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 第1章 国色天香 四月是我特别喜欢的月份,我之所以特别喜欢四月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特别羡慕而又憧憬的才华横溢风华绝代的女人写过一首关于四月的诗歌: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 有人说林徽因写这首诗歌是为了纪念爱情,也有人说是写给她孕育的新生儿,不管是哪种说法,总归是深情而又浪漫。 我喜欢四月另外一个原因和我的生日有关系,只是和林徽因笔下的四月有些出入,因为我的生日在农历四月,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四月的喜欢,反正都是四月。和当正巧的是我生平第一段恋情也是从四月开始的,虽然第一段恋情最终没能走进婚姻殿堂,但我觉得那事出有因,所以对此我并没有太大的抱怨。 为了表达对四月的喜爱之情,给自己起了一个小名叫四月,并且把我的网络昵称写成了四月。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一位和我同样昵称的异性网友,一番交流之后,我得知他居然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县城,只是年龄长了我四五岁。由于他没有在网络上上传过生活照,所以他的长相对我来说是个谜,不过他对我的相貌应该说不陌生,因为我时常会上传一些生活照。他曾提过要和我会面的请求,但被我推辞了,我觉得如果真的有缘,我们俩会不经意间会面的,而这也正是我想寻求的一种浪漫,他得知我的这一想法之后便不再提出和我刻意会面。从聊天中我得知他处于单身状态,但不知是真是假,因为我对他撒谎说我也是单身,所以他的话有待考证。 不仅如此,我还把我结婚的日期单方面强制性选定了四月,为此我得罪了我婆婆高梦兰和我大婆姐卜婷。根据我和我丈夫卜顺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说最佳结婚的时间在农历三月十八日或农历九月十八日,但农历九月十八日太远了,等到那时我要奉子成婚了,所以被无情的否决了。接下来就是农历三月十八日了,可农历的这一天阳历已经到五月份了,而我偏偏要选择四月份结婚,要不然就再等一年,不过算命先生说如果再等一年我命犯太岁,不适合结婚。 这样一来摆在卜顺面前就有了两个选择,要么再等两年,要么四月份结婚。如果再等两年的话,我和卜顺的关系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毕竟我们的感情不是太牢固,可以说是他单方面钟情于我。为了避免产生令人堪忧的意外,双方家里人一致决定按照我的意愿选在四月份结婚,可根据算命先生的批示,如果我和卜顺四月份结婚,结婚当天需要避开两个属相,要不然以后的婚姻路会坎坷不平。 这两个属相就是猴和蛇,而我婆婆恰好属猴,卜婷恰好属蛇,她们两个自然就成了避开的对象,于是她们俩对我和卜顺的婚礼开始有了抱怨。听说我婆婆还因此哭泣了一场,她说她就这一个儿子,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这是结的哪门子婚?本来结婚是高高兴兴的喜事,而她却满腹牢骚的撒了几天的气。和卜顺成婚的第二天,为了消除我婆婆心中的怨气,卜顺带着我专门给她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给卜婷赔了不是,尽管我诚心诚意的赔礼道歉,但得到的依然是她们俩漠然的回应。 我和卜顺结婚的第二年,我婆婆出门倒垃圾不小心被路过的汽车压到了脚,结果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得以恢复,而她竟然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归结到了我和卜顺的婚姻上。卜婷家里近几年的情况不怎么顺利,养鸭子赔了几万块钱,养鹅又赔了几万块钱,里里外外欠了七八万的外债,她竟然也把这些坎坷不平算在了我的头上。我婆婆和卜婷一致认为,如果我和卜顺结婚没有把她们俩避开,她们也不至于如此不顺。这种事我婆婆嘟囔几句也就算了,毕竟她是长辈,我没有跟她顶嘴,可是卜婷给我扣这个屎盆子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就这样我和卜婷有了第一次的大吵大闹,由于卜婷身后有我婆婆的撑腰,而其他人都是抱着劝和的态度,所以最终以我的失败告终,虽然我失败了,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证明我的不服输,我离家出走了几天。 后来卜婷和我婆婆一块去找一位算命先生卜了一卦,卜卦的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她们也没有在我面前讲过,我问卜顺知不知道具体内容,卜顺支支吾吾一会说知道一会说不知道,从卜顺这种表现来推测,她们俩卜卦的内容应该和我有很大的牵连。既然他们都瞒着不想让我知晓,那我也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和我毫无关联。 在阳光明媚、暖意洋洋的四月底,我下身穿上了曾经最为钟情的短裙,然后给上身配了一件低胸露脐长袖。颜色搭配也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短裙是米色的,长袖是卡其色,我觉得这样既清爽随性,又优雅迷人。 或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原因,也或许是从小受到我母亲的熏染,我对穿衣打扮描眉化妆一直很讲究。穿衣这方面,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会搭配到我自己感觉无可挑剔;化妆这方面,涂脂抹粉也是不深不浅恰到好处。但是结婚以后,我婆婆在穿衣打扮描眉化妆上面经常数落我,还因此说我败家,每年花在这上面的费用都要两三万,在我婆婆眼里我这样的行为简直荒唐至极。可我觉得作为女人就应该精心打扮自己,就应该让自己活成一朵盎然绽放的花,更何况我本就是国色天香一般的女人。 关于国色天香这一说法,并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经历过众多男人和女人的各种眼光洗礼之后得出的结论,还有男人甚至说过我这样美貌的女人如果放在不安的古代,至少能换来边境五十年的和平,当然我感觉这只是玩笑而已。不过我始终深信一点,如果我不精心打扮自己,不把自己的优越呈现出来,岂不是辜负我的天生丽质了吗? 我熟练地用右手把波浪式的及腰长发从胸前捋到了后背,这样我凸起的胸部便能通过化妆镜完全呈现在我的正前方,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一如既往的坚挺有弹性,这是卜顺最为迷恋的地方,当然迷恋它们的不止他这一个男人,只不过他比较幸运罢了;然后我在自己标致的鹅蛋脸上开始薄施脂粉,浅涂口红。虽然我在我温柔的眼神中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忧郁和迷离,但是依旧不耽误我用它们来仔仔细细通身打量一番自己。 我很满意自己从小到大不曾丝毫改变的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说吹弹即破有点夸张,但用晶莹剔透来形容还是能说得过去的;我对自己修长苗条的身材也很满意,虽然我已经生过一儿一女,但是体型毫不夸张的说依旧和生孩子之前一般紧凑精致。我最为满意的是自己那双温润如玉、富有弹性并且别人赞不绝口的大长腿,别说那一众男人们看了会热血沸腾,连我自己也经常爱不释手地抚摸。或许我这一系列行径表现的有些过于自恋,可我确确实实出自肺腑的热爱自己,热爱上天赐予我的美丽,我身上的每一寸存在我都无比热爱。 精心化妆之后我再次打量几番,确定没有任何瑕疵之后我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化妆台,走出卧室。我居住的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我和卜顺的卧室在二楼,我婆婆和我公公卜二福的卧室在一楼,一楼和二楼的设计大致一样,一个客厅和三个房间,只有一点不同就是一楼没有卫生间,二楼的楼梯口有一个卫生间。不过二楼这个卫生间是我嫁过来之后安装的,因为我觉得一家人共用院子里的一个厕所有些不方便。如果晚上需要上厕所的话还要从楼上下去跑到院子里,暂且不说方不方便,要是冬天的话,那个天寒地冻也让人难以承受,更何况我尤其惧怕寒冷的天气。 经过另一个房间门口时我停止了脚步,这个房间里面放置了我陪嫁过来的三节衣柜,其中两节衣柜盛放着我的衣服。由于卜顺常年在外务工,留在家里的衣服便所剩无几,所以卜顺和两个孩子的衣服共用另外一节衣柜。思索片刻我走进房间打开了盛放我衣服的那两节衣柜,扫视几番我选中了一条黑色的大腿丝袜,接着我折回卧室,配穿了这条丝袜。 前段时间我让卜顺通过手机给我转来了三千块钱,然后报了一所驾校,我决定考一本驾驶证回来。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去驾校练习开车了,一想到这个,我既兴奋又激动。这几年我一直想考个驾驶证,可是因为怀孕生子的原因,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我儿子方方快三周岁了,我女儿然然已经一周岁了,有我婆婆的照料,我可以脱开身了,再者现在不是农忙的季节,我想趁此机会把驾驶证给考出来。 “你干嘛去?”正当我兴高采烈准备出门时,却被我婆婆叫住了。 “去驾校练车呀!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停下脚步回答说。 “你这是去练车吗?穿这么少。”她停下了正在洗衣服的手。 “谁规定练车就不能这样穿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今天精心挑选的穿着有意见。 “我看你不像是去驾校练车。” “那我像干嘛呀?”我怼了回去。 “顺顺一年到头不能在家几天,谁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干啥见不得光的事?” “你不要说话旁敲侧击的,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一直安分守己、清清白白,如果你非要给我安一个偷男人的名头,让我受这份冤屈,没准我以后还真做得出来。”对她的怀疑,我不甘示弱。 “咋样?让我说准了吧!你心里一直有鬼。” “我就是顺口说一下就心里有鬼了?难不成我心里想啥就能干啥吗?我还想买豪车住别墅呢,你们家能满足我吗?”我感觉她今天有点存心找茬。 “开始嫌弃我们家了,既然嫌弃,当初就别嫁过来啊!”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啥时候说嫌弃这个家了?真不知道你今天吃啥枪药了。” “你别管我吃啥药,你去重新换一身衣服!” “你一大早拐弯抹角的说一大串,就是为了让我换掉衣服是吗?” “是!” “告诉你,我今天还就不换了,凭啥你说啥就是啥,我亲妈都没这样管过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那你说明白为啥今天穿成这样出去?以前从来没见你穿过。” “我知道你是怕我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私会,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干那样的事,我就是突然想这样穿了。非让我换掉也行,你现在给卜顺打电话,如果他说个不字,我立马换掉。” “现在坏男人太多,我怕他们对你动手动脚。”她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这是我一贯的做法,只要她和我存在矛盾,我就会把卜顺搬过来。 “我会保护自己,放心吧!”说完,我骑上两轮电动车走出了院门。 第2章 偶遇高雅 本来温暖的春风是迎面轻微吹拂过来的,可加上我四十码左右行车的速度,春风自然增加了力度。我稍加注意了一下,单单只是飘洒我那一头瀑布般的及腰长发,就已经引来了好多路人的目光;在风力加速的情况下,我的短裙也被吹的掀了起来,这样一来,路人对我的回头率更高了。如果放在结婚以前,我恨不得路过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我不断回头张望,然后连连称赞,可是现在我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致,所以我开始着手压制被吹起的短裙。 或许因为我车速过快的关系,我用手压制短裙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于是我渐渐放缓了行车的速度,可放缓车速后我的短裙依旧被时不时的被掀起来。这个时候我的左边行驶过来一辆银灰色轿车,轿车并没有按照我的推测从我身边飞驰而过,而是保持了和我同样的速度前行。 过了几分钟,那辆轿车跑到了我的前面,但却没有一溜烟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反而始终和我保持一段几乎不变的距离向前行进着。当我加快车速时,轿车也适当提高了速度;当我故意放慢车速时,轿车也跟着慢了下来;最后我索性停止下来,我这个操作终于让那辆轿车远离了我的视线,等那辆轿车彻底消失之后,我再次启动了电动车。 行进到一半路程时,有一辆白色轿车靠近了我,车窗滑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我随意扭头看了一眼,碎发方脸,看样子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没想到我这个扭头竟然让他跟我打起了招呼,我没有搭理他,接下来他又毫不客气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也毫不客气的说我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然后他又说交个朋友也行,我没有再理会他。之前用这种方式跟我搭讪的男人,他不是第一个,当然也避免不了还会有后来者,但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一般情况下我会选择置之不理,因为我把这种行为定义为了可耻的骚扰。 像这种骚扰性行为,在我赶到驾校之前再一次经历了,只是这次遇到的男人对我似乎了解一些,因为他直接唤起了我的名字,但我对他却没有一点印象。当我满腹疑惑的望向他时,他一本正经的说以前在平水镇上学时他在我隔壁班,我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下,由于我的心不在焉,以至于他报出他的姓名时,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接下来他又问我有没有结婚?嫁到了哪个村庄?我心不在焉的如实回答了,然后我自顾疏远了他的搭讪。 从家到县城里的驾校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路程,我骑着电动车赶到地方,大概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我把电动车开进了一个铁皮棚下面,这应该是专门为前来练车的学员搭就的车棚,车棚下面已经停放了许多电动车,有两轮的也有三轮的,有敞篷的也有封闭的。我把电动车停稳以后首先对着电动车的后视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打开挎包拿出口红在嘴唇上补了几下,最后我才走进练车场地。 还好现在不是考驾驶证的旺季,学员不是太多,听说每年暑期旺季的时候,七八个学员配一辆教练车;现在三四个学员配一辆教练车和一位教练,每个学员练十五分钟,然后按顺序轮流,照这样下去,如果用心练车的话,应该用不了两个月我就能顺利考出驾驶证,我很庆幸自己挑选了一个好时间。 和我同一辆教练车学习的算上我在内一共有四位学员,两位男学员,两位女学员。通过随意的闲聊,我得知那位女学员名叫汤媛媛,比我大了六七岁,和我来自不同的乡镇,汤媛媛身高比我矮了一截,目测应该在一米五左右,身材属于丰腴微胖型的,皮肤有点粗糙也略显黝黑,穿着很随意或者说不怎么得体,看样子应该不善于着装打扮,她的思维不是太敏捷,因为教练每教一个驾车技巧她都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还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寻问教练同一个问题。据汤媛媛自己说她本来不想考驾驶证的,奈何她丈夫天天催着她考驾驶证,她丈夫之所以天天催她考驾驶证,其主要原因她和她丈夫在外和朋友一起聚餐,别人的媳妇都会开车,其他男人酒后都被各自的媳妇开着车载回家了,唯独他们俩每次都要找一个代驾,这方面她丈夫感觉很没面子,为了满足她丈夫的虚荣心,也为了方便自己的出行,她决定考一本驾驶证。 