛛继续往山谷下方走。 伏地魔在山谷下看到了八眼巨蛛，当即挥动魔杖，残忍地笑道：“阿瓦达啃大瓜！” 绿色的光线击中八眼巨蛛，八眼巨蛛浑身一抖，失去支撑的力量，向着陡峭的斜坡滚下去，一路滚到山谷正中心，那里有一张大网。 蜘蛛网受到八眼巨蛛尸体的冲击，引起八眼巨蛛族群的注意，蛛网里面冲出一大群八眼巨蛛，警惕着敌人。 须臾，它们发现冲击来自它们的同类——一只死去的八眼巨蛛。 没有一点犹豫，一大群八眼巨蛛围着死去的八眼巨蛛吃了起来 。 伏地魔站在上方，看到越来越多的八眼巨蛛，满意地笑了。 这样的数量，哪怕再废物，也足够让霍格沃茨乱起来了，到时候邓布利多所有注意力都在八眼巨蛛和保护学生上，他就能去偷袭了。 是的，伏地魔从来都没有打算和邓布利多正面对上。 他现在用着斯内普的躯体，自身的魔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再加上躯体不能损坏，一旦打起来，劣势在他。 无奈，他只能找一些帮手。 现在，他找到了。 伏地魔甩动黑袍，像一只大蝙蝠，翻滚着飞到山谷中央。 “阿瓦达啃大瓜！” 绿色的光线横扫出一片空地，伏地魔就在上面站定，残忍而疯狂地清理起敢过来攻击他的八眼巨蛛，他一边清理，还一边寻找八眼巨蛛的首领。 八眼巨蛛数量太多，哪怕是伏地魔也没办法一一打服，只能擒贼先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越打下去，伏地魔对八眼巨蛛的实力就越满意，如果说他之前还有点担心，那现在完全没有。 邓布利多这次是死定了。 伏地魔兴奋地挥动魔杖。 八眼巨蛛又多又烦人，围着伏地魔群起而攻，藏在暗处的白虎守护神焦急得直转圈圈，一身蓝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应不应该去保护伏地魔。 这时伏地魔大声怒骂。 “烦死了，一群蠢货。” 斯内普的魔杖在他手中疯狂挥舞，绿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些靠近他的八眼巨蛛被击中，颤抖着身体失去生机。 八眼巨蛛首领阿拉戈克听到孩子们的惨叫看不下去了。 它站起身，从巢穴中走出来。 围攻伏地魔的八眼巨蛛们顿时如潮水向两边退去，给它让出一条路。 阿拉戈克的体型在那么多八眼巨蛛中最大，比一般的八眼巨蛛要大上数倍，硬壳包裹的蜘蛛脚泛着灰色的幽光，八只乳白色眼睛没有焦距，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过它掩饰得很好，人类也无法通过蜘蛛的眼睛看明白它在想什么。 伏地魔眯起眼睛，这就是他要找的八眼巨蛛首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还是一个看不到路的瞎子。 “人类，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伏地魔把玩着魔杖，高傲地扫过一大群八眼巨蛛，命令道：“臣服于我，为我荡平霍格沃茨。” “你好大的胆子！人类。” 阿拉戈克愤怒地挥动钳子，其他八眼巨蛛也跟着挥动钳子敲击地面，整个山谷都是八眼巨蛛敲击钳子的声音。 伏地魔不耐烦挥动魔杖。 “吵死了，你们这些废物，阿瓦达啃大瓜！阿瓦达啃大瓜！” 死神的光芒在一瞬间又带走两只敲钳子得最欢快的八眼巨蛛的性命。 有八眼巨蛛走过来告诉阿拉戈克伏地魔的行为。 “阿拉戈克，他在攻击我们。” 阿拉戈克气愤至极，用力挥舞钳子示威：“你在什么！？该死的人类。” 伏地魔不屑一笑，“一个瞎子，竟然还有胆子质问伟大的黑魔王？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臣服，还是死！” 阿拉戈克暴躁地挥舞钳子，“是你的错，就算海格在这里，我也不可能放过你，杀了他，孩子们。” 乌泱泱的八眼巨蛛像坦克般碾压过来，站在黑色浪潮前的男人看起来马上就要淹没在蜘蛛堆里。 一直跟在后面的几位教授急了。 麦格教授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臂，“阿不思，我们得去帮他，这是西弗勒斯的身体，噢见鬼，他竟然用西弗勒斯的身体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另外两位教授同样着急。 温和的女巫担忧地眺望，掌心满是粘腻的汗水。 弗立维教授已经拿出魔杖做好准备，就等邓布利多一声令下，他们去跳下去救人。 邓布利多沉吟不语，他的目光中有些许犹豫，犹豫中，他看向斜对面的草丛，那里蓝光一闪一闪，频率极高，都快闪成电灯泡了，可就算是这样，藏在那的守护神都没有出来。 既然阿塞斯没有出来，说明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按住弗立维教授伸出去的魔杖。 “再等等。” 再等等？ 三位院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麦格教授不忍看被蜘蛛淹没的斯内普，就一直怒视邓布利多，就差抓着他来回摇晃，给他清清脑子里的糖。 “阿不思，再等下去，我们就只能见到西弗勒斯的骸骨了，这是八眼巨蛛，不是普通的蜘蛛！” 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也不赞同地看着邓布利多。 较为冷静的斯普劳特教授从麦格教授手里解救出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的理由是什么？” 第755章 情报专家——斯普劳特教授 邓布利多朝斯普劳特教授感激地笑笑，随后抬起手，指向那团蓝光。 “阿塞斯的守护神一直跟在西弗勒斯身边，刚才它就有冲出去的动作，但是突然又躲了回去。” “我猜现在是阿塞斯在控制它，阿塞斯比我们都要着急西弗勒斯，如果西弗勒斯有事，他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我更趋向于西弗勒斯没事，伏地魔或许在试探什么。” 弗立维教授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眨眨眼，为什么阿不思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呢？ 什么叫做阿塞斯比他们还着急？ 什么叫做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认识西弗勒斯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比不过认识几年的阿塞斯？ 邓布利多一看弗立维教授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没想明白，亏他还懊悔不小心说漏嘴。 不对，还有波莫娜和米勒娃在。 这两人之前就怀疑了，现在他还亲自提供了证据。 邓布利多心如死灰望向两位女士。 斯普劳特教授早有预料，一点儿也不惊讶，发现邓布利多在看她们，还递过去一个谴责的眼神。 不厚道啊，竟然瞒着我们那么久。 邓布利多心中渺小的希望破裂，蹲回原来的位置和迷茫不知所措的弗立维教授思考人生。 斯普劳特教授则是悄悄拉了下麦格教授的袖子，喜滋滋去和她的好朋友分享八卦。 看吧，我就说他们关系不对。 麦格教授恍恍惚惚。 满脑子都是刚才邓布利多信誓旦旦的“阿塞斯比我们都要着急西弗勒斯”和“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波莫娜的八卦……是真的？ 这个想法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得麦格教授晕头转向。 她懵懵看看斯内普，再看看闪成电灯泡的白虎守护神，默默地陷入沉思。 斯普劳特教授没想到她的接受能力那么差，只得给她留出点时间接受。 再一看，弗立维教授蹲在那，满脸茫然，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什么。 等知道怎么一回事，说不定比麦格教授还难以接受。 思虑再三，她退而求其次，找上八卦爆料者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在一起的？” 邓布利多不敢说话。 能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西弗勒斯自爆两人白天到晚上都在一起的时候。 当然是阿塞斯当着他的面，说出他爱西弗勒斯的时候。 当然是造访地窖，无意看到两人拥吻的时候。 也是现在回忆起来，邓布利多才发现他竟然知道得那么早，知道得那么多。 斯普劳特教授见邓布利多不说话，还露出一幅感慨的模样，只好自己努力试探。 “我猜……是阿塞斯追得西弗勒斯，两人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之前西弗勒斯阴晴不定应该也和阿塞斯有关？” 邓布利多仍旧不说话。 斯普劳特教授也不介意他的沉默，温声细语说下去。 “阿不思，我发现巴沙特教授对你似乎也有些特别，只要我们靠近你，他就会瞪我们，直到我们离开，而且你的视线好像也在时刻注意着他，你们是在一起了吗？还是旧情复燃？” ！？？ 别说了别说了，他们四个人内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邓布利多惊恐，不敢再让斯普劳特教授说下去了，连忙给她打手势。 希望她能嘴下留情，饶他们四个人一条命。 当然，最主要是他的命。 要是让阿塞斯和斯内普知道他一时嘴瓢暴露他们的关系，他的魔药教授就要跟别人跑了，一根毛都不剩的那种。 斯普劳特教授看邓布利多的反应，就知道她大部分都说对了。 她摇摇头，感慨道：“你们玩的真花，办公室恋情、地下恋，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们呢？” 邓布利多扶额，告不告诉重要吗？他们都快被扒干净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竟然不知道手下还有一个做情报工作的人才。 邓布利多看向斯普劳特教授的眼神变了。 斯普劳特教授温温柔柔一笑。 邓布利多瞬间收回视线——他暂时还不想成为八卦中心。 就在众人神态各异的时候，下面传来不一样的光芒，绿色的，映照在人脸上，像是盖了一层绿色的面具。 弗立维教授从刚才的茫然中脱离，踮起脚看下面的情况，看清下面疯狂发光的伏地魔时，他喃喃自语。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那么亮的索命咒。” 几乎要压过天空的蔚蓝。 麦格教授神色凝重，没有接弗立维教授的话茬。 斯普劳特教授不明白一件事，犹豫半天，她还是问了出来。 “阿不思说得对，他确实不会受伤，可是我想不明白，他到底在试探什么？我们吗？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 邓布利多一边盯着下面的战斗，一边分出心神回答斯普劳特教授的问题，“很遗憾，我没有找到答案。” 这时，下面忽然归为安静。 顾不上刚才的问题，四人连忙去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山谷正中央，伏地魔一手握着魔杖，慢吞吞在八脚巨蛛群里行走。 他的对面，那只庞大而苍老的八眼巨蛛阿拉戈克永远地陷入了沉睡，再没有睡醒的机会了。 伏地魔走到看起来比阿拉戈克小一点的八眼巨蛛面前。 “现在，你还要率领你的族群和我战斗吗？” 那只八眼巨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趴下来，“我选择臣服。”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很快，乌泱泱一片八眼巨蛛全部趴了下来，臣服于伏地魔。 第756章 每天都有礼物收 伏地魔仰天长笑，抬脚残忍踩断阿拉戈克的腿，命令道：“吃了它，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 八眼巨蛛们丝毫没有犹豫，全部围了上来，啃食阿拉戈克的身躯。 和伴侣孕育了一片族群的八眼巨蛛，继精神逝去后，他的躯体也化为食物，落入它子子孙孙的肚子里。 伏地魔还指使着它们将死去的同类全部吃掉，在他眼中，这些都是他下属的口粮，不能浪费。 蜘蛛本就有食用同类的习惯，对伏地魔的命令没有一点反抗，狼吞虎咽吃起同类尸体，靠食物的能量恢复刚才在战斗中受的伤。 伏地魔走到树下，给自己变出一张漆黑的木椅，坐在上面等待八眼巨蛛进食，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那天，他第一次以斯内普身份走出马尔福庄园，感受到的视线在这几天偶尔也有出现，视线主人似乎不担心他发现，肆无忌惮偷窥他。 他了解邓布利多，这绝对不是邓布利多的视线，而且这几天经过试探，他也找不到邓布利多监视他的理由。 今天他故意以身试险，还是没有把背后视线主人引出来，所以重点不是在这个躯体上，而是交换灵魂上？ 也就是说，视线的主人发现魔法阵的波动，觊觎交换灵魂的方法，准备通过监视他来获取交换灵魂的弊端和方法？ 伏地魔心中危机感骤生，他用指甲刮椅背，目光阴冷。 既然敢觊觎，那就别想活着离开。 这副身体对他的限制还是太大。 看来要快点了。 他快点要进行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的灵魂交换。 伏地魔百转千回的脑回路阿塞斯并不知道，看到伏地魔这边没了问题，他叮嘱几句小白虎守护神，匆匆将意识抽离小白虎守护神。 刚睁开眼，书房门口就被敲响。 他疲倦揉了揉太阳穴，高声让门外的人进来。 乔尔推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信封。 “少爷，这些是你的信。” 阿塞斯接过，大致扫过信封上的腊封，没看到必须要马上回复的家族，便全部放到一边，问起另一件事。 “乔尔爷爷，龙岛的神奇动物全部移送出来没有？” 闻言，乔尔在炼金戒指里找到一张羊皮纸，拿出来递给阿塞斯。 “是的，少爷，这是名单。” 阿塞斯接过仔细查看，将上面的名字和脑海中的一一对上，一个都没漏，他放松靠在椅背。 “速度还算快，落脚点呢？还够用吗？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几套房子空着，让家养小精灵打扫就能用。” 乔尔确实想告诉阿塞斯住所的问题，见阿塞斯主动提出，他不动声色把话吞回来，恭敬躬身。 “少爷考虑周全，我这就去安排。” 话语落下，他转身往外走。 “等等。”阿塞斯叫住乔尔，“乔尔爷爷，我要出去一趟，还是老时间，我会按时回来的。” 乔尔看了眼时间，有被阿塞斯的时间观震撼到。 今天那么忙，他还以为阿塞斯不记得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真是为了谈恋爱风雨无阻。 他麻木着一张脸转过来，“我无权干扰你的决定，少爷。” 阿塞斯不赞同摇头，起身把乔尔引到待客木椅坐下，温和道：“乔尔爷爷哪里的话，只要你说，我自然会听，只是我也相信乔尔爷爷会支持我的一切决定，会支持我和西弗。” 乔尔一直觉得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对阿塞斯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阿塞斯那张嘴和情商。 事实也是如此，听了阿塞斯一番话的乔尔彻底生不起气。 见人哄好，阿塞斯站起身。 “我得先去换身衣服，乔尔爷爷，我今天还是在妮娜那里留了点小惊喜，假如母亲回来的比我早，拜托你替我转交今天的小惊喜。” 安娜孕期多思，总是会无缘无故哭起来，为了哄安娜开心，阿塞斯每天准备一份小礼物作为惊喜，用来交换安娜一整天的笑颜。 几天下来，安娜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不过阿塞斯没有断掉惊喜小礼物，仍旧每天都会准备。 这件事，庄园上上下下都知道。 渡鸦里的成员紧跟少爷的步伐，跟着送了几次礼物，虽然不贵，但是也是心意，安娜开开心心收了。 妮娜最直接，每回都会在阿塞斯的礼物里面加上安娜爱吃的点心。 安娜怀孕后口味很挑，但妮娜手艺好，做得又都是她爱吃的，几乎每一次点心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安娜吃得好了，心情也好，每回都要夸妮娜是阿塞斯的贴心小棉袄。 为此，妮娜每天走路都带风。 苏珊娜和安娜爱好相似，就是没钱，最后她另辟蹊径，写起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小甜文，送给安娜解闷。 这个礼物安娜超级喜欢，每天都抱着书来来回回得看，晚上也不肯睡觉，只想继续看。 还是阿塞斯和威廉联合起来，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没收书籍，她才肯乖乖睡觉。 苏珊娜见安娜那么喜欢她写的书，彻底上头了，一天之内狂写三本，连同她偷偷存下来的照片一起送给安娜。 导致后面安娜看到阿塞斯眼里都是粉色的小泡泡，对阿塞斯出去约会的行为更是支持得不行。 如果不是担心电灯泡会影响两人相处，她非得偷偷跟过去，近距离看小甜文剧情发生。 乔尔年龄大了，没有年轻人层出不穷、奇奇怪怪的主意，但是也跟着送了好几回，安娜看着送到手上的专业书，愣是不敢扔，眼含热泪接下了。 第757章 情人节番外(1) 之前的五二零番外，也是现在的情人节番外，会再补一点，大家将就看。 —————— 赖床日常 清晨，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相拥的两人。 阳光再温柔也有些刺眼，斯内普迷迷糊糊感受到白光，不自觉皱起眉，他不适地往阿塞斯身上靠了靠，试图用阿塞斯挡住阳光。 被怀里的动静吵醒，阿塞斯睁开眼，睡眼朦胧看着自家爱人难得幼稚的行为，有点好笑。 感觉眼前刺眼的阳光还没消失，斯内普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啧一声，踢了阿塞斯一脚。 阿塞斯失笑，连忙伸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抬手轻轻捂住斯内普眼睛。 没了刺眼的阳光，取而代之的是爱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暖意，斯内普眉目舒展开来，呼吸逐渐平稳。 很快，他又睡了过去。 阿塞斯知道斯内普这几天在德国和英国之间来回奔波太累了，也没吵醒他，拨开发丝亲了亲他的额头，便拉过被子盖好，也睡了过去。 阳光正好，微风清爽，和爱人赖床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 等下课日常 卡文迪许庄园，阿塞斯忙完手上最后的事，挥手看时间。 见时间差不多，他起身换好衣服，走向壁炉。 霍格沃茨这个点还在上课，阿塞斯轻车熟路来到魔药教室门口。 里面气氛很压抑，黑色的身影气势汹汹在座位之间游走，把刚来的小巫师吓得够呛，根本不敢抬起头。 阿塞斯懒散地靠在墙边，透过门缝，注视着里面骂人的魔药大师。 这些年他常年在麻瓜世界处理家族事务，耳濡目染下，多少也习惯了麻瓜的生活方式。 就连这次来接魔药大师下课，他也穿着麻瓜世界的衣服。 黑色暗纹长风衣搭配浅色绸缎衬衫，剪裁精细的西装裤包裹着笔挺修长的腿，细碎的黑发垂在额间，看向教室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他手指上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垂眸吸烟时，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轻吐烟圈，阿塞斯看着手里的烟，清亮的黑眸染上淡淡温柔，嘴角含笑。 这个烟不是麻瓜的香烟。 魔药大师知道麻瓜的烟有害后，特别嫌弃，但是耐不住阿塞斯喜欢，他就花了点时间，特制出无毒无害对身体还好的草药烟。 烟味是清苦的药香，和魔药大师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烟雾缭绕时，鼻尖满是爱人身上的味道。 阿塞斯很喜欢。 “……” 教室内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传到阿塞斯耳中，话里的内容让他来了兴致。 他抬脚靠近教室门口，给自己施了混淆咒，然后仔细听了起来。 这是流传在霍格沃茨小巫师里的一则流言。 传说，每周最后一节魔药课。如果足够幸运，就会见到一个英俊的男巫。 他站在魔药教室门口，像梅林一样庇护着害怕的小巫师们。 只要他一出现，原本难熬的课堂就会变得轻松。 因为魔药教授会提前下课！ 魔药教室门口边的座位上，两只小獾顶风作案，在魔药教授阴冷的视线下，悄悄开着小差，嘀嘀咕咕的交流着对这个传言的看法。 小獾a：“斯内普教授怎么可能提前下课，梅林！他不拖堂我就已经梅林了。” 小獾b：“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可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都说是真的。” 一旁的小蛇耳朵一动，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悄悄加入话题。 小蛇a：“有一点你们说错了，我们院长是不会拖堂的，他才不会想继续对着我们这样愚蠢的巨怪。” ！！！ 小獾a：“有道理，咦咦咦，你是小蛇啊！” 小獾b：“你是小蛇，那你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小蛇b：“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学长学姐对此总是讳莫如深，每次问他们，他们就笑，意味深长的笑，可瘆人了。” 小蛇a：“其实我好像听过另外一个版本，故事里等待的男巫是院长以前的学生，被院长针对，然后他想不开，变成了幽灵，一直破坏院长的课堂。” 小獾a、小獾b、小蛇b：“！！！这是真的吗！？” “假的。” “哦，这样啊！” 几只小动物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心又提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刚刚是谁在回答他们的问题。 回答他们的，自然是施着混淆咒，听他们瞎扯的阿塞斯。 阿塞斯也没想到，他只是来接西弗下课，竟然会被传成这样，现在的小巫师都那么闲了吗？ 他摸着下巴，开始考虑起增加课程的可能性。 惊恐的小动物颤颤巍巍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和传言中一模一样的英俊男巫。 英俊男巫穿着奇怪但是帅气的衣服，正靠在教室门框上，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哇！” 他们齐齐惊叹。 “这竟然是真的。” 激动的声音引起巡视大蝙蝠的注意，他烦躁的视线扫过，在看到阿塞斯的时候顿了一下，眼神柔和下来。 阿塞斯也注意到斯内普的视线，对着他轻笑，无声比嘴型：我们逃课吧。 斯内普在这个诱人的建议中犹豫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的宣布下课。 “哇！” 惊呆的小巫师短暂安静后，激动的跳了起来，看到斯内普还在的时候，又自动缩了回去。 斯内普不想看到他们愚蠢的模样，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走向阿塞斯。 阿塞斯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论文，放进炼金戒指，然后牵过他的手。 感受到魔药大师手上的凉意，阿塞斯握得更紧，连着他的另外一只手也拉了过来。 “手怎么那么冷。” 斯内普眉眼放松，垂眸看着给他暖手的男人，听到他的问话，忍不住冷笑。 “气的，现在的巨怪真的越来越愚蠢了。” “如果你来面对这群愚蠢的巨怪，我不相信你不生气。” “一天炸好几次坩埚，呵，他们就不应该学魔咒，直接把坩埚当魔咒扔出去就行了，多省事，也不用傻乎乎的挥动魔杖。” 言语犀利，一针见血。 阿塞斯失笑，胸腔振动，给魔药大师捂手的手微微颤抖，再开口时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好，我会考虑在霍格沃茨开设这门课程的。” 听到他的话，魔药大师脸色好看不少，随即抽出手，“不冷了，走吧。” “好。” 两人牵过对方的手，转身离开。 “西弗。” “嗯？” “刚才我听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关于拯救小巫师的英俊男巫和魔药教授……” “……” 话音逐渐远去，两人相携离去，留下一个教室的学生。 几只小动物排排挤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他们好像明白，为什么学长学姐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意味深长了。 感情那是他们教授\/院长的爱人？ 等等，爱人？？？ 梅林啊！他们教授\/院长有爱人！ 反应过来的小动物们眼睛亮了起来。 而且，他们教授\/院长和那个男巫，似乎有点好磕？ 梅林知道，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们教授\/院长那么温柔！他竟然还笑！ 那个男巫还给他们教授\/院长捂手！ 好甜！好上头！ 几人对视，从对方眼中发现了一样的想法，四只小动物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758章 情人节番外(2) 今年的情人节很特殊。 阿塞斯在情人节前一天受到邀请担任国际炼金大赛的评委。 这个大赛份量很高，递上邀请的人更是即将退休并且给出竞选会长最重要一票的国际炼金协会的会长，阿塞斯承了他的情，于公、于私都得应下这份邀请。 于是情人节当天，阿塞斯手腕上的定时器准时响起。 “滴滴——滴滴——” 阿塞斯猛地睁开眼睛，眼里迷茫还未散去就飞快伸出手关掉定时器。 他的动作很快，旁边的斯内普眼皮动了动，没有被吵醒。 缓了两秒醒神，眼里迷茫散尽，阿塞斯侧过身，借助洒进来的阳光，温柔地凝视乖乖沉睡的爱人。 斯内普睡得很安稳，往日总是紧锁的眉目轻舒，唇边带着柔和的弧度，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阿塞斯轻笑，视线往下滑。 斯内普是侧着睡的，因为姿势问题，睡袍的领口大开，堪堪卡在臂弯和腰身，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 他的锁骨、胸口还残留着昨晚留下的红痕，这些红痕放在苍白的皮肤上好似白雪落梅，惑人心弦。 看着这些痕迹，阿塞眸色暗沉，似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两人昨晚闹得有点晚，斯内普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后面还是他任劳任怨把人抱去洗澡，擦干头发。 只是到了穿衣服的环节，被吵醒数次的魔药大师很不耐烦，一件衣服在他的不配合下怎么都穿不上，最后只能草草套上。 现在看来，没穿好也不错。 阿塞斯用视线描摹爱人的身体，又凑过去用鼻尖亲昵地碰了下爱人的鼻尖。 似乎有些痒，斯内普耸动鼻子，含含糊糊说了句“别闹”，随即翻身避开阿塞斯的骚／扰。 阿塞斯从背后抱住斯内普，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后脖，小声哄他：“好，不闹。” 斯内普满意地不再发出声音，也不再躲避，重回梦乡怀抱。 阿塞斯轻手轻脚坐起来，下床去盥洗室洗漱。 再回来时，他已经换好衣服，走过来给斯内普掖好被角，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西弗。” 话音落下，他打响响指，悄无声息消失在卧室，床上只剩下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斯内普。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下意识转过身伸出手想要抱住阿塞斯。 可入手的只有冰冷的床铺， 刚睡醒的魔药大师有点不在状态，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阿塞斯要去法国做评委，闷闷不乐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躲在被窝里补觉。 反正他今天所有事都为了过这个该死的情人节推掉了，起不起都无所谓。 抱着这个想法，斯内普又闭上了眼睛，催眠自己继续睡。 十分钟后，他猛地翻身坐起来。 凌乱的黑发垂在脸侧，和那双寒潭般的黑眸相得益彰。 而此时这双黑眸里满是烦躁。 睡不着。 该死！是谁动了卧室的温度控制魔法阵，怎么温度忽高忽低。 斯内普愤愤甩开被子，脸色发青，满身乌云下床去看室内温度。 室内温度计就镶嵌在门边，距离床不过两步路的距离，很快，斯内普就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 。 二十摄氏度到二十四摄氏度之间。 和平时没有区别。 斯内普不相信，盯着温度计看了半天，始终没看到数字有任何变化，才不甘不愿移开视线。 没了温度当借口，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压更低，视线在空空如也的床铺上扫过一圈，果断转身离开。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别的事做。 没有了约束的魔药大师投向他的旧爱，直奔魔药室。 魔药室是阿塞斯按照斯内普的习惯布置的，三面墙壁放着和墙壁一样大小的架子，上面摆满书籍、魔药材料和各种瓶瓶罐罐。 每个架子中间有着专门调控温度、湿度、明暗的魔法阵，保证所放置的魔药材料不会因外界因素损坏药力。 斯内普在架子上找到要用的材料，轻挥魔杖，那些材料就按照顺序落到魔药室中间的黑胡桃木桌子上。 除了刚挑出来的魔药材料，桌子上还有三个大型坩埚和三个小型坩埚。 这是魔药大师常用的坩埚。 但他拥有的坩埚远不止这六个。 事实上，他还有一整个大房间的坩埚，各种材质、型号都有。 其他魔药用具同样如此。 把来参观的邓布利多都刺激到了，看斯内普的眼神十分地欣慰，弗立维教授更是直呼“奢侈”。 “奢侈”的斯内普随心所欲挑选一个看的还算顺眼的坩埚和魔药名字，漫不经心挥动魔杖。 各色烟雾缭绕，冉冉升起，被架子上隐形的空气置换器抽走，送来清新的空气。 斯内普一边搅拌坩埚，一边盯着坩埚里的泡泡出神。 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法国。 他和阿塞斯在一起以来的情人节从来没有分开过，这次偌大的普林斯庄园只剩下他一个人，太过冷清了。 魔药大师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纠结不过两分钟，他就做出了决定。 卡文迪许庄园。 苏珊娜百无聊赖看着连孔雀都成双成对的场景，突然，她站起来，悄摸摸走到两只孔雀身后，手贱地拔掉公孔雀最好看的尾羽。 公孔雀惊恐回头，控诉地瞪大了眼睛，对面的母孔雀嫌弃地看了一眼公孔雀不再完美的羽毛，小步跑着远离“毁容”的公孔雀，寻找起下一个良缘。 公孔雀跟在后面叫着，努力抖动残缺的羽毛，企图挽回，换来的仍旧是无视，它崩溃了，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苏珊娜叉腰，眼神满是得意：“让你们碍我眼，不知道我刚分手吗？” 斯内普一来到就看到自闭的孔雀和叉腰狂笑、像个反派的苏珊娜，脚步不由变得有些迟疑。 苏珊娜余光瞥见斯内普，叉腰的手僵了僵，嚣张的笑也没了。 “西、西弗勒斯，你怎么在这？阿塞斯呢？他也来了吗？” 斯内普见已经被发现，便慢吞吞走出来，“阿塞斯在法国，我来找你……帮个忙。” “找我帮忙？”苏珊娜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又翘起了尾巴，拍拍胸膛，自信热情道，“你算是找对了！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斯内普可疑地沉默了一会，谨慎地说：“……没有那么严重。” 苏珊娜不知想到哪里去，脸色一变，鬼鬼祟祟带着斯内普进到旁边园丁放工具的小木屋。 “没事，你慢慢说，如果需要打架撑腰，那没问题，如果借钱，我最多只有五百金加隆，我……” 她咬咬牙，“我可以全部给你。” 斯内普语塞，抬手制止她继续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我不缺钱，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太好了！”苏珊娜高声欢呼，语气顿时变得轻松起来，“那你想问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 斯内普抿了抿唇，朝苏珊娜靠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苏珊娜眼神随着话里的内容变得激动，最后更是热情地拍着斯内普肩膀，连连叫好。 “好好好，这些是小事，看我的！我现在就去阿塞斯书房写下来给你，至于你……” 苏珊娜打量斯内普身上一成不变的黑袍，委婉道：“要不你先去换身衣服？昨天送过来的，最新款，就在阿塞斯衣帽间第三个衣柜。” 斯内普没拒绝。 一小时后，两人踏上去法国的旅程。 本来斯内普打算自己去的，但是苏珊娜借口说要去那边找朋友，又再三保证不会打扰他们，斯内普才松了口。 飞机落地，苏珊娜上机前联系的朋友过来接他们。 那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帅哥。 棕色卷发，眼窝深邃，和头发如出一辙的棕色眼眸眯着，靠在石柱边，给人一种还没睡醒的感觉。 苏珊娜眼睛一亮，像乳燕投林投入法式帅哥怀抱里。 “噢，利奥，你竟然准时来接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我的心肝，我怎么能迟到呢？”那个男生一边回答苏珊娜的话，一边用余光在斯内普身上游走，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威胁。 苏珊娜感动地仰起头，左右贴了贴他的脸颊。 “你也是我的心肝。” 第一百零八个。 花心的大蝴蝶开心了一会，想起来法国的目的，忙松开利奥。 “利奥，这是我侄子的爱人，今天是情人节，你懂的，麻烦你送我们到葡萄酒庄园，你还记得路的，对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条路。”知道斯内普不是情敌的利奥发挥了他的亲和力，热情邀请两人上车。 蓝色的轿车一如利奥，忧郁而深情，载着三人前往葡萄酒庄园。 斯内普坐在后排，一路上听着利奥和苏珊娜的调情，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突然很想阿塞斯。 不过快了。 他握紧手上的羊皮纸，期待起阿塞斯的表情。 葡萄酒庄位于郊区，放眼望去，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树。 轿车缓缓驶入庄园大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门，看起来甚至没有霍格沃茨的后门气派。 但是门后面的庄园很大，轿车驶上私人车道，开了十多分钟，最终停在圆环形的露天车库。 斯内普透过车窗看到圆环中央的玫瑰花坛，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苏珊娜推开车门下车，收到消息的佣人一拥而上，她摆手拦住想要开车的佣人，“里面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下车，今天是情人节，管家，给大家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天。” 男管家和女管家对视一眼，默默带着佣人离开。 苏珊娜没离开，就靠在车边看佣人一个个由司机开车送离庄园。 最后一个佣人离开后，她转身给斯内普拉开车门。 “他们走了，我们去车库挑车，我记得有一辆法拉利f360敞篷，红色的，很适合情人节和玫瑰花。” 利奥跟着下车，苏珊娜给他一个飞吻，“宝贝，你先回去，我晚点找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和斯内普离开。 利奥愣愣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坐回车上，掉头离开。 斯内普在车库看到了苏珊娜口中那辆法拉利f360敞篷。 张扬的红色，流畅的线条，发动机带响的声音和冲劲都很给力，他有些心动，但是这红色实在碍眼。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红色代表格兰芬多。”苏珊娜一拍脑子，懊恼不已，赶紧带着斯内普来到车库另一边，“这里有一辆银色的法拉利f360，不过不是敞篷，要不我们看看这辆？” 她撩开遮挡的布，露出全新的银色法拉利f360，斯内普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爱不释手抚摸着车身。 见状，苏珊娜豪爽挥手：“喜欢？那就送你了。” 那么豪气？斯内普狐疑收回手，“假设我没记错，你全身上下只有五百金加隆？” 苏珊娜嘿嘿一笑，“这车确实不是我的，是安娜的，但是她的和我的和阿塞斯和你的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车的主人是安娜，斯内普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要。 “拿着吧。”苏珊娜强行把车钥匙塞到斯内普手里，恨铁不成钢道，“相信我，阿塞斯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就算你让他把这个酒庄买下来送给你他都不会犹豫。”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 “这个庄园大概1.1亿英镑。” 斯内普想，他有点能够理解邓布利多的心情了。 夜幕降临，银色的轿跑在路上飞驰，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路上不知道引来多少注目。 车内，斯内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挥动魔杖，一心两用，按照悬浮在半空的地图行驶。 半透明的地图是魔咒的显现，上面有一个名字，也仅有一个名字。 看着越来越近的名字，斯内普不自觉看了好几眼旁边的花束，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渗出一点汗水。 说紧张吧，他确实紧张。 可同时他又很清楚地知道——无论有没有礼物，只要他出现在那，那人定会开心。 所以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地图上黑点逐渐和名字重合，银色的轿跑一个潇洒的飘移，完美地停在一片空地上。 斯内普按下车窗，侧头看去，看到门上大大咧咧不加掩饰的“国际炼金协会”，诧异挑了挑眉。 他没来过国际炼金协会，不知道国际炼金协会那么张扬，竟然敢把协会名字摆出来，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炼金协会的字眼只有巫师能看到，麻瓜看不见的…你也是巫师？” 喷泉花坛旁边，注意斯内普有一会的男巫开了口。 斯内普闻到风中隐隐约约飘来的酒味和烟味，冷冷扫了那男巫一眼，漠然关上车窗。 那个男巫看清斯内普的脸时，表情骤变，轻挑捻着烟的手直接松开，任由烟头掉在地上。 “斯、斯内普教授？” 车窗还没彻底关上，斯内普听到了他的话，黑眼睛十分嫌弃看向男巫的脸，细细辨别。 “亚当斯先生，很遗憾，你的语言系统在若干年后竟然还没有修好。” 亚当斯张了张嘴，想辩驳又不知道怎么辩驳，一张脸憋的通红，“斯内普教授，我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斯内普轻蔑假笑，“我还以为你在搭讪，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亚当斯的脸更红了。 他确实是在搭讪，可是他一开始没看清斯内普的脸。 要是他早知道开车潇洒得有些犯规的男人是斯内普教授，他就算死，跳进喷泉把自己溺死都不会开这个口。 梅林！！ 搭讪斯内普教授？ 这太可怕了，他是嫌上学的时候被骂得不够，特意过来找骂吗？ 亚当斯现在无比的后悔。 斯内普欣赏着亚当斯五颜六色的脸和懊恼又带着点恐惧的神情，心中紧张逐渐散去。 果然，负面情绪可以传递。 斯内普抬手拨弄花束上的水滴，对遇上自己学生的意外十分满意。 亚当斯上学时是拉文克劳，真正面对斯内普发飙的次数不多。 他深呼吸平复一会，就恢复刚才的冷静，只是笑容仍旧有些僵硬。 “斯内普教授，你的车真帅，你是在等人吗？” 斯内普觉得有个不太聪明的学生打发时间也不错，就点了点头。 “假设你的脑子还在转动，还记得我是魔药教授而不是炼金教授？” 斯内普的声音在夜色中低沉而柔滑，可是亚当斯的注意力全在炼金教授那一词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斯内普在说到炼金教授时，语气好了很多，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大概是错觉吧。 斯内普教授和温柔这个词几乎是绝缘体，不是几乎，是绝对。 亚当斯尴尬摸了摸衣服口袋，想拿根烟抽抽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又不敢，只能抓着袖口的纽扣来回扯。 “当然，我记得……我是说如果等人，现在太早了，比赛结束后的宴会还要两个小时结束。” 两个小时？ 斯内普皱起了眉，有些担心他精挑细选的花两个小时后还能不能保持最完美的形态。 亚当斯没听到斯内普的回答，更尴尬了，他不停回想有没有说错什么，想的正入迷时，他听到斯内普的声音。 “你是参赛选手还是工作人员？” 罕见地没有嘲讽。 亚当斯震惊看向斯内普，嘴里结结巴巴回答：“参赛选手。” 斯内普颔首，“名次。” 亚当斯有种回到霍格沃茨考试公布成绩的感觉了。 他颤颤巍巍组织好语言。 “刚、刚好晋级。” 斯内普看了过来，亚当斯发誓，他在斯内普眼里看到了嘲讽。 不是，为什么他参加炼金比赛还要被魔药教授嘲讽，这合理吗？ 合不合理斯内普才不管。 有一个炼金大师的爱人在，他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炼金知识，不说有多厉害，晋级还是绰绰有余。 这是阿塞斯说的。 阿塞斯还说那些选手一个比一个浮躁，根本比不上他。 斯内普莫名其妙有点开心。 好心情地抱起花束，在上面放下一个又一个保鲜魔咒。 亚当斯这回脑子彻底宕机了。 刚才有斯内普挡着，他没看到旁边的花束，现在才看到。 梅林！还是玫瑰花束！ 对了，今天是情人节。 可是斯内普教授过情人节！！？ 亚当斯的三观都快碎了，他艰难移开视线，想试图说服自己接受事实。 视线扫到花坛喷泉，他看到国际炼金协会的大门突然打开。 昏黄明亮的暖光从门里面透出，行走的侍者，交谈的人们，觥筹交错、奢华而富贵的一角展现在世人面前。 然而比门后世界更引人注目的是往外走的男人。 那人穿着燕尾服，燕尾服剪裁精细，完美贴合身形，勾勒出精壮的腰身和脊背，黑色的手杖与燕尾服相互映衬，恰到好处流露浑然天成的矜贵。 隔着那么远，亚当斯只能看见那么多，他没注意到，他身旁的轿跑打开了门，斯内普抱着花束走下来。 男人越走越近，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身后众星拱月般围着一大群人，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不耐烦，正带着微笑点头，和身边的人交流。 走到大门阶梯下，男人停下了脚步，视线穿过花坛喷泉，落在银色轿跑以及抱着玫瑰的魔药大师身上。 维持了一个晚上的礼貌微笑被惊喜取代，阿塞斯三两句婉拒不知道是谁提出的送他回家的建议。 至于理由…… 众人注视下，温柔的情愫在他眼中流转，阿塞斯对着不远处的车子笑了笑，“很抱歉，我爱人来接我了。” 现场先是安静，然后哗然。 阿塞斯仿若没听到，迫不及待向斯内普走去，眼中只有那个捧着花等他的身影。 “西弗，他的西弗……” 脚步越来越快。 刚才还优雅的男人像个毛头小子跑了起来，身后的人们这才相信他的话，默默看着他跑远。 斯内普和亚当斯都在看跑过来的阿塞斯。 亚当斯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冲击冲傻了，看到阿塞斯跑过来还愣愣问斯内普：“他为什么要跑？ 是啊，为什么要跑？ 他又为什么要紧张。 斯内普看了看怀里的花束，忽然就想明白了。 因为爱。 他爱阿塞斯，所以会期待他看到他的反应，会紧张那一刻的到来。 阿塞斯爱他，所以会抛弃优雅跑过来，只为了最快和他见面。 斯内普柔和地凝视跑来的爱人，没忍住走了几步，最后加快了速度。 亚当斯怔怔看着身边突然离开的斯内普，恍然大悟。 “这就是斯内普教授在等的人。” 他话语落下，双向奔赴的两人也紧紧抱住了对方。 “我爱你。” 斯内普抢在阿塞斯之前说。 怀里的花束在他手上拿着，被他压在阿塞斯背后，不方便拿过来，他就拉着阿塞斯交换了一个吻。 “我爱你。” 他再次重复，然后按住阿塞斯后脑勺，吻上闪烁着微光的桃花眼。 “永远用这双眼睛注视我，永远站在我身边，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三个永远，都是在说不分离，阿塞斯的心尖好像被什么掐了一下，欣喜地颤抖着，他闭上眼，缓缓向着那片只为他柔软的唇吻过去 。 一吻结束，阿塞斯看着斯内普的眼睛，眼中只装着自己的爱人。 “如你所愿，我的教授。” 第759章 海尔波规律的生活 阿塞斯悄悄摸摸走到马尔福庄园后门，轻车熟路绕过守卫的食死徒，飞上海尔波的房间。 他最近找斯内普见面前都要去找一趟海尔波，至于这原因嘛—— 阿塞斯熟练从床上拉过几米长的巨蟒摇晃，一边摇一边问：“西弗到底什么时候能换回去！？” 他这几天准时准点过来摇蛇，已经练出节奏感，一下两下，摇得海尔波昏昏欲睡，欲睡昏昏。 见巨蟒的眼睛缓缓闭上，阿塞斯急了，手上频率骤然加快。 “别睡！睁开你的眼睛，你怎么能睡得着，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是他们能换回来，我不管，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答复，不然就算埋我也要和你埋一起。” 巨蟒脑袋被晃出残影，睡意彻底不见，不耐烦吐出信子。 “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要让他们换回来，你去找伏地魔啊，你找我有什么用，还是说你要我去和斯内普那小子换？” 和海尔波换？ 阿塞斯如遭雷劈，反应过来后，猛地甩掉蛇头，嫌弃地拿出手帕擦手。 晦气，太晦气了。 等下回去必须洗澡！ 海尔波摔在床上，佛系闭上眼，连姿势都不带换的，颇有之前伏地魔看破红尘、摆烂的感觉。 没办法，阿塞斯打又打不死，赶又赶不跑，骂的话……说一句又有十句回他，他能怎么样。 反正在阿塞斯努力的磋磨下，他这几天的脾气比过去近千年都要好，已经快要接近没脾气了。 就这样吧，凑活过。 海尔波想通了，好心情翻个身。 阿塞斯看着这条油盐不进的蛇棍，舔了舔后槽牙，终是“忍气吞声”在床边坐下，温声道： “我也不是想逼你，只是你年纪大了，不知道谈恋爱的感觉，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急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又来了…… 海尔波生无可恋抬起蛇尾试图遮住耳朵，阿塞斯面带笑容，手上却毫不留情掰开他的蛇尾，用魔咒压制。 “你喝过甜的魔药吗？” 不等海尔波回答，他继续说。 “我喝过。” 海尔波面无表情抢答：“你喝过就喝过，和我说个屁！” 因为回忆，阿塞斯的眉眼柔和下来，“我保证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魔药了，甜而不腻、入喉即化。” 海尔波继续面无表情冷嘲热讽：“你去吃颗糖也拥有这样的效果，没必要喝什么狗屁魔药，当然，如果你有病，当我没说过。” 阿塞斯不在意海尔波的嘲讽，眉眼里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 “其实我不怕苦的，只是西弗觉得我怕苦，所以他给我炼制的魔药都是甜了，而且只有我有。” 海尔波还是面无表情，冷漠的蛇瞳跳动怒火：“谢谢，我不太想知道一个怕苦小屁孩的吃糖经历，所以请你闭上嘴，并且滚出我的房间。” “你把他们换回来我就走。”阿塞斯学邓布利多无奈看着海尔波，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熊孩子海尔波要气疯了。 巨蟒哐哐撞击床头，悔不当初。 早知道阿塞斯是这种货色，他当初就算是断手断脚乃至断头都不应该去招惹这个贱人。 实木、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床头板被巨蟒撞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坑，看着都觉着疼。 阿塞斯却不以为然，还有心情思考会不会吵到隔壁房间的西弗。 撞累了，巨蟒蔫蔫停下。 见状，阿塞斯热情扶起巨蟒脑袋，“是不是累了？没关系，我帮你。” 他手臂发力，带动着巨蟒脑袋撞击床头板里的深坑。 海尔波自己撞还有分寸，阿塞斯帮起忙来却秉承越快越好、力气越大越好，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海尔波眼前冒出许多星星，蛇尾也跟着挣扎起来。 阿塞斯不想逼急他，手上力气松了点，给出挣扎的空间。 海尔波被撞得晕头转向，感觉脖子禁锢稍微放松，魔力自发流动，选择对主人更好的形态。 于是在阿塞斯惊愕的目光中，手里滑溜的蛇脑袋突然变成一个人类的脑袋，还有头发。 也是在这时，敲门敲得不耐烦的斯内普用了开锁咒，冷着脸推开房门。 “为什么不开门，你们到底在干什——” 看清房间里的情况，斯内普脚步一顿，愣了下，随后唇边挂上讽笑，反手拉上房门，双手抱臂，阴阳怪气。 “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们相亲相爱了？需要我转过去让你们继续吗？” 阿塞斯如梦初醒，松开手从床上弹起来，连连后退，不敢置信指着海尔波，“你发什么疯，为什么变回来？” 骂完他又看向斯内普。 “西弗，你听我解释，我刚才在打蛇，他突然就变回来了，和我没关系，我除了打他，什么都没干。” 斯内普意味深长挑眉，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视线在阿塞斯和海尔波之间游荡，似是好奇两人关系。 阿塞斯在他眼中捕抓到些许看好戏的恶趣味，无奈的同时还有点庆幸。 幸好调换身体以来斯内普的情绪始终很稳定，没有在恐惧、焦躁中惶惶度日，不然就算全盘推翻计划，他也要强迫伏地魔换回来。 海尔波将两人打情骂俏和阿塞斯的担忧尽收眼底。 忍不住用力翻了个白眼。 某个一天恨不得来八百趟的疯狗也不想想，他每天来一趟，一趟呆两三个小时，陪聊陪吃陪喝。 除了不需要工作，斯内普在马尔福庄园的生活和在地窖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在地窖过得还要舒服。 怎么可能恐惧、焦躁？ 该焦躁的人应该是他——海尔波。 斯内普享受陪伴，他挨打头挨骂，还得忍受各种恩爱的絮絮叨叨。 一想到这几天来来回回重复的甜味魔药爱情故事，海尔波就想吐。 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收了这个不长眼的混蛋呢？就算是这个一身黑的斯内普都比这个混蛋好。 阿塞斯在海尔波的目光中看到熟悉的怨气，当即见好就收，熟练抽出手帕细细擦拭刚才打蛇的手指。 人嘛。 都有临界点。 只要不破，就能自己调节回来。 很不巧，他很擅长把握其中分寸，加在海尔波身上的压力和催促恰好好处，不多也不少，不会把他逼急，却足够让他升起急迫感。 海尔波要是知道阿塞斯的想法，非得一头撞死他。 听听，这是人话？ 还恰到好处？ 恰个头！ 他都快烦死了，但凡他能自己死，他都不愿意留下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第760章 海尔波抬讨厌恋爱脑 把恋人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的痛苦全部转移完，阿塞斯终于愿意拉开椅子和海尔波好好谈话。 斯内普顶着伏地魔的身体，这些日子没人敢靠近他，也不会有食死徒敢来见他，不担心暴露，所以也留了下来，就坐在阿塞斯拉开的椅子上。 海尔波心知，今天的折磨到了最后一关，磨磨蹭蹭爬起来，生无可恋催促：“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就滚 。” 阿塞斯微微一笑，打响响指。 一个半透明的水幕出现在半空。 上面放映的画面赫然是伏地魔大战八脚巨蛛的英勇合集。 “我的守护神告诉我，伏地魔已经收服八脚巨蛛……也不算收服，但目前为止，他可以指挥得动八眼巨蛛。” 水幕配合地切换画面，放出伏地魔指挥八脚巨蛛吞噬同类尸体的画面，血肉狼藉的画面配上阿塞斯温声的解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种诡异感在斯内普瞪过来、阿塞斯说话声音减弱后荡然无存。 阿塞斯笑容僵硬，大脑飞速运转，思索斯内普瞪他的原因。 旋即，他试探地补充了一句。 “八脚巨蛛的毒液我让守护神去收集了，暂时放在庄园里保存，等换身体回来我再送去地窖？” 魔药大师矜持颔首，收回视线。 “啧，怂包。”海尔波故意大声嘲讽，兜帽遮掩的眼睛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挑拨两人的关系，“我就不像你，我喜欢听话乖巧的。” 斯内普脸色倏尔沉下来，冷气嗖嗖嗖往外冒，恶狠狠剜了海尔波一眼，但也不由反思方才的态度。 阿塞斯对他向来没有脾气可言。 他说什么是什么。 多年相处，他也习惯了阿塞斯的纵容，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海尔波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下来，给他敲响警钟。 也许……下次他应该避开有外人在的场合“欺负”阿塞斯。 这边斯内普若有所思反思自己。 另一边阿塞斯面不改色，笑容甚至恢复如沐春风般温和，在让斯内普反思和反思自己中，选择责怪他人。 “原来这是你的择偶标准？放心，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会转告他们，协助你择偶，不过下次记得动动脑子再说话，你的择偶标准和我没关系。” 不给海尔波反驳的机会，阿塞斯抬手一挥，水幕画面再变，这次是八脚巨蛛密密麻麻的合照。 ”好了，说正事，霍格沃茨除了教授，就是学生，这些八脚巨蛛成年巫师打起来尚且费劲，何况这些学生。” “邓布利多的意思是，不希望学生冒着这个没必要的险，让西弗最好在伏地魔动手前把身体换回来。” 海尔波不屑嗤笑，“我怎么不知道你变成听话的狗了？” “所以我拒绝了。”阿塞斯温和地笑了笑，“我的守护神跟踪伏地魔多日，看他出入轨迹，我大概能猜到他目的，不准备齐全，他不会动手的，邓布利多可没有那么好杀。” 斯内普手指无意识缠绕衣角，他知道伏地魔的目标是邓布利多，也让阿塞斯提醒过邓布利多。 海尔波也知道伏地魔的目的，他用手撑着下巴，不太肯定地说：“那个叫邓布利多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你发现了？”阿塞斯惊讶挑眉，“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 安静良久的斯内普不着痕迹打量打哑迷的两人，没有出声追问。 海尔波面无表情：“我不瞎，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了。” “你眼睛还挺好用。”阿塞斯真心实意夸奖，不等海尔波得意，他又说，“不过你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魔法阵被伏地魔改过？还连累我们。” 海尔波深呼吸。 他不和鲨臂恋爱脑计较。 “我想你应该没有别的事了？那就请你们离开我的房间。” 海尔波出声赶人，阿塞斯不慌不忙站起身，“八脚巨蛛的事还得麻烦你，记得找时间去处理一下。” 海尔波不敢置信：“蛇怪都在你手上了，你还让我去处理？” “能者多劳，处理八脚巨蛛的同时记得把伏地魔带回来把身体换回来，我不想再拖了。” 海尔波：“……” 一个人两份工，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蛇命就不是命吗？ “资本家”阿塞斯还想着交给海尔波一个任务，海尔波怒极反笑，举起了蛇杖，无声威胁。 阿塞斯只能遗憾地放弃。 “好吧，我不加了，你记得把伏地魔带回来交换身体。” 十句话九句话是催他带回伏地魔把身体交换回来，海尔波忍不下去，抬起蛇杖一跺，幽黑的光飞向阿塞斯。 阿塞斯眼疾手快拉起斯内普衣角幻影移形到隔壁房间，险之又险躲过海尔波乌漆麻黑的诅咒。 “又用诅咒，这人真小气。” 隔壁伏地魔房间里，阿塞斯拍拍完全没沾到灰尘的衣服，向斯内普告状。 斯内普静静看着阿塞斯，突然问道：“他到底是谁？” 阿塞斯笑容微滞，眨眨眼，委婉暗示：“我不能说。” 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斯内普眯起眼睛，“他给你下了限制的魔咒？” “不是他。”阿塞斯斟酌着语句，在坦白的边缘试探，“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斯内普顺着阿塞斯的话思索。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是有更强大的人限制身份的流传？ 亦或者是类似凤凰社这样的组织给每个人下了限制的魔咒。 魔药大师很聪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阿塞斯从不怀疑这一点。 他不敢再让斯内普推测下去，便拿出一样东西转移起魔药大师注意力。 “西弗，邓布利多说想和你单独聊聊，我把联络的双面镜拿来了，你想和他聊吗？” 双面镜被阿塞斯放在桌面，任由斯内普做出选择。 斯内普没有犹豫就拿起了双面镜。 阿塞斯悄无声息离开房间，给他们流出位置。 隔壁海尔波刚躺好又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手一下就痒了，猛地举起嘶嘶吐信子的蛇杖对准阿塞斯。 “你竟然还敢回来！？” 阿塞斯神色倦淡，没对海尔波的威胁有反应，重新变出一张椅子坐下，和海尔波面对面对峙。 “短时间二次交换灵魂你是不是没有把握？所以才一拖再拖。” 海尔波蛇杖上凶狠的蛇瞬间闭上嘴，“嗖”的一下缩回去，把“心虚”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761章 你不觉得我们有点太暧昧了吗? “看来我猜对了。”阿塞斯唇边含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当初把伏地魔和那个黑巫师当成短时间二次交换灵魂的试验品，把握有多少？” 海尔波心虚，咳了两声收好蛇杖，坐回床上头疼道：“一半一半，要么换回来，要么彻底换不回来。” 他知道斯内普对阿塞斯的重要性，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窥觑阿塞斯的表情，却意外地什么都没看出，阿塞斯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海尔弄忍不住询问：“阿塞斯，你……你还好吗？” 阿塞斯轻声笑了出来，漫不经心转动戒指，银白的金属戒环在指尖的拨弄下亮起不显眼的微光。 “我很好，挑个时间把伏地魔找回来吧，我们不会失败的，毕竟你和我最拿手的都是灵魂，给自己点信心。” “你？”海尔波发自内心的不屑，“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了解灵魂的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震惊看向阿塞斯摘下来的戒指。 上面特殊却直击内心的波动不是灵魂波动还能什么？ 思绪随着这枚眼熟的戒指回到斯内普佩戴的灵魂做成的戒指上。 海尔波心下骇然。 是啊，如果不是擅长灵魂魔法，阿塞斯怎么可能将切割自己的灵魂制成灵魂炼金制品后，还能活蹦乱跳。 但是也不可能啊。 虽然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也不是没试过分割灵魂，分割灵魂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异常？ 也是因为阿塞斯从来没有像伏地魔有分割灵魂的后遗症，他、他们才先入为主认为阿塞斯不擅长灵魂魔法。 强烈的好奇围绕心头，海尔波抬起手，魔力在他掌心流动，随后他将附在眼睛，眼睛沾染黑色的魔力，清晰看到阿塞斯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魂。 灵魂完好无损，没有残缺。 “怎么可能？你的灵魂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秘密。”阿塞斯慢条斯理戴回戒指，将亮着光的那面转向掌心，渐渐，光暗了下去。 海尔波不屑一顾撇嘴。 不想说就不说，还秘～密～ 恶心谁呢？ “秘密就秘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就像我不想知道某位小屁孩还要吃甜～味～的魔药一样。” 海尔波故意拉着尾音恶心阿塞斯，他倒要看看谁能恶心得过谁。 阿塞斯平静地笑着，强大的精神内核让他免疫了海尔波的精神攻击，并且及时给出反击，“那就好。” 海尔波心头一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该死的难受，他垮下脸，“你下次能不能换一个故事，还是说除了魔药，你就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了？” “当然不是。”阿塞斯不假思索反驳，没留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脱口而出，“那些是隐私，说出来你不觉得我们有些暧昧了吗？” 暧昧一出，房间陷入死寂。 海尔波瞳孔地震，嘴唇抽搐，默默缩回兜帽里，隔绝所谓的暧昧。 阿塞斯手指微动，一双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 此时此刻，一种莫名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 两人脑海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好恶心／被自己恶心到了。 两人各自沉默，无言以对。 恶心对方的游戏也玩不下去了。 半晌，阿塞斯估计旁边两人要聊完了，整理衣摆站起来，咳嗽缓解尴尬。 “如果你还不够自信，抽时间来卡文迪许庄园参观一下，地牢还有几个要被杀死的黑巫师，我们可以先试试。 他放下一把门钥匙，随后身形扭曲，消失在海尔波面前。 海尔波看着那枚写着卡文迪许的门钥匙，到底还是拿了起来，只是表情还有点恍恍惚惚。 阿塞斯回来的时间点刚刚好，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已经聊完，正在进行最后的道别。 主要是邓布利多在道别。 斯内普只是看着，两眼不耐烦地四处游离、出神。 在阿塞斯出现后，更是第一时间看过去，然后不动了，完全没在意双面镜里邓布利多的絮絮叨叨。 邓布利多看看眼神黏过去的斯内普，总觉得他的魔药教授要不了多久就要跟着阿塞斯跑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铁树开了花呢，还是一朵难对付的花。 邓布利多复杂地看着阿塞斯。 “卡文迪许先生，你好，再见。” 话语一落下，双面镜就暗了下去。 阿塞斯挑挑眉，反手告上一状，“西弗，邓布利多校长走那么快，是不想见到我吗？”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 斯内普想了想，懒懒抬起眼，一句话堵死阿塞斯后面的话。 “好好说话。” 阿塞斯眨眨眼，从善如流改口，“教授，邓布利多校长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在一起，看到我就走。” 虽然还是有些奇怪，但是比刚刚好多了，斯内普点点头，帮阿塞斯在心里骂了邓布利多两句。 另一边，邓布利多连打三个喷嚏，这样熟悉的场景吓得格林德沃跳起来关窗，生怕邓布利多冻感冒。 阿塞斯察言观色这个技能在斯内普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看斯内普脸色就知道邓布利多在斯内普这里又挨了骂，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乐颠颠飘来椅子，隔着一点距离，在斯内普身边坐下。 “西弗，等你换回来我就般去地窖陪你好不好？” 斯内普了然，“你担心你的……那些不对劲被你母亲发现？” “还是西弗聪明。” 阿塞斯叹了口气，满脸愁容趴在椅背，下巴压着手臂，蔫巴巴地解释。 “母亲太了解我了，如果不是她现在怀着孕状态不好，无暇陪我，恐怕我瞒不到现在。” 第762章 同生共死的邀请 斯内普看着阿塞斯染上忧愁的眉眼，下意识想伸出手抚平那些忧愁，可视线中出现了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 他现在还是伏地魔。 斯内普意识到这一点，不甘收回手，强装平静给出建议。 “你应该告诉他们。” 阿塞斯也想抱抱自家爱人，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他闭了闭眼，向斯内普解释。 “我不能告诉他们，母亲状态不好，不止是因为怀孕，还因为……前段时间她梦到我出事了。” 斯内普喉咙一紧，声音低哑而干涩，“所以你会吗？” 阿塞斯没有马上回答。 说实话，他也不能确定这个答案，这世界没什么尝试能保证百分百不受伤害，他只能把伤害降到最少。 斯内普在阿塞斯的沉默中紧绷的弦断开，他陡然伸出手，隔着衣袖握住阿塞斯的手腕，大力收紧。 “告诉我，你不会。” 阿塞斯不躲不闪，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抱住眼前的爱人。 即便不是熟悉的身体，那也是熟悉的灵魂，他爱的只是灵魂不是吗？ 但是不行啊，他的西弗会难过会自责的，阿塞斯唇线抿直，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压下贪念。 他浑身因隐忍几不可察地颤抖，声音却依旧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不想骗你，魔药和炼金都有失败的可能，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放心，我会尽全力保全自己。” 颤抖仿佛会顺着两人靠近的地方传递，斯内普接替阿塞斯，手指恐惧地颤抖，“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阿塞斯没法解释，抬手隔空覆在斯内普手背上，以示安慰。 温度穿过空气到达手背，再到心底，斯内普冷静下来，“那我呢？我会在这次战争中死去吗？” 比起说起阿塞斯可能出事时的激动，斯内普询问自己会不会死亡时简直平静得不像话。 阿塞斯眼睫毛微微颤抖，“如果你会死亡，只有一个原因。” 他竭尽全力压制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对上斯内普的眼睛。 斯内普静静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端倪。 “那就是我已经不在了。” 斯内普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恐惧。 安心让他不由自主放松，恐惧却不断挑拨他的心弦。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错，将他所有冷静击垮，他像阿塞斯那样勾起唇，猩红的眼睛里是阿塞斯熟悉的灵魂。 “阿塞斯，如果你出事，不要强求我活下去，比起在没有你的世界独活，我更愿意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你。” 斯内普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 他早已孤身一人，一切尘埃落定后，该偿还的他全都还了，唯一的羁绊就是眼前陪了他八年的男人。 如果最后的羁绊消失，那死去和活着于他而言没有区别。 阿塞斯垂眸不语。 片刻，他扬起一抹笑，隔着袖子握住斯内普手腕，讨饶地勾了勾。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没办法马上告诉你答案，等你换回身体，再问一次我再回答你好吗？” 斯内普深深凝视阿塞斯，“好。” —— 伏地魔为了邓布利多，这次的计划果然如阿塞斯所说那样，仔细筹备了一段时间。 一周后，他才回到马尔福庄园，找到刚回来的海尔波询问第二次交换灵魂的事宜。 海尔波这段时间快被阿塞斯折磨疯了，看到伏地魔，恨不得马上就拎着他去地牢把灵魂换回来。 伏地魔看着呆呆愣愣的海尔波，疑惑地摸了摸魔杖，“你在听我说话吗？还是交换灵魂有什么问题？” 听到交换灵魂，海尔波条件反射回过神，“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你告诉我时间，我现在就去准备，保证你今天定时间，明天就换回来。” 伏地魔更奇怪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惊弓之鸟？” 闻言，海尔波连连否认，“没有，最近风平浪静，就是最近准备灵魂交换的琐事有些累了。” 伏地魔摩挲着魔杖，端详海尔波的眼睛，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海尔波的段位多高，哪怕被阿塞斯折磨得半死不活，也足够应付伏地魔，伏地魔自然没从他眼中看到什么，只能作罢。 “那就开始准备，邓布利多愚蠢地露出了破绽，我只要抓住这次的破绽，就能够回来了。” 海尔波连连点头，顺手在旁边抓来两个路过倒霉蛋去做准备了。 倒霉蛋一号.卢修斯：“……” 倒霉蛋二号.洛夫莱斯夫人：“……” 他们路过而已，为什么要带走他们。 卢修斯心里更是哀嚎，不断给斯内普比眼色，伏地魔收到信号，冷冷看过去。 和伏地魔同样暴虐的眼神吓到了卢修斯，属于斯莱特林的雷达疯狂作响，他连忙收回求救的眼神，乖乖跟在海尔波身后离开这里。 相比之下，洛夫莱斯夫人就聪明多了，从头到尾除了在心里骂，没有露出一点不该露出的眼神。 海尔波带着人走了，伏地魔还在看他离开的背影。 他打算弄清楚海尔波的异样，可是霍格沃茨麻烦事多，他抽不出身。 也是在这时候，伏地魔才知道斯内普的不容易。 一个破教授竟然有那么多事情要干！不仅要上课，还要备课、写教案、写课后报告，批改论文。 教案和课后报告还要交给邓布利多那个该死的校长检查！ 该死，他要辞职！！！ 现在立刻马上！ 第763章 伏地魔霸气走人 伏地魔敢想敢做，第二天就找上校长室里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从繁重的工作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史无前例带着茫然。 “等等，西弗勒斯，很抱歉，是我听错了吗？你的意思是你要辞职？辞掉魔药教授一职？” 伏地魔懒洋洋把玩着魔杖，闻言，颇为疑惑地抬头，“我以为你的耳朵还没有老旧到听不清人话？” 听不清人话.邓布利多：“……”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嘲讽归嘲讽，他就是没有生气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挺好玩。 但是伏地魔模仿斯内普嘲讽时，他总有种抄起魔杖反击的冲动。 老就老，为什么还要加个旧？ 脏！太脏了！！ 被刺到心脏的邓布利多忍了又忍，往嘴里塞一个甜到发腻的柠檬雪宝才缓过来，直面伏地魔的辞职申请。 “西弗勒斯，你知道的，就是……唉，我们霍格沃茨缺少教授啊，就连黑魔法防御教授都是暂由巴沙特教授替代，我偶尔还要代课。” “可以说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我已经焦头烂额了，当然，我也不是不支持你的决定，这样吧，你再等等，等到我找到合适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和魔药教授再说，怎么样？” 邓布利多扯了一大推，从魔药教授扯到黑魔法防御教授，仗着嘴里含着糖胡咧咧，就是不想放人。 伏地魔在那么多句话中，准确抓到“等等”、“再说”，脸顿时黑了下来。 “弄清楚，邓布利多，我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向你申请，就算你不同意，今天这个魔药教授我辞定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如同刚才那般平缓，不急不慢解释。 “别着急，我并没有说过不同意，只是需要给我一点准备时间，西弗勒斯，不是谁都是魔药大师，对我来说，再寻找一位魔药大师担任魔药教授太有难度，我们得慢慢来。” 该死的、听不懂人话的邓布利多！辞个职废话那么多！ 伏地魔咬牙切齿，握住魔杖的手青筋暴起，魔杖隐隐有指向邓布利多的趋势。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出手。 在没有把握一击致命前，不能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 伏地魔劝说着自己，同时艰难收起魔杖，在心里疯狂咒骂。 等着吧，邓布利多，你的死期不远了，希望你看到那些八眼巨蛛后还能那么冷静、高高在上。 邓布利多感受到对面的杀气，默默把蟑螂堆往前推，“要不要试试？西弗勒斯，它的味道很好。” 伏地魔顺着邓布利多的手看去。 黑漆漆的脚在银色的盘子里四处乱蹬，胡须延伸到盘子外，摇晃着，看起来不仅没有食欲，还有点恶心。 伏地魔沉下脸怒吼：“把你的垃圾拿开！邓布利多！！” “别激动，它的味道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一言难尽，尝试新事物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邓布利多语焉不详道。 伏地魔心中咯噔一下，以为邓布利多识破了他的灵魂，黑袍下的手悄悄握住魔杖，绿色的光芒在杖间亮起。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所以要不要尝试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西弗勒斯，就当是弥补之前失败的申请。” 啊？ 伏地魔握着魔杖的手陡然一松。 不得不说，比起魔药，他更喜欢黑魔法，更别说在多年前邓布利多曾经拒绝过他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一想到邓布利多不知情下把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双手送上，伏地魔浑身就像大夏天吃了冰块一样舒爽。 他咳了咳，高傲道：“假设这是你的请求，我并没有意见。” 此时的伏地魔早忘了邓布利多推辞找不到魔药教授的话，满心满眼都是一直没得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想着邓布利多还算识趣，他收好魔杖，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伏地魔，才对着楼上点了点头。 格林德沃走下来，第一时间就是质问：“阿尔，你让我去教魔药？” “不可以吗？”邓布利多反问，湛蓝的眼眸里满是信任。 格林德沃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好一会，他才别开脸。 “我并非不愿意听从你的安排，只是论魔药，我确实比不上斯内普，甚至可能连你都比不上。” 这些都是他动动手指就会有人心甘情愿送上来的东西，再加上困在纽蒙迦德，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了。 让他去教，实在有点不现实。 邓布利多也知道，没打算强求格林德沃，“没关系，我还有一位老朋友，他应该可以帮上忙。” 格林德沃拉响警惕，“谁！” “霍拉斯.斯格拉霍恩。” —— 天色蒙蒙亮，邓布利多带着久没回霍格沃茨的哈利，凭空出现在一个破旧的村落。 一落地，哈利就难受地扶住旁边不知道年代的生锈牌子喘气。 邓布利多感到些许奇怪，这时候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没有把疑问问出来，只是伸出手稳稳扶住哈利，让他不会被铁锈划到手。 “哈利？你还好吗？” “是的，先生。”哈利磕磕绊绊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声音还带着点难受。 邓布利多体贴地递过去一块巧克力，“希望它可以让你好受点。” “或许吧。”哈利接过巧克力放到嘴里，用牙齿咬开，甜滋滋的浓香充斥口腔，他惊喜道，“噢，我是说，它确实很有用，先生。” 邓布利多笑笑，松开扶住哈利的手，不动声色问：“哈利，我记得卡文迪许先生有带过你幻影移形？” “是的，不过我记得没有那么难受。”哈利揉揉耳朵，嘟囔着说。 没有那么难受？ 邓布利多眸色闪动，从兜里拿出第二块巧克力递给哈利，拍拍他的肩膀，“准备好你的魔杖，我们该走了。” 哈利连忙拿出魔杖，握在手里，“先生，这里有危险吗？” 邓布利多奇怪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魔杖……”哈利迟疑问道。 邓布利多摇摇头，信步走在前方，给哈利上巫师最基本的课。 “哈利，魔杖是巫师的根本，我不否认有天赋异禀的巫师可以使用无声无杖魔法，并且威力和使用魔杖的威力差不多，但是哈利，世界上还是普通人更多，我们需要依赖魔杖。” “我让你拿出魔杖，不是因为这里有危险，而是你必须提高警惕，拿出魔杖预防可能发生的危险。” 第764章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谨慎 哈利似懂非懂，手快于主人思想，先一步握紧魔杖，举在胸前。 “你可以再放松点，哈利。”邓布利多笑呵呵把哈利魔杖压下来，“只要保证遇到危险时，魔杖在你手上或者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好了。” 说话间，两人走上一条小路，这条路两边都是破烂的房屋，路的尽头，是一间更加破烂的教堂。 教堂响起刺耳的钟声。 “哐当——” 寂静的环境被打破，哈利下意识举高魔杖，指着教堂，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后，又尴尬放下。 “我还以为有人。” “这不是值得羞愧的事，无论什么时候，保护自己都不会丢人，哪怕只是一场误会。”邓布利多拍拍哈利的肩膀，对着他调皮眨了眨眼。 哈利感到一丝放松。 确实，为了活下来，再狼狈也没有人会进行指责。 因为这就是人类求生的本能。 哈利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样的人会在面临死亡时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就连伏地魔都畏惧死亡。 不，不对，有一个人或许可以。 想到这，他瞄了眼邓布利多。 但目前为止，他做不到像老人那么从容。 两人走至道路尽头，邓布利多辨认了下方向，走向另一条路。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的后背，迟疑着要不要满足自己许久的好奇心。 有些问题，他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和邓布利多独处，没办法问。 想着想着，哈利入了神，心里在天人交战，也就没注意到身边的路越往下走，越黑。 他们顺着漆黑的路，走进一条更加狭窄、曲折的小路。 小路两边是低矮的房子，那么多房子，没有一间房子拥有完整的门和窗户，夜风呼啸在里面肆虐。 哈利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举起了魔杖给自己壮胆，这样的场景，让他无理由想起伏地魔复活的墓地。 也是那么黑，也是那么安静，四周甚至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等等，虫子的叫声？ 哈利侧耳倾听，后背顿时泛起由骨髓深处散发的阴冷。 这里竟然连正常的虫叫都没有。 “先生，这里到底是哪里？”哈利没忍住叫了邓布利多，将疑问问出口。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用荧光咒看了看两边的房子，幽幽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失落的村落，传说里面有一位强大的巫师隐居，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就是来寻找他的帮忙。” 哈利皱起眉毛，在邓布利多的话里听出一点调侃的笑意，不悦道：“我以为只能在书里看到这样的故事。” “这并不奇怪，我们或许就生活在故事里，只是我们不知道。” 邓布利多像逗小孩一样，用哄骗的语气逗着哈利。 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四处寻找合适的路，一心两用对强大的巫师来说，并不算难。 哈利没问到答案，还被逗了，也没有问下去的兴致，闷头跟在邓布利多身后走过一条条狭窄而黝黑的路。 邓布利多的魔杖在黑夜里散发着唯一的亮光，光芒照不到的区域，黑的不可思议，起码哈利在别的地方没发现那么黑的环境和夜晚。 他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位隐居的巫师是谁？” 邓布利多的声音随着风闯入哈利的耳朵，他说：“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哈利揉揉快要冻僵的耳朵。 这里的晚风似乎格外的凉，走了不过一会，他就觉得浑身发冷。 吸吸鼻子，他好奇询问：“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他是谁？” “我的老同事，也是你父亲和母亲的魔药教授，他已经退休了，但我不得不麻烦他再次任职魔药教授。” 邓布利多细细看着四周的房子，分出一点心神回答哈利的问题。 哈利疑惑，“可是……为什么需要他任职魔药教授？我们没有魔药教授了吗？” 哈利还在纠结的时候，邓布利多找到那间伪装的房子，他骤然停下来，身后的哈利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前。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邓布利多扶住哈利，“这是小事，不用道歉，站好，哈利，我们该拜访新的魔药教授了。” 哈利抬头打量眼前的房子，和其他房子相似的破烂，就连外面的花园也飘荡着死去花草的腐臭味。 “先生，你确定吗？” 邓布利多轻松举起魔杖，扔出一个检测的魔咒，“当然，这只是一点小小的伪装，我们只需要走进去，找到施咒的人，就能看到房子真正面目了。” 哈利有样学样举起魔杖。 邓布利多静悄悄走过花园的小道，来到通往房子的门前，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 水波纹一样的圈在魔杖杖尖荡开。 哈利惊奇地跟着伸出魔杖，在门口上轻轻敲了敲。 一模一样的水波纹荡开。 “看到了吗？这是用来欺骗主人不愿意见到的拜访者。”邓布利多为哈利解释，同时念出一个咒语。 哈利没听懂，但是他看到了门口的变化——触碰不到的门口从邓布利多魔杖点着的地方开始变色，黑沉沉的暗色变成了明亮温暖的黄色。 邓布利多伸手推开了门。 这次很顺利，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露出里面和干净明亮的木门截然不同的残破家具。 “哈利，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看起来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你不知道哪里藏着巫师留下的陷阱。” 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魔杖的荧光咒照亮大半个房子。 哈利点点头，然后问：“这里也有陷阱吗？主人不欢迎我们到来。” 邓布利多随手清除掉一些不起眼的魔咒，笑着说：“这是我的老同事，怎么可能不欢迎我们的到来？尤其是你，哈利，你的母亲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会欢迎我们的到来，这些陷阱，只是他保护自己做出的措施。” 哈利看着不知道从哪弹出来夹子以及深不见底的洞，深刻怀疑起邓布利多话中的水分。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房子主人有任何一点欢迎他们的迹象。 所以他们这都不是私闯民宅吗？ 邓布利多不知道哈利已经想到法律层面去，还在认真清扫前路的风景。 自从伏地魔高调复活起，斯拉格霍恩就格外害怕伏地魔找过来，不仅花了很多时间寻找安全的落脚点，还在每一个落脚点布置了可以暂时阻拦食死徒、为他自己提供逃跑时间的陷阱。 陷阱没有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只是用来阻拦，但邓布利多还带着哈利，不太能在哈利面前丢这个老脸。 第765章 邓布利多的异常 邓布利多终于在房子里清理出一条可以无障碍行走的路，他抹一把微微出汗的额头，挺直了背，还偷偷捶两下。 果然，年纪一大，弯腰弯久就有些难受，还是年轻好，年轻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回忆过往让邓布利多的脸有些发热，他的思维顺势发散开。 飘到另一对情侣上。 说实话，他有点担心斯内普的腰。 虽说他暂时不确定两人的位置，但是无论哪个位置，对腰都不太友好。 祝西弗勒斯好运吧。 卡文迪许先生还年轻着呢！ 年轻气盛啊！ 邓布利多啧啧感慨。 老年人的痛苦年轻力壮、腰还好着的哈利无法共情。 他挺直陪同邓布利多弯下的腰，活蹦乱跳去研究房子里的陷阱。 邓布利多慢悠悠跟上他。 “荧光闪烁！” 哈利的魔杖发出亮光，照亮两人脚下的路，邓布利多从善如流灭掉自己的魔杖，让年轻人多出力。 哈利找到一扇门。 他试着用魔杖敲了敲门。 手上切实传回来敲击的感觉，他看了看邓布利多，得到邓布利多的同意后，用力推开门。 门后是一个客厅。 一片狼藉的客厅。 之所以能认出是客厅，还要归功于地上翻倒的散发和破碎的待客茶壶。 哈利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画四分五裂，一片暗红，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似乎在上面闻到一点臭味。 “先生，这是血吗？” 邓布利多眼中精光一闪，不放过每一个能够教导哈利的机会。 “仔细点，哈利，眼见为实需要各方各面的证据，而不是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未来也希望你更加细心，格兰芬多热爱冒险，但是在冒险的同时，我们也需要在冒险中，保持高度警惕。” 哈利觉得今天的邓布利多很不对劲，像在暗示，又像在交代后事。 可是怎么可能？邓布利多才多少岁……多少岁来着？ 哈利前一秒还在自嘲荒唐，后一秒就发现他根本不知道邓布利多现在多少岁。 救世主从来都不是能憋的住疑问的人，怎么一想，他也就问了出来。 “先生，你今年多少岁了？” “哈利，询问一位老人的年龄可不太礼貌。”邓布利多避重就轻道。 哈利回忆之前看到过的邓布利多的文章，猜测：“是一百一十岁吗？” 邓布利多：“……” 他知道他老了，但是没必要每个人都提醒他一遍。 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拗不过哈利的倔强，还是竖起四根手指。 “或许你应该加上这个数。” “一百一十四岁？”哈利很是惊讶，目光不信任地来回扫。 邓布利多乐了，“我看起来不像一百一十四岁吗？” 哈利表情复杂，“还是像的。” 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强大的老人有一天也会死去。 邓布利多看透哈利的难以置信，眉心一跳，连忙纠正哈利的思想。 “听我说，哈利，没有人能够永生不死，包括我和伏地魔，我们最多比平常巫师能活得久一点，但死亡，是我们的归宿，死亡并不可怕，这是新的旅途，只是需要一点勇气。” 哈利低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死亡的真谛需要哈利自己领悟，邓布利多嘴唇张合几次，还是没有给他施加太大的压力，转而走到客厅中央。 “哈利，这些不是血，你注意看这里。”邓布利多指向翻倒的沙发。 哈利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沙发，“先生，你的意思是？” 那个沙发似乎预感不妙，掉落的毛线在晚风中起舞。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举起魔杖错在沙发的背上。 沙发“嗷呜”一声翻倒到另一边，扭曲变形，变成一个身形微胖、和伏地魔一样没有头发的老头，他趴在地上惨叫，嘴里还在抱怨。 “阿不思，你真应该去麻瓜医院，那里据说需要给生病的麻瓜扎针，相信我，你再适合不过了。” “好久不见，霍拉斯，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大晚上竟然玩起了捉迷藏。”邓布利多微笑地打招呼。 那老头很不服气，不愿意站起来，嘴里还在冒出各种不满的言语，可惜邓布利多的笑容始终都没有变化。 他最终闭上了嘴，视线越过邓布利多落在哈利的身上，恍然大悟。 “阿不思，我可没那么好说服，反正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邓布利多满不在乎对着哈利招手，直到哈利站过来，他才为两人介绍。 “哈利，这就是你母亲的魔药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你可以叫他斯拉格霍恩教授，我相信他很乐意。” “霍拉斯，这是莉莉和詹姆的孩子，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他们实在太像了。”斯拉格霍恩嘟嘟囔囔。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圆溜溜的眼睛在哈利身上转过好几圈，又坚决看向邓布利多。 “不用叫我斯拉格霍恩教授，网我可没有答应过再次出任教授，阿不思，你不能强迫我！” 邓布利多丝毫不意外他的坚决，只是礼貌地指了指四周。 “需要我帮忙了，这里可不适合我们进行谈话。” 斯拉格霍恩胖乎乎的手臂愤怒摆动，“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谈，阿不思，我已经拒绝了你。” “给个交谈的机会，霍拉斯，我不会强迫你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仍旧礼貌地劝说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自觉话说到这个份上，邓布利多哪怕再不要脸，也不会说出让他去霍格沃茨任教的话，便放松了警惕，圆圆的眼睛笑出一条缝。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谈谈，不过先清理一下四周吧。” 第766章 联手诱惑斯拉格霍恩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招呼哈利，“哈利，你也可以帮上一点忙，愿意试试吗？” 哈利摸不透邓布利多的想法，但是他不会拒绝邓布利多的话。 于是，三个人背对背围成一个圈，各自挥舞魔杖。 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的魔杖节奏几乎一致，哈利的余光能看到他们的操作，也跟着这个节奏挥舞魔杖。 损坏的家具从地上跳起来，那些丑陋的裂痕恢复如新，蹦蹦跳跳回到它们的位置。 坏掉的饰品重新焕发光芒，连同吊在中心的吊灯，漂亮的水晶亮了起来，将屋子照亮。 哈利终于看清屋子里的装潢。 一间还算华丽的房子，墙边的柜子上摆满了照片，还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鱼缸，奇怪的是，他在鱼缸旁边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徽章。 哈利见过的徽章不多，他很快在记忆中找到一模一样的徽章。 “那个徽章？” 邓布利多顺着他的视线看起来，微不可察蹙眉，轻描淡写地解释。 “是卡文迪许先生的家徽，也许你在马尔福先生那里见到过？” 哈利在心里反驳了这句话。 他不是在德拉科那里见过，而是被这枚徽章保护过，现在徽章还在他的箱子里收着。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斯拉格霍恩准备好热腾腾的伯爵茶，在桌面倒好三杯伯爵茶，不太乐意地说：“你们为什么不坐下聊？” “谢谢你，霍拉斯。”邓布利多伸出他的手，从桌面拿起伯爵茶喝了一口，“冒昧问一下，那边的徽章……” 斯拉格霍恩捧着温暖的伯爵茶，顺着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到精致的徽章，表情不可避免带上得意，“这是我发挥善心的酬劳，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知道这是哪个家族的徽章吗？”邓布利多试探地问道。 “当然。”斯拉格霍恩不满地瞪着邓布利多，“我的消息足够灵通，那是卡文迪许的家徽，他们回英国了。” 邓布利多露出微笑，苍老的手穿过桌面拍了一下斯拉格霍恩的肩膀。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霍拉斯，我知道你拥有斯莱特林的机敏，门口的伪装和里面的陷阱足以证明这一点，你说呢？” 斯拉格霍恩警惕地侧开一点身体，从邓布利多的手下挣脱，“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可我还不想离开。”邓布利多半点也不尴尬，风轻云淡收回手，真挚地看着斯拉格霍恩，“霍格沃茨需要一位魔药教授，你愿意回来吗？霍拉斯。” “原先的魔药教授我记得是西弗勒斯，怎么？他不愿意为你操劳了？” 邓布利多无奈摇头，“他需要为我操劳另一个职位，你知道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总是稀缺。” “你竟然愿意让他接触黑魔法？”斯拉格霍恩惊讶地翘动嘴唇，哈利看不出来他是在笑还是在嘲讽。 “我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眸倒映出斯拉格霍恩的脸，意外的清澈。 哈利看到斯拉格霍恩避开了邓布利多的视线，沉闷喝着伯爵茶。 这是为什么？ 哈利茫然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在两位同样狡猾的老人脸上看到蛛丝马迹。 斯拉格霍恩将一整杯的伯爵茶喝完，站起来送客。 “你们该离开了，影响他人的休息时间可不是善良的举动。” “霍拉斯，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的。”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伯爵茶，“你应该许久没有收到外界的消息了，现在英国魔法界很安全，我想你应该也有一些护身符？这足以保护你的安全。” 斯拉格霍恩眼神微微瞥向柜子上的徽章，不说话。 邓布利多却不再劝了，慢吞吞站起来，“哈利，我们走吧，或许我们能够找到更好的教授来教导你。” 哈利配合地站起来，默默跟在邓布利多身后。 斯拉格霍恩心知邓布利多这是激将法，他不想上当。 哪怕他的鲜血久违地沸腾起来。 邓布利多礼貌地向斯拉格霍恩道别，哈利看了看邓布利多，也跟着道别，“再见，斯拉格霍恩教授。” 哈利低头时，斯拉格霍恩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看到那个闪电伤疤，嘴唇忍不住动了一下。 瞬息间，他狠狠闭上眼。 教导救世主的前提是保证安全。 他必须要万无一失的安全，所以他还是没有说话。 仍由邓布利多和哈利走向门口。 邓布利多推开门，在哈利踏出去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询问：“哈利，卡文迪许先生送来了新的炼金教授，你的炼金学预习了吗？新来的炼金教授可不好糊弄，他比西弗勒斯还要严厉。” 斯拉格霍恩耳朵一动，顺理成章听到关键词，脚下意识跟出去一步，然后他就听到邓布利多更大声的话。 “不过那位炼金教授的水平非常高，我和他一起加强了防范措施，没有人能在我的监视下闯入霍格沃茨，可惜，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哈利往后瞥一眼，看到斯拉格霍恩慢慢吞吞跟在后面的身影，也故意加大声音，“比如这里吗？先生。” 邓布利多赞赏地看着哈利，“你很聪明，哈利，这里当然比不过霍格沃茨，那可是我们费尽心思，多个教授联合留下的保护，我发誓，即便是伏地魔也没办法进来。” 用西弗勒斯的身体除外。 毕竟西弗勒斯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不在防护范围。 邓布利多默默在心里补充。 第767章 选择困难斯拉格霍恩 “你们等等！” 斯拉格霍恩一咬牙，叫住了邓布利多和哈利。 “我同意了，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半小时后，邓布利多和哈利给自己倒上第三杯伯爵茶，相顾无言。 虽说邀请斯拉格霍恩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愿意像等妻子出门的丈夫一样，坐在这里等斯拉格霍恩收拾他的东西。 邓布利多轻咳两声吸引来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咳咳，霍拉斯，已经半个小时了，你的‘家’还没有收拾好吗？” 斯拉格霍恩拿着两个相框犹豫，头也不抬道：“是的，马上好了。” 哈利没有邓布利多沉得住气，他起身走到斯拉格霍恩身后，想看看斯拉格霍恩到底在收拾什么能磨蹭那么久。 是两张人物一样，动作不一样的相片，看着斯拉格霍恩手上的相框，哈利幽幽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带走呢？” “好主意。”斯拉格霍恩双手一拍，将两个相框都收起来，然后给了哈利一个拥抱，“看得出来，你平日一定不会因为舍取感到纠结，正好，来帮我收拾东西，我相信你的眼光。” 哈利欣然同意。 有了哈利的加入，斯拉格霍恩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收拾好一切。 “哈利，还好有你在，否则霍拉斯估计要收拾到明天了。” 邓布利多感慨万分。 他后来也加入到为斯拉格霍恩收拾行李行列，深刻体会到斯拉格霍恩的执着——既想放弃一部分东西，又认为每一件物品都有他的用处。 这简直是死循环。 哈利耸耸肩，“没办法，我的房间不大，想要住得舒服点，就必须定时清理掉一些没用的东西。” 邓布利多微笑稍微浅了些，想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个孩子，但又深知哈利遭受的苦难也源于他的袖手旁观。 最后老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斯拉格霍恩恰到好处打破沉默，“我准备好了，走吧——哦，这里剩下的东西如果你们想要可以拿走，相信我，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东西。” “谢谢你，霍拉斯，可你也知道，校长室的位置有限。”邓布利多无奈摊开手，婉拒了斯拉格霍恩。 哈利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堆在一起像小山的物品前。 两人一起看向哈利，斯拉格霍恩问道：“哈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哈利在里面拿起一个沙漏。 沙漏顶端和底座都是木头做成，中间是两根以x字形交错的玻璃管，上面的玻璃管里有一红一蓝的沙子。 因为有玻璃管隔着，红蓝沙子没有交汇在一起，只有在x中间相通的位置，两种沙子才能交汇。 “真有眼光，小伙子，这是真话沙漏，某种程度上，它可以检测对方是否说谎，挺有趣的。” 斯拉格霍恩圆圆的眼睛闪了闪，手指指着沙漏下方的按钮。 “看到那了吗？使用时摁一下，如果掉落的是蓝色沙子，就是真话，如果是红色沙子，则是假话，红蓝都有，那就是真假参半。” 哈利认真听着斯拉格霍恩的解释，很是新奇地摆弄手上沙漏。 “某种程度？它有限制吗？”他问。 闻言，斯拉格霍恩边缘柔和的脸皱了起来，眼神透着些古怪。 “当然有，它……比较懒，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给出反馈，大部分时候它都不愿意动弹，我得到它那么久，它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哈利很无语。 这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连唯一算得上功能的计时都做不到。 不甘心选了个废物，哈利试探按下沙漏的按钮。 “我现在很想回家。” 沙漏安安静静，什么异样都没有。 “看来霍拉斯说的是真的。”邓布利多笑了笑，适时安慰沮丧的哈利，“换个方向思考，至少它是一件合格的装饰品，你可以将他摆在床头。” “也只有这个用处了。”哈利小声地说，把沙漏换到另一边手上，“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房间的门自动打开，露出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花园在刚才的修缮中，仍旧保持破败的枯萎，天空升起浓雾，失去生机的花儿在浓雾中轻轻摇摆它们的残躯，仿佛在欢迎邓布利多三人。 斯拉格霍恩最后回头看一眼地上的破烂，狠下心跟上邓布利多的脚步，哈利走在他的身后，顺手关上房子的门。 三人一同走进浓雾。 白茫茫的雾侵占了人类的视线。 没人发现哈利手上的沙漏悄无声息变成红色。 蓝色沙子受到不知名力量的约束，在属于它的玻璃管里一动不动。 哈利，并不想回家。 真话漏斗给了他答案，只是没有人能在浓雾中看到并不明显的答案。 三人回到霍格沃茨正处于深夜。 邓布利多直接将他们带到校长室，挥动魔杖将沙发变成两张大床。 “霍拉斯，得麻烦你将就一晚，明天就能将地窖收拾出来给你居住，对了，你还是要地窖对吗？” 斯拉格霍恩眼珠子转动，哈利看到他的嘴角悄悄往下撇，流露出一点嫌弃和不乐意的意味。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斯拉格霍恩的拒绝。 “不用了，阿不思，我感觉西弗勒斯比我需要它，我明天会自己挑选办公室，放心，不会和你客气。” 哈利毫不意外地笑出声。 看吧，他就知道除了老蝙蝠，没有人会喜欢住在一个蝙蝠洞里。 次日午后，远在卡文迪许庄园的阿塞斯忽然鼻子发酸。 遥远的怀疑化作生理的冲动体现在他身上。 因为面前就是乔尔，阿塞斯下意识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喷嚏没有打出去，在嗓子打转。 一时不察，他猛地呛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乔尔周到地递上纸巾。 “冷静点，少爷，拍卖行这个季度的收益只是赚了，不是翻倍，你没必要那么激动。” “我知道。”阿塞斯无奈接过纸巾，握在手心，“乔尔爷爷，我最近有得罪你吗？为什么你……” 总是阴阳怪气。 “没有。”乔尔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举起各个负责人送来的报告，“少爷，我们继续，接下来是……” 好吧好吧，他听就是了。 阿塞斯往后靠，倦倦阖上眼，边闭目养神，边倾听乔尔的汇报。 乔尔声音是上了年纪后特有的平缓，不紧不慢念出晦涩难懂的报告时，自带催眠的效果。 更别提这时还是午后。 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挤进来，在光洁白亮的墙面画出另一扇窗户。 空气中，甜滋滋的面包香味四溢，为温暖的午后再添一丝温馨，无形的安全感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阿塞斯眉目舒展开来。 睫毛颤抖几下，最终归为平静。 乔尔念完一张报告，意犹未尽停下来，抬眼却看到阿塞斯一动不动，早就在他的汇报中无知无觉睡了过去。 第768章 奇怪的梦和空间 太阳倾斜，阳光裹挟暖意抱住阖目而睡的男人，纯白的衬衫拢上一层又淡又烫的光晕。 处于光晕中心那人眉目疏离、不悲不喜，有那么一瞬间乔尔甚至感觉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乔尔站了一会，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还是没有退去，他果断走到阿塞斯身边，轻声呼唤。 “少爷？少爷？阿塞斯？” “阿塞斯？少爷？” 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塞斯停下走向梦境深处的脚步，选择回头。 现实中，男人倏然睁开眼睛。 阿塞斯没醒透，眼里带了些警惕的杀气，不多，但是乔尔对他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下，直面血气的身体先一步后退避让，撞上后面的书桌。 “乔尔爷爷？”阿塞斯看清是乔尔，伸出手扶了他一把，“乔尔爷爷，你还好吗？” 乔尔一手被阿塞斯拉着，一手撑着桌面，堪堪站稳，他的余光不动声色扫过阿塞斯额头的冷汗，标准的笑容有了裂痕，不再标准。 “少爷，你还记得你在刚才做了什么梦吗？” 阿塞斯回想片刻，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片白。” “白？是阳光吗？”乔尔追问。 阿塞斯眸色隐晦地闪烁，松开乔尔的手，轻描淡写弹开衣袖的灰尘，“这不重要，乔尔爷爷。” 短暂睡过一会儿，他精神了很多，拿起乔尔放在桌面的报告，笑意疏懒而平静，“剩下的我自己看，乔尔爷爷，去休息一下吧。”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乔尔拧不过阿塞斯，转身走了。 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阿塞斯翻动报告的声音，他放下报告，倦怠揉了揉眉心，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刚才的梦。 ——看不到尽头的白，另一边像是车站，似乎还站着两个人？ 他没看清是谁，但是他看清了另外一样东西。 这些白色烟雾从远处飘来，寻常人看不见的魔力在其中流动，维系着那个空间的稳定， 可惜效果不大，他无意中睡着，竟然误打误撞闯进去了。 阿塞斯将刚才的感觉记录下来，打算下次再尝试进入那个看起来很熟悉的白色空间。 就在这时，安娜准时来到书房门口，悄悄摸摸推开书房的门，探出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阿塞斯。 “宝贝，还没忙完吗？” “忙完了，我这就来。”阿塞斯结束手上的工作，笑着抬头，放下报告，起身给安娜开门。 安娜和阿塞斯一样，惯会打蛇上棍，阿塞斯一开门，她就大大方方地走进阿塞斯的书房，霸占了阿塞斯书房的沙发，一脸严肃地看着阿塞斯。 “既然你忙完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阿塞斯顺势收回准备搀扶安娜的手，蹲在她面前，温柔地看着她。 “什么问题？” 安娜轻轻地挼了挼自家崽子的头发，觉得不太顺手，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阿塞斯觉察她的失望，主动变成小白虎，趴在安娜腿上。 安娜怀孕总是焦虑他的安全，他每次都劝得焦头烂额，某次劝说无解，去寻求帮助，意外发现安娜在有黑豹面前焦虑没有那么严重。 好奇心和求生欲的趋势下，他小小做了个实验，发现安娜有毛茸茸小动物在手上的时候情绪更容易稳定。 后面安娜每次焦虑，他就变成小白虎，这很大程度缓解他的焦头烂额和安娜的焦虑，双赢的局面。 摸到小白虎油光水亮的毛，安娜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她顺着阿塞斯脑袋摸到脊背，眉开眼笑地说：“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她意有所指瞥了眼窗户，意有所指道：“我回来也好几天了，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小白虎点点头。 安娜继续说：“那么多天了，我还没有见到西弗勒斯，他最近很忙吗？我有些礼物想要送给他。” 阿塞斯甩动的尾巴一顿，勾住安娜的手，安娜会意，摊开手掌。 尾巴灵活在安娜手上写下“是”。 安娜失望瘪瘪嘴，“那他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我去看他？” 说着，她兴致勃勃拿出一大堆各地特产，有吃的也有穿得。 当然，那么多礼物里，最多的还是各种魔药材料——所有人都知道魔药大师对魔药的热爱。 眼看安娜已经抱着礼物丢下他站起来，阿塞斯炸了毛，尾巴拼命卷住安娜的手不让她离开。 “好啦，和西弗勒斯你还吃什么醋，乖乖在这里等妈妈回家。” 安娜一脸宠溺和无奈，拍拍小白虎的脑袋，用力太大，把小白虎拍的一个踉跄，脸朝下撞在沙发上。 安娜噗嗤一下笑出声，发现笑得太大声，又紧张地捂住嘴，眼珠子欲盖弥彰转动，看向一旁的书桌 “阿塞斯，你看，这工作真高，啊呸，这工作真多。” 阿塞斯没好气变回来，坐在沙发上拉住安娜的衣摆，“母亲，你敷衍的我借口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你不也说了是敷衍吗？那我敷衍一点有什么问题？”安娜嘀嘀咕咕地说，还极其嚣张瞪着阿塞斯。 阿塞斯作势板起脸，挥挥手收走安娜拿出来的礼物，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作为受到伤害的补偿，这些礼物我暂时没收了，过段时间西弗有空，我亲自交给他。” 安娜怒极，伸手去抢，阿塞斯怕她没轻没重抢摔自己，顺从她的动作，由着她拔走炼金戒指。 炼金戒指有限制，阿塞斯不担心里面的东西会被发现。 安娜摆弄了一会，在多次的失败中意识到一件事——她的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单论炼金，她已经没办法教导自家儿子了。 这样的认知让安娜有些沮丧，刚刚才抢到手的炼金戒指都不想玩了。 见安娜又不开心，阿塞斯还以为她生气他没给她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阿塞斯无奈叹了口气，想了想，他拿来炼金戒指打开，重新递给安娜。 “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都是用习惯的日常用品和道具、材料，有什么喜欢都可以拿走。” 安娜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拿着阿塞斯的炼金戒指翻了几分钟就没兴趣，恹恹把戒指还回去。 锲而不舍把话题拉回去。 “为什么不让我见西弗勒斯，你们吵架了吗？我可以帮忙劝架。” 第769章 魔药教授职位调动 阿塞斯刚戴好戒指就听到她的“诽谤”，气笑了，“母亲，你看我和他像是吵架的样子吗？” “也是，你每天都出去，回来眼睛都笑没了，怎么看也不像吵架，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西弗勒斯？” 安娜其实也没那么执着想要见斯内普，只不过阿塞斯越不让她去，她就越是心痒好奇，越想去。 可以说一百零八的体重，一百斤都是反骨，铁了心地叛逆。 “笃——笃——”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紧接着，外面传来乔尔的声音。 “少爷，邓布利多校长带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前来拜访。” 阿塞斯宛如见到救星，眼睛微亮，“母亲，我有客人来了，你看？” 安娜不开心了。 “邓布利多校长是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正事打扰我们母子的教堂。” 她气势汹汹站起来，噔噔噔地跑了出去，乔尔和阿塞斯忙一左一右扶她，被甩开后又虚虚护着。 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坐在沙发上喝着待客的茶，听到脚步声，两人放下茶杯，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第一眼，他们看到一名温柔似水的女子被两个人护着走过来。 第二眼，邓布利多看到护在安娜左边的阿塞斯，笑容真切了不少。 斯拉格霍恩的视线在安娜的脸上短暂停留，又划向阿塞斯。 他认人的本事很好，匆匆一眼足够他分辨出这些人中谁是主导者。 胖乎乎的脸笑得皱起来，斯拉格霍恩仔细打量卡文迪许的未来继承人。 阿塞斯与斯内普的事所有人捂得都很紧，除了寥寥几人，没人知道阿塞斯也许与继承人无缘。 斯拉格霍恩也不知道，他对待阿塞斯的态度带上卡文迪许的滤镜，比起对待邓布利多和哈利，热情多了。 “嗬，阿塞斯.卡文迪许，我知道你，哪怕一年没有外界的消息，我也能从各种途径得知你的消息，你的各种事迹简直是他们最佳谈资，第一位越级毕业，取代西弗勒斯的最年轻霍格沃茨教授……噢，我是说出乎意料的优秀，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斯拉格霍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想和阿塞斯合一张影。 但是他没有冒昧提出来。 斯莱特林懂得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所以他看向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大冤种.工具人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任劳任怨开口。 “卡文迪许先生，霍拉斯教授从明天开始就会担任霍格沃茨……魔药教授一职。” 他停了下来，因为除了不明所以的斯拉格霍恩，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神意味不明，最直白的情绪是不满。 第一个发难的是现在最受不了刺激、一点就炸的安娜。 “邓布利多校长，为了阿塞斯的校园生活，我们两家成为了校董，阿塞斯后来接过他父亲校董一职，我自愿让出一部分权利，成为名誉上的校董，但是即便是名誉上的校董，我也有职位调动的知情权，我敢保证，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个职位调动。” 邓布利多心虚瞄了眼阿塞斯。 他不知道安娜是否知道西弗勒斯的事情，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解释的度，只能临时抱佛脚，作作弊。 相信梅林不会怪他的。 阿塞斯背着安娜，对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视线看向安娜微微隆起的肚子，目光中满是担忧。 邓布利多了然，“每一位校董理应有知情权，现在距离斯拉格霍恩教授上任时间还有十二个小时，我就是来商量各位校董关于职位调动的意见。” 斯拉格霍恩满怀期待的眼睛一下从圆溜溜变成一条线。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压根不看他，时刻关注安娜的表情，没看到太过明显的愤怒，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可以听下你的建议吗？卡文迪许夫人。” 安娜哼了一声，“请叫我穆勒女士，邓布利多校长。” “好的，穆勒女士，”邓布利多乐意满足一位孕妇的心愿，很爽快地改了口，“关于霍格沃茨魔药教授职位调动，你有什么建议吗？” 安娜看向阿塞斯。 然后阿塞斯就听到了安娜的场外求援，“阿塞斯，西弗勒斯还想当魔药教授吗？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辞职的话？” 这个阿塞斯也不确定。 他的西弗嘴硬心软，只看说了什么，判断正确的几率不大。 安娜急急急，快要急死了阿塞斯还没有给出答案。 她破罐子破摔，“诚然，我担任校董一职，但是我始终认为应该关注教授们的心理需求，比如……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为了学生付出那么多，我们理应照顾他们的情绪和意愿，你认为呢？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认为他应该和安娜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看看，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和他敷衍伏地魔一模一样，句句有理，句句没有重点，深谙四两拨千斤的真理。 “我认为穆勒女士的见解十分到位，我们确实应该了解教授们的需求，在教学生活外，给予他们最真挚的关怀、帮助。” 安娜温柔地笑了，没有丝毫攻击性，却句句暗藏锋芒，“所以你问了吗？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语塞。 问伏地魔算问吗？可是身体是西弗勒斯的，应该问西弗勒斯吧？ 他和阿塞斯对上视线，阿塞斯眉头轻蹙，转头向斯拉格霍恩抱歉一笑。 “邓布利多校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失陪，我这边有些事需要处理。” 斯拉格霍恩理解地点了点头，手上的相机始终没有发下来，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阿塞斯准备离开的身影。 阿塞斯体贴地主动拉进两人距离，“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合个影，等我回来后。” 斯拉格霍恩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两边是笑出来到褶皱。 “好好好，我等你。” 第770章 恶趣味的魔药大师 阿塞斯脱离几人视线，打响响指离开了卡文迪许庄园。 马尔福庄园这段时间的气氛前所未有得好。 食死徒们发现伏地魔最近不想见人，也不怎么出门，更别提随心所欲、无处不在对他们用钻心咒了。 往日战战兢兢的乌云消散，马尔福庄园再度焕发属于它的独特色彩。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马尔福庄园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 但是他却没有其他食死徒看到的那么开心，他在担忧着另一件事——那天，他看到斯内普的眼神不像斯内普的眼神，反而更像是……伏地魔的眼神。 这个眼神像一个刺扎在他心上，让他夜不能寐，做梦都在琢磨。 纳西莎受不了他晚上的翻来覆去，狠心把他扔去另一个房间自生自灭。 他现在所住的房间在伏地魔房间楼下的斜对面，在走廊往上看，正好能看到伏地魔房间门口。 他很满意，这有利于他的观察。 这天，卢修斯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拿上精致的魔杖推开门。 他熟练甩动头发，走到走廊边缘摆好造型，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臭美。 实际上，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伏地魔门口，监视着可疑的现象。 早上，房门没有打开，一切正常，他回到房子里，命令家养小精灵送来一份合乎他胃口的午餐。 生活一贯精致的马尔福先生这次没有选择去餐厅吃午饭，而是将就的在房间吃完了午饭。 下午，他没有事，继续回到原位摆弄头发，监视伏地魔。 午后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 卢修斯也不例外，他背靠走廊栏杆，低垂着头，眼睛渐渐闭上。 阿塞斯在一声很细微的爆破声中开到马尔福庄园的主楼里。 食死徒这几日的巡逻不上心，阿塞斯轻轻松松就绕过他们，来到楼里。 马尔福庄园是一座不逊色于卡文迪许庄园的庄园，各种保护措施、家族传承一应俱全，只有庄园真正的主人能够接触到这样的核心，就连现在的德拉科都没有资格。 卢修斯成年后，就接管了马尔福庄园，他先前没有打开马尔福庄园里的任何的防护措施，一是不想给伏地魔保护，二是还没到必须启动的时机。 这次，为了调查出伏地魔和斯内普之间猫腻，卢修斯暗中打开一个最基础的魔法阵，用来检测魔力波动。 阿塞斯的魔力波动很轻微，普通巫师不会注意到那么轻微的魔力波动，他也没想过隐藏。 于是机缘巧合下，这点魔法波动被马尔福庄园的魔法阵检测到。 地底，魔法阵闪过幽光，将反馈传递给庄园主人。 阿塞斯敏锐察觉不对，一个魔力小光团从他指尖掉落，顺着传递反馈的痕迹找到埋在地里的魔法阵。 能知晓马尔福庄园地底有一个大型魔法阵，并且成功启动，除了庄园主人，没有别的可能了。 阿塞斯马上明白是卢修斯在搞鬼，第二团光团砸在地上，渗入土地，在地底找到魔法阵，飞速蔓延，暗中截断魔法阵交给卢修斯的消息。 两股魔力的对冲产生一些波动，卢修斯惊醒，警惕地看着四周，隐约感觉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仔细清扫完所有尾巴，阿塞斯操纵魔力流向手背，用他们独有的方式通知斯内普，他来了。 房间里看书的斯内普心中突然漏跳一拍，他似有所觉，抬头看向门口。 门缓缓打开，没有人进来。 等门关上，阿塞斯从头到脚显出身形，“惊喜吗！” 斯内普嘴唇微勾，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朝阿塞斯走去。 “怎么这个时间点来了？” “我想你了，西弗。” 阿塞斯隔着一段距离，眼巴巴冲着斯内普笑。 斯内普不知说他什么好，明明两人分开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顿了顿，魔药大师调侃打量阿塞斯，视线重点落在身下。 “你这是……没断奶的小宝宝？” 阿塞斯眸色骤深，见到爱人染上的温暖笑意几乎要淹没在黑色漩涡中。 这段时间，魔药大师的恶趣味体现得淋漓尽致，知道两人不可能有肢体上的接触，各种意味深长、带着调戏意味的话故意层出不穷，但凡他定力差点，他都离不开马尔福庄园。 阿塞斯不知道第几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规规矩矩说话。 “西弗，伏地魔替你辞职了。” 斯内普戏谑的表情裂开。 “但是——” 阿塞斯拉长语调。 “邓布利多校长拒绝了，他的意思是，调你去教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由斯拉格霍恩教授，你愿意吗？” 闻言，斯内普不假思索就要说“愿意”，余光却瞥到阿塞斯不善的眼神。 那句“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阿塞斯疑惑催促：“西弗？邓布利多校长还等着我给他带回去答案，你愿意吗？” 两句“你愿意吗”，斯内普就算是聋子都听出来里面的不开心。 他谨慎地措辞，“他是校长，我似乎并没有选择权？” “只要你想，那就有。”阿塞斯笑吟吟地说，“所以，你愿意吗？” 很好，三句了。 他该怎么回答？ 斯内普思绪乱飞。 第771章 格林德沃惨遭背刺 阿塞斯没让斯内普思考下去。 他凝视斯内普，清亮黑眸看穿深埋的慌乱，妥协地弯了弯。 “真的很想当黑魔法防御教授吗？非它不可？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问题和记忆中的问题何其相似，斯内普心脏一紧，视线来回在阿塞斯脸上巡视，试图找到厌恶的痕迹。 可是没有。 阿塞斯眼里只有笑。 似奇怪他为什么不回答，笑意被疑惑取代，而后转为更浓郁的笑。 “西弗，你……是在担心我因为黑魔法的邪恶阻止你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还是担心我对黑魔法有偏见？” 阿塞斯说着，忍俊不禁，声音里含了几分笑。 “你好像忘了，我本该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黑魔法我同样擅长。” 阿塞斯说到这，斯内普彻底明白他误会了。 看着魔药大师尴尬到乱飘的眼神，阿塞斯声音里的笑更加明显。 他说：“西弗，热爱一样东西再正常不过，我无权干涉你的喜好，这世界也没有人让你放弃某样东西，如果有，那就是对方的问题，你可以拒绝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并且要求其道歉。” 几句话砸入心湖，荡起阵阵涟漪，水面波光粼粼，霎是好看。 一如斯内普暗流涌动的黑眸。 他怔怔看着阿塞斯盛满笑意的眼睛，唇瓣微动，斟酌好几次，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他偏开头，凝视窗外的白云，干涩道：“可你不想我去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不是吗？” “对，我不想。” 阿塞斯干净利落地承认了。 态度坦然而理直气壮。 斯内普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听到阿塞斯下一句话。 “我担心伏地魔留下的诅咒对你有影响，但我们可以这样……” 阿塞斯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在斯内普不明所以的眼神里，用密谋大事的气音，说出他的打算。 “任命不变，任职书上只留着格林德沃的名字，诅咒他一个人抗，课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让他去上。” 斯内普：“……” 这个算盘打的有点响了。 阿塞斯继续拨打算盘。 “盖勒特能在这个职位上活蹦乱跳那么久，只是摔了几次跤，呛了几次水，我相信他一定还能扛，扛不住也没关系，还有邓布利多这个备选。” 斯内普：“……” 竟然还是一锅端。 是他小看阿塞斯了。 “他……格林德沃知道吗？” 魔药大师艰难挤出一句话，表情显而易见的复杂。 阿塞斯摇摇头，“他不知道。” 不知道？ 斯内普嘴角轻微抽了一下。 这样做真的不会被打吗？ 那他到时能毒倒格林德沃吗？ 应该……没问题？ 斯内普纠结皱起眉，阿塞斯看他在那又纠结又担忧，勾唇轻笑，好心情地往后靠，两脚交叠。 “放心，不用担心他会拒绝，这是他欠我的，能用那么简单的方式还掉，他只会感到庆幸。” 阿塞斯的话勾起斯内普的好奇，他矜持不过一秒，就好奇地问：“格林德沃欠你什么？” “他骗我，作为补偿，他答应我可以替我做三件事。” 阿塞斯垂下眼帘，笑容变淡。 比起刚才的生动，现在他更像戴上没有变化的面具，斯内普看的难受，抬起手，指尖虚虚在阿塞斯唇角蹭了蹭，最后又缓缓放下。 “他骗你什么了？” 魔药大师最是护短和记仇，这话一出，阿塞斯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不由软和地泛着甜意。 他的西弗还是见不得他吃亏啊…… “已经过去了，我没吃到亏，他也付出了代价。” 他简单带过，把话题拉回来。 “真的很想当黑魔法防御教授？那我就同意邓布利多的任职了？” 斯内普配合转移话题，果断又坦然，“想当，你同意吧。” 想了想，他神色不太自然地补充：“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 阿塞斯蓦地笑了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个温柔的“好”。 时间流逝，言语上的交锋进行得差不多，庄园几人无话可说，便礼貌地寒暄，夸夸事业，夸夸孩子，一时之间也算和谐，只是说话时，他们视线总会无意识往门口飘。 阿塞斯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一回来就面对四双眼睛，阿塞斯很淡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安娜有在计算时间，见阿塞斯只是问一句话就去了那么久，苏珊娜写过的、小情侣依依不舍告别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她嘴角不受控制勾起。 随即，她眼神锐利，以过来人的目光，严格检查阿塞斯身上每一寸。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阿塞斯甚至连衣领都保持着离开时的弧度。 安娜遗憾地收回视线。 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交换身体的事，不认为阿塞斯和斯内普能做出什么事来，率先打破死寂。 “看来卡文迪许先生忙完了？” 阿塞斯朝着斯拉格霍恩微微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 “忙完了，辛苦两位教授等我。” 斯拉格霍恩大度地挥挥手，眼神热切跟着阿塞斯移动，“正事要紧，我们能够理解，对吧？阿不思。” 邓布利多接收到他的催促，笑眯眯举起手里的照相机。 “当然能够理解，需要我为你们来一张相互理解的照片吗？” 阿塞斯脚下方向一转，在斯拉格霍恩所在的沙发坐下，和他握了下手，对邓布利多笑道：“是的，我们很需要，麻烦你了，邓布利多校长。” 斯拉格霍恩笑得见牙不见眼，手还握着不放，身体就转向邓布利多，催促他：“对对对，麻烦你了，阿不思，把我们拍的好点。” “我尽力。”邓布利多调试相机，对准阿塞斯和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看着他手指遮住镜头的操作，顿时失去了信心。 “阿不思，你挡住了镜头，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只会是你手指！” “不好意思。” 邓布利多不太熟练调整位置。 他用过照相机，只是斯拉格霍恩的照相机和其他照相机不太一样，拍照的镜头很小，还是平的，手指很容易就盖住镜头。 “霍拉斯，你的照相机……和其他照相机似乎不太一样？” 斯拉格霍恩得意笑笑，“这是我意外买到的好东西，拍的清楚，洗出照片不需要麻烦的工序，还能录像。” 邓布利多捧场夸了两句。 说话间隙，他也弄明白握照相机的方式，按动快门，留下阿塞斯和斯拉格霍恩的第一张合照。 第772章 大喜大悲的早餐 救世主哈利重新回到霍格沃茨那天，邓布利多久违地来到礼堂。 小巫师们齐刷刷看向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校长，等看见他身边的斯内普和斯拉格霍恩，消息灵通的小巫师眼睛一亮，大肆宣传起他们听到的消息。 “听说我们要多一个教授了。” “对，就是斯内普身边那个，他好像是之前的斯莱特林院长和魔药教授，说不定斯内普要被辞掉了。” “梅林，我的魔药终于有救了。” “别用教授当作借口，你不认真学，哪怕换再多的教授都没有用。” 礼堂仿佛沸腾的油锅，吵闹声不绝于耳，伏地魔因为梦想成真高涨的兴致猛地消失。 他讨厌废物，既没用，又烦人，尤其是吵闹的废物。 这些废物就应该好好当个死人。 暴虐冰冷的视线扫过礼堂。 所有人都感受到透骨的恐惧，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小巫师们惊恐万分缩起脖子，为邓布利多几人表演什么叫做缩头鹌鹑，就连斯莱特林也没能幸免于难，在伏地魔的精神施压中，低下了头。 德拉科随大流低着头，却没有多大的恐惧，他再傻，也知道有邓布利多就在身边的伏地魔什么都做不了。 最多就是恐吓。 虚张声势的恐吓对他可没用。 德拉科不屑地勾了勾唇。 台上，麦格教授看到自家学院被伏地魔重点关注，眉头紧锁。 几次想制止伏地魔的行为，都被斯普劳特教授拉了回去。 弗立维教授站在两人身后，踮起脚对下面的学生安抚地笑。 拉文克劳的学生虽然还是害怕，但有了自家院长在，也就有了底气，慢慢的，他们抬起了头。 邓布利多打破沉默。 “看来我们的出现有些突然了，快来吧，西弗勒斯，霍拉斯，我们先坐下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就可以宣布你们的事了。” 一个眼神就让礼堂陷入安静的伏地魔很得意，霸道地第一个落座。 邓布利多不和他计较这些，和霍拉斯说说笑笑坐下，也跟着招呼其他教授坐下。 麦格教授三人落座，其他教授紧随其后，依次落座。 不多时，教师长桌坐满了教授，下面的学生用餐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观察上方的教授，特别是第一次见到的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穿了多少层衣服都被好事的小巫师数得一清二楚。 用餐时间结束，邓布利多依依不舍放下南瓜汁，站起来。 麦格教授适时敲击银质的杯子。 清脆的响声在魔力的加持下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 “铛——铛——” 视线汇聚到教师长桌。 邓布利多今天穿了白色的巫师袍和红色巫师帽，站起来的时候，活脱脱一根燃烧的蜡烛，格外引人瞩目。 小巫师目不转睛研究邓布利多的新衣服，对斯内普的害怕消散了很多。 斯内普就站在邓布利多身边，黑色的身影仿佛蜡烛落下的影子，安静而缄默，没有任何攻击性。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希望大家别介意。”人形蜡烛出声了，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邓布利多面带微笑，念出斯拉格霍恩的名字，斯拉格霍恩立马站起来，面向小巫师们和善地招手。 与此同时，邓布利多大声宣布：“未来的魔药课，将斯拉格霍恩教授接手，大家欢迎斯拉格霍恩教授。” 说完，他带头鼓掌。 平静被打破，就像一滴水落入油锅，热烈的掌声在礼堂响起，还夹杂着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自觉受到歧视的伏地魔冷冷勾唇，不怀好意怒视那几个叫的最欢的小巫师，用眼神强迫他们闭上嘴。 小巫师们果然闭上嘴了，可是眼底的幸灾乐祸和开心怎么都隐藏不住。 邓布利多继续宣布第二个消息。 “此外，曾经担任魔药教授的斯内普教授将在这学期接手黑魔法防御教授一职，与巴沙特教授共同教授黑魔法防御术，感谢他们为了霍格沃茨付出的努力，请大家为他们送上掌声。” 小巫师们上一秒还在为魔药课不用遭受摧残而开心，下一一秒就如坠地狱，绝望地看着伏地魔。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恐惧和厌恶视线，伏地魔全都坦然接受。 在他看来，恐惧就是对他最好的认可，即使他现在用着斯内普的身体。 邓布利多见冷场了，再一次带头鼓掌，这次却没有多少人给出正面的反应。 格兰芬多长桌上喝倒彩的声音此起彼伏，拉文克劳的学生保持沉默。 温暖的小獾们面面相觑，不忍斯内普落入太过尴尬的境地，还是抬手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带动个别小鹰，他们也鼓起了掌。 斯莱特林算是四个学院中最高兴的学院了，鼓掌的鼓掌，敲击杯子的敲击杯子，竭尽全力给自家院长一个体面。 他们的想法却是：斯内普对黑魔法防御教授的执念完成，怎么样也该开心了吧？不会拿他们撒气了吧？ 这段时间，受到伏地魔残害最多的除了格兰芬多就是斯莱特林。 他们离得太近了，斯内普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就算其他教授想帮忙都没办法，只能由邓布利多出面，用繁重的工作占据伏地魔找茬的时间，这才让斯莱特林们有喘息的空间。 可以说邓布利多这段时间跑得最多的就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每次出现都能收获小蛇们难得友好的目光和伏地魔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气。 久而久之，伏地魔一见到邓布利多就想起接踵而来的工作，都不怎么愿意见到邓布利多，都是绕着他走。 麦格教授手握着勺子，从上往下看着将不满直白表达出来的格兰芬多，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伏地魔比斯内普更加强大的压迫、偏见和扣分，已经让很多学生越来越不满，她担心有一天斯内普回来，不得不接受伏地魔留下的恶果。 这些后果不应该由什么都不知道的西弗勒斯承担。 严厉的女巫一如既往公平。 第773章 米勒娃，我会老 麦格教授忍耐了一个上午，终是按耐不住，在校长室拦下邓布利多。 “我们聊聊，阿不思。” “好。”邓布利多顺势坐下，然后向格林德沃摆摆手，“我和米勒娃单独聊聊，你先去礼堂等我吧。” 格林德沃刚换好衣服，忽然杀出个程咬金，硬是劫走邓布利多，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又臭又黑，不情不愿应了声“好”，磨磨蹭蹭外面走。 路过守着校长室那两只滴水兽，他看滴水兽的表情好像在笑，当即迁怒地踹了它们两脚。 一左一右，一兽一脚。 又暴躁又公平。 饶是公平公正的麦格教授都挑不出来错，只能委婉暗示邓布利多。 “我以为只有女性有这种困扰。” 邓布利多秒懂她的意思，幸灾乐祸附和：“在见到巴沙特教授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突然有点遗憾西弗勒斯不在了。”麦格教授突然感慨。 邓布利多不解，“为什么？” 麦格教授斜睨他，轻飘飘道：“假如西弗勒斯在这，他就会用委婉而不失嘲讽的声音询问你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好有个对照。” 这确实是魔药大师说话的风格，弯弯绕绕却又直击人心。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蹙在一块儿，条条都彰显着开心，就好像麦格教授话里的人说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惨遭魔药大师毒手的倒霉蛋。 麦格教授忽地想起弗立维教授的担忧，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说不出来了。 他们是不是给了阿不思太大压力？可是……西弗勒斯怎么办？ 女巫的眼神太过诡异，邓布利多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敛去笑容，慎重地问：米勒娃，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能承受的住。” 麦格教授更加确信心中猜想，话在嘴边斟酌了一遍又一遍，用柔和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出口。 “阿不思，我们之前考虑得不够全面，只考虑了西弗勒斯的安全和学生的安全，没有考虑到西弗勒斯的名誉，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学生对西弗……他的怨言越来越大，等到西弗勒斯回来，他需要接下那个人的烂摊子，为这些行为买单，这对西弗勒斯不公平。” 邓布利多双手交叉，目露沉思。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伏地魔的行为他约束不了。 上次他不过加点任务，伏地魔就嚷嚷着要辞职，要是再指手画脚，等西弗勒斯回来面对的就不只是学生的指责了，还有辞职成功的消息。 邓布利多头疼摘下眼镜，指节一下一下叩击桌面，片刻后，他换上轻松的笑容，“我记得哈利是不是有些跟不上课程的进度？” “是的，他有找我反馈…噢，梅林，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用——” 麦格教授说到一半，不敢置信看着邓布利多神神秘秘的笑容。 一道闪电划破沉重的思绪，她愤愤拍桌子站起来。 “阿不思，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用哈利的安危来开玩笑！” 邓布利多撑着桌子靠在椅背上，“这不是开玩笑，这只是校长的职责，我得保证他听得懂课上的内容。” “阿不思，你想做什么？”麦格教授停下来回踱步的脚，俯视邓布利多，死死盯着他。 邓布利多摊开手，手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糖果，剥开糖纸，他看着里面的糖果，声音无波无澜。 “我打算给哈利补课，就我和西弗勒斯，有我在，哈利不仅不会受到伤害，还能真正学到一些东西。” 他叹了口气，露出温和的笑。 “米勒娃，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哈利受到伤害，我也相信，最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他不会有一点儿事，去通知哈利吧。” 麦格教授站着没动，她的视线来回扫视着邓布利多，不知在找什么，好一会，她放弃寻找，直接问道：“阿不思，什么叫做在你活着的时候？” 邓布利多眨眨眼，顺手给自己塞一块糖，含含糊糊地说：“你还记得我多少岁吗？米勒娃，生老病死是常态，我老了，谁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死亡？” 麦格教授近乎呆滞地重复。 之前，她从来没有把这个词和邓布利多挂过钩，也下意识认为看着她长大的邓布利多会一直在那里，充当霍格沃茨的保护者，英国魔法界的后盾。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 保护者会老，后盾会生锈。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也会死亡。 麦格教授垂在两侧的手指抓住衣角，镇静中带着些许慌乱整理起没乱的衣服，借此机会，她低下头，没让邓布利多窥见她的表情。 邓布利多几乎是看着麦格教授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声念了句“抱歉”，老人安静等待女巫缓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忙碌的手指在寂静里颓然停下，麦格教授如同平日里沉稳周到地询问：“补课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去通知哈利。” “每天下午六点开始，上课具体时间不定，对了，记得通知西弗勒斯，他应该会很开心。” “好。” 麦格教授匆匆应了声，又匆匆转身离开校长室。 在她踏出去的前面一秒，邓布利多叫住她，“米勒娃。” 麦格教授在门框那停下，用手扶着门框，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了？” “米勒娃，我会老会死，但不是现在，有些事情确实影响了我的计划，不过有好有坏，我很庆幸还能护着你们很长一段时间，别太担心了。” 十年如一日的语气从身后传来，麦格教授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紧。 既生气邓布利多事事隐瞒，又庆幸邓布利多还能过一段时间。 复杂的情绪交加，麦格教授大脑一热，脱口而出：“你的工作送过来吧，我会处理好。” 话一出，邓布利多眼睛亮了。 立马迫不及待挥动魔杖，飘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件和教授们交上来的教学计划以及今年的毕业推荐全部打包送到麦格教授手里。 “那就拜托你了，米勒娃。” 铺天而来的工作瞬间浇灭麦格教授大脑上的火焰。 她抬抬手，感受手里沉甸甸的份量，脸色全白了，脸颊两侧却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 “阿不思！你又积攒工作！！” 麦格教授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恨不得回到几分钟前把热血沸腾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心疼谁不好，心疼男人，还是一个狡猾的老男人。 第774章 告知补课 地窖里，伏地魔坐在一片黑暗中，思索从哪里找机会向邓布利多下手。 门上两条蛇趴着，不动声色监视奇奇怪怪的斯莱特林院长。 美杜莎小姐是地窖建成以来的看门蛇，每一任斯莱特林的院长都会居住在地窖，因此，它见过的黑魔法比一般巫师一辈子见过的黑魔法还要多。 伏地魔用斯内普身体回来的第一天，它就发现斯内普不对劲。 每一位来霍格沃茨任职的教授都会和校长签订一份灵魂契约，有了这份契约，教授才能行使他们的权利，例如扣分、自由出入城堡…… 但除了校长和城堡的产物，没人知道契约还有一个作用。 美杜莎小姐利用霍格沃茨城堡，对斯内普上上下下进行了一次检查，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它们的魔药教授，而是占据了魔药教授的不知名灵魂。 相伴多年，美杜莎小姐早就单方面和斯内普成为了朋友，怎么可能容许一个肮脏丑陋的灵魂玷污它的朋友。 美杜莎小姐当即唤醒莫毗多，准备把斯内普的壳子留下，关键时候，收到阿塞斯提示的邓布利多拦住他们俩。 邓布利多当时一边稀奇打量面目全非的地窖，一边拿出阿塞斯的信。 上面是阿塞斯安抚他们的话。 两条蛇看完信，沉默了很久。 美杜莎小姐始终记得它在地窖度过了暗无天日几千年，这几千年来，它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斯内普、是阿塞斯带着它去到禁林。 那是它见到外面的世界。 而这一切是斯内普和阿塞斯带给它的。 美杜莎小姐狠狠甩了下尾巴，恹恹爬了下来，像阿塞斯说的那样不打草惊蛇暗中监视斯内普。 莫毗多则是单纯很多，它把阿塞斯视为父亲，把斯内普视为主人，两人任何一个人的话它都愿意听。 见两条蛇那么听话，来送信的邓布利多拿出第二封信。 信里是夸奖和一些叮嘱。 美杜莎小姐仔细看完，联合莫毗多把地窖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保证伏地魔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往后的时间，它们也日夜不休监视伏地魔的一举一动，再由莫毗多通过阿塞斯留下的魔法阵送到卡文迪许庄园。 这会，它们也是在监视。 正监视得认真，远处走来晃晃悠悠的麦格教授。 美杜莎小姐无心为一个冒牌货看门，麦格教授一来就甩甩尾巴，帮她打开地窖的门。 麦格教授在邓布利多口中得知两条蛇听得懂人话，特意道了一声谢。 莫毗多给面子地甩甩尾巴，蹭蹭麦格教授的手。 美杜莎小姐没什么精神，开了门就趴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监视伏地魔，蛇瞳变得又尖又细，燃烧的怒火是条蛇都能看懂。 莫毗多担心它忍不住骂出点什么，坏了阿塞斯的事，忙不迭靠在它身旁，安抚地抬起尾巴拍它。 两条蛇亲昵地贴在一起。 相互是依靠，也是安慰。 麦格教授越过他们走进去，在沙发上找到阴沉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 语气不怎么好，现在她看到伏地魔就想起在伏地魔体内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承担伏地魔烂摊子的斯内普。 伏地魔却是习惯了她的语气，讽笑着抬头，“瞧，这是谁？格兰芬多的院长竟然也愿意来地窖了。” 麦格教授握紧手，压抑怒气。 也是在伏地魔来了之后，她才发现斯内普之前对待她有多善解人意。 最起码斯内普从来都不会用这种看蝼蚁的眼神看她。 麦格教授硬生生在手上掐出红痕才保持了平静。 “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转告你，每天晚上六点给波特先生补课，地点在校长室，希望你不要迟到。” 说完，她转身就走。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伏地魔愣在原地，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惊喜，他不敢置信叫住神色冷淡的麦格教授。 “等等！你是说给波特补课？只有我和邓布利多？” 意识到问得太明显，他皱了皱眉，不太耐烦地补充一句。 “凭什么？他一个学生，凭什么让我给他单独补课。” 麦格教授早看穿他的喜悦，也不拆穿，就冷冷盯着他。 “太好了，我也不希望把我的学生教给你，毕竟我才是格兰芬多校长，哪怕要教，也是我来教，我会对他无比用心，每天都提前写好教学计划，每一小时学什么我都可以安排好。” “至于你？就去教你的斯莱特林，相信我，他们备受偏心，一定很愿意让他们的院长课外补课。” 麦格教授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以退为进刺激伏地魔的神经。 果不其然，伏地魔瞬间暴怒。 他拿着魔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不避不让。 美杜莎小姐立起身体，尾巴一甩，通知了身在校长室的邓布利多。 这是邓布利多走之前给它留下的一个小渠道。 邓布利多早想到伏地魔可能会暴动，和格林德沃早早等在地窖旁边的走廊，现在一收到消息就匆匆赶过来。 莫毗多甩动尾巴，把地窖的场景显现出来。 看着画面上对峙的两人，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握住魔杖，随时准备进去阻止伏地魔。 麦格教授冷静地后退一步，继续刺激伏地魔。 “我说的不对吗？你一个斯莱特林的院长，还是偏向斯莱特林的院长，真的会对格兰芬多的波特先生上心？” 伏地魔把玩着魔杖，侧身走向一旁，“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即便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也会一视同仁。” 漆黑的魔杖在他手上滑动，麦格教授的视线追随着魔杖，不由自主想起这根魔杖的主人，表情更加冷淡。 “是吗？我拭目以待，假如你做不到，我会去找阿不思终止你的课程。” 门外，邓布利多松了口气，对格林德沃说：“走吧，米勒娃做得远比我预想的要好，我应该相信她的。” 地窖内外，又恢复了安静。 第775章 二对一的补课 次日，收到麦格教授消息的哈利婉拒赫敏和罗恩的陪伴，独自一人走上通往校长室的楼梯。 临近晚上，这个时间段大多数学生聚集在礼堂或者休息室，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只有哈利自己。 脚步声回荡，吵醒浅眠的画像。 他们揉搓着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糊糊走到画框前，费劲撩开眼皮看是谁那么胆大包天吵醒了他们。 哈利下意识放轻脚步声，一一向画像们歉意点头，“抱歉，吵醒你们了，我很快就离开。” 众多视线中，一股不太寻常的视线，缠上少年的脖颈。 阴冷的、像是死亡的感觉让哈利汗毛直立，呼吸变得急促。 循着视线，他找到视线的主人。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曾经的魔药教授，现在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这还是哈利回到学校以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斯内普。 他对上那双闪烁着不知名色彩的黑眼睛，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眼睁睁看着伏地魔携带一身的气势逼近。 “斯、斯内普教授。” 伏地魔仿佛听不到哈利打招呼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哈利不得不往旁边挪，给他让开一条路。 然而即便哈利已经让开，凌厉的黑袍还是毫不留情甩过来，近似蛮横地撞上他的肩膀，把他撞倒在画像旁。 哈利稳住身形，擦破皮的手背传来阵阵刺痛，疼痛唤醒了理智，他克制自己翻脸的冲动，沉默不语站好。 伏地魔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斜睨哈利，“阻挡教授的去路，格兰芬多扣十分，波特先生，看着点路。” 话落，他用眼神示意哈利跟上。 哈利深吸一口气，催眠自己忽视斯内普的针对，然后刻意避开翻滚的黑袍，跟上伏地魔的脚步。 校长室前面几步的位置有一扇很宽敞的窗，路过时，“沙沙”的风呼啸而来，夹杂着水汽的湿润。 两人循声看去。 只见远处的云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下来，天色骤然黯淡。 天地间的色彩归为一致。 黑暗铺天盖地压下。 像斯内普的黑袍，每次出现就会挡住他们的光明，哈利想。 他想的入迷，完全没注意身前的伏地魔停下来，不走了。 一步、两步。 哈利一头撞上伏地魔的肩膀，两人踉踉跄跄往前摔。 伏地魔没猜到哈利会“报复”，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哈利波特。 却不想救命稻草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压死骆驼最后一个稻草。 本来可以稳住的身形倾斜，哈利压着伏地魔，伏地魔拉着哈利，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砰——” 周围画像自觉捂住眼睛。 伏地魔脸黑如墨，不顾受伤的手肘，大力甩开哈利。 “哈利.波特！” “报复教授，不服管教，格兰芬多扣一百分！一百分！！” 礼堂里，属于格兰芬多的红宝石瞬间消失了四分之三，还在礼堂逗留的小狮子哀嚎着过来。 “谁！是谁！已经扣了一百一十分了，别太过分，我还不想负分！！” “话说有人知道负分的宝石是什么颜色吗？我还没见过。” “据说是灰色的，我也没见过。” “要不……” “要不……”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想都别想，收起这些想法，快点！” “那我们去把他抓起来？我的心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再来一次我就死翘翘了。” 格兰芬多因为这个小意外吵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打起来。 麦格教授闻讯赶来，看到乱糟糟的局面和空荡荡的沙漏，她眼前一黑，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 “谁？是谁！？” 她一边问一边环顾四周，想在礼堂众多学生里找到罪魁祸首。 小狮子们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看自家院长被怒火染红的眼睛。 麦格教授把下面学生的表现收入眼底，却没找到他们心虚的痕迹。 真不是他们？ 麦格教授狐疑一瞬，又坚定了眼神，除了她这些倒霉学生，还有谁会让格兰芬多扣那么多……分。 扣分？ 等等，现在是晚上，学生不是在礼堂就是在休息室，而她刚刚才从休息室过来，怎么可能扣分？ 电光火石间，麦格教授猛地看向楼梯，满腔怒火找到宣泄处。 伏地魔！ 被麦格教授念叨的伏地魔彼时正在校长室和邓布利多吵架。 鼻子一酸，喷嚏还没打出来就被他憋回去，但是晚了。 他错失反驳的机会，落入下风，被邓布利多接二连三的官方话语打乱了节奏，死活插不上话，只能和邓布利多大眼瞪小眼，等他说完。 邓布利多意犹未尽舔舔干燥的嘴唇，结束了关于扣分的争吵。 “好了，既然没有意见，那我们开始补课，哈利，到我这来。” 哈利插不上嘴，在一旁站着，听两人吵架听得昏昏欲睡。 饶是站着，他也闭上了眼睛，在睡过去的边缘疯狂试探。 听到邓布利多叫他，他“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大脑还没清醒，身体就自发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坐下来。 “好了，教授。” 邓布利多拿出魔杖，温和地说：“我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准备好，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让我来？”伏地魔不甘心嚷嚷，蠢蠢欲试抽出魔杖。 邓布利多按下伏地魔的魔杖。 “西弗勒斯，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稍微等一下。” 哈利看到斯内普的魔杖，打了个寒颤，连忙拿出魔杖，对准邓布利多，紧张地和邓布利多对视。 “好的，教授，我准备好了。” “我想也是。” 邓布利多微笑挥动魔杖，也没听到他念出魔咒，那双眼睛就像漩涡一样，把哈利带到另一个世界。 哈利又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 邓布利多使用的方式比斯内普柔和，却意外地让人难以挣脱。 哈利犹如提线木偶，任由邓布利多带着他在记忆里穿梭。 每一份记忆，邓布利多只是浅浅扫扫过一眼，给哈利留出挣扎的空间。 可惜哈利潜意识里不觉得邓布利多翻找他的记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邓布利多也没办法强迫他挣扎，只能潦草结束这次的摄魂取念。 第776章 伏地魔的补课 “呵！” 校长室突然传来一声嘲讽的笑。 伏地魔双手抱胸，看着邓布利多放了太平洋那么多水都挡不住摄魂取念的哈利，笑得越发大声，笑声猖狂中还带着点悲凉。 这就是他命定的对手。 一个连大脑封闭术都学不会的废物。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竟然输给这样的人。 熟悉而阴冷的笑声传入耳中，触动哈利记忆深处的弦，他惊恐地站起身，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动作太急、太大，还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 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刺激所有人的神经，伏地魔没了笑，一双暗潮涌动的黑眼睛死死盯着哈利。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观察伏地魔神色，随后挥动魔杖，不容置疑地把哈利带到身边，拿走他的魔杖。 “冷静点，哈利，西弗勒斯也是因为你的学习成果不太如意感到难过，别让你的魔杖对准你的教授。” 伏地魔绷直的身体逐渐放松。 他抚摸袖口露出一节的魔杖，半低垂着头，神色莫测。 安静中，哈利的焦急、厌恶和恐惧化作实质的火焰在心头燃烧，他急切而恳求地看着邓布利多，想要和邓布利多说出他的发现。 “好了，哈利。”邓布利多打断他，“我知道你和西弗勒斯不和，但是你需要尊重教授，每一位教授。” 哈利气红了脸，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可他不是斯内普！”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邓布利多纠正他的说法，雨露均沾地、安抚地看了一眼伏地魔。 “西弗勒斯能走进霍格沃茨，就证明他是西弗勒斯，好了，哈利，如果摄魂取念给你留下来不好的体验，那我们学点别的实用魔咒。” 哈利不相信邓布利多的话，他从未如此肯定过一件事——眼前的斯内普绝对不是斯内普，而是伏地魔。 他不知道伏地魔用了什么手段把所有人都给骗了，但他绝对不会被骗。 只是现如今霍格沃茨里唯一能够和伏地魔抵抗的邓布利多遭受蛊惑，他得先想个办法让伏地魔露出真实面目。 哈利思索着，身体僵硬坐回原来的位置，生疏地掩饰自己的异常。 “可能、也许是我认错了，很……抱歉，教授，我们继续吧，要学习什么魔咒？”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看着明显还在怀疑只是装成不再怀疑的哈利，心情截然相反。 不过没有人点出。 他们默契地认为哈利不会对对方造成一点儿影响。 伏地魔轻蔑哼了声，矛头直指邓布利多，“我是黑魔法防御教授，他学什么魔咒理应由我来制定，你认为呢？邓布利多……校长？” “当然，你说的没错，哈利会跟着你学习魔咒，只是需要一点范围。”邓布利多把写好的魔咒清单交给伏地魔，“上面的魔咒你可以选着教，剩下的我会教。” 伏地魔扫过羊皮纸上以防御魔咒为主的教学方案，不屑一顾，“你认为这些魔咒可以保护他不受到伤害？”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你竟然真的那么天真。” 伏地魔甩掉羊皮纸，翘起脚，习惯性去摸身边的蛇却摸了个空，他愣了半秒，泰然自若收回手。 “这张纸上，除了粉碎咒勉强能够攻击，其他魔咒都是些什么？缴械咒？变大、缩小咒？你是希望他把敌人变大压死他，还是缩小敌人好一脚踩死敌人？不得不说，第二个也许还能试试，第一个呢？” 邓布利多好脾气地解释：“太过复杂的魔咒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练习到熟练，因此我更希望我们可以教会哈利如何应对魔咒和魔咒的妙用。” 就凭这些狗屎一样的魔咒？ 伏地魔毫无顾忌给邓布利多翻了个白眼，“你说说看。” “比如这三个魔咒，只要哈利反应够快，他完全可以当成一个连招，在对战中取得先机。” 伏地魔瞥一眼邓布利多手指指着的魔咒，是缴械咒、束缚咒和火焰咒。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搭配。 但是很适合反应不够快，魔力不够强大的学生使用。 在关键时候也许还能救他们一命。 毕竟未经世事的学生在慌乱之下很容易忘记该使用什么魔咒。 这时候能依靠身体的本能反应做出反抗，大概率可以多活一会儿。 伏地魔下意识做出点评。 可转念一想，他是伏地魔，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这些蠢货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最好全死—— 也不行，巫师新生力量少，死太多容易没人能用。 他未来也需要有人生下健康强大的巫师供他交换。 伏地魔眯起眼睛，久违的智商回来，从中嗅到一丝有利于他的气息，他看向那张写满魔咒的羊皮纸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耐心。 “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就从最难的开始。”余光看到哈利局促不安的手指，伏地魔好心情地撑着脑袋看过去，“你有意见吗？波特先生。” 哈利不断往外冒冷汗的手指一僵，“没、没有。” “那最好不过。”伏地魔抽出魔杖，礼貌地询问邓布利多，“我需要一个教学场所，介意我开辟一个吗？” 他虽然在问，但是动作上一点也不客气，魔杖对着沙发那块轻轻一挥，沙发以及所有能够阻碍他的东西全部翻滚着消失在地上。 紧接着，地板开始扭曲拉长，一个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人形靶子冒出头。 它们整齐立在两边，犹如真人的眼睛幽幽对准哈利，他的后背立马密密麻麻惊起一片小疙瘩。 这就是伏地魔要做的事情？ 哈利握紧魔杖，警惕地等待伏地魔下一步动作。 却不想，伏地魔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他滴溜到靶子中间。 第777章 正式补课 “要么躲，要么反击，给你一分钟的准备时间，一分钟后正式开始。” 伏地魔懒洋洋丢下这句话，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仿佛在应和他的话，其中一个靶子上出现一串倒计时。 60、59、58…… 哈利拿起魔杖，默默数了一下靶子数量。 一共十个。 头顶有倒计时的傀儡靶子和它对面的傀儡靶子颜色深一点。 记下这些细节，哈利深呼吸，握住魔杖来到边缘的傀儡靶子，小小地放了一个魔咒试探。 伏地魔轻轻挑眉，“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了，那我就成全你。” 话语落下，哈利面前的傀儡靶子睁开了虚假的眼睛。 黑色的玻璃珠子直视哈利，他心里一惊，魔杖都没来得及收回，就看到成人大腿粗细的手臂向他甩过来。 “轰——” 金属手臂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哈利咳嗽几声，从地上爬起来。 他刚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躲开金属手臂的攻击范围，迎面就被小坑里的灰尘扑了一脸。 一击不成，傀儡靶子拔出金属手臂，其他傀儡靶子人性化地包围上来，一点也不放水，卯足劲就打。 哈利狼狈躲闪，躲完一根手臂，就要躲第二根、第三根手臂，攻击密不透风，根本挤不出时间反击。 久而久之，他落入下风。 在不大的场地里来回跑，不时还要靠滚的来躲开那些攻击。 伏地魔对此乐见其成，暗中还给几个主攻的傀儡靶子加上一点魔力。 这下傀儡靶子眼中不再是空洞，而是有了微末的灵动，发出的攻击也更加难躲，哈利被撵的到处跑、跳，手臂上被迫挨了几棍子。 又是一次围攻，数条手臂向哈利砸来，哈利只来得及用缴械咒断掉其中一个亏了靶子的手臂。 邓布利多提高警惕，做好哈利全面溃败就把人带出来的准备。 然而哈利躲过了。 那么多条手臂中总有些缝隙，他险之又险从缝隙中挤过去，躲开了这次的围攻，并且用魔咒击中其中一个傀儡傀儡的后背，把它打得一个踉跄。 “不错。”邓布利多由衷笑了。 伏地魔不满敲击桌子。 围在最外面防止哈利跑开的傀儡靶子僵硬地扭动脖子，发出类似金属相撞的咔咔声，下一秒！它们共同围了上去，手臂骤然拉长，伸进傀儡靶子之间，挥动手臂砸向哈利。 铺天盖地的手臂袭来，哈利瞳孔骤缩，眼前的手臂慢动作压下来，手中魔杖用力一划。 “盔甲护身！” “盔甲护身！” 两声一模一样的咒语从两个人口中说出，耀眼的蓝光在攻击中护住哈利，挡住接连攻击的金属手臂。 伏地魔没看成好戏，遗憾地挥舞魔杖，收走还想接着攻击的傀儡靶子，虚情假意道：“没事吧？波特先生。” 哈利不愿露怯，站起身故作镇定，“没事。” “噢？那看来是我估算错了，放心，下次不会那么简单了。”伏地魔假惺惺地说。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话里的恶意。 哈利期待地看向邓布利多，但是邓布利多避开了他的视线。 “好了，今晚的补课暂时结束，西弗勒斯，回去记得交一篇教学报告给我，哈利，你也交一拍战斗反思给我，往后每一次都是这样。” 伏地魔不满拍桌子，“我已经够忙了！这篇报告留着给你慢慢写吧！” 邓布利多丝毫不慌，拿出杀手锏，“很抱歉，西弗勒斯，我也很忙，不过米勒娃很愿意代劳。” “不行！你想都别想！”伏地魔拍桌子怒吼。 “轻点轻点，别拍坏了。”邓布利多心疼摸了摸自家的桌子。 那可是最近才换上的，花的还是他悄悄藏起来购置糖果的加隆！如果不是米勒娃强迫他，他才不愿意换。 伏地魔气愤质问：“我在你眼里还比不过一张破桌子！？” “这是新的，是新桌子不是破桌子。”邓布利多咕哝反驳，手还在爱惜地抚去桌面灰尘。 伏地魔怒极反笑，一脚踹在桌子上，“你很好，邓布利多，教学报告我会写，而你！你最好祈祷这张破桌子不会在某个黑夜碎成渣渣！！！” 最后一句话格外大声。 旁边的哈利连忙和伏地魔拉开距离，他是想揭穿伏地魔不错，但他还不想因为伏地魔和桌子争宠这种离谱的事丢掉宝贵的小命。 邓布利多微笑着，“很感谢你的付出，明天这个时间点交给我就好了，如果觉得麻烦，可以积攒一周的报告再交给我，我保证会好好看。” “一天一份！？” 伏地魔声音更大了。 邓布利多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伏地魔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气愤指着邓布利多。 还“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要看看这说的什么鬼话！？他都快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了。 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他做伏地魔的时候都没有那么过分！把人往死里用。 不行，他要反，马上反。 这狗屁教授谁爱当谁当，反正他不当了！ 伏地魔推翻之前慢慢来的计划，蠢蠢欲动抬起魔杖，在看到哈利警惕的眼神和突然张开翅膀的福克斯，他又咬着牙放弃了这次不太恰当的机会。 等着吧，明天他做好准备就弄死压榨员工的狗屁校长。 伏地魔一甩黑袍，怒气冲冲离开了校长室。 校长室的门口承受了他的怒气，重重撞击门框又弹了回来，哈利和邓布利多都在上面看到一丝裂痕。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哈利，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教授，他不是斯内普……教授，他笑起来的笑声我记得，是伏地……是那个人！” 哈利急切告诉邓布利多他的发现，想起苏珊娜的警告，他强行改口，只用了“那个人”来替代伏地魔。 “所以别心疼也别想着过不过分了！先想办法解决掉不知道怎么出现的那个人吧，或者直接布置多点任务，累死他也行。” 邓布利多闻言，哭笑不得。 他哪里是心疼伏地魔，他只是想起之前魔药大师对他诸多抱怨，但是从来没有罢过工，伏地魔短短几天就提了不知道多少次罢工。 这一对比，他的良心有点痛。 “哈利，这不是你怀疑教授的理由，好了，你先回去吧。” 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凤凰福克斯收到信号，飞过来，站在邓布利多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校长室。 这一刻，哈利有种霍格沃茨要救不回来的悲哀。 第778章 救世主救霍格沃茨遇到的第一个坎 有了每天不重样的教学报告要写后，伏地魔沉寂了整整一周。 这一周，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针对任何人，霍格沃茨获得久违的平静——知情的教授松了一口气，不知情的学生开开心心享受安稳的校园生活。 那么多人中，只有哈利活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世界，深感心累。 又是一次斗智斗勇结束，身心俱疲的救世主从校长室走出来。 大腿前侧因为过度运动发酸发软，他不得不扶住墙壁，一步一步挪到楼梯口，这是一个艰巨的工程，尤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好戏的伏地魔。 伏地魔这段时间找到新的乐趣——折腾他命定的宿敌，并且欣赏宿敌可怜兮兮的模样。 为此，他在课上也放过那些可怜的学生，专门抓着哈利针对。 这一举动和之前的斯内普没有任何区别，学生没有丝毫怀疑就接受这个令人快乐的消息，为哈利默哀两秒后，就眉开眼笑享受平静的校园生活。 看着下面不见底的楼梯，哈利感觉脚更软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步步逼近，他咬咬牙，眼一闭，扶着旁边扶手就走了下去。 每一次屈膝，他都能感受到酸软、直击心灵的疲惫，稍不注意，就会滚下去，哈利更加紧张，根本顾不上后面目光灼灼的伏地魔。 伏地魔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摔跤，无趣地走下去。 黑袍路过时故意抽了哈利一下。 哈利扶着楼梯扶手的五指用力，几乎用上所有力气才没有摔下去。 亲自动手还是没看到救世主摔得四脚朝天，伏地魔颇觉无趣，冷哼了一声，停下脚步，凭借身高优势将哈利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半晌，他俯下身，和那双倔强的绿色眼睛对视，恶劣地笑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很快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伏地魔突然伸手拉好哈利的领子，又拍拍哈利绷紧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伏地魔天生属于黑暗，转身那一刻，就融入了黑暗，哈利却只觉得比黑暗更沉重的东西向他压了过来。 什么意思？ 伏地魔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很快就不难受了？ 是想杀了他吗？ 还是已经玩够了过家家的游戏，打算摧毁霍格沃茨？ 哈利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今霍格沃茨除了他就没人怀疑伏地魔的身份，就连邓布利多也被伏地魔蒙蔽，他只是一个学生，能在伏地魔手上把霍格沃茨救下来吗？ 哈利靠着墙壁，无力感袭来，他承受不住地喘了一口气。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比伏地魔弱的人。 一个可以和伏地魔抗衡的人。 卡文迪许庄园。 晚饭过后，阿塞斯在书房待了一个小时完成最后的工作，然后连休息都没有，就翻出很久之前的书，视死如归走向安娜和威廉的卧室。 敲响房门，听到里面雀跃的“进”，他挤出笑容，一手拿书，一手拿花走进去。 “母亲，感觉怎么样？” 安娜窝在沙发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正在看炼金放映机投影出来的电影，闻言，她抽空回了阿塞斯一个温柔的微笑。 “我觉得不错，就是男主角不太帅，你说威廉回来我丢他去拍一部电影给我看怎么样？” 阿塞斯动作一顿。 他问的难道不是身体情况吗？ 不过有心情看男主角帅不帅，应该没事。 这么一想，他把花放进花瓶，细细插好，幸灾乐祸挑挑眉，“我觉得不错，父亲看起来很会演戏。” 安娜不说话了。 她盯着自家儿子温柔含笑的侧脸，有种不太现实的想法蠢蠢欲动。 考虑到这是儿子，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丈夫，她没有那么直接，而是故作不舒服咳了两声。 阿塞斯立马丢下插花的工作，快步来到安娜身边，一双手想扶又不知道该不该扶，僵在半空。 “母亲，是口渴想喝水吗？” 像是找到正确的答案，他忙招来妮娜，让妮娜送来一杯热牛奶。 妮娜兴高采烈打着响指来，又打着响指走，全程不过两秒。 安娜又咳了几声，佯装虚弱伸出手，握住阿塞斯的手腕。 “宝贝，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没有实现，你能不能帮我实现？” 阿塞斯优秀的巫师第六感在这时候突然发力，他敏锐捕捉到安娜眼眸深处的笑意和激动，再一结合刚才的对话，他就明白安娜的意图了。 沉默片刻，阿塞斯无奈蹲下。 “母亲。” 安娜还不知道大难临头，还以为阿塞斯要答应，便美滋滋地“诶”了一声。 “你想让我给你演电影？” “对呀对呀！”安娜还在笑，下一秒，她断线的大脑连上线，笑容瞬间消失，尴尬地收回手，“你知道了啊……我就开个玩笑，咳咳……开玩笑。” 这时，去给安娜拿牛奶的妮娜回来了，“少爷，牛奶来了。” “妮娜！”安娜很开心妮娜打断了这尴尬的氛围，亲切地朝她挥手，“来我这，牛奶是我的。” 妮娜熟知阿塞斯的食谱，自然知道牛奶是安娜的，不过她还是先看了一眼阿塞斯，得到他默许的点头才把温度正好的牛奶送到安娜手里。 喝一口温热的牛奶，安娜觉得她满血复活了，还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信心——阿塞斯知道又怎么样，大不了她撒娇打滚，她就不相信阿塞斯还能拒绝她。 “阿塞斯……宝贝，妈妈最近真的快无聊疯了，你父亲那个不靠谱的又因为——” 安娜捂住嘴，一双和阿塞斯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眨了眨，全是惊恐。 完了，她好像说漏嘴了。 第779章 神秘来客 阿塞斯没想到安娜的反应会那么大，十分意外。 “因为什么？” 安娜更心虚了。 她放下捂着嘴的手，埋头喝奶。 阿塞斯似笑非笑，冷血无情抽走安娜用来逃避现实的牛奶。 “父亲去德国不是接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过来吗？还是说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嗯？母亲。” 一句母亲叫得安娜心惊胆战。 她屏住呼吸，眼珠子左右滴溜，不敢看阿塞斯的眼睛，嘴里还在不死心狡辩：“哪有瞒着你，别总疑神疑鬼。” 他疑神疑鬼？ 阿塞斯失笑摇头。 但凡他少一点疑神疑鬼，整个庄园都得被这两姐妹给掀了。 怀了孕的安娜比之前还能闹腾。 每天不是想要天上飞过去的鸟就是想去爬树寻找纹路一样的树叶。 加之有个“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苏珊娜，闭着眼睛附和。 成功达到一加一大于二，无限接近于一百的效果。 也就是阿塞斯最近不怎么忙，不然他非得给这姐妹俩玩死。 “母亲，坦白从宽，抗拒——” 就在这时，乔尔敲响门，打断阿塞斯的话，“少爷，有客人拜访。” 安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拿起靠枕砸阿塞斯，连声催促：“快快快，有客人找你，别挡着我看电影。” 阿塞斯接住靠枕，耐心地给她垫回去，无奈道：“放过这个靠枕吧，这两天它已经在地上躺了十二小时，砸了我二十多次，再这样下去，它就得改名叫天马流星锤了，是这个名字吗？” “算了，这不重要。” 他自言自语。 随后拿走安娜的毛毯，从戒指里找到一张更厚的毛毯盖在安娜身上。 “我马上回来，这杯牛奶冷了，让妮娜送热的过来，晚上凉，别盖这张毛毯，太薄，换这张。” 安娜窝在软软的沙发，盖着毛茸茸又暖和的毛毯，乖巧点头。 “好。” 阿塞斯看着她故作乖巧的表现，想了想，叫来等在门口的乔尔。 “乔尔爷爷，你留下照看母亲，我自己去见……” “对了，客人是谁？” 絮絮叨叨交代那么多，他才想起问一嘴来访的客人是谁。 乔尔脸色诡异，看阿塞斯的眼神掺杂奇奇怪怪的忧心和复杂。 “是马尔福小少爷和波特先生。” “德拉科和波特？这两人怎么一起来了？”阿塞斯喃喃自语，“还是说……好，我知道了。” 楼下。 德拉科和哈利相对而坐，没有人说话，气氛尴尬到极点。 哈利打量周围的环境，觉得太安静了，他抱着缓和气氛的心思扭头看向德拉科，捏了捏衣角，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担心德拉科还在记仇。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那时伏地魔语焉不详暴露了一些秘密，他实在找不到能够挽救霍格沃茨的人，就想到以一己之力挡下伏地魔袭击霍格沃茨特快的阿塞斯。 没有丝毫犹豫，他下定决心要去卡文迪许庄园找阿塞斯。 但很快，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卡文迪许庄园在哪。 卡文迪许庄园他只去过一次，好巧不巧，那个时候他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苏珊娜和阿塞斯带着他去了哪。 绞尽脑汁思考了十分钟，哈利认清现实，靠自己是绝对行不通的。 于是他准备找人帮忙。 整个霍格沃茨中，他能接触到、并且和阿塞斯有足够亲密关系的人只有德拉科。 德拉科，卡文迪许先生的教子，阿塞斯的弟弟，还是很受宠的弟弟，他没有任何理由不选择德拉科。 想明白后，他披上隐形衣蹲守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 这个时间点级长需要在城堡巡逻，德拉科就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所以他顺理成章在门口拦下巡逻完回去休息的德拉科。 德拉科毫无防备，他又有备而来，不费吹灰之力，他把德拉科束缚，悄悄带到一处偏僻没人的教室。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威逼利诱，好说好歹，才让德拉科勉强同意带他来卡文迪许庄园。 这是哈利的视角。 换到德拉科的视角就是——他在即将回到休息室的前一秒受到了不知名生物的袭击。 有伏地魔在，霍格沃茨不安全，他早就知道。 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轮到他。 德拉科强迫自己做好面对伏地魔的准备，结果哈利隐形衣一揭，露出那头乱发和绿色眼睛，他差点气炸。 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大半夜过来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抓人。 他差点就准备和伏地魔同归于尽了！同归于尽啊！！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结果拐走他的人根本不是伏地魔，而是那个该死的救世主。 他就像个笑话、小丑！ 白白担心受怕了那么久！！！ 因为这个原因，德拉科对哈利没有一点好脸色。 哈利说东他非说西，哈利改口说西他又说东。 总之怎么让人难受，他就怎么做。 本以为这些刁难足够哈利知难而退，可被冷嘲热讽那么久的哈利头一次没有生气，只是沉默了一会就继续劝说，虽然脸色还是有点难看。 这也让他起来一点兴致，没打岔，听完了哈利的话。 听到哈利的怀疑喝猜测，德拉科沉默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现在的斯内普确实不是魔药大师。 只一点…… 德拉科探究地望着哈利，“你确定不是复方汤剂？” “我发誓——不是！”哈利坚定道。 他吃过复方汤剂的亏，也亲自喝过复方汤剂，熟知复方汤剂的药效。 他敢肯定，在校长室里的“斯内普”绝对不是复方汤剂弄出来的假人，而是真真实实的魔药大师。 除了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哪里都和斯内普一模一样，就好像、就好像伏地魔套上斯内普的壳子。 伏地魔套上斯内普的壳子？！ 哈利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细密的恐惧犹如张牙舞爪的树枝攀上他的身体……乃至灵魂。 如果这真的是斯内普的壳子，里面确实伏地魔的灵魂，那他该怎么揭穿。 哈利心烦意乱皱眉。 看到他表情变化的德拉科踹了他一脚，“你想到了什么？全部告诉我，否则我绝对不带你去卡文迪许庄园。” 哈利不敢完全相信德拉科，只挑了一部分告诉他。 可惜他小瞧了被阿塞斯切切实实压着训练过的德拉科。 德拉科一眼看出他还有所隐瞒，当即一改之前的态度，二话不说，答应了哈利的请求。 然后借着哈利心防松懈的几分钟，德拉科一句话埋一个坑，不动声色套出哈利费心隐瞒的事。 他们家院长的肉体里是伏地魔的灵魂！！？ 那…… 和担心怎么揭穿伏地魔的哈利不一样，德拉科第一时间想的是如果伏地魔能够交换灵魂进来霍格沃茨，那霍格沃茨会不会还有其他食死徒潜伏进来。 这下不需要哈利催促，德拉科也急着找阿塞斯商量这件事。 第780章 哈利对话阿塞斯 阿塞斯顺着楼梯走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撇着嘴一脸嫌弃的德拉科。 娇贵的小少爷这段时间显然成长了很多，魔杖就在手里握住，坐姿看着随意，却很方便起身，手一用力就能躲到沙发背后，进行反击。 看来伏地魔带来的压力有点大啊。 阿塞斯笑了笑，故意加重脚步声。 德拉科握着魔杖的手瞬间收紧，浅色的眼眸警惕看过来。 不过还是有点傻乎乎，这里可不是防御系数为负数的霍格沃茨。 阿塞斯走至德拉科身后，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放轻松，德拉科，这里很安全，你太紧张了。” 德拉科在看到阿塞斯的时候，就意识到他有点紧张过头了，便顺势放松身体，往后仰头，冲阿塞斯苦笑。 “希望你在知道波特带来的消息后还能那么放松。” “当然可以。”阿塞斯揉揉德拉科柔软的头发，“保持冷静，德拉科，这样才能找到破绽，才能一击制胜。” “你的心态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阿塞斯皮笑肉不笑扯出笑容，“如果你在这里待两天，你也会是这样的心态，但是我更希望你不会。” 他又摸了摸德拉科头发，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去看看你教母，她在楼上，等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德拉科不情不愿扫过哈利，站起身，“又不让我听，哼，如果不是好消息，我就拒绝回去霍格沃茨。” “没问题，去吧。” 德拉科一步步挪向楼梯，其中的不情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哈利也看出来了，他特意去看阿塞斯的表情。 阿塞斯温柔地笑着，也不催促，就这样目送德拉科不情愿的身影逐渐消失，等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如果……阿塞斯是他的哥哥，是不是不会欺负他，还会保护他。 哈利低下头，想到自小欺负他的达力，苦涩地笑了下。 想什么呢？你连一个真正的家都没有，还奢求一个哥哥。 哈利大力掐住掌心，疼痛使他从不现实的幻想中醒过来。 “你好，卡文迪许……教授。” 哈利不知道阿塞斯是否愿意帮霍格沃茨一把，只能试图唤醒他对霍格沃茨的感情，特意用了教授的称呼。 阿塞斯诧异挑眉，却没有反驳。 哈利和德拉科年纪差不多，他没必要和哈利争辩这些小问题。 当然，事关西弗除外。 “波特先生，好久不见，深夜拜访卡文迪许庄园有什么事吗？” 见阿塞斯没反驳，哈利心中一喜。 “确实有一件事，我、我没办法了，就连邓布利多校长都——所有人都被蒙蔽，我想不到还能找谁。” 哈利太激动，几乎语无伦次，好几次都喘不过来气，阿塞斯递过去一杯热可可，示意他慢慢说，不要着急。 哈利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 甜美温暖的味道在口腔爆发，和邓布利多递过来的巧克力一样，带有舒缓心情的作用。 哈利放松下来，也走出整晚的恐惧，取而代之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几天发现的异常简略说出来。 说完，他悄悄去看阿塞斯。 阿塞斯垂眸，拿着银勺搅动热可可，没有看他，长而翘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单从外表来看，哈利什么都没看出，握着杯子的手渗出汗水，他轻声呼唤：“教授？” 阿塞斯抬起头，眼神很是微妙，像是怜悯、像是唏嘘，更多的是压抑的兴奋和尘埃落定的释然。 总之哈利分辨不出来。 而且这些情绪转瞬即逝，很快，一切归为平静，阿塞斯唇边含着温和的笑，眼中只有淡淡的笑意。 哈利更加看不明白了。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想不明白就问，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决定莽过去。 阿塞斯笑而不语。 这副模样哈利非常眼熟。 他想到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是这样，遇到事情总是笑着不说话，故作神秘，什么都让他去猜或者让他自己发现。 说真的，哈利很讨厌这种说话方式，每一次他都想拽着邓布利多的衣领摇晃，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可如今故作神秘的人是阿塞斯。 和邓布利多不同，哈利确信他要是真的想去揪阿塞斯衣领，恐怕还没近身就会被阿塞斯打飞。 阿塞斯可不会让着他。 这一点，哈利很清楚。 是以他难得聪明了一次，没有追问，而是顺其自然问起其他问题。 “所以霍格沃茨还安全吗？” 阿塞斯还算满意哈利的识趣和长进，好心提醒了一句。 “对你而言，并不安全。” 对他而言不安全？ 哈利努力思考这句话。 阿塞斯却不打算等他慢慢思考，倏尔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波特先生是想留下来休息一晚还是现在离开。” 门口的盖文会意，走到哈利身后。 无论是休息还是离开，都由他来安排并且负责哈利的安全。 哈利还以为阿塞斯会直接送他回去，听到这番话，着实愣了一下。 “我想留下来。” 阿塞斯微微颔首，“盖文会为你安排房间，七点早餐，起不来可以晚点，早餐后我送你们回去。” 第781章 是两个哟 哈利跟着盖文离开。 庄园内最不缺的就是房间，盖文问过哈利的喜好，给他挑了一间可以看到外面花园的客房。 这个房间正对花园，早晨太阳会从露台照进来，睁开眼就能看到花与太阳，哈利很喜欢，由衷道谢。 “谢谢你，盖文教授。” 盖文礼貌微笑，脸上伤疤抽动，宛如爬动的蜈蚣。 “波特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早上我会按时接你去餐厅，能在七点钟起来吗？如果不能，我可以晚点来。” “我想应该可以。” “好的，那祝你一夜好眠。”盖文面带微笑退出房间，替哈利关上门。 走廊最后一丝光熄灭，盖文的微笑淹没在黑暗中。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举起魔杖，在门口放下一个魔咒，才转身走向哈利隔壁的房间。 楼上，阿塞斯敲了一会儿门。 听着里面没有停歇的说话声，他叹了口气，放弃敲门，直接推门走进去。 里面三人刷一下看过来。 阿塞斯不会不敲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没听到。 安娜心虚地笑笑，“宝贝回来了啊，快来，我给你留了牛奶。” 她拿起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掀开毛毯起身，想把牛奶亲自送到阿塞斯手里，堵住他的嘴。 德拉科和乔尔连忙跟着站起来，半抬起手，谨慎地盯着安娜。 阿塞斯加快脚步，先一步接过安娜手里的牛奶。 安娜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三个紧张的男人，没好气拍了阿塞斯一巴掌。 “我只是怀孕，不是受伤，别把我当成易碎瓷娃娃。” “好好好，不是瓷娃娃。” 乔尔连连点头哄着安娜，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安娜，手也时刻抬着。 阿塞斯和德拉科也跟着点头，表情更是如出一辙，都是“你说得对，但是我不听”的叛逆。 安娜：“……” 求问，家人太紧张怀孕的自己怎么办？在线等，急！ 别人不知道，安娜怀过阿塞斯，还是清楚自己情况的。 之前心情大起大落，确实对身体和孩子有些影响，但现在好吃好喝那么久，又被几人哄着，没再动过气，孩子和她好的不得了。 安娜想为自己狡辩一下。 可当她看到对面三双满是关切、心疼的眼睛，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归根到底，如果不是爱她，阿塞斯三人也不会那么紧张她。 这么一想，安娜又开心了。 她舒舒服服坐下，拍拍旁边沙发，招呼几人过来坐。 “别傻站在那，都过来坐下。” 乔尔给母子三人留出空间，选择最近的单人沙发，阿塞斯和德拉科就一左一右坐在安娜身边。 这时，德拉科想起阿塞斯说的话，隔着安娜拉他，“哥，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阿塞斯背靠沙发，手撑着脸，懒洋洋抬眸。 “要不要猜猜？猜对有奖励。” “那你给点提示，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猜？还是说你在骗我。” 德拉科撇撇嘴，觉得阿塞斯在耍他，抓着安娜的衣袖开始告状。 “教母，阿塞斯又瞒着我，明明是我把波特带过来的，结果他一来就让我上来，不让我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这句控诉过于耳熟。 安娜心虚扒开德拉科的手，悄悄瞄阿塞斯一眼，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马上挺直脊背，义正言辞地反驳。 “小龙，你哥不让你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同理，我们也是。” 她心虚得不敢看过阿塞斯。 好在阿塞斯似乎没打算追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而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德拉科，一份礼物不够，你可能要准备两份礼物了。” 德拉科没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瞪圆眼睛，气势汹汹质问：“你多大人了，怎么还找我要礼物，那是给我弟弟或者妹妹的！” 回应他的是沉默。 房间内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被抽走，安静得吓人。 乔尔灵活的脑子罕见宕机。 安娜和他差不多。 见多识广的两人可不是德拉科这个傻白甜，他们一下就听出阿塞斯的暗示——安娜怀了两个孩子，不是一个。 两个孩子吗？ 安娜怔怔抚上肚子，难以想象里面住了两个小小的生命。 乔尔在短暂惊讶和喜悦过后，只剩下心疼。 生两个孩子和一个孩子的难度不用想都知道哪个更高。 他露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 心里则在盘算提早联系几家大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再留出病房。 “等等，你是说两份礼物都是给他……们的？” 德拉科大脑终于和几人连上信号，震惊地看着安娜的肚子。 阿塞斯没好气斜他一眼。 “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礼物，难道不都是我送给你吗？” “好像……也是。”德拉科赞同点头，然后猛地一拍沙发，“所以教母怀了双胞胎！？像韦斯莱那样双胞胎？男孩女孩？还是一男一女？” 阿塞斯将感知力提至最大，却只能感知到安娜肚子里有两个微弱的魔力波动。 至于性别…… 他暂时没法从两团相似的魔力里看出他们的性别。 “性别我还不确定。” 瞧阿塞斯蹙眉的模样，安娜心疼了，一手揽过他，一手揽过德拉科，一视同仁地摸了摸他们头发。 “男女都一样，不用纠结这些，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梅林的恩赐，你们也是。” 德拉科晕乎乎被安娜揽过来，又晕乎乎靠在安娜的肩膀上，享受安娜的抱抱，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今天的惊吓和惊喜实在太多了。 梅林，他竟然有两个弟弟妹妹。 两个！ 是两个诶！！ 阿塞斯早几日知道的时候还很惊喜，现在已经能平静对待，不过他唇边的笑还是暴露了好心情。 安娜像是害怕阿塞斯和德拉科心理会有落差，拉着他们又哄又发誓，说了很多保证的话。 类似“你最重要”、“最爱你”、“这世界上没有谁比得过你”、“还是你好”、“没有你该怎么办”的渣男话语层出不穷，不要钱地砸向两人。 德拉科涉世未深，家里也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哪里经得住安娜狂轰滥炸的甜言蜜语。 一张苍白的脸硬生生红成苹果。 惹得安娜母爱泛滥，抓着他的脸爱不释手、揉了又揉。 阿塞斯听安娜的甜言蜜语得多了，接受度比德拉科高很多，安娜说一句，他就顺势送一句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发誓。 但是安娜听得清清楚楚，阿塞斯每句话里都留了余地。 啧啧啧，她就知道他们家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感情的旋涡。 话虽如此，安娜还是乐于见到阿塞斯找到真正的爱情，没有计较她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在德拉科快要羞耻到爆炸的前一秒，安娜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小龙，明天早上见。” 没了安娜拉着，德拉科瞬间从沙发上窜起来，火烧屁股似的留下一句“晚安”后就逃之夭夭了。 匆忙的背影和奔放的头发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做落荒而逃。 “小龙真可爱，一逗就脸红，以后要是遇见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他这张脸得多红啊？” 安娜感慨地展望未来。 未雨绸缪担忧起德拉科被红色云霞铺满全脸的恋爱。 阿塞斯朝乔尔比了个眼色。 乔尔会意，起身和安娜道晚安，也跟在德拉科身后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安娜后知后觉发现有点安静，忙笑意盈盈抱住阿塞斯。 “不过别担心，妈妈最爱的永远是妈妈的乖宝贝，妈妈心里，小龙比不过你，弟弟妹妹也比不过你，妈妈的爱不会消失也不会转移。” 阿塞斯无奈。 “母亲，我真的没有担心这个，我知道你们不会的。” 安娜不和他争辩，一心一意向他保证不会因为弟弟妹妹忽视他。 说话时，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阿塞斯。 或许阿塞斯自己都不知道，听到某些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勾勾唇，眼神比水还柔和。 安娜爱怜地抚摸阿塞斯后背。 她的宝贝儿子永远那么体贴，她怎么可能不爱。 说了一晚上的话，安娜困了。 她顺势靠在阿塞斯身上，打了个哈欠，接着絮絮叨叨说她能想到的保证。 听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阿塞斯小心拿来毛毯，裹在安娜身上。 身体一暖，困意就更重。 安娜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 阿塞斯等了一会儿，等到安娜的呼吸彻底平缓，才伸手过去抱起她，走到床边把人放下，盖好被子。 “晚安，母亲。” 话语一落，房间的灯灭了。 站在那的阿塞斯也凭空消失，只剩安娜呢喃着“晚安”沉沉睡去。 书房里，乔尔抱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焦头烂额寻找合适的医院和医生。 阿塞斯无声无息出现，抽走他的书，看了眼书名。 “英国妇产科医生最全介绍？你在找医生？乔尔爷爷。” “是。”乔尔从紧绷到放松只用了一秒，“庄园终究比不上正规医院。” “很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塞斯绕到沙发另一头坐下，把书扔回给乔尔。 “放心吧，乔尔爷爷，知道是双胞胎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好医院了，一个是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布列根和妇女医院，另一个是波莫纳谷医院。” 这两家医院的妇科都是出了名的好，乔尔也有所耳闻。 他正想赞同阿塞斯的做法，阿塞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现在就是犹豫……是采购医疗设施在庄园建立一个小型的医疗中心还是去到当地，住进医院。” 这两种选择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不怪阿塞斯犹豫。 乔尔也跟着犹豫。 留在庄园，采购医疗设施是很大一笔支出，这对卡文迪许不是大问题。 问题就出在他们对麻瓜医学都不是非常了解。 如果要采购，他们首先需要找到专业人士帮忙，还要重新修整庄园，按照医院的规格改造出产房和病房。 最后去各大医院挖适合的人才或者暂时雇佣他们在庄园随时待命。 与之相反，去到当地住进医院，这些麻烦都可以省略，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医生，静静等待就可以。 但是……他们不想安娜来回奔波。 留在庄园，麻烦的只是他们，去到当地，安娜免不了舟车劳顿。 阿塞斯和乔尔的视线在半空交汇，顿时，他们就清楚对方有了决断。 这个决断，还是一样的。 “那从明天开始，乔尔爷爷你的工作全部交给渡鸦的成员。” “然后再挑几个信得过的麻瓜巫师，让他们打下手，寻找医生那些大事不能假手于人，只能麻烦你费心了，乔尔爷爷，我在庄园等你回来。” 阿塞斯三言两语安排好乔尔的任务，乔尔丝毫没有不情愿，甚至迫不及待接下任务。 “是的，少爷。” 最关键的事情交代完，阿塞斯思考哪里还有缺漏。 乔尔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少爷，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波特先生会来拜访你？” 他人老成精，眼睛毒，当时就看出阿塞斯的惊讶只是因为德拉科。 “算是知道吧。”阿塞斯叩击扶手，心不在焉地回答，“救世主心思很好摸透，再加上邓布利多在那推波助澜，他不想来也不行。” 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塞斯没说，他不打算让乔尔参与太多。 乔尔不知道是信了还是认为问不出来，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少爷，最近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有些不对，执行翻倒巷任务的巫师受伤人数暴增，也有几例死亡，根据幸存者交上来的报告，他们在翻倒巷里撞见好几次食死徒，并且发生过多次冲突。” “食死徒？”阿塞斯停下叩击的动作，“他们在翻倒巷里做了什么？”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他们似乎在寻找一名巫师，那名巫师是谁我们暂时还没有弄清楚。” “那就去弄清楚。”阿塞斯打了个响指 ，阴影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去翻倒巷，找到食死徒要找的巫师。” 男人抬起被兜帽覆盖的脸，恭恭敬敬行礼，“好的，少爷。” 第782章 同一个目的 晨曦微光，照入房间。 受到光源刺激，床上沉睡的男人睫毛颤动，懒懒睁开眼睛。 阿塞斯翻了个身背对阳光，挥手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还早。 他继续睡。 睡到六点半，起床洗漱。 楼下的盖文也醒了。 洗漱完，见时间还没到，就检查了哈利房门口的魔咒，回到房间露台等到七点，准时敲响隔壁的房门。 “来了来了。” 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 哈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睡眼惺忪打开房门，看见是盖文，他不好意思摆弄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 “我马上好。” “不着急，可以慢慢来，衣柜里有准备好的衣服。” 盖文拉上房门，在门口等待。 有人在外面等着，哈利动作很快，不过两分钟就穿戴整齐，重新打开房门。 衣服是盖文准备的，和平时截然不同，是修身的白衬衫和黑裤，他不适应扯了扯衣摆。 “我好了，走吧。” “好的，波特先生。” 盖文很满意哈利老老实实穿上他选的衣服，没有破坏庄园整体的和谐，对哈利更加客气，带着他前往餐厅。 阿塞斯坐在客厅的沙发，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德拉科就坐在他旁边，歪歪扭扭靠着沙发，眼睛都没睁开，整个人处于睡着和清醒之间。 阿塞斯看完今天的日报，单手拎起德拉科后领，“昨晚没睡好？” “还行。” 德拉科没挣扎，闭上眼接着睡，丝毫没提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激动。 “还行？” 阿塞斯重复一遍，随即猝不及防放开手，依靠阿塞斯拎着的德拉科顿时砸到沙发上。 硬生生给砸醒了。 铂金孔雀炸毛，猛地跳起来。 “阿塞斯.卡文迪许！” 阿塞斯慢条斯理抚平衣服褶皱，“小声点，我听得到。” “你故意的！” 德拉科气炸了。 跳过来就想掐阿塞斯，被阿塞斯反手挡开，压着坐回原来的位置。 “坐好，别闹。” 德拉科更气了。 可是他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了，拿阿塞斯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缩在沙发上生闷气。 盖文和哈利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下楼，两人看看气鼓鼓的德拉科，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阿塞斯。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默契地假装没看见。 阿塞斯放下预言家日报，“早上好，波特先生，希望你昨晚休息得还算不错。” “很不错，教授。”哈利忽视自己苍白的脸和黑眼圈，顺着阿塞斯的话回答。 阿塞斯扫过他的黑眼圈，没深究话里的真实性，“去吃早餐，吃完我送你们回去。” 哈利连忙点头 。 德拉科全当没听到，继续生气。 阿塞斯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还气呢？难道你想让波特看到你困到睁不开眼的模样？” 所以是因为救世主下来，他哥才把他砸醒的？ 矛盾被转移，德拉科瞪向哈利，哈利不明所以，犹豫地看回去。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德拉科站起来，气势汹汹走向哈利。 “看什么看？你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我会对你刮目相看？” 哈利皱眉，“我没有。” “你没有？”德拉科明显不信。 阿塞斯看向盖文，盖文收到信号，上来打圆场。 “小少爷，快七点了，少爷晚点还有事，我们先吃早餐吧？” 德拉科还想说什么，就被阿塞斯半哄半劝忽悠地带到餐厅入座。 哈利看着两人一笑一气，气的那个没多久就笑出来，眼底情绪难以辨别。 直到盖文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才回过神，跟着盖文走进餐厅。 早餐后，阿塞斯把两人送回霍格沃茨，转身去了马尔福庄园。 斯内普这段时间无所事事，作息规律，阿塞斯来的时候，他刚吃完早餐，正抱着一本书看。 “怎么那么早？吃过早餐了？” 斯内普挥动魔杖看一眼时间，给阿塞斯变形出一张柔软的沙发。 阿塞斯没骨头似的坐下，懒懒靠着沙发，舒服地眯起眼。 “吃过了，刚把德拉科和波特先生送回霍格沃茨，专门过来汇报昨天的行程，你不喜欢吗？” 他挨个回答斯内普的问题，说到最后，语调不免带上几分黏糊。 眼眸发亮，期待斯内普的回答。 斯内普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略掉阿塞斯最后一句话，追问道：“德拉科和波特一起来庄园？” “波特先生发现伏地魔的不对劲，邓布利多故意不信他，把他逼得只能来找我，德拉科只是带路的。” 阿塞斯三言两语说清楚昨晚的事，继续期待斯内普的回答。 斯内普彻底丢开书，冷哼。 “果然是救世主，精力……充沛，或许他应该在魔法部开创一个部门，专门用来发泄他无处释放的精力。” 始终没等到斯内普的正面回应，阿塞斯幽怨坐直身体。 “该发泄精力的人应该不是他。” 斯内普假装没听懂，“邓布利多知道他们出来吗？” 实在拿现在的斯内普没办法，阿塞斯泄了气，委委屈屈缩回沙发，一五一十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他知道，我猜他一路把两人送到庄园门口才回去。” 斯内普臭着脸问：“他又想做什么？还有你，你就这样让他们进来？” 阿塞斯恹恹垂眸，嗓音也恹恹的，透着一股子郁闷。 “这件事……如果没猜错，我和他的目的一样，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听到解释，斯内普萦绕心头的不满总算散开，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你知道邓布利多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不是合作，我们只是恰好目的相同，他想你换回来，我也想。” 当然，不止是这一个目的，但是那个目的现在不适合拿出来讲。 阿塞斯抬眸，眼底蕴着惊心动魄的暗色，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只剩下没没办法和爱人贴贴的委屈。 斯内普看得心软，心里不断暗骂伏地魔和海尔波干出来的浑事，语气愈发柔和。 “再等等，他快忍不下去了。” 就算身在马尔福庄园，出不了门，魔药大师也能猜到伏地魔最近不好过。 斯莱特林院长加上教授的工作可没有那么轻松。 他不相信伏地魔还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还有邓布利多为首的教授给伏地魔添堵，增加工作量。 收获安慰，阿塞斯得寸进尺。 “西弗，我想你换回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一换回来就来找我，或者告诉我，我来找你，好吗？” 很合理的请求，斯内普没理由拒绝，“好。” 雨后天晴。 阿塞斯觉得自己又行了，美滋滋向斯内普分享起昨天的喜事。 听到安娜怀了双胞胎，斯内普皱起眉，见阿塞斯满眼的欢喜，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配合地露出笑容。 早上的时光在愉快的聊天中消逝。 刚开始还被主人捧着的书躺在沙发角落无人理会，风一吹，自己给自己翻页，那叫一个委屈。 临走前，阿塞斯第五次提醒斯内普换回来就去找他。 斯内普：“……” 没完了是吧！ 阿塞斯第一次提醒的时候，他记着那双桃花眼里的委屈，应了。 第二次，他理解，应了。 第三次、第四次虽然不耐烦，但想到这段时间确实没陪过阿塞斯，都是阿塞斯过来陪他，他咬着牙，也应了。 第五次，他应不下去了。 斯内普抓起书扔过去，砸中门框，假笑道：“不相信我？很……好，给你两秒，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别想我去找你！！” 阿塞斯麻溜消失。 一句话都没敢多说。 斯内普深呼吸平复怒气，挥舞魔杖捡回书继续看。 阿塞斯照例在离开前去闹海尔波一通，把好端端睡着觉的海尔波吵醒，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被迫清醒的海尔波：“……” 见过贱的，没见过那么贱的。 活该被赶出来。 另一边，哈利还在琢磨昨晚阿塞斯说的话，眼神呆滞，完全忽视台上麦格教授热情澎湃的讲课。 一个知识点讲完，麦格教授停下来，扫视整个教室，试图从学生的眼神中看出讲课成果。 然后，她就看到哈利完全放空、没有焦距的眼神。 虽然教室里类似这样的眼神层出不穷，但是麦格教授清楚哈利水平，不应该在这样简单的内容栽跟头。 念及他晚上和伏地魔一对一，麦格教授没有马上骂人，而是来到哈利身边，询问他怎么了。 哈利愣愣撑着脑袋，脑子思绪乱成一团，根本没听到麦格教授在说什么，自然也没有回答。 赫敏和罗恩一左一右掐他一下。 他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抬头对上麦格教授看似平静，实则满是怒火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地解释：“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他昨晚翻来覆去、苦思冥想，睡得晚，早上又起的早，脸色泛着睡眠不足的苍白，乍一看还真不像说谎。 起码麦格教授信了。 她握紧魔杖，默默把明天找伏地魔麻烦的行程提到今天下午。 随后，和颜悦色让赫敏带着哈利去校医务室寻找庞弗雷夫人。 哈利觉得没必要，大女巫和小女巫却觉得非常有必要。 赫敏当即放下课本，不容置疑拉起哈利往外走。 “走吧，哈利，我注意你的脸色很久了，还有你的黑眼圈，噢！真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哈利不想和赫敏起争执，便也跟着她离开了。 一路上，赫敏旁敲侧击询问哈利昨晚做了什么，又询问他最近的状态为什么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感慨女巫的敏锐。 要知道和他住在一起的罗恩都没怎么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不过最近有魁地奇比赛，罗恩恨不得住在魁地奇球场，看不出他不对劲也情有可原。 哈利一边想，一边用陈词滥调敷衍赫敏，说他只是学业压力太大，晚上睡不好，白天又难以集中精神。 赫敏有过这样的经历，立马就信了，还为哈利提供许多方法，最后更是连给他补课的建议都提了出来。 哈利拒绝了。 他还在琢磨阿塞斯的话，没心情补课，而且今天晚上就是伏地魔动手的时候，他得阻止伏地魔。 说话间，两人走到校医务室。 赫敏安静下来，上前敲门。 里面传来庞弗雷夫人的声音。 “进来。” 赫敏迫不及待拉着哈利进去。 “庞弗雷夫人，哈利不舒服。” 庞弗雷夫人双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走过来关切地拉起哈利的手，将他带到病床坐下，举起魔杖。 “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接二连三的魔咒打在哈利身上，收到魔咒反馈的庞弗雷夫人松了口气。 “没多大事，就是有点睡眠不足，是晚上睡不着吗？做噩梦？还是想事情太多了睡不着？” 哈利被这一连串问题砸的有点懵，逐一回答：“有时候睡不着，不怎么做噩梦，会想事情。” 庞弗雷夫人一一记下，转身拿来两瓶魔药递给哈利，“这两瓶魔药，每天晚上一瓶，第三天过来找我，我看看睡眠改善的情况，再给你换。” 哈利伸手接魔药。 衣袖在他的动作下，往上卷，露出一节手腕，上面有几块淤青。 庞弗雷夫人瞳孔骤缩，一把扯过哈利的手，撸起衣袖。 看到青青紫紫、还有擦伤的手臂，她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 医疗翼女王气势强大，坐在她对面、被她拽着手臂的哈利像根小白菜，声音都小了不少。 “练习魔咒，摔的。” 他没说谎，有邓布利多在，伏地魔不敢下死手，这些淤青和擦拭全是他躲避攻击时摔的。 可是庞弗雷夫人和赫敏都不相信。 “哈利，不要怕，我们去找麦格教授，她会为你做主。” 风风火火的小女巫跑出校医务室，哈利甚至没来得及拦住她。 庞弗雷夫人探究地端详这些伤口，刚才的不信任稍微减弱了点。 当从伤口上看，确实很像是摔的。 但如果被人推倒，那也是摔的。 庞弗雷夫人黑着脸，拿来药，给哈利清理伤口上药。 第783章 德拉科传话 麦格教授正上课，就见刚才陪哈利去校医室的赫敏匆匆回来，脸上还带了几分焦急。 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在听到赫敏的解释后，升到顶峰。 顾不上教室内好奇张望的学生，麦格教授安排好他们接下来的任务，跟着赫敏匆忙离开。 麦格教授……离开了？ 教室先是安静一瞬，然后爆发出激烈的争论声。 他们都看到赫敏陪哈利离开，又一个人回来带走麦格教授，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很好奇。 大家各有各的说法，都说服不了对方，一时之间，没有了教授管理的教室喧闹宛如放假。 德拉科坐在里面格格不入。 他安安静静转动魔杖，既没像斯莱特林幸灾乐祸，也没像格兰芬多八卦，而是认真完成麦格教授的任务。 假期的时候，他的魔咒和变形术都经过特训，课堂上的内容自然难不倒他。 没一会儿，一个小型望远镜替代猫头鹰出现在桌面上。 德拉科满意勾起笑，拿着把玩。 旁边几个斯莱特林看到他成功了，心有不甘，也有佩服。 不甘是因为这不是他们的成功。 佩服是因为麦格教授布置的任务难度很高，德拉科竟然那么快就完成了。 抱着不甘和佩服，他们纷纷放弃对救世主的嘲讽，有样学样挥动魔杖。 斯莱特林这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格兰芬多那边还是一如既往，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竟让最严格的麦格教授丢下一众学生，擅自离开课堂。 德拉科倒是有点猜测，并且保真。 可是他凭什么告诉这些蠢狮子。 看他们抓耳挠腮不好吗？ 德拉科笑笑，冷眼看着格兰芬多争得面红耳赤。 闹剧在麦格教授回来后才落幕。 麦格教授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到吵闹的教室，脸色更难看了。 她板着脸走到讲台。 “拿出你们的成品放在桌面，我一个个检查。” 底下顿时哀嚎一片。 “怎么办？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也没做，这那么难，时间还那么短，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 “就是，这怎么做得到啊？” “嘿！那个谁，抓好你的猫头鹰，它飞过来了。” 哀嚎和浑水摸鱼的吵闹中，麦格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趋利避害的小蛇们窥见麦格教授的脸色，默契保持安静。 完成任务的拿出成品，没完成任务的垂死挣扎，变形出一个畸形猫头鹰望远镜，勉勉强强也摆上桌面。 麦格教授的怒气压抑到极点，触底反弹，猛然爆发出来。 她重重敲击黑板，气沉丹田。 “都给我……安静！” 吵闹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们像是刚想起还有个麦格教授，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麦格教授走到第一排第一个学生面前，敲他的桌子，“你的成品呢？” 那位可怜的学生结结巴巴：“飞、飞走了。” 在教室上方盘旋的猫头鹰似乎知道在说它，慢慢悠悠飞了下来，大摇大摆停在桌面，冲麦格教授“嘎”一声 麦格教授怒极反笑。 “一篇如何将猫头鹰变成小型望远镜的论文，十五英寸，明天交给我，还有，格兰芬多扣五分。” 说完，她走向下一位学生。 又是论文又是扣分，傻子也看得出来麦格教授生气了，没人再敢说话，屏气凝神等麦格教授检查作业。 格兰芬多没有一个人将猫头鹰变成小型望远镜，他们大部分都被罚论文，小部分被扣分。 还有一部分凭借半成品混过去。 很快，麦格教授检查到德拉科。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完完整整、没有长腿长翅膀的小型望远镜，麦格教授眼前一亮，拿起来细看。 “完成度很高，接近完美，因为马尔福先生的成品，斯莱特林加五分。” 她把小型望远镜还给德拉科，对着他微笑，笑容欣慰。 “变形术不错，保持下去。” 德拉科礼貌回以微笑。 “我会的，变形术很有趣。” 麦格教授点头，继续检查后面的斯莱特林。 检查结束，斯莱特林的完成度整体比格兰芬多高，麦格教授还算满意，没有罚多少人，也没怎么扣分。 正好下课铃声响起，她说了句“下课”，拿着课本离开教室。 罗恩自从哈利去校医务室后，一直不在状态，现下看麦格教授匆忙离去，猜测会不会和哈利有关，犹豫片刻，他收拾好东西跟上去。 德拉科打发走围着他叽叽喳喳的斯莱特林学生，跟上麦格教授。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校医务室。 校医务室很安静，麦格教授走进去后，里面爆发出巨大的争吵声，罗恩被吓到，猛地刹车，停在门口不敢进去。 “胆小鬼韦斯莱。”德拉科撞开罗恩，直接走进校医务室。 罗恩一咬牙，也跟着走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齐齐看过来。 一走进去，就对上三道视线，其中还有披着斯内普壳子的伏地魔，德拉科说不慌是假的。 但他觉得还能救一下。 默默用上大脑封闭术，也不往伏地魔那边看。 “打扰了，邓布利多校长，有个小问题需要你来解决。” 邓布利多像是见到救星，长舒一口气，一手一个，把麦格教授和伏地魔带离病床。 “马上要上课了，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有课，这样，你先上课，等会再来校长室，我们慢慢聊。” “米勒娃，我们先让哈利休息一会，晚点再去校长室细聊，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左右端水，把两人劝走，邓布利多才有时间去见德拉科。 “什么小问题，马尔福先生？我很乐意为你解决，不得不说，你来的正是时候。” 德拉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夹在两指间，“我哥让我给你，他说让你贴身携带。” 邓布利多抽走卡片，翻来覆去研究，卡片通体银色，没有图案，右上角有个名字缩写，还很眼熟。 “这是？”邓布利多问。 德拉科忙着翻身上的口袋，头也不太：“不知道，我建议你去问我哥，他拿出来的东西我就没猜对过用途，不过都很好用。” “好吧，替我谢谢卡文迪许先生。” 邓布利多学德拉科把卡片塞进口袋，贴身放好。 说来奇怪，卡片贴着口袋就微微发热，不难受，就是暖。 第784章 校长室的争吵 伏地魔没走远，就站在走廊角落，观察邓布利多和德拉科的一言一行，等到两人离开，他才离开。 中午，校长室爆发第二次争吵。 主角是麦格教授和伏地魔，裁判是邓布利多，评审人员是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格林德沃。 第一回合，由麦格教授发起。 女巫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整齐盘着的头发跟着桌子晃动，散落下来几根碎发，随女巫的动作飘荡，为她增加几抹凌厉的气势。 “格兰芬多有我，不需要一个下手没轻没重的教授来教导我的学生！尤其是你，你看看哈利的手！！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面对女巫的指责，伏地魔显得很无所谓，他懒洋洋靠着椅背，一手握魔杖，一手垂落，苍白嘴唇勾起。 “可事实就是，没有我的逼迫，他连如何躲避攻击都做不到，噢，差点忘了，在你眼里他还是个孩子，不得不说，你对孩子的定义真是简陋，但现在，他不是孩子，他拥有反击能力，虽然很弱，弱到我单手就能碾压他。” 麦格教授不敢置信，“这难道就能成为你伤害他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你难道认为弱者，有资格说话？”伏地魔歪了歪头，纯粹为此感到疑惑。 麦格教授语塞，她不是不能反驳，只是她才记起来——伏地魔不是斯内普，不会和她讲道理。 别说讲道理了，伏地魔能坐在都是因为邓布利多。 她和他讲道理真的有用吗？ 麦格教授气势弱下来。 她看向邓布利多，想从亦师亦友的校长那里找到答案。 邓布利多对伏地魔的了解显然胜过她，从一开始就不抱有说服伏地魔的期望，平静等待闹剧结束。 见没人说话，还疑惑看了眼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一个不靠谱的校长，一个对学生心怀恶意的伏地魔。 麦格教授那么多年养出来的涵养被气碎一地。 怒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最后她含怒带气抽出魔杖。 “今晚的补课，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陪在哈利身边，你说得对，弱者没资格说话，可我……不是弱者！”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同时看向麦格教授，都有计划被打破的无措。 邓布利多还能保持冷静，因为他知道伏地魔会比他还要着急。 果然，伏地魔连悠闲姿态都维持不下去了，嘴唇张开，似乎想反驳，可视线触及麦格教授豁出去的表情，他又知情识趣闭上嘴。 和麦格教授作对那么久，伏地魔对她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 要是强硬，这个女巫会更强硬。 事关计划，伏地魔不得不让步。 “不需要你陪，看在他伤势未愈的份上，起码今晚，他不会受伤。” 麦格教授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自然不会收回，闻言，她冷笑，“怎么？所谓的弱者论对上不是弱者的我就变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伏地魔缓和语气，“米勒娃，我们都是同事，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况且波特先生不是小孩子，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严重，不是吗？”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叫严重！是断胳膊断腿，还是昏迷不醒？不得不说，你对受伤的定义真是简陋。” 麦格教授把伏地魔说过的话全部还回去，没有给伏地魔留一点面子。 伏地魔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被麦格教授当那么多教授的面质问，心中早就感到不耐烦。 淡淡的杀意在校长室里弥漫。 眼看情况不对，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打断两人的对峙。 伏地魔也想起还有个邓布利多在，收起杀气，只是眼中还有杀意。 “好了，都是同事，这件事西弗勒斯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也有。”邓布利多直接承认错误，顺毛撸猫。 麦格教授神色肉眼可见变好。 “不过——” 邓布利多卖着关子，在众人各异的视线里笑呵呵朝哈利招手。 “这件事还是要听听哈利的意见，来，哈利，你也看了那么久，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来说说你怎么想的，你希望米勒娃陪你补课吗？” 如果阿塞斯在这，就能听出邓布利多话里似有若无的引导，可惜他不在，其他教授对邓布利多又极其信任，一不小心就让哈利着了道。 哈利顺着邓布利多的话下意识摇头，“我不用人陪，实战训练受伤在所难免，而且在斯、斯内普教授的教导下，我确实学到了很多攻击。” 和学校教授注重学生安全的教学不同，伏地魔走的是野路子，虽然受伤多，但见效快、效果好。 现在的他比起霍格沃茨其他学生要强不少，所以他没办法否定伏地魔的教学。 哈利不愿，麦格教授也没办法，她抬起魔杖指着伏地魔，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警告，无奈离去。 其他教授一看，也跟着离开，其中也包括伏地魔。 校长室顿时恢复冷清。 邓布利多在桌面翻出一颗柠檬雪宝，塞到哈利手里，顺便看了眼他的伤，安慰地拍了怕他手背。 “哈利，这些伤痕会成为你的勋章和助力，帮助你成长，米勒娃担心你，可我知道你能做到。” 手心硌着糖，手背覆盖老人温暖干燥的手，耳边是老人语重心长，带着期盼的话语，哈利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眼神却更加坚定。 无论邓布利多想利用他做什么，他都要守护霍格沃茨。 他没有家了，霍格沃茨就是他的家，里面的教授就是他的家人。 斯内普除外。 哈利沉默收回手，对邓布利多微微鞠躬，快步往外走。 既然要守护，那他必须做好直面伏地魔的准备。 第785章 一周年纪念 千里特别剧场之絮絮叨叨： 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 距离2023年02月26日正好365天，一年前这个时候，我开了这本书。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但不会是最后一本。 过去接近二十年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成为小说作者，可事情就是那么阴差阳错。 2023年02月22日，我书荒了。 洗完澡，坐在阳台晾头发，我想了好久，最后打开手机备忘录。 写下脑洞一。 还有脑洞二、三……现在应该是到了脑洞八。 好吧，悄悄告诉你们，我毙掉了一部分，因为我发现写小说很难，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写小说真的很神奇。 一开始什么都不会，闭着眼就开始写，可是写着写着就渐入佳境，凭借一股气，硬生生写了那么多。 写到后面，反而还比不过之前。 因为写到后面，已经知道写小说需要技巧，什么铺垫、跌宕起伏、高／潮，你没办法忽视这些技巧的重要性，所以速度开始变慢、开始纠结、开始不知道怎么下笔。 我也不是很想承认，写了一百多万字，竟然写得更差了。 好吧，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永远忘不了一年前的今天，我凭借一腔孤勇开了这本书，也忘不了一路走到收获的陪伴和爱。 你们总说我写的很好，可是觉得你们才是最好的，有你们的鼓励，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说实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你们的喜欢，给我和另一个世界的阿塞斯、西弗送去最大的慰籍。 幸好，幸好遇见的是你们。 幸好，他们活的还算开心。 幸好，我的心愿完成了——教授有了爱他的阿塞斯，而我，有了他们。 有人说不就是两个虚拟人物吗？为什么对你那么重要。 但我想说，只要我记得他们，他们就永远存在，在我心里、在我笔下。 即使这本书完结，我也可以在微博写番外，所以别怕，阿塞斯和西弗会永远陪在你们身边，陪你们度过每一个难跨的关卡。 关关难过关关过。 我们的未来、他们的未来。 无限。 ———— 下面进入正文 一周年纪念日那天很平常。 在此之前，阿塞斯忙着处理国际炼金协会的外交任务，顺便去各个地方牵线。 斯内普忙着布置霍格沃茨，迎接炼金、魔药协会、各国魔法部以及一切招聘人员的到来。 两人已经分居一个星期有余，根本没时间见面。 没办法，随着英国魔法界恢复往日安宁，无所事事的巫师们开始造娃，巫师界新生儿数量再创新高。 看到魔法部统计的新生儿数量，兢兢业业的斯内普校长眼前一黑，差点想要辞职，浪迹天涯。 还是阿塞斯见他如遭雷劈愣在那，过来看了一眼，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举办霍格沃茨招聘会。 第二天，署名为阿塞斯.卡文迪许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提案就摆魔法部部长的桌面上，标题是“如何更好解决毕业生就业困难”。 这份提案对魔法部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 他们也在为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发愁，因为无业游民太多，他们还被迫接收了一部分学生。 现在能在根源上解决问题，他们都想给斯内普和阿塞斯磕一个。 如今的魔法部部长二话不说就签下自己的大名，把提案送去盖章、落实、选定负责人、制定举办招聘会细节。 他们的速度很快，短短一天之内，阿塞斯和斯内普就收到回复——魔法部愿意尽最大努力配合霍格沃茨招聘会的举行，只是他们碍于魔法部的身份，没办法为学生拉来职位，所以他们的竭尽所有不包括提供职位供应商。 “也就是说，他们就这样把包袱甩给我们？”斯内普扔掉魔法部的回信，懒洋洋靠回沙发，幽深墨瞳里闪过嘲讽，“一群废物。” 阿塞斯坐在沙发另一边，见自家爱人动气，忙过去哄人。 “他们就算想去做也做不到，英国魔法部经过整合，少了一大批蛀虫巫师，在国际上算得上是最弱魔法部，地位落了不是一点半点，要不是还有伊莉丝和杜瓦顶着，就真的名存实亡了，所以他们也是没办法。” “那怎么办？我去找？” 斯内普窝在阿塞斯肩膀上，散漫眯着眼，意味深长勾勾唇，成功勾来一个爱人蜻蜓点水的吻。 报酬给出去了，他满意坐直身体，等待阿塞斯的下文。 一个吻哪够。 阿塞斯拉斯内普过来，黏黏糊糊亲上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停下，抱着人，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气，用亲吻后带着喑哑的声音给出一个准确答复。 “哪需要你去找，给我几天时间，我去沟通，正好今年炼金协会还缺十多个助手和实习炼金师，我这边大概有二十个位置。 国际魔药协会向来不愿意输给我们，他们只会出得更多，不会少。 其他部门也可以考虑，还有拍卖行以及我名下的公司，这么一算，绝对够了，不会让你吃亏。” 说话时，阿塞斯视线一直在斯内普被吮吸发红、泛着水光的嘴唇流连。 他意犹未尽舔舔唇，忍不住咬上去，含着用牙齿细细研磨，仿佛在吃世上最美味的糖果。 “西弗，未来一旦忙起来，我们就没时间好好相处了。” 斯内普闭着眼，“嗯”了一声。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眼前完全放松任由摆布的爱人太诱人，阿塞斯顾不上回话，顺着下巴一路亲下去，细细啄咬白皙的脖颈。 呼出的热气染红肌肤，大片红霞泛滥，白红交错，死死勾住某人目光。 房间内的气温顿时上升。 舌尖灵活挑开扣子，吻上锁骨，调戏打圈，男人声音压的含糊不清，偏生斯内普和他靠的太近，清楚听到他说了什么，声音里又是怎样的欲。 “我想说，宝贝唔……可以吗？” 话落，舌尖像是想证明什么，擒住喉结亲吻，斯内普似躲非躲地仰头，喉结来回滚动，几乎停不下来。 太痒了。 而很不巧，他怕痒。 尤其是阿塞斯制造出来的痒。 突然，阿塞斯加重力道咬在喉结，细细密密的酥麻从最脆弱的喉咙四散，化作刺入骨髓的电流。 电流顺着脊背目标明确往下窜，直入下腹，斯内普猛地抬高头，脖颈绷成优美的反弓曲线，犹如濒死天鹅高傲地仰视天空，发出低低的闷哼。 阿塞斯愉悦眯起眼，舍不得错过这一幕，放弃喉结这块专属自己的区域，转而在锁骨、肩头流连。 虽后仰着脖子，但幅度不大，斯内普仍旧看得到阿塞斯，眼尾余光勾勒出爱人的容貌，深深刻在心底，心也随之不受控制，快速跳动，爱意疯长。 他轻轻抱住锲而不舍在脖子啃咬的脑袋，手指插入发缝，温柔地按着阿塞斯交换了一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 身体的火焰焚烧全身，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传递火热，这场火，烧的是两个人，没人独善其身。 斯内普搂过阿塞斯的脖子，懒散靠上他肩膀，声音低沉而轻柔。 “去卧室。” 习惯禁欲的魔药大师对待这一类事情总是如同清修士克制、羞涩，最放得开的地方仅限于私密性最强的卧室，其他地方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他就受不了，很不巧，上次两人就是在落地窗边，虽然那是面单向玻璃，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这种感觉斯内普记一辈子！ 所以这次就算是中途停下来，他也不要在外面。 死也不要！！ 阿塞斯哪能不知自家爱人在想什么，唇边不自觉含着笑，吻了吻斯内普发丝凌乱的额头，一如往常，顺从爱人的意愿，环着白皙精瘦的腰，将人抱起来，边接吻边往卧室走。 卧室特制的隔音门缓缓合上，掩去里面缠绵交织的身影……以及摄人心魄、不分你我的交战。 一周年纪念日当天。 阿塞斯和一众炼金长老乘坐炼金马车前往霍格沃茨。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的炼金马车前面有三头夜骐拉着，每一辆都有，特别高调，就差指着鼻子告诉对方，这是霍格沃茨校长伴侣的马车。 不过据阿塞斯所说，这是国际炼金协会和霍格沃茨友好的象征，可以给其他协会一点震慑。 其他几位长老发誓，要是他们信这番鬼话，立马滚下车爬去霍格沃茨。 这分明就是秀恩爱，别以为他们年纪大就不知道年轻人的思想。 努力与时俱进的几位长老一点也不服气，还有点想骂人，只是碍于阿塞斯的身份和斯内普的身份，不得不闭上嘴老老实实做人。 夜骐马车回到熟悉的城堡，很是激动，翅膀扇动的频率都变快了！ 马车像一道流星，砸向地面。 几位长老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马车一停稳，几个老头一个挨一个挤出来，靠着马车边吐得撕心裂肺。 阿塞斯看着都觉得难受，默默远离他们，免得溅到他。 长老们好不容易缓过来，看到恨不得离他们八百米远的阿塞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又吐了。 也不想想他们吐是为什么！？ 这个破恩爱非得无时无刻秀吗？ 阿塞斯如果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需要，非常需要。 他不这样做，那些长眼又不长眼的情敌浑水摸鱼怎么办？ 待到几人缓过来，斯内普也从忙碌的布置工作中腾出时间，来接不断用炼金道具闹他的阿塞斯。 “一周年纪念日快乐，阿塞斯。” 忙到飞起的霍格沃茨校长显然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见面就传音。 他还穿着和平时无二的黑袍，冷着脸掠过小巫师时，黑袍袍角总是轻柔刮对方一下，每每都要把小孩吓哭，逼他们远离校长的私生活。 可惜多日的努力在阿塞斯出现那一刻，全然消失。 因为他笑了。 所有小巫师看似认真布置会场，实则有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斯内普和阿塞斯身上。 原谅他们，他们实在没办法想像到斯内普谈恋爱的模样，真的很好奇。 阿塞斯面不改色接下各色各样打量的目光，“胆大包天”站到斯内普身边，牵住他的手，大大方方朝他笑。 “一周年纪念日快乐！西弗。” 惊叫声此起彼伏。 还挺好玩。 阿塞斯作势要抱住斯内普，侧耳准备听等会的尖叫爆发，结果斯内普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飞快抬起手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然后继续和魔药协会、炼金协会的长老聊后面的安排。 这次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阿塞斯以为冲击不够大的时候，花瓶砸落到地上，发出脆响，所有人看向罪魁祸首——一位小女巫，随即像是打开机关，他们吵炸了。 “等等，我没瞎吧？刚才那是老蝙蝠主动？他主动抱上去？” “恭喜你，眼睛没瞎，但是我感觉你声音再大点，绝对不止是瞎。” 那名学生还懵着，另一名学生恨铁不成钢。 没看见斯内普看过来了吗？ 还不快走？ 走不掉了。那名学生心如死灰。 因为斯内普已经走过来，揪出几个格外闹腾的学生丢到脏活累活的行列里，顺便收走他们的魔杖。 “假设你们还学不会闭嘴，我不介意亲自教学，让你们闭嘴。” 两手空空的学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吭哧吭哧换去擦地板。 收拾完学生，斯内普留下几句警告，回到阿塞斯身边。 其他长老都去选择招聘会招聘的席位，这里只剩他们。 大庭广众，魔药大师脸皮又薄，阿塞斯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靠向弥漫淡淡草药味的肩头，蹭了蹭，用鼻尖轻轻触碰脸侧，飞快吻了斯内普一口。 随后手臂顺势环上肩膀，微微用力，把人拉来贴贴。 斯内普没挣扎，还主动靠过去，借着死角和身体遮挡，在阿塞斯眼尾落下一吻，湿润的、温暖的。 明明什么都没说。 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多日疲惫在互相的安慰里消散。 外面，几位年迈的长老争执不休，学生叽叽喳喳布置场景，天边客人慢慢靠近，笑声、争吵声、呼啸风声揉成一团也没有影响到两人。 奇妙而不容许他人靠近的氛围围绕在他们身边。 这一片天地自成天地。 这就是爱。 霍格沃茨招聘会在两人努力下，圆满成功，霍格沃茨百分之八十的学生找到了工作，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无业游民按人数平均分给四位院长。 斯内普校长又轻松了。 招聘会结束，第一时间就是和炼金协会的会长一起消失不见。 几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捂着胸口蹲在角落画圈圈，最后被魔药协会的人顺便送了回去。 一周年纪念日，完。 第786章 学习黑魔法的救世主 哈利的背影逐渐远去，格林德沃保持看着关上的门，陷入沉思。 活久见啊！ 见过被别人忽悠傻的，没见过自己把自己忽悠傻的。 这种程度不亚于刚开始劝降，对方就自动自觉缴械投降，顺便踹旁边的队友一脚，逼队友一起投降。 好苗子，好苗子。 但凡他以前遇到的全是这样的人，欧洲算什么，隔壁美国他都得拿下。 格林德沃想的入神，邓布利多趁此机会，悄咪咪摸向第二块柠檬雪宝。 “阿尔，你今天已经吃超了。” 格林德沃背后仿佛长了眼睛，邓布利多刚摸上柠檬雪宝，得意的笑容都没扯出来，他就幽幽出声制止。 伸向柠檬雪宝的手指自然改变方向，故作镇定拍拍桌面，然后收回，手的主人邓布利多一脸无辜。 “你看错了，我只是扫扫灰尘。” “我就说那个卤蛋不能经常来。”格林德沃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都把他身上的灰带过来了。”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 半晌，他委婉提醒：“还记得吗？那是西弗勒斯的身体，你这样诽谤，就不怕卡文迪许先生来找你拼命？” 该死！ 差点忘了还有个盲目的恋爱脑。 格林德沃讪讪闭嘴，牵过邓布利多手指，眼中透出些许担忧。 “不说这个了，阿尔，今晚他恐怕真的会动手，你真的要一个人留在校长室，不如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邓布利多把手抽出来，瞥到格林德沃担忧的眼睛，从口袋拿出银色卡片，转移话题，“这是卡文迪许先生给我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格林德沃接过卡片，入手熟悉的感觉叫他精神一振。 这是……枯木逢春？ 阿塞斯捣鼓的那个魔咒？ 可是魔咒怎么能储存在一张卡片里，这颠覆了他的认知，就算是炼金，那也是依靠铭刻魔文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可这上面…… 格林德沃不信邪，指尖捻了捻卡片，在上面摸来摸去。 好半天，还是没发现端倪。 卡片表面平平整整，炼金制品常有的魔文它没有，或者说除了浓郁的魔力，什么都没有。 好吧，他也不知道。 “这……”格林德沃斟酌片刻，不太确定地说，“是装饰？” 邓布利多：“……” 他到底在期待格林德沃这张嘴能说出什么鬼！？ “不用看了，我相信卡文迪许先生就算不看在西弗勒斯的份上，也不会随意残害一个老人。”邓布利多抽走卡片，放回原来的口袋。 格林德沃不服气跳脚：“老什么老！我们才一百出头，要说老，也是尼可那个老家伙老，你看他多少岁，我们多少岁。” 邓布利多十分冷静地推开格林德沃，“人注定会老去，没必要逃避年龄增长，还是说……你害怕老去？” 说到后面，邓布利多看格林德沃的眼神发生变化，几乎是在审视。 格林德沃深知邓布利多的脾气，听这语气，顿时明白他误会了，无奈耸耸肩，语调带上几分年轻时的轻狂。 “啧，我可不像那个蠢货那么肤浅，也不害怕衰老死亡，阿尔，你应该了解我的真正的理想。” 那倒是。 比起追求永生的伏地魔，格林德沃的理想绝对算得上有深度。 可他们的手段同样的独断、残忍。 在这一方面上，两人旗鼓相当。 “阿尔，你又在想谁！？”格林德沃发现那么大一个邓布利多视他如无物，自顾自走神，气得直拍桌，指腹“波特？还是纽特？” “什么波特和纽特？”邓布利多咳了两声带过话题，“差点忘了，我还要去准备一些小礼物，希望米勒娃他们能够喜欢这份比较独特的惊喜。” 话落，苍老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一大把蟑螂堆，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口袋里。 “福克斯。” 凤凰仰头回应。 “走。” 凤凰展翅而飞，尖锐的爪子小心抓住人类肩膀，身上火苗骤然爆发，将人类笼罩在其中。 格林德沃眼疾手快抓住邓布利多的手，在最后一秒被火焰吞噬。 刺目红光散开，灼热火焰不知何时消失，只剩下吱哇乱爬蟑螂堆。 格兰芬多休息室。 小女巫欲言又止看着抱书狂啃的救世主，唇瓣来回张合好几次，想劝但不知道怎么劝。 经过一段时间的熏陶，她已经深刻理解什么叫做适当给朋友一些隐私空间和分寸感。 在她的感觉里，此时的哈利并不想被别人打扰，任何人。 犹豫许久，赫敏绕到沙发后，仔细分辨哈利手中书本的内容。 灵魂……黑、黑魔法？ “黑魔法！？哈利——” 赫敏惊叫出声，又及时捂住嘴，警惕观察四周的情况，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一向吵闹，她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小女巫长舒一口气，默默提醒自己分寸感，把质问的话硬生生扭成生硬的询问，“哈利，你想学习黑魔法？” “……它们很实用，不是吗？”哈利答非所问，握着书的手收紧。 那就是想学了。 赫敏瞪大眼睛，像母狮领地收到侵略那么愤怒，却因为一些顾虑，迟迟没有开口骂人。 她了解哈利，哈利向来吃软不吃硬，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直接反对，说不定会坚定学习黑魔法的冲动。 思来想去，还是把人放到眼皮底子下看着比较安全，赫敏踮起脚，记下书里大致内容，转身去了图书馆。 哈利还在等着挨骂，回过神，背后的赫敏已经不见了。 走了吗？ 也好，走了更好。 哈利死死盯着手上书本，眼中不知不觉有些模糊，他眨眨眼，把热意压下去，强迫自己专心看书。 半小时后，赫敏回来了，还带着她的战利品——如山一样的书。 找寻照料、学习分析是学霸的特长，而赫敏充分发挥了这种特长，在短短半小时内找到符合哈利标准的书籍，并将它们借回来。 这些书飘在半空，一本接着一本层层叠叠垒起来，飞得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充分体现了知识的份量。 格兰芬多休息室因为半空飘着的书籍短暂安静几秒，然后炸开了锅。 第787章 和好 赫敏像是早有准备，冲进来拉住哈利就跑，天上的书被她操纵的魔力拉扯，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有好事的小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挥手呼朋唤友，起身追逐奇奇怪怪的救世主和赫敏。 赫敏拉着哈利在走廊里快速奔跑，下楼梯、刮弯、掉头，每一步都没有犹豫，仿佛这条路走了千百遍，早就烂熟于心。 路过一条满是盔甲的走廊，她毫无征兆调转方向，拉着哈利拐入一个空教室，那些书也跟着飞进来，随后反手关上门、上锁，一气呵成。 哈利气喘吁吁靠在墙壁，看着同样气喘吁吁靠着门的赫敏，心里满是不解。 “赫敏，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还有，这里是？” 赫敏大力喘了两口气，把气喘匀，走到教室正中央。 “这里是我独自学习的秘密基地，这还是它第一次迎来客人，哈利，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哈利勉强配合露出笑，“你怎么知道我为此感到荣幸。” 话的内容很真诚，可惜语气少了点激动，多了点焦虑，显得有些敷衍。 赫敏翻了个白眼，挥动魔杖把椅子变成一字型沙发， 那些书跟着落下，逐一平铺开，露出上面的名字。 指着第一本书，赫敏解释： “哈利，我刚才看过了，你看的那本书上内容太过晦涩，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学会，如果你真的要学习黑魔法，必须从基础学起，我可以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停下，等哈利做出选择。 哈利迟疑，视线在两本书之间移动，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赫敏的学习能力和教导能力。 “最快什么时候能学会？” 赫敏估计一下时间，自信地说：“三天，最快三天。” “不行，我必须要在今晚前学会。”哈利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闻言，赫敏脸色古怪。 “我说的是我，不是你，如果是你我想应该要五天左右。” 五天…… 三天加五天是八天。 八天根本来不及。 哈利双手插入头发，颓废弯下腰。 “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利，你得告诉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你。”赫敏担忧看着好友，语气却很坚决。 哈利嗫嚅着说不出话。 他先前受到伏地魔的影响，对待身边人格外暴躁，后面更是不愿意把事情告诉罗恩和赫敏，不想牵连他们。 可现在他实在找不到出路了。 哈利深深吸一口气，整理思路，把最近补课发现的秘密全部告诉赫敏，包括阿塞斯那句话。 赫敏脸色随着哈利的述说变来变去，她和斯内普接触不多，大多数是在教室，单看课堂上挑剔的表现和毒舌，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伏地魔。 “我想除了我，应该没人能认出来……那个人了。”哈利苦笑，多次面对伏地魔，他也很无奈。 赫敏看着他苦涩的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她忙于学习，没怎么关注哈利的情况，如果她早点发现异常，哈利就不用一个人担惊受怕那么久了。 “我很抱歉。”赫敏倾身抱住哈利，用力地抱紧，想给他一点力量，“相信你也相信我，哈利，霍格沃茨会没事的，你也是。” 久违的温暖安抚了紧绷的神经，哈利靠在赫敏肩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赫敏，谢谢你。” “比起道谢，我更希望你下次可以事先告诉我。”赫敏一顿，补充道，“还有罗恩，他很担心你，你从校医室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你。” “罗恩？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他……”哈利喃喃，低落又愧疚，“抱歉，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 赫敏耐心解释：“可朋友就是拿来连累的，假如你不欠我，我不欠你，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赫敏。”哈利回抱住赫敏，而后松开手，看向门口，“罗恩，你不进来吗？” 门口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哈利又喊了两声，外面还是没有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握着魔杖，一左一右站在门边。 三、二、一 哈利心中默数，掐着点，拉开房门，外面偷听的罗恩失去支撑的门，一脸惊恐往前摔，重重摔倒地上。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嘈杂脚步声，顾不上呲牙咧嘴的罗恩，赫敏推开哈利，一手拖罗恩进来，一手关门。 门隔断外面的声响，赫敏听了一会儿，听到他们脚步声渐渐消失。 走了。 女巫松了口气，目光投至偷听摔倒的罗恩，恨铁不成钢道：“安静点，罗恩！他们还有可能回来。” 呲牙咧嘴喊痛的罗恩委屈巴巴捂住嘴，屏息凝神等待。 等到外面脚步声彻底消失，罗恩缓缓松开手，环顾四周，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去看哈利。 哈利知道罗恩这是在生气。 “我很抱歉，罗恩。” 罗恩快速游走的视线不可避免停了下来，“哪里需——啊好痛，赫敏！” “抱歉，我还以为哪里有一只蚊子。”赫敏放下掐人的手，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和哈利都没听到。” 最后几个音明显上扬，带有浓浓的威胁意味，罗恩嘴唇抽搐，有心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又害怕赫敏再捏他一次，只得讪讪闭嘴，低头挨训。 赫敏一碗水端平，说完罗恩就说哈利，说到他们记得错误为止。 一起挨骂，无形中消掉了隔阂。 哈利和罗恩私底下悄悄对视，没有任何语言，这对好朋友将过去翻篇。 赫敏说得口干舌燥，一看他们还在眉来眼去，火气更大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哈利和罗恩默契抬头，铿锵有力大喊：“有！” “有？”赫敏翻白眼，“那哈利，你来说说我前面说了什么？” 哈利结结巴巴，“你说……我们、我……他。” 赫敏扶额，朝他摆摆手。 “……你先闭嘴，罗恩，你来说，后面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罗恩拉长调子，拼命回想，但就是找不到痕迹。 第788章 三人的行动 “我说，我们没有必要用黑魔法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来保护霍格沃茨！”赫敏忍无可忍怒吼。 小母狮嗓门惊人，对面两个木头桩子震了三震，面露惊恐。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俩木头桩子连连点头。 见他们还算听话，赫敏语气缓和了一些，逐字逐句分析。 “哈利，你还记得阿……卡文迪许先生说的话吗？他说对你而言不安全，对你，不是我们，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哈利是特殊的？”罗恩小心翼翼推测。 赫敏白了罗恩一眼，“和我们不一样，当然是特殊的，问题就在这，哈利哪里特殊，是救世主的身份还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更是接近喃喃自语，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罗恩和哈利没听清，他们正想询问，赫敏突然起身在书堆里寻找。 “赫敏？你发现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 赫敏埋头书堆，听到他们的话，顿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哈利，你的补课时间是晚上七点，现在是十点，等会有一节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我们想要暂时离开恐怕得找一个借口，你能生病一下吗？” 生病一下？ 哈利错愕，随即低头看看自己这段时间躲避攻击锻炼出来的肌肉，感觉好像不太能马上病出来，便委婉道：“要不我们让罗恩试试？” “不。”赫敏把一本灰扑扑的书塞到外套里，转身正色盯着哈利，“今晚，你才是主角，哈利，只有你，快点！想办法生病，或者……” 她的视线转移到罗恩身上。 “你们俩打一架。” 众所周知，赫敏是个聪明的女巫，不会无缘无故提出没有用的建议，罗恩秉承着自己不懂就要听别人指挥的原则，目露凶光捏紧拳头。 “哈利，准备好，我可不想去哄哭鼻子的救世主。” 罗恩的语气很认真。 莫名其妙被冷落那么久，说没有怨是假的，只是担心真的失去这段友谊，选择了原谅。 但现在能出出气也不错。 哈利后背一凉，也不甘示弱挥舞比之前结实许多的手臂。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 狠话撂完，大战一触即发。 赫敏用魔杖变形出沙发，对面两个还憋着怨气的少年有了充分的借口，你一拳我一拳打起来，她则趁着没人注意，翻开怀里的书本。 这是一本很偏门，但是格外实用的书，名字叫做《灵魂的百般妙用》。 书里归类记载了与灵魂相关的魔法，并不是十分详细，只是大致描述了它们的效果和简单的过程。 这正是现如今赫敏需要的。 耳边回荡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伴随这些声音，赫敏飞快翻书，在书里找到想要的东西——灵魂交换的过程。 交换灵魂需要交换者和被交换者同时站在魔法阵里，依靠魔法阵抽出灵魂、直接进行置换。 赫敏眉头皱起。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照这样看，灵魂的交换应该不会影响另一个人的脾气。 方向错了？ 她合起书本，闭目思索。 可是如果方向错了，那应该怎么解释哈利之前控制不住情绪的情况以及伤疤疼痛的现象。 灵魂、灵魂…… 交换灵魂。 比起斯内普，她更愿意相信伏地魔一开始选中的人是哈利，先前哈利被抓走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赫敏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打架的两人越打越上头，尤其是哈利。 对伏地魔恐惧、不被信任的怨恨、孤身一人的落寞……种种情绪无法宣泄，日复一日压在心里，在此刻化作动力，驱使他一拳一拳挥向罗恩。 罗恩和他大差不差。 他们超额完成赫敏的任务。 等停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一身伤，罗恩的嘴角又红又肿，哈利眼眶、眼角破皮，往外渗出鲜红的血，不过两人对视一眼，畅快笑了出来。 “嘶，哈利，你下手可真狠。” 罗恩一边笑，一边呲牙咧嘴。 动作幅度还不敢太大，生怕拉到嘴角的伤口。 刚才哈利一拳打到他嘴角，正巧磕到里面的牙齿，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口腔里全是鲜血的铁锈味，应该磕破了，稍微动一下都痛。 哈利同样在小声吸气，声音倒是比罗恩清晰，毕竟他没有伤到嘴角，“你下手也不轻，我们扯平了。” “我想也是。”罗恩嘟囔捂住脸，挪到沙发一屁股坐下，“累死我了，赫敏，你你看看我们这样可以吗？” 哈利也过来坐下。 三人坐成一排，赫敏已经收好书，他们没看到，也就没问。 赫敏深呼吸，打量哈利接近鼻青脸肿的新形象，还是有点不太满意，于是她举起了魔杖，念出一个咒语。 哈利的脸开始扭曲，肿胀，出于信任，他没有躲开，也没有反击。 看着哈利基本上看不出原来面貌的脸，赫敏满意多了。 “就是这样，哈利，你保持这个形象，和罗恩去找麦格教授，记住，你们发生争吵，一定要闹起来，然后你想办法在麦格教授那里请到假，回休息室，带上隐形衣去禁林入口等我。” 交代哈利，赫敏如法炮制，把罗恩弄得和哈利一样狼狈。 “罗恩，你配合哈利，用伤口当借口，住进医务室，找到生死水和莫特拉鼠汁，避开庞弗雷夫人带出来。 如果有治疗魔药就更好了。总之，将你看到的、能够帮得上忙的魔药都带出来，我们可能会用到。 然后你就和哈利一样，用——噢，我怎么忘了，你还没……算了，你在校医务室等我，我去接你。” “五至岛惹。”罗恩歪着嘴，含含糊糊应道。 赫敏抿了抿唇，看着毫不犹豫就相信她的哈利和罗恩，分别拥抱他们。 “时间太紧，目前我就想到那么多，等会汇聚，我会向你们解释，现在，我先去找麦格教授，把她引来。” “谢谢你，赫敏。”哈利用力回抱赫敏，真诚地感谢。 罗恩夹在中间，不得不抱回去。 却还是在两人的怀抱里感到呼吸困难，一双眼睛拼命往天上翻，莫名有种他不适合出现在这的错觉。 第789章 神奇的凤凰守护神 卡文迪许庄园。 远处的天边，一股温暖的魔力在靠近，阿塞斯似有所感，微微眯起眼眸往窗外看去，一只蓝色的凤凰穿过窗户，施施然落在窗台，歪过脑袋。 这只凤凰眼熟又不太眼熟。 阿塞斯学着凤凰歪了歪脑袋，端详凤凰的鸟脸和鸟嘴，乃至全身。 邓布利多的凤凰他见过，好像没有这只那么……胖。 心念一动，他挑眉，唇边恰到好处勾起礼貌的笑，“盖勒特？” 凤凰高傲点头。 一支笔从阿塞斯手中飞出，穿过凤凰的脑袋，掉到窗台外。 不能凝聚实体。 阿塞斯幸灾乐祸弯起眸子，看来格林德沃要输给邓布利多一辈子了。 “砸不到我也笑？你有病？”蓝凤凰扑动翅膀，格林德沃的声音从它嘴里流出，带着极其鲜明的个人特色。 闻言，阿塞斯敛去笑。 “我只是想到我要有弟弟妹妹了，有点开心，没有笑你的意思。” 不加最后一句还好，一加上最后一句就显得格外阴阳怪气，凤凰反映主人的情绪，整个鸟身又大了一圈。 阿塞斯惊奇端详凤凰肚子的游泳圈，欲言又止，“你这个守护神……是不是应该减肥了？我记得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比你小了整整一圈。” “你才胖！你全家守护神都胖！” 凤凰扭动胖乎乎的身体，扑棱扇动翅膀，气势汹汹朝阿塞斯飞来，嘴里还不断吐出格林德沃的反击。 阿塞斯无所谓格林德沃怎么骂。 反正他们的守护神都不胖，也不可能发胖。 比起被骂，他对胖乎乎的凤凰守护神更感兴趣，这看起来很好解剖。 “实话告诉我，盖勒特，你到底怎么弄出一只那么……丰盈的凤凰当守护神的？看着真喜庆。” 听到一个个和胖挂钩的形容词，凤凰身体又气大一圈。 “你才胖！你才丰盈！你才喜庆！这明明叫做健壮！！！” “好好好，你说健壮就健壮。”阿塞斯敷衍应付格林德沃，顺手抽出一封信，拆开扫几眼里面的内容。 来信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家族，信中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投诚。 早不来晚不来，在食死徒勇闯翻倒巷的时候来投诚，想的还挺美。 阿塞斯眼含嘲讽，笔下写出的回信却带着与表情截然不同的温和，每一句都有理有据、进退有度，既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对方陷入死境。 信的最后是一连串感谢，他掠过那些花体字，签上自己名字，一边签一边问：“你来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格林德沃这才想起来他来找阿塞斯是有正事。 凤凰感知到主人情绪的转变，身上忽然水，肥嘟嘟的游泳圈不见，看起来和邓布利多的凤凰更像了。 阿塞斯觉得神奇，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看到凤凰扭着屁股走过来问他： “你送给阿尔那张卡片是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有点辣眼睛，但是又有点好玩。 阿塞斯的视线粘在凤凰上，心不在焉回答格林德沃的问题，“一个小小的惊喜，你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的？”格林德沃小声重复，瞳孔骤然紧缩，惊喜万分道，“你是说……那件事？”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励。”格林德沃鸟眼瞪那么大，想也知道不可能给他摸，阿塞斯干脆起身开窗送客 “我还有事，恕不远送。” 得知喜讯，格林德沃心情好，不和阿塞斯计较，卖力扇动翅膀，落在窗台，仰头看阿塞斯。 “有件事，我想得告诉你。” 他停顿了几秒，声音带着无奈。 “你父亲找到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全部猜到了，但是我能告诉你，最起码，他猜到你可能会面临危险。 而且据我所知，他在德国拜访了很多血缘魔法研究者，询问巫师成年后，父母留下的血缘魔法还有没有用，也许他们想用血缘魔法作为你的后路。” 其实阿塞斯多多少少也发现威廉和安娜的一些异常了，只是他不想主动打破难得的平静和谐。 倦怠捏了捏眉心，外面阳光灿烂，透过窗也洒在身上，可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好似站在深渊面前，凛冽的寒风直往心口灌，整个人凉得彻底。 “是我的错，让他们担心了。” 这种事哪有对错之分。 格林德沃仔细端详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幽幽叹息。 “值得吗？” 值得……吗？ 阿塞斯闭着眼，轻微仰起头，任由阳光打在脸上，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和心跳声。 跟随心跳声，他说出唯一的答案。 “如果没人给他选择，那我给。” 明明是答非所问的回答，格林德沃却是怔愣在原地，失了语，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不算答案”。 “非要用值不值得来衡量吗？你那么肤浅？那你对邓布利多的感情该不会也要看值不值得吧？ ” 阿塞斯哂笑，指尖勾住衣领，轻轻扯了一下，露出锁骨。 松开领口好像脱去面具，他站得更加随意，懒散靠着墙，视线远眺，遇到刺目的光，便微微眯起来，声音在光照里也多了几分温度。 “很可惜，我是精于权衡利弊的斯莱特林不假，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我只知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要是你非要值不值得作为答案，我只能说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了。”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他在乎的人不多，能给出去的东西数量也有限，现在只求“顺遂”一词可以融入魔药大师的后半生。 阿塞斯眉眼低垂，阳光加身，桃花眼弯起的弧度温柔得让人不敢直视，格林德沃“啧”一声，牙有些发酸。 “你小子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你认为值得就值得，反正又不是我失去唾手可及的一切。 ” 第790章 三人组进禁林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 阳光穿透树叶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斑，照亮林间的小路，雾气散开，禁林的真面目展现在眼前。 禁林边缘，哈利披着隐形衣，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处走冒出头。 哈利心跳得更加急促，抽出魔杖，目不转睛盯着那个人影看。 人影越来越近，哈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是海格。 赫敏为什么要带海格过来。 哈利不解。 如果可以，海格也不想来，他是被赫敏磨到受不了才不情不愿出来的。 原本他还在为阿拉戈克的死亡而悲伤，却不料小女巫直接揭开他的伤疤，硬要他带着他们去八眼巨蛛的巢穴。 看到禁林旁边并没有哈利在等待，本就不愿意过来的混血巨人停住了脚步。 赫敏正在思考，太阳照到她的脸，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便抬起头，看向突然不愿意走到海格，很是不解。 “海格？你怎么了。” 海格迟疑地摇了摇头，“要不还是别去了，没有阿拉戈克，八眼巨蛛不再受控制，我不能带你去它们的巢穴，那太危险了，万一你们……” 他不愿说下去。 作为了解八眼巨蛛特性的巨人，他很清楚八眼巨蛛的残忍。 “可是我们必须去那里。”赫敏坚定地说，“我们需要找到八眼巨蛛的巢穴，确认一件事。” 海格沉默了一会儿，进行思想斗争，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赫敏，我带你们去，但是如果情况失控，我会马上带你们离开，你们也要听我的话。” “可以。”赫敏一口应下，“放心吧，海格，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海格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向着禁林走去。 哈利等他走过来，撩开隐形衣。 “很高兴见到你，海格。” “噢，哈利。”海格大跨步抱住哈利，“说真的，我并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你，这代表你可能会有危险，你们总不为自己担心。” 赫敏向哈利比了个眼色，让他稳住海格，她则是去寻找迟到的罗恩。 哈利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拉着海格聊起天，赫敏在他的掩护下离开，循着回城堡的路，找到抱着一大堆药瓶、手忙脚乱的罗恩。 “可算找到你了。”赫敏快步上前，从罗恩手里接过药瓶，拉开佩戴的小布包，把药瓶一股脑塞进去，“走吧，哈利和海格在等我们了。” 赫敏的动作十分流畅，从见面到收好药瓶不过几秒，罗恩却愣住了。 他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体积和容量不成正比的小布袋。 “哇哦，酷。” 赫敏像拎小鸡仔一样拉过罗恩，匆匆往禁林走。 “别酷了，我们得快点，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或许不止哈利有麻烦，整个霍格沃茨都会有麻烦。” “嘿，赫敏，我可以自己走。” 罗恩挣脱赫敏的手，快步跟在赫敏身后，犹豫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哈利要发生什么事？或者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哈利？” 赫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罗恩。 她为什么不能同时告诉两个人呢？这样难道不是更省时省力吗？ 看到赫敏眼睛中的无语，罗恩也意识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没办法，他第一次见到赫敏那么紧张，不由自主也跟着紧张。 人这种生物嘛，一紧张，就很容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罗恩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赫敏心中有事，也没心情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禁林边缘。 远远看到罗恩和赫敏，正在和海格说着什么的哈利拉着海格迎了上来。 看到罗恩空空荡荡的手，他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 “没有拿到魔药吗？” 赫敏举起小布袋晃动，替罗恩回答：“别紧张，他拿到了，魔药都在我这，我们进去吧。” “抱歉，罗恩，我只是有点……紧张。”哈利向罗恩解释。 罗恩点点头，示意他理解。 刚才他也紧张，还闹了笑话。 