那两位男学员看样子比我年龄要小一些,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们俩来自市里一所大学,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个时间来练车,现在应该在学校读书才对,不过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另外这两位男学员的谈话不经意间让我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马阳;我之所以会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二弟的名字也有一个阳字,也因此我多看了几眼那个叫马阳的男孩,中分头,漫长脸,看起来很有精神;或许我对他多看了几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笑眯眯的回应了我几下,我也礼貌性的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他。有一次我和马阳一起等待练车时,他喜笑颜开地索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虽然一起练了几天车,我和他并没有讲过一句话,很奇怪的是我竟然毫不犹豫的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秋颖?真的是你吗?”一次我在一旁等待练车的时候,一个齐肩短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唤起了我的名字,她的嗓门很大,很多目光被她的声音吸引到了她所在的方向。 “你是?”面对陌生的面孔,我的脸上自然写满了问号。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高雅,上学的时候坐在你前面。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考驾照的吗?”她报出她的姓名,我对她有了印象,上学那会我和高雅虽然不是要好的朋友,但是也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毕竟我们是前后桌。 “对啊,不过咱俩不是一个教练,我在那一辆车里练。”她指了指二十米远的一辆教练车说,“怎么样?生活过的还好吧!” “一般般吧!你呢?”我按照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啊!你下学没多久我也下学了,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这不,刚从外地回来。你怎么会生活的一般般,应该很幸福才对啊!” “我为啥就应该很幸福?”我笑了笑问她。 “听说当初你和杨丛爱的死去活来,你们是有爱情基础的,婚后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我们大家当初都特别看好你们。”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和杨丛没有结婚。” “啊?不会吧!你们俩是大家认为最应该结婚的一对,我一直以为你们俩结婚了。那你嫁给了谁?” “卜顺。” “啊?你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你一个校花嫁给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男生,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论颜值他顶多算个中等人材,论文化他应该没上大学吧,论出身就是最普通的农村家庭。虽然杨丛学习也不好,至少他高大威猛又帅气,嫁给卜顺,我真替你不值,太亏了吧!我要是有你这个条件,就算不嫁给爱情也得嫁个有百万千万家财的男人。” “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安稳踏实。”真是辛苦她为我操心了,之后我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我情路比较坎坷,说来话长。”高雅嘴里说着不想提,但还是长篇大论的讲了出来,“秋颖,上学那会我恨你你知道吗?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说就当个笑话听吧。当时我喜欢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名字就不给你说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但是那个男生却喜欢你,无论我怎么表白,他就是不肯选择接受我,仍旧执着于你,于是我一气之下选择了辍学。到了南方,我跟着我表姐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在电子厂认识了一个山沟沟里的男孩,我们恋爱了,然后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恋爱那会他对我百般疼爱,没想到有了女儿后他经常对我拳打脚踢,一个又穷又喜欢家暴的男人,我实在受不了,于是我把女儿给他留下,独自离开了。过了一年,我认识了一个卡车司机,年龄比我大十来岁,但是对我特别好,经常给我钱花,出手也大方,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后来有一天一个中年妇女找了过来,我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那个中年妇女还把我打了一顿,害的我好几天下不了床,幸好和他在一起做了避孕措施,如果怀了他的孩子,岂不是更惨。再后来我到一家商场上班,在商场里认识了一名经理,他长得一表人才,我被他的样貌迷住了,后来我打听到他已经结婚了,他媳妇在老家照顾孩子,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有卡车司机那个例子,我不敢去接近他了,没想到有一天晚上下班后,他把我拉到他的办公室说他喜欢我,我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就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他说他会为了和我在一起和他媳妇离婚,结果,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离婚,我还为他怀孕过两次,后来都打掉了,于是我不再相信他了。正好前段时间我姑妈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咱们老家的,他在家盖塑料大棚种蔬菜的,听我姑妈说他家里有不低于一百万的存款,于是我就从外地回来了,在外地漂了好些年,不想再漂了。前几天我们见了一面,双方都没意见,准备这几天定亲,然后尽快结婚。” “那挺好,至少苦尽甘来了。”这个时候轮到我练车了,我站起身对高雅说,“待会再聊吧,我先去练车。” “好的,也快轮到我练车了。”说着,她给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在没有进驾校之前,卜顺用我们自家的轿车教过我一些驾车知识,比如哪个是离合,哪个是刹车和油门或者怎么挂档;开车的时候千万谨记不能把油门当刹车踩,不然容易酿成事故;开车的时候首先必须要系好安全带;晚上对面有车开过来千万不要开远光灯;左拐或右拐一定要记得打转向灯,还有开车的时候要和前面的车保持安全的距离,才能尽可能的避免不必要的碰撞等等,但是卜顺有一句没一句隔三差五的教我,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所以我很快就给忘记了,因此我全部都要重新来学习。 第3章 一丝波澜 我的驾车教练叫卜须,比我大了两岁,他是一个眼神凝聚、面容整洁的男人,皮肤比较黝黑,讲话一句一顿、有条不紊,给我的感觉还算良好。 “小姑娘今年是不是刚满十八岁啊?”几天后的一次练车时,教练毫无征兆的问了我一个我认为非常好笑的问题。 “啊?哈……我有那么年轻吗?”我被教练的话逗乐了。 “最多不超过十九岁。”教练自信满满的说。 “我属猪的,今年虚岁已经二十四岁了,你看走眼了。”我明确的告诉他。 “怎么可能?看样子分明就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呀。”面对我的实际年龄,他惊讶不已,他那个表情好像看到了天外飞仙。 “还女孩子呢,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绝对不可能。”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那种坚毅的眼神仿佛在确定一个毋庸置疑的物理现象。 “我骗你干吗?等下让你看我的身份证。”我恨不得立即拿出身份证向他证明。 “无论如何,我都看不出你已经二十四岁,更看不出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他摇了摇头。 “这是事实。” “你家是哪里的?” “我娘家在秋菊庄。” “第一次听说这个村庄,从来没去过,不过这个村庄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为啥叫秋菊庄呀?” “听村里人说,之前我们那里根本没有村庄,旧社会的时候,平水镇上有一个地主喜欢上一个叫秋菊的女人,后来秋菊怀孕了,那个地主又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地主给秋菊另外安排了一个住处,然后又安排了一些下人伺候她,时间一长,那个地方居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的村庄。” “你们村庄的来历挺有意思,你嫁到了哪里?” “卜村。” “卜村?是平水镇的卜村吗?” “对啊!你知道卜村?” “何止知道,我老家也在卜村,可是我咋没见过你呢?” “卜村那么大,不认识也正常。”虽然我嫁到卜村四五年了,但我在卜村认识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连村西头的一些街坊四邻我也没有全部熟悉,更别提村里其他人了,再者我也不是喜欢八卦或者打听事的人,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或事,我是没有兴趣去关注的。 “也是,不过我也好长时间没去过卜村了,你老公是谁?”我如实告诉了他,他惊讶的接着说“谁?卜顺?我没听错吧,这个草包。”我瞥视了一眼卜须,他用歉意的语气继续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很意外他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说实话,你嫁给他,真是太亏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别人说我嫁给卜顺我太亏了,在这之前,我最好的闺蜜李香云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凭我的姿色,凭我的气质,我应该享受更优越的生活,她每次哀叹我的同时也不忘把她自己捎带上。恋爱之前我也曾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幻想我将来要嫁的男人,不说是一位令人瞩目的富家公子,但一定要具有风度翩翩的绅士气质,并且还会把我捧在手心里来呵护来疼爱。可我的经历却告诉我,这种优越生活似乎和我根本不搭边,并且离我越来越遥远,我好像只能安之若命,于是我自我安慰地对卜须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人的命,再说卜顺对我挺好的。” 后面接连几天,卜须对我照顾有加,有时候会故意让我多练习几分钟,甚至下班了还会单独留下我练习开车。可是练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反常,卜须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我,如果我没有及时做出躲避的动作,他就会变本加厉。比如有一次卜须小心翼翼的用手背触碰我的大腿,由于我在专心致志的练习开车没有顾及到,他竟然把手翻了过来,整整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且丝毫没有挪走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我挪动了腿部以求摆脱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跟着我腿部做了相应的移动,我不得不把车停止下来,以便驱赶他不老实的手。有时候就算我已经掌握了某个要领,卜须还是手把手一遍又一遍的教我,每当这时他都会紧紧攥着我的手久久不想松开,并且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息说我嫁卜顺太亏之类的话。我虽然对卜须不轨的动作有点反感,但他的这些言语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我耳畔,我的内心深处由此免不了生出一丝丝波澜;当然我内心的波澜并不是对卜须产生了爱意,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准确的说可以理解为对美好生存空间的一种向往。 因为“五?一”假期,卜顺返回家待几天的原因,我不得不暂停了驾校的练车,应卜顺的要求,我要在家陪着他,我要尽到一个作为人妻应该尽的职责。 卜顺外出务工这几年,每年的劳动节假期和国庆节假期他都会千里迢迢的返回家里来,为此去年我婆婆还埋怨了几句,她说家里又没什么事没必要来回折腾,一来一回路上都要要花费一千来块钱,这些钱还不如用在实际的衣食问题上,她还怪卜顺不会算计不会过日子,然后我婆婆会拿卜祥当例子来数落卜顺。卜祥是我们附近的邻居,结婚比我们晚了半年多,他妻子娘家在附近陈庄,名字叫陈兰。 陈兰的长相说不上漂亮但也不算丑陋,不过她穿衣倒是很引人注目,像冬天冰冷的天气下一点不耽误她穿薄薄的丝袜,如果天气稍微转暖了她就会穿上包臀裙或超短裙,上身更是稀少的可怜,只有窄窄的抹胸衣,这样的穿着让她在一众男人面前挣得了一些好评。卜祥和陈兰结婚有半个月卜祥就外出务工了,这一走就是一年,等他再次返回家,差一个星期就到春节了,而后每年都是这样重复。陈兰对长期分居这一点没有抱怨过,反而会乐于这样的夫妻生活,她说夫妻在不在一起生活是次要的,口袋里富裕才是最重要的。目前陈兰在一家幼儿园当幼师,其实她这个幼师水分很大,她仅仅就是个初中文化水平,她这个工作说白了就是帮家长照看孩子,只要不让孩子哭闹就行,农村幼儿园都是如此,我儿子方方就在她负责的班级里。 卜顺返回家的第二天,他开车载着我和两个孩子去了一家摄影店,他说上个月是我们俩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由于上个月没放假,所以这个月要补拍一套照片留念一下。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拍一家四口的照片,两个孩子表现的很兴奋,一共拍下来三十多张照片,大多照片都有孩子参与。期间卜顺和我单独拍了几张合照,他想让我摆几个主动亲吻他的姿势,我没能让他如愿。 从摄影店出来我们去了一趟县城的游乐场,两个孩子在我和卜顺的陪伴下,开启了他们乐此不疲的疯狂玩耍。一会滑滑梯,一会蹦蹦床,一会碰碰车,总之玩过一个游戏就立即再玩另外一个游戏,而我早就被他们折磨的疲惫不堪,只好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下,小孩子再想玩什么游戏通通让卜顺带领着,再说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应该让他多陪陪孩子。白天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玩到了精疲力尽的程度,因此晚上就显得人困马乏了,于是都早早的睡下了。 平时然然是跟着我在楼上睡,方方跟着我婆婆在楼下睡,但是只要卜顺在家,然然也会不言而喻的被送到我婆婆的卧室。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在卜顺的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卧室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他都会饶有趣味抚摸我的身体,被他戏称为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主题曲唱完,正戏开场,很多次我都对剧情充满了无限期待,我也曾多次期盼起伏跌宕或者激情四射的剧情,但是每一次的剧情都是那么平庸的毫无新鲜感。 我只是滚滚红尘中普普通通的俗人而已,既然是俗人,自然免不得被各类俗事缠身,更躲不掉所谓的七情六欲了。不得不承认,在男女之事方面我的思想出了轨,我的思想出轨的对象大部分情况下是我的初恋男友杨丛,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给了我刻骨铭心的感受,有些场景难免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有一次我在梦中不由自主唤起了杨丛的名字,我的这声呼唤惊醒了卜顺,于是他免不了没好气的盘问几句,还好我够机智说我白天在超市买的洋葱付过钱却忘在超市的收银台了,突然间想了起来;面对我牵强的解释,我看出了卜顺不够信任的表情,可我并没有选择进一步解释,因为我懂得一个道理就是很多事情往往越描越黑。不过我觉得我的思想出轨不能都怪我,卜顺有一大部分责任,因为他不够懂我,如果我把我的真实感受直接对他讲出来,我敢断定会让他产生一定的心理阴影。 关于卜顺我自然是比较了解的,曾经同学一场暂且不说,毕竟我们成为夫妻已经三年多了,他的性情比较温和,平时也胆小怕事,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以前上学时卜顺在班里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一来他的成绩不够优秀,二来他也挂不上劣等生的名号,更没有什么供大家可圈可点的优势,可以说毫无存在感。 在我婆婆面前,卜顺可以说是个妈宝男,在我面前常常又会表现的逆来顺受,我和我婆婆经常会闹不愉快,因为有时我的做法和我婆婆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而夹在我和我婆婆之间的卜顺往往会感到头大,两边的话都要听,两边的人都要顾及。如果某件事非要在我和我婆婆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只要卜顺有倾向于我婆婆的迹象我就会拿离婚来威胁他,这个方法很奏效,因为只要我提离婚,他就毅然决然的倾向我,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第4章 两次拥抱 “五?一”几天的假期很快结束了,卜顺依依不舍的和我做了惜别,我让两个孩子代替我给他们的父亲挥着手说了再见。陈兰看到这一幕走到我跟前调侃着说:“都老夫老妻了,你们两口子还这么热乎呀?” “你和卜祥不也热乎吗?”我用同样调侃的语气回应了陈兰。 “刚才卜顺老婆长老婆短的叫着,不是说爱你就是说想你,真是肉麻死了,卜祥可从来没有对我讲过一句肉麻的话。” “那等卜祥回来了我提醒他对你说肉麻的话。” “咦——千万别,他说不出来,就算他说了我听着也会感到别扭。”陈兰和卜祥的夫妻关系如水般平淡,用她的话说她和卜祥也就是存在夫妻的名分,没有任何爱情成分。 陈兰和卜祥能走到一起,一方面是他们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一方面是媒人的介绍和撮合,至于爱不爱根本不重要,用老一辈的观念来说就是只要两口子能将就过日子就行,其他不必计较太多。每当节假日期间,陈兰都会外出几天,如果学校放暑假了,她甚至会外出一个月的时间,我问过她是不是到卜祥工作的地方去和卜祥团聚了,她摇摇头说和朋友一起去旅游了,然后她会给我看一些她游历大好河山时拍下的美丽景色。说实话我很羡慕陈兰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自由又洒脱,而我只能枉自嗟叹。 卜顺再次离家外出务工的第二天,我重新坐进了教练车,卜须见我归来练车,眉开眼笑地问:“这几天你咋没来练车?” “卜顺放假回来待几天,我得在家陪他。”我如实回答。 “卜顺这小子真幸福,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陪着。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我们都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玩,整天鼻涕直流,脏兮兮的。有一次他非要跟着我们玩,我们几个还戏耍的把他推进了茅坑里,粘了一身的臭屎。” “你们也太坏了吧!” “嗨!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嘛!知道吗?这几天见不到你,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打住,你可别说你想我了,哈……”我打趣的说完便轻轻笑了起来。 “还真就是想你了。”卜须踩下刹车聚精会神的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天哪,你别这样说,我会误会的。再说咱们才认识几天,你这太夸张了。”我被卜须的一本正经吓到了,不过我内心还是产生了一丝惬意,毕竟这是我得到了一个男人的青睐。 “你应该听说过一眼万年、一见钟情吧!”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以后都不好意思练车了。” “说真的,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首先声明,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现在不感兴趣,以后或许会感兴趣呢。” “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快教我练车吧。” 十天后,卜须担任的这个科目我已经驾轻就熟,我让他帮我约考这一关的考试,他竟然面露不舍地说:“其实前几天你已经可以约考了,但是我不舍得让你走,我以为你学不了那么快,谁知道你学习能力这么强。” “有缘的话,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再说了,咱们都在卜村,想见我还不容易吗?”我说。 “自从前几年在县城买了房子,一家老小都搬到县城住了,老家没人了,所以我平时不回卜村,农忙季节只有我爸妈会回去几天,我得有两三年没回过卜村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来咱俩就是单纯的教练和学员的关系,没必要搞得那么依依不舍吧!”我给了他一个提醒。 “秋颖,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我能抱你一下吗?” “让你抱一下可以,但是我要首先声明,只是师生情谊的抱。”我再次提醒了他。 “怎么着都行。”我应允了他,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多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可以了。”卜须拥抱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快速的心跳和深度的呼吸声,他拥抱的力气比卜顺大好多,我竟不知不觉沉浸在了他的拥抱里,直到几分钟后我才突然清醒过来提示他。 “等你考完这一关,下一关分好教练后你告诉我,我给那个教练打一声招呼,让他多照顾你一下,这样你能稍微学的快一些。” “谢谢你。”我由衷的说。 “以后没事的时候我会经常回卜村,希望能见到你。” “会的。”我肯定的说。 从报考驾校到拿到驾驶证,我实际用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和我一同练车的其他几位学员都还没有拿到驾驶证。马阳和另外一个男学员考完科目二就停止练车返回了学校;汤媛媛就有些可怜了,她依旧在跟着卜须练车,因为她第一次约考挂掉了,她如果想再次约考,至少要有八九成的把握才能征得卜须的同意。我能这么快拿到驾驶证我知道这里面有自己勤奋学习的功劳,同时我也清楚离不开卜须的帮助。因此在拿到驾驶证的第二天,我给卜须打电话说为了答谢他的帮助,中午他下班了,我要在县城找一家饭店请他吃顿饭。我这个电话让卜须极其兴奋,为了显示自己的守时,他竟然早到了半个小时。 五月底的天空骄阳似火,我今天穿的是白色低胸露背上衣外加一件薄纱防晒衣和黑色短裤。从我坐到卜须对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觉他的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我,他要么凝视我的胸前,要么凝视我的脸庞。总会有那么三两次,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在了一起,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尴尬的笑着对他说:“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你太美了,看着你,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卜须说。 “我请你吃饭,就是感谢你在驾校对我的帮助,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了。” “我知道,我不配多想。”他的语气有些低落。 “我没这个意思。”我慌忙做出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我配多想了。”他的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我也没这个意思。”我再一次解释说。 “那是哪个意思呢?”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哎呀,快被你绕晕了,不说这个了。”我好像钻进了他的一个圈套。 “以后我能约你吃饭吗?” “恐怕不能,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要在家带孩子。这段时间为了考驾驶证,把两个孩子都扔给了我婆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老不高兴了,所以以后我得多在家照顾孩子。我每次出门她都会问东问西的,就像今天,如果我不撒谎说身份证忘驾校了,她不会轻易让我单独出门的,大多情况下,我们逛街是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就说今天,我穿成这样出来还被她劈头盖脸数落一顿,说我穿成这样容易勾引男人,可我真的就是因为好看才穿的。”我实事求是的说。 就餐结束,卜须开车把我送到了距离卜村村口的二三百米之处,他本想把我送到家门口,我阻止了他,我怕村里人看到再拿这个事说我闲话,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下车之前,在周边无任何人影的情况下,卜须再一次把我抱在了怀里,这一次他没有事先经过我的允许,但是我也没有灰他的脸面,我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拥抱罢了,没必要对我的品德上纲上线,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个拥抱放在心上。 当然了,即使是单纯的拥抱,如果被不知情的村里人看到,那指定会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就像我穿着短裙和露脐装经过村里闲聊的人群时,总少不得他们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些中老年妇女,她们甚至会编排各种莫须有的事情被逼无奈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只是单纯的随便说说其实也无所谓,可一旦这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传到我婆婆耳朵里,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比如前几天我就得到了我婆婆的盘问,她说村里的某个妇人见到我大路上和一个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并且坐进了那个男子的轿车里,很久我才从轿车里走出来,我婆婆对此质疑我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她儿子构成了伤害。面对我婆婆强势的盘问,我不得不做出了如实的回答,那个男子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舅表哥杨乾,虽然我回答的千真万确,但我婆婆却表现的半信半疑。 驾驶证拿到手之后,我就很少出门了,一来我要在家照顾孩子,二来芒种节气快到了,小麦即将成熟收割。我公公卜二福和卜顺一样在外地务工,不一样的是我公公只有过年时候才回家待几天,这样的话,家里的农活可以说大部分落在了我婆婆身上。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小见惯了父母的辛勤耕耘,我能够体会到我婆婆的辛苦,所以平时她对我无关紧要的吵几句嚷几句,我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算回吵几句,很快就会平息。 有时候我打心底心疼我婆婆,有时候我也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命运。男人常年在外务工,有什么话只能靠冰冷的电话来传达,就算有十万火急之事,他也不能立即出现在面前。生活难免遇到不如意的时候,当自己被一些琐事搞得心事重重又无可奈何时,当自己想要丈夫的一个拥抱来缓解心理压力时,当午夜寂寞难耐倍受煎熬需要男人的慰藉时,他却不能在身边,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这样的日子我婆婆是怎么挺过来的,反正换成是我,我不敢保证自己有这种毅力。 有件事我觉得有点蹊跷,每隔十天八天我婆婆就会回一趟娘家,大多情况是早上去,傍晚回来,有时候也会两三天才回来。我心想或许我婆婆只有回娘家,见到自己的娘家人,才能缓解一身的疲倦吧,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原因。在我考驾驶证的这段时间,我婆婆不得不守在家里照顾孩子,虽然我儿子方方已经送到了幼儿园,但是早晚要送过去和接回来;然然太小还在吃奶粉的阶段,几乎需要全天时的照看,因此我婆婆不再方便回娘家,更别提住在那里了。 有一次晚上我洗完澡下楼到了客厅,不经意间听到了我婆婆的一个通话,因为她的卧室在楼梯旁,所以她在卧室打电话的声音我听得清晰明了,她讲的大多是一些柔情蜜意的话。我不知道和我婆婆通电话的人是谁,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那一定不是我公公,因为她平时很少给我公公打去电话,我公公也极少给她打来电话,如果没有必要,他们甚至可以做到一年不带通电话的。我公公在发达的大城市里跟着一个工程队当粉刷匠,听他说工头是我们这个县城的,我公公为人和气不善言辞,虽然相貌一般,但他身材魁梧有把子力气,干活又比较诚实,因此工地上的工头很是中意他。有时我会打趣卜顺没有遗传我公公的身强力壮,真是有点可惜;倒是我婆姐卜婷得到了我公公的遗传,不过她也遗传了我婆婆的蛮不讲理。 第5章 私会卜须 我的驾驶证考出来没几天,我婆婆随便带两身衣服回了娘家,留下两个孩子让我自己来照顾,如果只是照顾两个孩子倒没什么,关键所有的家务活可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要打理菜地。 我婆婆这次回娘家待的时间稍微久了点,直到村里人都开始收割小麦了,她才从娘家返回来。小麦收割后过了十来天,村里的玉米播种完毕,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卜须发来的信息,他说最近两天准备来一趟卜村找村书记办点事,趁此机会他希望能和我见一面。我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回复说如果条件允许,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考驾驶证期间,我主动和卜须通过手机交流过很多次,不过交流的主要内容还是和考驾驶证有关系,当然偶尔也会掺杂一些题外话。有一次卜须把我询问的驾考知识解答完之后,他有意无意的说到了他的情感问题,他说他的婚姻很不如意,他和他媳妇是通过相亲的方式认识的,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他媳妇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平时他和他媳妇很少有言语上的交流;他还说他已经结婚五六年了,他和他媳妇说的话还没有这些天他和我说的话多。 我感觉他讲的有点夸张了,作为一对年轻夫妻,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可言呢?虽然我的婚姻也不尽如人意,但卜顺还是非常爱我的,起码我是卜顺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也算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有一次聊着天,卜须鬼使神差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夫妻私生活上面,这方面我没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插句嘴,大部分是听他讲,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发现他和他妻子的私生活是不和谐的,甚至到了可有可无的程度,他对他妻子根本提不起兴趣,他们已经三四年没有过房事了。