赫敏在整理小布袋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打断两人深情款款的对视。 “走了。” “等等，我觉得——” 海格还是想阻拦。 赫敏早有预料，一手一个，拉着哈利和罗恩进入禁林。 眼看三人无知无畏往里面，海格握紧沙包大的拳头，不得不跟了上去，给他们带路。 混血巨人很熟悉禁林，也很熟悉去八眼巨蛛巢穴的路，只是…… 他看看后面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孩，纠结着要不要带他们绕路，然后把人骗出去。 赫敏虽然在注意四周的环境，但也没放下对海格的警惕，第一时间发现混血巨人的脚步变得迟疑。 “海格，我们今天必须去八眼巨蛛的巢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带我们去，我们可以自己去。” 那更不行！ 海格没办法了，只能加快脚步。 禁林越往深处走，越暗。 参天大树，蔽日遮天，仅剩树叶之间狭小的缝隙看到直直的光线。 海格想了想，一边带路，一边向三人普及一些关于八眼巨蛛的特性。 这些赫敏来之前都了解过，但是她觉得哈利、罗恩知道多点也好，就强迫两人认真听海格的普及，她自己则思索缺失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四人一人讲，两人听，还有一个人沉默思考，很快就来到一处山谷。 眼前豁然开朗。 海格停下脚步，身后的哈利和罗恩也跟着停下。 赫敏拐了个弯，走到旁边的树下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泥土。 “怎么了？”哈利小心翼翼走过来，询问赫敏。 赫敏侧过身体，指着地上斑驳的泥土，“这是斯普劳特教授的脚印。” 哈利懵了。 罗恩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泥土，满脸迷惑。 “等等，赫敏，你是怎么看得出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个脚印？” 赫敏从地上捡起树枝，挑开泥土，露出半张叶子，再用树枝将其展开。 “曼德拉草的叶子，能长出曼德拉草的地方只有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也只有她的鞋底会沾上药草。” 罗恩、哈利：“……恕他们直言，这破破烂烂的叶子又是怎么看的出来是曼德拉草的叶子？” 赫敏一看他们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认出来，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了，丢掉树枝，继续寻找脚印。 禁林过于茂盛的大树，为脚印的保存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赫敏在周围一共找到三种可以认得出的脚印。 其他脚印太过杂乱，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她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赫敏站起来，摆摆手让哈利和罗恩让开，她挥动魔杖，将印着脚印的泥土搬运到旁边，然后拼起来。 看着地上整整齐齐的三个脚印和出现在脚印旁边的名字，罗恩和哈利大为震撼、叹为观止。 赫敏不理会他们，绕着脚印喃喃自语：“看来教授们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放任——” “等等！我知道了，是斯内普教授。”赫敏突然抓住哈利的手，“你知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灵魂现在在哪？” 哈利也想到这个被自己忽视已久的问题，愣愣答道：“我不知道。” “交换灵魂！”赫敏眼中闪过精光，“斯内普教授的灵魂在神秘人体内。” “哈利，你错了，邓布利多教授不是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体内换了个灵魂，只是碍于斯内普教授灵魂和斯内普教授肉体都受神秘人的控制，他不得不先假装不知道，好稳住神秘人。” 一个关节想通，往日无意发现的细节也浮于水面，赫敏说得越发流畅。 “最近麦格教授的行为也佐证了这一点，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麦格教授会用怨恨的眼神看斯内普教授，哪怕他们上一秒还在为了魁地奇球场的归属争得面红耳赤。”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早有准备，你当时当着神秘人的面说这件事，他必须得否认，否则斯内普教授怎么办？” 哈利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和斯内普不对付，发现斯内普体内不是本人的灵魂后，下意识忽略本该在自己躯体里的斯内普去哪了。 “那现在怎么办？”罗恩看两人都不说话，出声打破安静的氛围。 赫敏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斯内普的名字时，她心中会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和悸动。 她很确定自己对斯内普没有任何超过师生关系的想法，也没有和斯内普私下有过交流，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赫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利也跟着询问赫敏。 “别急。”赫敏按捺住深究的想法，从小布袋里面掏出魔药，走向观察下面情况的海格，“海格，帮我个忙。” 半小时后，海格单枪匹马走下山谷，手里拿着罗恩的魔杖。 警戒的八眼蜘蛛发现了他，八条站着毛的腿跺了跺，盘踞的网开始颤动，频率还在不断加 这是通知其他八眼巨蛛的信号，海格知道这一点，赫敏也知道。 赫敏站在迎风口，俯视底下爬起来示威的八眼巨蛛，她的对面是举着魔杖的哈利，罗恩站在两人之间，抱着一大堆魔药。 八眼巨蛛倾巢出动。 为首的巨蛛爬到最前面，和海格对话，看准时机，赫敏举起手，将哈利和罗恩的视线吸引来，然后猛地放下。 罗恩立马像是投球一样，接连甩出手里魔药，哈利挥动魔杖，击碎半空的魔药瓶，赫敏也是如此。 “砰——砰——砰——” 一瓶瓶魔药被打碎。 禁林下起魔药雨，乘着风，撒向山谷里的八眼巨蛛。 这些魔药包括但不限于昏迷魔药、生死水……一系列能够使八眼巨蛛沉睡的魔药，混起来用的魔药很有效果。 第一只八眼巨蛛轰然倒地。 紧接着，大片大片的八眼巨蛛像被割的韭菜一一倒下。 坚持了最久的八眼巨蛛正是那只和海格对话的八眼巨蛛，不过它被海格用一根木棍硬生生敲晕了。 “好了，去杀了它们。” 赫敏冷着脸，举起魔杖攻击昏迷不醒的八眼巨蛛。 八眼巨蛛防御力不错，不使用索命咒的前提下，需要多次攻击才能斩杀它们。 赫敏废了不少力气杀死第一只八眼巨蛛，脸色因为魔力消耗有些发白，回头一看，两人还呆呆站在那，顿时着急了，几步走过去，上手拽他们。 “哈利？罗恩？你们愣在那干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都不知道它们会昏迷多久。” 罗恩脸色比消耗魔力的赫敏还要白，不敢置信道：“你让我去杀蜘蛛？还是那么大的蜘蛛？” “那你是想让它来杀你吗？”赫敏急得连珠炮般解释，“罗恩，我们没时间让你慢慢适应，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八眼巨蛛的主人是神秘人，今晚他将会操控这些八眼巨蛛来袭击霍格沃茨，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动手。”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赫敏强硬拽过他，拉着他到山谷边，逼迫他去看八眼巨蛛，“它们离你很远，你只需要在这里发动攻击就可以了，动手！” 罗恩下意识举起魔杖，“除你武器！”微弱红光击中八眼巨蛛的脚，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下罗恩忘了恐惧，尴尬搓了搓手，“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只要你动手，我什么都信。”赫敏撂下这句话，转头去找哈利。 刚拉上哈利的手，哈利就清醒了，也不需要她手动催促，自己走到山谷边，对着下面发射魔咒。 但是他们三人用的都不是索命咒，没办法一击致命，赫敏看着几乎是徒劳的攻击，咬了咬牙，尝试使用索命咒。 她了解过索命咒，知道使用索命咒需要心中有足够的杀意。 她保证她对八眼巨蛛具有强烈的杀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用不出来，她疑惑摆弄魔杖，不断回忆资料上的内容。 见状，哈利有样学样。 “阿瓦达啃大瓜——” 他发誓，他只是想尝试一下，可万万没想到，绿色的光在他的魔杖尖亮起，夺走了目标的性命。 “哈利！你！？” 第791章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赫敏和罗恩震惊地看着哈利，哈利也茫然看着自己的手。 他记得他没用过索命咒，这种如流水般顺其自然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哈利，你……”赫敏不着痕迹歪了歪魔杖，状似无意指向哈利，“你用过索命咒？对了，罗恩，你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你为什么和哈利吵架吗？” 罗恩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年级的时候我和哈利——” “我们没有吵架，吵架的是你和罗恩。”哈利蓦地抢答。 赫敏松了口气，移开魔杖，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很抱歉，哈利，有斯内普教授的前车之鉴，我必须小心。” “这没什么，你是对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自己。”哈利苦笑抹一把脸，后背感到阵阵凉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都快不认识他自己了。 见哈利脸色那么差，罗恩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糟，或许是你有天赋呢？” 哈利的脸色更差了。 赫敏狠狠瞪了罗恩一眼，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 “我随便说的，你别放在心上。”罗恩自知失言，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底下海格久久未见三人攻击，朝上面大喊：“哈利、赫敏、罗恩！你们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们马上就好。”赫敏拉过罗恩和哈利，“这件事晚点再说，我们先解决八眼巨蛛，正好，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们来配合我。” 哈利和罗恩自无不可。 禁林亮起火光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在校长室看着，他旁边还站着眼神不明的格林德沃。 “放火烧山，真是有出息。” 他最近经常和伏地魔对垒，阴阳怪气惯了，一出声就有股讽刺的意味。 邓布利多一时之间没听出来他是真的在夸奖，还是在嘲讽。 不过这不重要。 “盖尔，你和我都无法否认，这是最快的方法。” 格林德沃无辜地侧过头，“所以我在夸他们，不对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秒，忽地一笑，“对，现在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就该到我们了，陪我走一趟吧，盖尔。” “我的荣幸。” 格林德沃像模像样伸出手，被邓布利多带着消失在校长室。 地窖。 伏地魔似有所觉，抬头望向禁林的方向，想了想，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通过壁炉回到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庄园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差别，套着斯内普的壳子，伏地魔难得没有大摇大摆，他走在不引人注目的阴影处，回到属于伏地魔的房间。 斯内普正在沙发上看书，这是他留在马尔福庄园唯二能够用来消遣时间的娱乐活动。 听到响声，他抬头看去，突然看见自己的身体出现在眼前，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魔药大师，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慢半拍站起来和伏地魔打招呼。 “…主人。” 伏地魔脸色阴沉，绕过斯内普坐在他方才坐的位置上，“西弗勒斯，我说过你现在不用叫我主人。” “好的……先生。” 伏地魔往后靠，手里拿着斯内普的魔杖，幽幽抬眸望向自己的身体，仔细扫过一遍，问：“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斯内普有所猜测，“是的，我随时做好准备，只要您需要我。” 说完，他安静等待着伏地魔下一步的命令，但伏地魔似乎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久站不动的身体有些僵硬、酸涩。 斯内普垂下眼眸，无声自嘲。 果然，人舒服久了，就容易忘记之前吃过的苦，如今不过是站着一会，竟开始想念柔软的沙发和怀抱。 第792章 独角兽的传说 在独角兽族群里有一个神秘的传说，是独角兽爸爸妈妈哄小独角兽睡觉必备的故事。 小埃斯特拉很喜欢，经常缠着克劳瑞斯反反复复讲给它听。 今天也不例外。 埃斯特拉在最是舒服的树荫底下趴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向亲爱的妈妈传递渴望被哄睡的信号。 那双眼睛又大又圆还波光粼粼，硬生生把克劳瑞斯看得心软，心甘情愿来到树荫下，讲起快要讲烂的传说。 “传说，月神最爱至纯至净的情意，于是祂特意在众多信徒中，挑选出感情最纯洁的独角兽一族降下神明的恩赐，让我们拥有三个特殊的能力。” “第一，我们可以看到世间所有生物的灵魂，辨别善恶；第二，我们可以感受到爱的存在——” 埃斯特拉迫不及待抬起头，骄傲地打断克劳瑞斯：“这个我知道！阿塞斯和西弗他们身上都是对方的爱。” “对，他们深爱对方。” 克劳瑞斯温柔地蹭了蹭埃斯特拉的鼻尖，话锋一转。 “哪怕西弗勒斯并没有把爱挂在嘴上，所以宝贝你要记住，对方是否爱你，要看它为你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当然，如果它既愿意说，也愿意做，那妈妈祝你幸福。” 埃斯特拉年纪还小，不能完全理解情情爱爱的乐趣，无所谓有没有，但这并不妨碍它催促克劳瑞斯讲下去。 克劳瑞斯无奈，只能暂时放弃说教，继续给埃斯特拉讲故事。 “第三个能力你也知道，就是阿塞斯和西弗勒斯身上的祝福，我们受月神恩赐，是月神的使者，可以对认可的灵魂进行祝福，保护他们的灵魂。” 说到这，接下来的就是重点了。 埃斯特拉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一双眼睛像探照灯，目不转睛照着克劳瑞斯。 克劳瑞斯继续说： “月神祂喜情，在每一道祝福里藏下了不为人知的小惊喜，只有达到条件的伴侣才能发现这个小惊喜。” 说到这，克劳瑞斯习惯性卖起关子，埃斯特拉连声哀求她才讲下去。 “据说，被我们祝福的伴侣之间存在某种磨不断的羁绊，那种羁绊深入灵魂，灵魂不灭，啧羁绊永存，当某一方思念达到顶峰，羁绊会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但是因为条件不明且艰难，目前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个小惊喜。” 看着埃斯特拉越来越精神的大眼睛，克劳瑞斯担心越说下去，这傻孩子越精神，便匆匆带过后面的内容。 “妈妈！”埃斯特拉不满。 克劳瑞斯好笑又好气，“别闹了，我给你唱歌，快闭上眼睛。” 埃斯特拉打量自己纤细的前腿和克劳瑞斯结实的前腿，从心闭上眼。 “神爱众生，低眸垂怜，窥见世上最纯洁的白，一赐善恶，二赐爱恨，三赐不分离的羁绊，当黑与白交融，当月与夜相拥，当万物归为……” 克劳瑞斯放轻了声音，轻柔的低吟在风里飘荡，传去远方。 另一边，阿塞斯刚配合护士挽起袖子，就倏尔变了脸色。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隐隐抽痛的心脏，却忘记压在手背的针口，瞬间，手背到手腕被尖锐的针口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渗出，滴在铁质的扶手上，又滑落，在洁白光滑的地面绽开血花。 抽血的护士傻了眼，手忙脚乱举起手中的针，慌乱往旁边的医生看。 “我、我还没有动手呢！” 妈妈呀，有人碰瓷呜呜…… 阿塞斯拉下袖子，对皱眉的医生轻轻摇头，待医生收回责怪的视线，又温和安慰受惊的护士。 “不怪你，是我不小心，我还有点事，这周就算了，我下周再过来，还是这个时间，麻烦你们了。” 到底放不下心中的异常，阿塞斯几句话交代好医院，给医生和护士额外给了一周工资当做小费，便匆匆离开。 他目标明确，直奔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庄园门口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监视海尔波的执法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给他们无聊的监视生活找点乐子。 阿塞斯没有冒失进去，他感受到了——伏地魔在马尔福庄园。 他可以不在乎，魔药大师却不能，最起码现在不能。 忍下心口钻心的痛和见面的渴望，阿塞斯冷静联系上呼呼大睡的海尔波，冷漠威胁：“你最好现在就把伏地魔弄走，不然我让你下个月都没觉睡。” 好端端待在房间里睡觉，被吵醒不说，还被冷冰冰的威胁砸一脸，海尔波这心是凉透了。 可凉透也没办法，他答应过阿塞斯听他调遣，这是交易。 海尔波气愤甩动尾巴，骂骂咧咧爬向门口，“废物，不是让别回来了吗？怎么又惹上那个恋爱脑了。” 来到隔壁门前，海尔波也不客气，一尾巴抽开房门，庞大的蛇身挤进去，绕开正中央的斯内普。 擦肩而过时，巨蛇微微抬起脑袋，用阴冷的蛇瞳将人上下打量一番。 看见斯内普好端端站着，什么问题都没有，他气愤在心里扎小人，暗骂阿塞斯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到了沙发旁，因为心情不太痛快，秉承着他不舒服，别人也不能舒服的道理，海尔波一屁股挤开伏地魔，大大咧咧抢占整个沙发。 “里德尔，你准备了？” 伏地魔正思考，就被门口砸门的声音吸引，后面又被挤下沙发，顿时忘记刚才在想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过来？” “难得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准备好了，怎么？有问题吗？当初不是你说完可以自由出入？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我。”海尔波毫不客气顶回去。 没想到海尔波今天那么暴躁，伏地魔语气自动自觉弱了下来。 “我并非这个意思，你自是可以自由出入，只是……” “只是什么？”海尔波不耐烦甩了沙发一尾巴，洁白的绒毛纷纷扬扬飘在房间里，再次被他抽飞，“你能不能快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下去，如果你准备好了，那就换。” “准备好了，但不是现在。”伏地魔压制住杀意，好声好气和海尔波商量，“最晚不过明天，再等等。” “今晚，我的底线。”海尔波立起蛇头，游到伏地魔脚边，刚想爬上去威胁一番就想起来这不是伏地魔的身体，硬生生拐了方向，“过时不候。” 第793章 命运轨迹修正 夜晚在无数人心思各异的谋算中，仍旧如约而至。 邓布利多早早等在校长室，格林德沃被他打发出去，就连四位院长都被他找理由困在办公室或者学院休息室里，不许外出。 今晚，是伏地魔和他的舞台。 指针指向七点，门口准时响起敲门声，不等同意，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是盛装出席的伏地魔。 他似乎认为今晚非常重要，穿的都是魔药大师平时不会穿的华丽礼服。 邓布利多抬眼一扫，在上面看到了不下四位数的装饰。 年轻人真有仪式感，随随便便套了件紫色睡袍的霍格沃茨校长感慨万分，却不觉得尴尬，还喜滋滋扒拉一下睡袍上的星星，爱不释手。 伏地魔也看到邓布利多的穿着，纵然早就习惯，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不满地黑下脸。 “现在立刻把你的破睡衣换掉，就穿上校长的袍子。” “没这个必要。”邓布利多婉拒。 伏地魔才不管拒不拒绝，举起魔杖就杀气腾腾威胁，“邓布利多，换下你这身可笑的睡袍，否则——” 邓布利多丝毫不慌，抬起食指按下对准他的魔杖，“西弗勒斯，别拿魔杖对准别人，这太不礼貌了。” “你以为你穿这一身破衣服面对我就很礼貌吗？”伏地魔气急败坏，“换下你的破衣服，快点！” 邓布利多真搞不懂伏地魔一个反派、还是愿意变成光头的反派到底哪来的仪式感，补个课还非要他换衣服。 正想敷衍两句，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看过去。 门晃晃悠悠打开，哈利走进来。 他看着房间内两人对峙的场景，脚步迟疑停下，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 演员到了，观众也来了，伏地魔不再执着让邓布利多换衣服。 他像个真正的贵族微微弯下腰，风度翩翩向邓布利多伸出手。 “今晚的补课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现在，想去天文塔走走吗？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 用斯内普的身体做出这样的仪态并不违和，曾经属于汤姆.里德尔的优雅再一次向世人展露。 邓布利多晃了一下神。 伏地魔并不催促，也不在乎身后的魔杖，只用黑色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耐心重复第二遍。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天文塔的谈话吗？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的威风。” 哈利突然发出一道攻击，伏地魔连头都没回，轻而易举弹开攻击，还顺手把哈利定在原地。 邓布利多向哈利那边瞥了一眼，见他只是动不了，没有出手解围。 伏地魔还以为他怕了，哑着嗓子状似疯魔笑了起来，笑完，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至邓布利多耳边。 “说句不好听的，邓布利多，是你，让我发现实力、权力的滋味是多么的美味，是你，教会了我逐权，怎么样？我的成就你还算满意吗？” 邓布利多瞳孔骤缩，微不可察看了哈利，眼中似乎隐隐泛着水光。 哈利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邓布利多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因为魔咒的禁锢，怎么都动不了。 伏地魔和邓布利多对立多年，很是了解他，没有逼迫下去，拍拍衣摆，恢复一开始的绅士模样。 “现在呢？可以走了吗？” 邓布利多沉默站起身，哈利不断用眼神示意他解开魔咒，他却像是没看到那般，径直走过去，倒是伏地魔走过来握住哈利的肩膀。 哈利僵在原地，邓布利多停下脚步，转过身，混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伏地魔搭在哈利肩上的手。 伏地魔仿佛没觉察两人的紧张，轻飘飘挥动魔杖，哈利马上感受到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往前走。 邓布利多收回滑落的魔杖，等到哈利走到身边，才抬脚跟上，用自己身体挡住伏地魔的视线。 没人说话。 走廊里也出奇的安静。 哈利不断尝试控制身体，但总是以失败告终，他的身体仿佛住进另一个灵魂，替他掌控着身体。 邓布利多认出这种操纵人的魔咒，他的视线在哈利后背游离。 月色撩人，上一次邓布利多来到天文塔还是跟踪、监视阿塞斯，他神情中流露出一抹怀念，背后走上来的伏地魔误会了，笑容加深。 “看来你还记得？” 邓布利多看了眼伏地魔，不解。 他只是一位百岁老人，怎么会有人认为他还记得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呢？真的难以理解。 老人的眼神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单纯的疑惑，伏地魔却是理解出了嘲讽的意味，当即笑出声。 “邓布利多，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正值巅峰的最伟大白巫师吗？还是你认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从未如此想过。”邓布利多找了个位置靠着，温和地回答，态度比刚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伏地魔越笑越大声。 “看来你感受到了，痛苦吗？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为了寻找这个诅咒，我亲爱的卢修斯可是废了不小的劲，就连翻倒巷都被他们翻了一遍。” 哈利费力移动眼珠子，注视邓布利多在月色下更显苍白的脸，内心感到一阵惶惶不安。 是什么时候？伏地魔什么时候下的诅咒，他们竟然全然不知。 少年还是太嫩，脸上藏不住事。 他的异常把两位年长者的视线吸引来，伏地魔嗤笑，“救世主，多么美妙的称号，可惜戴在你的头上，你真以为我对你们的行动一概不知吗？” 哈利浑身血液接近凝固。 他想起来此时还在霍格沃茨奔走的罗恩和赫敏。 那他的朋友…… 伏地魔淡淡一笑，“看来你猜到了，你说你的朋友还能活下来吗？” 第794章 回归命运原轨迹 “你！” 剧烈的情绪使得哈利的魔力激荡，竟短暂夺回身体主动权，他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脸上是邓布利多从未见过的阴鸷和狠厉。 “阿瓦达啃——” “哈利！” 邓布利多及时出声打断哈利。 明明身处险境，一身气势却不落下风，靠着墙壁的脊背逐渐挺直，冷静而温和地安抚哈利的情绪。 “别上当，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也安排凤凰社去帮助他们俩，他们不会有事的，冷静下来。” 这时，沉的闷夜地亮突兀起绿光，硕大的骷髅头、从嘴里爬出来阴冷的毒蛇们缠绕在一起形变成象征邪恶的黑魔印记，昭告噩梦的到来。 本冷眼旁观着邓布利多教育哈利的伏地魔笑了。 “凤凰社，你是指那些躲在暗处苟延残喘的废物？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进来帮忙吗？我可不是西弗勒斯，会受你牵制。 伏地魔是真正的天才，尤其是在黑魔法方面。 当他成为黑魔法防御教授，他就凭借过人的黑魔法造诣从繁忙的教学生活中脱离出来。 大半的时间都用来部署计划、联系食死徒、寻找霍格沃茨的漏洞。 他找到了，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加以利用后，给了食死徒进来的机会，说起来起那个漏洞还很奇怪。 伏地魔摸摸下巴，目光疑惑。 不过他不打算去纠结霍格沃茨笼罩学校的防御为什么会有一块像是狗洞的漏洞，只要能用就行。 此时此刻，从“狗洞”钻进来的卢修斯脸色煞白，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狼人首领芬里尔不耐烦推开他。 “别挡路，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芬里尔这一推，卢修斯本就惨不忍睹的衣服又沾上一个泥手印。 他的表情轰然裂开。 “该死的、鲁莽的狼人！你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有多脏！！” “矫情。”芬里尔哼一声，给身后的狼人绕开路，“快点，别像卢修斯那么矫情，还担心弄脏衣服。” 说罢，他嫌弃卢修斯叽叽歪歪，试图给卢修斯乱七八糟的衣服上添多两个巴掌印，被卢修斯躲开了。 “今日主人有大事，我暂时不和你计较，等今日过后，我会慢慢和你算这笔账。”卢修斯抛下狠话，脚下便迫不及待远离芬里尔。 芬里尔也不介意，拍拍脑袋，催促后面的狼人快点。 贝拉几人在最后。 等所有人都进来，贝拉狞笑魔杖，耀眼的绿色从她的魔杖窜出，整片天空都被黑魔印记霸占。 如果前面卢修斯好歹还只是象征性表明食死徒来了，那贝拉就是表明食死徒来者不善。 所有挨着窗户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印记，一瞬间，城堡乱了起来。 贝拉抢过卢修斯的指挥权，带着一群鬣狗般阴狠贪婪的食死徒横扫霍格沃茨，向着禁林走去。 不知伏地魔怎么做到的，他们走到禁林边缘，竟真的看到一大批八眼巨蛛安静地趴着。 “果然，就连这些畜牲都明白主人的强大，像条狗在等我们。” 贝拉大笑，越过谨慎停下脚步，不敢上前的食死徒，站在八眼巨蛛面前，拿出魔杖对准手臂。 她手臂上的黑魔印记亮了起来。 那些八眼巨蛛仿佛受到刺激，纷纷站起来，八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贝拉。 贝拉非但不害怕，还兴奋挥舞手臂，八眼巨蛛的眼睛就跟着她的手臂移动，准确来说，是跟着她手臂的黑膜印记移动。 “走吧，乖孩子们。” 她枯草般的头发在夜风里甩动，印着狰狞印记的手臂露在外面，带领一群八眼巨蛛走向霍格沃茨城堡。 八眼巨蛛嗜杀阴冷，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饶是狼人也不愿意离它们太近，于是芬里尔带着狼人走在八眼巨蛛左边，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卢修斯不想和八眼巨蛛走在一起，也不想和芬里尔走在一起，就带着剩余的食死徒走在八眼巨蛛的右边，同样的，他们也和八眼巨蛛保持距离。 一群人、兽浩浩荡荡来到霍格沃茨城堡门前，楼上的伏地魔垂眸，看到他的大军，笑容越发真诚。 “邓布利多，诅咒好受吗？”他假惺惺上前重复搀扶邓布利多，反手把想偷偷攻击他的哈利再次定在原地。 哈利不甘心挣扎，魔杖从他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这道声音惊醒意识模糊的邓布利多，他费尽力气抬头，抚开伏地魔，自己靠着墙壁站直。 这个诅咒远比他预想得强大。 即便他在后来刻意做出抵抗，也被压制绝大部分魔力。 这点魔力若是放在平时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少一点魔力就是少一点生的希望。 不过…… 邓布利多借着宽松睡袍的遮掩，不动声色用两指夹住银色卡片。 感受到诅咒的痕迹，银色卡片亮起来，一点点融化，化作流光，顺着手指流入体内，开始清理诅咒。 体内久违传来轻松的舒适感，邓布利多差点没绷住脚软跪下来，临到口中的呻吟更是险之又险换成闷哼。 这番表现落入伏地魔和哈利眼中就成了他难以支撑的证明。 伏地魔脸上得意更明显。 “邓布利多，你站在巅峰太多年了，久到他们都忘了你也会老，不过没关系，他们马上就会永远记得所谓的邓布利多也不过如此。” 他张狂大笑，残忍地举起魔杖。 哈利悲痛欲绝，却没办法挣脱伏地魔的禁锢，就连魔杖都远在角落，没办法为他提供一点助力。 难道他就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吗？还是因为他而离开。 不！绝对不行！ 哈利剧烈地挣扎起来，那枚曾经护过他一次的徽章受到他的魔力激发，微微亮起光，帮助哈利挣脱。 得到自由的瞬间，哈利飞扑过去捡回魔杖，怨恨对准伏地魔。 “阿瓦达啃大瓜！” “阿瓦达啃大瓜！” 两人异口同声念出咒语。 不同的是，伏地魔对准邓布利多，并且成功击中了他，而哈利对准伏地魔，手却被邓布利多用最后的力气打歪，魔咒打在了墙上。 邓布利多踉踉跄跄往后飞去，后背撞到护栏，失去控制往下坠，他看了眼哈利，微笑着摇头。 在哈利蓄满泪水的注视中，无声地说：“别毁了你自己，他不值得。” 仰面倒下去的最后一秒，他挥动魔杖打飞哈利的魔杖，没给哈利再次攻击伏地魔的机会。 笑死，要是西弗勒斯掉了一根毛，他就真的死翘翘了。 邓布利多安心闭上眼，犹如破布娃娃般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 伏地魔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利身体一软，无意识瘫坐在地上。 按照他的理解，邓布利多不希望他像伏地魔那样使用索命咒剥夺别人生命才做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刚才他没有选择攻击伏地魔，而是选择移开邓布利多，是不是一切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哈利几近崩溃地想。 邓布利多完全不知道有人强行给他自保的行为盖上如此正义凛然的印章，在半空中拿出替换的尸体，直接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幸好天上的黑膜印记已经暗了下去，紫色睡袍被夜色掩盖，没有人发现他的行为，不然第二天他就成为死而复生的主人公了。 躲在暗处的格林德沃静静看着“邓布利多”的尸体炸开一地血，如释重负转身离开，来到约定好的地点接上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任由格林德沃带着他幻影移形，不时回头看看被绿光笼罩的霍格沃茨，担忧和新奇同时出现在脸上。 当然，担忧占据绝大多数。 即便他相信没有他在，其他人也能处理好一切。 至于新奇，他只是觉得还活着就要看到自己尸体、看到众人为他的死亡悼念，很不可思议。 “我们去哪？”等看够了，邓布利多终于记起来问一嘴自己的去向。 格林德沃分辨道路，最后一次进行幻影移形。 落地后，两人一起抬头看向在黑夜中沉默矗立的庄园。 “去卡文迪许庄园，我挑了很久，如今还在我名下和你名下的房子那些房子不是位置不够隐蔽就是设施不够完善，所以我们来借住一段时间。” 反正交易结束，他该坦白的都和邓布利多坦白了。 格林德沃说得理所当然，拉着邓布利多就想往里面走。 可是邓布利多看着乌黑麻漆的门口，怎么看都不像借住，更像是夜半私闯民宅，抢劫。 犹豫两秒，他拉住格林德沃，发自内心地询问，“盖尔，有一个问题，你来之前有打过招呼吗？” 格林德沃骄傲仰头，“写了信。” 邓布利多有种不祥的预感，要知道今天一天格林德沃都和他在一起，只有晚上才分开，所以这信…… 老人颤颤巍巍扶了扶眼镜，试探地问：“信是什么时候送的？” 格林德沃奇怪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我哪有时间送信，信还在我手上，我准备直接交给他。” 邓布利多眼前一黑，哪有人没提前打招呼就过来借宿的！这样的行径，怕不是会被当成强盗赶出来吧？！ 看出邓布利多的生无可恋，格林德沃讪讪松开手，向他解释。 “我和那小子关系不错，而且他不傻，这件事后，他只要想想就知道我们现在无路可去，所以别担心，阿尔，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 “说的挺感人，如果不是用我的房子，我能给你打个十分。” 茫茫夜色突然传来一道含着笑的男声，把两人吓一跳。 格林德沃率先反应过来，扭头循着声音看去，“阿塞斯？” “是我。”阿塞斯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向邓布利多，微微点头，“很高兴看到你没事，邓布利多校长。” 随后，他又看向格林德沃，“或许我应该说一句：欢迎光临？” 格林德沃没想到他和邓布利多说话被正主听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 阿塞斯眉梢轻轻挑起，似笑非笑瞥了眼格林德沃脚下的土地。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傻子，所以我既知道你会来，也知道庄园有人造访，特意关了防御。” 否则你们哪有时间在这里聊天。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在阿塞斯眼里看到这句话，不约而同沉默，默契低头看看隐约有点光的魔法阵。 邓布利多默默瞪一眼格林德沃。 幻影移形的时候就不能看清楚位置吗？哪有人直接移到别人家门口！还踩在别人防御的魔法阵上！ 格林德沃会以无辜的眼神。 大晚上他能找对方向就不错了，哪里有精力关注这种细枝末节。 阿塞斯没兴趣看他们眉来眼去，适时打断了他们。 “房间我准备好了，盖文会带你们去，需要什么可以找妮娜或者盖文，庄园里除了我们三个人，没人会知道你们的存在，不用担心，相信今晚的意外或多或少给你们带来一点麻烦，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阿塞斯拍了拍手，旋即闪人。 盖文从另一边阴影处走出来，热情洋溢和邓布利多打招呼。 “邓布利多校长，巴沙特教授，欢迎来到卡文迪许庄园，少爷有事，剩下的事交给我，因为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你们居住的地方可能有点偏僻简陋，你们二位别介意。” 大汉挠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 十分钟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自带一个大型花园、露天泳池以及迷宫的小别墅陷入沉默。 这就是盖文眼中的偏僻和简陋？ 很好，看来还是他们穷了。 盖文挥动魔杖打开小别墅的防御魔法阵，房子亮了起来，照的他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他打了个哈欠。 “这是庄园里最偏的房子了，少爷已经让人打扫过，可以直接居住，主楼那边负责饮食的家养小精灵……不对，少爷让妮娜负责了，对，每日的早中午餐妮娜会送过来，想要加餐也可以找妮娜，嗯……还有什么来着？”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看着快要站着睡着的盖文，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795章 霍格沃茨的第一次大战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 邓布利多上前一步，轻轻拍了一下盖文的肩膀，“很抱歉，盖文教授……”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盖文条件反射反手扣击，看清是邓布利多才勉强撤去力道，恹恹收回手。 “是邓布利多校长啊，怎么了？”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 盖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大概两三天吧，我刚刚从外面回来。”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 啧啧啧，这才是资本家啊。 盖文似是看穿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想法，解释道：“不关少爷的事，是我在外面执行任务太着急赶回来，少爷不知道，他给了我很长的时间。” 他又打了个哈欠，打开小别墅的门：“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祝两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多谢。”格林德沃很受用地点了点头，和邓布利多目送他走远。 等到看不见人，格林德沃牵上邓布利多的手，“走吧，阿尔，今晚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 邓布利多回头，眺望霍格沃茨的方向，最终还是信任压过担忧，跟着格林德沃走进小别墅。 绿色的光一直亮到后半夜。 邓布利多的命令让众人反应不及，虽然很好地保全众人，却也保全了大部分食死徒和伏地魔，他们顺利在城堡门前汇合，伏击里面的师生。 靠着邓布利多留下的防御，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站在最前面，一人一边守住城堡门口，不让八眼巨蛛闯入城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斯普劳特教授则守住他们的身后，顾全学生也顾全他们。 但情况不太乐观，八眼巨蛛皮糙肉厚，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幸好按照伏地魔的命令，食死徒暂时没有把目标放在众教授上，给他们留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烈火熊熊！” 火光冲天，在八眼巨蛛里肆虐。 对面就是举着魔杖的麦格教授。 向来一丝不苟，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女巫头发凌乱，眉眼凌厉，坚定守在学生面前。 伏地魔漫步走下楼，他的背后跟着不受控制的哈利。 四周向哈利投出惊愕的目光。 麦格教授回头，看到哈利，第一时间明白了哈利的苦衷，想去救他。 “波莫娜，顶上来，我去救哈利，该死，他们要走了！” 斯普劳特教授果断接过麦格教授的位置，守住城堡的入口。 那些蜘蛛不知疲惫，外壳坚硬，他们只能尽全力阻拦它们进入城堡，再多的就无法做到了。 弗立维教授抽空看一眼麦格教授，见她要一个人对上伏地魔，手上魔杖再快了三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麦格教授根本不是伏地魔的对手。 “站住！你要带哈利去哪？” 伏地魔看着拦住他的麦格教授，新仇旧恨让他停下了脚步，举起魔杖。 “瞧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格兰芬多院长吗？怎么这么狼狈了。” “钻心剜骨！” 杜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红色的光在他手上射出，直直冲向伏地魔。 伏地魔轻蔑一笑，慢吞吞挥动魔杖，比杜瓦更粗、更红的光压倒性地将杜瓦的魔咒击碎。 刺眼的红光炸开，短暂造成视觉盲区，下一秒，杜瓦的身影无声无息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哈利身后。 他对错愕的伏地魔微微一笑，握住哈利肩膀，带着哈利一起消失。 “不好意思，我不擅长战斗，比起战斗，我更擅长怎么在敌人眼皮底子下带走人质。” 杜瓦站在远处的防御罩里，对着伏地魔挑衅地解释。 当然，他没忘记哈利的异常，一手刀把他给打晕了，交给过来关心好友的赫敏和罗恩。 麦格教授松了口气，如果哈利还在对方手上，她难免畏手畏脚。 旁边的食死徒见任务目标救世主被抢走，怒不可遏朝杜瓦围过来。 但正如杜瓦所言，他极其擅长无声无息的移动。 几个食死徒都没能摸到他的衣角，其中一个倒霉蛋还被他从腰间斩断，鲜血连同内脏流了一地。 附近有一瞬间没了声音。 这样既残忍又恶心的手段，不说霍格沃茨的几位教授，就连食死徒中都没多少人见过，他们心生畏意，敢去围攻杜瓦的人少了很多。 杜瓦耸了耸肩，感慨没人懂得艺术，转身就去找八眼巨蛛的麻烦。 他熬了夜，被吵醒，正需要一个地方发泄一下怒气。 杜瓦的方法对上八眼巨蛛有奇效——再坚硬的外壳，在空间切割里都犹如一张薄纸。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压力大减，也能分出心神去关注麦格教授那边的情况。 弗立维教授想的没错，麦格教授不是伏地魔的对手，只能不断闪躲，苦苦支撑。 更要命的是，伏地魔每一次使用的都是索命咒，麦格教授一个不慎就会落得一个死亡的下场。 “米勒娃，你确实是个人才，我身边也很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如果是之前，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给你投降的机会，但现在我不想放过你，我啊……只想要你的命，阿瓦达啃大瓜！” 伏地魔游刃有余的攻击麦克教授，甚至还有时间嘲讽。 “你不是说你不是弱者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阿瓦达啃大瓜！” “波莫娜、杜瓦，这里交给你们，我得去帮一下米勒娃，噢，那个人下手太狠了。” 弗立维教授眉头紧皱，斯普劳特教授和杜瓦交代两句便脱离这边的战场，去帮麦格教授。 有了弗立维教授这个格斗高手分担压力，原本只能躲来躲去的麦格教授终于能够还手。 事态紧急，他们没有留手，那一道道毫不留情的攻击看得杜瓦眉头一跳一跳，注意力也随之转移，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候救下斯内普。 他可还记得自家少爷的命令，无论如何，斯内普教授不能受到一点伤害，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没选择硬碰硬。 远处，一只淡蓝的白虎踱步走近，周围打得火热的食死徒和学生、教授竟然无一人能看到它。 它就这样旁若无人走到战场的中心——伏地魔、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旁边，堂而皇之观战。 小白虎眼睛紧紧盯着那道黑色身影，半透明的眼珠人性化闪过心疼、担忧和隐忍。 它甩甩尾巴，半卧下身躯，浑身光芒大亮，蓄势待发。 前方战场井然有序，后面的战场却不容乐观。 赫敏和罗恩搀扶着没有意识的哈利在战场里穿梭。 这时，一道攻击打在他的头顶，碎石砸下，灰尘四起。 他们躲闪不及，被石头砸个正着，没有意识的哈利更是直接摔在地上。 “罗恩，看好哈利。” 女巫怒气冲冲爬起来，对上偷袭的阿米库斯，阿米库斯狞笑，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巫哪来的自信。 很快，他就知道赫敏的自信来源了——只见女巫挥动魔杖，连魔咒都没念，他的魔杖就被打飞，他本人更是飞到隔壁的战场，被乱飞的魔咒打中，摔在地上，无声无息没了意识。 阿库米斯没想到他挑了半天，挑中一个硬茬，直到最后，不甘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死死盯着赫敏。 赫敏没打算杀人，看到自己无意中造成阿米库斯的死亡，脸色一下就白了，胃里一阵翻涌。 倒是直接杀人的德拉科没什么感觉，他反手解决掉刚才逃过一劫的食死徒，拉着赫敏走到旁边。 “要走就走，别发愣，那个人的下场你没看见吗？魔咒无眼。” 赫敏这才发现德拉科带她避开了好几个魔咒，如果她一直愣在那，下场估计会比阿米库斯还差。 她感激向德拉科道谢：“谢谢你，马尔福先生。” “你应该感谢我哥，如果不是他还算看好你，我可没时间去救一个在战场上发愣的傻子。” 德拉科轻飘飘带过他的功劳，只把一切推给阿塞斯，余光瞥见罗恩扶着哈利过来，他不耐烦“啧”一声，扭头就走。 赫敏的聪慧他认可，但是韦斯莱和救世主身上他没发现值得相交的品质，没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罗恩也看到离开的德拉科，正想说什么，赫敏打断他，“哈利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得快点离开，不能再让哈利受到神秘人的控制。” 赫敏一下抓住罗恩的注意力，他顿时没了说德拉科坏话的心思。 由赫敏开路，他扶着哈利，匆匆赶往校医务室——他们寄希望于庞弗雷夫人能够让哈利清醒过来。 斯内普的身体多多少少约束了伏地魔的发挥，面对两位教授的联手，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卢修斯不见人影。 贝拉被卢平、唐克斯牵制，眼情况情况也不容乐观。 狼人芬里尔带领狼人和八眼巨蛛攻击城堡防御，不时弄出一点漏洞，放进去一些食死徒。 多数食死徒会被斯普劳特教授和杜瓦拦下，被斯普劳特教授拦下死的还算体面，被杜瓦拦下死的格外凄惨，久而久之，多数食死徒不愿跨过漏洞。 伏地魔将一切收入眼底，眸光冷下来，但还是发出撤退的信号。 贝拉发疯似的使用索命咒，从两人的包围冲出来，举起印着黑魔印记的手臂，操纵八眼巨蛛为所有人开路。 杜瓦默默放水，没有阻拦他们离开，斯普劳特教授看他没有血色的脸，没对他放水的行为说些什么，战斗到现在，大家都累了，能结束再好不过。 这时候，不见人影的卢修斯悄悄融入食死徒堆里，齐齐往伏地魔那边移动，八眼巨蛛为他们挡下魔咒，还顺手给了攻击者一道攻击。 狼人在芬里尔的带领下，在八眼巨蛛里穿梭，尽管他们也在担心八眼巨蛛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危险。 伏地魔懒洋洋躲开麦格教授的攻击，给了弗立维教授一道索命咒，将他逼退，男巫凌厉的眉眼在索命咒的照耀下，格外阴冷狰狞，令人心生寒意。 “看到这样的绿光了吗？你们亲爱的校长就死在这道光下，你们现在过去，或许还能为他收个尸，不然等我们路过那，他就是真正的死无全尸。”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动作同时一滞，不敢相信他们听到了什么。 直到现在，他们还以为邓布利多不在学校或者有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是伏地魔现在竟然告诉他们邓布利多被杀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邓布利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两人的神情取悦了伏地魔，他摊开双手，猖狂大笑道：“好歹同事一场，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顿时如遭雷击，心神失守下，伏地魔完好无损脱离两人的围攻，跟上大部队离开。 小白虎看也不看失魂落魄的两位教授，径直跟上伏地魔，暗中为他清理两边的碎石。 这是一场很顺利的撤离，撤离过程中甚至没有损失更多的人手。 伏地魔走在最前面，贝拉、卢修斯、芬里尔……紧随其后，浑身都是血的狼人嚎叫着奔跑。 八眼巨蛛举着他们的战利品，重新躲回禁林，庞大的队伍瞬间缩水。 贝拉遗憾咂咂嘴，手指不舍抚摸黑魔印记，操纵八眼巨蛛的感觉实在太美妙，如果可以，她还想继续操纵。 众人来到“狗洞”面前。 伏地魔看着狭小的洞，脸色阴沉。 其他人轻车熟路钻了出去，只有卢修斯和他一样站在原地。 所有食死徒都钻出狗洞，伏地魔还是做不到屈尊降贵爬狗洞，果断举起魔杖，比刚才还恐怖的光蚕食狗洞旁边的防御，硬生生把狗洞扩大成一道门。 这对伏地魔的消耗很大，甚至比刚才的打斗消耗得还要大，放下魔杖时，他身体晃了晃，隐藏在暗处的小白虎差点没忍住冲了出去。 幸好卢修斯很有眼色扶住伏地魔，带他走出狗洞。 剩下的路就是回去马尔福庄园的路，按理来说不会再有意外，但小白虎还是义无反顾跟了上去。 只要他没亲眼看到伏地魔等人回到马尔福庄园，他的心就放不下。 第796章 普天同庆，换回来了! 混乱的一夜落下序幕。 小白虎送伏地魔回到马尔福庄园，注视着楼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散去身形。 卡文迪许庄园书房。 闭目休息的阿塞斯突然睁开眼睛。 他长舒一口气，擦掉额间冷汗，起身来到窗边，眺望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和他都很清楚，对霍格沃茨的师生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疲倦的学生跟随浑浑噩噩的教授们走向天文塔楼下空地。 在那里，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找到了邓布利多的尸体。 高空坠落给这位老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几乎看不出他原来的样貌。 麦格教授颤颤巍巍跪下来，拉开老者的衣袖，看到手上一道细微的伤痕，她沉痛闭上眼睛。 “是……阿不思。” 眼眶早已蓄满泪水的妖精教授抽抽噎噎哭了出来，身形摇摇晃晃，眼看要倒下，被同样悲痛的斯普劳特教授扶住，搀扶着来到麦格教授旁边。 “米、米勒娃，你确定吗？” 妖精教授还是不死心，问完就抹掉眼泪，握住“邓布利多”的手，仔细辨认。 可当他看完，脸色彻底灰败下来。 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老人，身上有着属于邓布利多的特点。 手背细浅的划痕，那是麦格教授曾经无意中划破的伤口。 指腹深深浅浅的老茧，那是陪斯普劳特教授种植历练出来的盔甲。 腕骨一个小小的酒瓶图案，弗立维教授手上也有，那是他们喝酒时，喝上头后给对方画下的印记。 这些划痕、老茧、印记对一位巫师来说，可以轻松去除，但邓布利多奇思妙想，始终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坚持留下了它们，甚至还特意对那个小小的酒瓶使用魔咒，好让它一直留着。 没想到，这些痕迹竟然成为他们辨别老人身份的证据。 弗立维教授泣不成声，另外两位院长也默默流着泪，根本无心去管围过来的学生，其他教授也是不顶事的，围在“邓布利多”身边惶惶不安。 没办法，杜瓦只能自己顶上去。 他先找到四个学院的级长，统计受伤的学生，再按照伤势分类，伤得重就组织人手送受伤的学生去校医务室，伤得轻他就自己拿出魔药，交给学生们。 有了一个教授当主心骨，学生渐渐安静下来，井然有序打理战场，只是偶尔他们会悄悄看一眼宛如雕塑的三位院长，以及不省人事的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不敢沉浸在悲伤里太久，她抬手拭去眼泪，颤抖着整理发型、衣服，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将自己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格兰芬多院长。 随后，她转过身，举起魔杖。 原本还有些说话声音的夜晚彻底没了动静，只有晚风凄厉的呼啸。 “所有学生，排队回城堡！” 麦格教授发出比往日更严厉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沉默转身，不需要催促、不需要另外的指令，自觉排好整齐的队伍，往城堡里走，麦格教授就在旁边看着他们。 斯普劳特教授拍了拍弗立维教授的肩膀，声音虽然还带着哽咽，但语气满是冷静和强压的悲伤。 “坚强点，菲利乌斯，我们不能把所有压力放在米勒娃身上，她和我们一样……也不好受。” 弗立维教授面色苍白，慌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双眼睛红肿如核桃，泪水却依然不断地涌出，哽咽着说：“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你……算了，你去带阿不思回城堡，我去帮助米勒娃，放心吧，菲利乌斯，只要我们还在，霍格沃茨就不会倒。” 温和的女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好！” 弗立维教授扑过去，不顾地上的脏污、血迹，小心翼翼为“邓布利多”擦掉脸上的血迹，一串串泪水不受控制落下，混杂着血液渗入泥土。 杜瓦跟随大部队回到霍格沃茨城堡礼堂，往日富丽堂皇的礼堂被战斗波及，头顶漂浮的蜡烛空了一大块，四个学院的长桌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墙壁悬挂的画像有好几幅只剩一半，摇摇欲坠挂着，里面的巫师已经不见人影。 真是惨烈的战斗。 杜瓦冷静做出评价，然后跟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的斯拉格霍恩走到最前面，站在麦格教授身后。 麦格教授拿到格兰芬多级长交上来的人数统计和受伤情况。 其他两位院长也拿到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统计。 斯莱特林的院长不在，斯莱特林两位级长有些茫然，德拉科拿着统计表和杜瓦对了一个眼神，得到否定的答案，便带着女级长走向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不想接下，小声推辞，德拉科说不过他，无奈之下，甩了甩统计表，顺利引起麦格教授的注意。 麦格教授强撑着精神，出面劝说了两句，这个胖老头不得不苦着一张仿佛上了贼船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的脸，接过斯莱特林的统计表。 该死，他就知道相信阿不思是个错误的决定！ 四位院长确认过学生人数，都松一口气，没有学生死亡，受伤最重的学生只是被掉落的碎石砸晕。 这绝对是一场漂亮的反击，如果邓布利没有出事的话。 麦格教授咬牙吞下满腔悲伤，走到众人面前，举起魔杖用了扩声咒。 “今天，霍格沃茨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我很高兴，你们及时做出反击，保护自己也保护同学，偌大的学院没有任何一位学生死亡。” 说到这，麦格教授重重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却有力。 “现在，我希望你们听从院长和级长的指示，回去休息室休息。” 底下的学生响起一阵短暂的骚动，很快就在院长和级长的压迫下消失不见，麦格教授找到要离开的杜瓦。 “杜瓦，你今晚做得很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斯拉格霍恩去通知了魔法部，魔法部的官员马上就到，我恐怕没有时间安顿格兰芬多的学生，你去帮帮级长，让他们乱跑。” 杜瓦拢好宽大的炼金袍子，向麦格教授点点头，“我很乐意。” 学生在院长、教授和级长的带领下回到休息室，礼堂又变得空荡荡麦格教授掐住手，尽力压制不该诞生的情绪，大步往校长室走去。 杜瓦很快就安顿好格兰芬多的学生，因为麦格教授的话，他没有离开，直接留在休息室。 等楼上最后一盏灯熄灭，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到杜瓦脸上，他才卸掉无害的面具，面无表情给阿塞斯送去今天第一条消息：米勒娃.麦格因邓布利多死亡一事，疑似产生迁怒的怨念。 收到消息的阿塞斯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感到意外。 人性如此，他不否认几位教授对魔药大师的感情。 但是感情分深浅，也分情况。 当完好无损的魔药大师回到霍格沃茨，而“邓布利多”长眠于地下，曾经那些真心实意的担忧或许会化作…… 阿塞斯捏了捏眉心，终究没往最坏的结果想。 反正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还有他在，这委屈，总不会让魔药大师受。 天光微亮，马尔福庄园也亮起不为人知的光芒。 地下的房间里，两人一蛇对立而站，海尔波站在最外面，看着亮起来的魔法阵，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次他检查了一切，还特意在魔法阵下面悄悄放了一个更大更隐蔽的魔法阵作为保证，绝对不可能有疏漏。 明天！ 明天他就有好觉睡了！ 怀抱着高度热情，海尔波操纵的灵魂交换仪式结束了。 斯内普茫然睁开眼睛，身体传来难以言喻的疲惫，他脚一软，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饶是如此，他也有种一头栽下睡觉的冲动。 伏地魔到底熬了多少夜？！ 魔药大师第一次觉得熬夜或许真的不是一种好的习惯，他感觉再不睡觉，他就要猝死了。 海尔波看出斯内普的窘境，安静如鸡移开视线，给他留出个人空间，转而看向还没清醒过来的伏地魔。 短时间内多次交换灵魂对灵魂本身具有一定的伤害，斯内普有灵魂炼金道具的保护，伏地魔没有。 不仅没有，他的灵魂还是残破的，真正说起来，伏地魔现在的情况可比斯内普差多了。 伏地魔缓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猩红眼底深处是深深的疲倦。 斯内普这段时间深居简出、早睡早起，这具身体养得极好。 目前伏地魔能感受到的疲惫来自于灵魂，那是再强大的巫师也无法抵挡的伤害，所以哪怕是他现在也没有再动干戈的想法。 “西弗勒斯，你可以离开了。” 伏地魔淡淡的摆手，目光只落在海尔波身上，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斯内普迫不及待离开了。 走出漆黑通道的时候，外面正好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挥去昨晚的阴霾，只剩自由的气息。 清风徐来，早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云烟氤氲，打湿衣袍，隐隐凝出血色的水珠，随着衣袍晃动落下。 斯内普闻到血腥味，猛地停下来，检查身上的衣服。 衣角沾着些许血迹，已经干涸，被雾气打湿才渗了出来。 斯内普知道伏地魔的安排，但是他没有收到外界的消息，见此情形，原本充斥喜悦的大脑忽然涌上慌乱。 只是他还记得答应阿塞斯的话，没有急着回霍格沃茨求证，拿出久违又熟悉的魔杖，斯内普给自己披上幻身咒，走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轻轻挥动魔杖，直奔卡文迪许庄园。 早晨的卡文迪许庄园拢着一层飘渺的纱帘，看不清里面的建筑，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角却更显神秘。 斯内普看着极尽奢华、干干净净的大门，突然有些后悔。 或许他应该先去换一身衣服。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来拜访的，穿着昨晚的衣服，还是带着血迹的衣服，有些不礼貌了。 魔药大师伸出的手又收回去，一时之间，踌躇不前。 庄园内的防御魔法阵感应到有人到来，自发开启检测的魔法阵。 斯内普在庄园和阿塞斯享有一样的权限，魔法阵扫描得出结果，悄悄暗了下去，默默为它的主人打开门。 门已经打开，不进去似乎也不太礼貌，斯内普找好借口，亡羊补牢抽出魔杖整理了一下衣服，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体面一些。 当然，他不觉得阿塞斯会对他的形象有异议，只不过他记得阿塞斯的母亲安娜还在庄园里。 安娜确实还在，而且还醒了，拉着阿塞斯在花园里散步。 庄园防御魔法阵对主人回家的消息那是只字不提，安娜和阿塞斯这两位主人都不知道斯内普的到来，正聊着昨晚霍格沃茨的意外和魔法部的异动。 安娜也是接受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巫师，能和威廉针锋相对那么多年，足以证明她本人的天赋和实力。 听到阿塞斯透露的消息，她眸光一动，瞬间猜到其中不乏阿塞斯的推手，或许还有死者本人的推动。 万千思绪只在一瞬间，安娜回过神，视线在盛开的花上游离，挑出最好看的一朵，伸手摘下。 颤颤巍巍的花瓣滴下几滴露水，安娜抖了抖它，将它插入阿塞斯手里的花瓶，随即用沾着露水的手掐上阿塞斯的脸，“恶狠狠”一扭。 “乖儿子，说实话，你和格林德沃的交易完成了吗？” 阿塞斯眨眨眼，眼神无辜。 他可什么都没说。 安娜了然，借阿塞斯手臂擦干净手，眯着眼骂了句“讨厌的老狐狸”！ 阿塞斯则笑着看她骂人，等她骂完，放下花瓶，拿起臂弯的外套，轻轻披在安娜身上。 “早上凉，好歹披一会，不然乔尔爷爷又该念我了。” “反正他又不念我。”安娜嘀嘀咕咕，抬起两边手就想甩掉外套。 阿塞斯无奈，手臂绕过安娜肩膀，强行把外套留下来。 “就披一会，等会我还有事，要是被乔尔爷爷抓到，我就难以脱身了。” 安娜纤细的手指又戳上阿塞斯的脸，恨铁不成钢道：“连带西弗勒斯回家都不愿意，你…能…有…什…么…事！？” “马上带，西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越过安娜，错愕看着花园那头的男人。 第797章 洗澡睡觉啦 从斯内普这个角度看，安娜和阿塞斯的姿势其实很具误导性。 安娜长发散在肩膀，看不清正脸，身上披着男款大衣，袖口还带着阿塞斯名字缩写的纹路，又被阿塞斯这个外套主人亲密地搂住。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很难不想歪。 但魔药大师就算处于睡眠不足的迷糊状态，也不至于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他猜到安娜的身份，下意识拍了拍衣摆蹭到的露水。 正想上前，余光闯入一抹墨色。 斯内普倏尔转过头，惊疑不定看着朝他跑来的黑豹，同时疯狂回忆起在阿塞斯记忆里看到的黑豹。 或许是不愿相信，心里始终有一道侥幸的声音告诉他这只是误会。 因此他也心存侥幸，认为只是卡文迪许庄园正好养了一只黑豹观赏。 然而，一模一样。 两只黑豹一模一样，不！这就是同一只黑豹。 魔药大师本就昏沉的脑子在两只黑豹特征、纹路重合那一刻……乱了。 斯内普不怀疑阿塞斯面对其他人时有其他想法，但唯独、唯独他自己——或者说那个他，他无法肯定阿塞斯会不会对“他”心软，会不会心疼。 要知道那段记忆中的阿塞斯有多悲伤、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也记得一清二楚，日日夜夜都没忘。 如果…… 如果阿塞斯选择了“他”。 那他呢？ 他那么急不可耐过来有多… 不知多少天没睡的身体像是终于记起来抗议，针扎般的痛楚自大脑扩散，无孔不入向五脏六腑蔓延。 斯内普白了脸色，视线也随之混乱，空洞而无神。 他下意识想像往常一样，口不择言维护脆弱的自尊，但潜意识里，他记住了上一次的悔意，哪怕再想恶语相向，也说不出一句话，挣扎过后，只能任由本能带动身体，自发逃避痛源。 刚转过身的安娜就这样看着斯内普踉跄往后退，撞开后面的花朵，转瞬就消失在繁花似锦的花园。 “西弗勒斯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误会了？阿塞斯，你还像块木头愣在这做什么！？去追啊！” 老母亲一巴掌打在阿塞斯身上，焦急催促阿塞斯追人。 阿塞斯视线扫过踱步的黑豹，明白了什么，面色也不太好看，抬脚就追，跑了两步又停下，叫来妮娜。 “妮娜，你照顾一下母亲。” “照顾什么照顾，你快去追人！”安娜抬手打过去，“怀个孕死不掉。” 见妮娜一脸紧张护住安娜，阿塞斯这才放下心，全心全意去追人。 黑豹看到阿塞斯和另外一个给它熟悉感觉的人类一前一后跑起来，起了兴致，也跑过来凑热闹，还轻轻松松超过阿塞斯。 阿塞斯第一次觉得黑豹有些碍眼，手中魔杖也蠢蠢欲动。 眼看黑豹要先一步追上斯内普，阿塞斯脸色更是黑得都能黑豹的皮毛颜色相提并论。 终于，他忍不住了。 抬起手，四周的枝叶蔓藤疯长，一张捕猎的大网编织而成，牢牢挡在黑豹前方，阻挡黑豹的脚步。 “回去，否则明天的全肉宴取消。” 阿塞斯声音太冷，黑豹原本还想挣扎的爪子顿时不敢再动，老老实实被藤蔓捆成一团，打包送回迷宫。 前面斯内普也听到阿塞斯的训斥，脚步顿住，后知后觉发现伏地魔多日的熬夜或许真的影响到他的判断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阿塞斯也不会在邀请他过来的前提下，堂而皇之把“移情别恋”的主人公放在家里。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那个人已经死了，灵魂俱灭，再无生还可能。 想明白这点，斯内普再次放慢脚步，余光有意无意往后瞥。 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他知道应该停下弄明白这件事，大脑和身体也想停下来，但他……拉不下脸。 纠结之际，手突然被人扣住。 好了，不用纠结了。 斯内普顺势停下，还没等他回头，手上的力道凭空消失。 嗯？松手了！？ 魔药大师怒不可遏回头，撞上一双蓄满心疼、隐约泛红的眼眸，那点怒火瞬间偃旗息鼓，化作无措。 阿塞斯执起斯内普的手，虚握腕骨，怔怔看着空出来的间隙。 “……瘦了。” 男人近似叹息的声音融在风，斯内普心顿时软下来。 “你……” 阿塞斯阖了阖眼，喉结滚动几下，压下翻涌的情绪。 抬头时，面上一如往常带着温柔缱绻的笑，反过手与斯内普十指相扣，开口就是道歉。 “西弗，我很抱歉，没告诉你它目前住在庄园，我保证，我知道它不是他，将它寻来放在庄园也不是为了他，别生气，过段时间我就送它走。” 两人许久没有过身体的接触，现在忽然一接触，斯内普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他抽出手，随风而动的黑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像缩回保护壳的刺猬。 然后当场表演一个刺猬嘴硬：“我没生气，只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阿塞斯失笑，却也愿意配合他，指尖锲而不舍去勾黑色的衣袍，“那现在…还有事吗？” 魔药大师困倦眯起眼，慢吞吞道：“我假设你的脑子还没有……” 他声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听不清，假如不是黑袍还坚持在风中飞舞，阿塞斯都怀疑他睡着了。 不过怎么那么困啊。 守护神身上有光源，靠太近会被发现，尤其还是在黑漆漆的地窖，所以阿塞斯也不知道伏地魔喜欢在晚上熬夜。 看着爱人眉眼自然而然流露的疲倦，阿塞斯心疼不已，放轻声音：“西弗，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会？” 斯内普低低“嗯”了一声，顾不得其他，往前一步靠阿塞斯肩上，放松身体，舒服地蹭了蹭。 强撑精神的怒气消失，那些困意也接踵而至，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至于旁的事，醒来再说。 怀里的人毫无保留送出信任，将全身重量全数压过来，阿塞斯手臂用力，牢牢搂紧又细了些许的腰。 属于爱人的、久违的气息笼罩全身，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们多久没有过拥抱了。 险些，他们就忘记对方的气息。 明明他们如此深爱对方，却对拥抱感到一丝陌生。 阿塞斯侧头吻了吻斯内普的脖颈，将他打横抱起来。 白光闪过，两人回到房间。 斯内普闭目窝在阿塞斯颈窝，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消散。 当后背传来凉意，他消散的意识才勉强回来一点。 然后他就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人一件件脱下，并且还有继续往下脱的趋势，而再往下……是裤子！ 丝丝凉气顺着腰腹流入下腹，斯内普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握住正在脱他裤子的手，咬牙切齿。 “你…在…做…什…么？” 阿塞斯侧过身，示意他看周围。 斯内普这才发现他们在盥洗室，他坐在浴缸里，被浴缸外的阿塞斯单手搂住，靠在他的肩膀。 “我现在不想洗澡！” 斯内普说着，就要站起来穿衣服，却被阿塞斯拦住。 “先洗澡、吃完早餐再睡。” 斯内普挥开阿塞斯的手，心中不知名的火气越来越盛，不耐烦道：“卡文迪许大少爷要是嫌我唔——” 薄唇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尖酸刻薄的嘲讽再也说不出口。 这个吻并不激烈，甚至还带着和风细雨的温柔，细细抚平躁动的情绪。 斯内普眼神恢复清明，他懊恼闭上眼，手指顺着阿塞斯肩膀往上，插入发缝，微微用力，主动加深这个吻，放纵自己享受爱人的安抚。 姿势的问题，两人又隔着浴缸，必须有一人靠得更近。 一开始这个人是阿塞斯，他半跪在地上，越过浴缸与斯内普拥吻。 后来斯内普发现他的姿势不对，把他推了回去，自己屈膝贴着浴缸，好让阿塞斯不那么吃力。 浴缸的凉意顺着胸口、肋骨渗透，席卷全身，激起皮肤的颤栗。 然而下一秒，一双手横隔在浴缸和皮肤之间，隔开了那些凉意。 斯内普知道那是阿塞斯的手。 绵长而缠绵的吻结束，斯内普比刚才冷静许多，舔了舔唇，皱着眉坐回浴缸，久久没说话。 阿塞斯抬手松开领口的纽扣，捡起衣服，给斯内普披上，从背后搂住他，温声安抚，“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是伏地魔暴虐灵魂残留的影响，过两天就好了。” “这对你不公平。”斯内普握住横在胸口的手臂，声音沉闷而沙哑。 阿塞斯轻笑，笑声引起胸腔一阵震荡，“我们之间还分这些？再说我的魔药大师什么时候开始追求公平了。” 斯内普没好气白阿塞斯一眼。 心里暗骂阿塞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是挨他骂的对象是别人，他才懒得去在意公不公平的问题。 阿塞斯收敛笑容，贴着斯内普耳边，郑重道：“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介意你向我撒气，也不会和你生气，所以…留下来吧，西弗。” 斯内普抿唇，似在犹豫。 许久，才点了点头。 “那我们洗澡？”阿塞斯试探询问，试探地伸出手。 斯内普闭上眼，算是默认。 仅存的裤子被阿塞斯解开，魔药大师耳尖红得几欲滴血，身体不由绷紧，根本无法放松，裤子也脱不下来。 阿塞斯无奈，“我又不是没看过，放松点，西弗。” 该死！看过又怎么了？！斯内普睁开眼，恶狠狠瞪着阿塞斯。 两人确实坦诚相见过，但之前都是两人一起，而不是他一个人！ 阿塞斯看明白斯内普的意思，挑起眉，慢条斯理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从锁骨开始解，一点点往下。 斯内普的视线不自觉跟着往下。 待阿塞斯笑出声，才后知后觉黑着一张脸移开视线。 脱自己的衣服比脱别人的衣服顺手，不多时，阿塞斯脱掉最后一件衣服，跨入浴缸。 浴缸尺寸足够大，坐下两个成年男人也还有富余，斯内普别过头不去看阿塞斯，却没推开阿塞斯的手，任由阿塞斯拉他坐到浴缸另一头。 “现在可以了吗？” 阿塞斯单手搂住斯内普的腰，下巴懒洋洋靠着他的肩膀，低声笑问。 斯内普不想看他，索性闭上眼，自暴自弃舒展身体，“可以了。” 知道斯内普困，阿塞斯没多逗他，飞快扒掉他的裤子，给他洗澡。 阿塞斯动作又轻又快，斯内普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就没多少感觉了，反而靠着温暖的颈窝里昏昏欲睡。 只有阿塞斯知道，斯内普没睡。 温水溅上来时，苍白的肌肤寥寥几笔便画出漫天红霞，堪称一绝。 这绝对是斯内普洗过最漫长的一个澡，哪怕阿塞斯尽可能地规矩，什么都没干，但爱人的手指只需划过皮肤，就足以带起一场燎原的大火。 两人一同困在这火里，恍惚间，竟有种同归于尽的决绝和疯狂。 不过再盛大的烈焰也会熄灭。 阿塞斯抹掉脸上的水滴，克制地低头吻上斯内普额头，“西弗，洗好了，起来穿衣服去吃早餐。” 斯内普闭眼扭头，全当没听见。 他现在甚至能接受裸睡都不想睁开眼睛去吃早餐。 阿塞斯拿耍赖的魔药大师没办法，只能抱着他站起来，去穿衣服。 穿完衣服，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斯内普仍然装死，歪着脑袋窝在阿塞斯颈窝里假装睡得人事不省。 阿塞斯从沙发扶手拿来浴巾，包住他湿润的头发，慢慢吸干发尾的水珠，耐心擦拭。 一边擦，还一边哄人。 “就吃一点好不好？要是实在不想睁眼，我喂你？” 斯内普懒懒掀了下眼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应该算是同意……吧？阿塞斯不确定地想。 还想再确定一下，斯内普的呼吸忽地变得平稳，吓得他不敢再犹豫，忙叫来妮娜送来早早准备好的早餐。 妮娜看到斯内普，有些好奇。 只是她家养小精灵的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送完早餐，她一溜烟跑了，背影颇有苏珊娜的气势。 阿塞斯好笑摇头，挥手拿来早餐，叉起一块肉抵在紧抿的唇。 “西弗，张嘴。” 第798章 葬礼 斯内普都快睡着了，硬是被飘过来的香味香勾起饥饿，无意识按照阿塞斯的话张开嘴，含住肉。 入口的肉香让他加快咀嚼。 一块、两块、三块…… 嘴上说着不吃的人独自干完一碟子牛排，犹嫌不够。 “再来一块。” 阿塞斯没说话，自顾自掏出手帕给他擦嘴。 左等右等没带来下一块肉，斯内普不得不睁开眼睛，眯着眼扫视一圈，不悦道：“我的肉呢？” “没了。”阿塞斯将沾上油渍的手帕放到一边，凑上去吻了下他的唇角，“不是困了吗？我们去睡觉？” 听到肉没了，斯内普闭上眼，报复心极重撇过头，用行动表示拒绝，还顺带附赠一个冷冰冰的“滚”字。 阿塞斯眨眼，好脾气地笑笑。 小别胜新婚，他现在心情、脾气好得他自己都害怕，甚至感觉这个“滚”字更像是在撒娇。 唔……怎么不算呢？ 阿塞斯轻咳两声，脑子里全是刚才全身都泛红的魔药大师，不敢想象这个“滚”字出现在那时会有多动人。 鼻子一热，他忙掩饰性侧头，不着痕迹抚过上唇瓣，感受到手指空无一物才松了口气，把头扭回来。 “西弗？去床上睡。” 斯内普恍若未闻，只专心闭着眼，竭力控制脾气。 在伏地魔灵魂残余的影响下，他看到个活物就想踹两脚、骂两句，脾气大得他自己都害怕，不控制一下他怕阿塞斯会给他从头骂到脚，或许还会动手。 也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伏地魔为什么动不动就用钻心咒折磨他们了。 换成他，他同样忍不住。 “西弗。”阿塞斯锲而不舍念叨，“沙发睡得不舒服，我们回床上，还是我抱你过去。” 吵死了！ 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斯内普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泄愤地掐住阿塞斯脸颊。 手下肌肤格外滚烫，他顿了顿，狐疑道：“脸怎么那么烫？还那么红？” 阿塞斯面不改色，“有吗？” 斯内普又掐了一把，觉得可能是他用的力太大，把人掐红了。 于是暗中收了点力。 “吵什么吵，刚才我说睡觉你不让，非要先洗澡吃早餐，现在我想吃，你又不让我吃，卡文迪许先生，我该说你是翻脸快还是说话不算话呢？” 刻意收敛过的毒液对阿塞斯来说不痛不痒，他笑了笑，熟练顺毛。 “睡前吃太饱不好，等睡醒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 “呵，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斯内普反唇相讥，心头的无名火始终在燃烧，搅得他心烦意乱，只想发泄。 \"……为了积攒力气骂我？” 阿塞斯脑洞清奇，提出一个斯内普从未想过的角度。 斯内普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有点摸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被受到伏地魔灵魂的影响。 否则哪有人上赶着找骂。 阿塞斯笑着凑过去，脸直接贴到斯内普手上，颇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意味，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上赶着找骂。 斯内普咬牙，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他倒要看看阿塞斯还想说什么。 “所以……去睡觉吗？” “……去！” 沉默片刻，斯内普果断起身往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大床走去。 阿塞斯紧随其后。 庄园不比地窖，床上只有一张被子一个枕头，斯内普抢先将枕头和被子占为己有，挑了个顺眼的位置，躺下去。 陷入柔软床垫的瞬间，他心头的气忽然消了，只剩下还能再次拥抱阿塞斯的庆幸和喜悦。 这段时间他想过无数次换不回来怎么办，幸好，命运虽然吝啬，但还是愿意偶尔眷顾他的。 斯内普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抬手招呼阿塞斯过来。 下一秒，他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有一双手伸过来，隔了些许距离盖在他的眼睛上。 眼前陷入黑暗，世界安静了。 “睡吧，我陪你。” 男人嗓音轻柔，像羽毛轻飘飘落在心上，难言的心安瞬间席卷全身，交换灵魂以来紧绷的神经悄然松懈。 斯内普唇边带起似有若无的笑，含含糊糊“嗯”了声，眉目舒展，往前揽过阿塞斯的腰，靠在脖颈处不动了。 怀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阿塞斯移开手臂，稍微偏过头，静静凝视黑暗里爱人的轮廓。 半晌，缓缓闭上眼睛靠过去。 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不一会儿，卧室多出一道绵长的呼吸，被床幔遮挡的床上，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亲密地贴在一起，相拥而眠。 …… 麦格教授应付完魔法部的官员，独自来到放着“邓布利多”尸体的房间。 房间里没亮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半透明的窗，削弱过的光落在老人宁静的眉眼上，平和而温柔。 麦格教授呆呆站在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看什么都隔着一层雾的虚拟世界坠回现实，第一次对邓布利多死去这件事有了实感。 随之而来，是巨大的悲伤。 无人的房间里，一直保持严肃的女巫终于卸下坚强的外壳，佝偻着背握住“邓布利多”的手，泣不成声。 “阿、阿不思。” 可惜床上老人只是无知无觉地躺着，根本没有办法给出回应。 就这样，麦格教授一个人待了一上午，临近中午，她擦掉泪水，唤来海格带走邓布利多的尸体。 她打算为邓布利多举办葬礼。 在此之前，邓布利多的尸体还需要一些修复。 海格哭的比麦格教授还狠，就连抱起邓布利多的时候都在流着眼泪，珍珠大小的泪珠噼里啪啦砸在邓布利多的胡子上，打湿一大片。 麦格教授眉心重重一跳，手忙脚乱去拉海格，让他擦干净眼泪，以免打湿邓布利多的尸体。 本来就摔得七零八碎了，要是还泡肿那就更难看了。 麦格教授越想越担心，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送走邓布利多的尸体。 远在卡文迪许庄园的邓布利多似有所感，鼻子一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格林德沃到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阿尔？你还好吗？” “也许是米勒娃他们想我了。”邓布利多笑着擦拭湿润的眼角。 格林德沃不满地嘀嘀咕咕，“想想想，不好好工作想这想那。” “别对米勒娃他们太苛刻，毕竟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 邓布利多无奈为麦格教授等人辩解，不过他也知道和格林德沃说这些没用，说了几句就换了话题。 “卡文迪许先生还没睡醒吗？” “这个点……他应该醒了，怎么还不过来？”格林德沃挥动魔杖看了眼时间，奇怪道。 邓布利多忽然想到什么，眸色微闪，“是不是西弗勒斯回来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 格林德沃沉重点头，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如果斯内普回来，人家在那甜甜蜜蜜，他俩电灯泡起那么早在这里等，到底是为了什么？ 邓布利多咳嗽转开视线，装模作样欣赏外面的风景，“外天阳光真好，我好像困了，盖尔，你呢？” 格林德沃立马配合上，“是啊，今天这太阳是好，我也困了，那我们回去再睡一会？” 两人一拍即合，麻溜上楼。 躺在阳光普照的大床房，清晨阳光温柔笼罩全身，暖意直至心口，格林德沃却没有睡意，他睁着眼睛，心里始终有个问题想问又不敢问。 邓布利多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挡住略微刺眼的阳光，“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死在这。” 格林德沃眼睛一亮，“你……” “没合作，不知道对方计划，只是恰好目的一致，顺便配合了一下，目前来看，我们很默契。”邓布利多抢答。 格林德沃愣住，几秒后声音高了上去，“默契！什么默契！？我不是要问这个！我只是想问我们离开霍格沃茨，还要回去吗？阿尔，阿塞斯只是擅长揣摩其他人心思，这不是默契！” 邓布利多一脸“你说的都对，也不和格林德沃争辩，闭上眼睛隔绝声音。 格林德沃撑起身体，不依不饶在邓布利多念叨：“那不是默契！我们这才叫默契，如果换成我们，配合得一定更好，这才叫默契。” 耳边围绕一个喋喋不休的苍蝇，邓布利多表现得很习以为常，魔力悄悄覆盖上耳朵，只留一点点缝隙足够他听到格林德沃在说什么，然后睡着了。 格林德沃说了好半天，口水都干了 ，硬是没得到另一个人的反馈，一怒之下，他去扒拉邓布利多，把他翻过来，“阿尔，你说话啊！” 然而邓布利多紧闭双眼，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格林德沃的音量自动自觉降低，最后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吧好吧，那就睡觉。” 说罢，他也闭上眼睛。 邓布利多说的没错，这个时候很适合睡觉，只不过几分钟，格林德沃跟随着邓布利多去了梦乡。 —— 霍格沃茨的课程被强制暂停了。 麦格教授的影响力远不及邓布利多，没办法与魔法部的官员相争，只能各退一步——魔法部允许邓布利多将尸体葬在霍格沃茨，而麦格教授停掉霍格沃茨的课，放学生们离开。 学生们被各个学院的院长安排在休息室里自主学习。 许多家长得知邓布利多身死的消息，还是被食死徒偷袭杀死，皆是人心惶惶，不约而同赶来霍格沃茨，想接走他们的孩子。 但大部分的学生不愿意就此离开， 他们想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 有的家长同意了，有的家长严词拒绝，强行带走孩子，也有的家长本身就想着来送邓布利多一程，干脆和他们的孩子一起留下。 很快，霍格沃茨在麦格教授和其他几位教授的带领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地点就在禁林边缘。 “格兰芬多的学生排好队。” 杜瓦有气无力举起手。 麦格教授目前担任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没时间和精力去管格兰芬多，临时抓了杜瓦来帮忙。 杜瓦不是很愿意，他的美容觉已经少了一个晚上，起码得用两天的时间补回来，现在接手格兰芬多，他估计还得倒贴一大半睡美容觉的时间。 麦格教授全当自己眼瞎，看不见杜瓦眼中的抗拒，把他丢到狮子群里，杜瓦一下就被热情似火的狮子包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反对的话就被掳走。 格兰芬多排着队走出礼堂。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也排好了队，斯莱特林暂时由斯拉格霍恩管理，对这个临时院长，他们还算服气，没有闹出乱子。 禁林黑湖边，整整齐齐摆着许多椅子，大概分为四个区域。 四个学院的学生按照顺序做到自己学院的位置，他们很安静，齐刷刷无声注视抱着邓布利多的海格。 海格憋着眼泪，小心翼翼从四个学院中间走过，沿途的学生在他经过时，有的低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有的悄悄抹眼泪，也有的避开视线。 再往前，是众教授、校董、魔法部官员、凤凰社成员和家族代表。 阿塞斯坐在校董席位，他的旁边坐着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乔尔，代表卡文迪许出席的斯内普。 可能是心虚把身体折腾成这样，也可能是暂时用不上，伏地魔一连几天没召唤斯内普，加上杀了“邓布利多”，也不用回去霍格沃茨教学生。 所以向来忙得团团转的魔药大师突然就闲了下来。 生活那叫一个滋润。 每天早上起床睁眼，就能得到爱人的早安吻，以及热乎乎的早餐。 吃完早餐有三种选择——魔药室、藏书阁、邓布利多的小别野。 他一般会选择先看书，然后再去找邓布利多吵架，发泄积攒的怒气。 这种时候，阿塞斯会很识趣避开，让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点五个对二个。 有伏地魔灵魂叠加的暴躁buff的魔药大师战斗力爆棚，骂起人来一个顶俩，算两个。 邓布利多算半个。 他总不愿意和斯内普吵，被骂也是笑笑，格林德沃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吵，可惜战斗力不如惯会阴阳怪气的魔药大师，只能算一个。 第799章 霍格沃茨新校长 吵完架，就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魔药室霍霍珍稀的魔药材料和另一个出气包。 肚子饿，阿塞斯送食物。 口渴，阿塞斯端水。 魔药不想处理材料，阿塞斯处理。 烦了，去撸豹子出气。 一天就这样舒舒服服结束。 每天吃好喝好睡好，还有免费的出气筒，斯内普感觉他的骨头都要被这种温吞奢靡的生活腐蚀了。 所以当他在书房听到乔尔要来参加“邓布利多”葬礼，二话不说就申请出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看看邓布利多参加自己葬礼是什么表情。 是的，邓布利多也来了。 他使用投靠卡文迪许小家族家主的身份，和伪装成魔法部官员的格林德沃一起来的。 现在正兴致勃勃看着自己尸体啧啧称奇，他敢说除了他，就没有谁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如果不是海格等人哭得太伤心，他还想来一句太酷了。 葬礼进行到最后环节，眼看就要结束，特别演员凤凰上场。 悲伤凄厉的鸣叫响彻校园。 哭声更大了，此起彼伏的哭声甚至盖过凤凰的鸣叫。 当事人邓布利多心虚看天。 啊！这天怎么那么蓝。 糟糕，他移不开眼睛了。 斯内普冷笑，他倒要看看未来其他人知道真相后，邓布利多死的有多惨。 葬礼终究还是结束了。 学生有序退场。 教授围在“邓布利多”遗体身边，麦格教授应付着魔法部的官员。 现在的魔法部被阿塞斯侵蚀，当权者不像福吉那么软弱重权，邓布利多还在世的时候，也支持他的决定，麦格教授倒也愿意和他们聊几句。 阿塞斯没兴趣扯皮，就和斯内普躲在角落聊天，准备等麦格教授谈完，过去打个招呼就离开。 送走魔法部的官员，麦格教授回头就看到正在等待的阿塞斯。 她犹豫几秒，还是抬脚走过来。 “阿塞斯，很高兴你能出席。” 阿塞斯止住话头，对斯内普颔首，“我想和米勒娃单独聊聊，乔尔爷爷，可以去那边等我一会吗？” 斯内普看了看阿塞斯，又看了看明显比平时冷漠的麦格教授，眸色一暗，淡淡道：“夫人还在家等我们，我记得少爷应该有看时间的习惯？” 说完，他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没听懂，看向阿塞斯。 “这是在提醒我看着点时间，我母亲在等我。” 阿塞斯面不改色笑了笑，解释了几句，等斯内普走到足够远的距离，他带着麦格教授换一个更加隐蔽的角落。 “米勒娃？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应当是做错了事。” “错事？”麦格教授苦涩一笑，“你就当是我做错了，迁怒你们吧。” 迁怒？ 阿塞斯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提了起来，他无所谓，但是西弗…… 回忆起预言中邓布利多死后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受到的排挤，阿塞斯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笑容也淡了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因为邓布利多的死亡迁怒我和西弗？” “你怎么会这样想？” 麦格教授很吃惊，她抬手别好散落的头发，认真地看着阿塞斯，眼中含着渐渐蓄起来的泪水。 “我知道阿不思死亡这件事和你、和西弗勒斯无关，尤其是西弗勒斯，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如果是我，我也束手无策，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另一种可能，如果——算了。” 她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西弗勒斯现在还好吗？” 阿塞斯表面上沉吟不语，暗地里却在疯狂骚扰斯内普。 “西弗！西弗！米勒娃问你的情况，我要怎么说？” 斯内普被吵得头疼，不耐烦回道：“闭嘴！你太吵了。” 阿塞斯瞬间噤声，眼尾余光端详斯内普冷硬的表情，忍不住担心魔药大师的状态，说话也更加谨慎。 麦格教授在教学方面是专家，但在糊弄人方面还真比不过常年混迹名利场、巧舌如簧的阿塞斯。 不过几句话，麦格教授就放弃追问魔药大师的下落，而是好奇问起霍格沃茨后续发展的事项。 “关于这一点，我们开过会了。”阿塞斯古怪地看向麦格教授，“后续的安排会有人通知你们。” 麦格教授不明所以。 阿塞斯却不欲多说，他轻轻抬起手，抱住麦格教授。 “我该离开了，关于邓布利多校长，我很遗憾，米勒娃，节哀顺变。” 话落，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麦格教授挽留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塞斯找到乔尔，凑过去说了几句话，两人笑着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是错觉吗？ 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麦格教授迟疑盯着乔尔。 “米勒娃，过来一下。” 不远处传来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麦格教授深深看了一眼阿塞斯和斯内普的背影，也转身离开了。 —— 邓布利多的葬礼似乎解开了伏地魔的封印，自那天起，食死徒的行动更加嚣张、猖狂。 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魔法部。 卡文迪许庄园书房里，乔尔把一叠资料递给阿塞斯。 “少爷，这些是被食死徒控制的名单，顶替的人员已经安排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今晚就会被替换下来。” 阿塞斯停下笔，接过资料，草草扫过去，言简意赅道：“不用全换，留两个未来当证据。” “好的，少爷。”乔尔把阿塞斯的话记下，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报告。 “少爷，任务九四顺利完成，龙岛上的活物全部转移，百分之二十的神奇动物运回德国，百分之八十的神奇动物已经运到庄园，交由马南安排。” 阿塞斯敲击着桌面，忽然不着痕迹一顿，乔尔没注意，继续请示：“龙岛目前空无一人，是否需要封岛。” 封岛…… 阿塞斯垂下眼睫，眸色莫测，“封，和往常一样，只准出不准进。” 乔尔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一整个上午就在乔尔的汇报中度过，阿塞斯一心二用，一边听、处理，一边回信，耳朵、嘴和手都没停过，就这样，他还分了点注意看时间。 十二点一到，他掐着点打断乔尔，“休息一下，喝口茶吧，乔尔爷爷。” 乔尔也看了眼时间，看到正好十二点，意味深长一笑，揶揄道：“少爷，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你可以顺便兼职庄园的报时器。” 毕竟每天十二点准时下班，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谢谢你的看好，但是我很介意。” 阿塞斯穿上外套，义正言辞拒绝，随后兴高采烈拉开书房的门，恍惚间，乔尔似乎看到他身后有条尾巴在拼命摇晃，晃出一片残影。 这模样还怪熟悉的。 乔尔思索着。 而门外，斯内普正从另一边走廊慢慢走过来，一抬眼，也看到了从书房探出头的阿塞斯，下意识加快脚步。 阿塞斯虚幻的尾巴摇得更快，头也不回道：“西弗来了，我要走了，乔尔爷爷，桌面的资料你帮我整理一下，那些信你有空就看看，能回就回，回不了丢在那，我下午处理。” 乔尔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眼睁睁看着阿塞斯一边说，一边往外跑，连晃动的头发丝都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莫名的，他有种自家大白菜自己凑上去被猪拱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安娜。 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 乔尔陷入了沉思。 没等斯内普走到书房门口，阿塞斯就主动过去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换了个方向，往楼下走。 “怎么那么早结束了，今天盖勒特良心发现，没还嘴吗？” 斯内普扬起嘲讽的笑，“不，他还了，只是没什么用。”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阿塞斯默了默，没敢帮格林德沃说话，反而赞同点头，目露期待。 骂了格林德沃可就不许骂他了。 斯内普看出阿塞斯眼睛里明晃晃的期待，当即没好气瞪了回去。 “我假设你还有脑子和眼睛？” 他要是舍得，这几天就不用天天找格林德沃对骂宣泄了。 真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阿塞斯显然不是真的不知好歹，他眉眼荡起浅浅的笑，晃着斯内普求饶，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没有间隙地贴合在一起，交换温度。 “我知道的，西弗，不用担心我眼瞎，我眼睛好着呢。” 所以他能看到魔药大师每次欲言又止背后压下的怒气。 闻言，斯内普满意握紧阿塞斯的手，他就知道他还不至于看上一个眼瞎心盲的蠢货。 说话间，两人走下楼梯。 安娜最近喜欢在卧室看电影，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乔尔送到房间，和她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本来这是阿塞斯的活，但斯内普来了后，安娜就果断把他赶走。 美其名曰放婚假。 而苏珊娜中午一般不回来吃。 所以中午的餐厅里只有阿塞斯和斯内普两个人。 妮娜早早送来食物，按照两人的喜好、口味摆盘，色香味俱全。 他们面对面坐下。 因为是在家，没有外人，两人没遵守餐桌礼仪，用餐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愉悦。 聊到兴起时，斯内普忽然安静下来，抬眸看向阿塞斯，那双寒星般凌冽的黑眸让阿塞斯心脏漏跳了一拍。 “西弗？怎么了？” 斯内普收起唇边的笑，佯装平静道：“他……给我命令了，我明天就要离开，回霍格沃茨担任校长。” 阿塞斯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他得知这个消息甚至可能比斯内普还早一点。 毕竟想要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需要魔法部和校董的审批。 就算是伏地魔，也得先让人悄悄对魔法部的官员和校董施展夺魂咒，操纵他们进行投票。 然后逐一审批，核办手续。 很不巧，他自己是校董，全程参与了投票，投的还是赞同票。 魔法部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大半个魔法部受他控制，更换校长的申请早早就摆在书房桌面上供他检查。 斯内普注意到阿塞斯的平静，抿了抿唇，“这件事你知道？” “昨天在校董会，我投了赞同票。”阿塞斯两眼亮晶晶向斯内普邀功。 斯内普没说话，垂下眸，认真切着牛排，可他周身低下来的气压预示着他并没有多开心。 “西弗，你不想当校长吗？”阿塞斯低声问，问完又觉得不对，改了口，“当校长不开心吗？” 斯内普想了想。 他想当校长吗？ 或许是想的，因为这样就代表他能光明正大偏心斯莱特林，能随心所欲在最后关头更改斯莱特林的分数。 但同时，当校长他也确实开心不起来，因为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享受校长权利，就代表他要承担校长的义务。 比如，给那群蠢狮子擦屁股。 记忆中，邓布利多桌面向来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工作，那里面大部分都是格兰芬多惹出来的投诉。 身为院长的麦格教授更是因为和格兰芬多斗智斗勇，头发日益减少。 斯内普假笑扯了扯嘴唇，厌恶道：“我认为没有人会喜欢给一堆蠢货收拾烂摊子，最起码我不喜欢。” 所以想当校长，但不喜欢麻烦。 阿塞斯若有所思。 “没关系，烂摊子我可以收拾，我要是没空，你也可以甩给杜瓦，他嘴严跑得快，不会有人发现。” 杜瓦？ 那个喜欢用幻影移形分尸敌人的斯莱特林？ 够狠，就是胆子有点小，在他面前总是畏畏缩缩，不过这些可以改，只要能吓到那群蠢狮子就可以。 斯内普在脑海翻出杜瓦的长相，默默给他盖上未来打工人的印章。 站在正在霍格沃茨摸鱼的杜瓦后背突然一凉，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他猛然坐起身，惊恐检查四周。 没发现盖文的踪迹，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偷懒被抓了。 他又躺了回去。 在旁边躲了有一会的盖文幽幽看着他，幽幽走到他身后，幽幽开口：“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倒是很闲啊！” “盖文！你怎么——” 杜瓦惊慌下一屁股摔到地上，然而屁股刚着地，他就凭空消失了。 这样纯熟的幻影移形秀盖文一脸，愣了片刻才记起来追人。 第800章 伏地魔的礼物 麻烦的工作有了解决方案，按理来说，斯内普应该感到开心，可他仍旧有些郁闷，恹恹拿着叉子扒拉牛排。 雪白掺金线的碟子沾满反光的油，看起来油腻又恶心，全然没有刚才的美味可口。 斯内普垂眸看着，忽然就没了胃口，他放下叉子站起来。 “你吃吧，我去走走。” 没给阿塞斯挽留的机会，他径直走出餐厅，还不忘顺手带上一碟滋滋冒油的肉喂黑豹。 斯内普一走，阿塞斯担忧他的反常，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索性学着他给黑豹捎上一碟肉，也走出餐厅。 “西弗？还是觉得麻烦。” 阿塞斯走在斯内普身边，去握他空出来的手，斯内普也没拒绝，任由阿塞斯的手指回到熟悉的位置。 闻言，他摇了摇头。 “不是。” “那……为什么不开心。” 阿塞斯笑着勾斯内普的掌心，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看到烦躁，动作便更加放肆，指腹仿佛在按摩，细细揉过每一寸骨头，语调轻挑而暧昧。 “还是说舍不得我？” 这话阿塞斯也就是说来逗逗斯内普，已经做好接受嘲讽的准备。 但魔药大师的反应出乎意料。 只见斯内普先是一愣，然后就好像被热水烫到般，猛地甩开他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 他低声怒喝，随即黑着脸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迷宫，细看背影还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塞斯怔怔低头看一眼被甩开的手，又看一眼彻底看不见人的迷宫，眉梢轻轻挑了挑。 所以……是舍不得他才不开心？ 阿塞斯抬手虚掩眼睛，笑出了声。 愉悦的笑声在迷宫入口回荡，传到斯内普耳中。 于是，魔药大师本就黑的脸更黑了，默默在心里给阿塞斯记下一笔，打算今晚新账旧账一起算。 到底还是记着魔药大师脸皮薄，阿塞斯没敢笑太久。 他掩饰性咳嗽几声压下笑，端着盘肉顺着声音去找斯内普。 “西弗？舍不得就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这很正常，我可以每天悄悄过去，校长室里面就有房间，我把房间改一下，每晚都过去陪你。” 阿塞斯说着，觉得不太对劲，次次都是晚上过去显得好像图谋不轨一样，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白天有时间也可以陪你。” 斯内普在喂黑豹。 听到阿塞斯的话，他不屑挑眉，戳戳嚼着肉还要贴过来的黑豹，笑骂：“你的主人和你一样，黏人。” 然而他没发现，说出这些话时，他的眼中盛满星星点点的笑意和温柔，周身迫人的气势更是碎的连渣都不剩。 不像叱咤课堂的魔药教授，倒更像热恋中的普通人。 黑豹甩甩尾巴，脑袋往斯内普的手上凑，乖巧地蹭了蹭。 或许是因为身上曾经居住过另一个斯内普的灵魂，黑豹对这个世界的斯内普很是亲近。 斯内普来的第一天，它就默许斯内普靠近他，还主动坐在他腿边敞开肚皮打滚，求摸摸求抱抱。 要知道积极投喂食物的盖文直到现在都没能靠近黑豹五步之内，哪里像斯内普抓着黑豹挼，黑豹都不带反抗的。 斯内普撸着黑豹的毛。 黑豹最近吃的太好，身上的毛油光水滑，一摸就能摸到底，又恰好碰上黑豹换毛，摸一次，手上得沾不少毛。 看着满天飞的毛，斯内普不仅没收敛力道，反而更加用力薅毛。 黑豹皮糙肉厚，就算真的被拔掉毛也能忍，更何况被薅掉的还是浮毛。 只是它担心斯内普薅的太入迷，会拔完这一块的毛，不敢完全放松，一对耳朵竖起来，时不时调整位置，没让斯内普抓着它同一个位置的毛霍霍。 豹豹啊，还是爱美的。 阿塞斯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配合默契的一人一豹。 一个兴致勃勃薅毛，每次都能薅下满手的毛，一个自动翻身挪位置，享受地眯着眼，粗壮的尾巴晃来晃去。 视线一转，阿赛斯在角落看到装满黑豹毛的玻璃瓶子，那些薅下来的黑豹毛全部被斯内普收集好，塞进的玻璃瓶，用脚想都知道这些毛的下场。 只能说不愧是魔药大师吗？ 阿塞斯颇为神色颇为复杂：“西弗，你——” 斯内普一抖，失手拔掉一大簇毛。 黑豹嗷呜一声，金灿灿的瞳孔瞬间委屈对准斯内普。 斯内普：“……” 当天晚上，卧室主人阿塞斯和紧闭的卧室门面面相觑。 直到半夜才找到机会摸进去。 —— 次日清晨，斯内普独自回地窖。 邓布利多还活着，霍格沃茨城堡作为一件巨大的炼金道具，自然感应得到主人的死活。 有邓布利多的配合，斯内普顺利取得霍格沃茨城堡的归属权和控制权。 和莫毗多不一样，霍格沃茨城堡没有能够控制每一处魔法阵的帮手，斯内普花了一段时间才捋清楚乱七八糟的魔法阵有什么用，怎么用。 变形术办公室，麦格教收到画像提醒，匆匆忙忙赶来校长室。 看着校长室微敞开的门，她推开门，透过门缝看到坐在校长室的斯内普，谨慎地举起魔杖。 “西弗勒斯？” 斯内普循着声音，看向麦格教授。 熟悉的眼神让麦格教授一下就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真的是你，西弗勒斯。” 她收好魔杖，快步走过去。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西弗勒斯，我们一直在担心你。” 斯内普稍微侧开身体，避开麦格教授的怀抱，面对麦格教授的不解，他只淡淡递上一封任命书。 “从现在开始，我将接替邓布利多的位置，成为校长。” 麦格教授失神看着任命书上鲜红的签名，突然想起阿塞斯那天古怪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她接过任命书，视线一寸寸在众多签名中划过，第一个签名是阿塞斯的签名，紧随其后就是卢修斯的签名。 麦格教授瞳孔骤缩，手指狠狠划过卢修斯的签名，神情冷了下来。 “这就是你主子要你做的事？” 斯内普没说“是”与“不是”。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因为其他问题和麦格教授起争执。 “我不希望有人否定校长的权威，米勒娃，你还算聪明，别像那些蠢货一样，整天抱着天真的幻想，否则邓布利多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麦格教授胸口大力起伏，她不敢置信捏着任命书，不愿意面对斯内普忽如其来的冷漠，惊疑不定道：“西弗勒斯，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识趣点，米勒娃。” 斯内普轻描淡写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慢吞吞起身，轻盈的黑袍扫过办公桌，带落上面的糖果，他厌恶地拉过黑袍，踢开地上掉落的糖果。 “把任命消息转告给其他人，这是你第一件任务，别让我失望。” 麦格教授仍旧站在原地，邓布利多死亡的悲伤和遭受被迫的怒火在胸腔翻滚，她勉强维持理智，还是不愿意相信斯内普会背叛他们。 “阿塞斯知道——” “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 斯内普仿佛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话，声音突然放大，鼻翼翁动，喘息粗壮，厉声打断麦格教授的话。 “米勒娃，好自为之。” 冷冷丢下这句话，斯内普转身踏入壁炉，“马尔福庄园。” 麦格教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斯内普疯了吗？竟然将霍格沃茨和马尔福庄园的壁炉连起来！他知不知道霍格沃茨里面有多少学生！！ 女巫已经无暇去想斯内普的背叛，她尝试着切断两方的联系，但斯内普现在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她没办法越过斯内普做出任何事。 多次尝试无果，麦格教授拿着任命书回到变形术办公室，放出守护神去找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来的很快，他们看到麦格教授铁青的脸，双双一愣，“米勒娃，怎么了。” 麦格教授疲倦将任命书推到他们面前，“看看吧。” 然后，三个院长在变形术办公室面对面对着校长任命书发愁。 说实话，他们不愿意相信斯内普会背叛他们，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更何况斯内普最后的表演实在是太真实了，麦格教授根本找不到破绽。 听到麦格教授描述的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也没找到破绽。 就好像斯内普从头到尾对他们、对阿塞斯都是逢场作戏。 另一边，被三位教授盖章“逢场作戏”的斯内普向伏地魔汇报接手霍格沃茨的进度。 伏地魔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苍白瘦削的手撑着扶手。 “西弗勒斯，你在霍格沃茨孤立无援，需要帮助吗？” 不等斯内普回答，他又说。 “看来是需要的，明天会有人去找你，他们会协助你掌控霍格沃茨。” 说罢，他摆摆手。 斯内普咽下婉拒的话，站到一边等待下一个人汇报。 下一个汇报的人是芬里尔。 狼人性情暴虐，不耐烦汇报，草草说几句就结束了汇报。 伏地魔突然抬眼，冷冷看他。 “芬里尔，就只有这些？” 芬里尔一个哆嗦，搜肠刮肚又补上几句话，只是伏地魔仍然不满意。 “没有了？” 芬里尔猜测伏地魔的想法，斟酌着补上几句恭维的话。 伏地魔不想和他废话了，挥动魔杖，红色的光击中芬里尔，他痛苦倒在一边，身体不受控制抽搐。 “芬里尔，给你一周的时间，我要看到翻倍的军队，别让我失望。” 斯内普眉心重重一跳，翻倍的狼人军队，伏地魔想干什么！？ “卢修斯，神秘事务司怎么样了？” 伏地魔点出在食死徒堆里低头不语的卢修斯，卢修斯肉眼可见慌了。 “主、主人，神秘事务司太多卡文迪许的人了，他们每天都会回卡文迪许庄园，我们只能控制边缘人物。” “亚克斯利，你呢？” 亚克斯利出列和卢修斯站一起。 “是的，主人，卢修斯遇到的麻烦和我遇到的麻烦一样，并且我还发现每一个回去卡文迪许庄园的人都会经过炼金道具检测身上的黑魔法痕迹。” “不过傲罗……他们里似乎没有卡文迪许的人，我夺魂了两个不起眼的实习傲罗，他们发现魔法部内部有点动荡，似乎是福吉的旧部不死心，还在闹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 伏地魔终于正眼看向亚克斯利，“他不管？” 亚克斯利低下头，回答道：“不清楚原因，但是卡文迪许从来没有亲自插手魔法部的事务。” “那就去拉拢那些蠢货。” “是的，主人。”亚克斯利退开，留下卢修斯一个人 卢修斯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他的小命，但伏地魔轻飘飘挥手让他离开，转而叫出贝拉。 “贝拉，布莱克还活着吗？” 贝拉激动拨开头发，让伏地魔能清晰看到她的脸，“是的，主人，布莱克还活着，但是生不如死。” 伏地魔满意点头，“他是时候发挥最后的作用了。” “当然，主人需要我做些什么？”贝拉眼睛投出疯狂的色彩。 “我准备送魔法界一份大礼，希望他们能接的下。” 伏地魔疯狂尖锐的笑声在每个食死徒耳边炸开，不约而同的，他们后背升起深深的寒意。 贝拉像是感受不到害怕，跟着笑起来，其他食死徒不敢不跟着笑，一时间，疯狂的笑声响彻会议厅。 会议结束，斯内普疲倦走出马尔福庄园，回到蜘蛛尾巷。 自从和伏地魔交换身体，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蜘蛛尾巷的房子遍布灰尘，门前碎了几个玻璃瓶子，不知道是哪个酒鬼喝醉竟无视了魔咒闯到门口。 斯内普嫌恶挥动魔杖，清理干净门口的玻璃碎屑。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和往日无异的房子，狭小的楼梯，混乱的布置，光线照不进来，屋里阴冷昏暗，只一眼就能感受到压抑。 或许是心境发生变化，斯内普看着熟悉到骨子里的房子，没感觉到之前的压抑和厌恶。 第801章 斯内普觉得他要完了 斯内普站了一会，风从没关紧的门吹进来，灌入脖子，刺激皮肤颤栗，他垂下眼帘，挥动魔杖收拾屋子。 卡罗兄妹来的很快，他们背后还跟着彼得和洛夫莱斯夫人。 “斯内普，主人让我们帮你。”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闻言，懒洋洋挥动魔杖，三张椅子落到卡罗兄妹和洛夫莱斯夫人面前，“请坐。” “为什么只有三张。”彼得小声地问，目光触及卡罗兄妹的视线，就不自觉躲开，身体似乎也在颤抖。 洛夫莱斯夫人面容有些苍白，她看了眼彼得，冷笑，“你觉得你一只老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坐在一起。” 彼得的脸色瞬间涨红，嘴唇气得颤抖，似乎想反驳，可随即卡罗兄弟嗤笑一声，他又恐惧地低下头。 洛夫莱斯夫人挑了挑眉，看来卡罗兄妹把这只老鼠折磨得够呛。 最后彼得还是没能为自己争取到一张椅子，因为他被斯内普丢了出去。 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家，斯内普也不会容许一只该死的老鼠出现在家里，很不巧，彼得就是那只该死的老鼠。 没了闲杂人在，洛夫莱斯夫人直言她的来意：“斯内普先生，魔法界生育率太低，所以我被安排和你同居。” 斯内普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伏地魔疯了，为什么要管巫师界的生育率！？而且生育率低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能生。 洛夫莱斯夫人看向卡罗兄妹，“你们应该也收到任务了吧？” 卡罗兄妹对视，然后点头。 “安排给哥哥的妻子已经在家等他，我的丈夫也在等我，斯内普你没有收到主人的任务吗？” 什么任务都没收到的斯内普：“……” 这世界终于疯了。 伏地魔竟然干上催生的活了！？ 洛夫莱斯夫人无奈耸肩，笑容隐隐约约透着嘲讽。 “总之马尔福庄园我是回不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可能就要在这里住下，你平时是回来这里吗？” “……是。”斯内普艰难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我时间比较充裕，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洛夫莱斯夫人雷厉风行定下同居计划。 斯内普眼前一黑，强烈的心虚迫使他不敢去想阿塞斯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比如卡罗兄妹。 “你们呢？什么事？” 卡罗兄妹露出狰狞的笑，迫不及待摩挲魔杖，激动道：“主人命令我们协助你掌握霍格沃茨。” “这个任务我也收到了。”洛夫莱斯夫人突然插嘴。 已经做好准备常居霍格沃茨躲避洛夫莱斯夫人的斯内普眼前全黑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现在回去找阿塞斯解释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 因为某个特意来送惊喜的人好巧不巧听完了全程。 阿塞斯漂浮在空中，回忆洛夫莱斯夫人送来的消息，很确信他没收到关于伏地魔催生意愿浓厚的情报，又回忆斯内普说过的每一句话，当即气笑了。 很好，两个人没一个人告诉他。 一阵风吹过，窗户撞在一起发出响声，斯内普似有所觉，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他按捺下不知名的紧张，继续和卡罗兄妹商谈。 回到卡文迪许庄园，阿塞斯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仅剩些许郁闷。 他本来就不是气斯内普接受伏地魔的命令和其他人同居，因为他很清楚斯内普不会对其他人动心。 他只是气斯内普没告诉他。 可转念一想，他接黑豹回来不也没说吗？他都有那么多事瞒着，又怎么能强求斯内普对他事事不隐瞒呢？ 这对斯内普来说不公平。 所以他才郁闷。 郁闷还得瞒着斯内普一段时间。 走廊上，乔尔诧异看着去而复返、无精打采的阿塞斯，下意识看看天上的太阳，这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少爷，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是乔尔爷爷啊。”阿塞斯点点头，打招呼，勉强笑笑，“西弗有事，暂时没空见我，我就先回来了。” 话落，他恍恍惚惚走了。 乔尔摸摸下巴，来回眨了好几次眼睛，他是不是在阿塞斯背后看到因为低落垂下来的尾巴了？ 小两口吵架？ 从没见过阿塞斯和斯内普吵架，好奇心一直在乔尔身体里闹腾。 陪安娜看电影的时候，他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把阿塞斯的异样一五一十告诉安娜。 安娜正无聊呢，听到自家儿子的八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乔尔叔叔，快！帮我叫阿塞斯过来，作为他的母亲，我得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刚自己把自己哄好的阿塞斯就被乔尔抓到房间里，三堂会审。 苏珊娜今天难得回来吃饭，没想到还能吃到一口阿塞斯的瓜，可把她乐坏了，忙气势汹汹叉腰配合安娜审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塞斯唇边勾起阴恻恻的笑，凌厉的目光扫过气势汹汹的三人，“你们想听什么？我的八卦？” 安娜和苏珊娜立马怂了。 “乖儿子，妈妈绝对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 哦豁，说漏嘴了。 安娜捂住自己的嘴。 苏珊娜很是仗义地跳出来挡住阿塞斯的视线。 “阿塞斯，别那么凶，安娜只是关心你，绝对不是无聊想看乐子。” 哦豁，又漏了。 苏珊娜也捂住嘴。 孤军奋战的乔尔看看两个猪队友，一时之间不知道先骂哪一个好。 阿塞斯被他们逗得没脾气了，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行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没吵架，我也没有笑话和乐子给你们看，洗洗睡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要是实在无聊，帮我回几封信。” “哎呀！你提醒我了。”安娜反应最快，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你父亲前几天哭着让我写信给他，我这就去给他写，不然他又要哭了。” 苏珊娜左顾右盼，然后猛地从窗口窜出去，爬到树上荡走，“我要去打猎了，乖侄，等我给你带回猎物。” 安娜、阿塞斯震惊看着消失在树上的苏珊娜，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他们乱七八糟的心情。 阿塞斯心情尤为复杂，他是不是把人逼得太急了。 安娜安慰他，“你小姨一直这样，乔尔叔叔知道的，你看，乔尔叔叔又要去骂她了。” 乔尔脸色铁青，走到窗边怒吼。 “有门不走你走窗！苏珊娜，我看你是皮痒了！！有本事你今晚别回来！！！” 骂苏珊娜耽误了一点时间，乔尔成为三人中逃不掉的倒霉蛋，只能咬牙切齿接下阿塞斯递来的信，在阿塞斯书房里变形了一张桌子，奋笔疾书。 阿塞斯给出去的信都是乔尔能看能回的，他桌面上还有一堆乔尔不能替他回的信，得他自己回。 天上太阳落下，夕阳余晖照入书房，阿塞斯和乔尔才抬起发麻的头，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整理信件。 “乔尔爷爷，辛苦你——” 阿塞斯倏尔回头，看向窗户。 缩小版蛇怪艾拉从窗外探出头，歪歪扭扭爬下来，“阿塞斯！阿塞斯！” 阿塞斯大跨步走过去，拿起蛇怪放在掌心，小小的蛇脑袋乖巧趴着，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怎么突然出来了？” “海尔波大人让我告诉你，看守他的人全部走了。” 蛇怪艾拉嘶嘶地说。 阿塞斯眸光闪了闪，走至窗边，放开全部感知，果然，外面监视的执法者已经全部离开，这就代表有比他们更棘手的存在或者麻烦事出现了。 “乔尔爷爷，可以开始了。” 乔尔没听清阿塞斯说什么，“少爷，你说什么？” 阿塞斯转过身，逆着夕阳的余晖，笑得肆意，风吹发梢，露出桃花眸里的锋芒，这是乔尔第一次看到阿塞斯藏在温和面具下的棱角。 “我说——”他一字一顿道，“准备好，可以开始整顿魔法界了。” 阿塞斯手底下的人远比伏地魔效率要高，不过短短十多天的假期，英国魔法部和卡文迪许家族合作创立的新部门成立，代替了傲罗成为英国魔法界新的守护者，名字为魔法守卫司。 法律执行司权力更改，保留一半制定法律的权力，其余权力全部归为魔法守卫司所有，包括但不限于执法权。 原来的傲罗不是并入新部门就是保留原来职位成为法律执行司保障魔法部内部的工作人员。 魔法守卫司职能一分为三，一部分和法律执行司共同立法，一部分与傲罗无异，另一部分则是专门为申请保护的家族、机构和组织提供保护。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第一个承认并且过来申请保护。 他们早就受够了食死徒的骚扰。 之前魔法部的傲罗不是没管，但是傲罗不是无时无刻守在圣芒戈，根本没办法和时不时来骚扰的食死徒抗衡。 往往他们还没来，食死徒就走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魔法守卫司是可以常驻圣芒戈为他们提供保护的。 圣芒戈的院长激动迎接未来圣芒戈的保障。 穿着统一服饰的魔法守卫司成员代表和圣芒戈院长握手，商量起保护的事宜，另外的成员则是勘察地形。 这样的场景在英国魔法界接连发生，等伏地魔反应过来，阿塞斯已经踩着他收割了一大波人心，还名正言顺拿到执法权，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弄死十几个阿兹卡班的食死徒。 外界收到英国魔法部改动的消息，聪明人笑笑不说话，对阿塞斯的评价更高一层，态度也从观望变为热络，该写信交好的写信交好，该合作的合作。 远在德国卡文迪许和穆勒靠着这波助力，以二压三，超过半数的权力收回，其余三个家族只有招架之力。 傻一点的人从风雨欲来的国际形势嗅到一点不对劲的味道，跟风追捧卡文迪许家族，只有普通人不明所以。 完全不清楚当一个官方部门失去一半的立法权和执法权有多恐怖。 最关键还没有任何一个民众对这个结果有任何的异议，久而久之，英国魔法界到底该姓什么呢？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 霍格沃茨开学那一天，公开站队卡文迪许的家族接连登报声讨伏地魔的暴行，用的还是邓布利多死亡、无法再为他们的孩子提供安全保障作为借口。 苏珊娜也配合地写出十篇扰乱人心的文章，甚至不用夸大其词，只要将伏地魔做过的事情写出，再配合惨不忍睹的照片就足以挑动巫师脆弱的神经。 之前的铺垫发挥了作用，绷在英国巫师脑子里的线一下就断了。 反战反伏地魔的情绪达到顶峰，每天都有人去魔法部抗议。 魔法守护司接待了他们。 有钱有势的巫师选择直接寻求魔法守护司的保护。 没钱没势的巫师被安慰一通放了出来，另寻他法，然后他们就看到卡文迪许家族大张旗鼓贴出的招聘信息。 两条路，怎么也能活下去。 不少人选择撕下招聘信息，踏入招聘信息上的地址。 那是一个和卡文迪许庄园大小不相上下的庄园，足以容纳数百人。 最具戏剧性的是，这座庄园旁边就是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带回这个消息，视死如归敲响伏地魔的房门。 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里面没有光，黑暗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卢修斯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走进去，“主人，我收到消息，旁边那个庄园重新启用后，被卡文迪许的人高价买走，现在住着反对我们的巫师。” 伏地魔睁开眼睛，猩红的光在黑暗里忽明忽灭，纳吉尼在他腿上，也跟着睁开眼睛，两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卢修斯。 卢修斯觉得他的脑袋有点凉，可能要保不住了。 不料伏地魔只是睁开眼，什么动作都没有，“通知芬里尔，狼人军队不是缺人吗？让他过去转一圈。” 卢修斯这回凉的是后背了。 芬里尔可不是善茬，最近又在为了业绩发愁，隔壁的人，惨了。 芬里尔得到消息，兴高采烈带着一群狼人，大摇大摆走到隔壁。 第802章 因花卖身格林德沃 这段时间，卡文迪许和穆勒在英国、德国以及欧洲其他国家动作频繁，大有借此机会扩大势力规模范围的意思。 于是，作为两家在英国地区的共同负责人，阿塞斯更忙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时用。 饶是如此，也不太够。 没办法，他只能写信告知斯内普最近没时间见面 斯内普正愁怎么解释家里有另一个人，看到阿塞斯的来信，顿时如释重负，一把丢开羽毛笔和构思了一天一夜的“如何解释家里有外人”的解释计划。 不过他还是心虚，没几秒又捡回羽毛笔，重新拿出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封特别长、特别真诚的信回复阿塞斯。 用词绝对是那么多封信中最委婉、最温柔的。 而这样的信。 他写了整整五封。 准备每天送一封。 —— 卡文迪许庄园，乔尔按时给阿塞斯送来今天的信件。 阿塞斯刚结束上午的应酬，一袭正装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他懒散睁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乔尔爷爷，不是让妮娜送信吗？抢了她工作，她会哭的。” 乔尔一僵。 他就是路过看到，想着要找阿塞斯，就顺手拿过来了，哪里记得这是妮娜的任务。 阿塞斯低低笑了声，幸灾乐祸道：“妮娜眼泪说来就来，我可帮不了安慰不好她。” 说着，他接过信，在里面准确抽出斯内普的信。 入手的重量比平时沉了不少，指尖捻了捻，凭手感猜测里面起码有三张纸。 但往日都是一张。 阿塞斯挑起眉，来了兴致，慢条斯理展开信，抽出里面的信，摊开摆在桌面。 不多不少，正好三张。 而且每一张都写的满满当当，一眼扫过去，找不到空隙。 西弗这是生怕他不知道里面有问题吗？ 阿塞斯撑着下巴，无奈地笑了，随后拿起信细看。 魔药大师严谨的作风在信上可以窥见几分。 一封信，三页纸，前面两页都是含蓄却透露着关切的回应，只有最后一页写了其他——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在哪见面。 嗯？竟然还专门用一页纸旁敲侧击，怕他突然袭击？ 阿塞斯突然很好奇如果现在他出现在斯内普面前，斯内普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喜？还是惊吓？ 乔尔敏锐发现阿塞斯的蠢蠢欲动，抬手掩嘴咳嗽了两声。 阿塞斯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一下就碎了，认命放下信，开始今天的工作——解决伏地魔姗姗来迟的反击。 伏地魔的反击简单粗暴。 从昨天开始，就不断派食死徒袭击魔法守卫司，阻碍魔法守卫司的任务，今天早上，还有狼人袭击了莫桑庄园。 可以说，伏地魔安排的一系列行动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打打杀杀，没有丝毫含金量，也没真正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阿塞斯把报告来来回回看了一遍，还是不明白这种程度袭击为什么还要他来处理，一会儿他还有一场重要的应酬呢！ “乔尔爷爷，你告诉我，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所以……”阿塞斯委婉地询问，眼里却明晃晃写着“我怀疑你偷懒了”。 乔尔面不改色否定，“没有，少爷，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提供我的工作记录，所有。” 听到工作记录，阿塞斯面容扭曲了一瞬，旋即无缝衔接转换成温和的微笑。 “不用了，乔尔爷爷，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唉，我只是觉得还是人手不够，最近调出去太多人了，或许我们应该找个人来帮忙。” 乔尔赞同点头。 这段时间他这把老骨头忙得都快散架了，也算是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再这样下去，他都怀疑他能不能活到一百岁。 “问题是我们能找谁来帮忙？” 乔尔一针见血发问。 闻言，阿塞斯在心里盘算合适的人选。 他父亲还不知道在哪个国家，找到也不一定能叫回来。 这个可以排除。 他外祖父外祖母和爷爷奶奶都镇守德国，估计也忙不过来。 那就只剩下…… “要不我把盖勒特抓来打工？”阿塞斯满目真诚地看向乔尔。 乔尔：“……？” 等等，他没听错吧？ 把格林德沃抓来打工。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他家少爷疯了。 格林德沃是打工的人吗？ “既然没意见，那我……”阿塞斯扒拉一下最近的行程，勉为其难挤出半小时的时间，“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 怕不是去约会吧！ 乔尔反应迅速，抬手想拦阿塞斯。 阿塞斯铁了心跑路，一个灵活转身躲开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捎上桌面的信，跑了。 “乔尔爷爷，等我的好消息。” “砰——” 大门关上，只剩下乔尔。 乔尔收回伸出去的手，闭上眼睛，低声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这不是苏珊娜，不能生气，也不能打。” 走廊，阿塞斯心有余悸回头，确认乔尔没追出来，他松了口气，边往外走边算时间。 五分钟解决格林德沃，剩下二十五分钟去逗逗西弗，然后直接去赴约。 时间刚刚好。 阿塞斯加快脚步，势必要五分钟内解决格林德沃。 近日，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迷上了赏花和钓鱼。 阿塞斯在小别墅找了一圈，最后面在小花园里找到了两人。 格林德沃率先看到阿塞斯，“阿尔，你看看这是谁？” 邓布利多配合地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格林德沃摘下开得正好的花，塞到他手里，对着阿塞斯挑衅挑眉。 “阿尔，看到了吧，这位可是真正的大忙人。” 邓布利多躲避不及，只能拿着格林德沃强行塞过来的花，尴尬地打招呼。 “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的视线在邓布利多手上停留两秒，认出花的品种，乐了。 这花有价无市，盖勒特可真是自己卖了自己。 格林德沃还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只觉得这花看着很配邓布利多今天淡黄的衣服，忍不住摘下第二朵、第三朵…… 在他还想着摘下第四朵的时候，邓布利多握住他的手腕。 “盖尔，太多了。” “不多不多，不就是花吗？盖勒特要是连花都买不起，那他一把年纪就白活了。”阿塞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 邓布利多看着阿塞斯的笑，心里顿感不安。 手上的花也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无奈，他扯了扯格林德沃，示意他说点什么。 格林德沃面带不满，一边擦着手上沾到的花汁，一边辩解：“阿斯说得对，不就是几朵花吗？我买的起，再说就几朵花他也好意思找我要钱。” 见格林德沃擦干净手，阿塞斯知道他不会再摘了，慢悠悠找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 “如果是别的花，我可能确实不好意思，但是——” 话音一转，阿塞斯把书反过来对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朱丽叶玫瑰，我母亲花了三年时间，一千万英镑才买到这一株，为了养活它，还请了年薪百万的花匠时时看守。” 仿佛为了证明阿塞斯的话，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却泥土沾身的老人健步如飞跑过来，嘴里大声嚎着：“谁那么没道德，竟然偷花！！” 邓布利多默默背过手。 格林德沃见不得邓布利多吃瘪，下意识反唇相讥，“朱丽叶玫瑰？什么破花——” “你说什么！破花？你竟然说它是破花！？” 花匠来不及心疼那三朵花，气急败坏揪住格林德沃的衣领就开始疯狂摇晃。 “你这个老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是我的心血！！” 格林德沃哪里能忍得了一个麻瓜对他指指点点还动手，几乎是下一秒，袖口的魔杖就悄无声息滑下，指向花匠。 邓布利多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警告：“盖尔，这里是卡文迪许庄园，不是你的纽蒙迦德，别乱来。” 安抚完格林德沃，他又去安慰悲痛欲绝的花匠。 “很抱歉，我们事先不知道它是你的心血。”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花匠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是邓布利多手中的花。 邓布利多尴尬地把花递过去，花匠立马扑上去哭天抢地。 “我的宝贝，你死的好惨！” “哪来的不识货，摘了你竟然还说你是破花。” “还有他！他敢不洗手碰你，你死不瞑目啊！” 花匠嗓门出乎意料地大，邓布利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阿塞斯踩着格林德沃爆发的底线，上来解围，“艾略特，你先带它们回家，我想它们一定不想留在这。” 这话意外地有用，花匠立马就不哭了，擦干净眼泪，见劝说的人是阿塞斯，他不好意思一笑。 “少爷，我不是故意没看到你。” “我知道，你只是太在意它们了。” 阿塞斯主动为花匠艾略特解释，说的话完美踩中艾略特的心，他对阿塞斯的好感呲溜一下拔高到顶峰。 果然还是有人能理解他。 “那、那少爷，我就…就先回去了，那个谢谢你，少爷。” 老人小心翼翼抱着三朵花，语无伦次地道谢，和刚才咄咄逼人的强势截然相反，笑容腼腆慈祥。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以为他们出现的环节，然而下一刻，老人又恶狠狠对他们撂下狠话。 “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这人有病？”格林德沃不明所以。 阿塞斯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痛，“艾略特是真正的花匠，每一朵花都是他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艾略特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非常爱花，小小年纪就拥有属于自己的花房，但是因为一次意外……从那天起，他就是最好的花匠。” 邓布利多神色动容，“所以他种花的为了女儿。” “是，也不是。”阿塞斯叹气，“他的女儿在临死前留下一句遗言，说她会是艾略特手中每一朵绽开的花。” 所以花就是女儿生命的延续。 邓布利多错愕抬头，看向艾略特离去的方向，艾略特已经消失，可看着繁花似锦的花园，他仿佛看到一个父亲抱着女儿绝望哭泣，女儿为了安慰父亲，说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个谎言困住父亲的一生，也挽救了父亲的一生。 “盖尔。”邓布利多平静呼唤。 格林德沃后背一凉，“怎么了？” “你得去道歉。” “道歉？”格林德沃的声音瞬间高了起来，“你让我向一个麻瓜道歉？” “不用了。”阿塞斯打断他们，“艾略特不会接受，如果你们想表达歉意，我可以指条明路。” 两分钟后，格林德沃坐在小别墅的书房，看着写满伏地魔种种事迹的信件，彻底黑了脸。 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阿塞斯坑了他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 “阿塞斯.卡文迪许，你骗我！” 楼下，听着上面格林德沃的骂声，阿塞斯浑身轻松，骂吧骂吧，现在不骂，过两天就没力气骂了。 艾略特站在拐角等阿塞斯，见阿塞斯过来，他抱着那朵三朵花，期期艾艾迎上来，“少爷。” 阿塞斯接过花，温柔捧着。 “还记得我说什么吗？你会失去这段记忆，你真的能接受吗？” “我能的。”艾略特干净利落点头。 阿塞斯颔首，打了个响指。 原本有些恹恹的花被白光环绕，白光所过之处，亮起漂亮的纹路，纹路深深刻进花骨、花叶，粉色偏橘蜷缩的花瓣微微颤抖，重新抬起了头，瞧着竟比在枝叶上还要生机勃勃。 “活过来了，它们活过来了。”艾略特激动伸出手，看到指尖泥土又收回来，在衣摆擦干净，这才敢接过花。 “看着我的眼睛。”阿塞斯忽然道。 艾略特依依不舍移开视线，坦然地看向阿塞斯。 尖锐的痛从大脑传开，艾略特脸色发白，手上却依旧温柔护着花。 他的眼神逐渐茫然，几秒的时间，他就彻底忘了刚才神奇的一幕，阿塞斯也悄然离开。 第803章 受不了，坦白 阿塞斯预留的时间刚刚好。 搞定格林德沃，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的时候，一共花了他七分钟，还剩下二十三分钟。 蜘蛛尾巷与繁华的伦敦相比，仿佛另一个世界。 随处可见的污水与垃圾遍布街道地面，墙壁两侧杂草横生，巷口拐角生长着粘腻的青苔，一个不注意就会蹭到裤脚。 风自小巷尽头吹来，也变得阴冷，吹得地面上散落的报纸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时，阿塞斯踏入巷口。 老鼠不知道从哪跑出来，浑身湿漉漉，一头撞到酒瓶，将酒瓶撞飞，擦着皮鞋滚过去。 阿塞斯脚步一顿，垂眸扫过沾着污水的酒瓶和老鼠，目光冷了几分。 魔力随心而动，将老鼠石化粉碎。 绕过老鼠骨灰，阿塞斯走进魔咒范围。 自从他偶尔住进蜘蛛尾巷，房子周围就变得干净许多，别说老鼠了，连污水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蜘蛛尾巷，他走起来也比在外面放松。 想着不能逗过火，阿塞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找了个角落触动羁绊。 楼上，洛夫莱斯夫人说完一大通话，喝茶润喉，顺便等斯内普回答。 然而一杯茶喝完，还是没等到斯内普的回答。 她好奇抬眼看过去。 只见本该专心致志与她商量对策的斯内普好似被什么重要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身体微侧，黑眸频频飘向窗外，搭在腿边的手无意识用力，青筋在手背画出蜿蜒的曲线。 这个男人似乎出乎意料的迷人啊…… 洛夫莱斯夫人挑了挑眉，视线不着痕迹收回来。 视线回来的前一秒，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眼苍白的手背。 作为一名具有正常审美以及欣赏能力的成熟女性，她能在斯内普身上探寻到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种魅力当然不是外貌上的魅力。 而是某种特质。 某种可以在身体部位和动作上体现出来的特质。 打个比方，她从未见过斯内普全然放松警惕。 几乎每一次见面，斯内普的脊背、神态乃至微动作都透露着过人的理智和克制，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摇意念、全线崩溃。 就像永远冷静自持的苦修士。 这样自持的苦修士，偶尔流露出克制过后的情感波动，所迸发的色彩会是旁人的数倍，几乎算得上夺目。 扫过斯内普扣到顶的衬衫，和现在面无表情下的青筋，洛夫莱斯夫人给自己准确到极致的评价点了个赞。 就在洛夫莱斯夫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斯内普坐不住了。 他不动声色转回来，指尖轻叩扶手，木质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低沉的嗓音送到洛夫莱斯夫人耳中。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但现在我们或许得先解决你的住宿问题，从这里走出去，尽头有个空房间，如果你能够接受，可以自己布置。” 洛夫莱斯夫人优雅站起来，向着斯内普微微欠身，“当然能接受，毕竟我们都没得选，不是吗？” 说完，她没有犹豫走了出去。 她眼睛没瞎，自然看得出斯内普赶人的意图，也没兴趣留下来做个恶人。 斯内普眯起眼。 看来这个女人发现了。 但那又怎样？ 从对方不愿意执行黑魔王任务开始，他就拿到控制她的把柄。 如果不能好好闭嘴，他不介意做个恶人，送对方上路。 阿塞斯耐心向来很足，哪怕斯内普一直没给回应，也没催促，笔直站在阴影里，被迫感知两个光团的位置。 感知中，刚才还在一起的两个魔力光团毫无征兆地分开了。 属于魔药大师的魔力光团待着没动，另一个魔力光团则去到隔壁的房间，来回的发亮。 应该在整理房间，阿塞斯想。 当然，他没有窥探爱人隐私的习惯，只是距离太近，两个魔力源简直像是灯泡，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肩膀被一股力道擒住。 魔药大师身上特有的药草苦味从身后飘过来，阿塞斯眉眼顿时柔和下来，没有一点反抗就顺着肩膀的力道转身，对上斯内普略显慌乱的黑眸。 “你……” 斯内普脱口而出的语气略微带上质问的语气，发现后，强行扭转若无其事的询问。 “怎么不进来？” 可惜他实在不适合对阿塞斯撒谎，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黑眸闪烁着紧张不安，手上力道也跟着加重，简直在明晃晃告诉阿塞斯他在心虚。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异常，慢慢收回手，僵硬地背过去，黑眸一眨不眨盯着阿塞斯。 如此拙劣的演技，完全不像在伏地魔面前来回横跳双面间谍。 阿塞斯刚才还滋滋往外冒坏水的心瞬间软了，主动走近斯内普，可怜巴巴靠上爱人温暖的颈窝。 “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见面，正好距离应酬还有一会，就想着先来看看你，时间太短，所以不进去。” 这不是说谎。 他想逗斯内普不假，但是他更想见他一面，聊以慰藉。 斯内普低下眼帘，看到阿塞斯带了褶皱的衣摆，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还有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我还得去换衣服，刚才来的太急了。” 时间确实很短。 斯内普抬手揉阿塞斯的脑袋，心里在疯狂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不想阿塞斯误会的心更胜一筹。 他沉吟片刻，严谨措好辞，方才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如果不想说别勉强自己，你有你的空间，我能理解。” 阿塞斯像被主人抚摸的白虎，蹭了蹭斯内普的手，声音里尽是慵懒，可话里话外都很认真。 斯内普坦白的心更坚定了。 “他给我布置了任务，关于……” 提高生育率这种说法斯内普实在没办法说出口，只能稍微改一下词。 “关于增加霍格沃茨的生源。” 阿塞斯僵了一下，差点笑出声。 这种说话未免太过委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恐怕没人能理解。 斯内普也发现了，蓦地改口。 “他…让卡罗兄妹生孩子，以及所有食死徒。” 说完，他紧张等待阿塞斯的反应。 “如果是这个，那我知道。”阿塞斯站直，轻轻捧着斯内普的脸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强忍加深的冲动，解释，“那天我就在窗口，听到了所有。” 在窗口，听到…所有？ 斯内普记起那阵诡异的风，手不知不觉松开，垂在身侧，唇瓣勾起杀气腾腾的弧度，“看来我应该怀疑一下你过来的真正目的？” 果然，他的西弗就是聪明。 阿塞斯笑容加深，毫不吝啬送上夸赞，完全忘了他想做但没做成的好事，直到—— “阿塞斯.卡文迪许！” 斯内普忍无可忍打断阿塞斯的花。 “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阿塞斯微微一笑，顶着魔药大师杀人的视线，胆大包天靠回属于他的颈窝，还悄悄吻了吻一直诱惑他的耳垂。 得偿所愿后，才心满意足解释：“当然是想你了，这是一切的前提。” 一句算不上解释的话轻而易举抚平斯内普本就不多的怒火，还在心中荡开一片涟漪，搅得他心神失守。 这下完了。 回抱住阿塞斯的腰，嗅着令人安心的气味，斯内普无声叹了口气。 他想，如果阿塞斯愿意，可能这辈子他都没办法真的对阿塞斯生气。 被手臂圈住的腰身逐渐放松，直观表达主人的心情，阿塞斯砰砰直跳的心脏也跟着放慢，恢复正常频率，和压在胸口另一道心跳缓慢重合。 “我爱你，西弗。” “我知道。” 斯内普抬手，顺着阿塞斯的后颈、脊背滑下来，最后停留在腰上。 手指明明隔两层着布料，他却仿佛感受到肉体炽热的温度。 不烫手，但是烫到了心脏。 他自暴自弃闭上眼，贴在阿塞斯耳边轻声道：“我也是。” 这句话如同一个吻，轻飘飘落在阿塞斯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却令他心口止不住发颤。 西弗。 他的西弗。 阿塞斯默念着斯内普的名字，眨了眨热意上涌的眼睛，克制地低下头，收紧手臂。 他们没再说话。 静静感受世上另一道也是唯一一道与自己同频的心跳。 “我想吻你，西弗。” 不知过了多久，阿塞斯突然收紧手臂，闷声闷气询问。 短暂的沉默后，斯内普放开手，拉着阿塞斯来到更隐蔽的角落。 这时候，阿塞斯忘了洁癖，他抬起手臂垫在斯内普和墙壁之间，闭眼吻上梦寐以求的唇。 斯内普凝视阿塞斯颤动的睫毛，心里底线一退再退，忍不住伸出舌头细细描摹阿塞斯的唇形。 这一举动换来更加温柔的对待。 斯内普闭上眼，按着阿塞斯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绵长的交换气息活动结束，两人并没有马上分开，他们仍旧抱着对方。 准确来说，是斯内普抱着阿塞斯，阿塞斯没骨头似的，整个人懒洋洋靠着斯内普，手还在偷偷摸摸揩油。 “她要住多久？” “黑——他没给期限。” 没给期限？那又怎样！谁说这个期限一定要伏地魔本人给。 阿塞斯挑起眉，停下手头的工作，离开斯内普的怀抱，义正言辞地说：“不，他给了，大概半年。” 斯内普看着信誓旦旦的阿塞斯，从这句话里琢磨出其他的意味。 为了保险，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确定？” 阿塞斯想也不想就给出答案：“非常确定，说不定会更短，不然我最近就是瞎忙活了。” 听到这，斯内普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 他没说下去，因为阿塞斯也想起来了，正火急火燎看时间。 还差一分钟。 这一分钟，他得去换衣服。 “我得走了，西弗。”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抱住斯内普，送上一个短暂的拥抱。 “我能抽出时间就来找你，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的。” 说完，他松开手，所站的位置空间发生扭曲，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就没了另一人的身影。 “……好。” 轻得像叹息的声音消散于空气。 阿塞斯直接回到安全屋，那里有提前送来的礼服和配饰。 时间紧迫，他没有挑选，随便拿了一套换上，头发来不及弄，他就揉乱头发，全部往后拨，露出含情的桃花眼。 随后，魔力自掌心流出，固定发型，增加光泽。 做好这一切，才花了一分钟不到。 这下时间够了。 阿塞斯从架子上抽出纯银高浮雕硬木手杖，慢条斯理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整个人消失。 伦敦某处隐蔽的小路，火红鲜花花热情摇摆，放在平时，这些花可能会吸引来不少人，但这次没人注意它们，甚至来往的行人走到这，都会认为自己走错路，然后扭头离开。 如果路过的行人能走进这条小路，就会发现里面不时有人凭空出现。 那些人无一例外穿着他们眼中怪异的服装，其复古的程度，放在中世纪的英国也毫无违和。 而这些人，就是来参加国际魔药协会、国际炼金协会以及国际巫师联合会共同举办的见面会的巫师。 这是一场私密性极高的聚会。 能接到邀请的巫师不是背靠家族就是本身具有强大的实力，否则，绝对收不到三者其中一方的邀请。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伏地魔以及食死徒。 所有人发邀请函的时候，都尽可能避开了所有和伏地魔扯上关系的巫师。 是以卢修斯和斯内普没收到邀请函，反倒是麦格教授众教授收到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邀请函。 这次聚会办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举办的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冲卡文迪许来的意思，因此阿塞斯一来，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那么多视线落在身上，阿塞斯神态自若，并没有因此乱了分寸，他首先朝熟人也就是聚会发起人走去。 “布拉德利主席，好久不见。” 来到英国，布拉德利也没有改掉他的穿着习惯，一身毛茸茸看着格外唬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穿着金丝绣出魔纹的炼金外套。 只一眼，阿塞斯就猜到他的身份——国际炼金协会的主席。 “奥格主席，我代母亲向你问好。” 第804章 醉鬼平地摔 奥格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听到有人喊他，心生不悦，皱着又浓又粗的眉毛转身。 看到来人是阿塞斯，他那对粗如毛毛虫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 “是阿塞斯啊，都长那么大了，我还记得你母亲带你来拜访我时，你才那么点高，小小一个，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书，看着特别乖。” 奥格伸手在大腿处比划 他看起来瘦小，嗓门却和大块头的布拉德利有得一拼，一出声就将其他人交谈的声音压下。 四周安静一瞬，打量的视线不着痕迹飘过来。 阿塞斯维持着礼貌的笑，坦然接受众人打量，不去附和也不去反驳。 奥格还在继续说： “说起来，你母亲那么大的时候，我也见过她，你们母子俩简直是一个子板里刻出来的，在炼金上都那么有天赋，就是你母亲心思不在炼金上。” “现在有天赋、沉得下心钻研炼金的人不多了，他们总是抱着捞加隆的想法，败坏我们炼金行业的名声。” 他说着，轻声叹息，流露出些许落寞，布拉德利受不了有人在身边唉声叹气，一巴掌拍他背上。 “瞎叹什么气，阿塞斯天赋异禀，迟早能接过你这个位置，你也算是后继有人，可我呢？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接替我位置的人选。” 老人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瞄阿塞斯，算盘珠子都崩阿塞斯头上了。 阿塞斯眼观鼻鼻观心，对着两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奥格同样一巴掌拍到布拉德利手背上，“明人不说暗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人不都答应以后第一个见你吗？急什么急。” “我这不是正好在英国吗？”布拉德利拿来一杯香槟，三两口喝干净，“英国又乱，把人带走也是想保证安全，我就不信你不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 被说中心思，奥格尴尬看向阿塞斯，眼神尴尬中带着期待。 他确实想把阿塞斯拐跑。 英国多危险，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还得再找合适的接班人，已经找了那么久，能同时兼备炼金天赋和管理天赋的人数量有多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今找来找去也就阿塞斯一个，这唯一的独苗苗可不能出事。 阿塞斯适时接过使者的酒，浅抿一口，仿佛没看到奥格和布拉德利期待的眼神，笑容始终温和有礼，不卑不亢。 “我可以保证，我们很安全。” 布拉德利大失所望，还想套点话，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走了过来，目标明确走向阿塞斯，热情张开手。 “噢，阿塞斯，为什么躲在这，甜心们都在等着你，没看到吗？” “布鲁斯，她们不是等我，是等你，瞧瞧，你一来他们就看过来了。” 阿塞斯把手杖移到左手，右手轻抬，虚虚拥了一下布鲁斯。 抱上的瞬间，他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粗略扫过去，这些视线有男有女。 这家伙，还真是来者不拒。 阿塞斯无奈和布鲁斯拉开距离。 布鲁斯全名布鲁斯.法斯特，是来自美国的巫师。 这人从小长了一张好脸，一路收到各种优待，他也发挥脸的优势，和许多赫赫有名的女巫、男巫有过或深或浅的情谊。 一来二去，竟也收获了一批忠实的拥护者，年过五十的他就这样站上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的位置。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的人格魅力，放在竞选合情合理。 不过这些和阿塞斯没有关系。 似乎发现他并没有觊觎布鲁斯的心，那些视线纷纷收了回去，专注黏在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本人已经习惯被注视了，完全没感到难受，顺势和奥格、布拉德利打了声招呼，四人聊起来。 阿塞斯年龄在四人中最小，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偶尔抛出两句话却总能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引得三人惊叹。 于是奥格更着急了。 可是有布鲁斯在，他和布拉德利再多的小心思都不好摆出来，只能看着阿塞斯转身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好了，这下谁都不用说谁了。 阿塞斯游走在宴会厅，众人见他落单，端了酒过来交谈。 正常的交流阿塞斯没拒绝，只有明显抱有其他意图的组合会被他委婉拒绝，识趣的便打发女伴，重新交谈，不识趣的阿塞斯懒得警告第二遍，敷衍几句就借口有事离开。 几次下来，宴会上的人也知道阿塞斯无意联姻，下半场没有人再提这类的话题，气氛还算轻快。 夜色降临，宴会厅亮起水晶灯，淡黄的光线照着金碧辉煌的墙饰，来往的侍者仿佛画笔，勾勒出奢靡的一角。 醇厚的酒香、觥筹交错的酒杯，为这场宴会画上最后一笔。 喧嚣散去，灯光暗下，刚才还相谈甚欢的人们往外面走，笑着道别。 阿塞斯脚步略微虚浮，面上却不显，仍旧耐心又温和，和路过他的人一一点头告别，随后悄无声息脱离人流，独自一人走到没人的角落。 这是一个圆形小阳台，外面有一棵落灰的圣诞树遮掩，路过的人看不到阳台里面的情况。 脱离众人的视线，阿塞斯脸上的笑缓慢消失，他揉了揉僵硬的脸，面无表情松开领口，靠着栏杆借助晚风醒酒。 宴会的酒普遍度数不高，耐不住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中间还换了好几种酒混着喝，酒意不知不觉就上来了。 浓郁的酒味环绕在身侧，阿塞斯吹了半天风，除了记住今天的月亮特别圆，其他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扣好扣子，懒懒散散打响响指，瞬间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是夜色太醉人，还是酒太醉人，阿塞斯这一响指下去，直接把他送到蜘蛛尾巷，还准确到今天的位置，分毫不差，除了没有魔药大师。 阿塞斯：“……” 这算酒后吐真言吗？ 他的魔力竟然比他还诚实。 难道想谋权夺身体？ 阿塞斯还是醉了。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第一时间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想着今天的事，幻影移形时自然而然想到蜘蛛尾巷。 来到蜘蛛尾巷，和魔力无关，只和他的心有关。 醉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这时，头顶撒下些许光芒，在黑夜里成为唯一的光源，阿塞本能抬头，目光定格在散发微弱灯光的窗户。 “西弗没睡？” 斯内普当然没睡。 这附近都是他的魔咒，他和阿塞斯之间还有着羁绊作为联系，阿塞斯一出现，他就感受到了。 想不出阿塞斯大半夜到来的理由，斯内普草草披上宽大的睡袍，下楼。 洛夫莱斯夫人浅眠，蜘蛛尾巷的房子又年老失修，什么声音都挡不住，斯内普一出门，她就发现了。 但她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过头，全当什么都没发现。 斯内普拉开门，闻到随风飘来的酒味，身形微不可察一滞。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阿塞斯不是他那个醉鬼父亲，他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小斯内普。 停顿的脚再次抬起，坚定朝着酒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阿塞斯想着离开的，只是舍不得那点微弱的光，一直没走。 黑暗中，有一道脚步声响起。 阿塞斯迷茫的眼睛一厉。 有人在靠近。 “阿塞斯？” 斯内普谨慎地没有靠近，隔着一段距离呼唤。 西弗？ 阿塞斯眨眨恢复茫然的眼，慢吞吞转过身，一边清理掉挥手驱使魔力清掉身上的酒气，一边脚步虚浮往前走，同时张开手臂。 “西弗，我想你了。” 蜘蛛尾巷的路经历多年风吹雨打没有修缮，地面并不平整，平时正常走路不会有问题，但现在阿塞斯显然不算正常走路，脚步虚浮不说，还抬不起来。 斯内普眼睁睁看着阿塞斯摇摇晃晃朝他走来，又摇摇晃晃踢到地面凸起，最后失去平衡向前倒，脸朝下的那种。 斯内普：“！！！” 深色的睡袍翻滚，在黑夜里刮起一阵风，赶在阿塞斯毁容的前一秒接住他。 阿塞斯像是感觉不到害怕，懒洋洋搂过斯内普的腰，听着他急促的心跳，笑出了声。 “西弗，你的心跳好快。” 斯内普没好气瞪了眼阿塞斯，他心跳那么快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某人喝得醉醺醺回来连路都不会走，平地摔跤。 “原来是因为我。”阿塞斯眼睛闪烁着喜悦，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一口吻上近在咫尺的喉结，含糊道，“我很开心，西弗。” 最脆弱的地方被啃咬，斯内普手一抖，差点把罪魁祸首甩出去，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把人又给捞了回来。 “别乱亲，站好。” 然而和醉鬼讲道理没用，阿塞斯专心致志对付总在滚动的喉结，根本听不进去话。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擒住阿塞斯下巴，五指用力，强迫他张开嘴。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站好！” 阿塞斯察觉危险，乖乖站好。 “你……”斯内普犹豫看着阿塞斯没有焦距的瞳孔，试图判断他酒醉的程度，“还能回庄园吗？” 阿塞斯茫然回看斯内普，像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算了。”斯内普放开阿塞斯下巴，拿起他手臂搭在肩上，“今晚留下来，明天再回去。” 阿塞斯一律乖巧点头。 见他那么听话，斯内普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实在不会照顾人，尤其还是酒醉的人，今晚会是件大工程，如果阿塞斯乖乖听话，无疑给他省去很大力气。 阿塞斯确实有在乖乖听话，让抬脚就抬脚，让别动就别动，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跟随斯内普移动，看着人心软。 斯内普扶着阿塞斯回到楼上，视线无意瞥过隔壁紧闭的房门，浮现丝丝缕缕的杀意。 今晚过后，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顾及还有阿塞斯在，斯内普推回袖口的魔杖，暂时放过洛夫莱斯夫人。 把阿塞斯推进房间后，斯内普关上门，在房间四个角挨个放置警戒魔咒。 他先前一个人没关系，毕竟是同事关系，但现在多了个阿塞斯，不得不防。 见斯内普有事要忙，阿塞斯乖乖坐到沙发上等待。 斯内普忙完，拎起一直盯着他的阿塞斯丢到盥洗室。 “我假设你的理智足够你安全洗完这次澡？” 阿塞斯想说不能，然而斯内普预判了他的预判，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关上门。 好吧，他也可以自己洗。 门外，斯内普侧耳听里面的水声，确认没听到类似摔跤的声音，他放心解开睡袍，穿着贴身睡衣回到床上。 一个人洗澡，阿塞斯洗得很快，不一会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洗完就早点睡，明天——” 斯内普放下手里的书，一抬眼就看到阿塞斯裸露的上半身，声音戛然而止。 “你的衣服呢！？” 阿塞斯无辜，“没有衣服。” 斯内普起身拿来一套睡衣，甩到阿塞斯身上，遮住他水珠往下淌的锁骨，言简意赅道：“现在有了，穿上。” 阿塞斯不情不愿解开睡衣扣子，慢吞吞套上去。 “还有裤子。”斯内普提醒。 纯白的浴巾实在太惹眼，光是刚才几秒，他就已经注意到好几次水珠顺着腰腹划入浴巾，打湿边缘，隐隐有掉下来的趋势。 阿塞斯扣扣子扣到一半烦了，正好听到斯内普说裤子，他果断放弃扣子，去解浴巾。 斯内普低头，若无其事拿起书，心不在焉看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一直没停下来，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明显。 斯内普看似认真看书，实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耳朵总是不由自主注意另一边的声响，不知不觉就把手里的书翻了大半。 “西弗，穿好了。”阿塞斯突然打破安静。 斯内普放下书，做好心理准备，抬头。 衣服确实穿好了，就是没有好好穿——墨色的上衣只扣了三枚扣子，大半的领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肌，往下的腹肌也若隐若现，裤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太薄了，某些事物挡不住。 第805章 酒醉的便宜 “西弗，我穿好睡衣了。”见斯内普不说话，阿塞斯耐心重复第二遍。 斯内普心不在焉“嗯”了声，眼神不自觉飘向敞开的衣领。 阿塞斯酒量有多好他知道，又洗了冷水澡，再上头的酒劲都应该消下去了，不至于连衣服都穿不好。 所以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爱人犹如实质的视线令阿塞斯喉结不受控滚动。 他索性大大方方扯开最后几枚扣子，将半掩的腹肌彻底露出来。 含情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西弗，是想看这个吗？” 男人嗓音含笑，在苍茫月夜犹如醇厚的红酒，勾得人耳朵发麻。 斯内普睫毛微微颤动，别过头，维持面上平静，“假如你还记得时间……以及在哪，就应该上来睡觉，而不是……” 而不是大晚上发疯。 阿塞斯晕乎乎的大脑自动翻译斯内普的话——别吵吵，睡觉。 半醉的醉鬼低头，盯着线条明显的腹肌，不解又委屈。 为什么要拒绝他的求欢，是八块腹肌不好看？还是人鱼线不好看？总不能是因为喜欢一块腹肌吧？ 斯内普不知阿塞斯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拿来魔杖，轻轻挥动。 蓝色的时间顿时悬浮在半空。 有点晚了，他皱眉，掀开旁边的被子，出声催促：“如果不想睡，我可以送你回去。” 阿塞斯还沉浸在身材的自我怀疑里，选择性听到“送你回去”这句话，不敢置信抬起头。 几秒后，他妥协了。 “其实一块腹肌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等我一段时间。” 斯内普：“……” 他什么时候说腹肌了，这傻子不会真喝傻了吧？ 犹豫一秒，斯内普拍拍身边的位置，张开手，“……过来。” 阿塞斯眼睛唰的亮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踢开拖鞋，像个人形炸弹扑向半靠着床头的斯内普。 斯内普嘴角一抽，忙侧身避开。 下一秒，床垫重重陷进去一块，整张床抖了三抖，冲击力波及斯内普，他只觉得他也跟着床抖了三抖，差点没摔下床。 隔壁房间隔绝听力的洛夫莱斯夫人感觉到另一个房间传来的震动，脸颊通红：“年轻人，精力就是好。” 阿塞斯扑空，失落溢于言表，不高兴挪过去，把头埋在斯内普小腹，来回乱蹭，嘴里低低念着刻在骨子里的名字：“西弗，西弗，西弗。” “嗯，我在。” 斯内普低声应着，拉过阿塞斯松垮的睡衣，帮他扣扣子。 扣扣子本身就是一个亲密的行为，阿塞斯又在乱动，扣扣子的时候不免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阿塞斯更来劲了，用嘴叼开斯内普衣角，舌尖伸进去，轻轻舔了一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打圈。 斯内普微不可察僵住。 他没阻止，腹部湿漉漉的吻就接着往上，阿塞斯嫌扣子碍事，伸手扯掉扣子，露出泛着水光的小腹。 “西弗，可以亲吗？” 斯内普抿唇，想拒绝却看到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巴巴盯着他的小腹，又傻又可怜。 “……抬头。” 阿塞斯不知斯内普要做什么，但出于本能，他乖乖抬起头。 斯内普缓慢俯身。 两唇相接，浓郁的酒香在口腔爆发 、弥漫，斯内普讶然，停下动作，认认真真打量阿塞斯，然后闭上眼睛。 这次他的动作更加温柔。 阿塞斯没反应过来，愣着没动。 斯内普便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轻轻咬住嘴里唇瓣，趁着换气提醒。 “别分心。” “好，听你的。”阿塞斯回神，闭上眼，含糊不清回答。 舌尖灵活追逐，穿梭在唇齿之间，两双善于实验的手动作灵活，挑开对方的睡衣，在对方上半身游走。 他们对彼此保持绝对信任，也足够了解彼此的身体，总能轻而易举触及身上的弱点，点燃火焰。 小小的卧室渐渐升温。 “西弗……”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长夜漫漫，恋人之间的亲密呢喃淹没夜色中，难以窥见其中缱绻。 —— 天色微亮，阿塞斯蓦地从睡眠惊醒，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就听到耳边熟悉的呼吸，他愣住，身体却比思绪更快，转过来拥住斯内普。 手与肌肤接触瞬间，昨晚的记忆碎片如烟花炸开，冲击大脑。 他喝醉了，无意识来到蜘蛛尾巷，被西弗捡回家。 截至目前还很正常，直到—— 他洗完澡，围着浴巾去勾引魔药大师，结果败在八块腹肌上，正自艾自怨时，西弗主动吻过来…… 阿塞斯扭头看斯内普，视线落到略微红肿的唇，忍不住吻上去，因为斯内普还没醒，他没有太深入，轻轻吻了一下就退开。 光怪陆离的梦中，斯内普感觉到有东西在他脸上动来动去，不耐烦蹙起眉，含含糊糊吐出两个字。 “别闹。” “好，不闹你。” 阿塞斯眉眼染上惑人的温柔。 他凑过去，亲了亲斯内普的鼻尖，再次闭眼。 半小时后，床上男人准时睁开眼，轻手轻脚下床，在桌面留下纸条，踏着晨曦，回了卡文迪许庄园。 时间尚早，偌大的庄园没有苏醒，安静矗立在晨曦中，庄严神圣。 阿塞斯先去书房，在书房没看到乔尔蹲守，才回房间接着睡。 乔尔没想到阿塞斯又一夜未归，早早就来敲响阿塞斯房门。 阿塞斯勉勉强强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困倦，懒懒靠着墙，开门。 “早上好，乔尔爷爷。” 乔尔疑惑，剩下打量阿塞斯：“少爷，你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睡得太好了。 阿塞斯心中反驳，面上却不动声色，“是没睡好，昨晚喝了点酒，头疼，一直没睡着。” 乔尔面露不赞同，严肃道：“少爷，你昨晚应该叫醒我们照顾你，那现在呢？现在头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有点饿。” “早餐已经准备好啦！少爷快吃早餐。”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激动地跳起来插嘴。 阿塞斯拍拍她的脑袋。 “那就谢谢妮娜了。” 妮娜捂着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走吧，乔尔爷爷。” “好的，少爷。” 餐厅里，安娜和苏珊娜头挨着头，小小声聊天，说到兴起，清脆的笑声此起彼伏。 一墙之隔，许久没出现的威廉坐在沙发上，正低头看报纸，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旁边的安娜。 阿塞斯走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挑了挑眉，在威廉对面坐下，“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你去参加宴会的时候。” “噢。” 阿塞斯也拿起报纸看。 威廉左等右等没等来一句关心，脸黑了下来，不满地暗示：“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没有。”阿塞斯随口回答。 威廉重重甩下报纸，“看什么看，你的时间观念呢？吃早餐！” “脾气真坏。”阿塞斯嘀咕一句，放下报纸，抚平衣摆褶皱，施施然站起身，跟在威廉身后走向餐厅。 威廉在快要走进餐厅的时候停下脚步，偏头看向阿塞斯。 “早餐后，书房等我。” 说完，他走进餐厅，扶着安娜落座，顺便挤走苏珊娜。 阿塞斯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掩住眼中情绪，半晌，他像往常一样扬起温柔的笑，走进餐厅。 早餐后，阿塞斯找了个借口脱身，一个人来到威廉书房等待。 威廉陪伴安娜来得晚了些，一走进来，就看到他的儿子站在窗边，失神看着远方，背影寂寥。 这一幕深深刺痛老父亲的心。 他的孩子天赋异禀，万众瞩目，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浓郁的悲伤。 让阿塞斯继续留在英国，掺和到斗争中，到底是对是错？ 威廉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阿塞斯，你在看什么？” 阿塞斯眨了眨眼，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我在看天上的云，父亲，你说人为什么会向往天空？” 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暗示。 威廉打消了刚才的想法，走到阿塞斯身边，学着他，看窗外自由的白云，“也许是因为向往自由。” “可我不需要自由。”阿塞斯终于看向威廉，“我需要有人陪我看遍这个世界，我需要他的爱。” 威廉也看向阿塞斯。 看着已然和他一般高的儿子。 良久，他收回视线。 “我从不干涉你的决定。” 阿塞斯看着窗外飘忽的白云，笑了。 “我知道，也很感谢你和母亲的包容，没有你们，我不会那么开心。” 为了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这个问题在威廉口中转了好几回，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的儿子他了解，和他、和安娜脾气一模一样，只要是认定的人，除非对方拒绝，否则阿塞斯不会放手。 “注意安全。” 威廉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叹了口气，阿塞斯藏在衣袖下的手悄然握紧。 “父亲，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照顾好母亲，我会回来的。” “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总有我们能帮上你的地方。” 阿塞斯摇头，“不能，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 威廉沉默几秒，沙哑开口，“前几天，安娜孕检结果出来了，一男一女，你不为弟弟妹妹取名吗？” “父亲，这就是你必须要做的事了。”阿塞斯唇边含笑，低头看花园里走在一起的安娜和苏珊娜，笑容更深，轻声打招呼，“弟弟……妹妹。” 威廉观察他的神情，“那小名？” “我也没有小名。” 阿塞斯仍是拒绝。 他知道威廉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他不会逃也不会放弃。 威廉想骂，又觉得他没理由去骂，当初他何尝不是选择和安娜面对父母的反对，而非放弃安娜。 可……这是他和安娜寄予厚望，倾注所有培养的孩子啊。 就算未来他还会有两个孩子，也不会是阿塞斯。 更不可能得到他们全部的爱。 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一次。 威廉头疼至极，这一头疼，他又想把阿塞斯送走了。 这时，阿塞斯突然转过头：“父亲，你恨爷爷奶奶当初的阻拦吗？” “你想说什么？”威廉怒不可遏，这臭小子难道还想恨他？ 阿塞斯摇摇头。 “如果是我，我不会恨。”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是东方华夏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当初爷爷奶奶应该不止出于厌恶才阻拦你们相恋。” “他们不知道这场恋爱的真实情况，既担心对方心怀不轨，又担心对方想通过某些手段毁掉心爱的儿子。” “同理，外祖父外祖母也是如此。” “父亲，他们的阻拦，出于爱，出于担忧，唯独不会是出于恨。” 这个推测阿塞斯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倒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好解开最后的心结。 威廉陷入沉思。 这个角度他和安娜都没有想过。 当时年轻气盛，遭到阻拦就觉得全世界不公，光是抗争就耗费了他们所有精力，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慢慢想。 后面尘埃落定，他们也当这件事过去了，更不会再想起。 “所以啊……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恨你，也不会和你作对，但是我撑不住的，西弗对我的意义，如同母亲对你，我不能失去他。” 九年。 三千二百八十五天。 七万八千八百四十个小时。 无数个被猩红噩梦惊醒的夜晚。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早已铭心镂骨，忘不了也不愿忘。 威廉这次沉默得更久。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和安娜是拦不住你的了。” 阿塞斯听着父亲好像老了十岁的声音，心中酸涩，挺直的脊背略略弯曲，又强撑着站直。 威廉将一切收入眼底，眼眶骤红。 他还记得阿塞斯小小一个的样子，那时候阿塞斯遇见困难，他还能抱着他往前走，可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塞斯走上一条回不了头的路，这对他和安娜来说何其残忍。 “父亲，别为我难过，在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真正的结局，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 阿塞斯抱住威廉，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威廉肩头，声音小得只有威廉能听到。 第806章 新校长新学期 威廉回抱住阿塞斯，抬起的手正好挡住眼睛的诧异。 半晌，不多不少的父爱耗尽，他毫不留情推开阿塞斯。 “好了，我该去陪安娜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阿塞斯早就习惯威廉突然翻脸不认人，被甩开也不恼。 威廉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停下回头。 “还有一件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留下帮你打下手，你该握在手里的权利就握着，我和安娜给不了你什么，该是你的，无论你的伴侣是谁，都不会影响，你弟弟妹妹差你那么多岁，让他们等等也无所谓。” 说完，威廉摆摆手，潇洒离开。 阿塞斯垂眸，声音轻如叹息。 “谢谢你，父亲。” 几天时间稍纵即逝，霍格沃茨再次迎来开学。 这几日，食死徒偷袭守卫司，守卫司反击的情况层出不穷，但每一次都是魔法守卫司的人略胜一筹。 所以这次开学，大部分人选择观望德拉科的动向。 确认德拉科会回霍格沃茨继续上课，霍格沃茨特快坐着满满当当的小巫师，驶向霍格沃茨。 斯内普先一步回到霍格沃茨，他的身后还跟着洛夫莱斯夫人和卡罗兄妹。 卡罗兄妹脸色不太好看。 尤其是哥哥，脸色白的像是死人，走路都有点飘飘忽忽，看到斯内普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他狐疑扫过斯内普和洛夫莱斯夫人，随后和妹妹对视一眼。 妹妹会意，拉走洛夫莱斯夫人。 斯内普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那天早上，阿塞斯留下纸条说明洛夫莱斯夫人是自己人，对他们没有威胁，他虽疑惑，但到底还是相信阿塞斯，便没再追问，也没对洛夫莱斯夫人动手。 而洛夫莱斯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从那天起，除了吃饭时间准时出门，平时就安安静静窝在房间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见她如此识趣，他也就懒得追究她有没有听到那天晚上的声响，只把她当成普通同事对待。 可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疏离的氛围，这两兄妹对他们起疑了。 卡罗一上来就想搂住斯内普肩膀，斯内普眉头紧皱，侧身避开。 “有事？” “是有点事，给你看样东西。” 卡罗猥琐一笑，抬手拉开他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口。 顿时，大片的暧昧抓痕露了出来，上面血丝遍布，一看就不像正常抓出来的，而卡罗本人不仅不以为耻，还在放肆的大笑。 “怎么样？这是我的战果。” 斯内普眼睛受到污染，脸色更加阴沉，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我当然是要确定你有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卡罗笑容淫秽，伸手就想扯斯内普的领口。 斯内普冷着脸，将他挡开。 “你的动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阳奉阴违，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卡罗抽出魔杖，对准手臂的黑魔印记。 斯内普脸色更难看，黑眸狠厉，死死盯着卡罗，看得卡罗后背生出冷汗，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是主人命令，你也别为难我，这样，我也不动手，你让我看一眼，只要有东西交差，我就不管你。” 斯内普用力抿着唇，脸色冷得吓人，久久没有动作。 就在卡罗以为斯内普还是不愿意的时候，他抬起手，松开领口的扣子。 卡罗紧紧盯着，第一颗扣子松开，他看到斯内普锁骨上暧昧的吻痕，那些吻痕有深有浅，一路往下蔓延。 竟然真的有？ 卡罗诧异抬头，视线触及斯内普冷到极点的眼神，讪讪收了回来。 这时，卡罗妹妹也带着洛夫莱斯夫人回来了，她隐晦点了点头，示意洛夫莱斯夫人身上没问题。 卡罗兄妹这才放过斯内普两人。 斯内普系好扣子，暗自庆幸和阿塞斯胡闹留下的痕迹还在，否则这次还真的有些麻烦。 不过他有阿塞斯留下的痕迹，这个女人是怎么过关的？ 他看向洛夫莱斯夫人。 洛夫莱斯夫人也在整理领口，接收到斯内普的疑惑，她似笑非笑捏了一下手臂，手臂慢慢映出红痕。 斯内普了然。 四人走入霍格沃茨礼堂，嘈杂的礼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注视走在最前面的斯内普，惊讶、厌恶、难过……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其中，格兰芬多的眼神大部分都是愤怒夹杂着厌恶。 那天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斯内普站在他们院长的对面，攻击他们院长。 哈利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格兰芬多，神情十分复杂，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斯内普，最后索性低下头，不去听也不去看。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对斯内普的恶意没有那么深，看斯内普的眼神相对平和，但也带着排斥。 斯莱特林与食死徒有关的学生挺起胸膛，嚣张地挑衅格兰芬多，小人得志的模样刺激得格兰芬多怒火中烧。 德拉科撑着下巴，是斯莱特林里唯一一个保持平静的人。 他甚至还有心情朝着卡罗兄妹露出挑衅的笑容。 卡罗兄妹举起魔杖，还没来得及动手，杜瓦轻飘飘举起魔杖。 “这个距离，我能保证你们飞溅的肠子不会波及到学生。” 卡罗兄妹那天也在现场，更是近距离目睹杜瓦的丧心病狂，被飞溅的肠子溅了一身，现在听到杜瓦的威胁，他们又想起那副场景，手不由得颤抖。 两人对视，咬牙忍下怒气，收好魔杖，快步走过去。 德拉科笑出了声。 自从伏地魔和卡文迪许敌对，学校里有家人是食死徒的斯莱特林都自发远离他，现在他也是独自坐在最前方，周围空了不少位置，这一笑，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也不在乎，自顾自笑着。 铂金的头发一晃一晃，那张苍白的脸绽放出别样的色彩。 不少人在偷偷看他，有女生也有男生，女生多是倾慕，男生多是佩服，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羡慕德拉科即便没有马尔福也有卡文迪许为他保驾护航，甚至不惜和伏地魔翻脸。 “叮叮叮——” 洛夫莱斯夫人敲响杯子。 所有人看向她。 斯内普站起身，走到邓布利多往日站着的位置，面无表情宣布校董会及其魔法部的安排——由他来任职校长。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们看向他们心中最有可能接任校长的麦格教授，然而麦格教授一言不发。 底下顿时爆发出剧烈的讨论声。 他们不满斯内普这个校长，也不想斯内普担任校长，哈利站起来，对着斯内普怒目而视。 斯内普皱眉，给了洛夫莱斯夫人一个眼神，洛夫莱斯夫人来到哈利背后，温柔地将他按了下去。 “要乖哦，别闹，否则你会死的。” 哈利想推开洛夫莱斯夫人的手，但是一截冰冷的魔杖抵上他的喉咙。 “你在做什么！要用魔咒攻击我的学生吗？”麦格教授愤怒站起来。 洛夫莱斯夫人不紧不慢摇头，“怎么会，我们主人最注重年轻的小巫师，尤其是亲爱的……救世主。” “安静点，波特先生。” 洛夫莱斯夫人话语落下，哈利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唔唔唔——” “别闹了噢，不然你的教父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洛夫莱斯夫人压低声音，在哈利耳边警告。 哈利瞬间安静下来。 完成任务，洛夫莱斯夫人回到教师长桌，和卡罗兄妹并排站好。 斯内普继续宣布职位调动，洛夫莱斯夫人被他安排为校长助理，卡罗兄妹则成为霍格沃茨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教授学生黑魔法防御术。 压抑的开学宴会结束，德拉科第一个起身，独自拦住哈利三人。 “马尔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哈利疲倦地问。 德拉科懒洋洋倚靠墙壁，拿出魔杖，“我看你不顺眼，来找你打架，给你个机会，拿出你的魔杖。” 哈利诧异抬头。 最近卡文迪许和伏地魔对立的消息满天飞，德拉科是卡文迪许的教子，又亲手和马尔福划清界限，站在卡文迪许这一边，他知道后，对德拉科没了之前的坏印象，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德拉科来找他打架？ 哈利怔愣住，久久没说话。 罗恩看不下去了，过来一把推开德拉科，“你疯了？我们没惹你，你凭什么来找我们打架。” 德拉科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怒气冲冲把魔杖对准罗恩。 “你没惹我？不好意思，你的穷酸气隔着八百米远都熏到我了，现在你还觉得你没惹我吗？” 罗恩被德拉科刺激，马上就怒了，抽出魔杖和德拉科打成一团。 赫敏没拦着，在她看来，德拉科吃不了亏，而罗恩应该吃吃亏。 “哈利，你还好吗？”赫敏扶住脸色苍白的哈利，“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他们说话期间，德拉科和罗恩逐渐打出火气，你一句我一句对骂。 和赫敏猜的一样，罗恩打不过德拉科，一直挨德拉科的魔咒，德拉科没下死手，他的行为，像是在逗罗恩，虽然每一次都打中，但造成的伤害不大。 两人对视打斗很快引起其他学生注意，他们喊来麦格教授。 “住手！” 麦格教授大声呵斥。 德拉科眼疾手快打完最后一个魔咒，躲开罗恩的攻击，站到角落。 罗恩没他反应快，魔咒还在发射，直直朝着麦格教授的脸攻去。 “罗恩.韦斯莱！”麦格教授怒气冲冲挡开魔咒，“你竟然敢攻击教授，” 罗恩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白了，欲盖弥彰收回魔杖，低下头。 麦格教授胸口不断起伏。 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现在罗恩又给她添乱。 “看来我来的正巧。”轻柔而低沉的嗓音从拐角处传来。 德拉科不着痕迹碰了一下口袋，安心了，静静等斯内普过来。 斯内普没想到刚开完宴会就有人打架，更没想到打架的人会是德拉科，脚步轻微一顿，随即带着卡罗兄妹和洛夫莱斯夫人来到麦格教授面前。 “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和哈利一样，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斯内普，一时没有回答，还是赫敏接过话。 “斯内普教——斯内普校长，罗恩和德拉科起了一点小冲突，他们没有想过伤害对方。” 赫敏故意将事情往小了说。 罗恩瞪她，感觉被背叛了。 明明是马尔福过来挑衅，什么叫做他们起了一点小矛盾。 “噢，是这样吗？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慢吞吞道。 德拉科挑眉，语气挑衅。 “是不是很重要吗？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们两个。” 勇！ 太勇了！ 周围学生震惊得说不出话。 就连罗恩都张大嘴巴，忿忿不平怒视挑衅斯内普的德拉科。 这个该死的马尔福拖他下水！ 斯内普面沉如水，忽地，勾起一抹虚伪的假笑，“很好，你、还有你很有勇气，让我想想，或许禁闭应该能够让你们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被点到罗恩浑身一僵，不肯走。 斯内普冷哼，“将他们带走。” 收到命令的卡罗兄妹摩拳擦掌，不顾麦格教授燃烧着怒火的视线，强行把罗恩拉过来，旋即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高傲仰头，自己走到斯内普身后，“不用你们拉，我自己走。” 卡罗兄妹不想那么简单放过德拉科，然而一旁看戏的杜瓦不是吃素的，他来到卡罗身后，幽幽按住他。 “你想对我家小少爷做什么？” “你看错了。”卡罗甩开杜瓦，快步回到斯内普身后。 杜瓦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现在躲开有什么，我告诉你，如果我家小少爷少了一根头发，我发誓，你和你妹妹会碎成十八段，不要怀疑我的手艺，我目前的记录是二十五段。” 卡罗两兄妹自己就是变态，结果遇上更变态的杜瓦，顿时心生恐惧，再怎么不愿也熄了针对德拉科的心思。 斯内普深深看一眼杜瓦，觉得杜瓦只担任一个炼金教授屈才了，或许他应该把杜瓦调来和卡罗兄妹一起共事。 记仇的魔药大师暗搓搓报复人。 第807章 德拉科的任务 霍格沃茨。 校长室。 麦格教授和杜瓦站在窗边，斯内普坐在办公椅上，身后站着卡罗兄妹、洛夫莱斯夫人。 而对面，就是桀骜不驯的德拉科和垂头丧气的罗恩。 “笃——笃——” 斯内普左手指节屈起，叩击桌面，右手灵活把玩一截断开的羽毛笔，唇边笑容虚假。 “两位，你们或许可以先回去，我想马尔福先生和波特先生应该不至于离开你们活不了。” 杜瓦干净利落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麦格教授也不好继续留下来，路过罗恩时，她复杂地看了眼斯内普，沉声警告。 “如果我的学生出现任何意外，作为院长，我会追究到底。” 斯内普轻嗤，没放在心上。 校长室的门闭合，隔绝外面视线，只剩下两个学生和四个凶神恶煞的食死徒。 罗恩内心几乎被绝望湮灭。 德拉科不以为然，还在锲而不舍挑衅卡罗两兄妹，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这俩玩意一天到晚挤兑他父亲。 “韦斯莱先生，你还需要解释吗？”斯内普首先把矛头指向罗恩。 罗恩瞄向德拉科，忿忿不平道：“是马尔福先过来挑衅我们，我才……” “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打断罗恩，看向德拉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看他们不顺眼。”德拉科冷笑，嘴上毫不留情，“他身上那股穷酸气臭到我了，我这也是清理垃圾。” “你！”罗恩抽出魔杖，却被斯内普轻飘飘打落。 “罗恩.韦斯莱，我以为你愚蠢的脑子最少也能告诉你，在教授面前，应该让你的魔杖保持安静？还是说你想换一根新的魔杖，好满足你的虚荣心？” 蛇王的毒液针针见血，罗恩沉默捡起魔杖，不敢再动。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马尔福先生。” 斯内普后背离开椅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冰冷审视德拉科。 “你的自大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父亲并没有好好教导你，既然如此，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希望一个月后，你还能保持你的……骄傲。” 德拉科不服气，“你凭什么关我禁闭，你已经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了！” 斯内普身负校长的职位，没有过多精力管理斯莱特林，现在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斯拉格霍恩。 可……谁说他不是院长就不能惩罚学生了。 斯内普得意洋洋。 “很遗憾，校长也拥有处理不听话学生的权力，每天晚上七点过来地窖，还有你…韦斯莱先生，你们一起。” 罗恩瞬间面如死灰。 一个月的禁闭，让他去死吧！ “好了，助理把他们送回去，明天晚上七点我要准时看到你们。” 洛夫莱斯夫人举着魔杖走出列。 德拉科拍拍口袋，躲开洛夫莱斯夫人的手，“别拉我，我可以自己走。”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罗恩连忙跟上。 这个房间里，除了德拉科就是食死徒，他用脚都能分出那个威胁大。 看到三人走远，斯内普冷冷扫过卡罗两兄妹，“你们留在这，是指望我把校长让给你们当吗？” 校长之位是伏地魔定下的，给卡罗兄妹十个胆子都不敢抢。 一听到斯内普的话，他们不敢耽误，快步离开校长室，最后还不忘关上校长室的门。 顿时，刚才还吵着的校长室安静下来，没有其他声响。 斯内普保持看向门口的动作。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放松靠回椅背，忽然拿起断开的羽毛笔，指腹摩挲凹凸不平的断痕，同时在心中倒数。 三、二、一…… “西弗，我爱你。”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斯内普却没觉得意外。 “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 阿塞斯轻笑，挥手将身后的画像全部遮掩起来，随即解掉身上的魔咒，从背后搂住斯内普。 “斯内普校长第一次正式露面，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缺席，感觉怎么样？我亲爱的校长。” 斯内普侧过身，抬头看向笑得仿佛是他当上校长的阿塞斯，唇边倏尔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 “感觉不错，所以亲爱的校董……我的升职礼物呢？” 阿塞斯笑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他小声问道：“西弗，你说礼物这种东西，能不能赊账呢？” 斯内普冷漠无情拒绝阿塞斯举起的白旗，“我觉得不能。” “好吧，你说了算。” 阿塞斯磨磨蹭蹭在戒指里翻找，始终觉得觉得里面的东西不够格成为魔药大师的升职礼物，最后他破罐子破摔，把手指向自己。 “这份升职礼物喜欢吗？” 斯内普：“……” 拿自己当礼物送过来，这种蠢事阿塞斯也做得出来，蠢死了。 “或许你可以换一样。”斯内普委婉驳回阿塞斯提议。 被拒绝了…… 阿塞斯蔫巴巴垂下头，把自己埋进斯内普的颈窝，闷闷不乐道：“西弗，我才是最值钱的存在，那些礼物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斯内普揉乱阿塞斯的头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很清楚你早就是我的了？” 嗯？ 阿塞斯不敢置信抬起头。 “西弗，你再说一遍。” “别挑战我的耐心。”斯内普没有照做，还顺势把人推开。 好吧，反正他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阿塞斯美滋滋站起来，离开前还飞快偷了个吻。 “西弗——” 他的笑容蓦地消失。 从他这个角度向下看，正好能看到藏在衣领里的痕迹。 这让他记起一些事情。 阿塞斯翻开记仇的本子，眯起眼。 “西弗，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同意。” 斯内普翻开桌面不知道谁送来的信，漫不经心回道：“什么事？” 阿塞斯眸中浮现杀气。 紧接着，他转过身，后腰靠着办公桌，俯身为斯内普整理领口，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最凶狠的话。 “我可以砍断他的手，挖掉他的眼，然后杀了他吗？” 他？卡罗？ 斯内普抬眸，“你看到了？” 杀意让阿塞斯笑容不再温和，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我说过，我一直都在。” 窗外光线掠过阿塞斯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杀气的眉眼，斯内普笑了。 没人能拒绝一个人无时无刻用行为表达自己的爱意，他也是。 所以即便知道后续的麻烦，他也不想拒绝阿塞斯。 “如果你想杀，就杀了吧。” “好。”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决定卡罗未来凄惨的命运，阿塞斯和斯内普却不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推开阿塞斯，斯内普站起身，走到德拉科刚才站的位置，视线在地上寻找，“德拉科大费周章给你送什么？” 德拉科的演技有所提升，但在熟悉他的人面前，还是一样拙劣。 斯内普和阿塞斯一眼就看出来德拉科是故意的，打架挑衅就为了来到校长室，看他最后的动作，应该是送东西。 阿塞斯跟在斯内普身后，闻言，摇摇头，“不知道，我来是为了陪你，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说话的时候，他随意扫着低下地下，眼尖在沙发侧面看到一颗圆润的珠子，抬手扯住斯内普衣摆。 “西弗，找到了，在那。” 他走过去拿起珠子，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不接，“这是他给你的。” “我们之间，不分你我。”阿塞斯主动激活珠子里的魔文。 圆润的珠子变黑，亮起白色的光，投射到半空，形成一张白幕，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骗术的最高境界。 “骗术的最高境界？”斯内普念出上面的字，不解地看向阿塞斯，“这句话什么意思？” “骗术的最高境界？我记得好像是……”阿塞斯喃喃自语，声音小到斯内普都没听见。 “你在说什么？”斯内普问。 “我听过这个说法。” 黑发遮掩下，眸色晦暗不明，抬头时却一切如常。 “我父亲教过我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如何欺骗对手，如果我没记错，他教的是真假参半，亦真亦假。” 斯内普饶有兴致挑眉。 “真假参半，亦真亦假？” “事实上你父亲说的没错，邓布利多也说过相似的话，所以每一次我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分辨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说到这，斯内普又想起被邓布利多忽悠的日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暗戳戳在心里记账，准备回去庄园的时候找邓布利多统一算账。 记仇的魔药大师格外生动。 阿塞斯笑容渐深，搂过那截劲瘦紧实的腰，轻声哄人：“我骗术学得还不错，我去骗邓布利多给你出气？” “就你？”斯内普嫌弃拍开阿塞斯凑过来的脸，“恕我直言，没看出来。” “那还不是因为对象是你。”阿塞斯笑吟吟蹭了蹭过来拍他的手。 发丝划过掌心，有些痒，斯内普忍不住躲了躲，然而耳边传来的话，令他躲避动作停了下来。 “西弗，除了你，其他人或多或少我都骗过，目前为止，没被发现。” 独一无二的偏爱就这样明目张胆摆在眼前，斯内普睫毛轻颤，刚升起的气不知不觉没了，只剩淡淡的愉悦。 他别开眼，扫一眼时间，猛地反应过来，推开阿塞斯 “注意时间，你该走了。” 被推开得太突然，阿塞斯难得有些愣神，下意识回了句：“那么快？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嗯？”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干？ 这人一天到晚都想干什么？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斯内普目光凌厉，仿佛阿塞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马上送他去见梅林。 “当然是……”话到嘴边，阿塞斯从心改口，笑着拥住斯内普，“送上祝贺的拥抱，就像是这样。” 这个借口……斯内普姑且算过关，然后继续赶人，“祝贺的拥抱送到了，给你一分钟离开这里。” 阿塞斯眯着眼耍赖，“怎么办？西弗，我手好像断了，松不开。” “断了？”斯内普捏着阿塞斯后领，将他拉开，“现在还有五十秒。” “那就等五十秒结束。”阿塞斯抱回去，死活要赖完这一分钟。 斯内普没再催促，手上力道也松开，改拉为抱，下巴抵在阿塞斯肩膀，闭目享受难得的五十秒。 五十秒很快，快到阿塞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他不情不愿松手，嘴里嘀咕：“或许我应该研究一个放慢时间的魔咒。” 斯内普听到了，脸色微变，单手拽住阿塞斯手臂，又急又怒，“时间魔法是禁忌，别拿这个开玩笑，阿塞斯。” 阿塞斯面上分毫不显，心却跳得极快，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舌尖抵住上颚，唤回理智。 他漫不经心一笑，拉过斯内普右手，放唇边讨好地吻了吻。 “好，都听你的，我不会再拿这个开玩笑了，这样放心了吗？” 不等斯内普接话，阿塞斯松手，依依不舍操纵魔力流动。 “当了校长也要注意休息，别让我心疼，注意安全，卡罗这件事我不会让你难做，别委屈自己。” 话音刚落下，门外响起敲门声。 阿塞斯骤然消失，紧跟着，校长室的门被打开，洛夫莱斯夫人走进来，向斯内普汇报德拉科和罗恩的情况。 斯内普压下心中不虞，收起断开的羽毛笔，刚有点鲜活气的脸一沉，又变回不近人情的食死徒校长。 洛夫莱斯夫人汇报完情况，不动声色挪到斯内普身后。 斯内普朝沙发轻抬下颚。 “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借口你应该可以找到？” “当然。”洛夫莱斯夫人顺从坐到沙发上，不去看斯内普。 斯内普炼金戒指里拿出徽章形状的门钥匙，身形扭曲不见。 再落地时，他站在一座精致的小楼房前，里面还有围了一个小型花园，栽满各种各样的花卉，最中间垫高，用木头绑了一个秋千。 秋千上划痕很多，捆绑的绳索有细有粗，最细的已经接近断裂。 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秋千存在已经有一定时间了。 “这是阿塞斯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第808章 见面礼 花草向两边移开，威廉从花园角落走出，来到斯内普身后，越过他看向破败的秋千，眼神流露几分怀念。 “那时候阿塞斯还小，喜欢追着我和安娜问这问那，可是我们没空，总把他一个人留在庄园，后来，他觉得庄园太大太空，我们就把他送来这里，他很喜欢，常常一待就是一天。” “他喜欢书，所以这里有着庄园所有书籍的复本，他喜欢安静，所以四周布置了魔法阵，没人能靠近这里，我和安娜都觉得我们作为父母，做得还算不错，直到那天我来晚了，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也不看书，就静静看着天空发呆，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随着威廉的叙述，斯内普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缩小版阿塞斯。 独自待在花园，独自看书，独自坐着秋千眺望远方，小小的背影在落日余晖里显得格外孤独。 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下，不疼，却如鲠在喉，始终无法忽视。 斯内普握紧手，指甲嵌入掌心。 忽然，威廉话锋一转。 “斯内普先生，你应该能猜到我今天约你过来见面的目的？” “并不能。”斯内普脱口而出，发觉自己答的太急太简单，又干巴巴补了句，“愿闻其详。 ” 威廉这辈子打过交道的政客太多，其中不乏老成精的狐狸，因此很轻易就从斯内普的话里看出他家儿子不是一厢情愿，这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亲自划掉原先打好的草稿，选择开门见山。 “我一开始打算带阿塞斯走。” 带……阿塞斯走？ 斯内普隐在树荫里的半边脸顿时如同苍白的石膏，僵硬、没有生气。 可在威廉眼中，斯内普只是微微一愣后，就理所当然点头。 “他确实该离开。” 威廉诧异，“你不阻拦？” 斯内普凝视着秋千，语气古井无波，“他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英国。” 威廉眉头微蹙，笑容变淡，“所以你选择放弃他？” “不！”斯内普反驳得很快，几乎是在打断威廉的话，嗓音也带着彻骨冷意，“我从未说过放弃他。” 威廉一愣，不可思议反问：“也就是说，你打算独自留下来，等到事情结束再来找阿塞斯？” “是。”斯内普迟疑一秒，还是多解释了几句，“我有必须完成的事，无法离开，但他没有，完全可以离开，等事情结束，如果我活着，我会去找他。” 那要是死了呢？ 威廉强忍着没问出来。 他快被这两人相似的倔强气死了！ 一个已经死活不肯走。 一个死活要留下。 到头来，他不仅一个都带不走，还得把自己搭上来。 威廉抬起手指，摩挲着袖口扣子，与阿塞斯截然不同的凌厉眉眼又冷又沉，不一会儿，归于平静。 算了。 他儿子，他不操心谁操心？ 威廉妥协叹气，“别着急，我说了，那只是一开始的决定，早在来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找过他。” 闻言，斯内普微微侧眸，冷白的脸脱离树荫，全然暴露在阳光外，一点点情绪波动都看得格外清晰。 威廉看穿斯内普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紧张，不由轻笑。 “别紧张，那小子明确拒绝了，唔……也不算是拒绝，他的意思是，带他走可以，但他没了你，撑不下去。” “真是出息。”威廉低低笑骂了句，又不自觉为阿塞斯辩驳，“我估计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温柔的威胁了，换成别人，结局就是死亡。” 威廉后面的话，斯内普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那句撑不下去。 撑……不下去吗？ 垂在黑袍两侧的手指蜷缩，说不出什么感觉，斯内普只觉刚才还有些痛的掌心有点麻，又好像有点痒。 他想，他早该知道的，阿塞斯从来都不会放弃他。 蜷缩的手不知何时松开，清亮黑眸倒映随风摇曳的花，无端多了几分颜色，染红苍白的脸颊。 威廉一抬眼，就看到和刚才恍若两人的斯内普，忽然之间，好像有些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都是命。 他和安娜。 阿塞斯和斯内普。 为了走到一起，注定要经历万难。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替自己孩子出一份力呢？ 威廉肩膀放松垂下，看斯内普的眼神带着看家人的温柔。 “所以我这次来，不是来当恶人的，我只希望你别辜负阿塞斯，下次，你大可以选择他，没人会阻拦你们，如果有，我和安娜会教他做人。” 他没说太多，转而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递给斯内普。 “这栋房子，阿塞斯去霍格沃茨后再也没有来过，算是我和安娜送给你的见面礼，不用推辞，房子本身没有多少价值，有价值的是其中的回忆，你难道不想走过阿塞斯童年走过的路吗？” 因为威廉最后一句话，斯内普抬起拒绝的手强行改为接过。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 威廉下意识抬手，想像抱阿塞斯一样抱一下斯内普，但斯内普看着不像喜欢拥抱的冷漠性格，于是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 “不用客气，叫我威廉就好，你介意我称呼你为西弗勒斯吗？” “不介意。”斯内普一边回答，一边在羊皮纸上签下名字，郑重其事收回炼金戒指。 “好，西弗勒斯。”威廉优雅颔首，手杖在他手里宛如轻巧的羽毛，抵在胸口，矜贵而绅士，“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够真正成为一家人。” 考虑到斯内普的身份，威廉没有选择从正门离开，而是另外拿出一把门钥匙握在手上，激活。 花园里顿时只剩斯内普。 斯内普拿出魔杖，在身上放了幻身咒，最后认真看了眼花园里孤单摇晃的秋千，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不算太平。 最近因为食死徒袭击对角巷次数增加，魔法部特意下令，安排魔法守卫司在路上巡察。 为了确保没有漏网之鱼，魔法部还高价从穆勒拍卖行收购了专门检测幻身咒的炼金仪器。 这些炼金仪器检测的范围很大，守卫司的巫师人手一个，并排检测过去，几乎涵盖着一条街，食死徒根本躲不过去，斯内普也躲不过去。 眼看炼金仪器亮起红灯警告，斯内普握紧魔杖，做好战斗准备。 守卫司的人越走越近。 估算着距离，斯内普举起魔杖，就在这时，他手上的戒指似有若无亮了一下，红灯警告的炼金仪器瞬间熄灭。 “嗯？怎么灭了？” “这仪器不会坏了吧？” “不会，还是人跑了。” 统一服饰的守卫司成员讨论着走远，斯内普试探跟上去，却发现炼金检测仪器似乎检测不到他，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声音。 斯内普若有所思，突然看向手上戒指，正好看到戒指忽明忽灭的光。 顿时，他明白了一切。 有了阿塞斯明目张胆的偏帮，接下来的路斯内普走得比之前更加轻松。 很快就不费吹灰之力回到霍格沃茨与外面的防御交界处。 照例检查过防御的完整性，确认没问题后，斯内普举起魔杖，准备回霍格沃茨。 这时，他余光瞥到旁边树后有个影子晃了晃。 隐约还有极低的骂声传过来。 有人？ 斯内普皱眉，放轻脚步，缓慢靠近，等看到树后的人，他果断挥动魔杖，“昏昏倒地。” 小矮星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霍格沃茨边缘，没有丝毫防备中了斯内普的昏迷咒，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恶心……的老鼠。” 斯内普眸色深沉，杀意在里面翻滚，他本人却表现得非常冷静，有条不紊检查周围，确保不会有人看到，才举起魔杖对准小矮星。 “阿瓦达啃大瓜。” 轻到不能再轻的念咒声没有惊醒昏迷的小矮星，他在睡梦中，结束了他无奈又卑劣的一生。 小矮星死灰的脸就在眼前，斯内普突然泄了力，靠在树上，黑发垂落，遮住他脸上的表情。 他知道直接杀死小矮星其实有点冲动了，但他实在忘不了是谁让他恨错人，还恨错那么多年。 十年如一日的恨意在发现恨错人后，几乎摧毁他的意志。 要不是当时有阿塞斯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撑过去。 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不知过了多久，踩着枯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斯内普眯起眼，冷冷看向来人。 是杜瓦。 他稍微放松警惕。 杜瓦看看死在地上的小矮星，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试探性拿出检测幻身咒的炼金仪器。 红灯照旧亮起，下一秒，灭了。 杜瓦弱弱开口，“院长？” 斯内普猛地抬头，黑发带起细微风声，杜瓦听到了，声音变得更小。 “院长，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人，我把他切成几块，这样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我做的了。” 毕竟这样独特的杀人手法只有他会用，杜瓦得意地想。 斯内普谨慎地没说话，杜瓦当他默认了，兴致勃勃掏出魔杖，三两下将小矮星分成八块。 头一块、大腿两块、小腿两块、手臂各一块、躯体一块。 真.大卸八块。 斯内普：“……” 近距离看到杜瓦的杀人手法，斯内普内心格外复杂，他怎么不记得他教过那么变态的杀人手法。 “好了，我等会把尸体带回庄园挂起来，这下谁都知道是我杀的了。” 杜瓦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要是有人来，也只会以为他有对着尸体念叨的习惯，不会有人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真正的杀人凶手听。 见杜瓦处理得那么好，斯内普索性放心交给他，自己转身走进霍格沃茨。 杜瓦不知道斯内普离开，动作仍旧小心翼翼。 他将小矮星一一飘起来，挑没人的小路走，特意路过马尔福庄园，让里面的人看清小矮星的惨况，然后将小矮星挂在马尔福庄园隔壁庄园的树上。 这个距离，马尔福庄园里面的食死徒能看见，自家庄园的人也能看见，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杜瓦骄傲拍拍手，抬头挺胸走了。 另一边，到处找人的麦格教授迎面撞上黑袍翻滚的斯内普。 那么多天了，麦格教授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斯内普，只能像没看到斯内普一样，径直往前走。 斯内普也不打算和她叙旧，同样没有放慢脚步。 两人擦肩而过，麦格教授忽然闻到一股铁锈味。 猫的嗅觉很灵敏，她受守护神影响，嗅觉比旁人要好，不可能闻错。 而这个味道……是血！ “西——斯内普校长。” 斯内普停下回头，言简意赅道：“什么事？说。” 麦格教授仔细端详他，可是斯内普一身黑袍，就算上面某些位置在渗血，也看不出来。 严厉的女巫皱起眉。 “你受伤了？” 斯内普一怔，随即恍然。 小矮星才死没多久就被杜瓦分尸，血液还是热的，溅到他身上也很正常。 拉起袍角，抖落一滴血，斯内普更确信心中猜想，面上却恶劣勾起冷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我的血？” 麦格教授脸色大变，比斯内普预想的还要难看。 “原来你都知道，不，你不仅知道，还参与其中，斯内普，你还记得阿不思曾经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别拦路，我要回校长室。”斯内普懒洋洋道。 麦格教授为刚才下意识的关心感到后悔，她就不应该管斯内普的死活，如今的斯内普已经不是以前的斯内普了，他配不上她的关心。 想到这，女巫冷下脸。 “真希望当时死的是你而不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警告你，如果卡罗两兄妹还私下惩罚学生，就算是死，我也会杀了他们。” 惩罚学生？ 斯内普皱眉。 他离开才多久，卡罗两兄妹就给他制造麻烦。 不过…… 想到阿塞斯的话，斯内普又松开眉，不去忧心卡罗两兄妹带来的麻烦。 阿塞斯说要杀，那就肯定会杀，而且为了避免麻烦，可能会两个一起杀，他只需要等就行了。 “你的警告与我无关，但是我想告诉你，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是校长，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斯内普冷冷留下一句话，甩起黑袍离开走廊。 第809章 卡罗兄妹最后的祭奠 和斯内普想的一样，卡罗兄妹确实活不久了。 因为他们被盖文找到了。 盖文刚从外面回来，一身血腥味，在管理员房间找到卡罗兄妹，热情洋溢送给他们一人一个魔咒。 可怜的卡罗两兄妹沉迷体罚学生，连魔杖都没来得及摸到，就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别吵，该回哪去回哪去。”盖文冲缩在角落的学生比了个手势。 学生认出盖文，眼眶顿时泛红，满腔委屈准备倾诉。 看架势一时半会可能结束不了。 盖文急着交差，只能亲自动手，像鸡妈妈拎小鸡仔把他们挨个拎出去，拍拍他们肩膀，粗声粗气安慰。 “哭什么哭，皮都没破，行了，我家少爷来给你们出气了，这两个人以后伤害不了你们 安心回去睡一觉。” 把学生打发走，盖文回到卡罗兄妹旁，踩上卡罗肩膀，斜眼看他。 “啧，少爷那么久没动过杀意，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噢，这些和我没关系，你们就听听。” 盖文人损，用的魔咒也损，卡罗两兄妹虽然动不了，但是其他感官一切正常，他们甚至能听到盖文得瑟哼的小曲，和盖文身上的血腥味、汗味。 ……好想打晕自己。 盖文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个肩膀扛一个，吭哧吭哧把人弄回卡文迪许庄园的地牢。 地牢幽深，他轻车熟路走到一间无人的牢房，推开门，一道黑影映入眼帘，盖文浑身一抖，连连后退，差点把卡罗两兄妹摔下来。 “卧——少爷？” 阿塞斯不答，修长的手指有节奏敲击扶手，像是在倒计时。 盖文后背一凛，某些不好的回忆袭来，下意识站直身体，板板正正向阿塞斯邀功。 “少爷，你要的人我抓回来了。” 说罢，他把卡罗两兄妹丢在地上，垂着手站在一边。 “比你平时的速度晚了点。”阿塞斯终于抬起眸，端详地上的卡罗兄妹。 “他们在体罚学生，那几个学生被吓哭了，挡路，你知道的少爷，我不是很擅长应付这些。” 盖文挠挠头，有些郁闷，比起安慰，他更擅长在物理层面让人闭嘴。 “体罚学生？” 阿塞斯懒懒抬手，白光微闪，手上赫然出现一双纯白丝绸手套。 他拿起手套，慢条斯理戴上，动作优雅矜贵，观赏性极佳，旁观的盖文却感到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 他家少爷好吓人呜呜呜。 阿塞斯听到盖文轻微加重的呼吸，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盖文还在，停下动作，打发他走，“你先出去。” “好的，少爷。” 盖文毫不犹豫走出牢房，离开前，小心翼翼关上地牢的门。 木门带起的风吹过烛火。 火光微微晃动，以深情出名的桃花眼此刻装满透骨的杀意，若隐若现的血丝遍布眼眸，戾气横生。 “锵——” 寒光毕现。 地牢光线不算充足，面朝地躺着的卡罗两兄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脚步声慢慢靠近，仿佛死亡倒计时。 恐惧在这样的氛围中，更加深刻。 突然，卡罗感觉到一道寒光在他眼皮划过，冰冷的触感逼得他抖了抖，竟无意中冲破盖文的魔咒，他心中一喜，连忙反手摸魔杖，然而他摸到的不是圆形的魔杖，而是—— 一个小时后，阿塞斯站起身。 白色衬衫干净如初，不染一尘，在昏暗的地牢格外显眼，亦格格不入。 与白衬衫相反，白手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滴一滴往下流着血水。 阿塞斯动动手指，感受到粘腻的触感，暂时断开的洁癖又涌上心头，他皱眉，抬手扔掉滴着血珠的匕首。 白手套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画出瑰丽的、血色的花。 卡罗两兄妹已经没了声息。 阿塞斯没有给他们收尸的想法，摘下血色手套，举至半空，轻轻松开。 鲜艳刺目的红划过一道直线，盖在卡罗两兄妹脸上，宛如最后的祭奠。 “真脏。” 阿塞斯嫌恶甩了甩手，往外走。 随着他的离开，幽蓝的火焰凭空出现，吞噬卡罗两兄妹的尸体。 盖文在门口拔了一个小时的草，顺便捣毁三个蚂蚁窝，终于在第四个蚂蚁窝要遭殃的时候，阿塞斯出来了。 阿塞斯脚步顿了下，“盖文？你还没走？” 盖文手忙脚乱拍掉手上的泥，心虚回头，“少爷，我在等你。” “看出来了。” 阿塞斯扔掉擦手的帕子，幽蓝火焰不知从哪冒出来，卷走手帕。 至此，卡罗两兄妹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被抹掉。 “说吧，什么事？” 阿塞斯掠过盖文，朝花园走去。 风吹过，盖文鼻子不自觉耸动，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顿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外出执行任务，杀了好几个人，阿塞斯只弄死卡罗两兄妹，结果血腥味竟比他的重？ 卡罗两兄妹现在还有血剩吗？ “怎么了？”阿塞斯没听到盖文汇报的声音，疑惑回头。 盖文不敢耽误，小声汇报起刚得到的消息，“少爷，我们得到消息，魔法部部长遇袭身死，不日魔法部要举行竞选，食死徒那边传出消息，小天狼星.布莱克将要代表他们参加竞选。”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还没死？”阿塞斯诧异反问。 小天狼星落入食死徒手里那么久，贝拉又不是吃素的，怎么还活着？ “活着，看起来活的还不错，我们的人悄悄看过了，他看起来人模人样，不像是受过折磨的样子。” 盖文一边说，一边观察阿塞斯脸色，他还记得阿塞斯讨厌小天狼星。 “找个人去试探一下他还是不是布莱克，伏地魔有前科，别只看表面，确认那是布莱克再来告诉我。” 阿塞斯受不了身上味，几句话交代完盖文，快步走向房间，离开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嫌弃。 阿塞斯的洁癖庄园里众所周知，盖文也不例外。 他咂咂嘴，第一次有些好奇卡罗兄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逼得他家少爷都克服洁癖对他们痛下杀手。 阿塞斯回到房间，招招手。 衣柜自动打开，一套搭配好的衣服从中飞出，跟着他飘进盥洗室。 来来回回洗过好几遍澡，阿塞斯终于闻不到那股血腥味。 屏住的呼吸得到解放，开始放慢动作，准备洗完最后一遍就结束。 温度适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不知不觉放松人的神经。 阿塞斯闭上眼，紧绷的心弦松开，感受水珠划过肩膀、胸口、腰、小腹、大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这声音…… 和血珠滴落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知从何时起，阿塞斯眼神变得恍惚，地牢和尖叫棚屋在脑海交错。 相似的昏暗，相似的血流不止，瞬间抓住他的心脏，强行将他带回噩梦里，手指神经质抽动，激起水流飞溅，打湿飘在一旁的衣服。 但现在阿塞斯顾不上衣服了。 他捂着心口，靠着墙壁喘气。 眼前的红色化作血色手套，张牙舞爪向他冲来，有的抓住他的脚，有的擒住他的手，甚至有一对血手套直直深入胸膛，握住跳动的心脏。 几乎同时，远在霍格沃茨的斯内普呼吸一滞，莫名的抽痛自心口传来。 他猛然站起来，看向庄园方向。 这是…… 正说着卡罗两兄妹失踪的洛夫莱斯夫人被吓一跳，奇怪问道：“斯内普校长 你怎么了？” “我去找卡罗兄妹，你留在校长室，如果找不到，我们只能回去汇报，做好心理准备。” 斯内普语速快到飞起，说完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洛夫莱斯夫人。 霍格沃茨离卡文迪许庄园有一定距离，直接过去不太可能，但是有条通道一直通向卡文迪许庄园。 斯内普回到地窖，来不及和美杜莎小姐、莫毗多两条蛇打招呼，他甩开门，径直走向壁炉。 “卡文迪许庄园。” 念出名字，他的身影消失在地窖。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面面相觑，默默锁上门。 斯内普落地，轻车熟路往楼上走，迎面遇到扶着安娜下来的威廉。 三人堵在楼梯上，相对无言。 斯内普是后知后觉发现，贸然拜访这个行为似乎不太礼貌。 何况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使用了飞路网，要是有人没打过招呼就直接来地窖，他肯定把那人拉飞路网黑名单……阿塞斯除外。 威廉没在意飞路网的事。 在他看来，斯内普已经算是家人，用个飞路网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庄园更没有问题，没有人回家还需要提前通知……苏珊娜除外。 他愣住只是没想到才和斯内普见面没多久，又在自家庄园见到了，这让他有种儿子已经是别人家的感觉。 安娜倒是没那么想法，热情向斯内普挥手，“西弗勒斯，下午好，你是来找阿塞斯吗？他在房间里。” 斯内普敛去焦急，礼貌对着两人颔首，侧开身体让威廉和安娜先过。 安娜摇摇头，拒绝道：“不用让我们，你先走吧，我和威廉上下楼梯锻炼身体，不着急。” 他们不急，斯内普着急，见安娜和威廉还真的站着不动，他等不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几阶楼梯。 “多谢。” 擦肩而过时，安娜听到压得极低的道谢，不敢置信看向威廉。 威廉点点头，证明她没幻听，斯内普确实在向他们道谢。 “就为了这点小事，西弗勒斯怎么那么客气。”安娜凝视斯内普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么着急，阿塞斯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母亲的心一下提起。 安娜拽住威廉胳膊。 “快，我们去看看阿塞斯。” “别想得那么糟糕，可能只是他们相处的小情趣。” 威廉嘴在反驳，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楼上，显然也在担心。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西弗勒斯找不到阿塞斯房间，我们也好给他指指路。” 安娜鄙夷看着这个嘴硬的男人。 威廉搂过她，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那是我们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就快点走，我走不快，你抱我走。”安娜理所当然环住威廉脖子。 “好。”威廉弯腰将她抱起来，步履稳健跟上斯内普的脚步。 斯内普来过阿塞斯房间，知道房间在哪，很轻易就在一排房间里找到阿塞斯房间，刚想敲门，门从里面拉开。 阿塞斯穿着纯色浴袍，靠着门框，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平和，笑容温柔，和平时相差无几。 “西弗，你怎么来了？” 斯内普没有被表面骗过去。 他直直看着阿塞斯眼中掩饰不住的红血丝，眉头紧皱。 半晌，他像是确认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别用你这套来敷衍我。” 阿塞斯脸上的笑全然消失，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一会，他抬起手，心疼擦掉斯内普额间的冷汗，嗓音低哑疲倦。 “吓到了？” “你说呢？” 斯内普没好气白了阿塞斯一眼，抓住他的手，拽到眼前，仔细检查。 原先光滑白皙的手背镶嵌稀碎的玻璃渣子，斑驳的伤口应该是被冲洗过，周边泛着白，但是血痕没完全消失。 心脏隐隐传来疼痛，斯内普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背后传来脚步声。 阿塞斯猛地收回手，背在身后，笑吟吟看着相携而来的威廉、安娜，“父亲母亲？你们不是爬楼锻炼吗？” 威廉和安娜动作一致，先是上下扫过阿塞斯全身，然后目不斜视往回走，“我们就是路过，你们慢慢聊。” 阿塞斯无奈一笑，对斯内普眨眨眼，让开路，“我们进来说。” 斯内普不客气地走进来，在单人沙发坐下，阿塞斯关好门，来到沙发边。 沙发不大，斯内普坐在正中央，剩余的位置坐不下一个成年男人，他干脆就地蹲下，伸出手，让斯内普检查。 斯内普发现阿塞斯的窘迫，默默挪开点位置，把他拉起来。 两人挤一挤，也坐下了。 斯内普拉过阿塞斯的手，仔细检查，伤口多集中在指关节，要害处没有明显的伤痕，悬着的心暗暗放下。 “怎么弄的？” “盥洗室的镜子，我没控制住。” 阿塞斯老实回答。 第810章 不悔 阿塞斯的话，斯内普没全信。 不会骗他没错，但是隐瞒不在说谎的范围。 而且这人……有前科。 放下往外渗血的手，斯内普往旁边靠了靠，撑着扶手准备起身。 “西弗。” 阿塞斯眉心一跳，出声阻拦。 横跨过胸口的手臂用力，将人往回拉，斯内普一时不察，失力跌坐回去，重重撞到阿塞斯手臂。 阿塞斯低声闷哼，手却没松开，“我没来得及收拾，别看了。”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斯内普咬牙切齿，“放手！” 阿塞斯心一横，闭上眼抱过去，像树袋熊抱树把斯内普抱得结结实实，压着嗓音耍赖。 “不放手好不好？” “我去看一眼。”斯内普强忍怒气，和阿塞斯商量，“先放手。” 沙发小，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总有个人占的位置少，阿塞斯把绝大部分位置让给他，自己坐一半，上半身就不得不靠在他身上。 这样的姿势，只要阿塞斯不放手，他就没办法站起来。 “……”阿塞斯犹豫两秒，想到里面是惨烈，还是没敢放手，“没什么好看的，教授就不想给我上药吗？” 想，但是现在更想算账。 斯内普狠狠剜了阿塞斯一眼，避开伤口，扣住他的手，冷漠无情掰开。 “你最好坐在这别动，否则——” 他眯了眯眼，意味不明一笑。 笑容不像面对其他人那么冷，但自带蛇王压迫感，阿塞斯不敢再拦。 见状，斯内普哼一声，气势汹汹杀向盥洗室。 来到盥洗室前，斯内普有告诉过自己——这傻子是他的，再怎么样也要忍着点，别骂出声。 然而真当他看到满目疮痍的盥洗室，满腔毒液还是有点憋不住。 “你所谓的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这样控制不住的？呵，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 斯内普硬是收了声。 不是他心软，实在是站在门边低着头，两边手滴滴答答往外渗血的阿塞斯看起来太凄惨，要是小几岁，他可能会被儿童保护机构拖走。 “……手痛吗？”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关心。 阿塞斯手指蜷缩了一下，“有点。” “镊子呢？我给你处理。” 斯内普跨过地上细小的碎玻璃，拉着阿塞斯回到沙发。 沙发太小，他没和阿塞斯挤，另外拿来床头的笔变形成椅子，挨着沙发放下，又接过阿塞斯递来的镊子，耐心夹出嵌入皮肤的玻璃碎片。 这是一场浩大的工程。 阿塞斯打的时候下了死手，指关节血肉模糊，有些玻璃碎片卡在骨头里，碰一下，手指都会不受控制发抖。 斯内普不想造成第二次伤害，动作尽可能小心，饶是如此，等处理完，伤口也扩大了不少。 “没事，已经不痛了。”阿塞斯见斯内普脸色难看，主动安慰。 斯内普沉着脸，没应，拿出魔杖对准伤口，轻声念咒。 一道清水从魔杖尖射出，冲掉血水，露出翻肉的伤口。 阿塞斯的自愈能力很强，拔掉玻璃碎片，伤口已经在愈合，现在看起来，远没有刚开始吓人。 斯内普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阿塞斯打蛇上棍，催动魔力，狰狞的伤口在白光的治愈中，恢复如初。 “别生气，伤口已经好了。” 说着，他甩甩手，示意没说谎。 斯内普定定看着，忽然问：“这次发病是因为什么？” 不等阿塞斯找到合适的借口，他接着问：“因为卡罗两兄妹？你杀了他们？怎么杀的？” “西弗……”阿塞斯想糊弄过去。 “告诉我。”斯内普打断他，不容置疑道，“当然，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说还是我猜，我要是猜出来，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好说话了。” “挖了眼睛，砍了手，最后失血过多死了。” 失血过多？ 斯内普若有所思，如果他没记错，阿塞斯有一段时间对他脖子格外执着，巧合的是，那个位置是颈动脉。 原来他连死都那么狼狈。 斯内普自嘲勾了勾唇，看向满眼都是他的阿塞斯，到底没舍得说狠话。 “见不得血，就不要用这种手段。” 阿塞斯扬起笑，“好。” 斯内普凝望倒映着他的黑眸，突然伸手抚过去，指尖隔空描摹，“你曾经是不是问过我相信你吗？” “是，我问过。”阿塞斯抓住斯内普的手，贴在脸侧蹭了蹭，“怎么了？” “我想再回答一次。” 修长手指没入发根，按着阿塞斯靠近，两目相对，相似的黑眸倒映出对方的影子，也只有对方。 “我相信你，并且无条件配合你，前提是你得保证你的安全。” 阿塞斯默然，半晌，他勾唇轻笑，黑眸一眨不眨，无奈地、虔诚地承诺：“如你所愿，我的教授。” 斯内普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我不会骗你，从来不会，你想要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不给你，更何况不过是一份承诺。” 斯内普握紧阿塞斯的手，薄唇微抿，“我知道，我只是……” 怕你后悔。 毕竟承诺与枷锁无异。 窗外阳光折射照进来，斜阳笼罩的世界，还穿着浴袍的男人低下头，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吻上另一人指尖。 “此生不悔。” 为爱，不算枷锁。 …… 斯内普离开后，阿塞斯去收拾盥洗室，地上的碎屑还保持着原样，密密麻麻铺了一地，看不出原型，混杂着血水，活像凶杀现场。 魔力沿着掌心流出，大肆绕圈，将碎屑飘起来，还原。 不一会，盥洗室恢复原样。 安娜和威廉刚送走斯内普，气势汹汹上来找阿塞斯算账。 “我说你怎么回事！两步路都不送一下西弗勒斯，我有教过你那么不体贴吗？”安娜一来就揪住阿塞斯的脸。 阿塞斯不敢躲，一张脸迅速泛起红，“是西弗让我别跟着。” “让你别跟你就不跟？”安娜不敢置信，“乖儿子，你傻了，不知道有反话这种东西？” “不是反话。”阿塞斯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解释，“母亲，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同你们说。” “别转移话题！” “真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 “应该是的？” “还应该是的？你怎么不直接说就是呢？” 安娜幼稚起来，和苏珊娜差不多，阿塞斯也乐意配合她，一时间，你来我往，忘了正事，还是威廉打断两人幼稚的对话，问：“你想说什么？” “其实不算大事，就是我可能需要离开家里一段时间，母亲，抱歉。” 阿塞斯低下头。 威廉和安娜对视，威廉想说什么，安娜掐住他胳膊，朝他甩眼色，你要是敢说我儿子你就死定了。 威廉无奈，摇摇头。 示意他不说话了。 这才对嘛。 安娜摸摸肚子，拉着阿塞斯的手，盖在肚子上，“和你弟弟妹妹打声招呼，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不会动。” 阿塞斯浑身绷紧，不敢用力，安娜噗嗤一笑，“怕什么，我怀你的时候，你还敢踢我肚子，现在怎么不敢了？” “踢肚子？”阿塞斯错愕，喃喃自语，“那会痛吗？” “还行吧，就目前来看，你比你弟弟妹妹体贴，这一胎可能会痛点。” 安娜满不在乎摆摆手。 “行了，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想去哪就去哪，我们不拦着你，记得定时给我们写信，别学苏珊娜，一出去就不写信，什么坏习惯。” 安娜也不等阿塞斯回答，拉着威廉骂骂咧咧走远，气势完全不像怀胎四月的孕妇。 只是阿塞斯没看到，走远的安娜眼眶发红，睫毛一颤，晶莹的眼泪无声落下，威廉想停下给她擦眼泪，她却抓着威廉，坚持往前面走。 “别回头，我们的儿子不该受我们的牵绊，他要走的很远。” 威廉叹息，搂住安娜轻微耸动的肩膀，挡着她往前走。 “好，我们就这样目送他走远。” “就像当时，父亲母亲看着我们离开德国。” “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夕阳下，他们逐渐走远。 藏在暗处的盖文也跟着消失，再出现时，是在阿塞斯书房。 “少爷，夫人哭了。” 阿塞斯看着窗外夕阳，像是没听到，久久没有动作，盖文耐心等待，十分钟以后，阿塞斯转回身。 “把卡罗两兄妹的死讯带去马尔福庄园，说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我杀了，尸骨无存，然后告诉伏地魔，看在曾经的交易情上，我会送一份他绝对喜欢的赔礼，让他明天等着。” 盖文点头应下。 阿塞斯揉揉眉心，问：“布莱克调查得怎么样了？” 盖文一拍脑门，懊恼道：“少爷，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刚才路过霍格沃茨，看到布莱克了，他和救世主吵架，似乎是因为救世主怀疑他的身份。” “霍格沃茨？你没事去霍格沃茨做什么？”阿塞斯不解。 “杜瓦让我给他送枕头，他说最近工作太多，总是失眠，没有原来的枕头睡不着。”盖文挠头，也不太理解。 阿塞斯挑眉，上下打量盖文，目光揶揄，但是盖文没看懂，还在纠结小天狼星到底是不是小天狼星。 没开窍的傻子。 阿塞斯摇头。 “最近霍格沃茨事情多，也是辛苦他了，你有空多跑两趟，看他需要什么，都给他带过去。” “好，我听少爷的。” “对了，魔法部竞选什么时候举行，我看看那天有时间吗？” 阿塞斯拿出行程表，却找不到一点空白的地方，叹了口气。 “算了，你代表我出席，我父亲不喜福吉，连带着魔法部他也不喜欢，肯定不会去，只能麻烦你了。” “少爷的事怎么会是麻烦。”盖文粗声粗气反驳。 阿塞斯深感无奈。 话对了，但是对象不对。 难怪一把年纪还单身。 又交代几句，阿塞斯拉着一个手提箱走出庄园，身形在走出庄园那一瞬，骤然消失。 夜色暗涌，伏地魔一脚踹开报信的食死徒，神情阴鸷。 “好一个卡文迪许，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赔礼能让我绝对喜欢。” 能让伏地魔绝对喜欢的礼物只有一样，伏地魔知道，阿塞斯也知道。 能不能让伏地魔如愿，又是另一个问题。 戈德里克山谷最边缘的二层木屋，阿塞斯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他成年后私下购置的房产，安娜和威廉都不知道。 今晚的月色很淡，浅浅铺在草地上，好似一层薄薄的纱，阿塞斯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戈德里克山谷全貌。 背后，一道灰白半透明的灵魂飘过来，“那里有什么？” 阿塞斯头也不回，“回去，我说过你不能随意出来。” “……里面没有人。” “回去。”阿塞斯重复。 话语落下，飘飘忽忽的灵魂好似被什么东西攻击了，身形淡了点。 “好吧，我离开。” 灵魂识趣飘走，阿塞斯最后看一眼月亮，跟在他身后，来到地下一层。 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一个蓝色光柱连接天花板和地面，罩着手提箱。 灵魂飘到手提箱面前。 手提箱自动打开，灵魂飘了进去。 阿塞斯检查过光柱的隔绝效果，也走了进去。 白茫茫的空间，白雾铺天盖地，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灵魂轻车熟路飘到一个位置，等阿塞斯为他制作出桌椅和床。 阿塞斯握了握拳头，感受魔力难得的充裕，指尖微动，洁白如雪的魔力在掌心流淌，无端给他一种只要他想，他无所不能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你怎么了？” 飘渺的声音回荡，阿塞斯抬眸，见灵魂体好奇，笑了一下。 “我只是发现，我好像不太了解我自己，或许，我应该从我下手。” 灵魂体似懂非懂。 他是伏地魔剩余魂器灵魂糅和在一起的结合体，和本体的联系几近没有，也没了伏地魔的记忆，行事作风在教导下，也和伏地魔完全不同，说是另一个人也不为过。 这也是为什么阿塞斯愿意留下他。 “你要像切我一样，切了你吗？” 第811章 德国之行 阿塞斯从灵魂体没有焦距的瞳孔里看出隐秘的期待，灵魂体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一个劲往前凑。 “你打算横着切还是竖着切？我建议那横着切，这样试错机会多，可以多切两块。” “谢谢你的建议。”阿塞斯不知从哪变出椅子，“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打算伤害自己。” 灵魂体失望“噢”一声，飘过来，一屁股抢占椅子。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准备礼物。”阿塞斯打量着灵魂体，还算满意，“你准备好了吗？” 灵魂体惊恐缩成一团，“你又要把我切成珠子？！不是说不切了吗？” “嗯，不切了。” 阿塞斯戴好手套，流萤似的光点在他手上聚集，一拥而上，将灵魂体囚禁在一个光球里。 纯白空间顿时光芒大盛。 灵魂体连死前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变成一团乳白色光团，缓慢缩小，变成乳白的珠子。 “可我没说放过你。” 阿塞斯噙着笑，收好珠子，顺手挥散围绕珠子的白烟。 几缕白烟最终被纯白空间吸收，隐约间，空间内雾气更加浓郁，原先还能看到的边际也被白雾挡住。 “过来。” 话语落下，雾气散开，排列整齐的柜子顺着牵引滑到阿塞斯面前。 柜子上，摆满了透明的玻璃瓶，每一个玻璃瓶里都有着飘荡的银丝。 这些是他的记忆，所有暂时不能被发现的记忆。 阿塞斯朝柜子伸出手。 即将碰到里面的瓶瓶罐罐时，一层无形的罩子阻挡他继续向前。 “竟然那么多了？” “可惜了……” 阿塞斯叹息，动作却没有迟疑，指尖亮起扎眼的白光，蛮横破开防护，击碎装有记忆的玻璃瓶。 第一瓶被击碎。 紧接着，第二瓶、第三瓶…… 一直到所有玻璃瓶都成为碎片，绝无恢复可能，阿塞斯才收回手指，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踏出纯白空间，白虎守护神从指尖跃出，甩甩尾巴，摇头晃脑蹭着阿塞斯裤脚，却被阿塞斯轻轻踢开。 “别闹，去霍格沃茨，告诉西弗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然后约罗伊纳在……德国见面，时间三天后。” 白虎听到斯内普名字，尾巴不摇了，裤脚不蹭了，兴高采烈往外跑，“嗖”一下就不见虎影。 阿塞斯加快脚步，走到门外，隐约看见矫健的白虎守护神在月色下奔跑，一如天上流星。 ……你到底是谁的守护神？ 看来应该研究另一种能送信的魔咒了，阿塞斯眯着眼，若有所思。 …… 三天后。 德国，慕尼黑阿萨姆教堂。 来到约定地点，罗伊纳闭目感应，确认位置，随后随着人流走进教堂。 她用了轻微的混淆咒，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只是注意不到也意味着其他人无法秉持绅士风度，为女士让路。 于是罗伊纳在走进教堂短短一段路里，被人群挤了好几下，脚上的鞋子都盖了厚厚一层灰。 女巫是非分明，知晓是自己魔咒的问题，虽然狼狈，但也没怪其他人。 这时，一双手穿过人流，搂住女巫的肩膀，星星点点的魔力流淌，沿着女巫肩膀，改变起女巫的穿着。 罗伊纳在这股魔力感到惊人的生机，没有做出反抗，任由魔力为她换上纯色西装长裙。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出来为美丽的女士开道。” 阿塞斯一边调侃，一边挡开人群，带着罗伊纳走到僻静处。 正好椅子有空位，两人在那坐下。 罗伊纳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还算满意，便大人有大量放过阿塞斯，“怎么选在教堂，我以为你没有信仰？” “信我自己算吗？”阿塞斯侧头，声音压得极低，“小点声，女士，要是被赶出去可能有点丢脸。” 罗伊纳顺着阿塞斯视线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好像在注意他们。 好吧，她闭嘴。 犯不着和这些无知的麻瓜较劲。 阿塞斯朝四周歉意一笑。 “抱歉，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希望没有影响你们今天的好心情。” 他态度那么好，周围的人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纷纷回以微笑，移开视线。 教堂长椅很快坐满了人。 罗伊纳也从刚才的尴尬脱离，打量起教堂的装饰，心中暗叹鬼斧神工。 阿塞斯也在欣赏教堂，听到罗伊纳暗暗吸气，笑着转头，“晚期巴洛克的华丽之美，总能给人带来震撼。” “建筑学你也会？”罗伊纳顺势接过阿塞斯的话茬。 阿塞斯摸摸鼻子，“会一点，但不多，大部分都是前天听到的讲解。” “前天讲解？”罗伊纳奇怪反问，“你这三天都在德国？” “是啊。” 罗伊纳更奇怪了，“这几天英国发生不少事，你竟然真的舍得丢下斯内普在这里旅游？” “我不是来旅游的。”阿塞斯指着发青的眼底，“来参加面试，一共三家大学，刚刚才有时间见你。” “大学？你要在德国上大学？” “不确定，只是面试。” 教堂喧闹声变小，前面侧门走出几个人，周围的声音有一瞬吵闹，然后归为安静。 阿塞斯在他和罗伊纳以及外界之间放下魔咒，隔开声音。 “好了，说正事，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记得你之前学过催眠？” “学过，但是……”罗伊纳皱眉，“我的水平充其量只是中上，比不上你，如果你想让我催眠你，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请求的难度有点高了。” “你可以。” 阿塞斯斩钉截铁。 “这几天奔波，身体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我的精神已经处在罢工边缘，而且我不会主动抵抗，成功率粗略计算，起码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罗伊纳眉头皱得更深。 “你所谓的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是指多少天没睡。” “大概三天。”阿塞斯轻描淡写道。 “三天！”罗伊纳声音骤然放大，又连忙压低，“你疯了，三天不睡就为了一次催眠，你就不能换个人吗？” 阿塞斯无奈，“既是巫师，又会催眠，这样的人我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很有道理。 罗伊纳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毕竟同时研究巫师和麻瓜知识的人，除了她，也就只有阿塞斯了。 “你想让我催眠你什么？” 阿塞斯注视着罗伊纳，眼神炙热，“忘记刚才的所作所为。” “什么？”罗伊纳没反应过来。 “我需要你在我做完一件事后，催眠我，忘记刚才的所作所为。”阿塞斯一字一顿重复。 罗伊纳听懂了，她也不问阿塞斯要做什么，直接问起时间地点。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现在就回去做准备，说实话，我有点撑不住了，如果不是有女士在身边，恐怕这张椅子会被我一个人占满。” 阿塞斯调侃起自己也不手软，罗伊纳被逗笑，积极性都高了不少。 “那就现在，我们去哪？” “我在这边有套房子，正好，里面有一个小书房，里面有些书很适合你，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阿塞斯隔着衣袖握住罗伊纳手腕，魔力翻涌，两人一同消失。 落地，罗伊纳第一时间扶住摇摇晃晃的阿塞斯。 刚才传送过程中，阿塞斯松开她的手，要不是她反应快拉住他，两人现在估计都不在一个地方了。 “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 阿塞斯感觉他站着都能睡着。 “活该。”罗伊纳端起长辈范教训阿塞斯，“我们这些人不死不灭，唯一的弱点就是身体，你一天天这样折磨自己，迟早会后悔的。” “就这一次了。”阿塞斯缓了一会，眼前不再发黑，“麻烦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霍格沃茨学生，自然也是我的学生，要是让萨拉查见到你那么客气，又该闹了。” 刚才那幕太吓人，罗伊纳不敢放手，扶着阿塞斯走向沙发。 阿塞斯坐下，给自己灌了几口茶提神，看向旁边的房间。 “稍等，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 说完，他起身，罗伊纳下意识想扶，被他避开。 “没事，我可以。” 见他脚步虽然虚浮，但没有刚才摇摇晃晃那么恐怖，罗伊纳也就作罢，回到沙发静静等待。 一个小时后，房门打开。 阿塞斯苍白着脸走出来，眼神茫然，看到沙发上的罗伊纳，愣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 “拜托你了，罗伊纳。” 他声音带着浓浓倦意，罗伊纳怀疑他下一秒就能睡着。 不过阿塞斯还记得正事，强撑着坐到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罗伊纳。 罗伊纳拿出怀表，轻轻摇晃。 阿塞斯的眼睛跟着怀表，左右移动，很快，疲惫的精神无法抵挡单一事物的单一运动，眼皮子悄然闭上。 罗伊纳吓得掐住他的脸，“别睡啊，你睡着了我怎么催眠。” 闭合的眼皮微颤，轻轻睁开。 “抱歉。” “没事，我能理解，你现在还没猝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罗伊纳再次晃动起怀表。 这一次，阿塞斯撑住了眼皮，瞳孔逐渐失去焦距，罗伊纳试探着问了一个不那么重要却比较隐私的问题。 “你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 “再上一次呢？” “四天前。” “再上一次。” “五天前。” “一次要亲几遍？” “不记得了。” 罗伊纳：“……” 果然是年轻人，精力真好。 不过那位也由着阿塞斯胡闹？ 人不可貌相啊！ “阿塞斯，从现在开始，你会忘记走进这个房间的所有事情。” 一连重复三遍。 阿塞斯眼神从挣扎变为漠然，到最后，他小声跟着念。 三遍过后。 罗伊纳打了个响指。 “咔哒——” 阿塞斯身体瞬间失控往后倒，罗伊纳急忙挥手，把他控制住，“阿塞斯？你怎么了？” 阿塞斯缓了几秒，撑起身体。 “困。” “你上去睡觉吧，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我敢保证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幽灵都没你现在看着吓人。” 罗伊纳没好气松开手。 阿塞斯也知道自己情况如何，没有强撑，回到房间补觉。 这一觉，他睡到第二天下午。 睁开眼睛，昨天的记忆琐琐碎碎浮现，大脑承受不住，传来刺痛，阿塞斯又闭上眼，整理思绪。 首先，他为了赶面试，三天没睡好，然后，原本约好的罗伊纳被他当面放了鸽子，他一个人睡到第二天。 阿塞斯不敢相信这样失礼的行为竟然是他做出来的，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想狡辩也有点无力。 更何况他不是逃避责任的人。 所以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阿塞斯飞快起床洗漱换衣服，打开房门前，花一秒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然后拉开房门。 罗伊纳担心阿塞斯，住的房间挑了最近一间，听到声音，她也走出来。 “看来这一觉睡得不错。” 阿塞斯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很抱歉，罗伊纳，让你一个人等我那么久。” “也不是很久。”罗伊纳扬了扬手里的书，“眼光很好，我很喜欢。” 阿塞斯迷茫了一瞬，“如果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当做赔礼，这本书还是太少，这样，这套房子送给你了，这份赔礼你能接受吗？” “你说……把房子送给我当赔礼？”罗伊纳不确定地问。 阿塞斯肯定点头，“当然，如果觉得不够，旁边那一套也可以一起送给你。” 要命，这忘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罗伊纳紧急回想昨天的细节，试图找到失误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学习催眠以来最完美的催眠了。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流水似的顺畅，怎么可能失误。 排除所有不可能，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答案了。 罗伊纳定定看着阿塞斯，第一次羡慕这样的天赋，这种程度的暗示，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并且运用自如。 阿塞斯总觉得罗伊纳眼神有点奇怪，不由自主回忆昨天细节，原本快要沉寂的刺痛再次传来，不得已，他只能放弃回忆，问起罗伊纳。 “罗伊纳，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在想，另一边那套空置的房子会不会也是你的。” 第812章 这该死的情趣 阿塞斯三天前才整理过这边的房产，记忆还很深刻。 “旁边的房子另有主人，不过喜欢的话，我可以买下来一起送你，是想四个人住一起吗？要是不嫌弃，另一边我有一套联排别墅，正好四户。” 四户的联排别墅。 好像有点心动。 罗伊纳沉吟片刻，说：“这间房子我收下了，联排别墅……萨拉查还有些珠宝放在霍格沃茨城堡，我这些珠宝和你交换，可以吗？” “当然。”阿塞斯拿出麻瓜的房产证和契约羊皮纸，递给罗伊纳，“我正好在为礼物犯愁。” 罗伊纳接过，扫了一眼，签下四位创始人的名字。 那么多年的相互陪伴，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过朋友的范畴，完全可以代替对方契约。 冥冥中，一条无形的丝线连上灵魂，带来莫名的联系。 罗伊纳和远在英国的赫尔加、戈德里克、萨拉查不约而同看向联排别墅的方向。 “麻瓜的手续我会让人去办，大概明天就能送来新的房产证，在这之前，旧的房产证可以为你们证明身份。” 阿塞斯把注意事项向罗伊纳交代清楚，吃完一顿晚餐又接着回房间补觉。 断断续续睡了将近四十八小时，他终于恢复之前的状态，爬起来处理其他事，在客厅桌面，他看到一封信，是罗伊纳留下的。 罗伊纳一拿到新的房产证，就回英国拉着其他三位创始人去联排别墅度假，还特别叮嘱阿塞斯别来找他们，他们要度过两天没有烦恼的日子。 阿塞斯看完信，很听话，没去打扰他们，借用客厅的电话联系上盖文，询问英国魔法界这几天发生的事。 “少爷，你走的那一天，那个卤蛋——呸呸呸，我又给忘了，那个光头被我们骂卤蛋骂得次数太多，现在将卤蛋也施了魔咒，所以念出两个名字任意一个都能被他感应到……” 盖文那边的声音忽高忽低，不断传来电流“滋滋”的声音。 隐约间，还能听到盖文的骂声以及各种魔咒的咒语声。 杂七杂八的声音简直比面对八个教授提问还要嘈杂，最起码那些教授很有礼貌选择分开提问。 阿塞斯耐心等了一会，听筒声音逐渐减变小，到后面几乎听不清声音。 最后一秒，他听到盖文暴怒的骂声：“混账，你攻击哪呢！” 随后，电话里彻底没声。 阿塞斯和手里电话面面相觑，片刻后，放下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明白这三天伏地魔到底被骂卤蛋多少次，竟然被骂到破防。 “不过这个称呼有点耳熟啊……苏珊娜？” 另一边，刚收到消息赶过来给盖文搭把手的苏珊娜一个喷嚏，拳头打歪，旁边的墙裂开两条缝。 食死徒震惊回头。 裂缝蔓延，整面墙轰然倒塌。 “轰——” 和食死徒打的正爽的盖文回头，看见满地废墟，绝望哀嚎，“少爷电话我还没有接完啊！” 苏珊娜大惊失色，“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你好端端的电话不接，在这打架。” “你看我有空接吗？” 盖文躲开食死徒的索命咒，跑进废墟试图挽救一下，苏珊娜连忙替他挡住攻击。 “少爷？你能听得见吗？” “喂喂喂？” “少爷？” 盖文不死心拍了拍手里不明物体，继续喂喂喂。 苏珊娜百忙之中瞄一眼，顿时语塞，“别喂了，这都成饼了。” “万一呢？” 盖文还不想放弃，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他侧身躲过，抱着电话跑到另一边。 “看着点，人都打到我这了！” 他头也不回冲苏珊娜嚷嚷。 苏珊娜看看倒地不醒的食死徒，又看看熟悉的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喂，少爷，你听得见吗？” 只能说艺高人胆大，盖文继续摆弄手里的电话，根本不在乎身后的威胁。 那只手可疑顿了下，再次伸过来。 盖文这次没有躲。 他低骂了声，扔掉救不回来的电话 反手擒住腕骨反击，却被来人一一化解，招式还格外眼熟。 盖文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动。 “打的开心吗？你们两个。” 阿塞斯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沉，这下不止是盖文不敢动了，苏珊娜也缩在一边不敢乱动。 “解释，什么情况？” 苏珊娜思索一秒，觉得她没有错，便理直气壮开口，“我就是过来帮忙的，现在忙帮完了，我要走了，乖侄，改天再聊。” 她抬脚想跑，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被牢牢钉在地面。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难道已经那么脆弱了吗？” “我信，只是关于卤蛋这个称呼，我需要一个解释。” 阿塞斯微笑看着苏珊娜，想看看她三十七度的嘴能说出什么样的解释。 苏珊娜理不直气不壮，“你不觉得很像吗？” 确实很像。 阿塞斯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只能放过苏珊娜。 “盖文，你接着说。” 盖文忐忑不安偷瞄阿塞斯表情，阿塞斯唇边含笑，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看不出端倪。 “少爷，抱歉。” “你没伤到我，不用道歉，说说发生了什么。” 阿塞斯在德国就没停下来过，这会对他不在英国这几天英国魔法界到底发生什么很是好奇。 “噢——对，汇报、汇报。” 盖文清清嗓子。 “四天前，英国魔法部正式举办换届，布莱克还真的来到现场参加竞选，屎都没擦干净的人自然没人支持他，然后卤——光头公然来到竞选现场，公开给他拉票，有一部分人不敢得罪，弃票了，剩下的人坚持不投，于是食死徒大肆破坏现场，扰乱这次竞选，第一次竞选就这样失败了。” 说着，盖文困惑皱眉。 这次伏地魔的行动他完全不能理解，不止是他，外界大部分人都不明白伏地魔为什么愿意帮助小天狼星.布莱克竞选，难道伏地魔在做慈善？ 阿塞斯知道为什么。 如果伏地魔最后真的拿到哈利.波特的身体，那之前的人脉定然不能再用。 而波特本身又只是一个学生，父母双亡，除了救世主名头什么助力都没有，他只能往父辈朋友打主意。 也就是卢平和布莱克。 卢平一个狼人，备受歧视，能够提供的帮助少之又少。 那就只剩下一个布莱克。 布莱克虽然被赶出家门，但始终是纯血家族的一员。 运作好这个身份，再协助其成为魔法部部长，能提供的帮助对伏地魔来说并不少，他这是在给自己铺路。 要是这条路铺不成功，布莱克这条命就没用了。 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西弗顾忌邓布利多，布莱克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现在有人代劳，再好不过。 阿塞斯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只有这件事？” 盖文挠挠头：“还有一件事，救世主又被抓了。” “……谁抓的？” “斯内普先生，他在霍格沃茨碰到布莱克和救世主。” 盖文顿了下。 “杜瓦当时就在旁边，但是……斯内普先生的权限太大，他不敢拦，还悄悄拦下听到响声的麦格。” “西弗？”阿塞斯挑眉，“告诉杜瓦，今年奖金翻倍。” 盖文劝说的话卡在喉咙，艰难转为一声“啊”？ 翻倍？ 凭什么！他的奖金刚被乔尔找借口扣了一半，执行任务不小心损坏装备不是很正常吗？ 盖文默默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乔尔喝水掉钱。 阿塞斯挥手将倒塌的房子恢复原样，推开门，走向沙发，“然后呢？马尔福庄园那边有消息传出来吗？” “有，明天的竞选布莱克还要参加。”盖文飘飘忽忽回答。 阿塞斯回来太急，还没看乔尔的信，不知道盖文心中的苦楚，听到他生无可恋的声音，多看了他两眼。 “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好，生活也很美好。” 盖文苦涩地笑了。 现在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背后告状，再扣下去，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阿塞斯略一思索，刚才说的事只有奖金的问题。 那…… “奖金又被扣了？这次因为什么？” “破环装备。”盖文闷声闷气道。 阿塞斯了然，“乔尔爷爷的决定？” “是。” 这个“是”细若蚊呐，阿塞斯差点没听清。 辨别出来后，他失笑，“看来你的奖金差不多要扣完了？” “嗯。”盖文小声应了句。 “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每个人奖金多领一个月，走我的账，月底我会和乔尔爷爷说一声，下次注意点。” 阿塞斯拿出一张卡，递给乔尔。 “杜瓦的奖金也从我这出，让他继续保持。” 盖文喜滋滋接过卡，连声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阿塞斯不置可否一笑，盖文走得就是火力覆盖，暴力输出的风格，要是能收敛，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明天的竞选派个人参加，选不上也不要紧，别让布莱克选上就行。” 得知英国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强烈的思念压过事业心，阿塞斯最后叮嘱盖文两句，果断调转方向，直奔霍格沃茨。 夕阳西下，灿金的余晖照着黑湖，水面波光粼粼。 斯内普站在树下，余晖也将他笼罩在内，为黑色的发丝镀上神圣的光辉，随风而动时，凌厉的黑眸再无遮挡。 大致把明天的行动在脑海模拟一遍，斯内普开始抠细节。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思绪，他不动声色抽出魔杖，心口却先一步感受到爱人的存在，失控跳动。 “asses？” 纯正的德语。 脚步声一顿，忽而加快。 紧随其后，无形的手环过肩膀、腰，熟悉的温度、气味扑面而来。 “又被你发现了。” 脑海的声音仍旧温柔，还带着多日未见的思念，斯内普放松身体，在不暴露阿塞斯的前提下，享受久违的拥抱。 幸好今天他为了方便，没有套外袍，背后有人抱着也不明显。 “什么时候回来的？”斯内普微微偏过头，不怎么明显地抬了抬下巴。 别人眼中，他只是侧头躲避夕阳的照耀，只有阿塞斯知道，斯内普刚才悄悄吻了他一下。 礼尚往来，仗着隐藏身形，没人发现，阿塞斯吻上思念已久的唇，不能深入，就轻轻地蹭。 这时候他才发觉有个传音的魔咒有多方便，即便在接吻也不耽误正事。 “半个小时前，刚才有些事需要处理，来晚了。” 半个小时前回来，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他这，也算是来晚？ 斯内普对阿塞斯定义来晚的概念不敢苟同。 似乎看出他无声的否定，阿塞斯又补了一句，“我本该第一时间来见你。” 接下来，阿塞斯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斯内普。 “他们的奖金一般是多少？”斯内普好奇问道。 “大概是一年工资的一半，不包括任务的奖赏，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的奖金也是最多的，其他人大概是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可能更少。” 阿塞斯粗略一算，告诉斯内普答案，这些没什么好瞒的，卡文迪许的待遇有一部分完全公开，不然怎么可能吸引来那么多人。 主要原因难道不是工资高吗？ 在这个工资普遍低得要命的英国魔法界，他们和做慈善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慈善不求回报，而他们需要有人做一些累活。 “那你的工资呢？”斯内普想到阿塞斯从不吝啬的手笔，好奇询问。 “我的工资？”阿塞斯眨了眨眼，西弗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过他的收入可不止是工资。 “还记得年末的报表吗？我和父亲、母亲每年都有分红，和麻瓜公司的制度一样，未来你也有。” “除了分红，穆勒拍卖行是外祖父外祖母送我的礼物，一切盈亏由我负责，目前没有亏过，这笔资金我放在拍卖行维持运行，如果你需要，可以直接通过身份凭证领取，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确定，要等年末清算看了才知道。 “还有这些年收到的礼物、世界各地的房产、各种各样的投资……真的要一一列出，可能需要点时间。” 第813章 必须留宿 斯内普有点明白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感觉了。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一身荣华，阿塞斯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按部就班长大，未来就足够耀眼璀璨，所以他每次都认为阿塞斯不应该深陷英国这个泥潭。 不，不是他认为。 而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阿塞斯不属于这里。 巫师的直觉只要出现，一般都很准，常年在危险边缘行走的双面间谍直觉准确性更甚旁人。 他从不怀疑他的直觉。 比起怀疑自己，他更偏向直觉是对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偏离了轨道。 斯内普陷入沉思。 从说完工资开始，魔药大师就一直沉默不语，四周空气也随之沉寂，阿塞斯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破寂静。 “其实我的分红早该划一半给你，只是大额流水很难瞒得住，为了万无一失，就没划分，等处理好其他事，我们可以慢慢算，不过我更倾向于把所有分红放到你名下。” 斯内普被阿塞斯随口说出的消息炸了一下，茫然两秒，才反应过来，不悦皱眉：“为什么要划给我？我不缺加隆，也不是为了加隆才——” “我知道，但这些是你应得的。” 阿塞斯打断他的话，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斯内普不理解的喜悦。 “我们家的规定，每个家族成员都有分红，包括其伴侣，就比如我母亲的分红是从我父亲那里划出来的，当然，女性家族成员的伴侣也有，只是她们的孩子没有。” “嗯……还有就是分红数目取决于地位高低，我目前还是继承人，拿的也是继承人的份额，除了本金不能动，所盈利的分红都应该是我们共同持有，因为你是我的伴侣，除非你想否认我们的关系。” 阿塞斯最后一句话彻底堵死了斯内普的所有拒绝。 他有预感，要是再拒绝下去，某人又要闹了，而且几日没见，他也不想一见面就让阿塞斯不开心。 “西弗，你真的想不要我？”阿塞斯压低声音，委屈道。 说话呼出的热气扫过耳廓，为本就滚烫的温度添上一把火，斯内普不适躲了躲，腰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 无奈，他覆上腰侧的手臂，安抚拍了拍，“我从没说过这种话，只是觉得麻烦，既然可以全部放在我名下，那为什么不放在你名下？” “我是不是没说过分红分的是英镑？