说到这里卜须问:“我冷不丁的跟你说起这个话题,是不是太尴尬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好尴尬的。”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但我还是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你和卜顺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还算和谐。”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十八岁那年。” “你的第一次是给卜顺了吗?” “没有。” “这么说卜顺是你第二任男朋友了。” “不是,他是我第三任男朋友。” “你的感情挺丰富的。” “还行吧!” “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多早认识才好?” “最好在我结婚之前认识你,我肯定会拼了命的追求你。”他说完,我给他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自从我拿到驾驶证之后,我和卜须的交流也随之淡了很多,并且改成了他主动给我发信息,而我只是礼貌性的回复他,如果他讲一些私人问题,我也不再和他一起深入交流,而是作为一名无关紧要的聆听者。对我来说卜凡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只不过算认识罢了,因此他现在提出和我见一面我便没有任何兴致。 两天后的下午卜须再次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说他现在已经在卜村了,问我在哪里和他见面比较方便。我回复说还是不要见面了,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理由和他见面,再说万一被某个好事的人看见了,又免不了风言风语。卜须又说他没有别的意思,说几句话就行,也不枉他来一次卜村。思虑再三我决定满足卜须的请求,因为前几天我二弟秋阳说等他满十八周岁了,他也要考个驾驶证。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如果我和卜须存在着还算不错的朋友关系,说不定在秋阳考驾驶证这件事上能得到卜须的特殊照顾。 我婆婆正在做一些轻松的手工活,平时我也帮着做,挣不了大钱,但是多少能贴补一点家庭开支,比如油盐酱醋和电费话费之类的开支。我走到我婆婆面前说我要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我婆婆免不了询问几句,我告诉她我要到超市买一些个人生活用品。 我骑上两轮电动车走出院门时给卜须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在村北头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那里等我,那间破房子距离村口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听说那间破房子二十年前居住过一个疯女人,三十多岁时死在了破房子里,死后五六天才被村里人发现,因此那间破房子也被村里人定义为了鬼屋,人人都唯恐躲之不及。 破房子旁边是一个庞大的水坑,听说以前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暑天里大人小孩经常在里面洗澡,后来村里大多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之类的洗浴设备,到那里洗澡的村民渐渐变少了。再后来村里有人开始把各种生活垃圾扔进水坑里,水质由此变得污浊不堪,久而久之水坑成了村里的垃圾场,像现在这样炙热的天气下就会格外臭气熏天了,因此这个时间段极少有人经过那里。从去年开始村里放置了很多的绿色垃圾桶,村民的生活垃圾有了新的归处,这样一来那个水坑便成了村民嫌弃厌恶的对象,更加变得无人问津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村民把垃圾扔到那个水坑里。 我给卜须发过信息后并没有直接赶去目的地,而是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购买了一包卫生巾,才拐到破房子那里,为了掩人耳目我从半路捡了一包垃圾,如果有人问起来,我能有个相应的理由来搪塞。卜须已经把他那辆银色轿车停在了破房子旁边,我刚把电动车停稳在他的轿车旁边,他就招呼我坐进了轿车里,然后他把我的电动车推进了那间破房子里。我坐进轿车里说就是随便见个面,在轿车外面说几句话就行,卜须却说他有东西要送给我,接着他自顾启动轿车载着我拐到了另外一条道路。 “别开太远,我告诉我婆婆说我买点东西就回去,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我担心的说。 “不远,还在卜村,去我的老家。”卜须说。 “别去了,万一被别人看到容易引起误会。” “没事,我老家附近都没有人住了,不会有人看到。” 很快卜须把轿车停在了一个院落门口,他用钥匙打开了院门,我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影才从轿车里走下来,我尾随他走进了院子,然后他关上了院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有人居住了,有时还会闻到一阵阵发霉酸腐的味道。 “啥东西啊?”我想尽快结束这次会面,走进院子不到一分钟我便询问了卜须。 “你先闭上眼。”卜须神秘兮兮的说。 “闭上眼干啥?你可别乱来。”我有点顾虑。 “放心吧,不会的。”我按照卜须的吩咐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我感觉脖颈有一丝冰凉,我睁开眼之后才发现他把一条“杏”字型吊坠的金项链戴在了我的脖颈上。 “为啥要送给我项链?”我有些意外。 “这条项链的含义是:因为有你,三生有幸。”卜须解释说。 “可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收你的礼物,你还是拿去吧!”我做出要摘掉的动作。 “这是我对你的情意,我的礼物送给你才最值得,你是我打心底喜欢的女人。”他阻止了我。 “感谢你的厚爱,可我还是觉得不大合适,毕竟咱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再说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老婆吧!”我再一次做出摘掉项链的动作。 “别再推辞了好吗?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他再一次阻止了我。 “那好吧,我就先收下吧!如果你啥时候反悔了,我再还给你。”面对他如此诚恳的言语,我退让了。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从这一刻起你永远是它的主人了。”空气凝聚片刻后,卜须悄声跟我提了一个请求,“秋颖,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我之前已经被卜须拥抱过两次,其实也只是单纯的抱一下,他并没有过分的举动,这次就算看在这条项链的份上我觉得我也不应该拒绝他,于是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卜须这次对我的拥抱不再像前两次那么单纯,几分钟后他竟然双手捧起了我的头,并且把他的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惊愕之余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等我骑着电动车返回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知道我婆婆肯定会盘问我,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当我婆婆说超市离家总共不过三里地,买个东西能买一个小时吗?我的回答是在超市遇到了李香云,聊了一会天;当我婆婆问起我脖颈上的金项链是怎么回事时,我便说金项链是李香云的,我觉得特别好看,所以借过来戴几天。我婆婆是知道李香云的,因为李香云到我家来过几次,所以我轻易搪塞了过去。 晚上卜须给我发来了道歉的信息,我没有理会,然后他又说他在回县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原因是他为了躲避一辆三轮电动车,他的轿车撞到了路旁的绿化树上,绿化树被撞断了,同时他轿车的前面也被撞的面目全非。听卜须讲完他的意外我才关心的问他自身有没有受伤,他说他自身倒是没什么,只是轿车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修不好的。我安慰说只要人没事就行,其他都是小事。趁着我再次搭理了他,他再一次给我发来了道歉的信息,并且祈求我的原谅,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如此鲁莽了;看他道歉的态度那么诚恳,我回复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让他不要太过自责,然后我又交代他以后开车要小心,不要开那么快。 第6章 我有原则 今年的六月下旬比以往要显得热辣,这鬼天气如果不是有空调,真的难以安睡。我把两个孩子都哄睡着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我婆婆给玉米地打过除草剂之后就回了娘家,至今过了五天依然没有返回来,期间我的好闺蜜李香云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她想约我一起到县城逛街,可是都被我用脱不开身为由推辞了。李香云还抱怨说我又不是上班族,真不知道我一天天有什么可忙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李香云解释我脱不开身的原因,所以干脆不解释了。 平时我和李香云去县城逛街,不一定非得买多少东西,主要是为了聊聊天散散心,把生活中高兴的扫兴的的事情都分享出来,久而久之,我们成了互相倾诉的对象,能有一个交心的闺蜜,还是值得庆幸的,要不然一地鸡毛的生活只能憋在心里了,憋久了就容易出现身心交瘁的现象。不过我因为和李香云一起逛街没少受我婆婆的数落,有一次我和李香云在县城逛了一天没有购买任何物品,回到家后,我婆婆说我不买东西到县城瞎逛什么。 我婆婆就是这样喜欢找茬的人,我如果买东西了,她会说我乱花钱;我如果不买东西了,她又该找其他说辞了。总之我每次单独出门回来,她就会有些数落的话语等着我,好像不数落我,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如果去县城逛街,一般情况下我会先骑两轮电动车到李香云家的饭店,把电动车放在她家饭店门口,然后我们再一起坐公交车。今年四月中旬的一天,我们逛街刚回到李香云家的饭店,结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眼看着时间要到晚上七点钟了,我婆婆已经打了好几个催促的电话。李香云家的饭店已经进来几个准备就餐的客人,于是她交代她丈夫黄言开他们家的面包车赶紧把我送回了家。 等到家门口我从车上下来时,我婆婆看到送我回来的是个男人,她的脸即刻低沉下来,我解释说那是李香云的丈夫黄言。我婆婆才不管黄言是谁的丈夫,她只知道是其他男人送我回的家,然后她就认为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厮混了,无论我怎么辩驳,似乎都没能消除她的疑心。晚饭后我婆婆给卜顺打了个电话,竟然把黄言送我回家这件事说的面目全非,我不得不不厌其烦的再次跟卜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我还让他给李香云打电话验证我的话。最后我婆婆居然让我以后少和李香云来往,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比这更可笑至极的,我婆婆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但我平时喜欢穿紧身衣服,每每如此,她就会吹毛求疵的说紧身衣服不好看,让我以后买衣服买宽松一些的,我哪里肯听她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婆婆之所以建议我购买宽松的衣服,原因之一是如果我哪件衣服穿厌烦想扔了,她可以拿来穿,她这个节俭的习惯是值得称赞,关键是我不可能因为照顾她这个习惯而改掉我的个人喜好啊。原因之二是我的相貌和身材太过惹眼,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平时我经常在附近带孩子玩耍,路过我身边的男人,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总会故意多看我几眼,我婆婆怕我因此招惹到其他男人,给卜顺身上抹黑。 我知道我吸引了村里一些男人的眼球,但我对村里那些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尽管他们之中不乏比卜顺优秀的男人,也不乏时常讨好我的男人,可我始终会坚守已为人妇的底线。另外我还会注重一种感觉,如果我对某个男人没有感觉,无论长得多么英俊,无论家里多么富有,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因此这一点,其实我婆婆完全可以放心的。比如说卜村的卜思运,论富有,十里八村很少有家庭能和卜思运家相提并论,不仅盖起了一栋别墅,而且还有一辆价值超过一百万的轿车,至于存款,村民都猜测至少有三四百万。在我嫁到卜村之前,卜思运从来没有和卜顺有过任何往来,我和卜顺结婚不久,卜思运却和卜顺成了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很明显卜思运是冲着我来的。那时候卜思运经常来我们家寻卜顺闲聊,有时还会约卜顺去外面吃饭喝酒,卜顺经常喝的酩酊大醉,每当这时卜思运就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让我去某个饭店把卜顺接回来。只要我赶到他们吃饭喝酒的地方,卜思运总会先嬉皮笑脸花言巧语的夸赞我几句,然后趁机对我动手动脚。关于卜思运这种家财万贯的男人,听说有很多美丽的女人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可以说是用尽了妩媚之术,如果我也有那种想法的话,应该说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我偏偏把他置之不理了。几次三番之后我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我借口怀孕不方便,把接卜顺回家的责任推到了我婆婆身上。自那之后卜思运不再约卜顺到外面吃饭喝酒,而是时常把酒菜拿到我们家里,三五次之后我再一次不耐烦了,因为卜思运每次都会借着酒劲故意东倒西歪的靠近我,事后还一本正经的对我赔礼道歉。厌烦之余我告诉卜顺,如果他们再在一起吃饭喝酒,就让他们另选一个地方,只要不在我跟前,天南海北我都不过问,否则卜顺休想进我们的卧室。由于我的不待见,卜思运渐渐疏远了卜顺,不久后卜思运结了婚,又过了一段时间卜思运的家里出事了,一夜之间他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他也随之像水蒸气一样人间蒸发了。 为了防止真有可能发生我婆婆担心的那种事,两年前卜顺到平水镇找安装监控的师傅安装了两个监控,一个监视院门,一个监视院子,名义上卜顺说是为了预防小偷,其实真正的目的,我们都不言而喻。有一次这个监控还真起到了作用,今年三月份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稀,我婆婆回娘家了,只有我自己在家,一般情况下只要我婆婆不在家,我都会早早的关上院门,那天晚上也不例外。晚上九点多了我还没有上楼睡觉,不是我不想上楼睡觉,而是方方非要缠着我在客厅里陪着他看动画片,如果我留下方方自己在楼下,方方会害怕,没办法,我只好怀抱着然然陪方方看了会动画片。期间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异常响动的声音,我抱着然然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院子,趁着微弱的月光,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头在院墙上正往院子里探望,我不由喊叫了一声,然后那个人头消失在了院墙外边。我回到客厅打开手机的监控软件,把监控录像的时间往前移动了几分钟,果然有一个人影想通过院墙爬进我家里。随后,我又跑到院子里对着院墙喊了一句:“我家有监控,再敢爬墙,我就报警抓你。”不大会,我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直到这个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重新返回客厅。 这两个监控在我刚开始考驾驶证时,还能正常工作,可是不久后突然间同时坏掉了,我对我婆婆讲过监控坏掉的事,她说没见谁动过监控,可能是自然坏的。我又给安装监控的师傅打电话,那个师傅检查了一遍说监控探头坏掉了,看样子是人为破坏的,换新探头的话,一个需要二百块钱。我婆婆却说监控安装快两年了,没起到什么作用,白白浪费钱,于是没有更换新探头。“五·一”卜顺回来时说要安装两个新监控,我同意了,但我婆婆没同意,因此我家里的监控就成了瞎子的眼睛——摆设。自从家里的监控坏了以后,如果我自己在家带孩子,晚上关院门的时间更早了,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后,我就会立即把院门关闭上,并且早早的关闭楼房的门。 我婆婆不在家这些天,所有的家务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还要管理菜地的豆角、茄子、黄瓜、西红柿等各类蔬菜。其实给蔬菜浇浇水、打打杈子倒费不了多大力气,因为菜园子就在我住的院子旁边,一分钟不到我就能赶到菜园子,但是令我胆战心惊的是菜叶子上蠕动的菜青虫。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胆大的小男孩,从菜地里逮到一条菜青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恐吓我,我被吓哭了,哭的梨花带雨,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狠狠批评了那个小男孩。过了几天那个小男孩竟然恶习不改,逮了一条更大的菜青虫,趁我不注意把虫子放进了我的文具盒,我再一次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我当时的护花使者秋响听说之后把那个小男孩暴揍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些恶作剧对我影响颇深,长大成人之后我依然时不时的会梦到那个被惊醒的场景,正因为如此,也让我深深铭记了那个搞恶作剧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秋提,比我大了一岁,在父母的资助下,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快递站,家境还算不错,五官也算端正,听说至今还是单身。 前不久有一次我正在给一棵西红柿打杈子,突然感觉腿上有些瘙痒,我把目光转移到瘙痒的地方,发现一条小手指大小的菜青虫正在我的小腿上爬动,并且正朝我的大腿方向爬去,我吓得一边尖叫一边甩动着腿,企图把那条菜青虫甩掉。可是无论我怎么甩就是甩不掉,非但甩不掉,一会的功夫它居然爬过了我的膝盖。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吓的发出了哭声,如果那条菜青虫继续往上爬,就会爬到我的大腿上,接着爬进我的短裙里面,可是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敢用手去拿掉它。顷刻间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我慌慌张张一口气跑进了家里的卫生间,我要用水管子来把它冲掉。这时那条菜青虫已经爬进了我的短裙里,我拧开水龙头把那条菜青虫冲掉以后又顺便洗了一次澡,尤其是那条被菜青虫爬过的腿,我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我的腿上存在任何菜青虫的残留物。因为这件事我婆婆还嘲笑我不就是一条菜青虫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我没有理会她。 第7章 被盯住了 自从被那条菜青虫惊吓之后,每当走进菜园子,我首先关注的并不是蔬菜的长势,而是哪片蔬菜叶子会爬出一条菜青虫。还好我婆婆临回娘家之前给蔬菜洒了一遍杀虫的农药,这几天我都没有遇到过类似曾经那条令我心惊肉跳的菜青虫,就算偶尔会有幼小的菜青虫趴在菜叶子上,但是它们还不至于惊吓到我。 我好不容易闲下来玩一会手机,两个孩子又因为争夺某个玩具哭闹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气撒在方方身上,因为他作为哥哥就应该谦让妹妹。可方方只是个不满四岁的孩子,他哪里懂得什么叫谦让,很快他就会再一次夺回然然手里的玩具。这样几次三番,着实惹恼了我,我气急败坏地在方方的屁股上使劲打了几巴掌,方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看着方方哭个不停,我又于心不忍地把他抱在怀里哄哄他,还说过一会给他买棒棒糖吃。 小孩子的记忆力真是让我吃惊,因为我说过要给方方买棒棒糖,方方每隔几分钟就询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买棒棒糖,我总会搪塞说一会就去,可是无数个一会过去了,我依然没有走出家门。因此方方开始哭闹要吃棒棒糖了,然然听到棒棒糖,也跟着哭闹要吃棒棒糖,为了平息两个孩子的哭闹,我只好骑着三轮电车带他们去附近的超市买棒棒糖。小孩子不像大人,大人到超市一开始可能只想买一瓶矿泉水,可是当看到五花八门的碳酸饮料或蛋白饮料以及风味饮料时,大人就会眼花缭乱的不知道买哪一种了。就像此时的我,我打开超市的冰柜要买一瓶水解解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挑来选去,用了三四分钟才选了一瓶碳酸饮料。小孩子认准棒棒糖就只要棒棒糖,只要买了棒棒糖就心满意足了,当我询问两个孩子还要不要其他吃的或喝的东西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我笑了笑自言自语说:“真是小孩子!” 夜深人静时,我比较喜欢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与其说我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如说我只能孑然一身待着。我又何尝不想和心上人卿卿我我双宿双飞呢?我又何尝不想和心上人吹吹风聊聊天呢?可是这些我只能想想罢了。 因为胡思乱想无法入睡,我走出卧室,来到了靠近路边的一间房,起初这是我和卜顺的卧室,我们现在的卧室是靠里的一间房,是后来搬过去的。其实靠近路边也没什么不好,早晨起来拉开窗帘不仅能眺望一下远方,还能顺便看看路上的车辆行人,有时还能发现新鲜的事物,可是有一次无意间我发现了一件令我闹心的事。 去年五月底的一个晚上,然然出生刚有两个月,我因为然然的哭闹再加上白天和婆婆拌了几句嘴,心里着实不舒服,于是和卜顺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来向他诉苦,可远在南方务工的卜顺只能好言好语的劝慰我,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烦心重重的时候,只要卜顺在我身边,只需一个拥抱,我的心情很快便畅快起来。那次已经接近凌晨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没有睡意,我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朝视野迷茫的远方望去,那绵延不绝看不到底的黑夜仿佛就是我重重不断的烦心事,望着茫茫无际的黑夜,我接连发出了几次唉声叹气。在我把目光从远方转移到对面三间矮小的瓦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好像在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为了避免自己曝光,我下意识地拉上了窗帘,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卧室大亮着照明灯,我第一次感觉屋顶的灯光异常的刺眼,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是敞着怀的,因为给孩子喂奶的原因,我的睡衣没有扣上纽扣,并且我平时晚上睡觉不穿胸衣;再加上我在窗前改换了好几个姿势来寻摸夜色,还有我也不清楚在窗前站了多长时间,这样一来自己的上半身岂不是几乎暴露给那个人影了吗?自从有了两个孩子,我的烦心事不仅增多了,和婆婆的矛盾也是日益增加,所以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类似的夜晚,因此那样的情景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对面。远不止这些,以前我和卜顺在卧室里打打闹闹的欢愉,也会开着大亮的照明灯,那么那些场景,那个人影也一定看在了眼里,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心慌不已,于是第二天我迫不及待的转移了卧室。 我不知道对面那个人影是谁,我只知道对面三间小瓦屋里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光棍汉,听我婆婆说他年轻时是结过婚的,但是没过几天他媳妇被其他村的一个男人拐跑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娶过媳妇,一直打着光棍,因此村里人都叫他光棍老卜。当初光棍老卜的媳妇被拐跑时他也曾找上门理论过,奈何那家兄弟比较多,不仅没给他任何说法还把他暴打了一顿,其实最关键的是他媳妇执意要跟随那个男人,死活不愿再和他一起生活。为此村里几个好事的中年男女还打趣的说光棍老卜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要不然为什么刚结婚几天的媳妇会跟其他男人跑了,每当这时,光棍老卜就会不甘示弱的应战。如果是已婚的男人打趣光棍老卜,他会说让他们的老婆陪他过一夜,就知道他那方面行不行了,然后好事的男人便骂骂咧咧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是已婚的妇人打趣光棍老卜,他就会玩笑着问她们想不想看看他的裤裆,这时她们免不了谩骂他不知廉耻。 卜村有个专门给人说媒拉线的妇人,有四十多岁,大家都叫她任婆子,起初她并没有靠说媒拉线来挣钱,只能算是她的喜好。任婆子的男人是个泥瓦匠,在她不到三十岁时,她男人给人盖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滑落的楼板砸死了,他们家因此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支撑她那个家,为了把她的一儿一女养大成人,她开始把说媒拉线当成了一种营生。任婆子说媒拉线是明码标价的,如果男方的条件比较好,成功率比较高,她不用大操心,那么她的收费就比较低;如果男方的条件比较差,成功率相对较低,要浪费她很多的口舌,她的收费就会上调。正式做媒婆营生的一年之后,任婆子还当众说她本来想帮光棍老卜物色一个女人,但是又担心光棍老卜真的如传言说的那方面不行,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光棍老卜为了给任婆子证明自己,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把任婆子拉进了他家里,直到过了一个小时,任婆子才从光棍老卜的家里走出来。从那以后任婆子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之下提过光棍老卜那方面行不行的问题,但是她也不再操心给光棍老卜物色女人的事,当有好事者向她询问有关光棍老卜的事,她只是会心一笑,不做言语上的回答。 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令我感觉异常的事,我是不敢断定那个人影就是光棍老卜。我转移卧室没多久的一天,吃过早饭不大会我婆婆便开着电动三轮车出门了,说是要给小麦喷洒防虫的药。我婆婆前脚刚走,光棍老卜就走进了我家的院子,看来我婆婆出门的时候没有关好院门,而这时的我刚刚把奶头放进小孩子的嘴里,小孩子吧嗒吧嗒吃的正香。我看见光棍老卜走了进来,就礼貌的问他有什么事或者是不是要借什么东西,一般邻里之间互借一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事,光棍老卜之前也隔三差五不是借电动车就借农具,有时还让我婆婆帮他缝补一下衣服。有时我婆婆也会找光棍老卜帮一些忙,比如说给庄稼施肥的时候,我婆婆会让他帮忙把提前买好的肥料搬到三轮电车上;比如说售卖小麦和玉米的时候,我婆婆会让他帮忙把粮食运到收购站。只要是我婆婆自己干不动的重活,一般情况下都会找光棍老卜帮忙,每次他都乐此不疲,我把这些理解成了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 面对我的询问,光棍老卜说没什么事也不借东西,我心想他既然没什么事也不借东西,那他应该很快就会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的。可谁成想他居然毫不客气地就近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我的对面,他这一举动让我特别难为情,我居然要当着一个老光棍的面给孩子喂奶,这让我着实承受不了。一瞬间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光棍老卜,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也挪动了位置,偏要和我面对面坐着,为了躲避他,我只好抱着孩子上了楼,幸好他没有继续尾随。这件事之后我交代我婆婆,以后每次出门记得关好院门,我婆婆不明就里的说:“大白天的怕啥?周围都是邻居,就算有小偷也不敢进来偷东西。” 之后我经常看到光棍老卜拿着小板凳坐在他家门口,每当我走出院门,他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光棍老卜时常会站起身目送我很远的距离,我从外面返回家他也会在他门口注视我,然后目送我走进院子。 第8章 各有所爱 因为之前这间靠路边的卧室给我留下了阴影,一年多来,只要是晚间,我从来不会独自一人踏入这间房子半步。今天实在是无聊透顶,我才再一次来到这间房子的窗前寻摸夜色,这一次我首先朝对面的小院子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斜对面门前停下了一辆白色的轿车,斜对面是卜顺的堂哥卜兴的家,我明明记得卜兴家里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再说了据我所知,卜兴现在并不在家,而是在南方开出租车,他和卜顺一样,每年回家几次,每次待个三四天或者五六天,最长不过半个月。 我记得我嫁给卜顺的日期和卜兴成亲的日期非常近,我和卜顺是四月份结的婚,卜兴比我们晚了一个月左右。从结婚到现在我和卜顺已经孕育了两个孩子,但卜兴从结婚到现在一直没有孩子。卜兴和卜祥不同,卜祥没有孩子是因为陈兰目前不想生孩子,听我婆婆说不是卜兴不想要孩子,好像是卜兴夫妻俩其中有一个缺乏孕育能力,为此他们还去省城的大医院就过医,然后还找了几味偏方,可是始终不见成效。村里人有的说是男方问题,有的说是女方问题,到底是谁的问题,或许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也或许他们夫妻俩都不知道。 卜兴因为生孩子的事闹过很多次离婚,闹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去年年关那会,砸锅摔碗的声音四邻都听得清晰明了。为此我还故意打趣的对卜顺说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他会不会和我离婚?卜顺说不存在的事他不想回答,我逼迫说如果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晚上就不能和我一个床睡觉。卜顺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我真不能生孩子,他自己倒无所谓,不能生可以抱养,但是父母那一关可能过不去,因为他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男孩,全靠他传宗接代呢。然后卜顺开始夸赞我第一胎就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儿子,说我是他们家的幸运星,是他们家的大功臣。 卜兴家里目前只有他媳妇花蕾在家,卜兴的父母在村东头他们自己的小院子里居住,我们这属于村西头,和村东头相距有四五百米。