分红、报表、拍卖行、房产、礼物、投资……” 阿塞斯皱着眉，一一回忆。 到最后，他的脸色难看起来，“还真没说过，我还以为我说过了。” “不对……” 似乎触动了什么，他眼中浮现痛苦、茫然，又在空洞后转为平静。 阿塞斯怔怔松开手。 背后骤然消失的温度让斯内普有瞬间不适应，他摸索着握住阿塞斯的手，手指弧度尽可能自然。 “怎么了？” “没事，就是没睡够，说话也颠三倒四了。” 阿塞斯揉了揉眉心，下巴懒洋洋靠回斯内普肩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解释。 “我们家产业集中在麻瓜界，一般分红分的都是英镑，划分起来不麻烦，会有人帮我们处理。” “魔法界有些东西还是太落后，尤其是古灵阁的金库，等我有时间，再去整顿他们，或者另起炉灶。” 阿塞斯声音和之前没有差别，斯内普虽还有疑虑，但看他后面一切正常，渐渐也放下心，专心享受晚风与拥抱。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消散，仿佛泼了一纸浓墨，天色骤然黯淡。 阿塞斯收回手，指尖亮起微弱的魔力，轻轻一挥，透明的水波纹便往四周扩散，清晨雾气似的水雾弥漫开来，最终归于无形，但只要有人路过，就会不由自主遗忘并自觉离开。 斯内普似有所觉，转过身，被光明正大显出身形的阿塞斯迎面抱住。 “西弗，我很想你。” “我知道。” 不然也不会半小时都觉得晚。 摸一把手感极好的脑袋，斯内普硬着心肠推开阿塞斯，“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霍格沃茨，尤其还是我身边。” 阿塞斯笑着牵住他，硬是凑了回去，“天那么黑，又有魔咒遮掩，他们看不到我，更看不到我们。” “如果你还是介意——” 他故作玄虚拖长调子。 斯内普不为所动，也不认为他会放弃，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看向旁边的树，“我们去树后。” ……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有实物遮掩和无实物遮挡带来的感觉不同。 阿塞斯试探性往那边走，斯内普没拒绝，顺着他的力道，迈开步伐。 于是阿塞斯在前面走，拉着随波逐流的魔药大师。 一前一后，倒也和谐。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眼熟，就是对象不太正确，如果换成阿尼马格斯或许…… 被脑海突然浮现的想法逗笑，斯内普主动加快脚步，和阿塞斯并肩，将刚才的画面从脑海抹掉。 阿塞斯摸摸鼻子，“西弗，我好像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喜可贺，看来你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生锈。” “当然，我——” 阿塞斯茫然眨了眨眼，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刺痛涌现，他的脸色霎时间变白，唇色也在疼痛中发白。 斯内普感觉不对，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借助月光看清他苍白的脸和唇，眉头顿时蹙起。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 说话间，疼痛越来越强烈，宛如一百根针狠狠扎进脑袋，豆大的汗珠渗出，打湿额前碎发，汗珠又顺着黏糊糊的碎发滑落，辛辣而滚烫。 阿塞斯咬牙站稳，低下头没让斯内普看到他狰狞的表情。 “阿塞斯，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斯内普忽然出声。 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阿塞斯强撑着抬头看向斯内普。 仅一秒，两人同时收回视线。 阿塞斯不知道斯内普在这短短一秒的视线交汇中得知了什么，只觉得极度克制都在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针一起扎入他的心，大脑、五脏六腑都跟着痛，甚至盖过身体的疼痛，痛得他弯下腰。 “asses？”斯内普牢牢握住阿塞斯肩膀，五指收紧，缓慢而坚定撑着他，“asses，你的名字是这样读吗？” 轻柔的声音穿破浑浑噩噩的迷雾，恍惚中，疼痛都轻了几分，阿塞斯出神盯着斯内普一张一合的唇，在他的催促下，点了点头。 “是，很标准。”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斯内普突兀地换了话题，“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比疼痛还要恐怖的、魔药大师的怒气一出现，阿塞斯顿时不觉得痛了。 “西弗，我真的没做什么。” 他皱眉，回忆最近的事，不料斯内普忽然出声打断他。 “别纠结过去，过去是过去，不需要回顾，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做到你的承诺，我不想增加我的工作量。” 阿塞斯几乎是下意识按照斯内普的话去做，放弃回忆。 疼痛逐步减弱。 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也安分下来。 “今晚早点休息。”不等阿塞斯反应过来，斯内普拉过他，指尖拂过眼下青黑，“趁我还没时间追究，否则——” 他冷笑，改擒下巴。 “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阿塞斯现在完全没心思去想其他事，下巴贴着的微凉指腹，眼前气势汹汹的爱人，哪一样都比其他事重要。 “西弗，我今晚能留下吗？” “不回家？”斯内普知道阿塞斯有回家报平安的习惯，没有直接应下。 阿塞斯心知这便算是松口了，眼中笑意陡然加深，“我可以回去再过来，很快的，你愿意等我一会吗？” “可以，我在地窖等你。”斯内普言简意赅道。 话落，他松开手，转身欲离开，却被一双手拉回来。 温热的吻温柔落于唇瓣。 伴随着吻，还有一句低语。 “meine liebe ich liebe dich.” 我的爱人啊，我爱你。 很巧，斯内普学德语时侧重点关注了与感情相关的词汇，结合语境和动作，他连猜带蒙翻译对了意思。 “ich auch.” 魔药大师的好嗓子平时习惯用来阴阳怪气，骤一温柔下来，宛如他最爱的红茶，茶汤醇厚，回甘甜润。 这可比其他动作效果要显着。 阿塞斯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褪去迷茫的眼睛熠熠生辉。 “西弗，等我。” 他抬起手，视线落在等他离开的斯内普身上，迟疑停下。 “西弗，你先回去。” 斯内普不解，但还是先转身离开，很快，黑色的背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目送斯内普离开，阿塞斯操纵魔力，先拐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看望活蹦乱跳的铂金孔雀，交代几句话，然后匆匆往家里赶。 威廉和安娜在盖文那里得知消息，也猜到阿塞斯会先去霍格沃茨，就没着急接他，而是卡着时间点出来散步。 果然，他们散步到花园，阿塞斯凭空出现，还差点踩到黑豹尾巴，把窝在那打盹的黑豹吓得够呛，猛地跳起来，连滚带爬跑开。 好好一只黑豹硬是跑出鸡飞狗跳的效果。 花倒的倒，断的断。 阿塞斯心情好，看什么都自带一百零八层魔药大师滤镜，看着满地狼藉竟也不觉得生气，好脾气给黑豹收拾“犯罪现场”。 “你儿子吃错药了？”安娜戳戳威廉腰旁边的软肉。 为了儿子的面子，老父亲找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也有可能被冲昏头脑，自己把自己卖了。” 安娜嗔怪拍了拍威廉，“儿子还在，你就当他的面诽谤他？” “你真的认为这是诽谤？”威廉指向笑得如沐春风的阿塞斯，“你瞧瞧，他现在的样子我哪一点说错了。” 安娜看向阿塞斯，无法反驳威廉的话，这笑的也太不值钱了。 “阿塞斯，过来。”安娜朝阿塞斯伸出手，温柔地叫他。 阿塞斯正好救活最后一朵花，闻言，眉眼带笑走过去，扶住安娜，“母亲，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咳咳——”威廉板着脸咳嗽。 阿塞斯眨眨眼，委婉道：“父亲，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我再陪母亲逛逛。” 威廉：“……” 这个儿子不能要了。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在暗示他有病，要保持距离。 “好了好了，我们一家三口走走，不对，应该是一家五口，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好不好玩，要是再生两个你，我就只能等小龙结婚了，小龙那么可爱，他的孩子也一定很可爱。” 安娜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挽着阿塞斯，忧愁地絮絮叨叨。 “嗯？我还以为母亲最喜欢我？”阿塞斯故意垂头丧气，“那我这次带来的礼物只能蒙尘了。” 威廉没混上搀扶的重任，只能黑着脸走在另一边，眼睁睁看着阿塞斯三言两语把安娜逗笑，不断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抚：“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什么礼物，快让妈妈看看。” 阿塞斯拿出顺路取来的珠宝，时间久远并未遮住它们的光辉，安娜一眼看上其中一个手镯。 “维多利亚时期女王带过的蛇形手镯？”她拿起手镯，仔细欣赏。 “对，就是它。” “你总能送来我喜欢的礼物。” 安娜拿起各式各样的珠宝，一件接一件往炼金手镯里塞，笑得合不拢嘴，一双和阿塞斯相似的桃花眼也咪起来，典型见牙不见眼。 阿塞斯注视着安娜，也在笑。 现场唯一一个笑不出来的人可能就是威廉了。 好巧不巧，他最近刚收到一些珠宝，虽然比不上维多利亚时期的华美，但也有一定的岁月加持，看起来不比维多利亚时期的差，前提是没有对比。 现在阿塞斯这份礼物珍珠在前，他的鱼目算是报废了。 他又得辛辛苦苦找寻合适的礼物。 威廉头疼，可看着妻子的笑颜，他也不由笑了起来。 算了，反正他们送礼物的目的只是让安娜开心，现在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第814章 发烧 天幕之上，皓月当空，点点繁星缀于其中，形成众星捧月之势，偶尔流星划过，为静谧的月色增添几分动态美。 阿塞斯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下，披星戴月回到地窖。 空旷的走廊骤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浅眠的画像掀开眼皮，却没看到有人走过。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以为是错觉，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得益于阿塞斯曾经造成的伤害，美杜莎小姐对阿塞斯的到来很敏感，先莫毗多一步发现隐藏身形的阿塞斯，不耐烦甩甩尾巴，叫醒莫毗多。 “开门。” “你怎么不开？”莫毗多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感应到熟悉的魔力，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少爷，好久不见。” “切，狗腿子。”美杜莎小姐闭着眼睛还不忘嘲讽。 “好久不见。” 阿塞斯轻笑回应，本就温柔的嗓音放轻更显深情，莫毗多摇头晃脑，蛇尾巴开心缠绕上美杜莎小姐。 “姐姐，你看，我就说少爷和院长都会回来吧。”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现在可以给你们家少爷开门了吗？我要睡觉了。” 美杜莎小姐敷衍地应着。 莫毗多这才想起阿塞斯还在外面，连忙给阿塞斯开门。 “少爷，院长在等你了。” “好，时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阿塞斯迈着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暗戳戳加速的步伐，轻车熟路推开卧室门。 “西弗。” 斯内普窝在沙发上，听见呼唤，懒洋洋抬了下眼皮，示意听到了，然后继续看书。 “在看什么书？” 阿塞斯脱下外套，散了散周身凉气，走到沙发边坐下，凑过去看书名。 斯内普看了凑过来的脑袋一眼，翻回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德语入门》 “再学德语？” 阿塞斯枕着斯内普肩膀，视线落在书上，随手翻了翻。 书页崭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语法笔记，笔锋凌厉，看着很是熟悉。 一般来说，这样的字会出现在论文上，用特有的幽默含蓄式嘲讽把狗屁不通的论文从头到尾批一遍，再暗暗告诉学生怎么样说清楚一句话。 “很厉害，自学到这种程度。”阿塞斯由衷夸赞。 斯内普却不觉得有什么，和五岁学习各种语言的阿塞斯相比，他只是占了年岁的优势。 再爱人太优秀但总是很谦虚怎么办？ 当然是夸到不谦虚为止。 阿塞斯拉过斯内普左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那时年纪小，语言体系还没完全建立，学习其他语言远比你现在容易，更何况德语算是我半个母语，学起来事半功倍。” 爱人对自己总有滤镜该怎么办？ 当然是享受。 斯内普拖着阿塞斯的手，指向书上一段话。 “读。” 这是一段诗歌节选，因为太拗口，他一直捋不顺舌头，正好，有个现成的点读机，不用白不用。 阿塞斯看过去，清了清嗓子。 “暮光从天而降……” “……湖面倒映着。” 诗歌意外的应景，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对视几秒，他们接了个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阿塞斯意犹未尽舔舔唇，反客为主拿起书，拉着斯内普窝在沙发，一句句教他怎么读。 “暮光从天而降，d?mmrung senkte sich von oben.” “d?mmrun唔……” 斯内普感觉他的舌头在打架，根本绕不过来，只能停下回忆读音，捋顺舌头再做尝试一遍。 一直盯着嘴唇看的某人忍不住了，低低喊了声“西弗”，俯身亲过来，身体力行将打结的舌头耐心捋顺。 至于捋顺过程中产生的接触，阿塞斯只能说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亲完，阿塞斯平复呼吸，继续教。 斯内普没拒绝，一句一句跟着学，偶尔实在捋不顺的句子就跳过，或者由阿塞斯物理捋顺。 磕磕绊绊捋了半天，一首诗歌倒也能念个七七八八。 阿塞斯往斯内普那边一歪，把头埋进他怀里。 “要试着自己读一遍吗？” 斯内普回忆了下开头，缓慢念出第一句。 他的音色比阿塞斯低，又因为不太熟悉读法，每个吐字都很重，混在夜色里，犹如大提琴的低语，深沉而内敛，偶尔的停顿，也不损其风采，反而更体现出诗歌特有的含蓄。 阿塞斯听得有些愣了。 他自认不是声控，可一而再再而三都因为声音心动，该说他定力差还是魔药大师魅力大？ 读到后面，斯内普停顿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些句子磕磕绊绊听不出来是一句话，完全达不到心中的要求。 他皱眉，打算重新读过。 “西弗。” 阿塞斯突然握住斯内普的手，在斯内普看来时，轻轻一笑，启唇，接过停顿的那句话读起来。 斯内普怔愣半秒，被捏了一下，不由自主跟着读了起来。 有人带着的效果完全不一样，遇到不确定的词句，他只要稍微放轻声音，按照阿塞斯的读音纠正读音。 一首诗歌读完，再次回顾，他发现刚才不确定的地方他竟然都记得正确读音，那个声音还是阿塞斯的。 嗯，果然还是点读机好用。 斯内普开始思考怎么让点读机心甘情愿成为点读机。 “看来还是跟读学的比较快。” 阿塞斯怎么可能看不出魔药大师的意思，当即笑着拉过他，手往后撑起身体，仰头吻住水光潋滟的唇。 “professor，乐意为你效劳。” 教授本人眨眨眼，毫不客气接受这个吻以及后续的帮助。 吻逐渐深入。 空气炙热而滚烫，刚才还被捧在手心的《德语入门》掉到地面，孤零零躺着，没有人将它捡起来。 沙发太小，两人很快回到床上，继续德语教学。 教学结束，满身汗的两人不得不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时，外面的月亮都已熟睡，世界一片祥和。 “西弗，我好困。” 一道声音打破地窖的寂静。 床边，阿塞斯整个人靠在斯内普身上，无精打采垂着头，眼睛半阖，颇有坐着都能睡着的趋势。 斯内普在给他擦头发，闻言，动作快了几分，“头发还没干，再等等，换到另一边。” “嗯。” 阿塞斯配合调整位置。 一分钟后，斯内普放下毛巾，“可以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说话的时候，一滴水珠顺着脸颊边的发丝滑下，被他拿毛巾擦掉。 两人都洗了头，阿塞斯的擦干了，他的还没有，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等你。” 阿塞斯硬是把闭上的眼皮撑开，一眨不眨盯着擦头发的斯内普。 斯内普加快动作，不一会儿，他放下毛巾，“我可以了，去睡吧 ” “好。”阿塞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还不忘拍拍旁边的位置，“西弗？你不睡吗？” “睡。”斯内普熄掉房间的灯，躺回他的位置。 刚躺下，一个热源就贴了上来。 “晚安，西弗。” “晚安。” 一夜好梦。 —— 早上七点。 斯内普准时醒来，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感受到一股热浪扑在颈后，几乎要烫伤皮肤。 他错愕，伸手摸向身后，入手的温度高得吓人。 “阿塞斯？” 斯内普翻过身，腰上的手臂似乎感受到他在翻身，悄然松开，给了他足够的空间翻身。 “阿塞斯？你发烧了？” 阿塞斯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迷迷糊糊闭上。 “西弗，早上好。” 斯内普险些被气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早上好。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嗯，听得到。” 意识还清醒，没在半夜烧傻，斯内普松了口气，坐起身，在床头找到魔杖，仔细检查阿塞斯现在的情况。 只是发烧，烧的也不久。 斯内普放下心来，拍拍阿塞斯脸颊，“别睡，保持清醒，我去给你拿药，喝了再睡。” 阿塞斯勉强睁开眼睛，“好。” 地窖的魔药室伏地魔没有动过，斯内普很快在里面找到魔药，回来喂给阿塞斯。 阿塞斯配合喝完药，倒回床上接着睡，斯内普不放心，没有离开，拿了本书，在床边坐着，等待阿塞斯苏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塞斯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斯内普抽出魔杖，检查他的情况，确认没问题，才起身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阿塞斯也醒了，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怎么样？还难受吗？”斯内普走过去，挥动魔杖，再次把阿塞斯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不难受。”阿塞斯闭着眼睛，准确抓住斯内普的袖子，“吓到你了吗？” “你应该庆幸没有烧成傻子，而不是在这里考虑有没有吓到我。”斯内普没好气甩开阿塞斯。 阿塞斯仗着魔药大师不舍得欺负一个病号，锲而不舍去拉他袖子，“有你在，我怎么可能烧成傻子。” 斯内普心里一软，嘴上虽还是不饶人说了阿塞斯几句，语气却早已缓和，阿塞斯理亏，乖乖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你现在刚刚退烧别乱跑，回庄园或者留在这。” 斯内普突然抬手抚上阿塞斯额头，那里覆着一层薄汗。 一摸上去，黏黏糊糊。 他的照顾还是不够细致，与其让阿塞斯留下，还不如…… “让妮娜来接你。” “我想留下。”阿塞斯抓住斯内普的手，吻了吻，“盖文带人参加竞选，需要他配合暗中传音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柔软干燥的唇瓣蹭着指尖，带着生病之人不自觉产生的依恋。 斯内普抿了抿唇，不再提让阿塞斯回去的事，算是默认这个安排，转身倒来一杯水，递给阿塞斯，看着他喝下去， “我会尽快回来。” “好。” 阿塞斯笑吟吟目送他离开。 门关上，他脸上的笑淡去。 这次发烧有点突然，再加上回来后不间断的疼痛，他感觉有些东西被他忘了。 这个想法一出，他下意识觉得不对，正想细想，大脑又传来尖锐的疼痛。 阿塞斯蹙着眉，不断想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房间里一片昏暗，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睡眠过度的身体传来一阵阵疲惫，阿塞斯揉着太阳穴，缓缓站起来，哑声唤道：“西弗？” 没有回答的声音。 看来还没回来。 阿塞斯挥手看了眼时间，发现他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还不够竞选人员发表拉票演讲，如果没有上一次的意外，他还得在地窖等个三四小时才能见到西弗。 “魔法部的效率真应该改改了，否则伏地魔哪天打到魔法部部长办公室他们还在签署使用索命咒的文件。” 低低骂了好几句，阿塞斯认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澡。 热水带走身上的汗，疲惫仿佛也被一起带走，等他走出浴室，浑身轻松得不像话。 “妮娜。” 妮娜蹦蹦跳跳出现在地窖，大眼睛忽闪忽闪，“少爷，需要妮娜做些什么？” “给我一些食物。”阿塞斯说。 “好的，少爷，食物马上来。”妮娜打响响指，花了一分钟带来一份符合阿塞斯口味的午餐。 阿塞斯向她道过谢，吃起迟来的午餐。 吃完，他叫醒莫毗多，和莫毗多逐一检查地窖炼金魔文。 如果只是斯内普住，他不担心损坏的可能性，但之前地窖被破坏狂伏地魔住过。 果然，墙上有几个魔文被魔咒攻击损坏，据莫毗多所说它当时电视拼命控制才没有反击。 修补好被伏地魔攻击损坏的魔文，阿塞斯又没事干了。 他坐了一会，突然找出斯莱特林的课表，发现德拉科没课，又去斯莱特林休息室拎来德拉科，给他开小灶。 德拉科不想休息时间学习，但是他打不过阿塞斯，只能含泪举起魔杖，挨揍。 阿塞斯控制着力道，检查德拉科魔咒的掌握程度，却发现德拉科大部分魔咒都能无声发出，进步比之前大得不止一点。 “不错，接下来我会不断攻击，你还手也可以，躲也可以，只要你保证你不受伤，五分钟后没受伤就结束今天的检查。” 第815章 放过你自己 因为阿塞斯一句话，德拉科开始他狼狈躲避的五分钟。 第一分钟，他运气很好地躲过所有攻击，分毫不损。 第二分钟，他动作变得迟缓，不小心挨了一下，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沾了满身灰尘，但是！因为扬起的灰尘，阿塞斯动作有片刻迟钝，他抓住这个机会，爬起来，继续挨打。 第三分钟，他决定单方面和阿塞斯绝交一分钟。 第四分钟，他发誓只要阿塞斯现在停下，他可以原谅他。 第五分钟，铂金孔雀变成灰孔雀，倒在地上不动了。 阿塞斯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好整以暇俯视德拉科。 “五分钟，没躲过两次，三次自己撞上去，一次自己攻击到自己，德拉科，我得想想怎么夸你。” 这该死的、熟悉的语气，他哥该不会是院长复方的吧？ 铂金孔雀生无可恋翻身，用后背对着阿塞斯，以示抗议。 “哥，你就不能反思一下你的攻击速度有点太快了吗？” “我这是模拟多人攻击。”阿塞斯理直气壮，“你该不会认为生死关头会有人傻到和你一对一吧？” “……你别说，万一真有这种傻子呢？”德拉科期期艾艾道。 阿塞斯沉默了。 他好像记得伏地魔面对波特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不仅一对一不许食死徒插手，打之前还要行礼。 果然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傻子，什么品种都有。 他感慨，随即瞥向无中生痛、痛苦哀嚎的德拉科，笑骂：“别在这嚎了，我用了多少魔力我心里有数，要是再嚎，我不介意让你痛到嚎不出来。” 德拉科麻溜闭嘴，却又忍不住犯贱，“哥，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明知道德拉科不怀好意，阿塞斯还是好奇，问：“像什么？” “我说了你别生气，”德拉科不放心叮嘱。 阿塞斯一边点头同意，一边在心里想：他当然不生气，因为他一般直接动手，有气当场就出了。 “就是吧，有时候我父亲被母亲留在家里，独守空房——” 一道火光砸向德拉科。 德拉科一直在注意着阿塞斯，火球刚冒出来，他就发现了，连滚带爬跳起来，躲过火球，大喊：“不是说不生气吗？你说话不算数！” “我没生气，只不过我的魔力有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觉就打出去了，况且我只会说了不生气，没说不打你，德拉科，我看你最近很嚣张啊，在学校打架，当众挑衅教授，嗯？” 阿塞斯活动着手腕。 德拉科警惕退开，闻言，反驳道：“打架那是事出有因，至于挑衅教授——卡罗那两个蠢货又不是教授，我为什么不能挑衅他们。” “我说的不是卡罗。”阿塞斯笑眯眯扔出一个又一个魔咒。 “那还有谁，我没挑衅其他教授。”德拉科一边躲，一边喊。 顾及四周的瓶瓶罐罐，阿塞斯都是看准才出手，攻击速度比起刚才慢看很多，德拉科躲起来并不算费劲，还有力气在那嚷嚷。 “到底谁啊？除了卡罗那两个讨厌鬼，我没挑衅过其他人了。” “继续想。” 阿塞斯冷酷无情举起手。 德拉科实在想不出来，也不想再躲，索性往地上一躺。 “我要告诉教母你虐待我。” “这就叫虐待了？”阿塞斯皮笑肉不笑，手却放下，没再攻击，“看来你还是过得太舒服了。” 德拉科撩开眼皮，偷瞄阿塞斯，“对对对，你有本事打我，等院长回来，我就告诉院长你欺负斯莱特林的级长。” “别扯上西弗，而且你为什么会认为西弗会站在你那一边？” 德拉科当然很确定斯内普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不过斯内普不在，事实怎么样还不是全靠他一张嘴。 阿塞斯也明白德拉科在耍小聪明，走过去轻轻踹了他一脚。 “行了，这次算你过关，后面的攻击虽然没有全躲过，但也没有再犯自己撞上去的蠢事，回去好好反思哪里还有问题，下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德拉科连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容得意。 又活一天，他可真厉害。 “那……哥，我先回去了？” “嗯。”阿塞斯应了声，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他，“要我送你回去吗？” 德拉科无奈，“哥，我不是连幻身咒都用不好的小孩了。” “……是啊，你长大了。” 阿塞斯轻声感慨，想像之前一样摸摸德拉科脑袋，又觉得不适合，便调转方向，在德拉科肩上拍了拍。 “如今的你足够优秀耀眼，德拉科，我为你感到骄傲。” 德拉科笑了笑，主动低下头，拉着阿塞斯的手，在头上囫囵摸了下，就像无数次阿塞斯摸他头那样。 “我再怎么长大，你也是我哥。”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年阿塞斯在喧嚣的宴会中主动向他伸出手。 也不会忘记阿塞斯抛下所有人将低落的他抱入怀中，耐心安抚，最后带着他去禁林放松心情。 每一次他不开心，阿塞斯也从不缺席，由他发泄，哄他开心，给他建议，简直比他父亲还要尽职尽责。 他没有亲哥哥，不知道其他哥哥是怎么做的，但阿塞斯给他的爱、陪伴、关心他可以保证只会比别人多，不会比别人少。 德拉科摸到口袋按时更新的炼金徽章，浅色眼睛亮起浓郁色彩。 长那么大，他拥有很多东西。 其中一半是家族的赠与，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责任，总有一天，他要接过父亲的担子，撑起马尔福这个姓氏。 另一半却来自阿塞斯的爱，是他不需要思考如何回报的礼物。 午夜梦回，他总会想，如果那天阿塞斯没有向他伸出手，那他这一生该有多难过啊…… 复活的伏地魔，霸占自家庄园的食死徒，各种危险的任务。 说不定未来他也是食死徒的一员，被迫去完成伏地魔布置的任务，做他不喜欢的事，还要向伏地魔卑躬屈膝。 向伏地魔卑躬屈膝？ 德拉科眼眸闪了闪。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猜想很在意，也很好奇，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就好像这才是他本来的人生。 想了想，他把猜想告诉阿塞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阿塞斯愣住，脑子不自觉想到德拉科原来的命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像不管怎么回答，对德拉科来说，都太残忍了。 德拉科见阿塞斯哑口无言，明白了答案，恐惧顿时擒住他的心脏，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阿塞斯想忽视都难，只能认命过来哄小孩。 “德拉科，没发生的未来就不是未来，你只要走好当下的路，一直走下去，就足够了。” 小孩很好哄，德拉科抹掉莫名其妙涌出来的眼泪，脸色虽还白，但有了笑，“好，哥，都听你的，我等会还有课，先回去了。” 阿塞斯点点头。 德拉科走后，地窖安静下来。 阿塞斯没了兴致，回到卧室，抱着那本《德语入门》看。 天边太阳缓缓落下，落日余晖照着大地，一片金灿灿的景象，而马尔福庄园是金灿灿里最金灿灿的存在。 马尔福庄园会议厅，随着伏地魔最后一句话落下，今天的战后会议终于结束。 黑压压的食死徒走出来，斯内普走在最后面，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来到庄园内后面的树林，找到失去意识和生命体征的哈利，悄然带走他，把人交到在暗处等待的邓布利多。 “应该是成功了，下手的人就是伏地魔。” 邓布利多心疼看着昏迷不醒的哈利，想伸手帮他擦擦额头的冷汗，被格林德沃咳了好几声提醒。 “阿尔，我们该离开了。” “是该离开了，这次辛苦你了，西弗勒斯，你没受伤吧？” 邓布利多把视线移向斯内普，这次格林德沃没用咳嗽提醒邓布利多，反而跟着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不着痕迹拉了下飘逸的黑袍，掩住颤抖的手。 任务失败，自然要有人承受伏地魔的怒火。 然而这次的负责人“小天狼星”已经死亡，能承受怒火的只有他们这些食死徒。 所以包括他和卢修斯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受到迁怒。 不过很奇怪，他还以为伏地魔会失去理智大肆惩罚他们，但伏地魔只是理智地、一视同仁地给了所有人一记钻心咒，这放在以前没把自己切片的黑魔王才有可能，现在切片后的伏地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斯内普皱眉，记下这个疑点。 两人见他不说话，也知道了答案。 邓布利多沉默一会，示意格林德沃接过哈利。 有了扶阿塞斯差点闪到腰的前车之鉴，格林德沃这次很小心，一点点接过哈利，没有在邓布利多面前丢脸。 “西弗勒斯，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老人慈祥道，“哈利会感激你为他做的一切。” 斯内普狠狠皱起眉，怒视邓布利多，“我不需要他的感谢，而且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他，还是说你想毁约。” “你总不能瞒着他一辈子，他需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保护他。” 邓布利多悲伤地注视斯内普，眼中有心疼、有后悔。 “西弗勒斯，那么多年了，有句话我一直没和你说过，前段时间，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告诉你。” 斯内普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阿塞斯这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好好吃饭。 被思念和担忧裹挟，他更加不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并不想听。” “就当是我的请求，西弗勒斯，人老了就是会这样，每日每日看过去的回忆，或是后悔、或是怀念，你也会有那个时候，现在就让我使用一下老人的权利，啰嗦一会。”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湛蓝的眼睛和天空一样，温柔而包容。 “我想了很久，借鉴盖尔的经验，或许事情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他稍作停顿，更加语重心长。 “西弗勒斯，预言这件事或许不是你的错，没有你也有其他人，就算最后没人泄密，伏地魔也有足够的能力在其他人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况且预言的内容你也知道，哈利和他命中注定会对上，你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火星，被困那么多年，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你把我留下就为了说这些？” 和邓布利多想象得不同，斯内普很平静，这番话仿佛一颗沙砾，没有在他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反倒邓布利多在他的平静下，迟了几秒才记起来回答。 “是。”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趁这个机会和你说清楚。” 斯内普深呼吸，眼中凌厉的光迫使邓布利多移开了视线。 见状，他嗤笑一声，接着说。 “你或许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你认为这对你掌控我有影响，所以选择瞒着我。”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愿意告诉我？因为你发现以前的事对我的影响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大，因此这个发现留在手里还不如拿出来作用大，所以你选择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来，换取我的感恩。” “当然，我相信你愿意告诉我，肯定有部分原因是希望我放过自己，只是……” 斯内普学着曾经的邓布利多，悲悯地看着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无法没有目的、不出于权衡利弊、单纯的去做一件事了。” 邓布利多无言以对，就连格林德沃也没办法反驳。 他早就发现邓布利多变了。 这些年，邓布利多走一步看三步，做事前思考值不值得，能得到什么，权衡利弊几乎已经成为本能，让他下意识去算计身边的人。 只是格林德沃不介意被邓布利多算计利用，就一直没说起过。 邓布利多动作迟缓地戴回眼镜，眼镜反光，掩饰了所有情绪，“你变了很多，西弗勒斯，我为你感到高兴，还有……抱歉，我想我该为当年的话向你道歉。” “人都是会变的，我知道你以为会看到什么，你以为会看到我歇斯底里去反驳，像个无能狂怒的疯子。” 斯内普自嘲勾唇。 “可惜我早就不是疯子了，比起让我放过我自己，我认为你更需要放过你，到底是谁被困在回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第816章 谢谢 放过自己吗？ 邓布利多慢慢看向格林德沃。 一瞬间，脑海闪过无数画面，有父亲、有母亲、有弟弟、有阿利安娜，还有……年轻的他和格林德沃，最终画面定格在阿利安娜冰冷的墓碑。 他真的还能放过自己吗？ 斯内普的声音适时响起。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慢慢想，我先走了，波特交给你，不要暴露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包括你的。” 说完，他举起魔杖，“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树叶簌簌作响，更显空气沉重。 “阿尔，你还好吗？”格林德沃抱着哈利，没办法再去抱邓布利多，急得满头大汗，“阿尔？你说句话啊！” 邓布利多疲惫阖上眼，心乱如麻，只能随口敷衍格林德沃。 “我没事，就是有点惊讶，你不熟悉西弗勒斯，不知道他曾经的经历，那时的他和现在天差地别，爱真的是最伟大的魔法，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低声说着他也听不懂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 格林德沃神色担忧，放下碍事的哈利，上前握住他的手。 “斯内普说得对，那么多年，我都走出来了，你真的不能尝试放过你自己吗？那时候我们谁都——” “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忽然变了脸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格林德沃默了半晌，终究没有说下去，俯身抱起哈利，一语双关：“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邓布利多沉默举起魔杖。 三人消失在树下。 另一边，斯内普回到地窖，在卧室沙发找到抱着书沉睡的阿塞斯。 刚才还有些愤怒的内心彻底平静下来，他走过去，轻轻抽出书，拿起搭在一片的毯子，正要盖上，阿塞斯突然睁开眼睛，坐直，迷迷糊糊揽住他的腰。 “西弗，你回来了。” 斯内普将毯子披到阿塞斯肩上，揉了揉腰腹处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轻，“嗯，我回来了。” “有受伤吗？”阿塞斯松开斯内普，牵过他的手，魔力沿着手指接触的地方深入，细细检查。 斯内普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根本没反应过来阻拦，“阿塞斯……” “钻心咒，西弗，我不检查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阿塞斯眼神冰冷、充满杀气，手上动作却格外温柔。 刚才用作检查的魔力长出虚幻的新芽，润物无声驱散钻心咒残留的寒冷，带来灭顶的温暖。 魔力就在这样的温暖中缓缓靠近，直至交融，勾起灵魂的颤栗。 这样的感觉不比肉体的快感弱，甚至比肉体快感还要深刻。 瞬间，斯内普被冲击得喘息出声，失去所有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发软，一头栽入阿塞斯怀里。 阿塞斯有短暂僵硬，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接住斯内普，轻抚形状分明的脊背，温柔啄吻，无声安抚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魔力由大转小，一寸寸融入体内，更加细致的驱散黑魔法残留。 比起提供魔力交融场地，直面感受魔力交融的斯内普，只是接受魔力反馈的阿塞斯情况要好不少，见斯内普不再紧绷，便抽出精力去关注魔咒的效果。 在他人体内使用枯木逢春还是第一次，效果却出奇得好，伏地魔剩余的阴冷魔力尽数被驱散，就连手臂上的黑魔印记都有点撑不住。 斯内普也感受到黑魔印记在消失，无力反握阿塞斯的手，艰难摇头。 “不能，阿塞斯，不能……” 阿塞斯垂下眼眸，忽视想要继续的冲动，从手里分离出另一道魔力，裹住黑魔印记，防止它被魔咒清理掉。 斯内普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能看出来，刚才那一瞬间阿塞斯是真的想消掉黑魔印记，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都知道。 “是我冲动了。” 阿塞斯调整好情绪，将毯子分给斯内普一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的脊背，“那个……感觉好点了吗？” 来自灵魂的微弱颤栗让阿塞斯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喑哑，听得斯内普莫名不自在，眼神飘忽了一下，掩饰性偏过头，轻咳，“我没事了。” “嗯，我没想到魔力会——” “这谁都没想到。”斯内普忽然打断他，似乎不想提这个问题，顿了顿，主动转移话题，“你不问问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阿塞斯轻笑，吻了吻爱人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耳尖，“我想我猜到了，怎么样，成功了吗？”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斯内普眯起眼睛，毫不客气甩了一个眼刀过去，只是结合难得有血色的脸颊没有多少杀伤力。 “当然不是。”阿塞斯眉眼带着笑，“斯内普校长的能力有目共睹，我怎么可能质疑。” 斯内普轻挑眉梢，矜持颔首，“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刚才还挑起的眉老老实实放下来。 “盖文他们几个……我需要他们帮点小忙，这段时间，他们可能没时间回庄园办其他事。” 阿塞斯摆摆手，并不在乎这点小事，“没关系，我父亲在庄园掌控全局，他会处理好的，要是处理不好，那家主这个位置他可以退来给我当了。” 斯内普：“……” 这是能说的话吗？ 看出他在想什么，阿塞斯狡黠眨眨眼，语气笃定，“你信不信我现在找父亲提出想要接任家主的位置他会马上卸任，然后和母亲远走高飞。” 斯内普：“……” 他信，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威廉都不在英国，他还以为威廉退位了。 阿塞斯笑着靠近，轻轻吻了下斯内普的唇，随后宛如吃到糖的小孩，舔舔嘴唇，眼睛弯了弯。 “以后我们也这样，等那两个孩子大点，就去环游世界，这次我回德国，看到阿萨姆教堂，很美很壮观，你会喜欢的，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慢慢找，一生那么长，我们总能找到喜欢的风景，住下来，慢慢变老。” 灵魂的颤栗已经淡下去，但比灵魂颤栗还要温暖的感觉却从心底涌出，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水里，又酥又软。 斯内普觉得邓布利多的话有时候也很有道理。 爱真的是最伟大的魔法。 甚至让他生出祈祷阿塞斯得偿所愿的冲动。 为此，他愿意倾尽所有。 握了握拳头，还有些酸软，斯内普缓缓坐起来，直视阿塞斯眼睛。 “谢谢。” 谢谢你来爱我。 第817章 恨自己 “嗯？怎么突然那么客气？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 阿塞斯还没从斯内普的话里琢磨出不同寻常的郑重，斯内普也没解释，转而说起今天在魔法部发生的事。 从暗中送去复方汤剂到带出尸体，一点也没有隐瞒。 说到邓布利多，他语速骤然慢了下来，到最后，陷入长久的沉默，困惑道：“你说他是没发现自己的改变还是任由自己改变？” “邓布利多是我见过最恐怖的政客，知道为什么吗？” 阿塞斯绕着斯内普的手指玩，忽地问出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斯内普摇摇头，肩膀有点麻，他挪了挪位置，整个人靠着阿塞斯，盯着自己被把玩的手，等阿塞斯给出答案。 阿塞斯也没让他等久。 “因为他不怕死，也不怕牺牲。” 说着，他叹息一声，揽着斯内普的手紧了紧，目光放空。 “没有一个政客会不怕死，对他们来说，利益在死亡面前微不足道，他们心中第一位是自己，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这是他们的弱点，而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很好控制。” “可邓布利多没有弱点，死亡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一段新的旅途，人，一旦不畏惧死亡，就意味着你无法通过死亡来牵制他，也意味着这世上没有他不能利用的东西，比如他的死亡。” 这样一个连自己死亡都能利用的老人，真的会对自己身上的改变一无所觉吗？怎么可能？ 所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邓布利多放任的，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他默认了这样的变化，甚至有意无意逼迫自己往这方面靠近。 阿塞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斯内普却明白他的意思，怔了一会，嘲讽般勾起唇，“那他对自己还真是狠。” “也有可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 阿塞斯精通心理学，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 “你说他不放过自己，是对的，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恨他自己，不惜让他自己变成最厌恶的人，如果我没记错，他很讨厌政客，可是他现在的模样却和政客没什么两样。” “他……恨自己？” 斯内普不敢置信，他还以为邓布利多只是陷在过去走不出来。 “这很奇怪吗？” 阿塞斯沉沉盯着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有些心虚，莫名其妙瑟缩了一下，不敢和阿塞斯对视，阿塞斯却不肯放过他。 “西弗，我以为你很清楚你以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自我惩罚不仅发生在邓布利多身上，还发生在魔药大师身上。 真要论起来，这两人半斤八两。 斯内普哑口无言。 他算是体会到邓布利多面对他时无话可说的感觉了。 噢，也不完全一样。 他讽刺邓布利多只是单纯的发泄，完全没留口，但阿塞斯足够含蓄，也给他留了面子，更不会在他无言以对后继续抓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算了，都过去，我说这些做什么？”阿塞斯倏尔止住话头，拨开碎发，仰首吻了下斯内普额头，“今天累了一天，吃过东西了吗？” “没吃。”斯内普好似抱怨，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允许我们在马尔福庄园留下用餐，就连卢修斯都没有，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再闲下去，或许可以辞退了。” “嗯，我猜卢修斯应该也想这样做，只是担心后续的惩罚，一直没有实施。”阿塞斯边说，边叫来妮娜。 妮娜在厨房等了一天，一收到阿塞斯的召唤，就抱着一大堆食物出现，热情向两人打招呼。 “少爷，校长，妮娜来了。” 小精灵手脚麻利，眼里有活，打完招呼，也不等两人回应，热火朝天摆放她带来的美食。 一边摆，一边念叨：“这是少爷的，校长的，少爷的，校长的。” 一直到她摆完，絮絮叨叨的声音才停下，变成招呼声。 “少爷，校长，妮娜摆好盘了！” 妮娜摸摸衣服擦干净手，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看向阿塞斯和斯内普。 两人无法抵抗小精灵的眼神杀，乖乖落座，享用小精灵的成果。 妮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足地笑了，打响响指离开。 饭后，她又准时出现，收走餐具，顺便收获两个摸头杀，迷迷糊糊抱着一堆餐具傻笑。 “少爷和校长都喜欢妮娜！” 说完，她脚步虚浮消失了。 消失前一秒，两人都看到妮娜往地上倒去。 斯内普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 他的手上有毒吗？ 不就是摸一下，为什么会把家养小精灵迷晕。 阿塞斯却不意外，牵过斯内普，为他解释：“妮娜很容易满足的，她的世界里，只要得到我以及我身边人的认可，就是最大的成就。” 斯内普扯了扯嘴唇，“确实很容易满足。” “其实我也很容易满足。”阿塞斯捏捏斯内普的手，语气暧昧，充满暗示，“怎么样？要睡会吗？” 斯内普抱着研究魔药的严谨态度，把阿塞斯这句话翻译出来几种意思。 正要一一验证，阿塞斯拉着他直奔卧室……的床上。 十分钟后，斯内普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没想到阿塞斯所谓的睡会竟然是真的睡，还是不睡着不罢休的那种。 “西弗，你又睁开眼睛了。” 斯内普转过头，看到紧闭双眼的阿塞斯，感到不解，“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睁开眼睛。” “魔力是无所不能的。” 阿塞斯故作神秘，旋即撑起身体，以手覆住斯内普眼睛。 “西弗，今天只能单纯睡觉，否则一旦开始，我们停不下来，你没发现吗？今天的我们格外容易激动。” 第818章 尝试与比赛 斯内普当然发现了。 阿塞斯的手始终刻意隔着一段距离，没有真的盖上来。 但他能感觉得到，那只手在轻微颤抖，似乎在渴望靠近。 而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应该是魔力交融的影响。”阿塞斯收回手，面色如常，“我没有把握控制住自己，所以暂时不能。” 斯内普脸色一黑，“我不是——” “我知道。”阿塞斯轻声说，“闭上眼睛，西弗。” 僵持两秒，斯内普闭上眼睛，裹着属于他的被子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 阿塞斯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没出声阻拦。 等他不再动，才为他拉好被子。 “钻心咒的残余魔力虽然已经驱散，但是当时造成的精神伤害还在，你需要休息。” 所以他刚才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斯内普睁开眼，斜着看过去，从鼻子哼出一声，随后又闭上眼。 刚才有意忽视的疲倦很快就涌上心头，不多时，他睡着了。 时间无声流逝。 十分钟左右，阿塞斯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 他先是坐起身，然后眨眨眼。 顿时，黑眸覆上一层微弱的白光。 透过白光，他把斯内普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扫了几遍，忽然，他伸出手，轻轻点在血色不算明显的唇。 这里是魔力波动最明显的地方。 指尖刚点上，就被含住。 阿塞斯猛地收回手，惊疑不定看着斯内普，刚才那瞬间，他体内的魔力疯狂翻滚，竟是想要从指尖涌出去。 自家人知自家事，阿塞斯体内的魔力有多庞大只有他知道。 一旦控制不住，别说地窖了，霍格沃茨城堡都得给他们陪葬。 但他不打算放弃尝试。 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这次的魔力交融对他、对西弗都很重要。 现在的问题就是控制不住量。 阿塞斯思索几秒，突然想起一件正好能帮得上忙的东西。 连忙打开炼金戒指，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在里面找出一个准备送礼的玉手镯，随后拿来魔杖，杖尖对着玉手镯，靠着魔力在上面画起玄妙的花纹。 玉料意外地适合铭刻，每一笔都很流畅，五分钟后，最后一笔落下，手镯亮起若隐若现的蓝光。 “可以了，先试试效果。” 阿塞斯戴上玉手镯，闭目感受。 魔力还在身体流动，只是比预料的速度要慢上一倍。 “应该可以。” 他睁开眼睛，撩起被子，牵住斯内普的手，一手输送魔力，一手悬在半空，准备有任何意外就掐断魔力。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熟悉的气味，斯内普竟没有苏醒的迹象，这倒是方便阿塞斯接下来的尝试。 魔力被一点一点送进去。 阿塞斯估算斯内普的承受能力，没送多少就停下观察。 刚才翻身，斯内普现在正好面对他，脸上表情一览无余。 除了嘴唇比刚才红点，似乎一切正常？ 阿塞斯尝试加大传送力度。 一开始一切正常，可随着力度的加大，斯内普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贴着的肌肤更是滚烫如火。 阿塞斯脸色微变，顾不上会受伤，毅然决然掐断魔力。 魔力重回体内，失控撞击五脏六腑，他闷哼一声，却仍旧面不改色，俯身抱住斯内普，操控魔力在身上游走，将体温降低。 感受到凉意，斯内普靠得更近。 所幸魔力断得快，这点温度很快就降了下去。 为了保险起见，阿塞斯没有马上松开手，而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斯内普感觉冷主动移开，才退开。 胸口还在隐隐发闷，他捂着胸口躺回去，在黑暗里无声平复呼吸，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果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肉体是累赘，不知道没了肉体，灵魂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有多少。 胡思乱想中，阿塞斯渐渐睡着了。 但他没发现，本该沉睡的斯内普微微睁开眼睛，极快地看了他一眼。 “蠢死了。” —— 两人一觉睡到半夜。 时间太晚，他们硬是在床上耗到凌晨，才起床洗漱、吃早餐。 斯内普得去给还在马尔福庄园的小天狼星送复方汤剂，而阿塞斯有些疑问想找知情者问个明白。 于是吃完早餐，他们用了一个吻道别，然后分头行动。 先前为了更好救出人，邓布利多把隐形衣给了斯内普，有隐形衣在手，他进出马尔福庄园地牢更加方便。 等小天狼星睡醒，就发现牢房边缘摆着一瓶不起眼的魔药。 他四下张望，没发现有人，迟疑着闻了闻魔药的味道，认出是复方汤剂，他不再犹豫，背对着门喝下魔药。 在魔药的作用下，他扭曲着变成哈利.波特的模样。 斯内普站在阴影里，确认他喝下，转身离开。 另一边，阿塞斯兜兜转转找了一圈，最后在联排别墅的泳池里找到很久没见的创始人。 然而眼前的一切有些出乎预料。 他站在遮阳伞下，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只见眼前的泳池里，四位创始人穿着泳衣，魔力形成的动物或是拖着或者驮着他们游动。 四人并排，看起来像是在比赛。 战况很激烈，飞溅的水甚至能射到阿塞斯脚下，每当泳池的水减少，旁边的水龙头就会自己打开，疯狂加水，一减一加，勉强维持泳池的水量。 “小子，快来，我马上要赢了，给我录像！”被蛇尾卷着的萨拉查突然回头，朝阿塞斯招手，嚣张道，“记录我为斯莱特林赢来胜利。” “放屁！你明明比我慢。”拉着狮子尾巴，脚踩冲浪板的戈德里克一脚踢向萨拉查，“小子，给我拍，我把格兰芬多宝剑送给你。” 萨拉查瞪大眼睛。 好你个不要脸的蠢狮子，竟然还行贿赂他学院的崽！ 他怒气冲冲挥手，蛇身分离出两条小蛇，咬住狮子尾巴。 狮子的身体泄了气似的，逐渐变小，速度也变慢，一眨眼，戈德里克落后其他三人一大截。 萨拉查悠哉悠哉仰躺着翘脚，“好孩子，别听他胡说八道，不就是一把破剑，你要是喜欢，我让妖精给你锻造，造到你喜欢为止。” 还有这种好事？ 阿塞斯挑挑眉，拿出炼金照相机，朝着泳池走去，他周身环着无形的魔力，飞溅的水还没靠近就被挡住。 相机亮起工作中的红灯，不过阿塞斯没有对准萨拉查。 他对着所有人，轻轻按下快门。 快门响起，比赛结果也出来了。 不是戈德里克也不是萨拉查，而是两位安安静静的女巫。 她们侧坐在鹰和獾上，姿态优雅，最后关头跳入水中，先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一步触碰到泳池边缘。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819章 神秘的人 “阿塞斯，拿照片来看看。”罗伊纳坐在泳池边，笑着招呼阿塞斯，她刚才可是看到，镜头对准的是他们四个。 赫尔加还在水里，听到罗伊纳的话，也来了兴致，游到泳池边，和罗伊纳一起看着阿塞斯。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输了比赛，要去履行赌注，早早离开泳池，端来六杯果汁，一一分给在场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六杯？ 阿塞斯端着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暗中较劲送来的一红一黄果汁，从容而淡定，还能操纵拿出两条大浴巾，披在罗伊纳和刚出水的赫尔加身上。 “谢谢，亲爱的男孩。” “谢谢，为你的绅士。” 两人道过谢，视线又看向相机，阿塞斯坦然递过去。 罗伊纳接过，捣鼓了一会，相机吐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一站一躺，互相对骂，戈德里克单脚站立，另一边脚在蛇上，萨拉查不甘示弱，伸长脚最大程度去够狮子，两人都在试图把对方踹下水，好赢得比赛。 旁边的赫尔加笑着看他们，不时抚摸努力游泳的小獾，身体有点前倾，这是准备跳水。 而她端坐在鹰上，同样在笑，手指随意拨弄着水面，半边身体往旁边倾斜，同样是准备入水的动作。 阳光明媚，水花四溅。 恍惚间，罗伊纳看到了年轻时的他们，这张照片将他们拍的太好了。 其他三人也有点发愣。 半晌，赫尔加先回过神。 “谢谢你，阿塞斯，这张照片很值得收藏，留作纪念。” “嗯，比某人的单人照好。”戈德里克意有所指。 萨拉查却一反常态没有反唇相讥。 阿塞斯把照片复制四份，将复制分给四人，一碗水端得十分平。 其他人也没意见。 “说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戈德里克搂过阿塞斯肩膀，好哥俩地问。 阿塞斯以巧劲脱身，默默看了眼戈德里克还在淌水的胸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萨拉查推开戈德里克，嫌弃道：“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等会还要下水穿什么衣服？”戈德里克嘀嘀咕咕。 结果一抬眼，他就发现两位女巫裹着大浴巾，浴巾被她们变长，裹着像条长裙。虽然不是很正式，但也不失礼。而萨拉查更夸张，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绿色的花衬衫，还戴着墨镜，活像来沙滩度假的旅人。 敢情你们都有衣服穿？ 戈德里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跟上好友的节奏，给自己换上大红的花衬衫，配上红框墨镜。 萨拉查默默把墨镜的边框变成绿色，还在眼镜脚上变出一条小蛇，全方面碾压戈德里克的红框墨镜。 戈德里克不服，还想再变。 “我来，是有件事想要询问。” 阿塞斯放下果汁，打断两人的暗中较劲，随即郑重弯腰，向四人行礼。 萨拉查第一时间扶住他。 “你想知道什么？直说，能说的我们绝对不瞒你。” 阿塞斯顺着萨拉查力道直起身。 “我想知道关于最近被执法者追杀的那位……” 他适时停顿，观察起四人神色。 萨拉查挑眉，似是意外又似是了然，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摘下墨镜，眼神讳莫如深。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只知道他很强，一个人像遛狗一样遛着执法者，还整整遛了大半个地球。” “为什么执法者愿意被遛。”阿塞斯抓住重点，一针见血，“就算是命令，那么长时间都没能抓到，也会回去重新请示，更何况他们似乎不喜欢工作。” 罗伊纳给了阿塞斯一个赞赏的眼神，“你的问题很好，这个问题或许我可以回答你，你还记得梅林给你举过的互联网例子吗？” “记得。”阿塞斯若有所思，“那个人……破坏了不该破坏的东西？” “聪明。”罗伊纳鼓掌，“有一件事，我们之前没办法透露给你，但现在我估计他们没时间也没能力来管我们。” 戈德里克接过罗伊纳的话，“有东西在监视我们，不是执法者，而是他们操纵的大网。” “网？”阿塞斯重复。 赫尔加微笑着点头，眼神温柔。 “对，网，我们更喜欢称它为地网，因为它是一个巨型的魔法阵，笼罩范围非常广，在范围内，他们可以通过地网随时观看某一个地区的景象，甚至还能通过地网与其他人联系。” “难怪之前总有被窥视的感觉。”阿塞斯自言自语。 四人对视，对阿塞斯的敏锐感到惊讶，他们能感受到地网的窥视，花了千百年的时光，而阿塞斯…… “这孩子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专属于四人的联系网里，细心的赫尔加提出疑问。 和阿塞斯最熟悉的罗伊纳默默回了一句：“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不对，还记得梅林在我们的世界第一次见到他吗？那时候他才多大，误打误撞也不是这样误打误撞法的。” 萨拉查眯了眯眼，“我是斯莱特林的创始人，斯莱特林的命运和我息息相关，我或多或少能感应到斯莱特林的学生，阿塞斯本来不应该是我的学生，这样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好小子，真是让人意外，我现在是真的对他的未来感到好奇了，说不定他以后能干过那个谁。”戈德里克兴冲冲随了一句。 他们的交谈依靠灵魂进行，发送消息和接收消息的速度很快，说了那么多，现实中不过过了一秒。 第820章 不想上班 阿塞斯似有所觉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说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合理了，魔法阵节点受到破坏，会大大影响执法者对魔法界的掌控力，一旦真的彻底毁坏，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去工作，为了不增加工作量，他们选择拼一把？” 说到后面，他语气变得奇怪。 戈德里克“嘿”一声，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这有什么？他们为了不增加工作量，都能违背……命令跑去和海尔波同归于尽，硬是把海尔波痛到怕，老老实实回来为止。” 就那么不愿意工作？ 甚至不惜折腾自己。 阿塞斯的错愕其他四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纷纷笑了。 萨拉查上前拍了下阿塞斯肩膀。 “你还年轻，不知道工作对我们有多枯燥，就拿罗伊纳来说，她当教授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好好的通话，十分钟里有九分钟是骂声。” 被提及的罗伊纳也不生气，默默点头赞同萨拉查的说法。 “确实是这样，活着已经很无聊了，还要日复一日的工作，他们不想也情有可原。” “我对美食的爱好在日复一日的制作中都消磨了不少。” 赫尔加也站了出来，现身说法。 “好吧，看来我对永生的定义很准确，无穷尽的枯燥乏味。” 阿塞斯耸了耸肩，避之不及的姿态逗得四人一笑。 笑着笑着，又齐齐沉默。 萨拉查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要是当时我能像你一样坚定，或许就不会苟活到现在。” “说什么呢？嫌弃我们了？”戈德里克捶了他一下，却再也笑不出来。 萨拉查看了他一眼，忽然抓住阿塞斯的肩，眼神流露出疯狂。 “小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永生，那就用尽全力打破这个魔咒吧，我们什么都没有，一点忙还是帮得上的。” “如果……如果可以，你想办法就送我们一程，这该死的永生，我早就活够了！他们也活够了！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他们说。” 嘶哑癫狂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回荡，他们神色各异，看向阿塞斯的眼中不由出现骇人的渴望。 巫师到底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 即使肉体不会死亡，内里的灵魂也承受不住时间流逝的冲击，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腐败枯萎，一碰就碎。 可惜在无止境的永生面前，他们就像随波逐流的船，明明已经不想向前，但在洪流里，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一直向前，永无停下的可能。 无法掌控自己死亡和积压多年的绝望早将他们压得快要疯了，现在能好好站在阿塞斯面前，全是因为他们四人还在一起，还有一丝慰籍。 阿塞斯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 人的一生短短百年，四人活过了千年，一千多年，不是一千多日，也不是一千多个小时，是实实在在的千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们早该死了。 “我会尽力杀了你们，然后会带着你们的画像回到霍格沃茨。” 阿塞斯还是没有选择安慰，安慰对已经濒临崩溃的四人而言，远不如一个切切实实的承诺有效，虽然这个承诺在旁人眼中很恐怖。 “好孩子、好孩子。” 萨拉查平静下来，抓着阿塞斯肩膀的手松开，其他三人也收回视线。 阿塞斯不着痕迹动了动肩膀。 刚才萨拉查失控，下手没轻没重，抓得他手都麻了。 “手麻了？你小子还是要多锻炼。”戈德里克第一个从负面情绪恢复，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阿塞斯。 萨拉查瞪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蠢狮子，既然你锻炼得好，那不如去给我们抓来破坏地网的人，阿塞斯，你是想知道他是谁吗？” “我只是有点好奇，不是一定要知道，我更好奇他到底破坏了多少，竟然让执法者追了那么久。” “那还不简单，想知道我们去看看再告诉你，或者直接带你去看，反正现在没人管我们，执法者忙着追人，梅林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五个加一起，哪里去不了。” 戈德里克眼中亮起兴奋的光芒，这次没人阻拦他，纷纷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沉吟片刻，飞快过了一遍行程，“我去不了，只能麻烦你们了。” “别那么客气。”赫尔加笑意盈盈看着阿塞斯，“你都愿意为我们冒险，我们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行了，干活吧，男士们。” 罗伊纳不知何时换好衣服，赶驴一样赶着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换衣服。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低头看看他们的穿着，想问他们这身衣服为什么不可以，被赫尔加一手一个拉着离开。 阿塞斯看着他们走远，喝完最后一口果汁，和罗伊纳确定好五天后的见面，便先行离开。 —— 斯内普一连给小天狼星送了四天的复方汤剂。 第五天，邓布利多传来消息，哈利醒了，只是情绪不太对，好像知道了一些隐秘的消息。 拿着信，看着上面的暗示，斯内普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怎么了？”阿塞斯从背后环住他。 听到阿塞斯声音，斯内普脸色好了点，微微侧头，把信露出来。 “波特被救出来的时候没有完全昏迷，我们没发现，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正在闹脾气。” 阿塞斯挑起眉梢，满不在乎道：“我去处理一下他的记忆？” 斯内普有些心动，但深思熟虑后，还是拒绝了，“暂时不用，那个老狐狸没提出来，说明那些记忆还有用。” “行，听你的。” 然而没等他们说下去，第二封信送来了，斯内普拿来一看，脸色骤然沉下去，匆匆拿起隐形衣往外走。 “波特逃出去了，我要去看看，要是太晚没回来，你先回庄园。” 这回阿塞斯终于来了兴致。 “波特在邓布利多的看管下，怎么逃出来的？” 斯内普停下解释，“有个家养小精灵帮了他，当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外面的花园，如果不是波特没下来吃午餐，他们也不知道卧室少了人。” “注意安全，晚点给我消息，不然我回去也不安心。” 阿塞斯叮嘱了几句。 斯内普眸光微闪，忽然折返回来拉着阿塞斯接了一个吻。 “我知道。” 说完，他急匆匆走了。 阿塞斯摸摸唇，好心情地坐回位置，任劳任怨替斯内普回各方的来信。 第821章 小天狼星身死 一直到夜幕降临，斯内普都没回霍格沃茨。 阿塞斯没等下去，径直回了卡文迪许庄园，一回到，盖文不知从哪冒出来，递给他一张新鲜出炉的报告。 “少爷，狗死了。” 盖文习惯用阿尼马格斯称呼有阿尼马格斯的人，这狗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死的。” 阿塞斯脚步不停，视线在手上报告扫过，又移开，继续往庄园里走。 盖文放慢脚步，落后阿塞斯半步，如实汇报：“救世主不省心，也不信任其他人，独自去救狗，中途因为心软，想救多点人，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光头发现里面的人是假的，让贝拉放出来，当着救世主的面杀了。” “波特这次倒是用了脑，可惜还不够心狠。”阿塞斯烧掉手里的报告，“以后西弗让你们做的事不用告诉我。” “好的，少爷。” “嗯，继续说，救世主现在被抓了还是……” “一只家养小精灵救走了他，还救走其他人。”盖文挠了挠头，不确定道，“那个家养小精灵似乎受伤了，我们的人好像看到有血。” “波特活着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说话间，阿塞斯朝不远处花园里的安娜招招手，笑着指了指楼上。 转过身，神色淡了下来。 “魔法部那边怎么样了？” “一半的人被他们控制，其中有部分人才被我们截了下来，藏在那边庄园里。”盖文摩挲着魔杖，跃跃欲试，“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清洗计划。” “马上了，等伏地魔忍不住动手，你们就可以开始清洗计划，记住，就算杀错也别杀漏，不能彻底的毁灭就迎不来新的开始，心狠才能成功。” 从始至终，阿塞斯都没打算接手一个烂到根里的魔法部，与其花费精力慢慢纠正，还不如推翻重新建立。 不过他不打算做这个恶人。 正好伏地魔有这个想法，那就让他去做，他们只需要在后面清理掉废物，换上适合的人就好了。 摧毁的恶名是伏地魔的，重建的美名是他的，多合情合理的分配。 阿塞斯心里暗自点头，正要往前走，忽然想起什么，往旁边招手。 黑色的闪电从草丛“唰”的冲出来，最后关头，又猛地停下，优雅地舔舔爪子，慢慢走过来。 “我知道你可以听懂我说话。”阿塞斯垂眸看着黑豹，“现在他们的视线已经转移，你留下来的用处不大，我问你，你想继续留下来，还是回去？” 黑豹歪了歪头。 在它的视野里，世界上最好的两脚兽微微低下头，和它一样颜色的毛都耷拉下来了，一看就不舍得它离开。 既然这样，那它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黑豹舔了舔爪子，矜持点头。 阿塞斯看着疯狂点头的黑豹，失笑，“那今晚给你加餐？西门塔尔牛肉还是安格斯牛肉？” 点头的速度更快了，还伴随着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那片雨林比这里大那么多，可以随意奔跑，你真的不想回去吗？” 阿塞斯担心未来黑豹后悔，他又理解不了，多问了几句。 然而在单纯的黑豹眼里，阿塞斯就是不想它留下，急得它团团转。 正好那边传来安娜的呼唤，它再次点点头，甩着尾巴飞快跑了，丝毫不给阿塞斯反悔的机会。 “盖文，你看看，它……是不是胖了？”阿塞斯看着黑豹跑动时晃荡的小肚子，迟疑问道。 盖文肯定点头。 “少爷，它懒得很，每天只固定时间陪夫人散散步，其他时候都在睡觉，然后睡醒就开始吃，一天吃五六顿，多的时候能吃七八顿，不胖的话恐怕……不太可能。” “五六顿、七八顿，你们是在养猪吗？”阿塞斯不敢置信反问。 盖文挠挠头，“其实不是我们喂的，是夫人，她最近没胃口，只有看着别人吃才吃得下，我们吃的太快，不好看，乔尔管家吃太慢，看起来没胃口，只有黑豹吃起东西比较优雅，夫人就一直喂，看着它吃，所以才……” 阿塞斯恍然大悟，难怪他刚才在黑豹离开的背影看到一点谄媚的感觉，原来他母亲是黑豹的衣食父母。 “那也不能这样胖下去，你们有空牵条绳子带它去跑跑步，减减肥。” “少爷，我们加起来体重不如它，速度也不如它，你确定到时候减肥的不是我们吗？”盖文一脸苦色。 阿塞斯想象一下几个大汉被黑豹拽着跑，鬼哭狼嚎却根本停不下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少爷，我听到你笑了。”盖文幽怨地看着阿塞斯。 “你听错了。”阿塞斯一本正经扯了扯领口，一脚跨入大门，“走吧，我们再去核对一下细节。” 盖文一秒恢复严肃。 “好的，少爷。” 等到忙完，夜已经深了。 阿塞斯让乔尔和盖文先离开，独自站在窗口，等待斯内普的消息。 外面繁星当空，一眼望去，数不清数量，忽然，阿塞斯抬起手，放开庄园的防御，罗伊纳凭空出现在书房内。 “抱歉，我们中途和他们遇上了，现在还没完全摆脱。” 罗伊纳疲倦撑着桌子，婉拒阿塞斯搀扶的手，拿出两张羊皮纸放在桌面。 “这上面是我们这五天暗中得到的消息，你慢慢看，我得回去帮他们。” 话音落下，她再次消失。 阿塞斯拿起第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半部分是一张地图，用红色的笔圈出几处地方，其中两个画了叉，备注着被破坏的日期。 下半部分是很长一段话，大致解释了地网魔法阵的布置。 而第二张羊皮纸是一长串的观察记录，还附赠一张模糊的画像，画像没有脸，旁边用黑笔写着：男人 一直没露脸，实力很强，擅长逃跑。 第822章 内斗 “擅长逃跑？” 阿塞斯皱眉，这也太笼统了，真要论起来，他、海尔波、四位创始人哪个不擅长跑路，梅林那个级别的强者就更不用提了，随随便便就能甩开所有人溜之大吉，没人能找到。 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除了梅林，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同一时期的人？ 可梅林来历神秘，各种说法都有，真要说具体年代时间，除了询问本人，似乎别无他法。 阿塞斯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往后翻，指腹触到凸起，他愣了下，茫然低头，在羊皮纸背面，看到一句话。 “那个男人不像是人。” 字迹潦草，结尾似乎还想写点什么却遇到某些事耽误了，只有一道横，还是突然中断的横。 “t？后面是什么？” 阿塞斯眉宇间的皱纹更深。 思来想去没有眉目，他暂时放弃了，记下所有消息，销毁羊皮纸，趁着夜色来到马尔福庄园。 直至深夜，几个食死徒从里面走出来，站在树下的阿塞斯打起精神，一眼在里面找到斯内普和卢修斯。 能看到卢修斯主要是他的铂金长发在一团黑里太耀眼了。 简直是黑夜火光般的存在。 “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啊！要不劝卢修斯剃下头发？”阿塞斯感慨了一句，从树后走出来。 他身上还挂着魔咒，其他食死徒看不到，唯独和他有着无形联系的斯内普能无视魔咒感应到他。 斯内普说话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在卢修斯看过来之前，又恢复原来的语速，拐弯抹角转告德拉科的近况。 卢修斯心情很复杂。 之前幼稚的儿子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一夜长大，作为父亲他本该为此感到骄傲，可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有没有受委屈，会不会很累。 于是他欲言又止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正在找阿塞斯的位置，感受到卢修斯的目光，不得不暂时收敛，黑着一张脸问他还有什么事？ “德拉科开心吗？”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斯内普盯着卢修斯看了几秒才慢吞吞挪开视线，“希望你满是药剂的大脑可以稍微转一下，认清现实……我不是你们父子俩的保姆，这个问题留着问你的好儿子，别来问我。” 说完，他不管卢修斯五颜六色扭曲的脸，越过他走向树后幻影移形。 一阵风吹过，树后少了两个人。 霍格沃茨校长室。 两人显出身形。 斯内普默不作声脱下食死徒的黑色长袍，挂在衣帽架上，阿塞斯按准时机，递上热茶。 茶都递到手边，没有不喝的道理，更何况今晚一直在开会，早就渴了。 斯内普接过茶，喝了一口，抱臂看着阿塞斯，“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怎么还跑来马尔福庄园？” “你没给我消息，我放心不下。”阿塞斯实话实说。 斯内普下意识看向手指，后知后觉记起来开会时伏地魔一张嘴没停过，他们这些做人下属的不仅不能走神，还要记下伏地魔的话，接受突击提问，根本抽不出时间给阿塞斯送消息。 抿了抿唇，还没找到台阶下，对面就贴心地递了过去。 “那么晚还加班，伏地魔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啊！也就是没脑子，否则资本家是大军又要增加一个狠人，还是没有加班费的那种。” 阿塞斯一脸鄙夷地吐槽，然后话锋一转就想劝斯内普跳槽，然而斯内普仿佛知道他想什么，突然指向门口。 “还不回去？还是说你打算留下？” “可以吗？”阿塞斯顿时忘了本来想说什么，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微微一笑，吐出冰冷的两个字，“不行。” 希望破灭，阿塞斯比死了伏地魔还难受，愁眉苦脸拉住斯内普，“我保证今晚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睡觉。” “给你三秒的时间消失在我眼前。”斯内普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三、二……” 见斯内普来真的，阿塞斯不情不愿调动魔力，磨磨蹭蹭念咒，准备离开。 感受到魔力的波动，斯内普放松了警惕，下一秒，阿塞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他，啃了一嘴露在外面的锁骨，然后在错愕的黑眸中退开，留下一句温柔的晚安，快速闪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斯内普回神，眼前已经没人了，抬手摸向脖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唇瓣的温度，有些烫手。 “得寸进尺。” 低骂了声，语气里却带着笑。 另一边的卡文迪许庄园，阿塞斯摸着唇，笑意自桃花眼里流出，隐约还有点遗憾的意味。 可惜了，要不是上次没忍住闹得太晚，今晚说不定能留下来。 “少爷？你在哪里做什么？” 乔尔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阿塞斯敛去唇边的笑，一本正经整理好衣服，“是乔尔爷爷啊，我刚回来，现在准备回房间。” 乔尔点点头，提着灯走近点，“时间不早了，少爷早点休息。” “好，晚安，乔尔爷爷。” “晚安，少爷。” 目送乔尔离开，阿塞斯转身回房。 次日，英国魔法界一觉醒来，发现魔法界的天……又变了。 原先还能勉强维持平衡的魔法部突然爆发内斗。 拥护魔法部的官员和拥护食死徒的官员就着还没选出的魔法部部长吵得不可开交，之前压下的矛盾再次爆发，从吵架到打架，只花了一个小时。 双方仅剩的理智可能都用来隐瞒内斗了，上午打完，下午就坐在一起，一边骂对方一边商量对策。 不曾想这一幕被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发现端倪，拍下照片，洋洋洒洒写了一版的报纸抨击魔法部的无可救药，另一版则是“失踪的救世主”。 两个话题，都戳中巫师最关注的点，刚开始，他们还能保持冷静，等待魔法部的声明。 可一连好几天，魔法部的内斗还是没有收敛，巫师们每天都能在预言家日报里看到魔法部两派为了针对对方做的蠢事，包括但不限于当众互殴。 当众互殴，霍格沃茨学生都做不出来的蠢事，一时间，魔法部的威望落入谷底，负面舆论如潮水扑面而来，关于魔法部无能的言论比比皆是。 风，起了。 第823章 白天睡觉的蛇 烈日当空，迟迟找不到水源的小鸟飞累了，落到一处窗台，缝隙里，丝丝凉气沁人心脾，它好奇探头看去。 里面一站一坐两个男人。 阿塞斯看完渡鸦收集的消息，闭了闭眼，看向一旁的盖文，肯定道：“你这几天去挑拨离间了？” 一开始内斗被揭露，有脑子的人就该收敛，魔法部的官员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不知道收敛。 但看魔法部最近的动作，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 不仅死死咬着对方不放，还能在街上当众打起来，这实在不像魔法部那些官员的做法。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盖文摸摸头，憨憨一笑。 “他们太磨蹭了，我就去帮了下忙，嘿嘿，少爷，你放心，他们吵得太厉害，没人发现是我开的头。” “所以你每次都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暗中攻击他们，让他们误以为是对方发起的攻击？”阿塞斯嘴角抽了抽。 “就是这样，少爷真聪明。”盖文小小拍了记马屁。 阿塞斯砸了一个纸团过去，笑骂：“还在这笑，你挑起的事，不留在那看着回来做什么？” “少爷英明，我这就去。”盖文屁颠颠走出书房，给阿塞斯带上门。 “等等。”阿塞斯突然叫住盖文。 盖文从门口探出头，“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 “可以开始清理了。” 在阿塞斯手里来回转动的笔哐当一声砸在桌面，清脆而肃杀。 盖文眼睛一亮，气势汹汹撸起袖子，“少爷，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保证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说着，轻轻带上门。 书房恢复安静。 阿塞斯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联系上海尔波，“伏地魔现在在哪？” 那头的海尔波似乎还没睡醒，久久没有回复，隐隐约约还有嘟囔的骂声：“吵死了，晦气！” 阿塞斯：“……” 大白天的海尔波在那睡觉？ 资本家伏地魔不行了？ 既然伏地魔不行，那他来。 深呼吸，气沉丹田。 一句骇人听闻、恐怖程度堪比梅林吊带的话轰然砸向海尔波。 “什么！？萨拉查你说海尔波是你的手下败将？” 海尔波瞬间清醒，眼睛都没睁开就下意识反驳。 “胡说，他才是我的手下败将！”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睡醒了吗？我找你有事。” 阿塞斯半调侃半认真的声音落在海尔波耳朵里格外刺耳。 “是你！你小子又骗我！我就说梦里怎么还有你的声音，阴魂不散！” 阿塞斯戳戳躲在窗台乘凉的小鸟，无奈道：“这怎么能怪我！我也没想到你会大白天睡觉。” “我是蛇！是蛇！你见过哪条蛇大白天不睡觉到处跑的！！！”海尔波既委屈又愤怒，传来的声音更加大。 阿塞斯揉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好好好，我的错，你先告诉我伏地魔在哪？我让他向你道歉。” 海尔波刚要一口应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你吵醒我，为什么要他道歉。” “大概是因为我找你是为了他？” 阿塞斯试图说服海尔波。 “你看，如果我不需要找他，是不是就不会来打扰你，我不来打扰你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所以——我让他道歉是不是合情合理。” 一连三个“是不是”，换作别人，肯定已经被阿塞斯的强词夺理绕过去了，但海尔波一下就找到重点。 “不管怎样，实施者都是你，既然他也有错，那你们俩向我道歉。” 比他还不要脸的人出现了，白嫖伏地魔道歉不说，还要他的。 阿塞斯无言以对。 “好吧，抱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伏地魔在哪了吗？” “简单，他就在……” 得到阿塞斯的道歉，海尔波浑身舒畅，正要说出伏地魔在哪个房间，突然发现伏地魔不在马尔福庄园。 “等等，他去哪了？！” “简单？他就在？”阿塞斯阴阳怪气，“看来还是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 海尔波蛇脸一拉。 好想弄死这个混蛋。 “我现在把他找回来，你别吵，也别断开，就在这里等着我 ”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着急，明天也行，有件事还得麻烦你，你记得明天跟着伏地魔，我想做个实验。” “你命令我？”海尔波不悦道。 阿塞斯魔模仿海尔波的语气：“简单，他就在……” 海尔波立马改口，“好，你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我给你放放血。”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海尔波。”阿塞斯语调忽然冷了下来，即便竭力控制，杀意还是不自觉显露。 海尔波不明所以，忽地灵光一动，想起斯内普的结局，脸色顿时难看，“你……是不是还记着……” “你说呢？” 阿塞斯笑着反问，又恢复平时的温和风趣，仿佛刚才的冷漠只是海尔波的错觉，可是两人都知道不是。 沉默。 两人都没说话。 远方，云卷云舒，他们抬头，在不同的地方，看着同一片天空，看到的却是不是自由而是令人窒息的束缚。 阿塞斯率先从被束缚的感觉中脱离，他到底没经历过千年的束缚，比起被束缚，他更熟悉的是自由。 “你骂我我无所谓，只有这个，不能拿来开玩笑。” “我可以答应你。”海尔波没有丝毫的犹豫。 随后，他叹了口气。 “阿塞斯，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有人限制我的自由，他们，一群蠢货，竟然敢将我困了那么多年。” “没事，将你们困住的网就快要破了。”阿塞斯安慰他。 海尔波笑了一下，“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找梅林告密？” “我从不怀疑我自己。” “明天下午你在哪？”海尔波问。 “下午吗？”阿塞斯思索片刻，“我那时候没事，应该在戈德里克山谷。” 第824章 戈德里克山谷 “蠢狮子山谷？” 海尔波想了想最近四人组的行踪，勉为其难妥协了。 “也行，正好他们找波特找到那，我也不用再找借口。” “啧，说到找人，我就没见过那么蠢的办法，找人全靠别人喊他外号，这有什么用？我天天喊也没见他感应到，真应该让他试试我的追踪魔咒。” 闻言，阿塞斯若有所思。 难怪当时怎么甩都甩不掉这蛇皮膏药，原来是追踪魔咒，看来还要研究几个反海尔波追踪魔咒。 唔……既然要针对，那就针对得彻底些，再研究下追踪海尔波魔咒以及困住海尔波魔咒。 阿塞斯愉快地做了决定，而后花了几秒钟，针对海尔波制定一个简略的抓捕计划。 其中包括了怎么抓、抓了怎么困住、困住后怎么威胁…… 还在侃侃而谈的海尔波话音一顿，无由来觉得后背有阵阴风吹过。 他瞬间噤声，立起蛇头三百六十五度张望，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最后他怀疑的目光转了一大圈，锁定另一头沉默的阿塞斯。 “你那么安静不太对啊……嘶，说！你是不是又想针对我？” 那头的阿塞斯看了眼桌面送来的消息，面不改色。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怎么告诉你波特找到了，就在戈德里克山谷，还有那个家养小精灵。” 蛇躯僵住半秒，旋即怒而翻滚，扫落一地的被子。 干净的被子沾了一层灰，干净不再，但海尔波此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找到了，就在戈德里克山谷。 刚才嘲讽的话转一圈又抽回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痛。 加上没找到人那次，短短几分钟，他就因为伏地魔连续丢了两次脸。 两次！ 想抽人！ 现在就抽！ 这时，卡文迪许庄园上空毫无征兆黑了一块，巨大的黑影在半空中盘旋。 黑影旋转了好几圈，也不消停，还有继续靠近的趋势，火辣辣的太阳被它一挡，照在人脸上，如水面波光粼粼。 “波光粼粼”的阿塞斯仿佛才注意到，不紧不慢抬头，逆着光眯眼打量，隐隐约约看清不明物体的轮廓——是一只巨型的鹰。 随着距离的缩短，女巫冰冷却不阴暗的魔压展露无遗。 是去而复返的罗伊纳。 阿塞斯顿时没了火上浇油的心情，和海尔波简单几句说明情况 ，断开两人之间的连接，推开窗放出魔力指路。 那只鹰缓缓落了下来，盯着阿塞斯，似乎在确定身份，随后嘴一张，罗伊纳的声音从它口中流出。 “就在刚才，第三个节点也被破坏，下一个节点的位置在英国。” “英国？具体位置知道吗？” “在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 阿塞斯挑起眉，对明天行程的期待空前绝后得高。 —— 翌日，薄雾散开，马尔福庄园苏醒，身穿黑袍的食死徒陆续走进来。 城堡二楼，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搭上窗台，紧接着，粗长狰狞的蛇探出脑袋，贴着手爬上来。 “好孩子。” 伏地魔轻轻抚摸纳吉尼，冰冷的蛇鳞和枯瘦的手交叠，诡异且恐怖。 “是不是饿了？没关系，马上你就能吃饱了。” 纳吉尼信赖地蹭着伏地魔的手，全然没注意到一双红眸冰冷地注视着它，好似下一秒就要扭断它的脖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伏地魔收起伸向纳吉尼弱点的手，拖了把椅子，下楼，坐在主楼大门前。 纳吉尼紧随其后，冷眼瞧着走进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 “卢修斯，除了在外执行任务，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缺席。”伏地魔点出站在最前面的卢修斯，漫不经心道。 卢修斯本能地避开伏地魔杀意尚未消失的视线，僵硬地转身，逐一清点起食死徒的人数。 时间还早，来的食死徒不多，他越点汗出得越多，恐惧使劲掐着他的心脏，不算安静的环境里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幸好，在他就要认命的时候，门口来了一大波食死徒，加上这些食死徒，基本上来齐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搓了搓出汗的手，调整好表情走到伏地魔面前，低声汇报人数，“主人，差了十一个人，其中七个在执行任务，两个在任务中受伤，两个怀孕了。” “受伤？”伏地魔抚摸纳吉尼的手停了下来，“纳吉尼，看来要委屈你吃些废物了，去用餐吧。” 纳吉尼兴奋地吐着信子，蹭了蹭伏地魔的手，迫不及待往里面游去。 卢修斯一身冷汗本就没消下去，听到伏地魔毫无感情的声音和话里的内容，冷汗出得更多，他悄无声息掐了把掌心，头低得更下、更恭敬了。 “芬里尔，你留下，去报上次的仇，其他人……”伏地魔扫一圈众人，“跟我去找我们亲爱的救世主，记住！任何人都不允许伤害他，我要他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着重看了贝拉好几眼，话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食死徒们纷纷应声，贝拉最是狂热，也不在意伏地魔暗中的警告，兴奋大声地答应。 “好，戈德里克山谷，别让我等太久。”伏地魔化作黑雾冲向天空。 斯内普摁下通知邓布利多的按钮，同样化作黑雾跟在伏地魔身后。 其他人拿出飞天扫帚，一群人哗啦啦冲上天空。 伦敦时间八点整，早晨的雾气散尽，和曦的阳光取而代之，笼罩在人们周围，暖洋洋又不会太热，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可惜这时候绝大部分人还没从甜美的梦乡醒来。 戈德里克山谷也是，一眼看过去，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看不见人影，只有两边路上的杂草孤独地随风摇晃，沙沙作响。 忽然，一双鞋拨开杂草，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女两男，面容普通，是放在人群里找不出的程度，女孩走在最前面，身后男孩仿佛保镖，一左一右，低头跟着女孩。 他们一路走到一个墓地。 其中一个男孩加快脚步，越过女孩迫切地查看墓碑上刻的名字。 女孩叹了口气，眉毛不赞同地皱着，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拉着另一个男孩远远跟在前面的男孩身后，不时警惕看向四周，袖子里露出一小节魔杖，魔杖也随着她的视线而移动。 两分钟左右，前面的男孩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后面两人也跟着停下，顺着男孩视线，看到墓碑的名字。 詹姆.波特、莉莉.波特。 救世主的父母。 而站在墓碑前的男孩，在短暂的面容扭曲后，恢复原来的样貌，赫然就是被伏地魔心心念念的救世主。 第825章 三人组危机 赫敏和罗恩的复方汤剂时间也到了，他们纷纷变回原来的模样，沉默地注视着哈利怔在墓碑前。 “哈利？”罗恩担忧道。 赫敏拉了拉他，指向右边的小路，“罗恩，让哈利一个人带回，你去那边守着，我留着这边。” 罗恩点头，走了过去，赫敏看一眼哈利，也走到另一边，专注警惕四周。 墓碑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有人在擦拭墓碑，赫敏分出些许心神，回忆这段时间的遭遇。 那天下午，哈利突然通过之前上炼金课做的小玩意联系上他和罗恩，希望他们帮助他救出小天狼星。 说实话，在听到哈利的计划时，她并不想帮助哈利，愚蠢和勇敢是两回事，她有自知之明，不认为他们三个学生可以在伏地魔和食死徒的眼皮底子下救出小天狼星，还全身而退。 为此，她连续劝了两人几个小时，可惜最后没一个人愿意听她的话，向教授们求助。 不得已，她才加入这场救援中。 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她当初的想法，小天狼星为了给他们制造离开的机会，死在贝拉手下，他们也险些暴露，和小天狼星一起葬身马尔福庄园。 女巫重重叹气，后悔没有使用特殊手段将两人留下，而是陪着他们去以身试险。 墓地的风总是比其他地方要阴冷、要大，一阵寒风刮过，地上杂草不堪重负，歪倒到一边。 赫敏搓搓手臂，心不在焉裹紧袍子，嘴里嘀咕着怎么那么冷，刹那间，她僵在原地，忽地意识到什么，骇然抬起头，看到天边逼近的乌云，手臂汗毛受刺激般竖起来。 “哈利！罗恩！别愣着了，走！” 哈利离赫敏比较近，她冲过去拉住他，强行拽离墓碑，继续喊罗恩，“快！罗恩，他们来了。” 罗恩反应不慢，几步跑过来，三人冲向来时的路，借着大树遮挡，跑进小巷，沿着阴影往前跑。 天上乌云越来越近，刺骨的冷风刮得人生疼，仿佛处于冰窖。 “哈利，你带路。” 赫敏猛地甩开哈利，放慢脚步，把罗恩往前推，她则落到最后。 “赫敏？” “赫敏！”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 “没事，别回头，哈利，你记得我们昨晚去的房子吗？往那里跑！我留下了一个简易的魔法阵，如果我们运气好，或许能成功启动。” 赫敏迅速环顾四周，估算着距离，挥动魔杖，击中另一条街道的树。 树哗啦啦地响，掉落一地叶子。 乌云顿了顿，朝那边飘了一点。 这样的办法只是短暂转移伏地魔一点注意力，赫敏很清楚，马上伏地魔就会找到他们的位置。 她往前抓住罗恩的手，“幻影移形，哈利，你自己来。” 话音落下，她举起魔杖，心脏快到已经能跳出来，面上却仍是冷静。 “走！” 下一秒，她的身体变得虚幻扭曲，连带着罗恩，砰的一声，两人消失。 前面的哈利也举起魔杖，他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乌云，恍惚了几秒，隐约看到了无声无息死去的小天狼星。 忽然，左边吹来一道无形凌厉的风，刮得脸上又冷又痛，他回过神，连忙幻影移形。 “砰——” 落叶缓缓落下。 另一边，赫敏焦急转着圈，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哈利完完整整出现，心里石头总算落地。 “好了，哈利来了，我们走。” 女巫雷厉风行把罗恩推进去，然后一把拉过哈利，她走最后，关上门时，天边的乌云目标明确飞过来。 被发现了。 赫敏大力关上门，心脏狂跳。 “二楼，快！” 三人飞快跑上二楼，赫敏在后面，一挥魔杖，击飞走廊地上的杂物，露出晦涩的线条。 “梅林！赫敏，刚才我还以为你在安慰我们。” 罗恩的脚步肉眼可见加快。 赫敏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编一个谎言来安慰你，而且你不觉得有了希望再破灭的感觉更难受吗？” “说的也是。”罗恩难得没唱反调。 两人说话间，哈利已经跑到魔法阵，可站定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灭顶蚀骨的恐惧，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他飞快跑离魔法阵。 一边跑一边喊： “不对！别靠近那里。” 下一秒，炽烈的火焰冲破墙壁，击碎了魔法阵，也击碎了最后的希望，三人还来不及绝望，一阵天摇地动，他们没站稳，重重摔到地上。 地面还在裂开，外面的光透了进来，隐约能看到一片乌云挂在天上，赫敏快速瞥了一眼，顿时后背发凉，顾不上其他，抱住脑袋，大喊：“捂住头！” 另外两人下意识照做。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下一瞬，恐怖的冲击使得灰尘四起，大的、小的碎石向四周飞溅，砸碎走廊的玻璃装饰，摆放在墙上的画像镶嵌着一块小石头，从小石头处四分五裂，裂痕犹如蜘蛛网狰狞可怖。 伏地魔居高临下看着哈利，手里的魔杖始终对准他，只要他要受伤，一直准备的铁甲咒就会释放出去。 人群中，和伏地魔一样裹在黑云里的斯内普与其他靠着飞天扫帚的食死徒格格不入，不过他们的动作一致，都是攻击房屋，逼迫哈利几人走出来。 眼看靠近哈利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他狼狈捂头躲避的身影，伏地魔再也忍不住了，缓缓落下去。 食死徒见状，停下攻击。 三人迎来一阵喘息。 赫敏飞快从躲避碎石的角落站起来，一眼就看到缓缓逼近的伏地魔，“哈利，往后跑！” 她的声音伴随着攻击传过去。 第826章 三人陷入绝境 赫敏的准头很好，打出的攻击精准撞上伏地魔的魔咒，斜着弹到地面，激起一地碎石子。 哈利按照她的话，抱着头往后奋力一跃，恰到好处避开攻击范围。 这一系列动作将伏地魔视线吸引到赫敏身上，猩红双眸淡漠扫过女巫，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是你？泥巴种。” “尊重女士，这个道理没人教过你吗？”赫敏不甘示弱举起魔杖，反唇相讥，“还是说你本性如此，根本学不会尊重他人？” “一个……泥巴种，谁给你的胆子辱骂我？” 伏地魔语速缓慢，每个吐字里冰冷的杀气好似毒蛇绕着赫敏的脖子，她不可避免地僵了下，握着魔杖的手渗出粘腻的冷汗，让她生出手滑的错觉。 饶是如此，她也没服软，一边寻找退路，一边说话拖延时间。 “格兰芬多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很不巧，我就是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愚蠢！相信我，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伏地魔轻轻挥动魔杖，魔杖顶端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其优雅程度不似生死决斗，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阿瓦达……啃大瓜。” “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 四道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 赫敏、罗恩和哈利三人的魔杖顶端同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狠狠冲向伏地魔脚下的地板。 “砰——” 地面收到重击，发生剧烈震动，呈蜘蛛网状裂开，三人很有经验地蹲下，借助四周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稳定身形，狼狈是狼狈了点，起码摔不死。 但伏地魔没经验，也不认为这点小小的晃动能伤到他，仍旧昂首挺胸站着，结果地面晃动太激烈，一个晃神，没站稳，踉跄了下，魔杖从两指滑落，夹杂着碎石灰尘落到下面。 失去魔杖，伏地魔这才意识到危险，准备往后退，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地板裂缝迅速扩大，短短半秒就蔓延到他这，脚下一空，他失去平衡，连同碎石一起摔下去。 外面的食死徒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齐刷刷抬头看天，也有人恐惧地低下头，总之看天看地就是不愿意看里面，更没有其他动作，只有贝拉尖叫一声，怒气冲冲飞进房子里。 “西弗勒斯，这女人是真不怕死啊！也不怕……” 卢修斯飞在斯内普旁边，又是震惊又是感慨，说到后面，音量有控制但不多，起码斯内普就看到周围有两个食死徒默默点头以示认同，还有两个目露凶光，看样子是想给卢修斯一个教训。 沉默片刻，斯内普不着痕迹拉开距离，保证卢修斯的愚蠢不会传染后，压低声音警告，“你与其在这里幸灾乐祸，还不如想想主人发现我们什么都没做会怎么惩罚我们。” 卢修斯耸耸肩，声音也压得极低，“我们又不能直接对波特动手，要做什么为了避免误伤只能靠近点，这一靠近不就看到……这样更惨，我宁愿留下来挨两句骂，最多也就是钻心咒。” 几句话的功夫，里面的贝拉又调头跑了出来，这位为爱冲锋的勇士在新一轮的冲锋中似乎没有得到好处，一身衣服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打眼一看就能看到苍白的肉和蹭蹭往外流的鲜血，肉体的伤害让她脸色过分苍白，配合惊恐瞪大的眼睛，更显惊惶。 “我就知道，过去没有好下场。”卢修斯用自己才听得清的声音嘟囔着，给了斯内普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默默又往后退了一步。 斯内普则连退了三步，和卢修斯以及即将到来的贝拉保持足够多的距离，在伏地魔麾下干活已经够辛苦了，他还不想因为愚蠢把小命也给丢掉。 底下的楼几乎塌了一半，巨大的石块与地面撞击，扬起漫天的灰尘，犹如蘑菇撑开它的伞盖，席卷而来。 食死徒不敢后退，只能屏住呼吸，拼命往楼里面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破开灰尘从里面飞出来。 是伏地魔。 他拿着魔杖，一张蛇脸和身上黑袍的颜色相差无几，在看到天上一大排人时，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他忽然平静下来，盯着废墟里的赫敏，冷冷道，“去，把那个泥巴种给我抓回来。” 食死徒蜂拥而上。 贝拉飞在最前面，目光凶狠，那架势像是要把刚才收到的委屈在那三人身上发泄出来，卢修斯飞在她隔壁，速度有意无意慢她一点。 斯内普飞行速度中规中矩，混在人群里不怎么起眼。 “泥巴种！” 前方的贝拉突然怒喝，加快速度向下俯冲，几乎垂直九十度。 卢修斯嘴角微抽，一边暗骂贝拉疯子，一边装模作样往下俯冲，目标定在三人里最不起眼的罗恩。 斯内普这边新仇旧恨加持，直接锁定了狼狈的哈利，“波特！你是在表演地沟里的老鼠吗？” “你！”哈利怒目而视。 “你什么？别告诉我救世主是一个连说话都说不利落的蠢货。” 斯内普漫不经心落到地面，轻盈的黑袍拂过地面，奇迹般没染上灰尘。 而他的身后，乌泱泱的食死徒分开几波，一部分跟着卢修斯围攻罗恩，一部分在贝拉后面浑水摸鱼，一部分听到他的话，哄然大笑。 “噢，梅林，你说话的艺术还是那么……优雅，来，让我们看看这位在地里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蠢货老鼠的表情，他都快气炸了哈哈哈哈。” 这位说话的食死徒也是个人才，一句话愣是把斯内普用过的形容词全部囊括进去，还意犹未尽自己添了一句。 “你们看，这乱糟糟的发型，就连头发颜色和老鼠也一样！” 众人配合笑出声。 各种各样的笑声都有，哈利听着，脸涨得通红，魔杖左右摆动，即是警惕也是威胁。 “闭上你们的嘴。” “噢，他竟然还敢让我们闭上嘴哈哈哈。”有人率先笑出声，魔咒威胁地打在哈利脚边，逼得他狼狈躲开，“怎么办？我也想闭嘴，可惜我的实力不允许我闭上。” 众人大笑。 笑声中混着魔咒，哈利已经无暇顾及被嘲笑，手忙脚乱躲避魔咒，然而他面对的都是黑魔法的忠实信徒，就算有伏地魔要抓活的命令在，这些人用出来的魔咒也绝非他能抵抗的。 几分钟后，他躲避不及，中了一个钻心咒，痛苦倒地，惨叫出声。 “哈利！” “哈利！” 罗恩和赫敏分了神，一个被卢修斯击晕，一个被贝拉抓住机会。 三人，危在旦夕。 第827章 轮流救场 绿色光芒逼近，眼看赫敏就要命丧黄泉，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讨厌麻烦。” 话音未落，滔天的火焰围着塌了半边的楼疯狂旋转，烈火形成的凤凰仰天长啸，优雅扇动翅膀，带着火焰绕了一圈、两圈…… 顷刻间，这里沦为一片火海。 烈火凤凰替赫敏挡住了索命咒，赫敏惊讶地看着从火海里走出的人影，还没等她纠结明白该怎么称呼，老人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紧接着是昏迷的罗恩以及哈利。 等贝拉回过神时，面前的赫敏、罗恩以及中了钻心咒的哈利都不见了，火海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食死徒。 “砰——” 装饰的木雕断开砸倒地上，溅起火星，部分火星“好运”地落在食死徒的黑袍上，点燃易燃的黑袍，顿时乱作一团，有拿魔咒灭火的，有往外跑的，还有咒骂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一片混乱中，斯内普无声往后退，避开火星，哪怕只是极少的一丁点。 他这是炼金黑袍，烧不坏，要是被烧到，就露馅了。 火海在有意识地操控下不断扩张地盘加大，朝着屋外蔓延，火借风势，很快以那栋房子为起点，张牙舞爪扑向伏地魔，伏地魔冷着脸后退，怒视地面突然出现的老人。 “你是谁？” 格林德沃拍拍手，比伏地魔还嚣张，“你又是谁？” 伏地魔细细打量格林德沃，随随便便的睡袍，苍老的面容，强大的实力，脑子里迅速过一遍符合条件的人，一个本该死去的老者跳了出来。 他看得更仔细，好一会才不太确定地说：“邓布……利多？” “你——啊？”格林德沃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许久，勉强挤出一个冷笑，“恭喜你，猜错了，接着猜。” “不是邓布利多？” 伏地魔狐疑盯着格林德沃，然而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相似的地方太多，唯一不太像的地方就是那身傲气，这些外在是能演出来的，所以看了那么久，伏仍旧不太确定。 格林德沃自尊受挫了，决定不和伏地魔浪费时间，打了个响指，所有火焰仿佛收到指令，一股脑往这边涌来，沿路的草被烧成黑灰。 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伏地魔皱眉，似乎想起了为什么，眉间松开，飞快挥了一下魔杖，将热浪挡在外面，肯定道：“格林德沃。” “猜对了，可惜……超时了。” 火焰更加汹涌地扑来，皮肤反馈来一阵炙热感，伏地魔脸色微变，躲开了火焰的围击，没有硬碰硬。 “你逃狱？” 格林德沃动作不停，魔杖挥得虎虎生威，“你哪来的自信说我？” 伏地魔看出他的力不从心，躲避的次数减少，“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起码我从来没有被困牢狱。” 一把无形的刀击中心脏，格林德沃莫名其妙有点不爽，拼着老腰，也将火焰舞到伏地魔头顶，向下炸开，“就凭你？苟延残喘的废物。” 烈焰之下，众生平等。 这一击下去，砸出的坑里寸草不生、黑烟缭绕，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伏地魔也久久没有动静。 食死徒这时才后知后觉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将功补过，朝着格林德沃围过来，一根又一根魔杖抬起，蓄着光，大部分是绿色的，小部分是红色的。 格林德沃犹豫了四分之一秒，很热爱生命地寻找外援：“阿塞斯，快！帮我一把，把他们全部给我捶到地下去，尤其是那个光头。” 没人回应。 又等了两秒，还是没人回应。 格林德沃了，一连传过去五六七八条语音，堪称狂轰滥炸。 可还没人搭理。 一咬牙，他放低身段。 “人呢？阿塞斯？亲爱的阿塞斯？大不了下次不偷偷说你坏话了，快点救命！急急急！” 明明内心在疯狂找人救场，面上却始终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冷漠，被十几根发着光的魔杖指着也不屑一顾。 “你们以为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抓到我？也不看看你们主人的下场。”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 “阿塞斯！他们以多欺少！！还以小欺大！一点都不尊重老人，要不是阿尔不让我动手，我肯定——” 脑海疯狂轰炸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塞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安静，晃晃发晕的脑袋，悄无声息走出来，靠着树看格林德沃在搞什么。 老人死死盯着一个地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没人救他了。 这是碰了逆鳞了啊。 牙齿一阵酸痛，无声骂了句矫情，迅速调整好语气。 “误会误会，我的意思是，除了斯内普先生，其他人都应该埋在地里，变成我和阿尔的花肥，尤其是那个光头，一看就适合埋土里。” 阿塞斯无奈一笑，终于找到间隙回了句话，“再等等，他们动手我就带你走，你可以再嚣张一会，我等人。” 格林德沃还没来得及高兴收到回应，就听到“再等等”三个字，笑容瞬间消失，面上虽还是冷漠高傲，但内心已经一百零八只鸭子乱叫了。 再什么？ 再等什么？ 再等等！？ 等等什么等等！ 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格林德沃暗戳戳骂人，同时嘴上也毫不留情讽刺对面的人。 当然，他有嘴下留情。 没等食死徒动手，没声没息的坑里走出一个黑黝黝的卤蛋。 真的卤蛋。 黑不溜秋看不清脸的、脑袋反光的卤蛋。 第828章 灵魂出窍啦 格林德沃恍然大悟，“原来卤蛋不止是形容词，难怪你那么生气。” 伏地魔冷冷扫了他一眼，“格林德沃！你说要是你出现在英国的消息传出去，你会不会变成众矢之的？” 年轻时，信奉实力至上，能动手就动手，反正对面打不过他。 现在年纪大了，腰不好脾气却好了，也多了几分耐心打嘴炮。 绝对不是害怕对面十几根魔杖。 绝对不是！ 格林德沃给自己洗脑成功，不屑抬起下巴，一张嘴就是嚣张至极的自谦，“你错了，就算我没有魔杖困在纽蒙迦德，也是众矢之的，” “真是狂妄！”伏地魔环顾四周，在树下找到光明正大偷看的阿塞斯，问他，“你也这样觉得吗？卡文迪许。” “或许？”被发现，阿塞斯也不慌，笑了笑，不那么走心地敷衍了一句，“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你们把我当傻子？” 伏地魔冷冷一笑，视线在格林德沃和阿塞斯身上流转，自以为看透了两人的操作。 “把波特三人当成诱饵，引我入场，好算计，但是你们凭什么认为凭你们两个人，能杀了我？” 说着，他抬起手。 今天掉线掉一天的食死徒终于连上线，同一时间调转魔杖，一半对准阿塞斯，一半对准格林德沃。 阿塞斯和格林德沃没说话。 两人对视，眼里都是疑惑。 他们一个等人，一个救人，只是顺路，怎么在伏地魔口中就成他们俩狼狈为奸设计他了呢？ 不懂、不明白、脸真大。 两人的评价高度相似。 虽然没明白伏地魔的脑回路，但不影响格林德沃把阿塞斯拖下水。 “都对着我做什么，这里谁的威胁更大你们是看不见吗？！掉头啊！蠢死了，那个蛋，你的手下真——还行，” 思及身边有个恋爱脑，对面有个骂人可以一百八十种不重样的狠人，格林德沃在最后关头硬是改了口。 不过他这个停顿再加上突然的改口比普通的嘲讽更具杀伤力，这点从伏地魔黑得彻底的脸可以看出来。 食死徒窥着伏地魔的脸色，魔杖在阿塞斯和格林德沃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所有魔杖都对准了阿塞斯。 他们没有见识过格林德沃的时代，比起上一辈的老牌强者格林德沃，先前以一挡百的阿塞斯更让他们忌惮。 因为他们是那个百。 被众多食死徒所指的阿塞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既不在意格林德沃说了什么，也不在意伏地魔的反应，更不在意对准他的魔杖，只心不在焉看着时间，时不时往远处看一眼。 看得相当认真，要不是众人没在天上看到晦涩难懂的咒语，还以为他在研读某种需要大脑的高深古籍。 忽视所有人，嚣张程度比起格林德沃有过之而不及。 “该死，要不是刚才太用力，我也可以那么装，不行！下次必须留着点魔力。”格林德沃小声地自言自语。 清楚听到这句话的伏地魔眯了眯眼，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虚张声势的老头耍了，隐形的毛炸开，正要抬起魔杖，那边木头人当上瘾的阿塞斯终于动了下——及其失望收回视线，看向他。 “看来这份礼物你很满意。” 伏地魔停了下来，琢磨阿塞斯这话什么意思。 没给他时间纠结，阿塞斯暗中传了句话过去，伏地魔缓慢、又意味深长看了眼格林德沃，默默拦下食死徒五颜六色的魔杖。 格林德沃下意识感觉不太对劲，打量一圈，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只好一视同仁把一切能危害到他的事物全都保持极高的警惕，尤其是刚才还被他变成黑蛋的伏地魔。 “阿塞斯，时候不早了。”他暗示。 阿塞斯秒懂，暗示起在场的另一个人，“里德尔先生，盖勒特是我朋友，你带不走。” 闻言，桀骜不驯的伏地魔一反常态，竟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带着他的人率先离场。 做好准备大干一场、滥用幻影移形的格林德沃不敢置信看着黑压压的乌云飘远，直到晴朗的天空露出来都没回过神，茫然若失。 “他……就这样走了？” “人没抓到，还留下来干嘛。”阿塞斯拍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你回去吧，再不走，邓布利多就要到了。” 他的感知中，徘徊在远处的邓布利多似乎还是不放心，一直在靠近，就算他不出来，格林德沃也不会有事。 “你想支开我和伏地魔见面。”格林德沃忽然道。 阿塞斯面不改色，“嗯，所以快走吧，别把邓布利多引来，我暂时不想破坏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这话一出，格林德沃就知道阿塞斯和伏地魔等会的见面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会面，不过他相信吃亏的人不能是阿塞斯，毫不担心溜了。 他走后没多久，一团黑烟飞回来。 阿塞斯已经放弃等待那位神秘人，看到伏来的是地魔也不觉得失望，主动上前伸出手，幽默地说：“里德尔先生，这种时候本来应该说一句久仰大名，可惜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见过面，只能省略这个步骤了。” 伏地魔扫一眼好端端收在袖子里的魔杖，毫无防备握上阿塞斯的手。 微不可察的魔力顺着指尖流窜，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肉眼可见地僵住，一双红色的眼睛失去神采，灰白的皮肤冒着微光，恍如挂在教堂里高高在上会发圣光的耶稣。 阿塞斯没松手，就势轻轻一拉，一个半透明的灵魂被拉了出来。 那灵魂似乎不全，腕骨以下少了手，断面平整光滑，像是一刀砍断，看得人心里发寒。 除此之外，灵魂的体型也小了，从头到脚大概比肉体矮了十多厘米，腰背蜷缩着，活像霍格沃茨的管理员费尔奇，枯瘦如柴，身形佝偻。 “怎么回事……” 突然离开肉体躯壳的伏地魔很迷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研究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的变化，就失去了意识。 第829章 起诉你们! “还挺顺手，就是不能保证完整。” 阿塞斯自言自语，顺手把团好的灵魂塞回去，准备再试一次。 手刚伸出来，三叉神经毫无征兆跳岔了，心脏、大脑一阵悸动，深藏在人类基因里求生本能在一瞬发挥了作用，手一挥，透明保护罩套在两人头上。 半秒不到，不远处一个小型蘑菇云升起，巨大的音浪冲击过来，意识还在梅林家门口徘徊的伏地魔受到威胁，身体自发运转，强行睁开了眼睛。 “你做了什么？” 阿塞斯没理他，魔力加持眼睛，专心致志盯着远方。 最中间的烟霭松开，露出里面的场景——多人对峙，大概是三方，其中一方只有一个人，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在足以碾平一个村落的攻击下，也穿着整齐，看不清面容；另一方四人，一共两男两女，阿塞斯很熟悉，是凑热闹的四位创始人；最后一方阿塞斯也很熟悉，是当初围剿他和海尔波的执法者，只是这里的执法者多得有些离谱，少说也有五十人，比当时围剿多了近四十人。 再看四周，刚才那个蘑菇云范围很大，周遭的树倒了一片，最里面那一块甚至不是倒，是彻头彻尾的人道毁灭，炸得连灰都没有，平白多出一大块空地，幸好那里人迹罕至，不至于误伤，就是污染比较大。 灰蒙蒙的烟飘过来，味道刺鼻。 阿塞斯警惕地后退几步，熄了围观的想法。 伏地魔这时也看明白了，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完全不人像类能制造出来的场景，再一次感受到弱小带来的无力，先前灰白灰白一张脸逐渐红润。 不是气色好，而是情绪波动过大身体的反馈。 “如果……”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最近的阿塞斯都没听清，但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不用猜都知道伏地魔在想什么，便也没问。 两个本该敌对、再不济也是陌生人的巫师诡异又和谐地沉默着。 似乎没谈拢，那边又打了起来。 浓厚的黑烟腾空，其中穿插着各色的光，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树挨了一道光，顷刻间一分为二。 不对，爆炸中心怎么可能还有树。 阿塞斯眯着眼睛判断距离，发现交战双方在不断靠近，那棵倒霉的树不是在爆炸中心，而是在边缘。 这时，五个脱离交战中心的执法者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五个穿着一模一样衣服并且带着面具的执法围成一个圈，大张开双手，嘴里念念有词，白色的激光顺时针将他们连在一起。 随后，狂风四起，地上升起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因为角度问题，阿塞斯看不清具体的花纹，还以为是封印，像上次对他和海尔波那样，可逐渐消失的人让他明白这不是封印，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隔绝外界的罩子。 难怪一直没人注意到这场战斗，想来是那爆炸太快太突然，亦或者太强大，蛮横撕开了一道口子，他和伏地魔恰好就站在那道口子正对面，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伏地魔也发现逐渐消失的人，怔了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塞斯垂眸思索，强制抽走灵魂、旁观神秘人的战斗，今天的收获已经够了，甚至还超出一开始的预期。 为了避免麻烦，也该离开了。 附近有过于强横的魔力波动，使用幻影移形很容易受到魔力余波的影响，谨慎起见，阿塞斯没有用幻影移形离开，而是用了许久没用过的飞行咒。 在这之前，除了斯内普，极少有人知道他会飞行咒，更别提中途复活的伏地魔。 因此当伏地魔看到阿塞斯没借助飞天扫帚漂浮在半空时，第一反应是斯内普出卖他，将飞行咒交给其他人。 可很快，他就发现阿塞斯的飞行咒和他的飞行咒不太一样，就连相似的影子都没有。 阿塞斯注意到伏地魔脸上的异样，暗自庆幸当时看到了厄里斯魔镜里的画面，没有死磕错误的方向，还顺便改了其中的细节。 只是厄里斯魔镜是怎么做到的？ 显示人的欲望还能顺便改动一个从未有过的魔咒？ 阿塞斯难得有些茫然，但他很清楚，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深究的。 透过几乎重合的缝隙，他最后看了一眼战斗中心，淡淡扭过头，“联合国真应该起诉你们环境污染。” 话落，他往卡文迪许庄园的方向飞起，伏地魔若有所思看着，忽然化身黑雾跟了上去。 没多久，地面震动，看似完好是地面实则塌了一大块，要是伏地魔没跟着离开，估计又要再摔一次。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到了后面，马尔福庄园和卡文迪许庄园的方向不同，伏地魔没有犹豫，绕过阿塞斯，飞向马尔福庄园。 阿塞斯捻了捻手指，蓄好的魔力消散，这个距离魔力余波影响不大了，随后他重新调整方向。 “砰”的一声，消失在半空。 自打乔尔来了卡文迪许庄园，第一件事就是习惯突然出现的阿塞斯，他觉得他适应得很好。 就比如现在，他正享受地吃着午餐，眼前突然跳出个阿塞斯，他不仅没有把茶喷出去，还礼貌地点了点头，咽下茶，淡定打招呼。 “少爷，您出场方式越来越幽灵了，下次可以试试从墙上穿出来，这绝对会是一个惊喜。” 阿塞斯觉得乔尔在说反话。 不过这个建议很有意思，他记住了，下次试试。 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妮娜及时送来一份午餐。 没有外人在，阿塞斯显得很随意，扯开最顶上的纽扣，给自己留出呼吸的空间，喝一口浓郁的红茶，舒服喟叹，好奇地看向乔尔。 “乔尔爷爷，你怎么一个人？父亲母亲呢？还有表姨，她不回来吃午餐？我记得她最近花了一大笔钱，现在到处喊穷，不应该不回来。” 乔尔看了阿塞斯一眼、两眼、三眼，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委婉提醒：“少爷，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830章 情人节 见乔尔那么认真，阿塞斯仔细回忆了家人生日、纪念日……就连黑豹来到庄园的纪念日都给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头绪，不得已，他求助乔尔。 “乔尔爷爷，今天什么日子？” 乔尔默默喝完茶，用阿塞斯不太适应的怜悯眼神把他上上下下扫了一下，再用同情语气冷静阐述事实。 “今天是情人节，少爷，我孤家寡人没有约会，难道你也孤家寡人吗？” 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来，阿塞斯中了石化咒般定在座位上，掺杂着震惊、绝望的表情绝对算得上年度最佳。 起码乔尔这样认为。 看了一会，乔尔好心提醒：“现在才十一点多，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不，乔尔爷爷你不懂。” 阿塞斯从僵硬到蔫巴巴只花了一秒，他恶狠狠盯着盘子上的牛排，好像要用眼神剁碎它，又或许是想剁碎几小时前傻乎乎出门的自己。 “西弗太忙了，临时过去他得熬夜处理那些工作，所以一般我们会提前约好，给他预留一些时间准备。” 垂头丧气像个孩子的阿塞斯实在太罕见，乔尔满脸稀奇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阿塞斯头顶凝聚出一团郁闷的黑云，快要把自己盖起来才意犹未尽提醒。 “少爷，虽然我不懂你们的相处方式，但我看得出斯内普先生是个严谨细心的人，并且在一个青春洋溢的校园工作，你为什么认为你忘了斯内普先生也会忘记呢？说不定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阿塞斯侧了侧头。 见状，乔尔继续劝，“哪怕斯内普先生也忘记了，确实没时间约会，那礼物呢？少爷，谈恋爱可不能吝啬。” 阿塞斯觉得乔尔说的太有道理了，当下优雅又快速地吃完牛排，向乔尔道谢、道别，直奔壁炉。 如乔尔所言，身处荷尔蒙尤其浓郁的霍格沃茨，即便斯内普没有刻意留意，也因为校医务室送来的中迷情剂学生的名单，被迫得知情人节的到来。 更别提路上他还能偶遇手牵手、甜蜜拥吻的学生！ 黑着脸与情人节这个节日格格不入的斯内普校长游走在城堡走廊里，面无表情从角落揪出两个如痴如醉的学生，第八百遍觉得这个节日应该取消。 “怀特先生，因为你和洛克小姐的行为，你们的学院扣二十分。” 两个都是拉文克劳，斯内普省了口水，一口气把惩罚落实，无视两个学生厌恶恐惧的眼神，甩开黑袍继续巡逻。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女生哭泣的声音和男生安慰的声音。 “宝贝，怎么了？别哭别哭，我们只是正常交往，没有错，是老蝙蝠自己没对象，情人节拿我们泄气。” 没对象、情人节出来拿学生泄气的老蝙蝠脚步微微顿了下，在回去把两个热衷于把嘴唇贴在一起的小崽子再罚一遍，以及尽早惩治完小崽子回地窖谈恋爱的二选一中，毫不犹豫选了选项二，装聋作哑放过两只小鹰，继续横扫霍格沃茨的恋爱小角落。 阿塞斯来到的时候，他又抓了另外两对在空教室玩交换口水游戏的小情侣，先扣分，再劈头盖脸把人骂得眼泪汪汪，最后让他们排着队离开教室。 四个学生四个学院，一走出教室就要分道扬镳，还想着看两眼道别，背后一道冰冷的视线硬生生把他们刺得不敢多看，脚步匆忙跑开。 视线主人斯内普站在门口，盯着他们走远，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正想关门离开，手腕突然被扣住，同时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西弗，是我。” 准备反抗的手腕松懈，刚滑下来的魔杖也无声收回。 阿塞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用不引人注意的动作轻轻拉着斯内普走进刚刚送走客人的空教室。 斯内普全程没说话，只在最后不放心看了眼外面，确定学生都走远了，抬手将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 阿塞斯显出身形，目不转睛看着一点也不意外的斯内普，心不争气地跳动，大有从胸口跳槽换个新家的意思，喉结克制地滚几下，才压下悸动。 “西弗……”他酝酿两秒，开门见山：“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过分炙热的视线直勾勾盯着，斯内普不自在咳了咳，侧身躲开，强装镇定地回答阿塞斯。 “假如你看到我刚才在做什么，就不应该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当然，我只是因为那群脑子还不如鼻涕虫容量大的学生而无意中得知，他们蠢到把迷情剂当水灌，出乎意料地给庞弗雷夫人送上一份惊喜，也给我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斯内普严厉地罗列着学生造成的麻烦，可惜通红的耳尖和越来越没有逻辑的话出卖了他。 阿塞斯也不拆穿，只伸手抱住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情人节快乐，西弗，我永远爱你。” 极力数落学生过错的声音戛然而止，斯内普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沉默地抬起手，揽住阿塞斯，手臂收紧，两人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情人节快乐。” 低沉的声音无端有些沙哑，在耳边厮磨时暧昧至极，可处于缱绻旖旎中心的阿塞斯似乎毫无所觉，专心致志埋在斯内普脖颈间嗅着魔药苦香。 两人安静待了一会，最后是斯内普觉得脑子被迷情剂糊住的学生可能会再次光临这间空教室，才推开腻在他身上的阿塞斯。 “回地窖再说。” 阿塞斯恋恋不舍松开手，看着斯内普一张一合、耐心安抚他的嘴唇，突然有些心痒，“西弗。” “嗯？”斯内普没有防备应了声，下一秒，唇上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刚放开的手臂又搭了上来，搂着后脖，不让他离开。 不过这个动作有些多余，严格打击小巫师谈恋爱的斯内普校长在对待自己的爱人时，真正做到了严于待人，宽以待己，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吻。 第831章 双标的斯内普校长 “等等，我们在里面待太久了。” 趁着阿塞斯退开换气，斯内普反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亲上来，哑着声音拒绝下一个吻。 魔药大师手掌沾染的魔药味道比身上还浓，此时贴着唇，鼻尖萦绕的药香更浓烈，明明是极提神醒脑的味道，阿塞斯却觉着这味道钻入他的四肢百骸，古惑着他继续。 好在阿塞斯还有理智在身，克制地闭了闭眼，眼底翻涌的暗色渐渐平息，他抬起下巴，在斯内普掌心吻了一下，“好，我不继续了。” 斯内普皱着眉，下意识以为阿塞斯还想继续，便接着劝：“我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只是——” 说着说着，他意识到不对，猛地停下，“你说什么？” 阿塞斯失笑，耐心重复第二遍，“我说不继续了，西弗，想不到我在你心里那么没自制力？” “自制力？”斯内普重复，神情古怪，“我以为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很久以前，他也相信阿塞斯有自制力这一说，可惜自从两人戳开窗户纸睡在一张床上，他就再也不相信阿塞斯有自制力这一回事。 而且没有自制力这一缺点竟然还能传染！要不是他多年间谍生活、意志坚定，恐怕就被传染了！ 斯内普愤愤收回手，作为报复，他把手上沾到的湿润全部抹到阿塞斯身上，“隐藏你的身形，回地窖。” 他转身往门口走。 然而一心一意回地窖的魔药大师没发现阿塞斯恶趣味的笑。 斯内普走到门边，刚要拉开门，一双手绕过他的腰，握上他的手，把拉开一丝缝隙的门重新关了回去。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就不隐瞒了，没错，我就是没有自制力。” 阿塞斯笑着从后面搂住斯内普，关门的手点了点门与墙的缝隙。 凭借四位创始人给予的限制，他将教室的门锁上。 “咔哒——” 清脆的上锁声一响，斯内普错愕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故作凶恶，好像要撕票的阿塞斯。 “你怎么可以……” 他没问下去，因为嘴被堵住了。 阿塞斯一边撬开斯内普的唇，一边小幅度摇头，眼神清明，动作温柔，哪有色迷心窍的样子。 斯内普看到了，眸色闪了闪，手肘往后顶，“放……放开！” 这一击要是打实，最少也要痛几天，阿塞斯动作停顿了下，乖乖退开，一双手安分守己垂在身侧。 “我错了，别生气。” 熟悉的认错二连，斯内普气还没升起来就被熄灭，他垂眸思索几秒，转过身，扯着阿塞斯领口，把他拉过来，“把我们支开和他见面做了什么？” 阿塞斯纵容着黑眸的注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概括后和盘托出。 简单来说，就是握手，试了下最近发现的小手段，旁观别人打架。 斯内普皱眉，“就这些？” 阿塞斯点了点头，“对，就这些。” 斯内普没再问，瞥一眼锁上的门，虽然可以轻易打开，但还是妥协地拉过阿塞斯亲了一口，“现在可以了吗？” 阿塞斯眨眨眼，胆大包天摇了摇头，“再来十……五……三次，真的不能再少了。” 刚才还在批判小巫师热衷把唇贴在一起的斯内普校长半秒都没犹豫，连着亲了三口，最后一遍还刻意亲得久些，绝对不给阿塞斯再反悔的机会。 于是等结束，两人都喘着气。 斯内普没好气瞪了一眼阿塞斯，忍了忍，没忍住，阴阳怪气道：“看来某位不要脸的先生比起那些荷尔蒙泛滥、脑子不清醒的巨怪也不逞多让。” 这或许是夸奖？ 阿塞斯若有所思，但没敢说出来，他有预感，一旦说出来他今天的约会就泡汤了。 斯内普注意到阿塞斯的欲言又止，抬手挼了挼他的头，放轻声音，柔声说：“乖点，别闹了。” 这招杀伤力比什么都大，阿塞斯顿时把所有话憋了回去，主动打开锁，主动消失，整个过程三秒不到。 如果不是衣摆还有牵扯的力道，斯内普都以为他回去了。 想到某人脸颊两侧一闪而过的红晕，斯内普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笑意，他好像找到打败厚脸皮的办法了。 走出空教室，表情刚有些缓和的斯内普校长又恢复严肃冷漠，气势汹汹奔赴各个角落——抓人。 一路上，就算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他没放过那些胆大包天的学生，挨个抓，挨个扣分，挨个骂。 那些倒霉的小巫师敢怒不敢言，一转身就和同伴、朋友说起斯内普的坏话，他们还有些自知之明和脑子，没有说得太大声，但斯内普和阿塞斯五感灵敏，多多少少听到了点。 最后回到地窖的时候，斯内普整整收获了十多句私底下的咒骂，包括但不限于油腻腻的老蝙蝠、孤寡阴沉的食死徒…… 其实斯内普不觉得有什么，学生在背地里骂他他是知道的，只要不是当面骂或者被他当场抓到，他都懒得管也不想管，反正骂两句也死不了。 可他忘了这次身边跟着阿塞斯。 阿塞斯从第一个学生悄悄骂斯内普开始，就冷下了脸，回到地窖，显出身形，脸比骂了一路的斯内普还要难看。 可以说但凡他的涵养少一点，他就要对着一群学生动手了。 斯内普注意到阿塞斯的低气压，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生气的点。 “在他们骂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扣分，而他们却仍旧选择骂我，因为他们除了背后骂我，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发泄他们可怜又可悲的郁气，所以你没必要生气，这只是无能的人无能的宣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阿塞斯闷闷不乐坐到沙发上，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总之他接受不了斯内普被这些学生谩骂。 生闷气的阿塞斯垂着头，黑发遮住黑眸，只有抿着的唇露在外面，看着实在太可怜，没办法，斯内普只能把人拉到魔药室，指着满桌子的魔药。 “你的情人节礼物。” 阿塞斯看着满桌子的魔药，实在开心不起来，太多了，多到让他有种斯内普再也不会给他炼制魔药错觉。 第832章 情人节礼物 斯内普没注意阿塞斯的表情，自顾自把魔药分成三堆。 第一堆最少，只占了不到五分之一，但里面各种类型的魔药都有，就连耗时最长最麻烦的福灵剂也有两瓶。 另外两堆比较多，大部分是常见的魔药，没有福灵剂这种市面上罕见且高难度的魔药。 “好了，这边有名字缩写的都是你的，左边这三排魔药你拿回去分给……家里人，剩下的拿去送人。” 顿了顿，斯内普还是没有在“家里人”加上“你”这个修饰词。 某种程度上，卡文迪许庄园也算是他的家，再用“你”来划分就过于生分了。 听了斯内普的话，阿塞斯仔细看了看数量骤减、最多只够他用个一年半载的魔药堆，发现里面大部分魔药都是“华而不实”、一般情况用不上的魔药。 收藏意义绝对大于使用。 这和他所想的使用一辈子的魔药似乎沾不上边？ 犹豫再三，他还是谨慎地问：“所以这些魔药没有别的含义？” “别的含义？”斯内普不解，看看魔药，又看看阿塞斯，“情人节礼物这个含义不够吗？” 阿塞斯沉默片刻，“够了。” 斯内普敏锐觉察不对，狐疑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脸色那么差。” 阿塞斯眼珠子左右飘了下，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么多魔药炼制了多久？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 “大部分是存货。”斯内普顺嘴回答了阿塞斯，又把话题扯回来，“不要转移话题，我不是那些好糊弄的学生。” “好吧。” 发现混不过去，阿塞斯老老实实把刚才的心路历程告诉斯内普，然后顺理成章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经过稀释的毒液。 “你自成一套逻辑的脑子或许不应该浪费在炼金上，作家先生。” 斯内普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阿塞斯自觉理亏，殷勤地把“反驳”两个字从大脑字典里划掉，再把“西弗说得对”换上，然后不做丝毫挣扎接受了这个建议，“那我下次试试？” 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是会自己凑过来挨揍的棉花，斯内普刚冒出来的火气再次偃旗息鼓，没好气地主动解释： “除了送给你们的魔药，其他魔药是在清库存，假如某位作家先生可以动用一下他的脑子，就应该看得出来那些魔药并非全是完美品质。” 魔药大师对自己的要求向来很高，低于完美品质的魔药在他这里一律算作不合格，不会自用。 这一点阿塞斯也知道，他只是不知道失败品的下落。 今天他知道了，这些不合格的魔药会被魔药大师拿来送人。 一下那么多礼物，倒显得他今天准备送的礼物太少了。 阿塞斯琢磨着炼金戒指里还有什么，一边琢磨，一边把魔药收进炼金戒指里，借此机会翻找戒指里的库存。 不过他的身家大半都在金库和银行，炼金戒指里更多的是日常用品和给魔药大师准备的魔药材料。 魔药材料不能算礼物，阿塞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只能把一开始就想送的礼物拿出来。 斯内普正在整理剩下魔药的清单，感受到阿塞斯递东西过来，看也不看就接过，入手的感觉打断他的思绪，不敢置信看向手里的东西。 那是阿塞斯的魔杖。 或者说是第一根也是唯一一根由阿塞斯亲手制作的魔杖。 “你难道需要我重新教导你魔杖对一个巫师的意义吗！？” 斯内普忍无可忍，但今天是情人节，到底没有吼出来破坏气氛，只是语气着实算不上好。 有时候他真的想把魔杖塞到阿塞斯空空如也的脑子里搅一搅，看看是什么样的浆糊让阿塞斯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把魔杖送给他人！ 阿塞斯缩了缩脖子，却意外地坚持，不仅没有收走魔杖，还握着斯内普的手，带着他摸上一块清透温润的玉石，这块玉石不大，镶嵌在魔杖上，不显山露水，自带含而未露的锋芒。 刚碰到，斯内普就察觉不对了——他的魔力源源不断顺着手指流失，虽然数量很少，但确实是在流失。 “你做了什么？” 斯内普看向紧紧盯着魔杖的阿塞斯，阿塞斯极快抬了抬眼皮，答非所问：“再等等。” 出于信任，斯内普没再问，也没强行挣脱，魔杖就这样吸着他的魔力。 似乎达到饱和，灵玉髓闪了闪，灭了下去，斯内普正想询问，一道精纯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身体。 和上次魔力交融的感觉很相似，都是直击灵魂的快感，斯内普毫无防备，脚一软，失去平衡往前摔。 阿塞斯早有准备，手一抬，搂住他的腰，半抱半搂把人带到外面的沙发，有节奏地顺背，陪着他等待快感过去。 片刻后，阿塞斯停下动作，低头询问：“西弗，好点了吗？” 斯内普默不作声坐直，两眼冒着火，稳了稳发颤的牙关，冷冷吐出两个字，“解释。” 阿塞斯冲他讨好地笑笑，手上还殷勤地给他按摩，“西弗，要不你先感受一下魔力？” 斯内普眯了眯眼，照做，然后他就发现魔力的流动比之前好像更快了。 一般人很难发现这种微末的参差，但他因为之前魔力交融，特意做试验检查了一下魔力的变化，还顺便做了记录，这才能发现端倪。 “你怎么做到的？”斯内普问。 “魔力提纯。” 阿塞斯不再卖关子。 “之前我发现魔力天然就有质量之分，就深入学习了化学，正好表姨送的灵玉髓抗造，我就尝试着把提纯用在魔力上，简单来说就是将魔力里的杂质剔除，让魔力更强，不过这项技术还不成熟，只能达到暂时改变魔力质量。” 说到暂时，他还颇为可惜叹了口气，对面的斯内普差点气笑了。 “你还想永远改变魔力质量？” “当然。”阿塞斯微微一笑，眼睛闪着志在必得的光，像是找到好玩玩具的小孩，“西弗，你不觉得魔法界这种一潭死水的状态保持得太久了吗？” 第833章 情人节也不错 关于这个问题，斯内普深有体会，毕竟他上学的时候就在骂编写魔药教材的人都是蠢货，永远能在众多手法里挑出最麻烦、效率最低的处理手法。 那时候的他也想着编写一套全新的魔药教材，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伏地魔再是邓布利多，他身不由己，又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渐渐也就忘了当初心血来潮的想法。 阿塞斯张开手，手掌向上，一团柔和的白光在他手上变着形状。 时而是活蹦乱跳的小鸟，时而是露着肚皮睡觉的小白虎，时而是张牙舞爪、歪头撒娇的猫咪。 每一种动物的神态都极其生动，乍一看过去，栩栩如生不像魔力的产物。 这是…仅靠着魔力的无中生有！ 斯内普眼神错愕，忽然，他有样学样伸出手，把魔力放出来，不太熟练地控制魔力变化形状。 一只简陋的千纸鹤在他手上成形，歪歪斜斜飞向阿塞斯，落在冒着白光的掌心，吸走它另一个主人的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真实，乖巧地蹭了蹭阿塞斯指尖。 阿塞斯眉眼低垂，被它憨厚可掬的动作逗笑，口齿清晰念出拗口的咒语，把本该随着时间消散的千纸鹤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宝贝地收回戒指里。 “其实永远改变魔力质量现在也不是做不到，方法是通用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材料作为中转站，除非像上次那样，将身体作为中转站，由另一个人主导，但……咳咳，西弗你也知道，这个方法有些副作用。” 担心斯内普恼羞成怒，阿塞斯没细说，只简略带过。 斯内普从来没有那么直观感受到来自天才的压迫，他沉默了一下，诡异地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所以这根魔杖你得收下。”阿塞斯瞄着斯内普脸色，趁热打铁。 斯内普从那莫名其妙的骄傲里回过神，发现他不知不觉被带偏了，没好气拍了阿塞斯一巴掌，“魔杖你留着，一个巫师手里没有魔杖算什么巫师。” “我有魔杖，你看，我还有一根。”阿塞斯拿出另一根魔杖给斯内普看。 斯内普不看，强行把魔杖往阿塞斯手里塞，“那也不行，把你的魔杖收回去。” 阿塞斯拼命往后躲，避开斯内普递过来的魔杖，“西弗，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乔尔爷爷知道，我会被他念叨的。” 斯内普无动于衷，“我没接受就不算礼物，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你不用担心乔尔管家知道。” 闻言，阿塞斯默默看向旁观半天的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 两条蛇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斯内普威胁的眼刀杀了过去，“你们两个都看到了？” 妈妈呀，祸及蛇蛇了！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一个哆嗦，这条看左边，那条看右边，反正就是不看阿塞斯和斯内普，异口同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好怂的两条蛇，阿塞斯嘴角抽了抽，往斯内普怀里一躺，耍赖：“不，你接下了，亲手接下的，你忘了吗？” 斯内普：“……” 要是早知道这根烫手山芋一接下就还不回去，他绝不会看也不看就接过阿塞斯递来的东西。 “西弗？怎么样？要不就收下？”阿塞斯笑吟吟地看着斯内普纠结的眉眼，忍不住将他拉下来亲了一下，“西弗，你不喜欢我的魔杖吗？” 斯内普垂眸，枕在膝上的男人目光专注，一双桃花眼执拗地看着他。 这话哪里是问魔杖。 他要是摇头，恐怕今天一天他的耳边都会围着一只名为阿塞斯的蜜蜂，既要听他嗡嗡嗡个不停，又要看他委屈的眼睛。 斯内普无声叹气，明知道不应该接受，却又顶不住这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妥协地点了点头，“喜欢。” “那魔杖……” “我收下了。” 阿塞斯牵过他拿着魔杖的手，温柔地落下一吻，“西弗，情人节快乐。” 魔力在紧贴的肌肤流淌，流入魔杖，魔杖尖沁出微光，两人的魔力混杂在一起，冲向地窖天花板，在即将撞上的时候骤然散开，犹如繁星当空。 在遇到阿塞斯之前，斯内普从不知两个人的魔力能不分你我到随意进出对方的体内、乃至融合，甚至由一个人牵动，使用两个人的魔力。 “看来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看走眼了，魔法界所谓的奇迹男孩应该是你，他们真应该给你磕上几个头。” 魔药大师哪怕是夸奖的时候也拐了几道弯，阿塞斯勾唇轻笑，主动松了力道，一双手轻轻搭着斯内普的腕骨，“西弗，你也可以，要不要试试？” “……也可以。” 斯内普矜持地点了点头，试着挥动魔杖，咒语成型时，他清楚感觉到手腕流入一股温暖的魔力。 随后魔杖亮起，绚烂的光芒从杖间飞出、炸开，在昏暗的天花板和飘浮的光点中，好似盛放在夜晚的烟花。 “很好看，像烟花。”阿塞斯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认真做出点评。 “唔……改天我们挑个时间去放烟花吧，正好母亲最近晚上总是无聊，我们可以给她找点乐子，既然找乐子，干脆办一场烟花宴？” “如果是烟花宴，那就要提前准备，庄园够大，但四周不够开阔，我记得父亲好像在郊区有一座小型城堡，我们可以去那里……” 阿塞斯絮絮叨叨说着，黑眸倒映斑驳陆离的光辉，如同勾人心魄的黑欧泊、深不见底的大海，神秘莫测又瑰丽夺目，令人一看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斯内普也是沦陷的一员。 在阿塞斯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他专注于描摹如深海神秘的黑眸，第一次觉得情人节其实也不错。 前提是阿塞斯在他身边。 活了三十多年，第八百遍觉得情人节这个节日应该取消的斯内普校长终究还是败在情人节的魅力下，认可了情人节存在的意义。 第834章 剧变 清朗的晨曦拨开云雾，第一缕晨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血色蔓延、湿漉漉的地上。 一双鞋子茫然无措顿住。 半晌，鞋子主人转身就跑。 “出事了！” —— “出事了！” 乔尔的吼叫信硬是把阿塞斯从睡梦中拽起来，一旁的斯内普也迷迷糊糊醒来。 两双同样颜色的黑眼睛茫然看着一大早扰人清梦的吼叫信。 又跳又叫的信很急，他尽可能优雅地对着斯内普颔首，说了一句“早上好”，然后迫不及待跳到阿塞斯肩上，对准耳朵，深呼吸。 “少爷，请你现在、立刻、马上起来换衣服，回庄园！” 这道声音正对着耳朵，声音之大，差点把阿塞斯头盖骨掀起来。 揉揉受伤的耳朵，阿塞斯示意斯内普接着睡，他则拎起睡袍，一边往外走一边披上睡袍。 “来吧，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竟然值得我们敬爱的乔尔管家用吼叫信来扰人清梦。” “假如没有斯内普先生在，来的就不是吼叫信了。”本该只能口信的吼叫信竟然一本正经和阿塞斯对起了话。 阿塞斯也不意外，余光瞥见斯内普跟了出来，顺手捞起另一件睡袍披到他身上。 “不再睡会？” “不睡了。”斯内普拢好睡袍，忽然眯起眼，打量阿塞斯，“你就没发现你拿错衣服了？我身上这件才是你的。” 阿塞斯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难怪他感觉手感不太对。 不过影响不大。 “错就错吧，能穿就行。” “嗯，随你。” 斯内普无所谓地应了。 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阿塞斯自动自觉靠过去，还没完全消散的困意又涌了上来，一双眼皮懒散地耷拉着。 在他旁边，目睹阿塞斯大鸟依人的乔尔想抽人的冲动再创新高。 书房里，乔尔睁开眼，深呼吸，又闭上，操控吼叫信温柔地拍拍阿塞斯侧脸，“少爷，要在这里说吗？” 阿塞斯揉了揉眉心醒神，坐端正，“嗯，说吧。” 吼叫信自动折叠，落到桌面，白光投射出光影，乔尔的大头像悬在信上，先和斯内普打了招呼，才一脸严肃转向阿塞斯。 “少爷，就在昨晚，戈德里克山谷破了一个大洞，盖文带人看过痕迹，像是炸开的，应该是战斗留下的。” 斯内普第一时间看向阿塞斯。 戈德里克山谷、战斗痕迹，都和阿塞斯昨天所说旁观打架对上了。 阿塞斯目不斜视，心如止水，而乔尔还在继续说。 “并且当天夜里，魔法部遭遇了一场大型的……” 他停下斟酌词汇。 “大型的清洗，根据留下的痕迹猜测，应该是伏地魔和他的狼人手下光顾了魔法部，带走一部分人的同时，杀了几个阻挡他的值班官员，值得一提的是，昨天早上，尼弥西斯庄园也受到了狼人袭击，蛇怪艾拉吓走了他们。” 尼弥西斯庄园，就是位于马尔福庄园旁边的庄园，里面住满了受过食死徒欺辱、被食死徒追杀、报复心特别重的黑巫师以及走投无路的普通巫师。 那些黑巫师手段不比食死徒温和，就算对上狼人也吃不了大亏，狼人被吓走，也算是一种运气。 “除了这些还有吗？”阿塞斯问。 乔尔和斯内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感觉阿塞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有点期待。 “乔尔爷爷？” 乔尔轻咳两声，“有，魔法部超一半的人失踪、死亡，入手缺失、建筑被毁，简而言之，魔法部瘫痪了。” 阿塞斯温柔地笑了笑，好似听到的不是魔法部瘫痪这样的大事而是今天黑豹又吃七顿肉，云淡风轻地问：“那么大的事，其他人没动静？” “有，书房堆满了信，他们似乎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谁！” 投影晃了晃，那边的乔尔猛地侧过头，似乎有人进了书房。 片刻后，他转回来。 “少爷，有人找你。” 阿塞斯饶有兴致，“谁找我？” “……”乔尔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表情说不上的奇怪，“是……是安娜和你父亲曾经的教授——梅凯斯教授。” 梅凯斯？ 不对，应该是梅林！ 阿塞斯眼底掠过微妙的精光，眼睫下垂，将所有情绪敛去，唇边依然是温柔平和的笑。 “既然是父亲母亲的教授，我没有理由拒绝，乔尔爷爷，我五分钟后到，麻烦你了。” 乔尔应了声“好”，随后投影消失，吼叫信失去所有光芒，变成一封普通的信，静静躺在桌面。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不舍地牵着他，“西弗，我得回去了。” 斯内普颔首，“我想我的耳朵没有失去它相应的功能。” “当然。”阿塞斯很轻地笑了下，故意凑过去用嘴唇碰了碰藏在黑发里的耳尖，“我很清楚。” 阿塞斯靠得实在太近，说话的热气呼在耳廓，暧昧流动，有点痒又有点麻，斯内普僵着身体站起来，状似无意扯了扯睡袍，拢好。 “他和之前判若两人，最近的行动都是在最后才让我们知晓，并且在布置任务的时候有意识地私下分工，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假设你必须插手，记得注意安全，我暂时不想更换共度情人节的对象。” 阿塞斯还没从一长串的隐晦关心中回过神，就听到最后一句话，黑眸“蹭”的亮起来，“西弗，最后一句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斯内普没惯着他，假装没听到回了卧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 “砰——” 门抖了三抖。 外面的美杜莎小姐仿佛回忆起噩梦，跟着门抖了三抖，扭转身体怒视阿塞斯，她就知道这家伙来肯定没好事！ 阿塞斯理了理睡袍，无视美杜莎小姐眼神攻击，联系乔尔给他开个后门，把他直接送回房间，然后走向壁炉。 火舌爆发，舔舐袍角，壁炉里瞬间没了阿塞斯的的身影。 卡文迪许庄园 阿塞斯看着熟悉的卧室，拿了套衣服走向盥洗室。 三分钟后，他穿戴整齐走出盥洗室，妮娜已经在卧室等待。 “少爷，乔尔管家说梅凯斯教授拒绝他的陪同，一个人在待客厅。” “好，谢谢你，妮娜。” 阿塞斯摸了摸妮娜的头。 第835章 三十六变的梅林 梅林没等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棋子，抬起头，上下打量阿塞斯，沧桑的面容浮现慈祥满意的笑。 “好久不见，阿塞斯，你的变化很大，比之前更强了。” 阿塞斯挑眉，反手关上门。 “好久不见，先生，你的变化看起来可比我大。” 梅林摸了摸自己的脸，意味深长道：“可我的本质没变，不是吗？” 仿佛是要证明给阿塞斯看，他说话的时候，脸一直在变，阿塞斯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 应有尽有。 换个人在这，说不定已经被吓傻，但阿塞斯却像是没看到，施施然坐下，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手段，你也可以做到，只是你没试过。” 梅林的脸最终定格成阿塞斯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张脸，那是他本来的脸。 “肉体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可以改变的容器，灵魂才是我们的根本。” “人，唯有灵魂不会变。” 梅林紧紧盯着阿塞斯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点端倪。 阿塞斯喝着茶，不明所以看了回去，“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梅林诚恳摇头，“你很正常，比我们都要正常。” 一条鲜活的、没有束缚的生命，比起他们这些终身囚犯，正常太多了。 “当然，这些对目前的你来说不重要，我们来说说真正重要的事。” 梅林打了个响指，一张透明的世界地图出现在半空。 和寻常的地图不太一样，这张地图上画了一个错综复杂的魔法阵，主体是五芒星，如果阿塞斯没看错，五芒星其中一个角落在英国。 “这是……地网？”他问。 梅林指着英国的位置。 “对，这就是地网的大致构成，昨天第三个节点被毁，与英国相近的节点也都被破坏，算起来，五个节点只剩两个还在硬撑着地网运行，简单来说，你在英国是自由的。” 面对梅林的试探，阿塞斯好似没听懂，皱着眉反问：“难道除了在英国，我就不能自由行动了？” 梅林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塞斯忽然笑了。 “先生，私下监禁他人是犯法的。”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梅林也笑了，“魔法部那边你应该还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这些人老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会玩。” 说着，他虚握手掌，一根实木的法杖凭空出现，带着他消失。 阿塞斯没有马上离开，他看着梅林消失的地方，眼神闪烁。 梅林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告诉他地网节点被毁，执法者以及他们背后的人对英国监管程度降到最弱，甚至可能完全看不到。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梅林又是怎么确定他会做执法者不允许做的事？ 时空、时间、命运、灵魂…… 按照他之前的猜测，时空和灵魂都不在红线范围，研究这两种魔法最多会被加强监视，会和这些有关系吗？ 算了，多想无益。 继续走下去，肯定会知道答案，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阿塞斯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漫不经心拿起梅林留下的棋子，落在桌面的棋盘上，靠着迷之走法将对面的棋子踢出棋盘，阴差阳错竟看到了赢的局面——对面的棋子漏了破绽。 一步错，步步错。 对面摧枯拉朽地落败。 “唯有……灵魂不变吗？” 阿塞斯唇边含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慢条斯理将棋盘恢复原位，随后屈起指节，叩击桌面。 “妮娜。” 妮娜开开心心出现，“少爷，妮娜来了，少爷需要妮娜做些什么？” “将待客厅打扫一下。”阿塞斯拍拍妮娜的脑袋，“顺便给西弗送一份早餐，然后这段时间你就留在霍格沃茨，除非西弗让你回来，否则不要回来。” 不要回来？ 少爷要赶妮娜走？ 妮娜刚想哭，忽然想起斯内普和她主人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又强行憋回眼泪，扬起微笑。 “好的，少爷。” 见她没真的哭出来，阿塞斯松了口气，忙不迭离开待客厅。 乔尔一直等在门口，看到阿塞斯，快步迎上去。 “少爷，你想要的反应来了，多个家族来信，希望能在卡文迪许庄园召开一场会议，商讨他们以及魔法界的未来。” “魔法界的未来？他们的自信出乎我的想象，不过这个会议确实要开，魔法部瘫痪后，伏地魔下一步就是魔法界和霍格沃茨，这把刀快没用了。” 阿塞斯脚步不停，往书房走。 伏地魔等于刀？ 乔尔讶然，旋即默默跟上阿塞斯的脚步，来到书房，他上前替阿塞斯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才推开门，让阿塞斯进去。 阿塞斯道过谢，一个人走进书房。 威廉坐在椅子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打量两眼阿塞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阿塞斯从善如流坐下。 “父亲，早上好，看到你如此努力，我很欣慰。” 威廉想一巴掌拍过去，这倒霉儿子，他那么努力是为了谁！竟然大早上还特意过来嘲讽。 “我不是来嘲讽的。”似乎看穿威廉的无语，阿塞斯主动解释，“有人忧心他们的未来，想让我们表态。” 威廉认真起来，“那你的意思呢？” “我？”阿塞斯眨眨眼，“我又不是家主，这当然需要父亲你做主。” 威廉心有点梗塞，指尖扣了扣面，勉强退了一步，“我们一起处理。” “父亲，你是家主。”阿塞斯仍旧不松口。 威廉气得磨牙，他教阿塞斯那么多东西，到头来阿塞斯全拿来对付他。 “说出你的底线。” 目的达到，阿塞斯没再作死，快速说出他的底线——威廉主导，他辅助。 “可以，会议定在下午，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话。” 威廉一锤定音。 第836章 依附会议 午后，往日肃静的卡文迪许庄园一改安静和庄严，门口停着马车，四周陆陆续续出现穿着考究的巫师。 这些巫师一出现，就和身边的人打起招呼，低声交流，在侍者的带领一起往庄园大门走去。 走进庄园，众人不自觉放慢脚步，暗自握住魔杖。 只见不远处的白色大理石喷泉卖力洒着水，边上躺着一只黑豹，粗壮的尾巴搭在水里，时不时抬起又放下，厚实的爪子被压在脑袋下，隐藏的利爪若隐若现，是可以一巴掌扇死他们的程度。 “这是……” 有人出了声。 侍者停下脚步，为他们介绍：“这是少爷的宠物，野生的美洲豹。” 美洲豹。 几人面面相觑，短暂怔愣后，一个圆润的胖子率先反应过来，顺势夸赞。 “没想到卡文迪许先生连养宠物都那么厉害，这只美洲豹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养得很好。” “是啊，养得真好，竟然也不攻击陌生人。” “哈哈哈，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快走吧，等会要迟到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远。 黑豹懒懒睁开眼，看了眼背影几人，舔了舔爪子，翻个身，接着睡。 人类的弯弯绕绕和它豹豹没有关系，它豹豹啊，就想晒晒太阳。 太阳又斜了点，照得黑豹的毛发更加油光水滑。 屋内，参加会议的巫师也陆续来齐，坐下后，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在长桌尽头的威廉和下首的阿塞斯身上，热切又期待。 阿塞斯挂着始终不变的笑容，哪怕接受着众多打量，嘴角弧度都没有过变化，仿佛坐在那的只是一个假人。 能活到现在、坐在这的巫师都不是傻子，即便下意识感觉不对，也没人摆在明面上，转而看向威廉。 威廉：“……” 想骂人，但摆了他一道的人是他儿子，骂了会被好几个人一起扫地出门，他妻子还是最卖力那个。 不得已，他礼貌地招呼起参加会议的巫师，等人齐，才中断毫无意义的寒暄，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笑容热情的脸，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稳定和威慑。 “人已经到齐了，各位，大费周章希望召开这场会议，意在何为。” 除了阿塞斯外，所有巫师下意识骂了一句“老狐狸”。 外面出那么大的事情，他们绝对不相信威廉什么都不知道，可威廉就是假装不知情，逼他们自己说出来，主动求助和被动求助是两回事，看来要付出的代价又大了。 众多巫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把尺在不断衡量着利弊和代价，一时间没人出声回答。 威廉环视众人，将近一分钟来还是没人搭腔。 不得已，他踹了一脚阿塞斯。 阿塞斯眼眸微不可察亮起一点光泽，像上了油的机器人，动作缓慢往后靠，扫过面露难色的巫师们，善解人意开口：“难道各位只是想叙叙旧？那倒是我们误会了，抱歉。” 这一声道歉打乱了众人的节奏，他们不敢再拿乔，按照之前的安排，对着坐在靠前的一个胖子使眼色。 那胖子呵呵一笑，“卡文迪许少爷说的什么话，这旧呢……肯定是要叙的，不过会议的主题自然不是叙旧，我们应该向你道个歉，没想到因为我们的沉默让你误会了。” 好大一个胖狐狸。 阿塞斯默默闭上嘴，把战场交还威廉，“父亲，看来是我误会了。” 威.大冤种.廉点点头，慈爱地微笑：“没关系，误会嘛，解开就好，还是说回正事，诸位，你们的来意总不能让我来替你们说吧？” “当然不能。”还是那个胖巫师，他拍拍圆滚滚的肚子，义愤填膺地站起来，环顾众人，“我相信大家也收到消息了，不然不会来到这里，既然目的一致，那我先来替大家说几句。” 有出头鸟，自然再好不过。 众人可有可无点头。 “就在昨晚——” “等等。”阿塞斯忽然打断了他，“昨晚的事大家应该都清楚，直接说重点。” “也行。”被打断施法的胖巫师不甘心清了清嗓子，直入主题，“卡文迪许家主，按照之前的约定，卡文迪许得庇护我们，那个人他疯了啊！魔法部他都敢血洗，更何况是我们。” 其他人仿佛应和。 来到这里的人都格外惜命，一想到外面有个定时炸弹到处爆炸，他们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 威廉不动声色颔首，“理应如此，但是万物都有标价，之前的约定只是你的暂时依附，在这之前，我们也给予了相应的庇护，现在按理来说，你们和我们并没有多大关系。” “这怎么能这样说。”胖巫师对面的高个子巫师听不下去了，连忙站出来，“是这样的，家主，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这是暂时的盟约，你们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我们都很清楚，伍莱先生，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阿塞斯适时出声。 名为伍莱的巫师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默默坐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其他巫师也安静了一瞬，胖巫师纠结着，慢吞吞坐下。 他们想活，但是也不太想把所有一切交付给卡文迪许，简单来说，他们想白嫖，可是现在他们才发现，看似温和的卡文迪许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温和，一来就撕破了脸。 卡特父亲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站起来，他坐在靠后的位置，并不显眼，但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一下就引来众多目光，面对各种打量的目光，他咬咬牙，拿出卡特家族的家徽。 “我以卡特家主的名誉起誓，卡特家族愿意依附于卡文迪许家族。” 乔尔悄无声息端着托盘出现在他旁边，他狠下心把家徽放了进去。 他儿子已经是卡文迪许的追随者了，他一个破落户，能为儿子出一份力也不算辱没父亲这个身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众多巫师中，和卡特家族面临同样困境的几个巫师一对眼，就明白对方的想法，接二连三交出自己的家徽，起誓，很快后面的巫师基本上都交出了自己的忠诚，只剩下前面的巫师。 那些巫师的家族和他们不一样，还有着挣扎的力气，他们不愿意轻易妥协，再不济也想争取一点条件。 第837章 大获全胜 想要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巫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既要又要的嘴脸看得盖文想抽出枪打爆他们的头。 可坐在主位的威廉和旁边的阿塞斯并不气也不急，还津津有味看着下面的巫师各种荒唐的暗示。 捕猎者在猎物面前，永远不会率先展露自己狰狞的一秒，只有对方先行露出破绽，才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破绽，很快就来了。 还是那个胖巫师，面对威廉和阿塞斯的笑而不语、避而不谈，他急了，拉着伍莱开始明示。 “卡文迪许家主，听说魔法部的魔法守卫司是你的人？” 威廉瞥一眼阿塞斯，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和魔法部的合作，如果各位想插手，恐怕没有机会了。” 胖巫师顿了下，虽然没想过插手，但是被那么直白的拒绝，他还是有点生气，“可我怎么听说，面对那位的袭击，魔法守卫司在袖手旁观，你们是不是在害怕那位，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很怀疑你们会利用我们做些什么。” “看来哈金斯先生很了解昨晚的内情？”威廉反问。 道德绑架失败的哈金斯脸色发黑，又有些心虚，色厉内荏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和食死徒勾结吗？” “我父亲可没那么说过，哈金斯先生，你在害怕什么？” 幽深的黑瞳无声注视着哈金斯，无形的压力掐着喉咙，他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刚才虚张声势的劲泄了。 阿塞斯整场会议下来，说的话并不多，但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顿时，众人怀疑、打量的视线落到汗流浃背的哈金斯身上。 就连刚才还是好盟友的伍莱都忍不住怀疑，“你今天怎么回事？虽然我们一开始说好别那么快妥协，但是你这也太过了。” 哈金斯说不出话。 不过没关系，阿塞斯可以用证据说话说，他拍拍手，“盖文，带我们的客人出来露个面。” 盖文从角落拎出一个没有意识的胖子，粗暴地把脸扭向众人，一张和哈金斯有七分相似的脸露了出来。 “这是哈金斯那家伙的宝贝侄子。” “是，我见过他，哈金斯把他当成亲儿子养，未来的继承人也是他。” “何止，听说那就是哈金斯的儿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对外宣传是侄子。” 下面的巫师议论纷纷，不一会就把胖子的底翻了出来。 阿塞斯还是盯着哈金斯，见他额头往下滴汗都不愿意开口，笑容淡了点，“看来还是需要我来帮解释。” 温柔磁性的嗓音落在哈金斯耳朵里，和索命的厉鬼没有差别，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气愤又怨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魔杖。 “阿瓦达——” 阿塞斯只看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说不出来话也动弹不得。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内情，几个和哈金斯达成协议的巫师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没想到他们竟然和食死徒做成了交易。 “他不是食死徒，他的侄子才是。” 阿塞斯对着盖文颔首。 盖文粗暴扯开胖子的衣袖，露出狰狞可怖的黑魔印记。 “你们看他的手臂，那是黑魔印记！” “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舍得让他侄子成为食死徒。” “该死，难怪他一路上那么多意见，我还以为他单纯舍不得家族多年的经营。”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阿塞斯抬起手，他们又默契安静下来，静静等待哈金斯的下场。 “哈金斯先生，说实话，我很欣赏敢于成为间谍的勇气。” 伴随着阿塞斯的夸赞，哈金斯突然能动了，他失去力气重重瘫坐在椅子上，恐惧地看着阿塞斯。 没有人比他还清楚，刚才阿塞斯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不能动了，甚至他感觉只要阿塞斯想，那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可比伏地魔要恐怖得多了。 他们……押错宝了。 哈金斯心如死灰。 阿塞斯慢条斯理站起身，踱步行至哈金斯的背后，哈金斯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已经被冷汗侵蚀。 “你为什么会觉得伏地魔能在拥有优势的前提下还需要你来做间谍，很明显，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 阿塞斯俯身，声音温柔好似情人间的低语，“你被骗了，哈金斯先生。” 淡若游丝的杀气就在背后，哈金斯却没有丝毫感觉，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不断重复“你被骗了”这句话。 如果说之前他的脑子里还是对死亡的恐惧占据大头，那现在就是对伏地魔的怨恨占据大头，毕竟如果不是伏地魔带坏他侄子，他就不会来做间谍，也就不会沦落到这一地步。 侧边的阿塞斯看见哈金斯眼中的茫然和混乱，知道催眠起效了，无声退至一边，和威廉快速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哈金斯还能用用。 “盖文，带哈金斯先生下去，他看起来需要休息。” 阿塞斯以德报怨，没有当面计较哈金斯的背叛，但恰恰是这样的态度，令其他人更加忌惮。 藏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远比豺狼虎豹要恐怖。 更别提这样的毒蛇卡文迪许家里有两条，还都是会笑着将人千刀万剐的那种。 “这只是小插曲，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会议继续。”威廉敲了敲桌子，将思绪万千的众人唤回神。 已经上了贼船的巫师很安心，看好戏似的围观那几个还在犹豫的巫师。 “其实大家没必要担心。”阿塞斯含笑出声，“除了背叛，我们并不会过度限制大家的自由。” 哦，也就是说大事他们不能决定，小事自己做主。 众人心里默默翻译。 “留给各位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是决定不了，可以回去慢慢思考，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等死亡倒计时结束，你们就可以滚了，以后也别想靠过来。 众人再次翻译。 面面相觑后，默默拿出家徽。 说实话，如果不交出来，他们都怀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庄园。 第838章 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 会议散场，来时说说笑笑的巫师分为两派，一派还是说说笑笑，另一派沉默寡言，呈现出极端明显的对比。 “一群贪心的狐狸。” 楼上，全程没吃亏的威廉看着下面熙攘的人流，骂了一句，随后看向坐着不动的阿塞斯。 “阿塞斯，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像个假人。” 阿塞斯僵硬扭过头，白光一闪，座位上出现一只和他相似度极高的木偶，威廉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手忙脚乱推开椅子，小心翼翼拎起木偶。 “阿塞斯？你这是？” “假的。”忙着记录的乔尔路过，顺嘴解释，“这只是木头。” 威廉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他就是说说，怎么还真的……是个假人。 等等！ 那不就是说…… 从头到尾，在这里和那群狐狸过招的人只有他？ 威廉不敢置信看向乔尔，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乔尔没有感情扯动唇角，“恭喜你，猜对了，你亲爱的儿子不想打工，现在估计在约会。” 威廉：“……” 他就知道，这儿子算是白生了。 然而乔尔和威廉猜错了，阿塞斯并不在霍格沃茨，因为能够让他去霍格沃茨的人马尔福庄园。 也不知道是约好了，马尔福庄园那边也选在下午召开会议。 不过会议的内容有所不同。 马尔福庄园。 伏地魔敲着桌子，目光冷淡，等待下面的食死徒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右边第三个位置，卢修斯躲在贝拉后面，低着头，一额头冷汗，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法定。 其他食死徒和他一样，没人愿意当出头鸟，不怂不行啊，他们哪有办法短时间内把人家霍格沃茨攻破，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迟迟没人说话，伏地魔脸色骤然一沉，开始点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西弗勒斯？你说说看。” “主人，上次的缺口如今已经修复，如果想要进去，恐怕……”斯内普冷静地点到为止。 伏地魔看向洛夫莱斯夫人，洛夫莱斯夫人默默点头，示意斯内普没有说谎，但伏地魔生性多疑，仍对两人用了摄魂取念，这才相信他们的话。 “我要的是办法，不是问题。”他摸着纳吉尼的脑袋，“西弗勒斯，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那些不为人知的密道你知道多少？” “绝大部分。” “那么多密道，就没有一条可以直接进入霍格沃茨的密道？” 伏地魔语气冰冷，眼神如淬了毒的刀，缓慢凌迟着斯内普的皮肤，斯内普抿了抿唇，很清楚他要是给不出一个答案，下一个喂蛇的人就是他。 想了想，他斟酌道：“有一条，在霍格莫德村，只是许久没有人发现，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伏地魔静静思考。 毒蛇出击只有一次一击致命的机会，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那条通道……” 枯瘦的手指敲着桌面，一声、两声，敲在众人心上。 “卢、修、斯。” 卢修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强颜欢笑抬起头，无视四周四面八方幸灾乐祸的眼神，恭敬应道：“主人，我在。” “想见你的儿子吗？”伏地魔轻飘飘地问，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卢修斯心里一紧，不动声色辩解，“我和纳西莎已经在备孕了。” 伏地魔不满意这个答案，语调瞬间变冷，“再给你一次机会，卢修斯，我想听实话。” 卢修斯：“……” 表忠心都不要，这哪里是想听实话？是想听符合想法的话吧！真难伺候，总有一天他要撂担子不干！ 内心哔哔赖赖，卢修斯脸上却仍旧维持着绝对恭敬。 “是的，主人，我想见德拉科。” 伏地魔脸上冷色骤然消失，笑着对卢修斯说：“西弗勒斯口中的密道或许能满足你的愿望，卢修斯，去看看你的儿子吧。” “是。”卢修斯低眉顺目应了下来。 会议结束，愁眉苦脸的卢修斯在门口悄悄拦下斯内普，也不算悄悄，毕竟他们有着光明正大见面的理由。 瞥了眼附近的食死徒，卢修斯故意没压着声音，大大方方询问，“那个通往密道具体位置在哪？” “在霍格莫德村，具体位置我还要回去确认。”斯内普看了看时间，步子更快，一步走，一边对着卢修斯轻轻颔首，“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说罢，他往外走。 刚走出庄园，强烈的、被人注视的感觉从左边传来，他步伐不停，余光不着痕迹顺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树后，空无一人。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可斯内普知道不是。 这种注视，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无数次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这道视线都在默默注视着他。 斯内普又惊又疑。 余光略带焦急地巡视着四周，试图找到视线的来源。 树后，没有。 阴影里，没有。 迷宫里，没有。 多年的间谍生涯让斯内普的敏锐程度直线上升，如果在他如此认真的情况下都找不到人，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那个人不存在，要么那个人在被他发现的瞬间，凭空消失了。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对斯内普都不太友好。 卢修斯敷衍完食死徒，回来看到斯内普还站在原地，好奇走过来，“西弗勒斯，你怎么不走？” 斯内普敛去疑惑和忧虑，随口扯了一个话题敷衍他，“我在等你，德拉科那边你希望我怎么告诉他？” 卢修斯顿时被感动了。 如果不是碍于要保持马尔福优雅，他肯定要热情地拥抱斯内普一下。 但是不用拥抱，不代表他不能用语言表达他的心情。 “西弗勒斯，认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说人话。”斯内普不带感情地打断卢修斯即将要到来的长篇大论。 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的卢修斯脸一垮，憋屈地挤出几句肺腑之言，然后在斯内普越来越冷的目光中飞快说出交代德拉科的话。 “好，我记下了。” 斯内普转身就走。 第839章 尊老爱幼 斯内普走后，树后阴影扭曲，忽然走出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袍，和食死徒的装扮差不多，唯独少了面具，脸上被一层看不穿的烟雾遮掩着，看不清真容。 如果阿塞斯在这，肯定能认出来这人穿的衣服和被执法者围剿还能顺手炸了英国地网节点的狠人一模一样。 狠人站了一会，转身融入黑暗，看方向，是要进入马尔福庄园。 伏地魔站在马尔福庄园的二楼，似乎有所感觉，猛地转身。 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抬起魔杖，指着没有打过招呼就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伏地魔放下魔杖，冷冷打量对方。 “你怎么又来了？” “我最多给你五天时间，三天后有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丢下一句话，不请自来的客人再次消失，只剩伏地魔阴晴不定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好一会儿，伏地魔黑着一张蛇脸，抬起魔杖点了点黑魔印记，催促卢修斯干活，顺便叫来多洛霍夫。 另一边，回到霍格沃茨的斯内普直奔校长室。 洛夫莱斯夫人见他去的方向是校长室，默默咳了两声。 斯内普脚步一顿，心知这是提醒，再不愿意浪费时间也阴沉着脸站定，抬起手，按住墙壁，借助校长对霍格沃茨城堡的掌控力，逐一排查密道。 这样的做法最简单也最快，但是耗费魔力，他的脸色逐渐发白，在白成纸之前，终于找到密道。 撑着墙缓了一下，他强装无事看向没走的洛夫莱斯夫人。 “你也要一起？” 洛夫莱斯夫人无奈点头。 “跟上。”斯内普言简意赅道。 两人来到密道入口，快速排查密道里面的情况。 确认这条密道通向霍格莫德村蜂蜜公爵糖果店，斯内普通知卢修斯。 剩下的事不需要他参与，和洛夫莱斯夫人说一声后，独自回到校长室。 因为阿塞斯时不时会来校长室，为了方便也为了保证两人隐私，放在校长室里的画像平日里都会盖上一层布，只有需要交流才会掀开。 斯内普走到其中一幅画像前，撩开布，“替我给邓布利多带几句话。” 画像点头应下。 斯内普接着说：“他在寻找进入霍格沃茨的密道，我怀疑他马上就要进攻霍格沃茨，而且…他好像很着急。” 犹豫了一会儿，斯内普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大概从昨天见过波特开始，他变得格外急躁，昨晚甚至暗中带着狼人重创魔法部，我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或许可以问下格林德沃。” “就那么多？”画像问。 “就那么多。” 斯内普疲倦颔首。 昨天他们从霍格莫德回来，晚上开了一场会，今天又开了一场会，那么短的时间内见伏地魔两次，他耗费的精气神不是一般的多。 “好，我会把消息带给阿不思。”画像犹豫地看了眼斯内普，踌躇几秒，还是关切道，“你的脸色很差，年轻人还是要注意休息。” 他说完，做好斯内普会阴阳怪气说他脸色才差的准备，但没想到斯内普只是扯了扯唇，礼貌地道过谢，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改性子了？ 画像怀着满腔疑惑离开。 把消息带给邓布利多，画像还是想不明白，特意把事情全部经过说出来请教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默地垂下眼，复杂至极的神色看得画像一阵不解。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别老和我玩猜谜语的游戏，我可不是你那么好忽悠的学生。” 邓布利多抬头，“不是改性了，是藏在他心中的爱被人挖了出来。” “什么爱不爱的，爱能让他不骂人？顶多让他不骂那个人而已，而且这叫双标，你啊，怎么还不如我一幅画像看得明白。”画像显然不信，一针见血说出他的见解。 邓布利多不再解释，挥了挥手赶走八卦的画像。 画像撇撇嘴，溜了。 格林德沃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等画像走才嗤笑了声，“阿尔，你真以为他不骂人是因为爱？我看他嘲讽我们的时候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 “还不是你去惹他。” 邓布利多瞪了格林德沃一眼，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要和西弗勒斯一个小年轻斗嘴，关键是还斗不过。 他就不明白了，让一下西弗勒斯能怎么样？三个西弗勒斯加起来都没他们年纪大，爱一下幼，不行吗！？ “凭什么要我让着他！他年纪小有理，那我还年纪大呢！为什么不能是他尊尊我这个老？” 格林德沃不服，拍桌子叫嚣。 “阿塞斯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看、着、长、大、的，结果一头栽进他这个深坑里，他老牛吃嫩草，我还没说什么，竟然有脸说我坑那小子，放屁，阿塞斯哪次吃过亏，就连——” 一只手悄无声息拍在格林德沃肩上，格林德沃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抽起魔杖，却被另一只手不容置疑按了下去。 “盖勒特，瞧瞧我听到了什么？” 阿塞斯似笑非笑重复格林德沃的话，“西弗老牛吃嫩草？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凑上去的，还有，你真的没坑过我？盖勒特，做人要讲良心。” 听到是阿塞斯的声音，格林德沃收起魔杖，嫌弃地拍开他的手。 “去去去，保持点距离，免得某人到时候又要怪我欺负小孩。” “别在这阴阳怪气。”阿塞斯顺势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微笑着向看过来的邓布利多点点头，“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回以慈祥的笑容。 格林德沃没好气打断两人对笑。 “我阴阳怪气？你真应该看看你那个宝贝教授阴阳怪气是什么样的。” 阿塞斯捏捏眉心，漫不经心屈着两条大长腿，疲倦让他有点打不起精神，语气淡了下来，无端带出些距离感。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比我了解西弗，以及，请容我纠正一下你的措辞，西弗那不叫阴阳怪气，那叫语言的艺术，就连食死徒都能欣赏到里面的艺术感，为什么你就欣赏不了。” 见鬼的欣赏。 被骂的人是他，他欣赏个鬼。 格林德沃真想一巴掌拍飞眼前不讲道理的恋爱脑。 第840章 浪里个浪的格林德沃 再三考虑，格林德沃认为正常人还是不要和恋爱脑讲道理。 首先，他不一定能说阿塞斯。 其次，他好像打不过阿塞斯。 再就是，他不想摧毁好不容易在邓布利多心里建立起来的形象。 总结，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安全。 思及此，他咳了咳，一脸严肃，“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塞斯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想看看你的记忆……全部。” “不可能！” 格林德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魔法界，只要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把自己的记忆完全对另一个人敞开有多危险。 但凡对方动一点坏心思，别说记忆了，就连生命都不一定能有留下来，他的记忆连邓布利多都没看过，更不可能给阿塞斯看。 阿塞斯大概也猜到这个结果了，不气也不馁，声音多了几分强硬。 “盖勒特，记得吗？你还欠着我两个承诺，现在我想好了，我要看你的记忆，全部。” 格林德沃脸瞬间黑了，几番颜色变换下来，语气硬邦邦道：“你换个条件，这个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 阿塞斯缓和了语气，循循善诱。 “我没理由杀你，更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超出观看记忆的行为，也不会抽走、影响你原来的记忆，如果你不放心，邓布利多也在现场，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邓布利多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格林德沃余光不着痕迹扫向邓布利多，他爱邓布利多不错，但说到信任，他们还真不一定信任对方，全然的信任对他们来说，并不容易。 他很肯定，邓布利多也不信任他。 至于信任阿塞斯…… 他得再考虑考虑。 万一这家伙还记着刚才他说斯内普坏话的仇，专门来公报私仇呢？ “你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阿塞斯摆出一切好商量的架势，当然，前提是格林德沃配合。 这样好说话的阿塞斯实在太可疑了，格林德沃狐疑挑眉，脑回路诡异地拐到另一条不太正经的路上，老脸突然一红，欲言又止，悄悄瞄一眼邓布利多，又瞄一眼，意有所指。 “你想找什么记忆，和……私事有关吗？如果你实在缺乏经验，其实、其实我可以另外想办法帮你。” 邓布利多震惊地看向阿塞斯，阿塞斯则震惊地看向格林德沃，然后两人像被烫到，同时移开视线。 “盖尔，你……”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化作一声叹息，“好好说话。” 格林德沃哼哼两声。 短暂震惊后，阿塞斯恢复惯常的冷静，“不需要，我要看的不是这些，放心，我会避开。” “或者你先将这些记忆抽出来。” 觉得单单避开还不够证明清白，阿塞斯又找补了一句。 格林德沃像是有点遗憾，叹了口气，摆烂往后一瘫。 “行，你来吧。” 这场景、这动作、这句话，阿塞斯如坐针毡换了个姿势，有点下不去手，下意识看向能克制格林德沃的都不老实。 收到眼神，邓布利多叹气，但还是挺身而出，“盖尔，好好说话。” 这句话他快说麻了。 自从他假死，格林德沃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一天比一天浪，也就是他对格林德沃的要求低，换个人，格林德沃估计已经被人打死了。 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坐起来，“要看快看，别等我后悔你又要强来。” “抬头。”阿塞斯说。 格林德沃下意识抬头，撞入一双深邃、闪着幽光的黑眼睛，大脑思绪顿时停滞，记忆不受控制往前翻。 阿塞斯说到做到，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相处的记忆一律没看，只粗略扫过，没看到想要的东西便快速翻页，各种记忆飞快掠过，终于，在记忆深处的一角，他窥到一幅模糊的画面。 刚想要细看，格林德沃“嗷”一嗓子跳起来，物理挣脱了摄魂取念，毫无防备的阿塞斯闷哼一声，捂着眼睛低下头，露出来的唇白得像张纸。 “盖尔！你做什么？” 邓布利多推开挡路的格林德沃，无措举着魔杖，想去检查又不知道阿塞斯的情况，不敢轻易下手。 “你……还好吗？” 阿塞斯说不出话，他眨了眨刺痛的眼睛，隐约感觉好像有液体从里面流出，沾到太阳穴，太阳穴也跟着疯狂跳动，青筋一条条暴起。 如果只是灵魂的伤害，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但他现在还有着一具身体。 灵魂的痛反馈到肉体，他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肉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邓布利多又瞪了一眼格林德沃，小心翼翼对着阿塞斯用了检查魔咒。 魔咒反馈阿塞斯受到了严重的反噬，灵魂上的。 邓布利多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灵魂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留有后遗症。 “盖尔，过来看着他，我去通知西弗勒斯。” 格林德沃听话地走过来，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只庞大灵动的凤凰从杖尖飞出来，还没飞远，一只白虎拦下它。 白虎是阿塞斯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惊讶看向阿塞斯，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眼睫、眼尾沾着干枯斑驳的血迹，狼狈又骇人。 “你的眼睛……” “眼睛没事。”阿塞斯拿出手帕，沾水，凭感觉擦掉脸上的血，“不用通知西弗，已经好了。” 他平静地擦完血迹，烧毁手帕。 “也不用担心我要追责，查看记忆是我提出的，后果我自然会承担，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道过别，阿塞斯打了个响指，直接幻影移形离开。 卡文迪许庄园。 进去前，阿塞斯已经收拾好自己，走廊上遇到乔尔，乔尔也没发现异样，倒是威廉还想着怎么算账，一眼看出他有点不对劲，抓着他狐疑问了许久，直到安娜在远处叫人才让他离开。 看着威廉被安娜拉着离开，安娜还悄悄回头朝他挥手，阿塞斯不由自主勾起笑，大脑还残留的痛莫名淡了点。 第841章 我为你感到骄傲 书房里，只有阿塞斯一个人。 楼下的花园偶尔传来安娜和苏珊娜说说笑笑的声音，与落日余晖洒入昏暗无光的书房，驱散屋里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阿塞斯终于从怀疑人生的状态脱离出来，挪动僵硬的身体，换个姿势继续捋顺思绪。 首先，他的记忆肯定有问题，这个问题不想细想，一细想就很容易触发催眠的效果，还是双重催眠，看手笔，其中一重应该是他自己下的，另外一重暂时不确定，不过大概率是罗伊纳。 其次，他好像又要失忆一次才行。 这些就是阿塞斯发呆那么久整理出来的思路，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朝不断挥洒余晖的窗口走去。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窗外，灿金的残阳照着繁花似锦的花园，安娜抛飞一个玩具，黑豹像离弦的箭冲出去，叼住玩具，乐颠颠跑回来，把玩具放到安娜手上，期待地盯着玩具，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安娜抬头，看到是阿塞斯，招手喊他下来。 阿塞斯眉眼渐渐柔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马上来。 欢声笑语中，落日最后一点余晖殆尽，日夜交替，又一天过去。 此时距离伏地魔收到的期限。 还有两天。 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擦掉满头冷汗，步履匆忙走出会议厅，多洛霍夫和他擦肩而过，他忍不住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去。 里面那玩意儿说他冷静吧……硬生生折磨了他好几分钟，说他发疯吧……每一处疑点都能敏锐发现，以此为借口又折磨了他好几分钟。 要是能重来，他就算是死，也要拦着他父亲拽着马尔福步入这个坑里。 重点是他不能再掉伏地魔这个坑里，实在是太痛苦了。 卢修斯实名心疼自己。 这时，身后传来惊慌失措的狡辩声，刚还在心疼自己的铂金孔雀立马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同病相怜的战友情，反而满是幸灾乐祸。 还好他不是最惨的。 收拾好表情，卢修斯大步流星逃离越来越凄惨的叫声，找到在马尔福庄园地牢里折磨麻瓜巫师的贝拉。 “主人让我和你去寻找波特三人的痕迹，最好能把他们带回来。” 伏地魔的最好等于绝对。 这是所有食死徒的共识。 背对着卢修斯的贝拉手指、脸皮、嘴唇轻微颤抖了下，下意识绷紧身体等待疼痛的到来。 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长期承受钻心咒，就算是疯子，身体也留有本能的恐惧。 作为拼命往伏地魔身边凑的疯子，贝拉也相对承受了更多伏地魔的怒火，尤其在上一次围剿波特后，伏地魔有意识把怒气撒给她，惩罚她看到了伟大的黑魔王狼狈的一面。 “贝拉？”卢修斯不悦皱眉，“别忘了，之前在主人面前我确实不如你，但是上一次的事后——” “闭嘴！” 贝拉怒吼，打断了卢修斯，转过身，一双蕴含着疯狂、暴虐、杀意的眼睛将卢修斯镇住，悻悻闭上嘴。 “主人有没有给我们时限？”贝拉喘着粗气问。 卢修斯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和看起来快要失去理智的贝拉拉开距离，“有，只给了一天，我试图争取，结果你应该猜的到。” “废物！” 贝拉阴鸷地盯着卢修斯，看他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怒气更胜，一双手因为要压制杀人的冲动抖个不停。 “让下面那些蠢货去找！还有德拉科！他在霍格沃茨对波特多少有些了解，让他给出波特可能会去的地点，别拿和你儿子断绝关系这种废话搪塞我，你也不想像团烂泥瘫在地上吧！” 有妻子、有儿子、有家庭的卢修斯权衡利弊，到底没有对撕下他脸面再踩到地下的贝拉动手。 打不打的另外说，主要是没必要也不值得。 他现在还要和贝拉合作。 想通后，卢修斯沉声道：“好，我去找德拉科，但你也别想坐享其成，在我找德拉科了解情况的时候，你带着狼人去找他们，狼人的鼻子比较灵。” 贝拉岌岌可危的理智给出和卢修斯同样的结论，目露凶光朝狼人窝走去。 卢修斯看着她悍不畏死的背影，眼里半是钦佩半是嘲讽。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让贝拉去找狼人，狼人那种嗜血的生物，还是贝拉这样的变态比较适合。 至于他嘛……简单点比较好。 找儿子问情报就是最简单的！ 卢修斯得意地晃到霍格沃茨，通过一些小手段联系上德拉科，把事情告诉德拉科，然后坐等答案。 德拉科思索片刻，不太确定道：“我和波特不熟，但是我知道他们三个人和那个混血巨人比较熟，那个混血巨人……对了，他就住在禁林旁边，最常去的地方也是禁林。” 卢修斯眼睛一亮，来之前，他对德拉科并不抱有希望，结果德拉科给了他一个惊喜，连忙追问：“这些还不够，有没有能够说服我的证据。” 德拉科仔细回忆，忽而怔了一下，“好像有，之前他因为教授的身份，每一次都会来礼堂用餐，可是这段时间，我很少在礼堂见到他，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带着食物去了禁林。” “好！”卢修斯轻拍德拉科肩膀，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观察力不错，等过段时间你母亲见到你，一定很欣慰。” 德拉科撇撇嘴，对自家父亲的别扭很是无语。 欣慰就欣慰，还要扯出母亲，直接说出来会死吗？别扭鬼！算了，他大人有大量，给他父亲打个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受到阿塞斯影响的德拉科已经能够正视这个让他又爱又惧的父亲。 也不再吝啬自己的表达。 只见他抬起手，坦坦荡荡抱住小时候给他带来各种压力却一直无声保护着他的卢修斯，“父亲，注意安全，我和母亲都不希望你受伤。” 男孩声音坚定、带着安抚鼓励的意味，在耳边环绕，仿佛无论天塌还是地陷，他都相信未来会更好。 卢修斯愣愣盯着前面的墙壁，好像上面画着朵奇形怪状的花。 半晌，他才在德拉科的呼唤中回过神，茫然低下头。 男孩坚实有力的臂膀抵在胸口，仔细一看，竟然不比他矮，完全能扛得住外面的风吹雨打。 他和西茜细心呵护的孩子，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他的德拉科，终究长大了。 卢修斯抬起手，紧紧抱住德拉科，第一次说出那句他想说很久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的话。 “我为你感到骄傲，儿子。” 第842章 扫荡禁林 兵分两路的两人会合。 贝拉带来狼人，而卢修斯带来关于禁林的猜测，两路人马甚至等不及天黑，就潜入了霍格沃茨。 校长室里，闭目养神的斯内普忽然睁开眼睛，站起身，往窗边走。 一边走，一边挥动魔杖。 流水一样的薄膜贴在眼睛上，到了窗边，他微微探出头，从上往下俯视通往禁林的路。 英国多雨，昨夜才下了一场大雨，靠近禁林的地面泥泞不堪，走过必定会有痕迹，斯内普耐心寻找，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杂乱的脚步。 “狗？不！是狼，狼人！” 斯内普怔了一秒，转身就走。 英国的天气还是那么阴沉，光天白日也看不见太阳，天边远远黑了一大块，乌泱泱压过来，仿佛压城的大军，稍白一点的地方也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看不见天空的本色，空气中弥漫着即将下雨的特殊味道，潮湿又压抑。 卢修斯、贝拉一行人疾步走在禁林，往日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树枝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张牙舞爪，领头的狼人脾气不好，碰到他的树枝有一根算一根，全被他用爪子撕碎踩在脚下。 卢修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当即离狼人更远。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 以伏地魔为首的食死徒，除了他和斯内普就没几个正常人。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狼人仿佛卢修斯的动作，仍旧暴躁地挥着爪子，将拦路的树枝、树叶五马分尸，然后趴下来嗅着地上的味道。 贝拉不耐烦地等着，狼人一抬起头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刚才下过雨，味道被盖掉了。”狼人使劲皱着鼻子，脸色难看地摇头。 贝拉嘴唇一阵抖动，握着魔杖的手神经质地用力，从卢修斯的角度来看，她像压抑着某种瘾的病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这绝对是卢修斯不想看到的。 他没有犹豫，随便指着一个方向。 “既然这里没有味道，那就接着往里面走，只要他们在禁林，就一定有痕迹，三个学生，我不相信他们有能力把自己的踪迹处理得那么好。” 贝拉诡异地平静下来，阴鸷扯着自己枯草般的头发，带头往更深处走，狼人自然跟了上去。 卢修斯见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和狼人、贝拉保持着可以随时逃走的距离，也跟着往深处走。 越往里走，植被越茂密，好几个人张开手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同时占据天空和地面，铺天盖地昭示着存在感，一行人很快淹没在看不见尽头的藤蔓和巨树里，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前进。 贝拉还是不肯放弃，命令狼人一边走一边闻，在一块形状奇怪的石头附近，狼人停了下来，再次靠近地面，来回走动，嗅着味道。 他一路闻到石头上，忽然停下了来，阴冷的眼睛闪烁兴奋嗜血的光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石头，笑容狰狞，“这里有一股很混乱的味道，不止一个人，似乎还有点熟悉，我知道了！是我们细皮嫩肉的救世主。” 他的话语落下，其余狼人一个接一个发出即将捕食的兴奋嚎叫。 贝拉双手抱臂，手指夹着魔杖指向自己，癫狂地笑了起来，凄厉疯魔的笑声穿插在簌簌风声和兴奋狼嚎里，刺耳异常，却又带着几分应景的杀意。 卢修斯皱了皱眉，很想离开这里，他总觉得他和这些神经病不是一条路的人，就是运气不好，摊上一个疯子主人，被迫和这些神经病做了同事。 “好了，我们该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了，这次绝对不能失败，为了主人的荣耀！”贝拉指使狼人顺着这个味道找下去。 她没注意到，被她指使的狼人眼中压抑不住的狠厉和厌恶，一双可以将人活生生撕碎的利爪若隐若现露出寒光。 卢修斯注意到了。 为了保证两个神经病打起来不会误伤他，他再次换了一个位置，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 一行人再一次出发，这次他们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 顺着味道，狼人走到一个比其他树都要大的树后，树的另一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疑似说话的声音。 贝拉急不可耐推开狼人，举起魔杖，先一步走了出去。 狼人不甘示弱跟上。 没人注意摸鱼的卢修斯，卢修斯也巴不得没人注意他，默默落在最后面，等到所有狼人走出去，他才走到树后，探出头看一眼什么情况。 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沿着树干垂落，将地上压出斑驳的泥印，而铁链另一头连着一个坐在地上的巨大身影，那道身影背对着众人，看不清脸，但看身形，明显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期待过后的失望让贝拉无比愤怒。 她举起魔杖，狠戾念出钻心咒。。 红色的光芒顺利大到巨人身上，背对众人、不知在干什么的巨人顿住，却没有发出贝拉想听到的哀嚎。 卢修斯心里一沉。 贝拉的实力虽然比不上伏地魔，但也是食死徒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如果连贝拉都拿这个巨人没办法，那今天他们想从巨人身上找到波特行踪的想法就难了。 这个结果绝对是他和贝拉都不能接受的，伏地魔越来越狠，他们必须把波特带回去或者带着波特的行踪回去。 短短几秒，卢修斯就分析清楚利害关系，顾不上和贝拉保持距离，几步走过去，拦下贝拉准备甩出去的索命咒。 “不能杀他。” 第843章 找到了 “不能杀他。” 卢修斯再次重复，目光灼灼盯着巨人背影，耐心给贝拉分析利弊。 “忘记我们的任务了吗？我们要找波特，禁林里无缘无故多出一个不知名的巨人，绝对和那个混血巨人海格有关，海格和波特三人关系不错，说不定会带着他们来看望这个巨人，这是完成任务的好机会，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卢修斯没理会贝拉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只要提到任务，贝拉肯定会妥协。 果然，贝拉喘着粗气，哪怕再不甘心也还是老老实实收起魔杖，恶声恶气问：“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卢修斯自信道。 于是一群人重新回到树后。 而巨人这边发现后背没了若隐若现的酥麻感，疑惑回头，硕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终锁定大树。 他歪了歪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托着沉重的铁链，一步步走向树后。 黑压压的阴影逼近，卢修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抬起魔杖。 这时，凌乱的脚步声自另一头传来，巨人动了动耳朵，倏尔停下来，然后迈着比刚才还要激动的脚步冲过去。 几人看过去。 晃来晃去的树叶突兀地伸出一只粗糙大手，胡乱摆动，拨开挡路的树叶。 巨人更加激动，快步走到铁链限制的边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雨后的泥土地在他笨拙的蹦哒下，印下几个凹陷的脚印。 卢修斯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确定这个巨人是不是在告状。 以防万一，他暗中对着贝拉比了个眼神，示意她做好战斗准备。 但贝拉心心念念着任务，所有注意力都在簌簌抖动的树叶上，压根没看眼皮快要眨抽筋的卢修斯。 卢修斯：“……” 他恨猪队友。 尤其是贝拉。 两个巨人的交流结束，海格朝大树这边看了一眼，卢修斯顿时顾不上生猪队友的气，自己拿好魔杖，后退。 海格盯着大树看了几秒，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以为是弟弟不想一个人在这寻找的借口，没放在心上，随口安慰弟弟两句，放下食物，匆匆走了。 贝拉眼睛一亮，这下也不需要卢修斯各种比眼色，自动自觉藏匿着身形，跟了上去。 她身后还是跟着狼人。 卢修斯走在最后的最后。 他对这个队伍已经彻底失望了，还是保全自身比较重要。 海格人高马大，走路的步子一个顶三个贝拉，又不需要蹑手蹑脚，自然比贝拉等人走得快。 很快，贝拉眼前再也看不到海格，她停下，找到鼻子最灵的狼人，指着地上庞大的脚印，“快点嗅。” 狼人伏低身体，沿着味道，带着众人来到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然后死都不肯再走了，朝着木屋流口水。 其他狼人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兴奋地呲开牙齿，口水一滴滴落下，垂涎欲滴盯着木屋。 见状，贝拉扬起残忍的笑。 卢修斯走在最后，一边隐藏身形，一边不紧不慢打量四周，半点也不担心任务的进度。 他们还没走出禁林的范围，这种地方无缘无故建了一间小木屋，怎么看怎么诡异，大概率波特就躲在里面。 显然，贝拉也是这样想的。 在近在咫尺的功劳面前，她意外沉得住气，指使着狼人绕到木屋后面，形成包围圈，一点点走近。 卢修斯不想和贝拉争面见伏地魔的机会，故意走向包围比较薄弱的左边。 这里没有门也没有窗，哈利往这边跑的概率是最小的。 贝拉看他一眼，默认了他的做法，还把附近的狼人全部调来她身边。 “小点声，别吓到我的的救世主。” 话语落下，她举起魔杖。 “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 几乎是异口同声，另一道女声响起，魔杖射出的光芒不偏不倚和贝拉的攻击撞个正着，将门粉碎，炸起漫天的木屑和灰尘。 纷纷扬扬的木屑、灰尘挡住里面的情况，贝拉朝旁边的狼人踢了一脚，“进去把他们抓出来。” 狼人本就蠢蠢欲动，有了这次任务负责人的许可，哈喇子都来不及擦，就冲进木屋，嗷呜一顿乱咬。 正常情况下，他这样的做法没有问题，巫师肉体就是他们的弱点，只要咬中一口，他有把握把手臂给扯下来。 但上了头的狼人很明显忘了里面还有一个肉体力量不弱于他的巨人。 呼啸的风声响起，狼脸忽地一痛，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疯狂攻击的狼人忽然发现自己飞起来。 “啪嗒——” 狼人重重摔到贝拉旁边，啃了一嘴的泥，躺在地上哀嚎。 卢修斯侧头瞄了一下，在地上看到几颗白色的物体，下意识的，他收回视线，用舌头顶了顶完好无损的牙。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自闯入霍格沃茨。”海格粗声粗气怒喝，一巴掌打烂木屋仅剩的门，弯下腰走出来。 “废物！”贝拉怒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开哀嚎的狼人，然后转头向着其他狼人发号施令，“我拦住他，你们快去把那三个小崽子给我拖出来！” “阿瓦达啃大瓜！” 魔杖顶端骤然冒出象征死亡的深绿色光芒，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带着无尽的杀意。 贝拉的索命咒很强，凌厉的杀意在众多食死徒中仅次于伏地魔，有时候疯起来甚至能和伏地魔一较高下。 和伏地魔相比，差的只是魔力。 如今她抱着强烈杀意用出索命咒，已经可以威胁海格的生命。 海格眉头一皱，不情不愿往旁边躲，但这样一来，他身后的门就露了出来，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索命咒重重打在地上。 海格抓住机会，再次挡在木屋前。 一击未中，贝拉原本还略带笑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她嘶声怒吼，接连不断地施展出索命咒，如同一颗颗致命的子弹，射向海格，誓要逼开或者杀死海格。 狼人们见状，像闻到肉味的鬣狗，一拥而上。 左边有索命咒，右边有狼人，海格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掰下破烂的门，一边躲避索命咒，一边朝着伺机而动的狼人挥舞，试图挡住他们。 第844章 下雨了 “卢修斯！” 久攻不下，贝拉失去了耐心。 摸鱼的卢修斯脑门青筋猛然一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贝拉大力挥出几道索命咒，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黑白交错，更衬得那张脸苍白如鬼魅，厉鬼索命般看向卢修斯。 “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吗？你这个蠢货，我一定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主人！” 该死的贱人！ 竟然使出威胁这种下作手段。 卢修斯的脸臭得仿佛像是看到学生侮辱魔药的斯内普，手中的魔杖蠢蠢欲动，不经意间掉了个头。 下一刻，贝拉甩出一道钻心咒，快如闪电，打在距离卢修斯仅一步之遥的地上。 “你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抓人！” 尖利的女声，犹如一把利剑，几乎要刺穿卢修斯的耳膜，也让他如梦初醒，恢复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魔杖对准了海格，索命咒的颜色忽闪忽灭。 海格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他只需要注意贝拉的索命咒，顺便拦住冲过来的狼人，前者可以躲，后者只会用爪子攻击，他勉勉强强也能拦住，但第二个巫师加入围剿，他可能躲不过两个方向的魔杖。 就在海格茫然无措之际，那道女声再度恰到好处地响起。 “四分五裂！” 伴随着一声巨响，木屋侧边的墙壁爆开，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耳膜生疼，所有人都短暂地陷入耳鸣之中。 紧接着，木屋从中间龟裂，轰然倒塌，尘土飞扬，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继耳鸣之后，他们再次丧失视觉。 短短几秒内，同时失去听力和视觉，这对做好准备的赫敏几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三道人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漫天灰尘中疾驰而出。 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冲向卢修斯。 卢修斯眯起眼睛，尽管已经看清来人，却没有挪动半分，而是挥动魔杖，悄无声息给自己加了一个铁甲咒。 在看不见前路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自己，这再合理不过了。 他说服自己也为自己找好借口，眼睁睁看着三人冲出包围。 “咳咳咳——” 咳嗽声接二连三响起。 狼人也跟着从灰尘里冲出来，追着三个人跑远。 渐渐的，灰尘散开。 贝拉已经打晕了海格，正阴晴不定在他身上疯狂甩着钻心咒。 混血巨人再皮糙肉厚，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钻心咒，浑厚的哀嚎逐渐变得虚弱无力，奄奄一息地蜷缩着身体。 卢修斯暗骂一声“疯子”，却没有出言阻拦，等她发泄够了，才去象征性拦了一下，“再不追他们就跑远了。” “他们逃不掉的。”发泄过后的贝拉比刚才还要疯狂，用魔杖碰了碰被爆炸石子划破的下巴，狞笑舔上魔杖，“还有你，你也跑不掉。” 卢修斯后背升起一股子凉气，秉承着输人不输阵，他没露怯，嘴唇意味不明勾了下，半真半假地说：“你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跑不掉的是谁，任务失败的是谁，还不一定。” 两人撕破了脸，接下来的路自然不可能一起走。 贝拉追着狼人留下的痕迹，继续往禁林深处中。 卢修斯反其道而行，直接堵在禁林的出口，至于出口不止一个，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他只有一个人。 黑压压的乌云终于来到霍格沃茨上方，不讲道理下起瓢泼大雨。 刚找好位置的卢修斯都没来得及做好避雨的准备就成了落汤鸡。 比起他，在里面追着三人到处跑的狼人和贝拉更惨，大雨阻挡视线，他们把哈利几人跟丢了，最要命的是，大雨还覆盖了人类的气味，狼人无头苍蝇转了一圈，始终找不到人。 “废物！废物！” 贝拉狂躁挥舞魔杖，周围倒树木倒了一地。 发泄完，她带着狼人回到刚才的位置，把海格硬生生拖到他们跟丢哈利的地方，对着喉咙用了扩声咒。 “救世主……哈利.波特，你不是救世主要救世吗？那为什么不先来救救你的朋友！？” 贝拉声音几近癫狂，将魔杖对准海格的太阳穴，缓缓下移，落到手臂的时候，她猛地一甩。 “钻心剜骨！” 海格沉闷地哼了一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钻心咒！我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我就用钻心咒折磨这个蠢货，直到你愿意出来为止。” 她扫视着四周，再次提高音量。 “一！” 大雨喧哗，满世界都是白茫茫的雨幕，没有其他的声音，也没有人出现。 贝拉愤怒加大声音。 “二！” 仍旧没人出来。 贝拉气急，一脚踹歪海格的脑袋。 “一！” “懦夫！怂包！废物！我那个蠢弟弟真是蠢成狗才会为了你，忤逆我，忤逆主人！” 贝拉怒骂着，无声钻心咒一下又一下打在海格身上，他抽了两下，雨水脸庞滑落，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说了句“不要出来，哈利，快走。” 远处的人听不见他的声音，眼泪混在雨水里不停流下，赫敏和罗恩一左一右，死死压着哈利。 “冷静点，海格没事，只要不是索命咒，海格都不会有事。” 赫敏低声劝着，拼命抱着哈利的手臂，雨水渗入眼睛都没有管。 但贝拉的刺激太给力，哈利听不进去任何劝解，疯狂扭动身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他的声音不加掩饰，也就是雨大，将所有声音都掩饰在雨声里。 赫敏既要看着哈利，又要警惕贝拉发现他们，一个错手，就被哈利找到机会挣脱，举着魔杖冲了出去。 “你没资格提起小天狼星！没有！” “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光穿过雨幕。 贝拉本就抱着刺激哈利的心理，自然留有戒心，余光看到绿光的瞬间，往旁边一跃，躲过了攻击。 “钻心剜骨！” 面对哈利，贝拉小心留了手。 第845章 暗中救援 饶是贝拉手下留情，心系海格的哈利也没躲过大雨中的钻心咒。 刺骨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脚一软，他狼狈摔倒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坚持往前挪，牙齿在疼痛的刺激下，咬破嘴唇，雨水夹杂着血水渗入泥土，铁锈味和泥腥味占满鼻腔。 “哈利！” 赫敏跑出来，举着魔杖，挡在哈利面前，面对贝拉，她不敢回头，只能在背后疯狂给哈利比手势。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哈利还是看到了赫敏的暗示，咬紧牙关摸到口袋的镜子，指腹犹豫地摩挲硌手的花纹。 真的要答应这个条件吗？ 可是…… 就在这时，贝拉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踩在海格的脸上，魔杖轻蔑地指着赫敏，“卑贱的泥巴种，滚开！” 贝拉声音响起的瞬间，哈利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缕微弱的魔力激活双面镜。 做完这些，他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捡起被泡在雨水里的魔杖，爬起来，冷冷注视着胜券在握、嚣张的贝拉和一众嚎叫不断的狼人。 “放了海格，我跟你走。” 有了之前的经验，哈利并不担心伏地魔会对他怎么样，他只害怕他的朋友们因为保护他，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你跟我走？”贝拉陷入沉思。 如果伏地魔要一个死亡的救世主，她很自信可以把哈利的尸体带回去，但伏地魔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救世主，这对她来说，确实不太容易，哈利能配合，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贝拉若有所思盯着脚下的海格。 比起盲目乐观的哈利，赫敏显然更加悲观，政治嗅觉敏锐的女巫已经发现魔法界岌岌可危的平静以及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浪潮，她不敢赌伏地魔还会像之前那般“善待”哈利。 看到贝拉似乎有些意动，她连忙出声转移哈利的注意力。 “哈利，你身体怎么样？” 海格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一直喘着气，哈利紧紧盯着他，心不在焉回答赫敏：“我没事，再等等。” 再等等。 赫敏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忽而闪烁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瞄了眼罗恩的位置，有些拿不准等哪一个。 他们准备好的援军可不止一个。 雨下得越发大，黑压压的乌云犹如众人心口的巨石，密不透风封住天空，将世界渲染成末日般荒芜。 黑云之下，气氛更加焦灼。 仅剩的理智让贝拉犹豫不决。 她既想完成伏地魔的任务，又担心完不成任务后的惩罚。 而对面的哈利从盯着海格，变成盯着贝拉，他知道凭借他们三个人，远不是贝拉和狼人的对手，现在只有贝拉自己松口，海格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贝拉终究还是信不过哈利，残忍地举起魔杖，绿色光芒忽明忽灭，在哈利赫敏充满担忧的注视下，对准海格的太阳穴，“放下你们的魔杖，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哈利目眦欲裂，“你敢！” 贝拉朝身旁的狼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狼人会意，悄悄往两侧潜伏，其余狼人则打配合，用兴奋的动作掩饰着他们，同时，贝拉手里魔杖离海格越来越近，光芒也越来越亮，最后威胁地顶在海格的喉咙。 “你和我那个愚蠢的弟弟简直蠢得一模一样哈哈哈，就连他都死在我手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敢杀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混血、杂种！？” 贝拉大笑，尖利疯狂的笑声掩盖了细微的脚步声，等赫敏注意到狼人数目不对，已经晚了。 两个狼人一左一右扑过来，目标都是哈利。 “哈利，躲开！” 赫敏挥动魔杖，还没发出魔咒，一道红色的光击中她的手腕，疼痛袭来，她的手指不受控制松开，魔杖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贝拉手里。 贝拉掰断魔杖，没有丝毫停顿，命令所有狼人。 “抓住波特！” 狼人一拥而上。 贝拉也没闲着，钻心咒打在失去魔杖的赫敏身上，将她击飞。 赫敏终于明白刚才哈利为什么连一秒都没坚持到就摔在地上。 太痛了！ 实在太痛了！ 仿佛无数根锐利的针同时刺穿全身，又仿佛被千斤重物碾碎了骨头关节，她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五脏六腑更是痛得仿佛扭成了一团。 “痛……啊！” 又是一道钻心咒。 赫敏眼前的事物开始扭曲变形。 一片模糊中，她看到哈利被几个狼人围在中间，狼人之间的间隙时不时透出各色光芒。 这是好事，说明哈利还没有失去反抗之力，赫敏苦中作乐地想。 她的走神被贝拉发现，贝拉狰狞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强行拖起来，““泥巴种！你这个肮脏下贱的泥巴种，竟然敢把魔杖对准我！” 赫敏头皮被贝拉拽得生疼，这样剧烈的疼痛反倒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迅速意识到现在的处境，配合贝拉的施虐发出虚弱的惨叫，一边放松她的警惕，一边寻找机会。 可惜她低估贝拉的疯狂了。 虚弱的惨叫声不仅没有让贝拉满足，反而激起贝拉的疯狂，她狞笑着，将她狠狠甩到地上。 事发突然，赫敏还在思索着逃跑的方法，没来得及屏住呼吸，被污秽泥水呛得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贝拉满意地看着她狼狈咳嗽，在她快要停下来的时候，拽着她往地上撞。 赫敏只来得及闭上眼，屏住呼吸。 地上尖锐的石头划破了脸，她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其他动作。 贝拉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一把扯开赫敏的衣领，将魔杖抵在她的锁骨。 “放开赫敏！” 和狼人周旋的哈利看到贝拉的动作，厉声呵斥。 贝拉享受着哈利无助愤怒的目光，用魔杖在赫敏锁骨来回划动，“泥巴种，你说我在这上面刻上‘泥巴种’，你能不能长点记性，记住你的身份呢？” 赫敏瞳孔一缩，正想反抗，旁边传来一道愤怒严厉的女声。 “放开我的……学生！” 耀眼的红光划破雨幕，将压在赫敏身上的贝拉击飞出去，她手中的魔杖也跟着飞了出去，掉在泥水里。 赫敏眼睛一亮，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扑过去夺走贝拉的魔杖。 贝拉也反应过来，往魔杖掉落的位置摸索，却被赫敏一拳打摔在地上，一击得手，赫敏及时收手，在泥水里找到魔杖，拿起来，迅速后退。 这时候她才有时间去看看来的援军是哪一方。 昏暗的雨里，她看到往日严厉的女巫愤怒地挥动魔杖。 麦格教授？ 这个援军不在求助范围内，赫敏有些懵，然后她就看到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协助麦格教授解救哈利，一个走过来，将她拉到没有敌人的后方。 “格兰杰小姐，你还好吗？” 斯普劳特教授检查起赫敏的身体，越检查，脸色越难看，最后甚至气得发抖，回头让麦格教授下手再狠一点。 赫敏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 明明上一秒还在生命垂危的边缘，此时此刻她却感到难以言喻的安心，就好像幼鸟回到了鸟巢，外面的风风雨雨再也淋不到她。 怒气值报表的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战斗力很强，哈利从狼人的包围圈里跑了出来。 眼看三人要汇合到一起，周围突然亮起许多幽幽的绿光，紧接着，一个个狼人走出来，将三人围住。 “哈利，躲到我们身后。”麦格教授严肃地说。 经过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哈利浑身乏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自然没有反对麦格教授的安排，默默走到他们身后，扶住明显还有点虚弱的赫敏。 卢修斯和多洛霍夫树后走出来，卢修斯幸灾乐祸挑眉，“看来你的任务要失败了，你说主人会有多失望？” “你们怎么在一起！”贝拉脸色难看地尖叫起来，怒不可遏指着卢修斯，“是你！你竟然敢利用我？” 卢修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懒得和贝拉解释，抬手一挥，数量众多的狼人围了上来，威胁地亮出牙，卢修斯整理好衣服，优雅地杵着手杖，“波特，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哈利苍白着脸，这架势，他再傻也明白伏地魔对他势在必得，不行！他不能再连累赫敏和各位教授了！ 他正想主动走出来，用自己换其他人的安全离开，一支箭擦着他耳朵射向卢修斯。 卢修斯后退一步，躲过箭，但没有马上反击，而是先退到安全的位置，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阴影——刚才的箭就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他能在暗中看戏，那其他人自然也能。 一点银光亮起。 仿佛推倒第一个牌的多米诺骨牌，点点银光接二连三亮起，温暖的银光银光驱散雨天的阴冷。 和卢修斯等人的猜测不一样，来的不是人，而是独角兽还有……马人。 刚才他众人看到的光就是独角兽身上的光，每一只独角兽都撑着一个浅色光罩，护住它们自己和马人，将瓢泼雨水挡在外面。 马人则拎着弓箭，闪烁着寒光的箭头对准狼人以及卢修斯、多洛霍夫。 卢修斯眯起眼睛，看清冰冷的弓箭，再次从心后退，一直退到狼人和多洛霍夫的身后才停下。 反正要功劳的人不是他。 马人举着弓箭，没说话，卢修斯顾忌自身安危，没说话，多洛霍夫和贝拉不知在想什么，也没说话。 一时之间，只剩下雨声。 赫敏缓过神，推开哈利搀扶的手，走到麦格教授等人旁边，看到成群结队的独角兽、马人和卢修斯等食死徒对峙的场景，本就因为疼痛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又转不动了。 独角兽、马人也不是他们的援军。 这些人到底是谁叫来的？ 赫敏视线来回扫荡，试图找出救他们两命的大好人，不仅是她，卢修斯和多洛霍夫也在寻找是谁三番两次破坏他们的行动。 黑暗中，一角黑袍默默收了回去。 时间回到卢修斯等人刚进入禁林。 那时，在校长室的斯内普也刚发现他们行走的痕迹。 因为没收到任何协助食死徒的命令，所以就算心里有所怀疑，他也没有贸然去探查。 毕竟为了一件不确定是真是假的任务暴露自己，不是明智的选择。 思索再三，斯内普找到在楼下办公室工作的洛夫莱斯夫人，交代她把麦格教授和其他两位教授引到禁林。 洛夫莱斯夫人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抄起魔杖就往外走。 出于对阿塞斯的信任，斯内普还算相信洛夫莱斯夫人的能力，看她走了，便放心地回到校长室。 洛夫莱斯夫人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不多时，他在校长室看到急匆匆往禁林跑的三位教授。 也是在那时，他看到多洛霍夫带来了第二批狼人和卢修斯汇合。 这次狼人留下的脚印比第一批狼人的脚印还要多。 两者相加，哪怕三位教授再强，也只能落得个寡不敌众的下场。 于是，关爱学生、同事的斯内普校长不得不再去寻找救兵。 一开始他打算把八眼巨蛛引去攻击狼人，可不知道伏地魔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那些八眼巨蛛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躲回巢穴，死活不肯出来，更别说来追杀他了。 无奈之下，他掉头去寻找马人。 对付入侵者，马人才是禁林的王。 谁知道，马人正好和独角兽在一起，两种不同种族的生物似乎在跨种族举办交流会，气氛热闹非凡，冒冒失失闯进去的他一身黑袍，手持魔杖，比狼人还像是禁林的入侵者，一瞬间，无数警惕的目光锁定他。 斯内普在收起魔杖以示和善与留着魔杖保护自己犹豫了半秒，果断举起魔杖，选择第三个选项：举起魔杖，把追杀他的马人引到卢修斯那。 马人首领大怒，前蹄高高撅起，落地时，地上溅起混浊的泥水。 “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马人们感受到首领的愤怒，齐刷刷举起弓箭，对准斯内普。 斯内普也举起魔杖，准备随时跑路，作为校长，他还是拥有一点小特权的。 第846章 任劳任怨斯内普校长 关键时候，独角兽终于从在联欢会看到熟人的迷茫中回过神，连忙让族中小兽找来首领辛西娅。 辛西娅一来到，就看到被众箭所指的斯内普，兽脸顿时被气黑了，一个冲刺顶开马人首领的弓箭，冲他怒吼：“马格瑞！你把箭对准我们独角兽的……朋友！？” 伴随着它的怒吼，独角兽一个接一个挡在斯内普前面，有理有据对着剑拔弩张的马人一顿噼里啪啦输出。 它们如今的首领年轻，跟着年轻的首领，它们也学了一点年轻兽的风范，比如——骂兽比较厉害，还护短。 很不巧，斯内普就在那个短里面。 独角兽七嘴八舌指责马人太过分的话充斥着禁林。 第一次被那么多……兽维护，斯内普不太适应地抿了抿唇，缓缓收起魔杖，轻声制止：“辛西娅。” 辛西娅问候马人首领家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回头看向眼神复杂的斯内普，想到刚才骂的话，眼前一阵发黑，忙欲盖弥彰地补救：“其实我平时不这样，都是马格瑞做的太过分了。” 斯内普没说话，辛西娅更加心虚，试探问道：“西弗勒斯，我说的话……你信吗？” 斯内普对上独角兽单纯期待的大眼，到嘴边的话遛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在霍格沃茨学生心中叱咤风云、冷血无情的斯内普校长斟酌片刻，昧着隐隐作痛的良心，艰难点头，咬紧牙关吐出一个字：“信。” 闻言，马人首领略带探究意味扫视两一人一兽。 马人和独角兽世代生活在禁林，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自然很了解对方，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独角兽对一个人类那么亲近。 不仅偏帮人类，还在人类面前放下独角兽的高傲。 这个人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马人首领仔细打量斯内普，又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脸色微变，举起手，朝后面摆了摆。 身后的马人会意，齐刷刷放下弓箭，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中带上好奇和探究。 他们首领可是个固执的马人，竟然会收回自己的话。 马人首领久久凝视着斯内普手背，眼里闪过微弱的光芒，有一瞬间，斯内普感觉他好像被看透，没等他生气，马人首领的表情缓和下来。 “人类，说出你的目的。” “禁林有外来的闯入者，他们的目标是……” 正事要紧，斯内普没追究马人首领冒犯的举动，飞快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最后，他假装不经意提了一嘴邓布利多对波特的重视，暗示马人可以找邓布利多要报酬。 反正保护波特也有邓布利多一份，他该做的已经做了，邓布利多也该付出一点东西。 总不能什么事都丢给他做，连报酬也让他给吧？ 马人首领若有所思。 他倒不是对邓布利多还活着这件事感到诧异。 马人一族可观天象，邓布利多死讯传来第一天，他就知道邓布利多还活着，他现在犹豫，是因为斯内普的特殊，不知道贸然插手是好是坏。 要知道这位身上的水可不比救世主浅，一个不小心就会祸及族群。 马人首领一直没说话，辛西娅不乐意了，一屁股挤开他，自信地跺跺蹄子，昂首挺胸。 “西弗勒斯，你找他有什么？你来找我啊！我们可以帮你。” 众多独角兽眼睛一亮，跟着它们的首领昂首挺胸。 “不行！”斯内普一口否决。 辛西娅打了个鼻息，委屈道：“干嘛不行，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斯内普哑口无言。 他该怎么和一个单纯的兽解释人类社会的弯弯绕绕，解释这根本不是朋友不朋友的问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放心吧，马格瑞这边我来说。” 独角兽虽然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但是它懂得得寸进尺，自说自话就把斯内普安排得明明白白。 “马格瑞，西弗勒斯是我们的贵客、朋友也是族人，如果你愿意帮他，我们可以送……” 辛西娅犹豫了下，不确定它拿出什么东西能打动马人首领。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深，下意识要阻止辛西娅自作主张，却被马人首领抢先一步。 “行了，辛西娅，不用你送，有人会送，那个人类，你的请求我同意了，记得让邓布利多来见我，整天活蹦乱跳到处跑，也不知道来看一眼老朋友。” ……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在看什么？怎么不理我？” 辛西娅的声音忽然传来，将斯内普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以为辛西娅出了什么事，他皱起眉头，小幅度侧过身，拢好黑袍的同时，快速看了眼外面。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开，露出大而圆的明月，皎洁月光将禁林的黑暗驱散，与独角兽身上的光芒交相辉映。 借着明亮的月光，斯内普看清外面的情况——以麦格教授、卢修斯、辛西娅为首的三方人马还在对峙。 说对峙也不准确。 确切来说，是卢修斯等人被包围在中间，正四处寻找出路。 而麦格教授等人堵住他们，马人和独角兽一步步逼近，寒光毕露的箭头压迫感十足，杀气缭绕。 至于辛西娅…… 斯内普脑海里全是它的叽里呱啦，就算不看也知道它在干嘛，毕竟这都是实时转播。 耐心听了一会儿，实时转播不仅没有重点，还夹带各种私货，做事向来专心的斯内普校长皱起眉，没忍住，出声提醒：“辛西娅，注意安全，那些狼人不会和你讲道理。” 辛西娅满不在乎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没事，马格瑞不是吃素的，虽然他确实是吃素的，其实实力的强弱和吃不吃素没有关系，我们独角兽也是吃素的，但是我们的实力绝对不吃素……” 脑瓜子被吵得嗡嗡作响，斯内普叹了口气，只觉心累。 他感觉他就像个保姆，不仅要给盲目自信的波特擦完屁股，还要时刻注意得瑟的辛西娅别把自己浪没。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吩咐，斯内普咬牙切齿，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蠢地精全都打包送给邓布利多，让他也试试有气没地撒、还要任劳任怨的感受。 远方的邓布利多忽然一抖，捂住凉飕飕的后脖，警惕回头。 这种感觉……伏地魔知道他没死，要害他性命！？ 假死后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样，颇有放飞自我的倾向，也就是斯内普不在，否则肯定一顿毒液喷过去，把俩老头不太正常的脑子给喷清醒。 “各退一步，我们不动波特，你们退去，让我们离开。” 卢修斯终究还是在任务和生命中选择了生命，贝拉不甘心，想出声阻止，卢修斯眼疾手快抬起魔杖，用魔咒堵住她的嘴，多霍洛夫眼神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默认了卢修斯的处理方法。 马人性格固执，面对卢修斯“体面”地服软，并不打算接受。 斯内普及时打断辛西娅的喋喋不休，“和马人首领沟通一下，同意那个男人的提议，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动手，那是德拉科的父亲。” 德拉科的父亲？ 辛西娅双目放光，终于放弃骚扰斯内普，研究起卢修斯。 当然，它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一边涌眼神骚扰卢修斯，一边和马人首领嘀嘀咕咕，正事八卦两不误。 马人首领不动声色瞥了眼斯内普的位置，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斯内普松一口气，继续给辛西娅传音，隔空指挥：“辛西娅，收收你的眼神，别暴露德拉科，对，就这样退开……等等，你在干什么？我不瞎，你的动作太明显，别看着卢修斯。” “那我看哪嘛？”辛西娅委屈道。 “看哪？”斯内普头疼扫了一圈众人，锁定贝拉，“看哪都行，只要别看卢修斯，或者你可以看着那个女人。” 辛西娅脑袋转一圈，转到贝拉的方向，不敢置信地问：“她？” “对，就是她，慢点，马人退的太快了，让他们小心靠近的狼人。” 斯内普校长养了一年的好脾气终于派上用场，耐心指挥马人和独角兽让开一条路，同时注意卢修斯等人的动作，在反扑之前及时提醒辛西娅。 一通操作下来，他脑门青筋抽着痛，看向卢修斯的眼神也变得不善。 他今天本该在校长室舒舒服服欺负学生，就是卢修斯给他找事。 卢修斯感受到杀意，脚步又慢了三分，目不转睛盯着辛西娅等兽的动作，一点点走出包围圈。 看着最后一个狼人离开，赫敏心神一松，意识归位混沌，无力往地上倒去，哈利手忙脚乱扶住她，对麦格教授喊道：“教授，赫敏晕倒了！” 麦格教授大惊失色，三位教授赶紧围过来，检查赫敏的情况。 辛西娅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斯内普藏身的地方，却意外地没看到人。 “别看了，他走了。”马人首领说。 辛西娅并不意外地收回视线，抬起蹄子，有一下没一下摩擦地面，动作难掩焦躁和担忧，“马格瑞，你看西弗勒斯的眼神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你现在倒是不装傻了。”马人首领没好气瞪了它一眼，“刚刚我就让你别掺和进来，你怎么不听？” “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是独角兽的朋友，他的忙我怎么能不帮？”辛西娅还是刚才的说法。 马人首领重重叹息，“你这个朋友不交好过交，他……算了，你知道再多也没有，以后你就知道了。” “神神叨叨！” 辛西娅最讨厌马格瑞这样的做派，确认他不会告诉它，怒气冲冲带着族人扭头就走。 马人首领看着独角兽群走远，叫上族人，也跟着离开。 场上只剩下麦格教授等人。 赫敏的情况不太好，麦格教授和其他两位教授不擅长治疗，商量之下，几人准备带着赫敏和哈利暗中回城堡， 哈利欲言又止，看着赫敏昏迷中还是皱着的眉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默默点了点头，赞成麦格教授的提议。 离开前，哈利回头看了一眼罗恩离开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亮光，他犹豫摸了摸魔杖，然后毅然决然掉头，趁着教授们的注意力都在赫敏身上，躲入树后，悄悄离开。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藏在暗中的斯内普看在眼里，骂了一句蠢货，斯内普抽出魔杖，不耐烦一挥。 魔力顺着手臂流动，在与魔杖接轨时，似有若无一滞，原本轻而易举就能召唤的守护神抽走了更多的魔力才勉强凝聚成型。 这点魔力的损耗对成年巫师来说不算什么，但斯内普还是察觉到了，记下这件奇怪的事，他朝着守护神怒吼。 “你要是再不过来看着你的宝贝男孩，我保证以他闹事的能力，绝对活不过今晚！” 守护神好似被主人的语气吓到，半透明的身体如同被风肆虐的烛火晃了下，随后优雅迈开步子，飞向天空。 斯内普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很快，一只凤凰飞回，带来邓布利多的答复：“辛苦你了，西弗勒斯，我现在就过来，你回去休息吧。” “真稀奇，竟然还知道我辛苦了。” 邓布利多还没来，斯内普过嘴瘾嘲讽了一句，挥舞魔杖在四周留下标记。 刚才他及时在波特身上留下魔咒，能感受到波特的大致方位，但具体在哪，只能靠邓布利多自己去找。 他要下班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的斯内普校长很开心地隐入黑暗。 等邓布利多来到禁林，斯内普已经站在校长室俯瞰禁林。 雨后夜空更加清朗，月华璀璨，从高处看去，大地散发着柔和、不显眼的微光，所以他大概能看到禁林里的情况——黑压压一片，和平时一样，死寂得让人安心。 最好永远那么让人安心，不想加班的斯内普校长心想。 “什么让人安心？” 背后突然有人问。 熟悉的声音让斯内普身体比理智更快收回刚抽出来的魔杖，错愕回头。 “你怎么来了？” 第847章 忙完约会很正常 夜晚的风带着雨后的湿润抚过窗边，凉意骤升。 “我来充下电。” 阴影里，阿塞斯含笑走出，虽是笑着，但一出口就是委屈的控诉：“你好像不太想见到我啊……西弗。” 斯内普在心里默默点头。 当然，他今晚的班已经加够了，不想到了床上也要加班。 众所周知！ 人太累是会猝死的！！ 遇见阿塞斯之前，斯内普从来不觉得他的体力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但遇到阿塞斯后，他发现年轻人的精力确实很旺盛。 一想到这，斯内普就有点头疼，两个人在一起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他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阿塞斯忽然伸出手，抚去斯内普肩上的水滴，随后指尖顺着衣领，在怕痒的后脖上似有若无蹭了一下，顺势下滑，结结实实搂上心心念念的腰。 “我的话好像有些歧义，让教授误会了，但其实我口中的充电是……抱一下，就像这样。” 男人手臂忽然用力，将两人的距离抹平，卸了在外的面具，惫懒地埋首自家爱人脖间，深吸一口气，尾音轻微上扬，含着笑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撩人。 “不过……其他事我也可以胜任，如果教授需要。” 这句话阿塞斯说得含含糊糊，几乎是以轻飘飘的语调带过，但斯内普还是听出点绕着舌尖的暧昧和侵略性，心跳陡然漏跳一拍。 面对人畜无害的阿塞斯太久了，他都快忘了在外人眼中的阿塞斯就算带着温和的笑也掩盖不掉其中的攻击性。 调戏成功的阿塞斯屏住呼吸，做好被骂的准备，可是过了一秒、两秒、三秒……斯内普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西弗？怎么不说话？” 斯内普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说话？ 说什么？ 先想歪的人是他，如果真的要骂，不就相当骂自己吗？ 人生第一次被堵得骂不出口的斯内普沉默三秒，冷笑，很有礼貌地没动手，而是选择动嘴：“给你三秒，把爪子收起来，三！二！” 正老老实实扒拉着自己地盘的爪子一顿，乖巧换了个位置，勾住斯内普脖子，趁他不备，轻轻一拉，将他剩下的计时堵在喉咙里。 “西弗……” 闭着眼的阿塞斯心里念着的、嘴里念着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斯内普短暂地闭了闭眼，呼吸全乱了。 算了，。 一念出，纷扰的杂事通通远去。 他重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这个吻里沉沦、陷落。 天边，月色朦胧，地上也如同隔了一层薄纱，谁也不知在校长室窗边有着如何暧昧的一幕。 …… 一吻结束，两人坐回沙发。 “你来我这只是充电？”斯内普眯着眼，不太相信阿塞斯的话。 别以为他没看到联络用的炼金道具在拼命闪烁。 阿塞斯在给斯内普按摩，闻言，手下力道轻了点，“不止是充电，我来带德拉科走，伏地魔发现魂器被我换个外壳卖给他了，我担心继续德拉科留在这会有危险，干脆把他带回家。” “他……发现了？”斯内普拍开阿塞斯的手，坐起来，眸色微动，“那多洛霍夫怎么还活着？” 根据他了解的消息，多洛霍夫被伏地魔派去调查这件事。 既然伏地魔得知真相，那带来坏消息的多洛霍夫怎么可能在伏地魔手下活过来。 除非…… “你没猜错，禁林里的多洛霍夫不是多洛霍夫。” 阿塞斯给出一个斯内普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斯内普关注点却不在这，他斜睨阿塞斯，笑容虚假，“你刚才也在禁林？” “不在，我在校长室等你回来。”阿塞斯坦然道。 他懒得掺和救世主的事，正好还要联系德拉科，就没去禁林，留在校长室观察后续发展。 “不过我的守护神在你身边。” 阿塞斯笑着打响响指，躲在暗处的守护神慢慢吞吞走出来，目标明确倒在斯内普脚边。 仰着脑袋乖巧“嗷呜”一声，用的阿塞斯的声音。 阿塞斯：“……” 逆子！ 斯内普踢了脚粘人的小白虎，拦住阿塞斯蠢蠢欲动揍虎的手，“德拉科还没来？” “教授不想我留下吗？”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的手，清亮透澈的眼眸和地上可怜兮兮的小白虎一模一样。 “好好说话。”斯内普无情掰开阿塞斯的手，顺便给他的脑袋换个方向，再顺便捞起小白虎，放到腿上，“德拉科到底来了没有？” 阿塞斯瞪着抢他位置的小白虎，指尖打开联络的炼金道具，里面传出德拉科的声音。 “哥，我不知道口令。” 你哥也不知道，你哥走的后门，不用口令。 阿塞斯看向斯内普。 “狮子鱼脊骨粉。” 很标准的魔药大师式口令，阿塞斯敲了敲炼金道具，问：“狮子鱼脊骨粉，听到了吗？” 对面的德拉科没有回答。 这时，门口那边传来开门的响声，“轰隆——” 不一会儿，德拉科走进来，看到沙发上和阿塞斯坐一起的斯内普，他放慢脚步，挨个打招呼。 “校长，哥。” 阿塞斯朝对面沙发抬了抬下巴，“坐，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暂时不上学的事。” 来之前只知道阿塞斯找他有事的德拉科脚步一错，差点摔跤，他不敢置信地看看毫不吃惊的斯内普，又看看理所当然的阿塞斯，脚步虚浮坐下。 “我……暂时不上学？！为什么不上学？发生了什么？是家里出事了吗？教父教母在卡文迪许庄园，不会有事，那就是我父亲母亲！？” 一连十几个个问句问得两个接连加班的倒霉蛋有点脑供血不足。 阿塞斯揉揉眉心，抬起手，“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德拉科安静下来。 “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阿塞斯打了个响指。 半空忽然冒出一个光点，这个光点一分为二，往两旁一滑，一条细线诞生，细线上下分开，形成光幕。 “这是今晚发生在马尔福庄园的惨案，地点，马尔福庄园会议厅。” 随着阿塞斯的叙述，光幕发生变化，原本白茫茫的画面变暗，晃了几下，两个人突兀出现在画面中心。 一坐一站。 其中站着的那个人没站多久就跪了下来，满脸祈求，疯狂亲吻坐着那人的衣袍。 阿塞斯早在斯内普过往中见过食死徒对伏地魔的作派，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可德拉科和食死徒、伏地魔少数几次的见面中不包括这样的场景，他忍不住悄悄瞄一眼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的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仅剩的半张脸绷得很紧，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听好了，重点来了。”阿塞斯冷不丁出口提醒，把德拉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光幕的画面上。 仿佛为了附和阿塞斯的话，外面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和伏地魔沙哑刺耳的声音。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多霍洛夫面朝下，浑身抖个不停，他没有祈祷伏地魔手下留情，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死去的食死徒被拖走，早就摸清楚现在的法伏地魔有多暴虐，他对完好无损走出房间不抱希望，他只想活下来，就算是苟延残喘也好。 可惜，这样一个简单且卑微的愿望伏地魔也没满足他。 在三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中，多洛霍夫被伏地魔残忍切开脖子动脉，用粘稠的血液画出一个魔法阵。 斯内普皱眉，一边思考这个魔法阵的作用，一边握住阿塞斯的手，“可以了，下面的不用看也一样。” 阿塞斯漆黑瞳孔略微失焦，听到斯内普的声音，他极其缓慢地垂眸，目不转睛盯着努力安抚他的手。 忽然，他张开手，与斯内普十指相交，灵魂没有着落点的恐慌感消失，丝丝缕缕的安心将他牢牢包裹。 阿塞斯忍不住勾唇，指腹温柔打着圈，光明正大占便宜。 “我早就看过了，没事，刚才是在想另一件事。” “……没说谎？” “没。” 德拉科闻言奇怪地望向两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谜语，但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他再不打断，今晚可能都进不去正题了。 “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塞斯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因为惹他生气的人是我，而你……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弟弟，你想想，在拿捏不了我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抓我泄愤？”德拉科试探道。 阿塞斯欣慰点头。 德拉科嘴角抽了抽，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在学校做，难从天上来。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有本事去抓他哥啊？ 只会欺负他这个弱小！他要去告伏地魔歧视！！ “行了，东西不用拿，我们直接走，会有人来替你上学，等所有风波平息，你就能回来了。”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正面提及结束，一时间，斯内普和德拉科的目光都聚焦在阿塞斯身上。 “哥，你的意思是……” 斯内普迟迟没问，还是德拉科压不住气，小心翼翼问出口。 阿塞斯发现德拉科还是缺少一些社会的毒打。 其他方面还好 ，就是眼界不够，看事情总看表面。 或许……可以丢到德国学个两年？那边的人心眼多。 阿塞斯思索的眼神让德拉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了个哆嗦，强行把自己的话收回去，“那个……哥，你就当我没问过。” “问都问了，顺便和你说说吧。”阿塞斯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伏地魔为什么能在英国魔法界嚣张那么多年。” 这个问题简单啊，德拉科想也不想就说：“因为他实力强大。” “对了一半。” 阿塞斯拿出他以前的魔杖，指向光幕，流光闪过，上面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名字。 “看到了吗？这些是从伏地魔出名以来，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签署不插手英国魔法界内部事务的人，你猜一下为什么他们会签这个名字？” 阿塞斯停顿了下，留给德拉科思考的时间。 德拉科懵懵看着上面的名字，在里面他甚至看到他教父和教母的名字。 “为、为什么？” 一旁的斯内普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紧锁，嘴唇翁动，却什么都没说。 “因为对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伏地魔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是好事，他可以拖延英国魔法界的发展，还可以制约邓布利多。” “制约邓布利多？”德拉科错愕，显然没想到这个方面。 “你以为他们真的很喜欢、崇拜邓布利多，不，他们只是忌惮，太过突出的天才对政客来说不是好事，因为他们不好拿捏。” 阿塞斯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要知道，我今天才和他们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因为他们认为风烛残年、没有魔杖的格林德沃还能对他们造成威胁，不愿意放他离开。” “有时候人和人的大脑构造真的天差地别，他们的大脑为什么不能思考一下如果格林德沃真的想做些什么！他们怎么可能能好端端坐在办公室和我说话？！” 浪费时间扯了那么久的皮，阿塞斯耐心早就耗尽，最后还是用了点小手段，才拿到格林德沃短时间的保释令，想要永久保释，后续可能还得接着扯皮。 一想到这些他就头疼，恨不得自己搞个结婚证明给格林德沃，免得他天天闹着要出狱，光明正大结婚。 “哥，你是不是跑题了？” 德拉科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斯内普，小心翼翼提醒。 阿塞斯没有把外面生的气带给家里人的习惯，刚才只是针对脑子进水的政客，听到德拉科的问话，他放缓语气。 “伏地魔能在英国活那么久，除了自身实力强大，和那些政客的放纵也有很大关系，他们希望有人可以牵制邓布利多，也希望英国魔法界被搅乱，他们好顺点利益，没有也没关系，反正于他们而言，只要伏地魔留在英国，不危害到他们就没关系。” 第848章 连更断了，emo “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就不细说了，你只要知道，英国魔法界不仅有内忧，还有外患，甚至外患比内忧还要麻烦，毕竟杀死伏地魔容易，而贪婪的鬣狗永远不知道满足。” 阿塞斯点到为止。 伏地魔背后牵扯到的关系太复杂，真要细说，估计一天都说不完。 德拉科似懂非懂地点头，浅色瞳孔在灯光下摇曳着清澈的光芒，斯内普经常见到这种眼神，在他之前的魔药课上，那些不懂装懂的学生就是这样。 阿塞斯也看到了，不着痕迹对着蓄势待发的斯内普摇摇头。 “别想了，这些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现在给你十分钟去收拾东西，我在这等你回来。” “好。” 德拉科不再纠结，起身离开。 斯内普忍到德拉科关上门，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保释格林德沃？假如我没记错，他现在已经在外面了，为什么还要保释，他到底要做什么？” “……结婚。” 结婚？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斯内普露出怀疑人生的迷茫，比起刚才德拉科的茫然也不遑多让。 “你是说结婚？等等，你先告诉我，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脑子还在正常运转？” 阿塞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还在正常运转？呵。”斯内普冷哼一声，语气嘲讽，“既然脑子清醒，就应该知道他们两个加起来快三百岁了，最好的选择是等四百岁再结，熬死那些关着他的人，这样就不需要保释了。” 好冷、好熟悉的阴阳怪气。 阿塞斯没忍住笑了出来，斯内普斜他一眼，继续说：“况且我记得无论是魔法界还是麻瓜都不认可同性婚姻。” “确实。”阿塞斯眨眨眼，眼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速度快到斯内普以为是错觉，“不过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 斯内普挑眉，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某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底笑意淡下去，指腹仿佛摩挲着掌心，不知是要把心底的喜悦压住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早谈论这个话题。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问：“你想结婚？” “未来的事，谁知道。” 阿塞斯仍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眉眼轻轻一弯，酝酿着点暧昧的笑意，好似带了勾子，轻飘飘在斯内普心上挠了挠，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手指。 “所以西弗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空气突然凝滞。 斯内普没想到阿塞斯会来这出，各种小动作停了下来，他愣在原地，脑子思绪顿时胡搅蛮缠乱成一团。 心脏也在此刻出来搞事，在心口鼓噪地跳动，没了平时固定的节奏，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发泄某种情绪。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无力应对。 “我……不知道。” 沙哑的嗓音艰难给出答案。 说完后，他不敢看阿塞斯失望的眼神，逃避似地垂下头，任由黑色的头发挡住他有一瞬间松动的表情。 被委婉拒绝，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比起结婚，阿塞斯更在意笼罩在阴云里的斯内普。 “西弗？” 他坐过去，拨开扰人的黑发，在斯内普脸侧轻轻落下一吻，看到往日凌厉的黑眸含着茫然和惊讶看过来，他唇边笑意不减反增，忍不住又在斯内普看似冷硬实则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 “别为没有定论的事情纠结，正如我刚才所说，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再等等吧，我们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阿塞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安慰，效果却比安慰要好。 斯内普侧过头，失神地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心里蓦地生出一股不算理智的冲动——答应吧，反正这个人已经是他的了，他也不可能放手，他们为什么不能名正言顺站在一起呢？ 魔药制作需要严谨，学习危险的黑魔法也需要严谨，担任双面间谍更需要严谨、理智，所以斯内普多年来习惯用理智严苛的态度面对很多事情，唯独在阿塞斯面前，他屡次失去了冷静。 第一次是在发现阿塞斯的心思时对阿塞斯手下留情，默许了他的靠近。 第二次是因为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将阿塞斯赶走。 第三次是在独角兽面前宣示主权。 …… 失去冷静的次数太多，他一时间也数不完全。 可他记得每一次的感受。 他很确定这次的失控比之前还要疯狂，毕竟只要动动嘴唇，就能名正言顺把阿塞斯永远困在身边。 斯内普勾唇自嘲。 既笑自己贪婪又笑自己的懦弱。 “西弗？别这样笑。” 唇角倏尔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就分，斯内普回过神，这才发现阿塞斯在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垂眸，想借此避开阿塞斯的眼神。 而阿塞斯皱眉，难得强硬，制止他躲避的动作，将他下巴抬起来。 两人鼻息相交，阿塞斯却生不出暧昧的感觉，只盯着斯内普有些茫然的眼睛，“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害怕，西弗，你在怕什么？” 他也不确定。 斯内普想了一会，还是没弄明白他复杂的心理，疲倦闭上眼，用最简单的办法挡住眼中的波动。 “我不知道，阿塞斯，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结婚的事，你考虑清楚，如果有一天，你后悔和我在一起，这对你来说是一层枷锁。” 阿塞斯耐心等他说完，才说：“可我不会后悔。” “你说的，未来的事谁知道。” 斯内普倒也不是不相信阿塞斯，他只是不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还要体面地走程序。 “其实——”阿塞斯话锋一转，语调带笑，“如果你担心我会后悔，我们可以像盖勒特和邓布利多那样，到了那个年纪，后悔也来不及了。” 斯内普懵了一瞬，没跟上阿塞斯跳跃的思维，脑回路诡异地拐到一个清奇的角度。 “所以他们现在才结婚是因为没办法再后悔？” 斯内普发懵的时候太少见，阿塞斯欣赏片刻，才附和他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第849章 爱是能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德拉科回到校长室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有哪里怪怪的。 他看了看眉毛纠结扭成一团的斯内普，又看了看笑得春风满面的阿塞斯，强烈怀疑他哥占他们校长的便宜了。 不然气氛怎么会那么奇怪。 “哥。”德拉科啧了声，意味深长道，“你有没有感觉你的笑有点不值钱。” 阿塞斯眯起眼，“我只知道你再问下去，明天会倒霉。” “你说倒霉就倒霉——”德拉科满不在乎的态度在看到阿塞斯眼底的恶趣味时终于明白所谓的倒霉来自哪里，悻悻笑了下，“好吧，你说了算，我们现在走？” 阿塞斯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看向还在怀疑人生的斯内普，“西弗？” 斯内普脑子里全是年老版阿塞斯和他领证的场景，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是那么熟悉的声音，他一个冷战，如梦初醒。 “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被盖勒特和邓布利多刺激得太过了？阿塞斯不确定地想，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我说我先送德拉科回去，等会来找你可以吗？” “可以。”斯内普心不在焉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若无其事补充，“不来也可以。” 果然，就是被盖勒特和邓布利多要结婚的事刺激到了。 阿塞斯痛心疾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从邓布利多手里挖出点精神损失费给斯内普。 至于为什么不对格林德沃下手……当然不是因为他尊老。 主要是之前格林德沃手头上的好东西已经被他挖的差不多。 这次保释更是把剩下的也挖了个一干二净，说不定以后就要靠邓布利多养了。 啧啧啧，这软饭吃的…… 资本家阿塞斯摸摸下巴，良心一点也不痛。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 刚才他的试探有点冒进了，西弗大概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思考一下。 两人走了，走得很干脆。 斯内普继续待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他把所有能想到的、两人走不下去的原因全部列出来，再做出各种假设，最后发现好像不太靠谱。 毕竟作为恋人，阿塞斯足够完美，他实在找不到两人会产生矛盾的可能。 如果有一天，他们走不下去，只会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阿塞斯主动放弃，而他也不愿再继续。 但这种情况同时发生的概率太低。 他自信不会动摇，也相信阿塞斯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结婚……好像也不是不行。 斯内普在乱麻般的思绪里，理出一条崭新的、难以斩断的线。 这条线一经理出，就如同荒野遇水的野草疯长，在他心口扎根，向下蔓延，直至根深蒂固，再也除不掉、烧不尽。 “结婚吗？” 他舔舔干燥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 很淡，但确实存在。 月色中，那双常年冰冷的眼睛犹如抚开尘埃的黑曜石，璀璨而夺目，最深处还隐隐藏着些不那么明显却确实存在的期待。 “如果真的可以，或许也不错。” 言语中，属于人类最虔诚、动人的希冀再也无法掩瞒，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从小巫师眼中不近人情的魔药大师口中说出的话，可只要是看到的人，都不会错认眼前甘愿向爱甘拜下风的人是谁。 斯内普没发现，在他明确心意时，他的眼中隐约浮现一个复杂的图案，将他原本的瞳色压了下去。 人类社会或许还对成为伴侣的性别有要求，但在其他生物乃至能量的面前，只有虚无缥缈的爱意能成为判定伴侣的唯一标准。 禁林里趴着休憩的扎法尔突然抬起头，目光欣慰。 另一边，回到卡文迪许庄园的阿塞斯也在想这件事。 只不过他想的不是要不要结婚。 关于结婚，在他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不需要纠结。 他想的是怎么让被否决的同性结婚法案通过。 早在明白自己心思开始，他就在关注相关的法案，自然清楚这条路走起来有多难——目前为止，相关法案一旦交上去，就是驳回的结果，次数多得他都懒得算了。 