花蕾身高和我差不多,拥有令人羡慕的花容月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段,皮肤和我的一样洁白,她和陈兰一样喜欢穿包臀裙。村里好多人经常拿我和花蕾来进行比较,有的人说我俊俏,有的人说花蕾漂亮;有的人说我靓丽,有的人说花蕾妖娆;有的人说我的眼睛明亮,有的人说花蕾的眼睛勾魂;有的人说我的大腿风骚,有的人说花蕾的屁股迷人;有的人说我的胸部恰到好处,有的人说花蕾的嘴唇妩媚性感。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欣赏美的眼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当有人说我能生孩子,花蕾不能生孩子,所有人便都开始称赞起我来了。最后不管怎么着,他们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卜兴、卜顺这两兄弟娶的媳妇在全村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丽女人,是村里两道靓丽的风景线。这些话虽然难免存在戏谑的成分,但我并没有任何不悦,我能被他们拿出来赞美,说明他们还是肯定了我的过人之处。这些经常拿我们俩对比的人里面,其中光棍老卜最是偏向我这一边,无论别人怎么夸赞花蕾,他都毫无疑问的说花蕾比不上我。 花蕾比我大了一岁,娘家在附近的花村,虽然我们平时很少打交道,但从村里人的交谈中,我对她了解了很多。说起花蕾,就不得不再次提起卜思运了,之前卜思运的父母在一座大城市里开了两家烟酒店,所谓烟酒店就是以烟酒为主的小型超市,正是这两家烟酒店每年给他家赚的钱不低于一百万,像他这样殷实的家庭再加上他又是一位一表人才的男子,中意他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花蕾就是其中之一。 十九岁时,花蕾在南方一座城市务工,正是那一年她在卜思运家的烟酒店认识了他,当时她进去买瓶水喝,他对她多看了几眼,她也多看了他几眼,从那以后她便经常光顾他家的烟酒店,于是两人很快熟识了。熟识以后花蕾才知道卜思运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还不止一个,她知道他的条件优越,这也纯属正常。有一天当卜思运提出让花蕾当他女朋友时,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让她给他当女朋友,他就不能和其他女子有任何的来往,他心里只能装她自己,他果真如她所愿,删除了其他女子的联系方式,并且保证不再理会她们。花蕾和卜思运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花村和卜村都传遍了,传播这个消息的自然是花蕾的父母了,因为花蕾给家里钓了一个非常富裕的金龟婿,这种事情一般难免会炫耀一番。 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花蕾却意外发现卜思运和一个女子在你侬我侬的打情骂俏,她不由分说的上前打了那女子几巴掌,然后又打了卜思运一巴掌,几天后这一幕又重新演绎了一次,不过挨打的换了另外一名女子。卜思运的这种行为让花蕾失望又伤心,她甚至想过要和他分手,可她父母总是好言相劝竭尽可能的维护她和他的恋人关系。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班回住处的路上,花蕾被几名女子拦住了去路,这几张面孔她都不陌生,并且其中有两名女子还挨了她的巴掌,可这次遭殃的换成了花蕾。那几名女子话不多说,上来狠狠教训了花蕾一顿,被她扇耳光的那两名女子每人回赠给她五六个耳光,然后那几名女子骂骂咧咧的一拥而上,出脚的出脚,出拳的出拳,有撕扯衣服的,还有拽头发的。 这一顿操作下来,花蕾的长发被扯的凌乱,低胸线衣被拽的松垮变形,短裙被撕扯的左高右低。旁边路过的几个中年男子呲牙咧嘴的驻足观望了一会,她慌乱的扯了扯衣服,以便遮盖住露出的内衣,她的这一动作很快被那几名女子控制了,并且更加过分的脱掉了她的低胸线衣。这个时候,旁边已经驻足了十来个看热闹的路人,他们七嘴八舌,他们各种猜测,有两个路人看不下去要劝阻这种施暴行径,那几名女子却歪曲事实说花蕾是小三,勾引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些歪曲事实的言语迎来了路人对花蕾无休无止的谩骂。路人中有一个短发微胖的妇人上前朝花蕾吐了几口唾沫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我的家庭就是被小三破坏的。” 虽然这些路人和花蕾近在咫尺,但她的耳朵似乎聋了一般,他们说的各种嘲讽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想尽快逃离对她指指点点的路人,只要能躲避众人的指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此刻的花蕾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事后那几名女子发出警告让花蕾滚出那座城市,如果再被她们看到,花蕾会遭受更厉害的毒打。那几名女子扬长而去以后,花蕾忍受着极度的痛苦拨打了卜思运的电话,但他并没有过去接她,这让她痛心疾首,于是她坚定决心要和他分手。花蕾拖着沉重的身体独自回到了住处,她在住处休养了几天,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她离开了那座城市。 花蕾离开那座给她带来刻骨耻辱的城市后,到了卜兴所在的城市,初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任何头绪的在街道上独自信步着,这个时候和她曾经是同学的卜兴开着出租车停在了她身旁,两人叙旧之后他带着她到了他的住处。花蕾在享受卜兴无微不至照顾的同时,两人确立了恋人关系,然后他们如愿以偿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花蕾和卜兴结婚第二年的秋天,卜思运的家里出事了,他父母因为售卖假烟假酒不仅被罚封所有的烟酒店,而且还被送进了监狱,至今仍然没有被释放出来。卜思运的家庭也因此跌落了神坛,他家的别墅也被充公法拍了,紧接着他和刚结婚几个月的妻子刘芬分道扬镳了。 当初能得到卜思运青睐的刘芬,自然是很出众的女子,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和卜思运离婚后不到两个月,刘芬嫁到了杨村,她的丈夫便是我的舅表哥杨乾。说实话杨乾的相貌真的不敢恭维,作为他的表妹我都觉得他长得很牵强,也因此他的亲事令我大舅家里没少犯愁,直到二十七岁仍旧不曾婚配。结婚之前的八九年里杨乾相了数不清的亲,见了各种各样的女子,结果每次都被女方绝情的淘汰了,就连一个患有聋哑的女子都看不上他,倒是有一个双腿无法直立行走的女子不嫌弃他,他又心有不甘,他说让他娶一个不能走路的媳妇还不如打光棍呢。 杨乾能娶到刘芬这样沉鱼落雁般的女子,真的是我大舅家烧高香了,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刘芬怀着孕,估计她也不可能屈尊嫁给杨乾。婚后过了几个月刘芬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出生让我大舅家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不是他们家的骨肉,但是婚前刘芬和我大舅家达成了一个协议,不管是男是女,我大舅家必须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因此在刘芬面前,我大舅家里不敢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还好去年刘芬给杨乾生了个儿子,这才让我大舅全家欣慰不已,露出了喜不自胜的笑容。 第9章 三个光棍 卜思运家庭的衰落还影响到了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卜思运的姐姐卜思如,卜思如二十岁时嫁到了陈庄,那时她娘家还没有大富大贵,等她娘家鸿运当头后她开始用娘家馈赠的钱财经常到美容院捯饬自己,结果形象一般的她,在手术刀和药物的作用下,竟然变成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进而卜思如开始不满于她的丈夫,于是她和陈庄一位叫陈满意的男子有了地下恋情,卜思如为了能和陈满意光明又长久的在一起,她很快选择了离婚,和前夫离婚的当天,卜思如便和陈满意领了结婚证。陈满意本来就是游手好闲之徒,过了今天不讲明天,以前跟着别人打零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娶了一位娘家特别富有的媳妇,那日子过的更是逍遥自在,任何零工都懒得干了,他只要手里没钱花了就鼓捣卜思如问娘家要,卜思如倒也很听他的话。 陈满意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嗜赌成性,平时闲着无聊他总会和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关键是他十赌九输,赌博的人往往会陷入一个误区,越输就越想捞回来,结果反而会越陷越深,卜思如从娘家要过来的钱,大部分被他输在了赌桌上。为此卜思如非常生气,每次陈满意输钱垂头丧气的回来她都会吵骂几句,骂完之后陈满意便嬉皮笑脸的一轮又一轮的哄她,她却很吃他这一套,每次甜言蜜语的哄过之后,她都会再次开口向娘家要钱花。 卜思如的娘家衰落之后,她自然无处要钱了,他们家由此失去了经济来源,同时没有钱打麻将的陈满意惹来了那几个好赌分子的冷嘲热讽,这让他很是气愤,于是他把气撒在了卜思如的身上,回到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只要她回怼几句,他就会变本加厉,每当这时她就会哭哭啼啼,她哭泣的样子惹得他更加心烦,于是他就赶她走,他还出言不逊的说以前如果不是看在她娘家有钱的份上,他才不会看上她,更不会娶她了,最后还脏话连篇的说她是二手货是贱女人。 没几个月,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卜思如实在无法再忍受,她决意和陈满意离了婚,然后带着三岁的女儿离开了陈满意,离开了陈庄。经过一位媒人的介绍,卜思如住进了秋菊庄一个叫秋大通的男人家里,为此陈满意到秋大通家闹过一次,结果被秋菊庄的人乱棍打了出去,从那以后陈满意不敢再踏进秋菊庄半步。从这一点来看,秋菊庄的人还是比较团结一致的,也说明秋大通在村里人缘比较好,秋大通和我娘家距离不超过一百米,他是个年近四十的光棍,按辈分我应该管他叫一声叔。秋大通因为左脚走路有点踮,庄里人都叫他秋瘸子,也正因为他有这个毛病,不好说亲事,所以单身了好多年。秋大通虽然左脚有点踮,但长相端正,身体的其他方面更没有任何问题,今年年初卜思如给他生了个儿子。 不大会儿,我看到一个人影坐进了白色轿车里,顷刻间,白色轿车一溜烟从我家的窗户下经过离开了卜村。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每天这个点我都会提前站在窗前观察,结果隔三差五就会有同样的情景出现。 这样千篇一律的重复着同一个场景,也没什么稀奇可言,过了十来天我不再刻意的去观察,而是选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在我摆弄手机的当儿,卜顺给我打来了视频通话,我接通以后,他像往常一样亲切地唤了我一声“老婆”,我也像往常一样回应了一个字“嗯”,接着就是他不厌其烦翻来覆去的询问,他这些无聊的询问我早就铭记在心了。比如问家里都还好吧?方方有没有调皮?然然长高了没有?地里庄稼长得怎么样了?今天吃的什么饭呀?卜顺的问题千篇一律,我的回答也同样千篇一律。然后卜顺就会让我把手机交给方方或者然然,又是一顿千篇一律的话题,无非就是交代他们俩在家要听话,要好好吃饭。 最后手机又重新返回到我的手里,这个时候大多就该通话结束了,不过有时卜顺也会向我提出特殊的要求。方便的时候,卜顺会让我在卧室脱掉衣服给他看一看,正常情况下我都会如他所愿,我明白他是想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了,卜顺是我的丈夫,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能理解卜顺的这种行为,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毕竟我也常常自己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和卜顺结束视频通话之后我瞟了一眼化妆台,望着卜须送给我的那条项链,我陷入了沉思。如果那天我没有推开他,而是顺从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更加过激的行为?如果卜须和我真的做下了令卜顺蒙羞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发生难以掌控的局面?比如我们都选择了离婚,然后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为了报夺妻之恨,卜顺去找卜须复仇,最终卜须却把卜顺反杀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产生如此恶劣的结果,那真的太危险了,也或许是我过虑了,不过作为人妻还是安稳点比较踏实。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效应,这个夜晚卜须走进了我的梦境。 “秋颖,咱家的锄头昨天被光棍老卜借走了,我明天一早想到红薯地除除草,你到他家去拿来吧!”一个傍晚,在厨房做着晚饭的婆婆冲我说这句话时,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两个孩子看动画片。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走进光棍老卜的家里,我对他那双眼睛厌恶又恐惧,可是我又不好推却我婆婆的交代,如果我说了个“不”字,她指定埋怨我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了,因此我只好极不情愿的朝光棍老卜的家里走去。 可是我走到院门口时又踌躇不前了,我不知道怎么呼叫光棍老卜,别人都玩笑的叫他光棍老卜,可是我觉得这样称呼有失礼貌,最主要是我从来没有开口呼叫过他,家里人也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的其他称呼,比如按辈分应该怎么论,不过我也没有寻问过,我觉得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再说我也不想和他有交集。不仅光棍老卜让我心生厌烦,还有两个时常和光棍老卜在一起单身汉,一个叫狗娃,一个叫屁筒,当初得知这两个男人的外号时,搞得我捧腹大笑了好久。 卜顺给我讲述了这两个人绰号的由来,狗娃的大名叫卜明,今年有三十五岁,他从小到大都喜欢狗,他家里也从来没有断过养狗,妥妥的爱狗如命的人士,因为年少时在树下乘凉的时候,他经常搂着狗睡觉,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狗娃的绰号。就是现在,狗娃的身边依旧有一条大黑狗不离他左右,我经常见那条大黑狗,站起来比我还要高大,每当和那条大黑狗擦肩而过时,我都会胆战心惊、万般小心,生怕一不留神会被他的大黑狗伤到。 我嫁到卜村不久,狗娃曾经用大黑狗吓唬过我一次,为了能够顺利的生产肚子里的孩子,我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出门散散步,有一次傍晚在我散步的时候,刚好和狗娃迎头相遇,紧随他身后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大黑狗。为了避免危险,我停止脚步站着不动,心想着等他和大黑狗过去之后我再动身,可是他却命令大黑狗靠近了我,大黑狗在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不停的嗅来嗅去,我被惊吓的满身是汗,但是又不敢吭声,而狗娃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光棍老卜从不远的地方走了过来,光棍老卜见到这个场景把狗娃骂了一顿,狗娃还说光棍老卜挺知道怜香惜玉的,光棍老卜反驳说:“想哪去了?你没看她大着肚子吗?万一吓出个好歹,卜二福一家不杀了你才怪。” 狗娃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即刻命令大黑狗远离我的身边,脱离危险境地的我向光棍老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到目前为止,那是光棍老卜唯一一次给我留下的好的印象。我的目光被狗娃捕捉到了,然后狗娃拍了拍光棍老卜的肩膀说:“你的女人看你呢。” 狗娃的这句话让我很是不明就里,他为什么会说我是光棍老卜的女人呢?疑惑之余,狗娃的这句话让我记起了另外一个画面,有一次我在楼上趴在窗户边往外面随意张望着,不大会花蕾穿着包臀裙走出了家门,狗娃、光棍老卜和屁筒他们三人正在我家楼下打扑克牌,这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楼上的我也经常听到他们说一些话题讲一些故事。当花蕾经过他们三人身边时,光棍老卜说了一句:“狗娃快看,你的女人来了。” 随后他们三人齐刷刷把目光都转移到了花蕾的身上,他们三人的举动换来了花蕾的莞尔一笑,同时换来了花蕾的一句:“狗娃哥,看好你的狗,别咬到我了。”狗娃心花怒放的指了指卧在他旁边的大黑狗,示意它老老实实的卧着。 “你们俩都有女人了,就剩我孤苦伶仃了。”花蕾走远后,屁筒闷闷不乐地说。 “有现成的陈兰,你却不要,能怪谁?”光棍老卜说。 “她长得不好看,和你们俩的女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屁筒说。 “卜三福家的男娃卜冠不小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娶媳妇了,说不定也能娶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人,到时候卜冠娶的媳妇就是你的女人了。”狗娃说。 第10章 脚受伤了 关于屁筒这个单身汉,卜顺说他大名叫卜大发,他比狗娃大了五六岁,在他三十岁之前他有另外一个绰号叫拖拉机,原因是他不仅会开拖拉机,而且喜欢捣鼓拖拉机。也正是因为屁筒有这个本事,每当农忙季节,他都会被附近村有拖拉机的主家请过去帮忙,他也能趁机挣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凭着这项一技之长,屁筒曾经找过任婆子,希望任婆子能帮他物色一个女人,任婆子爽快的应承了。 不久后任婆子给屁筒物色了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带他去见面之前任婆子向他索要了一条烟,花了屁筒二百多块钱。见面之后屁筒埋怨任婆子欺骗他,因为那个女人满口的牙齿已经掉光了,看样子怎么着也有七十岁了,这哪里是找媳妇,分明是给自己找一个老娘。屁筒气不过,非要任婆子把那条烟退还给他,要不然他就把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地下情在村里宣扬。任婆子是寡妇,光棍老卜是光棍,其实如果两人情投意合也不怕宣扬,但任婆子的儿女始终不赞成她和光棍老卜在一起,为了照顾她儿女的情绪,她和光棍老卜的事情只能暗地里进行了。 由于受到了屁筒的威胁,任婆子不得不退让一步,她又重新给屁筒物色了一个女人,但这次任婆子有言在先,她会给他介绍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但如果那个女人看不上他就不能怪任婆子了,为此任婆子还专门找了光棍老卜和狗娃来做证人。几天后任婆子带着屁筒去相亲,结果屁筒连那个女人的面也没见着,任婆子解释说那个女人没看上他,所以直接不和他见面了。屁筒自然不愿意了,他说相亲既然没有见到女方,那就不算数,任婆子必须重新给他物色一个,成与不成没关系,关键要能见到面,要不然那一条烟的钱就白花了。 无奈之下,任婆子只好再一次帮屁筒物色女人了,这一次物色的女人是隔壁王庄的,女人叫王灵灵,她的前夫是秋菊庄一个叫秋仝的男人,秋仝的家和我娘家距离很近,所以我比较熟识。如今来算王灵灵也只有三十六七岁,长得妩媚动人落落大方,离异有十来年了,说是没遇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单着身。屁筒对王灵灵倒是十分满意,关键王灵灵只和他说了三两句话就把他淘汰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深深打击了屁筒。王灵灵的硬性条件是楼房、轿车和不低于二十万的存款,既然屁筒没有一样符合要求,那么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自那之后屁筒又拿着一条烟找了一次任婆子,希望她能继续帮他物色女人,但被任婆子断然拒绝了,她气愤地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帮屁筒物色女人了。 屁筒之所以能被村里人安上这个绰号,源于他三十岁以后总是经常放屁,据他自己解释,他之所以会经常放屁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红薯,可是在他不吃红薯的时间里,他依旧经常放屁。屁筒的这个习性让很多村民不愿和他近距离接触,大家和他闲聊唠嗑一般会躲出四五米远,整个村子只有光棍老卜和狗娃不嫌弃他,愿意和他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而他们三人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 说起女人,狗娃和屁筒还是挺折服于光棍老卜的,因为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光棍老卜不仅结过婚,而且和任婆子是相好,他们俩也会经常让光棍老卜讲讲睡女人是什么滋味,光棍老卜每次都会毫不吝啬的给他们讲述,并且讲的天花乱坠,好几次我在楼上窗台前听着听着便羞涩的走开了。光棍老卜讲的最多的就是他和任婆子的那些事,讲到兴奋处,屁筒都会流出好多哈喇子,而狗娃则是把目光投向卜兴家的院子;我注意到一个现象,光棍老卜讲女人的时候偶尔也会无端陷入到沉思中,然后静静地望向远处。有一次讲着讲着,光棍老卜居然把我也讲了进去,他说有一次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抱着我睡了一觉,讲完以后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朝我家的二楼望了一眼,恰巧和我有了一个对视,我羞红着脸冲他们骂了一句。 在门口踱步几分钟后,我硬着头皮走进了光棍老卜的家里,这是我嫁到卜村以来第二次走进他的家里。第一次是去年夏天,当时我自己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在我做晚饭的时候,方方居然打哭了然然,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他总是不听话,动不动就招惹一下然然,我决定给他一个教训,于是我走出厨房拿起了笤帚,方方见我拿起笤帚要教训他,他立即跑出了院子,径直跑到了对面光棍老卜的家里,我也跟着跑进去追赶。可是跑进光棍老卜的院子里那一刻我傻眼了,光棍老卜正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洗澡,在灯光的照耀下,被我看个真真切切,我惊叫一下赶紧转身跑走了。跑回家后我在心里不停的埋怨光棍老卜洗个澡也不知道锁上门,自那之后的好多天,每当光棍老卜见到我,都会冲我“嘿嘿”一笑,他这一笑让我后背发凉。 正在做饭的光棍老卜见我走了进来,立即扔掉准备放到锅底下的柴禾问我有什么事,我给他说明了来由,他找了几分钟还没有找到锄头,我心想他家这么小的院子,找个锄头应该不至于那么费劲,并且是昨天才从我家借来的。又过了几分钟,光棍老卜才把锄头找出来递给我,在递锄头的时候光棍老卜竟然故意摸了一下我的手,惊吓之余我缩了一下手,结果锄头从我手里滑落下来,我下意识的挪动穿着拖鞋的脚,以求躲避滑落的锄头,然而锄头还是毫无悬念的砸在了我的脚趾头上,疼痛难忍的我尖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光棍老卜见此情景立即蹲下去查看我的伤势,我让他赶紧去叫我婆婆,他急忙跑出了他家的院子,很快我婆婆嘟嘟囔囔的赶了过来。我婆婆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便让光棍老卜帮忙把我放到她的背上,正是这一次,光棍老卜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并且用力攥了几下,我知道光棍老卜是故意的,但是当着我婆婆的面我没做出过激的反应,因为我婆婆从进光棍老卜的家里就一直嘟囔个不停,抱怨我连个锄头都拿不住还能干什么,光棍老卜一直打圆场说不怪我,怪他没有等我拿稳就放手了。 我婆婆背着我在前面走,光棍老卜看似帮忙似的跟在后面,并且用双手托起了我的臀部,如果他只是正常的托着倒没什么,他的手竟然不停的游弋起来,他的这一举动惹恼了我,于是我腾出右手用力的去阻拦他,没想到我这一用力,我的左手从我婆婆的肩膀上脱离了,这样一来我正好仰面倒在了光棍老卜的怀里。我婆婆因此埋怨的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再次背起我的换成了光棍老卜,在我婆婆的催促下,我没有任何矜持的趴在了他的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平时走路大步流星的光棍老卜,这次居然迈起了小碎步,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故意摇晃一下他的身体或者故意向上托一下我的身体,以求让我的身体和他有更多的接触,从他家院子里到我家客厅里总共不超过四十米的距离,而他却用了四五分钟。 回到家后我发现我的两个脚趾盖被锄头砸破裂了,鲜血直流,我婆婆一直不停地寻问我疼不疼,虽然我已经痛的锥心刺骨,但在我婆婆面前还是尽可能保持镇静,这个时候一直盯着我的光棍老卜说了话:“哪里会不疼,脚趾头的肉都烂了。” “唉!拿个锄头也能受伤。”我婆婆又一次埋怨起来。 “这件事不怪她,主要怪我,这样吧,你在家照顾小孩,我带她去诊所包扎一下。”光棍老卜对我婆婆说,我想推却,可我婆婆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光棍老卜开着我家的三轮电动车载着我去了诊所,最近的一家诊所在花村,和卜村中间隔着一个王庄,正常情况下开电动车需要十分钟左右,因为是晚上,视线不是太好,我们赶到地方时用了十五分钟左右。光棍老卜把电动车停稳以后,我准备下车走进诊所,他却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抱了起来,我刚挣扎个三两下,他已经把我抱进了诊所里。这时就诊的几个病人开始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有一个面孔看着比较熟悉的中年妇人先是和光棍老卜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了下我受伤的情况,我没有如实回答,而是说不小心被砖头砸到了;中年妇人起身走到我面前查看了一下伤情,摇了摇头又返回了她本来的位置。 伤口包扎好之后,诊所的大夫给我开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又交代我伤口愈合之前千万不要碰水,以免带来二次感染。我想起身用手机去付钱,可是光棍老卜已经把现金递给了大夫,在我一瘸一拐走出诊所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背后诊所里几个病人的窃窃私语,这些窃窃私语一定和我有关系,因为我分明听到了我的名字,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当我回头望向窃窃私语的方向时,他们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了,这时光棍老卜走到我面前要搀扶我,我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他。 第11章 嗜钱如命 从诊所返回卜村的半路上,天空居然不合时宜地下起了零星小雨,为了躲避可能即将落下的大雨,我让光棍老卜提高了电动车的速度,尽管如此,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场夏天的大雨。雨点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光棍老卜一个不经意,电动车歪倒在了路旁的玉米地,站都站不稳的我自然无法帮他把电动车翻起来,这下他挺拔有力的身体算是派上了用场,泥泞中他轻而易举地翻起了这辆三轮电动车。 因为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地面比较光滑,我瘸着一条腿根本无法正常站立,光棍老卜先是脱掉短袖一圈又一圈的缠住我受伤的脚,然后再一次把我抱了起来,因为雨水的关系,他的肩膀显得比较光滑,我的手总会从他的肩膀滑落下来,最后我不再徒劳的扒他的肩膀,索性蜷缩在了他的怀里。但他并没有快速把我放到电动车上,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漆黑的夜色里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我也无法预判他下面会有何举动。静止不动的那个时间里,尽管雨点打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依然能够听到光棍老卜急促又粗壮的呼吸声,在一个电闪雷鸣下,趁着光亮我看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正是这个瞬间光棍老卜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脯,由于我拼命的挣扎和怒吼,最终阻止了他对我进一步的图谋不轨。 接下来的路程里,或许是为了避免再次翻车,光棍老卜放缓了行车的速度,几乎做到了龟速前行,八点半开始去的诊所,结果十点半左右我才回到家里。回到家后,我本想把光棍老卜在路上非礼我的事告诉我婆婆,让她骂一顿光棍老卜,可看到满身泥泞的我,她再一次嘟囔个不停,这让我很是心烦,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甚至想到刚才不如在路上成全了光棍老卜。 因为去诊所的路上淋了雨,我的手机进水无法开机了,第二天我让我婆婆把我的手机拿到手机维修店修理一下,结果修理店的人说主板坏了,已经没有修理的价值,只能换一台新的了,于是我用我婆婆的手机给卜顺打电话,让他给我买一台新手机,结果我婆婆说家里有一台旧手机,是我之前更换掉的,让我先将就着用。这下我不愿意了,就是因为那台手机型号太老,内存太小,反应太慢,各个方面都不如意我才更换的,现在再让我用回来,这不是相当于把吐掉的酒菜重新吃回去吗?这么恶心的事我肯定做不来。 “你用手机太费钱了,这个手机两千块钱买的,才用半年就坏了,你这哪里是用手机,分明是吃手机呀!”我婆婆埋怨说。 “我也不想它坏呀,能怪我吗?那是雨淋的。”我反驳说。 “你说你去个诊所带手机干嘛?放家里能淋坏吗?带就带吧,不知道保护好。” “我怎么知道会下雨,我要知道会下雨我就不去诊所了。那么大的雨,衣服都淋透了,你让我怎么保护手机?再说了,这事都怪你。”我回怼说。 “你自己淋坏的手机,怎么能怪我?” “你如果不让我去拿锄头,我会砸到脚吗?不砸到脚我用去诊所吗?不去诊所就不会淋坏手机。” “平时地里的活也没让你干过,就让你拿个锄头,居然能砸到脚,还好意思说。” “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拿啥破锄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再指使我。” “你是这个家里的人,为家里做点小事怎么啦?又不是让你到地里打药除草掰玉米。” “现在把我当家里的人了,以前咋不把我当家里人?” “我啥时候没把你当家里人了?” “你自己清楚。” 卜婷组织建立了一个网络聊天群,群里有卜顺、我婆婆、我公公、卜婷以及卜婷的丈夫宋朝阳,还有我二婆姐卜园和卜园的丈夫张锋利,唯独偏偏把我排除在外,不知道他们家里人在聊天群里聊些什么话题,也不知道有没有议论我。我问过卜顺他家里人有没有在聊天群里说我坏话,卜顺说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坏话。我不相信,就让卜顺打开手机让我看看聊天群里都聊些什么内容,可是我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聊天内容早就被卜顺删得一干二净。我问卜顺为什么要删除聊天内容,卜顺说都是些无聊的话题,他感觉没什么意义,再说又占手机内存,他就给删除了。但是我看出了卜顺在说谎,因为卜顺每次说谎都不敢用眼睛正对我,而且双手还会无端的无处安放。 当初购买我刚淋坏的这部手机时,我婆婆就进行了干涉,半年前的一个上午我给卜顺打电话说我的手机用两年了,该换一部新的了。卜顺问我想换什么样的,我说我看上了一款手机,他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需要四千多块钱。偏偏这个电话被我婆婆听见了,她声色俱厉地说买一千来块钱的手机就行了,买那么贵的,纯属浪费钱,然后她交代卜顺只给我转了一千二百块钱,就让我按照这个价位来买手机。我气愤万分,转身跑到楼上的卧室,坐在床沿上默默流下了委屈的眼泪。虽然最后没有买我看上的那款手机,但卜顺又给我转了一千五百块钱,让我自己看着买。 这次我婆婆又来干涉我买手机的事情,现在一想到又要更换手机,我就心烦意乱的头大。卜顺追求我的时候,我买手机可没有这么费劲,只要我开口,卜顺会立即买来送到我的手里,不管是三千还是五千,他都不带丝毫犹豫的。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后,却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多花钱的事情只要我婆婆参与进来,卜顺就会迟疑不决。 