真要得到社会层面的认可，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甚至可能永远走不到尽头。 但那又怎样！ 是他一意孤行将西弗带到这条路上。 如果连让他和西弗光明正大站在一起都做不到，他和躲在阴沟里的废物鼠又有什么区别？ 月华似水，轻而浅铺盖在独自站在花房的男人面容上，非但没有柔和他的棱角，反而显出往日不曾展露的锋芒和偏执。 他可以接受众人对他的非议，只有一点——他决不能接受在别人问到他的爱人是谁时，他连个伴侣的身份都不能给出。 他们若是要在一起，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顺的。 仿佛在认同阿塞斯所想，清冷的月光无声聚集在一起，缓慢引动他体内的力量，无形的联系在增强，将两颗心紧紧相连。 阿塞斯似有所觉，闭上眼仔细感知，然后他就明白在扎法尔口中那些得到祝福的伴侣为什么得不到祝福的认可了。 心意相通是最基本的要求。 其次就是在不确定的未来面前仍旧可以毫不动摇往下走。 只要有一人动摇，再深的爱都会被祝福判定为变心，这种要命的条件在没人告知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触发。 当然，就算被提前告知注意事项，也有可能因为担心失败而不断的自我怀疑、怀疑对方，失败的概率更大。 “真狡猾。” 阿塞斯失笑，到了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扎法尔不告诉他们这些条件的用意是什么就白活了。 比起其他人，他们要走的路未来确实会更坎坷，也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感情经不起怀疑，尤其是得不到世人认可的感情，不告诉他们反而是为了他们好。 不过西弗这是同意了？ 他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了？ 阿塞斯遗憾眺望霍格沃茨的方向。 就在他忍不住要走的时候，威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身边还跟着刚到的德拉科。 “刚刚收到一个消息。”威廉一抬头，就看到他家儿子眼神柔得能滴出水，目不转睛看着远方，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 “阿塞斯.卡文迪许！” 第850章 怀疑自己的威廉 “父亲，我还年轻，耳朵没有罢工，你可以小点声。” 阿塞斯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直扎威廉的心，他前段时间才被安娜嫌弃没年轻时好看。 威廉深呼吸，熟练劝说自己这是亲儿子，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然后咬牙切齿放小声音。 “这样……可以了吗？娇贵的大少爷。” “还行。”阿塞斯微笑点头。 阿塞斯和威廉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德拉科却看得目瞪口呆。 他毫不怀疑他要是敢这样和他爸说话，他爸能马上把他踢出家门，没有一秒犹豫的那种。 他哥真勇——不对，应该是他教父脾气真好。 威廉哄好他越来越难伺候的儿子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收到消息，马尔福庄园那边好像出事了，你要过去看一眼吗？” 说着，他微微挑眉。 “那位……实力又强了，庄园内部的魔法阵对他的阻隔不够，已经不能再提起他的名字。” 卡文迪许庄园设有大型魔法阵，用于隔绝外界的探测，之前在卡文迪许庄园范围内，伏地魔针对名字下的魔咒就会失效。 然而十分钟前，他说起伏地魔名字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心悸，这是巫师对危险本能的感应，说明伏地魔的实力已经强到可以无视魔法阵的阻隔。 阿塞斯挑了挑眉。 魔法阵效果削弱了？ 看来发现真相的伏地魔实力提升得之前还要快啊。 他感叹着，顺手加强庄园的魔法阵，在里面输入一部分魔力，保证日常的运转，剩下的就靠魔法阵对外界能量的获取。 “庄园魔法阵我加强了，短时间内应该够用，等以后我有时间，再全部毁掉重新绘制，几十年前的产物早该淘汰了。” “好，这些小事你看着办。” 威廉点点头，话题一转。 “还有马尔福庄园那边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要找个人去看一下，你要是有时间，你就去，去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别被发现了。” 威廉习惯性叮嘱阿塞斯。 一抬眼，看到自家儿子隐约比他还高一点的个头，忽然有些感慨，叹息一声。 “你长大了，那时候明明才到我的大腿，现在比我都要高了。” 话落，他一视同仁打量一下德拉科，微妙地摇摇头。 “德拉科还差点，不过也快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些前浪也该把主场让给你们了。” 阿塞斯和德拉科对视一眼。 如果他们没听错，威廉的声音里透着点迫不及待，嘴边还挂着轻松惬意的笑？ “咳咳——” 威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咳嗽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小孩不睡觉容易长不高，德拉科，你先回房间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到书房找我，你父亲和阿塞斯现在没时间，我暂时代替他教你一段时间。” 德拉科选择性耳聋，只听到后面的话，眼睛顿时亮起，“谢谢教父，我明天肯定准时到。” “哥，晚安，我先走了。” 自觉得了好处的铂金孔雀怕威廉反悔，赶紧往外走。 阿塞斯注视他远去的背影，略带谴责和不忍心地说：“父亲，你的良心不痛吗？德拉科甚至还没有毕业。” “你当时帮我忙的时候比他还小。”威廉语重心长道，“我能理解你对他的爱护，但是阿塞斯，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你不可能永远将德拉科护在羽翼之下，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也懂。” 阿塞斯当然懂，他甚至比威廉还清楚德拉科的成长，就连阻拦也不是单纯替德拉科抱不平。 “德拉科我另外有安排，最多……我最多可以给他一周空闲时间。” 威廉愣了愣，恍然大悟，痛心疾首把刚才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和指责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德拉科还是个没毕业的孩子，压榨童工，阿塞斯你的良心不痛吗？” “为什么要痛？” 多情温柔的桃花眼流露出不惹人厌烦的圆滑，语气不明。 “无论是谁都有他独特的价值，发挥他们的价值是对他们的尊重，父亲，我记得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不对吗？” 威廉被问得哑口无言。 阿塞斯笑容满面朝着他，优雅地行了个礼。 “时间不早了，晚安，祝你好梦，我亲爱的父亲，” 好不要脸的狡辩，好不要脸的双标，好不要脸的笑。 简直、简直和他和安娜一模一样！不愧是他们的亲儿子！！ 威廉不怒反喜，虚伪地回以一笑： “晚安，我亲爱的好儿子，希望你今晚不要突然表演大变活人，有时候恋爱也需要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 阿塞斯背影顿了下，声音顺着微凉的夜色飘过来，“可我得大变活人去一趟马尔福庄园。” 差点忘了。 威廉懊恼地皱眉，不由回忆起安娜说他老的话。 难道他真的老了，连记忆都衰退了？ 不应该啊，他才四十四。 他纠结着，回到卧室，忍不住在快要睡着的妻子耳边问了一句，“安娜，我真的老了吗？” 安娜半梦半醒，嘴巴不受控制说出实话：“唔……老？啊，我骗你的，被骗了吧。” 怀疑自己一整天差点失去自信的威廉：“……” 是他的错，他怎么忘了安娜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靠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他就说谎的嘴硬生生欺骗了他三年。 …… 零点钟声响起。 倒计时还剩下一天。 “多洛霍夫”回到马尔福庄园，不理会卢修斯和贝拉等人的呼唤，径直走向地牢。 守在门口的食死徒看到是他，默不作声让开一条路。 地牢只有牢房最上方有窗，且数量有限，能照进来的月光少得可怜，但为数不多的月光足够暴露多洛霍夫不似活人、青白的脸，他一直走到地牢深处、四周都是墙壁，才摘下兜帽。 纳吉尼顺着灵魂的感应，从阴影里爬出来，坚硬的蛇头缠上伏地魔的手。 对待自己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魂器，伏地魔出乎意料地有耐心，冰冷的手指顺着同样冰冷的蛇身轻轻抚摸。 “好孩子，别着急，他马上就是你的了。” 纳吉尼听明白了，猩红的信子吐得更快，贪婪的目光游走在多洛霍夫的尸体上。 伏地魔微微一笑，僵硬的脸配上僵硬的笑容，和藏身污秽、行走在黑暗的吸血鬼有的一拼。 下一瞬，他直邦邦往后倒。 纳吉尼兴奋地游窜过去，将没有灵魂支撑的尸体撞到墙上，庞大的蛇身不紧不慢捆住一动不动的尸体。 从头开始，一点点吞入腹。 蛇身缓缓拱起一个大包，隐约可以看到人体的形状。 伏地魔的灵魂回到藏在密室的身体，慢慢睁开眼，甩动麻痹的手，拿起魔杖，起身走出去。 此时的多洛霍夫只剩下一双脚还在外面，一动不动。 “乖孩子，快点。”他催促了一句，手指在魔杖上摩挲。 纳吉尼立马加快吞咽速度，很快，多洛霍夫连脚也不剩，完完全全进入纳吉尼腹中。 “好孩子，我们去一个可以让你饱餐一顿的地方，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嘶嘶如同蛇吐信子的声音不由分说刻在纳吉尼的灵魂上，化作无形的禁锢。 伏地魔端详纳吉尼的蛇瞳，看清里面麻木的服从，满意点头，带着它大摇大摆走出地牢，消失在夜色中，他没发现，他的身后有一道身影也跟着消失。 边际天光亮起，新的一天到来，消失一晚上的伏地魔再次回到马尔福庄园，但他身边少了纳吉尼的蛇影。 他来到会议厅，坐到主位，闭目等待食死徒的到来。 第851章 索命咒带来的死亡 任务没完成的贝拉和卢修斯失眠了一整夜，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在其他食死徒还没到之前，就来到会议厅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思索怎么解释。 两人都没说话。 其他食死徒陆陆续续来了，看到他们不进去，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停了下来。 等卢修斯找到一个勉强可以挽救姓名的借口，顶着一对黑眼圈往旁边一扫，顿时懵了。 只见一大群食死徒围着他和贝拉，也不进去也不说话，时不时看他们一眼，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继续等待。 卢修斯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们怎么不进去？” 其他食死徒对视，其中一人站出来，“不是主人的意思吗？你和……都站在门口。” 卢修斯沉默了。 其实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跟着沉默。 众多食死徒中，斯内普和洛夫莱斯夫人要从霍格沃茨赶来，通常会比其他人慢几分钟。 而卢修斯等人闹出的乌龙正好浪费了几分钟。 于是斯内普和洛夫莱斯夫人走上楼，猝不及防在走廊上看到一大群食死徒聚集在门口，有些迟疑地放慢脚步。 “你们在做什么？”洛夫莱斯夫人一下锁定罪魁祸首卢修斯。 卢修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绝望地舍弃刚才的借口，准备坦然面对接下来的折磨。 斯内普已经猜出这里闹了乌龙，顺势给卢修斯递了个台阶，“z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进去，别让主人等太久。”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卢修斯，卢修斯不得不推开房门，小心翼翼走进去。 伏地魔眼睛闭着，听到声音，只是向着座位抬起下巴。 “都坐下。” 没有人敢说话，他们都看出伏地魔似乎有些不对劲，纷纷沉默地坐回自己位置。 “西弗勒斯……” 第一个被点名的人还是斯内普。 斯内普抬起头，不避不让对上那双处处透露着不正常的红眸，“主人，有什么吩咐？” 伏地魔却没有说话。 他紧紧盯着斯内普，眼神好似烧红的烙铁，森森杀气犹如实质，快要灼伤看向它的人。 “不对、不对。” 伏地魔自言自语，还轻轻摇了摇头，周身杀意消散，对着斯内普的脸色比刚才好一点，随意扯了一个话题。 “最近那么多喜讯，怎么没有听到你的喜讯？” 他口中的喜讯指的是怀孕。 这段时间拉郎配了那么多对，不管合不合适，总有些意外会出现，比如突如其来的孩子，但他还没有得到洛夫莱斯夫人送来的消息，说明她并没有怀孕。 伏地魔打量着斯内普，眼睛忽然眯起来，警告道：“西弗勒斯，不要沉溺在过去。” 斯内普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恭顺点头，“主人，我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伏地魔没有唇瓣的嘴小幅度地扭曲了下，“我相信你，西弗勒斯，别让我失望。” 听到伏地魔那么容易就放过斯内普，众人身体放松下来，刚才细小的呼吸声也恢复正常。 伏地魔环顾他们，看到谁都觉得他们有背叛的可能，尤其是和阿塞斯关系不错的卢修斯。 “卢修斯。” 他忽然点名。 卢修斯不由咽了下口水，瞟贝拉一眼，声音带上干涩和恐惧，“主、主人。” “你们的任务……” 伏地魔故意拖长声音，视线巡视卢修斯的神情，没有放过一分一毫。 卢修斯心一沉，拼尽全力使用大脑封闭术，对着伏地魔露出一个颤颤巍巍的笑容。 “主人，请听我解释！我们、我和贝拉克里特斯找到那个男孩了，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和那群该死的马人拦住了我们，否则我们一定能把波特带回来见你。” “噢，是吗？贝拉克里特斯？” 被点到名字的贝拉微不可察抖了一下，脸顿时涨红，又因为恐惧而微微泛白。 两种颜色同时出现，让她看起来很滑稽。 “是、是的，主人，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那个男孩带回来见您，您相信我。” “你的保证我听了太多次了，你打算永远用保证来维护你的地位吗？贝拉克里特斯！” 众人噤若寒蝉。 赫奇帕奇金杯丢失的怒火在胸口肆虐，伏地魔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贝拉和卢修斯。 “你——还有你，卢修斯，你们让我很失望，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男孩，竟然让他们逃了，你们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们？” 伏地魔从来没有在会议上惩罚过谁，除了敌人和背叛者。 一时间，众人看卢修斯和贝拉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这样的改变卢修斯和贝拉自然发现了，但他们现在没时间去管他们。 贝拉眼含泪水，疯狂摇头，“主人，我没有背叛，是那些杂种救走了他们，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放走他们。” 伏地魔看向卢修斯。 “你呢？卢修斯，你有没有背叛我。” “背叛”两个字一出，卢修斯脸色骤白，其他食死徒也跟着白了脸色，背后凉气四溢。 斯内普也明白刚才伏地魔为什么要这样看他了。 伏地魔认为他们中有叛徒！ 卢修斯白着脸，脸上维持着委屈、恐惧和轻微被怀疑后的愤怒，缓慢摇头。 “主人，我没有背叛您，父亲告诉过我，这个世上只有您值得追随，我又怎么可能背叛您？” 卢修斯的演技很好，将一个忠心耿耿却被被怀疑的下属表演得淋漓尽致，伏地魔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找到破绽。 沉吟片刻，他再次把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 不是因为相信了卢修斯的表演，而是因为卢修斯和贝拉已经在弄丢魂器的必死名单下，怀疑不怀疑没有那么重要。 卢修斯不知道内情，还以为他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接下来，伏地魔继续试探，无人知晓的必杀名单上又接连多了好几个名字。 留下大厅有钟声响起，这是会议即将结束的标志。 那些夹着尾巴开会、生怕下一个被伏地魔问话的人是自己的食死徒暗中摸了下后背的冷汗，不约而同吐出一口气。 还好，会议结束了。 伏地魔冷眼看着他们肉体表现出来的如释重负，恶趣味地说：“会议……继续。” 所有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未知带来的恐惧和累积的恐惧结合，几乎击垮他们的精神。 “主人，是还有任务吗？关于那个男孩还是霍格沃茨。” 斯内普率先回过神，委婉地问，也暗示伏地魔他已经有一个麻烦的任务了，别再抓着他一个人薅羊毛。 伏地魔忽地一笑，笑容诡异扭曲，“不是任务……” “是惩罚，卢修斯、贝拉克里特斯，你们该不会认为没完成任务不会有惩罚吧？” “当然不是，主人。” “不是的，主人。” 卢修斯和贝拉异口同声道。 他们都很明白，任务完不成，伏地魔杀了他们都有可能，现在只是惩罚，可以接受。 “好吧，那谁先来？” 伏地魔扫视两人，其他食死徒也幸灾乐祸看过来，鼓掌声、起哄声、讥笑声不绝于耳。 只有斯内普，在伏地魔话里理解出一些其他意思，放在桌下的手逐渐渗出一层冷汗。 “我先来。” 卢修斯主动站出来。 他也想让贝拉先来，让贝拉承受更多的怒火，但是不行，要是他敢这样做，贝拉这个疯婆子会追着他好几天， 太麻烦了，还不如他先来。 “很好，很绅士的行为。” 伏地魔一边点头，一边将魔杖对准卢修斯。 在卢修斯做好准备承受钻心痛苦时，他露出无情的冷笑。 “但我不喜欢，你得付出一点代价，那就——阿瓦达啃大瓜！” 第852章 得救 浓郁的绿芒射向卢修斯。 谁都没想到伏地魔一出手就是索命咒，没有人反应过来。 包括卢修斯本人。 “主……人！” 卢修斯瞳孔骤然扩大，浅色的瞳孔倒映出瘆人的绿色。 索命咒，越来越近了。 “嗖——” 绿光飞来的速度极快，沿途带起凌厉的风声和肃杀的气息，等卢修斯意识到要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浅色瞳孔完全被绿光占据，索命咒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卢修斯脸上顿时充满绝望之色，心灰意冷下，连抬起魔杖反击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他被绿光淹没。 不祥的绿光在会议厅迸发出剧烈的波动，死亡的威力沉甸甸压在众人心头。 离得远还好，那些离得近的食死徒几乎是感同身受地感受着伏地魔带来的杀意，大脑神经不受控制紧绷，宛如过度使用却还在拼命紧绷的琴弦，只需要再紧一点就会断开。 但离卢修斯最近，就坐在卢修斯旁边的食死徒却仿佛什么都没感受到，目瞪口呆指着卢修斯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它——它挡、挡住了。” 会议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听到这句没有头绪的话。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伏地魔的脸色，又默不作声看回卢修斯的位置。 索命咒的光散去。 众目睽睽下，被索命咒击中的卢修斯好端端坐在位置上，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胸口来回起伏，甚至因为恐惧和飙升的肾上腺素，起伏的频率和幅度比他们的大。 没有人会看错——中了索命咒卢修斯还活着。 而他活下来的原因是…… 一众食死徒目光灼热盯着卢修斯冒着蓝光的胸口，看得卢修斯浑身不自在，但他没有贸然出声。 谁知道这层东西还能护住他多久，那么多人，一人一击索命咒足够他死个百八十了。 伏地魔眯起眼，指尖夹着的魔杖再次抬起，他在蓝光上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动，叛徒就是卢修斯，他没杀错。 卢修斯也拿出魔杖，他身上的蓝光已经挡住一发索命咒，他不敢赌剩下的能量还能不能挡住第二发。 “你们在发什么呆！马尔福是叛徒，杀了他。”伏地魔冷声道。 食死徒这才从惊诧中回过神，纷纷举起魔杖，对准卢修斯。 斯内普也跟着举起魔杖，眸中担忧转瞬即逝。 他和卢修斯认识多年，也算能说几句心里话的朋友，如今让他眼睁睁看着卢修斯丧命，心里到底有些不好受。 这时，卢修斯身上仅剩的蓝光“砰”一声破碎，飘落的光点缓缓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男人。 这个男人，在场的食死徒都认识。 阿塞斯环顾四周，视线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最终，他视线停留在伏地魔苍白的脸上，礼貌一笑。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伏地魔皱眉，谨慎地调动魔力。 他在这个虚影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和微弱的压力。 “马尔福是你的人？” 阿塞斯抬手搭上卢修斯的肩，轻薄的光从他体内抽离，护住卢修斯，“你要怎么说，其实也没错。” 伏地魔不动声色扫了圈自家下属，出其不意地问：“只有他吗？” 阿塞斯含笑不语。 诈他？ 伏地魔还不够格。 阿塞斯没露出破绽，伏地魔也不失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英国魔法界的顶峰，阿塞斯绝不是善茬，刚才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尝试，能试出来不亏，试不出来也无所谓。 况且他现在更在意阿塞斯的状态。 能拥有那么灵动的眼神，这个虚影太像魂器了。 可是魂器怎么可能存在人体内。 伏地魔眼中闪烁起兴趣的光芒，好奇地打量阿塞斯。 “这是你的灵魂？为了一个马尔福，你把你的灵魂给切了？” 斯内普心底倏尔一紧，薄唇无意识抿成冷硬的直线，呼吸也重了几分。 所幸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阿塞斯身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不过就算有人看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们也是同样的错愕、恐惧。 灵魂的重要性所有巫师都明白，灵魂魔法在魔法界更是禁忌般的存在，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灵魂开玩笑，更别提切割灵魂了。 如果阿塞斯真的对自己的灵魂下手，那绝对是一个疯子。 阿塞斯扫视众人，将他们或是惊恐或是思索或是错愕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毫无波澜，摇头否认。 “错了，这不是我的灵魂，但它确实是灵魂，汤姆，你仔细看看，你真的认不出来这是谁的灵魂吗？” “你怎么敢！” 伏地魔心中猜想得到证实，怒气瞬间涌上心头，苍白的蛇脸根根青筋暴起，骇人的杀气自他身上爆发，带动庞大的魔压，直指阿塞斯。 会议室吊顶的水晶灯不堪重负，当场炸开，水晶碎片四射，首当其冲就是灯下的食死徒。 阿塞斯慢条斯理抬起眼，无形的屏障将碎片挡住，震开。 “你想对你自己动手？” 伏地魔的怒气顿时卡住。 他的灵魂本身就不全，要是伤了眼前的灵魂体，他这辈子就只能带着残破的灵魂活下去了。 这对高傲的伏地魔来说是侮辱，于是他硬生生将魔力收回去，死死盯着阿塞斯，却无从下手。 阿塞斯不打算把伏地魔逼太紧。 这不是他的灵魂，控制起来很费力，他本人又不在这，如果真的和伏地魔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卢修斯。 想到这，阿塞斯给了卢修斯一个眼神，卢修斯会意，出来打圆场。 “……主人。” 多年的称呼早已成为习惯，他下意识地没有改变。 意识到这一点，他顿了顿，还是没有改口，曾经他是真的认为伏地魔能将他们马尔福带着走上新的高度，也是真的臣服于伏地魔，可惜最后伏地魔太过疯狂，失了理智。 “主人，我只想和西茜活下来。”卢修斯低声说，第一次毫无畏惧看着伏地魔的眼睛，“放过我们吧。” 阿塞斯适时出声，“汤姆，你的灵魂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只要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性命，要么你放他们走，要么我炸了灵魂将他们强行带走。” 用灵魂爆炸的能量带走两个人，他还是能做到，就是卢修斯和纳西莎不可避免会受到一点伤害，能和平解决最好，要是解决不了，就别怪他了。 伏地魔陷入长久的沉默。 空气在他的沉默中，逐渐凝固。 “好。” 伏地魔闭上眼，不再看卢修斯。 “给你一分钟时间离开，卢修斯。” 卢修斯起身，忽然记起什么，看向阿塞斯，阿塞斯点了点头，代替他在位置上坐下，卢修斯不再犹豫，也不顾纯血的优雅，拼了命往外跑。 就在他快要跑出门的瞬间，伏地魔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瓦达啃大瓜——” 阿塞斯像是早有所料，一闪身出现在卢修斯身前，左手抬起，挡下索命咒，本就半透明身形霎时间淡了下去。 两道索命咒，灵魂已经濒临毁灭。 伏地魔没想到他跑得那么快，没有拦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阿塞斯眼神飞快掠过斯内普，轻轻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宛如情人低语。 “你不讲信用啊，汤姆。” 下一秒，他身上爆发出剧烈的白光，然后当场炸了。 白色的能量一分为三。 一道附在卢修斯身上，卢修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另一道往外冲，看方向是去楼上，最后一道则冲向会议桌上的狼人。 狼人惊恐地跳起来躲避。 他们野兽的直觉告诉他们，只要被这道白光碰上，就是死。 然而白光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他们面前，将他们从中间切成两半，血洒桌面。 现场一片寂静。 第853章 虚弱 卡文迪许庄园。 靠在椅背沉睡的阿塞斯猛地睁开眼睛，呼吸瞬间凝滞，心脏骤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灵魂泯灭的痛苦如潮水般席卷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原本红润的唇瓣血色尽失，瞳孔失去焦距，骇人的红血丝迅速盘踞眼珠，几欲滴出血。 他说谎了。 那确实是伏地魔被他强行磨灭意识的灵魂，但里面还掺杂了他的一丝灵魂作为主导。 炸掉伏地魔的灵魂，也意味着他的一丝灵魂跟着被炸毁。 不是致命的伤害，虚弱几天却在所难免。 空气突然出现魔力的波动，阿塞斯撑着桌子站起来，试着抬起手使用魔力。 往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此刻变得格外艰难。 魔咒还没用出，他抓着桌角的手就因为疼痛一寸寸收紧，不受控地微微颤抖，指节、手背凸起青紫的筋，将上面黯淡无光的印记衬得更黯淡。 与此同时，卢修斯如幽灵般凭空出现，人事不省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纳西莎紧随其后，双眼紧闭，同样昏迷不醒，一出现就摔在她丈夫身上。 卢修斯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转醒的迹象。 两人眉头紧锁，冷汗遍布额头，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塞斯费力地挥了挥手，把两人移到旁边的沙发上，随后虚脱般靠回椅背，紧闭双眸，默默忍受来自灵魂的剧痛。 疼痛让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慢，意识在足以模糊时间的恐怖痛苦里上下沉浮。 等阿塞斯睁开眼睛，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 他抬起手，试着握拳。 五指还有点发酸，但比刚才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起码能保证自己的行动，不至于像个废人，只能坐着。 他一边自嘲，一边检查起手腕的魔咒。 早在感受灵魂传来悸动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就用了一点小手段将祝福印记和他的身体、灵魂强行隔开。 而在刚才几乎失去意识的二十分钟里，这些小手段没让他失望，尽职尽责阻隔灵魂的痛楚，没有刺激到祝福印记。 “西弗……没发现吧？” 阿塞斯不太确定。 魔药大师太过聪明，他也不敢保证能将对方瞒过去。 如果没有瞒过去，他敢保证未来一年他都别想看到魔药大师的好脸色。 甚至可能连近身都不能。 阿塞斯摩挲着手背的印记，心虚看向马尔福庄园的方向，心里第一次希望伏地魔脑子抽了，继续开会或者对谁动手。 等等！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 卢修斯？！纳西莎！ 满脑子都是被魔药大师发现怎么办的某人终于记起还有两个马尔福在他书房里，连忙从袖口抽出魔杖，隔着一段距离检查起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情况。 两人的情况还算乐观，轻微脑震荡，没缺胳膊少腿，只是卢修斯比较倒霉，后腰被划了一道口子，没人止血，一直往沙发里渗，幸好口子不深，没流多少。 说实话，在炸了自己前，阿塞斯有思索过卢修斯和纳西莎被切成几块的可能性，也想好怎么和德拉科交代。 现在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希望这运气能一直持续下去。 阿塞斯揉了揉隐隐约约还有些痛的太阳穴，站起身，挥动魔杖清理掉地上血迹，随即来到沙发旁，将卢修斯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止住还在外流的血。 “妮娜。” 妮娜凭空出现，看到阿塞斯苍白的脸和沾满血迹的手后，小精灵开开心心的笑瞬间消失，要哭不哭瘪着嘴，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地打量自家少爷。 发现受伤的不是他，悄悄松了口气，但仍旧担心，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动检查阿塞斯。 “少爷，你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有没有治疗过？要不要妮娜去喊人？妮娜很快的！” 似乎是怕阿塞斯不相信，妮娜双指合拢就要打响指。 阿塞斯抬手按住她的脑袋，打断小精灵的施法，“妮娜，我需要你帮我几个忙。” 妮娜停下动作，可怜巴巴看着阿塞斯，“少爷能不能先看医生，妮娜真的很快的。” “不用，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看医生没用，妮娜，帮我把德拉科叫来，对了，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母亲。” 阿塞斯认真叮嘱。 安娜月份大了，因为是双胎，肚子大的吓人，比之前怀他的时候都要大，他和威廉每天光看着都心惊胆战，根本不敢让安娜受到一丁点刺激。 虽然安娜本人认为这种过度保护屁用没有，每天都乐衷于和黑豹玩飞盘。 妮娜颇为认真点头。 只要她想，在卡文迪许庄园里她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很快，她带着德拉科出现。 德拉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要询问，余光注意到沙发滴落到地上的血。 定睛一看，那两个人都格外眼熟，那分明是他的父母。 一瞬间，德拉科呼吸停止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淹没，他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 “别担心，他们还活着，只是受伤了，伤势也不重，都处理好了，休息几天就好，现在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关键时候，阿塞斯的声音将德拉科从绝望中拉出来。 德拉科没由来地心里一安，但他还是含着眼泪求证似地看着阿塞斯，“真的吗？” 阿塞斯微微点头。 “我没必要骗你，况且只要你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况，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你觉得我是疯了才会撒吗？” 太有道理了，德拉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破绽，他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小心翼翼走到沙发旁，蹲下，看着卢修斯和纳西莎有规律起伏的胸口，他慢慢把头靠在纳西莎的手上。 “母亲。” 昏迷中的纳西莎似乎听到了，费劲动了动手指。 “德拉……科。” “是我，母亲，你怎么样了？”德拉科惊喜抬起头，贴近纳西莎的嘴唇，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阿塞斯才检查过两人的情况，自然清楚他们没那么快能醒来，德拉科听到的只是纳西莎意识不清的呓语，德拉科未必不知道，但他不在乎是不是呓语，他只想听到母亲的声音。 这样的德拉科外人看了都心疼，更别提看着他从小团子长成大孔雀的阿塞斯了。 阿塞斯心疼地摸了摸德拉科柔软的头发，跟着蹲下来，黑眸直视德拉科的装满悲伤的眼睛。 “德拉科，纳西莎没有醒，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给他们一个休息环境，我打算把他们暂时安置在你的房间，他们需要有人贴身照看，我想他们一定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德拉科下意识顺着阿塞斯的话思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不住地点头。 “对，哥，你说得对，我要照看他们，就安置在我的房间，就安置在那，我可以照顾好的。” 德拉科的房间在庄园众多房间算大的了，住五个人也不成问题，他也不想和卢修斯、纳西莎分开，他要等他们苏醒。 “好了，擦擦你的眼泪，都哭成落水孔雀了。” 阿塞斯递去一张手帕，见德拉科愣着，一直没接，便顺手给他囫囵擦了一下脸颊的泪，这才继续说接下来的安排。 “我先去陪你把他们送去房间，他们有些脑震荡，我安排了医生，等会就到。” 德拉科更庆幸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一个冷静又坚强的后盾，忍不住抓住阿塞斯的手，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然而入手不正常的冰冷给他当头浇了一头冷水。 第854章 战争序幕 德拉科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进入书房后，他的视线首次落在阿塞斯脸上，逆着光，视野一片白茫茫，他看不太清阿塞斯的脸色，只隐约觉得不对，阿塞斯的手太冷了。 “哥？你怎么了？” 刚才难以承受的痛楚虽然淡了，但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还在，到底影响了阿塞斯对身体的掌控，意识恍惚了一瞬，才听清德拉科的话，后知后觉收回手，若无其事往后一转。 “我能有什么事？别胡思乱想，妮娜，先把他们送过去，我等会和医生一起过去。” 妮娜不太想走，小步小步、磨磨蹭蹭挪到德拉科身边，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阿塞斯，期待阿塞斯能改口让她留下来。 磨蹭到最后，实在磨蹭不下去了，她才不情不愿收回视线，蔫巴巴道：“马尔福小少爷，妮娜送你们回房间。” 德拉科看着小精灵一直往旁边飘的担忧视线，疑虑更重了，勉强维持冷静，吩咐妮娜：“先送我父母过去，我跟我哥一起走。” 他看过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只是昏迷，卢修斯的伤口也没再流血，外伤看着严重，但实际还没有他们昏迷来的严重。 比起已经摸清楚伤势的卢修斯两人，他现在更担心情况不明的阿塞斯。 妮娜眼睛一亮，生怕阿塞斯出声反对，火急火燎抓住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手，一个响指下去，瞬间消失在书房。 少了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妮娜，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德拉科掐了自己一把，沉默地擦去手上的血，用尽毕生的控制力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扬起微笑，转身走到阿塞斯面前。 似乎是有点疲倦，阿塞斯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眼皮不轻不重撩了一下，看清是谁又淡淡阖起。 这回不是逆光，德拉科清楚看到阿塞斯接近病态的苍白脸色和遍布红血丝的瞳孔。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德拉科还是有点慌，认识阿塞斯以来，他还没见过阿塞斯虚弱的模样。 一直以来，阿塞斯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强大、不可匹敌，好像就算天塌下来，阿塞斯也能把塌下来的天重新补回去，顺便加固，就像伏地魔复活那次。 可他、他们似乎都忘了阿塞斯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会受伤、会累，也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舔舐伤口。 德拉科心里乱成一团，简直恨不得把脑子掏出去，清清静静思考他到底该怎么做。 犹豫许久，他终于在乱七八糟的思绪想到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小心翼翼举起魔杖。 阿塞斯闭着眼睛只是想省力，不是彻底睡过去，况且他的身体现在也不允许他昏睡，因此德拉科一举起魔杖他就发现了，无奈又懒散地睁开眼。 “你不该留下，卢修斯和纳西莎现在需要你。” “那你呢？”德拉科反问，手里的魔杖犹豫再犹豫，还是没放下去，小声嘀咕，“你自己留在这万一有什么事……” 见他这样，阿塞斯也知道没办法再休息下去了，索性活动了下压在扶手的手臂，借助扶手的支撑，慢条斯理坐直身体。 一举一动虽散漫却不失礼，只看他的动作不看脸色，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我记得我说过了，我没事，别胡思乱想。” “是我想胡思乱想的吗？明明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除了胡思乱想，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察觉自己语气带上埋怨，德拉科懊恼闭嘴，给自己找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 阿塞斯朝德拉科安抚地笑了下，苍白的唇色落在德拉科眼里格外刺眼。 “但是德拉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做出逞能这种蠢事，我确实没事，只是有点累，你真的可以放心。” 德拉科还是不相信，主要是阿塞斯这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阿塞斯苦恼皱眉，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确实没事——灵魂是早就切出去的，炸了也不影响他活下去，就是刚炸那会有点疼，后续会有点虚弱。 思索再三，发现要是不说出真相，不管怎么解释都有点苍白无力，阿塞斯干脆不解释了，拿起桌上的信拆开，嘴上开始赶人。 “算算时间，乔尔爷爷差不多带着医生回来了，你要是没事做，就去把医生带去你的房间，我这边有点事，就不陪你过去了。” “……好。” 德拉科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和妮娜一样，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阿塞斯的挽留才不情不愿走出书房。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妮娜站在走廊边满脸失望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他一阵心虚、尴尬。 顾忌少年人的自尊心，家养小精灵委婉地问：“少爷也把你赶出来了吗？马尔福小少爷。” 德拉科没吭声，小精灵秒懂，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少爷知道分寸，妮娜相信少爷。” 德拉科刚和阿塞斯单方面吵了一架，兴致缺缺，听到妮娜的安慰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妮娜抬头看他，觉得那头漂亮的头发都耷拉下来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好像无家可归的小金毛。 没办法，这是自家少爷的弟弟，词汇量并不丰富的小精灵再不擅长安慰，也不得不继续搜肠刮肚挤出一些安慰的话来安慰他。 德拉科知道妮娜在阿塞斯心里的份量，没拂她的好意，一边往外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她。 两人一说一应走远。 他们身后，书房的门悄无声息打开，阿塞斯悄声走出来，看到德拉科身边的妮娜愁眉苦脸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哄小少爷开心，稍微放心了点，等到他们走远，转身走向走廊另一边。 盖文最近很忙，在两个庄园之间来回奔波，居所不定，偶尔在这边混吃混喝，偶尔去另一边执行任务，所有阿塞斯走到他房间门口才发现人不在。 回忆盖文交上来的汇报里最经常出现的地点，阿塞斯果断转身离开卡文迪许庄园。 最近的英国处于雨季，一天可以能下三四次雨，乌云整日整日占据天空，而此时，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去，乌云密布，湿润的风大肆呼啸，一场大雨在高空云层迅速酝酿。 阿塞斯速度快，赶在大雨前来到马尔福庄园……隔壁的庄园，盖文果然在里面，还很有兴致地一打三，肉搏。 顺着其他的视线，看到阿塞斯，盖文眼中杀气瞬间收起来，甩甩身上的汗水，又变成那个细嗅蔷薇的大汉，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正要扬起热情的笑就被阿塞斯一句话砸懵。 “去准备，隔壁要动手了。” 仿佛在应和阿塞斯的话，一道惊雷劈下，里面还夹杂着骇人的狼啸声，狼啸声由远及近，声势比以往都要大。 盖文一个兴奋的哆嗦，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顾不上拍阿塞斯马屁，朝阿塞斯打声招呼后，转身就去招呼人手打狼。 阿塞斯眯着眼眺望来势汹汹的狼人，克制地捻了捻手指。 不行 ，不能动手。 最起码，现在不能。 深深看了眼一边上蹿下跳咒骂狼人一边招呼众人抄家伙的盖文，阿塞斯无声无息转身离开，如同来时那般，没有人发现。 盖文带着一群人回来，看到阿塞斯不在，也没有声张，将众人任务一一安排下去，自己走到最前面，肩上扛着一把大家伙，手里还举着魔杖，怒吼：“给老子弄死他们！” 刹那间，五彩斑斓的魔咒和子弹混在一起射向狼人。 第855章 暗流涌动 阿塞斯没有真的离开。 他站在远处的小山坡上，看着狼人被火力压制，看着狼人被打散队形，再看着狼人重新聚合后没有任何改变地第二次发起进攻，把换位思考用到极致还是没能在狼人飞蛾扑火的行为中找到一点用过大脑的痕迹。 “是不是觉得很愚蠢？” 罗伊纳的声音在阿塞斯背后响起，阿塞斯毫不意外地挑眉，跟着她的话接了两句。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愚蠢，完美诠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产物，挺厉害的。” 罗伊纳多看了阿塞斯一眼，这种将阴阳怪气融入每一个字的说话方式不太像阿塞斯的风格，反倒更像斯内普。 “让西弗来评价，只会更扎心。” 像是知道罗伊纳在想什么，阿塞斯弯了弯眉眼，露出一个和夸赞搭不上边的笑，示意罗伊纳看那边，“何况我也没有说错。” 罗伊纳看过去，只见远处的狼人再一次败退，这次他们非但没有吸取教训，还自作聪明地扛着同伴的尸体用作护盾，顶着枪林弹雨冲到魔法阵的边缘，把自己活生生一条命亲手葬送在魔法阵的自动反击功能上，自投罗网的速度堪称一绝。 “……你说的有道理。” 罗伊纳决定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愚蠢物种上，手指往手腕一抹，捻起一根细线。 阿塞斯侧眸一扫，魔力随心而动，将细线飘过来，悬在眼前，细细端详。 细线在阳光下犹如黑湖荡漾的波浪，流光溢彩。 阿塞斯直觉这东西对他没有伤害，伸出手试着去摸它，手指却直接穿过细线。 “这是什么？” 罗伊纳答非所问，“你对梅林的了解有多少？” 阿塞斯斟酌了下，遗憾摇头 ：“少得可怜。” 罗伊纳了然一笑。 “很巧，我也是，梅林和我们不一样，没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登上巅峰的，也没人知道他活跃在哪一年，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但有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有一个和他实力相仿的前朋友，之所以说是前朋友是因为他们早就闹掰了。” 一口气把梅林的底揭露那么多，罗伊纳有点心虚，又想到接下来要揭的底，更加心虚，眼睛扫了下四周，确保不会有第二个活人听到她的话，才清清嗓子，压低声音继续说。 “那人现在是执法者的创始人 ，比较固执，脾气比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加起来还大，说了一就不准别人说二，当初就是他抓了海尔波的小把柄，在大会上力排众议要求众人监管海尔波，海尔波活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自然不服气，逃跑的时候折返回去，用了点下作手段，结局就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那还真惨。”阿塞斯一挑眉，毫无同情心来了句评价。 罗伊纳顿了顿，脸上微妙带了点同情，“其实还有更惨的，但这些涉及个人隐私，你可以去问问海尔波，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阿塞斯轻笑，眼底笑意浮于表面，顺着声音宣泄出来。 “我为什么要知道海尔波的个人隐私？言归正传吧，这条线到底是什么？和你说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罗伊纳给了阿塞斯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我们身上都是这样的线，只是你看不到，这个还是我在梅林那里借出来的，如果非要解释，这东西就像输氧管，源源不断给我们输送能量，帮我们维持生命，是我们掌控不了的能量，除了那个男人。” 阿塞斯在刚才就试过他目前能想到的办法，确实碰不了一分一毫，对罗伊纳的话他也没怀疑，把线往罗伊纳手上送去。 “能理解，相当于我们签订的契约，原理一样，结果不同。” “聪明。”罗伊纳笑开了花，看阿塞斯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大宝贝，“要是每个学生都像你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多年前我就不至于被气成那样了。” “过奖。”阿塞斯最后看一眼狼人“尸横遍野”的庄园门口，举起了手，询问似看向罗伊纳，“走吗？我去找个人，一起？” “走。” 话语落下，阿塞斯带着罗伊纳一起消失。 因为状态不好，他用了最简单粗暴但是省力的办法——削弱版幻影移形。 削弱版幻影移形声音不大，就是移动过程幅度比较大，简单来说，就是晃。 完全称得上滚筒洗衣机。 所以当罗伊纳踩到平稳的地板时，腰一弯，差点吐出来。 阿塞斯仿佛没受到天旋地转的影响，一手扶住罗伊纳，一手放于唇上，示意罗伊纳安静，随后他抬眼观察屋里的情况，眉宇间笑意淡了些。 这是一间位于海边的木屋，他们站的位置有一块大石头，正好将他们挡住，这个角度能看到木屋里面的人在吵架，但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 罗伊纳缓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扶着石头看着阿塞斯，用气音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幻影移形都能用出这种效果？” 这还真不能怪阿塞斯。 幻影移形本身就比其他魔咒要精细，消耗的精力也更多，他要是不省点力，两人连精准落地恐怕都做不到。 “精神不太好，没控制好。”阿塞斯没说出真相，但也没说谎。 罗伊纳自然能分辨出谎言和实话的区别，狐疑皱起眉，却也不再追问，把视线落到屋里。 “这是……” “有点蠢的交易。”阿塞斯顿了顿，笑道，“也可以称之为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屋里哈利扭了下身体，罗伊纳看清他的脸，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了。” “问题不大，他们找上他的时间有点晚了，该分的蛋糕都发完了，现在插手，得不偿失。” 阿塞斯一边和罗伊纳聊天，一边耐心听着里面的动静，见里面的人有分寸，不会打起来，指尖凝聚的魔力散去。 “罗伊纳，帮我个忙，给波特留下点保命的魔咒。” 罗伊纳心中疑惑更重，阿塞斯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的事，为什么还让她去做。 不过罗伊纳活了那么多年，深知与人相处的禁忌，本身又是个聪明人，清楚知道不该问的东西不能问，她只不解了几秒，便把疑惑压在心底，对着哈利念出几句拗口的咒语。 她一视同仁，还对着赫敏、罗恩也念了一遍。 里面的巫师不是学生就是普通巫师，和罗伊纳差了十万八千里，罗伊纳不想被他们发现，他们根本察觉不了，只有阿塞斯看到一只小鹰从罗伊纳身上飞出来，目标明确落到三人肩膀上。 “他们未来活的好好的，有没有保护其实都一样。” 做完这一切，罗伊纳才试探起阿塞斯行为背后的含义。 阿塞斯唇边含着她看不太懂的笑，弧度始终不变，狭长的眼睫半垂，似有若无掩着里面的情绪，从头到脚不露半点破绽。 “未来就那么可信吗？” 罗伊纳默了默，摸不准阿塞斯是在反讽还是暗示，只能给他回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不一定。” “是吗？” 阿塞斯轻声自语，声音不大，离他最近的罗伊纳都没听见，里面的哈利却看了过来。 可惜以他的角度看过去，外面只有一块大石头。 “奇怪。”男孩困惑皱眉。 因为他的安静，争吵也跟着顿了一下，众人朝着外面看去。 “怎么了，哈利？” 哈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刚才有感觉，就好像那里有人在看我们。” 赫敏没有哈利心大，一听到好像有人，和几人打声招呼，抄起魔杖就走了出去。 第856章 尸体异变 赫敏还没蠢到送死，她隔着一段距离停下，没有完全离开木屋的保护范围，朝着石头远远扔过去一个魔咒。 石块炸开，烟尘漫天。 其他人接连走出来，聚在赫敏身后，同样举着魔杖。 但等烟尘落定，原本大石头却空无一人。 众人面面相觑。 出于谨慎，赫敏又在附近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只能带着所有人换一个地方。 另一边，罗伊纳带着阿塞斯回到卡文迪许庄园。 德拉科这些年成长了不少，阿塞斯没说要通知其他人，他就尽力把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消息瞒得死死的。 乔尔问起找医生的原因，他用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应付过去。 路过的苏珊娜顺口一问，也被他用同样的借口打发掉。 等医生检查完，他又出其不意对着医生用了“一忘皆空”，尽可能保证除了他和阿塞斯没人知道卢修斯、纳西莎在他房里，才亲自把人送出去。 楼下迷宫旁的小花房里，罗伊纳和阿塞斯相对而坐，将德拉科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趴在阿塞斯脚边的黑豹甩甩尾巴，黄金瞳瞄一眼阿塞斯的表情，悄咪咪把阿塞斯的小腿藏进肚皮，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 罗伊纳眼热，若无其事垂下手，趁一人一豹没反应过来，狠狠挼了一把黑豹的大脸盘子。 “舒服了。” 罗伊纳淡定自如收回手。 再次恢复往日优雅的女士施施然看向刚走出门口的医生，魔力一扫，快准狠清理掉没有忘干净的记忆，还顺手抹去德拉科留下的痕迹。 “还挺谨慎，就是不够狠，知道清不干净还留了个活口。” “过犹不及……德拉科对魔力的掌控力比不过你，这已经是他不伤害大脑能做到的极致了。” 阿塞斯瞥一眼正在往回走的德拉科，面上不显，语气却实打实带着骄傲。 罗伊纳啧啧摇头，忽然一顿，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阿塞斯慢了她半拍。 “这人真能折腾，天赋也不错，就是有点傻，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这样。”罗伊纳摇摇头，率先收回视线。 “确实。” 阿塞斯赞同颔首。 也不知道是赞同能折腾，还是赞同天赋好，或者傻。 而两人话中的主人公还在努力捣毁一个由上一次夜袭中活下来的傲罗组成的据点。 简陋的建筑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为首的穆迪为了给其他人争取时间，独自拦下伏地魔，最终死在伏地魔手里。 幸好他的断后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十几个傲罗重伤逃出包围圈，食死徒没能留下他们。 食死徒害怕傲罗的逃走会让他们受到惩罚，纷纷把怒气撒在那些没逃掉的傲罗身上，手段也更加残忍，血液不要钱铺盖在地面，流到伏地魔脚边。 伏地魔低头，看着满目疮痍和地上被折磨得失去行动能力的傲罗，残忍地笑了。 阿塞斯和罗伊纳悄无声息出现在树后。 看到地上的血几乎要流到他的脚边，罗伊纳往旁边挪了挪，秀眉紧蹙，抬起手，一根比梅林要小点，银白色镶嵌着蓝宝石的法杖从虚空出现，被她握住。 阿塞斯忽然扭过头，问：“你要救他们？” 罗伊纳不明所以：“为什么不救？只是顺手——” 她猛地反应过来，看向阿塞斯的眼里有些复杂，最终还是不发一言收回法杖。 “看样子，他快要忍不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再拖下去恐怕……算了，你心里应该有数，戈德里克说的没错，活得太久就容易变啰嗦，再活下去，估计烦都能烦死他。” 罗伊纳自嘲一笑。 阿塞斯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来自拉文克劳女士的告诫，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如果让他们听到您这些妄自菲薄的话，估计要活生生气死了。” “嘴真甜。”罗伊纳斜了阿塞斯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塞斯竖起食指，轻轻压在嘴唇上，眉眼弯弯，“秘密。” 与此同时，马尔福庄园地牢炸开，留守的食死徒闻声而来，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无数尸体层层叠叠从地牢涌出来，是真的涌出来，深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恶臭，从四面八方留出，不断上涨，托起这些一看就知道死去多时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甚至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副骨架，可他们似乎没有收到残缺身体的影响。 触及空气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个接一个活了过来，姿势怪异往上爬，哪怕他们脚下还踩着可以称之为同伴的身体。 看守地牢的食死徒被吓得握不住魔杖，也忘了反抗，最终淹没在黑水里，连惨叫都没发出。 第857章 食死徒团灭 “该死！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快跑，它追上来了！” “你个废物！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跑！！” “滚开！想死我帮你，别在这里挡路！” “再快点，再快点，马上到了，马上有救了！” 马尔福庄园大半的地方都被地牢涌出的黑水和尸潮占据。 黑水所过之处，没有一个生命体可以逃过腐蚀。 一开始还有食死徒不信邪，组织人手反击，可他们的魔咒落在黑水中，一点波澜都没惊起，悄无声息就泯灭了，反倒是魔咒与空气摩擦形成的无形冲击波将还有一定距离的尸体炸了过来。 那些本该没有意识的尸体像是闻到喜欢的味道，张牙舞爪往前扑，一口咬住反击的食死徒，将他们拖入黑暗的深渊。 “咕噜——” 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口水。 其他人如梦初醒，转头就跑。 归根到底，他们只是拥有使用魔咒的人类，一旦魔咒没用，他们就彻底沦为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幸存的食死徒连跑带爬跑到海尔波房间门口，疯狂敲门。 “大人，救命！” “开门！快开门，他们过来了！” “救命！我不想死啊！” 随着仿佛能够将世间万物吞噬的黑水越来越近，食死徒表情越来越惊恐，他们甚至忘了海尔波恐怖的实力，趴在门缝大肆辱骂躲在房间里的海尔波，到最后更是咒骂起把他们留在这里的伏地魔，像是要把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可他们瘫软的腿和颤抖得握不住魔杖的手都表明了他们的恐惧并没有随着谩骂发泄出去，反而愈演愈烈。 黑水和尸潮仍旧不紧不慢逼近，翻涌液体中无形的烟雾升腾，牢牢笼罩着食死徒，早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沦为打着标记的猎物，只要挣脱不了恐惧，一辈子都逃不掉。 渐渐的，黑水和尸潮已经蔓延到食死徒身前。 他们还想跑，一转头却看到走廊的另一边早就沦陷。 如今的他们被包围在中间，无路可退。 “嘶嘶嘶——” 禁闭的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巨大的蛇头探出来，不耐烦吐着信子，冰冷的蛇瞳找到刚才敲门的食死徒，吐信子的频率变得更快，肉眼只能看到残影。 在场没人听得懂蛇语，但不难看出其中蕴含的怒气。 食死徒不惧反喜，一个个争先恐后、连滚带爬挤进巨蟒和门之间的缝隙，蜷缩在巨蟒身后，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首次在外人面前那么缺乏威慑力的海尔波大怒，蛇尾抬起，一尾巴抽飞第一个挤进来的食死徒。 “咻呜——砰” 那个食死徒划过优美的弧线，撞碎窗户玻璃，险之又险抓住窗户的框架，狂喜笑出声。 哪怕碎玻璃扎进掌心也不在意。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其他食死徒面露羡慕，看向海尔波的眼神忍不住带上祈求。 腿腿，软软 求求，飞飞。 海尔波：“……” 想骂人，他现在怀疑伏地魔的脑残会传染。 “嗯？这是什么？” 准备继续动手的海尔波突然看到流动的黑水。 他抬起尾巴尖，试探碰了下黑水，“滋滋”声音响起，半秒不到，尾巴尖尖没了尖尖，蛇瞳骤然竖起，庞大的蛇躯以完全不符合体重的速度窜到床上，惊魂未定卷着蛇尾。 那些被留下的食死徒就没那么好运了。 黑水从他们的脚开始，一点点腐蚀，不过短短几秒，最前面的食死徒在自己的惨叫中就被淹没，后面的食死徒趴在地上拼命往后爬，但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只能在绝望中死去。 最后一个被吞噬的食死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瞪圆了眼睛，似乎看到比黑水还要恐怖的事物，心脏骤停，活生生吓死了，他也算是那么多食死徒中死得最安详的一个。 第858章 杀人机器 海尔波全程没管食死徒的死活，他盯着流动的黑水，蛇瞳满是谨慎，他的蛇尾巴更是谨慎，恢复原样的尾巴尖尖藏在身下，一点都没露出。 没办法，他确实不会死，可是他会痛啊！ 这玩意沾上就腐蚀，腐蚀完他的肉又自己长回来，长完又腐蚀，无休止地反复，能活生生痛哭他！ 嗯？ 这是…… 海尔波吐了吐信子，死死盯着走在最前面、被粘稠黑色液体遮住的尸体，他有预感，这玩意是领头的。 悬挂在尸体脸上的黑水随着尸体的走动慢慢在滴落。 一滴、两滴…… 直至再也遮不住尸体的脸。 巨蟒猛地瞪圆竖瞳，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蛇头不自觉晃了晃，默念不可能，怀着微弱的怀疑再看过去。 然而那张脸还是那么熟悉。 是死在伏地魔手下的贝拉。 海尔波总算知道这些恶心蛇的东西是谁捣鼓出来的了。 该死！他早该知道伏地魔那个卤蛋是个坏种还没有脑子！竟然连这种反巫师的东西都敢弄出来，哼！哪天整个巫师界都得毁他手里！ 比起那些缺胳膊少腿、各种器官挂在身体上的尸体，贝拉躯体很完整，一个零件也没少，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她成为那些尸体的领头羊。 海尔波用优美的词汇从头到尾问候完伏地魔，重新变回人身，无视窗边独苗苗的震惊，抬起手。 狰狞的蛇凭空出现，顺着右肩、手臂爬上手掌，旋即深绿光芒一闪，变成一根造型独特的眼蛇杖，蛇杖的头赫然就是刚才出现的蛇头。 “万蛇……绞杀。” 话落，无数条虚幻的蛇从地上钻出，前仆后继冲向没有理智的尸体。 想要攻击到尸体，第一个要克服的难题是那些腐蚀性极强的黑水。 第一条接触到黑水的蛇一秒都没撑过就化作黑水的养料。 紧接着，一条接一条的蛇飞蛾扑火般投入黑水，又溶于黑水。 趴在窗口的独苗不屑撇嘴，看向海尔波的眼神隐隐带着怜悯和嘲讽，他还以为这条蛇有多少本事，结果和他们一样，拿这些鬼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来还是要快点想办法离开。 他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海尔波眯起眼，默默加大魔力的输出，顺带着往里面加了点料。 比刚才还多的蛇瞬间蜂拥而出，更神奇的是它们和正常的蛇没有任何区别，都有着真实的肉体，也有着蛇类的凶性，一出现就开始攻击同伴，又在海尔波的操控下放弃攻击，有序铺满房间地面，然后叠第二层。 最后蛇与蛇疯狂交缠，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蛇球，向着黑水义无反顾滚去。 好消息，这个办法有用，那些黑水腐蚀起高质量的魔力比较慢，只要数量够多，完全可以一点点磨掉它。 坏消息，蛇球有点大，没预估好重量，直接撞破房间门滚了出去，留下它们主人孤零零站在敌人中心，和敌人面面相觑。 海尔波也被自己蠢到了，刚要庆幸这里都是些没有意识的尸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看到时，忽然想起一个人。 下一秒，他凶神恶煞的目光立马杀向这里唯一一个有意识的活人。 “你都看到了？” 从幸运儿变成倒霉蛋只花了短短一分钟的食死徒嗫嚅着不敢说话。 海尔波扬起虚假的笑容，语气也很虚伪，“你运气不错，我最近在修身养性，不准备杀人，不过……我刚才不小心把你打飞，我感到很遗憾，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原来的位置，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个食死徒在心里怒吼。 脸上却全是惶恐和哀求。 “大人，我觉得你打飞我这件事做的特别好，不用觉得遗憾，真的。” 他快哭出来了。 然而海尔波像是听不到他的话，握着蛇杖的手轻轻一抬，整扇窗连同抱着窗的食死徒不受控制飞进来，落在尸体中心，惨叫着变成骸骨。 “好了，这下没人知道了。” 海尔波安心下来，继续试验黑水的克星，可越是试验，他越是心惊，这玩意实在是太逆天了，不怕魔咒不怕物理攻击，只要是生命体，就能成为它们成长的能量，那些能量的去向也很有趣，大部分会壮大黑水自身的体积，小部分则供养变异的尸体，还能修复尸体的残缺。 换而言之，只要这些黑水还在，所有尸体都不会失去行动能力。 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不死吗？” “有趣。” 海尔波往窗口飞去，身后的黑水仿佛知道他要离开，疯狂朝窗口涌去，靠着粘稠的特性，还凝聚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海尔波。 海尔波“哼”一声，庞大的魔力轰向不死心的黑水。 认真起来的海尔波不是它们能抵挡的，黑水也好，张牙舞爪的尸体也好，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变成一地散沙。 失去目标的尸潮很愤怒，前仆后继冲向海尔波离开的窗口，摔下去又爬起来，站在原地撕扯自己的身体。 贝拉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红光，她缓慢而僵硬抬起头，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猛地发出一声嚎叫。 下面扯着自己断肢玩的尸体齐刷刷看向一个方向，片刻后，他们一瘸一拐走过去，而楼上的黑色液体潮水般涌入贝拉体内，贝拉眼神更灵动，像人类一样甩了甩手，从二楼一跃而下。 落地融入尸潮，毫无违和感。 没有意识的尸体感受到黑水的气息，给贝拉让开一条路，贝拉犹如他们的王者，被簇拥着走到最前面，一如刚才，狂奔起来。 一大群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拿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那群倒霉蛋的手、脚，步履蹒跚跟着贝拉跑了起来，沿路乱七八糟的器官掉一地。 他们身后，往日富丽堂皇，即便在伏地魔影响下没有以前风采的马尔福庄园彻底沦落为废墟。 海尔波是霍格沃茨的禁林里找到阿塞斯和罗伊纳的，他来到的时候，阿塞斯和罗伊纳正在和独角兽交流，聊得一个比一个入神，没人也没兽注意到他。 最后还是对他更加熟悉的罗伊纳感觉到熟悉的视线，中断了交谈，回过头才看到他。 海尔波正想走过去，罗伊纳刚才还满是笑的脸瞬间变了，略微皱眉，极力克制却仍旧掩不住厌恶。 “你身上的味道……你刚刚在哪？” 海尔波耸耸鼻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脸顿时黑了下来，捏着鼻子给自己用清洁咒狠狠冲洗三四遍，又看向阿塞斯：“我不擅长净化，你来。” 阿塞斯抬手，却被罗伊纳拦住。 “我来，这东西太脏了。” 海尔波“哼”了声，有求于人也没收着脾气：“你最好不是指桑骂槐。” “很遗憾，你说对了。”罗伊纳一边怼海尔波，一边朝着海尔波抛魔咒。 可能是见不得脏东西，也可能是针对海尔波，罗伊纳抛魔咒的频率非常高，海尔波被她砸得连连后退。 “够了！你当我是垃圾桶吗？” 罗伊纳扔完最后一个魔咒，依依不舍停下，可以光明正大报仇的机会太少，她有点舍不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别提了，伏地魔就是个疯子，一个又脑残又疯的疯子。” 提起这个海尔波就觉得晦气，他呸呸几声，一脸嫌弃。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研究出的不死生物，只要杀人，就能把人体的血肉变成自身的能量，一直杀就能一直活下去，不过那玩意没有理智，也没有灵魂，就是只知道杀人的野兽。” 他说着，眉头皱得更深。 “留在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全死了，我怀疑那些蠢货就是伏地魔留下来喂那狗东西的，不然没办法解释。” 第859章 伏地魔的造物 阿塞斯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海尔波没好气道。 阿塞斯挑眉，不急不缓将海尔波打量一番，眼神稀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是伏地魔拿来喂你口中那些狗东西的食物呢？” 突然沦为食物的海尔波脸一黑，不小心炸了旁边的树。 罗伊纳躲得及时，没有被树叶糊了一脸，但她还是坚持谴责海尔波：“随地破坏树木，你的公德心呢？！” 又是食物又是没公德心，海尔波就算再傻也看出来这两人是在针对他。 可是他最近什么都没做，连人都没杀，难得做了几天好人，怎么又得罪这俩了？ “我又怎么得罪——算了，不重要，我大人有大量，免费赠送你们一条消息。” 海尔波换上虚假的笑容，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刚才说的那些脏东西来了，罗伊纳，看来你们的心血要没了啊，还有你，阿塞斯，你那个小情人校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焦头烂额，啧啧啧，你竟然还有心情浪费在这里？” 阿塞斯和罗伊纳对视，没人搭理海尔波。 倒是在一旁看了大半天戏的独角兽首领按耐不住了，喷了一个响亮的鼻息，把自己的鼻孔对准海尔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恶声恶气地说： “喂，你这个老头当我们摆设吗？它们来就来，怕什么？” 海尔波冷眼扫去：“独角兽？” 辛西娅高傲昂首，示威般亮起独角。 至纯至净的能量让海尔波不太好受，不过他也借此确定独角兽确实能克制那些污秽之物。 所以…… “你们早就知道？” 海尔波觉得他的脸有点痛。 “也就比你早一点。” 虽然不知道海尔波为什么什么都没察觉到，但阿塞斯还是给海尔波留了点脸面。 罗伊纳对待海尔波的态度可没有阿塞斯那么和善，当即不阴不阳地嘲讽：“你竟然才发现？” “你！” 见海尔波还要还嘴，甚至想动手，阿塞斯往前走一步，正好挡在他们中间。 “两位不想看看结果吗？” “它们应该没那么——” “等等，它们换——” 罗伊纳和海尔波异口同声道，发现有人抢自己的话头，两人又同时停下。 最终还是海尔波的消息重要点，罗伊纳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对我的魔咒有感应，它们换方向了，应该是那边。” 说着，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阿塞斯和罗伊纳刚从这个方向过来，自然知道谁在那。 “隔空控制？他怎么做到的？”罗伊纳皱眉。 “我应该知道。” 这话一出，罗伊纳和阿塞斯都看向海尔波。 海尔波皱着眉，一张老脸绷得像看守大门的石雕，深刻的皱纹在上面一如时间烙印，将他阴险的气质扭转成岁月的厚重。 “刚才我就在想那些东西是什么，怎么一个个都断手断脚，有点甚至只剩骨头，现在我知道了 ，那些……都是阴尸。” “阴尸？现在可是大白天，你确定阴尸能跑出来咬你？”辛西娅怀疑道。 它活了那么多年，身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百科全书，是知道阴尸这种生物的。 正常情况下，阴尸没有生命、灵魂、思想，这些和海尔波所形容的生物相吻合，但阴尸怕火和光明，不可能在太阳下出没，更不可能在太阳下攻击人。 “是阴尸，但也不是阴尸。”海尔波意外地没有生气，反而耐心解释，“或者说它们之前是怕光的阴尸，现在被伏地魔动了手脚，变成不怕光不怕魔咒的阴尸。” “隔空控制其实也很简单，伏地魔把贝拉——哦，就是他的手下，他把他的手下做成活死人来控制这些尸体，这样他只需要控制贝拉的尸体，就能隔空控制其他尸体。” 这样……也说的通。 辛西娅找不到海尔波解释的破绽，眼巴巴看向阿塞斯，却发现阿塞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露出的下巴唇色有些苍白。 “阿塞斯，你怎么了？” 辛西娅挤开海尔波，担忧地拱了拱阿塞斯。 因为担忧，它的力道有些没轻重，把阿塞斯拱得往前一栽，差点面朝下摔倒。 好在阿塞斯身手还算敏捷，哪怕有着虚弱的负面状态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一个转身扶住树干，手指用力，稳住身形。 站稳后，他倦懒地靠着树干，抬手将独角兽的大脑袋推到一边，“你的关心过于沉重，下次可以温柔点吗？” 辛西娅悻悻跺跺蹄子，不死心凑过去，从下往上盯着阿塞斯的嘴唇，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阿塞斯唇色红润，脸色也是差不多，根本看不出虚弱。 辛西娅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放在心上。 “阿塞斯，你觉得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说的对吗？” 阿塞斯斟酌了几秒，才道：“他说得大部分都是对的，真相就算有差别也不会差太多。”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海尔波“哼”一声，气定神闲等罗伊纳服输。 罗伊纳看都没看他一眼，“我觉得阿塞斯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眼见为实，无论是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塞斯也有这个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丢下还在暗戳戳怄气、等罗伊纳认输的海尔波，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伏地魔还没有离开。 既然他没离开，食死徒自然也没离开，一群人站在暗红的地面上，好似索命的厉鬼。 海尔波怄完气，一抬头发现自己被留下，更气了。 刚想发发火，就看到扑闪着大眼的独角兽正虎视眈眈盯着他，脑门上的独角忽闪忽灭，摆明了他一动手就会出角攻击。 一人一兽魔力属性相冲，打起来估计难以收场，海尔波打算不和一头兽计较，便臭着一张脸去找罗伊纳和阿塞斯。 他找到阿塞斯和罗伊纳的时间和那些尸体差不多。 感受到身边有魔力波动，阿塞斯侧过头看了海尔波一眼，竖起手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海尔波不耐烦地抱着手臂，却听话地没出声。 不远处的地面在逐渐变黑，暗红色、散发着腥臭味的地面对黑水而言，如同一顿大餐，它们疯一样从贝拉身体涌出，贪婪地吞噬地上尸体。 眼看着尸体一具具被吞噬，食死徒面露惊骇，不自觉往后退，如果不是伏地魔还在，他们已经跑了。 伏地魔眼神充满爱怜，目不转睛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贝拉。 看清他眼神的三人沉默了，一时间心情都有些复杂。 这个为了伏地魔奉献一切，不惜舍弃生命的女人，在死后终于得到了她心中神只的爱。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或许是死前的执念作祟，又或许是伏地魔的控制，贝拉走路的速度在伏地魔的注视下越走越快，走路姿势虽因为肢体僵硬不太自然，但只要不细看，并不明显。 随着贝拉的走动，食死徒看清了她的脸。 不知情的食死徒对贝拉毫无防备，看到是熟人还松了口气。 有个食死徒就站在贝拉经过的路上，看到贝拉，下意识出声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贝拉在靠近他的一瞬间，一口咬住他的喉咙，贪婪的吸起血。 “你在做什么！啊——” 食死徒凄厉惨叫，唇角不受控制涌出鲜血，挣扎着抬手抵住贝拉，想推开她。 可惜现在的贝拉力气格外大，他的挣扎只是一场笑话，没多久，胡乱蹬着的脚失去力气，抵住贝拉的手也落了下来。 他死了。 死在他曾经的同伴手里。 第860章 守护之心 反应快的食死徒猛地退开，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伏地魔和贝拉之间扫视，忍不住举起魔杖，对准笑得越发畅快的伏地魔。 反应慢的没跑过来势汹汹的贝拉，多数被她硬扛着魔咒，残忍地吸干血。 死前最后一眼，他们几乎都看向了自家主人，眼里有怨恨、有解脱，也有恐惧。 伏地魔不在乎他们死前的冒犯，好心情地捻着魔杖，主动上前迎接走来的贝拉。 黑水感应到伏地魔的气息，疯狂涌回来，在伏地魔和贝拉之间徘徊。 贝拉混浊的眼睛没有神采，却准确找上伏地魔，仿佛看到喜欢之物，喉咙发出拉风箱的“嗬嗬”声，惨白的手抓住伏地魔手腕，拉起来，一口咬下去。 伏地魔蛇眸微眯，冷光一闪而过，但是他没反抗，反而抬了抬手，让贝拉吸食得更轻松，同时，他没被抓住的手抬起，抚上贝拉的脸，轻柔摩挲。 “乖孩子，吃吧，吃饱了就去完成你的任务。” 贝拉眼神中诡异的光更亮，疯狂吸食伏地魔的鲜血。 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苍白的唇，艳红的血，从脚部逐渐蔓延的黑暗，很快她就被黑水完全裹起来。 从远处看，她就像被巨蟒吞噬的猎物。 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凋亡。 这诡谲而充满血腥味的一幕，哪怕是海尔波这种热爱把尸体捣鼓来捣鼓去的巫师都不太能接受，更别提罗伊纳和阿塞斯这种根正苗红的白巫师了。 罗伊纳最先做出反应。 她别过头，没去看伏地魔和贝拉，但胃部仍旧在不断翻涌，嚷嚷着想要造反。 没办法，她鼻子灵，能闻到贝拉身上腐臭味和腥臭味，这两种味道搅和到一起，往鼻腔里冲，有点要她老命了。 阿塞斯比罗伊纳好一点，仅是略微错开视线。 他偶尔会接家族的任务，或者暗中协助军方执行任务，见过的死人、闻过的臭味数不胜数，只不过他有洁癖，就算已经克服，也不喜看到肮脏的东西在他眼前晃悠。 很不巧，伏地魔和贝拉现在属于脏东西里的脏东西，看他们一眼阿塞斯都觉得他得回去洗两次澡，更别提和这俩脏东西在一个地方呼吸同一片空气。 “看看你们俩这脸色白的，我警告你们啊，别吐出来！我能接受他们在这里吸血，但是我不能接受有人在我面前吐。” 海尔波脸色也在发白，警惕地盯着阿塞斯和罗伊纳。 阿塞斯抬手松开衣领最上方的扣子，指尖凝结出银白的光辉，在领口人工制造了一个空气净化器，弄好后，他手指的光也没灭，晃了晃向另外两人示意。 “需要帮忙吗？” 罗伊纳和海尔波都接受了阿塞斯的帮助。 他们两人的魔力一个不适合一个做不到，不接受就只能靠着鼻子硬抗，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阿塞斯没留下浪费时间。 他看得出来海尔波对这些不知名生物很感兴趣，罗伊纳又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如果伏地魔利用贝拉他们去攻打霍格沃茨，两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既然这样，他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我要回去看看庄园的情况，这边交给你们了。” 告知两人后，阿塞斯还是用最省力的方式回到卡文迪许庄园。 他离开大概一个多小时，庄园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黑豹在花园里奔跑、自娱自乐，时不时去偷偷祸害昂贵的花，被园丁怒骂，一路追赶，乐此不疲。 而路过的渡鸦和其他人会停下来在一旁看戏，有任务的看两眼就走，没任务的就大声起哄，让黑豹和园丁一决雌雄。 他们身上都穿着便于运动的战斗服，额头、发丝往下淌着汗，一看就是从训练场出来，给自己的中场休息找点乐子。 管家乔尔路过会象征性拦一下，没拦住就作罢，继续急匆匆去忙自己的工作。 比起忙碌的管家，喜欢翘班的苏珊娜特别闲，她干脆在花园摆一张桌子，开盘！ 这种活动常年在外面出生入死、体会濒临死亡快感的大汉们非常喜欢，大手一挥，呼朋唤友来下注。 他们不喜欢赌加隆，所以有人提议赌未来一个月的臭袜子，把想要捞点加隆的苏珊娜气的半死，硬是拉着第一个说赌袜子的大汉进训练场一决胜负。 一下子有两场好戏看，庄园里更加热闹了，喝彩声、起哄声、唏嘘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头上，主楼阳台，一对璧人相对而坐，一边观看下面的闹剧，一边聊天、喝茶。 偶尔也会用魔咒悄悄给黑豹作弊，掩护它贱嗖嗖的爪子，但不会太过分，毕竟园丁只是一个普通人。 至于进入训练场的两人他们看不到也不打算管，大家都有分寸，不会闹得太过。 所以更多时候他们还是聊天，聊长大的儿子，聊现在的局势，聊还没出生的孩子，聊家庭、聊生活、聊工作，总之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无话可说。 没人会不喜欢安定的生活，阿塞斯也不例外。 他站在庄园大门，看着眼前混乱却温馨的场景，轻轻勾起唇，无声道：“我会守护这一切。” 夕阳落下，璀璨却又决绝的余晖点亮幽深的黑眸。 其中光亮，令人见之难忘。 —— 狼人偷袭的消息传过来，乔尔忙得团团转，在大厅看到阿塞斯的时候，都没注意到那里坐着个人，还是阿塞斯叫住他。 “乔尔爷爷。” 乔尔猛地刹车，顺着声音看到阿塞斯，脸皮抽了抽，莫名就有了过劳死的预感。 “少爷，请别告诉我您在外面看到某些需要大量人手解决的事情或许需要我们善后的事。” 阿塞斯对乔尔未卜先知的能力表示佩服，“乔尔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伏地魔把阴尸制作成更加奇怪的生物，还杀了人的。” 乔尔心如死灰沉默两秒，重整旗鼓，“好的，少爷您需要我这个老东西去做什么？直说吧。” 他累了，不想绕圈子了。 阿塞斯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计划缓缓道来。 乔尔一心两用，一边思考怎么把阿塞斯的指令执行下去，一边琢磨由谁去做。 阿塞斯几乎把能交代的事都交代了，甚至细致到战后。 两人都不是蠢人，尤其是乔尔，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就算是头猪也听得出阿塞斯话语中完全没有提及他自身的安排，里面绝对有内情。 老管家摸摸自己操心过多的心脏，冷静地想：很好，感谢梅林，它还在跳动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能为他家这个不省心的少爷再操心一下。 “少爷，冒昧问一下，你呢？” 阿塞斯怔了下，身体的虚弱和感知中逐渐靠近的强大魔力源让他脸色轻微泛白，乍一看，还以为是因为乔尔的话。 乔尔心中疑虑更深，刻意摆出只要阿塞斯不说他就不干活的样子，“少爷，我有知情权。” 阿塞斯斟酌片刻，看出乔尔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态度，还是透露了一点内情。 “有两个会打破平衡的人在靠近，他们应该是敌对的，我会去接触他们，这边恐怕只能交给你了，乔尔爷爷。” 乔尔脸色不变，“他们比伏地魔还要强大？” “十个伏地魔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他们其中一人。”阿塞斯头疼道。 这两个魔力源有一个很熟悉，他见过，是独自破坏地网节点的神秘人，另外一个人他也有猜测，大概率就是罗伊纳口中和梅林是朋友的人，这两人哪个他都打不过，更别提他们加起来了，现在只能见机行事。 说起来，刚才他试探了罗伊纳，罗伊纳竟然没发现正在靠近的魔力源。 阿塞斯有自知之明，如果和罗伊纳打起来，他自信不会输，但也不会赢，罗伊纳都没发现的魔力源被他发现，他很难不怀疑其中的阴谋。 第861章 开战前的小甜饼 天际最后一点余晖落幕。 夜晚来临了。 在史前时代，黑夜宛如一张神秘而恐怖的面纱，往往预示着无尽的危险。 久而久之，人类对黑夜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然而，黑夜也是狩猎者的乐园。 一个小时前，狼人久攻不下，身后还来了一大群拿着各种热武器的巫师，已经尝过热武器厉害的狼人心生忌惮，警惕地围在一起，不敢再进攻。 伏地魔收到狼人的求助，对这群废物的耐心彻底消耗到极致，刚想置之不理，就看到贝拉还在盯着他渗血的手腕，眼神贪婪凶戾，对血液的渴望赤裸裸写在那张青白的脸上。 竟然还没满足？伏地魔眉头紧蹙，试探向贝拉伸出手。 贝拉立马伸手想把冒着香气食物抓过来，却被伏地魔躲开。 伏地魔目露思索之色，也许那些废物还能发挥他们最后的作用。 想着不吃白不吃，伏地魔干脆命令贝拉去支援狼人。 贝拉临时受命，带着一众尸体直奔尼弥西斯庄园。 月色朦胧，清辉月华尽落大地，一如华美的银白月纱，半遮半掩，尽显月之静谧。 然而，好景不长，乌云骤然涌起，似墨色的巨兽遮天蔽日，繁星也随之隐匿，缭绕的雾气如轻纱般悄然涌现，笼罩大地。 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霍格沃茨后门。 与时节不相符的枯叶铺了满地，常年无人打扫，底下的叶子已然腐败，一脚踩下去，脚感软绵而粘腻。 阿塞斯强忍不适往前走，脚步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比以往的速度快了不少，看到那扇破败古老的大门时，他更是长舒一口气，脚步再次变快。 走进霍格沃茨，若隐若现的联系从正前方传来。 阿塞斯站定，闭上眼睛，顺着这道联系看到了城堡内部的景象——在走廊抓夜游学生的麦格教授和费尔奇管理员，在办公室独自喝酒的弗立维教授，在休息的斯普劳特教授，还有……在校长室俯瞰校园的斯内普。 找到了！ 阿塞斯睁开眼，黑眸浮现一抹温柔和笑意，魔力沟通起霍格沃茨城堡。 下一秒，金光闪过，他凭空出现在校长室。 这种方式传送阿塞斯还是第一次，落地时没控制好力道，在惯性的作用下，踉跄了两步，扶住沙发才站稳。 斯内普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上一秒还在看着窗外，下一秒就抽出魔杖，闪到一边，找好掩体，出声呵斥，“谁！” 看到来的人是阿塞斯，他收起魔杖，眉头仿佛打了结，始终没松开。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第一时间使用索命咒的习惯。” 阿塞斯走过去，眉眼带着轻浅的笑，试探伸出手，见斯内普没有躲开，便顺势帮他整理起被晚风吹乱的头发。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没控制好。” “没控制好？”斯内普挑眉，眉头不着痕迹松开了一点，“作为校长，我并不介意重新接收实战不合格的学生，哪怕他已经毕业。” 阿塞斯拨好最后一缕乱飞的头发，直视斯内普的眼睛，黑眸是从未减弱的爱意，坦白而赤忱，一字一顿道：“可我不想当学生，尤其是你的。” 明亮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穿透幽深的黑眸，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陡然亮起了徐徐微光，宛如普罗米修斯从诸神手中夺回的火种，熠熠生辉，生生不息，光明而温暖。 斯内普受到蛊惑般抬手，抚上阿塞斯眼睛，被眨动的睫毛一刺，如梦初醒收回手，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衣袖，忍不住问出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好像很肯定……你就那么确定你永远不会后悔？” 认识阿塞斯那么久，他似乎就没见过阿塞斯因为什么事情感到后悔，尤其是在……追求他这件事上。 这其实有点奇怪。 人毕竟是有思想的生物，只要活着，就难免会思考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否有更好的选择。 时间久了，便会产生后悔的情绪。 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敢说自己的过往人生完全没有遗憾，更何况是他？ 若是不后悔，他根本不会留在霍格沃茨供邓布利多的差遣。 斯内普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微弱的悔意，不自在地摸了摸左手臂。 “西弗，你在担心吗？”阿塞斯凝视着斯内普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到异样的地方。 “担心什么？”斯内普反问。 见他似乎只是单纯的疑惑，并没有其他意思，阿塞斯松了口气，沉吟片刻，斟酌道：“是，我很确定我不会后悔，但口说无凭，在未来来临之前，我没办法证明我不会后悔，不过未来总会到来，到那时我们就能知道我是否后悔了。” 斯内普“嗯”了声，不太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 阿塞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搂住斯内普，把头埋在熟悉的颈窝，蹭了蹭。 “我就不能是想你了吗？” 斯内普冷哼，铁石心肠推开阿塞斯，挡住了黏糊糊的糖衣炮弹. “我假设某人还记得清楚自己一天跑多少回校长室。” 说着，斯内普拿开阿塞斯的手，转身凝视窗外。 阿塞斯带来的轻松愉悦，仿佛夜空中的流星，在这弥漫着浓烈杀机的夜色中悄然坠落，现实的重担，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他和阿塞斯不同。 无论是什么事，阿塞斯总是带着笑，或深或浅，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心情。 他不一样，许是生活环境使然，他会未雨绸缪地感到焦虑，如今大战前夕，他实在没心情陪阿塞斯闹。 阿塞斯看出斯内普无声的抵触，犹豫了几秒，突然握住斯内普的手。 待斯内普看过来，轻轻一笑。 “怕吗？” 他的嗓音略微沙哑，并非情欲导致的嘶哑，反倒更像紧张。 “……”斯内普一时愣神，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阿塞斯垂下眼眸，不疾不徐地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你害怕吗？西弗。”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福至心灵，忽然理解了阿塞斯的意思，瞳孔不明显地颤动，下意识地反握住阿塞斯的手。 “不怕。” 夜深了，世界已然沉睡，四周一片静谧，唯有风声还在尽职尽责地巡逻，斯内普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早就忘了害怕是什么滋味。” 我只怕你出事。 唯独怕这一点。 最后两句话斯内普并未说出来，他只是目光温柔地描摹勾勒阿塞斯眉眼，一点点记在心里，同时暗自后悔刚才浪费时间去思考其他事。 事已至此，再殚精竭虑也于事无补，有时间还不如多看看身边人。 倘若在这世间停留的时间仅剩下最后一秒，那他希望这一秒属于阿塞斯，属于他从未公开承认的爱人。 想通之后，斯内普的气场肉眼可见变得柔和，主动伸手揽住阿塞斯后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退开时，斯内普唇边还挂着得逞的笑。 “看来我骗到你了。” 阿塞斯垂首，半敛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复杂神色，顺着斯内普的话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是啊，你骗到我了。” 还是他心甘情愿受的骗。 没办法，他实在舍不得让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再次消失在斯内普脸上。 身体与理智在爱的面前，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投降。 斯内普唇边的弧度越发明显，熟练揉一把修勾的头发，纵容地问：“你刚才还想说什么？”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人眼睛都不知道偷瞄他多少次了。 第862章 我的男孩，因爱而生 阿塞斯沉默，没说话。 斯内普冷不丁地问：“你是想问邓布利多有没有和我说什么？还是想问他要我做什么？” 阿塞斯终于出了声，声音含着不怎么明显的嘲讽。 “那他有吗？” “有。” 斯内普没打算瞒着阿塞斯，反正邓布利多从来没说过不能告诉阿塞斯。 他的任务其实很简单。 伏地魔还剩下最后一个魂器纳吉尼，这个魂器在不久前不知所踪，没人知道在哪，他需要找出到这条蛇，在伏地魔身死前弄死它，和伏地魔一起埋了。 “其实不难，我有几个怀疑的地方，等他忙起来就能去找。” 阿塞斯没说话，斯内普以为他在担心，俯身向前，揽住他，左手在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放心吧，我能保证我的安全，不会有事。” 早在听到纳吉尼名字的时候，阿塞斯就皱起了眉，周身不由自主散发若有若无的杀气，又在斯内普靠过来后，被他不动声色压下。 一条蛇对斯内普来说不是威胁，真正让斯内普出事的根本原因是迫不得已的死志和伏地魔的致命伤害，而现在则是恶心的命运和维护恶心命运的人。 阿塞斯分的清主次。 他反客为主抱住斯内普，嗓音懒散，“我记得格兰芬多宝剑砍蛇很顺手，西弗，你要吗？” 凭他和戈德里克的关系，要一把剑不难——不对，格兰芬多宝剑好像就是他的，这还是戈德里克亲口认证。 阿塞斯眼睛一亮，微微偏头环顾校长室，最终在分院帽肚子里的一堆杂物中准确找到格兰芬多宝剑。 这把剑上还残留着戈德里克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勉强能感知到。 抬手一招，格兰芬多宝剑从分院帽里飞出来，落入手里。 随即银白色的魔力，从剑柄开始，一点点扫过剑身，解析格兰芬多宝剑的秘密。 时隔多年，再次接触到格兰芬多宝剑的阿塞斯不再是曾经的孩子，格兰芬多宝剑的秘密在他的眼中，宛如透明。 “剑柄里有个魔法阵，和分院帽的效果差不多，可以看穿思想，识别拥有某种特质的人，并非只有格兰芬多学生才能使用，剑刃的工艺不错，是错觉吗？里面好像有划痕。” 他一边说，一边翻转剑身，指腹细细划过那道划痕，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斯内普问。 两人还抱着对方，这个姿势斯内普看不到阿塞斯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错愕。 阿塞斯松开手，神情不太自然把格兰芬多宝剑递过去，“剑刃和剑柄衔接的地方上面有字……你自己看吧。” 斯内普接过剑，按照阿塞斯的话，看向剑刃和剑柄的交接处，上面用一种古怪的文字写了一段话，很不巧，这种文字阿塞斯和斯内普都认识。 “斯……莱特林都是垃圾？” 斯内普嘴角抽动，不敢相信格兰芬多宝物这样重要的物件上还留有创始人的恶作剧。 阿塞斯错愕，却不意外。 这确实是戈德里克能做出来的事，甚至他怀疑斯莱特林挂坠盒上也有类似的嘲讽。 说到斯莱特林挂坠盒……好像斯莱特林挂坠盒也在他手上？ 阿塞斯在戒指里翻了翻，在角落里找到斯莱特林挂坠盒，取出来上下里外看了几眼，果然在盒子内部看到类似的划痕。 翻译过来大概是：格兰芬多全是废物！ 正好和格兰芬多宝剑对应。 他把挂坠盒递给斯内普，眼神古怪，“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斯内普接过挂坠盒，没去看里面的字。 他能接受格兰芬多创始人是个幼稚鬼——毕竟能加入格兰芬多的巫师都是些不安分的巨怪。 但他不能接受自家创始人和格兰芬多创始人一样幼稚！ 这太荒谬了，他需要缓缓。 带着看古董的心理过完手瘾，斯内普把挂坠盒还给阿塞斯，阿塞斯没接。 “斯莱特林挂坠盒理应由斯莱特林院长或者霍格沃茨校长保管，拿着吧，西弗，没有人比你更名正言顺。” 曾经是斯莱特林院长，如今是霍格沃茨校长，似乎确实没人比他名正言顺。 斯内普原本就有些心动，听完这番话后，更理直气壮了，矜持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话落，他小心翼翼地将斯莱特林挂坠盒放进他的戒指里。 那双只在魔药和阿塞斯面前熠熠生辉的黑眼睛闪烁着专注而温柔的光芒，看得阿塞斯都忍不住吃醋了。 不过他能理解斯内普。 斯莱特林挂坠盒在每一个斯莱特林心里，都是最珍贵的存在。 更何况斯内普曾经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这下开心了？” 阿塞斯轻笑，抬手搭上斯内普肩膀，懒洋洋靠着他，握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把玩。 他爱极了魔药大师细长瘦削的手，尤其是在制作魔药时，动作有条不紊，姿态优雅，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嗯……或许可以考虑把书房搬到魔药室。 工作太累，他需要点动力。 偶尔看两眼，给自己加加油。 阿塞斯不着调地发散思维，在斯内普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悄规划好普林斯庄园魔药室的格局，只等时机成熟搬进去。 斯内普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的焦虑还是没瞒过阿塞斯。 或者说他的情绪在这人面前如同透明，瞒不住，也不想瞒。 “很开心……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阿塞斯略微站直身体，和斯内普一起看着窗外静谧的月色。 他在犹豫一件事，没说话，斯内普不知为什么也安静下来。 所幸落在两人身上的月光很温柔，清凉却不冰冷，气氛也没冷下来，反而因为短暂的安静衍生出其他意味。 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 如果硬要斯内普形容，那大抵是情人节躲在角落的小巫师想要做些什么抒发自己心口的情感，却因为过于青涩只敢试探地牵起对方的手。 再后面就没了。 因为这些小巫师下一秒就被他一个个拎出来。 分开、扣分、骂人一条龙。 无论再暧昧再羞涩的氛围在他手下都没有好下场。 也是到了现在，亲身体会到爱情某些不可言说的滋味，严苛的魔药教授才明白自己之前实在是有些不解风情了。 不过也别指望他反思和手下留情，他暂时还不想霍格沃茨出现几个婴儿加重他的工作量。 别怀疑，要是没人制止看管，这些荷尔蒙分泌过度的学生完全做得出这些事。 “西弗。”阿塞斯的声音打断斯内普的思绪。 斯内普短促地怔了下，他在阿塞斯身边似乎放松得有点过分了，这要是在伏地魔面前，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西弗？”久久没听到声音，阿塞斯疑惑转过头，见斯内普在走神，心中一动，忽然问道，“西弗，你……爱我吗？” 斯内普缓慢转过头，对上阿塞斯看似平静实则暗含紧张的眼睛，想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静默片刻，艰难地错开视线。 再等等吧。 如果能活下来，如果他们能成功，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握着阿塞斯的手说出答案。 但现在，还不行。 艾琳失败的婚姻关系给了斯内普很多教训，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不要随意交付爱意。 斯内普记住了。 刻骨铭心地记住了。 只不过之前记住是因为不敢相信会有人爱这样的他，畏惧爱会带来的伤害。 而现在记住是因为身处漩涡的他给不起同等的爱和平稳的生活，害怕伤害到对方。 他有自己的坚持，或许这些坚持在其他人眼中很可笑，但他从未想过改变。 他要平等地、名正言顺地站在阿塞斯身边，他要的，是能够回应阿塞斯同等的爱意。 他不希望阿塞斯在这段关系中承担更多获得的却最少。 他要阿塞斯永远被爱包围。 他的男孩，因爱而生，不应该因为他降低要求。 第863章 是我想你了 斯内普最终还是没有回答，阿塞斯也没强迫他回答，两人沉默着，不约而同略过这个话题。 夜幕似乎更加浓稠了。 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到一定程度，吸入鼻腔湿润了很多。 阿塞斯忽然看向霍格沃茨城堡正门，这个位置看过去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他有霍格沃茨城堡的掌控权，可以感应到有人来了，还是一位熟人。 “要下雨了。”他说。 斯内普身为校长，能感知到的东西不比阿塞斯少，只是没想到阿塞斯会比他还快感应到邓布利多的到来，惊讶地看了眼阿塞斯，正想询问，阿塞斯脸色骤然一变。 “西弗，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看着我的眼睛，摄魂取念，有些记忆可能对你有帮助。” 斯内普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听阿塞斯这样说，便立刻看向阿塞斯。 时间紧迫，阿塞斯对他又不设防，他魔咒用得就没那么精细，直接简单粗暴翻出最近的记忆，快速查看。 只是震惊于阿塞斯记忆内容的斯内普没注意到，黑夜中，阿塞斯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垂落身侧的手更是微微颤动，指尖用力过度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真是疯了。”斯内普黑着脸抬头，却见阿塞斯慢悠悠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等等。” 心口突如其来一阵悸动，斯内普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遵从内心意愿，叫住阿塞斯。 阿塞斯顿了顿，一片寂静中，他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缓慢转身，漫不经心的嗓音含着清泉淅淅沥沥流于山石的轻快，无端让人心生向往。 “教授那么快就开始想我了？” 斯内普噎了一下，论脸皮，他是比不过阿塞斯的。 被阿塞斯突如其来的调戏一搅和，他顺理成章忘了转瞬即逝的感觉，只记得争分夺秒叮嘱阿塞斯几句话。 “无论你去哪，做什么，记得保持冷静，鲁莽有多愚蠢，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 月光晕开了斯内普冷硬锋利的眉眼，唯剩不为人知的温柔。 阿塞斯贪婪地看着斯内普，只觉心口灌了一口甜酒，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后劲足够填满他所有难平的欲壑，让他心甘情愿长醉不醒。 他的西弗啊，太温柔了。 温柔到他起了私藏的心思，却只舍得仅限于起心思。 阿塞斯敛去觊觎珍宝的眼神，往回走了两步。 一开始步子还有些犹豫，但当他看到斯内普张开手时，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是撞入斯内普的怀抱中。 “是我想你了。”阿塞斯贴着斯内普耳边低语。 饱含思念、缱绻心思的话语就这样直白地将爱意坦坦荡荡放在斯内普面前。 这人的爱似乎永远那么热烈而赤忱。 斯内普心中软了又软，忍不住抬起手，亲昵地搂过阿塞斯的脖子，指尖微动，在皮肤摩挲，仿佛在安抚着打滚儿的小老虎。 “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阿塞斯轻声应了声“好”，松开手，低头吻上去。 他的动作很温柔，轻啄慢挑，浅尝辄止。 斯内普只感觉一片带着暖意的羽毛轻飘飘地碰了下他的唇，就消散了。 果然，他睁开眼时，阿塞斯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还残余着淡淡的暧昧。 这点暧昧，很快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冲淡。 有人闯进霍格沃茨。 斯内普迅速收敛表情，再次变回理智的双面间谍，拿起格兰芬多宝剑放入戒指，最后看一眼校长室，没有一丝不舍地披上幻身咒，打开校长室大门。 邓布利多正好走上来，脚步突然放慢，若有所觉看向校长室门口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物，他却看得认真，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斯内普不退不避往前走。 两人在行走中对视了一眼。 邓布利多的眼神过于复杂，斯内普没心情再像以前那样揣测邓布利多的心思，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们两清了”就独自走向楼梯。 他没看到，在他的身后，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安静地目送他离开才继续走。 自从斯内普搬去校长室，地窖冷清了许多。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每日就无精打采挂在门上，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日日都昏昏欲睡，靠着睡觉打发时间。 但今天似乎格外不一样。 一直没有人来的走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是院长！” 最熟悉斯内普的美杜莎小姐率先认出斯内普，声音中难掩雀跃。 走在再熟悉不过的走廊，斯内普也放松了许多，身上的幻身咒一点点失效。 莫毗多也醒过来了，美杜莎小姐殷切打开门，它就开启清洁魔纹，殷勤地将早上才打扫过的地窖再打扫一遍。 “谢谢。” 斯内普向两条蛇微微颔首。 美杜莎小姐不太雅观地张大嘴巴，尾巴激动抽了下莫毗多，声音险些劈了叉。 “莫、莫毗多啊啊啊！我没听错吧？院长这是在向我道谢？向我！道谢！？这两个词竟然能连在一起？？梅林炸了还是魔法界炸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毗多无奈挡下美杜莎小姐的攻击，又在美杜莎小姐的眼神威胁下，乖乖放弃抵抗，低声纠正美杜莎小姐的说法。 “准确来说，是向我们道谢。” 美杜莎小姐才不管斯内普谢的是它还是它和莫毗多，它只是激动地一个劲在莫毗多耳边吵吵闹闹，把刚睡醒的莫毗多硬生生吵到清醒为止。 莫毗多有一下没一下回着美杜莎小姐的话，琉璃般透净的眼珠子跟随着斯内普停留在壁炉，久久没有移开，似乎在担心。 它很聪明，短短几年就将人类知识学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情感，但在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体力行的帮助下，对爱情有了一定了解——比如他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要共度一生，也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为什么要搬离地窖。 这也是它第一次体会到无力，它只是阿塞斯制作的炼金产物，它帮不上阿塞斯和斯内普，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地窖，祝福两人心想事成。 “姐姐，你说少爷和主人会成功吗？”莫毗多忍不住求助活了更久的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小姐幽幽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他们成功，毕竟现在的院长我很喜欢，唔……以前的院长我也喜欢，但是那时候他不喜欢我，每天都凶巴巴的，从来不和我说话。” 美杜莎小姐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斯内普的场景。 那时候邓布利多带着一个满身死寂的青年的过来，它着实吓了一跳，也不敢去接触对方，只敢看着对方日日夜夜把自己困在魔药室，偶尔出来完成任务似的给小巫师上课，然后带着一脸厌恶和烦躁回来，直奔魔药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所以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很不好接近的院长呢？ 美杜莎小姐认真回想。 或许是从看到斯内普枯坐的背影开始，又或许是在他看到它被格兰芬多学生用魔咒恶作剧后，凶巴巴惩罚学生开始。 其实美杜莎小姐明白斯内普只是单纯地维护斯莱特林院长的尊严以及讨厌那些格兰芬多。 可是啊，它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它出气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它也是平等的蛇一样，它很喜欢，连带着也喜欢这个冷漠的院长。 美杜莎小姐沉浸在回忆里，冰冷的竖瞳也不再冷漠。 它和莫毗多共同注视着逐渐熄灭的壁炉，真心祝愿阿塞斯和斯内普一切顺利。 这是它们唯一能做的了。 第864章 战争揭幕 十一点钟声响起。 最后一天即将到来，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往日热闹的对角巷忽然燃起大火，还有类似野兽吼叫响彻云霄，远离火源的巫师无言注视着曾经生活的地方，生死战斗后的疲惫让他们提不起力气再去心疼这些身外之物。 随后，他们看向一群穿着整齐服装的巫师。 这些是突然冒出来的救援，看服饰和身上的图案应该是守卫司的人。 良久，一个还算精神的男巫走出来，替众人问出心声。 “我们……现在怎么办？” 守卫司几个领头的巫师对视，达成共识。 这些巫师大多数没有和伏地魔面对面的勇气，他们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度过今夜就好。 交谈后，大多数巫师接受了这个安排，有条不紊跟着守卫司的人离开。 他们有家庭、有家人、有孩子，经不起折腾。 如果事情还没糟糕到必须战斗，他们更愿意保全自身。 还剩下一些巫师，他们更想向伏地魔和食死徒报仇，守卫司的组长便将他们分入队伍，顺着伏地魔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 尼弥西斯庄园。 狼人的退去没有让盖文放松，淡淡的危机感萦绕在他心头，他总感觉还有更强大的敌人马上就要来。 “让人把刚入库的武器全部拿出来，动作要快！” 盖文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群人迅速动了起来。 他们动作有序，不像是习惯独自作战的巫师，更像令行禁止的雇佣兵。 事实上也是。 他们是卡文迪许家族私底下培养的巫师雇佣兵，平时都在战斗民族那边执行任务，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阿塞斯全调回来了。 盖文说的武器是刚从战斗民族手里买回来的rpg–27火箭筒，毛子用了都说好用，如果刚才用这个，狼人估计没一个能离开。 装备上武器没多久，贝拉带着在血液的洗礼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尸体们来了。 贝拉的本能让她走在最后，黑色的液体从她脚边蔓延开来。 盖文通过望远镜看出这些东西的不正常，警告的话都懒得喊，抬手，身后齐刷刷举起二十来架火箭筒，随后“砰”地射出。 在没见过世面的巫师见证下，走在前面的尸体瞬间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恢复？ 那是不可能的，火力压制下，一切都是虚妄。 盖文悬着的心终于安下来，算算时间，另一边的战斗也快开始了，他舔舔嘴唇，朝身后怒声下令：“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速战速决，别给少爷丢脸。” “是！” 齐声昂扬的应答直冲云霄，吓了其他巫师一跳。 他们惊疑不定看着这些大汉，后背冒着没有安全感的汗水，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就被这些大家伙送走。 另一边，霍格沃茨的安静也被打破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压过呼啸风声，纠缠着奏成凄厉的哀乐，为即将开启的战争提前默哀。 一点点幽亮的绿光在四周亮起，形成包围的趋势，如果有人凑近看，就会发现这些光点全是狼人的嗜血的眼睛。 他们在尼弥西斯庄园的失败让伏地魔十分失望，为了补救，狼人首领向伏地魔申请了作为先锋，攻入入霍格沃茨。 伏地魔舔了舔唇边溅到的鲜血，苍白的蛇脸异常诡异。 他的身后汇聚着众多身穿黑袍的食死徒、八眼巨蛛、狼人、被束缚着灵魂犹如行尸走肉的龙以及捶着胸怒吼的巨人。 可以说除了摄魂怪和攻打尼弥西斯庄园的阴尸，伏地魔手底下的力量倾巢而出了。 这次，他势必要拿下霍格沃茨，就算拿不下，也要完成第二个计划——脱壳。 伏地魔眺望霍格沃茨城堡高层，猩红的眼中流转着骇人的杀气和邪戾，邓布利多，你最好是死了，否则…… 他身上阴冷的煞气更重。 因为卢修斯叛逃、贝拉死亡、斯内普不在，多洛霍夫和亚克斯利便一左一右站在伏地魔身边，见队伍停在这里不动，伏地魔似乎还在生气，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让对方去问。 一顿眼神交锋，没分出胜负，顿时，两人无比怀念贝拉在的日子，有贝拉在，根本他们根本没有靠近伏地魔的机会，这简直是天大的恩惠。 这也是为什么伏地魔处决贝拉时有不少人求情。 虽然没什么用，贝拉最后还是死了，他们还是要面对食死徒。 “什么时候了？”不等两人再次相互推脱，伏地魔冷冷出声。 多霍洛夫和亚克斯利一惊，不敢窥探他的神色，毕恭毕敬道：“十一点五十七了，主人。” “三分钟后，进攻。” 伏地魔说完，冰冷地扫视众人，“大难不死的男孩，只能死在我手里，听懂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 食死徒们没有异议地低下头，“好的，主人。” 巨人们吼叫了几声，声音在伏地魔冰冷的凝视下渐渐变小，最后像幼兽低咽，由领头的巨人向伏地魔表示了臣服。 八眼巨蛛没那么多心思，挥挥自己的蛛脚，也不管伏地魔说的什么，它们更不认识救世主。 狼人首领臣服地低吼，其余狼人紧随其后。 伏地魔这才满意收回视线，抬起手，巨龙仿佛收到牵引，把头低了下来，恭恭敬敬给伏地魔椅子，幽深的火焰在它的瞳孔中亮着，伏地魔低头检查，发现里面的灵魂还保持稳定，不再多看，静静等待零点到来。 十一点五十八。 斯内普从马尔福庄园回到地窖，神色不太好看，一出现就急匆匆往外走，看方向是校长室。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的礼堂灯火通明，哈利、赫敏和罗恩带着一众巫师回归，有逃出生天的傲罗，有暂时达成合作的盟友，也有马人的首领。 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以及斯普劳特教授站在他们身后，无声地支持，现场的学生大部分也面带坚定，隐约还有愤怒。 悄悄回到霍格沃茨的德拉科站在角落，抚摸着腕间的蛇怪，冷眼看着哈利努力地鼓舞人心，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看不见的巫师，那些巫师的肩膀和身边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看向德拉科的目光带着尊敬和敬佩，但没人敢看向德拉科的手腕。 十一点五十九。 阿塞斯在一处荒地里找到了战斗痕迹，一路循着痕迹来到一处海边悬崖，这里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好似在对立。 出于谨慎，阿塞斯没靠近，而是保持着安全距离，用镜子去观察两人，还得小心别让镜子反光引起两人注意。 悬崖边上左边那人身上的衣袍都没换，就是之前破坏地网节点的狠人。 另一人却是阿塞斯陌生的，从身形看，比对面的狠人瘦削矮小一点，但空气中强大的魔压昭示着这个人的实力不比对面的弱，甚至还可能比对面的高。 阿塞斯没靠近都能感觉到右边传来的沉迫压力和刮脸般的痛觉，要知道左边可没这种效果。 零点钟声响起。 左边的狠人突然身形一晃，诡异地出现在另一人身后，魔力爆发，打破魔压的禁锢。 阿塞斯知道他这是在对峙中落入下风，再不动手就输了。 几乎是同时，保护着霍格沃茨的魔法阵和魔咒失效，伏地魔睁开眼，眼珠回荡着血液的红，他拍拍身下的龙，巨龙站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巨龙头顶，仰视着以人的身躯，站在巨龙头顶的伏地魔。 “进攻。” 第865章 邓布利多情史 狼人将功补过，一马当先冲进霍格沃茨。 夜晚的霍格沃茨有着不一样的美，但在狼人眼中，只有不远处亮着灯的城堡。 他们看得眼睛都红了，这些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树叶擦过身体的响声不绝于耳，狼人很快跑到霍格沃茨城堡大门前，接二连三发出低吼，向里面的人示威，然后从中间分开，恭敬为他们主人让开路。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以麦格教授为首的教授走在最前面，挡住了身后的学生。 伏地魔轻蔑的视线扫过他们，定格在哈利身上，但很快他又移开了视线，不紧不慢在众多学生中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分钟过后，他失望地收回视线，用魔力扩大声音。 “邓布利多，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你连面对我的胆子都没有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和疑惑，他们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麦格教授。 现场要说最了解邓布利多的人，不是对面的伏地魔也不是他们，而是和邓布利多相识几十年之久的麦格教授。 如果说邓布利多还活着，麦格教授一定知道。 不止教授们这样想，学生们也是这样想，短暂嘈杂后，他们也跟着看向了麦格教授。 面对几位教授和学生的疑惑的目光，麦格教授脸色发白，仓惶往后看，视线一触即离，像是既希望看到某个校长的身影，又害怕看到某个校长的身影，这样的反应看得众人困惑不已。 而此时的邓布利多还在和斯内普排除伏地魔放置纳吉尼的位置。 听到楼下接连传来的狼啸和伏地魔的叫嚣，两人暂时停了下来。 “你要下去看看吗？”斯内普皱眉看了眼下面的情况。 “暂时不用。”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得仿佛下面不是要开始一场大战，而是一场和谐的聚餐。 “两个人排除的速度会比一个人快，我相信米勒娃他们能保护好学生，现在更重要的事是保证魂器全部被剿灭。” 他话音落下，楼下再次传来伏地魔的声音。 “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邓布利多好不好奇没人知道，但是显而易见，楼下站着的各位教授和学生都很好奇。 他们原先落在麦格教授身上的目光“噌”的一下漂移到伏地魔那张蛇脸上，只是碍于伏地魔的身份，没人敢问出来。 伏地魔心情似乎很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巨龙凹凸不平的脑袋，自说自话道：“很早之前，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针对我，所以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的过往，我的猜测在那天看到格林德沃得到了验证。” 实际上是他那时年轻气盛不愿意承认邓布利多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坚持是邓布利多心理变态，才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痕迹，再顺藤摸瓜推出来，最后在格林德沃这里得到答案。 “你和格林德沃不止是敌人，对吗？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伏地魔语气嘲讽，比刀还锋利的视线剜过每一个师生，似在嘲讽他们信错人。 “甚至还愿意将黑魔法防御教授的位置交给他！？我要是没记错，你当时拒绝了我！” 麦格教授觉得她可能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使了。 否则怎么可能在伏地魔口中听到像是控诉的话。 她求证似的看向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 弗立维教授比她还震惊，甚至脑回路比麦格教授更离谱更清奇——他爱他，他爱他，他爱他的三角恋都冒出来了，三个小人在他脑壳里不停地转啊转，转得他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到麦格教授的眼神。 斯普劳特教授扶额，对两个同事的脑回路死心了。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格林德沃在什么时候担任过黑魔法防御教授吗？ 楼上，邓布利多幽怨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西弗勒斯，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竟然忍心看我和盖勒特暴露。” 明明大家都是地下情，就他和盖尔暴露了，他不信其中没有阿塞斯的手笔。 “我很忍心。”斯内普面无表情婉拒来自前上司的pua。 邓布利多不在意地笑了笑，“行吧，反正我答应盖尔要和他公开，这下也算是省力气了。” 破罐子破摔的邓布利多堪称摆烂第一选手，任由伏地魔在下面造谣式扒他情史也无动于衷。 如果换个人在他面前，他可能还有点尴尬。 但斯内普不一样，他相信没有感情经历、脸皮比他薄的斯内普只会比他更尴尬。 果不其然，斯内普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了，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忍无可忍瞪向邓布利多。 “你就不打算去解释一下你和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不得不说的一百八十件事？” “他说得不完全是错的，就是以前的事他说得太含蓄了，那时候年轻，行事没那么……矜持，当然，有学生在，尺度太大也不好，我赞同他的说法，不需要解释。”邓布利多不甚在意地说，丝毫不管斯内普的死活。 斯内普乌云密布的脸僵了一下，更黑了。 他一拍桌子，压着怒气，“你的羞耻心呢？邓布利多！” 哎呀，逗过火了。 不过逗西弗勒斯还真是好玩，卡文迪许先生有福气啊。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盯着斯内普，眼神欣慰又带着点诡异，斯内普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干脆拎起格兰芬多宝剑去挨个排查伏地魔可能窝藏纳吉尼的地方。 楼下，被迫听了前任校长情史的师生不仅没有不耐烦，还更加精神了。 伏地魔说到最后，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他想找的人。 “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呢？” 众人“刷刷”回头，发现人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老人。 和邓布利多不一样，这个老人穿着很正常，纯黑的巫师袍，暗金丝线绣出暗纹，由多到少，上半身几乎没有装饰，但因为其独特的气质，没人敢小瞧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 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听了大半天自己的情史，完全没想到伏地魔大费口舌的目标是他，短暂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慢悠悠站直，浑身气势突然一变，警告的视线横扫过每一个人，把众多师生八卦的视线一一逼退。 当年差点征服欧洲魔法界的格林德沃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乐意公开不代表他愿意被人用看猴的眼神看他，这是找死！ “格林德沃，既然你在这，邓布利多呢？” 没听到格林德沃回答，伏地魔竟然耐心地问了第二遍。 格林德沃比伏地魔还要高傲，不屑地说：“我不喜欢抬头看人，给你三秒，滚下来。” 伏地魔掰断巨龙的头角，怒不可遏俯视格林德沃，举起冒出绿光的魔杖。 “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格林德沃吗？你现在不过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谁给你的勇气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感受到伏地魔的愤怒，狼人伏低身体，喉咙发出吼叫，巨人紧跟着捶打胸口，大声怒吼，食死徒们见机行事举起魔杖。 另一边，以麦格教授为首，众多师生举起魔杖。 湛蓝的魔法阵亮起，温润的光芒笼罩城堡，驱散黑暗。 一个个巨大的石墩眼睛亮起相似的蓝光，从一侧走出来，宛如守护神矗立在城堡门前，牢牢挡住伏地魔等人的路。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而始作俑者格林德沃仿佛没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淡定得连魔杖都没拿出来。 第866章 邓布利多出现 伏地魔的耐心到底没有在纽蒙迦德等待多年的格林德沃好，闭了闭眼，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好”字就抬手一挥。 狼人一个个往前走，眼睛凶光毕露，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黑暗中亮起，随后猛地伏低身体，后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好似一道道闪电冲向石墩。 石墩笨重，在速度和反应方面远不如狼人，面对从四面八方扑来的狼人，它们躲避不及，被扑个正着。 每个石墩肩膀、手臂、脚上都挂了好几只狼人，狼人一击得手，立马开始撕咬。 好在石墩本质上是石头，狼人对付敌人最有利的牙齿和爪子在石墩堪称坚硬的身体上不奏效，狼人使了劲地撕咬扑抓也只是让它们牙齿发出令人牙酸的磕碰声和吃痛的闷哼声。 石墩不为所动往前一步，挂着满身狼人，牢牢将接下来的狼人也挡住。 里面众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抬起手，一根接一根的魔杖对准天空。 弗立维教授站上一张椅子，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 他的声音携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唤醒沉睡多年的城堡，整座城堡灯火通明，汇聚成一束光柱，在黑夜中矗立。 紧接着，无数的魔杖射出亮光，在城堡上空凝结成巨大的屏障，与刚才的光柱融为一体，牢牢护住霍格沃茨城堡。 霍格沃茨城堡本就是一件大型的炼金道具，没见识的人看了它只知道这是一座城堡，只有真正了解它的人明白，这才是四位创始人给后辈留下的宝物。 屏障笼罩的范围，狼人跨不进，石墩却能进入，于是它们一个接一个被甩下，哀嚎不断。 伏地魔并不在意狼人的伤亡，他只是淡淡看着里面对他怒目而视的师生，轻蔑一笑。 “你们以为这就能拦住我？天真得让人发笑。” 几乎是在他笑出声那一刻，骇人的黑色液体从几个食死徒身上流出，他们“砰”的一声倒地，周围瞬间空出一块空地，食死徒们默契地远离了他们，速度之快，里面的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随着黑色液体涌出，那些倒地的“食死徒”身体逐步干瘪，面上的兜帽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其中一张脸大部分人都很熟悉，尤其是哈利。 哈利越众而出，不敢置信看着小天狼星逐渐溃烂的尸体，眼睛瞬间发红，不顾一切抽出魔杖就要冲出去。 赫敏和罗恩眼疾手快抓住他，一左一右抱着他的手臂。 “哈利，不能出去。” “哈利，小天狼星已经死了。” 哈利疯狂挣扎，却抵不过两人的力气，只能既恨又惧地怒视伏地魔，厉声怒吼：“他都死了！你这个魔鬼，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的尸体！”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一滴滴泪水砸在赫敏和罗恩手上，他们愕然地抬头，看到哈利泪流满面的悲痛，劝解的话在嘴里死活说不出。 “一个叛徒，唯一的利用价值只有这具勉强有用的躯体，我为什么不能用？难道你认为伟大的黑魔王会善待一个敌人？果然天真！难怪邓布利多那么喜欢你。” 伏地魔大笑出声，他就喜欢看哈利想弄死他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这样的滋味可比虐杀一些废物还要舒坦。 “够了，伏地魔。” 苍老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众人不敢置信回首，格林德沃旁边赫然站着他们一直认为已经死去的邓布利多。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你竟然用死亡来骗我！” “阿不思？你还活着，这真的是太好了！” “阿不思，幸好你没事。” “邓布利多，你果然没死！” “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 除了麦格教授，其他人语气中都是惊喜。 赫敏抓着哈利的手不自觉松了松，她看了眼哈利和那些外来的合作者，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随后看向邓布利多，目光中意外地带着怀疑和谨慎，她也是众人中唯一没有出声的。 在政治嗅觉上，这位麻瓜出身的女巫敏锐得实在不像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 邓布利多和蔼地环顾众人，看到眼中暗藏警惕的赫敏时，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移开，最终看向怒发冲冠的麦格教授。 “米勒娃，感谢梅林，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声音也在发虚。 要命，没人告诉过他米勒娃会那么生气，那眼刀威力都快比得上发怒的西弗勒斯了！ “邓布利多。” 伏地魔打断他们的叙旧，像学生遇到不明白的题目好奇地询问：“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很肯定索命咒确实打在你身上了。” “算了，我不想知道。” 他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 “就算索命咒没办法杀死你，我也有其他办法。” 拖到现在，伏地魔也只是想逼出邓布利多，现在邓布利多出来了，他没必要浪费时间。 枯瘦的手举起魔咒，诡异地黑雾从杖尖涌出。 天上乌云似乎更多了。 黑夜乌云，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犹如世界末日。 其他人实力不够，眼界也不够，看不出什么，但邓布利多能看出来是伏地魔造成的。 “你更强了，汤姆。” 低声的自言自语后，邓布利多打起精神，拿出老魔杖。 这还是他涉及那个层面第一次动手，他也很好奇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强。 伴随着风声，黑色的液体攀上半透明的屏障，它的腐蚀速度很快，尤其是能量。 很不巧，霍格沃茨城堡的屏障就是由能量构成的。 不过几秒，大门处就破了一个大口子，并且还在不断扩张。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挥动魔杖，所有屏障瞬间消散在空气中，随后他独自走出来。 “汤姆，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进步。” 伏地魔从巨龙头顶往下一跳，翻滚的黑雾飘过来，好似臣子拥护君王，将他送到地面。 “我能杀得了你一次，就能杀得了第二次、第三次，你已经老了，邓布利多。” 伏地魔高举魔杖。 “狂欢开始，所有人——给我踏平这个该死的城堡！” “嗷呜——嗷呜——” “砰砰砰——” 狼人兴奋的嚎叫，一马当先冲进霍格沃茨城堡，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打不过石墩就躲开他们，石墩速度慢，挡不住他们。 巨人疯狂拍打他们裸露的膀子，兴奋程度比起狼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找上和他们身材相似的石墩，高大的身躯笨拙地往前冲，每跑一步地面就抖一下。 和石墩撞在一起时，身上的肉荡起一层层波纹，随后齐齐摔在地上，靠近他们的地面灰尘刹那间铺天盖地扬起，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巨龙麻木的眼珠子突然亮起一道幽幽鬼火，展开双翅，一下就将四周的食死徒掀翻。 它一下又一下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张开发黑的大嘴。 有人抬头看去，发现它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酝酿，还有一缕缕的烟从它嗓子眼里冒出来。 斯普劳特教授反应最快，朝巨龙瞄准的位置大声喊道：“它要喷火，快离开那！” 学生们慌忙跑开，有部分不得不离开城堡的范围，跑到了外面的空地，和狼人纠缠上。 巨龙的酝酿结束，深绿色的火焰带着滚烫的温度席卷地面，它并没有顾忌敌我，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识，直接闭着眼，用最大化的火焰横扫全场。 一不小心就误伤了正在和石墩打架的巨人，被其中一个暴怒的巨人拉住尾巴。 第867章 洗清罪名 巨龙惊觉尾巴被抓，也不看是谁，疯狂甩起尾巴。 第一下没甩掉，再甩第二下时，不堪重负的尾巴“咔嚓”一声从中间断开，巨人傻愣愣握着一节龙尾，似是没想到巨龙也有壁虎断尾的功能。 巨龙甩开巨人后，飞得更高了，一张嘴，又是一团幽绿幽绿却温度极高的火焰。 它学聪明了，火焰对准学生扎堆的地方，避免误伤友军。 下面的学生吱哇乱叫躲开，这火看着冷，实际上沾上一点轻则毛发尽失，重则尸骨无存。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那还躺着一个焦炭样式的倒霉狼人呢！不瞎的人都看得到。 而抓空的巨人在看到巨龙好端端的，还能继续喷火，恼羞成怒，把矛头指向石墩，涨红了脸冲向石墩，壮硕的手臂勒住石墩，一股脑撞过去。 石墩没什么事，反倒是巨人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 那傻样直接让四周空气安静了数秒。 “那怕是个傻子吧？” 一道声音打破安静。 所有人如梦初醒，若无其事继续刚才的动作。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难以避免地分了一些给巨人们，好奇他们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蠢事。 被迫跟着自家下属丢了两次——哦不，丢了三次脸的伏地魔气疯了，加上久久拿不下邓布利多，动作便越发急躁起来，连发三四道索命咒，一招一式都直奔着要邓布利多命去。 邓布利多看着年纪大，动作却不比伏地魔慢，甚至称得上是招招有回应——伏地魔打来一道索命咒，他就看准时机躲开，再反击一道魔咒。 但他没打算现在就杀了伏地魔，用的都是杀伤力不大的魔咒。 这足够他牵制伏地魔了。 两人周围空出一大片区域，一半是绿的 一半是五颜六色的。 食死徒从绿得他们心里发慌的索命咒中看出他们暴躁上司心情不好，特意挑了个最远的地方——霍格沃茨城堡，一蜂窝捅进去，撵着里面学生往外跑。 着急立功保命，他们下手有些没轻没重，不少学生在他们手底上吃了亏，全靠人多时不时有人搭把手活了下来。 见他们不敌，食死徒更加上头，一边袭击学生一边嚣张地破坏里面的建筑，碎石块到处飞溅，灰尘肆虐，他们撵学生往外跑的效率更高了。 这一路太顺利，顺利得他们怀疑伏地魔把厄运都给吞了。 直到他们莽到德拉科面前。 德拉科是个听家里人话的好孩子，具体表现在——牢记“天大地大，小命最大”的家族观念，打斗开始的前十几分钟就物色好一个看好戏、搞偷袭都不会被发现的最佳位置，带着一群人在那放冷箭偷袭食死徒或者狼人，时不时还帮一下顾头不顾尾的学生。 一切都很和谐。 可惜有人破坏了平衡，食死徒不知道抽什么风，也不管他们主人，一路跑到城堡里面，也就是德拉科面前。 德拉科条件反射露出笑里藏刀的微笑，默默翻开他私下调查编写的记仇小本本，一一对照眼前的食死徒。 这个骂过他父亲，打。 这个总是嘲讽他父亲，打。 这个在伏地魔面前添油加醋污蔑他们一家，打。 这个竟然辱骂他母亲，杀！ 德拉科挨个对了一遍，看似很久，但在外人眼中，他只愣了一下就凶巴巴举起魔杖。 “四分五裂！” 离得太近，辱骂纳西莎的食死没反应过来就中了德拉科的魔咒，整个人如遭雷击往后面飞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旁边的食死徒又惊又怒。 “马尔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动手！” 其余食死徒听到这边的动静，迅速围了过来，和他们对战的学生发现端倪，也跟着围过来，没能过来的学生也分了些注意过来。 看到被食死徒针对的人是德拉科，众人脸上神情各异，心思也活跃起来。 众所周知，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是彻头彻尾的食死徒，如果这群食死徒里有卢修斯，如果卢修斯对德拉科手下留情，德拉科或许能牵制他一二，再不济也能让卢修斯束手束脚。 他们相互对视，发现大家想法大差不差，便都将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和对面的食死徒上。 一下子，最隐蔽的地方变成最万众瞩目的地方，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 德拉科脸扭曲了一下，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供人赏乐。 不过…… 德拉科不着痕迹扫了一圈众人脸色，将他们眼中的算计和排斥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喜，面上便带出三分怒气，但他始终惦记着给卢修斯洗清身上食死徒的标志，顺势把怒气对准食死徒，冷冷抬了抬下巴。 “我为什么不敢对你们下手？你们对我父亲下手的时候也不见得手下留情，怎么？还需要我一件件数出来你们做过什么事吗？一群废物，也不知道伏地魔看上你们什么了！” 德拉科语气和腔调掐得刚刚好，高傲地仰着头，眼神自始至终没落在食死徒身上，简直把嚣张两字刻在骨子里。 当然，他有嚣张的资本。 面对他，食死徒都有一瞬间哑火。 他们能在伏地魔手底下挣扎求生，不是傻子，卢修斯和纳西莎被救走足以证明马尔福和卡文迪许始终一条心，那作为纽带的德拉科重要性不言而喻，动了他，两家人都得杀过来。 就算马尔福已经衰败只剩卡文迪许，也够他们吃一壶，他们不认为能在伏地魔手底下救走卢修斯和纳西莎的阿塞斯会杀不了他们。 见没人敢接话，德拉科兴味索然，“怂包，和你们那两个儿子一样。” 小高尔和小布拉克和他们父亲一样身材高大，多年相识，德拉科第一眼就认出站在食死徒中央的两人是小高尔和小克拉布的父亲。 看在往日情分上，他本不打算直接点出来，只是没想到食死徒对他如此忌惮，踩到脸皮上都没发怒，不得已才把矛头对准小高尔和小克拉布的父亲。 第868章 来自父亲最后的爱 高尔和克拉布这两人不是多有头脑的人，在一众食死徒中也不起眼，但一谈到儿子，其余食死徒下意识就看向他们。 这一看就坏事了。 高尔被激怒般瞪着眼睛，“你才是怂包！你全家都是怂包，尤其是你那个父亲！” 克拉布转了下头，似乎看了高尔一眼，又扭过头，拉下兜帽，看向德拉科，被肉挤起来的眼睛费力睁开。 德拉科微一挑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在克拉布眼底捕捉到一丝哀求。 下一刻，克拉布瞪着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愤然开口：“你父亲背叛黑魔王大人，做了卡文迪许的走狗，你这个当儿子的竟然还有脸来骂我们！” 克拉布和高尔的声音没有丝毫收敛，不仅传遍了四周，甚至连那些正在外面激烈战斗中的巫师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邓布利多忙中偷闲看了德拉科一眼，重点关注他的安全情况，看到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才放下心来，继续拦着伏地魔。 伏地魔打又打不死邓布利多，还要被他纠缠，心情差到极点，一听那两个蠢货还帮着卢修斯洗罪名，压在心头的火气瞬间涨到心口。 他一捻手指，巨龙的灵魂之火晃了晃，低下庞大脑袋，恭恭敬敬等待命令。 “去把那两个废物挫骨扬灰。” “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巨龙如同一枚巨型炮弹般腾空而起，展翅高飞，并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霍格沃茨城堡！ 巨龙体型庞大，力气还不小，原本坚固无比的大门被它一撞，瞬间出现细密的裂痕。 这些裂痕迅速扩散开来，短短数秒便传遍整个门面。 紧接着，不堪重负的大门终于彻底崩溃，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化作无数碎石块倾泻而下。 大门附近那些倒霉的学生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双手抱住头部，尽量蜷缩身体。 不少人被沉重的石块掩埋。 距离他们最近的弗立维教授发出尖锐的尖叫！迅速地连发魔咒击退眼前的敌人，然后飞奔到学生身边，展开营救行动。 挤入城堡，巨龙并未停止攻击，它余势不减，裹挟着熊熊火焰朝着高尔和克拉布猛扑过去，所过之处一片火海。 更要命的是，德拉科恰好站在巨龙前进路线的终点上，看巨龙的架势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负责保护德拉科的巫师见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纷纷现出身形，将德拉科紧紧护在中央，严阵以待。 突然之间冒出那么多巫师，食死徒心中一惊，同时也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轻举妄动。 眼看私心被伏地魔知晓，死亡又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高尔和克拉布再也顾不得掩饰，双双用哀求的目光注视德拉科。 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卢修斯，没人愿意费力保他们，即便能够侥幸在这次战争中存活下来，也是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 既然如此，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的儿子逃过一劫。 阿塞斯他们接触不到，但德拉科可以，只要德拉科愿意开口，他们儿子说不定能活下来。 德拉科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等高尔和克拉布再作哀求，巨龙已然气势汹汹地逼至近前，喉咙的火焰还在酝酿，断裂成半截的龙尾就先一步猛烈挥动，横扫向四面八方。 刹那间，墙壁崩裂，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如同榴弹，朝四周激射而去。 无论是狼人、食死徒还是学生们，此时都不得不停止彼此间的激战，纷纷四散奔逃，躲避从天而降的乱石袭击。 高尔和克拉布瞳孔倒映着逼近的石块，呼啸的风声就在耳边，他们不甘心地咬着牙，最后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狼狈至极地跟随食死徒去躲足以砸死他们的石头。 然而他们忘了，巨龙的目标就是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 于是高尔和克拉布一跑，巨龙也跟着跑。 被他们拖累的食死徒恨极了他们，也看出伏地魔要高尔和克拉布死的意思，反手甩出魔咒，将他们打摔在地。 两人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额头流出鲜血，还不等他们站起来，巨龙张开嘴，滔天火焰扑面而来，高温让他们脸色发红。 紧接着，飞驰而来的火焰又将他们惨白的脸染成死亡的绿色。 两人浑身都是火，凄厉地惨叫，在地上翻滚，试图把火焰压灭，渐渐的，他们动作越来越慢，到最后，他们滚不动了，最后一秒，他们挣扎看向德拉科，仍旧是在哀求。 德拉科终是不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的高尔和克拉布安心闭上眼睛，失去声息。 解决完高尔和克拉布，巨龙扭过头，冒着鬼火的眼睛对准德拉科，在这个人类身上，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胁。 突然，巨龙奋力挥动龙尾，狠狠地抽打在从天花板掉落的石块上，看方向，它的目标是让它感到恐惧的德拉科。 眼看着危险逼近，保护德拉科的巫师迅速行动起来，光芒闪烁，咒语声此起彼伏，各种魔咒将石块一一击碎，无数石块在空中爆裂开来。 然而他们拼尽全力，也没能完全粉碎所有石块。 一些碎石成功穿过他们严密的防线，径直朝德拉科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巨大无比的蛇尾凭空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抽打在那些细碎却依旧具有杀伤力的石头上，将它们彻底粉碎成灰尘。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巨龙心生警觉，艾拉眼皮一动，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便涌上它心头，迫使它迅速张开翅膀，飞到空中。 但慌乱中，它并没有留意到头顶上方天花板的高度。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原本就残破不堪、七零八落的天花板被硬生生地撞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无数碎块和尘土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仿佛一场小型雪崩。 而巨龙则因为这猛烈的撞击有些晕头转向，摇晃着身体，勉强稳住身形。 蛇怪艾拉闭着眼，也不知它怎么感知到外界的情况，蛇尾在德拉科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牢牢护住德拉科，随后一低头，任由巨石砸在它蛇身上。 第869章 联手逃离 夜色漆黑如墨，明月不知何时隐匿于云层，繁星黯淡，唯有浓密的乌云占据半边天际，翻滚涌动间，宛如择人而噬的巨兽终于按耐不住凶性，悄然伸出冒着寒光的利爪。 一道闪电划破黑幕，天瞬间亮了。 紧接着雷声在天地间作响。 “轰隆——” 积攒许久的雨终究落了下来。 暴雨来袭，海边风浪越发嚣张，每每拍打在岩石上，都会激起几人高的巨浪，只差一点就舔舐到悬崖边缘。 阿塞斯站在雨里，豆大的雨滴一靠近就被无形的魔力驱散。 不远处，两道身影和他一样，没有雨水能靠近。 不过他们一个是靠着魔力，一个是靠着纯粹的杀气。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遭只剩杂乱的雨声和海啸声，阿塞斯眯起眼，舔了舔干燥的唇，明明周身没沾到丁点雨水，他却觉得后背有一股寒意冒出，让他不自觉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杀气有点太重了啊。” 阿塞斯自言自语的声音混杂在雨中，令人听不真切。 就在这时，率先停下的狠人又率先动手，这回就算再没眼力的人也能看出他的急迫和藏在黑袍下的虚弱——只见两只苍白近似透明的手从宽袖子里伸出，掌心朝上，五指虚握，强大的魔力凝聚，四周的雨水骤然停滞。 不，不是停滞！ 阿塞斯眼睛亮起银光，借助魔力，看到一缕缕水汽萦绕在那人身边。 是单纯靠着魔力蒸发了雨水！ 天地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在吵闹雨声和呼啸的海浪声中意外的明显。 随后那双苍白的手合起，强大的能量瞬间自贴合处轰然荡开，形成灰白光圈，往外扩散开。 所过之处，雨水飞溅。 仅仅片刻，以那道黑色身影为中心，自成一片小天地，而那人就像这片小天地的君王，一抬手，漫天蔽野的雨水与灰白雾气混合，凝结成灰白色的利刃，虎视眈眈对准另一人。 被他针对的人没有任何动作，阿塞斯却觉得四周中寒气更重了。 “你过了。” 听不清男女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那些对准灰白利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在半空中变形、裂开，最后一点点化为灰烬。 仍旧是那道声音，古井无波，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其动容：“强弩之末，还不愿意接受惩罚吗？” 黑袍里的人嗤笑：“惩罚？你是指当你的狗拴在你脚边摇尾乞怜？” 那人安静了一瞬，缓缓摇头：“我从未说过要把你当狗。” “你认为执法者不是你的狗？”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男人语气古怪，“难怪你这个主人直到最后才愿意出手，原来在你心里，他们连狗都不是。” “他们只是工具，你不一样，能在他们手里接连毁掉多个节点，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他们替你办过那么多事，在你心里竟然只把他们当工具，你认为你这样的人值得我相信？” 他话音落下，灰白的雾卷土重来，速度比刚才还快，眨眼间就占据一半的悬崖，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阿塞斯也能感受到。 许是见收服无望，对面那人幽幽叹了口气，空气里的杀意不知不觉中，几乎化作实质，下一瞬，灰白雾气一哄而散，灿烂金光取而代之。 “既然如此，只能先请你安分一段时间了。” 刺目金光直冲云霄，乌云被驱散，隐匿已久的天光倾泻而下，照在悬崖边，“这里风景不错，希望你喜欢。” “轰——” 海浪猛地撞击峭壁，一个山洞悄然形成，这还没完，海浪退去，进行第二次撞击，这一次，是腐蚀。 山洞里面被腐蚀出一道道花纹，玄妙莫测，随着魔力注入，那些花纹亮了起来，束缚的光柱穿透地面，恰好笼罩在男人身上，他瞬间不说话了。 阿塞斯若有所思盯着那道光柱。 他同样擅长魔法阵，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站在原地，仅靠着操控海浪就能刻画出如此强大的魔法阵。 打不过，也逃不掉。 他飞快得出判断，原先袖手旁观的想法顿时没了。 之前他不确定对面那两人知不知道他在这，现在他确定了。 绝对知道。 这样的实力，十个他捆一起加上对面的黑衣人都打不过，只能逃，还得互帮互助地逃。 阿塞斯从炼金戒指里找出一瓶魔药，拿出来。 这是上次剩下的容光焕发剂，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用，这种魔药的弊端太明显，只要了解魔药的巫师一闻就会露馅，不过现在下着雨，雨水覆盖了魔药的味道，运气好的话，应该能糊弄过去。 希望运气好点吧。 别被人看出他的虚弱。 阿塞斯晃了晃手里的魔药，弹开盖子，一仰头，一瓶魔药尽数喝入腹中。 不等药效发作，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光柱后，澎湃的魔力在手中化作长鞭，一抖手，卷住里面的男人，手臂微微用力，硬生生将男人拖出光柱笼罩范围。 男人反应也不慢，刚脱离光柱，灰白的雾气就如附骨之蛆攀上他的身体，裹挟住他远离光柱。 离开时，他没忘记还有个阿塞斯，一条灰白绳索捆住阿塞斯的腰，拉着他疯狂后退。 离得近了，阿塞斯在那些灰白雾气上感受到冰入骨髓的阴冷，不受控制颤栗了下，昏昏沉沉的大脑被冷到清醒，身体差点本能反击，幸好理智还在，魔力刚调动就被克制住了。 “嗯？终于出来了？” 刚才还站着不动的身影看向阿塞斯，饶有兴致地追过来。 两人一直暴退十几米。 金光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没有被甩下，也没有靠近，偶尔会飞出一些金色的蝴蝶，飞蛾扑火地攻击两人。 没多少杀气，更像是试探。 阿塞斯挡了几波，动用的魔力不知不觉超过安全阈值，针扎般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大脑深处袭来，疼得他两眼发黑。 不得已，他扔出几件炼金道具拦了下猫抓老鼠的金光。 “有办法逃吗？” 第870章 神秘人现身 前方开路的男人回头看了阿塞斯一眼，他那身黑袍与雨夜几乎融为一体，好似无底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脸。 不过就算他现在不带兜帽，阿塞斯现在也看不清。 回头短短几秒的功夫，男人发现阿塞斯的速度变慢，身形顿了一下，伸出苍白的手指。 阿塞斯眯着眼，下意识躲开，用行动表示拒绝，男人却没有收回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似是料定阿塞斯会妥协，无端让人品出些许掌控全场的自信。 两人僵持片刻，阿塞斯大脑愣是自己强行清醒了，一心两用，一边思考男人意欲何为，一边用余光不动声色打量男人。 就在他要再次出声拒绝的时候，他在男人即将没入袖子的腕骨上瞥到一道狰狞的伤疤。 大脑忽而划过某道声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转瞬即逝。 阿塞斯沉了沉眼眸，将思绪尽数收敛，轻笑两声，似乎刚才短暂的僵持不存在，主动递上手，还贴心挡住这块的雨水。 男人毫不客气抓住他，一道阴冷的魔力顺着接触的部位冷到大脑，暂时麻痹针扎的刺痛。 “办法，我有，丢下你我绝对能逃出去。” 好有道理的话。 阿塞斯不合时宜地想笑。 “你丢不下我。” “倒也是，你跟太紧了。” 说完这句，男人不再多话，看也不看地往后挥手，淡了许多的灰白雾气在阿塞斯身后迅速汇聚成一堵墙，挡住金光的追击。 阿塞斯只听到一声巨响，就看到飞在他前面的男人整个人猛地踉跄，来不及多想，他伸出手，顺手捞了男人一把。 两人赶在金光突破灰雾的最后一刻冲入树林。 林子里树木繁多，密密丛丛，不像海边悬崖那样空旷，就算要追，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阿塞斯放慢脚步，不着痕迹和男人拉开距离。 有敌人的时候，他们可以是临时合作的关系，但没了敌人这个粘合剂，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翻脸动手。 男人速度不减，一路疾驰。 阿塞斯到底没有动手，而是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处略微空旷的地界，这处的雾是林子里最浓的，差不多要凝聚成水，而且这里似乎是男人的地盘，刚走进去阿塞斯就感受到一股子阴冷，和男人魔力差不多的冷。 阿塞斯后退了几步，走出浓雾笼罩的范围，默默看着男人在地上来回捣鼓。 看了几秒，他看出端倪。 “你想继续打？” “嗯。” 头一回见到比海尔波还头铁的人，阿塞斯稀奇地打量男人好几眼，还是不理解，于是试图从其他角度分析男人的做法。 “你们有仇？” 男人顿了顿，“没有。” “你单方面有仇？” “……也没有，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阿塞斯更不理解了。 “那你在做什么？” “礼尚往来。” 几句话的时候，男人已经摆弄好他的魔法阵，只见他双手撑地，庞大的魔力灌入地面。 奇妙的纹路逐一亮起。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魔法阵。 阿塞斯眼神一凛，魔力猛然爆发，他再次后退，谨慎地退出魔法阵范围几米外才停下，低头往里面看去。 地上掩盖着泥土的纹路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闪耀起耀眼的光芒，神秘而古老的线条交织，苍茫的气息穿过时间洪流而来。 随着光芒的逐渐增强，这片区域暂时成了男人的领域，影响的范围还很大。 阿塞斯抬起手，感受到体内艰涩流动的魔力，心下一沉。 “你要不死不休？” “本来不用的。”男人忽然看向阿塞斯，意味深长道，“但你要是炸掉最后两个节点，我们恐怕必须不死不休了。” 阿塞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旧是滴水不漏的不解。 “就为了这个？” “嗯。” 男人的沉默寡言堵得阿塞斯无话可说，他盯着男人几秒，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来说，不善言辞的人要么不回答，要么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他的意思，但这个人不同，他的表达偏向于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能琢磨出不一样的意味，不像是不善言辞，更像是和聪明人说话习惯了，不喜欢废话。 真讨厌聪明人。 阿塞斯垂下眼帘，唇边含着弧度不变的淡笑。 “阿塞斯.卡文迪许，叫我阿塞斯吧，你呢？不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正好在检查魔法阵，听到阿塞斯的问话，没有一丝停顿，在地上更改了一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魔法阵一旦刻画错，轻则失效，重则伤己。” 阿塞斯正想再问，树边飞来一道金光，他叹了口气，心知没机会再问了，随即略微偏头躲过金光，那道金光掠过他，径直冲入魔法阵，不偏不倚落在中央。 “看来是我打断你们的友好交流了，礼貌起见，我是不是应该向两位道下歉。” 阿塞斯瞳孔一缩，他再强大的心理素质都失神了片刻。 这声音虽然沙哑，但隐约能听出是女声。 他没有歧视女性的习惯，饶是如此，看到对方身材比较娇小的第一反应也没往是女巫上想。 阿塞斯开始反思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唾弃自己无形中的“偏见”。 金光在这时散开，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太阳般绚烂的金发，洋洋洒洒垂到脚踝，与白皙脚踝相得益彰，走动间，金发流光溢彩，衬得雪白肌肤更晶莹剔透。 可惜这里没有好色之徒，两人不约而同把视线移开，仅仅注视着女人被一团金光笼罩，看不清真容的脸庞。 “不用道歉，在如此美丽的女士面前打打杀杀，是我……我们失礼了。” 阿塞斯上前一步，优雅地躬身，语气携着春风般柔和，将才生起的冷肃杀气无声化为和风细雨，再也没了动手的心思。 不是怜香惜玉，是知道打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女人站在那，给他的感觉和梅林一模一样，甚至比梅林还难以捉摸。 和她动手，还不如和梅林动手，好歹梅林杀气没那么重。 “你竟然那么识趣？”女巫轻笑，阿塞斯却没听出里面有什么感情，“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执迷不悟到底。” 第871章 海边的爆炸 阿塞斯不置可否笑了笑，却没有出言反驳。 金发女子冷冷淡淡看过去，简单直白点出阿塞斯表面下的不赞同：“你并不认同我的话，为什么不反驳。” 阿塞斯抬头同她对视，惊讶地发现以前的人不止头发，连眼睛都是金色的，亮着微光，在雨夜里格外耀眼。 “看够了吗？” 金发女子语气冷下来。 阿塞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歉意地收回目光。 “无意冒犯，我只是第一次见到比太阳还耀眼的金瞳，至于为什么不反驳……我想我们素不相识，应该没必要花费力气说服你认同我的观点吧？” 女子轻轻颔首，流光溢彩的金瞳仿佛能看透人心，在阿塞斯身上转了一圈又收回来，不轻不重地警告：“玩弄时间的人，终究会被时间玩弄。” “是吗？难怪时间是禁忌。”阿塞斯仍维持着如沐春风的笑。 警告完，女子对阿塞斯的兴趣似乎也到此为止了。 她看向一言不发的黑衣男人，缓慢地抬起手，指尖萦绕着犹如海浪的蓝色轻纱。 “自己回去还是我抓你回去。” 阿塞斯看了看死活不吭声的男人，又看了看已经准备动手的金发女子，默默往后退，同时催动体内魔力。 柔和的银光自他手臂向上蔓延，黑发逐步变为银色，一点点拉长，发丝垂落肩两侧。 月光似有所感，突破云层封锁落在银发上。 顿时，令人不安的刺痛开始减轻，淡淡的暖意抚慰大脑。 阿塞斯没想到还有月光还有镇痛的效果，银眸骤然亮了起来，惊喜溢于言表。 他往旁边看了几眼，确定黑暗在他眼中和白昼差不多，便抱着研究的心态开始观战。 也许是占了地利，黑衣男人的实力比在悬崖边要强上许多，不再是单方面被压着打，偶尔也能还下手。 那团团灰雾在他手中更是玩出了花，不是武器就是陷阱。 发现灰雾打不破金光的防御，黑衣男人就控制着挥舞幻化成另一个他，在旁边伺机骚扰，逐步瓦解金光。 这样的打法虽然无赖了点，但胜在有用。 黑夜中，金光逐渐被灰雾掩盖，速度不慢，到后来只有透过缝隙才能窥见一丝痕迹。 几分钟过去，僵持不下去的两人忽然停手，包括阿塞斯在内，三人齐刷刷扭头望向海边悬崖。 只见遥远海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纯净无瑕的白色光球，光球以点化线，耀眼夺目的白光照亮整片海域和夜空，而后白线轰然爆开，呈现放射状扩散。 三人瞳孔骤缩，飞快地移开视线，但还是晚了一步，极致的白光刺入眼睛，脆弱的视网膜承受不住过高的光线强度，他们眼前一黑，短暂失去了视觉。 失去视觉后，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三人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由远及近，震得耳膜发痛。 与此同时身体潜藏的本能和巫师直觉疯狂提醒他们危险。 极度危险！ 三人脸色一变，刚要后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冲击波扫过来。 周围的树木瞬间摧枯拉朽倒下一大片，根基较浅的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飞向远方。 不止树木，三个强大的巫师也没能在冲击波下幸免。 阿塞斯第一时间后退，但由于视线受阻，行动速度大打折扣，没退几步，无形的冲击波就来势汹汹砸中他的腹部。 猝不及防下，他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之上。 “砰——” 脊柱传来钻心的剧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阿塞斯无力地闷哼一声，面露痛苦之色，紧闭的双眼眼角处仍残留着因白光刺眼流出的生理性泪水，唇瓣被牙齿硬生生咬破，强行压住喉咙涌来的腥甜。 剧烈的痛楚反而让大脑愈发清醒，他双手虚握，魔力凝成长鞭，抬手一挥，以惊人的速度卷向四周，捆住倾斜的树干。 借着长鞭的拉力，阿塞斯艰难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另外两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同样是被击中倒飞，却因为位于空旷的位置，没有能够借力的树木，甚至还有不少树木撞到他们，打断他们施展魔咒。 最后两人几乎是以炮弹冲刺的速度砸在一处岩壁上。 好不容易撑起的魔力屏障直接破碎，魔力倒流，反噬自身，与体内的魔力相互冲击，起码有几分钟时间用不了魔力。 第一次冲击波过去，后面的冲击波渐渐变弱。 阿塞斯侧头去听远方的动静，听到声音变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魔力鞭子化作星点消散，他也无力地跌落地上。 不远处贴在岩壁的两人发现冲击波结束，费力把自己弄下来，他们伤势更重，一落地就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黑衣男人撑着岩壁稳住身形，粗粗喘了几声，猛地察觉身边有股强烈的杀气，他喘气的声音不自觉变小，思索两秒，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远离杀气源头。 被杀气针对的阿塞斯正背靠树干休息，感受到杀气，他把头转向岩壁那边，虚弱地笑了笑。 “现在动手对你而言可不是好时机，美丽的女士。” 容光焕发剂早在冲击波袭来就失效了，阿塞斯现在的脸色苍白如纸，比月光还惨淡，一头银发更是凌乱披散在身后，湿漉漉的碎发紧贴额前，雨水不断落到眼睫上，再沿着眼角缓缓滑下，看着狼狈不堪又虚弱。 不过真要动起手，他能一打二，一个重伤的巫师和两个失去魔力的巫师，孰强孰弱，只要是巫师都知道答案。 杀气骤然消失。 阿塞斯礼貌颔首，放松身体，任由月光帮他疗伤。 沉默只维持了两分钟。 受伤最重，实力比金发女子要弱的黑衣男人竟然第一个恢复了视觉。 他站起身，环顾狼藉的树林，好奇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阿塞斯和金发女子把头往他那一偏，看似面不改色，实则都开始加快视觉恢复。 “和我没关系。”阿塞斯恢复到能大概看清黑衣男人身形就睁开了眼睛，扶着树木站起身，不慌不忙拿出容光焕发剂，喝了下去，“今晚我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下，就算想动手也没办法。” 金发女子紧随其后睁开眼。 “今晚的事我会让执法者查，希望如你所说，和你没关系。” 第872章 都是棋子 海边突如其来的爆炸余波出乎意料得大，即便远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都感受到那边突然爆发的强大能量。 他们不约而同停下。 邓布利多想到一直没出现的阿塞斯，好像明白了什么，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既担忧楼上至今没有给他传递消息的斯内普发现端倪，又担心没有阿塞斯在的卡文迪许庄园会失守。 然而他没注意到，伏地魔眼神一闪，下定了某种决心。 “邓布利多。” 伏地魔打断邓布利多的思绪，等邓布利多看过来，他竟然平和地笑了一声，用近似感慨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扬声道： “你老了，若是以前，我会对你突然增强的实力感到好奇，并且为之疯狂，但时代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我仍旧追求实力和永生，并且找到真正的途径，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不死我，我注定要成为传奇。” 伏地魔出声时，周围的战斗也跟着平息下来了。 底下的学生、食死徒、狼人、巨人安静地仰头，呆呆注视着凭空而站的伏地魔。 邓布利多对伏地魔了解很深，只一下就猜出伏地魔想做什么：“你真的认为灵魂魔法是你能掌握的力量？” 伏地魔轻描淡写向着底下一个学生挥动魔杖，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学生就软软倒了下去，而伏地魔五指弯曲，手里似乎捏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他手指用力，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他手中扩散，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他手里传来。 邓布利多脸色难看：“你能抽走灵魂？” “很明显，我能。”伏地魔平静张开手，“不止是抽走，你猜我要是替他们换一下会怎么样？” 邓布利多不语。 伏地魔笑着替他回答：“魔法界会陷入混乱。” 底下传来惊慌的交谈声还有教授安抚学生的声音，伏地魔却只是看着邓布利多，目光慢慢染上疯狂的嫉妒。 他用魔力隔开外界声音，放低声音，一字一句是压抑不住的嫉恨：“邓布利多，有时候我在想，人的命运是不是注定的，比如我会不会如预言那般死在救世主手下，比如你是不是注定不会和格林德沃站在同一个立场。” 邓布利多静静听着，伏地魔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怨气。 “十多年前，命运验证了预言的真实性，我被打败了——被一个孱弱的婴儿。本来我已经接受事实，即便再难也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可是你！” 伏地魔停顿一下，喘着粗气，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你和格林德沃竟然走向另一条路，明明我看到了的，你们明明不应该再见！明明你们应该分别死在我的手上。”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打破命运的桎梏，凭什么你们不用在该死的命运底下挣扎！” “汤姆，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在伏地魔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到了不得的消息，急匆匆打断他。 伏地魔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真以为我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吗？我只是疯了，不是傻了，更不是瞎了！你身上的变化我看的一清二楚，怎么样，超越正常巫师的实力不错吧？” “可惜你邓布利多自诩算无遗策，却还是一头栽了进来，你！我！他！他们！所有人都只是棋子，微不足道的棋子，就为了毁了魔法界哈哈哈，可笑吧！” 伏地魔指着下面的学生，重点指了担忧看着这边的格林德沃，笑声越发凄厉。 邓布利多心中不安，大脑一片混乱，总抓不住思绪。 但伏地魔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被人当成棋子，目的是摧毁魔法界，可是能摧毁魔法界的人，并且有那么长时间来布置，他实在想不到魔法界还有这样人物。 邓布利多压下内心不安，试着在伏地魔口中打探消息，伏地魔似笑非笑睨着他，闭口不言。 过了不到两招，收到伏地魔命令的八眼巨蛛加入战场，狼人喝巨人已经足够残暴，但它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八眼巨蛛。 看着下面学生伤得伤，死得死，邓布利多实在无法袖手旁观，正想下去帮忙，伏地魔拦下了他。 幸好这时马人的支援也到了，一支支利箭射向八眼巨蛛，暂时挡住了它们，给众多师生短暂的喘息时间。 “你以为这些人不人，马不马的东西拦得住我吗？” 伏地魔狞笑，抬起手。 无数黑暗物质凝聚在他手上，贝拉被他召唤过来。 尼弥西斯庄园的战斗折损了大半的阴尸，剩余的数量不是很多，贝拉一来到就目标明确吞噬起地上的尸体，无论是狼人还是学生，一个都没放过。 邓布利多像是不认识伏地魔一样，骇然地看着他。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汤姆？” “目前来说，我还是。” 伏地魔一击打退邓布利多，回到贝拉身前，抬起手，嘴里念出古老神秘的咒语。 没了声息的尸体摇摇晃晃站起来，他们脚下流出黑色的液体，翻涌着流向学生。 邓布利多大喝一声：“退。” 教授们迅速脱离战场，组织学生退入霍格沃茨城堡。 巨龙和蛇怪还在里面打斗，德拉科看到越来越多的学生，连忙让艾拉带着巨龙转移战场。 一龙一蛇打得上头，艾拉抽空点了点脑袋，慢慢往外面退去，巨龙还以为艾拉要输了，疯一样追击上前。 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被它们直接撞烂，烂上加烂，裂痕蔓延到附近墙壁，一面墙就这样坍塌，巨石挡在门前，阴差阳错拦住了那些阴尸。 伏地魔阴沉着脸，猩红的眼睛瞪向巨龙，巨龙的灵魂之火顿时凭空少了一截，被艾拉抓到机会，一尾巴抽出去。 第873章 贝拉发威 巨龙庞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震起一地尘埃，恰好这时雨停了，尘埃没有雨水影响，将贝拉率领的阴尸挡得严严实实。 一片灰蒙蒙中，贝拉空洞的眼睛闪过些许光彩，她的眼中竟多了点人性化的激动。 随后贝拉一声嘶吼，速度不减反增，饿狼般扑向巨龙，阴尸也加快速度，跟上她的脚步。 “呲——” 贝拉的指甲如同刀切豆腐般深深嵌入巨龙身体，硬生生撕下一块肉，黑色血液从伤口向外流淌，一团黑雾顺着伤口涌入。 巨龙仰天痛嚎，短爪无力地挣扎，一条断裂的龙尾在地上疯狂扫打，掀起腥臭血液，却始终打不到贝拉。 这时，贝拉身后的阴尸往贝拉靠近了几步，显然对巨龙有想法，但贝拉生前死后都是一个性格——霸道疯狂，这样的人绝对不容许别人动她的猎物。 眼见自己猎物被觊觎，她当即回头嘶吼。 阴尸纷纷停下，不敢抢夺贝拉的战利品，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向蛇怪艾拉。 艾拉一直闭着眼，灰尘对它的影响相当于没有。 感知到莫名的危险，艾拉从心地扭头，撒开蛇尾跑路，那条粗壮的蛇尾摇得飞快，瞬间甩开阴尸一大截。 饶是已经甩开一大截它也不放心，一边跑一边疯狂缩小体型，最后变成手指大小，从烟尘中闪电般飞出，扭动身体躲过几个朝它射来的魔咒，一头蹿入德拉科怀里，委屈地蹭着德拉科的手，摇头晃脑向他告状。 德拉科冰冷的视线扫向甩出魔咒的巫师，被看到的人无不错开眼，讪讪收起魔杖。 德拉科这才拎起在他身上撒娇艾拉放回手腕，拉下袖子挡住它，不动声色转移众人注意力：“那条龙，好像要死了。” 所有人目光“唰”的看向巨龙，此时灰尘已然落下，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庞大的龙躯无声无息躺在那，已经停下挣扎。 “好像真的……死了？”罗恩呆呆看着巨龙，嘴里不敢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那不是龙吗？龙有那么容易打败吗？” 听到他在说什么的哈利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赫敏面色苍白地问：“邓布利多校长，那是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神情凝重，忌惮地看着贝拉，他实力远超在场众人，而在他的感知中，贝拉的肉体里没有灵魂，或者说她的灵魂已经被侵蚀，不再是灵魂了。 麦格教授甩过去几个魔咒试探：“无论是什么，我们首先要拦下他们，那条龙死了，它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 “米勒娃说得对，我们要想办法拦住贝拉，那些东西有侵蚀的效果，应该是一种黑魔法，我不擅长黑魔法，如果西弗——” 弗立维教授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它们给我的感觉很像阴尸，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下手，一点点试出它们的弱点。” 说着，他甩出一个个魔咒，从攻击头部开始，慢慢往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伏地魔只是看着人弗立维教授动作，并没有让手下阻拦。 弗立维教授最后把整具尸体破坏才让成功让其停下靠近的脚步，妖精教授死死皱起眉，魔咒在他手中能发挥出远超普通巫师的效果，如果连他都那么费劲，那这些学生只会更费劲。 其他学生也看出破坏尸体的难度，一个个愁眉苦脸，这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和食死徒拼命了，起码死的时候没那么惨。 “菲利乌斯，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如果只靠我们可能有点困难，而且受到侵蚀的尸体会同化，那条龙已经吵起来了。”斯普劳特教授忧愁道。 众人看过去。 果然，原先躺在那死翘翘的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一瘸一拐挪动，眼中是和贝拉相似的空洞、嗜血。 德拉科指尖抚摸手腕的小蛇，安抚着蛇怪艾拉，眼珠子来回转了下，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不是毕业了吗？ 怎么回来了？ 德拉科挑眉，还没等他过去询问，塞德里克身边出现一道更熟悉的身影。 阿塞斯把塞德里克拉到角落，不解又带着点担忧追问：“塞德里克？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会在霍格沃茨？你不知道你——” 话音戛然而止。 阿塞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不间断的痛楚中濒临失控，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离开，霍格沃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塞德里克从见到阿塞斯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只用复杂至极的眼神看着阿塞斯。 见阿塞斯一瞬间失控袒露的担忧，他释然一笑：“我很高兴你还愿意把我当成朋友，阿塞斯。” 不等阿塞斯说话，他接着说：“我来霍格沃茨本来是打算应聘炼金术助教，时间太晚，斯内普教授让我留下来休息一晚，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塞斯敏锐觉察塞德里克话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信任，眼眸微闪：“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深深凝视着阿塞斯，笑得温柔，唇边却多了一分苦涩，“但我相信斯内普教授，更相信他的爱人。”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阿塞斯沉默半秒，还是没有否认，凭借他对塞德里克的了解，如果不是很肯定，不会贸然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大概是在催眠中反复回忆，发现记忆里你看斯内普教授的眼神始终不太对劲开始产生怀疑，不过我没有第一时间验证，所以一直到今天见到斯内普教授才彻底肯定。”塞德里克坦诚道。 “你的观察力还是那么好，我确实是他的爱人，不过你现在还是得离开，我让人送你出去。”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看向不远处的德拉科，犹豫要不要一起打包送出去，但是在原本的命运线上，德拉科一家都活了下来。 塞德里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德拉科，笑了笑，“德拉科成长了很多，他有你这个哥哥真好。” “我似乎在你的话里听到了羡慕？”阿塞斯勾唇调侃，“我不介意多个名叫塞德里克的弟弟，即使他的年龄比我要大一点。” 塞德里克佯装苦恼地皱眉：“谢谢，不过我很介意。” “好吧，看来是我没这个福气了。”阿塞斯笑了起来，笑容比刚才刻意保持的笑容更真诚。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氛围就这样被几句话冲淡。 “我让人把你和德拉科送出去，替我看着点德拉科。”阿塞斯还是不敢去赌命运线的真实性，毕竟死亡容易活下来难。 塞德里克摇了摇头，“霍格沃茨是我的母校，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它。” “你做好决定了？”阿塞斯问。 塞德里克看向外面的师生，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是的，我做好决定也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外面贝拉马上就要闯进来，这个时候阿塞斯没有时间劝也不准备劝，他拍了拍塞德里克肩膀：“祝你好运。” “好。”塞德里克一如往常对着阿塞斯扬起他招牌的笑，“阿塞斯，我们还是朋友吗？” 阿塞斯深深看了塞德里克一眼，轻轻颔首：“是。” “朋友……那么我的朋友，祝你好运。”塞德里克洒脱地摆摆手，从阴影处走出去。 阿塞斯静静站在原地目送塞德里克离开，随后靠回墙壁，拿出几瓶魔药灌了下去，垂着头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金发女子最后虽然没动手，但之前撞到树上和灵魂被泯灭的伤势还在，尤其现在脱离了月光的治愈，他的灵魂仿佛被无数根细同时扎刺一般，剧痛难忍。 要不是阿塞斯毅力过人，恐怕连回来都是一件难事。 罗伊纳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向来冷静的女巫看着阿塞斯面白如纸的虚弱模样，难得有些不忍，手里的东西似乎更重了。 阿塞斯却没给她纠结的机会，抬手拨开碎发，不动声色擦掉冷汗，缓慢看过去：“罗伊纳？看来你需要我的帮忙。” “你猜的没错。”罗伊纳走过去，脚步带着不自知的沉重。 她轻轻揭开的布。 随着布料的滑落，一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展现在阿塞斯眼前的，是一根通体纯白的法杖。 杖身雕刻着精美的月亮图案，旁边还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独角兽，法杖的顶端则镶嵌着一颗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宝石，熠熠生辉，在这充斥着黑暗气息的城堡里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杖身由独角兽的角制作而成，辅以月长石，这应该是最适合你法杖，我和另外三位创始人希望你能阻止伏地魔用这种污秽的垃圾玷污霍格沃茨城堡。” 罗伊纳一撩开布，阿塞斯就移不开眼睛了。 他能感觉到灵魂的共鸣，如罗伊纳所说，这根法杖很适合他。 “霍格沃茨也是我的母校。” 阿塞斯走到罗伊纳身边，接过法杖，入手温润的感觉令他眼前一亮，不过和魔杖不太一样，他没有在法杖上感受到限制。 “感觉到不一样了对吗？”罗伊纳了然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魔杖可不是好东西。” 说完，她直接消失。 阿塞斯看向另一边，德拉科身边的巫师拿着各种冲锋枪，配合其他学生和教授暂时拦下了靠近的阴尸，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阴尸只是被操纵的道具，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在地流淌的黑水。 就连真正拥有不灭性质的也是那些黑水，阴尸只不过借助了黑水的力量，恢复肉体。 黑水翻涌的越来越厉害，阴尸的复活基本上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火力压制逐渐失去效果，德拉科手持没了子弹的冲锋枪往后退，他周围的学生顶上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得离开城堡。 城堡不仅限制了阴尸，也限制了他们，更限制了一个大杀器——邓布利多。 德拉科飞快扫视四周，对着保护他的巫师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离开城堡，为其他人开路。 能待在德拉科身边保护德拉科的巫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明白德拉科的意思后，留下两个人保护德拉科，其余人训练有素往外面移动，同时清理出一条道路。 “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茫然回头，看到德拉科指向大门，他瞬间明白了，扬声招呼学生离开城堡。 他也知道学生影响他发挥，根本放不开手脚，但外面还有着伏地魔，他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德拉科或许有办法在伏地魔手底下保全所有人。 随着城堡内人数的减少，邓布利多终于能放开手脚。 他高举魔杖，也不见他念出什么高深的魔咒，一场大火忽然而至，只见那些强大的火焰逐渐扩大，随着邓布利多的魔杖转动，如狼似虎清扫城堡内部。 格林德沃在一旁，漫不经心挥动魔杖，一圈圈蓝色火焰从他的魔杖中涌出，围绕着他和邓布利多，既为邓布利多提供更多的火焰，也保护两人的安全。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擅长的魔咒方向相同，二者相加，绝不是一加一的效果，滔天的大火在他们的联手控制下，蛮横清理掉大部分阴尸，有小部分阴尸融入黑水，那些黑水烧不起来，火焰也只能暂时隔开它们。 清理完阴尸，两人的重心默契转移到贝拉这个领头的身上。 红蓝相交的火焰扭成火龙，冲向贝拉，把贝拉笼罩。 可惜贝拉与其说是阴尸，还不如说她是一个承载黑水的躯壳，只要黑水不灭，她就不会死，所以不管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如何烧她，她都好端端站着。 “我讨厌烧不坏的东西。” 格林德沃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语气不太好。 邓布利多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先把她困住再想办法。” “听你的。” 格林德沃指挥着火焰构成牢笼，正想把贝拉罩在里面，贝拉忽然消失。 邓布利多意识到不对，猛地举起魔杖，幻影移形到城堡外。 果然，贝拉被伏地魔召回，正静静站在伏地魔身边。 第874章 完整版枯木逢春 “不用白费力气了，没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伏地魔举起魔杖轻轻点在贝拉后背，贝拉浑身一颤，仿佛似乎解开了什么封印，整个人融成血水，与那些黑水混在一起。 黑水在地上翻涌，丝丝缕缕黑烟升腾，迅速蔓延开来，离得最近的狼人被黑烟接触到，眼中失去神采，着了魔地走向黑水，一个接一个化为肥料。 而那些黑水和伏地魔的目标显然不是狼人，其余狼人在首领的带领下退开，黑水并没有追击，而是朝着他们反方向流走，目标赫然是刚刚跑出来的学生。 刚死里逃生的学生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了，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和哈利达成合作那几人骂骂咧咧，后悔掺和进来。 德拉科站在最前面，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水，额头青筋抽了抽，正想后退，蛇怪艾拉感觉到危险，在手腕上焦急地吐着信子，最后一咬牙，从德拉科手腕蹿了出来，变为原来大小，护在德拉科身前。 “艾拉？你出来干嘛，快回来！”德拉科焦急道。 蛇怪艾拉却不管不顾，朝着黑水和伏地魔睁开眼睛。 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伏地魔和黑水的上，黑水只是一顿，速度并没有减慢，反而更快了，伏地魔盯着艾拉，忽然笑了下，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那股力量便被破掉。 艾拉眼中渗出鲜血，吃痛地“嘶”了几声，德拉科看不到它的眼睛，却也听出来它受了伤，语气控制不住地焦急：“回来，艾拉！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艾拉不为所动，粗壮的蛇尾卷了几圈，牢牢护住德拉科。 眼看黑水越来越近，马上就要碰到艾拉，德拉科忽然想起什么，举起魔杖，“呼神护卫！” 纯白的光从他魔杖爆发。 一只独角兽跃了出来，仰头吟唱，禁林那边亮起同样的光芒，遥遥呼应，光芒更甚，独角兽守护神逐渐趋于实体化。 “独角兽守护神？马尔福家藏得真好，又是间谍又是独角兽守护神。”一个巫师眼神闪了下，不动声色记下这一点。 “梅林，马尔福的守护神竟然是独角兽。”罗恩惊呼。 赫敏似乎有所预料般，没有多少意外。 刚冲出来的邓布利多看德拉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视线在独角兽和德拉科上来回移动。 而被他看着的德拉科看到守护神身上的虚幻逐渐变为实质，暗道不好，连忙切断魔力供给，想阻止埃斯特拉过来。 可惜晚了，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契约关系，他可以让埃斯特拉过来，埃斯特拉也可以自己过来，不需要他的同意。 埃斯特拉在光芒达到最亮时睁开眼，一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脏东西，它猛地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高高扬起蹄子，同时身上爆发出纯净的光芒。 这些光芒照在黑水上，黑水发出“滋滋”的声音，黑色的烟随着声音蒸发。 众人还沉浸在德拉科的守护神是独角兽还能实体化中无法自拔，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震惊。 赫敏挥手放出自己的守护神，可惜面对黑水不讲道理的特性，她的守护神没起到作用，反而被吞噬了。 “看来不是每个守护神都能达到德拉科的效果，这或许就是神奇动物守护神的特别之处？”赫敏自言自语。 听到她话的邓布利多也放出凤凰守护神。 凤凰守护神一出现就冲向黑水，黑水不避不让继续前进，接触到凤凰守护神，没有丝毫停顿开始侵蚀。 凤凰守护神逐渐变黑，感受到守护神那边传来的暴虐情绪，邓布利多反应极快地中断魔力，没让负面情绪顺着魔力侵蚀过来。 “凤凰也不行，看来不是神奇动物的原因，而是独角兽的原因。”老人睿智的眼睛盯着独角兽，朝它温和一笑，话语中不乏夸赞的意味。 埃斯特拉听到夸奖，骄傲抬头，身上光芒更亮了。 不过它对黑水的克制在黑水庞大的能量面前不够看，黑水前仆后继地补上，埃斯特拉身上光芒亮了一会就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闪一闪，它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急中生智聚集光芒，形成一小面护盾，暂时隔开黑水。 “小龙小龙，这脏东西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里面蕴含的能量比之前更多了，我借助族群的力量也挡不住，你跟我先回独角兽山谷，在那里，能将我们独角兽力量发挥到极致。” 德拉科环顾四周，目光所至是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脸。 他沉思片刻，缓缓摇头，压低声音：“不行，我不能一个人离开，他们把所有希望放在我身上，一旦我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希望破灭，我也不知道绝望之下他们会做出什么。” 况且这里不只有学生，还有外面的巫师，一旦暴露独角兽山谷，对独角兽族群来说，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德拉科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能理解哈利自保心切，但他不认为把外来的人牵扯进来会是一件好事。 埃斯特拉也看到那些希冀眼神下藏着的恐慌，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认同了德拉科的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能借用族群的力量，那我可以吗？”德拉科斟酌着问。 埃斯特拉眨眨眼，“我不知道呀，要不你试试。” 德拉科立马举起魔杖。 现在德拉科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众人目光，见他举起魔杖，所有人看过来，然而德拉科举了一会，又尴尬地放了下来。 “我该怎么做？” “跟着你的心走。”埃斯特拉神神叨叨道。 “我——” 德拉科还没说完，就看到埃斯特拉凝结的护盾轰然碎了。 埃斯特拉垂头丧气地说 ：“抱歉啊，德拉科，我刚才浪费了太多力量。” 德拉科终于明白克劳瑞斯和安东尼奥面对埃斯特拉时的郁闷心情了。 他现在也想揍埃斯特拉。 这时，伏地魔像是终于看够了戏，抬起枯瘦的手。 黑水分出一条道路，供狼人、巨人和食死徒通行，他本人则踩入黑水，光洁的脑袋长出头发，蛇脸也逐渐恢复原貌。 他抬起手高举空中，黑水从四面八方涌出，附骨之蛆般缠上来不及躲避的学生的脚腕，不由分说将他们拖入深渊。 学生们惊恐后退，邓布利多刚要站出来，伏地魔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看来你们没有办法了。” 说罢，他五指虚握。 那些黑水目标明确冲向邓布利多，就在要接触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格林德沃的火盾护身挡在邓布利多面前，蔽日遮天的蓝色火焰席卷大地，然而黑水却像遇到补品般不退反进，大肆吞噬。 邓布利多敏锐感知到黑水蕴含的能量暴涨，“盖尔，停下，它越来越强大了。” 格林德沃不肯停下，源源不断的魔力流失人他脸色发白，“他想要你死。” “你说错了，要你们命的人可不是我。” 伏地魔狞笑出声，忽地抬起手臂，更多的黑水汇聚成一个巨人，大概三四米，脚下滴着血水，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庞大血脚印，所过之处，滋啦作响，寸草不生。 巨人舒展身体般张开双臂，无数的黑色丝线搜的飞出，连上狼人和八眼巨蛛，狼人和八眼巨蛛的眼神开始发红，发出骇人的嘶吼声。 看到黑色丝线掠过他们，食死徒们松了口气，默默缩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邓布利多眼神凝重，从学生中走出，来到空地上，格林德沃暗骂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巨人刚要靠近，就感知到一股可怕的、足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力量突然出现。 “好久不见啊，汤姆，我还以为你的灵魂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没找到你还能切掉一半灵魂，作为坠入深渊的祭品。” 阿塞斯姿态懒散靠着树手持法杖，轻声向伏地魔打招呼，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伏地魔眼中爆发骇人的杀气，巨人似有所觉，拖着淌水的步伐转移方向。 到底不是全盛的状态，伏地魔不说话，阿塞斯也不想和伏地魔废话，他朝着德拉科安抚地笑了笑，双手握住法杖，感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法杖和天上明月涌来，心绪骤然归为平静。 “有一个魔咒，碍于它的特殊和限制，我一直没有全力施展过，德拉科，你想看看吗？” 阿塞斯勾唇轻笑，也不等德拉科回答，就为他做了决定。 “那就看看吧。” 话落，他举起法杖，掌心不知何时被划破，源源不断的血液自他掌心流出，渗入法杖凹槽。 法杖瞬间通体发亮。 然而鲜红的血在法杖上，却呈现出银色轻纱的质地，缓慢勾画出繁复的花纹。 与此同时，阿塞斯脚下凭空多了一个魔法阵，而他缓缓飘了起来，越过破败的建筑，毫无间隔接受月光洗礼。 月光下，他的头发疯长，从根部开始，一点点蜕变为银发，长至脚踝仍不停止，银发随着魔力的鼓动飞舞，将他苍白温柔的眉眼衬托出几分凌厉。 众人目光汇聚。 只见男人垂眸浅笑，眼神不知看向哪，格外地温柔。 “枯木——逢春！” 不是当今巫师惯用的语言，而是更为深奥的古老言语，用特殊的语调发出，宛如吟唱。 明明听不懂，但众人就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阿塞斯静静飘浮在半空，周身散发着不灼眼的光辉，明月高悬的天际仿佛多了一轮明月。 清冷不失柔和的月华轻轻照下来，所照之处，草木生长，黑水消弭。 埃斯特拉激动得仰头鸣叫，声音响彻云霄，远处山谷传来回应的鸣叫，声音里充满喜悦。 忽然，埃斯特拉的身体散发出一种与月光相似的神秘光芒，这种光芒越来越强烈，最终将它完全包裹其中，与埃斯特拉签订契约的德拉科，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他握了握手指，感觉他现在无所不能。 得到好处的不止是德拉科，还有经历大战精神疲惫的教授和学生们，他们惊奇发现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好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仿佛泡在温水里。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变化最大，他们的白发缓慢蜕变为黑发，倒也没有返老还童，只是比起以前，肉体多了几分生机。 除此之外还有对面的食死徒，他们手臂上的黑魔印记轰然破碎，伏地魔长久以来对他们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在一点点修复。 就连狼人的眼神都在逐渐恢复清明，巨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躺在地上，舒服地快睡着了。 那么多人中，只有伏地魔、八眼巨蛛和黑水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反而像是烈火焚烧，但他们的身体在月光下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在这时，阿塞斯心有所感，收敛绝大部分月光的滋养顺着手背的印记，用最温柔的方式传递到斯内普那边。 刚确定纳吉尼位置的斯内普陡然停下，心口疯狂跳动，仿佛是喜悦，又仿佛是不安。 这时，他手指上凭空出现一枚戒指，源源不断的银光从中涌出，将他包裹起来。 斯内普在其中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没有丝毫抵抗，任由那些银光流入他的身体。 灵魂好似躺在最柔软的云朵，被云朵温柔地包起来，如珠似宝藏在最深的云层。 斯内普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就地坐下，手指在极度的舒适中有些虚软，他挥动魔杖在四周放置一个警戒的魔咒，放下魔杖，安静平复心口悸动。 另一边，阿塞斯似乎感知到他的处境，轻柔抚了下手背的印记，不出意外地到对面的反馈。 黑水比伏地魔和八眼巨蛛更受月光克制，不过片刻，就蒸发殆尽，阿塞斯注视着黑水蒸发后放出来的灵魂在无声的哀嚎中一个接一个散去，清冷的面容流露出几分悲悯。 底下人看着，有一瞬间晃神，以为他们现在面对的，真的是那悲天悯人的神明。 第875章 伏地魔身死 月光渐渐黯淡，阿塞斯缓慢落下，脚踩上大地时，他感受到体内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走向德拉科，每走一步周身气势和杀气都会增强，牢牢锁定伏地魔。 伏地魔知道自己输了，但他不认为阿塞斯赢了。 “你要撑不住了吧？” 似乎是黑水消弭的缘故，伏地魔重新变回蛇脸，他推开上来搀扶他的食死徒，打量阿塞斯仍旧温柔的面容，忽然笑了。 “果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灵魂出了问题，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一样地没有选择，一样地疯狂，一样地谨慎，你就陪我一起沉沦吧哈哈哈。”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猛地抬头看向阿塞斯，两双曾经骄傲如今苍老的眼睛里蕴含着的情绪说不清是警惕更多还是悲痛更多。 麦格教授等人更是直接，斯普劳特教授满眼担忧，弗立维教授一咬牙问了出来：“阿塞斯，你的灵魂出现什么问题了？” “哥！”德拉科声线在颤抖。 他身后的巫师神色惶恐，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该问却还是问了出来，“少爷，您没事吧？” 就连蛇怪艾拉都“嘶嘶嘶”个不停，一条蛇尾焦躁地扫来扫去。 阿塞斯环顾众人表情，他看到某些巫师在幸灾乐祸，也看到了赫敏眼中的担忧、塞德里克抬头时流露的恐惧和韦斯莱双子急得上蹿下跳。 他甚至看到哈利和罗恩下意识想上去询问的小动作。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嗓音无奈，“伏地魔的话你们也信。” “没关系，你可以否认，但你的灵魂不会否认，我等着你，你迟早会步入我的后尘，不过现在，我先讨点利息。” 几乎是在伏地魔话音落下的瞬间，伏地魔挥动魔杖，释放出诡异如同血液般鲜红的红芒，红芒飞至半空，喷射而出，数以万计的红光朝下面的人飞来。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站在学生最前方，见到飞来的红光，两人不用言语，默契出手，红蓝交加的火焰再度笼罩全场。 绝大部分攻击被他们联手的加强版火盾护身挡下，他们身后的学生被他们护得密不透风，即便是伏地魔拼尽全力的垂死反击也没有得到好处。 阿塞斯还处在大量释放魔力的后遗症和灵魂泯灭的后遗症中，看整个世界都像隔了一层无形的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匆忙下，他只来得及抬手拦下附近的红光，护住他身边的德拉科和家族巫师。 而教授们的第一反应也是护住自己周围的学生。 那些远离几位教授又没靠近阿塞斯的倒霉巫师只能自己举起魔杖阻挡，剩余的红光并不多，只要他们齐心协力，挡下来不是问题，但他们一门心思都是保护自己，不仅没人愿意联手，还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挖空心思拉别人当挡箭牌，只为了更加保险。 塞德里克就站在这些人中，他挡下一个魔咒，正想去给其他巫师搭把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拉力，把他拉了一个踉跄。 塞德里克心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果断甩开后面的人，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错失挡下魔咒的最佳时机，手都没抬起来，一道红光就掠入他体内，他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 其他人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有被人拉来当挡箭牌的，也有人就是单纯的没挡住，或者被影响导致没挡住。 相同的红光掠入他们体内。 伏地魔仿佛为了这一击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撕心裂肺大笑着，整个人陷入了虚弱，身上无火自燃，灰白的火焰顷刻间将他吞没，黑袍被烧成灰烬，他本人更是在短短几秒中变成一地的灰。 被风一吹，就散了。 与此同时，不幸中招的塞德里克发出痛呼，紧接着，其他被击中的人也发出惨叫。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驱散火焰，没有了阻挡，众人看过去，这才发现塞德里克和那些人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遍布血红的疤痕，就像张牙舞爪的蜘蛛网，将他们牢牢禁锢。 “梅林！是塞德里克！” 斯普劳特教授跑过去，小心翼翼扶住塞德里克，赫奇帕奇其他学生也围了过来。 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赫敏出声让罗恩去看塞德里克，她则和哈利走到其他中招巫师面前。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他们带来的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动，他们虎视眈眈盯向伏地魔死后六神无主的食死徒、狼人和巨人。 “站在那，不要跑，你们可不是那些烧不坏的东西。” 格林德沃冷声威胁。 看着他眼里蠢蠢欲动的凶光和魔杖时不时喷出来的火焰，没人怀疑他说得是假话。 这时，有一只八眼巨蛛好奇地走出来，用蛛腿翻了翻伏地魔的骨灰，它的蛛眼顿时一亮，挥舞蛛腿杀向它的同伴。 其他八眼巨蛛也明白了什么，一蜂窝冲了上来。 八眼巨蛛开始互相厮杀，旧的首领死去，它们要选出新的首领，邓布利多看着它们不断飞舞的蛛腿，对着想要动手的格林德沃摇了摇头，制止了他。 很快，体型最大的八眼巨蛛胜出，成为新的首领。 新上任的八眼巨蛛首领发出离开的讯号，它们拖着断了的蛛腿，迅速退回禁林。 “就这样让它们离开？”格林德沃不甘心地问。 邓布利多不慌不忙：“现在是夜晚，我们老眼昏花说不定会放跑几个，等明天再进禁林离开，禁林……也该清理一下了。” “梅林！他们怎么了？” 另一边传来惊呼。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看去，几个一看平时就没少享福的巫师率先坚持不住，歪着身体倒下来，气若游丝地捂着胸口，极度痛苦下，他们眼珠暴凸，好似下一秒，眼珠子就要弹出来。 阿塞斯也走了过来，在斯普劳特教授身边蹲下，虚虚扣住塞德里克手腕，正准备使用魔咒，塞德里克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斯普劳特教授手忙脚乱抱住他，将他放到地面。 第876章 塞德里克失去意识 一瞬间，另一缕灵魂悄无声息却强势压制塞德里克原先的灵魂，接管了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其他巫师的痛呼也淡了下来，塞德里克表现得和他们一样，都是喘着粗气，冷汗直流，缓了一会才坐起身。 “我没事，阿塞斯。” 塞德里克含笑抽出手，婉拒了阿塞斯的检查。 可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属于塞德里克的灵魂忽然疯狂挣扎起来。 猝不及防下，伏地魔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可惜塞德里克的灵魂没办法和伏地魔这种经过多次切割、暴虐且顽强的灵魂相提并论，没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外人眼中看来，塞德里克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撑着膝盖缓和片刻就稳住身形，擦了擦脸颊的汗水，抬头露出歉意的笑。 整个过程太快，没人怀疑到伏地魔身上去，就连邓布利多也只是怀疑地盯着塞德里克和其他中了魔咒的巫师。 塞德里克淡定自如地站直，他身上的红痕已经消退，其他巫师也是一样，他们担心伏地魔还有什么后手，正互相检查身体，塞德里克落了单。 斯普劳特教授放心不下她的得意学生，便举起魔杖，亲自为塞德里克检查起身体。 检查得出的结果出乎意料地好，中了魔咒的巫师安下心来，其中一个对伏地魔更是嗤之以鼻：“死前无用的挣扎。” 他没看到塞德里克眼神忽地一闪，很快又掩饰过去。 众人见塞德里克低着头，误以为他还在后怕，纷纷上前安慰，塞德里克也一一回应，和平时一样地温柔、有耐心。 说到底塞德里克只是刚毕业的学生，遇上伏地魔这样丧心病狂的疯子难免会感到恐惧。 邓布利多的怀疑淡了点，却没有完全消失，始终不动声色观察方才中招的巫师。 阿塞斯则是彻头彻尾肯定眼前的人绝不是塞德里克。 因为他看到了。 那双属于伏地魔的红色眼睛藏在塞德里克的肉体里朝他挑衅地眯起，仿佛笃定他看不到也拿他没办法。 阿塞斯垂了垂眸，不太想搭理伏地魔的挑衅。 今天的伏地魔状若疯癫，言语间愤懑不已，他总觉得他和伏地魔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前进，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总是缺了一环，导致他暂时看不出来伏地魔种种举动的最终目的，但他清楚，不能纠缠。 阿塞斯捻了捻手指上沾到的灰尘，隐隐有些不安，他向后面的巫师使了个眼色，那巫师是卡文迪许家的人，见状马上闪身到塞德里克身后，举起魔杖。 “阿瓦达索——” “阿瓦达索命！” 塞德里克条件反射用更加狠厉的声音念出魔咒，却发现背后的人未卜先知地躲开了。 现场一片寂静。 伏地魔刚披好的马甲被自己亲手扒下，人都傻了，愣愣看着自己手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以伏地魔儿为中心，“唰”的一下空出一大块位置，不远处想趁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走神偷跑的食死徒刹那间僵在原地，如丧考妣。 没人说话。 寂静中带着点尴尬。 德拉科戳戳阿塞斯的腰，自以为小声地问：“哥，如果这是伏地魔，那塞德里克呢？” “……我也不确定。” 阿塞斯给了德拉科一个眼神，走到塞德里克面前，魔力随心而动，抢在伏地魔反应过来之前捆住他，随后不顾灵魂逐渐加深的痛楚，在手心附上灵魂之力，快刀斩乱麻扣住塞德里克手腕，手臂轻轻抬起，强行拉出一个虚幻的灵魂。 伏地魔的灵魂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拉了出来。 忽然，他记起之前阿塞斯也用过这招拉出他的灵魂，当时阿塞斯特意挑了他心神失守的时候，能成功也只是凑巧，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阿塞斯对灵魂的运用更强了。 阿塞斯完全没理会伏地魔蛇脸上的错愕，从容地抬起手，拿出一颗圆润光滑的珍珠，不着痕迹做了个塞进去的动作，将伏地魔塞了进去，顺便封起来。 徒手抽出灵魂，其他巫师或许做不到，但他和伏地魔是例外，毕竟实践出真知，在涉及到灵魂领域的认知与研究方面，他们二人的确拥有远超普通巫师的见解与造诣。 由于魔力本质上的参差，除了邓布利多有一点不太明确的感觉，其他人都没看明白阿塞斯在干什么，毕竟在他们眼中，阿塞斯只是过去拉了一下塞德里克，拿出一颗珠子把玩。 没了伏地魔灵魂支撑，塞德里克再次闭上眼往旁边一摔。 德拉科适时出来接住他，看向阿塞斯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哥这招虽然不炫酷，但是很优雅，简直……简直太符合他的作风了。 “他体内灵魂……”邓布利多检查过后，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生机在消散。” “塞德里克？”德拉科表情骤变，伸手摸上塞德里克的颈动脉，感受到跳动在减弱，瞬间慌了，“哥，现在怎么办？” 阿塞斯心神不宁，被德拉科一叫，心脏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他胸腔挣扎出来，似乎在告诉他什么，可是…… 阿塞斯茫然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可是不是早有准备吗？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哥，你怎么了？”德拉科略带惊恐的声音拉回阿塞斯思绪。 阿塞斯转过头，眼中惨烈的悲痛将德拉科镇住。 德拉科舌头打结，险些被自己咬到，也不敢再催促了，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阿塞斯习惯性勾起唇，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我没事。” 顿了顿，他蹲下，扣住塞德里克的手臂，魔力探查了他的情况，沉默松开手，指尖仿佛不经意间在其手腕划过，一缕微光融入其中，没被其他人发现。 “灵魂大部分都……他现在和植物人差不多。” “怎么可能？阿尔不会看错——”阿塞斯抬头，格林德沃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戛然而止。 第877章 归于黑暗 格林德沃依稀觉得这样的眼神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情急之下，他望向邓布利多：“阿尔，摄魂取念！” 随后就瞪着他的眼睛等待。 邓布利多难得愣了，呆呆和格林德沃对视。 好端端的，摄谁的魂取谁的念。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满头雾水。 就连频频走神的阿塞斯都被短暂唤回神，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格林德沃，格林德沃被看得脸色涨红，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没良心的小混蛋，我都是为了谁！每次你把自己折腾——” 格林德沃声音戛然而止，他记起来了，这见鬼的眼神他确实见过，也是在阿塞斯这。 为的是斯内普。 那现在…… 格林德沃不是傻子，只是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现在一想通关键的地方，再结合阿塞斯莫名其妙的表现，大脑思绪还乱着，后背已经冒出冷汗。 他僵硬地笑了笑，一转头就压低声音：“阿尔，斯内普呢？” 邓布利多知道的和格林德沃差不多，但多年过度警惕的习惯下来，他想得却更多，猜测也更多，闻言，讳莫如深地轻扫了阿塞斯一眼，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格林德沃顿时觉得牙有些痛，不由自主握紧魔杖：“那个……要是有事，你可以先走，这里有我和阿尔。” 格林德沃警惕的动作阿塞斯只当不知道，抬起眼，掠过众人，视线虚虚落在远处，不着痕迹地一点，迅速收回。 “来了。” 一群人忽然出现，苏珊娜赫然站在最前面。 这群人穿着统一的服装，手中齐齐拽着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铁链似乎很重，坠得他们胳膊暴起青筋，铁链另一端捆着数以万计的摄魂怪。 见到阿塞斯，他们面上一喜，刚要说话，阿塞斯直接打断他们，“庄园情况。” 阿塞斯态度和平常差别太大，几人面面相觑。 苏珊娜瞬间乖巧，单手拽过铁链，让自己显得比较忙才言简意赅道：“一切正常。” “很好。”阿塞斯抬手，不远处的骨灰飘过来，“联系外界，放出消息，伏地魔已死。” 苏珊娜等人视线看向那团骨灰，又偷偷瞄了瞄阿塞斯风雨欲来的表情，一个塞一个乖巧。 “保证完成任务。” “表姨，你带人将摄魂怪送回阿兹卡班，参与的食死徒、狼人、巨人一律逮捕，八眼巨蛛剿灭，马尔福庄园封闭，禁止任何人进入，至于那些伸进来的手，有一只砍一只，不用手下留情，就算杀绝，后果也由我来担。” 阿塞斯紧握手中魔杖，手背青筋尽显，面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克制，始终有条不紊地安排接下来的事宜，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是怎样的巨浪翻滚，胸口心脏跳得又是如何剧烈。 他能感受到有一股气息在窥视他，那股气息过于死寂，即使没有接触过，他也无师自通知道那是来自死亡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人乖乖巧巧听着阿塞斯的安排，气氛却越来越压抑，他们不知缘由，不敢问也不敢打断，只能沉默。 等到再也感知不到来自死亡的气息，阿塞斯才怔怔停下来，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攥着心脏的无形之手猛然收紧五指，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被拉紧到极致，发出“嘎吱”一声脆响，轰然断裂—— 刹那间，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逼迫他张开嘴，他却自虐般闭着嘴，死死压制内心的不安，也将所有痛楚逼回体内。 脸上一直不变的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阿塞斯面无表情给了苏珊娜一个眼神，转身离去。 苏珊娜看着对方决绝离开的背影，后背莫名生寒，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对自己的预感抱有百分百的信任，马上想追上去。 邓布利多一个错步，笑眯眯挡住苏珊娜。 身后的事阿塞斯没再管，他顺着微弱的联系疯狂幻影移形，灵魂承受不住他的过度使用，不断抗议，疼痛再度侵袭大脑，比以往还要强烈，他却像是没有感觉，落地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罗伊纳不远不近跟着，看他踏入树林，再不拦就来不及了才举起法杖。 “抱歉。” 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毅然决然挥动法杖，阿塞斯毫无防备中了招，重重摔在路上。 “竟然真的没有防备，果然还是……” 罗伊纳喃喃低语，走过去麻利地翻过阿塞斯，将法杖抵在他额头，面露不忍地催动魔力，开始抽走阿塞斯不该存在的记忆。 一缕缕纯白的记忆飘出来，落入罗伊纳早早准备好的水晶瓶。 罗伊纳一边抽走记忆，一边打量阿塞斯。 面容异常苍白的男人紧闭双眼，额头的青筋尽显脆弱，她用的魔咒作用是让中咒人陷入一场醒不过来的美梦，但对方睡得不安稳，唇瓣在疼痛中紧抿，眉头不易察觉皱起，悲伤和痛苦虽然很淡，但却是真实存在。 似乎他做的不是一场美梦，而是彻头彻尾的噩梦，隐隐还有醒来的迹象。 “不行，时间不够了。” 罗伊纳狠下心，嘴里边念叨着抱歉，边加大魔力。 阿塞斯脸色更白了，记忆和灵魂挂钩，他的灵魂在多方冲击下，已经在破碎边缘摇摇欲坠，更别提还要忍受另一股不逊色于他的魔力扫荡。 罗伊纳也不好受，她没办法看阿塞斯那么痛苦，又不得不做，只能一遍遍安慰阿塞斯，用手指擦去他的汗水，尽可能温柔精准地控制魔力，饶是她对魔力掌握格外优秀，也出了一身汗。 最后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罗伊纳如释重负站起身，表情还是不忍，忍不住埋怨地瞪了阿塞斯几眼，嘴唇蠕动，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叹了口气，踉跄着离开了。 她的离开带走最后一点光亮，黑暗吞噬了阿塞斯，他在噩梦中不断向下坠落，浑浑噩噩，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有时候他恍恍惚惚记起有一件事是他必须去做的，等他细细去思考时，却怎么都记不起来是什么事。 一次又一次的思考无果，让他习惯了无止境的黑暗，渐渐的，他不会去深究这样的黑暗代表什么，也不想去思考。 他累了。 如果能一直安静待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他想他之前一定为了一件可能达不到预想效果的事做出很多努力，乃至付出一切，否则他不会产生近乡情怯的畏惧心理。 只是有什么事或者说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做。 阿塞斯在无尽的黑暗中抬起头，似乎看到一双说不出是温柔还是悲伤的眼睛凝视着他。 是谁的眼睛？ 是谁？ 天边泛起鱼肚白，像是一块巨大的画布被慢慢拉开，晨曦透过云层间隙洒下微弱的光芒，那道光落在阿塞斯身上，他的眼角缓慢地落下一滴泪。 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再多的黑暗在那双眼睛流出眼泪的瞬间，被击碎。 阿塞斯费力地睁开眼睛。 “西弗。” 记忆在一瞬间回笼，他杀死了伏地魔，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他却发现斯内普不在，匆忙去寻找。 然后呢？ 然后是什么？ 大脑针扎般得痛。 阿塞斯抬手捂住眼睛，也是因为这个动作让他错过了不远处匆匆跑上去的两道身影。 哈利不明白赫敏要做什么，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向赫敏，赫敏一脸严肃，脑中不断回忆有求必应屋里的纸条，那上面只有一句话——伏地魔还活着，最后一个魂器在尖叫棚屋。 两人一路奔跑，来到尖叫棚屋，赫敏举起魔杖一马当先跑进去，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还夹杂着腐朽的臭味，她朝哈利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心翼翼往前走。 哈利安静下来，也举着魔杖跟在赫敏身后。 两人顺着那股浓烈的味道，走入一个破烂至极的房间，走在最前面的赫敏一走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的、生死不知的斯内普和纳吉尼，她猛地停下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斯内普教授？” 赫敏下意识快步走过去，哈利不明所以拉住她，“赫敏？你做什么？斯内普是食死徒。” 赫敏愣了下，也不太理解自己的下意识动作，她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犹豫片刻，还是甩开了哈利，指着无声无息的纳吉尼，“这是伏地魔最后的魂器，现在它死了，你还认为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 哈利无言以对。 赫敏顾不上看他表情猜他有没有相信，几步走过去，扶起斯内普，抬着魔杖指向斯内普。 白光一闪，反馈的结果却是一片空白，似乎眼前的人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但是怎么可能。 赫敏不解，她一碰到斯内普就被他皮肤的温度吓了一跳，那是接近死人的温度，如果不是斯内普胸口还有轻微起伏，她都要以为斯内普死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受伤，更何况她不认为没受伤斯内普会乖乖被她扶起来。 “斯内普教授？你怎么了？” 没办法，赫敏只能求助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的斯内普。 斯内普闭着眼，感受到体内的虚弱，不耐烦蹙起眉，他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只是来的人不是阿塞斯，他实在懒得睁开眼睛。 算了，等会这个没礼貌的女巫应该就放弃了。 斯内普自暴自弃闭着眼，假装自己没有意识。 然而斯内普没想到赫敏那么有耐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失去意识，一直往他身上扔各种魔咒，还拿出不知道出自谁手的劣质魔药往他嘴里塞。 该死，不知道魔药有对应的使用情况吗？ 斯内普怒气冲冲睁开眼。 只不过他的生机在不断流逝，哪怕是他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睁眼的动作也透着一股虚弱，不仅没有半分威慑力，还成功让对面的女巫落下泪。 “斯内普教授，你怎么样了？”赫敏见惯斯内普雷厉风行骂人的模样，第一次见他连睁眼都慢吞吞的，心头一阵酸涩。 斯内普想骂人，一出声却是细若蚊呐的叹息。 “看着我的眼睛。” 赫敏茫然低头看过去，毫无防备被斯内普摄魂取念，看到他记忆中的阿塞斯。 “阿……塞斯。” 斯内普嘴唇颤抖着，无声吐出这个名字。 真可惜啊，只差一点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斯内普的脑海逐渐变得一片空白，看不见现在也看不见未来，只有无数个亲密拥抱的夜晚和被抱住的暖意从心底蔓升、涌现、消失。 他仿佛又回到和邓布利多谈话的时候，耳边反复回荡着邓布利多最后的问题。 “你真的要这样做？你就不怕——死吗？” 邓布利多难得那么激动，好像马上就要指着他鼻子骂。 那时的他最后说了什么？ 斯内普茫然地回忆。 好像是……怕。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个问题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怕死？ 死亡是他早有准备迎接的盛宴，他怎么可能怕。 他这一生，囫囵活到现在，无牵无挂，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为他难过，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阿塞斯。 就像倦鸟有了归林，风筝有了丝线，他再也舍不得放开阿塞斯的手。 只是为什么？ 斯内普大脑转动已经缓慢到了极点，他混混沌沌的潜意识却告诉他这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不敢停下思考。 终于，他想起阿塞斯在月色下问他的问题——“西弗，你爱我吗？” 是了，他爱他。 他对他的爱，早在那些不为人知的相拥而眠夜晚，逼狭角落的每亲密拥抱，以及无数次毫不犹豫的奔赴和选择中，无声无息地、挣扎着生根、发芽。 最终，于荒芜心口绽放。 爱意喧嚣，也沉默。 令人心生欢喜的爱意深深扎根他的灵魂深处，却从未敢宣之于口。 阿塞斯…… 他太怕陪不了他了。 也舍不得他放弃一切。 他还是违约了。 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斯内普不动了。 像那年做噩梦，被阿塞斯安抚后沉沉睡去那般，不动了。 第878章 他们是恋人 赫敏看到斯内普闭眼，忽然明白了什么，忙伸出手去摸斯内普的脖颈。 手下的皮肤冰冷至极，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有丝毫跳动的痕迹，无情宣告一条生命的逝去。 这一刻，赫敏无比清晰意识到斯内普死了。 这个在众人眼中尖酸刻薄、热衷讽刺学生、极度偏心斯莱特林的魔药教授，再也说不了话，成了一具漆黑而沉默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赫敏很难过。 她低下头，咬着唇，稀碎的哭声伴随着泪水泄出，哈利沉闷地站在一旁，没说话。 “砰——” 门突然被人踹开，耀眼的阳光打破黑暗照了进来。 哈利还以为是剩余的食死徒，下意识回头，拿起魔杖准备反击，下一秒，他逆着光隐约分辨出来的人是阿塞斯。 虽不明白早早离开的阿塞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他还是放下魔杖。 还没来得及出声打招呼，阿塞斯就如同一阵留不住的风，飞快掠过他，踉踉跄跄飘到赫敏身后几步处，不敢再往前。 哈利的视线莫名其妙跟了上去，看到阿塞斯垂落身侧的手缓慢收紧时，心中生出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阿塞斯和斯内普唯一的联系就是出自一个学院，做过师生也做过同事，这样的关系，阿塞斯怎么会因为斯内普的死亡那么……悲伤。 对，就是悲伤。 现在的阿塞斯给哈利的感觉就像是被硬生生抽走了灵魂，周身围绕着沉沉死气，一举一动宛如行尸走肉，他很难不用悲伤来形容阿塞斯。 哈利思考之际，阿塞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赫敏。 泪眼朦胧中，赫敏瞥见一道影子落下，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认为来的人不是站在她身后的哈利，而是阿塞斯。 赫敏回过头，对上阿塞斯死寂的眼睛，愣愣地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哽咽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凭借直觉松开斯内普，让位置给阿塞斯。 阿塞斯缓缓屈膝半跪，顺势接过斯内普。 视线没有模糊，他很清楚地看到斯内普胸口平静如水，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压了承受不住的重量，阿塞斯的腰一点点弯下来，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掩住他的表情，他默然伸出手，缓慢、颤抖地擦掉斯内普脸上的泪水，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赫敏看着他称得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大脑中挣扎。 “西弗。” 阿塞斯为斯内普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服，将他身上染到的血一—擦掉，随后卷起袖口，露出没有消散的黑魔印记，抬手覆盖在上面，温暖的银白光芒闪过，狰狞的黑魔标志消失，他又温柔放下袖子，耐心扣好纽扣。 做完这一切，阿塞斯俯身，轻柔地在斯内普眉心吻了一下，把刚才没说完的句话补全。 “别怕，我来了。” 哈利和赫敏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闪过，赫敏恍然大悟。 她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她眼前两个人不止是朋友。 还是……恋人。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赫敏不忍地说：“斯内普教授让我看他的眼睛，似乎在摄魂取念。” 听到赫敏的话，斯内普意识还没清醒，身体就先于大脑喷出毒液。 “什么叫做似乎，真不敢相信万事通小姐竟然连被人摄魂取念都不敢确定，连波特那个蠢货都能察觉出来。” 骂完斯内普才反应过来。 他还没死？ 斯内普拧眉看向自己的手。 透明的手映入眼帘，透过手，他还能看到阿塞斯抱着他的……身体。 灵魂？ 他的灵魂不应该跟随身体的死亡一起消逝吗？ 这和他猜得可不太一样。 “等等，我记起来了，好像还有……你的名字，他没出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嘴型有点像，我想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了。” 赫敏弱弱的声音打断斯内普对自己的检查和思考。 他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却没有反驳，死前的一幕幕他还记得。 除了阿塞斯，他确实没记挂谁，也不想去记挂谁。 阿塞斯无声无息沉默着。 气氛也随之凝固。 赫敏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不应该告诉阿塞斯。 阿塞斯的沉默迫使斯内普克服近乡情怯的怯懦，再也顾不上别的，三两下走到阿塞斯面前，蹲下来。 “我讨厌自说自话，你最好祈祷你能看到我。”斯内普喃喃说着，很愚蠢地伸出手在阿塞斯面前晃了晃。 在看到阿塞斯瞳孔没有倒映出他的手时，脸色微变，再次晃动手，“阿塞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阿塞斯眼神依旧空洞，唇边却忽然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 斯内普眼中划过惊喜和被耍的气愤，正要宣泄一下怒气，就听到阿塞斯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的……名字？” 虚假的惊喜碎了满地。 斯内普不死心伸出手，直奔阿塞斯的脸，然而他的手指没有阻涩穿过阿塞斯的长发和脸颊。 看不到、听不见也碰不到吗？ 斯内普收回手，皱眉思索。 那他现在算什么？死了还是活着？ 要不躺回去试试？ 万一还能活呢？ 在今天之前，斯内普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想做如此愚蠢的试探。 但…… 他靠近观察阿塞斯，发现阿塞斯脸色比躺在地上的他还要白，心里骤然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有些疼。 算了，反正没人看见。 斯内普劝好自己，咬咬牙，狠狠心，找准位置往地上的斯内普一躺。 然后没有任何意外地穿过自己身体，躺到了地上。 见鬼！ 又不让他死，又不让他活。 斯内普黑着脸爬起来，自觉丢脸，眼不见为净站在阿塞斯身后。 赫敏见阿塞斯一直没说话，壮着胆子走上去，正好一脚踩在……斯内普灵魂的脚上。 斯内普心情正不爽，看到出气筒自己撞上来，马上就准备开骂。 可一转头他看见赫敏脸上的担忧。 沉默几秒，斯内普再去看了看阿塞斯弯下的脊背，最终还是臭着脸屈尊降贵从阿塞斯身后挪到阿塞斯身边，让赫敏站在他原来的位置。 “阿塞斯？你还好吗？” 第879章 回家与冰棺 “阿塞斯？你还好吗？” 赫敏纠结半天，还是伸手搭上阿塞斯的肩。 “如果想哭的话，哭出来比较好，斯内普教授肯定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斯内普附和地点头。 他确实不想见到阿塞斯这样，也就是阿塞斯看不到他，听不见他的声音，不然他能当场骂出来。 阿塞斯没动，他的注意力全给了他怀中的斯内普，根本听不到赫敏说什么，更看不到斯内普默默认同。 赫敏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手伸向斯内普。 阿塞斯猛地扼住赫敏的手腕，指尖略微发力。 好消息：阿塞斯有反应了。 坏消息：阿塞斯的反应是抓住她的手，看样子是要把她手给折断。 阿塞斯没真的折断赫敏的手。 魔药大师那双手过于金贵，他养成过有人在他半梦半醒间或者走神接触他时，不攻击手腕的习惯，因此他只是抓住赫敏手腕制止对方向前。 “格兰杰小姐，注意分寸。” 阿塞斯看清是赫敏，松开手，嗓音冷淡。 赫敏趁机说：“好，我知道了，不过这里那么脏，为什么不先带斯内普教授离开，我想他应该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阿塞斯愣了一下，喃喃自语：“你说得对，我要带他回家。” 赫敏不知道这个回家是指回哪里，不过总好过阿塞斯在这里抱着斯内普什么都不做，就顺势点头，“是啊，斯内普教授一定也想回家。” “别用你的自作主张安排我。”斯内普在旁边冷哼，而后盯着阿塞斯补充，“我不想回蜘蛛尾巷，也不想回普林斯庄园，我想去你送给我的魔药园。” 说起来他还没去看过，多少有点不甘心。 阿塞斯垂眸，指腹轻轻划过斯内普安静阖着的眉眼，眼神说不出的眷恋。 “西弗，我们回家了。” 话落，他俯低身体，手臂穿过膝弯将斯内普抱起来。 他脸上还带着病弱的苍白，手却格外稳，稳稳当当抱着斯内普，一步步走进黑暗中，连同影子，彻底隐入黑暗。 斯内普站在一边看着阿塞斯寂寥的背影，心中压着的酸涩更加强烈，令他怔在原地，没有立刻跟上。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束缚带着他跟上阿塞斯。 斯内普一边飞一边若有所思望向安静躺在阿塞斯怀里的自己。 他不能离他的身体太远？ 不等斯内普验证，阿塞斯抱着他消失在尖叫棚屋，于是他也跟着消失了。 一阵眩晕感过后，两人出现在霍格莫德村附近，离尖叫棚屋不过百米，回头还能看到尖叫棚屋的轮廓，斯内普错愕打量四周，骤然看向阿塞斯，脑子一转，明白了什么，连忙走近。 “你昨晚控制不好撞上沙发，不是因为第一次尝试那种传送方法，而是因为你根本控制不了，你受伤了？” 明明是疑问句，但斯内普说得肯定，不容置疑，明显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阿塞斯听不见他的话，沉默地捱过眩晕和痛楚，操控魔力拿出一枚门钥匙，然后伸手抓住，空气扭曲，两人再次消失。 对角巷安全屋。 空气一阵扭曲，两个人和一个灵魂从里面掉出来。 阿塞斯落地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心中绷着一股劲稳住身形，硬是撑到将斯内普放到沙发上才失力跌坐下来。 斯内普下意识走过去扶阿塞斯，然而半透明的手指直直穿了过去，他愣了愣，收回手，在阿塞斯身边蹲下，自嘲一笑。 “我连扶你一下都做不到了。” 阿塞斯枯坐在地上，抬起手臂遮住灯光，休息了一会儿，从炼金戒指拿出一瓶魔药，看也不看灌了进去。 他喝得有些急，仰起的喉结不断滚动，魔药顺着唇角滑落，被他囫囵擦掉。 药效很快发作，阿塞斯苍白的脸逐步恢复了血色，他揉揉涨痛的眉心，撑着沙发站起来，随后活动两下手臂，抱起斯内普，往房子深处走去。 斯内普寸步不离跟着他。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来到安全屋内部，里面房间众多，有一扇门最特别，通体漆黑如墨，门框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花纹。 阿塞斯走到那扇门前。 大门自动打开，露出往下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楼梯，两侧烛火无火自燃，照亮一小段路，更深的地方仍是一片幽暗。 斯内普从没想过安全屋里面还有这样一条密道，诧异看了阿塞斯好几眼。 阿塞斯停下，稍微调整斯内普的姿势，确保他不会在狭窄楼梯撞到头才继续往前走，斯内普好奇地跟上。 两人沿着狭长而昏暗的楼梯下行，周围的墙壁散发着一股木头的气息，不难闻。 走到尽头，一扇同样漆黑的大门出现，这扇大门紧闭着，门框没有任何装饰或标记，门上也没有，阿塞斯抬脚踢了一下大门，大门露出一条间隙，寒气扑面而来，靠近门缝的地方被寒气一吹，立马覆上一层薄冰。 “呼神护卫。” 阿塞斯轻声念出魔咒。 狼狗大小、几近透明的白虎出现，走过来蹭了蹭阿塞斯的小腿，喉咙溢出几声悲伤的呜咽。 守护神来自主人美好的回忆以及守护美好回忆的决心，它能大致感知到主人的心情，也会随着主人心情变化而变化。 阿塞斯心情不好，它也心情不好，往日明亮的眼睛黯淡无光，垂头丧气用脑袋顶开大门。 阿塞斯越过它走进去。 这个地下室空间很大，却很空荡，只有最中央台子上摆放着一个冰棺，源源不断冒着冷气，冰棺上方的寒气肉眼可见。 除了冰棺，其余布置乍一看过去和山洞里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地上的魔法阵，原先笼罩整个山洞的魔法阵消失不见，另一个小型魔法阵取而代之，就在冰棺前，静静亮着不易察觉的微光。 阿塞斯绕过魔法阵，把斯内普放入冰棺，他的表情很冷静，就连最熟悉他的斯内普都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 安顿好斯内普，阿塞斯的目光移到地面的魔法阵上。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闪烁起白色的光。 第880章 死亡与新生 阿塞斯没有动作，胸口的光芒便越闪越急。 紧接着，自动接通了。 光芒中响起乔尔焦急的声音，“少爷，快回庄园。” 乔尔只说了一句话，那边忽然噼里啪啦地响，人声嘈杂，似乎有人在叫乔尔名字，乔尔忙不迭“诶”了声，匆忙叮嘱：“快回来，少爷。” 说完，乔尔主动断开联系。 阿塞斯怔了怔，迟缓的大脑恢复转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死水般沉寂的表情裂开一条缝，唇角勾起些许弧度，似悲似喜。 然而，这点轻微的情绪波动不过维持了几秒，又归于死寂。 阿塞斯沉默地走到斯内普身边，目光贪婪，由上至下描绘斯内普如同沉睡的面容，忽地，他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冰棺里寒气逼人的手，低声说：“西弗，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冰棺里的斯内普一动不动。 刚检查完四周的斯内普飘了过来，谴责地盯着阿塞斯。 “等什么等，这里连本书都没有，你打算无聊死我？” 顿了顿，他又说。 “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斯内普知道阿塞斯听不见，也不等阿塞斯回答，说完就走到另一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研究起那些魔法阵，视线时不时飘向自言自语的阿塞斯。 阿塞斯独自一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停下，极尽温柔地牵起斯内普的手，轻轻在指尖落下一吻。 “别怕，我一直在。” 寒气蔓延的速度很快，放进去十多分钟的身体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唇瓣的温度融化一点冰霜，顺着斯内普指尖滑落，滴到阿塞斯手背上。 阿塞斯愣愣看着，无端想起斯内普眼角的泪和黑暗中那双流泪的眼睛。 “原来那时你真的哭了。” “是我的错……” 怕惊扰冰棺里的爱人，阿塞斯的声音放得很轻，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这句带着沉重绝望的话，也没人知道他在消化如何彻骨的痛楚。 片刻后，阿塞斯缓慢阖上眼，逼退眼眶的热意，缄默而温柔地盖好冰棺，转头离开。 斯内普还坐在魔法阵旁边，看到阿塞斯要离开，说不失落是假的，然而还没等他接受被丢下的事实，那股无形的力量再次出现，连拖带拽拖着他跟上阿塞斯，就差踹了。 斯内普：“……”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又不是不愿意跟着阿塞斯。 那股力量不知道斯内普内心的吐槽，一个用力就把斯内普甩上楼梯，直直飞向阿塞斯。 阿塞斯离开地下室第一件事是回房间换衣服，斯内普被动穿过墙面的时机刚刚好，阿塞斯已经脱掉衬衫，正单手在解裤子，很快，裤子也解开了，松松垮垮卡在腰腹下方。 直面男色诱惑的斯内普默默后退。 他现在退出去，说他不是故意的，阿塞斯会信吗？ 阿塞斯还在继续脱。 斯内普在看和不看中犹豫半秒，慢慢吞吞转过身。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在耳边三百六十五度环绕，魔药大师全当听不见。 等声音没了，才转过身。 换完衣服的阿塞斯又喝了一次魔药，唇瓣的苍白和眼底的青黑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容光焕发，配合他那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就像刚脱离宴会的贵公子，疏离而倦懒。 阿塞斯扯了扯唇，露出与往日无异的浅笑，大步走出房间。 斯内普踩着阿塞斯的影子跟上去，仗着没人能看到他，光明正大盯着阿塞斯寂寥的背影看，自虐似感受着自心口处传来的闷痛。 在这种所有人都能抛开一切狼狈大哭的时候，阿塞斯收敛好所有情绪，将所有痛苦埋在心底，伪装得和平时没有丝毫差别回家，就好像他的爱人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别为我难过，阿塞斯。”斯内普伸出手，虚虚抚上阿塞斯的侧脸，“我一直在你身边。” 阿塞斯浑然不觉地往前走。 一人一灵魂走出安全屋。 清晨阳光正好，不热不烫，照在皮肤上只有淡淡的温度，斯内普走在阿塞斯身边，看着地上孤单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所以他不是不能离开身体，而是不能离开阿塞斯？ 为什么？ 斯内普思索片刻，看向手指上的祝福印记。 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羁绊吗？ 思索中，两人身边场景变化，他被阿塞斯带着回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今日的庄园异常喧嚣，或者说防备异常严密。 清理了一晚上“垃圾”的盖文面带喜色，率领一群身形魁梧、手持各式各样热武器的大汉频繁地穿梭于庄园，他们甚至连脸上伤口还没处理，身上满是血迹斑斑的衣衫也没换。 见到阿塞斯，盖文喜色更甚，快走两步，又慢下来，远远朝阿塞斯打招呼，“少爷，快上去吧，都在等你呢？” 阿塞斯点点头，和他们擦肩而过时，突然抬起手。 一道银光瞬间笼罩众人，治愈他们身上的伤口。 “下次先处理伤口。” “好的，少爷！” 盖文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应了一声。 一转身，又凶巴巴催起还在享受银光治愈效果的大汉们。 “都给我打起精神！一个两个没精打采的，还要劳烦少爷给你们治疗，再说一遍！别让老子看见你们在巡逻时走神，否则——老子要你们好看。” 说还不够，盖文一脚踹上其中一个大汉的屁股，把人踹了个狗啃泥。 斯内普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欣赏完盖文变脸技能，简直大开眼界。 他记得盖文，除了面对乌姆里奇赖皮点，这个粗犷大汉总是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偶尔和他偶遇也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没想到私下里竟然那么……憨。 听着后面陆陆续续传来的打闹声，阿塞斯虚假的笑也不由多了几分真实，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乔尔就站在楼梯口，他比盖文还开心，乐呵呵地咧着嘴，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脸部每道皱纹都得到了充分舒展，往日的严肃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儿去了。 看到阿塞斯走过来，乔尔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刚要说话，突然一顿，而后缓缓收敛笑容，仔细打量起阿塞斯，狐疑道：“少爷？你怎么了？” “上去再说。” 阿塞斯径直越过他走上楼梯。 乔尔只得压下担忧跟着他走上去。 斯内普落后阿塞斯两步，正好夹在两人中间，回头居高临下一扫，将乔尔的担忧收入眼底，心中不知名的闷痛总算淡了点。 两人一灵魂沉默上楼，阿塞斯就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车熟路走到安娜和威廉的卧室门前，垂下头深呼吸，调整脸上表情，然后扬起笑推开门。 斯内普早在阿塞斯深呼吸的时候就已经穿过墙，先阿塞斯一步看到里面的场景——两对老夫妻站在床尾，围着两个摇篮吵架，话里火药味隔着几米都能闻到，准确来说是两个老男人再吵，另外两位女士对着摇篮笑得一个比一个温柔，安娜躺在床上，靠着旁边的威廉，威廉在和她说话，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阿塞斯推开门。 安娜眼睛一亮，抬手推开威廉。 威廉满脸写着不情愿，却拿妻子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走去和自家爸妈以及岳父岳母争夺抱孩子权力。 安娜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阿塞斯，快过来坐。” 阿塞斯眼眶莫名一热，鼻子发酸，好不容易压下的悲伤挣扎着从心口喷涌而出，疯狂宣泄，一发不可收拾，几欲要逼出泪来。 慌乱中，阿塞斯垂下眼睫，握着门把手的手收紧，青筋一条条显露，他毫无所觉，仍在继续用力。 刚才吵架的两个老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沉默的阿塞斯，安娜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声线轻微发抖。 “阿塞斯？” 阿塞斯闭了闭眼，咬紧牙关稳住濒临崩溃的情绪，抬头向安娜勾起唇角，故作轻松地说：“母亲，我回来了。” 孩子在母亲面前最容易委屈。 饶是阿塞斯竭尽全力地控制了，尾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现在在房间里站着的，都是最了解阿塞斯，也是最爱阿塞斯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阿塞斯话音的颤抖。 斯内普一遍遍、徒劳无功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阿塞斯的肩膀。 两位优雅的女士陡然红了眼眶。 刚吵架吵得快上天的两个老人动作统一地往前走了一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安娜捂住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里语无伦次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正想过去安慰阿塞斯的威廉连忙掉头冲过去把人按回床上，却被怒气上头的安娜狠狠甩开。 “刚才你就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找阿塞斯，现在阿塞斯就在这里还拦着我，那是我的儿子！我儿子！你凭什么拦着我去见我儿子！” 斯内普旁观安娜流着泪发飙，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阿塞斯的担忧，心里沉寂已久的某处忽然抽痛了一下。 还不知道自己被注视着的安娜气得两眼发黑，身体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向地板。 威廉沉浸在被骂的自闭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斯内普倒是反应过来了，也去接了，可他是个灵魂，根本接不住 。而其他人又离得太远，赶不上。 最后还是离得近、没自闭的阿塞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扶住了安娜。 安娜就像是濒死的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抚上阿塞斯脸颊，或许是母亲的直觉，她下意识用了去除容光焕发剂的魔咒。 随着咒语的生效，阿塞斯脸上的伪装消失，原本隐藏在下面的真实容貌慢慢浮现出来。 安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阿塞斯原本红润的脸泛着病态的惨白，多情的桃花眼中透着一股深入灵魂的疲惫和痛苦。 只不过一天不见，她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顿时，安娜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地砸在阿塞斯正在扶她的手上，又顺着阿塞斯的手腕滴落，打湿床单。 “你——竟然喝魔药骗我，你学魔药就是为了骗我吗！？” 她咬着牙骂了两句就再也骂不下去了。 转而心疼地抚摸阿塞斯苍白的脸颊，哽咽着问：“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阿塞斯默不作声摇了摇头。 安娜急切地追问：“真的没受伤？你没骗我？” “没受伤。”顿了顿，阿塞斯紧紧握住安娜贴在他脸侧的手，像是汲取力量又像是汲取说出来的勇气，闭上湿润的眼睛，“母亲……西弗他出事了。” “西弗勒斯？”安娜脸上血色尽失，没人比她还要清楚斯内普对阿塞斯的份量，“西弗勒斯他怎么了？受伤了？他人呢？怎么不跟着你回来？” 阿塞斯嘴唇颤抖，空洞的眼中泛起涟漪，声音透着似哭非哭的悲鸣。 “西弗可能暂时回不来了。” “他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我去接他回家。” 阿塞斯到底没哭出来，可无论是斯内普还是安娜都更希望他哭出来，哭出来起码发泄出来了，不哭没人知道他心里压了多少苦楚和悲痛。 安娜叹了口气，搂过阿塞斯，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没事，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斯内普安静看着相拥的母子二人。 “我会带他回来。” 仿佛宣誓，阿塞斯退开和安娜对视，再一次重复。 “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即便倾尽所有。 安娜在阿塞斯眼里看出宁为玉碎的决绝，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试探：“西弗勒斯他现在在哪？我能不能去探望一下他？” 闻言，斯内普往前走了两步，主动出现在安娜的视野，可惜安娜看不见他。 阿塞斯轻轻勾起没有血色的唇，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母亲再等等吧，等我把他带回来再探望。” “也行。”安娜强颜欢笑点了点头，笑容难掩担忧。 第881章 所有人的选择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威廉按耐不住了，挪过来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暗示道：“阿塞斯，你先前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弟弟妹妹吗？” 阿塞斯眸色微动，注意力成功被威廉转移。 “母亲，我过去看看。” “……好。”安娜迟疑地点点头，看着阿塞斯站起身走远，又忍不住叫住他，“阿塞斯。” 阿塞斯停下，不解回头。 “你父亲给弟弟起了名字，妹妹的名字还没取，你是她的哥哥，你愿意为她取一个名字吗？” 安娜说着，不由自主扯开干燥苍白的唇瓣，露出近似哀求的笑，希冀又不安地看着阿塞斯。 她是一位母亲，是生养阿塞斯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阿塞斯。 此时此刻，凭借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和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安娜敏锐觉察出阿塞斯现在正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 出于私心，安娜第一次希望阿塞斯这次能听她的话，留在她身边。 因为自身不算愉快的经历，安娜和威廉定下不干涉阿塞斯任何决定的教育方法，他们也的确做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干涉过阿塞斯的选择。 唯独这一次，安娜怕了。 怕她的孩子一去不回。 怕她的孩子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偿所愿。 “阿塞斯？” 安娜再一次颤抖着声音呼唤，同时张开双臂。 阿塞斯怔愣地看着安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的手臂，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 一瞬间，喉咙仿佛同时涌入数以万计的苦药，浓烈的苦涩迅速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口腔，并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他迟迟无法出声。 阿塞斯不动不说话，安娜也不动不说话，刚才还相谈甚欢的母子俩陷入无形的对峙。 威廉也不出声，但他站到安娜身边，轻轻搂住安娜肩膀，无声给予她支持。 床尾那边两对老夫妻人老成精，看得透彻——他们没有陪伴阿塞斯长大，在阿塞斯心里，他们的份量远不如威廉和安娜，如果威廉和安娜两个加起来都无法动摇阿塞斯的选择，他们站出来也无济于事，甚至可能破坏他们和阿塞斯的关系，他们还不如当旁观者，无论阿塞斯做出什么决定，支持就好了。 于是房间内的立场分为了三种，反对、中立和坚持——安娜和威廉反对，两对老夫妻中立，阿塞斯独自一人选择坚持。 房间里只剩一个人没有做出选择。 斯内普抬起手，外面明媚的阳光穿过他半透明的手掌、身体，照到后面的墙上，连扭曲都不曾有。 一个连阳光都没办法挡下的灵魂，有什么资格让阿塞斯浪费时间，斯内普自嘲地扯起唇角，慢吞吞迈开步子。 最终站到了安娜身边。 斯内普理解安娜的想法，也认同安娜放弃他的做法。 “阿塞斯，你母亲是对的，你应该回归你的生活。” 灵魂的声音飘渺空灵，即便没人能听到也固执地回荡，久久不息。 阿塞斯倏尔闭上眼，再睁眼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父亲、母亲，不听话的孩子有一百种方法让爱他的父母不得不同意，可我不愿伤你们的心，也请你们……别伤我的心。” 向来省心的儿子低头示弱，威廉和安娜再也没办法狠下心，他们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片刻后，安娜颓然放下手，埋首威廉腰腹，泣不成声。 这场罕见的对峙没有胜负。 阿塞斯转过身，一滴泪砸在地上，没惊起半点波澜。 赫尔曼和莱拉一直担心阿塞斯和安娜会吵起来，现在看到母子间的对峙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束，她们同时松了口气，一个伸出手把阿塞斯拉到身旁，一个用眼神示意威廉去安慰安娜。 老公爵则出声圆场。 “阿塞斯自己还是个孩子，起什么名，这样，起名这件事先放着，等以后有合适的名字再说，来，阿塞斯，看看你弟弟妹妹。” 阿塞斯顺势走到摇篮边，伸手抱起其中一个婴儿。 威廉腰腹几乎湿透了，他腾出一边手轻轻拍着安娜的后背，“不哭了，我们不是说过要相信阿塞斯吗？”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我不想相信吗！”安娜用力在威廉腰上拧了一下，威廉配合地“嘶”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西弗勒斯……” 斯内普光明正大偷听。 安娜和威廉两人聊得是他。 两夫妻都是聪明人，又格外了解阿塞斯，早就从阿塞斯不同寻常的反应中猜出他已经遭遇了不幸，所以才如此坚决地反对。 世界上没有让人人死复生的魔法，想要做到复活，只能另辟蹊径，威廉和安娜第一个想到的办法是时间和灵魂两种魔法，这两种魔法无论哪一种，都过于危险，为人父母，他们实在不愿阿塞斯冒险。 斯内普本人听着安娜和威廉的对话以及猜测，亲自点头认证。 从生理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死了，倒也不用使用“遭遇不幸”那么委婉的形容，他不是不能接受现实的人，该偿还的他都还了，什么都不欠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阿塞斯。 想到阿塞斯，斯内普顿时没了偷听的兴致，转身回到阿塞斯身边，光明正大盯着人发呆呆瓜。 为什么不放弃？ 明明只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点头就能奔赴更好的未来，成为比名震英国魔法界的救世主还要耀眼的知名人物，招招手就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自荐枕席。 放弃他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走上望不到尽头的独木桥？ 愚蠢！ 愚不可及！ 简直蠢死了！ 斯内普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向阿塞斯，泄愤似的在阿塞斯胸口里晃了两下，幼稚得不行。 阿塞斯正低头逗张牙舞爪的婴儿，心脏陡然一悸，他似有所觉抬起头，视线急切地在四周寻找，斯内普屏住呼吸，心中忽地升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然而阿塞斯找了半天，眼前只有相互安慰的威廉和安娜。 两人同时失望低下头。 …… 没有伏地魔捣乱的英国魔法界再次恢复往日的宁静，各种战后工作也在多方努力中有序进行。 霍格沃茨、对角巷以及翻倒巷正在向英国魔法部申请资金重建，被半死不活、钱包空空、正抠抠搜搜重建自己的魔法部拒绝了无数次也不放弃。 负责人邓布利多和两位代表每日早上八点准时报到，风雨无阻。 魔法部代理部长日夜都在躲他们，同样风雨无阻。 在魔法部工作的官员也逐渐养成一看到邓布利多和另外两位负责人的脸就发出警告的习惯，为此，他们还特意摆了一个大摆钟在魔法部门口，走过路过看一眼有没有邓布利多或者其他负责人的踪迹，有就敲一下，没有就作罢。 但邓布利多是谁？ 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之一。 大战后，英国魔法界默认了阿塞斯.卡文迪许实力高于邓布利多，最伟大白巫师名头也悄悄转移，只是碍于邓布利多年龄，明面上两人并列。 作为当代最伟大白巫师之一，不是谁都能躲过邓布利多的追踪。 大部分时间，代理魔法部部长都要面对三个狮子大开口的家伙。 因此魔法部每天都在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诡异场景中度过，时不时还要应对一下逃亡食死徒的袭击，堪称鸡飞狗跳的完美演绎。 卢修斯和纳西莎两夫妻是在战后第二天醒来的。 这对夫妻格外能屈能伸。 尤其是卢修斯。 铂金孔雀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打理他的头发，而是保持他沧桑的造型，找上预言家日报，用登报的方式向整个英国魔法界证明自己是忍辱负重的间谍。 众人还记得那天的预言家日报。 整整一个大版面都在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描写卢修斯和纳西莎忍辱负重的心理分析，用词之绝妙，剧情之精彩，语言之丰富，完全可以登上教材。 在那篇心理分析中，卢修斯和纳西莎一睁开眼就要开始一整天的忍辱负重，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熬过钻心咒的痛苦，忍受食死徒的歧视，承受伏地魔的暴虐脾气。 分析的后半段，还特地用加大加粗字体点明卢修斯和纳西莎身残志坚，却仍旧每天坚持向一心为英国魔法界着想的卡文迪许家族传递消息。 重点突出卢修斯和纳西莎哪怕要承受伏地魔百八十个钻心咒，也没有向黑恶势力屈服的精神。 做完这些，卢修斯这个人才又自掏腰包买下所有预言家日报，在一周内免费发放给所有巫师，同时固然在街上宣读，把他和纳西莎是叛徒的事大肆宣传出去，生怕有人不知道。 然后，老奸巨猾的马尔福耐心等了一天，等到预言家日报上的事迹开始发酵，又马不停蹄拿着预言家日报直奔破破烂烂的魔法部，和魔法部的代理部长索要起作为间谍的荣誉。 魔法部的代理部长是刚刚上位的卡特，阿塞斯曾经给过他暗示，只要马尔福做的不是太过分，就顺着他。 所以魔法部一收到卢修斯的索要，二话不说，直接发布公告，官方承认了卢修斯间谍的身份。 但公告中，只承认了卢修斯在后期受人感化才转变成间谍，关于间谍功绩和荣誉一概不提。 卢修斯还想争辩。 阿塞斯的信突然出现在他，信上只有一句话：适可而止。 卢修斯又消停了。 这个狡猾的铂金孔雀日思夜想，琢磨了一晚上阿塞斯的意思，结合德拉科说漏嘴的只言片语，敏锐发现自家挚友和阿塞斯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果断选择退让，和纳西莎一起带着德拉科回到马尔福庄园。 现在的日常是每天纠结一下把马尔福庄园拆了重建还是修修补补。 外面的世界乱中有序，本就祥和的卡文迪许庄园就更加平静了。 安娜卧床休息，心情不佳，乔尔心疼她，寸步不离守在庄园，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 苏珊娜陪了两天床，发现没人搭理她后，直接放飞自我，每天不是在带人去追捕剩余食死徒就是在带人去追捕食死徒的路上，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比起名正言顺到处乱跑的苏珊娜，阿塞斯过得要艰难许多。 威廉不知道和安娜商量了什么，转头就联合起老公爵和老穆勒，借口要照顾产后的安娜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把两个家族大部分事务移交给阿塞斯。 阿塞斯也没拒绝，来者不拒地接受了，抱着工作直奔书房。 从那天起，繁忙不迭的工作就成了阿塞斯的日常生活。 再加上卡特能力还不够，他要代替卡特暗中处理一部分魔法部部长的事务，三者相加，阿塞斯瞬间忙得连腾出手收拾上蹿下跳、暗戳戳抢夺斯内普荣誉的卢修斯的时间都没有，只抽空写了封警告信，让人过去。 威廉刚开始还担心阿塞斯会不会因为不满繁重的家族事务悄悄离开，所以一有时间就假装不经意溜达到书房门口，隔着门缝看一眼，一连好几天，他都快养成有事没事溜达的习惯。 但几日下来，威廉发现阿塞斯连书房门都不出，每天任劳任怨地工作，还特意在书房休息室放了张大床，每天一日三餐包括睡眠，全在书房里解决。 可以说除了去看望安娜和两个弟弟妹妹，阿塞斯就没踏出过书房半步，更没有提过斯内普这个名字。 所有人都以为他妥协了。 只有日夜守在他身边的斯内普知道，阿塞斯从未妥协。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阿塞斯总会从忙碌的工作中挤出两个小时时间，洗澡换衣服，独自一人回到安全屋的地下室，坐在冰棺旁自言自语，陪他说话，没有缺席过一个晚上。 也只有不需要睡觉的斯内普知道，阿塞斯是真的在连轴转。 一天二十四小时，阿塞斯的休息时间仅有短短三个小时，有时候甚至连三个小时都不到，睡了不到两小时就爬起来，坐回书桌继续工作。 第882章 魔法阵异动 “混蛋，你还要不要命了！” 斯内普怒不可遏，狠狠一脚踹向刚睡醒，从床上坐起来，正半阖着眼睛换衣服的阿塞斯。 “我每天都在你面前，不需要你特意跑过去告诉我你身边发生了哪些破事，你最好现在滚回床上躺下闭眼，把你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给我补上！” 魔药大师鲜少会将怒气表现得如此直白，他更擅长用拐了一百八十道弯的阴阳怪气让对方感到憋屈从而达到宣泄自己怒气的效果。 可这次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眼前这个混蛋！在结束长达十八个小时的工作后，竟然只睡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起床去见他的……身体！？ 见鬼！ 他还是没办法用尸体来形容自己。 斯内普又是一脚踹过去！ 都怪眼前这个混蛋，要不是他不要命地折腾身体，自己怎么可能害怕真的成为一具尸体。 “你最好祈祷我活不过来！” 阻拦无果的斯内普脸色比看到波特和巨怪在他魔药桌上手牵手跳踢踏舞还要难看，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活过来，一拳把阿塞斯打晕，拖回床上。 阿塞斯扣好最后一个扣子，脖子处忽然感到一阵森然寒意，他稍显迟疑检查了四周，最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感受了下外面的温度，面露不解。 “奇怪了，外面没降温，为什么里面那么冷。” 他说着，拿起床头黑色旅行斗篷披在身上，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 休息室外面就是书房，一眼看去，实木的桌面凌乱不堪，大半桌面随意散落没处理完的信件和文件，剩余的桌面也被处理好的文件占据，乱中有序。 阿塞斯大步走向书房门口，飘逸的旅行斗篷飞起刮过桌沿，扫落一张轻飘飘的信纸，斯内普就跟在阿塞斯身后，飘过时瞥见信纸掉落，下意识伸手接住，看也不看顺手放回桌面。 一步、两步、三步…… 斯内普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错愕又惊喜地扭过头，看向桌面——那里静静躺着一张信纸。 几乎是在看到信纸的瞬间，斯内普转身冲向门口。 阿塞斯刚跨出房门，斯内普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张开双手，飞蛾扑火般搂向阿塞斯。 然而事与愿违，斯内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和之前无数次的尝试一样，没有半分阻塞地、径直地穿过阿塞斯的身体。 他什么都抓不到。 连一阵风都没有掀起。 半透明的灵魂轻飘飘、狼狈摔在走廊上。 灵魂没有痛觉，可斯内普坐在地上，看着阿塞斯穿过他的身体融入夜色，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时，竟然觉得心口阵痛不止。 短短几天，无能为力一词入木三分刻入他的灵魂。 他想，他也许终其一生再也忘不了现在的无力感。 斯内普眸色沉沉，半是颓然半是无力地低下头。 半晌，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又出现了，不断催促他跟上阿塞斯，隐隐约约还出现一些拉力，拖着他往前移动。 斯内普沉着脸站起来，跟上阿塞斯的脚步。 为了防止其他人来到安全屋，阿塞斯亲自断开卡文迪许庄园和安全屋的飞路网，还重新布置了赤胆忠心咒，保密人是他自己，现在的安全屋，除了他和斯内普，没人能找到。 阿塞斯走出卡文迪许庄园后，幻影移形到对角巷，踩着月色，熟练走到一处空地。 法杖一点，土地移动。 他的眼前很快就出现一座房子，阿塞斯走进去，斯内普也跟了上去，不过他直接穿过阿塞斯，先一步走到地下室，轻车熟路在冰棺旁找好位置坐下。 阿塞斯来到地下室，走到斯内普身边，打开冰棺。 躺在冰棺中的斯内普面色苍白，双手自然落在身体两侧，裸露的肌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一碰就裂开。 阿塞斯拨开那些冰霜，耐心地替斯内普整理好硬邦邦的衣服，然后牵起斯内普的手，用温暖的掌心融开手上的碎冰渣子。 “西弗，我今天……” 男人用温柔的嗓音向冰棺里的爱人分享生活。 声音回荡在地下室。 斯内普静静听着。 一个小时后，阿塞斯盖好冰棺，转过身背靠冰棺坐下。 似是疲惫至极，他抬手捂住眼睛，屈起左腿撑着手肘，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弯了下去。 相较于白天外人眼中雷厉风行的卡文迪许家主和斯内普眼中温柔可靠的爱人，现在的他才更像是阿塞斯。 承受着爱人离别的痛苦，还要日以夜继忙于工作的阿塞斯。 “……”斯内普凝视阿塞斯即便日日处理也冒出胡茬的下巴，怔怔伸出手，虚虚在上面抚了下，“一直以来，你都表现得太成熟冷静了，以至于我们好像忘了你的真实年龄才二十出头。” 阿塞斯浑然不觉。 斯内普突然领悟了阿塞斯对着冰棺自言自语的意义，于是他也学起阿塞斯，一股脑把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倒了个彻底。 夜晚微凉风从没关紧的门口吹进来，经过冰棺加持，一下到了十度以下。 灵魂没有体感，斯内普没有丝毫感觉，但他说到一半，就看到阿塞斯动了下，用一根手指勾起旅行斗篷，动作缓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不知哪里戳中斯内普的笑点，他陡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有点心酸。 “这个时间点，你本来应该躺在床上，做着不知道好坏的梦，可现在……” “是我拖累了你。” 斯内普轻声叹息。 他站起身，走到阿塞斯面前，黑眸黯淡无光。 “不值得，回去吧。” “……别再来了。” “你的未来应该一片光明。” 斯内普半跪下来，隔着一点距离，捧着阿塞斯的脸，仰头虚虚吻上阿塞斯额头，笑容苦涩。 “不应该受我拖累。” 他再次张开双手，以拥抱的姿势隔空抱住阿塞斯。 无人发现，斯内普半透明的手指戒指形状的祝福越来越亮。 等到了最亮的时候，又猛地熄灭，宛如燃烧殆尽的蜡烛无力支撑身体，倒了。 空气中，突然凭空出现一股吸力，几秒内，这股吸力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斯内普似有所觉，看了眼吸力旋涡又看了眼阿塞斯，坦然闭上眼，任由吸力将他挤压变形。 灵魂体原本清晰可辨的面容和身体在压力下变得模糊不清，下一秒，不受控制向着旋涡中心飞去。 有斯内普在身边，阿塞斯会比在其他地方要放松，所以此时的他已经在睡着的边缘徘徊，好几次都差点睡了过去，忽然之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的手背亮起耀眼而强烈的银色光芒。 这道银光迅速流动，在手背上勾勒出一幅清晰可辨的图案。 如果此时斯内普还在，就会发现阿塞斯手背上的图案与地面的魔法阵别无二致，每一条线条、每一个符号都精准无误。 黑暗中，阿塞斯睁开眼睛，他放下手，发现地上的魔法阵自己启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抽出匕首割开掌心，把手按在魔法阵的花纹上。 这个魔法阵是他参照格林德沃的魔法阵以及山洞的魔法阵改动的，启动所需的能量同样是他的血液，这些年他也有陆陆续续去麻瓜医院抽血以备不时之需，但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去取血袋，只能他自己上了。 随着血液的流淌，魔法阵更亮了，诡异的血色光芒笼罩地下室，阿塞斯苍白的脸也覆上一层红光，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可他摇晃的身体和垂落的眼帘无不证明他的虚弱。 当最后一道花纹被鲜血覆盖，红光爆发，照耀地下室，刚才出现漩涡的地方缓慢裂开一条缝隙，血色光芒顺着裂缝照入裂缝深处，一个灵魂受到牵引般飘出来，最终落到地上。 阿塞斯看不到裂缝也看不到斯内普的灵魂，但他能看到魔法阵逐渐黯淡，不是被破坏也不是中断，是成功后慢慢熄灭。 阿塞斯如释重负往后一摔，顺势从炼金戒指拿出纱布裹住滴血的掌心，又拿出魔药，单手打开，往嘴里灌。 甜滋滋的魔药在口腔蔓延，驱散失血过多的寒冷。 “明天再加件衣服，冷死了。” 阿塞斯含含糊糊睡了一句话，彻底睡了过去。 担心他失血过多出事，凑过来仔细辨认话音的斯内普又心疼又气又想笑。 …… 天光大亮，威廉习惯性来到书房，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然而书房里空无一人。 “阿塞斯？” 威廉走过去拉开书房窗帘，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里面久久没有声音。 威廉这才发现不对，强行打开休息室的门。 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这是跑了还是回去睡了？” 威廉抱着谨慎的态度，去阿塞斯的卧室看了眼。 卧室里还是没人。 这下可以肯定了。 阿塞斯跑了。 威廉说不清现在的心情。 担心有，心疼有，恐惧有，如释重负也有。 不顾阿塞斯意愿，强行把阿塞斯困在庄园，是下下策，只不过安娜情绪不稳定，他们不敢刺激到安娜，这才强行留下阿塞斯。 他们本来以为阿塞斯会怒而离家出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阿塞斯一直没走，还没日没夜工作。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都过得无比煎熬，恨不得一天跑八百遍书房，暗示的话说了八百回，就差明示。 可阿塞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假装没听懂就是敷衍应过去，实际行动那是一点都没有。 现在好了，不用煎熬了。 威廉连忙去找老公爵和老穆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两个老人这段时间也急的要命，现下总算放心了。 安全屋的地下室。 斯内普席地而坐，安静守着阿塞斯，临近中午，补了大半天觉的人终于舍得睁开眼。 刚睡醒的大脑还处于迷糊状态，阿塞斯习惯性抬手往旁边一揽，嘴里黏黏糊糊喊了声“西弗”。 斯内普也习惯性“嗯”了声，“嗯”完才想起现在情况特殊。 空气中的寂静犹如一盆冷水迎头破了阿塞斯一脸。 阿塞斯瞬间清醒，面无表情坐起来活动僵硬的身体，视线触及地上的血迹，他的动作一顿，朝法杖伸出手。 被主人丢到地上冷落一晚上的法杖屁颠屁颠飞过来，乖乖巧巧把自己落入主人手中。 阿塞斯握着法杖，好似随手一挥地挥了下，地面血迹消失，勾勒出魔法阵的花纹向下陷入两厘米。 “昨晚喝了一瓶……损耗大概是之前的一倍，具体数据还要再测试，不过时间不多了，再试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算了，不等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阿塞斯思考时会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没人回答也说得起劲。 魔药大师理直气壮且恃宠而骄认为这是说给他听的，光明正大走近两步，竖起耳朵偷听。 只是他不知前因后果，听得有些迷糊，脑子里的碎片拼拼凑凑，却也拼了个寂寞，什么都没弄明白。 “等等，我没听明白，你从头说一遍，顺便解释一下你那匕首哪来的，我不是没收了吗？”魔药大师得寸进尺，自娱自乐。 阿塞斯却突然看过来，眉头微蹙，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斯内普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直逼嗓子眼，他留有些许理智的大脑促使他回过头，视线落到大敞的门，跳得飞快的心又迅速冷却下来。 哦，是风啊。 白开心了。 斯内普顺脚踹过去，脚穿过阿塞斯身体时，他毫不意外。 阿塞斯没在地下室待多久，检查过冰棺的情况后，就回到楼上。 上了楼斯内普才知道阿塞斯为什么要突然要上来。 只见一个不速之客正大大咧咧霸占了整张沙发，一个人大刀阔斧硬是坐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格林德沃？你怎么来了？” 阿塞斯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嗓音倦怠，眉眼间流露出些许冷淡。 第883章 录像 格林德沃头一抬，眉一挑，比阿塞斯还要生气。 “你还有脸说我？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整整二十分钟！！！你竟然敢让我在这里等你二十分钟？阿尔都没有让我等过二十分钟！你不觉得你应该先向我道歉，然后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迟到吗？！” 阿塞斯耐心等格林德沃发完疯，不徐不缓抬眸，一针见血：“我记得我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 “我能进来是我的本事。” 格林德沃简直把嚣张发挥到了极致，如果阿塞斯没在他眼底捕捉到微末的担忧，已经动手把他强制丢出去了。 不过就算没把格林德沃丢出去，阿塞斯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克制地说：“我没时间和你浪费，英国魔法界——” “停停停，你是想说英国魔法界百废俱兴，没有你不行？” 格林德沃神色古怪。 “那个什么，据我所知，你现在还在魔法部会见阿尔。” 阿塞斯一愣。 他在魔法部会见邓布利多？ 他怎么不知道？ 还是说有人…… 阿塞斯很快就想通了一切，心中稍稍安定，再看向格林德沃时，也没了一开始的嫌弃。 “你衣袖左侧下方有火烧的痕迹，你和谁动手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假释令才下来没多久，最好不要私下使用打斗，哪怕那个人是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来的原因有一半就是因为感情问题，他先一口否决阿塞斯单方面的歧视，然后理不直气也壮地问：“我们在办婚礼这件小事上有些分歧，你有什么办法说服阿尔吗？” “你为什么要办婚礼？”阿塞斯问。 格林德沃怒拍桌子：“我为什么要办婚礼？我难道不应该办婚礼吗？不办婚礼，我就永远不能——” “停。”阿塞斯打断他，面对格林德沃眼神控诉，冷漠无情道，“剩下的你不用告诉我，直接告诉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无语：“我长了一张很让人讨厌的脸吗？你怎么好像很不想见到我？” “你知道为什么。” 阿塞斯垂眸，浓密的睫毛落下阴影，半遮半掩敛了眼中波动的情绪。 房内窗帘盖得严实，外面的光透进来隔了层暖黄的滤镜，男人安安静静坐在那，笼着暖光，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可说出的话却和温柔搭不上边。 “不请自来不是好习惯，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你冲我生什么气？” 格林德沃皱眉，刚要生气，一抬眼对上阿塞斯沉静如死水的眼眸，一口气又憋屈忍了回去，从口袋不知道拿出什么，扔过去，语气烦躁。 “行行行，别吵你是吧？我知道，你先看看这东西，没问题我就走了。” 阿塞斯抬手接住格林德沃扔过来的物件，入手瞬间，滚烫无比，他下意识松开手，那个不知名物体顺着他的手心滑落，在地面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撞到桌角才停下。 而后，一道光幕投射到半空。 格林德沃坐直身体，来了兴致。 斯内普走到阿塞斯面前，将他挡到身后，谨慎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光幕。 光幕上，先出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格林德沃或许不认识，但阿塞斯和斯内普都认得，是罗伊纳。 斯内普意识到什么，飞快且心虚地瞥了阿塞斯一眼，嘴唇微启，想要解释，又反应过来阿塞斯听不见，懊恼闭上，眼不见为净盯着阿塞斯看。 光幕的画面还在继续。 一道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斯内普。 光幕里的斯内普走到女人面前坐下，和女人礼貌地打招呼。 斯内普背对镜头，画面也没有声音，格林德沃和阿塞斯只能看到斯内普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突然激动起来，还伸出手扼住女人手腕，久久没松开。 格林德沃忍不住眼神诡异地看向阿塞斯，欲言又止。 阿塞斯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冷下声威胁： “西弗和她不是你想的关系，我建议你在说出来前先思考一下是谁劳心劳力把你从纽蒙迦德捞出来，再思考一下我有没有能力再把你送进去一次。” 格林德沃老实了。 就在这时，画面卡顿一下，然后传来含含糊糊的声音。 他们听到斯内普仿佛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他的未来应该一片光明，这次就拜托你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格林德沃心头猛地一跳，悄悄窥视阿塞斯的表情，担忧问道：“你还好吗？” 阿塞斯沉吟片刻，沉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格林德沃皱起眉努力回忆，“不是给我的，是给阿尔的，阿尔再交给我，根据阿尔的说法，是有人让他的学生给他，那个学生也说不清楚是谁给他。” 阿塞斯沉默了下，委婉赶人：“你还有事吗？” “有。”刚还说要离开的格林德沃突然改了口，“阿尔让我问你，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阿塞斯眸色一冷。 格林德沃欲盖弥彰找补：“阿尔要证明他间谍的身份，实在不行，你先把人交出来一段时间，然后再带回去。” “……”阿塞斯闭了闭眼，“告诉邓布利多，他只需要出一份证明，证明他曾经要求斯内普留在伏地魔身边担任双面间谍，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格林德沃没再追问。 他清楚，询问斯内普的下落已经半只脚踩上阿塞斯的底线，阿塞斯没和他翻脸不过是碍于两人多年情谊，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我理解你，所以我从来没打算劝你，况且早在找上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保重。”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走了。 阿塞斯看着他离开，自嘲地扯了扯唇，起身去卧室换身衣服，再一次回到地下室。 抬手一挥，一半的地下室瞬间扭曲变形，慢慢变成书房，阿塞斯从桌面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斯内普凑近一看，发现阿塞斯画的正是地上的魔法阵。 “你到底要做什么？” 斯内普什么都碰不了，只能待在阿塞斯身边，百无聊赖盯着他打发时间，用手戳着他的脸玩。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像你送给我的黑曜石？暗沉中燃着一点微末的光……很漂亮，我很喜欢。” 斯内普自言自语，阿塞斯则低着头，安静地在羊皮纸上涂涂改改，两人明明接触不到对方，却莫名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心安。 一个下午过去，阿塞斯在魔法阵原有的基础上做出部分修改，还顺手排好明天的日程，他放下羽毛笔，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会，又拿起笔，抽出几张信纸，措辞片刻，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是写给国际魔药协会的会长。 信上简略说明英国魔法界的现况，解释神秘魔药大师的身份，并邀请对方在英国见面。 紧接着是炼金协会的会长、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美国魔法国会会长……可以说阿塞斯认识的、能联系上的人他都写了信过去，而这些信的内容都围绕着一个人——斯内普。 围观的斯内普陡然沉默。 由于收信人身份比较特殊，每一封信落笔前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字斟句酌，稍有不慎就要重头再来。 其繁琐程度，就连需要被正名的斯内普本人看了都觉得头有点疼，但阿塞斯始终保持高度的专注和耐心，一笔一划地书写，动作不紧不慢，优雅有序 。 除此之外，他还用了极为优美华丽且独具特色的花体字撰写诸多毫无意义的溢美之词，同时将暗示巧妙地藏匿于那些冠冕堂皇的官方话语之中。 一眼看去，整封信篇幅冗长、错综复杂。 最讨厌卢修斯写信时磨磨蹭蹭绕圈，再写上大半张信纸溢美之词的斯内普罕见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安安静静看完所有信，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 “难怪你之前旁敲侧击问我想不想成为世人眼中的英雄。” 他抬起手，半透明的手指虚虚搭在阿塞斯肩上，而后俯下身，轻轻搂住阿塞斯。 “谢谢。” 阿塞斯无知无觉写完信，将信一一送出去。 英国魔法界这段时间有点乱，就算收到信，也不会那么快来，更何况有邓布利多压着，阿塞斯倒也不着急，送完信就回了地下室补觉——他在地下室放了一张床，就在魔法阵上，和冰棺靠的很近。 斯内普见阿塞斯老老实实去睡觉，着实松了口气，亦步亦趋跟到床上，看着他睡着才实验起自由活动的范围。 他是按照步数算的，以阿塞斯为中心，往旁边走，一直走到十五步才感觉到束缚，再往前走就抬不起脚了。 “十米左右。” 斯内普试着继续抬脚，一股拉力从背后出现，他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了回去。 回头一看，阿塞斯翻了个身，目测少了几厘米。 “你故意的？” 斯内普黑着脸走过去，朝阿塞斯伸出邪恶的手。 他没想过能碰到，所以没有收敛力气。 结果就是睡梦中的阿塞斯被狠狠戳了一下，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个小小的红印。 斯内普惊疑不定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试探伸出。 手指犹犹豫豫落在脸颊上。 没有穿过去！ 斯内普瞳孔骤然亮起惊喜的光芒，迫不及待将整个手贴向阿塞斯侧脸，不留一点缝隙。 感受手心源源不断传上来的温度，斯内普心口不由发酸，指腹轻柔地抚过阿塞斯眉眼，在眼尾处蹭了蹭。 “我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阿塞斯似乎有所感觉，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 手心温度随着阿塞斯的苏醒缓慢流失，在阿塞斯彻底睁开眼的刹那，斯内普的手再次没有阻隔地穿过阿塞斯。 又碰不到了！ 斯内普在失去身体后第一次失了分寸，不断去抓阿塞斯的手，阿塞斯恍然抬手摸了摸左脸，上面似乎还残留一点凉意，将他的温度盖了过去。 “西弗……” 他似乎想到什么，从炼金戒指拿出一瓶魔药，闭眼喝了下去，随后把手搭在小腹上，微微屈起指节，闭上眼睛。 “如果是你，合上我的手。” 魔药的安眠作用很快生效，阿塞斯沉沉睡了过去，斯内普又气又急，气阿塞斯随便喝魔药，急自己没办法阻拦，所以当他看到阿塞斯睡着，他立马伸手。 这次他的手还是没有穿过去，顺利掐住阿塞斯的脸。 斯内普一喜，顺势嘲讽。 “恭喜，你的魔药成绩为零，记得找我重新学习。” 斯内普一边嘲讽，一边恶狠狠瞪着阿塞斯，手跟揉包子似的蹂躏阿塞斯，发泄这段时间积攒的怒气。 “为了工作不睡觉？” “失血过多昏迷？” “随便喝魔药？” “哼，某人好大的威风啊，是本相毕露还是最近名气上涨让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膨胀了？” 每说一句话，斯内普就用力掐一下，毫不留情。 阿塞斯像个木偶，老老实实被斯内普摆弄，一张俊脸很快就红得不像样。 所幸斯内普还记得阿塞斯的话，玩够了就去翻阿塞斯的炼金戒指，在里面找到相应的魔药解药，掐开阿塞斯的嘴，抬起瓶身，慢慢倒进去。 昏睡中的阿塞斯没有吞咽的意识，魔药顺着嘴角滴落，一口魔药都没喝进去。 斯内普扶起他靠在肩上，重新拿出一瓶魔药，犹豫几秒，自己仰头喝了，吻上阿塞斯，撬开他的嘴，将魔药尽数渡过去。 魔药都是自己做的，斯内普自然能掌控好药效发作时间，他算了算时间，把阿塞斯轻轻放下，伸手合上他的手。 阿塞斯还没醒来，估算着时间，斯内普俯身吻上去，在阿塞斯马上要恢复意识的时候，张嘴咬破阿塞斯下唇。 被痛觉一刺激，阿塞斯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内依旧什么都没有，可…… 他垂眼看向已经被合拢的手，多日悬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落地，灵魂也重返人间。 “西弗！” 脸颊和嘴唇忽然火辣辣的疼，刚才忽视的刺痛也涌了出来，阿塞斯茫然抬手蹭过下唇，沾了一点血迹。 第884章 两父子的道歉 阿塞斯擦掉指腹的血丝，从炼金戒指拿出镜子一照，发现镜子里的他双脸通红，看起来应该是被掐的，下唇还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伤口附近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齿印。 这些明显带着泄愤意味的痕迹让阿塞斯一愣，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回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然后……心如死灰。 “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叛逆好几天的大少爷下意识坐好，双手乖巧放在身侧，一双含情眼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斯内普就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抱着双臂，闻言，脸上扯出阴冷的笑，不发一言。 阿塞斯虽然听不到斯内普有没有说话，但也大概猜到斯内普还在生气，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斯内普冷哼一声，气压稍微回暖，“你最好知道了。” 可能是看不见摸不着，魔药大师的杀伤力骤然减弱了许多，阿塞斯心虚没多久就敏锐捕捉到一个盲点，他眯了眯眼，视线在周围扫一圈，最后在他认为斯内普最可能停留的位置停下。 “所以……那时魔法阵突然启动不是意外，你想放弃和我在一起？你……不要我了？” 刚还气势汹汹的魔药大师被抓到短处，气焰顿时萎靡下来，目光心虚地游离，直到听到阿塞斯最后一句似乎含着无数委屈的话时，才看向阿塞斯，颇有些气短地反驳：“我没有……” 正如斯内普了解阿塞斯，阿塞斯也足够了解斯内普，他在得知斯内普在他身边就明白斯内普为什么会这样做。 知道斯内普自己放弃过自己一次，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魔药大师吃软不吃硬，继续气下去，只会让双方都下不了台。 阿塞斯垂下眼，刚还凌厉的声音陡然变轻，“只差一点我就真的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西弗。” 看着阿塞斯黯淡下去的侧脸，斯内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仍旧不后悔那天的做法，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放弃成为累赘的自己，可他见不得阿塞斯委屈的模样。 尤其这份委屈还是因为他。 刚要说话，他就听到阿塞斯更轻的声音。 “况且你真以为我的世界没了你，我就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吗？西弗，你低估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了，逆转时空、起死回生我暂时做不到，但其他的我还是能做到的。” 阿塞斯略微抬头，将压抑着疯狂的瞳孔露出来，近似冷漠地剥开自己的心。 “比如把我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去陪你怎么样？” 似乎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完美，阿塞斯惬意眯起眼，指尖一闪一闪，漆黑的眸子里亮起疯狂而偏执的光，暗色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拖着人坠入无尽深渊。 斯内普不觉得害怕，却不想深究阿塞斯口中的“其他的”还包括什么，光听这一个，他就不指望阿塞斯嘴里能说出什么让他放心的话，只能妥协地松了口：“我不会不要你。” 阿塞斯听不到斯内普的话，只能凭借对斯内普的了解推测。 怕斯内普还不肯放弃，他继续说：“你还没说过爱我，我们还没有结婚，你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这不公平，西弗，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能不能在选择的时候，想想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顿了顿，阿塞斯弯了弯唇，不容置疑道：“好，你同意了，不许再食言。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斯内普差点被气笑了，他抬起手就要去掐阿塞斯，明知道碰不到，看到那张通红的脸，他还是心软了，改为在阿塞斯头上摸一把。 “我同意了。” 空气中始终保持着安静。 阿塞斯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斯内普对他的爱，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起身来到冰棺旁。 “西弗，你回不去吗？” 斯内普点点头。 “你回不去。”阿塞斯笃定地说，“如果能回去，你不会还保持现在的状态，而且应该有距离限制，是身体吗？” 阿塞斯同样不用尸体称呼斯内普，不过和斯内普不一样，他是坚信斯内普还活着，只是现在处于一种比较特殊的状态。 “身体和灵魂之间有限制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范围，不过不会太远，十米或者二十米？”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帮斯内普活动四肢，抬抬手，抬抬脚，动动胳膊再动动脑袋。 没有了灵魂，身体的生命体征也消失了，要保持身体不会腐败，只能把斯内普放入冰棺。 冰棺是一种特殊的炼金道具，作用和时间有关系，那些寒气能把身体的状态短暂保持在放进去时的状态，但身体受寒气影响，四肢僵硬无比，如果不定时活动，斯内普醒来时怕是要失去一段时间活动能力，所以阿塞斯每天都会帮斯内普活动身体。 斯内普看着自己身体在阿塞斯手里不断变化姿势，嘴角一抽，有些不忍直视地转移视线。 “除了距离限制还会有什么？” 阿塞斯还在自言自语梳理思路。 “时间？还是……” 他忽然担忧地叫了声斯内普的名字。 “西弗。” 斯内普看过来。 “我暂时还不确定，但我们要有心理准备，灵魂不能脱离肉体存活，那单独存在的灵魂也许会受到某些压制或者侵蚀，最终不复存在，否则魔法界绝对会有灵魂存在的痕迹。” “幽灵不算灵魂？”斯内普不解地问，问完才想起来阿塞斯听不到，自嘲一笑。 阿塞斯心有灵犀领悟到斯内普的不解，摇了摇头。 “目前来说，幽灵和画像都不属于灵魂体，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体只有——伏地魔！” 时隔好几天，阿塞斯终于记起来还有一个伏地魔。 他拿出封着伏地魔的珍珠，碾碎，一道灰色的烟雾从里面飞出来，直奔大门。 阿塞斯抬手，魔力化作长鞭圈住烟雾里的伏地魔，把他往回拉，多日封禁让伏地魔的灵魂孱弱无比，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丝滑地回到阿塞斯手上。 “放开我！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是伟大的黑魔王。” 伏地魔不会傻了吧。 看着手里的灵魂体扭来扭去，阿塞斯嫌弃地松开手，只留着魔力长鞭卷着伏地魔，手一抖，伏地魔惨叫出声。 “西弗，我能看见他，为什么看不到你？” 说话时，阿塞斯微微侧过头，对着斯内普习惯的站位。 斯内普确实站在那，原本平静的眼神在阿塞斯看过来后，不禁柔和下来。 阿塞斯太过了解他了，总能猜到他在哪、想说什么、做什么，给他一种他还活着，阿塞斯还看得到他的感觉。 “如果问题不在我身上，那就在——你身上。” “是我的问题。” 两人异口同声道。 阿塞斯卷起伏地魔，突然福至心灵把伏地魔的脑袋对准斯内普，“伏地魔，你看看这里有人吗？” 伏地魔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老实实抬头去看阿塞斯指的方向，他看得很费劲，眯着眼睛好半天才不确定道：“那里好像有东西，我能看到一个人形。” “西弗，你说说话。”阿塞斯压抑着激动，想先沟通问题，“如果他能听见，可以当我们的传声筒。” 斯内普随便说了几句话。 伏地魔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我听不清，声音很模糊，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很远的地方？ 阿塞斯若有所思。 “西弗，你说这像不像有东西隔开了我们。” 斯内普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的思维方式在长年累月的亲近中不知不觉朝着彼此靠近，这也是为什么阿塞斯能猜到斯内普的想法。 阿塞斯想了想，还是不敢拿斯内普冒险，在没弄清楚隔开斯内普的东西是什么之前，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安全。 “西弗，这几天你感觉到虚弱吗？如果有……” 阿塞斯犹豫起怎么传递消息，总不能每次都来咬他吧？他是不介意，可西弗脸皮薄，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有些刺激了。 “如果有打我一巴掌，如果没有就不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斯内普：“……” 他现在就想抽阿塞斯一巴掌。 “等等，西弗？”伏地魔智商忽然上线，“西弗勒斯？他在这？他是你的人，他也背叛了我！” “用词要谨慎，里德尔先生，西弗不是你的所有物，更谈不上背叛。” 阿塞斯面无表情收紧魔力长鞭，冷眼看着伏地魔在地上挣扎哀嚎。 斯内普淡淡转过头，权当没看见。 阿塞斯控制着力量，恰到好处收力，长鞭一卷，将伏地魔塞入新拿出来的珍珠，放回炼金戒指。 “西弗，别在意他的话。” 斯内普慢吞吞抱起手臂，黑袍随着他的动作卷起来，活像一只大蝙蝠。 大蝙蝠傲慢抬了抬下巴：“动动你的脑子，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所说的话。” “西弗，有人来了。”阿塞斯无奈地看了眼通往外面的门，仿佛能看到门口找不到方向一直打转的威廉，“我要离开一会儿，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大蝙蝠哼了一下：“看来某人的脑子已经离职，我什么时候说过怕了，而且……我一直在你身边。” “西弗，我爱你。” 阿塞斯亮晶晶的眼睛准确无误对准斯内普，只差几厘米就对视上了。 斯内普默默挪过去，矜持地颔首，“我知道——”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你听不到，其他的下次我当面告诉你。” 阿塞斯毫无所觉地点了点头，不管斯内普说什么，点头附和肯定没错。 房子外，威廉把附近空地转了好几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说起来也是憋屈，格林德沃能进去是因为他上次来掉了点东西，顺藤摸瓜才找到的，但威廉没来过这边的房子，当初购买后直接送给阿塞斯，他连房子在哪都不记得，更别提在赤胆忠心咒的保护下找到房子，并进去了。 转第五遍圈，月光下终于出现一栋房子，房子的门缓缓打开，威廉等不及了，直接走上去，亲自拉开门，和门里面的阿塞斯四目相对。 “离家出走？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个。”威廉冷声道。 阿塞斯给威廉倒了杯热茶，等他坐下，才条理清晰解释：“父亲，晚上好，不管您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诉您，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家出走，这次纯粹是意外，我在这里晕倒，醒来后刚准备回去就得知家里还有另一个我，为了不破坏家里的布置，才没有贸然回去。” 知道威廉会担心，阿塞斯重点解释了为什么不回去。 “你晕倒了！？”威廉只听到这句话，脸骤然一沉，“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行！你现在跟我回去做个检查。” “父亲。”阿塞斯按住威廉抓他的手，“我的表达可能有点问题，你或许可以理解为睡眠不足导致的昏睡，简称补觉。” 斯内普斜睨睁眼说瞎话的阿塞斯，凉凉一笑，所以失血过多是喂了狗吗？ 威廉则是被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塞斯那么幽默。 “你说了不算，必须跟我回去检查，检查完你去哪我都不管你。” 两父子对视，阿塞斯率先低头。 “现在太晚，我明天回去。” “可以。” 只要阿塞斯愿意回去检查身体，威廉也无所谓是今晚还是明天。 “阿塞斯，还有一件事。” 阿塞斯心里一沉，苦涩蔓延。 又是让他放弃西弗吗？ “之前我和你爷爷、外祖父把所有事务交给你，是我们的错。” 阿塞斯错愕抬起头，一双温暖的大手落到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似乎在表达心中的不满。 “怎么？你以为我是来让你放弃西弗勒斯的？” 阿塞斯苦笑，默认了威廉的话。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了……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母亲面前用自己威胁她，只是父亲，我真的没办法放弃西弗。” 第885章 回家了 “我知道。” 威廉拍拍阿塞斯肩膀。 “你母亲也知道，放心吧，她没怪你，你难道还不知道你母亲对你这个宝贝儿子有多偏心吗？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不重。”阿塞斯嗓音低哑，却强迫自己说下去，“是我的错，是我辜负家族多年的培养，是我……让所有人失望了。” 最后一句话阿塞斯说得格外艰难，喉咙里仿佛卡着尖锐的沙砾，每说一个字都会划破血肉。 自出生起，他得父母疼爱，得长辈喜爱，得家族器重，是两家共同承认的继承人，也是缓和两家关系最重要的桥梁。 毫不夸张地说，得到名字那一刻，他就注定是卡文迪许家族的家主，是穆勒家族的掌权人， 属于阿塞斯.卡文迪许未来的路早就在两个家族的共同努力下铺设、完善，只等他一步步踏上这条荣耀之路。 所有爱他的人都怀着殷切的期望，默默地等待他的成长，可他到底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眼见阿塞斯周围的乌云越来越多，几乎将他自己包围 斯内普默不作声站到他身边。 威廉挑了挑眉，沉声说：“这个问题，我们商讨过。” 阿塞斯屏住了呼吸。 “你爷爷和你外祖父难得看法一致，认为你做的对。” 威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或许你的处理方法不够完美、考虑不够周全，但你的初心我们都认可，如果我们两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是个连自己的伴侣都能轻易放弃的废物，那我们多年倾注的心血才是笑话！” 掷地有声的声音重重砸在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心上。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威廉。 “我来这里也不是问责，我只是想告诫你一件事。” 威廉顿了顿，语气更重。 “记住了，阿塞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做出来选择，那就必须继续走下去，即便所有人都反对，即便世界站在你的对立面，你都不能放弃。这条路是你选的，你不能后悔，绝对不能。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你未来要肩负的责任也不允许你后悔，我们更不会允许。” 阿塞斯没想到威廉特意来找他是为了说这些，愣了愣，迟疑地问：“父亲，你不反对我去做一件没有多少把握的事吗？” 威廉眼中飞快闪过痛心和担忧，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对面心绪不宁的两人没发现。 “你还年轻，性格再怎么稳重身上也存在些少年意气，想要肩负起两个家族还需要进行沉淀，我们自然不会反对一切能让你成长的经历，父母适当的放手才能让孩子飞得更高。” “儿子，我们等你回来。” 威廉郑重其事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阿塞斯和斯内普的错觉，威廉的声音似乎有些轻颤，细听却又听不出来。 煽情到这已经是威廉的极限了，他板着一张脸，端着贵族架子站起身，动作间和老穆勒有几分神似的严肃。 阿塞斯也跟着站起来：“父亲，我送送你。” “坐下吧。”威廉冷哼，毫不留情揭自家儿子的短，“你那脸色白得跟城堡里的幽灵似的，给我滚回去补觉，明天收拾整齐再回来，别让你母亲担心。” 阿塞斯和威廉对视几秒，低头让步，“好，那请父亲替我向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问好。” “嗯。” 威廉大跨步往外走，似是不耐烦地抬了抬手，手杖重重砸了下地板。 “别在这磨磨蹭蹭，记住我说的话，回去休息。” 不等自己说完，威廉飞快走出门口，被月光刺到的眼睛泛起酸涩，他如临大敌擦拭眼眶，迅速调整好状态，硬着头皮走出去。 刚走出门口，四个老人突然从树后走出来，两两在一起，一左一右抓着威廉急切地询问。 “怎么样？见到我家乖孙了吗？”这是老公爵。 老公爵的话踩到某人的底线，老穆勒当即跳脚反驳：“什么你家的，那明明是我家的！” 老公爵丝毫不让步：“笑死，你也不看看我家乖孙姓什么。” “改姓！必须改姓，我回去就让安娜给我的乖孙改姓。”老穆勒气势汹汹道。 老公爵怒骂：“你个不要脸的老货！你自己没有孙子就来抢我的孙子，谁给你的胆子！” “你管我谁给的！” 两人吵吵嚷嚷，威廉夹在中间，劝哪个都不对，只能生无可恋地任由两个老人拽着他。 “吵什么吵！”冰冷的女声打断两人幼稚的对骂。 另一道女声紧随其后：“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阿塞斯，你们先放开威廉，让他说说什么情况。” 两位老人从心松开手。 没办法，对面两位一位是妻子，一位是女士，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自己妻子面前和另一位女士面前失去绅士风度。 刚才那是意外，没忍住。 “威廉，你说吧。” …… 安全屋内，阿塞斯走上二楼，在阳台上默默注视着威廉和四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汇合。 隔的有些远，他听不见那里在说什么，他也没打算偷听，看着五个人安全离开后，便返回地下室。 自从猜测斯内普的灵魂离不开身体起，他就不太愿意离开地下室了，留着斯内普一人待在冷清的地下室，他实在舍不得。 “西弗？”阿塞斯凭借感觉四处寻找斯内普，“我是不是离开太久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吗？” “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斯内普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倒也不觉得烦，只耐心重复一遍又一遍。 阿塞斯自言自语一会，坐回床上，抬起五指挡住头顶洒落的光，看着光从指尖泄露，他打响响指，灯骤然灭了，取而代之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西弗，刚才我见到父亲了。我一意孤行，辜负家族的培养和期望，原以为他会怪我不懂事、会对我失望，可他没有。不仅他没有，就连母亲和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也没有，他们太好了，好到我自惭形秽。” “西弗，等你回来你能不能陪我看看夜空，我想看。” “西弗，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我会尽量快点回来，不会让你一个人。” “西弗，如果…我是说如果英国正式出台同性婚姻法，你愿意成为我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吗？” “西弗，你以后想住在哪？没关系，你住在哪都可以，我们可以哪里都住一下，你更喜欢哪里，我名下还有一些房产，到时候我们慢慢挑。” 他漫无目的地自言自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斯内普一直坐在他身边，静静听着他跨度极大地自言自语，多日紧绷的神经缓慢松懈下来，到最后竟也产生了困意。 不过灵魂不需要睡觉，他产生的困意只是放松下来的错觉，所以他选择了忽视，一句句回答阿塞斯的自言自语。 “你也很好，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用自惭形秽。” “好，想看我们就去看。”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从未说过我不愿意。” “住哪都可以，看你。” 直到阿塞斯睡着，地下室才恢复安静。 这是阿塞斯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天色初亮，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手已经像往常一样伸过去了。 “早，西弗。” 斯内普眼睁睁看着阿塞斯的手落空，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坐起来懊恼揉乱自己的头发。 “我又忘了现在碰不到你。” “很遗憾，目前魔法界还没有魔药能提高记忆力。” “唔……现在才七点，时间还早，我再陪你一会儿？” “……我或许应该试着研究一下提高记忆力的魔药，你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吗？关于灵魂。” …… “西弗，你想看书吗？” “很遗憾，我只能看着你。” 两人在那各说各的，竟也意外地和谐。 在床上赖到七点半，阿塞斯心满意足停下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然后花十分钟打理好自己，再花十分钟和斯内普告别，最后精神抖擞出门。 他的背后，斯内普感受到熟悉的拖拽力量，面无表情起身跟上某个话唠，并且深切地为前面那个话唠错误的认知感到庆幸，只差一点他就要面对一只全天二十四小时喋喋不休的恶婆鸟。 想想就恐怖。 暖和的太阳底下，魔药大师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感谢梅林在最关键的时刻剥夺某人智商。 短短几日的时间流逝没有改变卡文迪许庄园，这个庄严宏伟的庄园仍旧充斥着忙碌温馨的气息，早上八点就已经人来人往，有一边嗷嗷叫一边训练的，有蹲迷宫里“啧啧啧”逗大猫的，还有耷拉着脸幽魂似回房休息的。 阿塞斯有一瞬间的恍如隔世，怔怔打量眼前场景。 苏珊娜带人和逃窜的食死徒玩躲猫猫玩了一夜，刚结束往家走，准备找乔尔打卡签到。 这是乔尔的要求，一天二十四小时内最起码露两次脸，证明她还活蹦乱跳、能打能吃。 苏珊娜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乔尔多年积攒的威严让她不敢说不，不过她叛逆期还没过，每次都要卡着点回来。 比如现在，只差十分钟就到乔尔规定的最后期限她才慢悠悠从外面回来。 这不，刚回来就和站在庄园大门的阿塞斯打了个照面。 “阿塞斯？” 苏珊娜搓搓眼睛，再次看向前面，确认后，一个健步闪到阿塞斯身边，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一圈，看着他消瘦苍白的脸连连叹息。 “天杀的威廉，瞧瞧我可怜的侄儿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跟个吸血鬼似的，虽然挺好看，但还是不行，小孩子嘛，就要多睡多吃才能长高，没事昂，有姨姨在，姨姨给你出气，把他从英国丢到德国怎么样？” 说着，苏珊娜撸起袖子，跃跃欲试盯着阿塞斯，只要阿塞斯同意，她立马动手。 阿塞斯无奈一笑，“我亲爱的表姨，你确定你是为了我而不是单纯针对我父亲。” “一半一半吧。”苏珊娜摆摆手，“对了，那么早，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不早了，还有三十秒就八点了。”阿塞斯意味深长挑眉。 苏珊娜表情瞬间凝固，猛地跳起来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嚎：“完了完了完了，打卡要迟到了！啊啊啊啊啊——” 阿塞斯慢悠悠跟在苏珊娜身后，莫名惆怅的心情一扫而空。 不得不说家里有个闹腾的活宝逗起来就是好玩。 斯内普也觉得好玩。 苏珊娜看起来会是格兰芬多那些蠢狮子，性格却比那些蠢狮子有趣得多，也聪明得多。 某些时候魔药大师并不厌恶有脑子的狮子。 太有脑子的除外。 比如邓布利多。 另一头，苏珊娜着急打卡，干脆不走寻常路，赤手空拳扒着石头缝和窗台往上爬。 在阿塞斯和斯内普无言以对的注视下，像只八眼巨蛛爬到乔尔书房的窗户边，狗狗祟祟探出个头对里面的乔尔叫魂：“乔尔叔叔，乔尔叔叔，乔尔叔叔，开下窗，我来打卡了 ” 窗户“哐”一声从里面打开。 飞速弹射的窗差点给苏珊娜来一个石破天惊的大比兜。 好险给她躲过了。 苏珊娜不满地探出头，半个身子伸入里面。 “乔尔叔叔，你谋杀啊！” “恭喜你，猜对了。” 乔尔咬牙切齿，五官隐隐还有些扭曲。 梅林知道他刚才喝茶一错眼看到窗户上映着一张变形扭曲的脸叫他名字是什么感觉！ 差一点他就要去见梅林了！ 乔尔气还没消，抬手把苏珊娜从外面拎进来。 “你迟到了一秒，这周所有活动取消，就呆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背书，我定时检查。” 苏珊娜心如死灰。 眼一闭一睁就要往窗外面挑，被乔尔心狠手辣拽回来。 苏珊娜连忙搬救兵，朝窗外大喊：“乖侄儿，这老头想要我命！你快来解释我为什么迟到。” 乔尔眼睛一瞪，顺嘴就要说教苏珊娜，却突然反应过来，拉开苏珊娜走到窗边往下面看。 第886章 母子心结解 阿塞斯走到花坛喷泉旁，似乎预料到乔尔会看过来，恰到好处抬起头对着乔尔笑了一下。 阳光很晃眼，站在阳光中的阿塞斯更晃眼，乔尔被晃了一下，下意识握紧窗台，红了眼。 苏珊娜贱嗖嗖凑过来，头向下扭，角度诡异却有效看到乔尔泛红的眼眶。 “哎呀呀，真的哭了啊？” 乔尔瞬间心如止水。 一巴掌把搞怪的苏珊娜拍到旁边的墙上。 “看来一周还不够，那就一个月，这一个月你要是敢跑，别怪我动用一些你不太喜欢的手段。” “威胁，你这是威胁！”苏珊娜跳脚两秒，立马识时务者为俊杰，委屈巴巴打起感情牌，“乔尔叔叔，你真的忍心这样对你看着长大的乖孩子吗？” “忍心，太忍心了。”乔尔冷酷无情点头，“还有，请你对自己有一点自知之明，你和乖孩子沾不上边。” 说完，他转身就走。 略略略—— 苏珊娜朝着乔尔的背影扯出一个鬼脸，等乔尔察觉不对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放下手，无辜地眨眼。 “怎么了，乔尔叔叔。” 乔尔相信自己的直觉。 “再加一个月。” 加就加。 苏珊娜债多不愁，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屁股挤开乔尔，“蹭蹭蹭”往下跑，她的速度很快，阿塞斯只感受到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给我回来！苏珊——少爷。” 追出来的乔尔猛地一个急刹车。 阿塞斯不动声色错了下身体挡住苏珊娜，顺势拉一把乔尔，忍着笑提醒：“乔尔爷爷，看路。” 乔尔丢脸丢到阿塞斯面前，只觉一张厚如珠穆朗玛峰的脸皮都有了融化的趋势，神经质抽动两下，一脸僵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没话找话重复。 老脸都尴尬红了。 阿塞斯体贴地让开路。 “乔尔爷爷有事就去忙吧，我去看看母亲和父亲。” “也好，这个点你母亲也醒了，你确实应该去看看她。” 乔尔如释重负，连忙摆手让阿塞斯离开，然后沉着脸，抄起魔杖，步伐矫健冲向楼下。 阿塞斯摸摸摇头。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苏珊娜命大不大。 主楼面积大，楼下的追逐吵不到楼上，阿塞斯越往里走，里面越安静。 终于，他在一扇门前停下，抬起手，犹豫片刻，轻而缓敲了敲门。 有节奏的敲门声回荡在走廊。 阿塞斯只敲了一次就放下手静静等待，没等多久，穿着睡袍的威廉打开房间门，看到门口的人是阿塞斯，本该一脸菜色的老父亲却眼睛一亮。 “外面是谁。” 或许是母子之间心有灵犀，威廉不同寻常的沉默让安娜意识到什么，难掩惊喜地掀开被子，走下床。 虽然是早产，但巫师的世界存在着神奇的魔药和魔法，女巫生产后的恢复速度比麻瓜快很多，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安娜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也能动用魔法，下床走几步路更不在话下。 她几步走到门边。 “阿塞斯？” 看清门外是人是阿塞斯，安娜加快脚步，推开威廉，仔仔细细打量阿塞斯，半晌，她心疼地抬手，捧住阿塞斯的脸，指尖来回摩挲，仿佛在对比。 “怎么瘦了那么多？” 阿塞斯配合低下头，闻言，弯起眼眉，微微一笑，“上一次母亲也觉得我瘦了，可那时我明明是胖了。” “不要转移话题，你以为你笑两下我就能放过你？”安娜板起脸。 阿塞斯眨眨眼，眉眼蕴着的笑意更浓，“要不然我再笑多两下？” 安娜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多日愁云烟消云散。 威廉看着安娜总算不再郁郁寡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主动开口劝说：“安娜，不如先让阿塞斯进来？站在门口说话不合适。” “快进来。”安娜拉着阿塞斯胳膊，把他拉到床上坐下，这时，阿塞斯才发现床上还有两个颜色统一的小团子窝在柔软的被窝里，安安静静眨巴眼睛，只不过其中一个包得特别严实，露出来那双眼睛软绵绵的泛着水光，虚弱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安娜顺着阿塞斯视线看向两个小团子，刚松开的眉轻蹙，“亲爱的，你先带他们回去，让我和阿塞斯聊会。” 威廉应声过来，一边手一个抱起小团子们往外走，阿塞斯想要阻拦，却被安娜拉住，“不用担心你的弟弟妹妹，有家养小精灵和你父亲看着，不会有问题，现在我们来好好聊聊。” 阿塞斯沉默一两秒，点了点头。 “好，母亲，你想聊什么？” 安娜沉沉望着阿塞斯，那双和阿塞斯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光芒，希冀与恐惧共存。 “聊聊你和西弗勒斯。” 阿塞斯早有所料，并不意外，他握住安娜有些冰冷的手，无声安慰。 安娜抽出一边手，摸摸阿塞斯脑袋，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怀念。 “这几天你父亲和我聊了很多，他问我，当年跟着他离开德国时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时间过去那么久，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唯独当时的感觉忘不了。” “说起来或许有些幼稚，但当年我和威廉离开德国时，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觉得哪怕全世界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也不要松开对方的手。” “我们那时年纪比你大，却没有你成熟，和你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闹得很难看，以至于后来我们双方都没办法下台，直到你出生。” 安娜拨开一缕垂在阿塞斯眼睛上的碎发，笑容温柔。 “你是我们的珍宝，你出生后，改变了很多事情，没有你，我和威廉不会体会到父亲母亲沉重的爱子之心，也没有借口再回去找他们。” “所以啊，阿塞斯，我们都不能接受失去你，哪怕我和威廉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但在我心里，在威廉以及你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心里，你仍然是我们最特殊的珍宝。” 安娜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眼泪，她却毫无所觉，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用力，紧紧抓着阿塞斯的手。 “威廉劝了我很久，我还是舍不得让你冒险，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不能让你经历我和威廉经历过的折磨，更不能在你扛着巨大压力的时候化作另一股压力压在你身上。” “你和我、和威廉很像，换位思考，如果站在你的位置，我和威廉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你去吧，我和威廉都支持你，但是——” 安娜稳了稳语调，目露祈求。 “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在没办法挽救的时候，尽全力保全你自己，这是作为母亲唯一的请求。” 阿塞斯没办法拒绝这个请求。 他低垂着眼，喉结艰涩地滚了几下，“……好。” 安娜得偿所愿，长舒一口气，松开阿塞斯的手，倾身抱住他，“虽然这样说有些卑劣，但……如果西弗勒斯知道，他也会同意的。” 安静围观母子情深许久的斯内普突然被点名，下意识点了点头，“你母亲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 “不说这个了。”安娜笑着擦掉眼泪，神色骤然沉凝，悲痛地问，“前几天你总去看弟弟妹妹，有没有发现他们的体型差别。” “发现了。”阿塞斯知道安娜的意思，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不止是体型差，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差别也很大，后面来检查的医生怎么说？” 安娜眸中闪过痛苦，眼泪又不自觉落了下来。她是个坚强且实力超群的女巫，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混的风生水起，有时候认真起来就连年少时的老对手威廉也要退避三舍，可这几天她几乎流完了半生的眼泪。 “伊洛纳说这两个孩子在母体内时，由于营养吸收不均衡，导致你妹妹比你弟弟小了整整一圈！后面又突然早产，你妹妹迟迟出不来，险些窒息而亡，能救活也是侥幸，她也没办法，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但伊洛纳劝我不要倾注太多感情，这其中的意思，我和她都明白，可……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割舍得下这份情感呢？” 安娜口中的伊洛纳是圣芒戈的医生，也是安娜的好友，医术高明，在一众医生中是佼佼者，连她都这样说，说明女婴的情况确实糟糕到一定程度了。 阿塞斯搂过安娜肩膀，递上手帕，等她擦掉眼泪稍微冷静点，便轻声安慰：“放心吧，母亲，妹妹不会有事的。” 安娜知道阿塞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听他这样说，不由升起一丝期望。 阿塞斯没有辜负安娜的希望，继续说下去： “几天前我心血来潮召出守护神，意外发现我的守护神沾染上了‘枯木逢春’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微弱，对刚出生的婴儿却是刚刚好，我就把守护神留了下来，这几天，也一直没有收回来。” “刚才我趁着父亲路过，召回守护神，从它的记忆中，得知那股气息在慢慢消散，只是比起消散……我该偏向于那股气息在缓慢融入妹妹体内，改善体弱。” “你可有把握？” 安娜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阿塞斯只迟疑一瞬就坚定点头：“我有一些想法，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需要西弗的帮助，西弗魔药水平远胜于我，如果有他在，成功几率会大很多。” 闻言，斯内普看了过来。 安娜连连点头：“那就等西弗勒斯回来我去拜托他帮忙。” “母亲，你这就有些生分了。”阿塞斯眉眼含笑，唇角微勾，“西弗又不是外人，他知道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然不会。”斯内普顺口接过阿塞斯的话，算是做出了承诺。 阿塞斯和安娜听不到，两人又聊了一会，安娜打了几个哈欠，叮嘱阿塞斯去看看四位老人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阿塞斯拉来被子盖在安娜身上，手一挥，窗边敞开的窗帘自动合上，房间内顿时陷入令人安心的黑暗。 黑暗中，阿塞斯放松了身体，盯着安娜睡着也微蹙着的眉头看了一会，笑容渐渐消失。 原先被笑压下的倦意无声爬至眼眉，男人整张脸没于黑暗，看不清表情。 “抱歉，让你担心了，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得宛如叹息的声音响起。 这声道歉本该当着安娜的面说出，但安娜不知道是感觉到还是怎么样，一直岔开话题，他也就没说成，现在安娜睡着了，没办法阻止他才找到机会说出来。 斯内普抬手在阿塞斯头上安慰似地晃了两下，阿塞斯深吸一口气，起身退出房间。 门口，威廉似乎等了很久，看到阿塞斯出来，快走两步，“和你母亲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阿塞斯视线越过威廉看向他背后敞开的房间，那里面有两个家养小精灵忙得团团转，“父亲，他们睡着了吗？我想去看看他们。” 威廉“嗯”了声，从门边走开，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回头，语气半是不情愿半是催促：“你有空帮你妹妹起个名字，不用想太多，就只是个名字。” 阿塞斯脚步顿了顿，“好。” 家养小精灵照顾婴儿的动作很熟练，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鹅黄色小团子舒服眯着眼，享受着热乎乎的奶。 他们听到门口有人有声音，又不约而同停止吮吸。 其中一个小团子比较活泼，气势汹汹地咿咿呀呀，手脚有力地捶打摇篮，把在忙其他事的家养小精灵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拿走奶瓶，避免他喝奶时呛到。 暖暖的又甜滋滋的奶瓶被抢走，那小团子顿时生气了，嘴里咿咿呀呀的语速骤然变快，不依不饶地抓奶瓶。 家养小精灵不敢和他抢，用的力气不大，猝不及防下，被肉乎乎的小手打了一下，手一松，奶瓶就被连拉带拽抢走。 比起能徒手抢夺奶瓶、手臂胖乎乎像莲藕的小团子，另一个小团子明显安静得多，全程只是好奇地盯着，身体一动不动，时不时打个哈欠，一双眼睛酝酿水雾，一分钟不到竟然睡着了。 第887章 兄妹的相同之处 阿塞斯将两人差别收入眼底，不动声色一叹，那边家养小精灵看见他，准备拿回奶瓶的手僵住了，讷讷半刻，崩溃撞向旁边的墙壁，“少爷，都是洛可的错，都是洛可的错，洛可不应该拿小少爷的奶瓶，洛可错了。” “好了，安静点。”阿塞斯沉声制止，从怼天怼地的小胖手里强行拔出奶瓶，递给名为‘洛可’的家养小精灵，“重新换一瓶过来。” 有了任务，家养小精灵不再惩罚自己，抽抽噎噎接过奶瓶，嘴里嘀咕着“妮娜说得对，少爷真的是太好了……”之类的话消失。 另一个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走过来，“少爷，小姐睡着了，我要给她盖被子。” 小小一团的小家伙已经穿着厚厚的衣服，包得像个粽子，就这样还要盖被子。 而旁边那个就穿着一套厚度适中的衣服，却活蹦乱跳不像话，可见其中差距有多大。 “我来吧。” 阿塞斯拦下家养小精灵，轻手轻脚拿起小被子，还没盖上，刚睡着的小家伙又睁开眼睛，细声细气地打了个哈欠，睁开迷蒙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阿塞斯。 一澄澈，一幽深，两双截然不同的黑眸静静对视。 斯内普飘过来，两头各看一眼，忽然愣了愣，弯下腰靠的更近，不放过一点细节细细打量。 摇篮里的婴儿虽还没完全长开，但那双眼睛和阿塞斯几乎如出一辙，甚至连唇都是未语三分笑的微妙弧度。 只不过比起阿塞斯注视人时的含情脉脉，小孩子的眼睛更加单纯清澈，硬要找一个词形容，大概是无害和乖巧。 魔药大师是个爱屋及乌且极度爱恨分明的人。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如今看到一个和阿塞斯有着众多相似之处的婴儿，他的心立刻、马上、不可避免地偏了过去。 他伸出手，轻轻点向小婴儿鼻尖，未触即分，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 “哥！” 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铂金色的身影在看清里面的情况时，顿了顿，声音自动放小。 “哥，妹妹睡着了？” 德拉科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看到阿塞斯拿着小被子，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塞斯把手里的小被子盖在那团鹅黄小球上，“没睡，刚刚醒了，你怎么来了？”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狗狗祟祟的脚步恢复正常，快步来到阿塞斯身边，和他一起看摇篮里的婴儿。 “我来看妹妹……还有弟弟。” 阿塞斯似笑非笑斜睨他。 “你其实可以不补充的。” “我也不想偏心，可是一看到妹妹瘦瘦小小，风一吹就要倒的可怜模样，我就忍不住。”德拉科抱着手臂，苦恼道。 阿塞斯能理解德拉科。 毕竟刚才有一瞬间他也只记得眼前的小家伙，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小团子。 “你这几天经常来？”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我多想要个妹妹，可惜我父亲——”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话音一顿，蓦地收了声。 尴尬打了个哈哈，带了过去。 第888章 来自哥哥的馈赠 “那什么……哥，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说。” 德拉科眼巴巴看着阿塞斯，试图蒙混过关。 阿塞斯很给面子，顺着他的意另起话头：“说吧，这几天到处找我有什么事？” “原来你知道啊，知道还……”德拉科一张脸满是幽怨，他用眼神踹了阿塞斯两脚，这才继续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他刻意拖着声音，吊阿塞斯胃口。 阿塞斯不急不躁，没听到德拉科声音就专心陪被忽视在那轻轻吧唧嘴的小家伙玩。 小孩子好奇心重，看到阿塞斯在逗她，再费劲也要伸出手，不过她力气太小，手臂不稳，一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挥着挥着，没力气了，直直往下坠，砸入绵软被子里。 可能有点痛，圆溜溜转动的眼睛浮起水雾，本能驱使着她把手往嘴里送。 眼看软绵绵的小手就要伸进嘴巴里，阿塞斯赶紧拦下，不确定地问旁边的家养小精灵，“刚才喝了那么多还是会饿？” “少爷，这应该不是饿了。” 家养小精灵凑过来，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柔软的布，抓着不安分的小手擦掉上面沾着的口水。 阿塞斯若有所思看着在家养小精灵手中还是不安分的手，“那就是单纯想吃手？” “哥！”一旁被忽视的德拉科按耐不住了，铂金脑袋挤过来，“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 “有，但不多。”阿塞斯拎起德拉科的后领，给他掉了个头，“乖，在这等等，我先起名。” 安娜和威廉始终没起名，继续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所幸现在已经说开，他取就他取吧。 阿塞斯略显生疏抱起眼睛一直跟着他转的小家伙，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什么，手不停抬起抓握，可她手臂尚短，无论怎么够都够不到，急得她发出细声细气的咿咿呀呀，似乎是在催促。 阿塞斯低下头，配合地贴上那双小手，垂眸轻笑，嗓音温柔：“赐予人间的耀阳及光明……阿洛伊斯这个名字怎么样？” 阿洛伊斯懵懵懂懂抬手一拍，没什么力道贴了阿塞斯一下，阿塞斯好笑地扯下她的手，“好吧，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 “咿呀咿咿！” 阿洛伊斯欢快地发出没有意义的哼唧，白嫩的脸上浮现一点不正常的红润。 阿塞斯皱了皱眉，把她放回摇篮，拉过被子，细致又严实地裹住小得可怜的小家伙。！。 “阿洛伊斯，你以后可不能太激动，你的身体还负荷不起。” 阿洛伊斯乖巧地没动，只是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得实在让人心软，阿塞斯无奈，抬手轻挥，一只巴掌大的小白虎从角落跳了出来，熟练上床追自己尾巴哄小孩，阿洛伊斯对这只小白虎还有印象，眼睛亮了起来，认真地眨巴眨巴，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身体还是太弱了。” 阿塞斯轻叹，刚才还闹腾的德拉科也安静下来，心疼地看着床上睡得不太安稳的小孩。 “是啊，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我父亲那天去找了熟悉的医生问过了，他说是先天不足，没办法弥补，只能好好养着。” “算了，不说这个了，难得抓到你，我们聊聊？” 德拉科伸出手抓住阿塞斯胳膊，活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那个什么……就是……咳咳，就是你不是说过有喜欢的人后要告诉你吗？” 德拉科扭扭捏捏大半天才把一句话完整说出来，然后平静地丢出一颗地雷。 “我有喜欢的人了。” 阿塞斯挑了挑眉，“是那天你护住身后那个女孩？” 德拉科脸瞬间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知道——不对，你那时候看到了！” “魔咒无眼，我再怎么忙正事也不至于完全丢开你不管。”阿塞斯想起那天的场景。 德拉科紧张兮兮跟在人女孩身后，一看到有攻击过来就挺身而出，护得那叫一个严实。 当然，阿塞斯那么肯定不止这一个原因。 有了替身后，德拉科完全没必要再掺和到霍格沃茨和伏地魔的战争中，可他那天贸然来到书房，含含糊糊表达他的想法——想起看看真正的战斗。 那时候阿塞斯就从他一反常态要前往霍格沃茨还一脸不自知的担忧模样猜到他心里有人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不然阿塞斯这个当哥哥的也不会放任德拉科带人去霍格沃茨。 阿塞斯眉梢带笑，抽出手拍了拍德拉科肩膀，言语间尽是鼓励。 “那女孩很好，既然你已经确认自己的心意就去追吧。” 德拉科突然一反常态低下头，不发一言，阿塞斯不明所以，正想询问，德拉科就像是憋了很久再也忍不下去，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尾音发颤。 “哥，你别丢下我。” 猝不及防下，阿塞斯被撞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扶住柜子才勉强站稳。 之所以说勉强站稳，是因为他身前还挂着一个铂金大挂件，好似一只章鱼扒着他，导致他重心不稳，刚站稳差点又往前摔。 要知道德拉科现在可不是当年的团子，体重更不是当年的重量，没注意的情况下真得要命。 “哥，你怎么不说话？你知道不要我也不要教母了吗？” 多年相处，德拉科知道他哪一套对阿塞斯杀伤力最大，这次阿塞斯却没安慰他。 “你先放手。” “不放。” 不仅不放，德拉科还扒得更紧了，阿塞斯伸手试着拉了一下某只铂金大章鱼，没拉动，叹了口气，耐心劝解。 “德拉科，你早就长大了，不再是需要时时护着的小孩，你应该知道你的未来需要自己走下去，而不是依靠我。” 德拉科撇了撇嘴，他都快没哥了，还在乎什么独立。 “我不管，是你把我带到我们家的，你得负责到底，最起码……你要替我证婚！” 德拉科找到了借口，理直气更壮，他也不松开手，就在阿塞斯耳边念叨。 “对！你得替我证婚。” “别胡闹。” 阿塞斯抬手不轻不重揉了下德拉科的脑袋，趁他不注意挣扎脱身，站在两步开外对他说：“我又不是不回来，在这闹什么，还没阿洛伊斯稳重。” 德拉科看了看睡梦中又咬手又吧唧嘴的阿洛伊斯，严重怀疑他哥在内涵他。 “可是教父不是这样说的。”德拉科还是不放心。 阿塞斯一愣，没想到德拉科的消息来源是威廉。 他思索片刻，问：“我的事是父亲跟你说的？” “咳咳。”面对阿塞斯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德拉科不太好意思别过头，“教父没关门。” 所以是偷听的。 阿塞斯了然。 “那你大概没听全。” “真的吗？”德拉科半信半疑，“你发誓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要是不相信，你也可以找父亲和母亲问清楚。” 阿塞斯精准到厘米踩中德拉科心虚的点，偷听没听全就跑来闹，给德拉科八十个胆子他不敢去问威廉和安娜。 “好吧，那我就勉强相信你的话。”德拉科从心道。 阿塞斯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找我就因为这个。” 德拉科低下脑袋，嘴还硬着：“不然呢？你以为我很闲，每天在外面到处乱跑吗？” “……那我该向你道声谢。”阿塞斯张开手，虚虚搂住德拉科肩膀，“谢谢你，德拉科，你确实长大了。” “我当然长大了，这世上哪有人一直长不大的……邓布利多除外，他比阿洛伊斯还要幼稚。” 德拉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回抱阿塞斯，手刚碰上，莫名巧妙又缩了回来——他感到一股犹如实质的视线扎在他的手上，从刚才他“撒泼打滚”的时候就有，怪痛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这个房间一共就五个人。 两个是话都不会说的婴儿，一个是忙忙碌碌头也不抬的家养小精灵，另外两个就是他和他哥，怎么看都不像是那道诡异视线的主人。 德拉科犹豫再三，唤道：“哥。” 阿塞斯和德拉科拉开距离，若有所思盯着阿洛伊斯的手臂，漫不经心回道：“怎么了？” 德拉科搓了搓手指，只觉得后背寒风阵阵，似乎更冷了。 “……你觉不觉得这里——” 他蓦地住嘴，不敢再说话，目光不住地在房间游走。 凭借优秀的直觉侥幸逃过一劫的德拉科不知道，斯内普就站在他左边不到三步的位置，阴恻恻盯着他，嘴角还噙着一抹近似柔和的冷笑。 上过魔药大师课的学生都知道，愤怒咆哮、低气压的魔药大师固然可怕，但声音轻柔且面带微笑的魔药大师才是真正的噩梦，只要一出现，基本上一个班的学生都逃不掉论文。 德拉科当年也是其中一员，对这样的目光自然很熟悉，反倒是从没有被魔药大师针对过的阿塞斯没什么感觉。 “或许能试试。” 阿塞斯起身走向另一摇篮，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德拉科余光捕捉到影子晃动，连连后退，又尴尬停下。 “哥？你刚才说什么？” “一个祝贺出生的小礼物，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的话。” 阿塞斯边说边抓起一条胖嘟嘟的手，入手他就愣了下，随着时间增长，原本就圆滚滚的婴儿——也就是弟弟阿尔贝特越发的圆了，又白又圆，远远看过去，就像个雪白的雪球。 阿尔贝特不像阿洛伊斯那么温柔，面对亲哥哥的手，他毫不犹豫一巴掌拍了上去，“啪”一声清脆响声过去后，阿塞斯手背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斯内普死亡视线瞬间转移，不过他没欺负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癖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安静站在一旁。 刚感觉到自由气息的德拉科长出一口气，屁颠屁颠走过来嘲笑阿塞斯：“哥，怎么连小孩攻击都不躲，是躲不过吗？还是……”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阿塞斯把他的手扯到阿尔贝特面前，阿尔贝特一视同仁拍了上来，还顺便附赠一个小脚丫，德拉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疼的。 “看着那么小，力气竟然那么大，这不合理！” “确实不太合理。” 阿塞斯一心两用，附和德拉科的同时，左手用巧劲控制住阿尔贝特的手，他更擅长右手，所以用右手来描绘。 只见他右手食指指尖忽而亮起银白色的光，光芒忽强忽弱，最终稳定在不刺眼的成都。 这点魔力放在成人身上不算什么，但放在阿尔贝特和阿洛伊斯两个小婴儿身上，足够了。 阿塞斯捏了捏弹力感人的小胖爪，从掌心开始描绘。 指尖与手臂接触、摩擦。 每一次划过后都会留下一道清浅的白痕，白痕相互交错，逐渐亮起。 最后一笔结束，原先看着有些杂乱的白痕骤然消失，隐入皮肤，白嫩有力的小手看不出任何有关白痕的痕迹。 看着阿塞斯的动作和阿尔贝特手上消失的白痕，斯内普怔了怔，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阿塞斯抱起阿尔贝特，阿尔贝特不老实地扭来扭去，都被他哥毫不留情镇压。 “别动，让我看看。” 说罢，阿塞斯拎起阿尔贝特的手，细微的魔力探出，接触阿尔贝特的小胖手。 小胖手陡然亮了起来。 条条白痕依次亮起，一个憨厚可掬的小白虎出现在阿尔贝特的小胖手上。 与此同时，一个半透明状的保护罩隔开阿塞斯和阿尔贝特。 “还可以再完善，不过目前来看，也足够了。” 阿塞斯自言自语，放下阿尔贝特，转身来到阿洛伊斯的摇篮前，如法炮制刻画出一只可爱的小白虎，和阿尔贝特会放出保护罩的白虎不痛，这只小白虎阿塞斯在里面留下的魔咒是枯木逢春，一旦阿洛伊斯的身体出现问题就会自动浮现施展枯木逢春，消耗阿塞斯储存在里面的魔力。 “这样我也能放心离开一段时间了。”阿塞斯轻轻捏了下阿洛伊斯的手心，嗓音温柔，“好好长大，阿洛伊斯。” 睡梦中的阿洛伊斯感受到一股子暖意，皱起的鼻子放松。 第889章 不回头的离开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再也没有放心不下的人和事 ，阿塞斯扣好领口扣子，叫来两个家养小精灵交代几句话。 两个家养小精灵乖乖听着。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阿塞斯，他倒要看看他哥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还有他这个弟弟在。 阿塞斯直到走到门口也没想起来德拉科。 没办法，德拉科距离出生这个时间实在有点过于久远。 德拉科死死盯着阿塞斯搭上门的手，终于沉不住气了，往前跨了一步，叫住他，“等等！” 阿塞斯停下，不解回头。 德拉科扬起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哥，你就没感觉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阿塞斯不解反问。 闻言，德拉科默默拉开袖子，举起手臂，晃了一下。 阿塞斯失笑：“ 过来吧。” 德拉科慢吞吞挪过去，把手递到阿塞斯面前，阿塞斯熟练在上面勾勒出一只大白虎。 德拉科看着逐渐成型的老虎和认真的阿塞斯，浅色眼眸覆上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 因为德拉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阿塞斯没留下防御魔咒和治愈魔咒，而是留下了呼神护卫这个魔咒。 只要实力够强，呼神护卫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一个万金油还强大的魔咒。 “好了。” 阿塞斯垂眸，假装没看见德拉科泛红的眼睛，认真帮他拉下袖子，细心扣上了扣子。 目的达成，德拉科觉得他又行了，压下要涌出来的泪水，乐颠颠向两个听不懂话的婴儿炫耀手上比他们还要帅的老虎。 阿塞斯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间，留德拉科在那演戏。 外面的走廊没有声音，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只有阿塞斯的脚步声在回荡，经久不息。 阿塞斯走过后，他背后两扇门同时打开。 是安娜、威廉和德拉科。 三人相互对视，同时看向阿塞斯离开的背影。 紧接着，上一秒还在追逐的乔尔和苏珊娜也从书房探出头。 苏珊娜故意做作地长吁短叹，乔尔看了觉得烦，抬脚就踹过去，苏珊娜灵活一闪，乔尔踹空，老腰“咔嚓”一声，扭了。 “砰——” 书房门猛地甩上。 不多时，里面传来沉闷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和苏珊娜抱头鼠窜时“哎呦哎呦”的呼痛声。 下一间房里是本该在训练场乱嚎乱叫的盖文。 盖文率领渡鸦一众成员叠叠乐地伸出脑袋，一双双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眼睛倒映着阿塞斯的背影。 这些平日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硬汉头一回那么担忧。 但他们不善言辞，只能默默目送阿塞斯离开。 伊莉丝和卡特在一个房间，他们昨天收到消息回来的，听到见外面走近又离去的脚步声，他们大大方方打开门走出来。 伊莉丝倚在门框目送阿塞斯，卡特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在这一刻无限靠近。 因为他们心里挂念着同一个人，还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老公爵和老穆勒的房间是面对面的，他们打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瞪对方一眼。 关于阿塞斯是否更改姓氏的问题他们还没武力吵出一个结果，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莱拉越过老公爵走出来，顺手拽了一下老公爵，用冷肃的眼神警告他安分点。 温柔的赫尔曼也难得格外严肃，拽过老穆勒，不让他闹事。 两个女士站在一条战线上，老公爵和老穆勒只能乖乖妥协。 从童年开始就水火不容的两人有生之年站在了同一个地方没有打架或者吵架，而是安安静静共同目送阿塞斯远去。 就连蛇怪艾拉都在房间里。 坚韧的蛇尾灵活打开房门，它悄咪咪伸出脑袋，硕大的脑袋顿时挡住后面一半的视线，德拉科扔了个纸团过去，正中靶心，蛇怪艾拉委委屈屈缩回去，只留了一半脑袋在外面。 中间的房门一扇扇打开。 无数道目光沉默目送阿塞斯远去，有担忧、有祝福、有不舍、也有信任…… 最靠近楼梯的房间住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本不想来的，可耐不住格林德沃在他耳边一连念叨了五天，加上邓布利多自己也挂心斯内普，两人一商量，干脆一起住进卡文迪许庄园。 这是最有可能见到阿塞斯的地方，他们都认为阿塞斯不是轻易割舍下父母、亲人、朋友的人，最起码也会回来告别。 他们没猜错。 阿塞斯确实回来了。 只是刚回来就要离开。 为的是什么两人自然也清楚，只不过他们无力相助，最多就是祝福他一切顺利。 两个曾屹立魔法界实力与名誉巅峰的老人如同家中长辈，温和注视着阿塞斯一步步走远。 斯内普就走在阿塞斯旁边，两人靠的很近，落在阿塞斯身上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 魔药大师常年担任双面间谍，警惕性高得吓人，想忽视这些视线都忽视不掉，他侧头看向阿塞斯，阿塞斯似乎没有察觉背后有人在看他，始终没回头。 走到楼梯边缘，阿塞斯仍旧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微顿，仿佛不经意间，偏了偏头，幅度很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斯内普忽地停下，回头，耐着性子替阿塞斯一一看了回去，记下他们的表情。 而阿塞斯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往前走的脚步。 走廊的尽头。 一人走，一人回头。 走的人毫不犹豫，回头的人也毫不犹豫。 所为之人皆是对方。 走下最后一层楼梯，眼前出现刺眼的阳光，身后阴影处则堆满了亲朋好友以及爱人无声而深刻的爱，阿塞斯步伐不再放慢，他放心地往前走。 爱无声，却始终存在。 —— 一人一灵魂离开了卡文迪许庄园，回到安全屋后，阿塞斯首先更改起安全屋的隐蔽方式，确保没有人能进来。 斯内普寸步不离跟着，看到阿塞斯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地下室，而是检查安全屋，他的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股预感在看到阿塞斯把新的魔法阵放在离地下室最远的房间时，达到顶峰。 斯内普飘到阿塞斯面前，想骂人又舍不得，阿塞斯刚一个人离开了卡文迪许庄园，而阿塞斯有多重视卡文迪许庄园的人他不是不知道，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连回头都不敢。 嘴毒到不分敌我的魔药大师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干巴巴、没什么威力的威胁：“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么。” 再狠的话斯内普说不出来了，他没办法将阿塞斯为他付出的努力轻易用一两句话概括，哪怕阿塞斯不打算借此邀功。 这时，阿塞斯喝掉一瓶魔药，披上黑色风衣，毫无障碍穿过斯内普的身体，离开安全屋。 斯内普茫然跟上，发现阿塞斯去了麻瓜的一家医院，看样子还很熟悉，一走进去就有两名护士迎上来，连问都没问就和阿塞斯聊着天往里面走。 三人走到一处从外表的门看起来就比其他地方要新的房间。 阿塞斯似怀念似排斥地看着眼前的大门，两名护士很有素质保持沉默，等阿塞斯沉默完才拿出一张纸和钢笔。 阿塞斯含笑摇头：“今天就不用了，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麻烦你们帮我把之前的存货取出来。”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失望和遗憾。 毕竟一个有钱有颜、说话还好听的体贴帅哥不多见了。 尤其是在她们医院里。 不过遗憾归遗憾，两人还记得自己的职业和职责。 其中一个棕发护士走上来，拿出另一张纸，“先生，如果您确定下次不来，请在上面签名。” 阿塞斯扫了眼上面的大致意思，直接拿起钢笔龙飞凤舞签下名字，再把钢笔还回去。 “可以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要发工资的那种。” 棕发护士冲阿塞斯眨了下眼，收下钢笔和纸，又让另一个圆脸护士过来陪着阿塞斯，她则亲自去取阿塞斯需要的东西。 阿塞斯没什么心思聊天，不过面对女士，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冷落对方，便有一句没一句回答着她。 因为一心两用用得很顺手，回答的话也是一针见血，圆脸护士非但没察觉阿塞斯在敷衍她，还很高兴有人愿意那么认真听她说话，说得更兴起了。 斯内普嫌弃躲开，他真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嘴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做开合动作那么流畅且快速，不会累的吗？ 棕发护士推着车回来了。 她一来就看到圆脸护士围着阿塞斯，嘴噼里啪啦地停不下来。 棕发护士瞬间沉下脸，眼睛一瞪，在那叽叽喳喳的圆脸护士瞬间安静下来。 棕发护士这才推着车走到阿塞斯面前，俯身打开小推车上方的盖子，露出里面堆起来的冰冻的血袋。 “很抱歉，先生，安妮吵到你了，这些是您一年以来抽出的血液，请过目。” 棕发护士把车子转向阿塞斯，接着说： “其实您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联系您的，我们医院的冻干法只能保存相应血液成分一年左右，再拖下去，第一批血液就要的保存就要了。” “我知道。”阿塞斯颔首，“拿去解冻吧，我今天就要。” 棕发护士并不多问，只点了点头，“安妮，你带着先生去解冻室等候区等待。” 圆脸护士安妮乖巧应好。 而后，棕发护士对着阿塞斯微微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棕发护士一离开，圆脸护士就活跃起来，但她还记得棕发护士的命令，一边说一边带着阿塞斯前往解冻等待区。 两个人逐渐走远。 斯内普却还没回过神。 什么叫做一年以来抽的血？阿塞斯到底要做什么？ 抱着无数个疑问，斯内普跟了上去。 解冻等待区就在另一栋楼的同一位置，阿塞斯两人去到的时候，解冻进度已经超过一半，两人站定没等多久棕发护士就走出来，让阿塞斯跟着她进去。 圆脸护士识趣没跟进去。 解冻室里，一袋袋鲜红的血液安静陈列在桌面上，上面详细标标注了时间和抽血人。 斯内普靠近一看，最早的日期正好是一年前的今天，而最晚的日期则是上个月，其中时间间隔大概是一周半，也就是说，平均下来，阿塞斯每个月要抽两袋血，有的时候是三袋。 “先生，所有完好的血液都在这里了，其中有两袋因为时间太久，血液成分遭到破坏，不符合您的条件。” 阿塞斯随手拿起一袋血液，看了看，还算满意，反手将所有血液收入炼金戒指，看到这样反麻瓜的一幕，棕发护士并没有太过紧张，她静静站在一旁，视线警惕盯着紧闭的大门。 “不用紧张，这个房间有我设下的魔咒。”阿塞斯看到棕发护士紧张兮兮的模样，安抚了一句。 棕发护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少爷，我就是担心有人给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造成也无妨。”阿塞斯视线一转，“那两袋不符合条件的血液呢？拿过来给我。” 棕发护士立刻从一个圆形的盒子里拿出两袋写了“不合格”的血液，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同样将它们收入炼金戒指里，“嗯，做的不错，回去的时候自己去申请奖金，让盖文给你找借口，别暴露我。” “好的，少爷。”棕发护士喜上眉梢的应了。 出了医院，阿塞斯直奔安全屋，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一人一灵魂已经在安全屋了。 阿塞斯摸了摸戒指，视线长久停留在地下室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去，斯内普“哼”了声，抱着双臂瞪着阿塞斯背影，心里名为“阿塞斯”的账本一点点增加。 阿塞斯毫不知情，他看了地下室的门一会儿，还是转身上了三楼，那里尽头的房间离地下室最远，新的魔法阵就在那。 斯内普慢吞吞跟了上去，在医院看到阿塞斯知道提前抽血，他一开始的担忧就放下了，现在顶多气一下阿塞斯没下去看他。 尽头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被清了出去，里面空无一物，一眼看去，只有入木三分的魔法阵深深刻在地上，流光溢彩。 第890章 代价 阿塞斯走进房间，关上门窗，又在四周分别放下隔绝声音的魔咒和铁甲咒。 一个还不够，他一连叠了好几层铁甲咒才意犹未尽停下。 这架势，就算这里坍塌也影响不到地下室。 斯内普硬生生气笑了。 这是打定主意瞒着他了！ 真是好样的，日后他不让阿塞斯亲口告诉他这件事，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以后就倒过来读！ 斯内普暗搓搓给阿塞斯记账的时候，阿塞斯已经布置好房间了，没有一点死角，哪怕上面发生爆炸，地下室也绝对听不到。 斯内普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疑虑更重。 如果只是魔法阵，他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这次阿塞斯还特意提前准备血液使用，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瞒着他？ 还是说…… 斯内普沉下脸。 斯内普的所思所想没有影响到忙碌小蜜蜂阿塞斯。 准备工作就绪，他走到魔法阵中心，挥手取出所有血袋。 魔力裹挟着血袋，悬浮在魔法阵上有序地旋转，一个响指下去，两袋被棕发护士认为不合格的血袋飞到最上方，轰然爆开！灼红的血瞬间如同雨滴，均匀洒在魔法阵上。 眼前场景堪称绚丽，斯内普却后知后觉感到心疼。 那么多的血，阿塞斯一抽就是一年，该有多疼。 地面，血液融入魔法阵，魔法阵接触不良似地闪动几下，又黯淡了下去，阿塞斯毫不意外，继续操控魔力，不间断地击破一个又一个血袋。 一时间，空中下起洋洋洒洒的血雨，斯内普骤然怔住了。 这一幕和他记忆中阿塞斯从扫帚上摔下来何其相似，但那时洒落的血液量远不如现在多。 在医学领域中，一个健康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约在四千五百毫升至六千毫升之间，阿塞斯使用的血袋容量为四百毫升，一共用了三十二个血袋，折合起来就是一万两千八百毫升。 三十二袋血。 一万两千八百毫升。 整整两个人的血液量。 就这样被阿塞斯轻描淡写挥霍掉，没有一丝犹豫，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背后潜藏的风险，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个行为会对他造成的危险。 斯内普拳头倏尔握紧又颓然地松开，嗓音艰涩而无力：“阿塞斯，我后悔了。” 他一直以为他除了不曾公开承认阿塞斯的存在，其他的、所付出的一切并不比阿塞斯少。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鲜血淋漓，原来比起阿塞斯，他的爱竟如此拿不出手。 甚至就连这拿不出手的爱他都没有真正宣之于口。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去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晚上，他一定毫不犹豫告诉阿塞斯他早就爱上他。 可惜时间从来不会给予人们弥补遗憾的机会，它只会一点点、不动声色将原本的遗憾一笔一划刻入血肉与灵魂，直至腐烂。 三十二袋血液的量实在太多，一经洒出，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液的腥臭味，阿塞斯皱了皱眉，一眨不眨地盯着魔法阵。 魔法阵不负众望地亮了。 然而不知道是血液存在时间已久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魔法阵的光亮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增加，反而还在不断减弱。 “果然还是不行。” 阿塞斯叹息般苦笑了下，手下动作却不曾迟疑。 只见他反手拿出被斯内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匕首，抬手一扬，手腕处顿时鲜血飞溅。 滚烫的血液飞溅时“敌我不分”，站在阿塞斯旁边的斯内普被实实在在泼了一身。 他茫然低头，瞳孔触及穿过身体的血液骤然一缩，几近僵化的大脑瞬息间开始疯狂转动，然后在他的抗拒下，强行让他理解阿塞斯在做什么。 “你不要命了！” 斯内普大步朝阿塞斯冲了过去，想抓住他的手止血，但斯内普又忘了，他们如今别说相触，就连见都见不到。 不出意外，魔药大师扑了个空，脸色瞬间难看得要命 。 不等他再想其他办法，更刺眼的白光自阿塞斯脚下爆发，白光往外扩散，半透明的灵魂体不受控制退至魔法阵外。 “见鬼！” 魔药大师脸黑如墨，试探性伸出手，想试试能不能穿过白光，结果显而易见，他的手寸步不进，再用力点，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冒出来，萦绕在他身边。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股气息的危险感一直在削弱。 不多时，斯内普就感觉不到白光对他有什么威胁了。 他眯了眯眼，眼底深处浮现一抹担忧和疯狂，不再简单试探，眼一闭就往白光上撞去。 “砰——” 半透明的灵魂体狠狠撞上乳白的光晕，白光乍强，刺眼而炽热，灵魂体反弹往后摔去。 外面的事阿塞斯并不知道，他双目紧闭，冷汗直流地站在魔法阵中心，双手自然垂下，左手手腕的血顺着手指，滴落至魔法阵的花纹，荡起微弱的波纹。 渐渐的，魔法阵花纹的凹槽被血液填充满，乳白的光晕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将阿塞斯包裹在里面，下一秒，黑发疯长，自根部起一点点变成纯净的银色，一股深不可测的魔力轰然爆发，向外扫去，吹起长发。 等魔力消散，发尾落在凹槽里，鲜红的血染红了发尾。 “唰——” 阿塞斯忽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猩红。 他费力抬起手，五指缓慢合拢，魔力在他的控制下沉寂，白色的光芒在缓慢减弱。 外面的斯内普发现魔法阵的光芒在黯淡，抿了抿唇，压下心底不安，走到魔法阵边缘。 白光消退一半，逐渐露出魔法阵边缘堪称凄惨的场景——方才还烁着皞光的魔法阵几近残裂，盘错花纹凹槽由外及里透出令人心惊的焦黑，凹槽边缘隐约还带着点暗红，似乎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斯内普越看越心慌，死死盯着被白光包裹的阿塞斯。 终于，白光消尽。 斯内普也看到了阿塞斯。 只一瞬，他的大脑就被锤子重重敲了一下，耳边尽是嗡鸣。 只见魔法阵的中心位置，血色斑驳，锈迹横生，阿塞斯跪坐其中，无声无息垂头掩目，银发铺落一地，挡住了他的脸。 斯内普怔怔看着，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上前。 阿塞斯捂着不断往外渗血的眼睛，刺痛不断从眼眶传来，大脑也跟着痛，他却不惊反喜。 他摇摇晃晃撑了自己一把，还没站稳又失力跪下，双膝重重跪在地上，下意识空出一边撑向地面，仅剩的手势单力薄，血水从指缝溢出，滴落地面，开出一片片血花。 斯内普看到血水，瞳孔震荡，下意识大跨步走向阿塞斯一瞬间。 他还没走到，突然，阿塞斯弯下腰，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 笑得很大声，笑得很畅快，笑声中掺杂着悲凉和快意，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悲痛压抑全部笑出来。 斯内普无措地弯腰伸手，想检查阿塞斯渗血的眼睛，可他现在是虚无缥缈的灵魂，根本接触不了阿塞斯，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眼睁睁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穿过阿塞斯的眼睛，一次都没碰上。 就在这时，笑声骤止。 阿塞斯突然安静了。 他死死捂着眼睛，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再发出声音，只有指缝里渗出淡红液体，在地面绽开扭曲的花。 他在哭。 安静地、压抑地哭。 斯内普意识到这点，站在阿塞斯面前良久，终于还是无力跪下，不断徒劳地抬起手，一遍遍试着拥抱阿塞斯。 然而直到阿塞斯平静下来，他仍旧没有抱到他情绪失控的爱人。 原来……灵魂也会感到痛。 斯内普惨然一笑。 近在咫尺却无法抱住的爱人，穿过他手心的血与泪，宛如一根根锋利的箭扎入他的心脏。 万箭穿心！ 不仅刺穿了心脏，还碾碎了灵魂，疼得他生不如死，就连半透明的魂体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焚烧后留存的销烟，消散于世间。 阿塞斯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挪开手，向着地面伸去，伸到一半又陡然顿住，随后抬头半眯着他眼把周围扫了一圈，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茫然。 见状，斯内普急切地伸出手，在阿塞斯眼前晃了晃，晃完才反应过来他犯了蠢——阿塞斯根本看不到他。 斯内普顿时心怀侥幸。 也许只是他的问题，不是阿塞斯眼睛的问题呢？ 怀着这样的期盼，斯内普专心致志关注起阿塞斯的下一个动作。 阿塞斯视线转了一圈，虚虚停在半空，就着跪姿在地上摸索，找到躺在地上的法杖，拿起来，当成手杖使用。 斯内普心沉了下去，但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失血过多也会眼前发黑。 万一阿塞斯只是失血过多造成暂时看不见的副作用呢？ 魔药大师做了他以往最嗤之以鼻的逃避行为。 靠着法杖的支撑，阿塞斯最终还是顺利站起来了，旋即，正对前方抬起手，往旁边晃了下，试探地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紧随其后，然后是第三步、第四步。 每一步他都没有犹豫，但每一步落下，他的身体都在小幅度晃动。 斯内普无法再逃避下去了，他以为已然痛到麻木的心脏再次传来剧痛，铺天盖地的悔意向他袭来。 阿塞斯瞎了。 因为他。 骤然失去视力对其他人来说很麻烦，对阿塞斯来说还好。 他对魔力的控制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只要魔力还存在，就能使用魔力观察四周，从而达到眼睛的效果。 阿塞斯慢吞吞撤掉房间的魔咒，把自己以及一片狼藉的地面收拾干净，除了眼中时不时流露出一点茫然，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失去了视力，行动依然自如。 下楼时，他也没有问题，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斯内普沉到谷底的心总算获得一点安慰。 这点安慰在他看到阿塞斯下楼后直奔卧室，换礼服后荡然无存。 —— 太阳西落，残阳似血。 余晖消散的最后一刻，大片血红铺盖大地，美得惊心动魄。 唯一觉得不好看的人大概只有被迫拉出来的斯内普。 是的，暂时当起盲人的阿塞斯还是不老实，换上一身礼服，拄着手杖就出了门。 一人一灵魂辗转来到一个小型庄园，庄园小巧精致，奢华程度能和马尔福庄园相媲美。 庄园深处灯火通明，旁边露天的场地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庄园里真正的客人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端着酒的使者。 端着一杯酒，远离人群的男人率先发现阿塞斯，他喝掉手里的酒，热情挥手。 “哟，我们的甜心来了。” “甜心？哪呢？” 另一边衬衫大敞，用一条丝巾蒙着眼睛，仰躺着接受身边人喂酒的男人推开贴着他的男男女女，兴奋解下丝巾，看到是阿塞斯后，有些泄气甩开丝巾。 “眼光不错，但那可不是能下手的玩伴，否则……会死的哟～” 说话间，这人竟然还抽出两秒空和身边女人接了一个短促的吻，顺便喝了另一边男人递过来的酒，把端水表演得淋漓尽致。 “只是一个称呼，你想到哪去了，思想真……下流。” 一开始说话的男人扯开领口，搂过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迎上阿塞斯。 “怎么那么晚？我还以为你会是我们中最早来到的。” “出了点意外。” 阿塞斯循着声音抬头。 另一个说话的男人一边搂一个，走了过来，听到阿塞斯的话，顺势调笑：“什么样的意外？投怀送抱？男的女的，长的怎么样？成功了吗？” 阿塞斯循着声音转动视线：“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并不是这种的意外，是袭击。” “袭击？”布鲁斯神情一秒认真，被他搂着的一男一女识趣离开，“说说看。” 另一个男人递来一杯酒，体贴道：“没受伤吧？” “食死徒残部。”阿塞斯心不在焉接过酒，“没受伤。” 第891章 审判会 “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布鲁斯对着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周围热闹的男男女女瞬间四散离开，剩下的人则围了过来，一部分衣着整齐的人从古堡走出来，有男有女。 “是阿塞斯啊，难得在这里见到你，怎么？想通了，不去学你那些古板的长辈了？” 摇着恨天高走过来的女人柔若无骨往阿塞斯身上靠。 阿塞斯退开两步，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请不要靠近，我身上还有血腥味没处理干净。” 仿佛没察觉阿塞斯的拒绝，女人更进一步：“是血腥味没处理干净还是不愿意处理我。” 这话一出，布料穿得最少、穿得最随意的几人出声起哄。 没什么恶意，就是找乐子。 从斯内普的角度能清楚看到他们起哄后，那个女人脸上的得意和势在必得。 果然，他还是讨厌玩得花又花心的美国佬。 阿塞斯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一道声音抢了先。 “好了，玛丽，现在可不是闹的时候，等会我去房间找你。”布鲁斯站出来打圆场，对着玛丽抛去一个充满暗示的眼神。 玛丽妩媚一笑，“不可以哦，我今天晚上有约了。” “那就明晚。”布鲁斯毫不在意地说，转过头又向阿塞斯解释，“玛丽就是开玩笑，你知道的，她呀被你拒绝后一直不甘心呢。” 声音很轻，只有阿塞斯和斯内普听到了。 阿塞斯微一颔首，没说话。 “谢了。”布鲁斯抬手招呼众人，“上楼说话，这里不方便。” 一群人乌泱泱往上走。 斯内普粗略一看，他能认出来的面孔不多，但认出来那几个都是在魔法界有名有姓的人物。 楼上有个大型会议室，倒也是说话的好地方，但布鲁斯带着众人拐进旁边灯光暧昧的宴会厅，和普通宴会厅不同，这个宴会厅斜着摆放了三张长桌，还配备了椅子。 宴会厅里没有其他人，酒水和食物安静摆在桌面，与它们摆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不知道作用的牌子。 这次组局人是阿塞斯。 他慢条斯理脱去外套，从门上取下属于他的牌子，径直坐上主位，姿态懒散却不失礼。 其余人入座。 …… 一小时后，这场不算正式的交易会结束，众人交换到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离开。 一部分回到刚才的场地继续今天的宴会，一部分不参加玩乐的巫师直接离开。 因此留下来的巫师都是玩得开的人，宴会里的尺度更加开放，左边接吻右边上手，身边空无一人的、闷头喝酒的阿塞斯坐在其中格格不入。 不少人心里一动，悄悄看过来，有暗示也有邀请，全被阿塞斯一视同仁忽视了。 “不试试？”布鲁斯从花丛中脱离，端着两杯酒意有所指，“这个味道也许你会喜欢也说不定。” “我清楚我的口味，谢谢。”阿塞斯拿起桌面的酒，不轻不重碰了一下布鲁斯的酒杯。 布鲁斯失望溢于言表，不甘心之下，他把酒举得更近：“先试试，不合适也无所谓。” 阿塞斯接过酒，放到隔壁桌子，面上任是挑不出错的笑：“心领了，谢谢。” “还是阿塞斯厉害，同一杯酒拒绝了那么多次。” 和布鲁斯形影不离的男人凑过来，也不知道酸哪个，语气沾了股酸味，话里内容也不太友好，说不清是阴阳阿塞斯还是阴阳布鲁斯，或者两者都有，反正两人听了都不太舒服。 “你有本事也可以试试。”布鲁斯混不吝地拿起阿塞斯放下的酒，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没接。 无声的硝烟弥漫。 阿塞斯喝完最后一口酒，优雅起身，给他们让出战场。 “先走了，下次再约。” “等等。” 两人异口同声挽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同一个意思——阿塞斯难得来一次，酒还没灌绝不能让他走。 达成共识，两人抛弃硝烟，默契一左一右包抄。 “回见。” 阿塞斯的速度比他们还快，话音刚起，就已经消失。 此时夜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阿塞斯懒得掩饰，直接显露着身形凭空出现，拐到一间房子门口。 房子主人是个老人，他透过玻璃窗看见阿塞斯也不意外，和蔼地笑了笑，打开门。 “今天那么晚还来看缇娜？” 阿塞斯站在门口没进去，他身上酒味太重，“顺路，如果她睡了，不用叫醒她，太麻烦。” “那孩子日日念着你，要让她知道你来了我没叫醒她，怕是要和我闹脾气。”老人倒了杯红茶，递给阿塞斯，“醒醒酒。” 阿塞斯接过一饮而尽。 他没醉，就是酒喝多喉咙有点干有点痒，老人这杯红茶来得正是时候。 “她不会知道的。”阿塞斯将被子还给老人，“这段时间有点忙，下个月就不来了，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人要带她走，问清楚名字，只要是我说的那个人，就让缇娜跟他走，等我回来再接她回来。” 老人郑重应下，又好奇询问：“今天很开心？你的笑容比以往要真切，没那么像面具了。” “开心……”阿塞斯顿了顿，“以前很像面具吗？” “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了？”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人老，眼睛还没老，我能看得出来。” “很厉害。”阿塞斯真心实意夸赞，特意把眸垂了垂，幸好路边不太亮，替他遮掩了眼睛的异样，“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 “注意安全。”老人朝阿塞斯挥挥手，“还有，少喝点酒，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 阿塞斯在伦敦街道独自闲逛到后半夜，直接睡在他在伦敦的房产里，遣了守护神去安全屋地下室用喝了酒为借口，解释他为什么住在外面。 守护神传达完解释没离开，在地下室转一圈后，守在冰棺旁，尾巴一甩一甩，嘴里时不时发出阿塞斯的声音。 次日，阳光洒入房间。 床上男人眉心一动，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阿塞斯一醒来就感觉到大脑宿醉后隐隐作痛，不过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揉揉眉心，从床上起来，洗漱换衣服吃早餐，随后拿起今天预言家日报听了四个占据版面的消息。 这几天没什么大事，报纸上更多的是公布清缴食死徒以及战后清算的消息。 比如关于双面间谍的审判在今天举行，地址就在刚建好的魔法部。 除了听证会，还有荣誉评审会，两场会议阿塞斯都要参加，正巧这时，窗外飞来两只猫头鹰，放下两张邀请函，自动自觉在窗台吃起阿塞斯准备的食物。 借助炼金道具，阿塞斯分辨好两张邀请函，时间就在八点，而现在已经七点半。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邀请函送来的时间，正常来说，起码会提前三天到一周送来，好给接受邀请的巫师预留出准备时间。 “浑水摸鱼的人还是太多了。” 阿塞斯放下邀请函，回房间换好衣服，幻影移形到魔法部大厅，负责看门好让魔法部代理部长不至于被邓布利多等人缠上的巫师一眼就看到在人流中鹤立鸡群的阿塞斯。 回想部里隐隐流传的流言，他打了个哆嗦，忙不迭迎上来。 “卡文迪许少爷，您找谁，本人罗克迪，可以为您带路。” 阿塞斯拿出邀请函，“我想审判应该要开始了？” “是的，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入场，需要我带您去吗？” “劳烦。” 两人坐上上行的电梯，一路来到威森加摩审判室。 今天要进行审判的人很多，不少审判室亮着灯，没关紧的门传来争吵和讨论的声音。 走廊里，带路的官员好奇地看了眼阿塞斯，在他印象中，阿塞斯似乎并不需要站在被审判的位置，而且他也没办法把穿得好似要去参加宴会那般贵气的阿塞斯和为了一点点小问题吵得面红耳赤的被审判者联想起来。 两人来到一个巨大铁门前，铁门上狰狞的图案在幽幽火光下竭尽全力威慑靠近他的人，阿塞斯面不改色抓住沉重的门把手，扭开，走进去。 里面的人刷刷刷看过来。 失去视觉，阿塞斯最多能用魔力“看”到每个人体内不同的魔力以及他们大幅度的动作，像对方是否看他这种小幅度动作他还真的“看”不到，因此在众人眼中，面对百八十道目光的阿塞斯也只是神色淡然坐到他的位置上。 斯内普走在他身侧，环顾四周，出席这场审判的大人物不少，邓布利多也在其中，他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看着阿塞斯，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旁边坐着阿塞斯的爷爷和外祖父，两个老人担忧看着下方的阿塞斯，似乎觉察到了不对。 “肃静！” 台上巫师用小锤子敲了敲了下桌面，底下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逐渐消失。 卡特坐在魔法部部长的位置，站起身，扬声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参与伏地魔摧毁魔法界一案现在开庭，现核实出庭人员身份，魔法部部长：亚伦.卡特……” 接着是一连串的名字。 最后，卡特顿了顿。 “被告方辩护人兼证人：阿塞斯.冯.卡文迪许……以及证人：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众人哗然，一个阿塞斯他们已经够吃惊了，结果还有个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脱掉紫红色长袍，从阶梯上下来，站在阿塞斯身边。 卡特清清嗓子正要说话，他身边一直皱着眉、冷冷看着阿塞斯的白发巫师打断他：“慢着，我们的被告似乎还没有出席，怎么？这里难道是你一言堂，连被告都不需要出席就能逃罪。” 闻言，阿塞斯不紧不慢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斯内普先生在摧毁伏地魔最后一个魂器时受了伤，目前处于昏迷状态，但在大战开始前，他将有关他的任何事务处理权全权委托给我，换而言之，我站在这里，就相当于被告。” “关于这一点，我已然传达最高巫师法庭以及魔法法律委员会，奥斯汀先生既然坐在法庭上，有难道没有收到最高巫师法庭及魔法法律委员会的通知吗？另外……请注意言辞，并非逃罪，而是本就无罪。” 白发巫师一哽，他能说他根本没有看到最高巫师法庭和魔法法律委员会的来信吗？当然不能，他丢不起这个脸。 奥斯汀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卡特继续。 卡特迅速把开头的流程走完，然后不等奥斯汀插嘴，直接列举出目前对斯内普的控诉，从辅助伏地魔祸害魔法界列举到暗害学生，重点突出了虐待救世主，随后，卡特深吸一口气，询问阿塞斯是否需要辩驳。 阿塞斯点了点头，沉声依次反驳，他证据准备的很充分，更别提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证人邓布利多了。 两人都是能言善辩的人，一顿配合下来，卡特觉得很合理，绝大部分人也觉得很合理，只有奥斯汀廖廖几人不愿意相信，尤其是奥斯汀，他咬咬牙，继续追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斯内普一直——” “请加上先生或者校长，奥斯汀先生。”阿塞斯忽然打断他，强势道，“为了保护魔法界，斯内普先生还处于昏迷状态，你应该给予他应得的尊重。” 奥斯汀脸色发黑，却也不得不妥协，“好，那你的意思是斯内普先生一直听从邓布利多先生的命令以及你的命令——” “很抱歉。”阿塞斯再次打断他，“不是命令，我和斯内普先生是合作者，请注意言辞。” 接二连三被打断，奥斯汀的表情更加难看，可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盯着阿塞斯。 “合作者？我可不认为合作者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替斯内普先生争辩，口说无凭，斯内普先生陷入昏迷，无法辩驳，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里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阿塞斯没说话。 整场审判下来，这是他第一次陷入沉默。 见状，奥斯汀更得意：“无论人证还是物证，只要你拿出任意一项，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 第892章 大魔法师勋章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拿不出证据，请问是这样吗？” 奥斯汀乘胜追击。 阿塞斯还是没说话。 从众人的角度看去，他一动不动，表情也不曾有变化，宛如一座沉默的石雕。 “或许我可以作证？”邓布利多忽然往前一步，“想来我的话应该还算令人信服。” 奥斯汀当然不可能让邓布利多搅黄他的计划，狡猾道：“邓布利多先生，很遗憾，在你为斯内普先生作证的时候，你的话就已经失去了可信度，没人能保证你和斯内普先生拥有一段较为良好的关系后，仍旧不偏向于他。” “好吧。”邓布利多无奈耸耸肩，退回到他的位置。 “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 奥斯汀举起锤子的瞬间，审判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可以证明。” 阿塞斯露出了笑容。 他的人证，到了。 国际魔药协会会长布拉德利大步走进来，高大的身躯裹挟沉重的气势压向奥斯汀。 “我和斯内普先生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关系，请问，我有资格为卡文迪许先生作证吗？” 布拉德利语气很冲。 昨天，他刚得知神秘的魔药天才是斯内普就收到消息说斯内普因为伏地魔魂器陷入昏迷的状态，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所以，现在的布拉德利，心里憋着一口气，奥斯汀可谓是撞上来的出气筒。 “布拉德利会长？你今天不是应该在隔壁主持——等等，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是谁！？” 奥斯汀怀疑他被偷家了，并且人证物证都有。 “卡文迪许先生提名的斯内普先生，评审委员会全票通过。”布拉德利看向阿塞斯，“相应的勋章已经在制作，卡文迪许先生离开时可以顺便带走。” “好，我知道了。” 阿塞斯含笑向布拉德利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无人搭理的奥斯汀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布拉德利，你凭什么给一个罪人颁布勋章。” 阿塞斯、邓布利多和布拉德利因为奥斯汀尖锐的语言同时皱眉。 阿塞斯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奥斯汀，在你出言污蔑他人之前，或许可以想想你做过什么。” 奥斯汀脸上闪过心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辩护人不要随意转移话题！”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一笑，这个笑看得奥斯汀更加心慌。 布拉德利的脾气没有另外两个人好，他直接指着奥斯汀的鼻子开骂：“我真是不明白，有些人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死活不退休，非要浪费社会资源，也不知道哪里有脸活下去。” 说还不够，他走出证人席，指节咯咯作响。 “没关系，这种人，我可以手把手教会他到了退休年龄就应该好好退休，回去躺在棺材上等待埋进去的道理。” “你敢动手？” 奥斯汀色厉内荏道。 布拉德利当场给他表演一个没有什么不敢的，一拳捶了上去。 审判室内顿时乱作一团。 阿塞斯和邓布利多置身事外看戏，还要加上一个满眼纠结盯着阿塞斯的斯内普。 不过阿塞斯到时间还要赶下一场会，没时间等布拉德利打出一个结果，他上前虚伪打圆场。 “国际魔法协会会长每年都拥有一次梅林一级勋章自主颁发名额，我想奥斯汀先生应该忘记了，你说呢？奥斯汀先生。” 奥斯汀捂着左脸，连忙点头，“是是是，我忘了。” “继续。”卡特沉声宣布，“奥斯汀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回轮到奥斯汀沉默。 阿塞斯的证据很充分，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证人在，刚才他找到的可能是唯一的破绽，如果连这个破绽都被补上，那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另一个破绽。 更何况阿塞斯似乎手里有他的把柄，还是小心为好。 奥斯汀权衡利弊，摇了摇头，“没有了。” 卡特站起身，给自己用上扩声咒：“现在，赞成西弗勒斯.斯内普指控不成立的请举手。” 一排排的手臂举了起来。 邓布利多不知从哪拿出那件紫红色长袍，给自己套上，然后开开心心举起手。 几乎全票通过。 只有以奥斯汀为首几人选择了弃权。 卡特迫不及待宣布：“我宣布，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切指控不成立，西弗勒斯.斯内普无罪。” 掌声四起。 哗然中，阿塞斯低调离场。 邓布利多和布拉德利追上来，两个老人一左一右伸手拦下阿塞斯。 布拉德利毫不客气把阿塞斯往他这边一拽，“我比你快一步，我先和阿塞斯聊。” “我和阿塞斯更熟悉。”邓布利多莫名其妙被布拉德利激起了好胜心。 “我的话题更重要！” “我的话题更私密！” 阿塞斯面无表情抽出手，扭头去问跟在他身后的官员。 “下一场会议还有多久举行。” 官员看了眼时间，“十分钟。” 阿塞斯计算一下时间，条理清晰道：“十分钟的时间，你们可以花两分钟吵架，每人三分钟说话时间，留两分钟赶路。” 两人瞬间偃旗息鼓。 布拉德利主动退让，走到走廊的另一边，邓布利多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声音飘忽。 “我不明白，阿塞斯，你明明可以直接公开你们的关系，这样就不会有人质疑你站在那个位置的资格。” 阿塞斯挑眉反问，“你确定是不会有人质疑而不是绝大部分人都会用异样眼光看待西弗？” 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他不认为斯内普会介意这些，毕竟其他人的目光在魔药大师眼里和学生做出来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找我是为了说这个，那就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在西弗没醒来之前公开。” 阿塞斯指尖有节奏敲击衣摆，默默计时。 “还有事吗？邓布利多先生。” “没了。” 邓布利多神色难辨，主动走向布拉德利，布拉德利也朝他走过来，两人擦肩而过。 豪迈的北方大汉比邓布利多要热情得多，一来就搂住阿塞斯，“好久不见，对了，西弗勒斯在哪，我想去看望他。” 相比于平平淡淡的寒暄，布拉德利后几句话简直把迫不及待这个词刻在了脸上。 “过段时间——” “你别用这些话搪塞我。” 布拉德利一巴掌拍在阿塞斯肩膀，阿塞斯晃了晃，垂下的手扶住墙壁，稳住身形，无奈地说：“一个月后怎么样？” 布拉德利狐疑打量阿塞斯：“你就那么确定一个月后西弗勒斯就能醒来？” 这句话几乎把布拉德利对阿塞斯的怀疑摆上明面。 阿塞斯却没有感到被冒犯。 “并不确定，但我会尽力。” “要不还是让我去看看西弗勒斯？魔药和治疗还是有一定的共通性。”布拉德利没有放弃。 阿塞斯肩膀下沉，灵敏地避开了布拉德利的禁锢，不急不缓整理凌乱的衣服。 “……很抱歉，还是不行，西弗不太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要是让他知道我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带人过来破坏他的休养，他会不开心。” 布拉德利仔细分辨阿塞斯的神色，阿塞斯坦然让他看，只微微垂落眼睫，挡住无神的眼睛。 “行，那我就静候佳音。” 布拉德利没看出阿塞斯脸上撒谎的痕迹，勉强松了口。 阿塞斯正好抚平肩膀处的褶皱，闻言，礼貌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刚才的方向离开。 留下的邓布利多和布拉德利突然被两个官员拦住去路，那官员还往他们手里塞了一封红色邀请函，两人翻开看了看，总算知道阿塞斯那么赶着离开了。 “瞒得可真好，这下奥斯汀又要着急了。”邓布利多失笑，收好邀请函，看向布拉德利，“一起？” “哈哈哈，走！” 布拉德利心情好，热情搂过邓布利多肩膀，大步往前走，邓布利多被他一搂，整个人矮了三分，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布拉德利的大皮草在走廊晃悠。 阿塞斯踩着点来到审判室门前，他稳了稳心神，握住门把手，推开审核室的大门。 一走进去，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也不知道这间房多久没有启用了。 阿塞斯不动声色放缓呼吸，用魔力环顾四周，发现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圈人。 这些人全都穿着深紫色的长袍，带着宽大的兜帽肉眼看去，他们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 但阿塞斯不是肉眼。 在他的感知中，房间里飘着无数火焰，有的强有的弱，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并没有影响阿塞斯的行动，他慢吞吞走到房间中央，那里有一张简单的椅子和桌子，是留给他的位置。 阿塞斯在位置上坐下。 众人打量的视线紧随其后到来，房间的灯光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在跳动，借着微弱的烛火，他们透过兜帽看到阿塞斯年轻的脸庞。 “那么年轻？确定是他杀死的伏地魔？我们看着不太像。” “应该是，我的英国朋友是这样说的，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这次他要申请的大魔法师勋章不是为他自己申请。” “那还能为了谁？” 一道嗤笑声清晰响起，伴随着拗口复杂的语言。 “而且据我所知，英国魔法界其他人根本没有相应的贡献申请大魔法师勋章，邓布利多这次也不行，更何况邓布利多已经有了，没办法申请第二次。” “谁知道？反正我就是来走个过场，杀死伏地魔的贡献，申请大魔法师勋章应该没问题。” “我也是。”这道声音懒洋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引得周围的人笑了。 另一道声音压过笑声：“你们是不是忘了大魔法师勋章有年龄限制，这孩子看着可还没到三十岁。”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我看他信心满满，应该有自己的把握。” 灯光突然大亮。 穿着紫袍的邓布利多和布拉德利走进来。 他们是最后的评审人员。 大魔法师勋章，评审开始。 “卡文迪许先生。”坐在最上方的紫袍人忽然出声，“请把你的准备好的申请交上来。” 不见阿塞斯有什么动作，一张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摆到众人面前，邓布利多和布拉德利第一时间去看最后的落款。 果不其然，上面笔锋凌厉勾勒出一个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邓布利多沉默半晌，酸了。 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也想得到大魔法师勋章证明自己，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格林德沃称霸欧洲。 是的，他得到了大魔法师勋章，代价却是失去格林德沃五十多年，也让格林德沃失去五十多年的自由。 其他人这时也注意到落款处不同寻常的名字，有人发出委婉提醒：“卡文迪许先生，你需要核对一下上面的名字吗？” “不用，名字是对的。” 阿塞斯接着拿出准备好的实验记录和证明材料。 指尖仿佛不经意间抚过页角，分辨出哪份是哪份后，把它们送到每个人的桌面。 布拉德利最激动，迫不及待凑到眼前细看，越看越激动，他就知道阿塞斯藏着掖着，还有好东西，看看，这不就有了。 其他人也看到上面的内容，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东西好啊，而且制作难度高，难怪卡文迪许愿意放弃自己的荣誉也要给斯内普造势。” “确实不错，不过如果让卡文迪许垄断，我们日后想要分一杯羹就难了。” “也不一定，目前他还没有造势成功，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你消息落后了啊，刚才奥斯汀去开了斯内普的审批会，是卡文迪许费尽心思替他脱罪，你说他醒来后会选择谁合作。” “你的意思是……” “哼，就是你想的那样，卡文迪许家还真的出了个狡猾的人物，未雨绸缪得那么早。” 窃窃私语中，众人达成共识，但有多少人浑水摸鱼就不得而知了。 还是那个紫袍人，他敲了敲桌面，“卡文迪许先生，你确定要放弃为自己申请大魔法师勋章，为斯内普申请大魔法师勋章？” 第893章 汇聚见面 “我确定。” 阿塞斯垂眸颔首，眼眸无波无澜，嗓音渺茫，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细微的回音，几乎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是一愣，莫名在这句轻飘飘的话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来。 只是这里除了知情的邓布利多和有点猜测的布拉德利，没人会把阿塞斯和斯内普这两个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联想到一起。 于是，他们好不容易靠近真相又自己否定了，只当斯内普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阿塞斯谋求的。 “既然如此，大魔法师勋章资格评审会正式开始。” 紫袍人一锤定音，站起身，举起那两份在魔药界足以称为里程碑的实验数据。 “大家在魔药方面都有一定造诣，应该能看得懂上面的数据以及记录，就不让卡文迪许先生过多解释了，直接进入投票环节，有异议吗？” 无人举手。 紫袍人点了点头，继续说。 “认可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魔药上的贡献，并且认为其贡献足以获得大魔法师勋章的请举手。” 多数人举起了手，并且向阿塞斯投去和善的眼神。 似是觉得不够明显，他们又将举起来的手移到身前暗示，全方位、无死角释放出友好合作、谋求共赢的信号。 可惜阿塞斯现在还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的“媚眼”抛了半天，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这让众人咬牙切齿的同时，还感到一阵心惊。 没想到卡文迪许看着年纪不大，却那么难缠。 一开始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还那么沉得住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阿塞斯眼中，他们就是一团像火焰一样的东西。 动作幅度大点，火苗还能晃晃，动作幅度一小，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正常燃烧。 “投票时间到。” 最上首那人似乎感觉不到气氛的微妙，径直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现在不认可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魔药上的贡献，并且认为其贡献不足以获得大魔法师勋章的请举手。” 稀稀拉拉的手举了起来。 还有一部分弃权，两边都不想得罪。 这样一来，同意和不同意就很明显了，但紫色兜帽下的脑袋还是左右晃动了下，仔细确认好人数，正要说话，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等等，能治愈灵魂的魔药应该造福魔法界，在圣芒戈里还有许多因为灵魂受损而陷入疯狂的巫师，我相信即便魔药的原作者在，也无法袖手旁观，所以我希望卡文迪许先生能签一份保障我们基础权益的协议。” 不，他能袖手旁观。 沉寂许久的斯内普从阿塞斯身后冒出来，幽幽盯着利用他道德绑架阿塞斯的巫师。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个巫师估计早就被一刀封喉了 那巫师无由来觉得有点冷，却还是强撑着说下去。 “还是说，卡文迪许先生，你不愿意造福魔法界？” “造福魔法界和魔药无关，你若非要把造福魔法界和魔药扯上关系的话，我更建议你去改良一下你们的魔药制作方法，造福一下你们那边的巫师。” 道德绑架的巫师来自印度，阿塞斯对印度巫师制作出来的魔药印象深刻，简直比不懂魔药的小巫师制作出来的魔药还恐怖。 那巫师一拍桌子，怒斥：“你这是诽谤，我们的魔药什么问题都没有，为什么需要改进。” “请恕我无法苟同。”阿塞斯勾着漫不经心的笑，语调讽刺，“并且我始终认为保障你们国家巫师权益的责任不在我一个外国巫师身上，你说呢？” “你——” 印度巫师还想道德绑架，阿塞斯眯起眼。 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压着印度巫师的肩，他躲在兜帽下的脸表情微变，话到嘴边又急忙改口。 “你以为能治愈灵魂的魔药很稀有吗？我们的圣水也能！既然你不愿意造福魔法界，那就算了，我们印度来。” 众巫师大开眼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最强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并且还间接威胁了他们。 不得不说，还是印度巫师厉害，死不要脸。 有人暗暗唾弃，也有人目露忌惮，毕竟印度所谓的圣水懂得都懂。 见印度巫师这个出头鸟认怂，其他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反对，争取一点权益。 聪明人早就置身事外，还在纠结的大部分都是又谨慎又贪心的人，现在就看他们是谨慎压过贪欲还是贪欲压过谨慎。 现场再次被低低的讨论声占据，阿塞斯并不着急。 大魔法师勋章比梅林一级勋章还要难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获得大魔法师勋章不仅需要同意人数多于反对人数，还要让反对的巫师心服口服地承认他们的反对只是出于私心。 这也就注定大魔法师勋章含金量比梅林一级勋章还要高，基本上拿到就是终身。 比如邓布利多被福吉诬陷时，被迫失去了梅林一级勋章，唯独大魔法师勋章还好端端挂在他房间，没人敢动，因为其背后的功绩是没有办法磨灭的。 除此之外，大魔法师勋章的申请条件也很麻烦。 治愈灵魂的魔药虽然对魔药界的贡献很大，但实际上还达不到申请大魔法师勋章的程度。 获得大魔法师勋章正常途径应该是： 治愈灵魂的魔药正式在魔法界流传并且使用者和使用程度高过百分之八十。 这是普遍性的标准。 然后就是以三年为限，三年内，魔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副作用和隐患。 这是安全性的测试。 这两种条件要达成，难度极高，需要的时间还久。 所以阿塞斯利用信息差，先让斯内普从国际魔药协会得到梅林一级勋章。 然后再利用梅林一级勋章和大魔法师勋章针对同一种研究的判定标准，直接越过大魔法师勋章申请条件，向大魔法师勋章评审委员会申请审核。 这样一来，他和斯内普成功省下三年时间。 低声交流结束，最终还是谨慎战胜了贪欲，绝大部分的巫师都不情不愿承认了他们只是出于私心才投反对票。 期间当然也有人舍不下这泼天的富贵，找遍借口、费尽口舌就为了讨到一点利益，却都被阿塞斯避重就轻带了过去。 经过将近半小时的拉扯，结果出来了——在场六十名巫师，四十六名同意，七名弃权，剩余则是反对，但因为没说过阿塞斯，憋憋屈屈承认了是自己出于私心才投了反对票。 “咚——” 锤子重重落下。 众人灵魂仿佛都跟着震荡了下。 “以威森加摩的名誉，祝贺西弗勒斯.斯内普荣获大魔法师勋章及名号。” 第二遍，其他人的声音也加了进去，足足念了三遍。 “……大魔法师勋章及名号。” “好了。” 第三遍结束，那个神秘的紫袍人敲击桌子。 “各位，回去记得出一份书面材料和报告给我，一式三份，自己保管一份，剩余两份一份封存，一份放入威森加摩。” “还有你，卡文迪许先生，你需要出四份，除了报告，还包括实验涉及的方方面面，一份放于国际魔药协会，其他三份分配和其他人一样。” 这才是聪明人，三言两语就让他不得不亲手把数据、材料全部交上去，还得反过来感激他。 阿塞斯应了声“好”，唇角飞快掠过一丝隐秘的笑。 可惜了，那些实验数据就算交上去他们也做不出来。 他又不是没试过。 到最后，还是斯内普手把手教他，他才掌握精髓。 哪怕这样，失败率也高的惊人，看着就丢脸。 现在有更丢脸的出现了。 阿塞斯心里终于平衡。 散会了。 众人瞬间鱼贯而出，目标明确，里三层外三层围住阿塞斯。 阿塞斯站定没动，眼中带着茫然和散乱在周围转了一圈，淡淡垂下来，不说话，也不动。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等他们主动提出合作，好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只有斯内普知道，阿塞斯单纯是因为看不见，又被围着，不得不留在原地。 全是黑暗的世界里，阿塞斯静静听完耳边七嘴八舌但都围绕着一个中心点的话，同时记下说话的声音和位置，依次看向声音主人，巧妙地婉拒。 幸好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那多人，一个也没回错，其他人都没察觉到不对，只以为阿塞斯不愿松口，才那么冷淡。 邓布利多比起其他人更了解阿塞斯，这个睿智的老人盯了阿塞斯一会儿，忽然拉来布拉德利低声说了几句话。 布拉德利一听到有人想越过他魔药协会插手魔药利润，立马急了，两手开路，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拨开人群，一转身，大刀阔斧挡在阿塞斯面前。 “谈什么呢？跟我谈！” 阿塞斯默默收回刚放出去驱散众人的魔咒，配合地点了点头，散乱的视线顺势移到布拉德利的肩膀上。 “关系魔药，理应如此。” 闻言，巫师们后退几步，打量起布拉德利厚实的臂膀和明显不打算讲道理的姿势，然后又悄悄后退几步。 他们和阿塞斯谈，那叫利益之间的博弈，比的是谁有脑子，哪怕输了，也没关系，顶多出一点血作为代价。 但他们如果和布拉德利聊，那就叫肉体上的搏斗，拳拳到肉，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权衡利弊之下，众人让开一条路，眼睁睁看着布拉德利嚣张地拐着他们还没来得及摇下一点钱的摇钱树扬长而去。 两人走到外面的走廊，布拉德利松开手，邓布利多就在那，两个老人紧紧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不动声色转向另一边，微微躬身，“这次麻烦会长解围了，我还需要回去准备材料上交，失陪。” “不着急。”邓布利多语气和缓却不容拒绝拦下阿塞斯，“我们再聊聊，出去走走？” 阿塞斯眉头微蹙，魔法部内部还能借助昏暗的光线遮掩一下眼睛的异样，一出去恐怕布拉德利都能发现他眼睛的问题。 “抱歉，失陪。” 邓布利多还想继续拦，一股柔和的魔力不容抗拒推开他，下一瞬，阿塞斯消失不见。 斯内普在消失的最后一秒，看向布拉德利。 “谢谢。” 没人知道刚才他看着阿塞斯站在人群中独自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试探有多难受，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幸好还有邓布利多在，幸好还有布拉德利这个大杀器。 跟随阿塞斯回到安全屋，斯内普想，这次再怎么样阿塞斯也要下去见了他吧。 然而……没有。 阿塞斯只在安全屋取了一样东西，就离开了安全屋，来到一个斯内普从未见过的木屋旁。 不等阿塞斯走近，木屋的门打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看着平平无奇，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记得，可斯内普觉得他有些眼熟。 魔药大师把自己记忆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找到一点痕迹。 梅乐思？ 那个奇奇怪怪的黑魔法防御教练？ 该死，他就知道邓布利多总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身份不一般的人来担任黑魔法防御教练。 梅林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搀扶住阿塞斯，似乎早就预料到阿塞斯的眼睛出了问题。 “你来找我，说明你看到了属于你的未来，怎么样，看自己的未来，代价是不是很大。” “还行。”阿塞斯模棱两可地说，避开梅林的搀扶，只走在他身后，“起码我能接受。” 梅林呵呵一笑，也不强求，“年轻人嘴就是硬，走吧，他们都在里面等你了。” 说着，梅林转身带路。 不知道是不是斯内普的错觉，这个老人在转身时似有若无看了他一眼，还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在打招呼。 这是能看到他？ 斯内普倏尔握紧了手，为阿塞斯认识这样的人物感到心惊。 梅林带着阿塞斯穿过木屋，来到后面的小花园。 花圃旁边，摆放着一张简单的纯白圆桌，四位创始人和海尔波围绕着圆桌而坐，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茶，只是他们的心思明显不在茶上，频频看向门口，看到阿塞斯时又刻意移开视线。 第894章 梅林和斯内普 两个空位，梅林坐了其中一个，阿塞斯顺势坐在他身边，抬起空洞无声的眼眸礼貌环视一圈，笑着打招呼： “各位，好久不见。” “梅林在上！” 赫尔加捂住嘴，细微的哽咽压在喉咙，显得沉闷而苦涩。 “阿塞斯，你的眼睛……” “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算算时间，马上就要恢复了。” 阿塞斯体贴安慰赫尔加。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还特意扭头看向赫尔加。 他看的方向是对的，赫尔加犹豫了起来，“大概什么时候，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那就麻烦了。” 阿塞斯低下头，任由赫尔加温暖的手指在他眼睛上捣鼓。 片刻后，赫尔加神情凝重。 见状，萨拉查挤开戈德里克，小声问：“赫尔加，你发现什么了？” 赫尔加！？ 赫奇帕奇？ 斯内普听到萨拉查的话，不敢置信朝四个拥有明显特质的巫师看去。 所以这些巫师是……创始人？ 三观有点裂痕了现在。 斯内普闭上眼，再睁开。 眼前六个巫师都在。 很好，不是幻觉。 所以四个创始人一直活到了现在，只是没人知道。 那这两个又是谁？ 斯内普把注意力转移到海尔波和梅林身上，迅速整理好思路，连猜带蒙，嗤笑：“总不能是梅林和海尔波吧。”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除了四位创始人外，还提到两个人，一个人是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梅林，一个则是斯莱特林的死敌——海尔波。 斯内普笑着笑着忽然愣住了 他回忆书中记载和描述，把记载和眼前两个人对比，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假如校史中是真的，那这两个人说不定、也许、似乎、可能、大概率还真的是邪恶的海尔波和传说中的梅林。 斯内普三观碎了。 他此时也顾不上梅林可能可以看到他的事，一个人蹲在角落思考人生。 确切来说，是思考阿塞斯在哪认识的创始人和梅林。 毕竟从他认识阿塞斯起，阿塞斯基本上都在他身边，少数几次离开也会日日给他写信，告知行程以及分享生活。 可以说阿塞斯十一岁后的人生轨迹，在他这里，一目了然。 很快，斯内普就列出几个可疑的时间点，他也不着急排除，就在那光明正大偷听赫尔加和萨拉查的悄悄话。 偷听这种事在他成为灵魂后，做得再得心应手不过。 只不过这次有点特殊。 斯内普不自觉忌惮地看向对面含笑看着他的梅林。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笑眯眯的梅林，总觉得看到一个邓布利多全方面加强版，浑身不适。 赫尔加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安，“他的眼睛……似乎不完全是反噬，还有外力的原因。” 梅林是赫尔加四个人的领路人，多年的相处，他们早就成为真正的亲人，所以梅林或多或少向他们透露过一些东西。 赫尔加是个细心且擅长观察的女巫，她靠着梅林的只言片语和平日里观察到的阿塞斯的性格，猜测阿塞斯可能会再次尝试窥视他自己的未来。 因此在检查前，她心里便有所准备，只是她也没想到，她的心理准备远远不够。 “外力？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谁能伤到阿塞斯。”萨拉查阴冷的脸更加难看了，二话不说把矛头对准这段时间不太好过的海尔波，“海尔波，你蓄意报复？” 海尔波正半眯着眼睛打盹，突然被萨拉查点名，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丢出几道攻击。 “海尔波，你发什么疯！” 萨拉查离得太近，没躲掉，生生挨了一下，脸瞬间白了。 不过他也没放过海尔波，感到痛的下一秒就反手打了回去。 刚好，海尔波因为打错人，还在发愣，同样没反应过来，硬是接下萨拉查的攻击。 于是，海尔波的脸也白了。 两个白脸人面面相觑。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事发突然，其他人的心思不在海尔波和萨拉查身上，竟然没一个人来得及拦住他们。 反应最快的罗伊纳冷静收回举着的手，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动手。” 萨拉查和海尔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迅速扩散。 赫尔加见气氛尴尬，出声圆场，“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萨拉查顺着赫尔加给出的台阶下来，“说到蓄意报复。” 海尔波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黑下脸拍桌子。 “你说谁蓄意报复，我一天到晚满世界跑，哪有时间蓄意报复，更何况我和阿塞斯的关系摆在那，我为什么要报复他，要报复也是报复你这个是非不分、好赖不辨的蠢货！” “你说谁蠢货。”萨拉查不甘示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这里除了你，谁会害阿塞斯。” “放屁——” 海尔波又痛又气，嘴唇翁动，酝酿词汇。 “要不你们俩打一架？” 戈德里克在一旁出馊主意。 罗伊纳一巴掌打过去，把瞎出主意的戈德里克薅到一边。 “安静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戈德里克无力反抗，只能闭上嘴，继续看戏。 梅林突然出声：“行了，别闹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阿塞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你看到了什么？” 梅林的话萨拉查和海尔波不敢不听，两人瞪对方一眼，老老实实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沉吟片刻，“看到的不多，但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萨拉查嘴角一抽，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了，还该看的的，他们怎么知道什么东西是该看到的。 海尔波难得和萨拉查同一个想法，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是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这不是玩他们吗？最起码也得给点提示和范围吧。 阿塞斯显然没有这个打算，说完就喝起桌面的茶。 第一次他没摸准方向，还是时刻关注他的赫尔加把茶杯递到他手上，还细心提醒小心烫。 “谢谢。” 阿塞斯扬起笑，向赫尔加道谢。 海尔波见缝插针：“你先别谢，过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该知道的，你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萨拉查附和：“还有，你怎么知道什么是你该知道的，这个也解释一下。” 见海尔波和萨拉查还在死磕阿塞斯口中的“该知道”是什么，梅林无奈摇头，在阿塞斯要说话前打断他。 “不用解释那么多，这是你的隐私，” 稍作停顿，梅林又说：“既然你说该知道的你都看到了，那就去做吧，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这也是我和一个朋友通过验证的猜测。” 顿时，七道视线探照灯似的打在梅林身上。 梅林忽视其他人，只看着阿塞斯和阿塞斯背后的斯内普。 “阿塞斯，未来，本身是不可预知的，因为它有无数种可能，并且随时都在进行演变，也许上一秒，未来会死的是这个人，下一秒他却突发奇做了某件事，然后他就因为突发奇想活了下来，死的反而是另一个人，我和我的朋友将命运这一特性命名为：命运的不确定性。” 梅林说着，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说。 “但是，当那个本该会死的人提前观测到他本身的命运，那么，未来就成了定论，命运会在他试图逃避命运的时候，自动修正，直到命运走向和他观测到的未来一样，我们将命运这一特性称之为：命运的自我修复性。” “这个故事好像有点耳熟啊！”戈德里克挠挠头，询问似地望向罗伊纳，“罗伊纳，你有没有觉得？” 阿塞斯闭了闭眼，蓦地出声：“是薛定谔的猫。” 众人朝他看来。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不去观测未来，未来的走向便是未知的，命运也将一直保持不确定的演变，但只要有人进行观测，未来就成了定论。” “换而言之，从我看到未来那一刻起，西弗的命运就注定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让他陷入危险中。” 斯内普在听到阿塞斯前半段话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如今亲耳听到阿塞斯说出后半段话，心口还是被无心大手狠狠扼住。 “见鬼！你到底在说什么蠢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脑子是扔在家里没拿出来吗？该——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当初就不应该看到未来，不应该来到霍格沃茨，更不应该和我认识？！” 斯内普气呼呼对着阿塞斯就是一顿输出，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 旁边的梅林看热闹不嫌事大，略微改变一下表达方式，把斯内普话里的意思添油加醋传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茫然抬头，求生欲极强地说：“后悔认识西弗？怎么可能，唯独这点，我从未后悔。” 闻言，斯内普怒气稍霁。 “那你又说你害了他？”海尔波恰好替斯内普问出心中疑惑，“我要是没理解错，你的意思应该是后悔让他陷入危险，如果你们不认识，那就不会有危险，四舍五入不就是后悔认识他。” “有你这样四舍五入的吗？”萨拉查没好气甩了海尔波一个白眼。 戈德里克摸摸下巴，“我倒觉得海尔波四舍五入得挺有道理的，你们说呢？赫尔加、罗伊纳。” 赫尔加和罗伊纳只想把这群傻憨憨全部踢出去。 “阿塞斯不是这个意思。” 罗伊纳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出声帮阿塞斯解释。 “薛定谔的猫在我看来，其实是个悖论，猫在盒子里，无非就两种状态，‘死’和‘生’，但如果按照薛定谔的猫中的理论，那只猫在盒子里应该处于‘死’与‘生’叠加的状态，然而无论你打开还是不打开盒子，里面的猫该死就不会活着，该活就不会死，也就是说，它本身已经处于某种状态，只是你打开时才发现。” 这一连串绕口的话差点把戈德里克绕晕了，他理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个理论就是自我欺骗，实际上事实早就成为了事实？” 罗伊纳瞄了眼笑眯眯的梅林，不，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别胡咧咧污蔑她。 梅林感受到罗伊纳的视线，却没生气，每个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看法和想法也就不一样，很正常，他看向阿塞斯，想看看他是怎么看待这个理论的。 阿塞斯沉吟数秒，点头认同了罗伊纳的话，“罗伊纳说的没错，我确实知道未来并非全是我的错，可有的时候，对错不是按照对与错划分的，输赢也是。” 爱上斯内普后，他就已经输了，这次也是，无论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没办法不心疼，更没办法不认为这是他的错。 斯内普无言片刻，其他人也不一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说什么在这时候都有些多余，梅林打破沉默。 “你觉得你亏欠他？” 虽然是疑问，但梅林说得无比肯定，阿塞斯垂下眼，本就黯淡的眼睛彻底被阴影遮住。 “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也这样觉得。” 一旁干着急的斯内普心中一惊，猛地转头，对上梅林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不自觉避开。 “别担心。”梅林不知道是对阿塞斯说还是对斯内普说，“你做的足够好了，他不亏欠你，同样的，你也没有亏欠他。” 斯内普琢磨了下，觉得梅林应该在和他说话，便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几乎是同时，阿塞斯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唯一能看见两人的梅林无奈一笑，这俩人倒是有默契，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这样看来，是他们这些外人多嘴了。 梅林笑了下，把跑偏的话题带回来，“你的眼睛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等会我教你一个魔咒，先应付几天。” “好。” 阿塞斯异常坦然地接受了梅林的好意，连客气都没有。 这样略带亲近和诡异的态度让斯内普多看了他几眼，思索起梅林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第895章 夜晚的信 好意没被拒绝，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梅林却定定看着阿塞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凭空苍老了好几岁。 “你比我想得还要敏锐，说说吧，察觉多少了？” “不多不少。” 阿塞斯表情没有太多变化，看上去并不像在生气。 相反，他对着梅林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他。 “我能问问在我们见面之前，你认识我吗，或者说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吗？” 梅林含糊地说：“很久之前。” “这样啊。”阿塞斯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梅林摇摇头，“你也帮过我。” “一码归一码，没有你，我恐怕——”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看了大半天，什么都没看明白的戈德里克打断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对谜语的行为。 “阿塞斯，能不能先给我……我们解释一下。” 阿塞斯和梅林对视，笑着拒绝了眼巴巴的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眼看在阿塞斯这得不到答案，转过去和萨拉查嘀嘀咕咕，海尔波也被他们拉了过来，三个人在那交换情报，企图越过他们找到答案。 罗伊纳和赫尔加不认为一个憨憨和两个玩阴的能在梅林和阿塞斯手下打探出什么消息。 两个聪慧的女巫干脆喝起正儿八经的下午茶，梅林和阿塞斯也略过之前的话题，谈起了灵魂。 这是阿塞斯主动提起的。 他现在才想起来，梅林活了那么多年，对灵魂的理解恐怕世间少有，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老师，不问白不问。 第一个问题，阿塞斯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他能看见其他灵魂却看不见斯内普的灵魂。 梅林不认同阿塞斯的说法：“不是你看不见他，而是绝大部分人都看不见他，他和你们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 这和他的猜想不谋而合，阿塞斯抿了抿唇，手指在桌面摸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打破两个地方的限制。” 梅林答非所问：“不能打破。” 不能？ 阿塞斯压下疑惑，继续问：“打破会发生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顿了顿，梅林还是正面给出了答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这是保护。 阿塞斯恍然大悟。 梅林见阿塞斯理解了他意思，欣慰笑了笑，话锋一转：“拿出你的法杖，学习那个魔咒没有法杖可不行。” 阿塞斯依言拿出那根银白的魔杖，法杖比魔杖还要长还要粗，带着并不方便，但他偶然发现法杖可以融入他的手臂里，平日不会影响动作，想使用的时候，只需要用魔力唤出。 梅林也拿出法杖，轻轻杵了下，正准备演示，就看到阿塞斯无神的眼睛疑惑地对着他。 梅林沉默了。 他怎么就忘了阿塞斯看不见……一定是因为阿塞斯看起来太不像盲人了。 “不演示吗？”阿塞斯问。 梅林反问：“你能看见？” “能看见，而且很清楚。” 阿塞斯眨了眨眼，黑色瞳孔隐约倒映出翻涌的火焰，驱散瞳孔的死寂，这是他失去视力后，看到的最亮、最大团的魔力。 “嗯？能看到？” 梅林凑过来，仔细看阿塞斯的眼睛，黑眸里，一团团火焰在翻滚流动，沉闷的黑与热烈的红交织，端的是触目惊心，细看还能看出火焰是个人形。 “看起来倒是……那就试试。” 梅林控制流转的魔力，在体内汇聚成一个字。 阿塞斯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爱。” 当他念出这个字，有问题的绝对是梅林，而不是他。 梅林一愣，小声自言自语：“还真能看见，我怎么看不见，没道理啊。” 余光注意到斯内普轻车熟路靠近，他压下追问的冲动，一本正经示范起魔咒。 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年，教了多少年学生，一个入学就是最受教授欢迎的聪明学生，这两人凑一起，效率绝对一加一大于二。 罗伊纳和赫尔加喝完最后一口茶，阿塞斯的学习也进入尾声，只是剩下实践。 梅林让阿塞斯回去自己练习，这不是多危险的魔咒。 “是这样吗？” 阿塞斯抬起眼睛，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视野中，隐隐约约能看清脸部轮廓的罗伊纳和赫尔加似乎正在看着他。 梅林教的魔咒比他之前用的方法更清楚，一些细小动作也能看到。 梅林扫一眼就知道阿塞斯用对了，“是，多加练习，以后会更清楚，实力恢复后，也能帮助你在短时间确定黑夜的环境。” 黑夜对阿塞斯不是障碍，不过他也没拂了梅林的好意。 “我知道了。” 日落西山，月升天际。 有了新魔咒帮助的阿塞斯终于敢回安全屋。 大厅里，他反复使用魔咒，找好一个不会太突兀的度，踌躇着走下地下室。 斯内普在他身后冷哼。 现在知道怕了，有什么用，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都看到了，只等晚上算账。 阿塞斯不去地下室的几天，斯内普没有在晚上接触阿塞斯，暴露他一直跟在阿塞斯身边的事实。 他就想看看，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阿塞斯怎么折腾他自己。 推开地下室的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大脑受到寒气刺激，猛地清醒，阿塞斯摩挲几遍戒指，鼓起勇气走进去。 他的守护神白虎还在地下室，小白虎也看不到斯内普，但它仍旧尽职尽责在地下室里转来转去、蹦蹦跳跳，嗷呜嗷呜地和斯内普单方聊天，还经常翻起肚皮，在冰棺旁边蹭呀蹭。 阿塞斯一回来，在冰棺旁边翻肚皮的守护神就颠颠朝着阿塞斯跑过来，在他脚边嗅个不停，一路嗅到斯内普脚边。 单纯的守护神不明白了。 为什么它之前嗅了那么久，还是没找到斯内普，阿塞斯一回来他嗅到疑似斯内普的气味，难道是斯内普看到阿塞斯才出来，那它算什么。 小白虎自闭了，哼哼唧唧跑到冰棺旁，蜷缩成一团，不搭理阿塞斯也不搭理斯内普。 阿塞斯感受到它沮丧的心情，心头一哽，哪有守护神不搭理主人的，怎么？他的存在影响小白虎发挥了？ 一人一守护神思绪都诡异地跑偏了，他们还不自知，一个继续自闭，一个老老实实把这两天的事情处事无巨细描述一遍，当然，他省略了部分暂时还不能给斯内普知道的事。 不得不说，语言这门艺术阿塞斯学了八成八，光是听他描绘，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惜，他算漏了一点——斯内普就在他身边。 斯内普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阿塞斯在那努力装模作样。 阿塞斯说得口干舌燥，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也不知道怎么求证，只能脱了巫师袍挂起来，步伐沉重走向地下室唯一一张床。 床还保持着两天前的模样，阿塞斯心不在焉用了个清洁咒，掀开被子，躺上去。 这几天一直在忙，他的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一碰到枕头，无法抵抗的睡意就占据了大脑，原先阿塞斯还想着和斯内普再聊一会儿，现在却只来得及和斯内普说一声“晚安”就失去了意识。 绵长的呼吸声有规律响起，阿塞斯睡着了，斯内普定定站在床边，良久，他缓慢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上阿塞斯紧闭的眼睛。 担心了那么久，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碰到阿塞斯为他而盲的眼睛了，压抑许久的悔意挣脱压制，波涛汹涌地反扑，只一瞬，回忆的片段在脑海浮现，满地的血、苍白的唇、摇摇欲坠的男人。 斯内普怔怔看着阿塞斯。 灵魂没有温度，冰冷的触感顺着手指和眼睛接触的地方扩散，阿塞斯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呼吸有些紊乱，斯内普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移开手。 阿塞斯呼吸恢复和缓，斯内普替他盖好被子，等他说得从他的炼金戒指里拿出羊皮纸，这也是他才发现的事，属于阿塞斯的炼金道具他就算是灵魂状态也能使用，消耗的是还是阿塞斯的魔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除了羊皮纸，斯内普还从炼金戒指里拿了羽毛笔，羽毛笔准确落在羊皮纸上，他伸手去拿，手却径直穿了过去。 斯内普：“……”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只能碰到睡着的阿塞斯？ 魔药大师不信邪，继续伸手去拿羽毛笔，第一次穿了过去，第二次也是，第三次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双面间谍放弃了，转而去牵阿塞斯的手。 这次没有落空。 两只手交叠着覆盖在一起。 果然，他能碰到阿塞斯。 隔着阿塞斯的手，斯内普艰难地拿起了羽毛笔，操控另一个人的手本就不够灵活，他现在的姿势还有点别扭——阿塞斯侧着身，他想要借用阿塞斯的手写信，就要整个人压在阿塞斯身上，手想要借力又不压到阿塞斯，就要越过阿塞斯，撑在床边阿塞斯另一只手上。 这样一来，他和阿塞斯的距离无限接近于无，一低头就能看到阿塞斯阖目沉睡的脸，阿塞斯轻浅而温热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下颚以脖颈处。 也不用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和阿塞斯有过亲密接触，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手底下皮肤的热量源源不断往上涌，将他的灵魂由头裹到脚，抱入暖意烘人的温泉。 斯内普板起脸，极力忽视掉阿塞斯的存在，就着这个姿势写起信。 信件里，他没有透露太多事，只是弯弯绕绕表达了他的“愤怒”，为阿塞斯两天没回来，让他一个人待着。 写完，他检查里面的用词，确定不会暴露，又握着阿塞斯的手把信折了起来，塞到枕头下。 做完这一切，刚要直起身，一股拉力突然从身下传来。 斯内普毫无防备，一拉就倒，但他反应还算快，单手撑在阿塞斯搭在床沿的手上，没真的摔到阿塞斯身上。 “西弗……” 含糊不清的呓语从阿塞斯口中说出，他眉头紧皱，眼睫微微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斯内普能感觉到他的手有了穿过阿塞斯的手的迹象，无奈，他只能抽出被阿塞斯抓着的手，盖在阿塞斯眼睛上，像哄小孩似地放轻声音。 “睡吧，我不走。”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一出现，就如春风拂面般安抚了快要清醒的大脑，阿塞斯昏昏沉沉往斯内普怀里靠，半梦半醒间，搂上心心念念的人，在无法替代的安心感中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 斯内普怕贸然离开惊醒阿塞斯，就姿势别扭地保持不动，所幸灵魂没有身体僵硬和麻木这一说法，他一动不动十多分钟也没感到疲惫。 等到腰上的手滑落，斯内普才慢慢直起身，换了个不那么别扭地姿势，让阿塞斯继续靠着他睡。 阿塞斯的生物钟保持得很好，无论昨天晚上几点入睡，第二天都是六点醒，醒过来后要不要继续在床上躺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赖床的前提是有人陪他赖床，斯内普灵魂脱离身体后，阿塞斯就没赖过床，这次也是一样，他早早就醒了过来。 “西弗？” 阿塞斯回忆起昨晚入睡前的忐忑，忙乖乖向斯内普打招呼，把昨晚没说完的道歉再说一遍，然后拿出镜子，研究脸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他昨晚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闻到熟悉的气味了。 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阿塞斯更加忐忑，放下镜子后，欲言又止的目光到处巡视，想继续道歉又怕越道歉斯内普越生气，心不在焉掀开被子，被子一角碰到枕头，枕头下方的信露出一角，阿塞斯看到了，眼睛一亮，忙不迭拿起信。 看之前，他有做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斯内普暗示他一个人待在地下室两天还是忍不住心疼斯内普。 “抱歉，我不该离开那么久。” 阿塞斯攥紧信，抿紧了唇低下头。 听着阿塞斯因刚睡醒更显沉郁的道歉，斯内普如遭雷劈，瞬间意识到他做了什么蠢事——他竟然在明知道阿塞斯自责的前提下，写信加重了阿塞斯对他愧疚。 他脑子是进水了吗？连这种没有脑子蠢事也做得出来！ 斯内普懊悔自己一时的恶趣味，只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把他脑子里进的水全部倒出来，顺便把那封该死的信撕了烧掉，免得碍眼。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斯内普只能原地跳脚，骂自己两句，继续守在阿塞斯身边，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补救。 地下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无人回应的道歉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阿塞斯沉默着，一丝不苟折好信，收入炼金戒指。 斯内普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因为阿塞斯冒出来多少次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魔法阵那一次。 再来多两次这样的刺激，他的灵魂就要被吓散了。 不等斯内普想到阻拦的办法，阿塞斯下床走向冰棺，打开冰棺，照例从四肢开始，动作细致温柔地给斯内普活动冷硬的身体。 斯内普松了口气，能来给他按摩，这件事应该算过去了吧？ 阿塞斯耐心帮斯内普活动完四肢，手往领口移动，修长的手指拨开头发，托住后颈，缓慢活动被冻僵的颈部。 斯内普在一旁看着，却越看越不对劲，这人的手怎么开始解他的扣子？这是想干什么！？ 第一枚扣子被解开，紧接着是第二、第三枚，阿塞斯俯身搂住斯内普，揽着他坐起来，斯内普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用诡异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阿塞斯，默默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不敢再看下去，自欺欺人地转过身。 阿塞斯还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斯内普心里已经和“禽兽”画上等号，他只是认真替斯内普脱下衣服，再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服，最后小心翼翼扶着斯内普躺回去，盖好冰棺。 听到冰棺盖好的声音，斯内普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噢，只是换衣服啊。 斯内普尴尬地转回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盯着阿塞斯看，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他就是监视阿塞斯，阿塞斯无缘无故给他换衣服一定有原因，就是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 第896章 生剥权柄 阿塞斯盖好冰棺，却没有马上收回手，掌心毫无间隙地贴着冰棺表面，热度被尽数吸收，白皙的手很快就被冻得又红又肿。 但他好似没感觉到那般，久久望着冰棺里的斯内普，直到胸口有一抹幽光闪过，烫了他一下，才如梦初醒收回手，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掉手心的水滴，接通通讯。 一则简短的信息投影出来。 落款是洛夫莱斯夫人。 说实话，阿塞斯对洛夫莱斯夫人最后的印象仅限于她将伏地魔选中塞德里克作为新容器这条消息传回来。 从那时起，洛夫莱斯夫人的任务就完成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发消息给他。 阿塞斯操纵魔力扫过投影。 这则消息有些没头没脑。 但是上面指出了一个地点。 龙岛？ 那不是他送给德拉科的礼物？那上面有什么？ 阿塞斯眼中暗光沉浮，视线无意识往下一瞥，魔力随之移动，在冰棺棺底捕捉到瞬间的反光以及一个造型奇怪的把手。 这是？ 他弯下腰，艺高人胆大伸出手，指尖径直点在那点光芒上。 顷刻间，空间扭曲、世界颠，阿塞斯连同冰棺和灵魂状态的斯内普落入一处旋涡，消失在了地下室。 阿塞斯本来可以反抗的，但想带着他离开的力量太过熟悉，熟悉到他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听之任之被带走，只在最后消失的瞬间，用魔力护住冰棺。 这一天，远在海洋之上的龙岛终于迎来真正的主人。 阿塞斯落入一个山洞，他第一时间挥手稳住冰棺，小心翼翼把冰棺放置到山洞的石台上。 岛的边缘，一个黑衣男人笑了，不徐不缓摘下兜帽，第一次将自己的脸露出了出来。 如果有英国魔法界的巫师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和如今打败伏地魔、炙手可热的卡文迪许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他看起来比尚且年轻的卡文迪许要年长许多，皱纹横生，面容沧桑，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狂热激动的光芒。 “最后一份大礼，另一个时空的我，你准备好收下了吗？” 话语落下，天空骤然黑沉。 阿塞斯似有所觉，抬起头，无边无际的黑云压过来，空气的湿润扑面而来，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快要下雨了。 “西弗，好像要下雨了，这场雨来得还挺应景。” 阿塞斯一边和斯内普聊着单方面的天，一边摸着山洞墙壁的花纹，走了一圈。 这个山洞和他之前的山洞分明一模一样，地面雕刻魔法阵，石台放置冰棺，石阶的细节也差不多，就好像……有人原原本本把他见过的山洞强行搬了过来。 是他，还是他？ 说起来，如果是他自己，那相关的记忆呢？ 有些东西，经不起深究，尤其经不起聪明人的深究。 潮水般的记忆阀门被撬开，一条裂缝蜿蜒而上，阿塞斯敏锐抓住这条缝隙，抽丝剥茧。 从最简单也是重要的问题开始——这个人是谁呢？ 阿塞斯踱步回到冰棺旁，背靠冰棺坐下，借助寒气的刺激，仔细地、全面地将恢复过来的记忆从头捋到尾。 首先，毫无疑问，从他出生前就有人在暗中操控他的人生。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神秘人是梅林，可接触下来发现不是。 在执法者以及执法者首领的监视下，梅林能插手的事情有限，也许梅林做过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戳破安娜和威廉对彼此的心思，提早了他的出生时间。 而暗中那个人做过的事情绝对比梅林多，从出生起，他应该就在对方的操控下。 说操控或许不太对。 真要说起来，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隐藏在暗处那人最多只是给出了选项，供他选择。 甚至连选项都算不上。 阿塞斯眼眸微垂，唇角自嘲似地轻轻勾起。 那人只是使了些手段，让他知道有这个选项，他就飞蛾扑火般死死攥在手里，再也不愿松手，更不愿意回头。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自愿。 自愿成为棋子。 自愿抽走自己的回忆。 自愿沿着设定好的路，一步步走到现在。 哪怕多次窥到真相，也没有停下，甚至到了最后，还要自己骗过自己，自己算计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棋子，也是最好掌控的棋子。 他这一生，既是执棋的棋手，也是不知前路的棋子，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阿塞斯神色难辨，阴影压在他眉宇间，影影绰绰，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斯内普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他好像勾唇笑了笑，笑意转瞬即逝，没留下半点痕迹。 山洞外的风越来越大，风雨欲来，湿润的空气呼啸着流入山洞，使得里面的温度更低。 阿塞斯唇瓣泛起不正常的苍白，冰棺融化，在他背后晕出一片水迹，半透明的冰晶沿着水迹一点点往外扩散，黑衬衫在斯内普的注视下，缓慢张开白色羽翼，黑白交错，艳色非常。 冰晶还在蔓延，顺着衣服的纹路，攀附上白皙的脖颈，好似一条精妙绝伦的项链，又好似一根冷硬的锁链，生长至今日，就为了捆住一个人。 阿塞斯漫不经心抚开冰晶，扶着冰棺站起身，和那日在山洞里一样，活动冻僵的身体。 随后正对前方抬起手，纯净的银光绕着他的手臂涌现，通体银白的法杖凭空出现，他握着法杖，按照记忆走到一个位置。 斯内普仔细辨认，骇然发现那是魔法阵的中心。 魔法阵给天不怕地不怕的魔药大师留下太大的阴影，他下意识就要去拉阿塞斯。 一道微弱的白光拦下了他，斯内普错愕顺着白光低头。 又是魔法阵散发的白光！ 这些白光层层叠叠组成一扇透明的墙，将他拦在外面，和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斯内普眼前好像又浮现满地鲜血的场景，他顿时心急如焚，顾不上跨越白光后受到的压力，强行往前走。 这次魔法阵阻拦的力度没有上一个魔法阵，斯内普咬咬牙还是能在里面走动，只不过每走一步，他的灵魂就淡一点。 阿塞斯站在魔法阵中心，操纵着魔法阵。 可以说这一刻，魔法阵就是他，他就是魔法阵，魔法阵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感知，斯内普的闯入自然也被他发现了。 西弗。 阿塞斯在心里默念。 在这个关头，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屿，除了斯内普，阿塞斯想不出有谁会出现在这里，全然信任地闯入由他主宰的魔法阵。 阿塞斯强行停下魔法阵的启动，佯装还在操控魔法阵，双目紧闭，缓慢转至面向斯内普的方向，唇幅度不大地弯了下，温柔一笑，语调轻到不能再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西弗，你不相信我吗？” 斯内普下意识就想说“信”，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在前天，阿塞斯才在他眼眼皮底子下为了一个小型魔法阵把自己折腾得快要流血而亡，现在说话的可信度呈直线下降，几乎落入谷底。 让他相信阿塞斯，还不如让他去面对学生狗屁不通的论文，起码那些论文不管相不相信都行不通，更不会因此伤到自己。 “西弗？”阿塞斯无师自通压低声线，可怜兮兮地给自己加码，“你真的不相信我，要后悔吗？” 斯内普犹豫着退了一步，却还是没有离开魔法阵的范围。 阿塞斯敏锐察觉魔法阵里有人在后退，他马上意识到是斯内普，对着那个方向扬起笑容，抬起手，法杖顶部的宝石亮起光芒，一股柔和的光圈飞过来，准确包裹住斯内普。 斯内普身形逐渐显现，他错愕看了看自己，又看向眉眼弯弯的阿塞斯，不等他说话，光圈不容拒绝地将他送回冰棺旁。 同时，另一股无形的能量融入斯内普灵魂，源源不断滋养他受了点损伤的灵魂。 不过阿塞斯和斯内普都没发现这股无形的能量。 他们隔着半个魔法阵对视，两双相似的黑眼睛盛满对方。 不过片刻，斯内普率先移开视线——他妥协了。 自从看到阿塞斯跪在他面前失去所有冷静，无声哭泣，他就再也没办法抗拒阿塞斯失落的目光，更没办法轻易地选择离开阿塞斯。 他想陪在他身边。 想和他一起度过曾经觉得无趣的后半生，想看着他从卡文迪许少爷成长为卡文迪许家主，想目送他走到无人能及的巅峰。 这是他余生的愿望。 也是唯一的愿望。 小时候，神明没有向小斯内普伸出援手，长大后，靠自己翻身的魔药大师不需要神明。 因而从小到大，斯内普都没有信仰，但这一秒，他愿意放下高傲，虔诚向神明祈求——希望阿塞斯平安，且得偿所愿。 斯内普站在魔法阵外，背脊挺直，专注而温柔看着魔法阵中心的阿塞斯，阿塞斯似有所感，对着他眨了眨眼，抬手一挥，黑漆漆的山洞骤然被星点铺满。 西弗，你的愿望都会成真。 以我之名起誓。 阿塞斯笑着转过身，全身魔力毫不保留倾泻入魔法阵。 魔法阵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魔力所过之处，碎石飞溅，裂纹从阿塞斯脚下蔓延，山洞周围的石壁也遭了殃，魔力的冲击将它们击穿，外面冰冷的空气涌进来，又被里面的魔力浪潮硬生生烘热，热胀冷缩，它再次裂了。 阿塞斯闭上眼，无尽的黑暗肆意将他吞没，一如当年，他来到了那个纯白色的空间。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却不是梅林。 黑袍加身的男人背对着阿塞斯，似乎知道他的到来，抬手指向两人面前不断变化颜色和形态的魔力光柱。 “好看吗？” 阿塞斯走到他身边，和男人并肩看向那些绚烂至极的魔力光柱。 绚丽朦胧的光芒轻柔抚过两人的发梢，温柔而悲伤，盛大而梦幻。 阿塞斯眯了眯眼，正想说他眼睛有问题，分不清颜色，却恍然发现他的世界在逐渐恢复生机。 压下疑问，阿塞斯仔细打量光柱片刻，眼神染上一抹怀念。 “好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场景。” 男人侧目，“你很喜欢？” 阿塞斯轻笑：“我喜欢美景，但不喜欢美景背后的悲哀。” “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幸运。”男人侧身，目光流露出怀念，“也幸好，你比我幸运。”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塞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男人调笑似地说：“我们同名同姓，但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哥哥怎么样？” 阿塞斯毫不犹豫：“哥哥。” 男人了解自己的性格，还以为阿塞斯会拒绝，听到阿塞斯直接叫了出来，愣了一下才说：“我以为你会拒绝。” “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年龄比我大，还帮了我和西弗，这声哥哥，我叫的心甘情愿。” 阿塞斯从小学的就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什么该做，什么要做，他分的很清楚。 一声哥哥而已，不痛不痒，但是背后换来的东西太值了。 男人试着把自己代入到阿塞斯的角度，大概明白了阿塞斯的选择，“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把一个人看得那么重要。” “我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你在我这个年龄，应该站比我高？” 虽是疑问的语气，阿塞斯却说得无比肯定。 他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没有全身心放在灵魂和时空魔法的研究，他都不确定他能走到哪一步。 男人勾了勾唇，颇为自得道：“我在你这个年龄，欧洲魔法界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美国也在一年后失守，大概五年的时间，除了东方古国，其他的魔法界基本上都被我渗透成筛子，说是我的领地也不为过。”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阿塞斯也不免错愕。 竟然就剩一个国家的魔法界没有失守？啧，真应该让邓布利多来看看什么叫做黑魔王。 “但你也很不错。”男人话锋一转，夸起阿塞斯，“你所掌握的灵魂魔法和时空魔法，大概在我统治魔法界后才慢慢开始接触，到你的境界，也是三十五岁后。” “你说的真的是我吗？”阿塞斯似笑非笑道。 “也许？” 男人也跟着笑，视线扫过阿塞斯笑容背后无意流露出的从容不迫，笑意不自觉更深。 这就是他，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落后于任何人。 哪怕有必须完成的事，也会在某个领域独占鳌头。 两人都是聪明人，又格外了解对方，一点就通，不需要多说，男人点到即止，往后一坐，一张椅子凭空出现，稳稳当当接住他。 “说正事吧，你知道你要做什么、怎么做吗？” 阿塞斯有样学样，不过他比男人会享受，直接弄出一大张柔软的沙发坐下，姿态放松却不会失礼，“应该知道？” “嗯，知道就好。” 男人没想到阿塞斯会那么平静，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顺着应了下去，气氛有些冷凝。 阿塞斯也不太想说话。 自愿是一回事，被自己算计是一回事，但是被另一个自己算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脾气再好也难免带点怨气，现在没发泄出来已经是尽力控制的结果了。 “你在生气，还是在恨我插手你的人生。”中年版阿塞斯似乎有点纠结，“其实——” “我知道。”阿塞斯忽然打断他的话，“我能猜到。” “那你为什么脸色还那么难看。” 多年站在顶峰，看到的都是低下的头颅，男人已经习惯一言堂的风格，说话更不需要避讳任何人，如今拐着弯和阿塞斯说那么久，已然有些不耐烦。 阿塞斯察觉这一点，颇为无奈，“我应该拥有生气的权利，况且我也没说什么。” “你哪里是不想说，你只是顾忌斯内普，果然，有了软肋的‘我’还是太过软弱。” 男人站起来，翻脸不认人，挥挥手，将阿塞斯轰了出去。 阿塞斯睁开眼，捏着眉心，就地缓了一下，大脑有点痛，这是被强制送离的后遗症，刚才男人送他离开时，他毫无防备，根本没来得及防护。 过了一会儿，阿塞斯放下手。 眼前还是山洞和冒着强烈白光的魔法阵，但山洞外突兀地多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穿了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长袍的兜帽又宽又深，将脸部完全遮盖住，只露出一双双神秘莫测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山洞内部的魔法阵。 阿塞斯看向为首的白袍人。 那人兜帽边落了几捋金发，在天将亮未亮的世界里格外夺目，原本看着阿塞斯的斯内普都忍不住拿马尔福的头发对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是马尔福的脑袋比较晃眼。 “是你？好久不见。” 阿塞斯紧盯着为首的白袍人，不动声色打起招呼，同时暗中将心中警惕拉到最高，垂落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往背后轻轻一握，银白法杖落入手中。 有了法杖在手，阿塞斯仍旧没有放下心中警惕，反而更加警惕。 “女士，这次又怎么了？我发誓，我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熟练地喊冤。 当然，他也是真的冤。 这场盛大的棋局里，所有人都瞒着他，连他自己都瞒着他。 总结下来，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结果每次锅都是他背。 虽然有一大半的锅都是他或者说“他”弄出来的。 “多说无益，我自有办法证明，你先停下魔法阵，出来。” 女子冷声说道。 因为阿塞斯不同寻常的紧张，斯内普也跟着注意为首的白袍人，没想到从白色兜帽里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 斯内普这段时间习惯没人看到他，说话便也没有刻意收敛，没想到对面的人忽然看过来，他的后背顿时惊起一身冷汗，灵魂本能朝他宣告危险，让他离开！否则会死，绝对会死！ 女子目光里明明没有杀意，甚至算得上礼貌对他点了点头，可她一举一动带来的压力，却让斯内普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步步逼近。 “美丽的女士，你在看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在聊魔法阵吗？” 阿塞斯笑着上前挡住女子的视线，与此同时，那股莫名的能量再次流入斯内普灵魂，将他牢牢护起来，不露一点破绽。 女子的视线从斯内普身上移到阿塞斯身上，语气无波无澜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阿塞斯很想说一声“不”，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事情都是他连猜带蒙猜出来的，猜出来还要清理记忆，然后再猜，再清理…… 在死循环中苦苦挣扎。 所以这怎么又怪他了呢？ 阿塞斯想不明白。 女子见阿塞斯似乎有些茫然，突然抬脚走向山洞，在她即将要踏上魔法阵的瞬间，阿塞斯大脑自动做出指示，下意识启动魔法阵，熟练把人挡住。 “你拦不住我。” 女子道出事实。 下一秒，魔法阵好似哀鸣般颤抖，阿塞斯从纠结中清醒过来，脸色一变，五指合拢，地面魔力犹如河流翻涌，魔法阵爆发出刺目的光，挡住女子的脚步，没让她真的落下脚来。 女子缓慢加重脚上力道。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除了……没人能拦住我。” 说着，女子一脚落下，魔法阵的光黯淡了点，在阿塞斯全力输入魔力才维持着没有破碎。 斯内普从没见过阿塞斯一见面落入下风，心中不受控制感到担忧，又听女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因为他才针对阿塞斯，索性抬脚走向阿塞斯。 魔法阵应付女子已经很勉强，面对白名单的斯内普，实在有心无力，于是，斯内普一路顺畅走到阿塞斯身边，转了个身，和阿塞斯并肩而立。 阿塞斯感应到斯内普到来，又惊又惧，全身魔力毫无保留释放，半个山洞里顿时怪风呼啸，地面纹路的魔力翻涌得更加厉害，流露出来的强大魔压甚至将塌了一半、还在缓慢坍塌的山洞撑了起来，地面的落石则被魔压猛地挤出去，有的摔在地面、有的砸在墙上。 一时间，飞沙走石。 随着碎石砸过来，外面的白袍人也感受到这股压力。 他们错愕盯着阿塞斯，想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后来者是怎么在短短时间里追上他们的境界和实力。 “拦不拦得住，要试过才知道，可不是你说了算。” 阿塞斯笑得如沐春风，仿佛不是面对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而是在宴会上和老狐狸们博弈，可他手上凸显的青筋证明了他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女子平白直叙扯了扯唇，冷冷道：“你可以试试。” 说完，她就要继续往前。 就在这时，梅林带着另一队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笑呵呵地说：“这是都来齐了？怎么不叫我们？” 女子动作一顿，下意识转过身，转到一半好似想起什么，忽地停下，又转了回来。 阿塞斯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在女子和梅林之间隐晦移动，眸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旋即，趁着女子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倏尔加强魔力的输出。 女子只觉一股强悍到足以伤到她的力量疾驰而来，金色的发丝飞舞，她的视线中只剩下梅林和阿塞斯。 她显然不愿在梅林面前被晚辈落了面子，冷哼一声，立刻翻身躲开，翻至半空，身体还在旋转，视野中的梅林却如同慢动作般露出一抹笑，很平静的笑，又似乎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女子心中一凛，冷淡的面具首次被打破，惊怒交加看向阿塞斯，果不其然，阿塞斯也在朝他笑，那笑容和梅林不能说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马上，女子意识到她犯的错误——她只记得要躲开攻击，却忘了在一心两用的情况下，更要留意魔法阵的位置，不留意魔法阵的位置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亲自把自己送出了魔法阵。 脚尖轻掂，女子落在魔法阵外。 就是现在！ 阿塞斯松开手，银白法杖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砸向地面。 “砰——” 这声重响也砸在了斯内普心上，心脏跟着重重一跳，几乎要从发闷的胸腔里挣脱出来。 剧烈的撞击下，法杖破碎，碎片诡异地融入魔法阵。 这个举动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魔法阵的底下忽然爆发出足以短暂致盲的白光，地面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冲击，不堪重负裂开一条逶迤的缝隙，映入眼帘的先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几乎没人见过这样极致的黑暗，任何光亮在其中只能消弭，惊不起一丝波澜，就连一潭死水、万丈深渊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黑暗。 若是硬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大抵只有能吞噬万物的黑洞可以形容这般黑暗。 所有人一愣，目光齐刷刷盯向裂缝，梅林和金发女子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比旁人看起来要淡定。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看似平静的黑暗表面下，一点不起眼的光芒浮现。 起先，光芒还弱得如同错觉。 但逐渐地，光芒越来越明显。 紧接着，黑暗深处骤然涌现出数不清的光点，它们从黑暗中争先恐后挤出来，欢呼雀跃融入空气，裂缝因为它们激动的动作，裂得更大。 阿塞斯就站在裂缝上，一边脚猝不及防陷了进去，脚踝堪堪卡住裂缝边缘，才没有继续往下掉。 那些源源不断的光点经过短促的溢散，突然像无头苍蝇在头顶空了一大块的山洞到处乱飘。 每个人它们都掠过了，直到它们来到最中间的阿塞斯面前，瞬间，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加速，如鸟投林扑在阿塞斯身上，不多时，阿塞斯全身上下都被光点包围，魔法阵外的人也被这层层叠叠的光芒挡住了视线。 光点笼罩的中心，阿塞斯缓慢闭上眼，黑色短发倏尔拉长，银芒自发尾向上延伸，短短数秒，短发蜕变成银色及地的长发。 绸缎般的长发一半铺在地面，一半坠入望不见底的深渊，无风自动。 在这一秒，视野所至，黑与白不分你我地拥抱着。 阿塞斯垂下银白的眼眸，扫过地面还在扩张的裂痕，又望向斯内普所在的位置，随后不疾不徐举起右手。 “你要开始了？”他的脑海中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阿塞斯早有所料，含笑婉拒，“我认为我可以做到。” 话落刹那，他抬起左手，轻飘飘抚向胸口，五指被光点围绕，指尖泛着白光，衬得白皙的手指近似透明，指尖落在心口上，微微向下用力，没有任何阻塞伸了进去，随即，他五指虚握，似乎握住了什么，一团似液体流淌的乳白光球被一点点拔出。 整个过程看着很流畅。 可对面的男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同身受，感受到了灭顶的痛苦。 不知什么时候，阿塞斯双脚离地悬浮起来，他的呼吸不太稳，忽重忽轻，一呼一吸带动胸腔微微颤抖，牙齿更是失控咬破唇瓣，鲜血染红了苍白的唇。 但他仍旧轻描淡写带着笑，仿佛加诸于身的痛苦从始至终都不存在。 男人不忍直视别开了眼，“成功了？你感觉怎么样？” 阿塞斯疼得浑身冒虚汗，说话的尾调也在细微颤抖，“应、应该成功了，我能感受到……权柄消失了。” “你还好吗？” 男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是他啰嗦，实在是阿塞斯看起来太凄惨了——整个人飘在半空，摇摇欲坠，长发凌乱地贴于脸侧，唇瓣几乎和银白的长发沦为一种颜色，脸上也是血色尽失，双手无力垂落在身边，指尖凝聚着几滴血液，要落不落，应该是抽取权柄的时候太痛了，没控制好魔力，划破皮肤。 就是不知道划到哪，心口那种地方，无论划到哪伤害都很大。 男人定定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额头流下的冷汗模糊了视线，他分辨不太清男人眼神里的含义，只好一视同仁划分为担忧，粗喘了几声，勉强稳住声音，低哑着声音回答：“不太好，但也不算坏。” 他一边说，一边控制魔力向地面降落。 然而，脚刚落地，就脱力发软，整个人摔向地面。 男人幻影移形过去接住阿塞斯，手臂用力，掂量了下手里重量，默默在心中给阿塞斯的话狠狠打了个折扣。 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不算太坏，他记得他也没那么嘴硬啊，怎么阿塞斯那么嘴硬。 阿塞斯缓过这一阵虚弱，借助男人的力量站稳，在男人眼中看到明显的疑惑，顺嘴解释：“我没有嘴硬，说的也是实话，只是一时没适应。” 男人不知信没信，“噢”一声，直接松开手。 骤然没了支撑，阿塞斯身体晃了两下，眼看着要摔下来，他，最终还是稳住了，他用力掐了下掌心，借用掌心微弱的痛苦分散注意力。 男人顺着阿塞斯的动作看去，这才注意到阿塞斯另一边手抓着的东西，他挑了挑眉，特意绕到另一边，仔细看了一会儿，旋即脸色骤变，大惊失色的同时还有点不可思议。 “你全抽出来了？” “嗯，这样效果好。” 阿塞斯言简意赅地解释，手持权柄走向裂得最严重的地面，屈膝半跪，俯身向里面看。 光点和权柄都落入他手里，裂缝里又恢复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是黑暗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道道黯淡的光柱，参差错落，纵横交错。 “你们所说的……就是这些石柱？”阿塞斯问。 男人走过来，往里面一瞥，点了点头，声线沉了点，透出一股平静的凝重，“是，就是这些，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门已经被我开了，我也如你所愿站在这里了，现在当然是——折断它！” 阿塞斯纵身一跃，如同一滴漆黑的墨水，转眼就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男人目送他离开，转身走出魔法阵。 第897章 梅林、姐姐 魔法阵内部的气氛很和谐，但魔法阵外面就不像内部气氛那么友好了。 金发女子自认为自己的职责是维护命运的正常运行，面对明显和命运线相背的斯内普，她没办法视而不见，在阿塞斯被魔法阵所困后，立刻示意白袍人抓住他。 白袍人看不见阿塞斯，他们秉承着不懂就照做的准则，拎着法杖找了一圈，正准备找第二圈时 ，金发女子面色冷凝让他们停下，指着斯内普问：“你们看不见那里有人？” 山洞被毁过半，里面的场景基本上一目了然，白袍人很确定那里什么人没有，有人说话不太过脑子，想直接告诉金发女子看不见，被身边人撞了一下，也闭上嘴不说话。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默契撩开兜帽，仔仔细细将金发女子指的方向检查一遍，异口同声道：“我们看不见。” 闻言，金发女子冷冷淡淡看向梅林，不由分说质问：“是你做的？” 金发女子维护命运的执念众所周知，自她有动作开始，梅林就带着海尔波和四位创始人守在斯内普的冰棺前。 现如今听到金发女子和白袍人的对话，又听到金发女子问责意味明显的问话，海尔波和四位创始人的表情高度一致，先是无语扯了扯唇，然后白眼一翻，用脸骂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能不能看看你在说什么鬼话！？ 梅林余光扫过全然没注意这边，只专心致志盯着魔法阵对斯内普，叹了口气，“你可以认为是我。”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软弱。” 金发女子嘲讽地勾了勾唇，也不见她做什么，冰棺剧烈震颤起来，而后自下而上碎开，斯内普的身体从里面飞出来。 梅林皱起眉头。 如果身体被毁，灵魂最终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 思及此，梅林给了海尔波一个眼色，海尔波距离金发女子最近，正好就在斯内普飞来那条线上。 就算梅林不说，海尔波也是要拦的。 海尔波召出蛇杖，手刚抬起来，斯内普的身体忽然也抬起一边手，随即停了下来，静静悬在半空。 海尔波看了看自己的蛇杖，表情很无辜：“我还没拦。” “我知道。” 梅林越过海尔波去阻拦金发女子，两人水平相近，打起来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这种时候，关键就在于其他人了。 只是…… 海尔波看看对面数量众多的白袍人，再看看自己这一方的人员——他、戈德里克、萨拉查、罗伊纳和赫尔加，一共五个，这数量差距，就算把他们切开三段都不够对面分的。 “萨拉查。” 他忽然转头，看着萨拉查。 萨拉查和他对视。 两个老对手一对视，就知道对方要耍什么阴招。 海尔波挥着他那造型狰狞的蛇杖，向对面挑衅一笑，“以多欺少，不屑与你们为伍，废物！” 狠话撂完，密密麻麻的光束从对面射来，海尔波低骂一声“玩不起”，火烧屁股扭头跑路，他的身形骤然消失，空出一个位置，下一秒，萨拉查出现在那，不紧不慢放出准备好的魔咒。 浓郁的绿色在一瞬间充斥所有人的眼球，挡下魔咒的同时，还反过来给白袍人们送了一份礼物——毒雾。 萨拉查的毒雾在执法者的群体里是被拉黑名单的存在。 他们不会死亡，不代表不会痛。 萨拉查的毒雾就是针对这一点，将毒雾的副作用拉满，闻到的人五脏六腑溃烂，四肢血液阻塞，但是最恶心的还不是毒雾造成的痛苦。 萨拉查毒雾最恶心的一点就是它没有解药，只能硬熬，并且只要闻到就会反复发挥作用，且一次比一次痛，可谓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执法者纷纷避开萨拉查的毒雾。 他们没有躲的太远，萨拉查的毒雾起作用需要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浓度稍微淡一点，对他们造成的痛苦就会少很多，所以只要注意别吸入太多就好了。 海尔波就是在他们躲避的时候悄悄出现的。 他躲在白袍人的背后，挨个摸过他们的衣摆，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紫手印，也是给萨拉查毒雾里添上一点小料——无名植物的粉末。 紫手印挥发，绿色的雾气中悄无声息掺杂了一丝诡异的紫。 只是绿色太过霸道，把那点不起眼的紫色遮得严严实实，没人发现这个小细节，唯一可能发现的金发女子还在和梅林纠缠，分不出神注意这边的情况。 一得手，海尔波捂着鼻子，逃命似地远离，跑路跑得太急，还差点把自己送去白袍人的怀里，还好一直注意他的萨拉查用魔力扶了他一把。 海尔波那么急不是没有原因的。 放在平时，这种无名植物的粉末没有什么特殊作用，就是普普通通的药粉，但和萨拉查的毒雾结合后，就会产生一种极其神奇且逆天的效果——无视实力，颠覆大脑认知。 这是海尔波和萨拉查在之前一次交战中发现的。 他们那时好像是因为一件小事发生冲突，打的昏天黑地，眼里只有对方，谁也不知道长在他们脚边的植物有什么作用，又是什么时候发挥作用的。 等他们意识到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被颠倒了认知。 于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们整整相亲相爱了两个月，导致他们后面一看到对方的脸就想吐。 真的吐。 现在想到也想吐。 海尔波脸色不太好看，勉强压了压想吐的欲望，佯装不介意瞥了眼萨拉查，胃里又是一阵逆天的翻涌。 不过当他看到萨拉查的脸色也不太好时，心里就好受了。 人呐，就是一种喜欢比较的生物，并且有种莫名其妙的从众心理，只要有有人和自己处于同一种惨状，就感觉自己也没那么惨了。 同时吸入毒雾和植物粉末的执法者的认知被颠倒，他们看向海尔波几人的眼神纷纷发生了变化，一个个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容，热情打招呼。 “诶，这不是戈德里克吗？最近去哪玩了，看着越来越帅了。” “好久不见啊，萨拉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吗？” “戈德里克，你上次要的材料我找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 “最近没什么事，哥几个要不要约顿饭，正好人齐。” 人确实是齐的，可是他们来这是来干架的啊！怎么好端端的，还打起招呼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戈德里克不太好意思地收回准备扇人的剑，先热情招了招手，然后侧过脸小声问萨拉查：“他们怎么了？” 萨拉查还处于被死去回忆攻击的阶段，不太想自己揭开伤口，敷衍道：“别问我，问海尔波。” 戈德里克当真了，扭头就去找海尔波：“海尔波，你做了什么？” 海尔波正在努力消化曾经负面情绪，一看到戈德里克，就知道这个傻憨憨是萨拉查推忽悠过来的，脸色变了又变，勉为其难挤出一个笑：“不是我做的，你还是问萨拉查吧。” 两头碰壁的戈德里克心里不太舒服，有种莫名其妙被排挤的感觉，他看了看扭过头不理他的萨拉查，又看了看同样表情的海尔波，最终选择去问他们中最细心且敏锐的两个女巫。 和老对手相亲相爱这件事太丢人，海尔波和萨拉查谁都没往外宣传，罗伊纳和赫尔加也不知道。 不过正如戈德里克认知那般，两位女巫的观察力好得惊人，从种种细节中，她们窥到真相的一角，只是碍于两个伙伴的脸面，她们没有直接告诉戈德里克答案，仅隐晦暗示了几句。 戈德里克似懂非懂：“所以萨拉查的毒雾升级了，有混淆认知的作用，他们的认知被混淆了。” 怎么说也没错。 两位女巫放弃暗示。 悄悄竖起耳朵偷听的萨拉查和海尔波同时松了口气，最重要的事其他人不知道就行，毒雾和植物粉末共用的副作用可以暴露。 金发女子也发现这边的状况，看向海尔波萨拉查的眼神沁着冷意和杀气，两个大男人后背一凉，鸡皮疙瘩起来一身，连丑事都忘了，向着对方靠近，五个人抱团取暖，顺便分担火力。 神秘空间内。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灌满五感，整个世界无声、无息、无光、无色，阿塞斯站在其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跌至谷底，他只能不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向不知道在哪的终点。 走着走着，大脑坠入浑噩。 无处不在的黑暗好似沉重的镣铐，捆住了他四肢，蒙蔽眼睛，迫使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心甘情愿沉沦于黑暗。 相似的黑暗，相似的遗忘，宛如一根尖锐的针扎入大脑，沉寂的神经失控狂跳，带起一阵钻心的剧痛。 疼痛中，阿塞斯眼前浮现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猛地惊醒。 不对劲！ 这里有古怪。 他在逐渐遗忘外面的世界。 阿塞斯表情极其难看，他就地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在黑暗中忍着痛回忆刚才看到的场景，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 “左边偏下，立着第一根石柱，上面有繁复的花纹和字……写着什么？好像是谁的名字，是海尔波还是罗伊纳，唔……似乎是梅林的，第二根好像是戈德里克，再往后是……”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压制意识的力量逐渐消散，浑浑噩噩的大脑恢复运转，记忆里的画面终于完完整整浮现出来。 古朴的圆形石柱矗立于黑暗中，看不见底也触不到顶，柱身上呈螺旋状雕刻了几圈复杂玄妙的图案和文字，中间端端正正刻着加粗加大的人名，每个人都有，包括他的，只是他的石柱下半截没有任何刻痕。 循着记忆的方向，阿塞斯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这时的他无比庆幸前段时间失去视力，早早习惯当瞎子的感觉。 他一路走，一路缓慢挥动手臂，手指划过粗粝的石壁，指尖传来摩擦的细微刺痛，他停下，仔细摸索，辨认石柱上的名字。 指尖一点点顺着名字的笔画滑动，阿塞斯无声念出手指下的名字：萨拉查.斯莱特林。 这是代表萨拉查的石柱。 阿塞斯往旁边摸索，很快，他确定了石柱的排列，从梅林开始，前面六根依次是：梅林、海尔波、萨拉查、罗伊纳、戈德里克、赫尔加。 再往后的名字他并不认识。 排列顺序背后的含义阿塞斯一时没想通，不过没关系，他是来破坏的，没必要明白。 此时外面的对峙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 被金发女子恢复过来后，羞愤欲死的执法者抛弃脸面，几人一组围剿海尔波以及四位创始人。 因为人数差距过大，梅林不得不一边护着冰棺，一边护着灵魂状态的斯内普，一边见缝插针解救被围剿的海尔波等人，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三等分。 被霍格沃茨创始人四人组和执法者追杀多年，海尔波最是擅长逃命和夹缝生存。 在这样形势混乱的混战中，他浑水摸鱼占尽优势，需要梅林帮忙的次数也是最少的。 然而在一次躲避偷袭魔咒时，他体内的魔力骤然凝滞，连带着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本该可以轻松躲过地攻击准确砸中他，将他重重击飞，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砸入碎石堆。 “噗——” 海尔波吐出一口血。 攻击他的人傻了，疑惑不解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法杖和手。 他的实力什么时候又精进了，他怎么不知道。 萨拉查离海尔波最近，见海尔波被击中，他爽了，冒着被击中的风险闪到海尔波面前，大肆嘲笑：“哟，这不是自称滑手泥鳅的海尔波吗？怎么了，被抓住了？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萨拉查左边脸写着“虚情假意”，右边脸写着“幸灾乐祸”，把敌对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全然没注意到海尔波诡异的表情和悄悄靠近的执法者。 还是罗伊纳注意到了，出声提醒：“萨拉查，注意身后。” 萨拉查回过头，一道凌厉的攻击迎面而来。 所幸他发现得足够早，有着充足的时间离开，因此，他不紧不慢、公平公正嘲讽两句海尔波和执法者，才卡着点举起法杖。 法杖斜着往下一挥。 萨拉查对着执法者又是一句嘲讽，说完，他静静等待离开。 可事与愿违，他等了十多秒，攻击魔咒眼看就要击中他，法杖还没有动静。 萨拉查懵了，不信邪挥了几次法杖，还使劲杵了杵，结果还是没什么用，他的法杖只是象征性亮了几下，然后就像接触不良似的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浑身的虚弱感。 慌不择路下，萨拉查一个翻滚躲开魔咒。 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躲在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海尔波身后，但他的良心也仅限于此了。 “海尔波受伤你不追击，你追着我干什么？” 萨拉查祸水东引。 被提醒那人把目光投向海尔波，连带着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海尔波：“……” 天杀的，萨拉查这个贱人竟然背刺他。 海尔波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检查伤势。 他伤得有点重，重点是他发现他现在没办法修复身体。 所以面对来自四面八方如狼似虎的目光，海尔波果断认怂。 “都是萨拉查指示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你们要报仇就找他。”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海尔波主动放下蛇杖，毫不讲究往后面一躺。 许是胸口起伏扯到伤口，他每一道呼吸都很重，好似损坏的拉风箱，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执法者们两两对视，其中一个人蹲下检查，回头朝其他人无声点了下头，一个看起来比普通执法者级别高一点的白袍人当机立断，留下两个人监视，其他人掉头去围攻萨拉查。 萨拉查得意不过一秒，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冲他而来。 他听了一耳朵，知道是海尔波的“栽赃陷害”，一边跑路一边骂海尔波没脸没皮。 海尔波躺在地上，闻言，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夸奖。” “死贱人，谁要夸你！” 萨拉查越躲越力不从心，他和海尔波的情况相似，从魔力开始虚弱，然后是肉体。 没躲几下，他的身体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疲惫感直击灵魂深处，又伴随着无可比拟的轻松和舒适，仿佛有什么枷锁从他身上脱离。 疲惫与爽感共存，造成的影响比单纯的疼痛还要强大。 萨拉查腿脚一软，不受控制向前倾倒，重重瘫倒在地。 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些紧追不舍的执法者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他们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失去平衡，摔向地面。 甚至他们比萨拉查还惨一点，萨拉查所在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摔了也就摔了，但执法者成堆挤在一起，前面的人一旦摔了，后面的人根本刹不住车。 一时间，所有人摔作一团。 这边的混乱情况引起梅林和金发女子的注意，他们暂时停战，过来查看情况。 梅林走得比金发女子要快，他先来检查海尔波。 海尔波五脏六腑火烧般痛着，他本人却是毫不在乎，看到梅林，他压抑不住流露出希冀，“先生，你说是不是……” 梅林不着痕迹摇了摇头，制止他说下去，海尔波会意，收敛笑容，又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任由梅林在他身上检查。 海尔波的情况远比他自己看到的要惨烈——后背磨破一大片皮肤，鲜血淋漓，胸口凹陷下去，皮肤和骨头没有间隙地贴着，薄薄一层，隐约能看到肋骨凸了出来，左手手臂更是直接断了，血肉模糊，还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梅林大概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轻轻捏了下他的肩膀，“应该是，但我没感受到，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是应该，就是真的，哈哈哈是真的，我真的要解脱了。” 海尔波被痛苦折磨得眼神溃散，他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头顶的蓝天，只想放声大笑，可现在还不行，在阿塞斯没回来之前，还不能暴露。 海尔波强行压下嘴角，单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蛮横掰正断掉的手。 这会儿肾上激素飙升，他也不觉得痛，一双眼睛亮到惊人，让人不敢直视。 眼睛一转，看到萨拉查还没爬起来，海尔波仿佛看到什么好笑的事，立马跑过去放声大笑。 旁人看了只以为他在笑萨拉查，就连当事人萨拉查都是这样觉得的。 萨拉查黑着脸爬起来，抬起法杖想给海尔波来一下。 但是海尔波伤的太重，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打，只能踹了脚旁边的石头，恶狠狠骂道：“笑笑笑，迟早有一天我让赫尔加把你做成蛇羹。” “蛇羹也不错，蛇羹就蛇羹吧。”海尔波罕见地没有反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萨拉查浑身鸡皮骤起。 海尔波不会摔坏脑子了吧，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一股子麻瓜那些教徒的臭味。 还是说海尔波刚才闻到毒雾混合物，认知颠倒了？ 萨拉查眼神一凛，赶忙连滚带爬躲到梅林身后，伸出个脑袋警惕盯着海尔波，就差把“你不要过来啊”刻脸上了。 梅林任由萨拉查躲他身后，含笑看着两人打闹，慈和的眉眼乍一看去，似乎带着股不明不白的悲伤，仔细看又看不太清。 “你们、你们……”戈德里克气喘吁吁跑过来，撑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你们怎么回事？中毒了还是怎么了？” 追他的执法者是几人中最多的，他一路躲来躲去，手都挥得冒火花了，根本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一回头才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浑身是血，一个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罗伊纳和赫尔加跟在他身后走过来，姿态轻松，也没受伤。 她们平日不争不抢、不到处惹事，是五人中人缘关系最好的，围剿她们的执法者基本都手下留情了，又有梅林帮忙，她们比几位男士轻松得多。 “你们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罗伊纳和戈德里克一左一右扶住萨拉查，给他检查伤势。 萨拉查摇头，“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是，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海尔波重复了一遍，身体痛得一直颤抖，赫尔加心软，上前扶住他，帮他治疗起伤口。 女巫动作细心又温柔，海尔波后背的血和手臂的血逐渐被止住，断掉的手也被接了回来，除了不太灵活，没有任何缺点。 “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一起治了。” 赫尔加成就感满满。 女巫最擅长治疗魔法，不过以往每个人都能自己治疗自己，她的治疗魔法没有用武之处。 这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尔波不自己恢复伤势，但她总算能过过手瘾了。 就在这时，勉强还能称之为山洞门口的地方冲进来几个白袍人，他们急匆匆来到金发女子身边，小声对着她说了什么，金发女子脸上的平静终于消失。 “是你！” 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五指狠狠扼住梅林的脖颈，速度不减，带着梅林撞入石壁。 石壁轰然而塌，飞沙满地。 “咳咳咳——姐姐，你身上有杀气，你想杀我。” 里面传来梅林沉闷而沙哑的咳嗽声，他似乎还被金发女子扼着喉咙，声音模模糊糊的，还带着点拖沓，但外面的人都清楚听到了那声“姐姐”。 姐姐！ 梅林、姐姐？ 那人竟然是梅林的姐姐？ 亲的还是情的。 海尔波直接忘了身上的痛楚，目不转睛盯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翘首以盼地伸长脖子，满眼写着：大瓜、想听。 第898章 大结局前序 “那么热闹？”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塞斯从阴影中走出来。 海尔波下意识回答：“梅林都叫姐姐了，怎么可能不热闹。”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整个人往旁边一跳，看口型，大概是想骂人。 毕竟阿塞斯阴差阳错坑了他一把，他差点就憋屈地死在执法者手下了。 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阿塞斯视线掠过海尔波，在破烂的山洞里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被石块掩埋的冰棺上。 他快步走过去，确认冰棺完好无损，里面的身体也完完整整，终于松了口气。 斯内普看到他没缺胳膊少腿，脸色还算好看，也跟着松了口气，总算有心情去围观梅林的八卦了。 烟尘缓缓散尽，露出里面的场景，金发女子背着手，面容冷淡站在一旁，梅林则站在她对面，神色同样很平静，仿佛那声“姐姐”不是他叫的。 两人的表情都看不出端倪，海尔波有些失望地叹气。 这时，金发女子忽然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阿塞斯。 她眯起眼，将阿塞斯上下打量一遍，冷冷地说：“阿塞斯.卡文迪许，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 阿塞斯轻轻叹气，语气极度平静，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我说过了，那不是我，或者说不是这个时间点的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夸错人了。” “你既然不知道，那为什么会明白我的意思，别告诉我你是现在。”金发女子下意识就反唇相讥，语气说不上好，梅林那声“姐姐”还是对她造成了些许影响。 “这个问题我正好可以解答。” 阿塞斯微微一顿，缓慢垂下眼眸，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轻笑，语调无端地染了些自嘲。 “大概……是因为我太了解我自己，无论我怎么选择，都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每一步都走得有迹可循，只需要一点引导，就能让我触及真相。” “不可能！”金发女子矢口否认，“你身边的人我逐一排查过，他我也一直拦着，绝不可能有人越过我，去引导你。” “谁说没有。” 阿塞斯不太确定斯内普这时候会在哪，就随便挑了个最有可能的位置看过去，眉梢轻挑，漆黑瞳孔里的疏离骤然消散，星星点点的缠绵爱意取而代之。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西弗在我身边，只要他想，就能提示我该怎么做。” 斯内普回以一笑，轻轻颔首，算是承认了阿塞斯的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 金发女子嗤笑一声，第一次正眼打量斯内普。 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她眼睛里的审视暴露了她的不信任。 “为什么不能是西弗？他才是能混迹伏地魔身边不被发现的双面间谍，比起我自己，我更愿意相信他。” 阿塞斯不动声色换了站姿，斜靠冰棺，将身体一半重量压过去，细微喘了几声，因为气息不稳，声音听起来有些渺茫。 “不用说什么没监视到异常，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语，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能明白，你们的监视最多只能看到表面的事物。” “而且你好像很看不起普通人？可若是我告诉你计划里每一个传递信息的关键人物都是普通人呢？你会对他们刮目相看还是憎恨自己的疏……忽。”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胸口的疼痛再次加剧，最后一句话尾音透着轻微的喘息，阿塞斯不得不停下来，缓慢调整呼吸，斯内普侧过头，担忧地看着他。 感受到斯内普担忧的目光，阿塞斯勾起安抚的笑，无声做出“没事”的口型。 金发女子忽然大笑，“你说我看不起普通人？” 梅林表情有些怪异，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大笑的金发女子，眼里流露出沉重的悲伤。 阿塞斯耐心等她笑完，慢条斯理发问：“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你说对了。” 金发女子撩起耳边垂落的长发，别在耳后，外面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盖了一层莹润的光，衬得她宛若神女临世。 金发女子的样貌和气质在阿塞斯所见过的人中名列前茅。 说句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他甚至怀疑，换了苏珊娜那个颜狗站在金发女子面前，起码得失神十几秒，然后一见钟情，顺带着把性取向给改了，开始死缠烂打的一生。 这个想法一出现，阿塞斯顿觉有些牙疼，因为苏珊娜绝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好在两人没见过面。 阿塞斯诡异地松了口气。 金发女子不明白阿塞斯为什么突然叹气，但她还记得阿塞斯说的话，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欣赏和认真，只不过比起欣赏，阿塞斯觉得她眼中更多的是疯狂，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金发女子没辜负阿塞斯的信任，一开口就是惊世骇俗的内容：“我就是看不起普通人，他们这些——” “姐姐！” 梅林忽然出声。 阿塞斯并不给梅林阻拦的机会，带着温和的笑，咄咄逼人地追问：“这些什么？废物？还是不该存在的障碍，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深仇大恨，让你手段百出，甚至挑唆天才反目成仇来摧毁整个巫、师、界？”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宛如闪电划破夜空，没有任何婉转或委婉的余地，直接而冷酷地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撕得粉碎。 海尔波不敢置信看向金发女子，似乎是没想到还有比他这个祸害还狠的祸害。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对视一眼，眉头蹙起，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微变，低声交谈了起来。 赫尔加也是第一时间看向戈德里克和萨拉查。 当初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没有一点征兆反目为仇、大打出手，就连共同创办的霍格沃茨都差点在打斗中四分五裂。 是她和罗伊纳豁出性命阻拦，才保全了霍格沃茨。 她和罗伊纳都觉得事情不对，就算理念不同，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也是多年好友，不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但好巧不巧，那段时间他们各自遇到了麻烦事，没人能抽出时间、抽出手来细查。 再后来，四人在另一个境界重聚，她和罗伊纳提出心中疑问，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逐一对峙，果不其然，有一件事怎么都对不上，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差点再次打起来。 不过活着的时间太久，慢慢的，就没人再深究这件事。 现在听到阿塞斯的话，他们很难不怀疑其中有金发女子的手笔。 罗伊纳不怎么意外，看向梅林和金发女子的眼神也很平静，就像是早有预料。 其他人就没她冷静了，尤其是金发女子背后的执法者们。 他们议论纷纷，不知不觉远离了金发女子，现在只有梅林还在金发女子身边。 梅林面如死灰，仿佛试图毁掉巫师界的人是他，阿塞斯看见了，却视若无睹，只目光沉沉盯着金发女子，等她解释。 被揭穿真正的目的，金发女子再也没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平和，她状若疯癫一笑，姣好的脸庞扭曲不成人形，整个人如同地底爬出来的恶鬼。 “毁掉巫师界哈哈哈哈，聪明！哈哈哈哈，太聪明了，我就喜欢聪明人，你很好、很好。” 梅林脚步挪了挪，似是想再靠近点金发女子，被金发女子一瞪，又黯然停了下来。 “我有点喜欢你了，来，聪明人，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金发女子饶有兴致盯着阿塞斯。 “聪明人……呵呵。” 阿塞斯缓缓地咀嚼这两个词，唇边含着的浅笑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和沉郁至极的面容。 他整个人没于黑暗中，说不出的阴晦，幽深瞳孔却在这时猛地烧起熊熊烈火，如同无尽宇宙燃烧的恒星。 阴郁与盛怒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极端地交织在一起，揉杂出不知名的色彩，看得人惊心动魄。 “那我这个聪明人倒想问一问，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 “是因为巫师煽风点火挑起战争失去孩子的母亲，还是觊觎巫师力量妄想……的哑炮凯恩，亦或者是其他我没发现的角色。” “你、你、还有你们，我是真没想到，我这普普通通的一生，竟然让你们费心参与至此！” 他每指一个人，周身气势就重一分，到最后，浑身魔力毫无保留爆发出来，衣袍翻飞，气势磅礴，除了斯内普，所有人都觉得肩膀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沉甸甸的。 “但是很可惜！你们都输了，博弈、博弈，博到最后，赢得却是一枚棋子，怎么样？被棋子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一瞬间，阿塞斯褪去一贯维持的温和，眉眼露出的凌厉锋芒竟让人不敢直视。 “我没有。” 一道声音很突兀地冒出来，众人如释重负，忙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梅林身边多了一个和阿塞斯面容相似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出现就打破了沉重的气氛，霸道到了极点。 “你说的，我不认。” “没在说你。” 阿塞斯收敛气势，重新换上如沐春风的微笑。 明明是极温柔的笑，众人看了却只觉不寒而栗。 上一秒还处于暴怒，下一秒就能谈笑风生，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根本摸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更别提应对了。 阿塞斯凭借一己之力，拉高所有执法者的警惕心。 然而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防备视线，他却仿若不觉，挥手摆出一张椅子，懒洋洋往后坐下，两条长腿随意搭在一起。 “当然，我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你们参与还是‘我’让你们参与。” 金发女子止住笑，惊疑不定看着阿塞斯，“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让我们参与。” 阿塞斯摇摇头，一手撑着下巴，眼帘半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只需要知道，你输了，梅林也没赢。” 说着，他看向梅林。 “梅林……先生，你的帮助我记得，同样的，你的算计我也不会忘记，现在请上路吧。” 海尔波忍不住走出来，不着痕迹挡在梅林面前，“什么算计？先生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四位创始人犹豫了会，也跟着走出来，他们的站位很有意思，既没有完全偏向梅林也没有完全偏向阿塞斯，算中立。 “海尔波……还有你们，这是我和阿塞斯之间的事，你们不用插手。” 梅林对海尔波几人付出了真心，不愿意他们和阿塞斯对立，直接把海尔波推到一边，然后看向罗伊纳，目露期待，他相信理智的女巫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罗伊纳看了看期待梅林，又看了看神色难辨的阿塞斯，一咬牙，拉着其他三人走开。 五个人都走了，梅林慈祥笑了笑，问：“你打算怎么做？” 阿塞斯微微仰起头，用手支撑着下巴，目光凝视着梅林，“我刚才研究过了，你们的方案不行，不能完全毁掉，需要两个足够强大的人生生世世守在那里，我想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说到“命中注定”，阿塞斯的语气颇有几分嘲讽。 梅林隐晦看了眼有些失魂落魄的金发女子，心中巨石落地。 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金发女子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斯内普，讥讽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命中注定’。” 阿塞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噢——你是说西弗还活着这件事？那也不是不能解释。” 他漫不经心靠回椅背。 “谁告诉你一条时间线只能衍生一个结果，又是谁告诉你，我们这条时间线一定会按照你看到那样发展，你难道没发现吗？时间线早就乱了。” “当我来到霍格沃茨，当我认识西弗，当我提早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时间线就乱了。” “你所看到的未来和我观测到的未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金发女子眼神微动，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阿塞斯的话。 因为一旦相信，那她那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就成了笑话。 年长版阿塞斯身居高位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嘴硬，也没人敢让他等，长年累月下来，导致他比阿塞斯的耐心要差很多。 见金发女子那么固执，他立马不耐烦了，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嗤笑出声。 “能不能带点脑子，你真以为我一个外来者能插手你们时间线的发展？” “这条时间线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时间线，有人啊……在你们这动了手脚。” 他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沉默不语的阿塞斯，几乎把话语里的暗示改为明示。 “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你、们、的、时、间、线、被、人、重、启、了。” “话又说回来，就你这脑子，怎么能想到用发展倒退来毁灭巫师界，这不太像你的作风，还不如一把火把巫师界烧了，说不定胜算还能大一点。” 年长版阿塞斯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不加掩饰地将嘲讽之意发挥到极致，根本不在意对方是一名女性。 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所接受的继承人教育也比这个世界的阿塞斯更加残酷，是真真切切厮杀到顶峰。 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见过无数令人作呕的事，性格也发生了变化，越发的冷酷和狠心，简单地说，千万别跟他谈什么绅士风度。 对他来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金发女子，不过是一个可以尽情嘲讽和戏弄的对象罢了。 年长版阿塞斯把一切说的太明白了，金发女子没办法再逃避，她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你什么时候发现时间线重启的。”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 阿塞斯抬眼看去，发现金发女子在看着自己。 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好继续沉默，便斟酌着回答：“我丢了一部分记忆，不清楚之前的我什么时候发现的端倪，但现在的我大概是在前天发现时间线有问题。” 通过观测正确的时间线，不过这些就没必要透露了。 金发女子还是有很多疑问憋在心里，趁着阿塞斯愿意回答，她索性一股脑问出来。 “你怎么告诉斯内普真相的？” “还有你口中的替你传递消息的人，是你父母还是你那些手下？” “你刚才又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感知不到圣柱了？” 金发女子的问题太多，听得阿塞斯本就有点胀痛的大脑嗡嗡作响。 他揉了揉眉心，心知不满足对方的求知欲，对方不会心甘情愿离开，既然如此，那就说个明白吧。 “我一开始没打算告诉西弗，但西弗太聪明了，他自己猜到了一些东西，我发现他猜到后，在记忆里留下线索，你也可以理解为全都是他猜到的。” “下一个问题，传递消息的人是谁……你是不是忽视了德拉科，他在龙岛生活过一段时间，你回头看看，他的老师就站在你身边，来，打个招呼。” 阿塞斯向着年长版的阿塞斯挑挑眉，示意他打招呼。 第899章 大结局(上) 不等金发女子说话，阿塞斯继续解释。 “我没对你口中的圣柱做什么，只是借用一下它的力量。” 怎么借，借来做什么…… 这句话没人问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 一缕纯白的能量从他们眉心溢出，飘向阿塞斯。 无数的能量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团光球，落入阿塞斯手心，被他紧紧攥住。 同时，他张开另一只边手。 一团灰蒙蒙的火焰从掌心冒出来，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缓缓升空，分裂成无数个面容模糊的灵魂往四周飞去。 白光冲入每一个人眉心。 离去的灵魂回归，无边无际的虚弱和疲惫也随之而来。 “砰——” 第一个人倒地，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没有马上死去，阿塞斯给他们留了时间，剩余的时间，足够他们仔细看看这个美好却令他们厌倦的世界。 执法者们全倒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阿塞斯看向海尔波，语气比刚才多了些感叹。 “我们的交易要完成了。” 海尔波深深看着阿塞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解释。 这是他被世人厌恶，被称为邪恶的海尔波后，第一次想要为自己辩解。 “我从未算计过你。” “我知道。” 阿塞斯笑着站起身，走到海尔波面前，和他对视。 “祝你，一路顺风。” 一生作恶多端、被无数人厌恶的海尔波却是这场盛大棋局里唯一一个从未算计过他的人，他记在心里。 “你打算给我留多少时间？够我参加完你的婚礼吗？” 海尔波语出惊人。 “咳咳咳——”阿塞斯被他的大胆发言吓了一跳，连续咳嗽几声，眼神在四周来回飘了飘，含糊不清道，“不知道，那个……时间还没定。” “哦～”海尔波挑眉，嘲讽意味不言而喻，“那给我留两个月时间，我去转一圈。” “一年吧。”阿塞斯心虚地说，似乎觉得太过苍白，又补了一句，“我觉得应该可以。” 如果不是他语气发虚，海尔波还真的信了他的邪。 一年也行。 海尔波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阿塞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想活，毁坏圣柱、抽离权柄的时候刻意给他多留了能量，保证他的生命，现在只需要归还灵魂。 阿塞斯张开手，一小团灵魂径直飞向海尔波。 海尔波眼看着那团属于他的灵魂飞过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将近千年的岁月，磨平了他一半的心气，剩下那一半也是不人不鬼地熬着，除了搞事的时候，他根本感觉不到他还活着。 现在好了。 终于可以死了。 海尔波平静迎接他的灵魂，默默站回阿塞斯身后。 阿塞斯看向四位还在聊天的创始人，笑着问：“各位，想回霍格沃茨看看吗？” “这算是邀请吗？”戈德里克眼睛一亮，兴奋道，“那我要去霍格沃茨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自己步入坟墓。” “我——” “我想看着你结婚。” 萨拉查正要说话，罗伊纳忽地开口，抢过他的话头，萨拉查愣了下，也跟着改口。 “我要参加婚礼，最好当证婚人，你和西弗勒斯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四舍五入就是我的学生，我当证婚人不过分吧。” 赫尔加眼神温柔，声音更温柔：“我希望能给你送上祝福。” 戈德里克感觉他被背刺了，忙不迭改口：“我也是。” “那就都一年。”阿塞斯眼睛往旁边一瞥，心里更虚。 四位创始人也没意见，纷纷收下灵魂，他们不像海尔波极端，却也同样觉得这段时间难熬，如今再见到自己的灵魂，一时间感慨万千 。 “我从没想过还有死去的一天。”戈德里克感慨。 萨拉查握紧灵魂，感受着身体与灵魂融合地舒适，用力闭上眼，“不老不死，呵。” 罗伊纳和赫尔加更内敛，只安静看着灵魂融入体内，但她们眼角发红，显然和萨拉查、戈德里克有着一样的感慨。 最后，只剩下梅林和金发女子。 阿塞斯率先看向好解决的梅林：“我应该感谢你的，最起码你的算计没有涉及西弗。” 梅林没怎么在状态，怔了怔，才意识到阿塞斯在和他说话，牵强地笑了下：“愧不敢当。” 停顿了会，他又说：“我知道该怎么做，给我……和她一点时间聊聊，你应该还有一件事没做，去做吧，这里有我看着。” 阿塞斯没拒绝，梅林这人太过复杂，但心肠在某些方面有着不符合现实的柔软和天真，算计中也带着特有的温柔。 总的来说，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的同盟。 所幸他从未真的认为梅林会坚定站在他这一边。 “可以，你们聊，现在……足够了，不过等会还要麻烦你们护住他们的身体。” 阿塞斯说着，望向东倒西歪的执法者和还处于虚弱的五人。 梅林自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无聊，海尔波变回巨蟒，懒洋洋趴在地上，尾巴卷起地上的执法者挪到石墙边缘，四位创始人也来帮忙。 阿塞斯看到了，向他们道谢。 视线心不在焉跟着他们移动，看起来好似很在意。 其实不是的。 他不需要多大的位置，也不需要海尔波等人打扫战场。 之所以道谢，是因为他想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说来好笑，他得知自己是棋子时没怕，窥见棋盘时没怕，独自身陷囹圄时没怕，唯独到了现在，他无法控制地感到了害怕。 人啊…… 果然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看到胜利曙光，会激动、会大喜大悲、会升起无尽的勇气。 然而，真正到了距离胜利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却没人能笑出来。 过往种种，在这一刻，化为沉重的希冀，压得人喘不来气。 阿塞斯现在就是如此。 千难万苦走到胜利的边缘，沉重的、不可知的重量尽数压了过来。 压得他心慌、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心生恐惧。 阿塞斯沉默站在冰棺旁，忽然抬手搭上冰棺边缘。 风吹过衬衫，清晰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状，他瘦了，只是平日里气场强大，还有着外套遮掩，轻易就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如今只剩单薄的衬衫，便再也无法掩饰。 “阿塞斯……” 斯内普怔愣地伸出手，手穿过脊背，摸了个空，他却好似感受到硌手的骨头，猛地收回来。 不止是斯内普察觉到了，海尔波五人都发现了。 他们凝视着那道忽然就变得瘦削的背影，久久无言。 而背对着众人的阿塞斯，苍白的唇轻微颤抖，指尖无意识寻找戒指，却屡次摸空，好不容易摸到，转了几圈又转不下去了。 他茫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不知在找什么，一直在漫无目的转动，寻找无果后，又黯然垂落，哑着嗓音，低低地问： “西弗，你在的，对吗？” “是，我在。” 停顿了一下，斯内普伸出手，补充道：“别怕。” 即将要碰上阿塞斯那一瞬间，斯内普不敢挪开视线，就定定盯着自己的手，近似虔诚地祈祷一定要碰到，一定要碰到！ 情窦初开走到两情相悦，那个在天文台站了一夜的少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承担下太多压力，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阿塞斯一人肩负他们的未来。 手落空了。 心如刀割，不过如此。 身形愈发浅淡的灵魂无力阖上眼，紧皱着的眉不经意间流露出主人压抑的痛苦。 一滴虚无的眼泪自心口上涌，顺着眼尾缓缓滑落。 半透明的身躯似乎也受到情绪的影响，风吹火焰般摇曳了几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变作白光，回到躯体。 看不见斯内普的的动作，听不见斯内普的声音，也不影响阿塞斯猜测斯内普的反应——是拐着弯安慰他，还是又急又气，却拿他没办法，只能一边喷洒毒液一边安慰他？ 虚无缥缈的幻想诞生瞬间，给了阿塞斯莫大的慰籍。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带着一往无前的执拗抓住冰棺棺盖。 手臂陡然绷紧、发力。 厚重的棺盖和棺身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 “嘶哑——” 魔力裹挟棺盖飞开。 冰棺内，斯内普闭目沉睡，平日总是因为各种麻烦事紧皱的眉被晶莹剔透的冰霜抚平，透亮的光芒洒落，模糊了过度锋利的棱角，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那么冷峻和严厉，反而显得有些温柔。 不太像威震霍格沃茨、拳打邓布利多的斯内普校长，更像是在家里和爱人休憩的西弗。 西弗…… 这是他的爱人。 马上，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阿塞斯忽地轻笑出声，笑容说不出缱绻和坚定，邓布利多说得对，爱就是最伟大的魔法，让怯懦者勇敢，让自私者无私。 他在怕什么。 他有什么好怕。 他的西弗就在他身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他回家！ “西弗，我们回家了。” 说完，阿塞斯俯下身，在斯内普眉心温柔落下一吻。 吻落刹那，遥远的悬崖边，孤零零埋在土里的玻璃瓶蓦地裂开，一道流光从里面掠出，以划破夜空流星的速度奔向破烂的山洞，冲入阿塞斯体内。 记忆尽数回笼。 不成块的碎片逐渐拼出阿塞斯.卡文迪许的人生。 “轰——” 始终压制在掌心的能量猛然爆发，五指被冲击至断裂，隐约能见到骨头，垂眸亲吻爱人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不徐不缓直起身子，专心致志凝视从冰棺飘起来的斯内普。 周身突然燃起一圈银色火焰，火焰迅速蔓延，将他与斯内普紧紧相拥。 手背的月牙图案和指节的戒环首次在白天亮起了光，交相呼应地忽闪忽灭。 独角兽族地。 骂骂咧咧的辛西娅突然停下怒骂，和扎法尔齐齐仰头望向隐隐发黑的天空。 “同生共死，至死不渝。”扎法尔苍老的声音只剩感慨，“他们终究还是做到了。” “轰隆——” 一道沉闷的雷声响彻云霄。 天空骤然暗下来，乌云密布，海尔波探头出去看，外面犹如黑夜，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不见太阳。 “不是下雨，是天黑！？” “天黑！？这才几点。” 一群人几乎惊掉下巴。 梅林和金发女子也从对峙中脱离，错愕看着外面大变的世界，两人对视，没人说话。 一个拥有时间转换器的巫师短暂回到过去、甚至改变过去并不难，但一个连魔杖都不拿的巫师让世界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难怪、难怪除了他们，其他永生者的权柄都被阿塞斯抽走。 这分明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把借力打力发挥到了极点。 命运？ 权柄？ 天定的命运和人造的权柄，孰强孰弱，无人知晓。 七双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占大半个山洞的银色火焰。 银色火焰中央。 两道身影飘浮半空，头顶山洞破开的大洞正好对着他们，源源不断的月光为他们披上朦胧轻纱。 蓦然，斯内普睁开眼睛。 他刚睁眼就撞入一双盛满爱意、足以溺毙他的眼睛，心脏忽地重重一跳，生动而鲜活地砸了胸腔一下，心跳声如雷贯耳，藏了许久的心思袒露无疑。 阿塞斯满眼是笑，注视着醒过来的斯内普，还没来得及送上一个拥抱，灵魂就自额前飞出，在烈火的欢送中，缓缓消失。 斯内普瞳孔骤缩，惊慌失措伸出手，想拉住阿塞斯，却只拉到阿塞斯飘浮半空的身体。 手里切实而温热的触感短暂止住内心慌乱。 理智回归，斯内普冷静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阿塞斯和他周围的银色火焰。 有着银色火焰的存在，阿塞斯被他一扯，也没摔下来。 银色的火焰？ 他的魔力没有流逝的现象，那这些火焰…… 斯内普福至心灵，松开阿塞斯，从戒指里翻出唯一一瓶能治愈灵魂的魔药，静静等待。 找出魔药后的十分钟里，阿塞斯没有丝毫异常，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但斯内普仍旧不敢放松，一眨不眨关注阿塞斯的情况。 时间缓慢流逝，约莫过了五分钟，阿塞斯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原先放松的眉头微微蹙起，唇色泛白，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下颚，被他无知无觉抿入唇间。 斯内普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阿塞斯的手，拉开袖子。 入目的景象让人心惊胆战——伤口从手腕处贯穿至手背，血肉翻开，深可见骨。 熟悉的伤口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心口，仿佛要将整颗心脏撕裂，斯内普对心口传来的剧痛置若罔闻，只是异常冷静地打开魔药瓶，小心翼翼将瓶中的魔药倾倒在阿塞斯手背上。 魔药与伤口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斯内普紧紧盯着伤痕，看着它们在魔药的冲洗下逐渐愈合，才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月光大盛。 斯内普抬起头，望向柔和却不灼眼的月光，眼前几乎算得上绚丽的一幕让他恍然想起阿塞斯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黑夜，才是我的主场。” 亲眼目睹，斯内普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只见轻柔的月色中，无穷无尽的月华自愿陨落，洋洋洒洒、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阿塞斯有序地飞舞，它们划过的地方，玄妙的花纹生出真正的花枝 。 阿塞斯在这片月华形成的花的海洋中显得格外耀眼，宛如神只，静静地悬在那。 银发纷飞，眉眼含笑。 一双银眸慢条斯理睁开。 “西弗，我们回家了。” —————终————— 第900章 大结局(下) 帅不过三秒，斯内普刚伸出手，长发如瀑的男人忽地脸色骤变，在一片白光中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幼猫，从空中掉落。 斯内普：“……” 什么玩意儿嗖一下不见了。 怀疑人生的魔药大师恍恍惚惚伸出手，接住掉落的幼猫，捧到眼前仔细端详。 小白猫的花纹很熟悉，看上去像是等比缩小的白虎，眼睛也是熟悉的湛蓝色，清澈见底。 再看眼神。 唔……是熟悉的眼神。 意识还在，没傻。 斯内普放心了，屈起手臂，把小白猫往臂弯里一放，迈步走出逐渐消散的银色火焰。 这时候阿塞斯风雨无阻的按摩就显出效果了。 刚从冰棺中醒来，除了有点冷，斯内普什么感觉都没有，四肢有力，走路平稳，精神状态看着比之前还要好。 毕竟之前的魔药大师绝对算打工人的翘楚。 斯内普一走出去，就对上七双打量的眼睛，他迟疑地放慢脚步，环顾一圈，脚下拐了个弯，走到斯莱特林身边。 “……斯莱特林先生。” 萨拉查眨了眨眼睛，强制下线眼底的震惊，轻咳两声，先得意冲戈德里克挑眉，随后看向斯内普，傲然颔首。 “不错，是我的好学生。” “不要脸的东西！”戈德里克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现在把邓布利多拉过来撑场面。 罗伊纳和赫尔加对视，无奈又熟练地换位置，一人拉一边，不动声色浇灭还没点燃的战火。 斯内普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就是霍格沃茨创始人？ 还挺……活泼。 不太活泼的斯内普校长内心复杂地向众人问好。 轮到海尔波，他停顿了一会，看向斯莱特林。 不管怎么样，他曾经都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海尔波作为斯莱特林的“敌人”，他得注意分寸。 “这是海尔波，你怎么称呼都行。”萨拉查明白斯内普的顾虑，主动充当中间人。 斯内普对着海尔波点了点头，还没说话，臂弯里的小白猫探出头，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后竟然发出阿塞斯的声音。 “海尔波，帮我个忙。” 什么东西！ 海尔波一脸“见鬼”盯着柔柔弱弱的小白猫，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只有和金发女子聊完走过来的梅林没有丝毫意外。 “我的状态不太稳定。”阿塞斯用爪子掩面，难得不太好意思，“但他们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 “阿塞斯.卡文迪许！你和黑心资本家有什么区别？”海尔波痛心疾首谴责，“我都快死了，你竟然还让我工作！？” “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 阿塞斯很坦诚。 变成小白猫对他还是有些影响，情绪表达比以往更直白，一双蓝眼睛直勾勾盯着海尔波。 “你不要以为……”海尔波移开视线，正好看到眉头皱得死紧的萨拉查，当即忘了要拒绝的话，果断应下，“可以。” 闻言，阿塞斯放下爪子，准备缩回斯内普怀抱。 罗伊纳突然叫住他：“等等，阿塞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现在的状态说不了太久的话，我来替他说吧。”梅林看向斯内普，慈爱道，“西弗勒斯，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 斯内普对梅林的印象不错。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个同样老谋深算的邓布利多，他总会下意识拿邓布利多和梅林对比，比起不是“利用”他就是在去“利用”他路上的邓布利多，梅林对他简直算得上纯粹，不算阿塞斯的话。 “阿塞斯？”梅林唤道。 小白猫懒洋洋点头。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回到过去切切实实走了一遭，具体的时间我不确定，但肯定比我降生的时间要早，早很多。” 梅林边说边看阿塞斯，见他没有摇头，这才继续说。 “和时间转换器不一样，他以灵魂状态回到过去，对灵魂的伤害极大，即便有……的保护，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虚弱，灵魂的伤势无法治疗，只能自愈，而想要自愈，就必须减少灵魂的负担。” “你们可以理解为越弱小的躯体对灵魂的负担越轻，所以在灵魂伤势完全恢复前，他恐怕都要保持这个状态。” 斯内普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有办法治疗灵魂的伤势，阿塞斯就能恢复？” “理论上没错，只是……” 梅林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无论是现在的巫师界还是过去的巫师界，灵魂损伤都是不可逆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灵魂特殊才能自愈，其他人灵魂一旦受损，非死即疯。 “我知道了。” 斯内普提着的心全然落下。 别的不敢说，但治疗灵魂的魔药他已经成功炼制出一瓶，只要给他时间，他完全可以炼制出第二瓶、第三瓶…… 总之，他绝对不会让阿塞斯出事，斯内普轻轻揉了揉小白猫脑袋，心里无声发誓。 阿塞斯对魔药大师的水平保持高度信任，从一开始就没慌，现在更是懒洋洋躺在斯内普怀里，舒服地直眯眼，根本没在意旁边几人看他的眼神有多奇怪。 注意到斯内普忽然发生变化的情绪，梅林大概也猜到对方有办法治疗灵魂，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阿塞斯，我和……要走了。” 走就走，和他说什么？ 等等！ 谁要走！？ 小白猫眼神一凛，耳朵陡然竖起，一改懒散的姿态，从斯内普怀里爬起来，抬起爪子扯了扯斯内普衣袖，小声“嗷呜”，斯内普会意，把他放到左肩上。 “你确定她愿意跟你离开？” 金发女子皮笑肉不笑，“这难道不是你的安排？” “我只问你，是否自愿？” 小白猫圆溜溜的蓝眼睛竖成一条直线，锐利无比，仿佛要看清金发女子的内心。 “愿与不愿重要吗？”金发女子惨淡地扯了扯唇，“愿赌服输，我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小白猫审视着金发女子的表情，一分一毫也没放过，最后得出结论，看起来不像说谎。 正要找借口给自己圆场，梅林恰到好处出声：“阿塞斯，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会看紧她，未来我们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自然相信你……”阿塞斯一本正经地说着场面话，视线触及金发女子略带警告的眼神，又艰难改口，“你们。” 梅林好笑摇头。 这两人，一开始还不觉得，现在看着倒有些成为朋友的潜质，可惜了。 “走吧，姐姐。” 梅林向金发女子伸出手，金发女子毫不犹豫握上他的手。 金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中流转，众人眼睁睁看着梅林皱纹消失，白发变成璀璨的金发。 金发！ 所有人视线齐刷刷看向金发女子。 都是金发。 还真是亲姐姐！ 海尔波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磕上的cp一天不到就幻灭了。 一扇光门缓缓打开。 梅林却不着急走，他似乎知道海尔波在想什么，顽皮地眨了眨眼，与金发女子十指相扣，十分幼稚举起来，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不是亲的，我们是恋人，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海尔波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上一秒还跌落谷底，下一秒又起飞，最后再次跌落谷底。 好消息：磕的cp是真的。 坏消息：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梅林欣赏几秒海尔波的郁闷，扭头看向创始人四人组，“珍惜最后的时间，别总吵架。”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瞬间明白梅林在警告他们别闹事，同时保证不会和对方吵架。 “放心吧，先生，我们会看着他们 ”罗伊纳和赫尔加也跟着表态，阿塞斯有伤在身，海尔波有任务，能看着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了。 “我相信你们。” 梅林最后看向阿塞斯和斯内普，笑容狡黠。 “阿塞斯、西弗勒斯，新婚快乐，虽然有点太早了。” 斯内普身体瞬间僵硬。 一是不相信梅林那么不正经，二是…… 他低头看向不敢抬头的阿塞斯，到底没舍得说什么，只抬头礼貌谢过梅林的祝福。 梅林顿时眉开眼笑，牵着金发女子走向光门。 “等等。” 阿塞斯忽然叫住两人。 梅林没回头，只有金发女子回头了，冷声道：“说。” “为什么手下留情。” 金发女子一怔，随即笑出声，“因为你们和我们很像，因为我累了，因为我心软，你想听哪一个理由，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用了。”阿塞斯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问道，“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很好奇？” “是。” 金发女子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笑得开怀，又在一瞬间收起笑容，转身牵着梅林往光门里面走，远远的，留下一句话。 “那你就好奇一辈子。” 光门合上，化作万千碎片消失，最后一点与过去的联系也没了，众人有些怅然若失。 斯内普是唯一没什么感觉的人，他抱着阿塞斯在那山洞里走了一圈，眉越蹙越深。 “少了一个人。”他说。 海尔波立马反应过来，“那个谁不见了？”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急忙四处找人。 “因为我回来了。”小白猫软骨头似的贴着斯内普胸口，说话都带着股懒散劲，“我和他是同一个个体，我们不可能共存，我回来他就必须离开，你们可以进行观测，时空应该恢复正常了。” “阿塞斯，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罗伊纳的重点有点歪，一开口就把其他人的重点带歪了。 赫尔加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马上开口赶人：“西弗勒斯，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你，你先带阿塞斯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处理好再去拜访你们。” 斯内普心疼阿塞斯的伤，没有推脱，简单向赫尔加几人道过谢，就抱着阿塞斯离开。 他知道有多少人在为阿塞斯提心吊胆，所以没有把阿塞斯带回其他地方。 卡文迪许庄园。 果不其然，他一出现，卡文迪许庄园所有活人蜂拥而至，就连黑豹都跑来凑热闹。 “噢，西弗勒斯，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安娜声音里带着哭腔。 斯内普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忙拎起昏昏欲睡的小白猫，不轻不重戳了下。 “阿塞斯，别睡了。” “这是阿塞斯？” “这是少爷？” …… “这是阿塞斯少爷？” 刚升起来的哭声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失。 无数双眼睛盯着小白猫。 母子连心，安娜率先确认这是她的宝贝儿子，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想接过小白猫，又担心指甲刮到看起来孱弱的小猫，只能捂着嘴，靠向旁边的威廉。 威廉眼眶不太明显泛着红，搂着妻子，他的心也逐渐安稳下来，替安娜擦掉泪水，低声哄她，“不哭了，阿塞斯若是看到，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安娜刚要点头，苏珊娜不知从哪窜出来，挤开威廉。 “姐，别都站在这，西……西弗勒斯和阿塞斯也累了，我们先进去，问问什么情况。” “对，先进去。” 安娜刚才被巨大的悲伤和喜悦冲昏头脑，现在才意识到所有人都挤在庄园门口也不是问题，忙让乔尔把所有人疏散，不愿意离开就去客厅站着。 两分钟后，挤在庄园门口的人一个不落站在客厅，围着中间的沙发。 沙发上，安娜小心翼翼避开指甲抱着小白猫，听斯内普讲述事情的大概经过。 魔药大师委实不是讲故事的人，动人心魄的情节在他的描述下，和汇报工作没什么差别。 但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讲完，客厅落针可闻，全在消化巨大的信息量。 小白猫目不转睛盯着苏珊娜，苏珊娜一低头就看到她家乖侄盯着她看，凭借神一样的直觉，苏珊娜给斯内普递上一杯温热的茶，小白猫满意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斯内普看。 斯内普全程目睹一人一猫的小动作，莫名想笑，被小白猫催促才接过茶，一口气喝完。 “那阿塞斯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安娜担忧地问。 斯内普想了想，干脆把他能炼制治愈灵魂的魔药和盘托出。 又是一场落针可闻的沉默。 乔尔打破了沉默：“斯内普先生，卡文迪许庄园有专属的魔药室，里面也有材料，还需要什么可以列出单子，我会准备。” 言外之意就是要人留下。 斯内普没意见。 他本就不放心阿塞斯，就算不留下，也是要每日过来，既然能留下，那最好不过。 阿塞斯理解乔尔的苦心，却不认同他的做法。 “不是只有庄园里可以炼制魔药，而且这件事不用着急，不要浪费你的睡眠时间，西弗。” “浪费睡眠时间？” 斯内普意味不明重复，阿塞斯心里一慌，心虚缩起耳朵，然后就听到斯内普淬了毒的声音，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保、证、不、会、浪、费、睡、眠、时、间。” 完了。 阿塞斯心里绝望。 魔药大师说到做到，每天早睡早起，三天后，他带着新鲜出炉的魔药来到阿塞斯面前。 “喝。” 一个字，把还在梦乡的小白猫吓醒，他从柔软的枕头摔到床上，咕噜咕噜滚两圈，懵懵抬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唇角不着痕迹勾起，手却一直没收回，还晃了两下，以示催促，阿塞斯哪里舍得看他失望，咬咬牙坐起来，咬开魔药塞子，闭上眼，张开嘴，任由斯内普给他灌魔药。 嘶，好……甜的？ 阿塞斯不敢置信睁开眼。 斯内普看着好笑，指尖揉了揉猫脑袋，觉得手感好，也没收回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对，甜的，有意见？” 阿塞斯哪里敢有意见。 魔药大师一连泡在魔药室好几天，除了晚上睡觉会出现，其他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就连晚上都是累到沾床就睡。 他要是有意见，那还是人吗？ 阿塞斯心里骂自己几句，谄媚扒住斯内普手腕，讨好蹭了蹭，“怎么可能有意见，教授做什么都是对的。” “呵。”斯内普冷笑，轻轻推开蹭他手的脑袋，“油嘴滑舌。” 阿塞斯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想继续往前凑，魔药突然发挥作用，他晃悠两下，一头栽倒在床上。 蓝色的光晕从眉心蔓延开来，小白猫毛发褪去，瘦小的身体变形抽长，逐渐显现出男人颀长的身形。 斯内普一眨不眨盯着蓝光中模糊的轮廓，虽然经过无数次试验，但还是忐忑，忍不住攥紧被子。 光芒消弭，露出男人深邃多情的眉眼和光裸的上半身，斯内普移开视线，拿出衣服，心如止水给对方穿上。 灵魂刚恢复，阿塞斯意识有些迷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没反抗，老老实实举起手，任由斯内普给他套上衬衫、系好扣子，然后头一歪，倒在斯内普肩上，懒倦蹭了蹭。 “困，陪我睡一会。” “你确定要现在睡？”斯内普感受肩上熟悉的重量，抚摸着熟悉的眉眼，多日不安的心终于找到归处，语气更加温柔，“我以为你有话要对我说。” “当然有。”阿塞斯搂住斯内普的腰，埋入颈窝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闷却带着难以克制的欢快，像是在期待夸赞，“西弗，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能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嗯。”斯内普拍拍他的背，应了句，又追问，“还有呢？” “还有？”阿塞斯收回手，退出斯内普的怀抱，眼睫轻微颤动着，视线飘忽游离，片刻后，斟酌道，“西弗，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即便你没有选择我。 斯内普被硬生生气笑了。 这傻子，脑子是拿去喂鼻涕虫了吗？他都接近明示了，还看不明白他的意思，简直……蠢得要命。 斯内普没了兜圈子的耐心，一把拉过阿塞斯衣领，直直吻了下去。 唇齿碰撞，两人吃痛却舍不得分开，反而被痛觉激出狠意，互不退让，你来我往。 一吻结束，两人喘息着退开。 “还没明白吗……这就是我的选择，不是出于感动，不是出于习惯，是出于爱。” “我爱你，阿塞斯。” “你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话音刚落，阿塞斯俯身死死拥住斯内普，用的力气很大，像是想把人深深锲入怀中，斯内普抬手回抱，安慰地轻拍他的背。 两人在这个拥抱里默默平息身体的躁动。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正面回应阿塞斯的爱意，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在柔软的大床上，两人终于拥抱了自己一辈子的爱人。 数不清的追逐，计不完的挣扎，黑暗终于回抱属于他的月光，独属于他的月光也终于在这一刻，与黑暗相拥。 ————终———— 第901章 番外——斯内普的日记本 咱们就假设一下斯教写日记哈。可能会ooc，别介，上一章emo，这章就搞点开心的。 —— 1989年x月x日，天气晴 该死的老蜜蜂，竟然拉我去参加一个小巨怪的生日宴会，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怕他的家族倒向伏地魔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 梅林的福灵剂，老蜜蜂竟然怀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是不是太闲了，一定是米勒娃为他分担了太多工作了！我回去就和米勒娃好、好、聊、聊！ —— 1989年x月x日 天气晴 该死的巨怪，竟然愚蠢到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报以信任。 就这样的蠢货，老蜜蜂还觉得他会倒向黑魔王，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或许，继健齿魔药后我还要给他做近视灵。 梅林啊！老蜜蜂好麻烦。 不过那个小巨怪还算有礼貌，比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好多了，如果要来霍格沃茨，也不是不能接受斯莱特林多一个学生。 —— 1989年x月x日 开学好烦。 满屋子叽叽喳喳的恶婆鸟好烦。 该死，那巨怪怎么老看我，更烦了。 他怎么还是斯莱特林的，好吧，看起来确实像斯莱特林。 那个讨厌的巨怪竟然敢顶嘴，罚禁闭！ 那个巨怪实力不错，比其他笨蛋强多了，哼，邓布利多的健齿魔药是该停了，就停两个月。 —— 1989年x月x日 今天米勒娃竟然告诉我她邀请那个巨怪加入变形术俱乐部了，看到米勒娃羡慕的眼神，真的是太……爽了。 不错，看在这个份上，今天禁闭就不为难那个巨怪了。 梅林，那个巨怪的魔药天赋竟然那么好，也许他可以继承我的魔药知识，他可比课堂上傻乎乎炸坩锅的巨怪好多了。 他飘了，他绝对飘了，竟然想让我教他实战。 他的魔力怎么可能那么强大？不应该啊？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到底是为什么那么信任我！蠢货，随便相信别人。 —— 1989年x月x日 从来没有人敢放我鸽子！ 他死定了。 …… 他身上好像有我的样子。 不确定，再看看。 这次就放过他。 但是三倍禁闭不能少，要让他长点记性，哼，从来没有人敢放我鸽子，他是第一个。 —— 1989年x月x日 邓布利多疯了，竟然想拉一个孩子进入那个见鬼的旋涡中，难道耗费我一个还不够吗？气死了，回去就把健齿魔药给砸了。 那个巨怪也是个傻的，竟然大晚上夜游，还和邓布利多遇上，活该！ —— 1989年x月x日 又是圣诞节，不想过节。 看了礼物，还是那么千篇一律，为什么所有人的大脑在圣诞节这一天都能变成一个形状？我是魔药教授不错，但是我不喜欢常见的魔药材料。 因！为！看到它们就意味着我又要给那些没有脑子的学生炼制魔药了，这很麻烦！ 下一份礼物是卢修斯的。 卢修斯送了袖扣，我也不喜欢，送袖扣还不如送纽扣，起码我需要纽扣。 再下一份是……是珍贵且罕见的魔药材料，对对对，这才对，我喜欢，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会送礼物，如果不是太讨厌的人，我或许可以送一份回礼。 哦，是阿塞斯。 看在礼物和禁闭处理的材料份上，一瓶福灵剂或许可以。 —— 1989年x月x日 该死，那个巨怪竟然喝魔药去参加拍卖会，他脑子呢！不要命了！被人追杀还大言不惭挡在我身前，要不是我反应快他就…… 该死，我竟然相信他！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他哪里值得我相信，不行，一定是魔药熬多，脑子熬懵了，等我回去冷静一下。 第902章 番外——马尔福自述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我第一次见到阿塞斯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 那天的阿塞斯很耀眼，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很奇怪，我竟然也想看着他，爸爸让我和他交朋友，我磨磨蹭蹭地去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交朋友，尤其是和太过耀眼的人，所以我去了也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当那双温暖的手落在我的头上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宣布，他就是我的朋友了。 我很开心，他没有拒绝。 再次见到阿塞斯，是在落日昏黄的对角巷。 那天我从父亲嘴里又听到他对救世主的夸赞，我又羡慕又烦，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成长的路上一直有一个无法超越的同龄人压在你头上的感觉，反正那时候的我很烦也很生气，所以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迷了路，回不去了，我一个人走了很久，看到阿塞斯那一瞬间，我比看到爸爸要开心，他把我送回了家，还答应再来看我，他真好。 他真的来看我了，不过带着另外一个人，一开始我有点讨厌那个人，可那个人竟然用魁地奇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在魁地奇和阿塞斯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选择了魁地奇。 后来的我很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会选阿塞斯。 我终于十一岁了，那是我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我看到了救世主，我上去和他交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我（画小人戳哈利）他怎么敢！怎么敢！阿塞斯都没有拒绝我！他竟然拒绝我！！不过没关系，有阿塞斯在，我才不需要他这个朋友。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上飞行课的那天，因为那天我成为了阿塞斯的弟弟，我可以向梅林发誓，这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阿塞斯加入魁地奇战队了，我最喜欢的人参加了我最喜欢的活动，我很开心，只是看着阿塞斯在天空翱翔，我又有点羡慕，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魁地奇啊！我也想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斯莱特林魁地奇战队胜利的那天，他们在休息室举办了庆祝会，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阿塞斯回来公共休息室，可是他才和我说话没一会，就被那些讨厌的人抢走了，我看着他和生日宴会那天一样的耀眼，一样的众星捧月，有点不开心，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嫉妒，我就是觉得阿塞斯有那么多朋友，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废物对他真的重要吗？ 但我没想到，因为高尔和布拉克误解了我的意思，还嘲讽了阿塞斯，我不想被阿塞斯误会，更不想他们针对阿塞斯，就厉声警告他们，我的声音太大，不远处的阿塞斯好像看到了，他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保持了沉默，他也沉默下来，我以为他生气了，害怕他后悔不要我这个弟弟，加上过往的压力，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塞斯注意到我哭，叹了口气，避开众人，把我带到他的寝室里，陪我聊天。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那也是他第一次拥抱我。 在他的拥抱里，我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害怕。 他安慰完我，还带我夜游去了禁林，在那里，我认识了埃斯特拉一家子。 我很开心，这是我来到霍格沃茨以来，除了成为阿塞斯弟弟外最开心的一天。 埃斯特拉被人打伤了，我被罚留堂正好撞到。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但我还是站在了埃斯特拉身边。 不仅是因为埃斯特拉是我的朋友，还因为阿塞斯，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阿塞斯对待埃斯特拉和对待我一样，我不想他伤心，也不想埃斯特拉受伤。 这大概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要躲避，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塞斯出现了。 虽然声音不一样，身形也不一样，但是带给我的安全感是一样的，我瞬间就认出了他，他几招击退敌人，治好埃斯特拉，还记得我划破的手，我很开心，原来在他心里，我也很重要。 治好我和埃斯特拉后，他私下训斥我们俩，我一开始很害怕，没想到，我只是解释完他就对着我张开手臂，我很开心地扑进他怀里，他的拥抱还是那么温暖，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再后来，时间好像突然就拉快了进度条，一眨眼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伏地魔复活。 知道伏地魔复活的时候，我心都凉了，我们家是食死徒，伏地魔不在还好，一旦伏地魔回归，我的父亲、我的家族乃至我都要为他办事。 我不想牵连阿塞斯和教父教母，所以我找到他，劝他远离我，然而他却笑着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了，他也不介意，还会保护我，我很开心，非常开心，但我还是不愿意连累他，所以我瞒着他，接下了伏地魔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 我做不到，我高估自己了。 我在盥洗室里，不断怀疑自己，哭的停不下来。 这时候，阿塞斯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过来找我，我不想他看到我这样狼狈的样子，朝他怒吼，让他滚出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轻轻抱住。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我几乎是眷恋地呼吸他脖颈的气息，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怀抱，可是他突然僵住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他轻轻推开，我回头一看，是斯内普，我父亲的朋友，也是我的院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好像比看我的还要温柔。 第一次，我觉得阿塞斯的温柔是那么刺眼，他们走近交谈，我没忍住去打断了他们。 他们没再继续说话，阿塞斯又过来安慰我。 但我的心里依旧不好受，因为阿塞斯在安慰我的时候，是心不在焉的。 他在想着谁吗？ 大战结束了，斯内普竟然死了，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心慌，这时，父亲进来，一脸复杂告诉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阿塞斯带着斯内普尸体消失了。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其实我大概猜到了，阿塞斯大概率爱着那个阴沉的男人，可为什么是他，他根本就不值得。 我很迷茫，我想去找阿塞斯，想问清楚他要做什么，想阻止他做危险的事，但我总感觉，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和他见面，况且我也没资格阻拦他。 以弟弟的身份吗？ 不够。 除非…… 那时候的我，终于隐约感觉到我们之间感情不再单纯，或者说，我对他的感情不再单纯。 我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收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斯内普又复活了。 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像疯了一样去找阿塞斯，因为我知道，复活一个人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简单。 果然，阿塞斯瞎了。 我怨恨地看着斯内普，袖子里的魔杖蠢蠢欲动，想给他来一个索命咒。 但我做不到。 他是阿塞斯花费一双眼睛救回来的，阿塞斯肯定也不想看到我这样做。 那天雨很大，我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收到阿塞斯治疗好眼睛的消息，同时，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也公开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很纠结，我想去看看阿塞斯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又不想看到他们恩爱的场景，我守不住的。 这样矛盾的心理几乎把我折磨疯了，所以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锁了一周。 我的异样被父亲母亲察觉，父亲和母亲不明白我怎么了，特意找来阿塞斯劝解我。 时隔很久，他来到马尔福庄园，在我房门前让我开门，而我只是一味握着那枚吊坠，就好像这样做可以让我们回到从前。 呼喊无果，他又担心又气，直接打破了我的房门，他应该是想骂我的，可惜我太狼狈，他看到后连骂我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办法说出口。 说我对他产生了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还是问他能不能分手和我在一起？ 这些都不行。 所以我顺便扯了一个人，说我不知道怎么追求她。 阿塞斯好像轻松了不少，热心给我出谋划策。 我知道，他轻松是因为我没有说出喜欢他，是的，他已经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在后面的日子里一味地避开我。 我也清楚这一点。 我从排斥结婚开始主动接触父亲母亲安排好的结婚对象。 我结婚了。 和“喜欢”的女孩，我对她很好，像阿塞斯对我一样好，因为我心有所属，自觉亏欠她。 幸好那个女孩很善解人意，并不在意我好像没那么喜欢她。 她也很温柔，时不时会给我一点小惊喜。 我也会尽力回馈她惊喜。 唯独爱，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没办法给她。 果然，年少时不应该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下辈子都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我的孩子出生了。 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我去找了阿塞斯，希望他做我孩子的教父。 他看了我很久，我发挥毕生的演技表演一位新手父亲，他终于笑了，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我的请求，他摸着我的头，说我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仔细打量他，发现他的眼里，只有纯然的欣慰和喜悦。 那一刻，我突然就释然了。 我们之间，只是兄弟。 也只能是兄弟。 从那天起，我努力克制自己翻涌的情愫，减少和阿塞斯见面的次数，正好他和斯内普外出旅游，我也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躲他，因为我根本见不到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逐渐习惯生命中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明月，也慢慢学会把生活重心放回到我的家庭和事业。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看着天上的月亮失神，祭奠一下午还没来得及发芽的爱情。 最后的最后，我要死了。 我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围在我的床头，泪流满面看着我。 我艰难地呼吸着，浑浊的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我，德拉科.马尔福这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只有对名正言顺的妻子，是愧疚的，我不爱她，却将她困在我的身边。 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她靠近告诉我，其实她这辈子过的很开心，得丈夫尊重，得孩子陪伴，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着，她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告诉我其实她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我们之间扯平了，让我不要难过。 我看着她温柔的眼睛，依旧悲伤，早在结婚时，她的所有资料就放在我面前，我自然知道，她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人。 想来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但我已经没力气拆穿。 既然她认为这样我会开心，那我就笑吧，也是让她放心。 我艰难扯开一个笑容。 她看到我笑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跟着笑了。 我最后看一眼她和孩子们，希望他们不要为我难过，然后慢慢闭上眼，意识开始消散，哭声离我越来越远。 我又想起阿塞斯。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我会爱上阿塞斯也不算意外。 他的温柔，贯穿了我整段少年时光，熠熠生辉，经久不息。 他包容我的任性、在乎我的心情、心疼我的痛苦、守护我的安全，连父母没给我的肯定他也给了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上他，只是没想到，他不爱我。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我这一生过的还是很开心。 只不过哥哥，下辈子，你能不能喜欢我，就一点点也好。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白光。 白光里，光芒万丈的阿塞斯朝我走过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我飞快扑进他的怀抱。 我知道那是死亡。 可我还是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爱你了，哥哥。 我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享年134岁。 第903章 番外——我(上) 我名，阿塞斯.冯.卡文迪许。 出生于德国帕尔斯科特庄园，就读德姆斯特朗，是卡文迪许第十三代家主兼德文郡公爵。 从小，我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就教导我，身为两家共同继承人，享受家族特权的同时，也要肩负家族的荣耀，必须要带领家族站上巫师界巅峰，我记住了，并且记了一辈子。 背靠卡文迪许和穆勒两个大家族，我的野心无需掩饰。 十一岁去德姆斯特朗求学，我没有掩饰足以毕业的实力，反而靠着绝对实力大肆招揽看得上的人才，不论血脉。 我不是被血脉论忽悠的蠢货，只要有用处，血脉不重要，哪怕那是个哑炮。 在德姆斯特朗的七年，我建立了属于我的普鲁士军团。 是的，军团。 作为德意志贵族，作为德国陆军在役军官，我对军团的优势最为了解。 想要掌控巫师界，除了军团，我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 十八岁那年，我顺利从德姆斯特朗毕业，按部就班接过卡文迪许家主之戒，在万众瞩目中成为卡文迪许第十三代家主。 就此，开启属于我的时代。 德国魔法界早就在我求学期间就通过家族势力成功掌握，所以我上任家主第一件事就是向英国魔法界下手。 选择不算太近的英国是因为那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以及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 我比救世主要小一岁。 伏地魔在英国魔法界兴风作浪的时候，我忙着处理德国魔法界，忙着组建军团、训练人才，实在抽不出时间关注他，但我对他很是好奇，原打算有时间就去会会这名死而复生的黑魔王，没想到他会输在救世主手上。 救世主的资料我看过，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还有点调皮的巫师，伏地魔输在他手下，我不信。 比起输给救世主，我更偏向于伏地魔输给邓布利多。 这个老人可不是善茬，说不定救世主也只是一枚他的棋子。 我和邓布利多有过一次会面。 就那一次会面，我感受到对方深深的忌惮，这个老人对我或者说对我这一类人都不太友好。 所幸我身份摆在那，无数双眼睛盯注视着我，他就算再忌惮我，也没办法对我下手。 更何况他似乎还有点没用的良心，发现我野心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想着引导我改变观念。 可笑！我的野心从来都是因为生我养我的家族。 他既没有生我也没有养我，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不过为了不影响后续的布局，我还是给他演了一出戏，顺便悄悄给伏地魔一点帮助，让他无暇顾及我。 事情很顺利，邓布利多回去了，然后一去不复返，死在一名巫师的手下。 出于好奇，我让人查了杀死邓布利多的巫师。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生的经历送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正好来到英国魔法界。 资料不算少，我找了个咖啡厅，耐心翻看。 看完后，我难得生出佩服。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生，开局不算好，嗜酒家暴的父亲，没脑子还软弱的母亲。 正常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撑不下去就是反社会，但西弗勒斯.斯内普两者都没有，他就像一根无人在乎的野草，在暗无天日的裂缝里汲取少得可怜的甘露，硬生生活了下来。 不过命运没有眷顾他，他后面的生活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校园暴力、众叛亲离，好不容易长成的野草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暴雨，又一次次咬着牙往上爬，最终借着伏地魔这阵东风，走到英国魔法界的上流社会，被人尊称一声斯内普先生。 但这世界上所有苦难似乎都集中到他身上，伏地魔越来越疯狂，还听信他偷听来的预言，杀了他的青梅竹马。 那个叫做莉莉的女孩。 我一时有些感慨。 幸好我清楚我的责任，哪怕家里催促，也没有给自己找来一个明显的弱点，不然都不够敌人杀的，毕竟我的敌人可比西弗勒斯.斯内普多得多，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盼着我死。 言归正传。 身下一大半的资料都是在写：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叛伏地魔，成为邓布利多的人，杀死邓布利多获取伏地魔信任，把伏地魔的弱点告知救世主，让救世主成功解决了伏地魔。 总结下来，就是伏地魔死了，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了一个叫做莉莉的女巫。 还挺倒霉。 我记下了伏地魔惨痛的教训，下次一定要斩草除根，要是得罪狠了，就都杀了吧。 我不在乎手上沾的血，德国魔法界在我制定的生育规定下，不缺新生的巫师。 资料还剩最后一页，我翻过来，就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死讯以及罪名被洗清的消息。 下面还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眉宇间都是不容侵犯的阴郁，偶尔抬眸，阴郁不见减弱，反而更冷淡。 还挺年轻，才三十八岁。 可惜了。 我轻飘飘合上资料。 从家庭不幸的小孩到名誉加身的魔药大师、双面间谍。 难得可贵，西弗勒斯.斯内普活出了另一种结局。 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我一定要将他收入麾下，正好军团里还缺少一名实力强大的魔药大师。 不过人都死了，我再怎么心动也没用。 我没在英国留多久。 救世主确实有号召力，但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强的号召力都没用。 同年，英国魔法界沦陷。 我知道我的目标，接下来，我不断向外扩张，最后花了两年时间，统一魔法界。 除了华夏的魔法界。 那个东风大国太过古老也太过神秘，我不愿轻易与他们为敌，并且我的势力范围已经足够大，再增加治理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去找了表姨。 在表姨的引荐下，我亲自拜访华夏魔法界，为表诚意，只有我和表姨两个人前去，他们还特意来到边界迎接我。 他们很满意我的态度，我也很满意他们的重视，这为我们后来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开端。 我和表姨在华夏吃吃喝喝待了整整一个月，最终和华夏修真界达成友好合作的协议。 即互不插手对方内部事务，互不侵犯对方领地。 求同存异，谋求发展。 说实话，我很满意，对方似乎也很满意，我离开的时候还给我送了一些特产，当然，我回去后也为他们准备了礼物。 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道。 这是他们教会我的。 再后来，我参考华夏送来的史书，改革并统一各国魔法界制度，整治腐败官员，更新教材，创新教育方式，短短一年时间，魔法界发展迅速，人口暴增。 那一年，我才二十六岁。 权力的暴涨没有增加我的野心，我的野心在我统一魔法界的时候就已经减弱了不少。 两个家族在我的带领下，成为众家族的领军者。 他们满足了，毕竟他们也知道现在家族强盛靠的是我，不是家族，一旦我出事，他们的地位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动摇，但时间久就说不定了。 所以，他们开始催婚。 每天晚上都有各种各样的女巫送到我的房间。 我对她们没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就让人把她们送走了。 孩子，我不想要。 权力，我也不想要。 我现在想要的，是另一样东西。 永生。 我开始下放权力。 救世主如今成长了不少，还有那个叫做赫敏的女巫，简直是搞政治的人才，我索性把他们一群人抓来管理英国魔法界。 刚开始，英国魔法界被我拿下的时候他们还试图反抗，后来或许是看我没有滥杀无辜也没有压迫普通巫师，尤其是看到英国魔法界在我的统治下蒸蒸日上，他们也就接受了现实。 每个国家我都挑了些人才管理魔法界，大部分是自己人，每三年进行轮换，随机抽查在任期间的表现。 这样一来，我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也有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三十岁那年，我接触到了瓶颈。 我有预感，只要突破这一层瓶颈，我就能永生。 但是瓶颈没那么好突破，我花费了半年时间也没有一点突破的痕迹。 为此，我瞒着所有人再次拜访华夏修真界，在几位前辈的建议下，开始独自环游世界。 第一年，我来到世界最北，见到世界尽头的荒凉。 第二年，我走过世界最南，体会自然的律动，感受自然。 第三年，我见证自然的恐怖，近似世界末日的海啸、走不出的海上迷雾、深不见底的海沟……险些回不来。 第四年，我踏遍全球范围内无人踏足的禁地，饶是实力强悍，也险些出事。 第五年，我回到英国。 英国和五年前变化不大，我吧熟悉的地方走过一遍，漫无目的走向没有钱过的地方，路上，一条看着和伦敦格格不入的街道引起我的注意。 街道名为：蜘蛛尾巷 这个名字很耳熟，我的记忆力很好，没几秒就记起来在哪看过。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资料上。 因为截然不同的生活经历，我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总有点好奇，所以我走进了这条从前不会靠近的阴暗巷子，凭借轻微的魔力波动，找到他从小生活的家。 一个很简陋甚至算得上破败的屋子，但里面还算干净。 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在屋子的书架上，我找到好几本修改的魔药教科书，说来奇怪，他的想法和我我的想法大部分不谋而合，改动的地方和我改动的地方基本上一样，我对他更好奇了，也更遗憾了。 毕竟我真的很缺年轻的魔药大师，否则也不可能连魔药课本的改动都需要我亲自动手。 不是说现在的国际魔药协会的魔药大师不好，只是他们年纪大了，习惯恪守成规，年轻一辈又青黄不接，魔药的发展远没有炼金快。 我难得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关注英国魔法界的情况，不过这点后悔很快就没了。 我又回到德国。 这一次，我成功了。 我成了百年来唯一接触到那个层面的巫师，第二天，两位看起来截然不同的巫师找上门，自称永生者。 和前来祝贺的永生者交谈过，我大致明白如今永生者的阵营： 以梅林和阿波罗为首，两方阵营理念对立，却互不干扰。 不过阿波罗不是人名，只是代号，这点有些奇怪。 我记下疑点，将所有事务交托下去，全副精力投入到新的领域。 三十五岁，我完全掌握这种新的力量，并且成功靠着实力独立于两个阵营，成为唯一一个不受管控的永生者。 为什么是唯一呢？ 因为除了我，百年没有过永生者，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永生者死气沉沉，连活动一下都不太愿意，我招揽他们也没用，还不如单独行动。 四十岁那年，我研究出时空魔法，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魔法，可以从时间线中截取一小段时空的能量，去往另一个时空，并且短暂停留。 我没有马上离开。 因为没人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我又回到家族，陪伴亲人，陪伴父母，顺便培养起我的继承人。 百年后，我将父亲和母亲安葬在一起，从此永远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事物，所以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使用了时空魔法，来到另一个时空。 我来的有点早，梅林才刚出生。 看着妇人怀抱中瘦瘦小小的梅林，我犹豫再三，还是在这里留在这个简简单单的小山村，和梅林成为邻居。 没办法，异世界对我实力的压制太大，我连往日一层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不找个地方落脚，被这个世界的永生者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梅林和“阿波罗”是恋人，这件事我也知道，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青梅竹马，还是邻居。 看着不远处叽叽喳喳的矮萝卜，我第一次有些怀念他们长大后的模样，起码比较安静。 这个陌生的世界，有点无聊了。 第904章 番外——我(下)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想到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看到了另一个“我”。 那个“我”竟然还是以灵魂状态来到过去，真是疯子，我都没敢这样做。 不过下次可以试试。 另一个“我”注意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还对着我笑了一下。 他似乎带着目的来，梅林成年后，他出面和梅林谈了一些事情，然后消失了近千年。 千年以来，他时不时会出现。 我冷眼看着他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从不插手他的事。 直到我看见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身边，还耗费灵魂的力量悄悄帮助对方躲避毒打，用各种理由提高对方生活质量。 该死！ 我忍不下去了。 我从来没见过“我”那么、那么……的样子。 于是，我在某天拦住他，询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到现在，我都记得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来爱我的爱人。” 疯了！ 什么爱人！ 我这一生明明没有爱人这种一看就是弱点的东西。 我咬牙切齿，想拦又没办法拦。 一个灵魂，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永远消失，但那是“我”自己，这就导致我束手束脚，没办法阻拦。 也是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我”的爱人，那大概、可能、应该是我不小心促成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我觉得错失面对伏地魔的机会有点可惜，就在梅林长大后和他达成交易，由他去戳破这个世界父母的窗户纸，再帮助他们离开德国，提早“我”的出生时间。 如果没有离开德国，如果没有提早出生，那个“我”恐怕和我一样，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西弗勒斯.斯内普。 好吧，是我的原因。 我无话可说，干脆不管了，就冷眼瞧着他每天忙忙碌碌。 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最后能折腾成什么样。 另一个“我”终于布置好一切。 他果然和我一样，都是个狠人，狠起来连他自己都算计，我忍不住插了手，他竟也没说什么，就任由我和他一起算计未来的“他”。 这个世界未来的“我”倒大霉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生气就生气吧，反正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大不了到时候换一个世界。 时间很快，这个世界的“我”出生了，我去看了一眼，他也在，我眼睁睁看着他把一样东西塞入婴儿体内。 只能说“够狠”，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塞，也不怕弄死自己。 同时，我也认出那是什么。 是权柄。 说起来，两个世界其实不太一样。 权柄完全就是这个世界的“我”弄出来的东西，但不得不说，很天才，具现化了不可言说的能量，只要得到就相当于拿到了那个领域的门票，我那个世界就不行了，得完全靠自己领悟。 虽然都是不人不鬼的结局。 在自己身上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另一个“我”再次消失了。 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 猜到对方的布局在霍格沃茨，我索性去霍格沃茨生活一段时间。 那里有一间房子挺有意思，叫什么有求必应屋，很适合做研究，不过里面不能具象食物，有点麻烦，我花了点时间改了一下，方便吃喝。 时间很快，另一个“我”来霍格沃茨了，我暗中观察了半年，觉得没什么意思，霍格沃茨的生活比起德姆斯特朗太安逸也太无趣，没办法，我只能手动给他来点小小乐趣，帮了伏地魔一把。 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我”忙忙碌碌解决伏地魔的魂器，我舒服了。 让你安逸，我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每天都要应对八百回挑衅，还要拉拢他们，烦都烦死了。 校园生活太无趣，我又离开了霍格沃茨，独自游荡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只偶尔回来看一眼两人感情进展。 说起来，这两人的感情进展有点奇怪，说有吧，连名分都没有，说没有吧，他们看对方的眼神明显不对。 算了，和我没关系。 我又跑去环游世界了。 偶尔，我能感应到另一个世界过去的“我”灵魂波动。 这是又莫名其妙出现了，我有时候会去见见他，有时候不会。 没去的时间里，我都在兢兢业业完成我和他的交易。 那个叫做德拉科的孩子还不错，再苦再累也坚持下来了，算他识趣，要知道由我亲自进行的训练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便宜他了。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伏地魔差不多死亡的时间，我掐着点去看戏，没想到遇到“阿波罗”，她没认出我，恰好我和“我”有过交易，要替他解决地网和牵制“阿波罗”，就顺手拦下了“阿波罗”，一边跑一边解决地网。 这个世界的“阿波罗”走了捷径，没有我那个世界那么难缠，我一时间也没落下风，边跑边打，第一次正面和非灵魂状态的“我”打了个照面。 一见面，我就看出他的记忆不对。 果然，不愧是能算计自己的狠人，连记忆都给抽了。 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或许是我没遇见让我魂牵梦绕的人，我不能理解他的感情，他在爱情的影响下，和我也有点不一样，为人处世以及性格方面都比我更……温和。 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懒得管也管不了，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跑路。 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死了。 我不相信那人的谋算会落空，特意跑了一趟，果然，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灵魂一直跟在那个“我”身边。 巫师死亡，灵魂也会消散，不存在以灵魂状态存活。 那些幽灵说到底就是执念和灵魂的混合物，执念一散，灵魂也就散了。 这还是华夏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们那边一般称这样的幽灵为鬼魂。 令我意外的是，那个“我”似乎看不到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是能看到灵魂的，或者说掌握权柄的永生者都可以，那为什么对方看不见，不止是他，我发现其他的永生者也看不见西弗勒斯.斯内普。 有趣，太有趣了。 我这次没离开，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想到有一天，我看到这个世界的“我”瞎了。 我就不明白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到底多大的魅力，把人蛊惑成这样，又是回到过去费尽心思布局，又是付出一双眼睛。 算了算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老老实实看戏，一路把自己看到山洞里。 噢，是这个山洞啊…… 我有点怀念，这是我和他亲手布置的，我们还在一片雨林里弄了一个练练手，我那时候触景生情，想起华夏朋友给我看到小说，一时手痒，在雨林山洞里留下一个时空魔法阵，可以进行一次时空穿越，顺便把时空魔法传下去。 也不知道有缘人是谁。 下次去看看吧。 正想着，我的身体开始消失了。 我知道这是另一个“我”完整。 一个时空不可能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之前之所以可以，是因为他有一部分的灵魂在过去，我们卡了个bug。 现在不行了，灵魂完整，我和他就是完全相同的两个个体。 我只能先离开这个世界。 下个世界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么有趣的人。 再见，亲爱的“我”。 祝你得偿所愿。 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爱。 第905章 番外——过分偏执 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对劲。 第六次，阿塞斯站在魔药室门口，对着紧闭的门陷入沉思。 这几天他过得相当不好。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只有不到八小时的时间能见到斯内普。 那八小时还是睡眠时间！ 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吧，除了亲亲抱抱。 不过魔药大师虽然没有拒绝他的亲亲抱抱，但态度比起之前冷淡了不少，有时候还会去魔药室躲他。 他们才正式在一起一周！ 一个月都不到！ 阿塞斯蹲在墙角，仔细反思他最近做过什么，却一无所获。 无奈，他只能把一切归咎到他之前的道歉还没让对方消气。 “好吧，反正确实是我的错。” 阿塞斯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整理好衣领，视死如归敲响魔药室的门。 “西弗，我们聊聊。” 里面玻璃撞击的声音突然消失，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 阿塞斯等了一会儿。 还是一片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人。 他就知道。 阿塞斯揉揉眉心，继续敲门。 “西弗，我进去了？” 说着，他握住门把手，作势开门。 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推开，带动的风呼啸而来，阿塞斯淡定往后退一步，熟练躲过来自木门的袭击。 魔药室里仅仅点着昏暗的蜡烛，阴影蔓延出来，阿塞斯看不太清斯内普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对方心情似乎不好，气势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心情不好？ 看来真的是他道歉力度不够。 阿塞斯心里暗暗叹气，主动牵过斯内普往魔药室里走，顺手带上门。 门一关，魔药室彻底陷入昏暗。 阿塞斯注意到里面只点燃一根蜡烛，借着昏暗的光芒，他看到本该冒着蒸汽的坩埚沉寂着，各种材料也好好摆在原位，魔药台上更是干净。 连魔药都没心情炼制了？ 阿塞斯不免担忧起来，牵着斯内普的手紧了又紧。 “你还要走到哪去？”斯内普甩开手腕上过分滚烫的手，坐下，恹恹垂眸，“要聊什么？” “西弗？怎么了？不舒服？” 阿塞斯注意到他不同以往的动作，拨开发丝，抚上他的额头，没感觉到烫才放心拿开。 热源离开，斯内普下意识想凑过去，但想到什么，又生生停下，转而靠向冰冷的椅背。 阿塞斯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越发不解，“西弗，你在生我的气吗？”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没有，和你无关。” 没生气？ 和他无关？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是因为之前我熬夜不睡？还是因为我瞒着你那么多事？” 斯内普不说，阿塞斯只好一个个猜过去，但斯内普始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一时也摸不清斯内普在想什么。 猜到最后，阿塞斯就差把“我有错”三个字顶在头上，斯内普还是没什么反应，就蔫蔫撑着下巴发呆。 阿塞斯无计可施，只能买惨：“西弗，你最近不理我，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要离开我的画面，西弗，我说过你拥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不喜欢在我身边，我不会阻拦你离——” 斯内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似乎忍无可忍了，直接打断：“我没说过要离开。” 见斯内普总算有反应，阿塞斯松了口气，有反应就行，就怕没反应。 停顿片刻，他继续耐心地循循善诱：“那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有。” 斯内普意外的坦诚，倒是把阿塞斯原先准备好的话堵住了。 不得已，他强行改口。 “有也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能告诉我就不用告诉我。” “关于……你想知道？”斯内普再次不按套路出牌。 阿塞斯反应迅速，再次改口：“如果你愿意。” 黑暗中，两人对视。 “假如……”斯内普指尖有节奏敲击桌面，黑眼睛闪过晦暗的光，幽深的视线在昏暗环境中缠绕上对面男人的四肢百骸，“假如我说让你把所有记忆向我敞开，你愿意吗？” 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见状，斯内普眸色沉了下去，侧过头，正要解释是在说笑，对面的阿塞斯笑了，笑声带着说不出的轻松。 “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斯内普惊讶抬头，阿塞斯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亮晶晶的，晃了对面那人一下。 “所以你最近就是因为这件事躲着我？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从没想过向你隐瞒什么，之前只是碍于局势，不得不进行隐瞒，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你想看就看，我愿意得很。” “真的？”斯内普不确定地问。 阿塞斯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斯内普肉眼可见放松下来，重新靠回熟悉的腰腹，阿塞斯轻抚着他的头发，若有所思，冷不丁问道：“如果只是记忆，你不会躲着我。”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信任占据上风，别扭着把这段时间的感觉说了出来，“你离开我的视线，会让我……想把你关起来。” 阿塞斯手一顿，随后了然，“是我前段时间吓到你了，对吗？” 斯内普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抱歉。”阿塞斯心中软成一滩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你的情绪。” “与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斯内普摇了摇头，在某些方面他有着他的固执，不是阿塞斯的错，他不愿意归咎在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勾起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段时间我有点忙……或许你可以先试着用羁绊掌握我的位置，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我们找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给自己放假，怎么样？” 斯内普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一周后，他们在只有他们的塞斯城堡度过了一个月。 第906章 番外——爱诞生的奇迹 阿塞斯和斯内普在塞斯城堡躺平一个多月，终于记起他们还有一个讨论了很久都没找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那段时间能看见、接触灵魂的阿塞斯唯独看不见身为灵魂的斯内普。 为了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阿塞斯连夜问遍可能知道原因的人，得到的答案却无一例外都是不知道。 最后还是灵机一动的罗伊纳给他们提供了全新的思路。 “既然我们这些看不到的人都不知道原因，那为什么不问问能看到的人？” 有道理。 阿塞斯回到塞斯城堡，一头扎进炼金室，研究起和梅林取得联系的办法，但因为难度太大，迟迟没有进度。 世界的另一端，海尔波送走最后一位执法者，听闻阿塞斯在想方设法联系梅林，当即拎着条黄金蟒登门拜访。 面对两人疑惑的眼神，海尔波把手里的黄金蟒往地上一甩，“不是要找先生吗？” “这……”阿塞斯一言难尽看着地上盘成一团的黄金蟒，礼貌道，“它叫梅林？” “你在想什么？”海尔波嘴角抽搐，“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通过它联系先生。” “……表达清楚对你的脑子来说很有难度吗？”和斯内普天天腻在一起，阿塞斯也染上把话说得像是在讽刺人的习惯。 听着熟悉的说话风格，斯内普愉悦勾了勾唇。 海尔波面无表情，决定不和恋爱脑计较，指着黄金蟒问：“你到底要不要联系先生？” “要。”阿塞斯毫不犹豫。 “行，等着。” 海尔波念起拗口的魔咒，地上盘着的黄金蟒摇头晃脑立起身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海尔波，几分钟之后，重新趴下。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询问，默契摇头。 他们都没听过海尔波念的咒语，更不知道这是什么语言。 海尔波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树枝，在黄金蟒脑袋上搓来搓去，被清醒过来的黄金蟒甩开，他才站起身，冲阿塞斯和斯内普喊道：“可以了，过来看看。” “走吧，去看看。”阿塞斯牵着斯内普走向黄金蟒。 刚才还趴着的黄金蟒又立了起来，绿豆大小的蛇眼注视着走过来的两人，蛇尾摇摆，一道苍老和蔼的声音响起。 “阿塞斯、西弗勒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挑了挑眉，满眼稀奇地打量黄金蟒：“竟然真的能联系上。” 阿塞斯也在打量黄金蟒，啧啧称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海尔波得意哼哼两声，鼻孔朝天，“秘密。” 行吧，秘密就秘密。 能联系上就行。 阿塞斯和斯内普眼神交流一秒，达成共识。 黄金蟒等他们聊完，才摇了摇蛇尾，无奈道：“你们还没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疑问，想询问您是否知道答案。”阿塞斯向梅林解释。 黄金蟒像模像样点了点头：“什么疑问。” 阿塞斯看了眼斯内普，笑容苦涩，牵着的手不由收紧了三分，“为什么我当时看不到西弗也接触不到他？” “这个问题啊……”梅林恍然大悟，“我大概可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阿塞斯和斯内普异口同声问。 海尔波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这就要从巫师死后会去往哪里说起了。” 黄金蟒盘成一团，娓娓道来，“巫师死后，灵魂会受到召唤，前往死亡的国度，西弗勒斯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他身上有一枚特殊的戒指。” 说着，黄金蟒抬起蛇尾，在斯内普手指上轻轻一点。 一个若有若无的印记出现。 “对，就是它。” “这枚特殊的戒指抵挡住死亡国度的召唤，从而留下了西弗勒斯的灵魂，但这也只是留下。” “你们应该知道灵魂不能单独存活于世间？” 三人齐齐点头。 梅林忍俊不禁，感觉自己像在哄小孩，还是三个。 “我们的灵魂停留在世间，会一点点地磨灭，直至完全消散，正常来说，这个时限一般是三到五天，除非……” 梅林卖了个关子。 见三人若有所思，才继续解释：“除非附着在物体上，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例如魂器。” 解释到这，三人基本上理解了梅林的意思。 阿塞斯简单总结：“也就是说，西弗变成灵魂后，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他，同时还隔开了我们，让我看不到他。” “你的理解很正确。” “那提供保护的是……” 阿塞斯还在询问，斯内普却福至心灵，扭头看向阿塞斯，指腹不停摩挲着戒指印记。 见状，梅林轻轻一笑。 “不记得了吗？是你啊，阿塞斯，你对西弗勒斯的爱围绕在他身边，护住了他，所以他才会一直被迫跟着你，你的爱为他提供保护的同时，还圈住了他。” “简单来说，留下他的，是那枚特殊的戒指，但是真正牵住他的，是你对他的爱，你的爱意为他抵挡死亡国度的召唤。” “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其间你但凡产生动摇，这层屏障都会破碎，但你没有。” 老人说着，更加感慨，这还是他后来回去才想清楚的。 “死亡是无法改变的节点，爱却诞生了奇迹。”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爱真正战胜死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那时……” 梅林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阿塞斯皱眉不解，“既然是我的爱，那为什么我也看不到西弗。” “沉淀不够，对自身力量的掌握也不够，做不到透过事物的表面看到本质，如果是现在的你，应该可以看到。” 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 海尔波和阿塞斯同时低下头，莫名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尤其是海尔波，阿塞斯年龄比他小太多，他想找借口也找不到。 “我才多大，很正常、很正常。”阿塞斯给自己找好借口，开始用眼神嘲讽海尔波。 他不仅自己嘲讽，还要拉着斯内普一起嘲讽，不过斯内普不想加入那么幼稚的活动中，被拉了几下也当做不知道，就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阿塞斯闹。 在梅林面前，海尔波敢怒不敢言，硬生生憋红了脸。 梅林好笑摇头。 “你们关系倒是好，我还以为你会更亲近……算了，你们脾气合得来，也不错，时间差不多了，我该离开了，若是有机会，下次再见。” 黄金蟒再次趴回地面，没有了声音。 梅林终于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海尔波嗖的一下亮出蛇杖，指着阿塞斯怒喝：“混蛋，过来挨打！” “别动手，我认输。”阿塞斯马上投降，一秒都不犹豫。 海尔波被打断施法，继续也不是，停下也不是，一张脸憋得更红了，和西红柿没多大区别，斯内普看着都怕他气爆炸，特意瞥了阿塞斯一眼。 阿塞斯瞬间乖巧，对着斯内普眨眨眼，出声劝慰海尔波。 “别气别气，我就开个玩笑，你看，除了我们，其他人不也看不见西弗吗？” 海尔波冷冷一哼，别过头不搭理阿塞斯，但阿塞斯自从斯内普复活，心情格外好，一点也不在乎海尔波给他甩脸色。 “或者你去霍格沃茨证明一下实力？戈德里克最近一个人在霍格沃茨，据说很无聊。” 阿塞斯熟练的祸水东引让海尔波感到一阵熟悉，怒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他打不过我。” 阿塞斯对着斯内普得意挑眉，看吧，劝好了。 海尔波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果断跑路。 看方向是去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是个多灾多难的学校，各种意义上。 第二天，阿塞斯收到魔法部的消息，控诉邓布利多滥用职权，在短短一个月内，申请两笔修缮霍格沃茨城堡的资金。 作为罪魁祸首，阿塞斯毫不犹豫赞同魔法部对邓布利多的控诉，并且在邓布利多找来之前，带着斯内普前往北边和国际魔药协会会长见面。 扑了个空的邓布利多内心戳着阿塞斯小人，幽幽看向格林德沃，“阿尔，我记得你和卡文迪许先生很熟悉？” 格林德沃有种不祥的预感。 半分钟后，被掏空小金库的格林德沃画着圈圈诅咒阿塞斯，而得到资金的邓布利多喜笑颜开，乐滋滋回去请人加固霍格沃茨城堡。 他老了，能不劳累就不劳累，还是让年轻人去努力，说起来，西弗勒斯好像还在担任霍格沃茨校长？ 要不，去把校长找回来再顺便旅个游？邓布利多眯起眼睛，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远在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还不知道她摊上两任什么样的校长，每天都期待着斯内普回归和邓布利多带回资金。 而此时，斯内普校长已经成功加入国际魔药协会，成为长老之一。 其实按照那位豪迈的魔药协会会长的意思，是打算直接把屁股下的位置让给斯内普，但斯内普考虑到他近来还需要处理私事以及校长事务，婉拒了他。 怕把人吓跑，魔药协会会长只能含泪继续上班，还得满脸笑容安排接待流程，再目送浑身上下写着“自由”两个字的阿塞斯和斯内普离开。 外面正在下雪。 阿塞斯随手变出一把黑伞，撑在两人头上。 纷纷扬扬的雪模糊了地平线，街上行人稀少，世界安静得不像话，偶尔路上出现两个人，也是快步离开，这给了小情侣极大的空间，阿塞斯试探着伸出手，斯内普见没什么人，就没躲，任由阿塞斯牵上来。 得手后，阿塞斯飞快偏头亲了一口斯内普，简直把“得寸进尺”写在脸上，斯内普斜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西弗，你以后打算继续留在霍格沃茨，还是去其他地方。”这个问题阿塞斯早就想问了，只是没找到机会。 斯内普一时有些语塞，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死而复生后，他对阿塞斯是否在他眼前的执念超乎想象，除了魔药，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阿塞斯身上，连邓布利多送来的信都不看，每天只盯着阿塞斯，或者监视对方去了哪。 “不知道，你呢？” “我？”阿塞斯把伞向斯内普那边倾斜，挡住随风飞来的雪，又牵着斯内普的手放进口袋，“我要继承家主的位置，最起码在弟弟妹妹独当一面前都不能离开，所以大概率会留在英国或者德国，但也不绝对，主要还得看你，我更想陪着你，其他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看他吗？ 斯内普迟迟做不出决定。 一开始，他并不算喜欢霍格沃茨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好像对霍格沃茨有了点特殊的感情，虽然他不太想承认。 同时，他也很喜欢魔药，并不排斥在国际魔药协会里交流，好像也不排斥这个总是大雪纷飞的国家。 斯内普茫然抬头，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雪，他以后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我……不确定。” “不着急，未来很长，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思考。” 阿塞斯觉得盯着雪看的斯内普有些乖，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两人的脸和唇都是冰的，亲上去就像亲了口冰淇淋，又甜又冷，甜得他心尖发颤。 “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要是你想一个人，也可以告诉我。” “我假设我没说过这种话。”斯内普竖起一根手指抵住阿塞斯的眉心，不让他再亲上来，“也没允许你亲我。” “那……”阿塞斯抓住他的手指，在指尖轻轻吻了吻，眼波流转间，爱意清晰可见，“请问我现在可以吻你吗？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阿塞斯很喜欢喊斯内普教授，喊出来时总带着他自己都没感受到的腻歪，不怎么吃甜食的斯内普教授被冒着香甜气味的蜜糖迷晕，竟然直接点了头。 得了允许，阿塞斯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脸颊，他将伞压下，挡住有人的方向，然后搂着斯内普教授在厚实衣物的遮掩下仍旧显出线条的腰身，虔诚吻向又冷又甜的唇瓣。 斯内普半边身体都在黑伞的遮挡中，他的视野里除了阿塞斯看不到其他人，自然不会不自在。 两人接了一个尽情的吻。 一吻结束，斯内普板着脸，耳尖不知道是风吹还是怎么的，微微泛红，他拍掉阿塞斯肩上的雪花，握着他的手将伞抬起。 “回家吧。” 阿塞斯顺着他的力道端正伞柄。 “好，我们回家。” 第907章 番外——黑化 数十次目睹斯内普死在眼前后，阿塞斯彻底疯了。 他一清醒过来就做了他早就想做但是没敢做的事情。 床上，斯内普闷咳了两声，无力睁开眼睛，头还在隐隐作痛，浑身无力。 魔药的效果很强，他只能咬唇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过来，随后转过头，警惕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精致华美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他人，斯内普松了口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料手边传来清脆的声音以及被束缚的感觉。 斯内普顿时浑身僵硬，不敢置信低下头。 一条铁链从两边床头延伸出来，连着他的手腕，铁链整体造型精致，刻有繁复的花纹，戴在他手上像精心打造的装饰，可那也掩盖不了它背后的含义。 门被人推开，来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近，皮鞋与地面相触，发出冰冷而危险的敲击声。 “啊，教授，你醒了。”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来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卡文迪许先生？我假设你是想谋杀你的魔药教授？” “当然……”阿塞斯漫不经心抚上斯内普的唇，用力摁下，柔软的唇瓣被迫张开，“不是。” 许久没有处于弱势，斯内普又惊又怒，黑眸沉冷地怒视阿塞斯，见他不为所动，别过头躲开他的手，就差一口咬上去。 阿塞斯强行掰回斯内普下巴，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样说我，我就要伤心了，这怎么会是谋杀？我怎么舍得杀你？西弗勒斯。” 名字被念的格外含糊，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斯内普怒极反笑，张嘴就想喷洒毒液，阿塞斯眼疾嘴快，在斯内普张开嘴的瞬间擒住他冰冷的嘴唇，同时掐住他的下巴，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唇上异样的柔软令斯内普瞳孔骤然放大，惊得连闭嘴都忘了，阿塞斯趁虚而入，舌头霸道强横地攻略城池。 斯内普反应过来，眼神一狠，就想咬断这个冒犯自己的混蛋的舌头。 阿塞斯一用力，斯内普的下巴直接被卸了下来。 没有下巴的支撑，斯内普彻底没办法抵挡阿塞斯的攻势，只能被迫接受这个蛮横的吻。 阿塞斯眯起眼，故意耍坏，动作又狠又急，夺走斯内普全部呼吸。 显然，初次接吻的斯内普并不会用鼻子呼吸，没多久就被憋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 阿塞斯好整以暇欣赏斯内普窒息、濒死挣扎的模样，见他瞳孔开始涣散才缓慢退开。 斯内普倒在床上，急促喘气，憋红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副脆弱的样子看得阿塞斯喉结轻微滚动，忍不住伸出手，抚过斯内普的喉结。 斯内普浑身一颤。 那只作乱的手又滑至身上的排扣，一颗一颗解开扣到最顶端的扣子，动作慢得不可思议。 他近乎恶劣地调笑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魔药教授。 “教授，你知道我看着你穿着这身黑袍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有多想撕烂它吗？” 系到脖颈的纽扣已经全部被解开，没有支撑的黑袍滑落，露出贴身衬衫，而阿塞斯弟弟指尖还在往下移动，斯内普顿时明白阿塞斯要做什么，但此时中了魔药浑身无力的他除了怒视眼前这个衣冠禽兽，什么都做不了。 可惜阿塞斯向来不怕他的怒火，没有丝毫停顿将黑袍丢开。 阿塞斯俯身抱住他的宝石。 天气变化无常，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骤雨肆无忌惮敲击房间的窗口，将屋子敲击得摇摇欲坠，窗户便敞开了。 明明是雨季，斯内普却像是行走在沙漠里感到精疲力尽，口渴难耐，动弹不得。 雨停了。 阿塞斯靠在床头，双臂紧紧搂住斯内普，像贪婪的巨龙抱着珍宝，完全舍不得撒手。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运动，斯内普早就已经累得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很不安稳，眉间紧皱，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阿塞斯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眉心，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 安抚很快就起了作用，斯内普逐渐沉睡过去。 等斯内普彻底没了动静，阿塞斯才停下动作，沉默注视着斯内普舒展的眉眼，视线由上至下，细细描摹，似乎要将这称得上严苛、冷酷的面容刻入心底。 良久，阿塞斯叹息一声，移开了视线，起身捡起床尾的衣服，清理干净穿到身上。 换好衣服后，他还是没忍住，回到床边，温柔吻上斯内普的眉心，嗓音带着压抑的嘶哑。 “恨我吧，教授。” “带着对我的恨意活下去。” 说完，他站起身，最后再看一眼斯内普平静的睡颜，决绝离开了这个房间。 斯内普再次醒来还是在这张床上，身上的魔药效果已经褪去，但他感觉现在的他比中了魔药还要无力，浑身酸软。 他都不用细看，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斯内普无力地抬起手，挡住有些刺眼的灯光。 空无一物的手腕映入眼帘，他意识到什么，看向另一边手腕，另一边手腕也没有限制。 也是，就他现在这样，连魔杖都握不稳，何必浪费铁链。 斯内普自嘲一笑，忍着四肢酸痛，勉强靠坐起来，坐稳的瞬间，身后传来异样的痛楚让他僵在原地，双眼赤红。 该死的混蛋！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离开，否则……他一定亲手送他去见梅林。 该死！邓布利多脑子是老到不能转动了吗？魔药教授失踪那么久都不来找！ 还有伏地魔这个没脑子的。 整个阵营就他一个魔药大师，失踪了也没发现，脑子呢！ 斯内普说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宣泄自己的怒气，把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两个不靠谱的上司全部骂了一遍。 但斯内普也清楚，身为斯莱特林的阿塞斯既然做了，就不会留有破绽，无论是邓布利多那边还是伏地魔那边，他都指望不上，他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或者祈祷阿塞斯良心发现。 “良心发现？呵。”斯内普冷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阿塞斯，“恶心。” 斯内普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拉来被子挡住身上的痕迹。 大怒过后是无力。 被子带来了些许安全感，斯内普屈膝，将脸埋入膝盖里，任由无力感和自厌情绪蔓延。 他知道，他再怎么愤怒，也只是无能狂怒。 凭借他一个随时会死的双面间谍，根本没办法动摇阿塞斯的地位，更多的价值他拿不出来，况且他也没脸把这件事说出去。 像受害者一样四处哭诉，他做不到。 而且没人会相信前途无量的家族继承人看上他这样一个丑陋的老蝙蝠，还强行…… 是啊，谁会喜欢他。 恐怕就连那个混蛋也是因为一时好奇这档子事，才就近选择他来泄…… 斯内普不断讽刺自己的不堪，随后自暴自弃躺下来，打算等阿塞斯什么时候玩腻了放他离开，他好继续担任双面间谍，将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压尽 。 然而，斯内普的愿望落空了，一连三天，他都没看到阿塞斯，整个房间安安静静，只有到了用餐时间会凭空出现食物。 这漫长而充满未知的三天，斯内普也曾试过自己离开，但不知道阿塞斯在房间里动了什么手脚，整个房间坚如磐石，打不开也破坏不了，隔绝一切通讯，守护神都没办法离开房间。 第908章 番外——爱屋及乌 上一章后面发不出来，婚礼又打算放在最后写，所以先把这篇放上来。 时间线有点乱，大家不要在意。 这里的时间线要在婚礼后面，大概是婚礼后一年，也就是西弗复活后两年。 ———— 众所周知，卡文迪许家族除了如今担任家主的阿塞斯，还有两个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 甚至还有谣言称，因为两个小的在家里太过受宠，某位校长担忧他们影响到阿塞斯的地位，平时对待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剔得很。 但没人知道，真正把“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这句话发挥到极致的人，正好是他们误会的某个校长。 至于原因…… 斯内普低头看看面前小小一团，眨着湿润的桃花眼，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张手要他抱的小姑娘，第八百次把维持形象这个执念丢到一边，立马蹲下身抱起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连串的动作既流畅又优美。 “睡吧，我就在这。” 丝滑柔和如同大提琴的嗓音放得极低，似是怕惊扰到什么，流入耳中，酥酥麻麻。 小姑娘安心地闭上了眼。 一旁躺在床上独守空床的阿塞斯眼神幽怨得快要把斯内普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西弗，那么温柔的话，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你的声音可以再大点，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刚才还温柔到了极点的嗓音一瞬间又宛如九月秋风，冷掉一地落叶，连带着阿塞斯一颗心。 “哥哥，不吵架，抱抱。”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斯内普怀中响起，刚才还困到睁不开眼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攥着斯内普的衣领，懵懂又担忧看着两个似乎在吵架的男人。 阿塞斯再一次理解斯内普的心情，声音不自觉放轻。 “没吵架，哥哥不会和西弗吵架，西弗也不会和哥哥吵架，阿洛伊斯不信的话，问问西弗。” 阿洛伊斯看向斯内普，“弗弗？” 斯内普嘴角小幅度抽搐了下，无论多少次，他听到这个称呼都无法直视，如果叫这个名字的人不是阿洛伊斯，他保证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今天的都见不到，他说的！ 阿塞斯转过头憋笑，轻薄的真丝睡衣完全掩饰不住他轻微耸动的肩膀，斯内普黑着脸看过来，碍于怀里还有个小姑娘，不好过去上手，只能在阿洛伊斯看不到的地方瞪了阿塞斯几眼。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某位笑得格外开怀的先生挪步到门口将阿尔贝特抱进来。”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阿塞斯从床上下来，慢慢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斯内普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迅速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勾起斯内普下巴，慢慢贴近，准确无误噙住那柔软的唇瓣，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阿洛伊斯趴在斯内普肩膀上，按理来说什么都看不见，但斯内普还是无法控制僵了一下，按着阿洛伊斯后背的手微微用力，生怕小家伙抬起头看到她哥大早上耍流氓的模样。 看着斯内普给他打掩护的动作，阿塞斯弯了弯眼睛，吻得越发温柔，舌尖与舌尖的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淡淡的电流，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缠绵，斯内普提心吊胆，不得不咬了阿塞斯一口，提醒他注意分寸。 唇上传来轻微的痛楚打断还想继续深入的阿塞斯，阿塞斯遗憾地放弃继续下去的想法，舌尖最后一遍掠过唇齿，缓慢退开。 就在斯内普以为他真的要退开、放松警惕的时候，阿塞斯喉结微滚，发出低沉的闷笑，然后大大方方亲向斯内普侧脸。 “啵”的一声。 斯内普人傻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阿塞斯最后来这么一下。 阿洛伊斯听到声音，扭过小脑袋，乖巧又好奇地盯着自己笑容满面的哥哥，抬起小手，软乎乎的五指张开，生动又形象。 “哥哥，泡泡～嘣～” 斯内普只觉得滚烫的热气从头涌到脚，炽烈的红云自耳尖烧向颧骨，最后烧至脸颊。 “对对对，是泡泡炸了。” 阿塞斯笑得更开心了，在斯内普恼羞成怒的注视下也没能止住笑。 斯内普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正中目标，阿塞斯这才勉强克制住笑声，一瘸一拐走向门口，把在走廊翻天覆地的阿尔贝特拎进来，放在床中间。 阿尔贝特玩的正开心，自然不愿意睡觉，不死心捣鼓着小腿往外面冲，阿塞斯拿起被子囫囵包住他，扔回床上，再关上门，彻底绝了他跑出去的希望。 “安静点，妹妹睡着了。”阿塞斯拍了拍阿尔贝特屁股。 还在蠕动的虫子瞬间老实了，别的可以闹，吵醒妹妹是真的要命，阿尔贝特不太想回顾之前吵醒妹妹他付出的代价。 见他安静下来，阿塞斯看向斯内普和斯内普臂弯里的阿洛伊斯，斯内普指了指床尾的小毛毯，阿塞斯会意，拿起小毛毯递给斯内普，斯内普小心给阿洛伊斯盖上。 小小一团的阿洛伊斯盖上毛毯，连脑袋都看不见了，只有红扑扑的小脸露在外面，就这样斯内普还担心她着凉，拉来自己的被子，又裹上一层。 不怪斯内普小题大做，实在是阿洛伊斯的身体太差了。 早产儿、在母体待的时间过长，导致阿洛伊斯身体比阿尔贝特差得多，经常因为一些不起眼的问题生病。 久而久之，全家人对阿洛伊斯的照顾格外精细。 斯内普也不例外。 看着阿洛伊斯好不容易长了点肉的小脸，常年给学生臭脸看的魔药大师眼神不由柔和下来。 阿洛伊斯是他看着长大的。 阿洛伊斯孱弱的身体注定离不开魔药，外人信不过，家里擅长魔药的人又不多，除了阿塞斯就是他。 两人中，又属他的魔药水平最高。 所以阿洛伊斯从小就跟在他身后，在魔药室长大，甚至阿洛伊斯会说的第一个词不是妈妈，而是他的名字。 虽然叫的有些不伦不类。 想到这，斯内普又给了“罪魁祸首”一记眼刀，要不是这个混蛋天天“西弗西弗”的，阿洛伊斯也不会叫错。 “罪魁祸首”阿塞斯喜获“媚眼”一枚，心里一动，一边手捂住阿尔贝特的眼睛，一边手伸向斯内普。 斯内普冷笑着拍掉他的手。 “给你三天时间，想办法纠正阿洛伊斯对我的称呼。” 阿塞斯真诚地发问：“为什么要纠正，是弗弗～不好听吗？” 他含了逗弄的心思，刻意按照阿洛伊斯的读法读出来，连语气学得惟妙惟俏，又软又糯。 斯内普：“……” 天凉了，某人该一个人睡了。 嗯，今晚开始。 阿塞斯后背忽然升起一股阴恻恻的凉意，求生欲上线，忙见好就收：“我明天就纠正阿洛伊斯的叫法，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她会听我的，她毕竟还小，又那么依赖你，连我这个哥哥都得往后排……” 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吃谁的醋，话里酸味都快溢出来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愣是流露出几分委屈。 “西弗，你那么喜欢阿洛伊斯，就不担心我吃醋？” 喜欢？ 斯内普凝视阿塞斯看似控诉实则温柔的黑眸，恍惚了一瞬。 他确实很喜欢阿洛伊斯。 但原因…… 他看向阿洛伊斯。 一个叫着阿塞斯哥哥、有着和阿塞斯相似的容貌、乖巧安静、从不惹事的小姑娘，他没办法不喜欢。 说到底，他只是爱屋及乌。 因为阿塞斯，才会有他对阿洛伊斯的偏爱。 但这些话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阿塞斯。 到了晚上，阿塞斯越想越不甘心，连觉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要不要给自己灌魔药和自家妹妹争宠。 这有点太不要脸，他纠结很久都没纠结出一个结果。 斯内普被他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打开床头灯，困倦地问：“怎么不睡？” 阿塞斯像是被按暂停键的木偶，骤然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挥挥手，关掉床头的灯，搂过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斯内普，亲了亲他的眉心，“我吵醒你了？睡吧，不吵你了。” 斯内普被爱人温暖至极的怀抱烘得昏昏欲睡，意识在睡和 与不睡之间挣扎，半梦半醒中，他感受到阿塞斯的不安。 本能的，他伸出手揉了揉阿塞斯的脑，含糊不清地呢喃，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我爱你，别怕。” 阿塞斯怔愣许久，久到斯内普快要彻底睡着才回过神，指尖轻颤着，抚上斯内普的侧脸，小心地描摹起烂熟于心的眉眼、鼻子、唇…… “西弗，再说一遍。” 斯内普觉得痒，往后躲了躲，迷迷糊糊中也没听清阿塞斯说什么，就听清自己名字了。 “嗯，我在。” 阿塞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揽过斯内普后脖，虔诚而克制地吻过去。 唇上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令斯内普彻底清醒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张开嘴，任由阿塞斯闯入他的私人领域，在里面撒欢。 第909章 番外——假期与减肥 照例，不按照时间线的来，这里算作日常。 —— 忙忙碌碌一学期，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 公布完四大学院的分数排名，“兢兢业业”的斯内普校长连一秒都不想面对这些脑子仿佛被鼻涕虫肆虐过的学生，直接宣布放假，自己甩着黑袍走人。 众人愣愣看着他离开，不太适应没有长篇大论作为开始信号的假期，不过他们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礼堂里顿时热闹起来。 斯内普走得快，那些欢呼声传到他这里只剩下一点余韵，但里面的兴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那么开心？ 斯内普突然停下，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想到他放假要回去批改那些烂的像狗屎的试卷，而造成这一切的学生还那么开心，“小心眼”的斯内普校长就有点心理不平衡。 心想债多不愁，斯内普校长干脆折返回去，给欢呼的学生加了假期论文。 每人……三篇。 听着身后阵阵哀嚎，斯内普舒服了，正要离开，一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等他的阿塞斯。 “折磨”学生被抓了现行，斯内普校长一点也不紧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来接我们的校长大人回家，顺便……” 有学生过来了，阿塞斯笑着牵过斯内普，走到角落。 “顺便汇报一下工作进度，试卷改完了，成绩也送出去了，他们一回到家就能收到他们的成绩，现在，你的假期开始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斯内普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眼睛“嗖”的亮了，像是被点燃的火炬，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那狗屎一样的试卷批改完了，他不用面对精神污染了！ 感谢梅林！ 黑袍被主人的兴奋带动，也悄悄跟着飘舞，不经意间，勾上对面男人的裤脚。 阿塞斯垂眸，想起以前对魔药大师这条黑袍的敬畏和疑惑，情不自禁笑出声，随后一如当年，动作优雅地向斯内普伸出手。 “那么现在，我们回家？” “嗯，回家。” 斯内普眉眼带着不自知的笑意，搭上阿塞斯的手。 光芒一闪，两人双双消失。 徒留刚刚听到声音走过来的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面面相觑。 “西弗勒斯不去改卷吗？”真正兢兢业业还想着工作的麦格教授发出灵魂拷问。 斯普劳特又是羡慕又是欣慰，“我想……大概有人替他完成了任务。” …… 假期刚开始，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阿塞斯和斯内普怕带坏小孩，没有住在卡文迪许庄园里，而是住进普林斯庄园。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他们。 没有了讨人厌的试卷和论文，斯内普的假期生活过得相当惬意。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 如果阿塞斯当天没有重要的工作，会和他一起起床、吃早餐，度过美好的一天。 如果阿塞斯有工作，他起床后，餐厅里会用保温咒放置着他今天的早餐。 早餐旁边通常会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阿塞斯花样劝他吃早餐的留言。 毕竟一个人的时候，魔药大师不太喜欢在早餐上浪费时间。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吃完早餐，他可以在魔药室里待一整天，没人管他！ 这，就是魔药大师和魔药室的双向奔赴。 假如某个魔药大师中午记得出来吃午餐，阿塞斯或许还能夸一句感人肺腑。 今天，很明显阿塞斯有工作，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抱空的斯内普摸摸身旁被窝的温度，冰冷刺骨，他遗憾地确认了今天阿塞斯没有时间陪他。 餐厅里，斯内普一边吃着丰厚的早餐，一边思考昨天失败的实验该怎么改进，偶尔还要纠结一个问题。 他们昨天明明闹得那么晚，阿塞斯是怎么做到一大早起来准备好早餐，然后去工作的。 他的精力就那么旺盛吗？ 斯内普戳着盘里的牛排，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手感……挺柔软的。 他这些年生活太舒服，又没有刻意锻炼。 虽然没有发胖，但是也肉眼可见长肉了。 反观阿塞斯，那么多年一直保持训练，身上的肌肉在用力的时候简直是教科书般漂亮。 这难道就是阿塞斯精力旺盛的原因？ 斯内普皱着眉，想起昨晚最后的昏睡有些不开心。 他们之间的体力差那么多吗？也是，那混蛋比他年轻，但好像还是有点丢脸。 斯内普愤恨切下一块牛排。 不得不说阿塞斯那么多年的无脑夸赞很有用。 起码魔药大师现在第一反应是丢脸，而不是忧虑两人年龄和体力上的差距。 觉得丢脸的魔药大师在阿塞斯回来后，郑重宣布一件事。 …… 沙发上，阿塞斯搂着斯内普，眼神奇怪。 “西弗，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锻炼？” 斯内普斜睨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西弗……你要知道我的锻炼比较……偏向体术实战，很容易会受伤。” 阿塞斯尽可能地委婉。 抛开魔力不谈，魔药大师的力气和反应能力强过绝大多数人，但近身搏斗，体力和反应只能算锦上添花，绝不是胜利的关键，而且肉搏和巫师的远程攻击不一样，就算他放水，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 他都不敢保证，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斯内普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听出阿塞斯话里的担忧，他沉吟几秒，退了一步：“那我先去看看。” “好，正好明天我打算回庄园，那我们一起回去，正好看看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他们知道你要回去，恐怕要高兴坏了。” 次日，两人早早回到卡文迪许庄园，顺便蹭了一顿早餐。 现在才七点，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没那么早醒，阿塞斯和斯内普也没打扰他们，和安娜以及威廉打了声招呼就出去散步了。 两人一路散步散到训练场，时间还早，训练场还没开门，阿塞斯拿了钥匙开门，挥手打开所有窗户，又拿了体能服去换，斯内普则找位置坐下，准备研究一下自己未来的锻炼计划。 另一边，有一个人正在经历睡不着的煎熬。 盖文昨晚熬了个通宵完成任务，本来打算补个觉，躺到床上却兴奋得睡不着。 翻来覆去半小时后，他摆烂了，认命爬起来，换衣服，出去晨跑宣泄肾上腺素带来的精力。 路过训练场，开门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训练场引起了他的注意，脚下一拐，就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跑去。 跑到训练场前，看到里面活动手腕的阿塞斯，盖文猛地一个急刹，掉头就跑。 大早上的，他还不想被揍！ 而且他觉得他困了。 但他来的时机很凑巧，阿塞斯刚热身完，正四处张望想着去哪找个人过来陪练，他这一跑，阿塞斯就注意到他了。 “跑什么，来陪我过两招。” 盖文扭头扭得太快，阿塞斯也没看到脸，不过能出现在训练场的，都是自己人，谁都一样。 盖文绝望地停下来，又生无可恋地转过身，他错了，他今天就不该踏出房门半步。 是枕头不香还是床不香，他到底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随着盖文转身，阿塞斯也看清他的脸了。 “嗯？盖文？我记得你昨晚不是出任务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起那么早？不累吗？” 少爷知道他昨晚执行任务！ 盖文虎目圆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几秒过去，才记起来回答阿塞斯。 “一小时前回来的，睡不着起来跑步……我不累。” “不累也不能跑步，通宵还跑步，你不要命了？回去休息去。”阿塞斯挥手赶人。 盖文眼睛瞪得更圆了，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他本就长得凶，一瞪眼，更凶了。 但他无意识的动作却打破了这股凶悍感。 只见他垂在身侧的两边手抓住衣服使劲蹂躏，正面蹂躏完反面蹂躏，好端端的衣服被他蹂躏得都起褶皱了。 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硬是当场给两人表演了什么叫做感动到手足无措。 可盖文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波涛汹涌的后悔。 他们接任务的时候会上报，但那么多人上报，阿塞斯竟然还记得他的任务时间，甚至还关心他累不累，让他回去休息。 该死，他刚才在干什么！？ 不就是陪少爷练练吗？ 有什么可怕的！ 那是少爷，会记住他出任务时间的少爷，牺牲一点睡眠时间算什么！被揍一顿又怎么样！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盖文成功把自己洗脑，憋了一口气朝阿塞斯走去，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少爷，我陪你过招！” 这句话为了鼓励自己，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塞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看向斯内普，用眼神询问：他说错话了？ 斯内普接受到信号，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他觉得没有。 那就奇怪了。 阿塞斯狐疑地打量盖文，有些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熬夜给熬没了。 盖文不明所以，还以为阿塞斯准备动手，深吸一口气，举起双圈，做好防备的姿态，破罐子破摔喊道：“少爷，我准备好了，你不用……手下留情。” 他说得很艰难也很坚定。 因为他看到了斯内普。 少爷和很少出现在训练场的斯内普先生同时出现。 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了少爷要在斯内普先生面前大放光彩。 那么！作为下属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让少爷的实力得到充分展示，全方面的那种。 如果要全方位展示，那阿塞斯就必不能有一点放水，所以盖文才会提前做好被揍的准备。 盖文越想越激动，目光灼灼盯着阿塞斯，只等阿塞斯出手。 阿塞斯第一次觉得他跟不上盖文的思维，但既然盖文要打，他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为了盖文着想，还是要定几条规则： “没有裁判，那就以谁先倒地定输赢，睡眠不足会导致注意力分散、精神恍惚，我会注意分寸，你觉得不行了立马喊停，听明白了没有？” 盖文大声道：“听明白了！” 见盖文除了喊，没有任何动作，阿塞斯也明白他不会先动手，就抬手挥拳打了过去。 盖文侧身躲过，一手拉住阿塞斯手腕，一手劈向肘关节。 这一招正常来说应该劈向脖子，不过现在不是玩命，自然不会朝脖子这种位置攻击。 下一步就是攻击下盘。 盖文抬脚横扫，动作连贯流畅，看不出破绽，如果对面换个人，上有劈下有扫，说不定已经输了，可惜对面的人是阿塞斯。 阿塞斯甚至还有空闲时间评价：“你的动作比平时慢了。” 话音还没落下，阿塞斯不退反进，被抓的手腕向外翻扭，带动盖文的手臂扭动，躲过第一招，紧接着，阿塞斯顺势倒地，以手臂作为支撑点和传递力量的媒介，借助惯性猛地一甩—— 盖文整个人腾空而起，又重重落地，阿塞斯借着这股力量，迅速起身，一脚踩在盖文的膝盖窝处，与此同时，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反客为主抓住盖文的手，随即用力扭过、折起，最后死死把盖文压制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数秒内，台下的斯内普担忧的心还没提起来就落了地。 剧痛来袭，盖文彻底醒了，嗷一嗓子叫得老大声：“手！手！手！要断了，少爷轻点。” “我有分寸，你看，这不是没断吗？”阿塞斯失笑，放开手，退开三步，好整以暇看着盖文爬起来捂着手肘嗷嗷叫。 盖文幽怨地看了眼阿塞斯。 他家少爷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那么冰冷的话的，都快三百六十五度螺旋旋转了，和断了有什么区别。 一米九大汉的幽怨眼神杀伤力太大，阿塞斯有点承受不住，咳了两声，给自己辩解：“我一开始就让你回去休息。” 是你自己不回。 盖文从阿塞斯未尽的话语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更憋屈了。 是哦，差点忘了这顿打还是他自己要求来的。 “行了，擦点药回去好好休息，给你放三天的假，带薪。” 阿塞斯仅剩的良心作祟，咬了咬牙给盖文放假，盖文眼睛又瞪圆了，不等阿塞斯催促，他边往外面跑边告别：“下次再见，斯内普先生，少爷再见。” 盖文一走，训练场只剩下阿塞斯和斯内普。 阿塞斯还在想着怎么劝说斯内普换一种锻炼方式，斯内普走过来，抓住他刚才被控制的手仔细检查，没看到明显伤痕后，冷硬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训练也要注意安全。” “好。”阿塞斯嫌弃自己身上有汗味，挥手把自己清理干净，顺便换一身衣服才去抱斯内普，“西弗，你还想锻炼吗？” “想。”斯内普斩钉截铁道，话音一转，“不过可以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什么方式？”阿塞斯好奇地问。 斯内普勾唇轻笑，抬手搂住阿塞斯的肩膀，在他惊讶的眼神中越靠越近，一个轻飘飘的吻挑衅般落在滚动的喉结。 “明白了？” “明白了！” 阿塞斯扣住斯内普后脖，俯身吻下去，周身魔力浮动。 下一秒，空间扭曲，正在热吻的两人凭空消失。 训练场内，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本书被风吹开，翻到一页报道，内容是——研究表明，x生活对人体健康拥有诸多好处，包括但不限于保持身材…… 第910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1) “确定是在这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对。”阿塞斯拨开扭曲的树枝，挥刀劈掉缠绕在树枝上、吐着信子的毒蛇 ，头也不回道。 斯内普眉头紧皱，一边走，一边对照手里的地图，肯定地给出答案：“没错，就是这里。” “好吧，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不过我们今天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这里魔力稀少，我们没办法幻影移形，再折返出去时间来不及不说，还很危险。” 阿塞斯环顾四周，手里的排障刀一刻不停挥动，将挡路的树枝和隐藏在暗处的威胁一一清理干净。 闻言，斯内普低头在地图上寻找，：“十点钟方向、两百米左右有一片空地，周围没有水源。” 众所周知，在有着大型猛兽出没的森林里选择落脚点的时候，要避开水源。 “行，那就去那里。” 阿塞斯改变前进方向，清理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 很快，他们来到了空地。 但空地中间却趴着一个不速之客。 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 “森林怎么会有狮子？”斯内普压低声音，语气困惑。 阿塞斯嘴角一抽，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迹罕至的森林里会出现一头狮子。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不过再不符合常理，都不影响空地的归属权。 阿塞斯眼神闪过冷光，手腕翻转，刀尖对着自己，把刀柄递给斯内普，“我去把它赶走。” 斯内普接下刀，抽出魔杖以防万一，“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阿塞斯半蹲下来，悄无声息变成白虎，伏低身体，慢慢摸过去。 老虎的狩猎技巧在顶级掠食者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还在睡觉的狮子完全没发现它的背后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它。 这时，一阵风很不凑巧从阿塞斯身后吹过来。 陌生的味道传入鼻中，狮子无声无息睁开眼睛，浑身肌肉紧绷，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叫。 见自己暴露，阿塞斯也不再隐瞒身形，直接扑过去，一巴掌扇向狮子的眼睛。 狮子顿时张开嘴，大声吼叫，试图威慑这个陌生的野兽，同时抬起一边爪子，胡乱攻击。 倒也是巧，它张开嘴正好接下阿塞斯来势汹汹的巴掌，完美保护了眼睛，就是脸上出现几道血痕，一招得手，阿塞斯站起来，重心在前，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在狮子脑袋上，招招没落空。 那头狮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直张着嘴嚎叫，躲也不躲，硬生生接下每一道攻击。 打到后面，阿塞斯都不太好意思下手了，实在是打起来没有挑战性，狮子后肢力量太差，根本站不起来，这样一来，面对他的巴掌就只能被动迎接，如果不是他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这头狮子已经被他咬死了。 毕竟老虎的巴掌攻击只是辅助，真正的杀招还是锁喉，再咬断对方的喉咙。 可惜灵魂还是人类的阿塞斯做不到，便宜狮子了。 阿塞斯甩甩脑袋，一巴掌扇开狮子，伏低身体吼叫。 野兽之间虽然语言不同，但狮子还是领悟到阿塞斯吼叫中的威胁，慢慢往后退。 它被扇得太久，脑子有点懵，也不看自己退的方向，一屁股撞到树干上，那棵树竟然歪斜着倒了下来。 狮子回头看到树倒，眼中人性化浮现恐惧，连阿塞斯都不在意了，背对着他，疯狂倒腾四肢向远处跑去。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落在阿塞斯和斯内普眼里，阿塞斯从阿尼马格斯恢复成人，几步走到斯内普身边，两人心里的警惕提到最高，小心环顾四周。 树林里，出乎预料的平静。 “太安静了。” 斯内普脸色很难看。 刚才他们还能听到虫鸣和树叶摇曳的声音，现在周围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 阿塞斯也发现了，对着斯内普打了个手势，重新变回白虎。 斯内普翻身坐上来。 确认斯内普坐稳，阿塞斯猛地朝狮子离开的方向跑去。 一人一虎眼中的场景不断倒退，对人类来说很烦人的树枝对白虎来说什么都不是，阿塞斯很快就跑到百米开外，隐约看到狮子高速跑动的身影。 他正要加速，一人一虎都没关注的身后，一片落叶悄然落地，地面闪过一阵白光。 白光笼罩整片森林。 离得最近的一人一虎自然没办法躲过，他们被白光所笼罩，前方的狮子见状，跑得更快了。 白光持续时间不长，几秒不到就消失了，只不过奔跑的白虎和坐在白虎背上的斯内普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森林恢复先前的热闹，虫鸣络绎不绝，狮子从石头缝里探出头，没看到给他带来极大威胁的阿塞斯，又屁颠屁颠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酣睡。 阿塞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来到另一个世界，成为一个人人追捧的影帝，似乎正要去参加某个活动，坐在车上，和身边的男人讨论着什么。 不对！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他也不是影帝，而是巫师！ 混乱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阿塞斯抓住瞬间的清明，从虚假的幻觉中挣脱出来。 几乎同一时间，斯内普也从浑噩中清醒过来。 “哎呀，怎么都醒了？是我用的力量不够吗？这可不行，游戏还没开始，怎么能结束呢？唔……或许我应该用点力……” 一道悠远的声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主人似乎是个话唠，一个人也能说个不停。 这就可怜了刚恢复意识的两人，他们只觉耳膜一阵刺痛，眼前也跟着发黑。 阿塞斯还能忍受，但斯内普忍受不了，他有起床气，还是很严重的起床气，平日里阿塞斯都不敢直接吵醒他，一般都是亲醒的，但也会挨一顿骂。 此时，那道声音还在喋喋不休，斯内普积压的起床气瞬间爆发出来，他揉了揉眉心，烦躁吼道：“闭嘴！” 那道声音诡异地安静了，半晌才小声地说：“可是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斯内普在短短几秒的安静中控制住怒火，飞快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极其奇怪的地方，除了他脚下站着的地方是白色的，其余地面都是如墨的黑色。 没找到阿塞斯，斯内普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却没有直接质问，而是顺着那道声音的意思问下去：“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在“我们”一次上不轻不重加重了语气，不着痕迹引导对方。 刚才他回忆这道声音自言自语的内容，发现了一个可以作为突破点的地方——声音的主人的心智似乎并不算成熟。 那道声音带上雀跃：“当然是和你们玩游戏！” 斯内普继续引导：“哦？和我们玩游戏？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说的我们……” 那道声音果然上当了，兴高采烈的加大了声音。 “就是你和阿塞斯啊，他就在这，只是你们看不见对方，这是秘密噢，我只告诉了你。” 得知阿塞斯没事，斯内普松开握紧的拳头。 另一边，阿塞斯站在满世界白色中唯一的黑点上，也在套那道声音的话。 根据套话的内容，他迅速捋清现在的情况。 首先，他和西弗站在一个位置，只是看不到也摸不到对方。 其次，声音的主人似乎很幼稚，大老远把他们带过来就为了和他们玩一场穿越游戏，只有成功通关游戏，他和西弗才能见面，并得到神秘奖励。 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魔力，阿塞斯眼眸微沉，毫不犹豫应下这场游戏。 同一时间，同一位置，斯内普也同意了这场游戏。 游戏……开始。 “斯总，这是您要的资料，里面是——斯总？斯总？” 斯内普还没睁眼就被一道女声吵到头疼，他下意识皱眉，这是魔药大师准备骂人的前兆，就在这时，那道女声突然消失，机械而冷漠的声音取而代之。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任务是：重新获得阿塞斯·冯·卡文迪许的爱，请注意！任务目标将会以另一张脸出现，并且失去所有记忆，一切不符合逻辑的行为视作犯规，一经发现，游戏失败。” 换脸、失去记忆。 斯内普心底一沉。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些许小心翼翼：“斯总，我们到了。” 到了？ 到哪？ 斯内普睁开眼，眉头紧皱，不动声色打量刚才说话的女人。 女人看着二十来岁，穿着一身他不认识的衣服，手里拿着类似书本的东西，看他的眼神带着他熟悉的敬畏和紧张。 大脑一痛，记忆如潮水涌出，大量相信浮现，斯内普终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林晓，这具身体的同系师妹，智商高、能力强，唯一的缺点是性格方面不够强硬，甚至可以说是怯懦，被原身带在身边锻炼，目前担任原身的助理。 “资料拿过来。” 这是原身吩咐林晓调查某个小明星的资料，也许是因为不是本人的缘故，斯内普对那个明星没什么印象，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找到阿塞斯的机会。 “你弄错了噢，是本人，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占据别人的身体，你和卡文迪许都是用着自己的身体，只是他的记忆被封锁、容貌改变，而你没有。” 还是那道机械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声音里多了一些灵动。 斯内普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到自己脑海里有人在说话，抬手示意助理把资料递来。 翻开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岁数不大，看着才二十岁出头，有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眼，似乎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目不转睛看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不是阿塞斯。 斯内普垂眸，合上资料，车内气氛顿时降至谷底。 林晓看得心惊胆战，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她这位学长以毒舌嘴毒着称，在她读博期间，就经常能听到某实验室谁谁谁又被骂哭了，谁谁谁又崩溃了，哭着喊着要转专业，可以说她读博多久，就听着这位学长凶残的名声多久，导致她进入公司后，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哪天哭的人变成她。 但资料是经她手送出，林晓再怎么怂也要解决问题。 她硬着头皮问：“斯总，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斯内普不欲多说，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结果他才跨出车门，还没看清外面的世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非常不经意倒向他这边。 斯内普又黑着脸坐回去，拉上车门，挡住那个女人，回头，视线不满地扫过林晓纤细的胳膊，“这几天的行程你不用跟了，换李然和王靖国过来，你去娱乐圈帮我找个人。” 李然和王靖国是他的秘书兼保镖，负责他的人身安全。 林晓看了眼外面迟迟没离开的女人，瞬间明白她这位学长临时换人的原因。 不过她没想到学校里的传闻竟然是真的，学长竟然真的不喜欢女人，那这次的恋综学长是打算向家里妥协了？ 呜呜呜，不要啊！ 学长这腰这腿，简直太适合…… 林晓思维发散开来。 “愣什么，把人送走。”斯内普冷声打断林晓的发呆。 林晓连忙下车沟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发现外面有人拦车，带着一群人过来。 见有人来帮忙，林晓松了口气，联合工作人员把女人劝离。 忙完，她又和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些节目的细节，这才去车里向斯内普汇报。 斯内普不太想在一档节目上浪费时间，正要拒绝，就听到林晓带着憧憬的感慨：“刚才工作人员说他们会出来还是因为舒影帝的提醒，那么远都能注意外面的情况，他真的，我哭死！” 闻言，斯内普奇怪地看着林晓，试图从她痴笑的脸上找到一点哭死的痕迹。 林晓浑然不觉，还在继续说：“而且学长你刚才的描述我觉得舒影帝就很附和，出道十年，舒影帝从来没有黑过脸，对每个人都是如沐春风的温柔。” “就半年前，某个我都不想说得道具组弄错道具烫伤他，他也是一笑而过，事后才一个人去医院，这个消息还是前段时间狗仔挖他黑料挖出来的。” 第911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2) 林晓丝毫不给斯内普询问的机会，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舒影帝那么温柔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参加恋综。” 恋综？ 斯内普捕捉到关键词。 “什么恋综？” 林晓一脸惊讶，“就是‘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这档节目啊，斯总，这还是您赞助的呢。” 斯内普在脑子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一段记忆。 林晓口中的恋综是他父母为了给他相亲特别赞助的节目，他这次参加节目也是被父母连续骚扰好几天，强行逼来的。 记忆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斯内普却越来越沉默。 他父母甚至不要求对方的性别，扬言只要他找到活的对象，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人妖，他们都不会再管他。 在记忆里找到人妖的解释，斯内普脸一黑，不知道是气还是无语，嘴唇颤抖。 他像是会喜欢那种……人的人吗？这简直是诽谤！ “斯总，节目组问您什么时候进去，节目要开始了。” 林晓硬着头皮提醒。 斯内普已经对林晓口中的舒影帝升起好奇心，对节目的排斥自然少了很多，闻言，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带着林晓走向远处的别墅。 别墅门口，副导演看到来人，紧张兮兮摸了把头上的汗，扬起笑脸上前迎接。 “斯总，您来了。” 斯内普冷淡点头，视线越过他看向别墅内部。 人还没来齐，客厅里除了工作人员，只有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听到这边的声音，两人齐齐转身，朝他看来。 林晓小声提醒：“斯总，里面左边那位是今年刚拿到奥运会乒乓球男子单人冠军的苏哲宇先生，右边是国际知名画家颜乐小姐，他们也是嘉宾。” 副导演见状，很有眼力见地补充：“还有舒影帝和宁歌后，他们被抽中，去录制采访了。” 说着，他纠结地看了好几眼斯内普明显带着不耐烦的眼神，斟酌着提醒：“斯总，节目采取直播的形式，已经开始了，您过去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斯内普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迈步走向沙发。 镜头里突然出现一个举手投足充满上位者压迫感的男人，原本飞快滚动的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炸开了锅。 【这个帅哥好像有点眼熟，不在已经公布的嘉宾名单上，是那个神秘嘉宾吗？】 【楼上的，你眼熟他可能是因为你在新闻上看到他了，这是斯氏生物科技的继承人啊！才上了财经频道没多久。】 【斯氏生物科技！？是我知道得那个吗？】 【楼上大白天你在说什么梦话，国内压根没有第二个斯氏生物科技好吗？】 【我去，居然是活的斯总，节目组哪找来的神仙啊？】 【你还见过不活的斯总啊，活久见啊，狗头。】 弹幕飞快滚过，直面斯内普的两人却连看都不看。 斯内普给他们一种面对教练／导师的感觉。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他们不约而同站起身。 “你好，我是苏哲宇。”苏哲宇拘谨地向斯内普伸出手。 “你好，斯内普。” 斯内普没去握苏哲宇伸出来的手，只轻微颔首。 这一普普通通的动作被他做的贵气十足，苏哲宇越发紧张，无措地收回手。 颜乐画画多年，性格沉稳，已经从面对导师的恐惧中缓过来了，见斯内普不愿意和他们有肢体接触，便没伸出手，学着斯内普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颜乐，你的品味不错。” 斯内普的衣服每天由专人搭配好，完美衬托他的气质，颜乐作为画家，对这些细节最为敏锐，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美感。 斯内普依旧是颔首。 “谢谢，这条裙子很衬你。” 颜乐穿了条纯白的长裙，和她恬静的气质格外搭。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颜乐也不例外，她抿着唇笑了一下。 能被恋综节目组选中，颜乐的外貌条件自然不差，皮肤白皙，双眸清亮，抿唇浅笑时眼角下方的泪痣小幅度动了动，为她恬静温婉的眉眼增上几分灵动。 一旁的苏哲宇心跳陡然快了起来，他是北方人，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如同江南烟雨的女孩，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一定很适合旗袍。” “是吗？那我下次试试。”颜乐笑道。 见颜乐接受自己的建议，苏哲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颜乐，想再接再厉，但他在国家队里年纪最小，教练和队友对他的看管都很严，他很少接触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夸赞：“一定很好看。” 颜乐不知道怎么回，尴尬而不失礼貌道了声谢谢。 弹幕里看到两人的互动，笑开了花。 【不懂就问，这俩人在干什么？】 【有一说一，他们看起来好像在相亲的我。】 【救命，楼上真相了，这就是相亲啊！只不过不是一对一，咳咳。】 【没人关心斯总为什么老是看门口吗？哪里有什么？】 【有离开的影帝和歌后，说不定斯总就是冲歌后来的。】 【这三个人完全不来电啊！看着好无聊。】 【楼上别急，其他人应该也快到了。】 苏哲宇和颜乐也觉得场面有些尴尬，对视一眼后，齐齐坐回沙发，继续发呆。 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熬过去的。 苏哲宇和颜乐不说话，斯内普自然不会主动说话，于是蹲守在直播前的网友只能看到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比一个沉默。 镜头外的导演看得头都大了，手舞足蹈示意他们聊天。 一旁的副导演小声嘀咕：“我都说了，找几个e人过来活跃气氛，不然光有颜值有什么用，站在镜头前和木头一样。” 闻言，导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边让人结束对影帝和歌后的采访，一边诉苦：“你以为我不想找吗？还不是找不到，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内向，哪像我们那时候活泼又开朗。” “噗呲——” 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 导演老脸一红，却顾不上寻找笑声来源，因为被他寄予厚望的舒影帝和宁歌后回来。 别墅外出现四道身影，两男两女，其中一道身影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神游天外的斯内普眼神一凝，不着痕迹调整坐姿，目不转睛盯着门口。 苏哲宇和颜乐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向门口。 连弹幕都因为他们的动作减少了许多。 四人走近，两位男士一人拖了一个行李箱，两位女士走在前面，落落大方向三人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宁韵。” 宁韵，童星出身，有一把好嗓子，八岁在一个歌唱节目中夺得冠军，从此就活跃在大屏幕中，如今二十八岁，已经斩获格莱美音乐奖，处于事业巅峰期，来这档恋综是为了一个人。 宁韵打完招呼就往沙发走去，她身边穿着浅粉色齐胸襦裙的女生朝三人挥了挥手，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你们好呀，我是钟离雪，你们可以叫我小雪，如果有人喜欢汉服，可以私下找我定制，免费哦。” 钟离雪，钟意集团大小姐，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受尽宠爱，受爷爷奶奶的影响，热爱传统文化，成年后就创办了汉服设计工作室。 这次来参加恋综也是为了免费给汉服打广告，她家里虽然不缺钱，但她不想全然依靠家里。 两位女士自我介绍完，就轮到两位男士了。 斯内普难得生出些许紧张，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是阿塞斯，他感觉到了。 两位男士穿着风格迥异，其中穿着紫色棒球服、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的男生抬了抬帽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大肆放电。 “你们好，我是love组合的队长楚星洛，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说完，还摘下帽子，像模像样行了一个绅士礼，动作很熟练，带着英式的贵气与优雅。 斯内普眉头微蹙，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和狐疑。 钟离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天哪，这简直是我的荣幸。”楚星洛故意往夸张了说。 现场的气氛因为楚星洛的调侃多了几分热烈。 导演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气氛活跃不起来了。 看直播的观众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替嘉宾扣城堡了。 躲在嘉宾里的i人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人说话了。 楚星洛看着乖张，实则很有分寸感，自我介绍，拖着行李箱侧身给身后的男人让位置。 “舒影帝，到你了。” 被他称为舒影帝的男人点了点头，抬眸，唇边含着笑向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舒望，也是你们的舒影帝，希望未来几天不会让大家对我的滤镜破碎。” 舒望被导演寄予厚望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场除了面无表情的斯内普，他的气场最强，但他就是能做到用一句不轻不重的玩笑削弱自己身上的疏离感，给所有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轻松打破众人刚认识的拘谨。 弹幕瞬间炸了。 【天杀的，什么样的节目也配我们舒影帝亲自来！我哥昨天还在戛纳领奖，今天就飞回来了，连时差都没倒！呜呜呜，宝贝，千千万万次，妈妈都爱你，注意身体啊！】 【楼上姐妹成分好复杂，差点以为提前吃腊八粥了。】 【该死！一想到这个破节目是恋综，我就想哭，但是想到能在电影之外的地方看到舒影帝我又想笑，现在我妈骂我神经病，又哭又笑的。】 【别说了，家人们，我已经被赶出家门，放心吧，现在就去绑架导演，务必终止节目。】 【等等，你们是不是太离谱了，这是人家舒影帝自己要来的，你们管的着吗？】 【楼上的，我有小道消息，舒影帝不是自己要来的，是被经纪人坑了。】 弹幕飞快滚动，节目热度一下就升了上去，围脖也出现了几个关于节目的词条。 #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 #舒影帝 被坑# #舒影帝 恋综# #戛纳 舒影帝# 镜头外，导演呲着大牙乐。 他就知道舒望是热度的保障，不枉他辛辛苦苦灌醉舒望经纪人，获得拼酒胜利 值了！ 和几人打完招呼，舒望也走向沙发，但他没选择能坐下三人的长沙发，而是选择了旁边的单人沙发。 斯内普所坐的单人沙发就在旁边，见舒望坐了下来，就侧头看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刚坐下的舒望突然转过头，“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斯内普这样说着，视线却没离开，他在寻找阿塞斯的影子，可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和阿塞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阿塞斯是桃花眼，舒望是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 乍看过去，和桃花眼有些相似，但细看就能看出其中差别，桃花眼含情，凤眼多情，哪怕舒望没有其他动作，看过来的时候也像带了把勾子，夺人心魄。 除了眼睛，还有气质。 之前林晓认为他的描述像舒望，其实只说对了一部分。 阿塞斯温柔而不失锋芒，然而舒望…… 斯内普也描述不出来。 比起哪哪都不太像的舒望，反倒是有着同样的桃花眼、圆滑却极有分寸感的楚星洛更像阿塞斯。 可是斯内普又觉得别扭。 阿塞斯不该害怕他，哪怕只有一点。 但也说不准，毕竟阿塞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攻略第一步——认出自家爱人，斯内普就卡住了。 他不愿意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没办法用最简单的办法确认谁是阿塞斯，保险起见，他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 斯内普转头，不再看舒望。 随后，剩余两位嘉宾也拖着行李箱到场。 他们分别是书法大家关书耘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女弟子楚芸和高智商的医学天才，年纪轻轻担任三甲医院主任的白逸风。 五男四女，一共九个人，开拍后两个小时，终于全部到齐。 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正式开始。 第912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3) 人到齐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观别墅和选择房间。 楚星洛性格活跃，好奇心重，见没人提出要去参观，便主动提议先选房间。 钟离雪和楚星洛年龄相仿，是女生中年龄最小的，性格也是最活泼的，她立马举起手，雀跃道：“好呀好呀，不过我们是不是要先确定怎么选房间，总不能喜欢哪间选哪间吧？” “同意。” “我都可以。” “我没意见。” “小雪说的有道理。” …… 其他人纷纷附和。 楚星洛发出灵魂拷问：“那我们怎么选房间？” “石头剪刀布？”颜乐提议。 “石头剪刀布随机性不强，恐怕达不到你们想要的效果。”白逸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抽签、真心话大冒险、炸弹猫、谁是卧底、狼人杀……”钟离雪像是报幕，一口气报出十几种趣味游戏，只不过越说越歪，说到后面，她憋笑着说：“要不我们男扮女装，男扮女装，让观众按照违和感投票。” 有钟离雪和楚星洛两个活宝在，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宁歌后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我倒是就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几位男士是否愿意。” “男士这边，我没问题。” 白逸风更是不掩饰他的恶趣味，同意了钟离雪的提议。 闻言，几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她们对女扮男装没什么芥蒂。 “我们也没问题。” 剩下没表态的人只有苏哲宇、楚星洛、舒望和斯内普了。 楚星洛和苏哲宇二十岁出头，还有点青春期的死要面子，都不太愿意穿女装，他们纠结着，又不敢牵扯上斯内普和舒望，只能朝彼此挤眉弄眼，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出起新的馊主意，企图以二己之力让其他人改变主意。 两个男孩嘴里没个把门，说得越来越离谱，从手指俯卧撑说到比拼倒立洗头。 “哲宇就算了，星洛你这细胳膊细腿，真的能做手指俯卧撑吗？”钟离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视线在楚星洛看着明显比苏哲宇要纤细的手臂上游离。 “你不懂，这才是最完美的身材。” 楚星洛煞有其事举起手臂晃了晃， 其他人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一片喧闹中，只有斯内普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垂着头，敛掉笑，沉默而倦怠地靠着椅背，被阴影笼罩的眉眼又冷又沉，和刚才的温柔截然相反。 “这镜头怎么拍不到舒影帝，你们布置的时候能不能仔细仔细再仔细！别漏掉每一个角度！” 镜头后传来导演压低声音的骂声。 斯内普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他才注意到舒望选择的位置很微妙。 低下头处于镜头的盲区，镜头拍不到，嘉宾的视线又有他的阻挡。 现场那么多人和嘉宾，除了他，没人会看到舒望褪去温柔面具后的真实面目。 更不像阿塞斯了。 斯内普烦躁皱起眉。 他一开始其实更偏向舒望是阿塞斯。 舒望和楚星洛走过来时，他正好想起林晓的话，多注意了几下更加成熟的舒望。 有一瞬间，他感觉灵魂在震颤，为爱人的到来欣喜。 现在想来，楚星洛和舒望靠的近，感知出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到底是谁？ 斯内普视线扫过笑得眉眼弯弯，明明年纪最小，却还是妥帖照顾着每一个人，甚至担心他们这边太安静，刻意把话题引过来的楚星洛。 是你？ 还是…… 斯内普看向舒望，目光探究。 还是你。 舒望微微侧头，动作幅度不大，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冷转热，就像一张白纸染上其他绮丽的色彩，骤然变得生动起来。 “斯先生，怎么了？” 看着唇边含着浅笑、眼底却疏淡的男人，斯内普挑了挑眉，“所有人都在选房间，你不参与？” “选房间？”舒望顿了顿，笑容依旧，“我睡哪里都可以，不挑。” 斯内普点点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转了过去。 那边已经讨论出结果了，楚星洛也不知道哪找来的小黑板，正一笔一划罗列出每个人提出的建议，发现斯内普在看他，笑眯眯地敲了敲黑板。 “斯总有什么建议吗？选哪个都可以。” 这次讨论只有斯内普和舒望没有参与进来，楚星洛一点名，所有人都好奇看了过来。 斯内普扫了眼小黑板上的建议，抽签、炸弹猫、狼人杀、谁是卧底……没几个是他认识的。 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斯内普也不想扫阿塞斯的兴，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第一个。” 抽签是楚星洛提出的。 别问他为什么到最后选一个最保守的游戏，问就是不想丢脸。 听到斯内普选了他的提议，楚星洛朝斯内普扬起喜悦的笑，“感谢斯总支持，斯总眼光就是好。” “嗯。”斯内普略微颔首，余光却在观察舒望的反应。 某人在某方面简直是醋缸，几乎成为了本能，他就不信记忆没了，身体吃醋的本能也没了，如果真的没吃醋，那大概率可以排除了。 在斯内普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眼神中，舒望看着众人，忽地一笑，“两位的提议不错，我也投抽签。” 没听到预料中的答案，斯内普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心里像是堵了团冷硬的棉花，卡得他不上不下，想骂人又找不到能让他发泄的人。 其他人隐约看出气氛不对，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弹幕也跟着变少，但还是有人仗着不在现场，直言不讳。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看到卡了十八次论文的教授，他明明还在国外！】 【我就不一样了，我感觉我看到了高中的教导主任，凶巴巴的，好吓人。】 【同感，斯总这种学术气质可不多见，我都有些怀疑斯总的真实身份了，我那狗领导可没有这样的气势，悄眯眯告诉你们，我们领导和斯总认识，两人除了颜值和年龄，其他方面的条件差不多。】 【什么气质，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歪了？难道不应该关注这个男的竟然敢给影帝脸色看吗？】 【楼上又一个九漏鱼，注意了，斯有总不叫这个男的，他是斯氏生物科技的斯总，身价在福布斯名列前茅，他给脸色给舒望看不是很正常吗？我都怀疑资本家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了。】 【楼上你也九漏了，真要论起来，影帝家世绝对不比斯总差，当演员只是人家爱好，等以后是要回去继承家产的。】 【那也比不过斯总。】 【比不比得过你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现场气氛也一冷再冷，楚星洛左看看右看看，主动出来打圆场。 “既然舒影帝认为都不错，那就给我投一票吧，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道，出道后一定给两位送上锦旗以表谢意。” 弹幕一顿，风向发生变化。 【辛苦我们小楚了，导演哪儿找来的木头美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呆，连舒影帝都不想说话了。】 【楼上给我退！别瞎造谣，我哥就是刚从戛纳回来时差没倒好，精神有些差才不想说话。】 【刚就想说，影帝脸色真的好差，乍一看还以为是通宵的我。】 【心疼我哥，快点选好房间让我哥休息吧。】 寥寥几条关心的评论划过，很快就被其他弹幕挤了下去。 斯内普只看清最后一条，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顺着弹幕的意思，催促了几句。 最终，楚星洛提出的抽签以一票的优势，在一众稀奇古怪的游戏中脱颖而出。 为了照顾女士，别墅的二楼和三楼做了划分，女士住三楼，五位男士住在二楼。 楚星洛和苏哲宇委托节目组帮忙在房间门上贴好标签，然后麻溜做好抽签的道具，冲几人摇了摇。 “谁先来。” “我来吧。”钟离雪伸向苏哲宇的抽签筒里，抽出签，低头一看，笑了，“一号，我的幸运数字，还不错。” 苏哲宇看向颜乐，“颜姐，抽签。” 颜乐随手拿出一根签，向众人展示：“三号。” 宁韵和楚芸分别抽出二号和四号。 “到我了。”楚星洛取代苏哲宇的位置，拿着抽签筒轮下去。 苏哲宇离他最近，先抽到了五号签，然后医生白逸风抽到了一号。 抽签筒还剩下三根签，楚星洛拿着抽签筒走到斯内普面前，笑吟吟递出抽签筒，“斯总，到你了。” 棒球服的袖子偏短，楚星洛一伸手，手腕便露了一小截出来。 斯内普被他手上若隐若现的伤疤吸引了注意，“你的手上有伤？” “斯总说这个啊。”楚星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拉开衣袖，露出完整的伤疤，解释道，“我之前练舞不小心摔的，现在已经不痛了。” “不小心摔的？” 斯内普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只有舒望和楚星洛两个人听到了。 舒望意味不明地看了斯内普和楚星洛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楚星洛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催促：“斯总，你该抽签了。” 斯内普如梦初醒，黑眼睛直勾勾盯着抽签筒，目光锐利，仿佛能够透过抽签筒看到里面的签子，旋即慢慢吞吞伸出手，从抽签筒拿出一根签。 楚星洛兴致勃勃伸头去看，笑容忽然一顿，“三号，看来我和舒影帝注定要和斯总做邻居了。” 说完，他把抽签筒递向舒望，“来来来，舒影帝，到你了。” 舒望抬头和楚星洛对视，半晌，轻笑着说：“星洛先抽吧。” 星洛？ 叫那么亲密？ 斯内普差点掰断刚抽到的签。 love组合成团夜有一场采访，工作人员当时问了一个很寻常的问题——报名参加创造营是为了什么，楚星洛当时按照公司的安排，说了一个官方的理由，没人知道，他参加创造营只是为了离某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楚星洛握着抽签筒的手指因为激动而收紧，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那舒哥，我们一起抽……可以吗？” 舒望愣了下，“也可以。” “房间选好就上楼吧。”宁韵站起身，“阿舒，我有两个行李箱，有一个比较重，你能帮我拎一下吗？” 舒望和宁韵有过几次合作，两人也算是朋友，听到宁韵的求助，他点了点头，跟着宁韵去拿行李箱。 其他人也纷纷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钟离雪也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她环顾四周，抓了楚星洛和苏哲宇当劳动力，颜乐和楚芸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打算自己拎上去。 白逸风还不想第一天就被观众骂，上前接过楚芸的箱子，还不忘提醒斯内普：“斯总，颜小姐的箱子就交给你了，楚芸，走吧。” 白逸风这句话着实为难到颜乐了，她尴尬地看了眼没有动作的斯内普，绞尽脑汁思考借口婉拒。 舒望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顺势接过颜乐的行李箱，“斯总的脚可以收回去了，我今天坐得太久，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有了舒望提醒，颜乐和观众这才发现斯内普脚跟已经离地，似乎正准备过去拎行李箱。 只是站久了换姿势的斯内普：？ 悄悄围观的声音主人忍不下去了，在斯内普脑海里小声抱怨，“这里还有镜头，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我能站在这里，没有对任何人动手已经很绅士了。” 斯内普语气冷得能掉出渣子。 那道声音瞬间消失。 但他的出现让斯内普找到发泄的途径，他冷笑着在脑海里开始三百六十度没有粗鄙词汇的辱骂。 舒望替颜乐把行李箱拿上去，又下来拿自己的，一下来就看到斯内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开场录制已经结束，导演指挥着工作人员收拾东西，大喇叭在他手里疯狂挥舞，周围人来人往，很吵吵闹闹，然而在斯内普身上，舒望却感受到莫名的寂寥，他脚步顿了顿，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轻声询问：“斯先生，不上去休息吗？” 第913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4) 斯内普正和那道声音大战三百回合，肆意发挥语言的魅力，突然被人打断，心下不喜，头也不回地嘲讽。 “多管闲事是你的天性吗？” 骂完他才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心跳顿时慢了一拍。 “多管闲事？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舒望敛去和善的笑，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斯内普的挽留卡在喉咙，最终化为熊熊怒火宣泄在那道声音的主人身上，那道声音被骂得毫无招架之力，彻底没了声响。 …… 第一天的失败让导演记忆深刻，他痛定思痛，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制定了十多个破冰游戏以及暧昧桥段。 他就不信了，他一个纯种e人还带不动一群i人。 清晨，斯内普早早起来，开启新的一轮试探。 理智上，他认为楚星洛更像阿塞斯，但他又忘不了昨晚舒望离开时疏离的背影。 犹豫再三，他还是站在舒望房间的门口，抬手敲门。 他敲了三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隔壁听到动静的白逸风打开房门，告诉他舒望出去晨跑了，现在还没回来。 晨跑？ 斯内普和那道声音吵了一晚上，已经有些魔怔了，第一反应就是阿塞斯不晨跑，又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声音主人在暗处急得咬手指。 祂都提醒多少次了，用心去看！用心！光看行为举止和晨不晨跑有什么用！祂也不晨跑，难道祂也是阿塞斯？ “斯老师？你怎么了？”白逸风歪歪脑袋，好奇地问。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这位斯总似乎对舒望和楚星洛格外的关注，难道…… 白逸风眸色一冷。 “没事，只是昨晚和……舒影帝有些误会，我想解释一下。” 斯内普回过神，捕捉到白逸风眼底的疑惑和冰冷，神色迅速恢复平静。 阿塞斯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他竟然会在其他人面前走神，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白逸风点点头，不知道信没信。 开播时间到，导演拎着大喇叭挨个房间叫人。 所有人来到客厅。 导演带着两个大黑眼圈，抱着一叠纸，兴奋地看着众人，然后拿起他的大喇叭。 “各位老师都醒醒，现在要进行我们第一场游戏，最后两名负责今天的早餐，并且丧失约会对象选择权。” 导演顿了顿，期待有人给他搭腔。 然而他忘了，现在才六点，大家都没怎么睡醒。 楚星洛歪着脑袋，碎发遮住眼睛，透过发丝缝隙隐约能看到他紧闭的眼睛，他旁边的苏哲宇也在一下一下点着脑袋，最边缘的白逸风从众地眯着眼。 颜乐和楚芸坐在一起聊天，两人聊得入迷，根本没听到导演的暗示。 大小姐钟离雪则靠在宁韵的肩膀上睡得正香，宁韵抱歉地看了眼导演，狠狠心，佯装没看到导演快要眨抽筋的眼睛，也闭上了眼。 导演只能把希望放在看起来很精神的斯内普和舒望身上。 斯内普不为所动，看都没看导演一眼，舒望微微一笑，开玩笑地说：“导演，游戏第一名可以回去补觉吗？我还没睡醒。” 听到第一名能补觉，昏昏欲睡的几人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盯着汗流浃背的导演。 导演欲哭无泪：“你们开心就好。” “行，游戏是什么？”宁韵问。 “咳咳，游戏需要你们来抽签。”导演拿出一个箱子，“你们选个代表。” “我常年保底。” “我氪金大王。” 楚星洛和钟离雪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都是非酋。 呜呜呜呜…… 宁韵好笑地摸了摸钟离雪的脑袋，“我运气也一般。” 白逸风轻轻一笑，放大招：“学医就是我抽签抽出来的。” 原本稀少的弹幕顿时快快速滚动。 【好家伙，我宣布，白医生的运气最差。】 【俗话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结果白医生自己把自己坑到学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也是抽到医生了，当时鬼迷心窍，竟然认为还不错。】 【学医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楼上，现在我已经背书背了两小时了，你说可不可怕。】 弹幕因为白逸风的话快速滑动。 “我们都不行，那……” 众人仿佛把目光投向还没说话的颜乐、楚芸、斯内普和舒望。 颜乐腼腆一笑，“我运气一般。” “我也是。” 楚芸和颜乐两人都选择放弃抽签。 于是，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唯二的独苗苗——斯内普和舒望。 斯内普能用魔力作弊，但他对这个世界的游戏没有多少了解，就算能作弊也没用，所以也选择了放弃。 舒望学着众人的动作，往自己身后看去，无奈耸了耸肩。 “看来我没得选了。” 弹幕里全在刷hhhhh。 导演的目标就是舒望，见状，他连忙挤挤眼，副导演心领神会，抱着抽签筒一个箭步冲到舒望面前。 “舒影帝，请！” 舒望随便拿出一根签子，签子绑着一个纸团，他打开纸团，念出上面的字，“折手指之我有你没有，游戏规则，轮流说出一个条件或者事情，如果其他玩家中有能满足该条件的，说出条件的人就需要折下一只手指，反之亦然 ，率先折完五根手指者输。” 游戏规则说得很清楚，斯内普脑子转了个弯，就想到试探的方法了。 第一轮游戏，开始。 顺时针，第一个人是楚星洛。 他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我来参加节目是为了一个人。” 开局王炸。 斯内普脸黑了。 导演懵了。 弹幕疯了。 【小楚，你还记得你是个偶像吗！？妈妈的心都碎了呜呜呜呜。】 【这哥们牛啊！】 【等等，不会吧不会吧！】 【我好像知道楼上什么意思，但是小楚啊！我们就是开玩笑！】 【忍不下去了，导演现在立刻马上把我们家影帝送回去拍电影！】 弹幕飞快滚动。 众人眼神各异，竖起来的手指却没一个人折下去。 宁韵最先出声：“我是听说阿舒要来，才同意来的。” 上一座坟还没哭完的网友马不停蹄开始哭下一座坟。 【宁歌后啊，你好好唱歌吧，至于嫂子……我另有人选。】 【姐，你是我的亲姐，别什么话都说啊！你还嫌我工作量不够大吗？】 也有同时粉两个人的粉丝，宛如天上掉馅饼。 【嘿嘿嘿，妈妈问我为什么大早上在房间里蹦哒，我说，我磕的cp成真了，凝望cp冲啊！】 当然，除了反对、祝福，里面还有一些不太好的弹幕，各种骂宁韵转型拍戏不成功，只能蹭舒望这个影帝的热度，更有甚者已经开始造谣某些交易。 眼见观众越说越过分，工作人员封都封不过来，舒望收敛笑容，出言制止：“网络不是不法之地，大家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我和宁姐是因为新电影有戏份，需要提前培养默契，宁姐说出来也没有其他意思，不要过度揣测，更不要随意编排。” 舒望粉丝紧跟正主脚步，刷起各种彩虹屁，把不好的言论刷下去。 宁韵感谢地看了舒望一眼。 钟离雪咳了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呢……是为了宁韵姐和舒影帝来的，他们的气质和我们工作室最新系列的汉服太配了，我来撒泼打滚求模特啦。” “姐姐，饿饿，饭饭。” 她抱着宁韵胳膊撒娇。 宁韵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脑袋，“我是没问题，但你舒影帝不一定有空，他啊可是个工作狂。” “舒影帝。”钟离雪可怜巴巴看向舒望，“我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你就满足我卑微的小心愿，来嘛……” 她没说完，因为四周突然出现几道冷冽的视线扎在她身上。 如芒刺背顿时具象化了。 钟离雪感受了下视线的方向，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舒望魅力大，没想到魅力竟然那么大，这才第一天就有人忍不下去了。 舒望对没什么坏心眼小孩很宽容，思考了下最近的行程，说：“我会和经纪人沟通的，尽量两周内完成拍摄。” “啊啊啊我爱死你，舒影帝。” 以斯内普为中心，冷气不要命地往外冒，坐他旁边的楚芸动作僵硬挪了挪，尽可能远离冷气中心。 白逸风眸色沉下去，唇边不知何时没了笑，他打断准备说话的颜乐：“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至于名字……导演，应该没有规定必须要说出名字吧？” 导演举了一个大大的勾。 白逸风之后是苏哲宇，他瞄了眼颜乐，没有放下手指。 颜乐注意到苏哲宇的注视，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近在学习国画，来这里是为了找楚楚给我题字，不过我画得一般。” “没事，我不相信你的水平。”楚芸朝她一笑，克制住看向楚星洛的冲动，“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我看着他走到今天，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他的机会。” 楚芸之后是斯内普。 有了被白逸风看出端倪的前车之鉴，斯内普没有看向任何人，只言简意赅道：“和你们一样。” 所有人看向最后一个人。 舒望撑着脑袋，笑得温文尔雅，“我来这里是为了导演，他把我的经纪人灌——” 导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并且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眨眼，向舒望发射投降的信号。 舒望微微一笑，给导演留了面子，没再说下去。 “下一轮，苏哲宇。” 副导演尽职尽责cue流程。 苏哲宇思考了几秒，“乒乓球训练中，我一分钟能接球一百六十个。” 一分钟，一百六十个？ 所有人默默折下一根手指。 虽然没有具体试过，但一百六十个球就是挥臂一百六十次，同时还要接中球，他们大概率是做不到的。 下一个轮到白逸风提条件。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苏哲宇那样，从自己最擅长的医学入手，可他飞快看了一眼某个方向，出乎意料道：“我靠着好心人的资助才得以完成学业。” 楚星洛猛地抬头。 网友看到白逸风看的方向，结合他的话，直接炸开锅。 【好心人？资助？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楼上，我和你知道的应该是用一件事，小道消息，影帝拍完第一部电影后，就开始资助失学孩子上学，一直到他们大学毕业。】 【所以白医生来节目是为了影帝？】 【等等，那小楚……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也是被好心人资助才走出大山。】 【嘶哈嘶哈，修罗场我好爱。】 【完了，导演又要哭了，这下都不只是一个人落单的问题哈哈哈。】 除了楚星洛，所有人都折下了手指，白逸风垂眸，脑海中浮现魂牵梦绕多年的影子，心甘情愿折下手指。 下一个人是宁韵。 宁韵张口就来：“我得过格莱美。” 绝杀，所有人无话可说，再次默默折下一根手指。 宁韵之后是钟离雪。 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她有什么是在场的人没有的，忽然，她看到桌面的手机，眼睛一亮。 “唔……我在游戏氪金超过百万。” 【姐姐，饿饿，饭饭】 【姐，我的亲姐，你忘了吗？我是你异父异母的妹妹啊！】 钟离雪也看到了弹幕的嚎叫，满怀期待看向众人。 楚星洛没放下手指。 “我当过游戏主播，加上后来的，所有氪金加起来超过百万了。” 除了楚星洛，还有舒望和斯内普没有放下手指。 舒望拿出手机，在上面划了两下，翻到某个页面，面向屏幕，“我代言过某款游戏，他们替我氪金超过百万。” 斯内普意识到他在淘汰边缘，面无表情看向镜头后方，林晓手忙脚乱替她的顶头上司豪掷百万。 “刚刚氪了一百万。” 斯内普说得不太顺口。 钟离雪遗憾地放下手指。 轮到颜乐。 女孩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的画经常出现在拍卖会上。” 又是一个涉及专业的条件。 除了还想要挣扎一下的斯内普，所有人都认命放下手指。 白逸风率先达到五票，出局。 第914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5) 林晓被顶头上司的死亡视线刺得很难受，一个脑袋两个大，那么短时间，她就算现在画也没办法替斯内普完成这个条件。 斯内普迟迟等不到反馈，只能黑着张脸放下了手指。 轮到楚芸，她双颊微红，却坚定道：“那个……现场有我喜欢的人。” 众人没想到看着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书香女孩玩起游戏比楚星洛还直球，纷纷愣了一下。 弹幕也有瞬间停滞。 “今天才第一天欸。”钟离雪打破沉默，揶揄道，“我们神仙般的芸芸这是被哪个妖精勾了魂。” 楚芸脸颊更红了，眼神不自觉往楚星洛的方向飘。 宁韵忙出来打圆场，“小芸脸皮薄，小雪别逗她了。” “宁韵姐偏心，我不喜欢你了。” 钟离雪娇俏地哼了一声，主动折下手指，成为第二个出局的人。 但她这一行为是替楚芸留退路。 用行动表明没人规定喜欢的人必须要是异性。 宁韵明白她的意思，看向舒望，犹豫两秒，还是放下手指。 沙发另一边，苏哲宇偷瞄颜乐的侧脸，脸红着，没有折下手指。 不过颜乐折下了。 弹幕一片哀嚎，哭诉他们有一点苗头的cp竟然灭了。 楚星洛当然也没有折下手指。 一旁已经出局的白逸风看着举着的手指，有些后悔那么早出局了。 初具雏形的“洛书”cp粉嗷嗷乱叫，弹幕有一半被他们霸占，小部分的“恣意妄行”cp粉夹缝求生。 现在还没放下手指的人只剩下舒望和斯内普。 舒望思考片刻，缓慢放下指尖，速度越来越慢，似乎还在犹豫。 斯内普本能地看向他，看到那根修长的手指彻底落下，他周身气压瞬间降至谷底，冷气嗖嗖嗖往外冒。 楚芸被莫名其妙出现的冷气冷醒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脸窜入颜乐怀里，嘤嘤哭泣。 要命！ 啊啊啊，她怎么一激动就说出来了！羞死人了。 少女内心小人上蹿下跳，无暇去看最后的结果。 此时胜负已分。 斯内普生气，却也没放下手指。 无论如何，他的爱人在这里。 白逸风、钟离雪最早出局。 斯内普成为票数最少的嘉宾。 在众多同情的视线下，白逸风和钟离雪起身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剩余嘉宾则留下来，选择今天的约会对象。 作为获胜者，斯内普拥有率先选择的权力。 可是面对神似阿塞斯的楚星洛和疑似阿塞斯的舒望，他迟迟做不出决定。 他想选阿塞斯。 虽然他还不确定谁是阿塞斯。 “斯总，您想好了吗？我要开始倒计时了。”导演抄起他的大喇叭催促，“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秒，斯内普身体反应快过大脑，脱口而出：“我选舒望。” “噢，好，你选舒——什么！你要选舒望！？”导演的声音骤然变调，整个人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解释，“斯、斯总，我们这里只能选择异性啊，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楚星洛和白逸风同时看向斯内普，就连和钟离雪聊着天的宁韵都忍不住看向斯内普，眼神幽深。 网友把他们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弹幕又又又炸了。 【妈妈，我好像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修罗场冉冉升起。】 【对味了，这个恋综对味了，请快点打起来，赢的人可以把影帝抱回家。】 【我也可以打，让我来！】 【这是什么抓马现场。】 【原来斯总不是他们y的一环，而是发起y的人，厉害了。】 【可是这样就会有一个女生落单了，你们不觉得他很过分吗？是gay还跑来参加恋综。】 【不好意思，这个节目就是人家公司投资的。】 【有钱了不起？】 【确实了不起。】 弹幕瞬间吵起来，现场的气氛却和弹幕截然相反。 舒望含着笑，狭长的睫毛挡住绝大部分的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其他人则有的好奇，有的懊悔自己晚了一步。 既然做出选择，斯内普就不会反悔，他给了林晓一个眼神，林晓立刻拉住导演，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导演顿时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那我们今天第一个约会小组就是斯总和舒老师了。” “剩下的老师过来抽下签。” “等等。”白逸风突然打断导演的话，“你们不问一下舒影帝的意见？我想约会这种亲密的事，应该是两个人的双向选择吧？” 白逸风语气强硬，说起话来自带医生的气场，硬是把导演的红脸涂上一层战战兢兢的苍白。 导演摸了把汗，从天降陷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尴尬地看向舒望，“舒影帝，你看你愿意和斯总组队吗？” “我……”舒望对上斯内普的视线，话音一顿，“我服从节目组安排。” “好！”导演带头鼓掌。 副导演鄙视他的妥协，结果一转头，看到林晓的手机界面，他也瞬间妥协了。 没办法，这都是红通通的工资啊！ 抽签结果出来。 白逸风和宁韵一组。 楚星洛和颜可一组。 苏哲宇和楚芸一组。 钟离雪落单。 早餐过后，四组人分别前往约会场所，车上，节目组给每个人带上的实时检测心率的手表。 “这是检测心率的手表，每个人的心率将会在直播间公开，并且当心率达到一百二十，手表会发出响声。” “各位老师，一旦手表在你们没有剧烈运动的时候响起，就代表你们心动了，怎么样？直观吧。” 导演觉得想出这个办法的自己简直牛～逼坏了，叉着腰哈哈大笑。 宁韵举起手表，亮出上面平稳的心率，“导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一天都没有人的手表响呢？” 弹幕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哈。 导演脸色一变，喃喃自语：“应该不会吧，我准备得很充分了。” “说不定哦。”白逸风不高兴，也想让别人不高兴，“舒影帝在其他节目玩过类似的游戏，各种挑拨下，心率比副导演的发际线还要平稳。” 白逸风一箭精准插中两个人的心。 副导演默默捂住自己秃一半的脑壳，emo了。 导演抱着剧本，开始思考他到底为什么选了这群狗贼。 四辆车在一个岔路口分别，驶向不同方向，其中最豪华的一辆车迎着海风疾驰而去。 斯内普选择的约会地点是游艇，他需要一个私人空间。 车在码头停下，一行人下了车，富有科技感的游艇停在岸边，随着海浪的拍打轻轻摇晃，岸边还站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写着“船长”。 跟拍摄像连忙拉近镜头，拍摄着重放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豪华游艇上。 画面从美男转变为壕无人性的游艇，弹幕忽然卡了一下，片刻才恢复正常，刷得飞快。 【这tm叫游艇！？节目组你告诉我这玩意叫游艇？】 【目测船长二三十米，宽六七米，好像是某公司刚发布的sx100，我赌一毛钱，这绝对不是节目组的手笔。】 【还是我，刚刚在官网查了一下，所有sx100都在预售阶段，这艘是送给斯总的礼物，目前是全球唯一一辆能够合法出海的sx100。】 【这波我站斯总，太壕了。】 【我可以！斯总让我来。】 【楼上滚犊子，你可以，人家斯总不可以。】 远远看到一群人走过来，后面还有举着摄影机的跟拍，举着牌子的船长连忙整理好着装，小跑过来迎接。 “老板早上好，老板注意脚下，几位先生，这边请。” 斯内普没说话，越过船长往前走，舒望微笑着对船长点点头，才迈步走上游艇，上去后，没有也马上离开，而是接过跟拍摄像的摄影机，细心提醒：“地上滑，注意安全。” “谢谢舒影帝。”跟拍摄像一边道谢一边走上游艇。 斯内普回头，看着有些碍眼的摄像和摄像机，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林晓，“你也跟着上来，算加班，奖金翻倍。” 林晓晕船，但想了想翻倍后高得离谱的奖金和貌美如花的舒影帝，她突然觉得她又行了，踏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雄赳赳气昂昂走上游艇。 船长最后走上游艇，关闭电动踏板，带着两名船员来到飞桥前部的控制区域，启动游艇。 庞大的游艇驶向大海。 sx100一共有两层 下层层板，一走进去里面有开放的沙滩俱乐部，往里走有三间客卧，客卧相对的另一边是船员生活区和厨房。 主卧和沙龙区都在主层板。 主层板上方是飞桥。 飞桥分为三部分，前部是驾驶区，船长现在就坐在驾驶区，与驾驶区有着一层玻璃之隔的中部是用餐区，尾部则是日光浴区域。 斯内普来之前交代过，所以现在的游艇上摆放了各种美食。 游艇驶出码头区域，继续向前。 船长技术很好，sx100的硬件也很强悍，行驶的时候，走在甲板上没有丝毫颠簸感。 一行人在沙龙区坐下，跟拍摄影兢兢业业把摄像头对准舒望和斯内普，调整镜头，斯内普还不习惯有人拿摄像头对着他，不耐烦蹙起眉。 这时，旁边突然递来一杯果汁。 斯内普侧过头。 是舒望。 似乎是觉得他的不耐烦是因为晕船，眼底还漫着微不可察的担忧。 心头的烦躁忽然烟消云散。 僵持的心在一瞬间全数偏了过来。 再相似的外貌和行为举止都没办法骗过加快的心跳。 斯内普紧紧盯着舒望眼睛，又懊恼又委屈，在阿塞斯离开后维持得很好的理智裂开一条细缝，熊熊燃烧的爱意叫嚣不止，但他只抿了抿唇，接过果汁，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 “不客气。” 舒望收回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视线不经意扫过斯内普。 是他的错觉吗？ 刚才这位斯总好像勾了下他的手指？ 摄像头忠实记录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弹幕却不像导演预料中的激烈。 导演盯着所有人的画面，注意到斯内普和舒望的互动，抽空看了眼两人的心率。 斯内普的心率在直线上升，已经从85跳到96，超过一百后稳了下来。 舒望的心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在85-90之间徘徊。 “这样下去可不行。”导演咬咬牙，对着耳麦指挥：“让他们换衣服，休闲装在游艇上格格不入。” 跟拍摄像顿时面如死灰。 让他一个小小的摄像支配影帝和总裁，是嫌弃他打工打得不够辛苦吗？ 跟拍摄像磨磨蹭蹭不知道怎么开口，林晓注意到他的异常，主动上前询问，正愁不知道怎么说的跟拍摄像眼睛一亮，马上一股脑把导演的要求说出来，随后期待地看着林晓。 林晓没让他失望，主动去到斯内普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斯内普看了眼摄像头，微微颔首，同时压低声音交给林晓一个任务。 林晓听完，回头看了眼毫不知情还在认真拍摄的跟拍摄像，眼里闪过一丝同为打工人的同情。 好消息，斯总同意换衣服了。 坏消息，斯总打算找机会和舒影帝脱离一段时间摄像头。 不过斯总才是她的上司，林晓很清楚应该怎么抉择，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的双倍奖金比较要紧。 林晓捂着良心对着跟拍摄像比了个ok的手势，悄悄离开沙龙区。 “咳咳你……”斯内普看向舒望，比面对伏地魔还要紧张，“林晓告诉我，导演让我们换身衣服。” “换衣服？” 舒望为难地皱起眉，斯内普的心提了起来，直播间观众和导演同时看到他的心率一路飙高，距离响铃只有一步之遥。 “我没带衣服，节目组准备了吗？” 斯内普屏住的呼吸恢复正常，语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如释重负：“游艇上有准备衣服，全新的。” “那我没问题了，走吧，衣服在哪？”舒望站起身，出于礼貌，他向斯内普伸出手，调侃道，“这次就算我喜欢多管闲事，斯总别拒绝了。” 第915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6) “不是多管闲事。”斯内普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那时……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抱歉。” 弹幕飘过一排排问号。 【他们说的话每个字我都能听懂，怎么连成句子我就听不懂了呢？什么叫做喜欢多管闲事，什么叫做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斯总那么双标的吗？】 【好好好，你们都背着我们干什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别吵，让我来推理，首先，这两个人肯定有某种不知名的关系，并且上次见面斯总骂了影帝多管闲事，但其实是误会，斯总想说的人不是影帝，总结，这是追夫火葬场！hhhhh】 【楼上疯了？斯总和舒影帝之前都不认识，哪来的追夫火葬场。】 【别管，我有我的道理。】 【并且我宣布，我就是“私属”cp的开山祖师，这对比其他的好磕，你们没发现吗？斯总看舒影帝时，眼神里的情绪就好像死灰复燃的死火山在岩浆即将喷涌而出的时候戛然而止，绝了。】 【我去，私属这个名字有点东西啊，私属私属，你是我的私有物，妈妈，我磕到仙品啦！】 弹幕以一种诡异的走向达到导演想要的爆涨。 与此同时，一条热搜悄无声息爬上围脖热搜榜。 #私属cp，你是我的私有物# 看到热搜的林晓果断联系公司公关部，说明情况。 上班摸鱼看直播的公关部部长连滚带爬通知所有人点赞加转发。 老板要追人，他们必须搭把手，一旦成功，他都不敢想会有多少奖金，斯哈斯哈。 于是，还在围脖闲逛的网友就看到百年没有出现的斯氏生物科技官方号极其高调地转发了一组热度极高的照片。 照片里，斯内普和舒望并肩坐在沙发上，肩膀贴着肩膀，一人微微侧过身仰头，一人垂眸，双方相似的幽深瞳孔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在空中碰撞，两人交叠的手里还握着同一杯果汁。 指尖与指尖相触，手背齐齐迸起隐忍的青筋，却又克制着没有动作，只握着果汁，似乎这杯不起眼的果汁成了连接他们情感、独特而私属的纽带。 情感隐晦，张力十足。 这就是被某网友选为镇圈神图的对视照。 镇圈神图一出，斯氏生物科技官方号底下瞬间冒出一大批cp粉，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私属”超话人数暴涨，瞬间超过了另外两个cp超话，急得两家cp粉团团转，跑去隔壁打探消息，结果把自己送入坑底，再也出不来了。 围脖闹翻天的时候，正主已经换好衣服，前往日光浴区域。 其实斯内普更想去船头的，那里位置特殊，拿着笨重摄影机的跟拍小哥不方便跟过来，但舒望明显对日光浴区域更感兴趣，换衣服的路上看了好几次。 所以迫切想拉近关系的斯内普选择最终还是选了日光浴区域。 日光浴区域有两张躺椅，舒望拉来一张椅子放在阳光晒不到的地方，又拿来几瓶冰冻饮料，随即告诉自己要先进去找跟拍小哥。 “等——” 舒望已经走进去了。 再度没来得及把挽留说出口的斯内普痛定思痛，决定下次直接上手拉人。 跟拍小哥趁着斯内普和舒望换衣服，把游艇上上下下拍了一遍，充分满足了观众的好奇心，看到舒望走过来，他又立刻扭转镜头对准舒望。 舒望只穿了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线条清晰的腹肌大大方方袒露在空气中，人鱼线的沟壑延伸进入裤头，引人遐想。 舒望穿着沙滩裤回归直播间，网友一个比一个激动。 【嘶哈，影帝的腹肌一看就练得不专业，让我贴身教学！】 【楼上的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收收你的口水吧。】 【那就直接点——裤衩消失术！芜湖我来了，宝贝～】 【你们给我退退退！影帝是斯总的，别张嘴就来。】 【你才退，舒影帝是要在电影史上留名的人，绝对不会耽于情爱。】 舒望的女友粉、cp粉、事业粉在弹幕上吵了起来，路过的狗都要被骂两句，直播间热度再度飙升。 导演呲起大白牙：嘿嘿，开心。 直播画面突然摇晃起来，场景一阵变化，来到飞桥上。 跟拍小哥看到放在遮阳伞下的凳子和冒着寒气的饮料，顿时感动得泪眼汪汪，“谢谢你，舒哥。” 舒望摆摆手，单手带上墨镜，坐回到躺椅上，往后一躺，再没动作。 斯内普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说点什么，忍不住开口试探：“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选你作为约会对象吗？”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斯总这是要告白了吗？】 【摄影小哥靠近点啊！我看不到舒影帝和斯总的表情。】 跟拍小哥看到弹幕的要求，摩拳擦掌拿起装备准备靠近，舒望却在这时摘下墨镜，扭头看了过来。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跟拍小哥的动作还是不由自主停下了。 舒望收回视线，抬手捂住身上的收音麦，唇边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言语间尽是试探：“好奇，不过斯总应该不会告诉我，就像不会告诉我为什么对星洛的过度关注一样？” “我不……”斯内普下意识想解释，却发现他对楚星洛的关注太明显，无论怎么解释都太过苍白，沉默半晌，一股无力感蔓延心头，他自嘲道，“你说得对，我不会告诉你。” 舒望眼神顿厉，突然坐起来，俯身越过躺椅中间的小圆桌，捂住斯内普领口的收音麦，压低声音：“星洛是我资助的，他走到今天不容易，还请希望斯总高抬贵手，别毁了他。” 收音麦被捂住，直播间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于是网友又疯了。 然而正主之间的气氛却和他们所想的截然不同。 斯内普面沉如水，不发一言，生平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星洛星洛，又是星洛！ 楚星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他另眼相看！ 见斯内普不说话，舒望好似确定了什么，同样冷下脸，但他混娱乐圈多年，习惯情绪不外泄，顷刻间就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只是笑容里再无半点温和，仅剩疏离和冷淡。 斯内普忽然慌了，顾不上生气，慌忙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毁了他？他和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毁了他？” 说着，他眉头紧皱，语气酸涩又不安：“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关心了？你……很喜欢他？” 舒望盯着斯内普脸上不似作伪的慌张，缓慢收回手，刻意忽视有些发麻的指尖：“那就是我误会斯总了，抱歉，是我的错。” 斯内普眉眼略微舒展，有心再问多两句，又担心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度消失，纠结数秒，他从另一边的小圆桌上拿来果汁，“喝吗？” “谢谢。”舒望接过果汁，“斯总——” “别叫我斯总。”斯内普打断他，“能不能叫我西弗？” “好，西弗。”舒望从善如流改口，“我想问问你安排的约会流程。”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 舒望意识到什么，又好笑又无奈：“别告诉我你的约会流程只有上来游艇这一项？” 斯内普后知后觉他只顾着把人拐到自己地盘，其余什么都没准备，心虚地挤出一个字：“……嗯。” 一旁偷偷观察的林晓差点心梗。 完了。 她家总裁印象分要没了。 斯内普似乎也感觉到了，非常谨慎地补救：“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现在安排……什么都可以。” 林晓捂住心口，竖起耳朵。 “喜欢什么？”舒望看向茫茫大海，眼中的淡漠斯内普十分陌生，他差点以为他认错人了，然后他就听到舒望掺杂在海风中的声音：“我想游泳。” “没问题！” 林晓忍不住替斯内普回应。 舒望对她笑了一下：“谢谢。” 一转瞬即逝的思绪被打断，功劳还被抢了，斯内普瞪向罪魁祸首：“给你十分钟准备好一切，做不到扣奖金。” 林晓一下萎了。 舒望饶有兴致看着两人的互动，斯内普眉心一跳，条件反射解释：“她是我师妹，我给她的奖金足够她扣十多次。”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的。”舒望看着斯内普，“她是你的员工。” 那楚星洛呢？ 斯内普想问又不敢问，一股气憋在心头，难受得紧。 到底是双面间谍，他花了短短几秒就平复好情绪，佯装不经意提起：“你说的资助是怎么回事？” “顺手而为，主要还是他们争气，抓住机会就拼命往上爬。”舒望不知想到什么，忽而笑了起来，笑声舒朗而悦耳，混着海风显出无尽的温柔，“也幸好他们争气。” 都给自己争出了一条路。 后一句话舒望没说出来，却发自内心为他们开心。 无论是白逸风、楚星洛还是其他没走到他面前的孩子都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他相信那些从淤泥里发出的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庇护自己也庇护他人。 直播间突然出现几条特殊的弹幕，随后这些特殊的弹幕越来越多。 【我就是舒影帝资助的学生，今年刚毕业，马上就要成为教师，为教育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我也是舒影帝资助的学生，学习不好，现在是消防员，我永远记得舒影帝安慰我的话：学习不好不代表你不是一个好孩子，未来很长，别让一时的成绩限制你的发展。】 【我是个孤儿，父母都牺牲了，舒影帝在我父母忌日那天悄悄带我离开孤儿院，在墓园里陪了他们一天，现在的我也是一名警察。】 【谢谢舒望哥哥送的衣服。】 【舒望哥哥，我们很想你。】 【我代表蓝天孤儿院感谢舒影帝多年不间断的捐献。】 【我是望舒希望小学的校长，我代表望舒希望小学全体学生感谢舒影帝一直以来的坚持。】 一条条弹幕让直播间里的粉丝和路人安静下来。 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舒望竟然做了那么多。 海风袭袭，舒望满心满眼都是祖国的花朵，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斯内普牙都要咬碎了。 往日这样温柔的笑只对着他。 斯内普掐住手心，不管给自己洗脑阿塞斯失去记忆才没有当场黑脸。 “林小姐来了。”舒望站起身，接过林晓递来的泳裤，“谢谢你。” 斯内普看着比沙滩裤布料还稀少的泳裤，终于还是忍不住黑下脸，“你要穿这个游泳？” 舒望不解地看了看手上再正常不过的泳裤，“有什么问题吗？” 斯内普咬着牙说：“没有！” 和他不同，弹幕里再次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家人们，泳裤！】 【裤衩飞飞！】 【我要和影帝生猴子啊啊啊啊！】 【有生之年能看到影帝穿泳裤，我这辈子值了。】 跟拍小哥瞄了几眼弹幕的虎狼之词，再瞄一眼斯内普几乎要飙到120的心率，呲了呲牙，偷偷联系导演询问要不要制止影帝下海。 导演看着直播间的数据，嘎嘎乐。 “别制止，给我拍，大拍特拍！最好把腹肌纹理都给拍出来，当然，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舒影帝虽然有潜水证，但这里毕竟是大海，什么可能都有，必须要牢牢看着他，不要出意外了。” 跟拍小哥嘟哝一句“我哪有那么大能耐”，被导演骂了两句，认命扛着摄影机来到船尾。 这里有个非常宽敞的平台，平台边缘还有一个小的升降平台，方便乘客下海游泳。 斯内普来到的时候，舒望已经换好泳裤，正在平台上等他。 看到斯内普还穿着原来的沙滩裤和花衬衫，舒望挑了挑眉，目光戏谑，“斯总不下来玩玩吗？” 斯内普拿着泳裤的手僵了下。 “我好像在游艇里看到全套的潜水套装，会潜水吗？斯总。” 一辈子没下过大海游泳的魔药大师沉默以对，片刻才记起来纠正舒望的叫法，“西弗，叫我西弗。” “西弗……”背对湛蓝的大海，舒望扬起笑，“我刚才没问，这是你的英文昵称？全名是什么？” 第916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7) “西弗勒——” “停！这个不能说。”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斯内普脑海炸开，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舒望一惊，快步走过去，扶着他坐下，“这是怎么了？中暑？晕船？游艇上有医生吗？” 【啊啊啊，一会没看，这俩怎么突然抱一起了！】 【好像是斯总晕船。】 “有医生，我们就是！” 两个穿着潜水服的船员小跑过来。 其中一个还提着小型医疗箱，一来就掏出各种设备，从血压测到脉搏，再从呼吸检查到体温。 另外一个则负责观察斯内普的情况，偶尔询问两句。 见他们似乎很专业，舒望主动让开位置，却被斯内普拉住。 “怎么了？”舒望轻声问。 斯内普已经缓过来，耐着性子打发走两名船员，答非所问：“你想潜水？” “最近忙，难得有时间……”舒望觉着斯内普的手有些冷，话到嘴边又改了，“你的身体要紧，潜水什么时候都能潜。” “我没事，就是……” 斯内普不知怎么解释他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吵得头疼才差点摔倒。 所幸舒望给他找好了借口。 “晕船？” “对，晕船。” 舒望看着斯内普的眼睛，到底没揭穿他拙劣的演技。 “晕船需要休息，而且这里除了我没有潜水专业人员，还是下次吧。” “有专业人员，我们就是！” 又是那两个船员。 他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套潜水服，举着潜水证。 舒望愣了愣，失笑道：“那你们俩还挺多才多艺。” “舒影帝过奖，主要还是……” 他俩笑嘻嘻地勾肩搭背，异口同声：“要对得起老板给我们发的工资啊。” 斯内普今天铁了心要满足舒望的心愿，二话不说接过其中一套潜水服，视线一扫，忽视两个打工人殷切的目光，对舒望说：“我不会穿，你能帮我吗？” 刚安静的弹幕再次疯了。 【把前半句删掉，就要后半句，然后你们可以回房间了！】 【我有点黄，就不说话了。】 【你们太丧心病狂了，我就不一样，我只想看到两个帅哥亲亲抱抱举高高再打打地鼠。】 别说网友没想到斯内普会这样问，就连舒望都没想到。 “我帮你穿？” “不行吗？”斯内普反问。 舒望挑起眉，“不是不行，走吧，去房间里教你穿。” 【啊啊啊！为什么要去房间！就在这里啊，我可以捂住眼睛的，我发誓绝对不会偷看。】 【发誓+】 【斯总真保守，花衬衫、潜水服，那是一点都没露啊。】 舒望自己打算自由潜，就没拿潜水服，只找船员要了个塑料袋，跟着斯内普来到房间。 斯内普看见舒望手里只有一个塑料袋，眉头微皱，“你的潜水服呢？算了，我让他们送过来。” “我的潜水服？”舒望刚拿起湿衣准备卷，听到斯内普的问题，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道，“我打算自由潜，当然不需要换潜水服。” “那我也自由潜。” 舒望一口否决，“不行，你没有系统学过潜水，自由潜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斯内普不想和舒望吵，又不愿放弃亲近的机会，正纠结要不要妥协穿潜水服，忽然心念一动，试着操控魔力。 感受着还算充沛的魔力，他忽然改口：“那我不潜了，就在游艇上看着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舒望狐疑打量斯内普，“你……生气了？” “没有，你不是要潜水吗？快去吧。”斯内普拿过舒望手中的湿衣，嫌弃地扔到一边。 他不太喜欢这身衣服，如果不是想陪着阿塞斯潜水，根本不会同意穿这身衣服，现在好了，不穿也能陪着。 舒望没发现斯内普有半点勉强，便顺着他的意回到船尾。 网友的期待在看到斯内普没换衣服后转为失望。 【好吧，我就是知道斯总这样的人比谁都惜命，怎么可能在一档节目上跟舒影帝潜水呢。】 【人家潜不潜关你屁事，舒影帝都没说什么。】 众人看着直播间里一边戴潜水镜一边和斯内普有说有笑的舒望默了一下，旋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其中一名船员全副武装，率先往后倒入海中，不一会就消失在海面上。 舒望穿好脚蹼，拿上水下相机，按着面镜背身入水。 湛蓝的海面扬起白色的水花，眨眼间就看不到舒望的身影。 与此同时，直播间开放了第二个画面，画面里正是大海里的景象。 舒望很喜欢潜水，尤其喜欢在大海潜水，每一次下潜，看不到边际的海底都能让他感受到无尽的孤独，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不存在的呼吸。 这样的孤独他并不排斥。 他感觉他应该是孤独的，以虚无缥缈的直觉作为人生目标，做着别人赞颂的事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他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 舒望不断下潜，感受到水压附加在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索性张开双臂，肆意享受、沉沦。 随着不断的下潜，海中出现各种鱼类，不远处还有一个数量颇多的鱼群绕着圈游动。 舒望调整方向往鱼群游去。 鱼群对这个外来之客表现得很冷漠，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攻击，任由舒望游到鱼群中间。 【我去！好多鱼。】 【好窒息的感觉，不敢相信，如果我一个人在海底会有多窒息。】 【不行了，深海恐惧症先走一步。】 海洋神秘且莫测，波涛汹涌的海面下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尸骸，大部分人对海洋都是恐惧的。 舒望不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外面掐着秒的网友和斯内普都有点慌了。 【看了眼时间，快四分钟了，舒影帝怎么还没上来换气，不会出事吧？】 【完了，舒影帝还在往下，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怎么没人提醒舒影帝啊！！那个潜水员呢！】 【舒影帝的镜头里没看到潜水员，谁知道他去哪了！】 【节目组，你在发什么呆，快去救人啊！！！】 导演看到一连串的弹幕，手忙脚乱联系上跟拍小哥，跟拍小哥连忙去找另一个船员。 那个船员有些不以为然。 他看过舒望的潜水证，知道舒望的水平，不觉得会出事，但他还是戴上装备下水找人。 毕竟老板看起来急了。 他先避避风头。 下了海后，船员持续下潜，视线不断寻找。 奈何然海底实在太过辽阔，视野受到极大限制，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斯内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行！ 他等不下去了。 斯内普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地走到了船的另一侧。 此时所有人都在担忧水下的舒望，没有人发现斯内普的离去。 船头，斯内普调动体内的魔力，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瞬间消失在海平面上。 斯内普并非完全不会游泳，只是不算擅长，有魔力保护，他只花了一点时间就适应了水下的感觉，找到技巧慢慢往下潜。 说来也巧，鱼群的位置就在斯内普跳的那个位置不远处，只是舒望被鱼群簇拥着，斯内普并没有看到他，还是舒望先发现有人在靠近，但距离过远，他看不清，还以为是另外两名船员。 “警告！警告！警告！违规行为被发现，魔力即将被限制。” 尖锐的声音贯穿大脑。 随着警报声的戛然而止，斯内普突然感到体内的魔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一般，迅速消散殆尽。 失去了魔力的支撑，周围的海水瞬间变得异常凶险起来。 源源不断的氧气供应率先出现问题，斯内普反应极快，直接屏住呼吸，挥动手臂往上游。 运动加快了氧气的消耗，胸腔内的氧气不断减少，缺氧又导致动作幅度减小，渐渐的，斯内普的速度越来越慢。 此时，他距离水平面还有一段距离，四肢却已经没了力气，变得软绵无力。 紧接着，给眼睛提供隔水保护的魔力也消失了。 冰冷刺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刺入眼睛，带来一阵火辣的刺痛感，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世界逐渐被黑暗笼罩。 在无尽的黑暗彻底将他吞噬的最后一秒，斯内普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他游来。 舒望接住斯内普，顾不上生气，径直吻住斯内普的唇，将仅剩的一口气渡了过去，然后保持这个姿势，搂着人慢慢往上游。 他的速度不快，斯内普没有潜水经验，不知道快速爬升对肺的危害，但他知道。 大脑传来缺氧的窒息感。 脑海倏尔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很模糊，大部分都是同一个人，内容太过匪夷所思，舒望只当是缺氧产生的意识混乱，搂着斯内普的手却越发紧了。 水平面越来越近。 破出海面的瞬间，舒望抓住斯内普手臂，带着他漂浮在海面上，不断拍打他的后背，大声提醒：“呼吸！西弗，慢慢呼吸！” 斯内普刚有点模糊的意识被硬生生拍到清醒，耳边充斥着海浪声和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跟着那道声音呼吸起来。 舒望松了口气，一边踩着水抓着斯内普游向游艇，一边安抚他：“对，就是这样，呼吸，别怕，没事的。” 两人游到游艇船尾附近，跟拍小哥也发现了他们，顿时连宝贝摄影机都给忘了，扑在平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还以为他的职业生涯就要断在今天了。 他旁边的林晓看到斯内普也在海里，心跳差点骤停，好险有船长扶着她才没有摔倒。 看到其他人的表情，斯内普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阿塞斯的思念汹涌而至，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栗。 舒望注意到，安抚地拍了拍他，游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什么都没穿，连面镜都——”离船尾只剩一小段距离的时候，舒望终于想起来询问怎么回事了。 不料，斯内普突然抬手搂住他脖子，迫使他抬起头，然后对着喋喋不休的唇吻了上去。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刹那间连同四面八方的海水袭来，舒望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紧缩，幽深的眼眸倒映着斯内普近在咫尺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不只是他懵了。 这一刻。 跟拍小哥不哭了。 林晓腿不软了。 船长松开手了。 导演疯了。 网友炸锅了。 【这是亲亲亲亲亲、亲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我不充钱就能看的东西吗？】 【强强强强强吻！？】 【妈！带我去医院，我眼睛出问题了，居然看到斯总强吻舒影帝！真是疯了这个世界。】 【没人好奇斯总什么时候下水的吗？不管了，这不重要！啊啊啊啊，亲了，我磕的cp在一起了洞房了结婚了，喜大普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是有点子疯癫在的，但是谁在乎呢！？我宣布，今天就是斯舒的结婚纪念日！】 弹幕在发疯，其他人在目瞪口呆，当事人的眼里只有对方。 斯内普难得掌握了主动权，指尖牢牢压着舒望的后颈，不让他后退，舌尖则灵活撬开他的唇齿，勾着他继续深入。 舒望身体僵硬，手掌要推不推地搭在斯内普肩膀上。 内心在天人交战。 理智上他知道该制止对方继续，并且向对方解释这只是吊桥效应导致的过度反应，可他的身体完全不受他控制，甚至叫嚣着索要更多。 在斯内普的主动深入中，舒望的防线也一点点破碎，双手失控地往下滑，紧紧搂住斯内普的腰，来回摩挲，并顺着他的意加深了这个吻。 海浪拍打在后背，带着咸味的风一吹，冷意侵袭四肢百骸，直灌大脑，但两人紧贴的肌肤以及纠缠的气息却是极致的滚烫。 他们靠的太近了，舒望想。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和斯内普持续加快的心跳。 “滴——” 两人的心率同时破120，成为今天唯一一组心率爆表的嘉宾。 第917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8) 几人手忙脚乱把斯内普和舒望从海里拉起来，动作快到飞起，生怕这两祖宗继续折腾他们的心脏。 林晓递来毛巾，舒望接过，裹住斯内普：“去洗澡换衣服。” 海上风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被风一吹，不一会儿就要生病了。 斯内普盯着舒望，脚下一动不动：“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有情况！ 舒望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你想我说什么？” 斯内普也不知道。 舒望拿他没办法，妥协道：“就算要说，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整理思路。” “多久。”斯内普固执追问。 舒望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对谁那么耐心过：“等你洗——半小时后。” “好。” 斯内普毫不犹豫转身，看架势不像是去洗澡，倒像是去夜巡。 嗯？ 夜巡？ 舒望愣了愣，他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斯内普是去夜巡。 夜巡又是什么？ 旧的疑问没解开又来了一个，舒望只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里面全是浆糊，跟拍小哥忽然递上来一个响着铃的手机他也迷迷糊糊接了。 一接通，导演心急如焚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事……”舒望慢半拍回答，“也没有不舒服。” 导演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你和斯总的心率都快炸了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没事就好，海上还是太危险了，你们现在回来吧，别在海上晃悠了，不然卖了我都赔不起。” “心率？什么心率？”舒望还有些不在状态，下意识反问。 “哎呀，你不记得了？在车上，你们带上的心率检测手表啊！” 导演一拍桌子，咋咋呼呼的声音硬是透过听筒传到所有人耳中：“就在刚才，你和斯总的心率一路飙到160，停都停不下来，我在这整整听了两分钟的警报声，还以为手表坏了。” 舒望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嗓音又低又哑：“你说多少？” “每分钟一百六十次，确切来说，你在165徘徊，斯总接近170，你们俩还真是真爱啊，在海里没上来的时候，心率一个比一个稳，结……” 导演后面的话舒望已经听不清了，恍恍惚惚挂了电话。 正常成年人静息心率为60-100次／分钟，剧烈运动或情绪激动会升至140-180次／分钟。 而他和斯内普在短暂憋气、心率降低的前提下，心率还能迅速升到160以上，哪怕用吊桥效应解释都过于勉强。 斯内普洗完澡出来，舒望已经安抚好观众和跟拍小哥，还特意抽了些不太过分的弹幕回答，算是福利。 网友很懂事，看到斯内普出现在画面了，问题也不问了，一溜烟刷着“斯总来了，你们聊，我们就看看不说话”“正宫来了，我们这些小妾要退下了”，然后麻溜滚蛋，一刻都不带停留。 舒望失笑摇头：“你们不是小妾，法律不允许重婚，下次别说了，我还不想被大老板点名。” 斯内普看到弹幕停滞了几秒，然后忽然冒出一大堆他看不懂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其中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问。 舒望回忆了下，憋笑道：“大概是在表达同意吧。” 发出九转大肠的网友：【……您眼神真好，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其他网友恨铁不成钢，疯狂刷起同一句话：【斯总，长点心眼吧，舒影帝用了重婚的说法，还说了同意，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网友的歪解是误打误撞，但舒望未必没有这种意思，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舒望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心动就是心动，没什么好逃避的，自欺欺人这种蠢事他不会做。 “我们聊聊吧。” 舒望转身走向船头。 船头有两个单独的位置，再往前是栏杆，后与甲板隔着一段距离，前是无人的大海，很适合谈话。 看着舒望离开的背影，斯内普有些紧张地抿着唇，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给了林晓一个眼神，让她看着其他人，别让人打扰他们，这才继续深入跟上去。 林晓收到信号，叉起腰，气势汹汹瞪着竖耳朵悄悄八卦的众人，“咳咳——工资。” 一群人骤然收回视线。 惹不起惹不起。 大佬／老板的私生活还不要窥探比较好。 海上风大，海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连呼吸都是潮湿的味道，这不是斯内普熟悉的味道，他却不算讨厌，这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迎着海风，斯内普看向倚靠栏杆而站、看不清表情的舒望，他没主动出声提醒，舒望看得专注，也没发现他来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斯内普认真打量舒望。 不远处的舒望垂眸望着海面，头发和衬衫被风吹得微乱，指尖夹着一点猩红，火光在风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又在下一秒被风吹散，舒望的背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消散的烟雾衬托下，意外显得有些寂寥，隐隐约约和多年前月色下单薄孤寂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这一刻，一直执着寻找舒望和阿塞斯相似点的斯内普终于在舒望身上看到了属于阿塞斯的影子。 他最开始的感觉没错，他的爱人始终是被他否认了无数次又屡次忍不住的关注、甚至寻找相同点的舒望。 他的心比他更快认出所爱之人。 他屡次否认。 斯内普捂住心口，神色怔怔。 舒望举起手，咬着烟轻吸了一口，无意回头，看到安静站着的斯内普，动作一顿，随手掐掉烟，转过身：“来了怎么不说话？” 斯内普静默片刻，迈步走到舒望身边：“你很苦恼？因为我？”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舒望捻了下指尖，忍不住取了根烟夹在指尖，也不点，就这样夹着，“斯总，我的情况和你知道的不太一样，你先听听，听完我们再聊其他的事。” “好。” “我家里……” 第918章 番外——综艺: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9) 舒望顿了顿，转头看向海面，近似冷漠的语调混着海风送到斯内普耳中。 “我和父母观念不合，除了公开场合不得不表现出父子、母子情深以维持社会舆论利于双方，其他时候基本不会见面，我成年那天，签了合同自愿放弃公司股份，现在圈里流传的‘混不下去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流言是假的，我并非他们属意的继承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斯内普皱了皱眉，正想安慰就被舒望打断，“先听我说完。” “这些年，我名下资产和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捐了出去，只留着一部分维持生活，我有必须捐款的理由，未来还会继续保持大额捐款，利和钱我给不了你多少，但除此之外，我的一切都能交由你支配，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一无所有，我想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斯内普错愕抬头，舒望不知什么时候收好了烟，衬衫也整理得整整齐齐，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勾起唇，风从他的发丝吹过，潮湿的海风多了一丝甜意。 “很惊讶？一百六十的心率，是我对你心动的证明，我不会否认也不想否认，那就只有告白这一条路，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西弗。” 斯内普凝视舒望良久，倏尔笑了，主动牵住他的手，感受着熟悉的安心感，眼中流转的笑意更明显，冷漠疏离的外壳轻而易举被打破：“不需要给机会，我们本就该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从一开始就是。 只是你把我忘了。 但没关系，我可以来找你。 无论多远。 无论多难。 两双修长的手十指相扣，双方的体温在接触到肌肤碰撞，化作最直接的兴奋剂冲向心脏。 “滴——” 盯着后台的导演眼睁睁看着两串数字比赛似的拼命飙高，超过170后发出尖锐的提示音。 屏幕一闪，鲜红的数字以最热烈的姿态加大加粗展示在直播间内。 弹幕一片哗然，所有人注视着两串鲜红同频的数字跳动。 170 173 171 172 两人的心率最后稳定在170-173。 导演：“……” 俩活祖宗，他都把实时显示给关了，还特意提高了触发标准，结果还是逃不过响铃。 真邪门。 一天时间就看对眼还在一起了？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快。 还有！ 光天化日背着摄像头干什么呢，心率那么高！ 导演骂骂咧咧叫人把舒望和斯内普直播间的心率显示给关了。 不关不行，再亮下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估计连孩子名字都起好了，就差生了。 游艇慢慢靠岸，半日的约会之旅也落下了帷幕。 斯内普来到船尾，看着岸边乌泱泱的大部队，挑了挑眉，缓缓看向身边新鲜出炉的男朋友。 解释？ 舒望摸了摸鼻子：“我一开始只叫了离雪过来，小姑娘落单心里肯定不舒服，这里风景好，过来看看风景也不错，但导演一听到就提议让所有人过来拍摄海上之旅，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告白，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等反应过来，你洗完澡……咳过来了，也没来得及解释。” 不提立恋综其他人还好，一提到，斯内普就想起戳他肺管子的楚星洛，眯着眼问：“你叫楚星洛叫得那么亲密，你和他很熟？” “还行，就是在手机上聊过几次天，他读的学校是我捐了楼的希望小学，又正好符合资助条件，所以我一路供他读到大学，他也是那么多被资助学生中唯一一个选择进入娱乐圈的，交流就比其他人多了些。” 舒望很坦然。 他和楚星洛的关系仅限于此，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倒是斯内普。 他一开始可没看错，斯内普对楚星洛的关注高得不正常，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去提醒斯内普。 “说到星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斯内普心下一紧，万分懊恼提起楚星洛。 舒望和楚星洛清清白白，他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嗯，你问吧。” “我和星洛应该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既然你一开始对星洛有好感，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我？” 舒望停顿片刻，舔了舔唇，犹豫着问：“你看我和星洛的眼神很奇怪，你……是在找什么人？” 被舒望三言两语扒掉所有底细，斯内普心都死了。 这怎么解释？ 直接坦白？ 可是他任务还没完成—— 嗯？任务没完成！？ 阿塞斯都告白了他的任务为什么还没完成？ 斯内普不动声色在脑海里追着那道声音骂： “你的脑子是被你塞到嘴里吞下去了吗？我的任务为什么还没有提示完成，还是你的眼睛和耳朵已经到了退化的年龄！看不见也听不见阿塞斯做了什么。” “任务没有完成，进度条只达到百分之八十，请再接再厉。” 无机质的机械音冷漠至极，任由斯内普怎么骂都不还嘴，就只会反复地重复。 那道声音的主人学聪明了，搞了个类似机器人的东西来传达意思，祂就不用直面斯内普。 “任务没有完成，进度条只达到百分之八十，请再接再厉。” 斯内普骂了多少几遍，机械音就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 一字不差，一字不多。 把刚才心情还好好的魔药大师气得脸都黑了。 舒望听不到斯内普和机械音的对话，只当他不想说，善解人意道：“没事，不想说就不说，游艇马上靠岸，我去接一下他们。” “等——” 斯内普脑海里骂着人，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出声挽留，舒望已经走了下去。 很好，他回去一定要把眼瞎心盲的蠢东西用魔药炸上天！ 斯内普黑着脸，跟上舒望，帮他接过乱七八糟的设备。 舒望到底摸爬滚打了多年，察言观色本领远超常人，视线在斯内普脸上转一圈就明白他在生闷气，借着递东西的功夫悄悄勾了勾他的掌心，权当安慰。 说实话，斯内普在他和楚星洛之间找什么人他并不介意。 斯内普的过去他没有参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他们还有很多未来，他只要把握当下，就能和斯内普好好在一起，完全没必要深究过去的事。 怎么想着，舒望又悄悄捏了捏斯内普的指尖、蹭了蹭手腕。 斯内普的怒气值在舒望接连几次的小动作中悄然消散，周身气压恢复正常水平。 这艘游艇可以容纳三四十人，节目组和嘉宾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斯内普招来船长，让他把船员补齐。 游艇再次启动。 这次游艇上可比刚才要热闹得多。 白逸风和楚星洛两人一反常态没有暗戳戳呛声，而是一人站一边，抱着手臂紧紧盯着低声聊天的舒望和斯内普，见缝插针搭话、争夺注意力，然后拉踩。 宁韵搂着颜可和楚芸远离战场，时不时还要抽空腾出手拉住吃瓜的钟离雪，避免引火烧身。 就连弹幕都静悄悄的，和安静如鸡的节目组一模一样。 全场唯一没有感受到紧绷气氛的人恐怕只有苏哲宇了。 他正围着颜可转，满眼都是粉色泡泡，什么都看不到。 斯内普对除阿塞斯以外的人忍耐有限，在楚星洛第二次试图吸引舒望注意力的时候，他冷着脸站起身，直视楚星洛和白逸风两人，“你们想说什么？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一口气说完。” 没人想到斯内普会在镜头前那么强势，导演都没来得及喊人切直播，现在再切又太晚，只能咬着牙播下去，同时拼命给舒望甩眼色，求他救场。 就算导演不求舒望也会阻拦，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率先撕破脸皮的斯内普。 “西弗，我和他们说，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陪你。” 舒望侧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牵过斯内普的手。 斯内普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舍得驳舒望面子：“五分钟，五分钟后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 舒望笑着在斯内普手心画了个爱心，一转头，笑容收敛不少，招呼白逸风和楚星洛来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示意他们摘掉麦，然后自己也摘掉麦，关上。 “说说吧，刚才你一句他一句的想做什么？我不记得我教过你们这样厉害的语言艺术。” 舒望语气很平静。 楚星洛和白逸风对视一眼，低头道歉：“我们错了。” “我问的是你们想做什么？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我们就是怕那个男人不怀好意，他一来到别墅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又使尽手段接近哥你，我们觉得他……” 楚星洛拘谨地抓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当年打架被舒望发现惴惴不安的小孩。 舒望放缓语气：“星洛，首先，他不叫那个男人，他有姓有名字，你就算对他有偏见也应该称他为先生，而不是那个男人，其次，他有没有不怀好意我最清楚，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们继续做出类似的行为，最后，每人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私下交给我。” 第919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10) 秉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舒望这些年始终和资助的学生们保持一定的联系。 不仅尽力帮助他们解决各方面的难题，遇到需要出面的场合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就上。 当年楚星洛被骂“有妈生没妈养”怒而打架的时候就是他亲自去学校领人，又是和学校据理力争，让几个骂人学生道了歉，又是费劲口舌解开心结，这才把刺头小楚掰成根正苗红的少年。 当然，三千字检讨当时的小楚一点也没少写。 除此之外，他每年还专门抽出时间关心他们的近况，给予建议或者帮助。 关心爱护程度不亚于他们亲生父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星洛和白逸风也是被关心其中一员，可以说没有舒望就没有他们风光无限的现在。 他们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老老实实领下3000字的检讨。 “我们错了，您别生气。”楚星洛更加圆滑，率先道歉。 白逸风不肯落后，马上也乖乖道了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去斯内普面前碍他的眼。 舒望还是相信他们的，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青年。 “知道错就行，还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清楚。” 舒望眼中忽然多出一些楚星洛和白逸风看不清楚的情绪。 “你们能走到现在，我给你们提供的只是一点微末助力，没有我，你们也能靠自己走到现在，无非就是慢了点累了点，所以也别想着回报我，我不需要。” 这话听着就很冷漠无情，楚星洛和白逸风眼眶瞬间红了。 “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我们马上就去写检讨。” “是啊，您别生气，也别说这样的话，没有您，我早早就进了社会打工，哪还有机会学习。” 两人点到为止，不敢说太多，怕再引起舒望反感。 但他们想歪了，舒望不是生气，他是真的不需要回报。 不过看着他们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舒望到底没把话说绝。 “5000字检讨，现在去写。” 明明是被罚，楚星洛和白逸风两人却表现得很积极，转头就找工作人员拿了几张白纸和笔，蹲在小桌子面前唰唰唰写了起来，完全忽视了导演一众人错愕的眼神和咋咋呼呼的弹幕。 斯内普挑了挑眉。 这样的场景他熟啊，那些脑子被三头犬叼走做出各种蠢事的学生就是这样被他罚写论文。 果然，阿塞斯还是他的阿塞斯，惩罚人的手段和他一样。 魔药大师开心了，拉着刚回来的舒望就要下水玩。 借着刚才短暂的独处，他理了理思路，那道道声音说他没完成完成任务无非是两个原因。 要么是因为舒望失了记忆，他们又跨过相识相知直接在一起，简单的心动远不足以抹平陌生感，舒望和他相处时并没有太过亲密，不符合判定条件。 要么就是故意刁难。 如果是第一个，他可以改变，但如果是第二个就麻烦了。 想着，斯内普拽舒望拽得更紧，仰着头道：“我想潜水。” 舒望抽回自己的手，半蹲下来和斯内普平视，语气无奈：“忘了刚才的事了？” “我可以穿潜水服。” 双面间谍敏锐的观察力放在哪都适用，刚才他就注意到两个船员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可以长时间待在水下。 舒望拗不过他，只能找了两套潜水服，其他嘉宾见状也凑过来，蠢蠢欲动看着舒望动作，他们或多或少对潜水感兴趣。 斯内普开始庆幸开船之前他让船长补齐工作人员。 这样一来，就算这些嘉宾真的要潜水，也不用舒望带。 他真聪明。 魔药大师开开心心夸了自己，和舒望回到刚才房间穿好潜水服，慢吞吞挪出来。 导演看着兴高采烈的嘉宾，灵机一动，私下找到林晓沟通能不能借用专业的潜水人员，林晓做不了主，又找到斯内普。 斯内普还在适应潜水服带来的束缚感，闻言只让林晓和导演商量着安排。 于是，导演拿上他的大喇叭，宣布特别任务：和约会对象在海里拍一张合照。 落了单的钟离雪凄惨哀嚎：“那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导演犯了难。 舒望刚要开口，斯内普对着林晓命令：“奖金翻三倍，陪钟小姐潜水拍照。” 顿了顿，他补充：“回去带薪休假一周。” 林晓眼睛一亮，欢天喜地奔着钟离雪跑去。 斯内普不动声色打量舒望表情，没见到不满才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舒望心软。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不同，舒望的温柔都快到了普度众生的境界，他看那些资料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都头疼，结果舒望十年如一日地资助他们，给他们关爱。 真是见鬼了！ 他怎么不知道阿塞斯还有普度众生的潜质。 舒望和斯内普准备得最早，先其他人下到海里。 海浪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扑在人身上没完没了，斯内普适应了下，这才对着舒望点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舒望比了个下潜的手势，牵着斯内普缓慢潜入海底。 周围声音骤然消失。 眼前的光线也变得曲折。 世界好像又回到他独自在海底沉沦时的缄默。 斯内普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紧紧握着舒望的手，舒望捏了捏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简单粗暴比了个爱心出来。 效果很好，斯内普瞬间忘记刚才的事，也学着舒望比了个爱心，舒望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示意他们要往前游了。 斯内普点点头。 舒望拉着他缓慢往前游，小幅度往下潜，他的记忆力很好，没多久就找到刚才鱼群的位置。 这里的鱼群换了一种鱼，但还是很好看，细长的鱼身在海水里摇摆，动作间波光粼粼。 斯内普的心思不在鱼群上，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牵着他手、穿梭在鱼群里的舒望，忽然松开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水下相机，对准舒望按下快门。 手被松开，舒望心里一惊，连忙回头，看到斯内普没事才放下下来，比起手势询问怎么了。 斯内普指着鱼群，又拿起手上的相机摇了摇，舒望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犹豫几秒，还是游到鱼群中央。 斯内普继续摆弄相机，弄好后，再次把镜头对准被庞大鱼群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宛如海洋之子的舒望。 三、二、一，按下快门。 这一幕，永远记录在相机里，也永远记在斯内普心里，但斯内普和舒望没发现，旁边给其他人拍照的潜水员注意到这边有个鱼群，顺手拍了下来。 照片上，两道身影隔着熙攘的鱼群遥遥相望，其中一人手持相机，镜头对准另一个人，在静谧的海底，用镜头和注视无声述说了他们对彼此的爱。 玩了一个多小时，舒望带着斯内普重新回到游艇。 导演笑得见牙不见眼，迎接财神爷一样迎接两人。 “快快快，快去洗澡换衣服，别着凉了。” 两人被导演赶着洗了个澡，换回刚来时穿的衣服。 他们出来时，其他嘉宾也回来了，不是在看照片就是在聊天。 斯内普牵着舒望去凑热闹，在桌面看到那张另类的合照，眼睛顿时亮了，拿着照片找到拍摄的潜水员，高价购买。 舒望含笑看着他挥金如土，连拍摄的相机都给买了下来。 其他嘉宾过来围观。 他们都看到舒望和斯内普牵着的手，但没人多管闲事，只是欣赏了下照片就各回各家各洗各澡。 天边余晖落下，游艇也朝着岸边缓缓驶去，除了斯内普和舒望外，所有嘉宾都在洗澡，事关隐私，节目组不好拍摄，就专门去拍海上风景，顺便也给大家一点休息时间。 斯内普很满意他的识趣，让林晓洗完澡和给节目组谈谈追加投资的事宜，他则拉着舒望去上午聊天的船头，问出好奇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要资助那么多学生？” 如果说是想做慈善，大可定期捐一大笔钱，完全没必要大老远去当地物色资助对象、物色学校。 出钱出力又花心思。 舒望有些猝不及防，看着斯内普黑得纯粹的瞳孔，恍惚了一瞬，脑海倏尔闪过些许片段，下意识的，他唤了声“西弗”。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因为一个人。” “我来的太晚，没办法护住曾经的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庇护那些和他有着相似经历的孩子，为他积福积德，望他福泽不断。” 所以是因为他？ 斯内普艰难地张了张嘴，声线都在抖：“阿塞斯？你想起来了？” 舒望茫然地看着他：“西弗，你说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 斯内普悬着的心，又落了，却仍旧愉悦。 没想起来又怎么样，他在阿塞斯心里始终是最重要那个，那些楚星洛、白逸风来十个都没用。 无意中被顺了毛的斯猫猫很开心，主动在舒望唇上亲了一口，牵着他往回走，“没什么，游艇靠岸了，我们先回去。” 然后他再想其他办法。 不就是任务吗？ 能有多难。 舒望迷迷糊糊跟着斗志昂扬的斯内普下了游艇，又跟着他坐上车。 众人回到别墅，今天垫底的一组去做晚饭，其他人留在客厅进行今天的心动总结，也就是心率超标上榜名单。 斯内普和舒望的心率不相上下，又因为是同一组成员，导演把他们排在并列第一。 往下就是楚星洛和白逸风，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心率超出120次／分的时候并没有和约会搭档共处，因此成绩作废。 再往下是苏哲宇，他的心率在没见到颜可时，保持在50-60次／分，见到颜可后飙升至120-130次／分，在剩余嘉宾中，跨度最大，成功摘取第二名。 弹幕沉默中带着点震惊。 【上榜的全是男生，感情节目组找来的全是纯情帅哥啊！】 【好男人都被节目组抓走了，还顺带内部消化了一对，我真的谢谢你啊！导演。】 【只能说不愧是影帝和总裁，这个效率高得吓人，昨天还不熟，今天就已经在一起了。】 【谁说他们在一起了，这不是没公开吗？】 【楼上，只要眼睛不瞎就应该知道他们在一起了，瞧瞧从坐下就搭在一起的手，小情侣的把戏，啧啧啧 】 导演瞥见这些弹幕，想起今天接到电话，狠了狠心，再次拿起他的宝贝大喇叭。 “厨房两位老师歇歇，来个人帮他们看下火，我们先来进行一个小活动，作为今天录制的结尾。” 听到能提前下班，工作人员飞快跑过去接手了厨房。 沙发上所有人正襟危坐，九个人九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导演。 第920章 番外——恋综: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结局) 导演让人给他们发下去一块小白板和一支笔。 “接下来，请各位老师写出今天的心动对象，不限制人数。” 落单没约上会的钟离雪刚要哀嚎，就看到旁边的楚芸和宁韵在黑板上写了她的名字。 “呜呜呜，宁韵姐、楚楚，我爱死你们了。” 舒望坐得不远，侧眸就看到她们在小白板上写的名字，笑着调侃：“现在就爱死有点太早了，不如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白板？” 钟离雪意识到什么，蹦起来隔着宁韵看向舒望和斯内普的白板。 西弗、离雪 舒望、离雪 虽然她的名字排在他们俩名字的后面，但确确实实存在。 “啊啊啊，我要开心死了，有生之年竟然上了斯总和舒影帝的心动名单！” 钟离雪兴奋得要命，不顾导演杀人的目光，站起来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发现她的名字出现在所有人的小白板上，有的在前面，有的在后面。 但没有一个人将她漏下。 这档节目上得值了。 钟离雪眼眶泛红坐回位置，旁边的宁韵和楚芸安慰地搂住她。 弹幕也在为钟离雪开心。 当然，更多是夸赞这档别开生面、和谐友好的恋综。 导演精心准备的开场砖没抛成功，引不来好玉，只能转变方案。 “恭喜，第一次挑战没有人落单，现在我们开始第二次游戏，由网友指定对象，抽取网上热度最高的三个问题进行快问快答。” 这话一出众人就知道导演的目标是谁了，所有人暗戳戳去观察面不改色的舒望和斯内普。 导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恭喜，斯总和舒影帝成为被抽问对象，现在是第一个问题，由‘私属是我的神’提问。” “请问，斯总和舒影帝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是。”／“是。”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导演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们的认识时长是？” 两人不假思索：“两天。”／“十年零九个月二十一天。”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止住了导演提问，同时吸引来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舒望错愕看向斯内普：“十年九个月二十一天？那时候我还在跑龙套，你认识我？” 嘴太快导致说了真实时间的斯内普抿了抿唇，避而不答：“下一个问题。” 导演还没回过神：“下一个啊？哦，下一个问题，请问两位是彼此的初恋并且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吗？”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吧，导演。”宁韵似笑非笑道。 导演嘿嘿一笑。 斯内普点了点头，“都是。” 舒望没有马上回答，他迟疑着说：“梦里……都是。” 其他人不清楚他的停顿是为什么，但斯内普心里有猜测，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询问。 三个问题回答完，今天一天的录制也落下了帷幕。 工作人员收拾现场，嘉宾则是去吃晚饭，吃完各自去忙工作或者回房间休息。 刚确定关系，舒望犹豫再三，还是回到自己房间。 头一回没有被黏着的斯内普头顶乌云密布，黑着脸去敲舒望房门，在他开门瞬间挤进去，反客为主霸占面对阳台的沙发。 “过来坐下，我们聊聊。” 舒望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老老实实坐在斯内普身边。 斯内普头一歪，熟练靠过去，枕着人肉靠枕纠结起是直接告诉舒望真相，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磨到舒望死心塌地爱上他。 思考中的魔药大师忘了一件事，潜水是个非常累人的运动，他现在虽然脑子很亢奋，但肉体已经疲惫到不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纠结不到两分钟，就靠着舒望肩膀睡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有节奏扑打在脖颈处，舒望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斯内普睡着了，心里顿时一软，他的西弗总是这样，累了就往他身上靠，没多久就睡着—— 总是这样？ 不，不对，他们明明今天才在一起，今天才在一起？也不对，他们应该在一起很久了！ 在一起…… 十年零九个月二十一天。 是了，不是两天，是十年零九个月二十一天，他们认识十年零九个月二十一天了。 他们在哪里认识的？ 恋综？ 不对，是在霍格沃茨。 他们在霍格沃茨相识，在霍格沃茨相知，在霍格沃茨相爱。 他也不是影帝舒望。 而是…… 阿塞斯·卡文迪许。 封锁记忆的牢笼一旦打开，就以不可抵挡的趋势倾泻而出。 阿塞斯全都想起来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泛着光，驱散加注在脸上的魔咒。 原本多情勾人的凤眼瞬间变回情深似海的桃花眼，眉眼、鼻梁的骨相也跟着扭曲改变，变得更加深邃立体，窗外月光洒入，轻柔地覆盖在半边脸上，将出色的骨相勾勒得越发彻底。 半晌，他薄唇轻启。 “出来。” “啊，被发现了呀。”圆滚滚的白色云朵不知从哪冒出来，飘在阿塞斯面前，“恭喜你，顺利完成爱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任务。” “这不是任务，其他的才是。” 阿塞斯搂着斯内普换了个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动作很温柔，声音却是冷的，如明月泠泠，敲击着碎石。 “怎么不说了？还是需要我帮你说？” “其他——” 那道声音诡异地卡了一下，然后开始一连串机械地播报。 “恭喜完成自主找回记忆的任务，恭喜完成帮助五百名学生重返校园的任务，恭喜完成引人向善、出人头地的隐藏任务，恭喜完成一百间学校修缮任务，所有任务已完成，可开启隐藏世界并且获得改变世界线的权利。” 隐藏世界、改变世界线，如果他猜的没错…… 阿塞斯微斜着头，垂下眸，凝视沉睡的爱人，目光柔得能滴出水。 希望如这道声音所说不会让他失望。 “那个……”比机械音要灵动的声音弱弱发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阿塞斯收回视线。 “这些额外任务你是怎么让自己完成的。” “顺其自然、遵从本心。” 记忆没了，爱还在，就算因为没有记忆的支撑而暂时沉寂，也会在无数个瞬间悄然流露。 他什么都不用做。 爱自然会引领他前行。 “顺其自然，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做？” 阿塞斯在那道声音中听出些许咬牙切齿，但他什么都没做，不怕对方找茬翻脸。 那道声音果然没翻脸，只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什么都不做，难怪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认不出你。” “你错了。”阳台吹来一阵清风，阿塞斯飘来床边的外套，小心盖在斯内普身上，挡去微凉的夜风，“西弗不是认不出我。” “我们第一见面，他就认出我了，只是没有证据、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敢拿我来赌。” 西弗勒斯.斯内普依靠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理智熬过数不清的苦难、跨过无数困境，近似直觉的第一印象对他而言，不是一目了然的答案，而是需要谨慎分析的陷阱。 更别提这个陷阱还涉及自家爱人，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这才瞻前顾后，迟迟不敢肯定阿塞斯的身份。 那道声音久久无言。 “恭喜双方完成挑战千千万万次，我都爱你。 ” 第921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 斯内普再次恢复意识时，整个世界一片漆黑，身体也没办法动弹，他试着调动魔力，同样没有丝毫反馈。 几次尝试后，他放弃挣扎，在心里默默计时。 一分钟，没有声音。 五分钟，没有声音。 九分半，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疑惑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如果有用，那只老蜜蜂就不用绞尽脑汁算计他的黄金男孩了。”斯内普习惯性踩一脚邓布利多，慢吞吞拉长声音，“况且——阿塞斯成功找回记忆了，不是吗？” 那道声音哽了一下，只觉得和这两人聊天没意思极了，祂再主动出来祂就是狗！ 声音主人怒气冲冲消失。 下一秒，机械音重出江湖。 “隐藏世界开启，请两位做好准备，倒计时：三、二、一，开启！” 机械音语速快得离谱，似乎生怕有人打断它，说完就飞快跑路。 连一半功力都没发挥出来的斯内普遗憾闭上嘴，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间的伦敦郊外。 一身休闲睡衣、睡得正香的阿塞斯毫无征兆出现在半空，直愣愣摔向地面。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环境忽如其来的变化惊醒了睡梦的人。 即将与地面接触的前一秒，阿塞斯甩出一个飘浮咒，硬生生把自己飘起来，整个人险之又险悬停在地面几厘米处，鼻尖都是泥土的味道。 这让洁癖的卡文迪许少爷脸又黑了几分，万分嫌弃地打了个响指，悬空的身体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来，缓缓落地。 他犹觉浑身不舒服，用清洁魔咒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好几遍，才抬头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一条陌生的乡间小道，周围很开阔，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好消息：不用修改目击者记忆。 坏消息：他找不到人问路。 阿塞斯捏了捏眉心，先给自己换上一套不会出错的复古西装，然后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幻影移形。 半小时后，他坐在伦敦国王大道切尔西药店二楼，整理收集来的资料。 这次的世界和他本来的世界一样，都存在魔法和霍格沃茨，其他事情也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时间点比他的世界要早很多。 阿塞斯翻开日报，指尖划过上面的日期——1976年。 1976年，伏地魔还活着，且势头正盛，而日后走上双面间谍之路的魔药大师才五年级，还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 五年级？ 五年级！ 阿塞斯眼神一凛，魔力骤然席卷四周，以他为中心，附近空间瞬间扭曲，裹挟着他消失在切尔西药店。 霍格沃茨城堡这件大型炼金道具对来自不同时空的主人很宽容，平日里紧闭的保护罩悄然打开，任由阿塞斯强行闯入这座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现在正是课间，穿着各自学院校袍的学生抱着书来来往往，吵闹声、追逐打闹声络绎不绝。 阿塞斯来之前就在身上放了魔咒，打闹的学生看不见他，也会下意识避开他，一路上倒是没遇到阻碍，他目标明确往黑湖走去。 然而没走多远，视野中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疲惫却温和的老人，穿着还算正常的白袍，没有奇怪的装饰，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月形眼镜，和多年后的形象逐渐重合。 邓布利多。 阿塞斯慢下脚步，心知他贸然闯入霍格沃茨这个行为有些过于冲动了。 但他不后悔。 来晚了他才要后悔。 “你好，先生，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现任校长。”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自我介绍，手不着痕迹握住魔杖，“冒昧一问，你是？”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眼神，阿塞斯条件反射摆出更加虚假的笑，犹豫了下，改去姓氏自我介绍：“阿塞斯?斯内普，请收起魔杖，我没有恶意。” 近期伏地魔动作频繁，就算阿塞斯解释自己没有恶意，邓布利多也没有马上放松警惕。 他耸了耸肩，开起了不走心的玩笑：“很抱歉，霍格沃茨恐怕不能接收你这位学生，你的年龄很明显超过了入学要求的十一岁。” “我是来应聘黑魔法防御教授的。”阿塞斯同样耸了耸肩，尽力克制着内心的焦急，和邓布利多周旋，“我想这个职位应该很缺人，恰好我很擅长。” “是吗？”邓布利多隔着镜片审视阿塞斯，“既然如此，我想……斯内普先生一定不会吝啬向我证明自己，守护神咒怎么样？” “当然。”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 晶莹剔透的白虎一跃而出，在邓布利多惊叹和明显放松警惕的眼神中跑向黑湖。 因为守护神只能对摄魂怪造成伤害，邓布利多也没在乎白虎的去向。 他转过头，正要继续试探，却看到阿塞斯脸色骤变，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然后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邓布利多的笑容瞬间不见，根据城堡的给出的指引，快速追上去。 阿塞斯一来到黑湖边就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斯内普喘息着坐在地上，嘴里不断溢出粉色泡沫，面容苍白，看着狼狈至极，他对面站着詹姆和小天狼星，詹姆脸上滴着血，愤然挥动魔杖，一道闪光顿时飞向斯内普。 似乎刚用了魔咒，斯内普手中魔杖半垂，面对向他飞驰而来的闪光也没来得及抬起，眼看就要被击中。 波特怎么敢！ 熊熊燃烧的怒火直烧到心头，烧得理智摇摇欲坠。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好几倍，所有声音远去，阿塞斯清晰听到自己心跳敲击胸腔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 “咔嚓——” 最后一点理智断开。 大脑甚至来不及下达指令，暴怒之下翻滚的魔力就先一步蛮横冲向詹姆以及小天狼星，将他们重重击飞，而他本人更是在眨眼功夫出现在斯内普面前。 令人窒息的强大魔压和杀意避开斯内普向四面八方蔓延，空气肉眼可见发生扭曲，强行改变了魔咒攻击的方向。 刚落地的詹姆和小天狼星被自己的魔咒击中，头朝下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寂静无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阿塞斯已经将詹姆和小天狼星挂起来，还解开了斯内普身上的魔咒。 邓布利多来晚了一步，斯内普又被阿塞斯挡得严严实实，所以他只看到悬挂在空中的詹姆和小天狼星。 笑容一顿，老人若无其事挥动魔杖，温声道：“斯内普先生，对学生动手可不是教授应该做的事。” 斯内普先生……是谁？ 面白如纸的斯内普惊魂未定，警惕地盯着挡在他身前的男人，瘦削苍白的手死死握着魔杖，似乎想从中汲取一些力量。 第922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 “你这是在……威胁我？” 阿塞斯勾起唇，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眼底却泛着彻骨的冷意，幽黑的瞳孔仿若择人而噬的深渊，深不见底，哪怕隔着足够远的距离也能窥见其中暗藏的危险。 无意中和他对上视线的邓布利多浑身一僵，心神不宁，握着魔杖的手沁出薄薄一层冷汗。 他的直觉告诉他说错话了，但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后退一步。 老人平静地挡在其他学生面前，直面阿塞斯的怒气：“很遗憾，如果我的理解没错，你似乎不打算继续——” “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就像是这样……”阿塞斯慢条斯理卷起袖口，打响响指。 悬挂在半空的詹姆忽然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旁边的树干。 围观学生发出惊呼，唯独斯内普眼睛不着痕迹亮了一下。 “砰——” 树干被詹姆撞得抖了三下，抖落一地树叶，詹姆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遭受重击的四肢和脑袋无力垂下，散落的头发挡住毫无血色的脸。 一旁的小天狼星见到这一幕，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挣扎无果后，他怒视阿塞斯，嘴里呜咽骂着什么。 “布莱克，你就那么着急找死？真以为有邓布利多在我就不敢杀你们？” 阿塞斯语气中已然有些不耐，被一个没脑子的蠢货挑衅，还是伤害了小斯内普的蠢货，他的耐心即将告罄，看向小天狼星和詹姆的眼神冰冷至极，嘴角原本勾起的弧度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犹如实质的杀气轰然爆发，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周围都是未经世事的学生，根本抵抗不住真正的杀气，一个个吓得面色煞白。 尤其是被重点针对的四人组，他们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和压迫感笼罩住他们，他们浑身僵硬，被迫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那股子压迫感漫不经心又格外残忍地碾压他们的四肢百骸，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 痛！太痛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哪里痛，只能颤抖着抱紧自己。 小矮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卢平手中的书掉落，被书挡着的魔杖露了出来，滚落地面。 其他人没有受到重点对待，比四人组要好上一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没人敢抬起头直视阿塞斯。 除了斯内普。 他是那么多人中，唯一没有被杀气影响到的人。 他看着阿塞斯戾气缭绕的侧脸，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衣袖下，苍白的手指仍旧紧紧握着魔杖。 这次不是寻求精神上的支撑，而是作为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虽然看现在的局面，这个男人似乎在维护他，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把所有人都杀了。 万一杀红了眼，连带着把他也杀了怎么办？斯内普越想越有道理，十分的警惕再度提高到十二分。 阿塞斯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看到的画面几乎把他的理智烧得灰飞烟灭，反正他有能力善后，为什么不杀？ 可惜，西弗还在。 还是对他全然陌生的西弗。 见到斯内普的第一眼阿塞斯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熟悉的西弗，最起码现在不是。 所以就算再想动手他也忍到了现在，就是担心破坏第一印象。 现场安静得吓人。 除了小天狼星害怕之余还能使劲哼唧几声，其他人都像死一般寂静。 有几道充满恐惧和不满的视线落到邓布利多身上，面对那些隐晦的目光，邓布利多脸色难看地收回手。 他不是不想阻拦，可他抬手的时候，一股沉甸甸的魔压混着杀意强行压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抬不起手，等他好不容易抬起手，詹姆已经中了招。 “布莱克？你这是在骂我？”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撕破几乎被杀气凝固的氛围，给人撕扯出呼吸的余地。 然而除了斯内普外，所有人的心再度往下沉，因为被问话的对象正是悬挂半空的小天狼星。 这次邓布利多不敢再拖，选择先发制人，他挥动魔杖，一连甩出好几个魔咒，本人更是“砰”的一声，出现阿塞斯面前，魔杖直指阿塞斯的心脏。 空气中多了一股陌生的杀气。 邓布利多……动了杀心。 阿塞斯静静看着越来越近的魔杖和邓布利多，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抬起手，合上手掌。 空间扭曲，数道魔咒方向再次被改变，直击小天狼星和詹姆。 可能是阿塞斯给邓布利多的压力太大，他全然没有留手，这几道魔咒都是实打实的杀招。 换而言之，一旦詹姆和小天狼星被击中，谁都活不了。 阿塞斯期待地盯着两人看。 这可不是他动手的。 就算破坏第一印象也不该破坏到他这，感谢邓布利多的慷慨。 “不！” 眼看自己的魔咒偏离方向，直奔詹姆和小天狼星，熟悉的一幕让邓布利多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苍老的面容流露出几分恍惚和痛苦，连对面的阿塞斯都忘了，奋力挥动魔杖，试图救下两人。 阿塞斯不着痕迹瞄了眼身后的斯内普，又看向不似平常冷静的老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抬手拦下那几道致命的魔咒。 詹姆和小天狼星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邓布利多发出的魔咒下。 在魔药大师内心深处，邓布利多始终占据了极大的位置，就算从来没提过，身为枕边人的阿塞斯也能看出来。 要是真的间接导致邓布利多杀了詹姆和小天狼星，从而让邓布利多难过，西弗不会怪他，却会自责。 看来杀人这锅还得他自己背。 背就背吧，又不重。 阿塞斯轻轻叹了一口气，四人的命运就在这一口气中落定尘埃。 是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让这四个人活下来。 说他残忍也好，疯狂也罢，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怎么样让这四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923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3) 阿塞斯垂下眼帘，掩了掩猩红的眼眸和里面骇人的戾气。 随即，勾勾指尖。 四道绿光从指尖飞射而出，化作四条狰狞的墨绿小蛇悄然攀上四人组小腿。 绿光一闪，没入皮肤。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反常态的邓布利多身上，除了观察阿塞斯的斯内普，没人发现这四道细微的绿光。 不过斯内普什么都没说。 四人组倒霉，他乐见其成。 “你在做什么！” 阿塞斯脑海中冒出一道嚎叫。 随即一个光圈从阿塞斯身上扩散而出，光圈所过之处，时间停滞。 阿塞斯抬眼看去，所有人身上蒙了一层飘渺的白雾。 他面不改色，在心里轻松地说：“看不出来吗？我在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不行！”那道声音几乎是在尖叫：“救世主还没有出生，他们父母不能死，否则世界线会陷入混乱！” 阿塞斯轻描淡写抬眸，视线在众多学生中游走：“要救世主？没问题，你想要多少个我都能给你造出来，那个男生怎么样？或者你来指一个我来造。” “指什么指！救世主只能是哈利?波特，其他人都不行！这样，你先把诅咒收回去，忍一下，等救世主出生，你做什么都可以，我绝不阻拦。” 说到最后，那道声音自觉做出了巨大的退步，尾音带上了点委屈。 等波特出生？ 阿塞斯看向时间停滞前被邓布利多挡在身后，嘘寒问暖的詹姆，倒有些为对方感到可悲。 看着还像个人，结果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为救世主存在的容器。 活得那么悲哀，还不如让他杀了。 这样西弗开心，他也开心。 一举两得啊！ 阿塞斯和自己一拍即合，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让你选中的巫师改名，或者直接寻找同名同姓的巫师，办法多得是，没必要让他们活着。” 声音主人：“……” 所以非要死人？ 哪来的活阎王？ 噢，祂自己送过来的。 祂下次一定擦亮眼睛，远离斯内普和卡文迪许这两条毒蛇！ 声音主人咬牙切齿：“只能是那个哈利?波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弄死他，我立刻马上把你们丢回去，要么你现在让他们生下哈利?波特，然后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你。” 两个选择各有各的弊端，但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阿塞斯眸中掠过隐晦的精光，连犹豫都没犹豫：“我可以暂时留下他们的命，但你接下来不能再出现，更不能干预我们的一举一动。” 声音主人沉默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字，怒气冲冲解开禁制，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 世界重新恢复吵闹。 邓布利多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没等他找出哪里不对，詹姆和小天狼星的鬼哭狼嚎就把他的注意力引走。 阿塞斯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声音主人真的离开后才低声轻语：“该收尾了，希望这些人的大脑稍微坚强一点，我可不想给他们善后。” 阿塞斯的声音很小，只有离得最近的斯内普能听见。 斯内普忽然福至心灵，举起魔杖，给自己套了个聊胜于无的铁甲咒。 余光看到身后溢出来的蓝色光晕，阿塞斯愉悦地勾了勾唇，指节相扣，打响响指，清脆的响声混在各种交错的说话声中并不起眼。 下一秒，所有声音齐齐消失了片刻。 斯内普瞳孔骤缩。 只见地上数以万计的银蔓藤破土而出，犹如附骨之蛆般悄无声息缠上所有人的脚踝，贪婪吸走一缕缕银蓝色的丝状烟雾。 被吸走烟雾的人个个神情恍惚，呆愣着说不出话。 不好，莉莉！ 斯内普骇然，扭头去看莉莉，看见同样的银色蔓藤即将缠绕上莉莉脚踝，顿时慌了神，对着阿塞斯举起魔杖。 这点动静自然逃不开阿塞斯的感知，但他没躲。 一方面，凭借斯内普现在的实力，就算是索命咒也伤不到他。 另一方面，他想看波特母亲对这时候的斯内普有多重要，方便他调整魔药大师改造方案。 举着魔杖，斯内普艰难张了张嘴，干燥唇瓣相互磨蹭带起细微疼痛，握着魔杖的手竟不自觉颤抖起来，好像有某种陌生、沉重的东西压在手上，阻止他继续，他分不清是什么，只能迫使自己不去想，小声念出魔咒。 “粉身碎骨！” 魔杖挥动带起的凌厉风声伴随少年阴郁、愤恨的念咒声送到阿塞斯耳中。 他心下一沉，指尖凝聚魔力，做好随时挡住魔咒的准备。 然而魔咒迟迟没有到来。 与此同时，一道闪光将不远处的树干从中间炸开，木屑飞溅，树干歪歪斜斜倒下。 看方向，斯内普的目标应该是莉莉身后那些银色蔓藤。 可惜蔓藤本身没有实体，树干穿过它砸到地面，它的动作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稳稳当当缠绕住莉莉的小腿。 很快，莉莉也和其他人一样，被银色蔓藤吸走了一缕烟雾，呆愣起来。 斯内普死死盯着阿塞斯的背影，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张开嘴吐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字音。 “你看到的那些烟雾是他们的记忆。”阿塞斯突然出声解释，“抽走后，他们会忘了刚才的事，不会危及性命，你大可放心。” 快到嘴边的咒语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斯内普十分清楚眼前的人没有骗他——没必要，对方完全可以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对他似乎格外有耐心。 上一个动手阻拦的邓布利多差点用自己的魔咒杀死詹姆和小天狼星，他却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得了一句解释。 思及此，斯内普略微抬起头，飞快瞥了一眼邓布利多和詹姆，随即厌恶地移开视线，望向始终挡在他身前哪怕他举起魔杖也没有移动半步的背影。 这人像是麻瓜，穿着一件很简单也很麻瓜的黑风衣，他在路过蜘蛛尾巷的男人身上见过。 如此麻瓜的衣服出现在全是巫师的霍格沃茨里应该是格格不入、让人羞愧的，可在这位身上，他看不出一点窘迫，就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穿成他这样。 尚未接触到伏地魔的魔药大师在阿塞斯身上首次窥探到实力带来的绝对话语权。 第924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4) “算算时间，他们快清醒了，你能站起来吗？还是我扶你？” 男人刻意放轻的声音打断斯内普的胡思乱想。 他抬起头，逆着光看到阿塞斯伸出的手和弯得像月牙、温柔盛着笑的眼睛，忽地一愣。 是错觉吗？ 在这双眼睛里，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超越社交距离的亲昵？ 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 斯内普是那个酒鬼的姓氏，这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斯内普控制不住地胡乱猜测，连话都忘了回。 “咳咳。”阿塞斯轻咳两声，重复道，“我不介意你的注视，但有其他人在，先起来吧，我扶你？” 男人声音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萦绕耳边，酥麻得勾人。 斯内普如梦初醒。 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和眼睛看了半天。 还是危险系数极高的男人。 他疯了吗？ 还是对方有问题？ 斯内普僵硬地低下头，一言不发撑着地面站起来。 “不用扶……谢谢。” “不客气。” 阿塞斯笑笑，收回手。 他修改的记忆不多，保留了绝大部分的事实。 众人清醒过来后，对眼前明显是在对峙的一幕毫不吃惊。 邓布利多叹气，对收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麦格教授说：“来的正好，米勒娃。” “发生了什么？阿不思。” 麦格教授站定，看到倒在地上的詹姆和小天狼星，脸色一沉：“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你们怎么了？是谁伤害了你们！” 阿塞斯往前走一步，把麦格教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很抱歉，女士。” “是这样的，我和邓布利多校长偶然路过，发现这两位学生似乎想对其他学生施展魔咒，我就给那位学生用上铁甲咒以防万一，没想到会反弹，这才……” 认识麦格教授那么多年，阿塞斯太了解这位严肃女巫的脾气了。 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挑起对方的怒火，还特意留白，让女巫自己发挥想象力。 不出阿塞斯所料，麦格教授联想到之前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所作所为，脸黑了又黑，沉着脸向邓布利多求证。 邓布利多无奈点头。 女巫瞬间爆炸。 “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不要把魔杖对准你的同学，任何时候！” 詹姆和小天狼星还晕着，被自家院长劈头盖脸一顿骂，耳边嗡鸣作响，半天没说话。 见状，阿塞斯“善解人意”替他们解围：“别生气，女士，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许这两位学生是想自行练习新的魔咒，只是没看到有同学在……” 他忽然停下，为难地看了看邓布利多，眉头微蹙。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放低的姿态、这诚恳的态度，邓布利多就算有心想责怪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詹姆和小天狼星吃了这个哑巴亏。 阿塞斯温和一笑。 这才哪到哪。 真以为他和政客掰扯的时候是靠武力吗？ 于是接下来，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全程目瞪口呆看着刚才还在“大杀四方”诠释实力至上的男人用一张嘴火上浇油，接二连三挑起麦格教授的熊熊怒火。 还挑得特别准。 女巫气疯了。 “波特！布莱克！你们今天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不敢相信你们都做了什么？把魔杖对准同学？那是你们的同学！”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 詹姆终于缓了过来，语无伦次给自己辩解。 阿塞斯温柔又体贴地接话：“只是在练习？我相信你，但练习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周围环境，这里那么多同学，万一不小心误伤到谁就不好了。” 误伤到他们？ 围观的学生若有所思。 是啊，这次是斯内普。 那下次呢？ 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被所谓的劫道四人组盯上。 涉及到自身安危，众多学生不再置身事外，纷纷不善地看向詹姆和小天狼星。 詹姆和小天狼星有口难辩、有苦难言，憋屈和怒火直烧上头，索性拿起魔杖对准阿塞斯。 “你是谁！为什么要污蔑我们，是不是鼻——” 阿塞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没想到贵校的学生那么……算了，邓布利多校长，我想我还是去其他学校了解一下吧。” 话落，他挥了挥手。 强大的魔力以他为中心，蛮横扩散开来。 刚站起来的詹姆的小天狼星离得太近，被正面冲击，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不远处，倒了的树飞起来，自己把自己种回去，树干之前断开的位置涌现银色魔力。 眨眼的功夫，大树恢复生机，比之前还要茂盛。 同样得到好处的还有附近各种各样的植物。 青草疯了般生长，原先不过到脚踝，现在蹿到小腿高度。 不该在这个季节开的花受到滋润，安静绽放，争奇斗艳。 另一边的禁林大地震动，本就遮天蔽日的大树拼了命往天上蹿，生怕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能量，就连枯枝都长出绿叶。 刚赶来的斯普劳特教授看到这一幕，眼睛直了，看阿塞斯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大宝贝。 邓布利多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和见猎心喜的斯普劳特教授一左一右拉住作势要走的阿塞斯。 “别误会，斯内普先生。” “这两个学生只是个例，他们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请放心。” 邓布利多笑呵呵给了麦格教授一个眼神，麦格教授立马夺下詹姆和小天狼星的魔杖，拎着他们到旁边接着骂。 阿塞斯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们看起来很生气，万一想要报复……而且我听说伏地魔最近在招揽人手……” 他忽然停下，因为邓布利多拽他的手越来越用力。 看来他戳到某人肺管子了。 可惜了，脏水还没泼完呢。 不过这些含糊的心理暗示对没学过大脑封闭术的学生来说，足够了。 就让亲爱的劫道四人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校园冷暴力。 刀子啊，永远都是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痛过就好了。 阿塞斯漫不经心转着戒指。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对斯内普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没事的，西弗，你受过的一切，他们会一分不少受回来。 这个世界里。 没人会阻碍你往前走。 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第925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5) “邓布利多校长，我可以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但有条件，具体是什么……去校长室细聊。” 阿塞斯主动提议。 邓布利多正忧心他会不会跑到伏地魔的阵营，哪里会拒绝他的求职，忙连声应好，然后把麦格教授拉到一旁交代。 “米勒娃，你处理这里的事，问清楚是谁先挑起的争端。” 阿塞斯听到他的话，转动戒指的速度陡然变快。 “邓布利多校长，假如你还有其他事务缠身，我可以改日再来拜访。” “只是一些小事，米勒娃会处理好的。”邓布利多笑呵呵道。 小事？ 原来在你眼里这是小事。 真有意思啊，邓布利多。 阿塞斯笑得愈发温柔。 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回践踏阿塞斯底线，还重重踩了好几下的邓布利多汗毛突然立起，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没等他找出预感源头，阿塞斯转身走向斯内普：“陪我去趟校长室，我就告诉你我的来历。” “好。” 斯内普一口同意。 —— 霍格沃茨城堡走廊。 邓布利多领头，带着阿塞斯和斯内普走向校长室。 邓布利多问过阿塞斯为什么要叫上斯内普。 阿塞斯用的理由是：他的条件和斯内普有关。 这个直白的说法让斯内普在路上遭受邓布利多不下于十次的打量。 为此，他愤愤把脑海里酒鬼父亲的人际关系翻了个遍，想找寻一些关于阿塞斯的线索。 但他还什么都没找，阿塞斯就侧身挡住邓布利多视线。 还把老人挤到前面带路。 邓布利多：“……” 他讨厌不尊重老人的年轻人。 三人来到校长室。 校长室如今的装饰摆设看着和多年后没什么区别，桌面上同样摆着某位校长的爱好，挂在架子上的画像一个比一个精明。 阿塞斯轻车熟路拉开校长办公桌前的椅子，魔力一闪，两张一模一样的椅子并排放置。 “坐。” 他反客为主招待斯内普。 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邓布利多校长，两杯热可可，别太烫，别太甜，谢谢。” 斯内普嘴唇略微张开，想拒绝又忌惮阿塞斯的实力，权衡再三，还是接受了，低声跟了一句：“谢谢。” 邓布利多：“……” 他再说一遍，他讨厌不尊重老人的年轻人。 他还没坐下呢！ 就点上菜了。 确认阿塞斯大概率不是敌人，而是帮手，邓布利多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心里的吐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热情。 “品味不错，我也很喜欢热可可，它总能让我浑身暖洋洋的，人老了会害怕寒冷，这种时候，热可可就是很好的选择。” 他用魔杖点了点桌子。 两杯热可可出现在阿塞斯和我斯内普面前。 “冒昧问一下，据你所说，条件和这位……”邓布利多思索怎么区分两位斯内普，“小斯内普先生有关，那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似是觉得问得太直白，邓布利多解释了一句：“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得为学生的安全负责。” 为学生安全负责？ 那之前算什么？ 算他活该？ 斯内普嘲讽地扯了扯唇，心口苦涩、怨恨不断蔓延。 少年还不能很好控制情绪，在场两人都感受到了恨意。 阿塞斯沉默片刻，端起热可可塞到斯内普手里，然后像是刚认识邓布利多，惊奇地打量他。 邓布利多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一连几次踩中他的底线。 之前怎么没发现邓布利多有这样的天赋？ 难道是因为世界不同？ 邓布利多被两人盯得难受，忍不住开口：“我说的不对吗？” “对。”／“你说的都对。” 两人语气一个比一个讽刺。 邓布利多人麻了。 他和斯内普一定合不来。 两个都是。 “我和他……”阿塞斯侧头看向斯内普，斟酌着解释，“现在没什么关系，更没有血缘关系。” 邓布利多不信：“那你为何那么……关注小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侧头看过来。 显然也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用称呼他为小斯内普先生，听着别扭，若是为了区分，叫我阿塞斯吧。”阿塞斯表情有些微妙，“斯内普是我爱人的姓。” 爱人的姓？ 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 邓布利多就饶有兴致打量阿塞斯：“你是说……我应该没有理解错？” “没有理解错。”阿塞斯坦然点头，“我的爱人确实是男性，他擅长黑魔法、黑魔法防御、魔咒、魔药，是一位很出色的魔药大师，并且我肯定他未来会更优秀。” 阿塞斯提及爱人时自然流露的骄傲和爱意很眼熟，邓布利多恍惚了几秒，眼前浮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格林德沃。 是年轻的他。 那时，他真切地为格林德沃的才华倾倒。 即使到了现在，也不曾改变。 “黑魔法？”斯内普突然问道，“你不觉得他邪恶？也不会远离他？” 阿塞斯听出他声音里的试探，心口倏尔痛了一下，耐心解释： “你错了，黑魔法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令人厌恶，远的我就不提了，就说我和你们校长。” “我们都很擅长黑魔法，会的、用过的黑魔法并不比伏地魔少，甚至比他还要多，可没有人会对我们喊打喊杀，更不会因此远离我们。” “黑魔法本身只是诸多魔法的一种，本质上，和其他魔法没有差别，和黑巫师也没有关系，黑巫师手段很多，哪怕不用黑魔法，他们也能杀死他们的敌人，就比如……漂浮咒。” 阿塞斯抬眼看向身后的沙发。 沙发飘起来，又重重摔下。 瞬间四分五裂。 “漂浮咒并非黑魔法，但运用得当，我可以同时杀死数人，即便如此，它在其他人眼中，依旧不是黑魔法。” “黑魔法的界限其实很灵活，你可以说对目标造成痛苦、伤害的魔法是黑魔法，也可以说令目标感到不悦、造成心灵上的伤害的魔法是黑魔法，这取决于你的标准和用法。” 斯内普眼睛随着阿塞斯的解释一点点亮起来。 邓布利多眼皮一跳，连忙打断阿塞斯。 “斯内普先生还小，贸然接触太多黑魔法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你说呢？” 第926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6) “若是有人教导，也不会有坏处。”阿塞斯像是听不懂邓布利多话语里的警告，笑着看向斯内普，“想学吗？我教你？” 这…… 斯内普有些心动又有些顾忌邓布利多的存在。 一抬头，果然看到邓布利多目不转睛盯着他，那警惕的眼神好像他下一秒就要踏入“歧途”。 见他看过来，更是苦口婆心劝说：“斯内普先生，使用黑魔法需要使用者内心充满恶意，你年纪尚小，过早接触黑魔法会影响你的心智，对未来没有半分好处，甚至可能……总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为了证明话里的真实性，邓布利多还特意用最近比较活跃的食死徒贝拉举例。 不料，斯内普只是静静看着他。 随后，沉默地低下头。 过长的头发遮住黑眼睛里疯狂滋生的嘲讽和怨恨。 斯内普紧紧攥着校袍衣摆，苍白的手显出几道淡色的青筋。 这就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何等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眼中只能看到黑魔法的危害，却看不到黑魔法是目前唯一能拉他走出泥潭的稻草。 未来？ 呵，身陷囹圄的人若是不拼上一切，哪来的未来！ 斯内普的手越攥越紧。 如果对面的人不是实力强大的邓布利多，他恐怕已经抽出魔杖，让对方见识一下神锋无影的威力。 阿塞斯对斯内普情绪波动极其敏感，觉察不对，当即出声反驳：“他不会被影响。” 邓布利多咄咄逼人：“尚未发生的事，你怎么知道不会？” 阿塞斯不耐皱眉，嗓音愈发冷淡：“我只能告诉你，不会，其他问题无可奉告。” 邓布利多没说话。 气氛在安静中沉寂。 围观的画像也鸦雀无声。 半晌，邓布利多眯了眯眼，镜片后的眼睛划过一丝锐利：“所以你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的条件是教斯内普先生黑魔法？” “自然不是。”阿塞斯皮笑肉不笑，“我的条件未来会告诉你，并且保证不会触及你伟大的底线，现在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邓布利多的视线在阿塞斯脸上巡视，片刻后，转向斯内普。 “斯内普先生，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慎重考虑，黑魔法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连续收到邓布利多两次警告，斯内普抿紧唇，将斯莱特林的权衡利弊发挥得淋漓尽致，忍耐答道：“我会的。” “还有——” 见斯内普态度似乎有所松动，邓布利多还想继续劝说，却被阿塞斯出声打断。 “邓布利多校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离开了。” 阿塞斯站起身，礼貌颔首。 “另外，我需要和斯内普先生聊聊，麻烦校长转告上课的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先生请假一天。” 话落，他给了斯内普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斯内普私心里始终更想学习黑魔法，见状，毫不犹豫跟在阿塞斯身后离开校长室。 邓布利多目送他们离开，眼神晦暗，又忧又喜。 忧的是阿塞斯实力太过强大，比伏地魔还难缠。 喜的是阿塞斯有软肋，大概率不会像伏地魔那么疯狂。 此时是上课时间。 走廊外没有学生经过，很安静，只有交错的脚步声回荡。 斯内普走了几步，忍不住偷瞄起旁边的阿塞斯，自以为隐蔽地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视线最终停留在那双明显比他要显得矜贵的手上。 那里有一枚精致的戒指，看起来很特殊。 “你的爱人和……” 斯内普声音卡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托比亚。 直接称呼托比亚他担心阿塞斯不清楚是谁，用父亲称呼他又不愿意。 纠结几秒，他用了全名。 “你的爱人和托比亚·斯内普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解释。 但又不能不解释。 阿塞斯揉揉眉心，脚步一错，拐入旁边的空教室，还偏了偏头，示意斯内普也跟上来。 漆黑的教室在阿塞斯走进去后亮了起来，像骤然张开的大口，斯内普条件反射抽出魔杖。 多年被迫养成的警惕性警告他不要跟进去，可他很清楚，如果阿塞斯要动手，根本不需要特意引诱他去其他地方。 归根到底，还是他太弱才会畏手畏脚。 斯内普握紧魔杖，一咬牙，走了进去。 阿塞斯挥手关上教室门，银白蔓藤凭空出现，缠绕形成两张面对面的沙发和桌子。 为了照顾少年的心情，桌面还摆着两杯热可可，还冒着热气。 斯内普：“……” 他才喝了一杯热可可，就不能换一种吗？ 收到意见，但拒绝。 阿塞斯难得能对魔药大师“指手画脚”还不被骂，欣喜之下，硬是忽视对面投来的视线，施施然坐下，端起热可可抿了一口。 “我的爱人……他和托比亚有一些关系，和你也有关系，他叫——” 说到正事，斯内普也不纠结热可可了，目不转睛盯着阿塞斯，然后他就听到一个振聋发聩、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表情瞬间扭曲，第一反应就是阿塞斯在戏耍他。 “你再说一遍，是谁？” 少年的语气发生了变化，愤怒和屈辱令他声音轻微颤抖。 阿塞斯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慌不忙从戒指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苏珊娜某次路过拍的。 照片里的两人靠着坐在沙发上看书，虽然没有更加亲密的动作，但相互依偎的动作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寻常的亲密。 “我没有骗你，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另一个世界的你，就是我的爱人。”阿塞斯解释。 斯内普看着照片上熟悉但更加成熟的脸，瞳孔地震，名为理智那根线摇摇欲坠。 旋即“啪”一声，断开了。 “恶心！” 斯内普喘着粗气，厌恶地别开眼，口不择言：“你令我感到恶心。” 恐惧和厌恶充斥全身，他的手还在颤抖，人已经本能地和阿塞斯拉开距离。 看着几乎贴在墙壁上的少年，阿塞斯不恼不怒，只笑着感慨：“你们连骂的话都一样。” 第927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7) 不要脸！ 斯内普额角青筋使劲跳了两下，更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我以为你——” 没等骂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以为是阿塞斯搞的鬼，他连忙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动了起来——抬起左手，近似蛮狠地抽走魔杖，摔到地上。 然后，他听到自己暴怒的声音：“你骂够了没有！” 大脑被这一声呵斥震得恍恍惚惚，眼前似乎有一片炫光炸开，在那片白茫茫中，他看到刚才还心平气和挨骂的男人“蹭”的站起来，快走两步又克制停下。 “西弗？” 白茫消褪，眼前恢复正常，身体却动弹不得，没多久，斯内普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入耳是听了都觉得恶心的温柔。 “是我。” 阿塞斯被惊喜砸中，三两步走到斯内普面前，手半抬起来，想碰又不敢碰：“你现在是什么状态？难受吗？会对你的灵魂造成影响吗？怎么之前不说话？” 少年斯内普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前不久才在邓布利多面前寸步不让的男人跟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活像一个贴心的保姆。 而“自己”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烦，一一回答完问题，才和那个男人一起坐回沙发，而后视线扫过热可可，皱皱眉，热可可就自发地换成汤色红亮的伯爵茶。 所以不是不能换？ 那刚才为什么不给他换！ 少年气急，控制身体去拿魔杖，却被另一只手死死抓住。 斯内普用的手劲很大，没几秒手腕就红了一片。 “西弗，轻点轻点。” 阿塞斯紧张兮兮盯着被抓出红手印的手腕，脸上的心疼不似作假。 少年斯内普立马发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属于他无名火烧起来，又酸又涩，就连说出的话都含了些酸味。 “你心疼他？” 阿塞斯大惊失色。 天大的帽子怎么说盖就盖！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看你也在身体里，怕你疼。” 陌生的关心直白袒露在眼前，少年斯内普心绪翻涌，陌生的情绪积攒，迫使他张开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另一人夺了身体控制权。 “闭嘴！” “好。” 阿塞斯虽然不明白说错了什么，但还是委委屈屈闭上嘴。 斯内普愣了愣，无奈解释：“我不是说你。” 漂亮的桃花眼骤然亮了起来 ，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比之前还好看。 难怪“自己”能看上他。 少年斯内普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阿塞斯拿起茶杯，用手背贴着杯身试了试温度，献宝似的把伯爵茶递过去。 “温的，没加牛奶。” 斯内普接过，喝了一口。 入口熟悉的味道不着痕迹抚慰紧绷的神经，原先密不透风的防备也露出了缝隙。 少年斯内普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趁虚而入。 阿塞斯见他喝完，才问：“所以需要更改命运节点，改得面目全非才能混淆世界线，让一个时空容纳同样的两个人？” “据祂所说，是这样。” “那不然我去把伏地魔杀了？”阿塞斯若有所思，“正常来说，伏地魔会活到波特毕业，折腾来折腾去，应该算是命运节点？” 斯内普对这个建议有点心动，但还有个问题。 “祂不让你和我动手。” “那就让邓布利多去。” 阿塞斯道德底线灵活，对利用老人没有心理负担，还顺带着打上老人创立的组织的主意。 “而且我记得凤凰社现在已经成立了，他们不是想对付伏地魔吗？我可以友情提供炼金道具，再由他们杀死伏地魔，这应该不算我动手吧？只是道具而已。” 斯内普找不到太大的疏漏。 “可以试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少年斯内普怀疑他们忘了自己，忍不住出声问：“你们要杀……伏地魔？” 听着他的语气不太对，阿塞斯眸光沉了下来，“西弗，这个时候你和伏地魔……” “还没有。”斯内普仔细回忆，“大概是在毕业后才被卢修斯引去见了伏地魔。” 阿塞斯放心下来。 斯内普忽然想起什么，捡起魔杖放在阿塞斯手上，主动远离阿塞斯。 “还有一个问题，一个世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相同的人，所以在伏地魔没死之前，我恐怕都醒不来了……” 阿塞斯不解：“那现在——” “是意外，我本该沉睡到命运节点改变。” 如果不是这个蠢货发疯骂人，他也不会被迫醒来。 没人知道他一醒来就听到“自己”在辱骂阿塞斯时有多慌。 要不是两人是一个身体，他都懒得说话，直接动手。 斯内普未尽之言阿塞斯听明白了，心尖酥酥麻麻地痒，很想抱抱自家爱人以慰动荡的灵魂。 但身体不对。 抱了得生气，生气了得哄，时间不够，还不一定哄得好，到头来苦的都是他。 权衡利弊之下，阿塞斯还是忍痛放弃这个诱人的选择，老实坐在沙发另一端。 “还有，我没意识的时候，你来教他魔咒和魔药，记住了，他不是我，没必要容忍他的错误。” 斯内普眯起眼，不怀好意勾唇，“假如可以，我希望由他杀死伏地魔。” 少年斯内普沉默不语，但斯内普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兴奋。 和少年的兴奋不同，阿塞斯听完要求就开始愁眉苦脸。 让他来教，有点难。 主要他对着这张脸下不去手，就算教也不会太严格。 “西弗。”他期期艾艾抬眸，“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找其他人来教他。” “你说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你有办法让他深深爱上黑魔法？” 斯内普发出灵魂拷问。 阿塞斯捂住脸：“那还是我来吧，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爱上黑魔法了。” “对了，学校规章制度是不是应该改一下。”斯内普若有所思。 阿塞斯无比赞成：“我看匿名检举这个制度就挺好的。” “嗯，你说的对。” 两人对视，一拍即合。 次日找到麦格教授。 第928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8) 变形术办公室 阿塞斯解释完来意，把手里连夜写出来的校规改革计划书递过去。 他和斯内普对这位女巫都抱有极高的信任，计划书里针对格兰芬多的内容写得很直白。 麦格教授接过计划书，粗略翻了翻，顿时眼前一黑。 统共五页的计划书，有三页都是格兰芬多学生闯下的祸。 包括但不限于毁坏公共设施、捉弄教职工、欺负同学、包庇狼人…… 剩下两页才是建议。 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看得脸颊发烫。 她深呼吸，合上计划书。 默默下定决心。 她这次绝对要整治这群不听话的崽子！ 尤其是四人组！！ 在麦格教授看来，阿塞斯刚来霍格沃茨，又不是英国人，对四个学院理应没有明显的偏见。 之所以会写这份校规改革计划书，全是因为昨天四人组的举动抹黑了格兰芬多，引起阿塞斯对霍格沃茨校规的质疑。 不罚四人组，她气不顺。 不过这份计划书确实不错，不仅准确找到霍格沃茨潜藏的问题，还给出了解决方法，目前她看到的解决方法都很靠谱。 麦格教授赞赏地看了一眼阿塞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翻开计划书继续看下去。 游离的视线看到某个词，顿住，长久定格在一行小字上。 女巫不敢置信抬起头，指着上面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校长带头包庇狼人！” 可算是看到重点了，他还以为要他提醒女巫才能发现呢。 阿塞斯内心吐槽，面上却维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热心地为麦格教授全方面讲述邓布利多和四人组的不法交易。 知道麦格教授不会轻易相信，他没把话说太死，但模棱两可的说法是最惹人怀疑的。 麦格教授脸上的怀疑越来少，取而代之的是高涨的怒火。 “阿不思在想什么？” “怎么能拿那么多学生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麦格教授忍了又忍才没有把更难听的话说出口。 阿塞斯顺势提议今晚去现场看一眼，别看麦格教授现在生气，等气消，她还是会被邓布利多说服，心软为卢平隐瞒。 毕竟两人认识多年，又是师生又是同事，邓布利多在麦格教授心里和亲人没什么差别。 不过心软的前提是麦格教授没有亲眼见识到狼人强大的破坏力和凶残的行为。 一旦见到狼人能一拳打死几个小巫师的力量，心系学生的女巫绝对不会再让卢平留下。 恰好，今晚就是满月。 阿塞斯深藏功与名地勾唇轻笑，他早就算好了时间，不然也不会连夜赶计划书，要知道他上学写论文都没那么认真。 麦格教授把计划书拍在桌面，一口同意了阿塞斯的建议：“今晚，我就去看看，感谢你的提醒，阿塞斯。” “我也只是为霍格沃茨着想。”阿塞斯谦虚道。 见麦格教授心情不好，他主动提出离开，麦格教授还在生气，没有挽留。 两人约好时间，阿塞斯起身离开办公室。 夜幕降临。 阿塞斯带着少年斯内普来到约好的地点。 “等会我会用魔咒掩饰你的存在，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直接跟在我身边。” 斯内普知道阿塞斯在说什么，他确实不想让那天的事被其他人知晓，抿着唇摇摇头。 “咔哒——” 阿塞斯打了个响指，斯内普渐渐从原地消失。 没多久，麦格教授来了。 女巫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地往尖叫棚屋走。阿塞斯落后她半步，斯内普则跟在阿塞斯身后。 越靠近尖叫棚屋，夜色越浓，走到山脚，黑夜被棚角划开一个口子，那夜混乱的记忆随之涌现，斯内普脚下步伐逐渐放慢，已经落后另外两人一截，只是有着魔咒的遮掩，无人察觉。 阿塞斯状似无意瞥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路，“麦格教授，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走进去？” 麦格教授拍了拍额头。 “抱歉，我忘了。” 她拿出魔杖，点在自己身上，身形渐渐消失。 阿塞斯紧随其后，但他身形消失后，没有像麦格教授往前走，而是折返回斯内普身边，在两人中间放了隔绝声音的魔咒。 眼前一下少了活生生的两个人，狭小的山道更显阴森，恰在这时，两边的树叶被一阵风吹动，摇摇晃晃发出刺耳的声音，落下的影子也在晃动，似张牙舞爪的野兽，相似的场景引出生死关头的恐惧，斯内普脸上血色尽失，顾不上被麦格教授发现，低声询问：“你……你还在吗？” “在。”阿塞斯刻意放重脚步声，“继续往前走，我能感知到你的位置，会跟在你身边。” 顿了顿，他又补充。 “我放了隔音的魔咒，没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你可以随时向我确定我的位置。”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柔，斯内普不自觉放松下来，太过用力发僵的手指恢复知觉。 掌心的汗水蹭在魔杖上，粘腻得难受，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偶然出现的念头——他大概明白另一个世界的斯内普为什么会选择阿塞斯了。 没有目中无人的嘲笑，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故作姿态的安慰，甚至短短几句话里，全然没提及他对狼人的恐惧。 这样细致的妥帖，恐怕很难有人能拒绝，敏感如他更甚。 斯内普一边胡乱猜想，一边跟着两人来到尖叫棚屋外。 走到这里已经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麦格教授听出是谁的声音，黑着脸走到窗前，打算好好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很不巧，里面的几人说到怎么捉弄阿塞斯，并且说出来的点子一个比一个侮辱人。 麦格教授听得火冒三丈，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自己学生说出的话，面色不善。 看来还是检讨书写少了！ 第929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9) 之前麦格教授接受阿塞斯的建议，罚了四人组每人五篇检讨，当时还觉得多，现在她恨不得时间倒流，一口气罚他们百八十篇检讨，让他们没空到处跑！ 不过现在也不晚。 麦格教授冷沉着脸，抬脚往里走，却被一只手拉住。 “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 阿塞斯低声提醒。 麦格教授这才想起他们来此的目的，压下怒火，继续偷听。 阿塞斯的运气不错，今天邓布利多罕见地来了尖叫棚屋——有个不知底细、针对四人组的外人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身份敏感的卢平独自度过月圆之夜。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阿塞斯确实不怀好意。 天上的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露出皎洁圆月，明亮的月华洒向大地，阿塞斯所在的位置若隐若现显出一点光，丝丝缕缕溢出来，引得两人侧目。 麦格教授离得远，只当阿塞斯带了防护道具，但离得近的斯内普有种感觉，这莫名其妙的光大概率来自阿塞斯本人。 随着月华大肆洒落，尖叫棚屋里传来压抑痛苦的闷哼。 麦格教授神色一阵变化，踌躇好一会儿才扒开一块木头，凑近去看缝隙里的场景。 原先凑一起有商有量的四个人分开站在两边。 一边是满脸痛苦的卢平，一边是拿着魔杖的三人。 穿着睡衣的邓布利多则是站在中间，将他们隔开。 卢平抱着脑袋哀嚎，周身肌肉鼓起，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裂开，灰色的毛从衣服裂开处挤出来，直至他彻底变成狼人，撕掉剩余的布条。 麦格教授惊骇地捂住嘴。 屋内的狼人外貌狰狞，站起来足足有两个詹姆那么高，爪子锋利，尖锐的牙齿挂着口水，又滴落到地上，那双眼睛发出幽绿的光芒，贪婪盯着猎物。 詹姆和小天狼星似乎经常见到狼人，一点也不害怕，还有心情和卢平打招呼。 这时候的卢平没有理智可言，哪管面前招手的人是谁，嗷呜一声扑了过去。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条条冒着光的绳索捆住半空中的狼人，将他拖到角落。 见卢平被制服，詹姆和小天狼星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小声说着什么。 邓布利多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屋顶的破洞，沉吟不语。 麦格教授猛地推开门。 老旧的大门撞上墙壁，轰然塌倒塌，扬起一地的灰尘。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阿塞斯拉着斯内普接连退后几步，避开灰尘也避开麦格教授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上一次听到麦格教授喊邓布利多全名还是在知道邓布利多假死，让西弗众叛亲离的时候。 那时候暴怒的女巫差点掀翻了整座霍格沃茨。 这次想来也差不多。 还是避开点好。 阿塞斯思绪飘得有些远，没发现自己还抓着斯内普不松手。 斯内普不自在地绷紧手臂，却迟迟没等到阿塞斯松手，他终于意识到某人的心思不知道飘去哪里，自己动作僵硬抽走手臂。 阿塞斯后知后觉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纤瘦的手臂绷得很紧，有些硌手，隔着薄薄的衬衫，似乎还有点凉。 这是在害怕？ 怕狼人？ 阿塞斯精准猜中斯内普藏得极好的心思。 他其实能理解，被狼人害得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斯内普大概对狼人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想要克服，要么靠着时间流逝淡忘，要么正面击败恐惧来源。 比起淡忘，阿塞斯相信斯内普更愿意正面击败恐惧来源。 于是，他侧过头，真诚地提议：“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教训？ 给四人组？ 不得不说，斯内普心动了。 双方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落井下石的机会近在眼前，说不心动是假，但他还记得邓布利多对那四人的偏爱与维护。 阿塞斯和另一个他确实关系斐然，可那不是他。 他们之间严格来说并没有关系，没理由让对方替他承担邓布利多的责怪。 斯内普沉默着没说话。 然而沉默本身也算答案。 阿塞斯凭着敏锐的感知找到斯内普肩膀，轻轻拍了拍，语气是一贯的从容不迫和温柔。 “别怕，想做什么就去做，再大的事我和西弗都给你兜底。” “哪怕捅破了天也没关系。” 很奇怪的感觉。 少年怔然看向空无一物的地面，这个方向，本该是他的肩膀和那人的手，因为魔咒的存在，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股暖意轻柔地拢着他。 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他也有了靠山。 难怪小时候那些被他反击打伤的小孩总是会跑回家。 原来有人在背后撑腰竟是这样的感觉。 阿塞斯没等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收回手，看了眼里面的战况——女巫以一敌四，把邓布利多和三个学生压制得死死，狼人被捆着，动弹不得，正适合挨揍，他看了都心动。 实在不舍得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阿塞斯接着劝：“不用担心给我们惹麻烦，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你不会是麻烦。” 斯内普举起了魔杖。 感受到身边魔力在流动，阿塞斯愉悦地笑了起来，主动撤掉身上的魔咒，大大方方出现在其他人眼前，给少年斯内普背锅。 无形的魔咒飞过去，划破狼人手臂，狼人身上出现第一道伤疤，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血腥味刺激了狼人嗜血的本能，它挣扎的动作更加疯狂。 邓布利多一时不察，竟然让狼人挣脱了束缚。 狼人立马朝着阿塞斯跑去。 在它的嗅觉里，这里有一股很讨厌的味道。 奔跑的野兽嘴里滴着口水，手臂滴着血，脚底都是灰尘，一路跑过来，要多脏有多脏。 有洁癖的阿塞斯：“……” 他想魔药大师了。 魔药大师不会让他面对那么脏的东西。 强忍着恶心，阿塞斯用魔力把狼人捆起来，考虑到打固定靶没意思，他没捆严实，狼人还能一步步挪动，就是速度慢了点，动作奇怪了点。 狼人也是犟种，被五花大绑也坚持不懈冲向阿塞斯。 第930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0) 看着记忆中恐怖至极的狼人沦为移动艰难的移动靶。 斯内普想笑，想放声大笑！ 翻涌的情绪逼红了眼睛，他抛开所有理智，像个疯子一样疯狂挥动魔杖宣泄压在心底许久的怨恨、不甘和恐惧。 大部分魔咒都打空了。 他的情绪太激动，没办法控制好魔咒的方向。 阿塞斯没想到斯内普会那么激动，楞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倒也理解。 少年斯内普刚因为狼人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又还没经历后面种种，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智都差未来 一大截，要让他心平气和对待仇敌不太可能。 是他要求太高了。 这也不能怪阿塞斯，他遇见的斯内普，是千锤万打锻造出来的魔药大师，是万难加身而不摧折糜灭的双面间谍。 熬过原生家庭的折磨、遭遇仇敌的折辱、忍受反目的痛苦、目睹战争的惨烈、间接害死年少的好友…… 各种因素机缘巧合加于一身，动摇曾经的观念。 重塑三观、浴火重生。 蜕变后的斯内普仍旧会歇斯底里控诉活着的痛苦和命运的不公，却能用最冷静的姿态接受一切不幸的发生，也有足够的能力迎接突如其来的磨难。 没人看好他，偏偏他最争气。 那个只能在深夜里怨恨母亲不反抗的男孩长成阴沉刻薄的魔药教授，拥有了保护其他人的实力，并且付之行动，踽踽独行于黑暗，拼尽一切换长夜不再难明。 他还真的成功了。 自此，长夜通明。 阿塞斯释放魔咒心随意动不用魔杖，也没有动作，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一时半会没看出放魔咒的人不是阿塞斯，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 这样的眼神对阿塞斯的杀伤力等同于零，他心平气和对着两人笑了一下，然后悄悄让斯内普加大力度。 打！ 再大的锅他都能背，打死都没关系。 有了阿塞斯直白的暗示，斯内普下手更狠了。 能力范围内，肆意宣泄魔力。 铺天盖地的魔咒万箭齐发飞向狼人。 狼人皮糙肉厚，只要不是索命咒不会轻易出人命，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欲言又止，终是没再阻拦，他们一个忌惮阿塞斯的实力，一个自认理亏。 唯一想拦的詹姆被小天狼星和彼得死死捂着嘴，这个男人他们惹不起，最起码不能和对方起正面冲突。 打累了，斯内普放下魔杖，阴郁的眉眼云开见日，隐隐能库窥见日后魔药大师的意气风发。 从今天起，狼人，不再是他的心理阴影。 阿塞斯挑挑眉，狼人忽地飘了起来，摔向角落。 狼人的意识本就有些模糊，这样一摔，更懵了，呆呆地看着阿塞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 麦格教授心下不忍，却没说什么。 这件事到底是邓布利多做的太过，竟然任由狼人这种危险地生物留在霍格沃茨。 要知道狼人咬伤人是会传染的，阿塞斯也面临被感染的风险，如今只是打了狼人一顿，并不算过分。 “我初来乍到，就不参与接下来的事了，我相信麦格教授能保证我以及其他师生的安全。” 阿塞斯和善地对着麦格教授颔首，深深看一眼邓布利多，转身离开尖叫棚屋。 斯内普连忙跟上去，他亲手揍了狼人一顿，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脚步也多了几分轻快，被阿塞斯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所遮掩，没人发现端倪。 第二天，关于卢平的处理结果出来了。 碍于阿塞斯的存在和麦格教授坚决反对，卢平被送离霍格沃茨，在校外自学完成课程，考试的时候单独回来考试。 或许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卢平走的时候很平静，甚至还能抽出心神安慰气愤不已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劝说他们放弃之前的想法，不要和阿塞斯对上。 詹姆和小天狼星丢了两次了脸，听不进去卢平的劝说，敷衍地应了几句。 等卢平一走，两个人不约而同沉下脸。 詹姆咬着牙：“必须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小天狼星眼中闪过恶意：“我回老宅看看，我记得有些黑魔法道具可以用上。” “我也去。”詹姆毫不犹豫道。 小天狼星无所谓地说：“好，一起去。” 考完最后一场试，霍格沃茨也临近放假，考试时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走廊上、草坪上到处能看到商量假期活动的学生。 往日这种时候，斯内普是最沉默的那个，但这次不同，他听着耳边没有新意的活动，忍了很久才没出声嘲笑放假只能无所事事的学生，但表情还是不可避免流露出一些得意。 阿塞斯看在眼里，改变了原先不打算让斯内普在霍格沃茨浪费时间的想法，老老实实等到霍格沃茨宣布放假那天。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许久没来的车站还是和之前一样热闹，放眼看去，全是等孩子的巫师家长。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着最近魔法界的局势和自家孩子。 这些家长年龄最小也有三十多岁，年龄更大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当二十来岁、身姿颀长到鹤立鸡群的阿塞斯走进去，周遭说话声瞬间变小。 不少人向阿塞斯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好奇年龄的，也有好奇英国魔法界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样一个人物的。 英国魔法界不大，巫师们大都在霍格沃茨上过学，见了面就算不认识也会有几分眼熟，哪里像阿塞斯这个外来者看上去全然的陌生。 阿塞斯找了个空位，无视所有的打量，安静等着火车到来。 火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霍格沃茨特快复古的车头远远露了出来，众人的注意力被引走。 “轰隆——轰隆——” 火车从眼前驶过，减缓速度。 家长们不再聊天，他们看向火车车门，翘首以盼着自家孩子。 作为接孩子的一员，阿塞斯也跟着看向火车。 “呲——” 火车彻底停下。 一扇门接一扇门打开。 叽叽喳喳、从头到脚写着自由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欢呼雀跃跑向自己父母。 斯内普走在热闹的人群中，有点迫不及待寻找阿塞斯。 其实也不用怎么寻找，年纪轻轻、身姿挺拔的阿塞斯在年龄普遍偏大的家长群里很显眼。 更何况阿塞斯通身矜贵的气质，只一眼，斯内普就在喧闹的车站看到格格不入的阿塞斯。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车站里接他。 往常他都是一个人走出车站，一个人回到阴暗的家。 第931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1) 阿塞斯似有所感抬起头。 他的身后，一身漆黑、压着帽檐的男人同时抬起头，碎发中一双寒星似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两人动作称得上默契。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少年斯内普心头。 那是他。 另一个他。 阿塞斯在少年斯内普短暂的沉默中意识到不对，侧身回眸，和黑漆漆的大蝙蝠打了个照面，惊得他身体后仰了下，险些摔倒：“西、西弗？” “原来你看得到我。” 魔药大师假笑着摘掉棒球帽，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阿塞斯眼前，开口就是熟悉的阴阳怪气：“我还以为要给卡文迪许少爷准备一瓶近视灵他才能看到我。” 全程在思考其他问题一直没有回头导致错失第一个认出自家爱人殊荣的阿塞斯气短且不死心，小声做出最后的挣扎：“刚才不作数，我没看到你在这儿，能不能申请重来？” 斯内普似笑非笑睨着他：“你说呢？” 阿塞斯无言片刻，伸出手，指尖讨饶地勾了勾斯内普掌心：“这次是失误，我在想其他事，没留意周围环境。” 下一秒，刚走过来的少年斯内普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怼天怼地的毒舌老男人变成“慈眉善目”勉强算得上温柔的老男人，宽容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小斯：“……” “这是自然。” 阿塞斯眉开眼笑抱住有一段时间没抱到的爱人，斯内普推了一把，没推开便由他去了。 反正他现在的脸不是他的脸，可以适当不要脸。 魔药大师的逻辑诡异却合理，只不过他才决定不要脸，就看到自己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见鬼！你是什么——” 他反应过来，生生把到口的委婉辱骂换成一句尴尬的问候。 “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着，他拍拍阿塞斯 示意他松手，别带坏小孩。 小斯：“……” 短短几秒，遭到两次暴击。 无数嘲讽的语句如烟花般在脑海炸开，最后只剩下三句疑问经久不息地徘徊。 这是他？ 这怎么可能是他？ 难道……谈恋爱会降低智商？ 阿塞斯和斯内普有一段时间没接触青春期情绪变化无常的青少年，对着一脸恍惚兼怀疑人生的少年斯内普颇有些无从下手。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先回家，再解决。 新家是阿塞斯卖掉部分没什么用的炼金道具，挑选几天买下的农场，位于郊区，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也只有他们这一户，特别适合做点不宜见人的事。 比如练习魔法。 又比如……挨揍。 斯内普不知道农场具体位置，只能由阿塞斯一拖二幻影移形过去。 但两人都忘了一件事。 五年级的斯内普还没学过幻影移形，大概率受不住幻影移形带来的眩晕感。 一落地，第一次体验三百六十度颠覆性旋转的少年斯内普面容苍白、神色恍惚，踉踉跄跄扶住树，弯下腰，嘴一张，吐得翻天覆地，不知天地是何物。 他一口气把早上吃过的早餐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他在吐什么。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欲望，一抬头，就看到阿塞斯和斯内普站在五六米处，小幅挪动脚。 微风徐徐，阳光正好，胃里还在翻涌，灼烧的疼痛直冲天灵盖，也没能温暖碎一地的心。 少年斯内普面无表情直起身，努力忽视身体的疼痛，眺望还在往十米开外努力的两人——他记得落地时他们仨站在一起。 阿塞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隔着一段距离解释：“我洁癖。” 斯内普紧随其后：“我陪他。” “西弗。”阿塞斯眼神幽怨，“你又拿我当借口。” 斯内普不为所动。 如芒在背的视线左右摇摆两下，很护短地投向阿塞斯，无声谴责某人一息尚存的良心。 阿塞斯视死如归迈开脚步。 这回斯内普倒是不吃醋了，看好戏似的抱着手臂，满眼幸灾乐祸。 阿塞斯一步三回头挪到斯少年斯内普身边，努力维持平静，优雅又不失速度处理好地上的狼藉，单手快要把自己吐虚脱的少年连拖带拽捞到身边。 “先忍忍，忍不住告诉我一声，我走……松手你再吐。”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解释。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今天穿的衣服是我母亲送的，我得保证它干净整洁。” 这一段解释，少年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他张嘴，作势要吐，阿塞斯大惊失色，语气给惊恐：“忍一下，再忍一下。” 他脚下的步伐失去往日的漫不经心，一步比一步快，被他拖拽着的少年脸色渐白。 剧烈的颠簸感让刚缓过来的胃又一次出现熟悉的翻涌，来不及说话，少年斯内普一把拍开阿塞斯的手，弯着腰干呕。 阿塞斯僵在原地，不敢低头，远处的斯内普见他自己吓自己，无奈地出声提醒。 “他吐了那么久，胃里早就没有东西吐了，放心，你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穿在你身上。” 阿塞斯缓慢低下头，果然和斯内普说得一样，少年什么都没吐出来，就只是干呕。 心下一松，他抬头远眺。 距离农场附带的木屋目测还有百米远——他也是第一次幻影移形来农场，没把握好位置，没想到平时放在哪都能轻易解决的失误把他坑惨了。 阿塞斯脱下长外套，抖搂两下，展开，囫囵裹住少年，将他抱起来，迈开长腿往前走，还不忘招呼斯内普走快点。 “孤家寡人”的魔药大师走到了阿塞斯身边，隔着起码三个人的位置和他并肩走向远处木屋。 第932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2) 三人抄近道，穿过小树林。 眼前开阔的程度再次突破新高，一眼看去，视线基本没有东西阻挡。 担心拖得时间久，少年斯内普会吐自己身上，阿塞斯走得又快又稳，上楼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臂上。 效果很喜人，少年斯内普全程没说难受，放到地上，摘了外套后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阿塞斯指着二楼仅有的两个房间：“你自己选一个房间，我去给你放衣服，等明天我给你做个储存炼金道具，你觉得差什么我们再去买。” 蜘蛛尾巷都能住下去，少年斯内普也不挑，随手指向离他最近的房间，阿塞斯推门走进去，拉开空荡荡的衣柜，一挥手，给他挂了一衣柜的衣服。 边挂边说：“时间太短，还有些定制的没送来，先将就穿穿。” 还穿着校袍的少年斯内普看着满满当当，从睡衣到礼服一应俱全的衣柜，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门口，斯内普倚着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熬制的魔药有市无价，他名下的产业遍布魔法界，财富对我们而言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你不必介怀这点小钱。” “西弗说得对。”阿塞斯合上衣柜，笑道，“你以后也不会在意这串冰冷的数字，有魔药大师这个名头在，光是请你出手就已经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更别说完成后的报酬。” 少年斯内普对两人描绘的未来心驰神往，连眩晕感都淡了不少。 “去洗澡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阿塞斯把挑好的居家休闲服塞到他怀里，往自己身上甩了好几个清洁咒，干干净净搂着斯内普下楼。 楼道上，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讨论他能不能洗好澡的低语。 少年斯内普：“……” 或许是因为讨论的人一个是有着同样经历的自己，一个是和另一个自己心意相通的爱人，少年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想给他们一人一个白眼。 阿塞斯有段时间没和斯内普独处，在沙发上坐下后，忍不住伸手搂过劲瘦紧实的腰，发出一声长叹，埋入颈窝黏黏糊糊蹭了蹭：“我好想你，西弗。” 斯内普抬头看了眼楼梯，抬手搂住阔别已久的爱人，在他头顶落下一吻，轻声道：“我也是。” 两人安静依偎。 半晌，阿塞斯松开手，抚着斯内普后颈，与他接了个绵长紧密、不含情欲的吻。 一吻结束，楼上传来关门声，紧接着是哒哒的脚步声。 今晚继续。 阿塞斯无声地说。 斯内普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眉梢微抬，用表情回应。 看你表现。 少年斯内普走下楼梯，敏锐发现气氛不太对，想到某种可能，他精神一震，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你们吵架了？” “你似乎很期待我们吵架？”斯内普幽幽看着年轻时的自己，“让你失望了，我们还没吵过架。” “真的没吵架？” 他说着，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重点是斯内普。 “那还真让人不敢置信。” 斯内普挑眉，明明是坐着矮了一头却不显势弱。 “我也很不敢置信，竟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曾经的我有多愚蠢，需要我请你坐下？还是需要我教导你什么叫做礼貌？” 少年眯起眼，和斯内普僵持着，就是不坐下。 阿塞斯嗅到空气中含量超标的火药味，忙两边端水打圆场，说到口干舌燥才把一大一小安抚下来。 “对了，西弗，你这样钻空子真的没关系？” 斯内普懒懒撑着下巴，眉眼尽是自信：“能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又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也是。”阿塞斯左边放下一杯热可可，右边递过去一杯伯爵茶，再贴心递上台阶，“你来的刚好，我这几天有些事，他的教学任务先由你接手？” 斯内普颔首不语。 被教的人不满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想发表点意见，阿塞斯微笑着用万能的“我没时间”“下次一定”推脱过去。 虽然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一个是爱人，一个不是，站哪边根本不用经过思考。 考虑到今天大家都累了，特别是吐了半天的少年斯内普，阿塞斯劝说斯内普从明天开始。 “好为人师”的魔药大师还是能听进自家爱人的话，反手拿出一叠书和一卷一人高的羊皮纸。 羊皮纸展开，咕噜咕噜滚到少年斯内普脚边。 他低头，定睛一看，看到密密麻麻的时间和任务内容。 “这些书假期必须学完，羊皮纸上是学习计划表。”斯内普微微一笑，用三十七度的嘴说出零下十度的话，“你自己背下来，每天按照时间执行。” “背、下、来？” 少年表情空白。 有一瞬间，他怀疑这几天的经历都是假的，没有什么异世界来客，这全是他的一场梦。 真蠢。 斯内普嫌弃地别过头，不想看到有人用他的脸做出那么愚蠢的表情。 “西弗，别逗他了。”阿塞斯好笑地拿过羊皮纸，光芒闪过，手上多出一卷一模一样的羊皮纸，“不用背，拿着吧。” 少年斯内普恍恍惚惚接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庆幸不用背书还是唾弃“自己”的恶趣味。 “上面的安排是不是有点太满了。”阿塞斯看着羊皮纸，心疼道，“西弗，我留下来帮你吧。” 呵。 以为阿塞斯为自己说话的少年斯内普面无表情握紧羊皮纸，他下次再对这两个人有所期待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你忙你的，有空就给他上实战……近身搏斗和枪械还有其他的，你挑着教，他那天的反应简直慢到无法直视。” 阿塞斯同情地看了眼少年斯内普，这可怜孩子大概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过知道也没用，没人能在魔药大师手下逃脱，他不能，他也不能。 计划表是从今天开始。 斯内普把日期改成明天，大发慈悲道：“你可以去休息了。” 少年坐着没动。 斯内普疑惑道：“你还有事？” 第933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3) “我……”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有吃的吗？” 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不饿是不可能的。 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斯内普看向阿塞斯，阿塞斯回望过去，眼神无辜。 很难以启齿的事实。 两个大忙人在家都是不下厨的主儿，那么多年下来，没一个学会和烹饪相关的技能。 “你看我干什么？”斯内普眯起眼，“你想让我去做？” 阿塞斯想到味道一言难尽的魔药，下意识摇头。 斯内普满意勾唇，轻抬下巴：“去吧。” 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少年斯内普，一边是得意洋洋的爱人，阿塞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给我点时间。” 十分钟后，阿塞斯端着两盘热好的三明治从厨房出来。 斯内普盯着三明治上熟悉的深色爱心，沉默须臾，谴责道：“你当时告诉妮娜你吃完了。” 阿塞斯理不直气也不壮：“我不这样说，她又要哭了。” 单纯可爱的家养小精灵把两位主人的话奉为圭臬，某天听到其中一位主人夸三明治好吃，就勤勤恳恳连做了两周三明治，那段时间，餐桌上全是五花八门、各种形状的三明治，差点把两人吃成三明治，最后逼得他们回卡文迪许庄园蹭了几天饭。 这些三明治就是妮娜在阿塞斯和斯内普离开家前一天晚上郑重其事交给阿塞斯的。 天真的小精灵担心两位主人吃不到心爱的三明治，特地花了一天的时间做了一周的量。 斯内普永远忘不了阿塞斯当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介于崩溃和努力微笑的微妙绝望。 他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笑。 窗外午后阳光倾斜着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荡漾。 光晕错落间，少年斯内普看到“自己”那张陌生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近似温柔的浅笑，眼底跳动着细微的笑意和某人的倒影。 一切都虚幻得不像话。 就像一场盛大、遥不可及的梦。 阿塞斯毫无心理负担接受了来自最亲密之人的嘲笑，并认为自己的做法没问题。 “就算是邓布利多也做不到连吃一个星期同一种糖，我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前提上，用一个善意的谎言维护家庭和谐。” “嗯，你说得对。”斯内普微微扬起的尾音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拿起一个三明治，递到阿塞斯嘴边，好整以暇道，“吃吧，善意的谎言。” 阿塞斯哭笑不得咬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你变了，西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变了？ 可能吧。 但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和生活，为此，他愿意倾尽所有。 斯内普不想吃三明治，连续接连给阿塞斯喂了好几口，才吃掉剩下的三分之一，算是解决了午餐。 阿塞斯也不想吃，和斯内普分食完一个三明治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那两大盘子的三明治被他一股脑全塞给了肚子空空如也的少年斯内普。 “慢慢吃，不着急，不够我这里还有。” 饿着肚子、被秀一脸恩爱的小斯拎起一个三明治，放在鼻尖闻了闻：“你们就不怕过期？” “不会过期。”斯内普心情颇好地解释，“整个魔法界仅有阿塞斯掌握了时空魔法，三明治放进炼金戒指的瞬间，时间就停止在那一刻，魔法失效前，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更不会变质。” 少年斯内普心潮澎湃。 要知道，据他所知，魔法界除了时间转换器，没有其他涉及时间的炼金道具，更别说魔法，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涉及的还不只是时间。 时空。 时间与空间。 怎么做到的？ 这样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魔法，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万般疑问涌到嘴边，变成了一句“我能学吗？” 阿塞斯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也想教你，可是你学不会，不止是你，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学会。” 不是谁都像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算计了自己的一生，他就算愿意教，也教不会。 唯一有望掌握一点皮毛的格林德沃沉迷于爱情，无心学习，不然魔药大师也不会用仅有来形容。 少年斯内普没有怀疑，拿起一个三明治，迟疑着问：“午餐……只有这个？” 阿塞斯感受到不甚明显的嫌弃，尴尬地摸摸鼻尖。 他发誓他的水平不止于此，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他翻遍戒指也只找到妮娜之前给他准备的三明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是他的问题吗？ 不是。 阿塞斯几句话说服自己，安慰道：“将就一顿，下午我们出去吃或者我买回来给你们做。” 没有经历过三明治暴击的少年斯内普不排斥三明治，配着热可可，三两下解决了两个三明治，再多的他就吃不下了。 阿塞斯默不作声收好剩下的三明治，心里盘算几天能把三明治全部解决掉，了却一桩心事。 斯内普更狠，已经在计划表加上每日固定摄入的三明治量。 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同一个共识——这些三明治必须在计划表结束前全部解决掉。 吃饱喝足的小斯还不知道未来吃三明治度日的悲惨命运，被两人一人一句赶上楼休息。 等到楼上彻底没了声音，阿塞斯看向斯内普：“想吃什么？” 斯内普沉思片刻，笃定道：“想吃妮娜做的牛扒。” “这话可别让妮娜听到，我还不想顿顿牛扒。”阿塞斯凑过去，咬牙切齿在斯内普唇上啃了一下，细细研磨。 是的，上次被妮娜听到的夸奖就是魔药大师无意中说的。 阿塞斯纯属是池鱼之殃。 可想而知，当他看到满桌子三明治的时候有多崩溃了。 斯内普“好脾气”扯住阿塞斯脸颊，把他拎开，“你那时候完全可以否定，是你自己不说。” “因为你喜欢。”阿塞斯抓住斯内普的手，侧头一寸寸吻下去，从指尖吻到手腕，一双桃花眼弯成半月牙，“其实三明治也不错，你喜欢就好。” 第934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4) “油腔滑调。” 斯内普抽回手，站起身，黑色巫师袍缓缓变成黑色西装，看着和阿塞斯身上那件样式相近。 “起来，我们出去吃。” 两人太久没过亲密接触，刚才的接吻只是饮鸩止渴，再待下去，他都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吃上晚饭。 而且……他也不确定阿塞斯是不是察觉了他的心思。 阿塞斯，太了解他了。 面对魔药大师难得的邀请，阿塞斯竟然没动，他的视线在西装勾勒出的腰身游离，寸寸逡巡，像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猛兽，侵略性十足。 空气突然变得炙热，斯内普忍不住扯了扯领口。 阿塞斯忽地轻声笑了下，朝斯内普伸出手。 “西弗，拉我一把。” 他喊得缱绻，嗓音因为克制听着有些低哑，像是撒娇，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斯内普既顶不住又心虚，只能妥协地伸手拉他。 阿塞斯借力站起来，佯装没站稳向前扑，斯内普下意识伸手接住他：“投怀送抱？” “可以这样理解。” 阿塞斯整个人压在斯内普身上，低下头，从锁骨开始，顺着鼓跳的动脉往上吻。 斯内普呼吸一重，却没有躲开，阿塞斯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动作，吻到唇角才意犹未尽停下，退开些许距离，问：“不愿意吻我？” 斯内普敏锐地从这话里听出危险的意味，眼神飘向楼上，迟疑片刻，还是微微侧过头，吻住阿塞斯作乱的唇。 阿塞斯半阖着眼，把主动权全然交出去，任由斯内普一步步加深这个吻，只在快要结束轻轻咬了下对方沾满水光的唇。 这点轻微的痛对斯内普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面不改色整理起被自己扯乱的衣服。 阿塞斯占了便宜，心底的憋屈少了一大半，人也恢复到平时的温柔，耐心帮着斯内普抚平胸口的褶皱，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他似是无意地瞥了楼上一眼，向斯内普伸出手。 斯内普牵上去。 白光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屋内恢复安静。 十分钟后，轻微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是关门的声音。 阿塞斯和斯内普在外面饱餐一顿，还顺便给少年斯内普带了今天的晚饭。 餐桌上，少年心不在焉吃着晚饭，视线总往斯内普和阿塞斯那边飘，脑子里不断重复之前看到一幕幕，越想越尴尬，越尴尬越忍不住想。 一顿饭吃下来，食不知味。 阿塞斯有饭后处理家族事务的习惯，这个世界没有堆积如山的信件，他就闲了下来，索性坐在沙发上看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通过只言片语拼凑伏地魔的势力范围，思索怎么搞事。 往日这个时候，魔药大师不是在魔药室做研究消食就是和阿塞斯散步消食，今天却哪都没去，就坐在阿塞斯旁边，拿着少年斯内普的魔药课本写写画画。 如果有人站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同一句话写了三遍，看动作还准备写第四遍。 气氛很微妙。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只是有人不知道原因，有人知道原因，还是罪魁祸首。 阿塞斯放下预言家日报，叹了口气，抽走斯内普手里的课本，“再写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斯内普这才看到自己写了什么，若无其事收起羽毛笔，强行解释：“这里是重点，需要加深记忆，再写三遍都不够。” 阿塞斯点点头，把课本还给他，“那你写吧。” 斯内普一哽，他从来没有被阿塞斯这样挤兑过，有点不习惯，还有点委屈，可阿塞斯没给他递台阶，他只能接过课本，泄愤写上三遍，随后把书一扔。 课本砸在桌面发出响声，餐桌那边马上投来一道视线。 阿塞斯八风不动拿起下一期预言家日报，继续翻看。 斯内普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阿塞斯下一句话，心中不安，“阿塞斯，你生气了？” 阿塞斯正在翻页，闻言，动作一顿，闭上了眼。 混乱的思绪在一瞬间平复。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和往常没有区别。 “没生气。” 阿塞斯家教极好，这次说话却连头都没回，斯内普很难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他不知道怎么哄。 斯内普还没想好怎么说，阿塞斯突然有了其他动作——他把看完的预言家日报按照顺序放回戒指，起身来到餐桌边。 少年斯内普闻声抬头，阿塞斯驻足，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坐着的那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面。 从斯内普的角度看不到阿塞斯的表情，又拉不下脸过去偷听，只能坐立难安地等待。 阿塞斯没让他等太久，拿着纸条走了回来。 “这是什么？” 斯内普假装不在意地瞄向纸条，还没看清，纸条就被阿塞斯放进炼金戒指。 “没什么。” 阿塞斯无意识转了转戒指，眼神始终没落到实处，在半空飘着，游离不定，似乎在思考一个很难以抉择的问题。 半晌，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下定决心般站起身。 “我先上去洗澡。” 不等斯内普说话，他快步走上楼梯。 阿塞斯上了楼，留下两个世界的斯内普相对无言。 斯内普对另一个自己可没有那么好脾气，沉下脸，冷声问：“纸条上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她没——”少年斯内普有些诧异，转眼好似明白了什么，幸灾乐祸地嘲讽，“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没有秘密。” “她？”斯内普一针见血抓住重点，“她是谁？” “你问他吧，我累了。” 少年斯内普明显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说完就走上楼。 楼下只剩斯内普一个人。 斯内普太想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以及那个“她”是谁，没心思再改魔药课本，也跟着上楼了。 楼上两个房间都亮着灯，斯内普心事重重推开其中一扇门。 里面刚坐下的少年斯内普站起来，无语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你走错门了，你们卧室在隔壁。” “我当然知道。” 斯内普回过神，泰然自若转身走出去，推开另一个房间。 第935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5) 斯内普提着心走进卧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隐隐传来水声。 魔药大师如释重负。 时间太短，他还没想好怎么旁敲侧击。 两分钟后，水声归于平静。 半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氤氲的水汽争先恐后扑出来，卧室里刹那间被白雾占据，斯内普眯起眼，在一片白中看到阿塞斯赤裸的上半身。 阿塞斯只围了一条浴巾。 斯内普意识到这一点，心跳陡然加快。 阿塞斯明显没想到斯内普那么早上来，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西弗？你改好魔药课本了？” 斯内普现在特别不乐意听到另一个斯内普出现在阿塞斯嘴里，语气不自觉染上不快。 “你很希望我浪费我们独处的时间去给他改魔药课本？” “……当然不是。” 阿塞斯一边说，一边拿来浴袍替换浴巾，挡住斯内普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的视线。 他们还要聊点正事，这把火不能太早烧起来。 起码得等他们聊完。 唔……不过也不能聊太久。 他们憋不住。 阿塞斯心里默默计算了下，预留出十分钟时间。 然而这番动作落在斯内普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看着被拢得端端正正的浴袍，他脸色一沉，突然站起身，在阿塞斯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走过来，扯开刚绑好的带子。 “不是你说的吗？今晚继续。” 话落，他径直吻了上来。 阿塞斯诧异于魔药大师的主动，没来得及配合，唇齿相撞，痛得两人同时嘶了一声，但都舍不得中断这个吻。 肉送到嘴边，没理由不吃，阿塞斯熟稔搂过斯内普的腰，往床边移动。 斯内普还没洗澡，不想弄脏床，便指着反方向的浴室，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阿塞斯秒懂，调转方向。 两人交换着气息，踉踉跄跄跌入浴室。 浴室门被一双手带上。 淅淅沥沥的水声再次响起。 氤氲的水汽也再次充斥整间浴室，直到夜半时分才散开。 夜色如墨，没开灯的卧室昏暗一片，透过半敞的窗户可以看到繁星密布的夜空。 月光照到卧室的大床，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一点光亮。 这点光却不是斯内普想要的，他闭着眼，昏昏沉沉在睡着和没睡着之间徘徊，被光一照，睡意直接消散大半。 恰好这时感受到身边热源突然离开，他没经过多少挣扎就睁开了眼，哑着声音问：“你去哪？” 阿塞斯在阴影处停下来，声音听着莫名沉闷。 “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先别睡，我有话跟你说。” 斯内普含糊应了声。 房间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就停了。 身边的床忽然陷下去一块，斯内普撩开被子，盖到刚躺下的阿塞斯身上，“你要说什么？” 阿塞斯沉默了一会儿，摸索着找到斯内普的手，塞进去一样东西，斯内普拿过来借着月光一看，霎时精神了。 这是他好奇一晚上都没得到答案的纸条。 “这是什么？” 他边问，边打开纸条。 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额头上，借着月光，他看到一行熟悉的字体，动作顿时僵住。 “明天去看看她吧。” 耳边，阿塞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无比沉重，好似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跨越千山万水，竭尽全力才让他听见。 斯内普瞬间觉得手里的纸条变成烫手山芋。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 他想解释，又觉得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因为他确确实实打算去看望莉莉，甚至做好了阿塞斯不同意他就悄悄去的准备。 “不是你想的那样。” 憋了半天，他只挤出了一句无力的辩解。 阿塞斯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这句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的话，自顾自地说：“我问过小——西弗勒斯了，她假期要去姨妈家住一段时间，这上面是地址。” “还有，我们之间得有个人留下给西弗勒斯上课，我脱不开身，没办法陪你去，如果找不到路，我明天找人送你过去。” “够了，别说了！” 斯内普从未觉得阿塞斯说话让他如此难受。 无论是井然有序的安排，还是属于他却象征着另一个人的教名，都不该出现在阿塞斯嘴里。 “我不去了。” 斯内普极力忽略心底的遗憾，将纸条揉成团，扔出窗外。 阿塞斯抬手一招，小纸条重新飞回到他的手上，被他强行塞到斯内普手里。 “西弗，我不希望你未来后悔，更不希望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一根拔不掉的刺。”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斯内普握着纸团，难以抉择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阿塞斯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轻笑着捧住他的脸，缓慢靠近，鼻尖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四目相对，是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坦诚的距离。 斯内普看到阿塞斯眼中袒露的爱意，那是他看过无数次仍旧会为此心尖发颤的浓烈情感。 “我等你回来。” 只此一句，大力撞击胸腔的心脏停滞一瞬。 随即变成更为温柔地跃动。 噗通、噗通…… 一下、两下、三下…… 源源不断的爱意自胸腔喷涌而出，流至每一根神经、每一段血管，将他带入令人目眩神迷的幻境中，他的灵魂似乎一分为二了，一部分自愿溶于爱，一部分虔诚献出爱，但无论是哪部分，都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他深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阿塞斯。”黑暗中，斯内普眼睫在轻颤，汹涌的情绪几乎将他冲击得溃不成军，声音也跟着颤抖，“我爱你，只是你。” 阿塞斯珍而重之吻上他的眼睛，“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在怕什么？” 斯内普不解，他今天看得明明白白，阿塞斯就是在怕。 “不一样的，死亡和回忆是世界上最好的画家，它们每落下一笔，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美化，所以活着的人永远要低一头。” 阿塞斯自嘲一笑，“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我死在——” 第936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6) “闭嘴！” 斯内普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怒气冲冲伸手去拽阿塞斯睡衣领子，房间太暗，第一下抓空了，第二下才抓住，猛地收紧五指，将阿塞斯蛮横拉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人靠的很近，鼻息相交，阿塞斯甚至能听到斯内普牙齿碰撞的声音，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说错话了。 “抱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闭嘴！” 斯内普再一次收紧五指，绷紧的领口几乎将阿塞斯勒得说不出话。 阿塞斯识时务地闭上嘴。 卧室一下安静下来。 只有粗重的喘息交错响起。 直到—— “西弗……松开。” 阿塞斯拍了拍斯内普手臂，艰难挤出一句话，斯内普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手足无措听着阿塞斯急促的呼吸声。 待到呼吸声恢复平稳，他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干巴巴地说：“不能呼吸怎么不出声。” 阿塞斯揉着脖子，听到斯内普的话，眼中忽然掠过丝丝精光，话里却维持着委屈的语调，“不是你让我闭嘴吗？” 斯内普万万想不到会听到那么荒谬的答案，险些气到笑出声来，“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记得我在气头上说的话？” “当然记得。” 缺氧让大脑有些昏沉，阿塞斯眯起眼，忽视胸腔的刺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斯内普的眼睛。 “西弗，你说这算是误会吗？” 斯内普似乎隐约领会到了阿塞斯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咳咳，我说了你别生气。”阿塞斯眼神乱飘，语气发虚，“实在不行你打我两巴掌。” “说！” 斯内普青筋直跳。 他有预感阿塞斯要说的话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冲击，可他不死心，就想听一下是什么原因让阿塞斯吃了那么久的飞醋！ “就是……你明明有更稳妥的办法回来，但为了早一点和……”阿塞斯感受到对面杀人般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强行改口，“早一日回来，不惜冒险——” 话说到一半，斯内普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打断：“胡说八道，我是因为你！” 阿塞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颤颤巍巍反问：“因为我？” “不然呢！”斯内普气急败坏咆哮：“我又不是傻子，就算被困在身体，也有一万种办法引他去看莉莉，没必要冒这个险，你脑子是塞满鱼腥草转不动了吗！？连那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阿塞斯被吼得灵魂出窍，不敢再说，斯内普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脑子里到底塞了多少鱼腥草！！” 阿塞斯不敢说，又不敢不说，磕磕巴巴半天，挤出来的声音比蚊子还小：“还有就是今晚的你……和平时不太一样，那什么太——咳咳热情了，很容易让人误会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斯内普缓缓重复，听不出喜怒。 阿塞斯绝望地给自己找补：“当然，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时候人胡思乱想起来，不太受控制，我错了，教授别生气。” “你先闭嘴，让我静静。” 斯内普竭力克制给某人一巴掌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让理智回归。 “你不是很自信吗？为什么不自信点往另一个方面想，还是说我在你眼里是为了……的人？” “我是自信又不是自大……而且我试着想了。”阿塞斯小声给自己辩解：“可是久别重逢我们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候的你根本没有那么——” 斯内普在最后时刻捂住阿塞斯口无遮拦的嘴。 阿塞斯眨眨眼，出其不意吻上斯内普掌心。 掌心被呼吸扑打，有些痒，斯内普收回手，阿塞斯抓住机会问：“不是久别重逢也不是另有所图，那是因为什么？” “误会。”斯内普自暴自弃，“因为我误会了，行了吗！？” 阿塞斯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赤裸裸表达着一个意思——看吧，人胡思乱想起来就是不受控制的。 斯内普：“……” 他承认这句话有道理，但这绝不是阿塞斯大半夜乱吃飞醋的理由。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塞斯闭上眼，声音轻得像是呢喃：“西弗，我很早就想说——你认知中的我有些太过完美了。” 男人轻哑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飘渺：“我不是圣人，没办法无所不能，也没有上帝视角，做不到无所不知，所以下次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他猜了一天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猜，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五脏六腑在妒火里滚了好几圈，烧到心脏。 偏偏对方好似没打算告诉他，一直避着这个问题。 他除了自己猜，别无他法。 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浇来，斯内普满腔怒火被尽数浇灭，他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 他本以为大家心知肚明是最好的结果。 阿塞斯费尽心思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见好就收，拉来被子盖好，在斯内普鼻尖轻轻吻了吻，“你明天还有事，睡吧。” 话题和情绪变得太快，斯内普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双面间谍的敏锐做不了假，他只疑惑一会儿就意识到阿塞斯的不对劲。 “所以你说了那么久，就想要一个保证？” 阿塞斯紧闭双眼，自然地翻了个身面对斯内普，手再往前一搭，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俨然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 斯内普没好气拍了他一下，“别装睡，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阿塞斯含糊不清地说：“嗯，差不多吧。” 遇事下意识隐瞒是斯内普作为双面间谍常年养成的习惯，他也不想干涉，奈何这个习惯总给他们带来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小麻烦还好，一旦带来大麻烦，两人之间产生隔阂，时间一久，他们都得伤筋动骨。 那还不如早早解决掉。 正好莉莉也是卡在他们之间一道刺，他索性借题发挥，把两个问题一起解决了。 “但我保证，今晚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阿塞斯手臂用力，把斯内普揽过来，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没有丝毫距离，“担忧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 醋坛都倒了一地，就差溅他身上了，他还能不知道是真？ 仗着房间里黑阿塞斯看不清，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又牵过阿塞斯的手放到腰后，将人形抱枕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阿塞斯会意，不轻不重揉了起来，手法娴熟。 体质问题，阿塞斯体温一直比斯内普高一点，两人一起睡的时候，斯内普感觉自己就像抱了个暖炉，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极其让人犯困。 如今也不例外。 斯内普本就不打算追究，被阿塞斯搂着按摩，没多久，睡意就再次笼罩大脑。 他闭着眼，看也不看凑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亲了一下。 “晚安。” 阿塞斯放轻手上动作，回以一吻：“晚安。” 卧室彻底归于平静，只剩几乎重合的心跳。 窗外幽深夜空悬挂着的圆月越发慷慨，大片大片的月光浇灌给大地，落入凡尘的繁星数不胜数，配合着月光将暗夜装饰成点缀黑砖的华美银裙。 第937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7) 风声渐消，万物沉寂。 一扇窗忽地被推开。 吱嘎的摩擦声打破安静。 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窗前，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西沉，旭日东升。 秒针跳动，落到一个数字上，紧接着，闹钟咔嚓咔嚓一顿变形，变成一个长着鞋拔子手的闹钟，气势汹汹挥舞双臂，精准打向阿塞斯的……脑袋。 攻击带动风声，阿塞斯警惕睁开眼，抓住偷袭的闹钟。 闹钟还蹦哒着要继续攻击，床被它带动晃了几下，斯内普紧随其后睁开眼睛，看到大早上活力四射的闹钟，沉默震耳欲聋。 “苏珊娜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没有人买她的闹钟。” “她才不会反思，她只会认为其他人没眼光，看不出这东西的好。”阿塞斯三下五除二拆开停不下来的闹钟，闹钟蔫了下来。 这还真是苏珊娜能说出来的话，斯内普无语几秒，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她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否则让他面对这样一个心态过分良好、只愿意责怪他人的学生，迟早被气死。 “这玩意还越来越难拆了。”阿塞斯把没声没息的闹钟放回床头，卷着被子滚回斯内普身边，手一抬，抱住他，“再陪我睡会。” 两人补了个短暂的回笼觉，才不紧不慢起床。 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少年斯内普从里面出来，看到旁边的门还关着，转身往楼下走去。 一楼很安静，安静中掺杂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斯内普警惕停了下来，在楼梯上观察。 餐桌上静静摆放着三份一看就不是楼上两人水平的早餐，一个矮小的不明生物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是家养小精灵。” 阿塞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回头，看到阿塞斯和另一个他缓缓走来，阿塞斯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差别，倒是另一个他看起来有些困倦。 “早上好。”阿塞斯在楼梯口停下，对着不远处的不明生物抬了抬下巴，“它叫洛奇，负责我们的日常生活，有需要可以直接叫它名字。” 洛奇听到了召唤，嗖的一下出现在三人中间，畏畏缩缩跪下打招呼：“早上好，三位主人。” 对待家养小精灵，阿塞斯经验丰富，没有苦口婆心劝说直接就是命令，“起来，不用跪，早餐准备好了吗？” 洛奇听话地站了起来，细声细气道：“准备好了主人。” “走吧，吃早餐。” 阿塞斯牵着困得可以站着补觉的斯内普下楼，少年斯内普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坐到餐桌前，喝了几口热茶，昏沉大脑终于重启成功，斯内普一边慢条斯理吃早餐，一边瞥向另一个自己。 “我今天要出去，今天的课程阿塞斯来上。” “好。” “明天我会检查你今天学了什么，他心软，但我不会，你最好别存着侥幸心理浑水摸鱼。” “……好。” “托比亚的事我会抽空处理，至于蜘蛛尾巷……我们走之前，我会出一场考试，只要你通过，这套房子和普林斯庄园就是你的，以后放假你想回去哪里都可以。” “…………好。” 阿塞斯听着两个人别扭又和谐的对话，简直哭笑不得，但也没打断魔药大师难得的温柔。 一顿早饭吃完，斯内普才意犹未尽停下，看向阿塞斯，试探道：“我去了？” “嗯，去吧。”阿塞斯比斯内普淡定，仿佛斯内普只是去工作，还贴心地问：“需要我找人送你过去吗？” 少年斯内普翻了今天早上以来第一个白眼。 斯内普莫名其妙感到一点不爽，又找不到缘由，只能统一归为今天要做的事比较特殊。 走到大门，斯内普鬼使神差停下，“我会早去早回的。” 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他回头一看，座位上早就没人了，只有洛奇纠结地看着他，似乎在想该不该回答。 斯内普脸黑了，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离开木屋。 楼上除了两个卧室外，阿塞斯特意留了一个小房间作为教室，大概是他书房那么大，只教一个学生的话绰绰有余。 斯内普定下的第一节课是魔药，阿塞斯拿起魔药课本扫了眼书上列出的重点，心下一松。 虽然比霍格沃茨教得深入，但还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教个学生不成问题。 那就上课吧。 阿塞斯重新捡起教授的老本行，很是得心应手，原先还有些质疑的少年越听越认真，手下的笔从头到尾没停过。 房间内只剩阿塞斯讲课的声音和笔尖、纸张摩擦声。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阿塞斯没有拖堂的习惯，到点就停了下来喝茶。 他正好讲到一个比较重要的知识点，卡得少年斯内普不上不下，忍不住出声抗议：“我不需要休息，能不能讲完这一点内容。” 第938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8) “可是我需要休息。” 阿塞斯举起手里杯子晃了晃，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 他太久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了，就算在会上和其他人夺利吵起来，也是吵一会停一会，哪有一直说个不停的。 少年斯内普抿着唇，还是不死心，等阿塞斯喝完，再次说：“现在能讲了吗？” 阿塞斯实在拗不过他，干脆讲完这一页。 又是半小时过去。 这下阿塞斯是真的哑了。 他闷咳几声，从戒指里拿出一瓶魔药喝下去。 发现少年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戒指，忽然想起之前答应的事，拿出来一个吊坠，递过去。 “见面那么久还没有给你送见面礼，这个炼金吊坠你拿着。” 少年眼睛一下亮了，接过吊坠爱不释手地把玩。 阿塞斯看了看时间，从戒指里拿出一套训练服放到桌面。 “我之前不知道西弗打算让我教你格斗，就没准备你的训练服，这套是我的，没穿过，可能有点大，你自己看着调整。” 少年这才把视线从吊坠上移开，打量起桌面的衣服，深绿色，摸着很光滑。 “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阿塞斯走了出去。 少年斯内普拎着手里的衣服回了房间，再出来，已经换上短袖的训练服，他很少穿那么贴身的短袖，不太自在，弓着身体走下楼，看到阿塞斯在沙发等他。 阿塞斯听到声音回头，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 太瘦了，原先有衣服的遮挡还不怎么明显，换了贴身的衣服后，一眼看去全是凸出的骨头。 原先的计划要改一改了。 阿塞斯默默在心里修改了训练计划，眼神和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这让少年换好衣服后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 他不愿意在阿塞斯眼里看到怜悯，也不需要怜悯。 两人来到农场外的开阔地，离农场有点远，少年斯内普虽然不解，却什么都没问。 阿塞斯大老远跑到农场外自然有他的用意。 他来时就注意到了，这里的脚感偏软，摔了也不会太痛，实在不行再找个垫子垫一下。 另一个世界，从来都是在硬石板上挨揍的德拉科突然打了个喷嚏，浓重的悲哀蔓延开来，吓得他连忙拿起桌面上的通讯器。 “我哥他们找到了没有……没找到？那还不快去找……行了行了，别给我扯其他事，其他事情给我放一边，找人要紧！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放下通讯器，德拉科脸上的怒气消失一空。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叫来家养小精灵给他收拾行李。 他得住到教父教母那里去，有什么消息才能第一时间知道。 与此同时，少年斯内普的搏斗课正式开始。 衣服对阿塞斯的影响不算大，他还有意放水，便没换衣服，仍是白色衬衫和纯黑西裤。 现下，他慢条斯理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微微用力握拳，迸发的青筋沿着腕骨向上蜿蜒，没入衣服深处，实打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时间太紧，我没办法从基础开始教，只能让你受点苦，能学多少，靠你自己。” 话音落下，阿塞斯忽地往前迈了一步，出其不意挥拳。 凌厉的风几乎是瞬间刺痛少年斯内普的脸颊，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拦，可阿塞斯反应更快，拳击改肘击，避开阻拦的手，直驱而上，最终手肘堪堪停在下巴处，只差一点就正中下巴。 阿塞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笑着收回手。 “如果你面对的敌人过于强大，你认为自己没有把握，偷袭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要跟我提道德，生死之间，没有道德，只有活下来才是唯一的目标。” 刚说完，对面就现学现卖挥出一个拳头，目标是他的头。 阿塞斯轻松躲过，反手扼住少年的手腕，将他的拳头带到身前，正对脖子。 “如果我是你，我会攻击对方喉结，人的喉结很脆弱，攻击喉结甚至可以直接致死，并且在慌乱中意外攻击到喉结很正常。” 索命咒算什么。 死法千千万，哪怕赤手空拳，阿塞斯也有无数种办法让四人组死于非命。 这只是第一种。 接下来，阿塞斯亲身上阵，用自己作为例子，全方面展示了各种合理又狠戾的杀人方法，少年听得眼神越来越亮。 “除了我刚才提到的地方，男人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你自己也知道，有时候攻击那里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你知道就行，我就不示范了。” 不展示自然是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断情绝欲的想法。 未来也不会有。 “现在，你来攻击我，我教你怎么躲，躲不过又要用哪里接。” 少年斯内普一拳打过来。 阿塞斯主动放弃防御，一点点给对方喂招，还附带实时讲解，一心两用下，难免会失误，少年打起架来又没轻没重，阿塞斯连着挨了好几拳。 有一拳打在脸侧，嘴角磕到牙齿，顿时破了，阿塞斯不在意地抬手擦去血迹。 “我没事，继续。” 几乎是下一秒，对面再次打来一拳，阿塞斯侧身躲过，顺势矮身扭腰，抓着少年斯内普的手臂把他摔到另一边。 他有注意分寸，最后收了力，地上还有他特意摆上的软垫，摔起来不算疼，瘦削的少年在地上停留不到一秒立刻爬了起来，警惕阿塞斯下一个动作。 阿塞斯没有马上追击。 为了照顾少年的身体，他也算重温了一遍挨揍的过去，挨打最多的手臂阵阵发麻，没有一点知觉，一用力就抽抽地疼，又不是生死搏斗，他先缓一下。 似乎是察觉阿塞斯的“虚弱”，少年犹豫一瞬，迈步攻击。 阿塞斯轻巧一扭身，躲开攻击，“不够灵活，你明明可以在我躲开的瞬间用手肘撞击。” 唰—— 手肘劈开空气，直冲阿塞斯胸膛，阿塞斯仍旧是躲。 “反应不够快，你明明可以更快的，还有，不要犹豫，继续。” 听到继续，少年二话不说，反手又是一拳打过去。 第939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19) 阿塞斯叹了口气，抬脚横扫，轻轻踹在腿弯。 这个位置一旦受到攻击，没有稳固的下盘立马会摔。 随后阿塞斯伸出手，稳稳接住往地上跪的少年，同时扣住他能动的关节，不让他反击。 “你的力量不如我，就应该以技巧取胜，利用周围的环境，利用人心，利用人体的缺点，什么都可以，手段下三滥也没关系，有效果就行。” 阿塞斯是真的无奈了。 盖文他们打不过还知道扣他眼珠子、掐他喉咙，那一个个用卑鄙来形容都是夸他们。 结果在蜘蛛尾巷长大的斯内普竟然一味老实攻击，比打国际比赛还老实，他是不是该夸他一句正人君子。 “用那些手段做什么？我们现在又不是分生死。”被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闷声道。 阿塞斯松开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低估我了，真要分生死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再来。” 少年躺着，一动不动。 阿塞斯体力好，几个小时的活动量相当于热身，可他不一样，他能撑那么久全靠意志力。 阿塞斯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应该休息了。 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对手向来都是盖文那种精力旺盛的大汉，一打起架来嗷嗷叫，根本停不下来，就算是乔尔打起架来也老当益壮，不遑多让。 果然，他这个计划改对了，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来，“身娇体弱”的少年可以躺到明天中午了。 阿塞斯一边庆幸，一边伸手把人从地上薅起来。 “不要躺着，先起来走走。” 躺得正舒服被人拉起来，少年满脸不情愿，磨磨蹭蹭挪动。 好歹也算是有动作，阿塞斯假装看不见他在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磨蹭了半个小时。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吗？”阿塞斯问。 勉强恢复了点力气的少年一言不发挥拳攻击，目标是喉咙。 阿塞斯扭动手腕，喉结滚动了两下，在即将被打到的前一秒，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顶飞手臂，拽住训练服衣领，将少年整个摔出去。 少年斯内普摔在一米开外的垫子上，手肘没有及时收回，撞到垫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塞斯听声音像是脱臼，没有过去查看，只抬手轻招。 “继续。” 少年翻身站起来，几步冲到阿塞斯面前，单手攻向阿塞斯，阿塞斯这次没有反击，只是不断后退躲避，像条滑手的鱼，接连不断的拳头他全躲过去了。 少年眼睛一转，开始攻击下半身，阿塞斯躲避的动作又快了三分，还预判了他的攻击方向，不断提前一步躲过攻击。 簌簌的风声擦着耳边划过，吹起额前碎发，阿塞斯眯了眯眼，动作忽然一变，抓住打过来的手臂，双手用力向后一折，脚步一扫，避开受伤的手，将人死死摁在地面。 “有进步，但还不够。” 顿了顿，他松开手。 “先起来，我看看你的手。” 少年斯内普没动，阿塞斯皱眉，附身去拉他，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手拉住，紧接着，腹部被抵住，世界瞬间翻天覆地。 阿塞斯在领口被抓住的刹那就反应过来了，但他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对方把他摔在地上，甚至在最后摔下来的时候还刻意护住了抓着他的手。 少年手臂痛到颤抖，脸上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肆意笑容。 “你输了。” “做的不错。”阿塞斯站起来，白衬衫沾了地上的泥，看起来有些狼狈，他随手拍了两下就不再管，朝少年斯内普伸出手，“但是下不为例，把手给我，我看看伤势有没有加重。” 少年这才老老实实伸出手。 得益于阿塞斯的不反抗和保护，脱臼的手臂也只是脱臼，阿塞斯双手用力把手臂接上。 一声脆响。 少年脸上肌肉抖了抖。 似乎痛得厉害，他额头上都是冷汗。 阿塞斯看着，无端地想起另一件事，“你很怕痛？” “并不。”少年斯内普冷冷吐出两个字，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都要感谢我名义上那位……父亲。” 阿塞斯垂眸，动作小心按了按相接的关节，确认手臂接得没问题，轻声叮嘱：“这几天可能有些不舒服，忍一下，有什么不对就来找我。” “知道了。”或许是提到酒鬼父亲，少年高涨的情绪跌了回去，一个人坐起来，看着天边的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阿塞斯挥手看时间。 已经中午了。 “走吧，吃午饭。” 少年眨眨眼，将所有情绪收敛，又恢复到平时的阴沉孤僻。 “他不回来吃？”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阿塞斯脚步一顿，若无其事道：“我也不知道。” “他去看莉莉了？”少年的声音带着试探，“你们的世界里……莉莉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阿塞斯不知道该不该说，都是没发生的事，他不说斯内普不说，少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原本的未来里会背负上害死好友的罪名，在霍格沃茨当魔药教授。 “你不说话，看来是了。”少年加快脚步，走到阿塞斯身边，“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出意外？” 阿塞斯扯出一抹笑：“伏地魔势力如日中天，发动战争是迟早的事，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因为伏地魔？”少年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不少，“如果伏地魔不在，莉莉是不是不会出事？” “理论上，是的。” 说话间，两人回到木屋。 洛奇早早准备好了午饭，见到两人回来，殷勤擦起他们要走的木地板，“两位主人，请走。” 阿塞斯对着洛奇点点头，“给西弗准备一份午餐。” 无论斯内普回不回来吃，都是有备无患。 洛奇焦急跑向厨房，嘴里嘀咕着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少年警惕性很高，不信任刚冒出来的家养小精灵，“它要一直在这里？” 哐当—— 洛奇手里的碟子摔了下来。 第940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0) 碟子破碎的声音惊醒家养小精灵，满脸绝望跪下来一顿嚎，满嘴主人听得阿塞斯头疼。 “主人，不要赶洛奇走，主人，洛奇会干很多活，主人，洛奇会听话，洛奇下次一定不会忘记准备另一个主人的午餐，主人——” 没等他制止，家养小精灵又啪的一声跪下来，拎起自己脑袋砰砰砰往地上撞。 第一次接触家养小精灵的少年看得目瞪口呆，愣愣看向阿塞斯，眼中罕见带着迷茫。 阿塞斯扶额。 他就知道会这样。 一个警惕心十足，一个诚惶诚恐，住在一起总会有摩擦。 不过他和魔药大师已经习惯妮娜在身边，所以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家养小精灵。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原因。 一是希望他们离开后有人照顾少年的生活。 二是家养小精灵其实很全能，适合悄悄下黑手阴人。 想到这，阿塞斯抬手制止家养小精灵。 “行了，别磕了，没人要送你走，赶紧起来给西弗准备午餐，记得把地上碎片收拾干净。” 一听到不用走，洛奇破涕为笑，连忙爬起来收拾地上的狼藉，一刻都不敢耽误。 阿塞斯看向少年斯内普，一视同仁地安抚：“洛奇和我签了契约，无法背叛，除非是我想害你，否则它连害你的念头都不可能产生，你不用太过警惕。” 毕竟以后你会是它的主人，整天提心吊胆算什么。 这话阿塞斯没说，现在说未来的事还早。 少年若有所思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总算没再成天盯着颤颤巍巍的洛奇观察，洛奇手里的动作都快了三分。 吃完饭，斯内普还是没回来，所有事情说开，阿塞斯倒也没在意斯内普没回来这件事，只催促起少年去午睡。 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还比不过乔尔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再不好好休息，他都怕他一不小心就猝死了。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谁知道未来走向会不会一样，反正阿塞斯不想赌这个可能。 这样一想，阿塞斯又催了几句：“快喝完回去午休。” 少年心心念念着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和黑魔法课，在这磨磨蹭蹭拖延时间，最后一口热可可喝了半天也不见他喝完。 阿塞斯索性站在旁边等他。 论起耐心，还是在斯内普身后守望多年的阿塞斯更胜一筹。 十分钟后，少年心不甘情不愿放下一滴热可可都不剩的杯子，站了起来。 阿塞斯低头抬手，袖子向上收露出精钢腕表。 “两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叫醒你继续上课，前提是你真的睡着了，提醒你一句，别试图骗我，只要我想，整栋房子发生了什么我都能做到一清二楚。” 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少年只能遗憾放弃悄悄复习这个绝佳的想法，老老实实回去睡觉。 …… 中午的街道行人寥寥无几，一身黑丝毫没有掩饰的斯内普便格外得显眼。 和姐姐以及好友出来逛街的莉莉忍不住悄悄看了好几眼。 这个男人在附近徘徊那么久，她再傻也看得出不对劲。 只是她出来是为了逛街，没有带魔杖，不敢轻易冒险。 佩妮对妹妹的情绪有所察觉，特意避开另一个女生询问莉莉怎么了。 莉莉隐晦暗示有人跟踪。 佩妮如今还不是未来蛮横的德思礼太太，乍一听到有人跟踪，比莉莉还要慌。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莉莉皱眉，余光注意到不远处两个男孩，眼睛霎时一亮。 “别怕，我看到我的……同学了，我们去找他们。” 佩妮犹豫了。 莉莉的同学也是巫师，她不是没见过见过巫师对麻瓜的其实，她一个麻瓜…… 莉莉抓住佩妮胳膊，安慰她：“别担心了姐姐，还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佩妮勉强笑了笑。 就是有他们在才担心。 被两人看到的男孩自然是詹姆和小天狼星。 他们俩在波特老宅琢磨了好几天怎么报复阿塞斯，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办法，只能出来寻找新的灵感。 詹姆、小天狼星和莉莉、佩妮在一条直线上，以至于跟在莉莉身后的斯内普直到莉莉、佩妮去到詹姆、小天狼星身边才发现这两个老仇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 魔药大师不怀好意挑眉。 他跟着莉莉那么久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并不会做什么。 但如果偶遇詹姆和小天狼星，而他们又主动跳出来叽叽歪歪，那他也不敢保证他被挑衅后“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来。 私心里，斯内普是希望詹姆和小天狼星“英雄救美”的。 杀人诛心。 让两个自大的蠢货在喜欢的人和兄弟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折磨。 这几天詹姆和小天狼星心气本就不顺，一听到莉莉说有人跟踪她们，立马炸了，即刻抽出魔杖就想教训这个觊觎自己喜欢的人／兄弟喜欢的人。 斯内普对此乐见其成，不仅主动从暗处走出来，还极其嚣张地对两人竖起中指。 这招还是德拉科跟着苏珊娜学被他无意中看到的。 据苏珊娜所说，这一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可以通过侮辱对手以达到激起对手怒火的目的，想来用在两个自大蠢货上应该很合适。 斯内普几乎迫不及待想看到两人的反应。 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国际通用手势之所以能成为国际通用手势自然有它的道理。 没一会儿，他们就咂摸出这个手势代表的含义，更气了。 要不是莉莉挡住他们，他们已经冲了上去。 莉莉盯着斯内普，她比其他人要理智一点，没忘记询问斯内普的身份和目的：“你是谁？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斯内普跟了莉莉一个上午，该想的差不多都想明白了，面对莉莉的询问，他像是没听到般，只盯着詹姆和小天狼星看，无声比了个懦夫的口型。 詹姆和小天狼星勃然大怒，推开莉莉，一人从一边冲过来，手上还拿着他们的魔杖，全然不顾斯内普有可能是麻瓜。 第941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1) 斯内普有点明白邓布利多看他拍桌子怒吼是什么样感觉了。 好笑又可怜。 不过现在好笑可怜的人可不是他。 一身黑衣、好似蝙蝠的男人似是想到有趣的事，慢条斯理勾起轻柔的笑，看得对面几人不寒而栗、寒毛直竖。 这个在未来让无数学生为之胆寒、被称为死亡笑容的表情跨越时空给救世主父母、姨妈以及救世主教父带来了灭顶的恐惧。 “不对！你不是麻瓜。” 小天狼星到底是在全是斯莱特林的家族里生活，比其他几人更加敏感，他在斯内普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杀意和压迫感，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詹姆，回来！他是巫师。” 说话的同时，小天狼星快速往回退去。 闻言，詹姆猛地刹停，谨慎地和斯内普拉开距离。 “现在才反应过来？” “晚了。” 斯内普连魔杖都没拿，学着阿塞斯的模样打响响指。 一道红光射向詹姆，猛然击中他的手腕，将魔杖打飞，魔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施施然落入斯内普手中。 看着自己魔杖落到斯内普手里，詹姆气得眼睛通红。 “把魔杖还给我！” 斯内普丢掉魔杖，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拿出一张手帕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 他有点想阿塞斯了。 阿塞斯不会让这样的脏东西碰到他，再不然还能替他擦。 斯内普擦完两条手帕，才勉为其难放过自己的手指。 不过当他看到对面詹姆被他的举动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心情又好了。 纵横霍格沃茨那么多年，没人能让前魔药教授、现霍格沃茨校长不痛快。 如果有，他亲手会让对方过得更不痛快。 斯内普把手帕往外一丢，当着詹姆的面，像是对待什么脏东西一样用魔咒烧掉手帕。 然后挑剔地打量詹姆，视线最终定格在詹姆的鸡窝头上。 “自大、愚蠢、鲁莽、冲动，毫无优点，难以理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靠乱如狗窝的头发逗笑敌人苟活下来？”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侮辱成这样，詹姆简直要疯了，他赤手空拳飞身一扑，在地上滚了几圈捡回魔杖，抬起来指向斯内普。 “昏昏倒地！” 好令人恶心的声音。 斯内普强忍给詹姆来个索命咒一了百了的好想法，挥手将魔咒反弹回去。 砰—— “可怜”的詹姆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住手！” “住手！” 两道声音混在一起，听着竟有些尖利，尤其是那道骂骂咧咧的男声。 斯内普置若罔闻，眼神轻蔑扫过躺在地上的詹姆，轻轻嗤笑一声，给予点评。 “真弱。” “你怎么敢！” 被无视的小天狼星气急败坏，连詹姆近在眼前的惨痛教训都忘了，愤怒地挥动魔杖，莉莉意识到不妙，想拦却没拦下。 “障碍重重。” 斯内普面容骤冷，袖子里的魔杖滑落掌心，轻轻向上一抬，飞来的闪光在中途呈九十度调转方向，准确击中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正试图躲开有可能反弹的魔咒，半个身体倾斜，被反弹过来的魔咒击中后比詹姆还要凄惨，双脚一蹬，面朝下砸在地面，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 啧啧啧。 这个角度，这个叫声。 斯内普以他当了那么多年教授的经验保证，小天狼星的鼻骨大概率断了。 “真惨。” 斯内普虚情假意送上今日份第二个评价。 绝杀！ 小天狼星被气得直翻白眼。 事实上他也只能翻白眼了。 魔杖掉在远处，他本人痛得连抬手都难，除了翻白眼，他目前什么都做不了。 莫名的，他有些羡慕他的好兄弟詹姆了，晕过去一了百了，没晕过去还要接着被嘲讽。 遭受身体和心灵双重伤害。 想明白的小天狼星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也好过被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当着莉莉的面嘲讽。 佩妮见势不妙，早早躲在远处的拐角，头都不带露一下，现在在场上并且还有行动力的人只剩下莉莉了。 莉莉看看左边地上昏迷不醒的詹姆，看看右边羞于抬头的小天狼星，果断跑过去捡起小天狼星的魔杖。 她不想激怒斯内普，没有马上把魔杖举起来，只是当作最后的底牌紧紧握在手里。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得罪过你，假如你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他们现在已经受伤，你也可以离开了。” 看了那么久，莉莉也看出斯内普对詹姆以及小天狼星的特殊态度，心里有所猜测。 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冲着她和佩妮来的，而是冲着波特和布莱克来的，毕竟波特和布莱克的性格很容易惹上仇人。 之所以跟踪她估计也是因为波特追求她。 波特做事高调，大部分霍格沃茨学生都知道波特在追求她，对方对她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莉莉一顿分析，竟然顺利圆上了，她顿时肯定了自己的手猜测，冷冷瞪向波特。 都怪这个自大狂。 连累她还连累了佩妮。 想到这，莉莉快速回头，确认佩妮躲远了，连忙在背后比划手势让佩妮先离开。 佩妮看着莉莉瘦小的背影，神情变了变，最终她像是豁出去一般，蹲下捡起几块细小的石头，紧紧捏在手心里。 莉莉急死了。 手在身后直接舞出残影。 走啊！ 能走一个是一个啊！ 斯内普装了半天瞎子，终于忍不住咳了几声，将莉莉和佩妮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面对两个女孩警惕的目光，斯内普挥挥手把詹姆和波特飘起来摔在一起。 “你们走吧，我来……寻仇。” 莉莉一脸“果然如此”，她就知道肯定是这俩惹的祸。 可是怎么说都是同学，她就算再气也没办法丢下他们离开。 莉莉无视佩妮的催促，正色道：“先生，他们做错事，现在一个昏迷一个摔了，也算是得到了惩罚，要不就放过他们？” 第942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2) 斯内普还没说话，被求情的小天狼星就忍不下去了，他艰难地从地里拔出脑袋，顶着一张肿胀青紫的脸叫嚣。 “伊万斯，你不用求他，我就不信他敢杀了我们。” 莉莉：“……” 她就不该开这个口。 早点和佩妮离开不好吗？ 现在还要继续被牵连。 不说神色呆滞的莉莉，就连后面的佩妮都感到一阵心累。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蠢队友？ 那个男的都要放过他们了，突然又跳出来挑衅人家，这是嫌弃自己命长吗？ 她就说巫师都是脑子有病的人吧，妈妈还不信！ …… 佩妮在心里骂骂咧咧，把詹姆和小天狼星从头骂了个遍。 与无语至极的莉莉、佩妮不一样，斯内普非常心平气和。 比起莉莉和麻瓜佩妮，他才是最了解这两个蠢货有多蠢的人。 尤其是这个蠢狗，口无遮拦、行事鲁莽、暴躁冲动、脑子少一根名为智商的筋。 也不知道愚蠢会不会传染。 斯内普嫌弃后退几步，隔空打了个响指。 无形的利刃飞出，斜着打中嘴比骨头硬的小天狼星。 啪—— 小天狼星被扇飞。 眼看快要摔到地上，斯内普立刻发挥教授对学生的拳拳爱护之心，把地上无知无觉的詹姆拉过去给他垫背。 砰—— 詹姆先是在昏睡中和地面进行零距离摩擦，露出的皮肤尽数磨破，火辣辣得痛。 随后又被从天而降的小天狼星结结实实砸中柔软的腹部。 双重暴击！ 詹姆表情瞬间扭曲变形，惨叫出声：“啊——” 两人一上一下叠在一起，詹姆那声惨叫刺得小天狼星耳膜嗡嗡作响，他却顾不上自己的耳朵，手忙脚乱从詹姆身上下来。 “詹姆？詹姆？你怎么样了？” 小天狼星跪在詹姆身边，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他的额头上挂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担心渗出的汗，碎发被汗水打湿，混合地上的灰尘黏在脸侧，结成块，看起来比路上的乞丐还要专业。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叫他，詹姆哆哆嗦嗦睁开眼皮。 他的瞳孔呈现出涣散的空洞，好半天才慢慢聚焦。 然而聚焦的瞬间，一个变了形的猪头映入眼帘。 这个猪头还对着他呲牙咧嘴，似乎是要将他吞吃入腹，詹姆条件反射一巴掌拍过去，嘴里怒骂：“滚开，恶心的东西。”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 小天狼星捂着脸懵了。 莉莉和佩妮也懵了。 斯内普忽而笑了。 狗咬狗，有趣。 “詹姆，是我啊！”小天狼星终于回过神，憋屈地拿开手，露出印着一个巴掌印的肿脸。 詹姆听到熟悉的声音，迟疑不定盯着小天狼星，花了几秒才从这张猪头脸上看出一点熟悉的轮廓，顿时错愕无比：“小天狼星？你怎么……” 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他打的吧？ 詹姆尴尬背过手。 小天狼星气得胸口大力起伏，想骂人又知道不能怪詹姆，詹姆也不是故意的。 这一切要怪只能怪—— 小天狼星自以为隐蔽地偏头，瞪了斯内普一眼。 从莉莉和佩妮的角度，虽然看不见小天狼星做了什么，但结合前因和他的动作，大概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友好的行为，两姐妹第一次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斯内普冷笑。 学乖了，但没完全学乖。 和波特那个崽子一个样。 让人厌恶。 要不杀了吧？ 斯内普垂眸，认真思考。 暴虐的杀意不受控暴涨，理智绷成细长直线，正中间豁口不断扩大，仅剩蛛丝粗细的接触面藕断丝连维持住最后的理智。 正要继续折腾两人泄愤，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斯内普轻轻按住口袋，这是他来之前定的闹钟，提醒他到时间该回家了。 算了，就放过他们这一次。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斯内普慢吞吞地说，“那么，你们该怎么向我道谢。” 莉莉和佩妮面面相觑，确定斯内普这话不是针对她们后，默默退到一边，把主场让给詹姆和小天狼星。 詹姆和小天狼星咬紧牙关没有说话，让他们对一个莫名其妙揍他们一顿还想杀他们的男人道谢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斯内普来了兴致，拿出一个炼金摄像机——苏珊娜改良版，小巧、隐蔽、续航长、像素高。 “假设你们稍微还有那么一点脑子，就应该明白我完全可以在救你们的人来之前杀了你们，这并不难，甚至很简单。” 斯内普话里的威胁意味连傻子都听得出来，更别说两个还算有脑子的巫师。 小天狼星和詹姆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屈辱。 “谢……谢谢。”小天狼星用力闭上眼，牙齿不停颤抖。 斯内普不慌不忙在摄像机上嗯了一下；“没录上，再来一次，记得声音大点，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天狼星握紧拳头，一字一顿：“谢、谢。” “请问，这样可以了吗？” 斯内普反复播放小天狼星不情不愿的道谢，勉为其难道：“差强人意，下一个，詹姆·波特。” 被点到名的詹姆浑身一颤。 斯内普双手环胸，摄像机被他飘着怼到詹姆面前。 詹姆愣愣坐着，不吭声，小天狼星悄悄推了他一把，他才小声到了声谢，比小天狼星还要小声，说到底，小天狼星是在斯莱特林堆里长大的巫师，再怎么样也比格兰芬多的波特识时务。 没有邓布利多，斯内普不惯老仇人的毛病，无形的刀刃擦着颈动脉划过，划出一条细线。 “下一次，被划断的就是你的脖子，再来！” 詹姆捂住脖子，浑身都在抖，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甚至能感觉到动脉和什么东西擦着过去，他不敢再糊弄了事，咬着牙大声道：“谢谢。” 看着詹姆那张丑陋扭曲、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脸，斯内普一阵神清气爽。 就是恍惚间，他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很像苏珊娜说的那些故事中的大反派欺压主角。 假如主角是波特和布莱克，他倒也不介意当反派。 说起来，苏珊娜之前说反派要做什么来着？ 桀桀笑？ 那是什么笑法？ 魔药教授向来是个好学的学生，当即决定回去跟苏珊娜进修反派八十一招。 第943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3) “我们可以走了吗？”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面无表情颔首，冷眼瞧着他们看都没看莉莉一眼快速跑远，不合时宜想起一个问题——要是波特的降生让他破坏了，算不算改变命运节点。 这个问题太合理，合理到斯内普来不及关注莉莉和佩妮的去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农场。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往下落了，农场遍地可见的野草覆盖了一层煦煦金光，风一吹，就如同波浪那般翻涌不止、波光粼粼。 斯内普远远看到木屋门口有两道人影，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越走近，他的心跳越快。 一上午的跟踪，不仅解了多年的执念，还窥见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一想到答案的内容，他就想立刻见到阿塞斯。 这时，不远处一直没动的两个人影突然动了。 斯内普看过去，脚硬生生在半空停下，只见阿塞斯握住对面那人的手在身上比划，然后一拳朝自己心口打出去。 斯内普：！！！ “你们在干什么！” 他几乎是瞬间闪现到两人旁边，一把抓住即将打出第二次下的拳头。 “西弗？”阿塞斯松开并拢的手指，顺势将斯内普的手牵下来，“怎么回来得那么突然？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能回来。” “很突然？”斯内普抬头看天，又看时间，“我以为你清楚我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还有，现在这个时间我记得不是搏斗课？” “嗯，不是。”少年从吊坠里取出比人高的羊皮卷，展开，指着上面靠左的空处，旁边写了时间，正好是三点，“现在是课间。” “课间？那你们在——” “下午休息时间太长，我想利用课间学习。” 很合情合理的说法。 只是斯内普打量阿塞斯片刻，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西弗。”阿塞斯捏捏斯内普的手，笃定道，“是不是没吃午餐？你先进去吃午餐。” 斯内普微微皱眉，磨磨蹭蹭走了进去。 “我们继续。” 天边斜阳压成线，最后一点余晖消失殆尽的时候，少年斯内普一天的课程结束，他也不是傻，一下课就自己吃饭自己回了房间，坚决不在外面逗留。 阿塞斯先去换了一身衣服。 下来就看到斯内普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 “西弗？” 斯内普小幅度扭头，斜睨阿塞斯，“有事说事。” “我怎么做是有原因的。”阿塞斯在沙发后停下，俯身环过斯内普的肩，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轻声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在霍格沃茨还能把自己吃成营养不良，你那时也是这样？” 斯内普声音都在发虚：“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阿塞斯没戳穿，还笑吟吟地夸他：“西弗真棒。” “咳咳，你不用这样，我不是阿洛伊斯。”斯内普不自在推开阿塞斯，起身走向餐桌。 他没发现，身后阿塞斯盯着他的背影，刚亮起来的电灯急促闪烁几次，阴影和光影交错，映出瞳孔深处深不见底的心疼。 旁观终究是旁观，只能看到浮于表面的痛楚，更深层次的伤害只有亲自接触才能有所察觉，一天的时间，足够阿塞斯深入了解少年斯内普的身体和心理状态——简直差得令人发指。 若是他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少年恐怕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循序渐进调整自身状态，然而时间没有给出这样的机会，未来几年的事只会造成更大的打击。 阿塞斯都不敢细想斯内普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斯内普忍不住回头，正好看到阿塞斯隐在阴影，被明灭灯光勾勒出深邃眉眼，心中一紧。 “你在发什么呆？” “没发呆。”阿塞斯扬起笑，快步跟上去，“来了。” 电灯恢复正常，不再闪烁，两人各怀心思吃完晚餐，上了楼。 阿塞斯先去洗澡，他今天出了汗，换了衣服也受不了。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绝于耳，直往耳朵里钻，斯内普站在窗边，两指之间夹着一支陈旧的羽毛笔转动，心绪在夜色中沉浮不定。 能成为双面间谍，充分证明了斯内普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在他眼里，无论多难抉择的选择，无非就是两种答案——做还是不做。 当年，邓布利多振聋发聩地质问、施压，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是否背叛伏地魔。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除了后果。 毕竟论起危险，他过去的生活也不遑多让：嗜酒暴躁的托比亚、随时随地跳出来给他一个恶咒的四人组、偏心的校长、日渐疯狂的上司、神经且难相处的食死徒同事……他们在他的人生中，哪个不危险。 所以他不在意危不危险，他只在意背叛伏地魔能得到什么。 比如……保护莉莉。 艾琳?普林斯和莉莉?伊万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血脉相连的母亲，一个是相识相知的青梅竹马。 莉莉很特殊，她出现在他最弱小可怜的时候，又是当时唯一的同类，所以他私心里认为她是不一样的。 那他爱她吗？ 现在看来……并不爱。 只是当年的他认为那是爱。 阿塞斯说得对，死亡美化回忆。 莉莉死后，他在无数个夜里反复回想莉莉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一点点加深了这份情感。 但当活生生的莉莉站在他面前，他的第一感觉却是陌生和平静，完全没有午夜梦回惊醒后痛彻心扉的悸动。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用阔别已久难免陌生或者是他不懂爱来欺骗自己，可有了阿塞斯，爱与不爱就很明显了。 他不爱莉莉。 一直都是。 悔恨那么多年，也只是因为他亲手将童年唯一的救赎推向死亡。 仅此而已。 第944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4) 阿塞斯洗完澡出来，就见斯内普出神望着窗外，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窗户被风吹动，发出吱嘎声响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这很难得。 要知道，双面间谍的警惕性一向很高，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阿塞斯一边漫不经心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单手从后面环住斯内普，懒散地将沾着水汽的下巴压在他肩膀，生生蹭湿无辜的领口，“在看什么？” 斯内普侧过头，比视觉传达更快的是触觉，肩膀一块连同领口都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打湿了。 湿漉漉的感觉不太舒服，“小心眼”的魔药大师幽幽提醒：“我没洗澡。” 阿塞斯挑挑眉，手依旧没挪位，“所以呢？没洗澡我就不能抱你了？那我多吃亏。” 斯内普实在不能理解这和吃亏有什么关系，“你哪里吃亏了？” “不能抱自己爱人难道不是吃亏？”阿塞斯理直气壮，“我这一生还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 斯内普好笑地斜睨他：“那你真应该多吃点亏。” “那可不行，我什么亏都能吃，唯独这个亏吃不了，一辈子都吃不了。”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阿塞斯收紧手臂，将头埋入颈窝，半晌，发闷的声音传出来。 “西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如我所说，我什么亏都能吃，只要你在我身边。” 声音被空间积压得沉重，却字字如温泉通畅流入心口，暖意徐徐四散，漫至四肢百骸，斯内普恍惚了一瞬，他们上一次这样站在窗前，说的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结婚。 “阿塞斯。” 斯内普的声音很轻，但阿塞斯离得近，听得格外清楚。 “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之前说的话？ 什么话？ 阿塞斯脑海中闪过他说过的各种话，承诺、保证、情话…… 他和斯内普相识太久，说过太多话，饶是他记性再好，一时半会也不确定斯内普说得是哪一句。 不过无论是什么，他能说出来就是作数的。 “只要你想，就作数。” “我知道了。”斯内普仰望夜空高高悬起的明月，“我今天见到莉莉了……还有波特和布莱克。” 阿塞斯没有说话。 斯内普也没在意，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很久之前，我在噩梦惊醒后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在死亡国度见到莉莉，我会说什么？是道歉？还是表明心意’。” 话音未落，他就感到身后人的呼吸重了几分，手上力道倒没变，还很体贴地移开一点距离，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有点装，不确定，再看看。 斯内普眼含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冷静：“之前我没找到答案，今天我找到了。” “我……大概什么都不想对她说，当初传出预言害她惨死是我的错，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但也仅限于此了。” 主要是波特太讨人厌，看了那双眼睛那么多年，再看到莉莉就想起波特、以及那些破事，然后条件反射开始头疼。 按照苏珊娜的话，大概就是波特一家和他八字不合，天生克他，得远离。 “和你说这些……” 阿塞斯心中一动，终于听出斯内普话里若隐若现的笑意，黑眸一点点亮起惊喜的光芒。 斯内普也没辜负他的期待。 “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拿你和她作比较，你和她不同，如果是你，我不会愧疚，我会去陪你。” 最后一句话，斯内普是看着阿塞斯眼睛说出来的。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阿塞斯也被这几句话砸得心神摇曳，只觉脊椎骨一路闪电带火花发麻。 斯内普转了个身，在学生面前凌厉的眉眼稍着细微笑意，冲散了往日肃冷的压迫感。 “现在安心了？” “安心了。” 阿塞斯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表达不出他现在的心情，索性一个跨步把人圈在窗边，缓缓靠近在鼻尖轻轻蹭了蹭，犹觉不够，俯身吻下。 斯内普头向后仰，本意是配合，但一个没注意，酸痛的后腰径直磕到窗台，背阔肌受到刺激绷紧，紧接着，无法抵抗的酸软蔓延至全身。 感受到手中重量骤增，阿塞斯连忙把斯内普捞进怀里。 “磕到腰了？” 说着，力道适中揉了起来。 “说了昨晚让我来，你自己动起来没轻没重的，很容易拉伤肌肉。” 斯内普：“……” 半晌，绝望埋入阿塞斯肩膀。 丢脸丢大发了。 “我告诉你，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别想做别的了。”阿塞斯一本正经把身上被解开的浴袍拢好，还严防死守打了个死结，“这几天都不行。” 被迫清心寡欲的斯内普：“……” “你憋得住？” 正是互诉衷肠的时候，阿塞斯能憋的住他名字倒过来写。 “我觉得我可以，如果你憋不住——”阿塞斯眉梢挑起，视线往下瞟，语调混着笑，“我也可以帮你。” 斯内普：“……” 男人不能说不行！ “不用，我可以。” 斯内普挥开阿塞斯的手，拿起衣服往浴室走，阿塞斯抓着浴袍领口的手刚放下，他忽然停了下来。 阿塞斯又默默攥紧浴袍，正要先发制人，斯内普转过身，脸上挂着冷笑，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刚才的位置。 “差点给你骗过去了。” 阿塞斯下意识想后退，但身后就是窗户，根本没地方退，除非他跳下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斯内普目标明确抓向他的手：“什么骗不骗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手松开！”斯内普强行掰开阿塞斯的手，解开浴袍，入目是一片青紫，在白皙的胸膛上格外刺眼，斯内普眼中登时带上杀气，“他打的？” “也……也算是。” “是就是，什么叫做也算是！？” “别着急，这就是个意外，他的手臂脱臼了，我不好反抗，万一加重伤势——” “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话阿塞斯没敢说。 斯内普黑着脸拉好浴袍：“你下次要是再受伤，就不用教他了。” “都听你的。” 阿塞斯一脸乖巧。 要不是斯内普见过这副乖巧面孔下的“叛逆”，恐怕就信了。 “再加一条，如果还有下次，我带他搬出去住。” 阿塞斯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出去住？那我呢？” 斯内普视线慢吞吞落在被浴袍挡住的青紫上：“既然受伤了，那就留下来养伤，你有问题吗？” 阿塞斯笑容彻底消失，顷刻才勉强挤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好，我还担心有些人心口不一。”斯内普把随手扔在床上的衣服拿起来，转身去洗澡。 浴室门当着阿塞斯的面重重关上。 阿塞斯低头看向胸口不规则的青紫，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亏了，身体和心灵双重伤害。 斯内普洗完澡出来，阿塞斯已经上了床，正靠着床头看书，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接过毛巾替他擦头发，斯内普也没拒绝，往床上一坐，大爷似地享受服务。 头发有点长，擦了几分钟只是半干，擦的人没觉得枯燥，享受的人受不了了，抓住头上兢兢业业的手。 “可以了，就这样睡吧。” 阿塞斯心累。 魔药大师坏习惯太多，他纠正那么多年，还是有遗留，就着半干不湿的头发睡觉就是其中一个。 “就差一点了，累了就换个姿势？”阿塞斯耐心哄着。 斯内普松开手，整个人往后躺，把阿塞斯的大腿当枕头用，这样的姿势更方便，阿塞斯果断加快速度，总算在魔药大师耐心耗尽前擦干了头发。 今天又是打破坏习惯的一天。 阿塞斯垂眸轻笑，心满意足捋顺手感不错的黑发，捋着捋着就变成了揉，说起来，因为他们意外来到其他世界，斯内普有段时间没有剪头发了，现在头发堪堪过了肩膀，比之前都要长。 “西弗，头发长了。” 斯内普随手撩起一缕头发。 确实长了。 “明天我去剪一下。” 阿塞斯忽然来了兴致，“或者我现在帮你剪？” 斯内普迟疑了。 他不是不信任阿塞斯，主要吧……根据苏珊娜的理论，头发是人的第二张脸，这万一、假如、要是剪毁了，那可就“毁容”了。 “你可以吗？” 魔药大师尽可能委婉地暗示阿塞斯剪头发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可以剪，然而他忘了，阿塞斯在他面前最禁不起激。 这话一出，阿塞斯马上从戒指里拿出剪刀，认真保证：“我可以。” 斯内普看看寒光毕露的剪刀，再看看阿塞斯信誓旦旦的表情，狠了狠心，闭上眼：“你来吧。” “那我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冰冷的触感从脖侧传来，斯内普强忍着“还手”的冲动，一直得到阿塞斯停手才睁开眼。 出乎意料，阿塞斯剪的还不错，和他在外面找的店差不多，斯内普心中大石落下，悄悄收好手里的生发剂。 阿塞斯欣赏自己的作品，越欣赏越觉得剪得好，趁斯内普悄摸摸放好生发剂，他拿出了相机，摁下快门键。 咔嚓—— 斯内普猛地抬头。 阿塞斯迅速收回相机，先发制人：“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抬手一挥，灯“啪”的灭了。 斯内普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阿塞斯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险些气笑。 “你——” “嘘，睡觉。” 阿塞斯闭着眼睛，凭感觉找到斯内普今天磕到的地方，轻轻按揉。 说起禁欲，字面上的禁欲，阿塞斯比斯内普还狠得下心。 一连三天，两人每一次做到最后，就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塞斯也硬是停了下来，改为用手，把同样箭在弦上的魔药大师气得一个晚上没说话。 因为晚上过的不舒心，白天斯内普脾气暴涨，唯一的学生每天不是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 这一切阿塞斯全当没看到，没课的时候就往外跑，到了晚上带着一身风霜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斯内普是不好奇，少年斯内普是问不出来。 直到假期过了一半，预言家日报突然爆出一个大料。 伏地魔有一个同性情人。 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连属下的庄园说送就送。 配图是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上面可以看到伏地魔的正脸以及另一个人的背影，他们面对面坐着，桌面上摆着一张看不清字迹的羊皮纸。 预言家日报送来那天，少年斯内普第一个看到这篇报道。 他刚喝进口的热可可差点喷出来。 其他人看不出来，挨了阿塞斯不知道多少顿揍的他怎么可能可能看不出来，这上面的背影分明就是教他搏斗、名花有主的阿塞斯。 他第一反应就是阿塞斯出轨。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声音，阿塞斯和斯内普相携下楼。 少年看了看报纸上夸大的暧昧内容，又看了看打不过骂不过的两人，从心收起报纸。 阿塞斯眼尖，瞥到报纸上略显眼熟的背影，路过时，不顾少年使的眼色硬生生抽走报纸，然后就被气笑了。 斯内普见他表情不对，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报纸，然后也被气笑了。 哦豁，完蛋了。 少年低下头喝自己的热可可，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斯内普抽走报纸，一目十行看完关于伏地魔情人身份的揣测，表情不善抬头看向阿塞斯：“你这段时间天天往外跑就是去见伏地魔？” “是。” 听到阿塞斯毫不犹豫的“是”，偷听的某人心死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在忐忑等下打起来该帮谁。 答案是哪边都不用帮。 因为两人根本没有打起来。 他们甚至连架都没有吵，就挨着坐下吃起了早餐。 不是，“他”的脾气又那么温柔吗？连出轨都不生气？ 年纪尚小的少年藏不住心事，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赤裸裸的鄙视看得对面的阿塞斯和斯内普不忍直视。 “吃你的早餐。”斯内普冷声道。 熟悉的危险语气瞬间触发身体本能，少年收起小动作，认真吃早餐。 第945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5) 早餐结束，该上课了。 然而今天少年斯内普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欲言又止地偷瞄了好几眼气场全开、认真讲课的斯内普。 十分钟后，斯内普受够了另一个自己同情的眼神，忍无可忍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少年有些别扭，“你难道就不担心预言家日报说的是真的吗？” 斯内普不耐烦地敲了敲黑板，有种把黑板扣对方头上，让他清醒一下的冲动：“他不会背叛我，我担心什么？” 这样荒谬的报道不说是他，换作原世界其他人也是不信的。 “行了，继续上课！” “可是人心难测，就算你——”少年苦口婆心，“你相信他，但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心猿意马？” 他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 斯内普下意识就要去抚摸手指上的戒痕，但他忍住了。 上课呢！不该走神。 “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再打断我一次，今天论文加倍。” 有了论文这把无敌的利器，剩下的课程很顺畅，两人一听一讲，很快就到了下课时间。 平时这个时候，两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往往都是收拾好东西各回各的房间，今天不同，少年斯内普收拾好东西，不仅没有离开，视线还一刻不离跟着斯内普，不是在皱眉就是在摇头。 斯内普被他灼热又奇怪的视线看得哪哪都不对，索性东西都不收拾了，直接回房。 没想到少年斯内普鬼鬼祟祟跟了上来。 斯内普忍不下去了，面沉如水给阿塞斯发去一句话：给你十分钟，马上回来！ 是的，被绯闻缠身的阿塞斯依旧没有改变他的行程，到点就往外跑，不然少年斯内普的眼神也不会那么奇怪。 收到消息的阿塞斯在五分钟后回到农场，问清楚怎么回事后，把两人都叫到客厅，拿出一张羊皮纸。 “这确实是某座庄园的契约，也确实是伏地魔送的，我拒绝了，他不听，后来我想反正是白来的财产，还能留给你，就收下了，至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些胡编乱造的鬼话，听听就好了。” 阿塞斯把羊皮纸扔给少年斯内普，他也借此看到上面的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还想问什么，一起问了吧。” 阿塞斯这话是说给少年斯内普听的，但少年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斯内普。 他想最该问的人不是他。 斯内普正挨着阿塞斯看他最近爱不释手的魔药古籍，看得全神贯注，头也不抬一下，完全没发现少年在看他。 阿塞斯等了一会，注意到少年的眼神，秉持谁家孩子谁来宠，认命解释：“西弗手上的古籍也是伏地魔的礼物，我在原来的世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会在伏地魔的书房看到。” “所以……你接近伏地魔就是为了他的礼物？”少年难掩震惊。 阿塞斯沉默片刻，一言难尽道：“怎么在你口中的我像是去出卖色相交换礼物一样？” “这个礼物不错，你可以继续出卖色相，我不介意。”斯内普抽空回了句话，语气真诚。 少年眼神更加不对了。 阿塞斯好气又好笑：“脑子里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需要沦落到出卖色相换礼物了，这是伏地魔求着我收下的。” 都解释到这，阿塞斯干脆和盘托出——这段时间，他和伏地魔的私下会面是为了给伏地魔上思想课。 很正常的上课。 没有一点真情的那种。 礼物则是伏地魔死活塞过来的，说是报酬，实则是拉拢。 斯内普终于舍得抬起头，一针见血问出关键：谁的思想？” “主要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阿塞斯掰着手指头解释：“他们一开始的理念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盖勒特到了后期越来越偏执，把这部分糟粕剔除掉，他的理念还挺唬人的。” 斯内普：“说人话。” 阿塞斯：“伏地魔挺好骗的。” 少年斯内普：“……” 斯内普了然：“继续保持，我记得他应该还有一些好东西，后面因为……被毁了，你可以找找，如果有就给我带回来。” “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回来之前正好拿了一点好东西。”阿塞斯又接连从炼金戒指里拿出书、笔记和魔药材料。 少年斯内普清楚地看到另一个自己眼睛发亮，两个人立马挨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完全忽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 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就这两个人的黏糊劲，他居然怀疑阿塞斯出轨，简直浪费他的表情和时间。 少年蔫蔫起身上楼。 兴致勃勃盘算着掏空伏地魔的两人连头都没抬一下。 阿塞斯把误会解开又溜了。 他回来前还在给伏地魔讲课，虽然没有工资，但看在魔药大师喜欢那些礼物的份上，他也乐得给伏地魔一个面子。 马尔福庄园里。 伏地魔脸色难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扶手，站在他面前的卢修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多久了？” 卢修斯睫毛颤动，微微抬起头，恭敬道：“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了。”伏地魔缓缓重复，下一秒，他一巴掌拍在扶手，“为什么那么久！” 现在的卢修斯还没有未来那么圆滑，被突如其来的声响一吓，整个人抖了三抖。 还没等他想出怎么推卸责任，阿塞斯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清里面的情景，感受到接近凝固的气氛，阿塞斯脚步不可避免一顿，善解人意地问：“需要我给你们留出私人空间吗？” “不需要，不是什么大事。”伏地魔率先反应过来，表情一秒切换成微笑，“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阿塞斯笑容淡了点。 他讨厌有外人插手他的家事，尤其是后期和斯内普为上下级关系的伏地魔。 伏地魔敏锐意识到阿塞斯藏在笑容下的不虞，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给了卢修斯一个眼神。 卢修斯领会到自家上司的意思，低眉顺眼和阿塞斯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书房。 书房门关上后，伏地魔笑得更加热情，他亲自起身拉开对面的椅子：“快来，刚才的故事你还没有讲完，我们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被少年斯内普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个上午的缘故，阿塞斯看到伏地魔热情的笑容时有些不自在。 可阿塞斯是谁。 那是能镇压苏珊娜的人。 苏珊娜没脸没皮惯了，他能镇压苏珊娜，脸皮不说比苏珊娜厚，那也绝对不薄。 一瞬间的不自在很快被他抛之脑后，认真端详起伏地魔。 伏地魔现在脸还没毁，哪怕逆着光也能窥见立挺的轮廓，又白手起家搞了个食死徒团队。 有貌有权，也难怪那么多人关注伏地魔的感情生活。 可惜找错人了。 他有自己的对象，和伏地魔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在他的印象中伏地魔还真没有一点情史，倒贴还被拒的贝拉不算，除了永生，他就没见这个不弱于邓布利多的天才疯狂追求过什么。 这不太对劲。 要知道，哪怕是邓布利多，也和格林德沃有过一段炙热的爱恋，更别提他和斯内普。 而伏地魔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竟然能憋那么多年。 明显不符合常理。 想到这，阿塞斯看向地魔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奇怪，视线像是不经意间掠过伏地魔下三路。 伏地魔……该不会不行吧？ 伏地魔虽然不知道阿塞斯在想什么，但他敏锐发现阿塞斯眼神的去向。 这个微妙的位置…… 伏地魔脑海浮现今天早上看到的预言家日报，表情有一刹那空白，平日能把人哄得团团转的嘴干巴巴合拢，愣了一会才重启成功，艰难地扯开唇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认识好几天了，我是不是还没有关心过阿塞斯你的感情生活？你有喜欢的类型吗？我让人去给你找来，纯血的也可以。” “我建议还是找个纯血女人，身份上也要过得去，不然配不上你，我知道一个，她叫贝拉·特里克斯，我现在就叫她过来。” 伏地魔立马就要起身。 阿塞斯抬抬手指，无形的压力把伏地魔摁回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伏地魔脸更白了，英俊又苍白的脸庞像极了风靡欧洲的阴郁吸血鬼。 “等等！你最起码得让我考虑一下。”伏地魔语速飞快地解释，“我不介意男女，只是我们之间可以有比恋人更牢固的关系。” 不介意男女！ 恋人！ 比恋人更牢固！ 居心不良！！！ 阿塞斯脑海中的雷达疯狂作响，他“蹭”地站起来，连连退到房间边缘，警惕道：“我们不可能，我有爱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什么关系都不可能。” 见状，伏地魔哪里不知道自己误会了，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给自己解围：“误会误会，我也觉得我们不可能。” 阿塞斯半信半疑回到座位上：“那我们继续。” “继续继续。” 天色转暗，以被污蔑了非常伤心为借口，掏空伏地魔私人小金库的阿塞斯神清气爽走出马尔福庄园，一个人影突然从暗处走出来，挡住去路。 “谁——西弗？”阿塞斯惊喜牵住斯内普，“你怎么来了？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斯内普披着宽大的旅行斗篷，黑色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浅色唇瓣紧紧抿在一起，肃杀之气外露。 他反手牵住阿塞斯。 “陪我去个地方。” 不等阿塞斯拒绝，他挥动魔杖，两人一起消失。 傍晚夕阳已然完全落下，只余天边云团缝隙中透出的隐隐金光，不一会，仅剩的金光也消失殆尽，天幕由浅转深，通透静谧的蓝成为世界主色调。 砰的一声，空气扭曲。 两道人影相继出现在昏暗的巷口，阿塞斯第一反应观察周围环境，然后一眼认出这是蜘蛛尾巷，侧头询问：“西弗，你来——托比亚出事了？” “准确来说，他死在今天。”斯内普面带嘲讽，视线好似漫无目的地来回飘荡，没有落处，“他喝多了，回来路上摔了一跤，正好晕了过去，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阿塞斯眼中划过一丝明悟，他没再问斯内普要干什么，而是默默牵住他的手，把自己当成一个不能说话的玩偶，斯内普走，他也走，斯内普停下，他也停下，两人兜兜转转半天，终于在一条遍布污水和青苔的小巷里找到人事不省的托比亚·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比记忆中更脏的小巷，松开了阿塞斯的手：“我自己进去，你在这里等我。” 小巷并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底，托比亚之所以没被发现是因为他正好躺在阴影里，还穿着和地面颜色相差无几的衣服，斯内普和托比亚不同，他一身深色旅行斗篷，虽然也黑，但只是走进去，不影响阿塞斯看到他。 阿塞斯沉默片刻，再一次牵住斯内普，“说好的我陪你。” 脏是脏了点，可看在自家爱人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克服。 大不了回去洗澡……三次。 斯内普深深望入阿塞斯倒映着他的瞳孔，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拒绝阿塞斯的好意：“那走吧。” 斯内普握紧魔杖，先阿塞斯一步走进小巷，边走边挥动魔杖使用魔咒，地面的污水流向两边，又往小巷外流，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一条可以下脚的路。 地面的污水大概是昨晚留下的雨水，一眼看去还算干净，被雨水二次冲刷后，小巷路面比其他地方干净了不少，阿塞斯走起来倒也不觉得难受。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托比亚的面前。 这是阿塞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托比亚。 眼前男人裹了件深灰外套，外套很宽松，袖口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握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再往上，是男人和斯内普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紧闭双眼，呼吸微弱，鹰钩鼻上挂着一滴水珠，不知道是酒还是汗。 第946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6) 斯内普面容冷峻摩挲着魔杖，忽而抬起，一道闪光快准狠击中托比亚。 托比亚浑身不受控制抖动，艰难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就开始骂骂咧咧。 他似乎宿醉还没醒，骂人的声音含糊不清，阿塞斯和斯内普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在骂怎么还不把酒拿上来。 “很遗憾，假如你睁开眼睛后稍微关注一下自己的处境，就不会在这种关头还想着喝酒。” 斯内普唇边挂着嘲讽的笑，说出来的话透出无边的寒气。 下一秒，魔杖顶端射出一道水柱，朝着托比亚劈头盖脸浇了下去，托比亚被浇了一个透心凉，一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看着面前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以及魔杖。 “你、你是谁？” 男人嘶哑难听的声音和记忆中永远在咒骂的声音重合，斯内普好像又看到举着酒瓶朝四周宣泄的托比亚，嫌恶皱起眉。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从今天开始，离开英国，去哪里都行，唯独不能留在英国。” 还未挥发干净酒精涌上大脑，托比亚撑着身体坐起来，上下打量斯内普，大着舌头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 斯内普抬起魔杖对准托比亚，绚烂的火花从杖尖爆发，擦过托比亚的外套点燃他身后的小水洼。 准确来说水洼里不是水，而是酒瓶倾斜倒出的酒。 酒水被火焰点燃，轰然爆开半人高的火花，眼看就要烧到托比亚身上，托比亚瞬间酒醒了，连滚带爬躲到另一边，惊恐蜷缩着身体，唯唯诺诺点头。 “好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对！我现在就走，别动手。” 斯内普冷眼看着托比亚苦苦哀求，不为所动。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欺软怕硬的本性了。 在外面唯唯诺诺，在家里靠着酒精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儿发泄，好维护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简直就是懦夫。 阿塞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只是暗地里牵住斯内普，和他十指相扣，无声安慰。 斯内普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被阿塞斯一牵，还以为他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了，脸上不耐烦更甚，拿出一大美金甩过去。 “捡起来，和我立下牢不可破誓言你就可以走了。” “西弗他不是巫师，恐怕……” “我知道，所以这几天我改了魔咒。”斯内普把自己的魔杖递给阿塞斯，简单解释了几句。 阿塞斯按照斯内普的指导，挥了挥魔杖，试过几次感觉没问题后，对着斯内普点了点头。 “可以了。” 托比亚被吓破了胆，斯内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两人的手交握，阿塞斯皱了皱眉，强忍着把托比亚丢去一边的冲动，将魔杖搭在中间，吟唱起拗口的魔咒。 随着悠长的吟唱结束，紫色闪电如附骨之蛆攀上斯内普和托比亚的手臂，紫光笼罩整条小巷，一片紫色中，斯内普面无表情念出他的要求。 “你是否愿意从今天起离开英国，并且再也不回来。” 托比亚被手臂缠绕的紫色闪电吓得够呛，可当他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眼睛时，却是一愣。 “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他看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眼中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杀气朝他看了过来。 那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要他敢说，对方绝对敢杀他。 托比亚又怂了，恐惧地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愿意。” 斯内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比墨更浓稠的黑眸不沾丝毫对托比亚的感情。 “你是否愿意从今天起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断绝父子关系，再不相见。” 托比亚表情呆滞，半晌，缓缓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如果这样能令他开心，那么我愿意。” 斯内普不为所动：“你是否愿意从此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托比亚嘴唇抖动了很久，才勉强发出声音：“是的，为了艾琳，我愿意。” 阿塞斯轻飘飘瞪了一眼自己加戏的托比亚，“都是男人，这种卖惨博同情的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脸了。” 托比亚仿佛没有听到阿塞斯的话，只是看着斯内普，主动询问：“还有吗？” 斯内普没看他，也没回答，而是静静等着誓言成立。 “滋——” 最后一道紫色闪电冒出来，融入血肉中，魔药大师改良版·牢不可破誓言成立。 斯内普马上甩开托比亚的手，和闹着玩的时候甩开阿塞斯不一样，这次甩开托比亚，他用了十足十的力，猝不及防下，托比亚一个踉跄摔在角落。 站着的两人谁都没搭理他。 阿塞斯拿出干净的手帕，一点点耐心擦拭斯内普和托比亚接触到的地方，细致到手指，斯内普则指了指自己的魔杖，阿塞斯会意，擦完手又去擦魔杖。 托比亚面对如此直白的侮辱，竟然比詹姆和小天狼星表现得好，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角落，没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在离开前，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托比亚，留下一句话。 “违背牢不可破誓言，会死，真希望早点见到你的尸体，我亲爱的……父亲。”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两人的身影融于夜色，托比亚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待了一会匆匆忙忙回到家。 能生出斯内普，他自然不是个全然的蠢货，既没有心存侥幸也没有试图挣扎，第二天就彻底离开的英国，再也没有回来。 阿塞斯好奇心不重，回去路上斯内普没有主动提起，他就不问，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斯内普拉着他避开少年斯内普来到农场附近的小山坡上。 阿塞斯一看，立刻马上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正好他的炼金戒指里还躺着之前苏珊娜嚷嚷着要去露营强行塞进来的准备。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在斯内普怔愣的注视下，阿塞斯掏出了户外帐篷、小推车、充气沙发、露营灯、折叠椅以及他们习惯的枕头和被子…… 最后是白色的吊床。 斯内普：“……”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打算在外面过夜。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没有树，绑不了吊床。 阿塞斯不知道斯内普内心所想，还在兴致勃勃给充气沙发充气，充好后，拿给斯内普，“西弗，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好。”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解释，阿塞斯就热火朝天投入到其他工作中，他只好在沙发上坐下，盯着阿塞斯忙忙碌碌的背影看。 背后的视线那么熟悉，那么让人遐想连篇，阿塞斯实在很难全身心投入到工作。 他想了想，拉着小推车来到斯内普面前，摆成桌子，然后打开露营灯，调到最亮，觉得不够亮，又在里面加了一个荧光咒，世界顿时亮了，犹如白昼。 阿塞斯满意把露营灯飘到半空，拿出今天勒索来的战利品，“教授无聊就看看书，别看我。” 是教授，不是西弗。 斯内普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阿塞斯在讨饶或者做错事的时候会下意识喊他教授。 偶尔在床上也会。 一个很普通甚至是大众的称呼，在阿塞斯嘴里喊出来，黏糊得好似情话。 甚至比情话还勾人。 这还真是…… “教授？西弗？”阿塞斯抬手在斯内普面前晃了晃，“算了，想看就看吧，我忍忍也不是不行。” 说着，就准备收起战利品。 斯内普回神，眼疾手快从他手中抢过那一叠战利品。 沉甸甸的。 都是知识的份量。 嗯，他喜欢。 有了新欢的魔药大师立马抛弃旧爱，敷衍地摆摆手。 “去忙你的。” 旧爱也不恼，任劳任怨扎帐篷、铺床、变出树挂吊床、驱虫…… 忙好一切，他才拿着刚泡好的伯爵茶走过来。 斯内普正好渴了，接过一口饮尽，慢吞吞环顾旧爱倒腾出来地露营地。 比粽子多一个面的白色帐篷最显眼，四个面的帘子卷起透气，一眼就能看见里面铺得整整齐齐的床。 帐篷正面上空撑开一片四方形的白色天幕，天幕挂着灯，正下方摆放了木桌和折叠椅子，桌面有花有酒，还点了三根蜡烛。 帐篷左前方，两棵树拔地而起，树干上绑着白色吊床，目测很大，坐下两个人不是问题。 种种布置，某人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斯内普不愿扫兴，配合坐到折叠椅子上，试了一口酒，很熟悉的味道，是他说了喜欢后差点被搬空的膜拜酒酒王——啸鹰。 阿塞斯面露期待：“怎么样？” 斯内普很给面子：“不错，坐下来一起喝。” 阿塞斯瞬间开心了，拉过椅子在斯内普身边坐下，主动解释：“之前表姨突发奇想说想要去露营，就塞了很多东西给我，没想到我们先用上了。” 原来是你，苏珊娜。 斯内普眯起眼，虽然他愿意陪阿塞斯闹，但不代表他不会把“露宿街头”的账记在别人身上。 看来回去后下个月某人悄悄拿出去卖的魔药要少一半了。 整个卡文迪许庄园众所周知，苏珊娜有颜没钱，命中注定留不住财，到手的加隆不是丢了就是花了，大部分时间都穷的叮当响，只能靠家族、乔尔、安娜、阿塞斯以及魔药大师接济。 其中，接济得最大方的人就是魔药大师。 因为魔药大师最不缺的就是品质完美的独家魔药，价格昂贵，随便给出一瓶都能养活苏珊娜小半个月。 还有另一个原因。 其他人知道苏珊娜留不住财，也知道不止自己再补贴，不会给太多，只有魔药大师，每次都特别大方，几瓶几瓶的魔药往外送，顺利把安娜榜一位置挤下去，成为苏珊娜的衣食父母。 这一断药，苏珊娜恐怕又要回归穷哈哈的悲惨生活了。 远在咫尺的苏珊娜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和之前悄悄摸摸吃瓜吃到正主面前被扣魔药的感觉一模一样，当即“嗷”的一声跑去找德拉科，和找哥、找院长找到绝望的德拉科抱头痛哭。 喝了一口酒，不甚明显的醉意发酵，斯内普摇晃着酒杯，忽然道：“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阿塞斯知道这个“他”是谁，没有出声，只是歪了歪，半靠在斯内普肩上，和他碰杯。 酒液在杯中荡开漂亮的玫瑰。 “那时候他还有工作……” 借着若有若无的酒意，斯内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很久之前向阿塞斯坦白莉莉的存在提及托比亚和艾琳也只是一笔带过。 阿塞斯静静听着。 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一阵晚风都能吹散。 他手中酒杯不知何时空了，阿塞斯坐直身体，顺势拿来酒瓶给他倒上最后一口，他仰头一饮而尽，就着这个姿势仰望漫天星空，阿塞斯选的位置很好，占据高点，视野开阔，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能看到远处点点灯火和辽阔无垠的星空。 良久，斯内普缓慢勾起唇角。 “他给了我一条命，我还了他一条，我们……两清了。” 最后几个音节消散在风中，世界重归寂静，柔和晚风中，阿塞斯感觉肩膀一沉，另一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也沉甸甸压在他心上，心中泛起风吹草动的波澜，是心疼也是骄傲。 心疼过往，骄傲当下。 他的西弗，永远都是翱翔高空不屈于人下的雄鹰，过往种种不会是束缚他的枷锁，只会是送他扶摇直上的风，再广阔的天空都将被征服。 他很荣幸能成为见证者。 带着令人心颤的温柔，阿塞斯略微低头吻了吻斯内普安然施展的眉眼，声音放轻，像是在哄人：“晚安，西弗。” 黑发垂落，在阿塞斯看不到的地方，闭着眼的斯内普唇角微弯，一滴泪无声划过下颚，滴入地面再无踪迹。 微凉的晚风裹挟着大自然的味道袭来，吹得人不自觉放松，阿塞斯渐渐也有了睡意，眼皮闭了又张，张了又闭。 他当然不会坐着睡一晚，也不舍得吵醒魔药大师，只能轻手轻脚把人抱进帐篷，放下所有帘子，又检查过周围，放置魔咒。 最后才躺上床，相拥而眠。 第947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7)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下来，穿过帐篷叫醒里面的两个人。 斯内普率先醒来，昨晚他心结全解，一夜好眠，醒来后一扫阴郁，整个人神采奕奕，见阿塞斯还没醒，他又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另一道呼吸靠近，鼻息交缠间，额头被碰了一下。 斯内普慢吞吞睁开眼睛，看到凑得极近的桃花眸弯了起来，“早上好，西弗。” “早。” 两人起来收拾好东西，回到农场，少年斯内普正在吃早餐，看到他们从门口进来，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去哪了？” “去露营了，有机会的话带你一起。”阿塞斯拿起面包往外走，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亲了斯内普一口，“我今天有事，搏斗课改黑魔法防御课，辛苦你了。” 斯内普点点头。 随后，阿塞斯看向餐桌。 “记得自己看时间，别让西弗来提醒你。” 少年眨眨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摇摆，“好。” 阿塞斯走后，斯内普随口吃了几口早餐，拿出一封信放在桌面，“托比亚不会回来英国了，这是他留下的信，看不看随你。” 少年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若无其事舀起一勺果酱涂抹在面包片上，“他去哪了？” “不知道……不用在意他的去向，你可以理解为他死了。” 少年微微垂下的眼睛晦暗不明，半晌，如释重负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好，我知道了……谢谢。” 没有阿塞斯在，今天一天都是斯内普的课。 也许是因为托比亚的离开，魔药大师的耐心空前绝后的充足，面对少年课后略带稚嫩的旁敲侧击，他没有完全回避，而是透露了一点未来的大致走向。 少年很聪明，凭借这些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一个属于他的、本该惨烈的未来。 “所以你才会爱上他？” 少年语气里是纯粹的好奇，不带任何的厌恶。 少年自己可能都没察觉，他对另一个自己和阿塞斯的关系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可以接受，再到接受良好只花了半个假期不到的时间，甚至更少。 斯内普察觉了，但没提醒，淡淡斜睨着他：“与你无关。” 少年显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也不纠缠，直接换了下一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个问题少年要是问阿塞斯，阿塞斯只能告诉他“不知道”，可他问了斯内普，特别巧，斯内普正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沉吟几秒，斯内普轻声说：“大概在你假期结束左右。” “果然，我就知道。” 少年死死盯着冒热气的杯子，好像能从里面看出新的魔药配方来，看得眼睛泛红，只是有着缭绕的热气，看不真切。 “你接连去见了莉莉、托比亚，又花时间教我，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缩短回去的时间？” 明明是疑问句，在他口中说出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斯内普沉默片刻，默认了。 胸腔压抑的沉闷、酸涩在得到默认的答案后，直冲眼眶，少年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所有情绪压回去，“那真不错，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斯内普不喜欢向别人解释，可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红了眼眶还要佯装不在意的模样，那颗面对其他学生冷酷无情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我和阿塞斯出来是为了寻找某种灭绝的药草，来到这里纯属是意外，现在已经过了约定回家的时间，再不回去，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会担心我们。” “况且……”斯内普停顿了一下，声音再度放轻，是罕见的、不带攻击性的柔和，“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我和阿塞斯的世界，也没有我们的家，我们迟早都要离开，你不能太依赖我们。” 少年闭上几乎通红的眼睛。 依赖吗？ 或许吧。 一个护他于窘迫之中，一个与他感同身受。 所以无论是阿塞斯还是斯内普，在他心里终究和别人不同。 他可以完全信任他们。 信任他们能接纳狼狈不堪、空洞无趣的他，信任他们不会因为他的卑劣而产生厌恶。 而他也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为他们的偏爱感到窃喜。 这些是莉莉都没办法带给他的特殊情感，否则，他也不会畏惧他们的离开。 是的，畏惧。 喝得烂醉的父亲对他拳打脚踢时，他没有畏惧。 四人组随时随地跳出来给他恶咒时，他也没有畏惧。 唯独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要离开，他感到如坠深渊的畏惧。 他好像偷了一场美妙的梦，刚从梦里品尝到一颗糖，就被现实敲醒，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美梦一点点消散。 斯内普很了解自己，没有过多开解，不多时，少年自己从陌生又汹涌的情绪里挣脱了出来，低下头，翻出课本预习起下一节课的内容。 只是…… 斯内普不动声色扫过少年放倒的书和没沾墨的羽毛笔，想了想，假装没看到转过头。 另一边，阿塞斯走出一座低调的庄园，背后跟着一个笑得谄媚的铂金发色少年以及一群点头哈腰、笑容热情的食死徒。 这段时间，英国魔法界的形势一变再变。 前几天还是不间断的口诛笔伐伏地魔手段暴虐，这几天就统一换了口风，不约而同鼓吹起伏地魔的仁慈和大度。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伏地魔的神秘老师——阿塞斯。 阿塞斯趁着现在的伏地魔脑子没坏，还听得进去建议，假装不经意提了几个建议。 其中一个建议就是对待魔法界的态度要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于是，魔法界的巫师们熬过一段时间的高强度压迫后，断崖式迎来伏地魔的温柔。 效果很显着，众巫师对伏地魔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对伏地魔的排斥无形减少，甚至认为这样的伏地魔统治魔法界他们也能接受，总好过之前被喜怒无常的伏地魔欺压。 他们的底线被“魔法即强权”的伏地魔压得太低，只想在难熬的生活里选一个没那么难熬的。 至于未来伏地魔会不会变回去，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大部分巫师都像福吉那样目光短浅、乐于享受安逸的生活。 渐渐的，伏地魔感受到统治魔法界的难度突然减弱，带着疑惑找到阿塞斯。 阿塞斯毫不客气把所有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在假期前几天掏空了伏地魔的私人金库。 他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特意抽了一天空闲时间，把受益的食死徒召集起来开会，由目击证人卢修斯解释。 然后他顺理成章成为食死徒眼中的救世主和再生父母。 比起那些在外面跳脚自觉受苦受难的巫师，食死徒才是直面伏地魔的大冤种，有人能让伏地魔偃旗息鼓，那再好不过。 阿塞斯不嫌人情多，总归他和斯内普要离开，留下一些人脉给少年，他们也能放心一点。 为此，他应下绝大部分各怀鬼胎的邀约，一个假期参加了十几场宴会、两场拍卖会，充分发挥政客的口才和卡文迪许家主的人格魅力，硬生生把魔法界除邓布利多外的知名巫师一网打尽，成为他们的知己、好友。 如果没有意外，未来哈利·波特受到的特殊待遇，少年斯内普只多不少，还没有任何代价。 —— 假期最后一天，阿塞斯和斯内普给少年斯内普放了一天假，顺便约他下午去露营。 少年吃着早餐，应了一声，没问上午的安排。 一起生活了一个假期，他知道阿塞斯和斯内普会定期约会，大概今天上午也是这样，问了也是自寻烦恼，谁让他孤身一人，只能吃他们俩的狗粮。 少年一叉子狠狠叉起面包片，面无表情咬下一口。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零星笑意。 短短一个假期，少年几乎脱胎换骨，身上原先挥之不去的阴郁气息被源自内心深处的绝对自信滋养出来的从容不迫所取代。原本瘦弱的身体长出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脸色红润，头发清爽，说句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这样就很好。 也不枉费他们耗费的心血。 对角巷。 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古灵阁，兵分两路。 阿塞斯见过古灵阁这些妖精的丑陋嘴脸，就去古灵阁和妖精掰扯，斯内普则去名下庄园取他们这些日子陆续存下来的家底。 普林斯庄园肯定是要拿回来交给少年的，这一点，两人早就达成共识，阿塞斯也和妖精商谈过几回，只是缺少家族威慑，被妖精不要脸地糊弄了过去，他又不好给少年树敌，只靠能言语掰扯，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今天。 看着黑着脸迎上来的秃头妖精，阿塞斯眯了眯眼。 之前还有时间，便由着这秃头妖精扯东扯西，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躲过去了。 秃头妖精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它的一念之间。 它把阿塞斯带到接待室，听到熟悉的开场白，凉飕飕的脑壳又又又又又又又开始痛了。 呜呜呜，早知道它一开始就不过来接待这个客人了。 古灵阁有规定，在古灵阁置办保护级别达到最高等级的巫师必须由专人接待，这个专人一般是指第一个接待客人的妖精。 很不幸，它就是第一个接待阿塞斯的倒霉蛋。 阿塞斯才不在乎秃头妖精倒不倒霉，他只想知道，今天能不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威逼利诱轮下来。 秃头妖精屈辱的屈服了。 用完全不对等的价格转让了普林斯庄园。 这其实不符合规定。 普林斯庄园继承人死绝，唯一拥有普林斯血脉的斯内普不知情，秃头妖精早就把普林斯庄园私吞，换而言之，这是属于妖精种族的共同财产。 现在忽然拿去交换，还是以那么低的价格，秃头妖精不用想都能知道被同僚发现它会被骂的多惨，可是没办法，它遇到一个魔鬼，不换都不行。 秃头妖精面如死灰办好手续，忍着心绞痛送走阿塞斯。 十分钟后，阿塞斯和斯内普走进古灵阁。 秃头妖精：“……” 什么时候抢劫要分两趟了？ 求求了，给个痛快吧。 丧归丧，该干的工作还得干。 秃头妖精捋好他仅剩的几条毛，来到阿塞斯和斯内普面前，面带微笑：“请问需要什么业务？” “我来存些东西进金库。”阿塞斯温和道。 秃头妖精松了一大口气。 存东西好啊，至少不会亏。 两人一妖精来到阿塞斯斥巨资置办的019金库，斯内普摘下阿塞斯的炼金戒指，独自进去。 阿塞斯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摇头轻笑，还说他宠少年无度，到底是谁准备掏空他们俩的家当来哄孤身一人的少年。 阿塞斯猜的很准，斯内普几乎掏空两个炼金戒指，把算得上宽阔的金库塞得满满当当，没地方下脚才罢手。 无所事事的秃头妖精无意瞄了一眼，眼珠子顿时就直了。 妈妈，我看到有生之年了。 好多、好亮！ 有生之年的缔造者——魔药大师不紧不慢走出金库，无视妖精快要掉在地上的眼珠子，不太好意思地给阿塞斯戴上戒指。 “回去再还给你。” 一下拿的太多，还是给别人，饶是向来理直气壮的魔药大师也不免觉得心虚。 阿塞斯捏了捏他的手，“还什么还，我的就是你的，留下来和给你有什么差别？再说了，我还能不给他留点礼物吗？” 他只遗憾没有带多两个炼金戒指之类的储物道具，不然就不用掏空魔药大师的家当了。 “托克先生？”阿塞斯冷酷无情唤醒呆若木鸡的秃头妖精，“麻烦关下金库门，我们该走了。” 秃头妖精晕晕乎乎关好门，晕晕乎乎登记，又晕晕乎乎送走两人，坐回工位的时候，晕晕乎乎的大脑终于清醒了。 它开始对着龙的方向祈祷。 尊敬、伟大的梅林在上，请保佑刚才走出去的男人马上当场死亡，还有019金库继承人。 死！都给它死！ 金库是它的。 第948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8) 今天中午的阳光格外明媚，阿塞斯和斯内普顶着烈日把所有事情安排好，踩着点回到农场。 农场里空无一人，只有洛奇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埋头擦地，木质地板在反复的摩擦中呈现出锃光瓦亮的光泽，令人侧目。 “欢迎两位主人回家！” 洛奇呼哧呼哧擦地的同时还不忘和阿塞斯、斯内普打招呼。 阿塞斯环顾四周，没看到少年，“洛奇，你家少爷呢？” 洛奇抬头睁着它过大的眼睛，回忆少年斯内普的话：“少爷说他在露营地那里等两位主人，主人请放心，洛奇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了，不会晒到少爷的。” “做的不错。” 阿塞斯习惯性夸了一句，又习以为常忽视哐哐哐撞地板的洛奇，牵着斯内普上楼换一身偏休闲的家居服，然后慢慢悠悠往所谓的露营地走去。 远远的，他们看到屹立在开阔草地上的帐篷，似乎还有缕缕轻烟向上逸散来开。 阿塞斯无意识摩挲戒指。 他的帐篷还好好躺在戒指里，这个帐篷应该是少年自己外出购买，再拿回来让洛奇搭建。 他的活被抢了。 但莫名地有点开心。 阿塞斯偏过头问斯内普，语气暗含窃喜：“西弗，你说这算不算给我们的惊喜吗？” 斯内普看着某人脸上比太阳还耀眼且明晃晃的笑，配合道：“应该是。”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 想向他们献殷勤的人多了，收到少年的惊喜他们还是第一次，可以期待一下。 走近，他们才看到帐篷上方的轻烟源自天幕下搭着的手摇铁架子，意外地还有点眼熟。 斯内普看向阿塞斯，阿塞斯也觉得眼熟，回忆片刻，好奇问道：“你认识我表姨？” “你表姨？那是谁？” 坐那烧烤的少年不紧不慢摇动把手给烧烤翻面，肉香扑鼻而来，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的两人同时感到一阵饿意袭来。 摸摸肚子，再看看滋滋冒油的肉，阿塞斯果断拿出两张折叠椅子摆好，和斯内普一左一右在少年对面坐下，边等肉熟边解释：“她叫苏珊娜，你正在用的手摇烧烤架就是她的得意之作。” 少年挑起眉，眼中好奇减少，兴致缺缺摇着把手：“不认识，烧烤架是我在你给的书里看到图，让洛奇打造的。” 书里看到……图？ 他的书被画了图！！？ 苏、珊、娜 阿塞斯想到他书房里满满当当、价值不菲还毫无防备的宝贝古籍，眼前一黑，想回家的心在此刻达到巅峰。 斯内普也有书放在阿塞斯书房，脸色同样不好看。 少年看了只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了？夹着的图纸很重要？我已经放回去了。” 阿塞斯瞬间抓住重点：“你说那图纸是夹着的？” 少年不了解苏珊娜比土匪还不要脸的作风，仍旧不解：“是夹着的，怎么了？” 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祸及他们的书。 忽然，空气肉眼可见扭曲，“砰”的一声，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洛奇凭空出现。 一落地，洛奇放下手里的东西，迈着小短腿急急忙忙接过烧烤架的手摇把手。 “少爷，让洛奇来。” 少年果断给洛奇让出位置，坐到另一边。 他对烧烤本就没什么兴趣，安排烧烤也只是因为他没有和露营相关的经验，就近取材。 烧烤还要一会才能吃，坐着面面相觑也不合适，正好阿塞斯觉得烧烤架上氤氲的烟雾闻着有些呛鼻，索性问过另外两人意见，搬到树底下喝茶聊天。 两个斯内普都不是喜欢聊天的人，大家又心知肚明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见面，离别的情愫萦绕心头，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由阿塞斯开头。 这种事和斯内普认识后，阿塞斯做得格外熟练，他轻车熟路找了个话题：“邓布利多最近大概有点头疼，如果伏地魔没有痛失脑子，那他确实是一个对手。” “很可惜，他失去了。”斯内普话里带着嘲讽。 少年有些好奇，忍不住询问起伏地魔原本的未来。 阿塞斯侧眸和斯内普对视，得到答案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把自己灵魂切成好几块，疯了，最后死在我手上，尸骨无存。” 少年来了兴致，追问：“那和预言好像不太一样？” “被我改了。”阿塞斯轻描淡写道，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只是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到潜藏的危险。 斯内普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搭上身边人的手腕。指腹下，滚烫炙热的血液在血管中卖力流淌，脉搏不停歇地跳动，带着令人安心的节奏。 阿塞斯目不斜视，手腕向上抬起，快准狠勾住斯内普轻飘飘的手指，拉过来牵住。 三人中间有桌子的遮挡，坐在对面的少年看不见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涌动，却凭借无与伦比的直觉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语言中的救世主和莉莉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言简意赅道：“母子。” 少年眉头紧锁：“所以你当时去看莉莉是因为……” “因为我间接导致她的死亡。”斯内普面无表情接上话。 少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求证似地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略微颔首。 “是真的，但我不认为有错，东方有句古话，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西弗，如果我是你——” 阿塞斯语调微微发沉，肃杀之意外露。 “我会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到伏地魔面前，以、此、邀、功。” 活下来？ 不可能的。 一个都活不下来。 甚至他还算温柔有人性了，起码送过去的时候还活着，如果处于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盖文亦或者是渡鸦其他人，那伏地魔只能看到六个血淋淋的头颅。 预言涉及的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一个不剩，后续可能还要搭上一整个家族。 斩草除根，从来不是玩笑，只是能做到的人不多，据他所知，只有格林德沃做到了。 阿塞斯呼出炙热血腥的气息，闭上眼，收敛暴动的杀气。 “你最近在做什么？” 斯内普语气发冷，像是在质问，少年屏住呼吸，下意识为阿塞斯担忧起来。 阿塞斯眼神恢复清明，眨了眨，笑着看向斯内普：“没做什么，就是总遇到不长眼的东西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我一气之下就送他们去见梅林了，我想梅林应该很高兴收到我的礼物。” 毕竟蠢货常见，那么蠢的蠢货少见，拿来逗乐也不错，梅林那家伙一定喜欢。 不长眼的东西？ 斯内普眯起眼，语气缓和下来：“他们不配脏了你的手。” “就这一次。”阿塞斯安慰道。 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俩孤军奋战，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动手。 脏了他的手好过脏了魔药大师的手，反正他没什么道德，不怕邓布利多道德绑架。 阿·没有·塞·道德·斯满脸骄傲：“西弗，我跟你说，做人还是没有道德比较舒服。” 渐渐尝到没有道德好处的少年深以为然：“你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要做个没道德的人。” 被带坏人数+1 阿塞斯深藏功与名一笑。 希望未来邓布利多面对没有道德的魔药大师时，也能找到软肋拿捏，否则就要被反过来拿捏了，这一幕光是想想就想笑。 “主人，少爷，烧烤好了，需要洛奇拿过来吗？” 洛奇尖声尖气地叫唤。 阿塞斯抬起手招了招。 洛奇嗖的一声托着三个圆盘闪现过来，逐一摆盘，又嗖的一下回去继续烤。 阿塞斯拿起一串牛肉，以优雅又不失速度的手速慰籍自己肚子，话题一转：“019号金库里放着每年的生日礼物，记得到时间就去取。” 话语落下，阿塞斯递过去一枚钥匙，钥匙是金色的，花纹精致，看起来颇具重量。 少年犹豫一瞬，还是接了过来，他想，他不该拒绝的，这是他们的心意，也是他们走后他唯一拥有的纪念。 见他愿意接受，斯内普佯装不经意收回视线，阿塞斯收回手时不动声色放松手臂肌肉。 “还有一件事。”阿塞斯怀着点恶趣味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小惊喜，需要你自己寻找，找不到也没关系，等你到了八十岁，可以去古灵阁取一封信，上面有我留下的答案。” 少年翻了个白眼，眼底明明白白写着一个词——“幼稚”。 阿塞斯咬掉最后一口肉，完全不在乎少年的眼神攻击：“西弗也有留，你是在骂你自己吗？” 少年把白眼又翻了回来。 阿塞斯和斯内普相视而笑。 “还还有一件事，我有几个朋友，你有什么事——噢对了，我在外面的名字叫伊森·普林斯。“阿塞斯摸摸鼻子，脸颊不易察觉泛着红，“身份是你教父。” 唰—— 唰—— 两道视线犹如探照灯落到阿塞斯脸上，正好一人一边。 阿塞斯声音逐渐变弱：“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除恋人外，最亲密的关系只有这个了。” 斯内普率先收回目光，阿塞斯的选择确实是最优解，而且凭空多一个教父的人又不是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 另一个世界的他？ 那也没关系。 说了另一个世界就是另一个世界，和他绝对没关系。 斯内普弃权后，只剩下少年欲语还休看着阿塞斯，他的眼神攻击力少的可怜，比刮痧高不了多少。 阿塞斯重振旗鼓，一鼓作气：“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有个教子，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会继承我所有财产，你可以尽情去麻烦他们，他们大部分欠着我人情，小部分得我恩惠，绝对不会拒绝你的合理要求。” 说着，他还拿出一个本子，随手翻开一页，递给少年。 “这上面是他们家族背景和个人信息，人生履历、把柄、弱点基本齐全，你可以自己判断他们能不能相信，圈起来的名字则是完全可信的人，我和他们有契约，他们只要对你起了杀意，只有一个后果——死。” 这才是阿塞斯真正要送的礼物，一份光是人情都能用到老的名单，更别提里面详细到私生子的个人信息。 少年大致扫过上面的名字，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邓布利多校长也和他们一样？” 如果是真的，那这人的交际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阿塞斯笑容一顿：“……当然不是，我加上邓布利多是让你了解一下你的校长，别被他卖了都不知道，他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少年深以为然，偏心眼嘛，他知道，也亲身体验到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忌惮邓布利多。”阿塞斯眼中闪过精光，“他看着强大，实际上弱点也不少，只要你没有被他拿捏，未必不能利用他。” 斯内普眉头微蹙，提醒道：“在你的大脑封闭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前，你在面前毫无隐私。” 少年骇然。 “他应该不至于对学生使用……” “会。”阿塞斯秉持客观公正的态度给出答案，“不止是我，就连救世主他都用过摄魂取念。” 少年不再说话，对自己这位校长彻底失望，虽然一开始也没抱多大希望。 完了，好像有点矫枉过正。 阿塞斯耸了耸肩，悄悄递给斯内普一个求救的眼神，被斯内普毫不留情瞪了回去。 谁惹出来的事，谁解决。 阿塞斯轻咳两声：“咳咳，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有伏地魔在，他暂时没有精力花在霍格沃茨，等他解决伏地魔，你也毕业了，他管不到——” 话音戛然而止。 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往日里灵活的大脑被是冻住一般，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只是呆滞地凭借本能捂住脸、低下头，埋在掌心隐忍地、压抑地喘息。 午后的太阳很明媚，落在身上只剩冷，无边无际的冷，钻心剜骨的冷，仿佛脚底藏着随时随地窥探觊觎的无尽深渊，千千万双枯爪疯魔般拽住他，齐齐往下拖，好似不将他拖入泥泞、打入深渊便永不罢休。 意识混乱间，呼啸凛冽的风划破寂静，尖锐声音仿若魔鬼凄厉的狂啸。 耳膜一阵刺痛，本就混乱的神智越发迷乱，深渊枯爪拖拽的力道也越发有力，就在他想要放弃挣扎沉入深渊时，两双手一前一后搭到他的肩上。 耳边仍旧是呼啸的风。 那两双手却稳稳将他从深渊带回人间。 第949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29)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俯身抱住他，轻轻拍了两下。 “不用怕，未来的路已经铺好了，你只管往前走，怎么走都行，只要你觉得开心。” 一缕淡淡的苦涩药味飘入鼻子，随之飘来还有一句话。 “你比我幸运，别怕。” 余音渐渐远去。 世界陷入绝对寂静。 午后阳光炽烈而耀眼，落在身上总能感到淡淡的暖意，很适合睡觉，树荫下，闭目而睡的少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洛奇，我怎么睡着了？” 家养小精灵洛奇看着自己烧毁的烧烤，急得抓耳挠腮。 听到少年的声音，连忙小跑过来，关心道：“少爷，你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找一下主人——主人、主人哎呀！主人前几天……少爷别伤心，主人也会难过的，呜呜呜，洛奇的少爷吃苦了呜呜呜呜。” 被哭哭啼啼的家养小精灵吵得头痛欲裂，斯内普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耐下性子安抚。 “别吵了，我没吃苦。” 他什么时候吃苦了，有那两—— 谁？ 有谁在？ 斯内普头痛欲裂，已然疼得说不出话。 洛奇发现他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连哭都不敢哭了，手忙脚乱把他带去圣芒戈魔法医院。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终于确定了斯内普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了短暂头疼，不用留院治疗，喝点药过段时间就好。 虽说是短暂的头疼，但还是把家养小精灵吓得不轻。 不仅每天兢兢业业严格按照医嘱准备食物，还不顾家养小精灵身份的限制，硬是盯着斯内普喝完药、吃饱饭。 然后去磕头、打自己认错。 盯着斯内普喝药吃饭，是因为它“死”去的两位主人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在不伤害斯内普身心健康的前提下，不顾一切看顾好斯内普的身体，必要时，可以采取强迫的手段。 惩罚自己是因为虽然有命令在，但无论如何，它都是冒犯了他的小主人，必须受罚！ 斯内普一开始还有些闷闷不乐，故意和家养小精灵作对。 可当他面对家养小精灵蓄满泪水的眼睛和红肿的额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憋屈地牺牲自己完成家养小精灵的指标。 仅剩下一天半时间的假期很快结束了，洛奇替斯内普收拾好东西，一路送他来到车站，又看着他走上霍格沃茨特快。 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巫师络绎不绝，家养小精灵看着孤零零的斯内普，躲入角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家养小精灵生生哭干了三条手帕。 其他人都有家长送，只有它可怜的少爷既要忍受孤独又要忍受亲人离世的悲伤。 呜呜呜呜呜—— 他的少爷那么好，不公平呜呜呜呜呜呜。 家养小精灵抽噎着，眼泪鼻涕糊了自己一脸，泪眼朦胧中，看到前面那两个熟悉的背影，哭声骤止。 霍格沃茨特快内。 斯内普倏尔停下，回头。 视线穿过模糊的玻璃，漫无目的又带着莫名的期待逡巡。 开学和放假车站的人流量最大，此时也不例外，只见不大不小的站台里挤满来送孩子的家长和上学的小巫师。 人群熙熙攘攘，喧嚣不绝，家长和孩子挥手告别，一个假期没见到好友的小巫师化身姑婆鸟，拉着好友叽叽喳喳，他们身后是满眼欣慰和不舍的家长。 这样的场景每次开学都能看到，没什么奇怪的，可斯内普就是移不开眼，他总觉得应该有人在站台目送他离开。 视线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张脸在大脑过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什么都找到。 背后陆陆续续有学生上来，斯内普不好一直堵在走道，只能继续往前走，来到斯莱特林的车厢，随便找一个包厢走进去。 包厢内没人，他在靠窗的位置落座，视线若有若无往窗外瞟，他看到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波特和小天狼星，看到和好友手挽手说笑的莉莉，看到哭哭啼啼的家养小精灵洛奇。 无端的，斯内普笑了。 他知道洛奇为什么哭。 在他离家的前一天，洛奇就开始心疼他明天要一个人上学，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它的主人，那个名叫伊森·普林斯的男人和另一个没有名字的男人。 这两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他们给他留下了很多东西和洛奇，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但他还是花了点时间把脑海中的知识融会贯通。 融会贯通的过程很顺利，他差点以为这些知识他本来就会。 “你好，我能进来吗？” 一道声音破开安静。 斯内普抬眼看去，认出眼前的人是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学生，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和这个学长不熟，而且对方似乎很看重血统，对他态度不算好。 正要开口拒绝，门口的人眼睛一亮，用对斯莱特林来说过于外放且显得冒犯的态度打了个招呼，指着车厢门口旁边的座位。 “斯内普学弟？没想到那么巧，我知道你喜欢安静，放心吧，我就坐这，不会吵到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斯内普到嘴边的拒绝拐了个弯。 “随你。” 斯内普本以为这样冷淡的态度会让这位乍一看有点像狮子的斯莱特林学长自觉离开车厢，但后者似乎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安安静静放好东西，安安静静坐下，甚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礼貌地回了个笑容。 见鬼！吃错魔药了？ 还是另有企图？ 斯内普提高了警惕。 然而接下来，他的车厢像是需要采蜜的花不断迎来嗡嗡嗡的蜜蜂，列车还没开，车厢就坐满了，并且来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家世优渥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 这些高年级学生，通常已经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在霍格沃茨里有着自己的固定圈子，平时也只是和固定圈子的学生来往，说句眼高于顶也不为过。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想不明白。 车厢外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紧接着就是骂声。 第950章 番外——过去可以改变(完) 斯内普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不耐烦看向车厢门口。 视线移动间，他留意到其他人同时躲开的目光。 车厢内其他人在打量他？又或者……是在观察他的脸色？ 斯内普暗暗将这个疑点记下，关注起车厢外的喧闹。 坐在门口的斯莱特林学长和其他人对过眼神，起身出面处理，他坐在门口，一方面是不好打扰斯内普，一方面是他的家世最差，地位也最低，坐在这里翻遍随时出去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喧闹声很快就没了。 刚才出去的斯莱特林学长臭着一张脸回来。 “是布莱克家族的叛徒，拿黑魔法道具作弄人，被我们学院的学生抓住，当场吵起来，引起众怒，被打晕了，人还躺在地上。” 斯内普眸光微动，浮现出些许的幸灾乐祸。 列车突然震动一下。 要发车了。 斯内普最后一次看向站台。 心口隐秘的期待以无法抵挡的趋势传遍四肢百骸，中枢神经似乎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情绪，阵阵发麻，连带着眼前都模糊了一瞬才慢慢恢复清明。 这一次，他看到了。 两个长身玉立、气质斐然的男人并肩而立，朝他挥手。 回时有人接。 去时有人送。 他十一岁许下的愿望在十七岁的时候终于实现了。 斯内普低下头，眼眶的酸涩向下传递，鼻子、喉咙、心口……最后回到眼眶。 他努力眨了眨眼，喉结滚动，压下翻涌的心绪。 列车越开越快，身后的车站已经看不到影子了，斯内普也从剧烈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若有所思看着胸口的吊坠。 果然，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不记得也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来。 记起是谁接他回家。 记起是谁面面俱到安顿他。 记起是谁告诉他不要怕。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一定能找回这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火车嗡鸣开向远方，一寸寸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站台的家长互相打着招呼，三三两两结伴回家，阿塞斯和斯内普悄然隐掉身形，分别回到当初隔开他们的空间。 不过这一次，没人能把他们隔开了。 阿塞斯久违地拿出了梅林等人送的法杖，笑吟吟对着一团白色光球晃了晃，当着它的面将两个空间的隔膜击破。 粘液似的黑暗自他脚下蔓延开来，与白色交缠。 黑白交错间，有什么东西轰然而碎！碎片洋洋洒洒消散。 斯内普的身形显露出来。 阿塞斯迫不及待站过去，和他一起对着那个又黑又白的光团横眉竖眼，严刑逼供：“老实交代，他的记忆怎么回事？” 机械的声音响起：“尚未发生之事，不可泄露。” 阿塞斯学着苏珊娜的语气无赖道：“是你们没有事先说明，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不能保留这段记忆。” “你们这是剥夺我们的人权！我要向国会——” 他猛地发现不太对劲，在斯内普疑惑的眼神中讪讪停下 。 “不好意思，最近在和满嘴自由与人权的家伙交涉某些事，习惯了。” “说正事、说正事。”阿塞斯把话题强行拉回来，“既然是你们的失误，那是不是应该有补偿？” 斯内普慢悠悠补上一刀：“我以为那叫赔礼？” “西弗说得对。” 阿塞斯很严肃，直接拿出谈判的架势。 “不经过本人同意强行将我们带离异世界；擅自对拥有人权与自由的主体执行记忆抹除；违背约定，还需要我细说吗？” “不、不用。” 机械音出现短暂卡顿，而后又恢复流畅。 “我们会给予相应补偿。” “那叫赔礼。”阿塞斯提醒。 机械音从善如流改口：“好的，我们会给予相应赔礼。” 阿塞斯勉强满意点头，只要对方松口，不怕挖不出好东西，剩下就要慢慢拉扯了。 “那我们现在来聊聊什么赔礼比较合适。”许久没有上过谈判桌，阿塞斯难得来了兴致，摩拳擦掌打响第一炮。 斯内普对这些没兴趣，只跟着阿塞斯的话补刀。 两人默契十足，一来二去，还真的挖到点好东西，直到再也挖不出才意犹未尽停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斯内普冷不丁问道。 机械音的语气比之前要欢快一点：“随时都可以。” “走吗？” “走，我们回家。” 两人牵住对方，十指相交，白光一闪，同时消失。 只剩机械音回荡。 “滴——恭喜阿塞斯·卡文迪许、西弗勒斯·斯内普成功改变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未来。” “滴——恭喜西弗勒斯·斯内普明晰本心，改变自己的命运。” “向您致敬，未来近代魔药科学的先驱者、缔造魔药发展史上里程碑的创造者、推动魔药改革的开拓者，近代魔药之父——西弗勒斯·斯内普。” “您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魔药科学的史册上，永垂不朽。” 一连串的播报声在空无一人的世界中回荡，经久不息。 —— 多年后，已经成为霍格沃茨校长兼魔法界领军者的斯内普心血来潮，躲开下属和学生，独自来到对角巷。 临近开学，对角巷格外热闹，十一岁的小巫师带着对未来期盼踏入对角巷，目光所及，都是他们青春洋溢的笑脸。 斯内普隐藏身影往前走。 这些年，他的脸常年占据报纸封面，被不少孩子当成偶像，要是被热情澎湃的小巫师发现，估计今天都不用走了。 这次出来是心血来潮，他暂时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 “叮咚——” 前面摩金夫人长袍店的店门从里面推开，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孩跟着两个女子身后走出来。 他们走的方向正好与斯内普相反，几人擦肩而过，莫名的熟悉感让斯内普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只到他腰腹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竟也停下来，仰起脸，礼貌地行了个礼。 “阿塞斯·卡文迪许，很高兴认识你，尊敬的斯内普校长。” 多年前消失的记忆回溯，斯内普看着面容稚嫩的阿塞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阿塞斯。” 命运齿轮再度旋转。 第951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1) 阿塞斯最近捣鼓出一个好东西，近水楼台先得月，霍格沃茨成为第一批使用者。 周一，所有学生都从自家院长手上拿到了卡文迪许炼金坊的新产品，听到盖文的介绍，他们的眼睛亮了。 校长室 斯内普忙完手上的工作，终于有时间拿起今天早上阿塞斯交给他的东西，看着手上方方正正的手机，他好奇点入里面唯一一个软件——英国魔法界论坛。 或许是因为暂时只有霍格沃茨的师生使用，软件界面很简洁，一点进去就能看到霍格沃茨魔法学院论坛一行大字，再点进去是各种分区。 斯内普大致看了一下，分为学习专区、教职工专区和聊天专区，基本上一目了然。 秉承着要尽职尽责的斯内普校长率先点进去学习专区。 标题：家人们，求今天五年级魔药课的笔记，急！ 1l楼主：各位兄弟姐妹们，如题，快来人把笔记砸我脸上！ 2l鸡腿最好吃：别想了，据我所知，魔药课能记完笔记的人不多，这些人一般不需要记笔记，需要记笔记的人通常记不完笔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3l学习使我快乐：谁说的，我就不需要记笔记，但是我记了笔记，罗恩，别以为你用了其他名字我就认不出你，你和哈利每次都要我三催四请把笔记怼你们俩脸上你们才舍得抄笔记，你看看这个学弟／学妹学习多主动！！你要是那么主动，魔药学就不用挂科了！ 4l鸡腿最好吃：嘿！赫敏，不要暴露我的名字，万一被老蝙蝠看到我就完了！ 5l学习使我快乐：是斯内普校长！！！ 6l鸡腿最好吃：行行行，斯内普校长，你看你，话那么多，其他人都不冒泡了。 7l铂金孔雀：楼上那个蠢货，你最好对我们院长尊重点，否则我马上过去教你做人。 8l：这名字，一看就是知道是马尔福学长。 9l：学长！听说你和院长很熟悉，可以去给我们求求情吗？今年的魔药试卷出的太难了，我感觉要挂科呜呜呜。 10l：+1 11l：+ 12l铂金孔雀：求不了一点，我也……与其求院长，你不如反思一下你自己，上课听了吗？课后复习了吗？论文用心写了吗？ 13l鸡腿最好吃：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马尔福。 14l金色飞贼别跑：赞同。 15l鸡腿最好吃：哈利，你来了！ 16l铂金孔雀：圣人波特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很喜欢你？ 17l金色飞贼别跑：罗恩，别喊我真名，我的马甲还有用。 18l金色飞贼别跑：我不用你的喜欢。 19l：学长们，你们就不觉得你们的网名已经暴露了吗？ 20l：楼上求情那位，你找马尔福学长还不如炼金课课后去求炼金教授，他才是唯一能让斯内普校长改变主意的人，对了，你求的话记得加上一条，能不能换个地方上魔药课，魔药教室真的很潮，我每次上完课腿都痛。 21l：你这是老寒腿啊，我记得院长带队研发的魔药有一款很适合你，但是临床试验还没过，你再等一段时间，应该在穆勒拍卖会和带着卡文迪许族徽的商店可以买到。 22l：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一想到独家魔药值钱的程度，我就羡慕这两家人。 23l：羡慕也没用，人家才是一家人。 24l：别羡慕，你想想我们手上拿着的炼金手机是沾了谁的光，我有个亲戚在卡文迪许炼金坊里工作，我悄悄问过，就我们手上这款就要一百金加隆，啧啧啧，说大方还得是炼金教授。 25l学习使我快乐：我就离开一会，话题跳得那么快吗？ 26l鸡腿最好吃：是的。 27l：楼上别水。 28l：有一问题啊，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论坛上发的消息，斯内普校长可以看到。 29l：废话！ 30l：废话+1 31l：靠，你们还抓不住重点，要是我没记错，我们校长最讨厌别人八卦他的私生活，尤其是关于炼金教授的一切。 32l：是的，而且我知道为什么，主要是炼金教授的脸和气质真的没得挑，腿长腰细，宽肩窄腰，每次过来上课都能勾走不少人的芳心，也不知道谁那么蠢，打听消息打听到人家正牌对象面前，直接被抓了现行，啧啧啧，好家伙，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还扣了一百分，简直是惨绝人寰，从那次起，学校里就禁止打听炼金教授的消息了。 33l：惨 34l：真惨 35l：太惨了 36l：不过我们不一样，我们有马甲啊，只要马甲没掉，就能继续八卦，说实话，我好奇这两个教授很久了，他们看起来毫不相干，到底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37l：这你估计得问马尔福学长了，我们这一届都不知情，还是后来他们公开才知道的。 38l铂金孔雀：问我也没用，你看我敢说吗？ 39l铂金孔雀：你们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建议你艾特邓布利多校长，他知道，他不怕。 40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 41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 42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 43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这是西弗勒斯的私事，我可不能乱说，还有，你们再说下去，有人就要跳出来把你们一网打尽了。 44l：别告诉我是斯内普校长？ 45l：别瞎想，万一是麦格教授呢？或者是整天泡论坛的弗立维教授。 46l西弗勒斯·斯内普：让你们失望了，即将让你们得到一场酣畅淋漓的劳动服务的人是我。 47l西弗勒斯·斯内普：请需要为你们贫瘠大脑求笔记以及求情的各位亲自来见我，别抱有我找不到你们的自欺欺人想法。 48l：西弗勒斯·斯内普：学习区禁止投机取巧，本帖封禁。 斯内普放下炼金手机，冷冷哼了一声。 求情？这群学生难道以为阿塞斯会站在他们那边？不过马甲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麻烦。 第952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2) 校长室壁炉骤然燃起火花，被打断思绪的斯内普循声看去，只见阿塞斯从壁炉里迈步走出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像外出巡逻完的大猫，威风凛凛。 “西弗，炼金手机初步的宣传计划基本完成了，另外回来路上顺便看了眼你的研究室，进度真快，说说吧，昨晚没回家是不是又泡在研究室里了？” 斯内普捏着手机的手不易察觉一僵：“你昨晚不是也没回去？” “可是我凌晨回去了。”阿塞斯幽怨道，“你能想象我兴高采烈上楼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的复杂心情吗？” 没试过，不太能。 斯内普心虚避开阿塞斯谴责的视线，视线扫到手机，腰杆子又直了。 “你看看你弄的论坛，他们不仅在上面公然索求上课笔记，一群上课记不完笔记、简直可以把脑子当成养料送给波莫娜的蠢货竟然还有胆子让德拉科替他们求情降低考试难度，说他们脑子里是土都是在夸他们有脑子了。” “这么过分？”阿塞斯挑眉，配合着他转移话题，“那我给我们校长开个权限把他们马甲扒下来？” 斯内普矜持点头，眼中隐隐含着期待，阿塞斯了然，从善如流拿起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还回去。 “可以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一起改了。” 斯内普不（迫）紧（不）不（及）慢（待）接过手机，点开论坛，里面果然显现出用户的真实人名，包括学院和年级。 这下想找不到都难了。 摩拳擦掌准备抓人劳动服务的斯内普校长很满意，伸手勾住炼金教授的领带，轻轻一拉，仰头和炼金教授接了个短暂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呼吸都有点凌乱，阿塞斯松了松领口，往后半倚着办公桌，长腿微屈，一前一后撑住了整个人。 斯内普靠回椅背，目不转睛盯着在他面前晃悠的腿，忽然想起论坛里那几句描述，视线不着痕迹向上移，寸寸扫视属于自己的领域，腿、腰、肩…… 哪怕挑剔如魔药大师，也不得不承认，那句评论的描述很到位，唯一的错误是描述错人了。 冒犯教授——斯内普面色如常在心里无情盖章了几个学生未来可怜的命运——扣五十分并且禁止使用魔力劳动服务四周。 阿塞斯平复好呼吸，漫不经心拨弄起苏珊娜送的小绿植。 他不是没发现斯内普在看他，但魔药大师脸皮薄，点出来又要恼羞成怒，还不如假装没发现，说不定还能占点好处。 刚才的吻就不错。 正想着怎么哄多两个吻，对面的斯内普忽然移开视线，眼神凌厉望向阿塞斯身后。 校长室大门缓慢打开，嘈杂无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还有细微的争吵声。 “你是斯莱特林，你站前面。” “凭什么？” “凭校长对你们斯莱特林偏心，不会扣分。” “那也不行，不会扣分会骂人罚禁闭啊，还不如扣分呢，还是能站到前面，反正你是格兰芬多，不管站哪都是死路一条。” 紧接着，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推攘声，然后三个人母鸡下鸡蛋似的从楼梯上踉跄冲出来。 斯内普：“……” 他就知道他没骂错，都是些脑子被鼻涕虫浓汁塞满的蠢货。 “咳咳。”阿塞斯系好领口扣子，一本正经站回到斯内普身后，同情地看着三个倒霉蛋。 三个倒霉蛋浑然不觉接下来的噩运，眼睛亮晶晶盯着阿塞斯，互相推了推对方。 “有救了！” “靠，早知道有瓜吃就走快点了。” “吃死你算了。” 斯内普脸色越来越黑，三人却越说越起劲，音量也越来越大，隔壁墙上挂着的画像纷纷向三个倒霉蛋投以敬佩的目光。 “几位，需要我提醒你们擅自闯入校长室后该如何挽救你们岌岌可危的礼貌吗？” 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三根脖子以诡异的速度僵硬转动。 视野范围出现斯内普瞬间，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蹦三尺高，试图躲到别人身后。 一阵乱七八糟的推攘后，势单力薄的小蛇败退，被另外两人挤到最前面，面如死灰接受斯内普冷到掉渣的眼刀。 “斯斯斯斯斯内普校长。” 斯内普嗤笑，毫不留情挑刺：“我很确定我的姓氏并非斯斯斯斯斯内普，连自己学院院长的姓氏都记不清，卡罗特先生，我很难不怀疑你的智商是否能够支撑你完成学业。” 小蛇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几乎要贴到自己胸口上。 幸存的小狮子和小獾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还好站在那的不是他们。 斯内普一眼就能看穿他们显而易见的心思，笑容更冷。 “假如你们认为把你们过于庞大的身形躲在你们同学的身后就能掩盖犯错的事实并且逃脱惩罚，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们这是痴心妄想，以及给你们三秒的时间，全部站好。” 垂头丧气的小狮子和小獾战战兢兢从小蛇身后走出来，成功收获小蛇一个白眼。 让你们躲。 活该！ 斯内普冷眼看着三个学生被骂了还是小动作不断，指尖不耐烦叩击桌面。 “斯莱特林记错教授名字、投机取巧，扣十分，格兰芬多、赫奇帕奇自作聪明，各扣二十分。” “现在，出去！” 三人像是落水的鹌鹑，耷拉着脑袋往门口走。 他们出去后没多久，论坛水区出现一个爆红的帖子。 题目：惊！在校长室看到了炼金教授。 1l：我是当事人，我来说。 2l：滚一边去，我也是当事人。 3l楼主：公平点，大家一人一句。 4l：同意 5l：赞同 6l：你们别在这卖关子啊，要说快点说。 7l：咳咳，那我说了，众所周知，炼金课是选修，只有每周三下午会有，今天是周二，你们品，你们细品！ 8l：品什么品，人家是情侣，见面不是很正常吗？ 第953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3) 9l：正常，但是凭借我多年偷瞄隔壁坩埚到底放了什么能炸那么多次的视力，我保证我们进来的时候炼金教授在扣扣子。 10l：你们疯了！这是论坛，等下被斯内普看见你们就完了。 11l：我们已经被罚了，无所谓啦，反正不是扣分就是扣分（摆烂～） 12l：楼上有恃无恐大概是因为格兰芬多的宝石已经被扣光了，刚才我路过看了眼，好家伙，负二十！第一次见到负分，你们格兰芬多真牛。 13l：自从邓布利多校长离开后，格兰芬多就真的变成格兰芬少了，每次都是一滴不剩。 14l：回归主题，我发现在斯内普面前，炼金教授好安静（乖），刚才我们悄悄递了好多个求救的眼神，全都没得到回应，一次都没有！ 15l：楼上你确定这说的是安静（乖）不是—— 16l：据说他们家是校长做主，仅限于他们俩的家。 17l：楼上你怎么知道的。 18l：说来话长（沧桑）那天，我陪我姐逛街，我姐是麻瓜，她不认识炼金教授和校长，正好我去上厕所了，她一个人在外面等我，结果她就看到了他们，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在麻瓜商场看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和炼金教授。 19l：言归正传，我姐是个颜控，看到帅哥就忍不住去搭讪，我回来的时候我姐已经被拒绝，特别巧的是，我回去正好路过他们身边，然后我就听到炼金教授被校长嘲讽招蜂引蝶。 20l：关键是什么！关键是他不生气！大家都知道校长骂人的语气一般人都接受不了，简直是阴阳怪气的巅峰，但是！炼金教授竟然不生气，还承认是他的错，我的天，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不理解，我大不理解。 21l：好撑，今天中午不用吃饭了。 22l：没听明白，这和你知道他们家谁做主有什么关系吗？ 23l：差点说漏了，我知道他们家谁做主是因为炼金教授在哄人（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是在哄人）的时候，说他是校长的人，什么都由校长做主。 24l：楼上是女生还是男生？一年级还是二年级？ 25l：是女生，今年二年级，怎么了？ 26l：没，小孩子不要瞎打听，就这样认为也不错。 27l：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什么词？ 28l：你们再说下去，这个贴又要没了。 29l：没了再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聊下别人？ 30l楼主：我知道聊什么了，我看到邓布利多校长在上楼，他不会是来给格兰芬少加分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31l：大概是因为新版手机，我听麦格教授说，之前联系不上邓布利多校长，所以没办法把更新后的手机送过去，你们应该还记得有一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登着一则寻人启事吧？那就是麦格教授登报找邓布利多校长的。 32l：说到邓布利多校长，就不得不提起一个问题：到底是adgg还是ggad？ 33l：ggad！（超大声） 34l：adgg！！！我们格兰芬多绝不被压！ 35l：ggad！ 36l：adgg！ 37l：别吵了，我替你们艾特邓布利多校长（另一个太凶我不敢艾特）@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 38l：艹别艾特啊，邓布利多校长在校长室，要是被老蝙蝠发现我们都得玩完。 39l：淦，我溜了。 40l楼主：不用怕，我看到邓布利多校长出来了，噢，他停下来了，好像在看手机。 41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是的，我在看手机，虽然我很高兴你们对我的关心，但我想西弗勒斯不会喜欢你们过度关注他的私生活，所以这个帖子我先封了，以免格兰芬多再出现负数的宝石，说实话，我很伤心。 42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另外，我提醒你们一句，这个手机的开发者是卡文迪许先生，他并不吝啬给予西弗勒斯一些特权，例如看到真实的名字。 邓布利多扔下一个炸弹立马跑路，完全不管炸开的论坛。 有了暴露真名的警告后，小巫师们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是有些时候，越是不被允许做的事越让人忍不住去做，没多久，论坛里又悄悄出现八卦贴。 这次他们怂了点，没敢八卦他们的校长，而是八卦起前校长的情感故事。 普林斯庄园，阿塞斯忙完手里的事，百忙之中拿起他最近的乐趣来源，一点进去就看到一个八卦邓布利多的帖子。 标题：adgg与ggad之争，快来做你们的选择。 1l楼主：大家做选择的时候记得有理有据，我先打个样。 2l楼主：我觉得是ggad，上次我看到某人压着我们前任校长在墙上亲。 3l：楼主一定是拉文克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世纪之争搞得那么严谨。 4l：我倒觉得楼主是格兰芬多，毕竟只有格兰芬多才有挥霍宝石的资本。 5l楼主：我是赫奇帕奇，你们看不出来吗？？？ 6l：也能看出来，毕竟只有赫奇帕奇那么喜欢吃瓜。 7l楼主：大家能不能看一下帖子标题，或者有没有其他瓜。 8l：其他瓜？马上情人节了，你等情人节过去估计有不少瓜，到时候再吃也不迟。 9l：情人节，啧啧啧，又是无饭自饱的一天。 10l：比起吃情人节的瓜，我更希望炼金教授能把校长带走过情人节，梅林！我上次和前任只是牵下手，他竟然扣了我们每人二十分，天理何在！ 11l：啊，不至于吧？ 12l：十楼活该，去年情人节炼金教授不在，一个人过节的院长和易燃易爆的燃气罐没什么差别，你竟然敢秀恩爱秀到他面前，难怪被扣了二十分。 13l：我不知道啊，而且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大半夜他不睡觉在黑湖边站着，当时一转头在黑暗中对上一双眼睛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第954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4) 14l：楼上，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罚了，夜游还秀恩爱，活该。 15l：没夜游，还没到宵禁时间，我们本来打算走完这一圈就回去，不然怎么可能才扣二十分，话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去年炼金教授不在吗？今年他还会不会不在？我打算给现任来个绝顶浪漫的情人节surprise，这次应该不会被扣分了吧？ 16l：这种私事你问我们？ 17l：你去问马尔福学长，说不定他知道，我帮你艾特，不用谢，学长有人找你！@铂金孔雀 18l铂金孔雀：别叫了……你们一天天除了盯着我哥和院长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吗？ 19l：学长！救个命，就算被骂被扣分我也要问清楚今年情人节炼金教授在不在，这关系到我的下半生幸福，上次扣完分，我就被甩了！用的理由是不会选择约会地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校长会在黑湖边！ 20l铂金孔雀：那你是真的倒霉，我记得我哥当天晚上赶了回去，院长大概率是在等我哥。 21l：？？？靠，那我扣的分，分的手算什么！ 22l：算你倒霉的 23l：同情+1 24l：同情+520 25l铂金孔雀：今年我哥应该在，他最近在赶手上的工作。 26l：太好了呜呜呜，今年的情人节终于可以好好谈恋爱了。 27l：感谢炼金教授！ 28l：别高兴得太早，万一约会的时候偶遇院长打扰他们你还是会被罚，所以最好避着点。 29l：这怎么避？谁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 30l每天一瓶迷情剂：不用避，他们不会在校园过节，记得不要夜游。 31l：真的吗！？得救了！ 32l：那我可就去表白了！ 33l：大好人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34l：其实我也觉得校长他们不会在霍格沃茨里过节，除了去年，每一次都没有人在学校里看到校长的身影。 35l：是我倒霉，我天选倒霉圣体，别说了呜呜呜呜。 36l：话说两任校长对象都有着落了，有没有给我们院长找对象的？我们院长学识渊博，为人温柔，除了身高都是优点，怎么就没人要呢？ 37l：还有我们的猫猫院长！ 38l：还有我们院长，我们院长还会给我们烤小饼干，特别温柔！ 39l：我们学校一共就四个院长，最好相处的三个还单着，最难相处那个竟然脱单了，天理何在。 40l：爱情这玩意不太讲道理，当初谁能想到我辣么温柔的炼金教授会栽在老蝙蝠（非贬义）上，这比鲜花插牛粪还离谱，他们之间一点苗头都没有。 41l：楼上，你错了，苗头一直都有，只是你没有发现，我小炼金教授两届，魔药课一半是炼金教授代上的，试问要不是真爱，谁眼巴巴过来代课，还一代就代那么多节，任劳任怨。 42l：这倒是，哪怕现在偶尔也能看到炼金教授代上魔药课，一个家主，还身兼多职，按理来说应该很忙，竟然还能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代课，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43l：哈！我就知道我的cp最好磕！快来夸我（嘚瑟） 44l：比起鸡飞狗跳、天天闹分手的另一对，这一对确实好磕。 45l：从年龄上来看，该闹分手的明明不是ggad才对，不明白，我真不明白。 46l：可能这就是老房子着火，比较火热？ 47l：楼上笑死我了，老房子着火哈哈哈哈，那位看起来确实很像老房子着火，一天天不是追人就是去追人的路上，好好一个恋爱被谈成你追我逃。 48l：大家理解一下，毕竟是仇敌变情人。 49l：诶，是仇敌变情人吗？可是我祖母说他们俩早就有一腿，只是后面反目成仇，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闹翻了，打起来，一个输了被关进纽蒙迦德，一个独自当校长，一当就是四五十年。 50l：楼上的描述真?索然无味。 51l：咳，理解一下，我的水平就那么高了，不然把笔给你们？ 52l：靠，虐恋情深最好写了，让我来，我写完发给你们看。 53l：我也来！不过我更喜欢甜文，我还是去写炼金教授和校长，他们甜起来是真齁，一分钟起码盯着对方五十秒，剩下十秒用来盯我们。 54l：年下赛高！ 55l：写情人节，我想看情人节！写了你就是我的梅林！！ 56l：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真的不知道吗？有人写过他们的文啊，文笔老练，贴近事实，也不知道是哪个勇士那么敢写，特别香。 57l：楼上私聊。 58l：我也要！私聊。 59l：我我我！别漏了我！ 60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还有我，记得给我也发一份。 61l：…… 62l：…… 63l：邓布利多校长，你是不是忘记切小号了！？ 64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我没切吗？哎呀，完了，被发现了。 65l：校长来的正好，到底是ggad还是adgg，给我们一个答案吧，不然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 66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adgg！相信我，就是adgg。 67l：校长啊，你的重复强调让我们很难相信你的话。 68l：一般说自己没喝醉的人都喝醉了，由此可得，是ggad！ 69l：好耶，没磕反。 70l：我去，校长你怎么自爆。 71l：你们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尊严，校长，我支持你，就是adgg，狮子永不臣服！！！ 72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难怪西弗勒斯要封你们帖子，一个两个真不会尊重百岁老人，你们为什么不去好奇西弗勒斯是ssak还是akss？ 第955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5) 73l：校长不知道吗？ssak是官配啊，之前论坛刚上线的时候有人问过炼金教授，炼金教授默认了是ssak。 74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 75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今天阿尔还生气吗，你看看人家。 76l：我去，这名字真…… 77l今天阿尔还生气吗：怎么了？阿尔，你又生气了？ 76l：……第一次见到那么不会说话的嘴，长见识了。 77l：长见识+2，我还以为男人都像炼金教授那么会说话了。 78l：姐妹，等你谈了你就知道炼金教授情绪如此稳定、温柔且会说话的男人有多难得了，简直万里挑一。 79l今天阿尔还生气吗：说我不会说话！？哼，阿尔，你这些学生还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敢议论我，你们校长将你们保护的太好了，就应该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80l每天一瓶迷情剂：别忘了你的老情人是前任霍格沃茨校长，说到保护也有他的份。 81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你又是谁？ 82l每天一瓶迷情剂：路人。 83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路人？我看你想—— 84l：邓布利多校长，你看有人一把年纪臭不要脸威胁你的学生。 85l：靠，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我新学的谚语）邓布利多校长我支持你，压倒他！一定要是adgg，给我们格兰芬多长脸！！！ 86l：adgg！ 87l：adgg！ 88l今天蜂蜜公爵上新了吗：@今天阿尔生气了吗，众望所归，懂？ 89l金色飞贼别跑：校长加油！ 90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楼上站住，你是不是波特？？ 91l金色飞贼别跑：？很明显吗 92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波特！阿尔，你就是因为他要回霍格沃茨！！？ 93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阿尔！他有什么好的，头发像鸟窝，脑子不好使，就连魔力都一般般，他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94l：又来了又来了。 95l每天一瓶迷情剂：大概是因为人家不随便吃醋？欧洲醋王。 96l：哈哈哈哈，欧洲醋王。 97l：这个称呼真贴。 98l：这位兄弟真敢说啊，也不怕醋王一怒之下掀翻霍格沃茨。 99l：楼上你也没放过他哈哈。 100l今天阿尔生气了吗：95楼你、到、底、是、谁？等我找到你你就完了！ 101l每天一瓶迷情剂：我等你。 阿塞斯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挤兑格林德沃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大概明白斯内普对论坛的芥蒂在哪了。 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拿起外套穿上，几步走入壁炉。 校长室，斯内普正好刷到爆红的帖子，连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反手就是一个封禁，然后继续往下刷继续封禁。 阿塞斯走出壁炉，见他把烦躁两个字写在脸上，不禁失笑。 “他们又发什么了？” 斯内普懒懒抬眼一扫，哂笑道：“讨论他们前校长的感情问题，邓布利多那个该死的老蜜蜂还乐呵呵和他们讨论，我看他就是太闲了。” 阿塞斯绕到斯内普身后，给他按摩低头太久酸痛的脖子，顺便进“谗言”：“最近伊法魔尼不是有个交流会吗？要不劳累一下前校长，给我们现校长放个短假？” “有道理。”斯内普对把所有担子甩给他和麦格教授一走了之的前上司也有点不满，立马拍板决定：米勒娃也该休息一段时间让我们亲爱的前校长分担重担了。” 阿塞斯无言片刻，迅速调整心态接受现实：“也行，我去找邓布利多聊聊？正好有点事找他。” “嗯，你去吧。” 斯内普捡起扔在桌面的笔，亲自给麦格教授起草假条，龙飞凤舞签下“西弗勒斯·斯内普”。 木已成舟，阿塞斯只能任劳任怨去找邓布利多。 在之前，想找到和格林德沃表演你追我逃，全世界犄角旮旯到处跑的邓布利多还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但自从炼金手机更新定位系统后，就不难了。 阿塞斯拿出手机，他和斯内普的炼金手机其实有两个软件，一个是论坛，一个是地图。 点开地图，输入名字。 一个名为邓布利多的小红点闪了闪，出现在地图上。 离得不远，就在对角巷。 阿塞斯打响响指，闪身来到邓布利多附近。 对角巷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出现又无声无息消失。 弗洛林冷饮店二楼。 邓布利多好不容易甩开醋意大发非要问清波特到底哪里有魅力的格林德沃，屁股还没坐热，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邓布利多手一抖，冒着寒气的冷饮洒了几滴出来，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想怎么跑路。 “邓布利多校长，好久不见。” 阿塞斯率先打招呼，施施然在邓布利多对面落座。 邓布利多勉强笑了笑，宽大衣袍里，手指翻飞，强忍心痛把私信聊天记录清理得干干净净。 阿塞斯叫来服务员点单，余光隐蔽地往下一瞥。 “不用删了，我不介意。” 邓布利多笑容一僵，心痛至极：“聊天记录可以恢复吗？” “可以。” 阿塞斯伸出手，邓布利多疑心他是钓鱼执法，但又实在不舍还没来得及看完的小甜文，迟疑着拿出手机递过去。 阿塞斯接过手机，给邓布利多开了个权限，一键恢复之前的聊天记录，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缓慢地推进。 等待记录恢复的过程中，他粗略看了眼邓布利多到处要来的资源，大部分他都看过，作者是苏珊娜，还有些他也没看过，记下名字，顺手给自己发一份，才把手机还给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连忙伸手去接，态度比接小甜饼还热切。 突然想起什么，阿塞斯手往回一缩，躲开邓布利多的手，叮嘱道：“别让西弗发现你在看，他会不开心。” “不会被发现。”邓布利多意味深长一笑，皱纹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这个是小号，用的盖尔身份，盖尔和他不熟，西弗勒斯最多骂两句，不会不开心。” 阿塞斯：“……” 可以，这个办法不错，就是比较费格林德沃。 把手机还给邓布利多，阿塞斯稍微斟酌了下开场白：“退休生活是不是很无聊？有没有兴趣干下兼职——去伊法魔尼开个会。” 第956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6) 好歹认识那么多年，邓布利多还是有点了解阿塞斯的性格，不相信他气势汹汹过来只是为了给他悠闲的退休生活增添麻烦。 如果是，那当他没说。 “直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说起来我最近学到一个词叫谜语人，我想我和你大概都是这种人，要是绕来绕去，说不定要聊到明天，虽然我不介意与你畅谈一整晚，但西弗勒斯应该还在等你一起回家。”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话。 阿塞斯理了下思路，大概弄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猜测道：“邓布利多校长，是不是有人说你谜语人了？” 邓布利多尴尬地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知道？” 阿塞斯微笑着继续猜：“麦格教授说的？” 邓布利多接连不断看了几眼手机，明显有些坐立不安：“你怎么知道？它有监听功能？” 阿塞斯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手机没有监听功能，我只是偶然见过麦格教授痛心疾首控诉你什么都不告诉她，导致事后她没脸去见西弗。” 邓布利多不易觉察地放松身体：“这是我的不对，我最近已经在寻求西弗勒斯和米勒娃的原谅了。” “西弗和我说过。”阿塞斯顿了顿，“声明一下，我不是谜语人，我和你不一样。” 感觉这句话意味似乎不太对，邓布利多还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阿塞斯温和却不容拒绝地打断他：“我并非针对你，这是事实不是吗？我们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邓布利多盯着阿塞斯的眼睛看了一会，终于确认阿塞斯不是在故意嘲讽他，而是真的那么认为，点了点头。 “你说吧，什么事。” 阿塞斯没有马上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他似乎在斟酌，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大腿，眉眼低垂，眼睫轻颤，面对外人毫无破绽的微笑在他长久的沉默中裂开一丝缝隙，隐约可见赤忱真心。 这是邓布利多第二次见到阿塞斯向他敞开心扉，冥冥之中，他生出不容置疑的错觉，这种错觉迫使他缓慢地坐直了身体。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阿塞斯用缓和的语气开了头，不徐不疾娓娓道来。 “西弗他似乎有点抗拒我和他的关系暴露在大众中，其实之前也有一些迹象，只是他始终没告诉我，我也认为他能调节好，就一直没有挑明，但现在看来——” 他停顿须臾，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嗓音染上淡淡的心疼。 “但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他对大众视线的抗拒更深了，这是我的疏忽，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邓布利多脑子还停留在“阿塞斯今天居然那么心平气和”以及“西弗勒斯这个倔脾气他该怎么劝”上，猝不及防听到一句足以震碎纷杂思绪的话——“阿不思，你愿意成为我和西弗的证婚人吗？” 邓布利多怔愣着，竟然毫无防备抬头和阿塞斯对视，半晌，遍布皱纹的唇角轻微动了一下，吐出与气音无异的反问。 “你刚才说什么？” 阿塞斯近似温柔地看向几乎贯穿斯内普前半生的老人，妥帖放慢了语速，耐心重复：“我说，阿不思，你愿意成为我和西弗的证婚人吗？” 邓布利多精明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转动，抓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要结婚了？” “是要结婚，但不是现在……”阿塞斯坦诚道，“我还没求呢。” 邓布利多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猛地刹车，他难得有点无语：“你都没求婚就来找证婚人？” 阿塞斯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我习惯未雨绸缪，而且我也不确定未来还能不能找到你们。” “我们？”邓布利多错愕道，“你打算找盖尔当主婚人？” 阿塞斯微微颔首：“主婚人的地位和身份要与证婚人相当，如果证婚人请了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那么主婚人除了盖勒特，我想不到还有谁够格。” “你不介意盖尔……”邓布利多迟疑着没说完。 阿塞斯知道他什么意思，笑着说：“没什么好介意的，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邓布利多脸色忽然变得凝重：“假如我没理解错，主婚人找盖尔是因为证婚人是我？” “可以这样理解。” 听着完美踩中心窝的答案，邓布利多略显得意地眨眨眼，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那他还是沾了我的光啊，咳咳，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吗？” 阿塞斯没想到他的重点竟然是这个，愣了一下才解释：“……因为你对西弗来说，很重要。” 邓布利多一本正经拨弄白色的胡须，明明形象、动作、姿势和刚才没多大区别，但阿塞斯就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得意。 好吧，得意也可以。 “所以你愿意吗？”阿塞斯再次问道。 邓布利多抬着下巴，几乎是迫不及待点了头：“当然愿意，我希望西弗勒斯得到幸福，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做出的补偿。” 阿塞斯没说宽慰的话，只是对着邓布利多笑了一下。 “他会幸福的，我保证。” 一句保证胜过千言万语，邓布利多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西弗勒斯相信你，我相信你们。” 他算是一路看着两人相互依靠、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见证者。 对阿塞斯和斯内普之间的感情，他并不怀疑，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和盖尔都比不过他们。 他和盖尔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任，很遗憾，哪怕再续前缘，他们的裂缝还是没能修补好。 够了。 这点微末的信任足够他们携手渡过未来的岁月，直至坟墓。 再多的，他不想强求。 第957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7) 情人节当天，广大躁动的学生果然一整天没看到热衷于抓他们谈恋爱的校长。 直到情人节晚宴，他们校长才一脸茫然过来露了一次脸。 为情人节举办晚宴这件事是邓布利多特意回到霍格沃茨私下找了其他几位院长、教授瞒着斯内普暗中促成的。 在他的理解中，阿塞斯赶在情人节之前找到他当证婚人，说明时间很紧，为什么很紧，那还用说，肯定是要在情人节求婚。 他和其他几个教授一分析，都觉得很对，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给阿塞斯打个助攻。 带着吃瓜雷达的苏珊娜像是闻到腥味的鱼，自动自觉游了过来，成为晚宴不请自到的一员。 这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盛大的晚宴，收到邀请的不止是在校学生，已经毕业的未婚学生也收到了来自母校的邀请信，邀请他们与他们伴侣结伴同行。 临近晚宴，无数学子从四面八方赶来霍格沃茨。 晚宴进行时。 每个人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实际上手指在桌下都要点烂了。 标题：情人节晚宴，疑似邓布利多校长来亲自撒狗粮。 1l：家人们谁懂啊，我是单身狗！让我参加这样一个晚宴让我情何以堪。 2l：楼上别慌，你看看座位安排，有对象的都坐一起了，剩下一桌都是没对象的，你努努力，说不定就脱单了啊！ 3l：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对我们来说不是，我们要约会！约会！不是坐在这里吃东西。 4l：今天的甜品真好吃，羡慕你们还能纠结这些问题，我们年纪小，只能吃吃喝喝了。 5l：靠，不是说老蝙蝠今天不在霍格沃茨吗？ 6l：老蝙蝠是校长，校长有义务出现在晚宴上。 7l：是的，他的出现没问题，那门口那个是谁！？ 8l：不就是格林德沃吗？楼上大惊小怪，我们狮院排面在这呢，他不来才不正常。 9l：你以为我在担心这个？不，我是在担心他看到我们和邓布利多校长一起过情人节，把我们都给杀了。 10l：有这个可能，毕竟是欧洲醋王，不过别担心，有人能拦住他，你看，邓布利多校长出手了 11l：！！！我看到什么了！亲了？亲了还看我们什么意思，宣誓主权！？怕我们抢！！？ 12l：这世界终于疯了。 13l：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醋王了，真他爷爷的离谱。 14l：靠！磕反了。 15l：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老蝙蝠的表情像是要把这两个当着他面亲起来的人砍了。 16l：很少见到院长表情那么生动啊，我当时把魔药熬成紫色泥状物他都只是面无表情给我来了一个清洁一新。 17l金色飞贼别跑：受不了了，他一直看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受邓布利多教授邀请回来参加一下宴会，没有别的意思啊！ 18l金色飞贼别跑：罗恩，你跑什么！快回来！！！ 19l鸡腿最好吃：你看看你那块哪还有人？大家都受不了上面那位的眼神，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大家，你……忍忍吧。 20l我的珍宝是最强大的玫瑰：他说得对，哈利，你保重。 21l学习使我快乐：哈利，别担心，有邓布利多教授在，格林德沃不能对你做什么。 22金色飞贼别跑：赫敏，连你也抛弃我…… 23l：楼上好多学长学姐，都好团结，好可怜的韦斯莱学长。 24l：不止呢！我在外面，看到还有人来，马尔福学长也来了，他身边还有个小美女！ 25l：我去，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26l：我知道，我就在旁边，我来转播：炼金教授来了！ 27l：好耶，蛇院排面马上凑齐了！今天又是为蛇院骄傲的一天。 28l：等等，炼金教授突然停下了，噢，碰到朋友了，也是斯莱特林的学长学姐，他们在聊天，不知道在聊什么。 29l：还是我，他们三个人一起走过来了，马尔福学长看到他们，牵着那个女孩来到炼金教授面前，我去，炼金教授把卡文迪许炼金坊没有消费限制的黑卡给了那女孩，好大方呜呜呜，泪水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30l：楼上你好恶心。 31l：恶心要是能换那张黑卡，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32l：给大家科普一下，那张黑卡能在卡文迪许炼金坊购买任何东西，没有限制，就算搬空都可以，但这个不太可能，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卡文迪许炼金坊存货到底有多少。 第958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8) 33l：再给大家科普一下，我们院长在卡文迪许炼金坊可以刷脸，无限的那种。 34l：靠，这个羡慕不来。 35l：真·羡慕不来。 36l：科普哥说完了，转播哥呢？快出来，我要听现场转播。 37l：来了来了，他们马上到门口了，还有几步。 38l：靠北，怎么会有人那么适合黑西装，我的马尔福学长，你怎么英年早婚呜呜呜。 39l：马尔福学长太稚嫩，还是炼金教授好，风韵犹存。 40l铂金孔雀：楼上那两个，你们最好给我藏好了！让我发现你们是谁，你们就完了。 41l：哇靠，没看出来啊，马尔福学长一本正经旁边人聊天还能抽空水个论坛。 42l：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论坛黑魔法？真厉害！ 43l：难道只有我在关注院长的表情吗？好家伙，一秒钟春风化雨，什么时候上课也是这种表情就好了。 44l：楼上你还是去做个梦比较实在，让院长面对那些奇奇怪怪黏黏糊糊的东西春风化雨笑容满面，还不如让他辞职。 45l：别说院长，我看到你们那坨魔药都笑不出来。 46l：我笑了，然后院长让我滚出去 47l：呵呵，你那是笑吗？你那是在打院长的脸，他在骂人你在笑，你以为你是炼金教授？ 48l：还是我的akss养眼，明明没有太亲密的动作，但是那个眼神！！！我拿你接的默契！！啊啊啊啊啊啊尖叫鸡！ 49l最美记者：终于注册成功了，这狗屎的区域网那么——哇塞，楼上的宝宝眼光和我一样，那么好的吗？来，么一个，等等，你说什么！？akss？？？ 50l：最美记者？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啊。 51l：我知道，你们看看文末的署名，小声哔哔一句，最美记者好像磕的邪教ssak。 52l：哇靠！最——美——记——者，你就是我的神！唯一的神！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写实而且全文没有任何脖子以下描写还写得那么暧昧的！？ 53l最美记者：邪教？老娘最讨厌邪教了！你才是邪教！你全家都是邪教！你们这些小屁孩，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你们炼金教授拒绝脖子以下描写，没办法，这个福气只能由我独享，哎呀呀，真可惜啊！ 54l：啊啊啊我不是小孩子！我不讨厌邪教！让我来为大家分担！我可以啊啊啊啊啊！ 55l：我也可以！短暂成为ssak的邪教也没关系！！ 56l：别吵了，看上面，吵起来了？唔……应该说是某人单方面吵起来，炼金教授和院长真的好默契，看嘴型他们一人一句堵得欧洲醋王说不出来话。 57l：看邓多多的表情，一点都不担心，还有点幸灾乐祸欸。 58l：换你被满世界追，追你那个罪魁祸首被骂你开心吗？ 59l：这么一想，好像挺开心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谁让格林德沃把我们当成他们y的一环，被说了吧？活该！ 60l金色飞贼别跑：得救了，他终于不看我了。 61l：波特学长真不容易，前后两任黑魔王都那么喜欢你。 62l金色飞贼别跑：…… 63l学习使我快乐：没事的，哈利，往好处想，现在他们一个死一个有人管，这样会不会好点。 64l：其他教授看炼金教授和院长的表情好温柔，救命！麦格教授笑起来还惬意地眯着眼，和猫猫真的好像！ 65l：我们院长的酒友就是炼金教授，每次看到他都特别开心，抱着比自己还高的酒桶去找炼金教授，炼金教授每次说话都是平视他，你们懂吗？这种感觉，教授们的感情真的好好啊！ 66l：之前放假家里有事我只能暂留霍格沃茨，有幸看到几位教授在黑湖边野餐，他们和平时完全不像，每个教授脸上都带着笑，斯普劳特教授挎着木篮子，路过的地方都是面包甜滋滋的香味，哪怕是脾气最不好的斯内普教授那天也是带着很淡的笑，另外说几句，那天炼金教授来迟了，好像很累，一来就靠在爱斯内普教授肩上睡着了，其他教授有的拿毯子，有的用魔咒隔绝声音，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67l：他们感情好很正常啊，哪怕是最年轻的炼金教授，也和其他教授相处了十来年，更别说邓布利多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这些相伴了几十年的老友。 68l：真好啊。 69l：真好啊。 70l：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959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9) 宴会在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布置出一片空地用来跳舞时达到今晚的高潮，底下的学生哪怕是最矜持的小蛇都在敲着杯子欢庆，狮子更是直接站起来嗷呜乱叫。 掌声、欢呼声揉成一团，礼堂里一时间陷入疯狂的闹腾。 邓布利多满意地感受着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气氛，悄悄背着斯内普给了阿塞斯一个眼神。 阿塞斯不明所以，礼貌回了一个微笑，视线扫到满脸郁闷的格林德沃时，恍然大悟，走过去提示道：“盖勒特，你不去邀请阿不思跳开场舞吗？” 格林德沃眼睛一亮。 一心一意给阿塞斯和斯内普创造机会的邓布利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没来得及思考阿塞斯什么意思，格林德沃就热情似火挤过来，伸出手：“阿尔，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邓布利多想拒绝，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礼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骑虎难下的邓布利多只能僵硬伸出手，搭在格林德沃手上，被拉着第一个滑入舞池。 “哇啊啊啊！” “真的跳了！！” 原先的安静再次被尖叫声打破，紧接着，节奏略快、音色暧昧的乐曲响起，接二连三的小情侣欢快进入舞池。 肆意转圈、跳跃。 荷尔蒙在旋转对视中滋生。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搭伙，手牵着手走向舞池。 走之前还在阿塞斯和斯内普面前展示她们牵着的手，想方设法给阿塞斯提供帮助。 阿塞斯心中感到一丝暖意。 无论是没有拒绝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还是相互搭伙的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他们都是为了吸引学生的注意力。 不愿浪费几位教授的好意，阿塞斯歪着脑袋看向斯内普：“西弗，你还不邀请我跳舞吗？” 斯内普缓慢挑起眉，看似平静地放下手中刀叉，他的动作很慢，眼神飘忽，迟迟没有伸手。 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和阿塞斯跳舞，他们在家里也跳过。 只是和在家里跳不同，在外面跳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能看到阿塞斯跳女步。 若是他是女生或者阿塞斯是女生自然没什么问题，然而他们都不是，这就意味着跳女步的阿塞斯会承受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就像先前论坛热议的akss和ssak。 即便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但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是能借题发挥的点。 斯内普越想越焦躁，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唇角，瞬间清空了他的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 耳边隐约有拍桌子声、尖叫声、快门声传来。 斯内普却像是听不到般怔怔看着阿塞斯，看阿塞斯嘴唇一张一合，轻描淡写、胡说八道解释刚才的行为。 “你不邀请我跳舞宣示主权，我只能这样给自己博一个名分，我真惨，连盖勒特都有名分了，我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和你跳舞。” 斯内普：“……” “你能不能听听你在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给你名分了？” 阿塞斯委屈巴巴抬起手，看看热闹的舞池，又给斯内普回了个“你说呢”的眼神。 第960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10) 标题：开盘！开盘！就*卡文迪许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会不会下场跳舞！！！ 1l楼主：磕死我了啊啊啊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cp亲亲（楼主胆子小，不敢偷窥，斯内普教授真的好可怕呜呜呜）没想到炼金教授那么大胆，竟然直接a上去了，牛啊！虽然只是亲了嘴角，啊啊啊啊我不管，我宣布！四舍五入他们就是结婚了，快给我敲锣打鼓！ 2l：我感觉你的cp要完了，刚才我和男朋友转圈转到那边，刚好听到他们的话，卡文迪许教授说了“没名分”什么的，后面就没听到了，我男朋友把我转走了。 3l：什么？没名分！？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们不是早就公开——等等，好像在我的印象中只有炼金教授当着追求者的面说了他有爱人，斯内普校长有说过吗？？？还是我不知道？ 4l：楼上不用纠结了，我是斯莱特林，我告诉你，院长没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但你觉得如果他们不是情侣，我们院长那么……的人能让别人靠近他？ 5l：四楼有本事把省略号的内容打出来。 6l：不是，你们怎么突然纠结这个，当时炼金教授的话在霍格沃茨传得沸沸扬扬，如果是谣言，那我们这些传播谣言的没头脑早就被老蝙蝠一锅端了。 7l：就是，你们与其在这里叽叽歪歪，还不如*一下他们到底跳不跳，反正我*跳，靠！这屏蔽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8l：我就不一样了，我*不跳，你看老蝙蝠的表情，我都怀疑他要把面前的蛋糕砸波特学长头上。 9l金色飞贼别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砸我！ 10l：我替八楼回答，当然是因为波特学长你蝉联了七年院长心中黑名单榜首啦！ 11l：现在说不定还是。 12l：等等！快看上面—— 13l楼主：手！手！手！伸手了！我去！ 很久之前，斯内普就有种莫名的直觉——他大概拿阿塞斯没办法。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再激烈的纠结、思虑，都在阿塞斯无声的等待中溃败。 斯内普半是纠结半是妥协地伸出手，邀请的话还没说出来，手上突然一沉，他条件反射收拢五指。 两双修长的手顿时亲密无间交握，款式相同的戒指相触，在灯下闪耀着细碎温润的光芒。 阿塞斯眉眼一弯，唇边绽开今晚以来最温柔的弧度：“西弗，我们还没有在外面跳过舞。” 斯内普捏捏阿塞斯的掌心，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勾出一个笑：“你想跳就跳。” 话落，他往前走一步，避开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过来的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牵着阿塞斯灵巧地滑入舞池中央。 阿塞斯配合得相当默契，脚下步伐转变，按照斯内普的节奏旋转，一点点靠近舞池中央。 周遭的小巫师看到这一幕，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然后纷纷旋转退让，自发自觉围成一圈，把阿塞斯和斯内普围在中间。 斯普劳特教授跳的男步，她一个漂亮的转身，看到手牵着手进入舞池的斯内普和阿塞斯，心领神会，对着麦格教授努努嘴，然后手臂一收，拉着麦格教授滑到旁边给两人让开位置。 没听到八卦的格林德沃和苏珊娜非常不开心，他们一个牵着邓布利多悄摸摸越跳越近，一个拽着生无可恋的德拉科硬生生挤到伴舞堆里。 苏珊娜力气大，又不想德拉科唧唧歪歪碍事，所以她不顾德拉科微弱的挣扎跳了男步。 可怜的德拉科根本反抗不了邪恶地主的镇压，唯一能救他的女朋友还在乐呵呵看戏，只能屈辱至极配合苏珊娜跳起女步。 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池中央，没人发现他略显局促的女步，这是他唯一庆幸的事。 唯一看到全程的女朋友满面春风举起相机连连按下快门，但她拍的不是德拉科，而是舞池正中心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斯内普能感觉到礼堂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汇聚在他和阿塞斯身上，眉头微蹙，借着旋转的机会快速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离得最近，表情很正常，只是格林德沃偶尔会歪一下头，神色凝重，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位老人身后是满脸红光的苏珊娜和满脸菜色的德拉科。 这个奇葩组合是斯内普没想到的，好奇地看了几秒才慢吞吞移开视线。 第961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11) 再后面是一些熟人。 哈利和金妮、克鲁姆和赫敏、罗恩和佩蒂尔、塞德里克和秋·张…… 除了克鲁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斯内普的学生。 无一例外的，视线所过之处，没人敢和他对视，斯内普鼻子耸动，得意洋洋哼了一声。 阿塞斯看得心尖发痒，忍不住在下一个节拍交换位置的时候踏前一步贴近，鼻尖对鼻尖，轻轻点了点，气息缠绕瞬间，宛如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斯内普忽地一僵，被黑发挡住的耳尖隐隐发烫，动作也没刚才那么自然。 但有阿塞斯主动配合，其他人倒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随着音乐节奏越来越急促，四周挤满了飞舞的裙摆，阿塞斯借力后退，顺着斯内普的力道扭身转了一个圈，定点停顿，然后旋转回来，许是幅度太大，他的唇瓣有意无意擦过泛红耳沿。 斯内普揽着他后腰的手骤然收紧，被这近似光明正大的调情弄得头皮发麻，压低声音警告：“要跳就好好跳，别闹。” 阿塞斯也压低了声音：“那你别看他们了，看我。” 一曲过半全在走神，和他跳舞有那么无聊吗？ 被发现走神，斯内普只能慢吞吞收回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阿塞斯身上。 阿塞斯也收起各种小动作，只在避无可避的时候稍微占点合理的便宜，顺便抽空和斯内普点评德拉科别扭的舞姿。 毕竟比起他，德拉科的女步简直不堪入目，更何况他和苏珊娜看起来也没有默契，半场舞下来，他起码踩了苏珊娜十多脚。 没被苏珊娜扇飞都是因为苏珊娜没吃完瓜。 14l：我嘞个大梅林啊！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15l：卖关子的人魔药挂科。 16l：好歹毒的诅咒！我说！我说行了吧！？ 17l：还是我，嘿嘿，现在教授们都在跳舞没人看论坛，那我可就大胆开麦了！刚才！对！就是刚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炼金教授亲了老蝙蝠一下，嘴对嘴那种噢（也不排除我看错） 18l：楼上说的我有印象啊，但是太快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19l：你们的眼神不行啊，还得是我，我不止看到亲亲，还发现后来老蝙蝠突然收紧手臂，两人差点就亲上去了，这可能就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已？（只是猜测，错了别骂我，狗头保命） 20l：活了大半辈子，人生第一次见到院长翩翩起舞，我都怀疑是不是脑子或者眼睛被魔药熏坏了，结果居然是真的！真他梅林的离谱！！这可比巨怪跳舞还令人震惊，不，震惊一万倍。 21l：你先别离谱，别震惊，让我来震惊一下，家人同好们，我好像有点磕到邪教的爽点了，你们懂得吧？斯内普教授多高傲毒舌的一个人，刚刚竟然纵容炼金教授亲他，还不生气，梅林的大裤衩！我怀疑换个人——就算不是亲，只是撞他身上——他能马上发飙骂人。 22l：实不相瞒，我撞过，差点见到我太奶了。 23l：楼上难兄难弟啊！我差点就撞上老蝙蝠，但急刹车救不了我，我依旧差点见到我太奶了，那一年，我幼小的心灵遭到无与伦比的摧残，年仅十一岁的我见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魔药教授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见鬼！他要是有现在一半的好心情我都不至于被骂到自闭！！ 24l：你们还算好的了，你们看看格兰芬多的波特学长，短短七年被骂了多少次，我都怀疑老蝙蝠把对霍格沃茨的所有厌恶都集中到波特学长上了。 25l：还有韦斯莱学长，我至今还记得斯内普教授一边手一本书哐当一下砸两位学长脑门上！那声音！我听着都觉得痛。 26l：要是我没记错，那是斯内普教授第一次打学生。 27l：也是唯一一次。 28l：由此可得，老蝙蝠是真讨厌两位学长啊。 29l金色飞贼别跑：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关注过去的事！现在我都能和斯内普……校长坐下喝茶了。 30l鸡腿最好吃：哼，你能坐下和老蝙蝠喝茶那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哈利，不是我说你，你每次一出现，老蝙蝠都要释放十几吨的冷气，你还要往他面前凑，是不是犯贱啊！ 31l金色飞贼别跑：你不懂，我有些问题想问清楚。 32l学习使我快乐：你们都不跳舞了？下一首歌开始了。 33l:啊啊啊，他们还没有下场，我就知道我磕到cp是真的！ 34l：刚才哪个混蛋污蔑我的cp没名分，快出来！ 35l铂金孔雀不喜欢跳舞：什么没名分，懒得翻了，来个人解释一下。 36l：他们说斯内普校长没承认炼金教授伴侣的身份。 37l最美记者：哪个小王八蛋在这里散播谣言！胡说八道！ 38l铂金孔雀不喜欢跳舞：就是，别瞎说，院长不愿意没人能逼的了他，更不会任由我哥在外面瞎比比。 39l：我们也知道，所以才说是无稽之谈。 40l：话又说回来，他们什么时候能真正公开啊。 41l：我是混血，我爸在麻瓜世界的人政府工作，他有一个内部消息，涉及到了炼金教授。 42l最美记者：我怎么不知道？楼上细说。 43l铂金孔雀不喜欢跳舞：楼上的楼上细说。 44l：快嗦！ 45l：这个还没有人知道，不好说，有保密条例的。 46l：怕什么？你又不是麻瓜，快说，这里没人会外传。 47l：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告诉你们，事关他们两个人 。 48l：楼上你个谜语人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49l：别为难他了，我也是混血，大概知道保密协议的份量，要是说了，对他来没好处。 50l：对，不能说，但是我能告诉你们，你们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了，等着吧。 51l：那我就等着了，最好别让我们失望。 52l：发个辟谷，到时候记得踢我一下！ 53l：蹲 54l：蹲 55l：嘿嘿，我就不一样了，我在巫师界有内部消息，但是！不能说，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56l：靠！你们两个混蛋魔药考试肯定挂科！！ 57l：哦豁，音乐停了，所有教授都不跳了，我就想知道，这个帖子还能保存多久？ 58l：别担心，我悄悄找过邓布利多校长了，今天不封贴。 59l：邓布利多校长万岁！ 60l：……我收回上面那句话，这大好的荷尔蒙爆发的日子，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还要发表早恋的危害！ 61l：看格林德沃的表情，他们俩不会是早恋吧？？？ 62l：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格林德沃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了，如果那时候他就认识我们校长，那……大概率他们是早恋。 63l：不对，严谨一点，格林德沃被开除时邓布利多校长刚好毕业，格林德沃比邓布利多校长小，只有格林德沃算早恋。 64l：那我懂了，我们又成了他们y中的一环。 65l：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情人节吃双份狗粮。 66l：还有更贱的，你们看看台上少了谁。 67l：我去梅林个大裤衩，我们院长呢？我们院长夫人呢？ 68l：我辣么大一个院长和院长夫人怎么嗖的一下就没了。 69l：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们了，在外面，快来！！！ 70l：来了！ 71l：来个人转播！我在陪女朋友走不开！ 72l：我女朋友也想看，没事了，我们自己去看。 第962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12) 月光朦胧，繁星点缀，大好的夜景霍格沃茨的学生没一个关注，他们个个手持手机挤出霍格沃茨城堡，一边打字一边向外张望，聪明点的扭头直奔楼上，从高处眺望，快而准捕抓到两道漫步月色的身影。 73l：来楼上！ 74l：来了！给我留个位置。 75l铂金孔雀不喜欢跳舞：你们一个个真是闲的！难得院长不抓恋爱，你们还去惹他，要是被抓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76l：没办法，情人节和我们这些单身狗没有一丁点关系，我们只能看别人谈恋爱打发下时间，看谁谈不是谈，要看就看最刺激那一对！而且有炼金教授在，就算被老蝙蝠抓到也不会死的太惨，最多扣分、劳动服务。 77l：是的，没错，院长表示骂你们都是在浪费他的约会时间，蛇蛇高傲.jpg 78l：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79l：楼上怎么突然煽情？ 80l：因为我很感谢院长和阿塞斯多年的照拂，希望他们幸福……你们大概不认识我，我是斯莱特林很不起眼的一个学生，和阿塞斯一届，但我没他那么优越的家世，我只是混血，性格懦弱，适逢伏地魔复活，不断在霍格沃茨闹事，我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七年校园时光，如果没有院长有意无意的庇护，如果没有阿塞斯看不下去出手整顿斯莱特林，我大概活不到现在。 81l：很多人——特指某些蠢狮子，你们永远都看不到平静湖水下的波澜，你们只是自我地看待这个世界，接受你们愿意接受的“真相”，然后自以为是付出无用的努力把一切弄得更糟糕。 82l：喂！楼上的，你差不多行了，有证据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把一切弄得更糟糕了！ 83l：有些事情涉及隐私就不说了，你们也不用骂我，我不是为了敲醒你们总是在沉睡的大脑，这没有必要，你们估计也听不进去，说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们对斯内普院长保持尊重，别一口一个老蝙蝠叫他，虽然你们有部分人确实没有恶意，但有些人的心思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84l：没错！蛇蛇誓死保卫院长和院长夫人！！！ 85l：就是，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那些负面情绪都快捅我眼珠子里，真是晦气！ 86l：你们再怎么生气也没用，我们院长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现在，没有人能看低他。 87l：笑死了，我说呢！怎么有些帖子总是好像在阴阳怪气。 88l：我都是一键举报，告诉大家一个小秘诀，只要在理由那里写上抹黑院长，基本上就是一举报就封，完全不需要等24小时审核，妥妥的区别对待。 89l：哼哼，细节窥情意，我们院长和院长夫人天生一对！ 90l：还有啊，你们不觉得我们好像有点过于关注校长和炼金教授的隐私了吗？前段时间我看有个帖子甚至在扒他们的住所。 91l：这个有点过分了，难怪院长见一个他和炼金教授的帖子，封一个，你们别太离谱，我们还是要离他们私生活远一点。 92l：是啊，学校里看到悄悄讨论两句没什么，但是扒住址就过分了，再这样下去，论坛都保不住，别忘了，这个论坛是炼金教授一手开发的，要是惹院长生气，说不定他就把论坛下了。 无时无刻冒出新评论的论坛在九十二楼后陷入长久的沉寂。 礼堂内，苏珊娜撇撇嘴，深藏功与名，随手把手机塞进包里，深觉阿塞斯拉她出来忽悠一群小屁孩就是大材小用。 她是谁？ 是能和大名鼎鼎的伏地魔打舆论战的女人。 现在居然沦落到欺负小孩。 太堕落了。 苏珊娜在那懊悔一去不复返的辉煌，而隔壁的德拉科和阿斯托莉亚注意她很久了。 阿斯托莉亚推了推德拉科，示意他去看一眼。 德拉科揉揉被苏珊娜踹了一脚的膝盖，不情不愿凑过去：“那个……表姨，你在看什么？” 苏珊娜眼珠子一转，德拉科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缩回脑袋，讪笑道：“表姨，我突然想起来哥找我有事，我们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火急火燎拉住阿斯托莉亚想要跑路。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飘飘搭上他的肩膀，爆发出比龙还强悍的力量强迫他一屁股坐下，被他牵着的阿斯托莉亚受他拖累，也不得不跟着坐下。 第963章 番外——霍格沃茨论坛(完) 德拉科和阿斯托莉亚抬头，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时看向苏珊娜，苏珊娜咳了咳，一边手拎一个拎起他们。 “别跑，姨姨带你们拍照。” “特别是你，阿斯托莉亚，你不是想学吗？跟我来。” 阿斯特莉亚瞬间倒戈。 唯一不情不愿的德拉科反抗不了两个同心协力的女人，只能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天文塔。 天文塔能够俯瞰整个霍格沃茨，是最适合偷拍的地方，也是苏珊娜的秘密基地之一。 苏珊娜轻车熟路带领阿斯托莉亚找到一个最适合眺望禁林的位置，开始从戒指里往外掏东西，架起长枪大炮。 围观的阿斯托莉亚和德拉科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算是明白苏珊娜那些高清的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了，就这架势、装备，说她是狙击手他们都愿意相信。 俩小孩张着嘴吃惊的时候，苏珊娜已经找好了角度。 幸好阿塞斯和斯内普似乎在散步，走的不快，到现在都没走进禁林，她才能那么快找到他们、找好角度。 苏珊娜认真起来的样子和平时潇洒浪荡的懒惰模样相差甚大，阿斯托莉亚好奇地走过去，定睛一看，在小小一个的取景框里，看到了十指相扣、惬意聊着天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德拉科也走过来，看清取景框的景象，表情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喻：“表姨，你这是在狙击我哥和院长吗？怎么那么……” 高清。 这都快看到脸上的绒毛了！ 该死，他下次和阿斯托莉亚约会必须在室内！ 苏珊娜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搞那么多装备，还不是你哥太敏锐，不允许我拍照的时候靠太近，还有，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偷拍你们，把你提起来的心给我放回肚子里，别逼我帮你。” 正说着，取景框内的阿塞斯似有所觉，于月辉中蓦然侧过头，光影勾勒半边眉骨，高挺鼻梁划分出明暗交界线，眼睫轻抬，瞳孔跨越对人眼而言过度遥远的距离准确看向镜头，微微一笑。 站在他身边的斯内普紧随其后，回头时眼底还带着没散尽的笑意，往日冷淡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苏珊娜眼疾手快按下快门。 同一时刻，楼下的学生也发现两人同时回头，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了，推推挤挤地躲在别人身后。 等他们再探出头。 寥落的禁林入口只余满地月光。 苏珊娜抽出新鲜出炉的合照，笑得见牙不见眼：“再拍几张就能凑齐一本相册，我的新婚礼物总算有着落了！” “新婚礼物？什么新婚礼物？”德拉科愣愣地问。 苏珊娜回头看着这个憨憨的教侄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拍了拍他傻乎乎的小脑袋瓜子。 “傻孩子，你说谁要结婚呢？” 阿斯托莉亚抬手抢答：“院长和教授要结婚了？” 苏珊娜欣慰拍了拍另一个傻孩子：“按照你和德拉科的关系，你应该叫阿塞斯一声哥哥，或者叫他的教名，还有西弗勒斯，你也应该叫他教名。” 阿斯托莉亚不好意思低下头，余光悄悄瞄了眼德拉科，挽上苏珊娜手臂，甜甜道：“我知道了，表姨。” “聪明。”苏珊娜越发欣慰。 这时，德拉科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地问：“我哥和院长要结婚！？什么时候？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因为还没到通知的时候。” 苏珊娜搓了搓手指，手有点痒，想教育孩子，不过在阿斯托莉亚面前还是太给德拉科留点面子。 苏珊娜遗憾收回手，拉着阿斯托莉亚下楼，孤立傻乎乎的德拉科。 次日早晨。 小巫师打着哈欠吃早餐，习惯性先打开手机看了眼论坛。 这一看，他们愣住了。 只见霍格沃茨论坛顶上高高挂着一个飘红、加精的帖子。 点进去一看，只有一句话：感谢祝福，我们很好。 配图是一张被截下来的回复，赫然是昨晚斯莱特林学生留下的评论。 帖子下方还跟着一个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 第964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 为了区分不同世界的教授，和阿塞斯在一起的教授是斯内普，没有在一起的是西弗勒斯。 ———— 周一早晨，西弗勒斯在魔药室醒来，过度熬夜使得身上肌肉抽痛得厉害，每动一下都在抗议这几天过度的使用，其中抗议得最厉害的就是空空如也的胃。 好吧，也许他是该去找点能吃进去的食物塞满他的胃了。 不然喜欢多管闲事的老蜜蜂又要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发表老年人养生的老生常谈。 见鬼的养生！该死的老蜜蜂！他才不需要养生！他又不是老态龙钟的老年人。 西弗勒斯双眼空洞发了会呆，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 他最近很忙，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一入学就闹出不少事情，要不是和邓布利多那个老蜜蜂有过约定，他一定把波特那个蠢货扔出霍格沃茨，一了百了！ 一想到去礼堂吃早餐还要见到波特那张酷似老波特的丑脸和鸡窝头，西弗勒斯就更不想吃早餐了。 但两天没出过地窖，再不出去露个脸，恐怕邓布利多又要来找他。 “麻烦！” 西弗勒斯随便施展几个魔咒勉强打理好凌乱的头发，阴沉着脸，气势汹汹甩动黑袍走向礼堂。 还没走到礼堂，他就听到前面吵吵闹闹，比平时还要吵。 魔药教授阴险地放轻脚步，悄无声息走到最吵那几个学生背后，冷冷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意识到不对，浑身僵硬转过头，才阴恻恻哼了一声。 “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们所剩无几的素质了，公众场合大吵大闹，吵到教授用餐，格兰芬多扣三十分。” “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以及这个满脸气愤的格兰杰小姐，因为你们不加以阻止，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一出场就扣了格兰芬多五十分，西弗勒斯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唰的一转身走向教师长桌，这一转头，他猛然看到挂在礼堂上方的黑幕。 “这是什么东西？”西弗勒斯嘟嘟囔囔，视线扫到走过来的邓布利多，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环抱着手臂，不耐烦道，“我假设辛苦其他人工作的邓布利多校长能够安分一点，别再任性弄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引人注目。” 邓布利多刚进来就被西弗勒斯从头到脚挤兑一遍，十分茫然：“西弗勒斯？你在说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 西弗勒斯半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漆黑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黑幕。 邓布利多跟着抬头，看到黑幕，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皱，眼神一点点变得犀利，充满压迫感，“西弗勒斯，疏散学生。” 西弗勒斯明白了，这不是邓布利多搞出来的东西，眼神也变得凌厉，冷冷一扫，气场全开：“所有人，现在由级长组织回寝室，任何人不许出来。” 学生有片刻骚动，但在魔药教授日益增长的威慑力下，他们还是安静下来，接受级长的组织，依次走向寝室。 西弗勒斯重点关注特别能搞事的波特和韦斯莱，在发现他们有偷偷留下来的意思后，连骂都懒得骂，硬是拖拽着他们丢到麦格教授手上，当着麦格教授的面扣了三十分。 “很遗憾，他们的大脑包括四肢完全不能接受来自校长以及我的指令，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麦格教授忍了又忍，把怒气压下来，好声好气地保证：“我会盯着他们回到休息室，今天不会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出来。” “最好如此。” 西弗勒斯转身离开，翻滚的黑袍犹如深海汹涌巨浪，嘲笑人类的无知，看得波特和韦斯莱心惊胆战。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现在马上跟着我走！” 听到身后传来麦格教授压着嗓子的咆哮，西弗勒斯脚步轻微一顿，唇边勾起弧度不甚明显的、满意的笑。 可一想到礼堂里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黑幕等着他，那抹无限接近没有的笑容再次消失，只剩媲美死水的死寂。 第965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 学生全部被驱散，平时热闹的礼堂只剩下四位学院院长和邓布利多。 “过来坐下说。”邓布利多招呼众人，他的眉毛还是紧紧皱着，语气也不似往日随性。 几位院长纷纷走过来，面容也很严肃。 他们每个人都检查过礼堂上方的黑幕，但从目前的结果来看，那就是一块单纯的黑幕，其他的——恕他们眼拙，没看出来，现在只能指望实力最强、年纪最大的邓布利多有所发现了。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一排的教师长桌变成圆桌，几人围坐在一起。 没人说话，气氛很沉重。 斯普劳特教授左右看看，动作忽然一顿，片刻之后，悄悄拿了一碟没那么甜的小蛋糕塞到西弗勒斯手里。 “西弗勒斯，先给吃点东西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斯普劳特教授的话将众人目光引到西弗勒斯脸上。 刚刚在西弗勒斯手下吃瘪的麦格教授一扭头就狠狠皱眉，从旁边桌子拿来没吃过的面包塞给过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弗立维教授则拿起手边的南瓜汁递过去，“快来杯南瓜汁暖一下胃，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一手端着小蛋糕，一手拿着面包，面前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南瓜汁，面部像是劳作多日没上油的机器人，极其僵硬，半晌，干巴巴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邓布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乐呵呵笑了起来，“西弗勒斯，你这脸色确实该吃点东西先。” 西弗勒斯恶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希望我们的校长脑子没有被黏糊糊的糖黏住。” 邓布利多笑容更甚 ，镜片后的眼睛似有锋芒一闪而过：“不用担心，西弗勒斯，我有种直觉，这大概不是坏事。” 西弗勒斯简直想把手里蛋糕砸邓布利多头上。 什么叫做不用担心！ 什么叫做直觉不是坏事！ 对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不抱有警惕心，邓布利多这只老蜜蜂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不管西弗勒斯内心如何生憋屈生气，反正其他教授听到邓布利多的直觉，都相信了。 他们注意力从不知名黑幕上转移，纷纷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西弗勒斯，试图用这种方法让他领会到身体的重要性。 被四个人盯着，西弗勒斯很想骂人，可惜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挎着一张饿了三天蜡黄的脸，三两口吃完小蛋糕和面包，又喝完一整杯南瓜汁。 “现在……可以了吗！” 邓布利多笑眯眯点头，众教授齐刷刷移开视线，给恼羞成怒的西弗勒斯留下一点空间。 凭空漂浮的黑幕突然滋啦两声，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黑色的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亮了起来，画面有点迷糊，但还是能认出这是一个装潢精致的卧室，大概率是斯莱特林的卧室，否则不会那么绿，还有蛇纹。 西弗勒斯抖抖袖子，握住滑落的魔杖，其他教授动作和他差不多，只有邓布抬着手，指尖对指尖，手肘撑着桌面，好奇宝宝似的观察屏幕里的卧室。 “西弗勒斯，总感觉这种风格会是你喜欢的风格。”观察半天，邓布利多给出客观的评价。 西弗勒斯脸霎时黑了。 “你怀疑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邓布利多吃惊道，声音略含安抚意味，“好了，西弗勒斯，别紧张，我相信这个画面和你没关系。” 话音刚落，屏幕忽然拉近，一张熟悉的人脸出现在屏幕上，鹰钩鼻、黑头发……以及没那么瘦削还有些红润的脸。 硬要形容，大概和邓布利多口中没有关系的西弗勒斯有九分相似，剩下一分差在气色。 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 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看热闹不嫌事大，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邓布利多艰难维持笑容，给自己找补：“这看起来似乎像是年轻时的西弗勒斯，和现在的西弗勒斯……大概没什么关系。” 麦格教授赞同点头：“不得不说，屏幕里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年轻太多了，西弗勒斯，你昨晚应该早点睡，像你以前一样。”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盯着屏幕，没有发表意见。 斯普劳特教授细心一点，指着屏幕边边角角的隆起，问：“西弗勒斯，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那不是我。”西弗勒斯陡然开口，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干涩，“……也不是过去的我。” 四双眼睛唰唰唰看过来，又唰唰唰收回去。 邓布利多第一个赞同。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健康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白了他一眼。 “我假设你知道我熬夜是为了完成某位校长布置下来的工作？” 第966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3) “所以那是谁？怎么和西弗勒斯长的那么像？”弗立维揉揉抬起来太久以至于发酸的脖颈。 斯普劳特看着一个两个不靠谱的同事，不得不重复一遍她的疑问：“西弗勒——床上另一个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五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无言以对地看向屏幕。 屏幕展现的画面非常刁钻，只拍了斯内普一个人，另一个人完全看不清，最多能看到被子隆起，还有一点点银色的头发。 弗立维挠挠头，竭尽所能分析：“银色头发啊，我印象中没见过，西弗勒斯，你认识吗？” 妖精教授仰起脸，期盼地看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沉默了几秒，真诚地问：“……菲利乌斯，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见过你们都没见过的人？是你过于年长的年龄？还是你不跟随年龄增长的大脑？” 弗立维想了想自己大西弗勒斯好几轮的年龄，陷入沉默。 唯二两位女教授也沉默了。 邓布利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站起身，拍拍手掌，把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别着急，各位，目前来看，这个像是屏幕的东西没有攻击力，我们可以慢慢研究。” 也许是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屏幕的画面忽然发生了变化，开始顺着丝绸般的银发缓慢移动。 包括邓布利多在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戏耍他们，画面最终停在下巴，什么都看不出来，西弗勒斯嘴唇抽动，张嘴就要骂，屏幕里的画面却猛地往后拉，短短几秒，就露出整张床。 这次，他们都看清了。 银色头发的主人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在露脸的瞬间，猛然睁开眼睛，翻坐起来，瞳孔深处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四处逡巡，最后缓缓看向他们。 众人心里一惊。 弗立维摸着手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莫名有些气短：“他……是不是看得到我们？” 斯普劳特正想说不可能，屏幕里虚虚掩在男人胸口的被子滑落，露出斑驳的红痕，男人脸色一变，反手抓过床头的衬衫套上，全程没有丝毫犹豫。 斯普劳特和弗立维相对无言，默默改口：“或许可以？” 说完，她默默低下头。 偷窥别人起床令这位正直善良的女巫有些不好意思。 麦格咳了咳，强忍隐隐作痛的良心仔细观察男人。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探究地打量面生的男人，尤其是西弗勒斯。 他已经大致确定屏幕里的那个人就是他。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另一个他会允许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睡在他身边！！ 【阿塞斯穿好衣服，无语至极注视窥视感的来源，心里默默盘算着是谁大早上那么闲暗算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斯内普抬手抓住他：“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一出来，又是四道视线扫过来。 西弗勒斯板着脸，不愿意承认赖在床上的人或许是他。 邓布利多眯起眼，不着痕迹对比起两个西弗勒斯。 【“西弗，先穿衣服再起来，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阿塞斯抬手招了招，搭在沙发上的睡袍飞过来，被他接住塞进被子里。】 第967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4)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阿塞斯索性拉被子把斯内普整个罩住，连头发丝都没露。】 【被从头蒙到脚的斯内普悄无声息睁开眼，眼神在极短时间内恢复清明，勾来睡袍穿上，拉开被子坐起来，谨慎地扫视四周：“怎么了？”】 【阿塞斯回头，目光触及斯内普匆忙中没系好的睡袍，眉头微微蹙起，侧身挡住他，仔细拢好睡袍，系好带子：“有人在看我们，很有意思的是，我找不到用来窥视的道具。”】 【斯内普冷冽的眼刀瞬间杀向阿塞斯刚才看的方向。】 屏幕外几人神色各异。 大早上在一张床上醒来、需要穿衣服才能露脸、过分亲密的举动、无条件的信任…… 这感觉怎么不太对。 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悄悄瞄一眼脸色铁青的西弗勒斯，不约而同低下头，既不敢去看身边的西弗勒斯，也不敢看屏幕，生怕暴露眼中的震惊。 唯一一个不怎么害怕甚至自认为有共同话题的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直面魔药大师铁青的脸，不怕死地发出疑问：“西弗勒斯，冒昧一问，你的性取向……” “不是！” 西弗勒斯冲邓布利多怒吼。 邓布利多被吼得耳膜有点痛，他揉着耳朵，理解地点头：“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听着邓布利多敷衍至极的语气，西弗勒斯心头一哽，喷薄而出的怒气快要炸了他的大脑，蜡黄的脸又青又红。 “你这个该死的老蜜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离开了黏黏糊糊的爱就活不下去了是吗！？我不认识他！过去不认识！现在不认识！未来也不会认识！” 邓布利多捂住受害耳朵，等西弗勒斯骂完才放开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解释：“西弗勒斯，话别说太满，你要知道，爱不是令人可耻的东西，我知道你……但都那么多年了。” “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猛地站起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告诉你不要再提——” 邓布利多自知失言，生硬地转移话题：“屏幕画面又变了。” 麦格等人连忙帮腔。 “是啊，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西弗勒斯狠狠剜了好几眼邓布利多，才面无表情抱着手臂坐下，抬眸看向半空中的屏幕。 果然，屏幕画面有所改变。 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一张沙发，齐齐坐在上面。 【阿塞斯收起渐渐暗下去法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铺满沙发的银发：“很熟悉的能量，西弗，你还记得他吗？”】 【斯内普懒洋洋转动魔杖，保持随时能反击的姿势：“他？哪个他？”】 【“或者说，我。”阿塞斯笑吟吟对着屏幕挥挥手，“让我猜一下，在看我和西弗的人该不会是你吧，邓布利多校长。”】 轻飘飘的话语砸入耳朵，邓布利多后背几乎是瞬间就被一道无形的闪电贯穿。 他毛骨悚然地握住魔杖。 麦格几人担忧地看着他。 【“别紧张，菲利乌斯、米勒娃、波莫娜，我可没说你们不在看着我们。”阿塞斯徐徐补充。】 同样的闪电劈到了麦格几人头顶，他们感受到和邓布利多一样的惊悚和恐惧，不安地四处张望，严重怀疑他们也被窥视了。 唯一没被点名的西弗勒斯缓慢挑起一边眉，眼含嘲讽。 【始终没怎么抬头的斯内普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勾唇一笑：“放心吧，我们看不到你们，包括另一个我。”】 西弗勒斯挑起的眉又放下。 弗立维心有余悸抹了一把脸，下意识道：“西弗勒斯，你和……的观察力有点吓人了。” 斯普劳特扯了扯弗立维，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阿塞斯似乎感受到隔着时空的担忧，直视未知的摄像头，桃花眼微微一弯，隔空轻声安抚几位教授：“别紧张，这大概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再给我十分钟，我修正一下这个误会。”】 弗立维小心翼翼看向西弗勒斯，夹着嗓子和斯普劳特咬耳朵：“说实话，上面那个西弗勒斯的眼光不错。” 斯普劳特认同点头。 随后，几人沉默看着屏幕里的男人掏出法杖，神神叨叨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 麦格把希望放在邓布利多身上：“你听懂了吗？阿不思。” 邓布利多摸摸鼻子又摸摸胡须，把所有小动作做完，挤出一句——“这大概是一种语言。” 麦格无语。 “谢谢，但我还不至于不知道这是一种语言。”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他只是活得久了点，又不是老不死，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屏幕上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面带微笑朝着众人点头。 【“各位，恐怕要和你说再见了，我给你们留了一份礼物，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斯内普懒散挑眉，用最简短的话告别：“早上好，再见。”】 屏幕发出滋滋的响声。 画面骤然变黑。 第968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5) 屏幕忽然一分为二。 两个画面同时出现，主角却各不相同。 邓布利多认出其中一个是刚毕业的西弗勒斯，“光明正大”瞄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旋即扭过头，认真观看。 麦格也跟着瞄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然后扭过头。 弗立维踮起脚，正要瞄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就被忍无可忍的西弗勒斯瞪了一下。 “你们看够了没有！” 跃跃欲试的斯普劳特默默收回视线，同情地拍了拍弗立维的肩膀，“菲利乌斯，你真倒霉。” 赶上了西弗勒斯耐心耗尽。 弗立维也觉得自己倒霉，悲从心来，苦着脸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被西弗勒斯瞪吗？又不是没被瞪过。” 没被瞪的邓布利多和麦格装聋作哑，眼睛黏在两个屏幕上。 【“阿塞斯?冯?卡文迪许，这是你的名字……”】 左边的屏幕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右边的屏幕西弗勒斯从伏地魔的庄园中走出，手臂刻上了黑魔印记。 “阿塞斯?冯?卡文迪许。”邓布利多缓缓重复男人说出的名字，喃喃自语，“这是刚才那个西弗勒斯喊的名字，卡文迪许……我记得这个家族现在在德国发展。” 麦格似乎想到了什么，“阿不思，你还记得吗？去年我们收到邀请函，就是来自这个家族。” 经过麦格提醒，邓布利多也想起来这回事，叫来凤凰，“福克斯，我的桌面有一叠信，帮我拿过来。” 凤凰很快就叼着一叠信回来。 邓布利多翻了翻，找到落款为威廉?卡文迪许的信。 “你的记性真好，米勒娃。”邓布利多把信递给正襟危坐眼睛却往这边瞟的西弗勒斯，“看看吧，西弗勒斯。” 屏幕上的画面跳转很快，拿信、找信这几分钟时间，画面已经跳到西弗勒斯入职霍格沃茨。 也就是1981年。 同年，阿塞斯四岁，已经开始接受家庭教师授课，上的是麻瓜课程。 “四岁就要上课了？”弗立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麦格和斯普劳特看着一天要上五个小时课的孩子，面露不忍。 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是唯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他们始终在提防这块不知名的黑幕，分不出太多心神同情一个陌生的孩子。 1981年下旬。 伏地魔失手，变成一缕残魂。 屏幕很大方把伏地魔怎么死的画面播了出来。 麦格、斯普劳特、弗立维：！ 邓布利多则第一时间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垂眸不语。 似乎知道他心情不佳，画面跳得飞快，掠过了绝大部分不太方便公开的内容来到1983年。 这一年，阿塞斯魔力暴动。 【庄严的城堡塌了一半，威廉无奈找到安娜，和安娜商量，“亲爱的，我们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不行，阿塞斯还是控制不住魔力。”安娜听了，连夜赶制炼金道具，双管齐下，一边靠外力控制一边学习怎么控制，这才保全剩下的城堡。】 第969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6)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邓布利多见识多广，发现端倪，碍于这里还有来历不明、不知道能不能监听他们的黑幕，他没有细说哪里有问题。 就在这时，左边的屏幕忽然变化，滋滋作响，紧接着，刺眼的白光转瞬之间充斥整个屏幕。 弗立维抬手遮住刺痛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所有人都在捂着眼睛。 这白光虽然不强烈，但格外刺眼。 白光逐渐黯淡下去。 邓布利多率先放下手，瞳孔骤缩。 只见画面中，出现一个他格外熟悉的城堡以及人。 那是……盖尔！ 【“我用我的预言天赋，换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命。”】 麦格不敢置信看向邓布利多，语出惊人：“阿不思，你们竟然旧情未了！” 邓布利多猛然呛了一下，咳的停不下来。 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邓布利多过往，一个个啧啧摇头，只有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劳驾，有人愿意为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余情未了吗？” 西弗勒斯的目光率先给到麦格身上，谁让麦格第一个用了这个词。 麦格尴尬地左顾右盼。 “西弗勒斯，你恐怕得问阿不思，这是他的隐私。” 西弗勒斯的目光杀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顾左右而言他：“都是以前的事了……西弗勒斯，你们相遇了，未来的走向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不得不说，真是浪漫的相遇。” 邓布利多的话题转移很有效，西弗勒斯脸瞬间一沉，盯着屏幕不说话。 画面跳到开学。 两个截然不同的过去呈现在众人眼前。 右边屏幕：【西弗勒斯顶着油光发亮的头发走出地窖来到礼堂，和几位教授坐在教师长桌，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表情。】 左边屏幕：【阿塞斯戴上分院帽，分院帽和他嘀嘀咕咕半天，直到阿塞斯说：“斯莱特林，我所追求的在斯莱特林。”分院帽才喊出：“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 最光明正大的当属邓布利多，他强忍抽出魔杖的冲动，死死盯着屏幕。 两个屏幕时间流逝完全一致，左边屏幕的画面和他的经历一模一样，再结合已经长大成人的阿塞斯是不是说明右边屏幕大概率也是真的，那未来呢？他们是不是也能看到未来？ 西弗勒斯似乎明白阿塞斯口中的礼物是什么了。 但是比起礼物，他更偏向于这是在针对他。 只见两个屏幕上播放着截然不同的画面。 左边屏幕：【脸色蜡黄的西弗勒斯一睁开眼，就要去改比山还高的论文，改完去熬医疗翼需要的魔药，熬完魔药去上课，上完课还要写教学计划交给魔法部，偶尔还要去处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打架的后续工作。遇到魁地奇比赛时期，更忙了。医疗翼需要的魔药加倍，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冲突加倍，每天不是在处理纠纷就是在去处理纠纷的路上，整个人忙得像陀螺。】 第970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7) 同样深受两个学院不合困扰的麦格抹了一把辛酸泪，感同身受，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 她处理两个学院的纠纷已经够烦了，西弗勒斯还要给引起纠纷的罪魁祸首熬魔药，这…… 该死！西弗勒斯都那么辛苦了，不就是偏心斯莱特林、不就是扣分吗？为什么不行！ 反正格兰芬多扣不扣都是倒数，而且西弗勒斯熬的魔药大部分使用者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这么一想，麦格豁然开朗。 对啊，这分就相当于学生买魔药的加隆，该扣！ 旁边的弗立维和斯普劳特完全不知道麦格在短时间内转换了思想，他们在心疼西弗勒斯。 他们还以为他们已经够忙了，没想到…… 西弗勒斯情绪比邓布利多用阿塞斯调侃他还要激动，简直恨不得把邓布利多的眼睛挖出来对准屏幕，让邓布利多看清楚他每天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邓布利多心虚地扒拉着白胡须，不敢说话。 他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其实只看一个屏幕，几位教授或许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触，可问题就出在旁边有个对比组。 还是特别鲜明的对照组。 左边屏幕的西弗勒斯水深火热，忙得团团转时。 右边屏幕： 【阿塞斯主动提出帮忙批改论文，低年级的论文由他一手包圆，简单的魔药也一手包圆，遇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闹起来，阿塞斯也能视情况处理，处理不了才会找到斯内普，让斯内普出面处理。魁地奇比赛的时候，阿塞斯作为主力出场，一改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作风，堂堂正正赢了格兰芬多，得到众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认可，处理起两个学院的纠纷更加得心应手，再也不需要斯内普出面。】 哪怕还对阿塞斯存在莫名的偏见和隐晦的排斥，西弗勒斯也不得不承认有阿塞斯在的世界，“他”的生活确实要好过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屏幕上展现的画面的不同之处越来越多。 左边屏幕的西弗勒斯沉寂、阴郁，右边屏幕的斯内普虽然还是阴郁，但脸色逐渐有了些红润，也不像往日那般死气沉沉。 邓布利多和麦格几人目瞪口呆看着日渐长肉、脸色红润的斯内普，发自内心钦佩阿塞斯。 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都没做到的事，阿塞斯竟然做到了，有点厉害啊！ 麦格和斯普劳特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意思。 自此，两位年长女巫默默下定决心就算没有阿塞斯，她们也要把西弗勒斯养成斯内普。 尚且不知未来会面对两位女巫热情“爱护”的西弗勒斯只觉后背一凉，谨慎环顾四周，却怎么都找不到凉意来源，没办法，他只能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反击。 看到了现在，几人大概也明白重点在哪，他们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有阿塞斯的右边屏幕，左边屏幕只是拿来验证、对比。 但屏幕展现出来的画面不止是阿塞斯和斯内普。 还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四个人看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见面、谈话。 邓布利多神色越来越复杂。 麦格亲眼见过邓布利多为格林德沃悲伤，忍不住出声宽慰：“阿不思，想去……就去吧。” 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再拖下去，说不定就见不了了。 麦格的眼神把剩下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邓布利多闭了闭眼，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在画面切回阿塞斯时，无声松了一口气。 【阿塞斯和伊莉丝谈起一本书，当天夜里就一起夜游，去了禁书区。】 西弗勒斯冷冷一哼。 邓布利多敏锐感受到西弗勒斯不同寻常的情绪，忍了又忍才没有问出“是不是吃醋”这种讨骂的问题。 当然，他不是怕被骂。 主要是屏幕里的他不太争气，每天往纽蒙迦德跑。 他怀疑上一秒他问西弗勒斯是不是吃醋，下一秒西弗勒斯就能把春心萌动甩回来。 这就是两败俱伤了。 【阿塞斯在有求必应屋研究刚到手的《尖端黑魔法揭秘》，手上质感吓得脸色发白，缓了一会儿，摘下纽扣当手套，翻开《尖端黑魔法揭秘》】 屏幕外的邓布利多坐直身体，不敢相信一闪而过的书页里写了什么。 魂器！？ 阿塞斯要研究魂器？ 难怪另一个世界的他会对阿塞斯抱有警惕。 西弗勒斯太了解邓布利多了，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希望你的脑子还没有被糖粘起来，邓布利多，我假设你还记得一开始的画面？” 既然他能活下来，还活的那么好，说明伏地魔已经死亡，那杀死他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他不相信和波特一样愚蠢的救世主会在实力方面赢过能隔着时空察觉他们视线的人 。 左边屏幕：【西弗勒斯从魔药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罐子，看到堆放的圣诞礼物，谨慎拆开、归类，然后随便收拾一下自己，披上黑袍离开地窖。】 同一时间，右边屏幕：【阿塞斯整理好圣诞节礼物，给斯内普送去豪华圣诞节大礼包，成功收到来自魔药大师亲手制作的福灵剂，全副武装离开了寝室。】 两个屏幕的画面第一次统一，定格在一个破败的小屋。 感受到几人的目光，西弗勒斯斜睨邓布利多：“地下拍卖会，提供给医疗翼的魔药原材料的来源，我以为某位校长至少知道那些魔药需要耗费多少原材料？” 邓布利多被挤兑习惯了，面不改色向西弗勒斯保证：“下次我亲自寻找供应商。” 就格林德沃了。 别浪费那么好的资源。 “地下拍卖会？那可不是一个一年级小巫师应该去的地方。”斯普劳特忧心忡忡道。 左边屏幕：【西弗勒斯用冷脸和气势拒绝所有人，独自进入包厢，等待拍卖会开始。】 另一个屏幕：【阿塞斯喝下魔药，用假身份进入地下拍卖会，坐在包厢里闭目养神，听到斯内普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同样的的场地，同样的时间，很容易让人将两幅画面联系起来，模糊世界与世界的界限。 最清醒的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不受影响，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其中情感丰富的妖精教授在位置上动来动去，还是没忍住和麦格、斯普劳特说起悄悄话。 “我怀疑那个世界的西弗勒斯又要收到一份收到礼物了。” “菲利乌斯，我听得见。” 弗立维尴尬地闭上嘴，缩回自己的位置。 第971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8) 屏幕证实了弗立维的猜测。 五双眼睛的注视下，左边屏幕的西弗勒斯经过放弃竞拍，右边屏幕的斯内普还在权衡利弊，竞拍商品就被拍下送到手边。 妖精教授爽了，下意识端起长辈范轻拍西弗勒斯手臂，眼怀欣慰：“眼光不错，西弗勒斯，上一个那么大方的巫师还是格——嘶！差点忘了不能说。” “看在你已经分不清虚实的份上，说下去，菲利乌斯。”西弗勒斯自暴自弃拉邓布利多下水。 邓布利多露出和善的笑：“菲利乌斯，你想说什么？” 弗立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盯着屏幕看。 拍卖会已经到尾声，所有人都以为后面不会有意外发生，包括拥有这段经历的西弗勒斯。 斯普劳特和麦格头抵着头，小声讨论起本世界的西弗勒斯和阿塞斯是否有“再续前缘”，弗立维经过前面的打击，不敢贸然说话，只好假装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偷听两位女巫的讨论，时不时握紧拳头抑制说话的冲动。 西弗勒斯已然完全放弃纠正其他人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认知，面无表情研究阿塞斯所作所为。 邓布利多是一心几用的高手，听八卦的同时还能研究屏幕，还能和西弗勒斯讨论时空魔法实施起来的可能性。 一切都很和谐。 直到画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阿塞斯被黑衣人追杀，逃跑路上偶遇斯内普，两人阴差阳错一起逃跑，然后就是阿塞斯掉马甲、斯内普受伤。 两位女巫停下窃窃私语，提心吊胆看着屏幕，弗立维暂停偷听，眉心紧拧，不怎么确定问邓布利多：“阿不思，我怎么记不得英国还有这样一伙黑衣人。” 妖精教授好酒，更喜欢和别人喝，平均两天约一次酒友，是霍格沃茨外出最频繁的教授，也是对英国巫师界局势变化最敏感的教授，如果有流窜的外来巫师，他不会不知道——酒馆向来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邓布利多仔细回忆，摇头：“我印象中也没有，这大概就是卡文迪许先生来到霍格沃茨引起的连锁反应。” 左边屏幕的西弗勒斯回到地窖，右边屏幕的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一间陌生的屋子。 西弗勒斯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果然，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脱下外袍任由阿塞斯包扎，还闭着眼睡着了。 睡着了—— 西弗勒斯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惊疑不定。 自己最了解自己，他比屏幕里的斯内普更快发现斯内普对阿塞斯的信任。 可这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不像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西弗勒斯稳住动摇的心神，继续看下去。 【邓布利多敲响杯子，微笑着站起来清清嗓子：“现在公布学院杯贵归属……格兰芬多405分……斯莱特林645分。”】 麦格捂住心口，痛心疾首。 405分！ 不应该是440吗！？ 西弗勒斯斜眼偷看麦格忽然邓布利多，唇角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鼻子耸动，喷出得意的轻哼，645分，他记得那年斯莱特林才拿了560分，看来还有加分的空间，他下次或许还能过分点。 “伙计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历史的偏差越来越大了。”邓布利多突兀出声打断两位院长单方面的眼神交流，白色胡须被他搅成一团，“西弗勒斯在这个时间没有去见卡卡洛夫，现在也没有。” 第972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9) 盯着屏幕看了太久，西弗勒斯神色有些疲倦，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我想不止，只是我们只能看到这些内容，别忘了，卡文迪许似乎能隔空影响……我们看到的画面恐怕不能全信。” “别那么悲观，我倒觉得卡文迪许先生可以相信。”斯普劳特温柔地注视着两位忧心忡忡的同事，“西弗勒斯，我相信你的眼光，无论是哪个你。” 西弗勒斯对女巫的盲目信任不屑一顾，嗤笑：“别天真了，波莫娜，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仿佛感受到西弗勒斯排斥的情绪，屏幕频繁闪动，五颜六色的光芒破碎、重组，画面一下从霍格沃茨跳到卡文迪许庄园。 【阿塞斯和斯内普相对而站，两人神色各异，阿塞斯抬起头，神态认真，一字一顿：“因为教授值得。”斯内普有些动容，但很快就将这点动容压了下去。气氛逐渐凝滞，阿塞斯思虑片刻，主动提出想要一个补偿——“叫我阿塞斯。”斯内普气阿塞斯的随意，却被阿塞斯三言两语安抚好，最终还是妥协了：“我为这件事感到抱歉，阿塞斯。”】 “梅林的大鼻子！西弗勒斯竟然会道歉！”弗立维拍桌子尖叫，“为什么我没有——” “咔嚓！” 西弗勒斯折断叉子，成功让弗立维憋回后面的话。 邓布利多拿起茶杯挡住半边脸，拼命压制住火上浇油的作死冲动。 麦格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记下这个片段，准备以后生气的时候拿出来重温，完全没发现隔壁的暗流涌动。 斯普劳特特立独行，发自内心认为阿塞斯是自己人，完全认同阿塞斯的做法，特意拿出本子写下——如何顺毛撸西弗勒斯，打算好好学习怎么养西弗勒斯。 关爱魔药大师，人人有责！ 【魔咒课教室，弗立维教授下了课，愁眉苦脸带着阿塞斯找到斯内普说明魔力暴动的危害，委婉提出让阿塞斯住进地窖的想法，斯内普同意了，两人一同参观炼金箱子……】 “西弗勒斯，你对卡文迪许先生还真是信任。”弗立维记吃不记打，仍旧大胆开麦。 西弗勒斯懒得搭理情感过于充沛的妖精教授，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用行为表示不满。 弗立维也不在乎，拉着斯普劳特嘀嘀咕咕，也拿出本子写写画画，西弗勒斯斜眼一瞄，瞄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菲利乌斯，你在写什么？” 弗立维毫无防备亮出本子，西弗勒斯看着上面的《西弗勒斯饲养手册》，眼前一黑。 邓布利多“啪”的捂住嘴，眯起眼，肩膀发了疯地耸动，不成调的笑声从指缝里溢出。 饲养手册，哈哈哈哈哈哈！ 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指着弗立维本本上最下面的小字，阴阳怪气念出来：“如何帮助旧情复燃的阿不思找回过期的爱情。啧，这位正在嘻嘻笑的校长，我很好奇，到底是多感天动地的爱情能让菲利乌斯念念不忘。” 邓布利多：……不嘻嘻。 第973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0) 西弗勒斯抱着双臂看戏，顺便用眼神谴责弗立维的不务正业。 邓布利多戳了戳弗立维：“菲利乌斯。” “怎么了？阿不思。”弗立维试图笑一下蒙混过关。 可惜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都不吃这一招，他只能在邓布利多“你怎么能这样做”的目光中指向斯普劳特，出卖好友：“是波莫娜写的。” 两道如芒在背的视线转移。 斯普劳特微微一笑，淡定自如举起本子，上面空无一字：“不是我，是菲利乌斯。” 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杀人的视线又回到弗立维身上。 弗立维垂头丧气撕掉那页纸，老实坐好。 斯普劳特趁其他人看着弗立维，飞快换掉手上的本子，成就满满写下心得——要给西弗勒斯台阶下，西弗勒斯大概率会下，小概率会生气，但只要不反驳他，他不会生气太久，很好哄。 写完，她翻开另一页。 这上面都是她观察屏幕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相处得出的规律，打算以后交给格林德沃，让他自己斟酌该怎么做。 斯普劳特认真写下刚才得出的规律——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时不会好好说话，要注意说话方式。阿不思不喜欢格林德沃脱离掌控。阿不思不喜欢格林德沃乱跑。阿不思在格林德沃面前警惕性很高，不能受到刺激。 书页密密麻麻都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名字，沉迷于记录的斯普劳特没发现，格林德沃的名字悄无声息亮了一下。 远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来到窗边，手刚搭上窗户，一股扭曲的力量从身后传来，他来不及寻找机会反抗，整个人翻滚着消失。 “砰——” 霍格沃茨礼堂从天而降一个活生生的格林德沃。 西弗勒斯反应最快，瞬间站起来挥动魔杖把格林德沃捆起来，无形的魔力正好接住格林德沃，间接救了他一命。 格林德沃捂着阵阵发痛的腰，不太想认这个救命之恩，戾气十足怒视出手的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闪身到西弗勒斯面前，替他挡下格林德沃裹挟怒气的视线，眼神复杂，眉头紧皱，半晌，才按下西弗勒斯的魔杖，“盖尔，好久不见。” 格林德沃忍痛收回手，强装无事点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和邓布利多打招呼：“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拍了拍西弗勒斯肩膀，“西弗勒斯，把他放下来吧。” 西弗勒斯顿时收获一道死亡视线，来源于格林德沃，西弗勒斯冷冷一笑，毫无畏惧瞪回去。 两人一时陷入僵持。 邓布利多一个头两个大。 “盖尔，你最好老实点，西弗勒斯心情不太好。” “西弗勒斯，不用担心盖尔会做些什么，我保证会看好他。” 邓布利多两头劝了半天，效果斐然，西弗勒斯收起魔杖，格林德沃闭上眼睛，非常和谐。 【“你认识他？”斯内普看着梅乐思远去的背影问。】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引起格林德沃注意，他从再次见到邓布利多的惊喜和近乡情怯之情中脱离，看向半空的屏幕。 “这是什么？阿尔。” “大概是一种时空魔法和预言的结合，今天早上……”邓布利多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也许你的到来也是它所为。”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 他是在场众人中唯一擅长预言的巫师，既然这上面的画面和他过去看到的预言不一样，那……另一个世界的他或许找到改变命定结局的办法了。 想到这，格林德沃坐直身体，目光炯炯盯着屏幕。 邓布利多习惯时刻关注危险人物，看到格林德沃的小动作，下意识询问：“你发现什么了？” 格林德沃摇摇头，眼睛没离开屏幕：“放出来的画面有限，我还不确定，先继续看。”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屏幕。 【独角兽仰天长鸣，阿塞斯骑着独角兽来到禁林深处。】 “梅林！他怎么比格兰芬多还格兰芬多。”弗立维教授站上椅子，脑袋前倾，眼珠都不敢动。 斯普劳特赞同点头：“胆子确实比格兰芬多还格兰芬多，一无所知都敢莽上去。” 【独角兽首领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堆，对面的阿塞斯摩挲印记，记下每一个字。】 “又是一样没见过的事物。”麦格别好散落的碎发，语调发沉，砸的人心惶惶。 邓布利多能理解她的心情：“米勒娃，放宽心，这世界上总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物。” 【阿塞斯跪坐地上，魔力向四周席卷，斯内普给自己用了铁甲咒，顶着压力来到他面前，轻声呼呼他的名字，暴动的魔力逐渐平静下来，阿塞斯睁开眼：“教授？我失控了？你没事吧？”……出于愧疚，阿塞斯主动代课、熬制魔药、准备上课的魔药材料、批改论文，斯内普的工作再次减少，每天吃好喝好睡好，气色较之前更好了，日日神清气爽，上课都没有骂过学生。】 “阿不思，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减少西弗勒斯的工作量。” 斯普劳特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向邓布利多提议。 毕竟她不是阿塞斯，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够支配，就算想帮西弗勒斯分担，也是有心无力。 “西弗勒斯？你觉得呢？你需要减少一些工作量吗？”邓布利多询问当事人。 西弗勒斯抿着唇，没说话。 他的工作量确实多，能减少最好，只是有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些工作除了他以及……没有其他教授有时间、有精力帮上忙。 邓布利多也想到这一点，思索片刻，盯上了旁边的格林德沃，要是他刚才没看错，视频里来应聘的陌生教授是盖尔。 那能不能…… 格林德沃心中警铃大响，努力无视老情人的视线，他离开纽蒙迦德可以，工作勉勉强强也可以，但他不想一把年纪当牛马。 牛马本人西弗勒斯也不放心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格林德沃，冷声拒绝了邓布利多让格林德沃给他打下手的提议。 第974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1) 格林德沃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如此嫌弃，脸色相当不好看，深深凹陷的眼窝溢着戾气，看向西弗勒斯的目光阴郁、沉冷。 “有胆子再说一遍。” 西弗勒斯面无惧色复述：“我说，你过于年长的年龄注定你有小部分概率可以胜任我的助手，但大概率……不行。” 格林德沃怒而拍桌，邓布利多一边拦他，一边转移话题：“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屏幕。” 屏幕很配合更换画面。 这次时间跳跃更大，开头还罗列出格林德沃的黑照。 真·黑照。 每一张照片上的格林德沃表情各不相同，有蜷缩在纽蒙迦德久不见光的沧桑脸、扶阿塞斯闪到腰的痛苦脸、被斯内普绑在椅子上的生无可恋脸、被食死徒撵着跑时的震惊脸…… 邓布利多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动作如此神奇的格林德沃，十分惊奇：“盖尔，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你那么……” 他斟酌再斟酌，终于勉强在庞大词库里找到一个嘲笑意味没那么重的词：“那么活泼。” “噗呲——” 众人询声看去，只见弗立维低着头，死死捂住嘴巴，肩膀夸张上下摆动，幅度之大，西弗勒斯怀疑他要把自己笑抽过去。 格林德沃表情彻底裂开，悲愤拍桌，怒吼：“针对！这是针对！”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西弗勒斯幸灾乐祸：“看到某人老年生活还算丰富的份上，我的招聘要求可以酌情降低。” “哈哈哈哈——” 弗立维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他的笑声仿佛打开了什么闸门，接二连三的奇怪笑声响起。 邓布利多揪起思考中绑成麻花辫的胡子挡住嘴角，悄摸偷笑，或许是因为胡子的掩护，他的是所有笑声中最小声最奇怪的，大概可以归类到福克斯被夸奖后梳理羽毛偶尔发出的愉悦鸣叫，听起来像是嘻嘻嘿—— 麦格致力于维持形象，竭力控制抽动的嘴角，嘴角刚勾起来就被她压下去，压下去又忍不住勾起来，如此努力的压制下，她竟然真的没笑出声，只是吸气时会比较尖锐，像极烧开的热水壶，成功逗笑了对面斯普劳特。 斯普劳特选择大大方方的笑，不过她被麦格带偏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视线一和烧开水的麦格对上，又控制不住了，捂着笑红的脸笑到直不起腰，一边笑一边揉腰。 西弗勒斯抱着手臂，唇角似乎勾了一下，不是很明显。 唯一的局外人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在一群笑疯的巫师中格格不入，抬眼看到和他一样保持冷静的西弗勒斯，心里诡异地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情。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西弗勒斯微微抬眸，清亮的黑眸直直看着格林德沃瞳孔，捕捉到格林德沃眼中的认可，他不自信地收回视线，重新看一遍。 确认没看错后，他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荒谬，严重怀疑格林德沃也跟着一起疯了。 十多分钟后，笑声渐小。 邓布利多喘着气，终于想起要安慰格林德沃：“别、别在意，盖尔，这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格林德沃已经接受现实，懒得挣扎，“想笑可以接着笑，我、不、介、意。” 邓布利多还是没笑，因为屏幕上的黑照撤掉了，变成画面。 格林德沃浑身一震，顾不上四周围隐隐约约的笑声，死死盯着屏幕闪烁的画面。 无一例外，全都是他和阿塞斯相处的画面：第一次在纽蒙迦德见面、预言转移、持续通信、使用预言魔法阵、救人…… 屏幕里的他对阿塞斯的态度简直算得上和蔼可亲。 格林德沃有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他？ “不，不对。”格林德沃抓住邓布利多手臂，忽视他骤然锐利的眼神的紧绷的肌肉，“我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魔法阵，更不知道天赋能够转移，如果这是另一个世界，按照你们所说那样只有一个不同点，那这个阿塞斯·卡文迪许就不止存在于这一个时间点上。” 第975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2) 邓布利多笑不出来了。 他和格林德沃相识多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格林德沃，此时也是他第一时间理解格林德沃的意思，不敢置信反问：“盖尔，你的意思是走向不同不是从卡文迪许先生加入霍格沃茨开始的？” “没错。”格林德沃理清思路，言简意赅解释：“假设另一个世界的发展本该与我们世界相同，那另一个我就不该知道转移天赋的魔法阵以及增幅预言天赋的魔法阵，但另一个我知道，甚至还亲身体验过，在后续更是间接推动第二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因此我很难不怀疑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会儿，有些迟疑：“这一切要么是变数之一阿塞斯·卡文迪许一手策划，要么就是幕后有人暗中操作，也不排除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邓布利多阖上眼，眉心皱纹比以往更加深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怪卡文迪许的魔力强得离谱。 西弗勒斯抚摸着魔杖，罕见没有发表任何态度。 弗立维被麦格和斯普劳特使了眼神，老实坐着看屏幕。 见他没有搞事，斯普劳特满意拿出小本子，在角落的西弗勒斯伴侣评分表上写下满分。 她这一关，阿塞斯算是过了，若是未来西弗勒斯仍会和阿塞斯发生交集，她也会适当给他们创造一些机会。 屏幕闪了闪，展示到一半的画面就此停止，切回阿塞斯和斯内普的视角，按照时间顺序慢慢播放，全然没有刚才揭露格林德沃黑历史的主动性。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对视，心中闪过同一个猜测——这个屏幕有自我意识，并且可以检测他们的心情选择播放内容。 邓布利多想要试验一下这个猜测对不对，便默默在心里想他自己，还拉上了格林德沃。 前十分钟，屏幕没有一丝变化，始终老神在在播放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日常生活。 凡事就怕有对比，生活轻松的斯内普和憔悴的西弗勒斯形成鲜明对比，众教授看西弗勒斯的目光越发慈爱、心疼。 就连麦格都加入到关爱魔药大师战队，成为战队一员，此时正努力给西弗勒斯塞食物。 “西弗勒斯，你太瘦了，多吃点，不够还有。” 西弗勒斯脸一沉就要拒绝。 跟着屏幕，麦格学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如今现学现用，她无奈又担忧地看着西弗勒斯，生生把西弗勒斯到嘴的阴阳怪气看了回去。 麦格还是觉得不够，眼眸中的无奈转变成心疼，效果翻倍。 西弗勒斯闭上眼，沉着脸吃掉几块小蛋糕，牙齿碰撞的响声相当清脆。 居然真的有用！ 麦格眼睛登时发亮，眼前似乎已经看到格兰芬多真正分多的光明未来，连忙给西弗勒斯递上一杯热茶，继续嘘寒问暖。 默默观察的斯普劳特则记下西弗勒斯的饮食口味，打算亲自把西弗勒斯养成斯内普。 斯内普，就是目前饲养大蝙蝠的唯一标准。 第976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3) 屏幕倏尔一闪，出现一个倒计时：10:00、09:59…… 画面也随之改变，出现阿塞斯和斯内普每天吃饭的场景。 邓布利多忽然反应过来，看向奋笔疾书的斯普劳特和不断根据屏幕提示进行投喂的麦格。 “你们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西弗勒斯喜欢吃什么。”斯普劳特头也不抬回答。 麦格举起手中的伯爵茶：“在纠结西弗勒斯喜不喜欢喝加奶的伯爵茶。” 弗立维也来凑热闹：“在想西弗勒斯喜欢喝酒吗？我最近正好缺一个酒友。” 邓布利多了然。 二对三，难怪屏幕没有搭理他和格林德沃。 不过也有可能是屏幕偏心。 十分钟的倒计时一点点减少，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清空大脑，反复想着同一件事。 十分钟倒计时结束，屏幕猛地黑了下去，几秒后，浮现一行字：明日同一时间，准时播出。 紧接着，屏幕彻底消失。 “明天还有？”弗立维揉着发红干涩的眼睛，不由求救地看向西弗勒斯，抱着微弱的希望问：“西弗勒斯，我猜有一种魔药可以挽救我们使用过度的眼睛对吧？” “很遗憾……没有。” 西弗勒斯调整坐姿挡住微微隆起的肚子，眨动的眼睛同样有些泛红，但他此时此刻更想给自己准备一瓶促进消化的魔药，他有种预感，从今天起，他的肚子可能很难由他自己做主了。 “好吧。”弗立维悻悻坐回位置，神情无缝切换成和蔼可亲的弗立维教授，担忧道，“阿不思，明天我们还要驱散学生吗？上午的课怎么办？” 邓布利多沉吟不语，视线掠过在场众人，定格在西弗勒斯身上：“西弗勒斯，你……能试着和他沟通一下吗？” 西弗勒斯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斯普劳特和麦格不赞同的眼神先扫了过来。 麦格首先开炮：“阿不思，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西弗勒斯可以和幕后之人沟通，主动权也是在对方手上，如果对方提出过分的条件，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西弗勒斯反驳：“我觉得邓布利多的提议不错，可以尝试。” 麦格面无改色屏蔽掉耳边的声音，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迟疑了。 斯普劳特紧随其后，忧心道：“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意图前，最好别让西弗勒斯贸然去接触。” 西弗勒斯反唇相讥：“那就永远弄不清对方意图，你们的脑子呢？都拿去喂三头犬了？” 斯普劳特笑着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西弗勒斯一拳打在棉花上，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颧骨气出薄红，还想继续说，却被一双小手拉住。 妖精教授紧紧拉住想要说话的西弗勒斯，“阿不思，我觉得米勒娃和波莫娜说得对，这次只是第一次出现，我们可以再等等。” 西弗勒斯再次皱眉，对他的话很不赞同：“我觉得不用等。” “不，要等！” 三人异口同声道。 弗立维更加用力抱着西弗勒斯手臂，还挥舞着手，企图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第977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4) 西弗勒斯尝试挣扎，没想到妖精教授看着小，力气却不小，两条手臂死死抱着他，加上全身重量，他一时间竟然没有甩开。 邓布利多也有顾虑，几人这么一说，他借驴下坡：“那就看看明天什么情况。” 几人愉快达成共识，不约而同忽视西弗勒斯的黑脸，笑眯眯叮嘱他中午记得出来吃午饭，然后各自去上课了。 西弗勒斯很不甘心，在众人散去后，独自来到校长室，对着石兽念出口令：“酸酸汽水。” 门口石兽一动不动。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随便报出十多个甜品名字。 石兽沉默是金，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鬼使神差的，西弗勒斯想到某个人，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念出格林德沃全名。 不知道哪一个词是口令，石兽缓缓打开门，放下楼梯。 西弗勒斯：“……” 他现在有点怀疑邓布利多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屏幕的事了。 西弗勒斯走上楼梯，看到邓布利多一如往常坐在办公桌后面，悄无声息松了口气，脚步恢复正常频率，快步走到邓布利多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我以为你沉浸在情爱中无法自拔了？” 坐在沙发上的格林德沃用力翻开报纸，抬手甩给邓布利多一封信：“阿塞斯·冯·卡文迪许，前段时间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提前从德姆斯特朗毕业，现在正式接触家族事务，根据传闻，他的家里已经在替他寻找门当户对的妻子，预计先订婚，成年后再结婚，阿尔，你说这个订婚宴我们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呢？” “我怎么记得有人连毕业生的身份都没有。”西弗勒斯完全不怂，几乎指名道姓指着格林德沃鼻子骂，“连毕业学校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成为我的助手？” 格林德沃嗤笑：“一个破证，也只有眼界过低的人才会在乎，像我这种不需要借助学校名气就能名扬欧洲的人自然不在乎。” “我假设某人分得清名扬欧洲和臭名昭着的区别？” “臭名昭着？你以为我是你？被全校学生厌恶？可笑，多少人跪着求我想要加入到我的麾下。” “没想到被关了那么多年某人还没有认清现实，现在可不是过去，何况过去也只是过去。” “你！” “我？”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目光相撞，火花噼里哗啦燃烧，大有一言不合就拔魔杖相对的意思。 邓布利多心如死灰。 一个格林德沃已经够棘手的了，还加上西弗勒斯，这是要他这条老命啊！ 在邓布利多头疼的时候，格林德沃和西弗勒斯又吵了两句，随后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有种不好的预感。 格林德沃丢掉报纸，几步走到他身边，指了指西弗勒斯，又指了指自己：“阿尔，你来说！他和我，你选谁！？？” 西弗勒斯哂笑，虽然没说话，但极具压迫力的黑眸一错不错盯着他。 邓布利多：“？” 什么意思，怎么扯上他了。 第978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5) “阿尔，说话！” 格林德沃连声催促，他接受不了邓布利多的沉默，这在他眼里等同于邓布利多选择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在极短的时间里意识到他和格林德沃作对没好处，现在正保持沉默，观察局势。 格林德沃的催促填满耳蜗，颇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趋势，邓布利多实在受不了他，含含糊糊应道：“选你、选你。” 格林德沃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对西弗勒斯挑衅挑眉，西弗勒斯全当没看见，只看着邓布利多：“他怎么办？霍格沃茨不能窝藏一个臭名昭着的逃犯。” “这个啊……再说、再说。”邓布利多怕了他们俩了，哪一边都不愿意得罪，“我们还是说点别的，比如——” “比如让我去接触阿塞斯·卡文迪许？”西弗勒斯冷不丁接话。 邓布利多歉意地看着他，递出手里的信：“这是我刚收到的信，你先看看，看完我们再聊其他事。” 西弗勒斯接过信，随意扫了几眼，原本随意的神情一变：“信能及时送到，说明他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时间起码比我们早两三天，那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他说的是魂器。 邓布利多也知道。 只是目前为止，他没有收到卡文迪许家族有所动作的风声。 “我不知道，信上也没写，可能得当面去问他。” “你和他约了时间？什么时候？”西弗勒斯无意识揉搓信的一角，眼神有些涣散，片刻归于空洞。 邓布利多垂下眼帘：“明天上午。” 西弗勒斯闭了闭眼，默不作声起身起身离开，走出校长室的瞬间，邓布利多听到他说了一句“好”。 走在回地窖的路上，西弗勒斯什么都没想，他习惯性清空了大脑，避免个人情绪影响到理性的判断。 他知道邓布利多的选择很正确，他们必须了解伏地魔剩余魂器的去向。 邓布利多没错，他也没错，只是有些东西没办法用对错来论。 看守地窖的美杜莎小姐无所事事玩着自己尾巴，远远看到西弗勒斯走回来，忙仰起蛇头要说些什么，被他冰冷空洞的眼神吓了回去。 “砰——” 门狠狠关上，美杜莎小姐用尾巴死死勾着把手才没有摔到地上。 “这是怎么了？”美杜莎小姐又疑惑又委屈地蜷缩成一团，看到西弗勒斯直奔魔药室，连忙出声提醒，“院长，有你的信，在桌面。” 西弗勒斯脚步一顿，抬起魔杖挥了挥，接住飞来的信，进了魔药室。 魔药室的灯很暗，西弗勒斯挥动魔杖将灯光亮度调到足够他看清信上的文字，低头检查手里的信。 这封信用的信封是英国魔法界最常见的普通信封，物美价廉，十个霍格沃茨学生有九个都是用这种信封。 信封上也没有写明寄信方。 光从信封上看，看不出什么。 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西弗勒斯索性直接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略过长篇大论的花体看向结尾的落款：阿塞斯·冯·卡文迪许。 最正式的全名。 西弗勒斯一愣，从头看起。 信里的内容有些出乎所料，是他和邓布利多最想要的魂器详细情况，每一个魂器所在地点和对应介绍都有。 第979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6) 校长室。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十分复杂地看着刚走又回来的西弗勒斯。 “所以，你还打算去见他吗？” 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见不见面好像都无所谓了。 西弗勒斯不这么认为。 他不相信随便把能拿捏他们的砝码扔出去的人手里只有一个砝码。 次日，教授们齐聚校长室。 校长室较之前大变样，办公桌不见踪影，原本一张沙发变成了两张长沙发、一张单人沙发，斜着围成半圆，中间是放大的圆桌，桌面摆满美食。 斯普劳特和麦格坐在长沙发上，品尝新鲜出炉的小饼干，不时塞一盘给独自坐在单人沙发沉思的西弗勒斯。 弗立维坐在两位女巫中间，方便她们随时阻止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但这对妖精教授显然没什么用。 只见他一边叉起小饼干，一边观察着气氛不同昨日疏离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占据了另一张长沙发，久违地一起吃早餐。 说起来，众人聚在校长室，是有理由的。 今天早上，以邓布利多为首的霍格沃茨教职工早早去到礼堂蹲守，然而他们等到学生吃完早餐都没看到黑幕出现，邓布利多猜想是因为西弗勒斯和卡文迪许要见面，干脆把所有人打包带回校长室，先吃早餐，再说其他的。 吃完早餐，黑幕如约出现。 弗立维左手拿着点心，右手拿着酒，做好了看电影的准备。 斯普劳特照例拿起羽毛笔和她的小本子，麦格今天的装备和她一样，手里拿着一本全新的笔记本，另一边则拿着羽毛笔，两人都做好奋笔疾书的准备。 窝在单人沙发出神的西弗勒斯抬了抬眼皮，倦怠地望向屏幕，眼白中蔓延着骇人的红血丝。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看了西弗勒斯好几眼，嘴巴张张合合，硬是没说出话，想要说话的格林德沃也被他一手镇压。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结果黑幕就是黑幕，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气氛有些尴尬。 邓布利多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明白了什么。 “或许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至于是什么人，他没说。 格林德沃和西弗勒斯知情，一个顾及邓布利多，一个不想说话，谁都没有给满头问号的弗立维三人解释。 半小时后，等到花都谢了的几人终于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弗立维动作最快，小跑过去从里面打开门，然后僵在原地：“西、西、西弗勒斯！来了！来了！” 他语无伦次喊着西弗勒斯，把好奇心拉满的斯普劳特和麦格喊了过来。 最后，三个人看着活生生站在门口的卡文迪许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邓布利多过去给他们解围。 “抱歉，卡文迪许先生，他们只是有些惊讶能在这里看到你。” 将手里的手杖换至左手，少年微微一笑，滴水不漏行了个见面礼。 “事实上我也很惊讶，不过还是很高兴几位教授为我打开门……” 第980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7) 少年说话期间，邓布利多一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打量。 根据盖勒特查到的资料，阿塞斯·卡文迪许比哈利大两岁，今年本该在德姆斯特朗读三年级，可眼前的孩子和三年级幼稚的学生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不会出错的黑色西服搭配浅灰内衬，扣子一丝不苟扣到最上方，领口佩戴胸针，图案是卡文迪许家族的族徽，细看胸针的边缘泛着微弱的金光，无声暗示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而是一件光键时刻能逆转乾坤的炼金道具。 与之相同的还有被修长手指轻握着的手杖，以及指节处的戒指。 除此之外，邓布利多还发现一件令他心惊的事——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就读于德姆斯特朗，校风不同，也没有和西弗勒斯接触，眼前的卡文迪许比屏幕中的阿塞斯更难靠近，锋芒更甚，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政客精明的审视。 邓布利多毫不怀疑在刚才短暂的会面中，这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已经基本看穿菲利乌斯几人的性格。 少年从始至终都很理智，浑身透着局外人的冷漠，平静地接受打量，疏离而不失亲切地和弗立维三人交谈，甚至在邓布利多目露忌惮时，适时打断他。 “邓布利多校长，不请我进去吗？” “当然，我们进来说。” 邓布利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自然而然转移话题，引着卡文迪许走进校长室，余光时刻关注对方神态，寄希望于西弗勒斯能对其造成一定影响。 结果不容乐观。 和他对卡文迪许的第一印象一样，这个少年浑身上下都没有破绽。 即便面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伴侣和不该出现的格林德沃，眼神也没有丝毫停顿，大大方方在沙发前站定，态度自然地向着众人打招呼：“或许你们都见过另一个我，叫我阿塞斯就好，很高兴能在霍格沃茨见到各位。” “阿塞斯啊，你是不是喜欢喝酒。”弗立维记着屏幕里播放格林德沃事迹时隐约透露出的消息，非常热情举着酒杯迎了上去，“你喜欢喝什么酒？试试这个？是我在麻瓜世界带回来的。” 少年略微低下头注视妖精教授，唇边含着温和的弧度，“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弗立维教授，我还不满十七岁，家里禁止我摄入含有酒精的饮料。” 弗立维一拍脑门，歉意道：“抱歉，我看那里面的你习惯了，一时之间忘了你还没满十七岁。” “没关系，我也经常弄混。”少年直起身体，就近坐在格林德沃身边，不动声色扫过瞬间紧绷的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礼貌地对着格林德沃点了点头，“久仰大名，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眯起眼，打量这个不怕死坐在他身边的卡文迪许。 和邓布利多看整体不同，格林德沃看人一般先看眼睛，眼睛被称为心灵的窗户，能暴露出来的东西太多，还能摄魂取念，是最好的突破点。 第981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8) 正常情况下，格林德沃这个做法没问题，可惜他遇上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得不到回应的少年疑惑偏过头，唇角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冒犯，也不显疏离。鼻梁往上，黝黑瞳孔泛着淡淡的困惑，受光线影响，眼波流转间眸色忽深忽浅，与上扬拉长的眼尾勾连，冲散周身不自觉流露的冷淡。 格林德沃顽强地撑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移开视线，身体往邓布利多的方向小幅度挪动，动作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一眼看去像是在落荒而逃。 邓布利多错愕地看着不同寻常的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却没看他。 准确来说，格林德沃现在两边都没看，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好，囫囵打了招呼：“久仰大名。” 少年点点头，随后静待下文，其他人也在等。 然而格林德沃什么都没有说，他抬头面对屏幕，似乎很好奇接下来屏幕会播放什么。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无声向西弗勒斯颔首，示意他按照昨天商量好的计划进行试探。 接收到邓布利多的指示，西弗勒斯不动声色摸上魔杖。 少年似有所觉抬眸朝他看来，没等两人说上话，屏幕疯狂闪烁，逐渐形成一幅画面。 【“我从来都不在乎你的利用，只要我们之间不止是利用。” “我只是像相信教授一样，相信着他们。” “是我顶撞教授，是我的错。” “不是指手画脚，教授如果介意，可以当我没说过。” “只要有我在，他永远不会是孤家寡人，永远不会众叛亲离。” “我爱他。” “是我抵抗不了他。” “西弗，塞斯城堡欢迎你。” “开心吗？就现在……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魔药界真正的瑰宝。” “圣诞快乐，西弗。” “晚安，西弗。” “我爱你，西弗。”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西弗，我们回家。”】 屏幕像是完全失控般接连闪过没有规律的片段，这些片段的主人公无一例外，全是另一个世界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一连串的“教授”和昵称听得西弗勒斯额头青筋直跳，即将要说出口的试探也被迫吞了回去。 他不用看都知道其他人什么反应，但让他们闭上眼睛不看后续发展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亏，注定是个闷亏。 满腔火气不知朝谁撒的魔药大师面部线条更加冷硬。 邓布利多一边饶有兴致欣赏另一个世界生动活泼的西弗勒斯，一边观察少年。 少年笑容依旧，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变化，眼神深处波澜不惊，比死水还沉静。 邓布利多对他忌惮越来越深，能如此坦然观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向另一个人示爱，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 屏幕播放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在三倍速快进，另一个屏幕的没动在快进中依然对比惨烈。 比起阿塞斯在霍格沃茨上学的世界，邓布利多等人更在乎阿塞斯没在霍格沃茨上学的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最符合他们世界的发展，但另一个世界的发展他们又很好奇。 无奈之下，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分工合作，先把两个世界的发展记下来，回头把记忆放到记忆盆里慢慢研究。 两位女巫也是一人看一边，眼睛一眨不眨，手里记录不停，羽毛笔快到舞出残影。 弗立维很有眼色，他没打扰少年也没刺激神经敏感的西弗勒斯，他直接开抄，一会儿抄麦格的笔记，一会儿抄斯普劳特的笔记，主打一个乱来。 第982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19) 西弗勒斯凭借最后的理智收回隐隐抬起的魔杖，面无表情看向屏幕，努力记下在甜腻画面中一闪而过的关键信息。 他看得认真，渐渐忽视了画面里存在感过高的阿塞斯。 这时，他的眼前突兀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上还捧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见面礼，斯内普教授。” 耳边传来少年没那么疏离的声音。 西弗勒斯下意识就要拒绝加嘲讽二连杀，盒子却在这时候打开，露出属于斯莱特林的标志。 这是！ 西弗勒斯眼睛都直了，不敢置信夺过盒子，用手指勾起里面深绿的挂坠盒。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少年侧目，视线在没有施加任何魔咒进行保护的手指上停留几秒，不徐不疾点头：“是。” 西弗勒斯专心致志研究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没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打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在斯莱特林挂坠盒面前，其他的都不是事。 “你刚才说这是见面礼？”看够了挂坠盒，西弗勒斯终于记起还有个礼物主人，开门见山道，“你想要什么？” 少年轻抚手杖镶嵌的宝石，笑容比起之前要真实一些：“既然说了是见面礼，那自然不需要收礼之人付出任何代价，况且……这份见面礼人人都有。” 说着，他拿出几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在桌面。 弗立维鼻子一动，激动尖叫，扔下他的笔记本扑向桌子边缘最大个的礼物，鼻子不停嗅来嗅去，似乎在确认什么，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询问似的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是我想的那样吗？” “当然。”少年含笑抬手，示意他打开。 弗立维迫不及待打开礼物外壳，拿出包得严严实实的酒，瞬间眉开眼笑：“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以后我们一定是很好的酒伴，我等你到十七岁。” 说完，他抱着酒乐呵呵回到座位，继续奋笔疾书。 西弗勒斯有样学样，照着妖精教授的模板言简意赅重复：“谢谢，我很喜欢。” 少年点点头。 校长室上方的屏幕适时转变成一个温馨的场景，阳光、草地、独角兽，以及沐浴着阳光并肩而坐的背影。 看着屏幕上两个身影越靠越近，直至亲密无间依偎在一起，西弗勒斯拿着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手抖了抖，只觉自己拿了一簇火苗，无时无刻不在灼烧掌心。 少年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的不适，体贴地分发起礼物，将其余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礼物上。 邓布利多拿着久违的羊毛袜，神色疲倦又恍惚，和拿着恋爱宝典的格林德沃一对视，就触电似的移开视线。 斯普劳特研究着手里小巧的恒温炼金道具，笑得非常慈祥。 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没错，对她们都那么大方了，那对西弗勒斯只会更大方。 也不知道礼物是什么。 温和的女巫好奇看向西弗勒斯的手心，隐约看见一抹绿色，心里有了猜测，更加安心了。 麦格收好她的礼物，脸上形容比平时温柔。：“谢谢你的礼物，孩子，我很喜欢。” 第983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0) 各自表达过谢意，屏幕再次发生变化，原先连接不上的片段变成一整天的日常。 伏地魔复活第一天的日常。 邓布利多立刻抛弃探究少年和西弗勒斯关系的想法，专心致志端详起他的老对手。 格林德沃不满他对另一个人那么关注，翻看恋爱宝典的同时还要弄出一些小动作干扰他。 邓布利多忙于应付格林德沃和观察伏地魔，无暇顾及另一边的情况，少年自己给自己变了个单人沙发，坐到西弗勒斯身边。 西弗勒斯眼睛还在盯着屏幕，全神贯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身边有人靠近。 少年也不恼他有意无意的忽视，摩挲着手杖，完全放空大脑，闭目养神。 他和霍格沃茨教职工遇到的情况不同，他不是看到屏幕才了解另一个世界，而是梦到。 因为这个长久而真实的梦，他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坐过来也是基于身体本能。 他的直觉告诉他坐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身边或许能给他提供一点睡眠方面的帮助。 如果经过验证，确实可以提供帮助，那他不介意付出一点报酬入住霍格沃茨。 一点报酬换他睡眠无碍。 很值得。 听着耳边平稳、轻微的呼吸声，西弗勒斯盯着屏幕的眼睛逐渐涣散，不自觉往旁边飘。 几次过后，他受不了。 身边少年的存在感过强，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都是邓布利多揶揄的眼神和其他教授欣慰的眼神。 而这些眼神一般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他和那个人亲密互动的时候。 西弗勒斯冷冷一哼，打算用老办法把人赶走。 可他一转头就看到一张青涩、毫无防备的睡颜。 骂声再度止于喉咙，不是心软，也不是心动，是难以置信。 就算算上屏幕，他们也才第二次见面，这人第二次见面就敢在他面前睡觉，如此鲁莽，真的是连邓布利多忌惮的人？ 觉察近在咫尺的视线，少年睁开眼睛，未散去的迷茫和无意识流露的狠戾混杂，向西弗勒斯扑去，又在最后尽数收回。 “失礼。” 少年背脊挺直，目不斜视，似乎刚才短暂暴露的随意和慵懒是西弗勒斯的错觉。 但两人都知道不是。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观察了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少年近距离才能看到的眼底的青黑，什么都没说，继续看着屏幕。 今天的播放似乎特别关照邓布利多，他好奇的大部分事情都在视频里得到了答案。 比如魂器，又比如伏地魔。 邓布利多把屏幕暴露的消息和昨天看到的信对比，还是不太放心，于是短暂纠结后，他打定主意今天下午去实地走一趟。 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安排好一个麻烦人物，“卡文迪许先生，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少年闻弦知雅意，从容摇了摇头，“我只是客人，客随主便。” “行。”邓布利多环顾四周，忽视垫脚举手的弗立维，点了心不在焉的大蝙蝠：“西弗勒斯，你代替我招待一下卡文迪许先生。” 魔药大师闻言马上要炸。 第984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1) 邓布利多飞快拉上格林德沃跑路，只留下一句“好好招待”。 斯普劳特一手拉一个，紧随其后跑路，不过她跑之前还记得安慰一下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招待好卡文迪许先生，我们还有课，先走了，明天再见。” 麦格见缝插针告别：“再见，西弗勒斯，玩得开心。” 弗立维念念不忘自己的酒友，还想逗留一会，就被两位女巫拉着跑了。 短短一分钟，校长室的人跑了一干二净，只剩下在暴怒边缘的魔药大师和气定神闲的少年。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挨个记下账，暗暗决定未来两个月邓布利多的健齿魔药拿去喂三头犬。 估摸着魔药大师心里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少年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袖口，一边整理一边问：“斯内普教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不能的话我叫你先生还是斯内普先生？” 西弗勒斯转过头，语气生硬：“当然是……最后一个称呼，卡文迪许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吗？这是两个世界，你也不是在霍格沃茨就读。” “感谢提醒，但我能分的清楚。”少年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一带而过，眯起黑亮幽深的眼睛，微微一笑，“可以带我参观一下霍格沃茨吗？” 西弗勒斯在心里骂了一万遍邓布利多给他找了一个麻烦，面上也只能不情不愿点头，慢吞吞道：“当、然。” 两人一起出来校长室。 不远处冒出来三个脑袋。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忙了一天回到地窖和自家爱人窝在沙发上改论文的阿塞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他毫无征兆抬起头直视黑幕。 歪倒在他肩上强撑精神批改论文的斯内普感受到他的动作，懒洋洋蹭了蹭，放下羽毛笔：“怎么了？”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窥视感吗？又出现了，但有点不一样。”阿塞斯吻了下斯内普头发，手动把他扶正坐好，“在我的感知里，魔力波动和上一次相反，我们大概能看到另一边的景象。” 斯内普来了点兴致，打架的眼皮彻底分开，一眼就看到悬在办公桌上方的黑幕，大概是办公桌那么大。 魔药大师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善：“你别告诉我上一次我们就是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 “大概率是的。” 阿塞斯的大概率等同于肯定。 这一点斯内普很清楚，他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地窖里的气压却越来越低，睡着的美杜莎小姐都被冷醒了。 阿塞斯没在乎魔药大师突然爆发的怒气，他知道这怒火不是冲他来的，不过不是冲他生气不代表不能哄。 阿塞斯熟练搂着炸毛的黑猫顺毛：“别生气，我们什么时候吃过亏，上次的事迟早要讨回来。” 斯内普被他哄孩子的语气和动作气笑，没好气拍开他的手：“那么有精力不如今晚的论文全部由你解决。” 阿塞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 斯内普挑眉。 “你这是……不愿意？” 第985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2) “当然不是，我很乐意效劳，不过我需要一点动力。” 阿塞斯拿过斯内普手里和旁边的论文放到沙发边的小圆桌上，然后揽着斯内普亲了上去。 早在阿塞斯说到动力斯内普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顺势就闭眼配合，五指深深插入阿塞斯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不用改论文还能撸猫，魔药大师的心情不错，对于腰上得寸进尺的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不轻不重拍开。 “去改论文。” “好。”阿塞斯抓着他手亲了一口，心满意足拿起羽毛笔，顺手挥出一道白光击中黑幕。 黑幕顿时从中间亮起炫彩的光芒，逐渐拼凑成一幅模糊画面，画面在慢慢变清晰。 “好了，你去看吧，我来改。” 阿塞斯抽出第一份论文，愉悦地给了偏高的分数，斯内普瞄了眼，看到不是格兰芬多的论文，没让他改回来。 画面完全清晰，展现出熟悉的霍格沃茨走廊。 【走廊里，西弗勒斯走在前面，步伐极快，黑袍在他小腿边翻飞，浪潮滚滚，完全没有等待身后客人的意思，少年也没说什么，安静跟着参观霍格沃茨，只不过他的视线在前面那道黑色身影停留的时间明显要更长。】 “你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吐槽。 阿塞斯抽空抬头，又迅速低下，手里连贯写着批语，一心两用回答斯内普：“那不是我，我之前的心思没那么明显。” “你确定？”斯内普挑起一边眉，语气意味不明，尾音拉长：“也不知道是谁说‘满意你看到的吗’，啧，还需要我替你重温吗？” 龙飞凤舞的笔忽然一顿，笔尖墨水滴落，险些糊了之前的评语，阿塞斯熟练清理掉墨迹，无奈看向嘲讽全开的爱人。 “西弗，你明知道我没把你算在其他人里，在其他人面前，我的心思确实没那么明显，起码米勒娃她们就没发现。” 斯内普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说她们老眼昏花？” 阿塞斯无奈：“我没有。” 斯内普哼了一下，很满意地测出自己阴阳怪气的本领没有退步，连阿塞斯都没顶住。 【西弗勒斯走在楼梯上，看着大差不差的教室和走廊，忽然意识到一点——霍格沃茨城堡就是学习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好逛的，唔……也不排除他在这里生活太久审美疲劳的缘故，秉承着要完美完成任务的优秀间谍心态，西弗勒斯慢下脚步，公事公办询问少年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最好是霍格沃茨城堡有的。】 “哼，校长室还不够逛吗？去找老蜜蜂不知道会出现在哪的超量甜品，最好全部扣下。” 斯内普一想到他在校长室各个角落找到的黏糊糊，就想把退休的邓布利多拉回来继续上班。 阿塞斯立马赞同。 他早就看不下满世界跑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了。 要不是他和斯内普都没空抓人，也不会让他们逍遥那么久。 第986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3) 阿塞斯改完五年级最后一篇论文，检查完又拿来六年级的论文，忽然想起什么，把论文放到旁边：“西弗，最近邓布利多有没有找你问些奇怪的问题？” 斯内普回忆了下，肯定摇头：“没有，怎么？他找你了？” “不是邓布利多，是盖勒特。”阿塞斯纠正他的话，简单解释，“上次你去开会，我凌晨收到他的信，问我知道怎么和喜欢的人做朋友吗？我回信问他发生什么了，他不回我，一直到现在。” “做朋友？”斯内普缓缓重复，不知想到什么，忽地一笑，“他们确实应该从朋友做起。” “事情估计没有那么简单，盖勒特从来没有在凌晨给我送过信 ，恐怕……”阿塞斯点到为止，继续埋头改论文。 斯内普若有所思。 阿塞斯了解格林德沃，他也同样了解邓布利多，到一个地方迟迟没有写信回霍格沃茨，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问题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屏幕镜头往旁边拉，露出一脸真诚的少年。 【“我对你比较感兴趣。”少年微微仰头，好像完全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等了几秒才轻飘飘地补充，“德姆斯特朗的魔药教学水平一般，我在我们那没学多少魔药，我听说斯内普先生是英国唯一的魔药大师？”不远处有三个脑袋悄悄缩了回去。西弗勒斯也吞回他马上就要爆发的怒气，甩着黑袍在前面带路，“那就去地窖，希望你不会后悔。”】 本世界。 斯内普再次看向勤勤恳恳改论文的阿塞斯，凉飕飕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对魔药感兴趣？” “他的意思是对制作魔药的人感兴趣。”阿塞斯给斯内普翻译，还不忘给自己贴金，“我也是。” 斯内普：“……” “下次可以省略后一句。” “西弗，你偏心。”阿塞斯委屈控诉，就这样手都没有停，斯内普不搭理他虚假的委屈，继续看屏幕里像是在竞走的两个人以及五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弗立维身高最矮，探出的脑袋也在最下面，看到人走远了，连忙缩脑袋、招手，小心翼翼跟上去。】 【他的身后是心虚的麦格和斯普劳特，女巫们还是第一次跟踪，动作不太熟练，对此，邓布利多表示他比较有经验。】 【邓布利多？弗立维回头，立即捂住嘴和麦格两人怒视突然冒出来的邓布利多，他刚才差点叫出声了！邓布利多歉意一笑，指着前面比出跟上的手势。】 【五个人就这样鬼鬼祟祟跟上去，其中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是被拽着才跟了上去。】 【格林德沃很绝望，他以为邓布利多支开其他人是为了和他说清楚一些事，然而事实却是要跟踪两个人，还不能被发现！】 【西弗勒斯走到地窖前，恢复平时的速度，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变缓，西弗勒斯知道这是那个人，没有回头，直接示意美杜莎小姐开门。】 第987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4) 【美杜莎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不像学生的学生被抓来地窖，好奇打量几眼，关上门后，它转过身正要继续补觉，却突然对上四双亮得可怕的眼睛！】 【可怜的美杜莎小姐在强烈的刺激下被吓晕了过去，邓布利多深藏功与名收回魔杖。】 “老蜜蜂真是越活越回去，连一条蛇都要偷袭。” 斯内普照例吐槽邓布利多。 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美杜莎小姐感动得眼泪汪汪。 还是院长好，不会欺负蛇。 阿塞斯头也不抬捧哏：“对，邓布利多就是越活越回去了，前段时间，他找我定制炼金道具，图案竟然是胖胖的福克斯，幸好福克斯没看到，否则我们只能看到没有头发的邓布利多了。” 斯内普被捧得通体舒畅，从头到脚冒着夏日冷气，心情极好地歪过去，靠着阿塞斯继续看。 【“需要我请你坐下？”西弗勒斯坐在沙发上，冷冷盯着站在那的少年，“还是说你金贵到需要我为你另外准备一张沙发？”】 “西弗，他比你还凶。” 阿塞斯一目十行浏览论文，没注意自己吐槽了什么，只是感觉他说完周围空气好像冷了点。 长达一分钟的安静。 阿塞斯利落写下分数，总感觉哪里不对，抬头一看，对上斯内普冒着微弱火苗的眼睛。 “他比我凶？你的意思是我凶？”斯内普一字一字重复，眼刀蹭蹭蹭往阿塞斯身上刮。 阿塞斯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抛弃论文乖乖认错，“这只是比喻，没有说你凶的意思。” 斯内普趁火打劫：“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明天的论文怎么样？” “最近我正好有时间……一周吧，你去忙你的，论文我改。”阿塞斯没有一点底线就妥协了。 斯内普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眉目瞬间舒展，“那明天的实验不用你跟了，休息一天。” 为了不让某人的魔药水平丢他的脸，魔药大师之前亲手制定五年理论三年实践的计划书。 阿塞斯百忙之中被高深的魔药折磨的死去活来，要不是凭借一腔爱意以及吊在他眼前的“肉”，恐怕他在第二年就选择放弃了。 十年如一日的实验，除非是热爱，否则根本坚持不下去。 现在听到有一天的休息时间，阿塞斯眼睛瞬间一亮，“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候，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斯内普会长万岁？” “别和苏珊娜学，她最近被乔尔骂的还不够多吗？” 嘶！ 两人对视，同时想起几乎拴在乔尔耳边听他念念叨叨的苏珊娜，默契转移话题。 “他们这是打算面对面坐到明天早上？有想法，下次魔药熬制时他们可以试着加入他们之间的气氛，起码粘稠度很合适，可以替代鼻涕虫的一部分功效。” 斯内普无差别开炮，把另一个是世界的自己和阿塞斯一起炸了。 阿塞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魔药大师的脑子里是什么，竟然可以想出如此贴切又不可思议的形容。 “某人的脑子也可以和巨怪的相提并论。” 阿塞斯收回笑容。 委屈巴巴继续改论文。 第988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5) 【“你怎么知道霍格沃茨里出现屏幕，学生里有你的人？”西弗勒斯语气笃定，瞥见少年没有变化的微笑，危险地眯起眼，“你的人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看到这，斯内普想起在渡鸦混的风生水起的杜瓦：“他说的是杜瓦？你之前不是说杜瓦是来陪你上学的吗？怎么另一个世界他也在霍格沃茨。” 阿塞斯拿掉面前的论文，换上一份没改过的。 “应该是在说杜瓦……不过一开始他不是来陪我上学的，我父母在每个学校都安排了人，德姆斯特朗最多，德姆斯特朗里的才是陪我上学的，杜瓦是意外。” 毕竟一开始谁也没想到他会来霍格沃茨上学。 斯内普了然。 【“你猜的没错，霍格沃茨有我的人，所以我才能第一时间收到时空隧道出现的消息。”少年捧着一杯茶，半真半假地解释。】 【西弗勒斯没心情去分析他话里的真假，只是抓住了重点，一针见血：“时空隧道？也就是说我们能去另一个世界？”】 “时空隧道？”斯内普皱眉，问阿塞斯，“他说的是真是假？” 改完六年级最后一份论文，阿塞斯长舒一口气，选择中场休息几分钟再继续改七年级的论文，正好回答魔药大师的问题。 “半真半假，也有可能在他的认知里是真的。” 斯内普眉头紧锁，向阿塞斯招招手，阿塞斯把论文递过去，他随机抽出几张论文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所以他们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 “不，应该是他们过不来，我们能过去，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来到我们的世界了吗？这个算是他留下的媒介，如果你想，我们花费点力气完全可以过去。” “怎么样？ 要去吗？” 阿塞斯目光炯炯盯着斯内普，好像斯内普一同意，他就马上启程来个异世界旅行。 然而，斯内普的理智还在，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冷酷无情拒绝了他。 “不行，我们没时间，我有学校要管，你有家族要管，更别说我们俩偶尔还要去协会待几天证明他们的会长还好好活着，没有无声无息消失。” 阿塞斯嘴角一抽，也想起了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遗憾放弃这个意外有趣的想法，“好吧，那我们只能在地窖看看屏幕了。” 他懒洋洋搭上斯内普肩膀，把半个人重量压了过去，顺手捞来毯子披在他们身上。 两人像是在看电影，窝在一张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时空隧道的真假我还没有确定，我只能告诉你，类似的魔法我找不到记录，唯一沾边的魔法是格林德沃的预言天赋。”少年坦诚地向西弗勒斯公开他这段时间查到的资料。】 【看着厚厚一叠的资料，西弗勒斯大脑开始抽痛，昨晚他就没睡好，不是在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就是在翻找各种古籍，没想到一个晚上都没找到，还浪费了一整晚的睡眠时间。】 第989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6) 先前要改论文，阿塞斯只分了小部分注意力在斯内普身上，顺带听一下屏幕里那两人在说什么，根本没注意细节，现在没了论文占据注意力，他顿时发现端倪，突兀出声：“他在骗他。” 斯内普怔了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骗什么了？” 阿塞斯扯了扯唇角，似嘲讽又似同情：“要看他想要权势还是爱欲，亦或者两者都要，不过结局不一定能让他满意，一开始的相处就带着算计，后面难保不会掺杂利益，到那时哪怕发现自己真的爱上……恐怕也来不及了。” 斯内普若有所思，他对阿塞斯的滤镜太大，对着同一张脸也没能摆脱滤镜的影响，全然没往其他方面想，被阿塞斯提醒后他才发现少年话里的铺垫和陷阱。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斯内普抱着科研的精神，认真地问阿塞斯：“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我的。”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答案，但他想听阿塞斯说。 阿塞斯呼吸微滞，把玩斯内普发尾的手蓦地停下，好一会儿才继续，“真的想知道？” 斯内普毫不犹豫点头。 “看到博格特的时候。”阿塞斯声音有些飘渺，却十分清晰，几乎是一字一顿，“当我意识到，无法接受你死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失控了。” 斯内普想起当时惊慌失措到在他面前失态，完全无法保持冷静的少年，一时噤了声。 他看着沉默盯着他的头发，好像能从上面看出实验结果的阿塞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反手握住他的手：“阿塞斯。” 阿塞斯瞳孔聚焦：“怎么了？” 斯内普没说话，阿塞斯了然轻笑：“都过去了。” 怕斯内普还在胡思乱想，阿塞斯反客为主：“我说了我什么时候发现爱上你，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爱上我的？” “……”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塞斯以为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准备转移话题时，他的声音才响起：“在我舍不得赴死的时候。” 阿塞斯哑然，久久无言。 斯内普也没说话。 室内霎时安静下来，阿塞斯甚至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喉结不受控滚动了几下，满腔的复杂情绪翻涌，酸涩的热意几乎在瞬间直逼鼻子、眼眶，他忍不住歪倒在斯内普大腿上。 眼睛骤然接触到灯光，受到刺激，极缓地眨了眨，声音说不出的喑哑：“……你啊。” 阿塞斯只挤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抬手掩住眼睛里波涛汹涌的压抑情绪。 他想，再也没有什么话会比这句话动人了。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还在努力掩耳盗铃的阿塞斯，斯内普无声勾唇，眸中闪烁着细碎光芒，将原本还有些冷硬的黑眸融成一滩春水，温柔而富有生机。 富有生机。 是来自阿塞斯的形容。 他喜欢用生机勃勃形容他的爱人。 因为他对前几年死气沉沉的斯内普耿耿于怀，也因为他见过斯内普真正死气沉沉的模样。 被形容的斯内普也喜欢这个形容。 因为这是来自阿塞斯独一无二的评价。 第990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7) 像是为了验证阿塞斯的话，屏幕上的少年主动提出一个交易。 【西弗勒斯沉默许久，不敢置信又带着点嘲讽反问：“你的意思是让你用我伴侣的身份参与到这件事里解决伏地魔，顺便瓜分英国魔法界？”】 【少年点头又摇头，沉声反驳：“我没说过要瓜分英国魔法界，这只是互惠互利，你们这里正好缺少炼金方面的人才以及完善的产业链不是吗？”】 “看来他两样都想要。”阿塞斯久违有些无语，“他绝对不是我，我什么时候那么贪心了。” “不是你？”斯内普喝着水，闻言眯起眼，“那是谁在英国魔法界渔翁得利，踩着伏地魔上位，又是谁在英国魔法界垄断魔药和炼金两大产业，赚的盆满钵满。” “是我。”阿塞斯老实承认，随即解释，“但我之前真的没有这个打算，我一开始来英国是想近距离守着邓布利多，关键时候保下他的命。后来，留在英国也只是想在你身边，其他的都是顺势而为，至于垄断产业……这不是想让我们的退休生活过得好些吗？” 关于退休，阿塞斯已经盘算好了，退休后，除了这些年经他手赚下的资产，其余家族产业他一律不留，包括一手创立的卡文迪许炼金坊以及如今英国魔法界最大的魔药公司。 是他辜负家族几十年如一日的培养在先，拿了他良心不安。 况且他自己有手有脚，又有多年攒下的金库，穷不到哪去。 如果不是舍不得魔药大师各方面用度缩减，他也不会那么努力扩大产业，更不会扩着扩着，就把两个产业给垄断了。 魔法界还没有反垄断法这种东西，这个便宜就那么水灵灵砸他手上了，拦都拦不住。 斯内普多少清楚一点阿塞斯的想法，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毕竟是他把人家前途大好的儿子拐跑，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他甚至感觉有点少了。 “不过我觉得我家里人大概不会同意，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混个股东当当。”阿塞斯猜测道。 忽地想起什么，他看向斯内普：“西弗，我们俩不会有孩子，我还好，有阿洛伊斯，普林斯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斯内普沉思，他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对普林斯没有感情，断代也无所谓。” “不是家族，是魔药。”阿塞斯纠正，坐起来解释，“普林斯是魔药家族，你本身也是魔药大师，家族的传承和你独有的技巧、魔药你就不打算将它们传下去？” “你是说……”斯内普挑了挑眉，眼底若隐若现含了点别的意味，“找个继承人？” “当然是继承人。” 两人异口同声。 阿塞斯笑了起来，为他们的心有灵犀。 斯内普没笑，他发现他和阿塞斯一点默契都没有。 “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斯内普幽幽地问。 阿塞斯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在靠近，声音里都是笑意。 “什么事？” 第991章 番外——天上出现大屏幕(28) 斯内普皮笑肉不笑捏住阿塞斯还在笑的脸颊。 “亲爱的，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学过我的手法，知道我所有的诀窍，能跟上我的节奏协助我熬制灵魂药剂，并且偶尔能独立完成灵魂药剂的人，都有谁？”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阿塞斯不假思索道：“只有我啊。” 除了他，也没其他人能让魔药大师耐下性子一对一教学了。 等等！ 他！？ 阿塞斯瞪大眼睛：“西弗，是我想的那样吗？” “对啊，我的继承人，你满意吗？”斯内普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手感极好的脸颊，没忍住又捏了一下，看到皮肤开始泛红才心虚收回手，“要教也是你去教，我教你一个已经足够了。” 有点不想教。 可是西弗叫他亲爱的，说他是继承人，还说教他一个就已经足够了诶！ 阿塞斯被斯内普哄得神魂颠倒，一口答应下来。 不就是教人吗？ 他来就他来。 成功甩出一件麻烦事，斯内普舒舒服服靠向阿塞斯，终于从记起他们现在还在看现场直播。 两个时间流速一样，屏幕里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少年提出交易后，他们就一直沉默到现在。 “你说，另一个我会答应吗？” 魔药大师懒洋洋扒拉着身边人的手，不止是阿塞斯喜欢玩他的手，他也喜欢玩阿塞斯的手。 大概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他们在对方沉迷于专业领域时，都会不由自主关注那双能够创造奇迹的手，久而久之，他们养成了无聊玩对方手的习惯。 不过阿塞斯喜欢漫不经心揉捏他的手指，他更喜欢抚摸阿塞斯手腕上的伤疤。 这道伤疤他和阿塞斯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没办法去掉，他们也在海尔波没逝世之前找过梅林，梅林只说是代价。 至于是什么的代价，梅林没说，他们也没问。 “可能会，那时候的你为了保护波特可是什么都愿意做。”阿塞斯醋意大发，故作生气抽回了手，并且拒绝继续挨着。 “我当时也没有怎么保护过他，不是有你在吗？” 斯内普无奈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他要是早知道未来阿塞斯对他而言那么重要，当初就不会让阿塞斯去保护波特了。 敏锐听出斯内普语气不对，阿塞斯顾不上吃醋，重新挨回去，又把手塞过去，安慰道：“想什么呢？我保护他就是顺手，波特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也不至于让我受伤。” “没受伤？”斯内普冷哼，“你忘了魁地奇比赛那一次？难道在你的认知里满身是血从天上摔下来不算受伤？”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也是他第一次喝到甜的魔药。 阿塞斯咳了咳，心虚移开视线，又忍不住观察自家爱人的表情，见他死死皱眉抿着唇，心中一疼，搂住他肩膀轻声哄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你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好啦，不说这些旧事了，我们继续看。”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不太想看到某个人受伤。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阿塞斯受伤，还是满身是血的骇人模样。 斯内普心里这样想的，面上却没有带出来，只是指了指屏幕，转移话题：“结果出来了。” 【西弗勒斯定定看着似乎笃定他会答应的少年，勾起一抹轻柔的假笑：“很遗憾，我拒绝。”】 【少年短暂地愣了一下，眨眼就收拾好情绪：“好吧，那我只能换种方式接近你了。”】 【“说说你的目的，我不相信你以身试险来的霍格沃茨只是为了你口中的‘接近我’。”西弗勒斯冷冷道。】 【少年似乎有些纠结，一时间没说话，直到西弗勒斯作势要起身离开，他才迫不得已开了口：“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目的是你。”】 【有了第一句话，他说得越加流畅：“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梦，那时候年纪小，不记事，也没在意梦里的内容，而且这些梦一般醒来就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刻骨铭心的疼，心疼头疼手疼哪哪都疼，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前几天我知道了。”】 【少年定定看着西弗勒斯，清亮的黑眼睛竟然让西弗勒斯下意识躲避，少年没在意他的躲避，自顾自地说：“是因为有人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你可以理解为那些梦境都是真实的，有人让我同感另一个世界的我经历过的痛苦，我并不生气这样的手段，我只我很好奇，既然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他为什么会那么痛苦，所以我答应了一个人的交易，交易内容和你们看到的黑幕有关系，再详细的，我不能说了。”】 斯内普看着屏幕几乎和盘托出的少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原来哪怕在另一个世界，阿塞斯在他面前还是那么“单纯”。 阿塞斯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点评：“还是有所隐瞒，以退为进，一看就知道是母亲教的。” “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另一个世界的我对他来说完全可以算作陌生人，能说那么多足够了。” 斯内普说了句公道话。 屏幕里的两人到底不是他们，缺了无数个日夜的相处，再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他们之间的无条件的信任和坦诚。 “况且我记得有人也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是我耗费时间、精力去猜、去试探，才不至于到了最后都一无所知，那个人……呵，需要我告诉你名字吗？” 斯内普意有所指。 阿塞斯默默闭上嘴。 【西弗勒斯一次性接收太多不知真假的消息，需要时间理清思绪，他沉默片刻，语气较之前有所缓和，却还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既然你用了‘另一个世界’作为形容词，那你应该分的清我和他、你和他的区别，这不是他们的世界，我们也不是他们，假如你分不清，那我不得不对卡文迪许的教育方式产生一些理所应当的怀疑。”】 【“事实上，我分的清楚。”少年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说了，他似乎在苦恼，一直蹂躏手里的布料，良久，他笑了，“但我对你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情愫 ，无关另一个世界的你，只是你，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查了你的资料，还暗中观察了你两个月。”】 【西弗勒斯一愣，眉头瞬间皱起，“观察？你以为转变用词就能掩盖跟踪的事实？”】 【“当然不能，所以为了表达歉意，我无条件答应你三件事，不能触及底线。”少年坦然地看着西弗勒斯，“我还想争取一下之前的交易，能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同意吗？”】 【这次西弗勒斯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终于，他指向杂物间：“住宿费交给我，你住多久都可以。”】 【“成交。”少年毫不犹豫。】 斯内普简直没眼看被带进沟里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不了解阿塞斯打蛇上棍的能力，他可是了解的，让少年住进地窖和睡同一张床基本没区别。 “你干的好事？”斯内普好奇地戳了下阿塞斯，逼问道，“说！你到底送了另一个我什么礼物，他竟然鬼迷心窍答应同居。” “一点保障。”阿塞斯在腰上找到扒拉他的指尖，拎出来亲了一口，“他可以出于任何目的妥协，唯独不能被迫妥协，我了解我自己的手段，总要留下一点保障以防万一。” “你的心快要偏到太平洋去了。”斯内普感慨。 阿塞斯不觉得有问题，他了解他自己，但他不想赌人性。 似乎听到两人在聊什么，画面慢慢靠近西弗勒斯手中的物件，那是一双眼睛样式的吊坠，眼珠子是妖艳的紫色，在昏暗的地窖里散发着莫名的幽光。 阿塞斯拿出一条同样的吊坠在斯内普手腕上绕着圈。 “这是炼金坊最新研发的炼金道具——魔眼，属于医疗用品，可以二十四小时监视一个人的行为和身体状况，并且给出反馈，一旦监测到被监测人有超出设定的行为，会自动启动保护系统，保护系统可以自己设定，比如瞬间注射麻药、束缚、抑制魔力等等……他手上的魔眼，我留下的设置是全面抑制魔力以及彻底清空相关记忆和感情。” 麻药、束缚、抑制魔力、清空记忆？ 这是什么惨绝人寰的刑具！ 斯内普手不受控地抖了抖，条件反射想要摘下吊坠。 阿塞斯笑着按住他的手，“没事，这条没有那些功能，就是普通吊坠。” 没有？ 真的假的？ 斯内普狐疑地盯着阿塞斯看了几秒，用这几秒时间把两人最近的感情状况捋了一遍，终于确定阿塞斯应该不至于“抛夫弃子（莫毗多）”，这才放下手，任由吊坠在他手腕上蜿蜒缠绕。 【西弗勒斯收起吊坠，走出地窖，有个“危险人物”要入住地窖，他还是要告知邓布利多一声，不过他不用想也知道邓布利多估计很乐意，要是把地点放在校长室更乐意。】 【来到石兽前，西弗勒斯停了下来，校长室的门没关，犹豫片刻，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走到楼梯盲角。】 “嗯？西弗，你竟然偷听！”阿塞斯用眼神谴责斯内普。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现在就是在偷看？” 啊，差点忘了这个。 阿塞斯讪讪一笑：“我就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这不是看你为那个我打抱不平太严肃了吗？” “是你太偏心，照你的意思，他只有一次机会，还是具有主观意志的机会，你就不怕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斯内普是真想不明白。 他还以为阿塞斯会希望他们在一起，像他们一样。 “怕什么？”阿塞斯收敛对爱人的温柔，眸中冷光乍现，“要是老死不相往只能证明他不行，不谈这个了，快听，邓布利多他们似乎快吵起来了。” 斯内普没好气地踢了阿塞斯一脚，力度不大，轻飘飘的。 “你又转移话题。” 阿塞斯为自己辩解：“没转移，真的要吵起来，不是我说，盖勒特这嘴也太碎了，他就不看一眼邓布利多的表情吗？不耐烦都快写脸上了，你看吧，盖勒特马上就要挨骂了。” 下一秒，屏幕里果然传来邓布利多的声音。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盖勒特。”邓布利多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格林德沃，便在格林德沃叽叽喳喳的时候保持沉默，他向来沉得住气，哪怕格林德沃说起旧事也只是错开视线，他本以为格林德沃能懂他的意思，不再谈论这个问题，没想到格林德沃在某些事上眼睛瞎的很，硬是没看出他的抗拒，一直叭叭叭不停嘴，逼得他不得不出声。】 【格林德沃似乎怔了一下，看着邓布利多不知做什么反应，良久，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从见面开始保持高涨的热情跌入谷底，连带一颗热络的心脏。】 【格林德沃勉强地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是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他的灵魂总会在那年夏天热烈的爱恋和血盟破碎的绝望之间徘徊，他无法不优柔寡断。】 【邓布利多叹气，见面以来第一次直视格林德沃的眼睛：“盖尔，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你……我想说什么？”格林德沃喃喃重复，忽地自嘲一笑，“我想说什么重要吗？你又不会听，在你心里，什么事都比我重要，你的家人、朋友、学生还有那个救世主。”】 斯内普欲言又止：“这人……一直都那么会说话？” “是的，他的嘴就是那么硬，天塌下来都有他的嘴顶着。”阿塞斯无力地扯动唇角，对格林德沃感到绝望，“说真的，他真应该去申请一个嘴硬专利，我保证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战胜他。” 【“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只是想说这些？”邓布利多很平静，也不曾躲避格林德沃谴责的眼神。】 【邓布利多那么平静格林德沃反而慌了，主动改口：“不是，我是想问、是想问你能不能……”后面的话似是极难说出口，他踌躇许久都没说出来。】 【“我有点事，晚点再谈。”邓布利多察觉到格林德沃要说什么，起身离开，不料他这一举动发倒给了格林德沃压力，格林德沃一把拉住他，不管不顾道：“阿尔，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邓布利多背对着格林德沃看不清表情，但他没走，只保持被拉住的姿势，一动不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不说话，格林德沃也不说话，两人在死寂中渡过人生最难熬的十秒。】 【“盖尔，在过去我曾无数次期待能听到这句话……”邓布利多声音夹杂了太多不知名情绪，格林德沃一时抓不住他的用意，生怕会出现转折，没敢应声，邓布利多也不需要他应声，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听到了，我说的是在过去，而不是现在。”】 【其实听到这里，格林德沃大致也明白自己被判了死刑，不松手只是因为他还不死心，“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邓布利多缓慢抽回手，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平静，“我爱过你，不止一次，也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包括我们。”】 【格林德沃死死盯着两人彻底松开的手，心有不甘却无法完全抛弃脸面低声下气哀求，只好咬着牙强撑道：“好，我知道了。”】 屏幕里的画面开始消散。 最终归为黑暗。 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斯内普无意识牵住阿塞斯，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有些酸涩。 他想起唯一一次让阿塞斯不得不离开他的单方面吵架。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回地窖、没有查看自己的回忆，如果那时候阿塞斯一怒之下就此放手，他们是不是也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样走向陌路。 “不会的。”阿塞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我们和他们的情况不同，他们的伤口腐烂得太久，已经到了无法治愈的境地，可我们不会，任何伤口出现，我们都能第一时间治愈。” “嗯。”斯内普仍旧心有余悸，难得主动抱住阿塞斯。 刚看完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以最无能为力的方式结束，阿塞斯心情也不太好，搂着斯内普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无声叹气：“不止他们，恐怕我们这个世界的盖勒特和邓布利多也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年旧事没那么容易过去，错过就是错过，伤害就是伤害，没办法挽回也没办法弥补，要是盖勒特聪明，就不要说回到过去之类的话，能过一日是一日，别大半夜又找我聊天。” “那我之前做的……” 斯内普没说完就被阿塞斯打断。 “你做的什么？你又没做什么，骂两句不算事，我父亲骂我也不少，乖啊，不提这些了，回去睡觉。” 阿塞斯怕斯内普还揪着过去那点小事忧心来忧心去，干脆拉着他回卧室干些该干的。 “等等，论文还没改完。”斯内普惦记没改完的论文，一步三回头，大有把论文带回卧室改的意思。 阿塞斯：“……” “论文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语气？ 斯内普求生欲上线，当机立断：“你重要！” “嗯，这就对了。”阿塞斯很满意，一满意就把自己买了，“论文我明天早点起来改，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那就回房？” “好。” “明天要不要去看望一下盖勒特他们？” “我下午有空。” “行，那就下午去。” 两人的声音远去，房间门一关，就再也听不清。 沉寂的屏幕轰然消散。 两个世界的联系也就此斩断。 房间内的阿塞斯蓦然回头。 “怎么了？”斯内普问。 “异世界的波动消失了，这下放心了？” “在说这句话前，烦请某人先收好用来布置防护的法杖。” “咳咳，我这是在关灯。” 破空声响起，房间灯光暗下，所有声音一同消失，只剩细微的喘息声。 夜还长，这是剩余两个人的时间。 第992章 番外——乱七八糟的合集(上) —————— 《无人知晓的舞蹈》 阿塞斯第一次和斯内普跳舞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那时候的斯内普还只能用灵魂来形容。 战争结束，通常会有很多舞会，算是战后欢庆会，用来冲散战争带来的悲痛氛围。 阿塞斯收到请帖，很多份，不过他不想破坏气氛，就没打算去。 格林德沃联合苏珊娜单枪匹马闯庄园，硬是把他带到最大的一场欢庆会，地点在霍格沃茨。 那时候知道阿塞斯非单身的人不多，更不知道在战争中牺牲的双面间谍和他有着不一样的关系，所以来邀请他跳舞的人络绎不绝，但阿塞斯全部拒绝了。 他妥帖地回应每一个人的关心，婉拒他们隐隐暗示的陪伴，独自躲在角落喝酒，身边只有灵魂状态下的斯内普。 醉意上头，他去走廊醒酒。 礼堂很热闹，在走廊也能听到音乐声。 一开始他没想跳。 可是看着清冷的月亮、听着欢快中带着悲伤的音乐，莫名地，他就开始随着歌声迈步。 他像之前和斯内普说好那样，跳了女步。 一个人旋转，一个人踩点，月光给他披上薄纱。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拦下想去走廊的学生和教授。 两人就在那里守着，默默看着阿塞斯独自跳舞。 他们都看不到，灵魂状态的斯内普抬手搭上阿塞斯的腰，缓慢配合他的步伐。 当然，他跳的是男步。 因为阿塞斯跳了女步。 男步女步对阿塞斯没区别。 他悄悄练女步，是因为他想和斯内普跳舞，仅此而已。 这个愿望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实现了，可惜他看不到。 那天，除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亲自参与其中的斯内普，没人知道阿塞斯在走廊跳了整场舞会唯一一场舞。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见过阿塞斯出席舞会，直到牺牲的双面间谍死而复生。 也是从那时起，人们总能在舞会上看到卡文迪许家主跳女步的画面，场场不落。 —————— 《两个人的秘密》 阿塞斯的秘密： 他在决战前见过一次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是来劝他的。 曾经预言天赋的拥有者总是比其他人更加敏锐。 可惜他算计了一切，甚至把自己也算了进去，就只是为了给斯内普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事到临头，怎么可能退缩。 卡文迪许庄园。 面对格林德沃絮絮叨叨的劝诫，阿塞斯直接起身离开。 他这段时间思虑的东西太多，身心俱疲，不太想和格林德沃掰扯。 格林德沃不死心叫住他，第八遍问出“值得吗”。 听到格林德沃的问话，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站在门口，仰起头，任由阳光笼罩。 紧接着，一句话和阳光一起从屋外传进来：“如果没人给他选择，那我给。” 明明是答非所问的回答，格林德沃却在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怔愣了许久。 —— 斯内普的秘密： 他知道他会死亡，但他仍旧义无反顾踏入尖叫棚屋。 不是为了救世主，也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命令。 他的义无反顾，只是希望阿塞斯可以活下去。 罗伊纳的木屋里。 “这瓶假死的魔药是他做的，还是你做的。” 罗伊纳的对面，斯内普表情平静，只有魔药瓶上泛白的指节可以看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他，但……”罗伊纳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方法，不过我们还是认为这个比较稳妥，只要你喝了这个魔药假死，我们就有办法帮你暂时躲过这一次死亡的命运，下次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怎么样？”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把魔药放了回去，拒绝唾手可得的生机：“他的未来，应该一片光明。” “放心吧，我不会躲避死亡，我比你更希望他平安无事。” 斯内普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罗伊纳拿着被拒绝的魔药，良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 《愚人节告白》 （设定是斯斯还不知道阿塞斯的心思，两人当时算是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 某年愚人节，阿塞斯借愚人节告白，“西弗，我喜欢你啊。” 正在批改论文的斯内普挑眉，终于舍得抬头看向摆弄桌面摆件的阿塞斯：“想不到卡文迪许先生还有这样的兴致来戏耍我。” “愚人节快乐！西弗。” 阿塞斯顺着斯内普的意思，点出今天是愚人节。 晚上，回到房间，阿塞斯靠在墙壁，不再掩饰眼中的情绪。 他从不愿骗他，哪怕是以欺骗为乐的愚人节，他……只是借着愚人节才敢说出实话。 —————— 《未适应关系变化前》 （时间线大概在那次失控后，关系突飞猛进，从搂搂抱抱到亲亲抱抱的重大突破！） 斯内普前半生极少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甚至连拥抱都少有，可想而知，当他默许阿塞斯亲近后，有多难以适应。 这天，阿塞斯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搂过斯内普蹭来蹭去，温热的唇瓣不断擦过肌肤，激起寒颤。 已经醒了有一会儿只是没动的斯内普被蹭的浑身僵硬，举起手就要推开阿塞斯，但在搭上去的瞬间，他无意中碰掉睡袍。 位于肩膀处的粉色伤疤展露在眼前，推拒的手陡然顿住。 等到阿塞斯睡醒就发现他像八爪鱼巴在斯内普身上，而被他抱住的斯内普还在睡，只是被黑发掩住的耳尖悄然发着烫。 ———— 《关于吃醋》 邓布利多很不喜欢格林德沃吃醋，每次格林德沃吃飞醋都只能得到一场酣畅淋漓的“冷暴力”——长达一小时的无视。 这是格林德沃吃醋的后果。 但阿塞斯不同。 他很会吃醋。 字面意义上的很会。 斯内普想气都气不起来。 —————— 《关于守护神》 斯内普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的守护神会是黑豹。 明明他在试着凝聚守护神的时候对黑豹多有排斥，用的记忆也是……就算是只猫，他都认了，为什么是黑豹！ 这个疑问直到他偶然听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谈话才解开。 最近霍格沃茨的学生在学习守护神咒，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喝茶的时候顺带聊起这件事。 两人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聊起守护神和个人性格的适配度。 格林德沃用了阿塞斯举例子，虎擅潜伏捕猎，是最优秀的猎手，而阿塞斯熬了那么多年力挽狂澜把人带了回来，像极蹲守几天狩猎的白虎。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我倒觉得西弗勒斯的守护神更具代表性，黑豹，如果我没记错，它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也有黑夜王者之称，象征着力量、毅力、睿智、神秘、高傲，还带着斯莱特林式的高贵优雅，早些年我还听过黑豹因为特殊的毛色，有影子恋人的说法。” “西弗勒斯在念咒语的时候，大概在想着卡文迪许先生？”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 “你说的那些形容词也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更偏向一个词——自由，黑豹这种生物喜欢独自活动，如果他在念出魔咒的瞬间在想着阿塞斯，那黑豹的诞生大概是因为在这段关系了，他是自由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至此，斯内普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第993章 番外——乱七八糟的合集(中) —————— 《最佳情侣榜》 （时间线当然是在结婚后） 最近巫师界弄出一样新事物——最佳情侣榜，每日定时定点刷新排名，按照形影不离程度以及公众匿名投票综合排序。 因为投票占据的比例为百分之六十，主观性过高，排行榜更迭极快，但有两个人整整霸了一个月的榜一，至今没下来。 为此，英国巫师界爆发一股热潮，赌这两人什么时候下榜。 预言家日报嗅到八卦的味道，闻风而至，专门举行了一场关于最佳情侣榜的采访，邀请榜上有名的情侣分开采访。 【第一位：斯内普】 采访室内，两张沙发相对摆着，分别坐了两个人。 记者：“请问斯内普先生对榜单上的排名有什么异议吗？” 斯内普看一眼递过来的榜单，满意收回视线。 “显而易见，没有。” 小记者年纪不大，也是霍格沃茨出来的，在魔药教授手下吃过苦、挨过骂，一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和用词，后背一僵，险些没拿稳记录的羽毛笔。 斯内普凉凉一瞥。 摇摇欲坠的羽毛笔立马稳住了，一笔一划继续书写。 “还有什么问题？”不乐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斯内普开始催促。 小记者吞了吞口水，看着手稿上的问题，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问。 斯内普皱眉：“迈尔斯先生，你的上司难道就是让你来这里对着我发呆？” “那我问了？”小记者试探道。 斯内普不耐烦点头。 “我真的问了？” 小记者继续继续试探，实在是后面一系列的问题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他搭上去。 “迈尔斯先生，我假设你清楚我的时间不像你那么无用？” 斯内普手肘压着扶手，身体略微前倾，眼神凌厉极具压迫感，属于魔药教授的气势顷刻间压了过去，他的耐心不多了。 小记者心惊胆战捏着手稿，不敢再让斯内普等，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大家对两位教授的感情很好奇，我们按照来信整理了几……十多个问题，希望两位教授能够酌情回答，卡文迪许教授会在隔壁收到同样的问题。” 不用继续浪费时间，斯内普神色缓和下来，颔首示意他问。 小记者吞了吞口水：“请问两位教授是谁追的谁呢？” 这个问题还算正常。 也是最正常的问题之一。 斯内普毫不犹豫道：“他。” 同一时间，隔壁的阿塞斯指着自己，笑道：“我啊。” 一个小时后，两个记者恍恍惚惚拿着手稿出来。 一碰面，眼睛顿时亮了。 不约而同冲进旁边的办公室，一一对照两份手稿。 1、谁先表白？ 斯内普：“他。” 阿塞斯：“我。” 2、谁表露爱意更多？ 斯内普：“他。” 阿塞斯：“ 我们差不多。” 3、在一起后会不会吵架？ 斯内普：“不会。” 阿塞斯：“从来没有。” 4、如果吵架，谁先服软？ 斯内普：“不存在这个可能。” 阿塞斯：“假设不成立，下一个问题。” 5、如果对方今天心情不好，会不会主动去哄对方？ 斯内普：“……会。” 阿塞斯：“当然。” 6、两位教授觉得对方好哄吗？ 斯内普：“好哄。” 阿塞斯：“西弗向来心软。” 7、举例对方的缺点，三点即可。 斯内普：“没有。” 阿塞斯：“认真起来忘记吃饭，还好我记得提醒。” 8、会讨厌对方吃醋吗？ 斯内普：“不讨厌。” 阿塞斯：“这个问题……罗米特先生，你拿到西弗的答案记得告诉我他的答案，好了，我先回答问题，不讨厌。” 9、最喜欢的亲密动作？ 斯内普：“……拥抱。” 阿塞斯：“是拥抱，我们都很喜欢拥抱，拥抱能感受到心跳同频，这种感觉很特殊。” 10、假如两位教授都很忙，还会抽时间见面吗？ 斯内普：“眼睛没用可以捐。” 阿塞斯：“为什么不？” 11、对方如此优秀瞩目，会为此感到不安或者吃醋吗？ 斯内普：“你或许应该加上双方距离悬殊这个前提。” 阿塞斯：“我为此倾倒。” 12、能原谅对方出轨吗？ 斯内普：“……我对你的胆量认识似乎有点错误，迈尔斯先生，呵，这个假设不成立，下一个问题。” 阿塞斯：“西弗不会。” 13、两位教授谁的占有欲更强一点？ 斯内普：“差不多。” 阿塞斯：“这不好说，得看具体情况。” 14、两位教授最长一次分离是多久呢？ 斯内普：“两个月。” 阿塞斯：“两三个月左右。” 15、最接受不了对方哪一点？ 斯内普：“没有。” 阿塞斯：“没有。” 16、最喜欢对方哪个部位？ 斯内普：“眼睛。” 阿塞斯：“手。” 17、对方什么时刻最迷人？ 斯内普：“任何时刻。” 阿塞斯：“无时无刻。” 18、众所周知，斯内普教授／您的脾气似乎比较严厉，您／卡文迪许教授平常怎么与斯内普教授／您相处？ 斯内普：“他例外。” 阿塞斯：“西弗脾气很好。” 19、冒昧一问，两位教授对对方最亲密的称呼是？ 斯内普：“教名。” 阿塞斯：“西弗。” 20、两位教授会永远在一起直至死亡到来吗？ 斯内普：“会。” 阿塞斯：“会。” —————— 《特殊新生》 又是一年开学季。 新来的小巫师齐聚霍格沃茨，由新任的草药课教授纳威带领走进霍格沃茨城堡。 纳威看时间还早，便给这些小巫师大致介绍一下霍格沃茨的情况以及一些最好别做的禁忌。 其中一项就是在各个角落看到黑漆漆大蝙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凑过去，会挨骂！ 他现在对斯内普已经没有恐惧心理，也不觉得斯内普吓人，但耐不住新入学的小巫师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斯内普骂一哭一个，他还得两头哄，心累。 纳威自觉介绍得很清楚，放心推开小屋子通往礼堂的木门，一马当先带着小巫师们往前走，还不忘宽慰：“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斯内普教授现在很少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城——斯内普教授！” 纳威险些破音。 校长的位置上，刚倒完时差的斯内普听到有人在喊他，抬眼扫去。 刚才还说着不怕的纳威下意识站直身体，同手同脚往前走，走到台上还差点被自己绊倒，因为他看到斯内普向他这个方向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梅林！这世界怎么了？！ 斯内普教授对他笑！！？ 卡文迪许教授在他身后吗？ 也不对啊，卡文迪许教授不是坐在斯内普教授身边吗？ 那就更不对了。 卡文迪许教授什么时候参加过分院仪式？ 世界终于疯了？ 纳威心理活动乱七八糟，想到什么都觉得不对，他恍恍惚惚拿出名单，看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如何特殊，而是因为这个姓氏按顺序，不该排在第一。 纳威困惑抬头，正好对上斯内普投过来的不悦目光，整个人一震，顾不上什么该不该的，老老实实念出名字。 “阿洛伊斯?卡文迪许。” 礼堂安静了一瞬，然后炸开了锅。 “卡文迪许？姓卡文迪许？卡文迪许教授家的孩子？难怪今天不是周三卡文迪许教授也来了。” “你应该说难怪斯内普校长久违地出席了开学仪式——前几届开学仪式他没就参加，连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都不上了，要不是每年年末冒下泡，我都以为我们学校换校长了。” “得了吧，斯内普教授不是不上课，只是不给我们上课，他现在都是带小班，你要是路过他的教室，还能听到他在骂人，骂的那叫一个狠啊。” “我听过，太吓人了。” “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报名了小班，那可是国际魔药魔药协会会长亲授的魔药课啊，外人求都求不来。” “放屁，你看你就是没仔细看招生条件，这个魔药精英班面对全巫师界招生，二十五岁以下十五岁以上都能报名，由斯内普教授亲自考核，不合格就滚蛋，没人能走的了后门。” “那如果卡文迪许教授呢？” “你觉得卡文迪许教授需要走后门？别忘了，由斯内普教授亲自盖章另一位魔药大师是谁，据说卡文迪许教授的魔药是斯内普教授手把手带出来，水平一般，也就英国第二。” 在小巫师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中，穿着校袍的阿洛伊斯走上台，先对着斯内普和阿塞斯甜甜笑了下，然后自己坐上高脚凳。 阿洛伊斯越长开越像阿塞斯，只是面部线条比阿塞斯更柔和、精致，柳眉下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微微弯着，见人先笑，甜到不行。 纳威乍一看到小女孩七分熟悉的面容，愣了愣，慢半拍拿起分院帽。 因为女孩一直在笑，看着又乖又甜，纳威戴帽子动作很温柔，算得上是小心。 当然，背后两道如芒在背的视线也有一定的功劳。 分院帽沉寂几秒，扭着腰欢快道：“斯莱特林！” 女孩眉开眼笑拿下分院帽，给它拍了拍灰尘，还给纳威。 “谢谢你，隆巴顿教授。” “啊……噢好，不用谢。” 纳威第一次主持分院仪式就收到学生的感谢，有点上头，呲着大牙笑，笑得格外不值钱。 下一秒，两道犹如实质的视线杀过来，其中一道特别熟悉，杀气也特别重，纳威顿时僵住，刚扬起的笑也消失不见，老老实实念名单。 “下一位，阿尔贝特·卡文迪许。” 阿尔贝特从人群中走出来，和阿洛伊斯擦肩而过。 阿洛伊斯给哥哥一个甜甜的笑，小步走到斯莱特林长桌。 她一来，斯莱特林前排的学生仿佛来到了狂风呼啸、冰天雪地的地窖，来自前院长的眼神警告压迫感十足。 有眼色的小蛇意识到什么，主动让开位置，招呼阿洛伊斯坐下，阿洛伊斯道过谢后坐下。 如影随形的压迫感终于消失，小蛇们齐齐松了口气。 “真让帽子纠结。” 分院帽在阿尔贝特的分院上纠结了很久，几乎比他哥还久。 最终的结果也很出人意料。 “格兰芬多！” 嗯，没错，果然是格兰芬多 ，所有人理所当然点头，忽然之间，他们意识到不对，眼睛瞪大——格什么？什么多？ 格兰芬多！ 竟然是格兰芬多！！ 全体师生偷瞄斯内普。 尤其是坐在格兰芬多院长位置上的哈利。 他坐立难安地侧着头，眼珠子瞪得都快窜出来跑到斯内普面前的桌子了。 斯内普冷下脸，一一回望过去，把四面八方的目光逼退，看到阿尔贝特怔愣地站在原地，脸色有所缓和。 “无论你现在有多想把这顶年久失修的帽子烧了，都给我下去坐好，阿尔贝特。” 阿尔贝特觑着斯内普的脸色，一溜烟跑到格兰芬多的长桌。 小狮子顶着斯内普寒风凛冽的目光和阿塞斯如沐春风的笑，一个吱声的都没有，老老实实按照习惯欢迎新生。 分院仪式结束。 纳威一脸“获救了”的表情走下台，各个学院的院长强忍好奇心带着自家崽子回休息室，阿塞斯和斯内普则半路把两个宝贝蛋截了下来。 平时最闹腾的阿尔贝特少有的安静，阿洛伊斯笑着扑进斯内普怀里，被斯内普接住，她撒娇地搂住斯内普脖子，甜甜道：“弗弗，我现在是斯莱特林了！” 说着，她忽然一愣，看看自己的主人双胞胎哥哥又仰头看看斯内普和旁边的阿塞斯。 “哥哥？弗弗？要是你们不想阿尔贝特去格兰芬多，我们可以退学去德姆斯特朗的。” 去德姆斯特朗！？ 斯内普眼神一厉，把阿洛伊斯发下来。 “不至于。”阿塞斯蹲下，一边手揽一个，微笑逼供，“来，说说吧，是谁告诉你们分院的事。” 就阿尔贝特的表现和阿洛伊斯的话，说不知道学院之间的区别他和斯内普一个字都不信。 阿洛伊斯依偎在哥哥怀里，乖乖说了实话：“德拉科哥哥说的，他说弗弗不喜欢格兰芬多，要是阿尔贝特被分到格兰芬多，哥哥和弗弗就不要他了。” 德、拉、科！ 斯内普无情地给德拉科记了一笔，然后硬挤出微笑纠正阿洛伊斯。 “在学校叫我斯内普校长，叫西弗勒斯也行，别叫……弗弗。” 斯内普都不敢想象要是被学生听到这个称呼他有多社死。 幸好阿洛伊斯很听话，斯内普让改口，她就乖乖改了。 “好的，西弗勒斯。” 阿塞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给斯内普一个眼神，牵着女孩走到角落，留下阿尔贝特和斯内普解决问题。 斯内普蹲下，平视安静如鸡的阿尔贝特，揉了揉跳动的青筋，尽可能保持平静：“别听德拉科胡说八道，你先是阿尔贝特——我们的家人，然后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无论你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阿尔贝特慢慢抬头，小声问：“真的吗？我在格兰芬多也没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 反正该扣的分他也不会少扣。 斯内普心安理得地想。 阿尔贝特心大，一安慰就好，无缝衔接变回无法无天的熊孩子，眼珠子一转，打蛇上棍抓着斯内普手臂央求，想破例一年级加入魁地奇球队。 阿尔贝特手劲不小，拉了毫无防备的斯内普一个踉跄，斯内普青筋疯跳，不断在心里默念：不能打孩子，孩子还小，可以再教。 终于，他成功扯出一个笑容。 “魁地奇球队向来由各学院院长负责，如果格兰芬多的院长同意，那我也没、意、见。” “没问题！” 阿尔贝特一点也没听出斯内普的咬牙切齿，欢快地摩拳擦掌。 斯内普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以防万一，他先扣分。 “为难教授，没有熟读校规，格兰芬多扣十、十五分。” “扣了分可不能骂我了。” 阿尔贝特对斯内普的扣分接受良好，他从小到大惹出祸都是直接挨骂、挨揍，扣分对他来说洒洒水。 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是万万没想到，新学期第一扣就这样水灵灵砸在阿尔贝特头上，等他们发现阿尔贝特非但不能加分还会扣分的时候已经晚了。 另一边，纳威忙了十多分钟，终于把格兰芬多所有学生送回到休息室，正准备抽空来一场说来就来的午休，没想到拐角遇到——温馨一家人。 对斯内普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纳威立马停下脚步，躲进阴影里。 斯内普似乎注意力不在这边，没注意到他轻微凌乱的脚步声。 纳威屏住呼吸。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背后有几个学生走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拦住。 来的是小獾，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纳威疯狂挥动的手和眨动的眼睛，还是纷纷停下来，小心翼翼凑到纳威身后，探出头悄悄观察。 几人挤在狭隘的角落里，身体完全贴在一起，最里面的纳威被挤得龇牙咧嘴，外面的小獾也不好受，可他们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只目瞪口呆看着今天入学的女孩笑靥如花扑进斯内普怀里，还甜甜地喊了句“弗弗”。 弗弗？ 谁？ 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校长？ 纳威和几只小獾对斯内普的滤镜碎一地，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吸冷气的声音有点大，阿塞斯往这边看了一眼，几只小獾立马捂上嘴，整整齐齐躲回纳威身后。 纳威欲哭无泪。 他也怕啊，谁来给他挡一下。 幸好他一开始选的角落足够隐蔽，阿塞斯似乎没发现，带着女孩走远。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蝙蝠教授双标到了极点的话。 这回，他们已经麻木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蛇王最是偏心，不是吗？ 第994章 番外——乱七八糟的合集(下) —————— 《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 自从有了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俩小孩，卡文迪许庄园里再度过起万圣节。 万圣节当天。 一大清早，阿塞斯就被两个小的缠上，喜提两条尾巴，从书房跟到客厅，跟到卧室再跟到花园、训练场，跟着阿塞斯还能忍，但是他们小嘴根本停不下来，走到哪里叭叭到哪里，他两边耳朵全是他们的声音。 两小只的毅力感天动地。 阿塞斯一咬牙，答应了他们的可怜巴巴（装的）的哀求。 于是，当天晚上，魔药大师的魔药室响起敲门声。 万圣节两人回卡文迪许庄园过，庄园里人多热闹，有人光顾魔药室也不奇怪，斯内普头也没抬挥动魔杖打开门。 “稍等，马上好了。” 半晌，没听到声音。 斯内普搅动坩埚里的魔药，迟钝想起今晚就是万圣夜，以为是两个小的过来要糖果，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但还是加快速度，把魔药收尾装起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糖果。 “等久了吧，阿洛——阿塞斯！？” 斯内普的声音劈叉了，他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三个小萝卜头，还以为他熬魔药把自己熬懵了，条件反射蹲下来掐某人的脸。 指尖下温热的皮肤非常清晰，事实证明，他的水平还不至于把自己熬懵。 魔药大师松了口气。 缩小版的阿塞斯一边手牵着一个，被掐了也只是耸耸肩，满脸无奈，躲着两个小的递了个委屈的眼神过去，还抢在前面扑进斯内普怀里，破罐子破摔揪着自家爱人的衣领，气势汹汹（奶声奶气）威胁。 “不给糖就捣蛋！” 斯内普抱着三岁大小的阿塞斯，心情简直难以形容，麻木地塞了一把糖到阿塞斯怀里，极其敷衍地说了一句：“万圣节快乐。” 另外两个真·小孩一看到糖就忘了亲哥，抢着睁着抱住斯内普大腿，斯内普担心阿洛伊斯太激动影响身体，忙放下阿塞斯，抱起阿洛伊斯，“万圣节快乐，今天吃蜜桃味的糖怎么样？” “好。”阿洛伊斯眼睛亮晶晶的，不断去瞄斯内普手里的糖，但她没忘记道谢，“谢谢弗弗。” 斯内普细心挑了三颗好看的糖果塞到阿洛伊斯的小包里，“只能吃三颗，剩下的明天再吃。” “好。”阿洛伊斯乖乖答应。 斯内普看着心软，又给塞多一颗过去，然后拿起巧克力的糖果塞给眼巴巴抱着他大腿的阿尔贝特，顺手揉了揉手感不错的脑袋，“万圣节快乐，阿尔贝特。” 阿尔贝特心大，不在乎斯内普的区别对待，眼里只有满满当当的糖果，嘴边坠着可疑的晶莹，他抹了把嘴，嘴很甜：“谢谢弗弗，爱你呦。” 斯内普还没说什么，阿尔贝特就被一只手拉到一边。 “来，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我亲爱的弟弟。” 要遭！ 阿尔贝特这才响想起还有个爱吃醋的哥哥，愁眉苦脸、恋恋不舍送出一半的糖果。 斯内普不参与两兄弟的打闹，他盯着阿洛伊斯喝完今天的魔药，把人送回到安娜身边。 阿尔贝特也跟着跑了。 小手还抓着剩下的糖。 深夜，已经恢复身形的阿塞斯把抢来的糖果放在床头柜上，抱住斯内普，亲手拆了颗糖喂给他，眼神直白盯着糖果去处。 “不给糖就捣蛋！” “西弗，万圣节快乐。” —————— 《那封坦白的信》 to亲爱的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会不自觉的落在他身上。 长时间的观摩，我发现了他许多的小习惯，比如他不开心的时候眉毛会微微挑起，比如他会在斯莱特林夺冠的时候露出一个浅短的微笑，比如他专注的时候会不自觉用手指绕头发，比如他其实喜欢吃甜食，比如他其实很怕冷，只是常年给自己施加了保暖咒。 我早就在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他了。 —————— 《爱是相互的》 大部分认识斯内普的人都以为阿塞斯和斯内普在一起阿塞斯会受很多委屈，连周围的亲朋好友也这样认为。 但只有阿塞斯自己知道，毒舌刻薄的魔药大师和他相处时有多温柔。 魔药大师身上的刺是对外的，对内是敞开心扉的柔软。 他会在阿塞斯连续赶好几个地方出差后，陪着疲惫的阿塞斯睡个昏天黑地，即便睡不着，也不会离开，而是安静靠着枕头看书陪他。 他会在知道阿塞斯喜欢烟后，特意去了解麻瓜的烟，发现里面的成分对人体不好，他既担忧阿塞斯身体，又舍不得剥夺阿塞斯的喜好，于是泡在魔药室，花费好几个月改良特制的魔药烟，做出健康无害、专属阿塞斯的烟。 他会在阿塞斯来接他的时候，破例提早下课，跟着阿塞斯胡闹。 他会在阿塞斯表露爱意的时候，学着回应，哪怕不适应也努力回应。 他会在阿塞斯不开心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哄他，用他所有的耐心，倾听阿塞斯的烦恼。 他会在阿塞斯索要的时候，极度纵容，床上喊停的从来不是他，他始终选择纵容阿塞斯。 然，爱是相互的。 从疲惫中一觉醒来的阿塞斯会揽过斯内普，和他享受两个人安静的时光。 自从特制的魔药烟出现在桌面后，阿塞斯就再也没有抽过别的烟，哪怕别人递烟也是一样，他知道斯内普担心他的身体。 被提早下课的魔药课会在某一天被传说中的校董悄无声息补上。 斯内普的回应，再含蓄再细微，阿塞斯也像得到珠宝一样记在心里，然后回馈更多的爱意。 阿塞斯在外面被众多政敌称为笑面虎，但在斯内普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脾气，连外面的气都不会带回家，如果不是曾经的双面间谍足够敏锐，也不会发现阿塞斯生气。同时，斯内普哄他，他也会配合地述说让他生气的事情，然后享受爱的亲亲。 斯内普的纵容阿塞斯自始至终都知道，所以他时刻注意斯内普的表情和身体，虽然斯内普不说，但足够了解他的阿塞斯总能在他觉得疲累的时候停下，转而用其他方式满足两人。 ——————— 《一首诗》 斯内普写过一首诗，这首诗被收藏在阿塞斯的书房里。 诗名：与黑暗相拥 我曾置身于黑暗中 苦苦挣扎 被黑暗侵蚀同化 本以为一生不过如此 可是你出现了 携满天星光 义无反顾的向我跑来 紧紧抱住我 明月清朗 终与黑暗相拥 第995章 番外——旅游啦 霍格沃茨地窖走廊。 斯内普疾步快走，一路甩着黑袍，脸色黑得吓人。 该死的破特，不好好当他的傲罗！跑回来当什么格兰芬多的院长给他添堵！！！ 一想到要天天对着那张讨人厌的脸，还要时不时收拾烂摊子，斯内普脸色就越发阴沉，推开门的动作也越发粗暴。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晃了晃，相互缠着，到底没摔下来。 斯内普气势汹汹走进地窖，刚要甩上门，一只手忽然从门后伸出，扣住他手腕，用力一拉。 毫无防备之下，斯内普踉跄往后倒，条件反射抽出魔杖，杖尖立马亮起红色的光芒。 下一秒，熟悉的气息争先恐后飘过来，无声包裹住他。 是阿塞斯。 身体本能还要快过大脑指令，刚抬起的魔杖早就放了下去，转变为言语上的攻击。 “我假设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如果我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斯内普嘴里呵斥着阿塞斯鲁莽愚蠢的行为，手却下意识抬起、回抱，还轻轻拍了几下。 他知道阿塞斯对拥抱有种莫名的执着，也乐得满足他。 阿塞斯抬脚一勾一踢，大门稳稳合上，黑暗笼罩地窖，吞没两道相拥的身影。 阿塞斯搂着斯内普靠在墙角，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过足了瘾才退开点距离，唇角勾起懒散的弧度，人也没骨头似的贴过去：“西弗，我好想你。” 被直球击中，斯内普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柔和，手上动作不停，有一下没一下拍着。 “我也是。” 听到回应，阿塞斯唇角弧度更深，眉眼带着愉悦缓缓靠近，唇齿相依间，交换了一个不含情欲只有思念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分开，各自平复呼吸。 阿塞斯抬眼一扫，自动自觉给斯内普整理凌乱散落在脸颊边缘的头发，嗓音微哑地问：“怎么了，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 原本被爱人亲吻安抚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 斯内普骤沉下脸，话里带嘲：“也许某个翘着尾巴到处炫耀的波特可以告诉你答案，当然，也不排除他比单细胞生物还要衰败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以及未来会发生什么。” 生起气来的斯内普校长言辞犀利、毒舌至极，吐槽起未来的格兰芬多院长也毫不客气，言语间的嫌弃满到都快溢出来。 汹涌澎湃的怒气为他没多少血色的脸颊覆上一层如云霞的薄红，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生动无比。 阿塞斯满眼都是温柔，不时应和两声，表明立场。 他喜欢魔药大师向他倾诉，无论是什么。 只是生气到底不太好。 阿塞斯沉思片刻，突然打断斯内普的吐槽：“西弗，你要是不想看到波特，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斯内普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吐出这两个字。 “对，旅游。”阿塞斯牵着斯内普走向沙发，边走边解释，“这些年我去视察产业，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有多好，可惜我们都很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起出去。” 说到后面，阿塞斯满脸幽怨，好半天才压下情绪。 “西弗，如今是个好机会，我之前救了个魔药师，他的水平我看过了，完全可以来代课，至于校长的事务……让阿不思打理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斯内普有些心动。 能和爱人出游；不用批改没有营养、宛如废纸的论文；不用面对烦人且没有脑子的学生，更不用面对鲁莽急躁的波特。 一举四得！ “好。” 他干净利落答应下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你不愿意——” 还准备再劝的阿塞斯声音戛然而止，愣了下，不确定地问：“西弗，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好？” 斯内普点了点头。 “对，我说好。” 好！？ 真的是好！ 被从天而降的馅饼正中脑门，阿塞斯脑子晕晕乎乎，惊喜得说不出话，忍不住凑上前，试探性吻向自己的爱人。 斯内普斜了一眼过去，默许阿塞斯的靠近。 这次的吻不像久别重逢那么和风细雨，阿塞斯近似迫切地掠夺唇齿之间的呼吸，舌尖有技巧勾着起舞，来回交锋。 见斯内普仍旧没有反对的意思，他逐渐深入，手也开始不老实，在腰腹周围乱动。 氛围逐渐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衣袍都被解开了。 斯内普始终纵着阿塞斯胡来，他说想他是真的，但他不似阿塞斯那么擅长直白地表达情感也是真的，所以他通常会在另一方面做出回应。 比如，特别纵容阿塞斯。 阿塞斯半搂着斯内普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往房间走去，路上亲吻不断。 进去后，抬手一挥，门锁“咔哒”一声关闭，掩去里面的声音。 一夜荒唐。 灯灭，两人相拥而眠。 —— 隔天清晨。 阿塞斯早早就醒了，神神秘秘拿出一样东西在床上研究。 这混蛋恐怕对旅游这件事早有准备了——斯内普看到灯光打透显露出来的地图，意识到了这一点，挑眉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毫不心虚，一本正经展示起他蓄谋已久的计划。 斯内普就这样环胸看他装模作样，不笑也不说话。 在自家爱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阿塞斯终于忍不住破功。 “好吧，我承认，我早就想和你去旅游了，所以看到在波特先生申请的时候，我批了。” 说着，阿塞斯还是心虚，凑过去揽着斯内普的肩，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有正当理由，米勒娃之前在决战中为保护学生受了伤，身体不如之前好，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有波特接受格兰芬多，她也能多休息点，哪怕她还不想退休，也不会太辛苦。” 阿塞斯不再说下去。 但斯内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眉头紧蹙，一夜没喝水的唇翘起死皮，被他硬生生抿掉了。 阿塞斯看到他干燥的唇和拧成几条交叉直线的眉，心尖发涩，半晌，他抬起手，指腹轻柔抚平紧皱的眉，轻声哄着：“别担心，米勒娃现在还好好的，我有安排人专门关注她的身体状况。” 见斯内普还在皱眉，阿塞斯干脆靠近、俯身，顺着鼻梁逐一吻过他的眉眼：“总归还有我们在，米勒娃不会有事的。” 知道阿塞斯一向妥当，斯内普也放下心来。 两人继续窝在床上研究他们的旅行计划。 —— 旅游的第一站两人定在了德国，方便顺路拜访家人。 简单走访完亲人朋友，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科隆大教堂。 历时六百年才建成的科隆大教堂被誉为哥特式教堂建筑巅峰之作，集宏伟与细腻于一身，其繁复和壮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魔药和黑魔法，魔药大师对艺术还算感兴趣。 所以他一来到科隆大教堂就被眼前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建筑吸引住了，几乎是着迷地穿梭在科隆大教堂里，阿塞斯跟在他身后，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 身旁的女士注意到这一幕，忍不住上前询问：“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partner吗？” “是的，他是我的partner。” 话语后面的partner被阿塞斯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女士一听就明白了，暧昧地对他笑了笑，友善地调侃：“我想我看得出来，你的视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他。” 阿塞斯不自觉勾唇，暗藏着炫耀自我调侃：“没办法，我爱他胜过生命，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他，哪怕只有一秒。” 面对阿塞斯看似调侃实则大方宣示爱意的行为，女士表示理解，毕竟她也是从青葱岁月走过来的人，她真诚地看着阿塞斯。 “你们很相配，祝你们幸福。” 阿塞斯眼含笑意道谢。 走在前面研究建筑美学的斯内普发现阿塞斯没有跟上来，下意识回头寻找。 阿塞斯大跨步走了过去。 斯内普顺势停下，等到他跟上来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配合默契，走在他们的身后的女士细心注意到这些细节，发自内心一笑，随即独自转身走入人群。 今天是周日，阿塞斯和斯内普来的很巧，正好赶上教堂做弥撒，穿着白色衣服的教徒逆着人流走向祭台。 两人都没有信仰，但出于尊重，他们也随着人流落座教堂长椅，准备观赏这场盛大的仪式。 弥撒仪式开始，神圣的音乐声响起，偌大的教堂顿时充斥着整齐低沉的祈祷声和唱诗声，一种莫名肃穆的氛围弥漫开来，即便不知道弥撒是什么的游客也安静下来，默默看着仪式进行。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射在众人身上，为这场仪式蒙上最为绚烂的色彩。 在虔诚的唱诗声中，阿塞斯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斯内普。 这一刻，漫天的声音和人群统统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历经千辛万难求来的爱人。 他嘴唇微动，无声而虔诚地做起祷告。 愿他的爱人一切安好。 斯内普心有所感，偏头看了过去，微微挑眉，询问怎么了。 阿塞斯笑得温柔，向来深情的桃花眼染上彩绘玻璃炫目的色彩，愈发缱绻，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伸手与斯内普十指相扣，继续观赏弥撒仪式。 阿塞斯回了头，斯内普却没有，他的视线落在阿塞斯侧脸上，目光专注又虔诚。 再一次，他在心里祈求。 希望他的阿塞斯余生平安。 在盛大的弥撒仪式里，在虔诚的信徒中，两个没有信仰的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虔诚地为对方做了祷告。 爱让无信者虔诚。 第996章 番外——是旅游也是求婚 从科隆大教堂出来，两人直奔冰岛。 那是他们定下的第二站。 号称世界尽头的冰岛。 阿塞斯财大气粗，直接让人空运了一辆越野车过来，和他们同时落地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冰岛大环线的起点，也是冰岛之旅的第一站。 两人在这里暂作停留，泡了冰天雪地下38c的蓝湖温泉，看了斯瑞努卡基古火山，才正式开启环岛之旅。 斯内普懒得开车，所以一路下来都是阿塞斯当司机，他也乐得给斯内普当司机。 冰岛大环线全程1700多公里，景点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去往景点的路途难免有些枯燥。 所幸两个人都不是没耐心的人，再加上难得拥有二人世界，他们更不急了，一路上慢慢悠悠，累了直接原地摆出炼金帐篷休息，甚至过夜。 第一站是维克黑沙滩。 黑色的沙滩延伸到天际线尽头，汹涌的白浪自远处奔涌而来，气势磅礴击打着黑礁石，狂风呼啸，风声强势占据人体绝大部分感官，这一瞬，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黑和白两种极端的颜色。 压抑和孤独席卷四肢百骸。 斯内普握着阿塞斯的手不自觉收紧，那段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孤独的灵魂生活终究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 阿塞斯有所察觉，转身扯下围巾，顶着凛冽寒风吻了吻斯内普冰冷的指尖：“西弗，放松，我就在这，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以后也会在。” 几乎被烈风撕碎的话语如春风拂面驱散寒意，斯内普渐渐恢复冷静：“没事了，走吧。” “真没事？”阿塞斯将信将疑，捧着他的脸再三确认。 斯内普含蓄地翻了个白眼，身体力行证明他确实没问题，然后反手拉住阿塞斯沿着海浪画出的线向前走。 海风又急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两人兴致却格外高，也不用魔咒挡风，就这样手牵着手，放空思绪，漫步在纯黑的沙滩上，永无止境地往前走，像是要携手一路走到世界的尽头。 发梢经过微咸海风的洗礼，沾上了些许湿润，湿漉漉的头发被风吹动，拍打着脸颊，阿塞斯被冻了下，牙齿打颤，下意识伸手去摸斯内普头发，发现发尾有些湿，忙拉着他往回走。 回到车上，阿塞斯从车尾箱拿出毛巾，动作熟练给斯内普擦起头发。 指尖在发间穿梭、摩挲，带来微末痒意，斯内普躲了躲，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 “马上好了。”阿塞斯加快动作，没多久就擦完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顺便给自己呼噜两下，就是比较敷衍。 斯内普看着，眉头紧皱，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主动夺过毛巾给他擦头发。 两人给对方擦头发都很顺手，没多久就擦干了。 阿塞斯忽然举起相机，对着恢复干爽的头发和斯内普按下快门，斯内普听到熟悉的快门声，眼皮都懒得抬，任由阿塞斯拍下他和一头乱发的合照。 阿塞斯拍完还有点意犹未尽，又拉着斯内普接连拍下了好几张自拍和风景照才重新踏上旅途。 下一个景点距离遥远，两人准备在路边过夜，扎好营，拿出今晚的晚饭——妮娜提前准备好的大餐。 天空逐渐变暗，黑夜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漫天星河骤然绽放。 阿塞斯先看到这一幕，只觉眼前一亮，无法言说的松快和舒畅充斥胸口，催促他抒发，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住斯内普衣袖：“西弗，抬头。” 斯内普刚拿出露营灯，听到阿塞斯的话，下意识抬头，黝黑瞳孔瞬间倒映出忽闪忽灭犹如钻石镶嵌于黑绸的星空。 “真美啊！”阿塞斯低声赞叹。 斯内普赞同点头。 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不过美景不止有星空，还有……身边的人。 斯内普微微侧眸，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显露出银发的阿塞斯，眉梢带笑，“你这是打算在冰天雪地里洗头？” 阿塞斯这才发现铺在地上的银发，连忙拢起来，继续摆盘。 两人吃了环岛的第一餐。 晚饭结束，阿塞斯和斯内普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并排躺在车顶，静静欣赏纯天然的视觉盛宴。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原本璀璨静谧的星空突然涌现一抹绚丽至极的绿色。 是极光。 阿塞斯马上意识到这一点，指腹抚着口袋里的物品，心里感慨：他的运气似乎有点太好。 极光出现得很快，不过片刻就侵占了半片星空，璀璨细密的银河和绚丽的绿色极光在夜空中碰撞、交融，形成一种足以让人失神的美。 在漫天星辰和极光的映衬下，阿塞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坐起身拉着不明所以的斯内普跳下车。 他没给斯内普反应的时间，干净利落单膝下跪，手上举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戒指。 “教授，我知道你或许并不在乎这些世人眼中的表面形式，但、但——”阿塞斯一向沉稳的声线竟有些颤抖，他顿了顿，努力调整呼吸，放慢语速，“但你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做。” 可能是阿塞斯用回学生时代的称呼，还说了和当年类似的话语，那张已经完全褪去青涩的脸庞在斯内普眼中逐渐变得模糊。 恍惚间，斯内普似乎看到了几年前意气风发的阿塞斯。 那个还没意识到爱上他，就已经在爱他的阿塞斯。 斯内普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伸出手，强行拉起阿塞斯。 阿塞斯虽然诧异，但还是顺着力道站起来，有些无措地抿唇。 斯内普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戒指。 “西弗？你——” 阿塞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失语。 只见拿走他戒指的斯内普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单膝下跪。 “西弗？” 清冽的嗓音裹挟在风中有些发哑，阿塞斯艰难发出声音，满眼惊喜又不敢置信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仰头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阿塞斯微微一笑，眉宇间盛着说不出的温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着急，先听我说……” 他深呼吸：“我很抱歉，因为我的性格，在一起那么久，总是你为我付出的更多，无论是哪方面。” 说到这，斯内普停了下来，坦然将眼中隐晦的愧疚露出。 阿塞斯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俯身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 “不用道歉，西弗，你在我这里，永远都不用道歉。” 说完，他移开手，满心欢喜等待斯内普接下来的话。 斯内普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但还是坚定看着阿塞斯。 “阿塞斯，我爱你，你愿意、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阿塞斯再也克制不了内心的激动，一把拉起斯内普吻了上去。 在银河和极光的陪衬中，交换了一个带着冷意的吻，将满腔爱意述说得淋漓尽致。 一吻毕，两人给对方戴上戒指。 漫漫长夜，阿塞斯和斯内普都兴奋到睡不着，干脆离开帐篷，躺在车顶，漫无目的聊着天。 聊了许久，斯内普不知不觉睡着了，阿塞斯搂着他，静静看着闪烁的星空，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斯内普。 这是阿塞斯永生难忘的一天。 抬头是绚丽的极光与星空，身旁躺着自己爱慕多年的爱人。 后来，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走过很多路，目睹世界末日般的火山喷发，徒步与世界失联的冰川，看到金光乍现的瓢泼瀑布，抚摸深海里的庞然巨物，体验迎头痛击的八级大风。 在雪山顶峰、在茫茫大海、在悬崖峭壁、在世界的尽头，相拥、接吻。 微风抚过他们发梢，带着抵死缠绵的爱意去往世界各个角落。 他们的爱会一直缱绻，至死方休。 第997章 番外——婚礼前的筹备 阿塞斯最近很忙，忙到一天不见人影，连家都不怎么回。 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就连每天晚上和他同床共枕的斯内普都不知道。 不知道第几次，斯内普面对空无一人的城堡，眉头紧皱，再想到最近两人无限接近于无的单独相处，他索性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等阿塞斯回来。 他们需要谈谈了，他想。 时间飞快流逝，夜色降临。 阿塞斯满脸疲倦走进客厅。 一进门，他就僵住了。 昏暗的客厅里，有一个人影安静靠着沙发，呼吸轻浅。 下意识地，阿塞斯放轻动作，小心翼翼来到沙发边。 沙发上，斯内普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起，唇瓣不开心抿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阿塞斯无声后退，挥手。 手上发出的清洁咒瞬间卷走奔波一天染上的灰尘和味道，再驱散从外面携带进来的寒意。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不妥的地方，阿塞斯重新靠近，抬起手抚上斯内普额头试探温度。 没感受到在发烫，他松了口气，轻声呼唤：“西弗？醒醒，怎么睡在这里了？” 斯内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睡眼朦胧间，认出眼前的人。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吃饭了吗？”阿塞斯整理斯内普有些凌乱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 “……阿塞斯？”斯内普歪斜着靠入阿塞斯臂弯，眼皮没完全睁开，“等你不小心睡着了，吃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着些许沙哑，结合话里的内容，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分外惑人。 阿塞斯喉结滚动，心里酥酥麻麻地发痒。 “刚回到。” 他一边回答，一边不动声色坐在沙发扶手上，顺势揽过懒洋洋像猫伸懒腰似的斯内普，俯身欲吻。 斯内普别过头，吻落在唇角，带来一丝似曾相识的悸动。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薄唇里的舌头抵住上颚，压下心里暂时不该出现的杂念，斯内普反手推开阿塞斯，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西弗？” 阿塞斯不解回望。 “你最近在忙什么？”斯内普保持安全距离眯起眼，眼里全是审视和不悦，“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上一次同桌吃饭是在半个月前，你这是……” 阿塞斯心里一惊，脑海里自动补全后半段话，手忙脚乱解释：“等等，我不是，呸——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斯内普轻哼：“我知道，不然你现在面对的就该是魔杖了。” 他从来都不担心阿塞斯背叛他，阿塞斯不会，永远不会。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斯内普隔空丢过去一个质问的眼神，“说实话，别转移话题。” 阿塞斯沉默片刻，瞄了眼斯内普的表情，为难又心虚，“我……咳咳，我可以不说吗？” 斯内普视线在他紧张握紧的手滑过，心口一软，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你说呢？” 阿塞斯垂下眼，飞快衡量了下是倒打一耙被骂还是坦诚相待，最后果断选择坦诚相待。 “好吧，我说……那个就咳咳我在筹备婚礼。” 斯内普下意识反问：“筹备婚礼？谁的婚礼？” 阿塞斯轻笑：“西弗觉得我还能和谁举办婚礼？” 斯内普缓慢地眨了眨眼，试图理解他的话：“你是说，你现在在筹备……我们的婚礼？” “对，我们的婚礼。” “你都跟我求婚了，那我怎么可能不举办婚礼。” 阿塞斯说得理直气壮。 斯内普欲言又止，想告诉他现在的巫师界和麻瓜界都没有承认同性合法，可看着他脸上连疲惫都掩盖不掉的眉飞凤舞，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不扫他的兴。 开心就好，合不合法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斯内普忽视心中微弱的苦涩，抱着手臂似笑非笑：“所以，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阿塞斯耸耸肩，笑容无奈：“是啊，可惜被发现了。” 斯内普有点想笑。 那么多年了，阿塞斯在他面前还是不懂得怎么隐藏。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不想被我发现，就不要做的那么明显，你应该找个理由搬出去，在外面住一段时间。” 斯内普说话的时候，阿塞斯悄悄挪到沙发上，闻言动作一顿：“我也说过我不会骗你，更何况，我要是搬出去，本就不富裕的二人世界雪上加霜，你我都不开心，举办婚礼是为了让我们开心，不是让我们难受，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举办。” 手指有点痒，心口也是。 斯内普缩了下手指，却没说话。 哪怕是经历过很多次，他也没办法习惯阿塞斯随时随地向他展露的、毫不掩饰的爱意。 “没有奖励吗？我还以为我能得到一个吻作为奖励？” 说话间，阿塞斯凑到斯内普面前，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微微一动就能亲上。 斯内普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残酷地举起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我以为，你做这件事的目的不是为了奖励？” “好吧。” 阿塞斯失望后退，下一秒，斯内普毫无征兆亲在他的唇上。 一触即离，浅尝即止。 没等他加深这个吻，斯内普就退到沙发另一边。 “婚礼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阿塞斯盯着斯内普沾上水光的唇瓣，目光陡然变得幽深，翻滚着浓重的情欲。 “很多，这个我们明天去书房细聊，现在，我们该休息了。” 第998章 番外——婚礼前夕 婚礼在两人的筹备中逐渐临近。 越临近阿塞斯越紧张，连带着消失的时间越长。 回来时身上虽然没有酒味，但斯内普看得出他眉眼氤氲的醉意。 斯内普问过，这次阿塞斯死活都不肯说，后面斯内普也就不再问了。 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而且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后面就演变成两人比赛早出晚归，都瞒着对方不知道在忙什么。 卡文迪许庄园里一度流传两人吵架，直到背后嗑瓜子蛐蛐的苏珊娜被阿塞斯抓来强制加班流言才平息。 —— 婚礼倒计时：三天 阿塞斯天还没亮就走了，睡在身边的斯内普甚至都没醒。 伦敦唐宁街。 时间太早，街上没有人，只有路灯还亮着，照亮脚下的路。 阿塞斯一身黑风衣，脖子围了深色围巾，遮住半边脸，埋头穿梭在昏暗的巷子里，他走得不快，闲庭信步拐到一个大铁门前。 铁门没开，他就在原地等。 大概十分钟后，铁门里的门打开，睡眼惺忪的戈尔特走出来，睡衣都没换，抬眼看到阿塞斯站在铁门外，顾不上骂，先开门把人拉进来。 “来了不出声？门铃又不是摆设，让你这位大少爷抬下手就那么难？” 加班没睡好还要被迫早起的戈尔特怨气很重，还不是考虑到阿塞斯马上办婚礼，他能继续骂下去。 阿塞斯最近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我要的东西呢？” 戈尔特翻了个白眼：“婚礼不让我参加，麻烦事全推给我，认识你我真的倒霉，要不是……算了，东西在楼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戈尔特转身上楼，没多久又拿着一个信封和纸袋下来，分别递给阿塞斯，“信封里是你要的东西，纸袋里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不是多贵的东西，你有空去领，对了，婚结了，婚礼马上也举行了，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个面，他们一直挺好奇是谁把你拿下的。” 阿塞斯先接过信封，没打开，直接放进风衣里的贴身口袋，纸袋则单手抱着，露在围巾外面的眼睛不轻不重扫过戈尔特，“是他们好奇还是你好奇？” 戈尔特哼了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好气道：“谁不好奇，你把人藏得那么死，除了性别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连婚礼没有邀请我们，怎么？他是东方那边的瓷器吗？看一眼就能碎。” “那倒不至于。”阿塞斯得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在意戈尔特的阴阳怪气，“婚礼不邀请你们也是不得已，我最近动作太大，他们盯我盯得紧，要是邀请你们，难保他们不会掺和进来，为了我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你们委屈一下，回头单独邀请你们开个派对。” “记住你说的话。”戈尔特拍拍睡衣，站起来朝阿塞斯挥挥手，“行了，你走吧，我还没睡够，回去补会觉。” 踏上楼梯，他忽然转身，居高临下看向阿塞斯，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差点忘说了，新婚快乐，阿塞斯。” “谢谢你的祝福。”阿塞斯想起什么，笑了笑，声音带着诚恳的谢意，“还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分担火力。” “小事，谁让我倒霉遇上你这个麻烦的朋友。”戈尔特耸耸肩，上了楼。 阿塞斯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心满意足离开。 二楼，一道女声在漆黑楼道响起：“人走了？” “是啊，走了。”戈尔特收起笑，“拿到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回去和他对象分享喜悦，和我们待着算什么？” “也是。”女声的主人似乎睡醒不久，在黑暗中有些渺茫，“这样也好。” “回去睡吧，我明天有事，不回来吃饭。”戈尔特拿了衣服走向书房。 女声的主人也不意外，自顾自回了房间，门一关就开始补觉。 婚都礼倒计时：两天 提前定制的礼服送到庄园。 安娜拉着苏珊娜研究配饰搭配，然后把搭配好的礼服送到普林斯庄园，一人拉一个去试衣服。 试了三四轮，阿塞斯已经从一开始的期待满满变成麻木地穿衣服脱衣服。 休息间隙，看到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西弗，你不试礼服吗？” 斯内普慢悠悠抬了抬下巴。 穿着一身礼服、只有脸和斯内普一样的苏珊娜走出来。 “表姨？”阿塞斯难以置信。 “是我！” 苏珊娜十分欢快地转了个圈。 只是她忘了她现在还顶着斯内普的脸，这一转看起来非常具有割裂感。 阿塞斯不忍直视喊停。 他的神情因为反复试衣服透出看透生死的麻木，苏珊娜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我穿的是魔咒复制变形的礼服，西弗勒斯的礼服还在里面挂着，放心吧，不会让西弗勒斯穿二手的。” 斯内普适时给阿塞斯递去一杯茶，拉着他坐下，“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我们还有时间，不用着急。” 安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眼神犀利自带锋芒：“休息？怎么能休息！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不能休息！儿子快来，我又搭好一身，你来试试看看怎么样？” 安娜这段时间比阿塞斯还焦虑，据威廉说，当年他们俩办婚礼安娜都没有那么紧张，几乎一天念叨八百回，生怕事到临头出现意外，恨不得每个细节都拿放大镜来盯着。 阿塞斯和威廉试过安抚她，都失败了，两个人只能接受指挥，一个成天盯现场，一个无条件配合。 看到说话的人是安娜，斯内普默默收回递茶的手，事不关己坐好，和苏珊娜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哪件礼服更好。 阿塞斯左边是虎视眈眈举着礼服的安娜，右边是从头到脚写着“和我无关”的斯内普，他左右看看，认命站起身，“我去试，母亲你坐着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拿走安娜手上的礼服。 安娜下意识要跟过去，被苏珊娜一把拉住，插科打诨道：“姐，阿塞斯那么大个人了，换衣服又不会丢，你就坐下歇歇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嫁女儿，整得那么焦虑。” 后面那句话她不敢大声说，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看得近的斯内普听到了。 斯内普掩唇咳了下。 苏珊娜浑然不觉，还在拉着安娜絮絮叨叨，口水都说干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人齐齐抬头，眼前一亮。 阿塞斯穿衣风格通常随安娜的眼光和喜好，多是深色，甚少穿白色，现在骤然穿上白色塔士多礼服，有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和新鲜感。 “这套不错。”安娜终于满意了。 苏珊娜看着阿塞斯，有些迟疑：“姐，我要是没记错，是不是还有一套同款礼服，只有图案不同。” “你没记错。”安娜亲手定制的礼服，记得很清楚，“就是有两套，丽丝专门设计的，独一无二。” “西弗勒斯，要不我去试试，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就定下来。”苏珊娜看向斯内普，询问他的意思。 斯内普还在盯着阿塞斯看，闻言点了点头，“可以。” 苏珊娜去换衣服。 她换衣服的速度比阿塞斯要快，三十秒左右就穿着纯白的礼服走出来。 两套礼服都是塔士多礼服，戗驳领、双排扣、全麻衬，只不过暗纹不同，以及一件配马甲，一件配腰封。 苏珊娜穿的这件配了腰封。 她特地走到阿塞斯身边，问安娜和斯内普：“看着怎么样？” 安娜双眼放光：“好看！” 斯内普有些犹豫。 他比阿塞斯还少穿浅色衣服，更别说白色的礼服了。 阿塞斯看出他的犹豫，示意苏珊娜先把衣服换下来。 苏珊娜乖乖照做。 安娜也看出斯内普似乎不太喜欢，在一堆复制过来的礼服里翻找，找到一件款式有些相似的黑礼服。 “这件怎么样？” 苏珊娜听到声音，探出个头来，“姐，拿来给我我试试。” 安娜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过去。 阿塞斯趁着她们没时间注意自己，泄了劲坐下，懒散靠在斯内普肩上，“试礼服太累人了。” 斯内普刻意压下肩膀，让阿塞斯靠得舒服点，“累了下午就休息，今晚再继续。” “不用了，让母亲休息一下午，她会更加焦虑，折腾我好过折腾她自己，明天过后就好了。”阿塞斯无奈笑了笑，转而提起另一件事，“西弗，你不喜欢那套白色礼服？” “也不是。”斯内普想到阿塞斯那身白礼服，表情越发犹豫，“我不怎么习惯穿白色，你穿就好，很好看。” “也行，我们一黑一白。”阿塞斯有些遗憾，却没有表示出来，他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缓缓坐直身体。 安娜和苏珊娜眼光都很好，她们俩选的礼服没有一件不好看，包括现在苏珊娜穿出来的黑色礼服。 斯内普对比刚才那套白色礼服的款式，直接定下这套。 “就这套了。” 苏珊娜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姐，我们眼光真好。” 安娜沉吟不语，她还是觉得刚才那套更般配，也更好看，可这不是她的婚礼，斯内普也不是阿塞斯，她就算遗憾也不好说什么。 “行，那就这件。”安娜雷厉风行去选下一套礼服。 “要不要选一套晨礼服？”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不是在古堡举行，不用太庄重，会适得其反。” 两人声音越行越远。 阿塞斯和斯内普对视，认命跟上她们的脚步。 第999章 番外——婚礼:他们本就该相爱 婚礼倒计时：一天 这天下午，阿塞斯最后一次去婚礼现场确定布置。 魔药大师更偏爱大自然，婚礼的地点最后定在独角兽山谷。 这些年，深感外面世界危险的独角兽们陆陆续续搬到禁林更深处避世，独角兽山谷空了下来，拿来办婚礼再合适不过。 阿塞斯没有破坏山谷原来的自然风光，而是高价找了靠谱的设计师，将山谷的自然和婚礼布置完美融合在一起。 雾气蒙蒙的山谷从中间被分开，洁白的地毯划出渭泾分明的宾客区；小溪于交汇处跃至半空，阳光照耀下，投射出粼粼的水波纹，衬得装饰的夏洛特女郎越发娇美，那不勒斯黄的朱丽叶玫瑰点缀其中，为这段花团锦簇的路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丽叶玫瑰的花语是——守护的爱，象征纯洁真挚的感情。 要不是朱丽叶玫瑰培育出来的数量太少，负责布置场地的苏珊娜都想把整段路全铺上朱丽叶玫瑰了，阿塞斯也知道朱丽叶玫瑰的花语，两人都觉得适合，可惜找遍英国，也没凑齐那么多朱丽叶玫瑰，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婚礼现场大致没有问题，就是乍一看宾客区后面有点空。 这场婚礼，阿塞斯和斯内普邀请的人并不多，除开家人，就是两人的好友和霍格沃茨的同事，宾客区后面空出的位置完全是为了一些身份特殊的宾客。 例如独角兽和蛇怪艾拉。 这两者一个兽多，一个体型大，位置不大点都怕坐不下。 确认完现场布置，阿塞斯和盯现场的威廉打了声招呼，离开了禁林。 婚礼倒计时：归零 天色蒙蒙亮，安娜和苏珊娜打了兴奋剂似的爬起来给自己化了全妆，穿着拖尾的礼服长裙携手闯入普林斯庄园，把还在梦乡的阿塞斯和斯内普薅起来，一人负责一个，强制带两人到距离最远的两个房间，美其名曰给对方一个惊喜，婚礼再见面。 阿塞斯和斯内普在两位女士面前没什么人权，反抗无效，被迫分开。 两间房都被重新布置过，作为临时更衣室和化妆间。 婚礼意义非凡，两人都不想留下遗憾，面对安娜和苏珊娜冒着绿光的眼睛和蠢蠢欲动的手，他们咬了咬牙选择屈服。 第一个房间里，安娜认真摆弄木偶娃娃般听话的阿塞斯，一边摆弄一边耳提命面：“我和你父亲不是控制欲强的父母，你们以后住哪都可以，随你们开心，但有一点，凡是重要节日你们必须回庄园和我们一起过节。” 阿塞斯闭着眼，还没完全清醒，听到安娜的声音习惯性嗯两声，也不知道应了什么，安娜毫不客气给了他一巴掌他才清醒一点，老实应下：“好，我们到时候绝对回家。” 安娜满意点头，继续叮嘱。 “西弗勒斯性格你比我了解，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说点别的，你还小，不懂，结婚对你们来说只是开始，未来你们还要相伴走过百年时光。百年时光那么长，难免会遇到分歧或者误会，记住！这种时候不要吵，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别脸一甩就开始冷战，这是冷暴力！听到没有！？” 阿塞斯强撑眼皮，颇为无奈：“母亲，我难道看起来像是会冷暴力的人吗？” “别的暴力也不行。”安娜是知道自家儿子武力值高的。 阿塞斯被气笑：“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自觉风评被害，他抓住安娜打听是谁在吹耳边风。 安娜支支吾吾半天，心虚地爆出苏珊娜的名字。 阿塞斯：“……” 他就知道。 “看在她是为西弗着想，这次我不找她要名誉损失费，不过母亲你帮我转告她，她要是再诽谤我，我就给她所有前男友寄邀请函开修罗场。” “儿子，你的心……真黑。” 安娜满脸唏嘘，光是听，她都能想到苏珊娜蹲前男友中间瑟瑟发抖的样子了。 “母亲。”阿塞斯一看就知道安娜想到哪去了，无奈解释道，“我哪来的她前男友联系方式，就是吓唬吓唬她，告诉她别整天盯着我和西弗的瓜，看看她自己的瓜，写她自己的感情史多好。” “有道理。” 安娜敷衍地点点头，面上赞同，心里却在暗自反驳。 苏珊娜的瓜她都知道，再看一遍也没意思，还不如看阿塞斯和西弗勒斯的瓜，个个新鲜有趣、量大管饱，还甜。 没错，苏珊娜之所以能在阿塞斯的严防死守下还能得到第一手情报并用优美词汇加以艺术改造的原因就是她有一个阿塞斯绝对防不住的内应——安娜。 安娜嚯嚯起儿子相当心安理得，不仅卖情报，还特意找了处房产专门放两人的小甜文。 一想到婚礼会有新的素材，有素材就有新书，安娜嘴角不受控制上翘，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十指翻飞，十八般武艺轮流上阵，势必要和苏珊娜把两人装扮成最帅新郎。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苏珊娜也在一边忙碌一边念念叨叨。 她念叨的声音不大，眼睛只睁了一半的斯内普没听清，费尽力气撑开眼皮，问她说什么。 苏珊娜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视死如归又兴奋地举起粉扑：“脖子上……要不要……” 眼睁睁看着斯内普脸色越来越黑，隐约还夹点红，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听到气音。 “要遮吗？” “那、是、蚊、子、咬、的！” 斯内普咬牙切齿辩解，他们最近忙着准备婚礼，每天早出晚归、倒头就睡，哪来时间亲热。 诽谤！ 这是诽谤！！ 苏珊娜长长哦了一声，一脸“我懂～”，锲而不舍举着粉扑劝说：“不管是吻痕还是蚊痕，还是遮一下吧，不然有点太明显了。” 斯内普放弃挣扎：“遮！” 在苏珊娜面前社死好过在一群人面前社死，这次的教训他记住了！下次再去药圃他绝对从头裹到脚！不留一丝缝隙！！ 苏珊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猜对了，心里小人疯狂尖叫、打滚，滚完又爬起来记录素材，还一心二用压住往上翘的嘴角，认真遮掉红色的“吻痕”。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西弗勒斯，你照照镜子，看看还需要扑厚点吗？” 苏珊娜递来小镜子，斯内普一把夺过，迫不及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了一圈，确认无论哪个角度都看不到红色暧昧的“吻痕”，他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今天的事……” “我懂，不会往外说的。” 苏珊娜在嘴边比划出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斯内普放心。 斯内普对此表示怀疑，但他不是“辣手摧花”的阿塞斯，拿装乖的苏珊娜没办法，只能催眠自己相信她。 太阳升起，天边亮出金光。 卡文迪许炼金坊提早一个小时开门，一开门就贴出公告：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让我们恭喜现任霍格沃茨校长、国际魔药协会会长、梅林一级勋章拥有者、大魔法师勋章拥有者斯内普先生与国际巫师联合会副主席、国际炼金协会会长，现任卡文迪许家主、现任穆勒家主、梅林一级勋章拥有者卡文迪许先生成为终身伴侣。 为贺新婚之喜，今日入店购物，享八折折扣。 留下祝福，享五折折扣。】 贴了公告还不够，店员们一拥而出，齐聚店门口，排成一排，微笑看着路过的巫师，忽然动作整齐划一挥动魔杖。 印刷着公告的传单洋洋洒洒飞向天空，乘着风落到每一个路过的巫师手上。 众人拿着传单面面相觑，低头一看，看到传单上的打折，顿时又惊又喜，没有人怀疑真假，他们都看到了传单末尾那句明显是手写的话：此乐，同喜。 一掷千金，只为同喜。 哪怕再冷漠的人也不由动容。 于是，卡文迪许炼金坊迎来一大波热泪盈眶（迫不及待）的客人。 他们主要是奔着折扣来。 当然，他们没忘记看到传单时的动容，纷纷主动拿起羽毛笔，没有敷衍，每个人都斟酌再三才下笔写下祝福，言语间也是真挚的情感。 店员等在一边，看到他们写完就拿过来施展魔咒，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祝福永远地保存起来，裱在墙上。 不出半小时，整面墙壁就挂满了羊皮纸，这些羊皮纸上写满了不同人的祝福，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祝愿长久有的歌颂爱情，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在末尾祝了两位新人新婚快乐。 天光大盛，时至午后。 禁林深处以独角兽为首走出数不清的神奇动物。 阿塞斯想过这样的情况，提前预留足够的位置，有辛西娅在，所有神奇动物都很乖，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其他宾客入场，威廉见他们没有乱动，便没有干涉辛西娅的管理。 他要去迎接宾客了。 第一个来的人是邓布利多。 他作为证婚人，不来早点都对不起阿塞斯难得的信任。 第二个到的人是格林德沃。 他是主婚人。 紧接着，是卢修斯、纳西莎、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一家。 德拉科一来就带着父母和妻子去和埃斯特拉一家打招呼。 是的，德拉科结婚的时间比阿塞斯要早。 他毕业一年后就结婚了，阿塞斯和斯内普都是他的伴郎，所以这次他也想当两人的伴郎，结果被两人以没有伴郎伴娘为由拒绝了，气得他单方面绝交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伊莉丝和卡特同样结婚了。 两人是一起来的，身边还跟着洛夫莱斯夫人。 卢修斯看到洛夫莱斯夫人，嘴角一抽，谁能想到当初他们撕得死去活来、一天能给对方挖八百个坑，到头来竟然是同一个阵营的间谍，真是离谱。 这时，洛夫莱斯夫人也看到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她比卢修斯平静得多，还微笑着打招呼。 女人优雅的气质、平和恬静的笑容和卢修斯印象中那个为永生疯狂的女人差别极大。 卢修斯有些佩服洛夫莱斯夫人的演技了。 换他来恐怕不太行。 麦格教授与一众教授作为斯内普的亲友团，来得也不晚，只是他们在入口处遇到阿塞斯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一群人边走边聊，速度慢了点。 话题中心自然是今天两位主角，重点则是斯内普。 莱拉和艾瑞斯两位女士还没正式见过斯内普，对斯内普的所有了解都是通过安娜和阿塞斯的信和只言片语，此时好不容易遇到算是看着斯内普长大的麦格教授，两人一人一句问个不停，从饮食习惯问到喜好，各种不起眼的细节都问了，事无巨细。 看到阿塞斯家里人那么热情，麦格教授发自内心为斯内普开心，忙把她知道的都说了，斯普劳特教授则在旁边补充。 两位女士很满意。 两位教授也很满意。 四位女巫迅速成为朋友。 接下来聊的就随心所欲多了，什么都聊两嘴，一群人热热闹闹来到婚礼现场。 德拉科带着家人过来打招呼，他是威廉和安娜的教子，自然而然见过几位长辈。 国际炼金协会前会长奥格和国际魔药协会前会长布拉德利紧随其后，也来了。 他们俩一起来的。 两人本就是多年老友，选择的继承人又是一对，关系不亲近都对不起斯内普和阿塞斯。 阿塞斯的爷爷亚德里恩和奥格也是好友，看到他的身影，连忙迎上去打招呼，顺势聊了起来，聊的还是两位新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愿意让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婚礼沾上别的色彩，那么多人聊天，竟然没有一个话题涉及到利益，所有人都默契避开了这类话题，包括对两个家族垂涎欲滴的卢修斯。 人人都是拖家带口参加婚礼，乔尔也随大流，带着渡鸦所有人来到婚礼现场。 老穆勒看到他，快步迎上去笑骂：“你这老家伙真薄情寡义啊，来英国那么久，寄回来的信连阿塞斯的零头都没到。” 乔尔目不斜视行了个礼：“好久不见，前家主。” 老穆勒嘴角抽搐，分外无语：“要么叫我名字，要么把前字去掉，前家主一点都不好听。” “叫名字不符合管家守则，现任家主是少爷，所以还是叫前家主比较适合。” 乔尔打定主意不改。 “你啊，一看就是故意的。” 老穆勒也不和他计较，笑骂了一句，拉着他回到刚才的位置，再次加入老年聊天群。 盖文他们还年轻，和一群老头子合不来，环顾四周，找到在场的年轻人——德拉科。 德拉科刚从众多长辈喋喋不休的关心中脱身，看到盖文在看他，马上明白对方意思，带着他融入年轻人的聊天群。 于是，等赫敏来到的时候，两边人泾渭分明，她毫不犹豫加入年轻人的聊天群。 哈利和罗恩都没来。 阿塞斯没提过给他们发请帖，斯内普自然也不会提。 塞德里克来参加婚礼同样带着新婚妻子，秋?张在校期间和斯内普、阿塞斯都不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参加两人婚礼，从收到请帖激动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看到年轻人的聊天群，她立马拉着塞德里克加入到聊天，抒发澎湃的情感。 看到妻子适应得不错，塞德里克转头和德拉科聊了起来。 两人的关系在毕业后突飞猛进，又有阿塞斯的关系在，已经成为好友了。 独角兽山谷大而空旷，那么多人聊天也不会显得吵闹，反而非常和谐，空谷幽响，人声鼎沸，两者相结合，似是辉煌不曾落幕的交响乐，经久不息。 安娜掐着点到场，她一来到就和威廉安排宾客落座。 婚礼马上开始了。 交响乐变至第二乐章。 柔和的音乐齐奏。 万众瞩目中，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盛装出场。 两人不约而同穿了巫师袍，没加奇奇怪怪的装饰。 下午两点整，婚礼开始。 音乐声一顿，变得舒缓柔和，洁白地毯的尽头，埃斯特拉走了出来。 它漂亮的独角上系着飘逸的彩带，脖子围着白纱，白纱随风而动，与彩带交缠，不时碰到银白魔力控制的纯银托盘，日光明媚，托盘上的两个盒子里闪烁着温润的光芒，那是两枚对戒。 邓布利多含笑等到小独角兽认真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正要说话，视线无意中一扫，短暂愣了一会儿，但他表情控制得非常好，没人发现这个小插曲。 埃斯特拉是戒童。 它之后，就是新人入场。 地面忽而亮起柔和的银光。 银光顺着洁白地毯寸寸蔓延，为幽静山谷附上朦胧的轻纱，光芒闪烁间，新的地毯悄然出现，形成一个t字形的新地毯。 仿佛从天上撕下白云，两边同时出现飘逸轻盈的白纱。 风吹，白纱动。 无形力量消失，白纱飘落。 白纱后两道人影由虚转实，遥遥相望。 看清斯内普的瞬间，阿塞斯怔在原地，泪意涌现，眼泪蓦地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 他看见了。 他的西弗穿着和他款式大致相同的白色暗纹塔士多礼服，那正是前天晚上以不习惯为由拒绝的白礼服，也是和他配套的白礼服。 滚烫的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落，阿塞斯本能地垂下头，抬手掩饰自己的失态，剩余的泪水便沿着指尖、掌心、腕骨滑落，在地上绽放出点点泪花。 这一幕和斯内普记忆中的画面逐渐交叠、重合。 当时阿塞斯狼狈跪在地上为他求一线生机，也是这样落泪。 只不过那时为了找到救他的方法，落下的泪水还混杂眼中渗出的血液。 血泪交融，触目惊心。 斯内普迈步向前，他的速度不快，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无数日夜萌芽又被他亲手压制的爱意。 只差一步就能抱住阿塞斯的时候，斯内普猛然停下。 偏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喉咙艰难滚动压抑心中酸涩，半晌他终于得以发出声音，只是声线在轻微颤抖。 “阿塞斯，不抱抱我吗？” 话音落下，阿塞斯如梦初醒，往前一步用力抱住他，深深埋首脖间，像抱到小鱼干的大猫，志得意满又无比心酸。 大猫为了抱到小鱼干，付出太多努力，走过太多不知归途的路，一路走得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回头一望，全是漫长的坎坷与煎熬，直到抱住他的小鱼干，那些无望的日夜才褪去冰冷的外壳，展露温暖的本色。 斯内普笑着抬手，熟练抬手回抱阿塞斯。 两人紧密相拥这一瞬，世界静默无声，只有他们对彼此的爱意震耳欲聋，与心跳同频。 他们沉浸在亲密的拥抱中，围观宾客也不打扰，只安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突然发现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因为主人过于激动的情绪颤抖。 这样发自内心的、再明显不过的喜悦，让斯内普心里一酸。 此时此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现在抱着他的人，是从年少时开始一步步朝他走来、爱了他那么多年的阿塞斯。 他的阿塞斯。 他的mond…… sein zartester mond 爱意在翻涌，四处寻找可以宣泄的窗口，第一次，不擅长也不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斯内普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一股宣誓爱意的冲动。 他压下心里的紧张，侧过头在阿塞斯耳边低声轻语。 “eurythia，ich geh?re dir” 如绸缎华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羞赧和紧张，很轻，却如同巨石重重砸到阿塞斯心上，砸得他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用力收紧手臂。 “西弗……” 这声呼唤，带着细微哭腔。 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更没安全感的人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阿塞斯。 他给足了斯内普安全感，却舍不得这样要求斯内普。 所以才那么执着要办婚礼。 但在这一刻，他跳动的心找到属于他的归属。 他的西弗是他的了。 斯内普脖子被打湿，是阿塞斯的眼泪滴到他脖颈上。 蠢死了。 斯内普轻拍着阿塞斯后背，心里嫌弃吐槽，但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和满目温柔骗不了人。 周围宾客沉默看着这一幕。 从刚才阿塞斯落泪开始，他们就被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也是如此，只能默然看着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相拥，心中生出无数感慨。 历经那么多磨难的感情、被那么多人质疑的爱意，总算是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不容易。 就让他们发泄吧。 体贴的宾客们移开视线，给今天的主角们腾出空间。 阿塞斯没能抱多久，斯内普还记得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拥抱彼此，今天的婚礼只有一次。 “阿塞斯……” 阿塞斯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松开手，温柔地看着他。 “我们继续。” 他永远都那么懂他，斯内普脸上慢慢绽出一个轻浅的笑。 “好。” 苏珊娜看准时机，把两小只推了出去。 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手牵着手走出来，腰上挎着小花篮，他们受过“严格”训练，每走一步都用小手抓起花瓣，用力洒向空中。 阿塞斯和斯内普十指相扣，眉目含笑跟着他们走向证婚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真心实意地笑着。 “各位来宾，大家好。” “很荣幸能成为卡文迪许先生和斯内普先生的证婚人。” “这场婚礼，在过去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然而总有人能用爱将不可能书写出奇迹，我为此感到无比的喜悦。” “从今天起，你们将紧握彼此的手，看遍未来的日升月落。” “我祝愿你们与爱共在，永远。” 邓布利多眼中似乎含着泪，那双深邃的蓝眼睛被泪水打湿，透出不知名的悲伤与喜悦。 他眨了眨眼，从银色托盘上拿起一张轻薄的纸张，在斯内普错愕的眼神中递给他。 斯内普下意识接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邓布利多拿起一卷羊皮纸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从容接过。 “这大概是卡文迪许先生准备的惊喜。”邓布利多笑着解释，柔和地看着斯内普，“恭喜你，西弗勒斯，你们无论是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界都是合法的终身伴侣。” 合法的终身伴侣？ 斯内普仿佛没听懂邓布利多的意思，茫然低头，看向那张拿在手上没有一点重量的纸。 我们是合法的终身伴侣？ 他想的入迷，竟问了出来。 “没错。”阿塞斯的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渺空灵，“法案今天生效，我们是英国第一例合法的终身伴侣，也是巫师界第一例，西弗，我们是合法的。” 他如同宣誓，再次重复。 “西弗，从今往后，无论是在法律文书上还是世人口中，与我名字并列出现的人有且只有你。” 斯内普张了张唇，想回应，哽咽到痉挛的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力收紧手指，借此发泄堆积在胸口的情绪。 阿塞斯任由他大力握着，手指泛红也没有抽回。 格林德沃适时走过来。 “各位，似乎轮到我了。” 格林德沃的打岔很有效，斯内普平复好情绪，静静等待主婚人的致辞。 格林德沃环顾四周，重点看了邓布利多好几眼。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站在一个真正的婚礼上，更没想到我是以主婚人的身份出席这场特殊的婚礼。” “阿塞斯，人与人的缘分很特殊，很显然，你们之间拥有无与伦比的缘分，这条路很难，我倾尽所有还是濒临失败，所幸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幸运，没有束手无策，没有蹉跎岁月，既然如此，那我祝愿你永远比我幸运，永远不要重复我的悲剧。” 阿塞斯点了点头，感谢的话还没说，格林德沃就转移目标。 “西弗勒斯，我曾经被很多人忌惮，他们愚蠢地认为纽蒙迦德的铁栏杆能困住我，然而他们错了，这世上能困住我的东西只有一样。如今，我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再也困不住我，但人的劣根性一直都在，我从不低估他们卑劣的心思，没了我还有阿塞斯还有你，他们仍会试图掌控他们所不能掌控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困住阿塞斯和你，所以我祝愿你们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困。” “谢谢。”斯内普颔首。 阿塞斯也跟着点头：“谢谢你，盖勒特。” 交响乐节奏加快，由低转高，来到了第三乐章。 音乐声骤然一变，比起刚才的柔情多了些许轻快。 安娜挽着威廉，双双起身。 安娜极尽温柔地注视两人：“西弗勒斯，从我和威廉收到来自阿塞斯的信那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外人对你们的感情总抱有诸多怀疑，我和威廉不同，我们始终相信你们会牵着对方的手交出满分答卷，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许多人说爱情从火花开始，但我所看到的你们的爱，长久而温暖，强大而自由。” 她和威廉相视一笑。 “我们很幸运能亲眼见证你们的爱情，同时，我们也希望未来的你们一如既往信任彼此，一如既往为对方心动。” 顾及斯内普这边没有父母出席，威廉没有致辞，他等到安娜说完，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 “我和安娜都相信你们。” 只说了这一句，威廉就牵着安娜施施然坐下。 斯内普无奈看了眼阿塞斯。 他知道阿塞斯私下和威廉聊过几次，但不知道两人的安排。 他其实不在意没有父母出席他的婚礼这件事，也不在意威廉占据他父母的致辞时间，比起这些虚无的东西，他更希望阿塞斯能享受到他没有待遇，也希望阿塞斯得到父母双方的祝福。 可惜了。 阿塞斯不觉得可惜。 想要祝福，威廉随时都能说，不差这一次，何况这不是还有一句话吗？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轻快。 克劳瑞斯仰天长鸣。 独角兽齐刷刷站了起来。 以辛西娅为首，吟唱古老的旋律，与此同时，天上下起白色的花瓣雨。 那是独角兽们花费大力气在禁林深处采摘的花，也是它们送给阿塞斯和斯内普的礼物。 轻若无物的花瓣纷纷扬扬，阿塞斯背对无边无际的花瓣雨，好看的眉眼在阳光中似乎发着光，微微弯了下。 “西弗，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爱你，今天，我仍然想告诉你，我爱你，从懵懂无知的过去到心意相通的现在，直至遥不可及的未来，我都爱你，我们会并肩走过无数岁月，去往世界各个角落，我们的爱意不会东升西落，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离。” 斯内普表情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得柔和，看向阿塞斯的眼神是无人见过的深情。 难以置信，一向严苛的魔药教授，竟然有如此柔软的表情。 他抿着唇，一字一顿。 “我亦如此。” 他缓慢回应阿塞斯的宣誓，哪怕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让阿塞斯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动人。 “阿塞斯。”斯内普轻声唤了句，迎着阿塞斯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谢谢，谢谢你来爱我。” “我的荣幸。” 阿塞斯执起斯内普的手，一如曾经在手心印下一吻。 格林德沃朝埃斯特拉招招手，埃斯特拉的独角瞬间亮起光芒，盛放戒指的托盘飘过来。 斯内普拿起其中一枚戒指，摩挲着戒指内壁他亲手刻下的、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遇到你之前，命运始终站在天平的另一端，它竭尽所能剥夺我拥有的、仅剩的一切——亲情、友情以及相对安逸的生活，它实在不公平，即便我不在乎是否被眷顾也难免会感到疲倦，甚至是厌倦。” 斯内普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压下哽咽。 “我本以为我的未来只能这样了，但你来到了我身边，从此，那些我曾看不到色彩的风景就染上以你为名的颜色。” “谢谢你，阿塞斯。” “谢谢你一次次选择了我。” “谢谢你永远站在我身边。” “谢谢你书写了九十九分的答卷。” “我爱你，阿塞斯。” “如果命运不曾眷顾我，我遇不到你，我很庆幸一生之中命运只眷顾了我一次。” 斯内普缓慢眨眼逼回眼泪，闪烁着泪光的眼睛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牵起阿塞斯的手，为他戴戒指，然后俯身吻在戒指上，一滴泪珠顺势融入戒指。 阿塞斯不着痕迹抬起尾指蹭了蹭他的眼尾，蹭掉剩余的泪水。 “我也爱你，西弗。” 他拿起另一枚戒指，笑中带泪。 “不是我书写了九十九分的答卷，是我们，也不是九十九分，是满分。” “西弗，你做得很好。你在爱我，无时无刻；我能感受到你的爱，无时无刻。我们本该相爱。” 他低头，虔诚地为斯内普戴上戒指。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吻向对方。 很轻的一个吻。 一吻落，虔诚温柔，宛若宣誓。 “咔嚓——” 快门声响起，画面定格。 快门声惊醒宾客，他们的表情不再怔愣，纷纷开始鼓掌，为坎坷的两人，为虔诚的爱情。 掌声中，斯内普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淡蓝的光混着银光流出。 一只矫健的“猫”一跃而出。 麦格教授眼睛一亮。 猫咪？ 阿塞斯错愕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眼眸微垂，不情不愿地说：“是豹，伏地魔死后，我的守护神就召唤不出来了，这段时间外出就是为了练习守护神咒，现在看来，美好的记忆太多也不是好事，回忆起来太费时间。” 还有一点斯内普没说。 他排斥黑豹，花了那么久时间主要是在尝试换一个。 阿塞斯隐约看出他的不满，笑着放出白虎。 白虎撒丫子就跑，围着“猫”转圈圈，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止不住地往人家身上勾。 “好不值钱的样子。” 阿塞斯小声吐槽。 斯内普心里暗存的芥蒂在白虎恨不得把肚皮送出去的傻样里一点点消散。 乖了一整天的苏珊娜挥动魔杖，她的守护神振翅高飞。 德拉科有样学样，秀了波大的，召唤出独角兽守护神。 虚无守护神毫不违和混入独角兽群，和一群小崽子撒欢。 阿斯托莉亚举起魔杖，轻轻一挥，一只袖珍雪貂跑出来，蹭着德拉科裤脚。 邓布利多最喜欢凑热闹，拉着一众教授放出守护神。 凤凰高飞、狸猫跳跃。 除了他们，伊莉丝和卡特、安娜和威廉、艾瑞斯和赫尔曼、莱拉和亚德里恩……都放出了守护神。 各式各样的守护神围绕着众人欢呼转圈、奔跑，自由自在地撒欢。 交响乐终于来到第四乐章。 故事也落下帷幕。 苏珊娜照例举起相机，将这一幕永远定格。 —— 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恋情，一直都受到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关注。 一个亲手杀死伏地魔、前途无量的家主和一个混血还是前食死徒的魔药教授、魔药大师。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所有人都质疑他们的感情，对背后隐情议论纷纷时。 一张报纸凭空出世。 看到报纸那一瞬，满心质疑的人们集体失语，半天回不了神。 报纸首页印着一张占据半张报纸的照片，篇幅大到任何人拿到报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张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是被他们质疑的阿塞斯和斯内普。 照片上，两人亲密地抵肩而站，侧头相视而笑，眼神流转间，是大大方方的爱意。 没有任何露骨的动作，只是简单的对视，就看得人脸红心跳。 款式相近的两件白色礼服相依相偎，交织出无法言说的亲密和暧昧，他们之间涌动的情愫，分隔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无需多言，一张简简单单的照片足以粉碎所有流言蜚语。 后来的后来，再也没有人会质疑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感情，他们用事实、用时间证明了一切。 每个看过报纸的人谈起他们的感情，都用了一句话来概括。 也许，他们生来就该是相爱的。 番外 保持热爱，奔赴山海 （标题与内容无关，纯属是我的寄托，工作后很累很麻木，很庆幸大学时候写了这本书，这里是过去的我留给现在的我最特别的精神港湾。） ——谨以此文，拥抱每一个阶段的我以及你们。 —————— 番外一：青春校园 一觉睡醒，睡得迷迷糊糊的斯内普耳边忽而响起枯燥无味的念书声以及细碎的聊天声。 他睁开眼，抬头一看。 宽敞明亮的阶梯式教室，对照ppt读课本的老师、玩手机开小差的学生。 什么鬼？ 斯内普默默闭上眼睛。 他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否则在阿塞斯身边睡觉的他怎么可能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到另一个地方。 “还睡啊，都快下课了。” 热情洋溢的男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即，年轻人的热气无限接近皮肤。 斯内普面无表情睁开眼，躲开的同时，摸向袖口。 袖口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斯内普眸色一厉，却不慌，直到他摸到空空如也的手指。 嗯？ 嗯嗯嗯！ 他的婚戒呢！？ 他那么大一枚婚戒呢！！？ 斯内普瞳孔地震，找寻的动作多了几分慌乱。 旁边的陈宇有些不解：“找什么呢？你今天连书都没带，就带了个手机，喏，手机在桌面。” 他指了指桌面的手机。 斯内普没搭理他，执着翻遍身上每一个能装东西的兜。 可是什么都没有。 斯内普面色顿时冷下来。 好得很，把他带离爱人，还偷他的婚戒，不弄死背后主使，他现在就改姓邓布利多。 斯内普迅速判断当前的情况，首先，他联系不上阿塞斯，两人之间的羁绊似乎被什么东西切断，连感应都感应不到；其次另一个联系阿塞斯的道具婚戒也没了，最后，台上老师还在讲课，课件上全是中文。 受苏珊娜影响，全家人都懂一些中文。 课件左上角有三个小字。 斯内普眯起眼，心中默念出来：“教育学？” 什么意思？他在华夏的大学里，学得还是师范专业？ 为人师表数十年的斯内普，曾经的魔药教授、黑魔法防御教授兼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台上站着的老师教龄甚至可能没有他长！！！ 感应不到爱人、没了婚戒的斯内普再受打击，耐心彻底消磨殆尽，拿起手机就要逃课。 陈宇连忙提醒他：“小六你疯了？不怕老巫婆期末弄死你啊！” 斯内普嗤笑。 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在期末弄死别人。 想弄死他？等下辈子吧。 见斯内普还是要站起来，陈宇急得抓住他，单手做了一个哀求的动作，“就算你不怕期末的死亡威胁，那也不能走，老巫婆搞连坐，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小六，行行好，我不想被老巫婆拎去办公室骂两个小时了。” 一般情况下，斯内普不怕威胁，但陈宇最后一句话还真的威胁到他了。 台上那个黑漆漆、一看就尖酸刻薄的老师绝对能做出把人带去办公室骂两个小时的事，别问他是什么知道 他一点都不想被人拉去骂两个小时，耽误时间还影响心情。 权衡利弊后，斯内普还是压着脾气坐了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婚戒和阿塞斯。 感应不到就继续感应，联系不上就找其他办法。 办法千千万，他就不信他找不到阿塞斯。 熬到下课，斯内普随大众走出教室，刚才坐在他隔壁的陈宇很自然地跟上来，嘴儿巴巴没停过，斯内普不动声色引导。 在陈宇口中，他简单了解了这座学校。 这是华夏一所名校。 他是交换生，今年大二。 下课的教学楼人满为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亲密无间。 自从当上魔药教授，还没有敢挤斯内普。 怒气本就位于临界点的斯内普校长周身气压没有丝毫过渡就骤降至零度。 周边的学生眼神发生了变化，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们这里有克星出没。 可是在哪呢？ 一双双清澈又愚蠢的眸子到处寻找。 斯内普趁着他们无头苍蝇到处寻找的时候穿过人流，陈宇心大，没觉出斯内普的不同寻常，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原以为走出教学楼就不会陷入人流举步维艰，没想到走出教学楼，人更多了，还全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 “怎么那么多人？”斯内普好似随口吐槽。 陈宇接过话头，“可不是嘛，每次交换生来就要闹这一出，诶，小六，你当初来的时候不也那么多人围观吗？怎么？忘了？” “交换生？” 斯内普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一头扎进人流。 陈宇惊讶追问：“小六，你不是不喜欢凑热闹吗？小六？小六？慢点！” 他喊了半天，斯内普都没回头，看了看篮球馆的方向，不舍地叹气，“行吧行吧，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可惜今天的比赛了。” 说罢，他追上斯内普。 “我们一起，正好还没见过迎接交换生的大场面。” 斯内普嗯了声以示回应。 陈宇又开始自顾自地说话，斯内普一边留心他话里的有用消息，一边打量每个路过的学生，注意力分散，自然没听到几个女生小声的交谈。 “听说计算机那位学长本来不打算参加比赛的，是因为他对象来了才临时上场。” “还有还有，我听我男朋友说，那个学长的对象是个男生，就在我们学校。” “表白墙那个瓜是真的！？” “看了就知道，快点，我男朋友说比赛要开始！” 两个女生急急忙忙加快脚步，与斯内普擦肩而过。 迎接交换生的会馆挤满了人，大部分是为了赚学分。 每个参加迎接交换生的学生能加0.5学分。 别看0.5不多，但它的份量毋庸置疑，所以斯内普和陈宇两人被挤得够呛。 好不容易挤进去，找到一个夹缝之处，陈宇捂着胸口心有余悸，“一群要学分不要命的疯子，我新买的鞋啊！” 斯内普沉着脸，衣服、头发都有着不同程度凌乱。 他仰头甩了一下散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把头发甩到不阻挡视线的位置，然后就开始迫不及待四处寻找。 番外 保持热爱，与爱同行 大学校园向来是青春气息聚集地，十指相扣的小情侣、勾肩搭背的兄弟、手挽着手的姐妹…… 然而今天的校园绿茵大道上出现了极不和谐的一幕——气势骇人的杀手以及他的小跟班。 此时此刻，陈宇正在经历人生中最令他煎熬的时刻。 他们宿舍排行第六、年纪最小脾气最大的小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反常态跑去凑热闹，凑热闹就算了，还把自己凑到生气，一路锯嘴葫芦似的憋着气，黑着脸，不知道吓跑了多少人。 “小六，你去哪，宿舍在这边，那边是篮球馆。” 一个没看住，走在前面的斯内普走过了头，陈宇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他，老妈子般操心地带他掉头。 “这边。” “你不拉我我已经转弯了。”什么都不记得的斯内普理直气壮地说。 陈宇叹气。 决定不和他计较。 好不容易这祖宗带回宿舍，陈宇扔了手上的书，衣服都没换就往床上一躺。 “好累啊。” 宿舍是六人间，两张上下铺，两张上床下桌，那两张上床下桌的桌子摆了三张椅子。 几乎所有床都挂着床帘，除了左边上下床的上铺。 斯内普冷着脸，飞快扫一眼宿舍内的场景，本就发黑的脸更难看了。 那么“拥挤”的房间他还是第一次住，哪怕是蜘蛛尾巷这种上世纪遗留的垃圾房子，也只住了他们一家三口，而这个看起来比蜘蛛尾巷房子还要小的施舍宿舍竟然住了五个男人。 凭借莫名的熟悉感，斯内普找到自己的床和座位。 阿塞斯有洁癖，住一起那么久，就算阿塞斯不介意斯内普也习惯了回家先换衣服，这会没换衣服，他便没靠近床。 “站着不累啊，行行行，我现在起来洗澡，洗了澡和你去吃饭，这几天老大他们专业忙，估计今天又不回来了。” 陈宇误以为斯内普站着不动是在催促他，躺着脱掉上衣，从被子里翻出睡衣，一个翻身站起来，走向阳台。 浴室和厕所都在阳台。 斯内普等了几秒，从阳台门缝隙看过去，确认陈宇在洗澡才放心了检查周围环境。 他先在书桌找到写了名字的书本，陈宇一直小六小六的喊，导致他到现在都不确定这具身体叫什么，也不好开口问。 翻开书页。 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这具身体还是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字都不差，连字迹都和他一模一样。 斯内普皱眉，在旁边座位的书架上找到一个小镜子。 镜子照出一张略带青涩的脸，很熟悉。 那是十八九岁的他。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气色，十八九岁的他在伏地魔手下过得一般般，也没时间打理自己，每天顶着憔悴、疲惫的脸服务伏地魔，而镜子里的他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看着竟然还有点蠢。 斯内普有些失神看着陌生又熟悉，抬手轻触眼尾，想见到阿塞斯的心情更加强烈。 “咔嚓！” 门锁开了。 “嘎吱——” 陈宇似乎在涂沐浴露，没开水，听到有人开门，朝外面喊：“老大，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不陪你女朋友了？” 听见陈宇的称呼，斯内普顿时对进来的人失去了兴趣。 上课的时候他旁敲侧击过宿舍另外三个人。 除了他和陈宇，宿舍另外三个人都是计算机系，还有一个搬出去住了，所以目前宿舍只住了五个人。 老大，他记得这个人，据说在计算机系很出名，有个很漂亮的同校女友。 斯内普漫不经心回忆陈宇说过的话，眼尖看到夹在书里的纸，抽出来一看，很潦草的字，但隐约能认出来是他的笔迹。 “不要……不要什么？” 斯内普努力辨认纸上的字。 他很少写那么潦草的字，一时间看得有点费劲。 “不要？不要回头？” 熟悉的男声自身后幽幽响起，尾音压得低，乍一听耳朵像是被动通了一层微弱的电流，再听才觉出其中的委屈。 “所以你真不打算回头看看我吗？西弗。” “咚咚咚——” 这声音……是阿塞斯！ 心跳快过一切感知认出自家爱人，斯内普捂住心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正要侧过身，一双熟悉的手忽然搭上他的下巴，温柔又不容抗拒将他固定在那，两人的脸正对着桌面的镜子。 “我好像还没有看过这样的你，西弗。”阿塞斯近乎失神望着镜子里的爱人，声音轻而小，“真遗憾那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斯内普和他靠的很近，耳尖贴着唇瓣，清楚地听到了他说什么，当即无言以对，“说什么呢？我那时候身边也没别人。” 阿塞斯垂眸，与镜子里的爱人对视，幽怨道：“伏地魔也算。” 斯内普硬生生被气笑：“你这飞醋是不是吃的太离谱了。” “有吗？我不觉得。”阿塞斯松开斯内普，站直身体，优雅躬身，“借下手，西弗。” 斯内普不明所以伸出手，阿塞斯变魔术似的打个响指，两指间出现一枚银色、明亮的事物。 斯内普定睛一看，是他莫名其妙丢失的婚戒。 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敲击心脏，斯内普没忍住勾了勾唇。 “戒指怎么在你这？” 阿塞斯含着笑看斯内普，一边给他戴上一边解释：“我来的比你早，花了两天才把它找回来，还用完了仅剩的魔力。” 仅剩的魔力。 斯内普微微蹙眉，很快又松开，他不相信阿塞斯会拿他们俩的生命开玩笑，既然用光了魔力，那就代表没有什么危险。 但还有另一个问题。 “你来的早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斯内普生硬地补了一句，“我已经上了一节课，你找了多久？” “谁说我没第一时间找你。”阿塞斯眼神幽怨，“全校都知道今天我今天参加比赛是为了给男朋友看，谁知道我男朋友宁愿去看交换生都不来看我。” “等等，我只是——”斯内普下意识解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看交换生。” 这下轮到阿塞斯沉默了。 他该怎么解释他因为没看到人所以中途下场找人，然后像个痴汉跟了他家爱人一路呢？ “这个不重要。”阿塞斯讨饶地笑笑，试图混过关。 斯内普挑眉，倒也没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毕竟以前的风景更加引人注目。 大概刚从球场下来就顾着来找人，阿塞斯连球衣都没换，白红相间的球服松松垮垮修饰胸肌、腰腹，从没穿过无袖球服的男人意外有一双很适合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线条微微起伏，延绵至衣服深处，无形释放某种特殊的信号，情侣之间，这种信号一般被称之为勾引。 番外 保持热爱，青春常在 “故意的？”斯内普扯着阿塞斯领口把他拉下来，直直望进那双桃花眼，“我不相信你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说话间指尖暧昧划过喉结。 最脆弱的部位落入他人手中，阿塞斯只是笑，笑意在眸中流转，“我以为你会喜欢。” 确实挺喜欢的。 斯内普手臂用力，压着阿塞斯弯下腰，在他唇上亲了亲。 “今天上场也是？” “西弗，有句话告诉我们，看破不说破。” 斯内普毫不在意，“但很可惜，我去看交换生了。” “小学弟，你学坏了啊。”阿塞斯佯装很苦恼地皱眉，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瞄着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骤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么？” 阿塞斯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在读研究生，唔，换而言之，你现在算我学弟，而不是……教授，并且！学弟，你应该叫我学长。” 学、学弟？ 斯内普脊椎骨陡然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同样的称呼从不同口中说出是不同的效果，尤其是某些常见的称呼，隐于平常之下的隐秘亲昵与暧昧最能勾动人心。 更重要的是，他从没有听过阿塞斯叫她学弟，也没有尝试过在年龄方面居于下位。 “别乱叫。”斯内普花了几秒才找回自己声音。 “好，我不叫了，学弟。”阿塞斯不怕死地薅了一把老虎胡子。 老虎外强中干，被薅胡子也只是瞪眼，外加转移话题：“你说你是在读研究生？” “没错，怎么了？学弟有什么指教？想考研？我觉得没问题继续当我学弟。” 斯内普眯眼看阿塞斯一张一合、肆意嚣张的嘴，忍无可忍掐住他脸颊，恼怒道：“阿塞斯·卡文迪许！你叫够了没有？” “构唔构了，雪嗯。” 被掐着说不清楚话，阿塞斯声音含含糊糊，但也能听得出明晃晃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尾音听着像是“学弟”。 斯内普有点怀疑阿塞斯今天吃错药了，或者年轻几岁把脑子也一起按丢了，简直幼稚！ “你今天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斯内普猛然回过头，阿塞斯微微抬眸，两人视线锁定阳台。 “划啦！” 阳台门打开。 陈宇赤裸上身走出来，头发湿答答滴水，他低着头拿着一条毛巾擦头发，完全没看路。 “诶，小六，我的沐浴露没了，等会我们顺路去买一瓶。” “对了，老大是不是回来了，怎么回来不理我，又走了吗？急着去陪女朋友？唉，你说老大谈个恋爱怎么好像入赘了呢？一天到晚不着宿舍，我都快忘了宿舍还有他那么一个人。” 他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总算想起来抬头。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两双眼睛，其中一双还很陌生。 “握草，你谁——啊？” 陈宇目瞪口呆看着斯内普自然地亲了下另一个男人的唇，然后先发制人。 “很好看？” 醋还没酿好更没发酵的阿塞斯举手投降：“我不问了。” 斯内普满意点头，朝陈宇抬抬下巴，“这是我的舍友，陈宇。” “你好。” 阿塞斯面带微笑颔首，随即目不转睛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倒也没想隐瞒：“阿塞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陈宇茫然揉自己脸，又挖了挖耳朵，“小六，你刚刚说什么？” 斯内普看了眼眉开眼笑的阿塞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是我男朋友，需要我给你解释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你需要一本字典拓展词汇量？” “不用，谢谢。”陈宇恍恍惚惚迈步，一脚踢上梯子，大脚趾瞬间传来人类不能承受的剧痛，他五官扭曲，抱着脚嚎叫，“艹，老子的脚！！！” 斯内普不忍直视别开眼。 蠢得没眼看。 阿塞斯良心未泯，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想伸出援手也无能为力，最多只能关心两句，“你还好吗？” “还、好！” 陈宇咬着牙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放下红肿的大脚趾，尴尬看向阿塞斯，强行给自己挽尊：“刚才只是意外。” “能理解。”阿塞斯很善解人意，“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陈宇尴尬笑笑，正要说点什么打探情况，余光忽然瞄到阿塞斯身上的球衣和号码。 1 9 陈宇表情顿时变了。 “你就是计院那个以专业第一成绩保研直博的学长？” “是我。” “小六！” 陈宇忽如其来一声同时吓了阿塞斯和斯内普一跳，随后他们就听到陈宇痛心疾首的质问。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谈上了恋爱，不是说你不相信爱情吗？还说什么真心易变，与其同不知底细的陌生人纠缠不如一个人轻松自在，你难道全都是在骗我？？” 两人用的身体过往经历以及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行为都是依照本人性格推算，斯内普和陈宇说过这样的话阿塞斯并不意外，不过他现在就想逗一下斯内普。 “噢，不相信爱情、真心易变、不知底细、陌生人，你是在说我吗？西弗。” “小六，你骗我？？？” 陈宇锲而不舍追问。 斯内普：“……” 谁来把这两个幼稚鬼收走。 “西弗，怎么不说话？” “小六，你竟然骗我？” “都闭嘴！”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陈宇和阿塞斯敏锐意识到火山要炸了，默默闭上嘴。 “首先，我没骗你，但他不同 ；其次，离我的私生活远点！” 斯内普语气很暴躁，陈宇识时务者为俊杰，乖巧点头。 “还有你。” 斯内普调转枪头，眼睛好像都在喷火，陈宇悄悄给了阿塞斯一个同情的眼神。 阿塞斯不为所动。 他的待遇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肯定不会有事的。 果然，斯内普的火气已经在削弱，等说出口就只剩下一句轻飘飘的解释：“你例外。” “现在，去吃饭。” 斯内普推开阿塞斯，率先远离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修罗场。 陈宇看他们走远，八卦的眼神使劲飘，实在没忍住，匆忙抓了条t恤追了上去。 “等等我，一起吃！” 番外 保持热爱，执手未来 由于意见不一，三人最后选择在饭堂吃晚饭。 阿塞斯无所谓有没有人跟着他和斯内普，但斯内普本人就受不了。 “你不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傻白甜憨憨反问：“那我应该出现在哪？” 斯内普冷笑，“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 “哦，那我换个人问。”陈宇转头看向没怎么说话的阿塞斯，“学长，你觉得我应该在哪？” 阿塞斯很想回他一个温和点的答案，不过很可惜，他收到了斯内普的眼神威胁。 爱人与陌生人孰轻孰重，他都不用选。 “你应该去没有我们的地方，比如外面的小吃街？” “能不能不走。“奔着八卦来的陈宇满脸讨好的笑看着两人，“我保证不说话，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斯内普嘴唇动了动，到底没骂出来，毕竟和傻子计较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都不计较了，阿塞斯更不会计较。 三人一起走进饭堂。 他们来得早，饭堂排队打饭的人还不多。 阿塞斯来了这个世界几天，也吃过几次饭堂，加之熟悉斯内普的口味，所以一来就目标明确排在某条队伍后面，斯内普跟着他，陈宇则磨磨蹭蹭排在旁边队伍，时刻和两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趁队伍还没排到他们，阿塞斯回头询问斯内普想吃什么，斯内普摇摇头，示意无所谓，让阿塞斯看着点。 轮到两人，阿塞斯点了两份招牌拌面，其中一份不要香菜不要洋葱，也不加辣。 饭堂阿姨利落应了一声，拿起大漏勺烫面。 大漏勺伸入大锅，引来一道视线。 嗯？ 这是……？ 斯内普稀奇地打量饭堂阿姨烫面的不锈钢大锅。 看了一会儿，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那个锅看起来真的很适合熬大批量魔药，只要能掌握好火候，。 阿塞斯看出斯内普的想法，小声在他耳边说：“我记得表姨过几天要去华夏看朋友。” 斯内普秒懂，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围观的陈宇没听清，也没看懂，急得连连挠头，视线一直在斯内普和阿塞斯之间徘徊。 阿塞斯感受到他的视线，笑着对斯内普说：“别站着了，去那边的空桌坐着等我吧。” 斯内普看了眼光明正大偷听的陈宇，问：“拿得过来？” “可以，有托盘。”阿塞斯指向不远处的托盘。 斯内普点点头，转身走了。 阿塞斯视线追随着他，直到他坐下才回头，脸上刚摆出笑容，视线中的陈宇就不见了。 “学长，也帮我拿一下，谢谢，我去陪小六坐会儿。” 陈宇摆着手跑远。 阿塞斯：“……” 失策了，忘记大学生的不受控性。 斯内普看到陈宇跑来，没忍住勾起唇角。 看来某人吃瘪了。 “小六，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学长？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在一起了？你是认真的对吗？” 陈宇一屁股坐在斯内普对面，面色凝重追问。 等他问完才想起不说话的承诺，不太好意思地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示意他不问了，还心虚地看着斯内普，生怕他一气之下赶人。 斯内普轻轻蹙眉又松开，唇边弧度消失不见，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动，黑色瞳孔就这样静静映着不远处的身影，短暂沉默后，出乎意料回答了陈宇的问题：“因为他于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特别到我无法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有件事斯内普从来没有告诉阿塞斯——他第一次与黑豹接触，晚上就做了一场异常真实的噩梦，以至于他至今都忘不掉梦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失去爱人的痛苦溺得他喘不过气。 也是从那时起，他对阿塞斯的掌控欲越来越强，从要求阿塞斯必须准时回信到现在的随时随地通过羁绊或者婚戒确认阿塞斯位置。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可阿塞斯愿意。 愿意接受他的监视。 甚至于监控的道具都出自阿塞斯的手。 斯内普转动婚戒，瞳孔追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安定。 “额，虽然还是不太了解，但祝福你们九九。”陈宇耸耸肩，嬉皮笑脸鼓动斯内普，“话说今天七夕，你就不打算和学长来一个甜蜜约会？” “今天是七夕？” 斯内普知道七夕节，但他没想到今天就是七夕节。 “是啊，哦对了！好像有社团在操场那边举行了什么情侣游戏还是测试来着，你们可以去看看，应该挺有意思的，据说通过的情侣有大礼包，老大前几天就嚷嚷要和女朋友去。” 陈宇热情建议，在他的记忆中，就没见过斯内普有喜欢的人，更没见过斯内普谈恋爱，斯内普一定不会谈恋爱，这种时候，就该他这个狗头军师闪亮登场了！！! 斯内普若有所思。 突然，他侧眸上下打量陈宇\/ “帮我一个忙，你等会去……” 陈宇眼睛越来越亮。 这是八卦的光芒。 “就这些。” 陈宇二话不说就应下。 “你们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阿塞斯端着两个托盘走过来。 斯内普接下一个托盘，闻言挑眉，“没聊什么，你给我点了什么？”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阿塞斯要是感觉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不过他没继续追问。 斯内普想让他知道自然就会告诉他，不说就是时候未到。 “拌面，料汁是我调的，试试，我觉得你会喜欢。” 在关于斯内普的一切中，阿塞斯的觉得从来没有错，斯内普试一口，咸淡适中，清爽开胃，完美符合他挑剔的味蕾。 “嗯，味道不错，我很喜欢。”斯内普熟练夸奖。 陈宇心里记挂斯内普交代他的话，无心八卦，嘴巴心不在焉咀嚼，先前叭叭说不停的嘴总算安静了一段时间。 他的异常太明显，阿塞斯把自己当成瞎的才没有戳穿这个小惊喜。 饭后，陈宇一拍脑袋，夸张地尬笑：“我就说我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晾衣服，小六、学长，你们慢慢逛，我先回宿舍晾衣服。” 陈宇没怎么撒过谎，怕露馅，说完连头都不敢回，快步跑开，跑太快还差点摔了一跤。 看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阿塞斯好笑地看向斯内普，清清浅浅的笑意从瞳孔逸散。 斯内普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阿塞斯眼神的含义，提议道：“刚吃饱，我们去操场转转消食。” 饭后消食是苏珊娜提出的家规，她坚持认为那么多年暴饮暴食没有发胖的原因就是饭后消食，所以鬼哭狼嚎、撒泼打滚三天，硬是磨到众人把饭后消食列入没那么正规的家规中。 年龄较大的几位长辈看重其中的养生效果，每天都会到花园里走走。 年轻一点的安娜和威廉陪着他们。 就连住在外面的阿塞斯和斯内普偶尔也会实践。 现在斯内普无比感谢苏珊娜当时的坚持，不然他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阿塞斯依旧是斯内普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并肩走向操场。 傍晚时分的校园到处都是学生，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七夕，牵着手的小情侣占比非常高。 属于青春的热烈的荷尔蒙气息感染了阿塞斯，他伸手勾住斯内普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用指甲挠了挠柔软的掌心。 “西弗？可以吗？” 斯内普没转头也没说话，手却无声合拢，牢牢牵住阿塞斯捣乱的手。 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外人探究、好奇、鄙夷、亦或者恶意的视线，不会因此避讳与阿塞斯亲密接触。 只不过阿塞斯也习惯征求他的意见，一直没变。 众所周知，大学生对一切事物的包容力都很强，除了被偷外卖。 所以手牵着手的阿塞斯和斯内普没有引来恶意凝视，反而引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嘿嘿笑。 有几个女生笑得最明显，斯内普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却是她们善意的笑容，其中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大束花，发现斯内普注意到她们，还特别大方抽出一小束花，用发圈绑好，在同伴的眼神鼓励下跑过去把花塞给斯内普。 “祝你们幸福。” “要幸福！” 女孩子们手挽着手，嘻笑着走远。 余晖的光芒将她们背影拉得很长。 “表姨的话是对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国家。” 阿塞斯的声音将斯内普从困惑中拉回来，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它有一群很优秀且富有朝气的孩子。” “确实很有朝气。” 他还没见过不怕他的学生。 家里那两个小的例外。 番外 填坑:跨年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们之间每一段回忆他都用冥想盆观看了许多次，每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斯内普都无法理解邓布利多迷冥想的热爱，但现在，他明白了。 时间的流逝不可逆，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留住回忆。 “想什么呢？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不问问我们去哪吗？”阿塞斯的声音拉回斯内普的注意力。 斯内普轻侧过头，黑色瞳孔在黑夜中依旧明亮，很给面子顺着话问：“我们去哪？” “秘密。”阿塞斯竖起食指抵着唇，故作神秘摇头。 斯内普不问了，对他来说，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有谁，仅此而已。 阿塞斯故弄玄虚显然是为了拖延时间，最后绕着绕着，两人又绕回起点，对面的城堡此时换了一副模样，满城堡都是红色的、暖色系的装饰，暖融融的喧嚣随着晚风拂面，送走去岁的疲惫，迎接新春的欢愉与顺遂。 “你今天突然离开就为了准备这个？”斯内普挑眉看向难掩笑意的阿塞斯。 阿塞斯摇头，“并不是，我只是在等教授们安顿好学生。” “瞧，他们来了。” 斯内普望向城堡大门。换过衣服的斯普劳特教授、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满脸笑容走向他们，背后是一群探头探脑的学生很愚蠢地挥手。 啧，领头的还是波特和隆巴顿两个蠢狮子。 斯内普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不去看两个惹人注目的傻狮子。 “让你们久等了。” 麦格教授脸上浮现些许歉意，她是校长，要交代的事情比较多，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阿塞斯笑着安慰：“没关系，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 天空飞来两辆马车。 “我猜我们沾了西弗勒斯的光。”妖精教授嘟嘟囔囔，踮着脚跳上马车，还绅士地向另外三位女士伸出手，热情道，“米勒娃，我拉你上来。” “谢谢，但我自己可以。” 麦格直接登上马车，另外两位女士同样向弗立维教授表示感谢，然后自己上车。 善解人意的妖精教授也不介意，开开心心找位置坐下。 阿塞斯看他们安全上了马车，才和斯内普上另一辆马车。 拉着马车的“马”是卡文迪许家族训练好的龙，一只龙拉一辆马车，阿塞斯坐稳后，屈起指节轻轻叩击马车内壁，听到声音的龙抬起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等待指令，阿塞斯念了一个语调奇怪的词语，原先安静的龙陡然挥动翅膀，飞向天空。 另一只龙看到领头老大跑了，连忙挥动翅膀跟上去。 忙着看管学生的波特教授和隆巴顿教授不约而同抬头，窗外有两道流星呼啸而起，划破静谧的夜空，直至消失不见，一如他们空落落的心，快乐是别人的，他们在上班。 两人对视，苦涩蔓延心头。 能怎么办呢？ 都是长辈，他们能说不吗？ 两人短暂emo又打起精神应付这群活泼过头的学生。 这时哈利总算明白为什么斯内普以前看到他总是没有好脸色了，换作现在，他也受不了一个到处给自己惹麻烦还特别闹腾的学生。 上班真烦！ 哈利心累地拉住一个企图用蛋糕给自己同学上妆的学生，将他按回座位，熟练而麻木地说：“不能玩奶油。” 那个学生眼神飘忽，乖乖坐好。 学生那么乖，肯定在捣乱。 哈利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一看，果然，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趁乱给他的教师长袍糊上了层奶油，还画出他额头的伤痕。 累了，毁灭吧。 哈利面无表情把蛋糕糊在偷笑的学生脸上，这一举动直接拉开蛋糕大战开始序幕！ 狮子欢呼，手里全是奶油，不分敌我到处糊，不是糊自己人就是糊好脾气的小獾。 小獾也在欢呼，但他们很宝贝香香甜甜的奶油蛋糕，没有浪费食物，都是拿糊到自己脸上的蛋糕奶油去糊别人。 小鹰不太想打奶油大战，默默地嚼嚼嚼，时不时煽风点火，夸夸这边又夸夸那边，总能把两方夸上头，刚要熄灭的战火再度燃起。 四学院只有小蛇不吵不闹。 远离战场的小蛇撇撇嘴，他们院长离开之前说了，谁要是敢闹事让他在波特教授面前丢脸，他就卸任请前任院长出山，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的威力不仅没有因为卸任斯莱特林院长降低，反而因为某本校园生存手册的形容越发恐怖。 趋利避害的小蛇想法一致，都不想挥别现在的美好生活。 所以打仗什么的，坚决不行！ “啊啾——” 高空之上，欣赏月色的斯内普忽然打了个喷嚏。 “嗯？冷到了？” 阿塞斯拉过斯内普的手，放在脸侧感受温度，虽然没觉着冷，但还是顺势把手往怀里揣，大半个身体歪过去，搂住疑似被冷到的爱人。 “西弗，今天找不到我很生气？” “……不是生气。” 斯内普侧首垂眸，阿塞斯下巴压在他左肩，这个角度他能看到阿塞斯每一寸细微的表情。 抿唇蹙眉，没有皱鼻子，余光始终在关注他，没有回避。 不是排斥。 斯内普的动作极其隐蔽，但没逃过阿塞斯的眼睛。 “西弗，你在害怕，怕什么？”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灯火璀璨，轻声道：“到了。” “告诉我，西弗。” 斯内普恍若未闻，抽出手起身。 “走吧。” 阿塞斯沉默不语，没有动作，斯内普也站着不动。 两人僵持不下。 两秒后，阿塞斯服软。 “好吧，等你想告诉我再告诉我。” 这次斯内普没有回避，他看着阿塞斯的眼睛，郑重道：“好。” 两人达成一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跳过这个话题，一边闲聊一边跨出马车。 万万没想到，一下马车他们就迎面对上五双八卦的眼睛，其中四双是更早下马车的三位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最后一双是拿着小本本的苏珊娜。 “咦？怎么好像不太对。” 苏珊娜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活像个扫描器。 阿塞斯：“……” 斯内普：“……” “看什么？”斯内普阴恻恻问。 “当然是看你们嘶——” 苏珊娜捂嘴急刹车，强行把自己的话圆回来。 “看你们好看。” 阿塞斯和斯内普没一个相信的，两双压迫感极强的黑眼睛紧紧盯着瑟瑟发抖的苏珊娜。 麦格教授很喜欢风风火火的苏珊娜，见状给她打圆场。 “我们还不进去吗？” 与此同时，乔尔冒出来拎住苏珊娜命运的后颈皮，直接拖走。 “请忽视她，少爷、先生。” 看着苏珊娜被拉走，阿塞斯和斯内普不放过她也没办法。 “走走走，我闻到酒香了！” 妖精教授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叠声催促站在门口不动的几个人。 麦格教授摇摇头，和斯普劳特教授、庞弗雷夫人聊着天往里面走。 现在一行人的站位分成前中后三个层次。 妖精教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梦中情酒，走在最前面。 中间是三位相谈甚欢的三位女士。 阿塞斯和斯内普走在最后面。 两人很沉默，阿塞斯在想怎么从斯内普嘴里挖出他想要的答案，斯内普则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忽悠过去，都无心聊天。 难得的沉默格外显眼，还没走进去，明里暗里就有好几道视线投向他们。 两人感知都极其敏锐，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简直如同黑夜里的探照灯。 斯内普烦躁垂着眸，抿紧唇，心里不太舒服。 他就不该陪阿塞斯胡闹。 早早把人抓回去不就行了。 何必过来影响气氛。 只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影响家里的气氛。 斯内普深呼吸压下烦躁，抬头，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愣住了。 安娜和威廉打情骂俏拌嘴，手中拿着魔杖，他们面前是一个烧烤架，随着魔杖的舞动，滋滋冒油的烤串自动翻面，苏珊娜一边流口水一边挽着安娜，煽风点火，时不时瞄一眼阿塞斯和他，然后继续煽风点火。 亚德里恩和赫尔曼一碰面就吵架，现在已经发展到抄魔杖干架的程度，可惜被两只苍老却有力的手夺走了魔杖，是艾瑞斯和莱拉，她们聊着天的同时还记得制止自家丈夫。 坐在艾瑞斯和莱拉身边的人是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年轻的小夫妻很乖地陪着两位老夫人，手里各自端着一杯热茶，随时准备递过去。 除了家人，还有朋友。 卢修斯和纳西莎坐在一起，夫妻俩照顾嗷嗷待哺的小孙女，还顺便照顾双胞胎，在孩子堆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已经初步有了爷爷奶奶的慈祥模样。 和他们同来的三位女士已经围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坐下，似乎在聊公事，表情很奇怪，尤其是邓布利多，心虚中带着点理直气壮，白花花的胡子被他卷了又卷，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忽地从胡子里掏出一块小饼干，趁三位女士不注意迅速塞到嘴里，悄悄嚼。 不远处还有几个熟人。 是他曾经的学生和渡鸦的成员。 伊莉丝和卡特，杜瓦、盖文、马南…… 很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他见过，在阿塞斯的记忆里。 斯内普心中一动，忍不住向阿塞斯求证，“这是你那次在厄里斯墨镜看到的画面？” “是啊，也是今年的跨年聚会。” 阿塞斯牵着斯内普走向聊天的艾瑞斯和莱拉，“奶奶，外祖母，我们来了，没来晚吧。” “没有。”艾瑞斯和莱拉对视，分别拍拍阿塞斯的斯内普的手背，异口同声，“一切都是刚刚好。” 仿佛在验证她们的话，她们话音一落下，绚丽夺目的冷焰陡然迸发，撒出细碎的光点。 “我宣布今年的跨年聚会——”苏珊娜像模像样掏出麦，大声道，“开始！” 她兴奋地挥动魔杖，五颜六色的光束瞬间亮起，漂亮的魔力蝴蝶绕着光束翩翩起舞，时而聚成安娜巧笑嫣然的脸，时而聚成威廉生气板着的脸，众人很不给面子笑出声，特别是亲爸亲妈，笑得最大声，威廉沉下脸，顿时和蝴蝶拼凑的脸一模一样，四周笑声更大了。 斯内普没忍住勾了勾唇。 阿塞斯一直看着他，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 苏珊娜简直是天生的抽象派，一段不到两分钟的表演打开了聚会的气氛。 随后，她更是直接担任主持人。 “由于我们的威廉先生提供了笑点，我就不给大家提供笑点了，给大家来个小小的、震撼的表演吧。” 她扔开虚无的麦克风，魔杖点了点自己，换上一身厚重的衣服。 众人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来。 斯内普也目不转睛看着。 说实话，只要众人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他很乐意参加这样的家庭聚会，比会议有意思。 苏珊娜眼睛搜寻一圈，找到阿塞斯，“乖侄，帮我个忙。” 阿塞斯点头同意。 两人悄悄传音。 一分钟之后，阿塞斯拿出了魔杖。 他不常用魔杖，突然拿出来，众人的好奇心再度拔高。 苏珊娜轻咳一声，引来所有人注意力，然后轻轻一跺脚，阿塞斯挥动魔杖，她冲天而起，手中的魔杖眨眼间变成一根长木棍，木棍两段还坠着方形铁笼子，隐隐有些火光。 “配乐，起！”她喝道。 阿塞斯继续挥魔杖。 波澜壮阔的纯音乐从四面八方响起，第一个重音落下，苏珊娜猛地扭动腰肢，身体于半空中原地转动，同时手中轻轻抖动，大量翻滚的赤焰向大地散落，火焰似雾气般轰然爆发，每一次腾升、旋转都如同不死鸟浴火重生，羽翼永恒不变，炽热耀眼。 “噢，梅林！” 惊艳之色在每个人脸上浮现。 火光烈焰，格林德沃瞳孔微不可察颤抖了一下，无声地望向认真欣赏的邓布利多，长久而又沉默地陷入回忆中。 令所有人惊艳的表演持续了三分钟，苏珊娜在落地前有些破音地喊：“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似乎是错觉，她的眼角短暂闪过晶莹的光芒。 阿塞斯需要协助苏珊娜，注意力自始至终都没有分散，这一幕，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 他皱了皱眉，没表现出异样。 “刚才的表演送给每一位爱我的、我爱的人，接下来，该来一点小小的运动热下身体了。” 苏珊娜嬉皮笑脸地打响响指，舞池出现，纯音乐骤然变成节奏略微欢快的舞曲，烟花也随之升起。 一切准备就绪，她直奔乔尔，生拉硬拽把想歇菜的老管家拉去跳舞。 没办法，在场的熟人里只有他们俩是单身，别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麦格教授照样邀请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则邀请了庞弗雷夫人。 邓布利多看了一圈，最终无可奈何放弃了跳舞。 他没舞伴。 恨不得把舞伴两个字刻在脑门上的格林德沃又往前面挪了一点。 “好吧好吧。” 邓布利多邀请了格林德沃。 纳西莎把孩子交给妮娜带，和卢修斯挽着手起身。 亚德里恩和莱拉、赫尔曼和艾瑞斯、威廉和安娜…… 一对对夫妻手牵着手步入舞池。 “跳舞吗？西弗。” 看着所有人都去跳舞了，阿塞斯也忍不住了。 斯内普没有拒绝。 照例还是阿塞斯挑女步。 可能是音乐太抒情，也可能是旋转时阿塞斯被烟花映亮的眼睛太蛊惑人心，斯内普鬼迷心窍地回答了阿塞斯在马车上问的问题：“我对你的控制欲似乎要控制不住了。” 阿塞斯诧异挑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斯内普可疑地沉默了。 他这几天几乎是随时随地查岗了，这人就没有一点感觉？ 面对斯内普质疑的目光，阿塞斯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同时还有点不解，“你是说随时问我在哪的行为？这难道不是关心吗？” 斯内普：“……” 硬要那么说，也不是不行。 “西弗，你多虑了。”阿塞斯实在没忍住，趁着旋转没人注意，飞快亲了一口斯内普，“想问就问，随时都可以，我想我的伴侣有权利知道我的一切，包括位置以及想法。” 斯内普仍旧放不下心。 他比谁都清楚承诺只有在爱存在的时候有效，艾琳就是例子，他们相爱过吗？爱过，最爱的时候托比亚也向艾琳发誓会爱她一辈子，也说过与艾琳结婚是他做过的最对的选择，可爱到最后，拳脚相向、一地鸡毛。 “西弗，你想哪去了？” 阿塞斯多了解斯内普，一看他骤然沉下来的脸和晦暗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艾琳亦或者托比亚。 “你不相信我？” 涉及到信任问题，斯内普再冷静也慌了一下，瞳孔轻颤，“我相信你，但我不能忽视你的感受。” “怎么说呢？这对我来说不是负担，我喜欢来自你的……爱。” 舞曲不合时宜落幕，两人不得不停下交流。 阿塞斯心知光是说恐怕是说不通的了，不过好在他早有预料，“不聊这个了，今天是跨年，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斯内普好奇：“什么礼物？” “秘密，等到零点告诉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放松一下，我亲爱的教授。” 毕业多年，阿塞斯偶尔还是会唤斯内普教授，因为他发现这个称呼对斯内普的杀伤力相当高，基本上战无不胜，就好比现在，斯内普清咳两声，连犹豫都没有就忘了追问，主动拉着阿塞斯加入到接下来的跨年活动中。 时间在欢乐中过得很快。 零点，到了。 邓布利多微醺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魔杖，胡子一颤一颤，苏珊娜的表演很惊艳，但他的火神开道也不会差！ 老头起了较劲的心，扭着老腰挥舞魔杖，比先前更加震撼的火焰爆发，格林德沃也跑来凑热闹，他放出的火焰呈现蓝色的光芒，与赤火缠绕。 阿塞斯卡着点摘下了斯内普的婚戒，背对火光，在婚戒上滴了一滴血，婚戒短暂亮了下。 斯内普怔怔看着他，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心中冒出。 “新年快乐，西弗。” 火光最盛的刹那，阿塞斯半跪下来给斯内普戴婚戒。 斯内普下意识触碰婚戒，顷刻间，他清楚感受到阿塞斯的位置在哪里，斯内普哑然。 一如那年俯首的白虎，阿塞斯低头吻上斯内普手腕内侧。 “如果是你，我愿意。” “新年快乐，我爱你。” 番外 生日礼物 跨年后，眼看斯内普的生日近在眼前，阿塞斯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繁忙的工作里。 他准备一口气把比较紧急的工作忙完，再把不要紧的工作往后推，这样就能预留出几天时间专心陪自家爱人过生日。 人忙起来一般不怎么关心外界的事，所以等阿塞斯闲下来才发现有人偷家——七号当天斯内普竟然被叫去魔药协会开会！八号都没有回来！ 驰骋政坛的卡文迪许家主耐心极好，但！再好的耐心也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他家爱人在魔药协会过生日！ “表姨，你别拦着我，我不去他们还真以为我没脾气。” 阿塞斯罕见地没了笑，步履匆忙往外走。 苏珊娜也不想拦。 可她才因为嚯嚯乔尔养的花被丢过来，要是被乔尔知道阿塞斯大闹魔药协会她不拦着，她绝对会死的很惨、很惨。 “别急别急，你想啊，就算那些外人不知道西弗勒斯生日，西弗勒斯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阿塞斯脚步一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错了，西弗……大概率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尤其是在忙正事的时候，行了，把让开，我不至于没分寸到——” 话音骤停。 阿塞斯和苏珊娜同时抬头。 天边有一个小黑点移动。 “猫头鹰？看来拦得住你的人来了。”苏珊娜视力更好，先一步看清黑点是什么，当即幸灾乐祸躲到一边。 黑点靠近，果然是猫头鹰。 猫头鹰摇摇晃晃落地，啪嗒一声摊了一摊饼。 “飞了那么远，累坏了吧，可怜的孩子。”苏珊娜同情道。 阿塞斯拿下信封，拆开，一目十行看完里面的内容。 随后默默转身。 “诶，怎么走了？信上说什么？今晚能不能吃烧烤？”苏珊娜跟在阿塞斯身后追问。 阿塞斯的声音远远传来。 “随你，乔尔爷爷估计消气了 ，吃完就回去道个歉，顺便替我们转告母亲，我们今年过二人世界，就不回去了。” “你小子见色忘姨。” 苏珊娜嘴上骂骂咧咧，但吃完烧烤还是老老实实滚蛋了，也没忘记转告安娜她的好大儿要过二人世界，不回去过生日。 浓郁的黑色吞噬最后一丝辉光，夜幕降临。 阿塞斯布置好普林斯庄园，回房看书，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阿塞斯看向时钟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十一点半，庄园仍旧没迎来它另一位主人。 阿塞斯扔掉始终停留在第一页的书，换衣服，出门。 夜晚的庄园很冷清，阿塞斯快步行走在其中，结果在大门和匆匆回来的斯内普正面撞上。 斯内普也没想到那么巧，愣了下，忽然想起来他差点放了阿塞斯鸽子，当即心虚打量阿塞斯脸色，干巴巴笑道：“等急了？” 阿塞斯默不作声放出亮闪闪的伦敦时间——十一点三十二。 随后幽怨地抬眸，一双眼睛在时间的照耀下亮得惊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斯内普心更虚了，但嘴还硬着：“你知道的，这个日子对我没有多大的特殊意义，如果不是你喜欢，我宁愿去面对那些学术绝缘体都不想过生日。” 阿塞斯耐心等斯内普说完，不紧不慢上前一步，扣住他手腕把他拉过来吻了上去。 斯内普一怔，下意识抬手示弱般抬手搂住阿塞斯的腰，只不过他搂的地方不太对——面对阔别几日的爱人，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径直探入外衣内里，带着点挑逗意味汲取熟悉的温度。 咕噜—— 斯内普喉结不受控滚动了下，热意从耳朵烧到眉眼，指尖不由自主蜷缩，却舍不得离开。 深夜匆忙外出，阿塞斯穿得很随意，外袍之下是真丝修身的睡衣，换而言之，此时此刻他冰冷的手与线条分明且炙热的腰腹只有薄薄的一层之隔，稍稍用力就能撕开薄如蝉翼的阻隔。 如果非要过生日，他现在就想拆礼物。 眼前这个还在亲他的礼物。 斯内普惬意地眯着眼，指尖在阿塞斯腰背上暧昧打转。 跨年之后阿塞斯整日忙工作，他也忙工作，两人有段时间没亲热了，现下这个吻完全就是最佳的导火线。 夜色与欲色交融。 悬于夜空的月亮悄然躲避。 绵长悱恻的吻结束，阿塞斯轻喘着气，出乎意料没有继续，而是埋首斯内普颈边，好半晌，才有沉闷的话音传出来。 “有特殊意义，那一天，史上最年轻、开创魔药新世纪、主导魔药改革的国际魔药协会会长，近百年以来最年轻的霍格沃茨校长、斯莱特林院长以及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降生了。” 躁动的身体与灵魂骤然被爱意拥抱，一时间，身心迎来无与伦比的震颤，斯内普靠着阿塞斯，呼吸止不住发抖，他缓了一会儿，哑着声音纠正阿塞斯。 “不，不对，你说少了，他还是你的爱人，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荣誉与你共享。” 停顿几秒，斯内普侧头亲吻阿塞斯耳尖，低声道歉：“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阿塞斯要的可不是道歉，他再次吻上去，两人亲密无间交换气息，相拥着、踉跄着回到庄园，上楼，撞开卧室的门。 两人倒在床上，动作不停，就在领口扣子被解开的时候，斯内普沦陷的理智总算回归，猛地扭头打断了这个吻。 “我没洗澡。” 他回来之前在参加酒会，身上沾了酒味。 阿塞斯不介意这点酒味，不过确实不能继续下去。 “好，我陪你洗。” 斯内普侧头看时间，有些无奈，“我洗不了那么久，最多五分钟，不会错过零点。” 阿塞斯到底拗不过斯内普，老老实实看着斯内普离开。 说是五分钟，但其实斯内普只花了三四分钟就洗完了。 房间没开灯，很暗，月光透过落地窗为昏暗的房间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