结婚之前我曾要求卜顺给我买几样首饰,可是我婆婆说又盖房子又买轿车还要拿彩礼,已经没有多余的闲钱,他们答应我等婚后缓一缓再买,我体谅了他们,因此结婚之前只买了一枚金戒指。结婚的第二年我和卜顺到县城逛了次首饰店,我看中了一条项链、一对耳环和一个金手镯,加起来一共一万八千多块钱,但是在结账时卜顺却说他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于是我去掉了一个金手镯,可卜顺口袋里的钱仍旧不够,我不得不又去掉一条项链,卜顺再次面露难色说我婆婆压根没打算让他给我买首饰,我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跑到汽车站,准备买车票到我父母那边去,为了讨我的欢心,最终卜顺给我买了一对耳环。 还有拍婚纱照的事,当时我想到海边拍一组婚纱照,可是我婆婆死活不同意,她说去海边拍婚纱照的费用太大了,随便在家里拍几张就行了。我说不去海边拍婚纱照也行,如果非要在家里拍,至少要拍四组。我婆婆一听又不愿意了,拍一组婚纱照需要一千块钱,四组就是四千块钱,按照我婆婆的意见只拍一组婚纱照。我发火了,我说结婚是我的人生大事,我可不想草草了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不要结婚了。 于是我赌气独自跑到县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了几天,那几天我把手机关机了,任谁也无法联系上我,如同人间蒸发。不巧的是有一次我出去吃饭时被我父亲撞见了,他正在四处寻找我,我不得不乖乖的跟我父亲回了家。我回家之后卜顺连忙赶了过来,他安抚说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再拖延时间,拍出的婚纱照更不好看了。我说不好看就不拍了,婚也不用结了,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一了百了。我的话吓到了卜顺,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接着他安慰说我们可以先按照我婆婆的想法拍一组婚纱照,等我们结婚以后,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可以瞒着我婆婆再去补拍,到时候想拍几组就拍几组,哪怕去海边拍,我婆婆也不会知道,就算后面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了,这一招叫瞒天过海或者叫先斩后奏。 我觉得卜顺说的有一定道理,毕竟我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别说拍四组,就是拍八组十组,也无法呈现出我婀娜多姿的身材,再说了,折腾来折腾去,万一再动了胎气,更加得不偿失了,等孩子生下来,身材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再去补拍,何乐而不为,于是我采用了卜顺的建议。可是我们结完婚我生过方方以后,卜顺却迟迟不提补拍婚纱照的事情,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可他总是用各种理由给推托了,后来我已经生完然然了,我们补拍婚纱照的事情依旧遥遥无期。 我记得婚前因为彩礼钱,我婆婆和我娘家还闹了一次不愉快,结婚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父母问卜顺家要十万块钱的彩礼,因为庄里邻居们嫁女儿都是拿这个数目,卜顺家拿的彩礼不说超过十万,至少也不能低于这个数目,不然我父母在庄里就会被人瞧不起。可是我婆婆死活只愿拿出八万块钱,她给出的理由是卜村的男孩结婚都是八万块钱,就这样你来我往争执,吵的我无比心烦。没想到我婆婆会因为两万块钱如此较真,况且这个彩礼只是让外关的人过过眼,我父母还会一分不少的让我把彩礼钱随身带回卜顺家里。在双方家里人争执不下的一个夜里,凌晨十二点多时,失望之余的我走出了家门,消失了两天。 这些年我婆婆不仅不让我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而且经常限制我用钱,归根结底和我娘家有很大的关系,她是怕我娘家占我婆家的便宜,毕竟我有两个弟弟,如果我弟结婚了,当姐姐的自然少不了拿磕头礼,如果拿少了,别人会笑话我;如果拿多了,在我婆婆眼里就是石沉大海的赔本买卖。再说盖房子、买轿车和彩礼一应的花费,更不是小数目了,像我娘家这样一般的家庭很难吃的消,所以我婆婆总是对我处处提防,担心我会把我婆家辛苦挣的钱转移到我的娘家。 第12章 一石二鸟 这次购买手机,卜顺还算比较顾及我们俩的夫妻情分,没有完全听从我婆婆的吩咐,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让我按照这些钱买一台手机。收到钱后我没有着急购买手机,而是首先用之前换掉的旧手机上网查找几款手机,然后好好对比一下买哪一款比较合适。两千块钱左右的手机,我看中了两款,在我不知如何做抉择时,光棍老卜竟然冷不防的推开了我的卧室门,他的出现差点吓掉我的魂,以至于我保持了良久的静止不动。 “你来干嘛?赶紧走。”回过神的我朝光棍老卜大声吼叫起来。 “听说你的手机那天晚上被雨淋坏了。”光棍老卜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吼叫。 “不关你的事,赶紧走。”我再一次下了逐客令,面对我的一再驱赶,光棍老卜不再言语,而是径直走进了我的卧室,我下意识的朝床的一角躲了过去,并且警告他不要乱来。看来我的躲避和警告是多余的,因为光棍老卜走进卧室在床上放了一叠钱就转身走了,我叫住了他:“你这是啥意思?” “这是两千块钱,你拿去买一个新手机吧。”光棍老卜停在门口回答说。 “你赶紧拿走,你这个钱我一分都不会花的,如果你不拿走,我等会就把钱撒到窗户外面。”我的话似乎被光棍老卜当成了耳旁风,因为光棍老卜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我的脚还在受伤,无法追赶着把钱还给他。 说归说,我也不可能真的把光棍老卜的钱撒到窗户外面,就算我真的把钱撒到窗户外面,别人也不知道那是光棍老卜的钱,那时或许别人会以为我患了精神病呢;如果我大肆宣扬我撒的钱是光棍老卜的钱,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议论纷纷呢,少不了漫天飞舞的流言蜚语,所以大肆宣扬根本不可取;如果被我婆婆知道我朝窗外撒钱,她指定会一边谩骂一边把钱捡起来装进她自己的腰包。权衡再三,我只好暂时先把光棍老卜的钱放进床头柜里,等以后再找机会还给他。 由于我不方便走路,卜顺把钱给我转过来的第二天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买了一台手机送到了我家里。 自从我的脚受了伤,我一般很少下楼了,就连吃饭我也会让方方帮我把饭菜端到楼上。吃过饭以后我要么用手机看一会短视频,要么似睡非睡的闭目养神,要么在楼上客厅活动一下,要么趴在靠路边的窗户四处张望,自然免不了又多多少少听到光棍老卜他们几个在下面讲一些不辨真假的故事。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光棍老卜绝对称得上兢兢业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至少有三百天去过他的庄稼地,有事没事他总会到地头逛上一次两次的。看看庄稼的长势,看看需不需要施肥,看看需不需要除草,看看需不需要打农药,看看什么时候该成熟收割,好像过几天不去看,他地里的庄稼就不会生长似的。他的这些举动,卜村大部分村民看在了眼里,包括我在内。 正因为光棍老卜的这一系列举动,村里很多人遇到他都会玩笑的问他:“庄稼长的好吗?”“啥时候该施肥?”“地里草多吗?”“该打药了吗?”“能收割了吗?”他每次都很认真的如实回答。对于庄稼地里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光棍老卜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到我家告诉我婆婆,每次讲话的时候都会多看我几眼。前段时间光棍老卜还跑过来跟我婆婆说我家有一块玉米地两个地头的长势没有中间长势好,需要给两个地头施一些化肥,结果第二天我婆婆就买一袋化肥去地里施肥了。 光棍老卜逛地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不管寒冬腊月还是三伏暑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冰雪连天,只要他想去,谁也拦不住。 一般情况下八月上旬是玉米授粉的高峰期,这个时间段如果授粉效果好的话,那么丰收就会多一分把握;同时这段时间也是玉米的入穗期,玉米入穗以后,对养分的需求也比较大;再者这段时间也要做好防旱排涝工作,总之这个阶段是玉米成长的关键时期,所以每年八月上旬他到地里观察的会更加勤快。 接着光棍老卜讲起了去年玉米授粉期他遇见的一次稀罕事,一天他走进玉米地,刚拐进通往他家玉米地的那条羊肠小路,一辆灰色的轿车出现在他眼前,正好停留在他的地头,他的好奇心促使着他靠近轿车,为了不让轿车里的人看到他,他在距离轿车四五米远的玉米地里蹲了下来。 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发出的光果真异常炎热,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也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蹲在玉米地里的光棍老卜,他早就热得汗流浃背,但他依然毫不动摇的蹲在玉米地里。在光棍老卜一动不动全神贯注观察灰色轿车时,灰色轿车开始了左右摇晃,并且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这样的场景他在电视里看过,他心里瞬间明白了。 光棍老卜心想,既然他们选择在隐蔽的地方行男女勾当,想必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断定他们是一对野鸳鸯;他又想,这对野鸳鸯选择在这个地方私会,那么他们应该是附近村庄的人,说不定还有卜村的人呢;如果真有卜村的人,被他偷偷看到了,那么他就可以在人前炫耀他的见多识广了,为了一探究竟,他壮着胆子猫手猫脚的靠近了黑色轿车。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车里那个女人的样子?”狗娃问光棍老卜,光棍老卜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是谁呀?”屁筒迫不及待的问。 “我只能说你们俩都认识她,名字就要你们俩猜了。”光棍老卜神秘兮兮的说。虽然光棍老卜没有说出故事里那个女人的名字,但是我注意到他把目光转向了卜祥家的院子。 “如果你有一台智能手机就好了,当时你就可以拿出手机把那个画面给拍摄下来,也能让我们俩一起欣赏一下。”狗娃说,“要不然我们俩陪你去买一台智能手机吧。” “我又不认识字,玩不转智能手机。”光棍老卜说。 “智能手机非常简单,傻子也能学会,手机里面想看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腿又长又白,腰又细又骚,胸又挺又大,又扭屁股又跳舞,保证让你越看越想看。”屁筒说着拿出自己老旧的智能手机给光棍老卜随意演示了一下。 “手机里的女人好看有个屁用,又摸不着。”光棍老卜说。 “你总共摸过几个女人?”屁筒说罢,光棍老卜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这让屁筒和狗娃惊讶不已,屁筒万分激动的问:“除了任婆子,还有谁呀?” “有一个我曾经发过誓不能说。”光棍老卜说。 “那另外两个是谁?”狗娃问。 “我媳妇呀,虽然就跟我过了一夜,但是我也尝到了啥滋味。”光棍老卜说。 “还有一个呢?”狗娃说罢,光棍老卜让他们俩凑近后耳语了一下,随即狗娃和屁筒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我不知道光棍老卜给他们俩低声耳语说了谁的名字,片刻后狗娃和屁筒不约而同的朝我家二楼的窗户看了过来,我装作什么都没注意的望向了远方,接着他们俩竟然冲着我嬉皮笑脸起来,我不屑一顾的转身走开了。 从狗娃和屁筒的表现来看,毋庸置疑光棍老卜刚才跟他们俩低语的女人就是我了,如果我被光棍老卜非礼的事情因此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出门见人啊?本来之前光棍老卜和我之间就有些捕风捉影的是非,这个是非和任婆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村里大部分人不言而喻,多年来他们俩相处的一直很好。后来我嫁到了卜村,并且和光棍老卜做了对门的邻居,从那以后他渐渐冷落了任婆子,被冷落的任婆子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他理论,毕竟他们俩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后来任婆子听说光棍老卜之所以冷落她,和我有极大的关系,因为光棍老卜经常人前人后的夸赞我是仙女下凡,还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比不过我。气不过的任婆子决定要给光棍老卜一点颜色瞧瞧,任婆子之所以气不过,是因为她和光棍老卜一起睡觉的时候,光棍老卜夸过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结果他又改口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比不过我,那么他之前对她说的话就是哄骗她了。任婆子咽不下这口气,可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己动手起不到相应的效果,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法子。 任婆子暗地里找到卜顺,她告诉卜顺她听别人议论光棍老卜和我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卜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口出粗言拿起一根钢管就要去教训光棍老卜,任婆子拦住了卜顺,她说:“你如果大明大亮的去教训他,就会搞得全村人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媳妇还咋出门见人,你脸上也不光彩,你听我的,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们一起去他家里,我帮你叫开门,他打开门你啥话也不要说,上去就痛打他一顿。” 卜顺听从了任婆子的建议,果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任婆子的帮助下,卜顺不由分说的用钢管好好教训了一顿光棍老卜。听到光棍老卜的惨叫,一旁的任婆子却产生了一丝心疼,毕竟许多年来这个男人断断续续的和她同床共枕过数不清的次数,他给她带来过从未有过的身心愉悦。第二天被打的光棍老卜没有逢人就嚷嚷,因为晚上叫开他房门的是任婆子,他揣测肯定是他的哪些行为惹怒了任婆子,她找他报仇雪恨来了,后来,每当遇到任婆子,光棍老卜都会远远的躲着走。 事后卜顺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还好卜顺是选择晚上出其不意的教训光棍老卜,如果他们俩正大光明的打架,就凭光棍老卜强壮的身体,卜顺未必能占到便宜。卜顺把这件事告诉我就算了,可是他居然还向我求证我和光棍老卜到底有没有那回事,我当时气的肺都快炸了,恨不得给卜顺一巴掌。 任婆子这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可以说起到了一石二鸟的作用,既教训了光棍老卜又严重影响了我的名誉,也正是这件事让我对任婆子充满了厌恶之情。 无缘无故的被任婆子扣屎盆子我自然气愤不已,后来我专程到任婆子家里找她理论,第一次我扑了个空,只有她儿子卜晓华自己在家,卜晓华和卜顺是同龄人,身材瘦小,说话有点结巴。前几年他们家搭了四五亩地的塑料大棚,种植了葡萄树,管理葡萄树就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卜晓华见我走进他们家里,礼貌性的问我找他母亲有什么事,我心想既然罪魁祸首不在家也没有理论的必要了,于是我转身离开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碰巧看见任婆子给人说媒回到了家,我再一次找到了任婆子家里,当卜晓华听到我找任婆子理论的内容时,他也帮着我开始数落任婆子,或许任婆子自知理亏,她没有做出任何反驳的言辞,既然这件事她感觉到了内疚,我也就不再不依不饶。我从任婆子家临走之时,卜晓华用塑料袋装了几串紫色的葡萄,强制性的让我带回家,并且一个劲的替任婆子向我赔礼道歉,我不愿收下,他又说如果我不收下葡萄就代表我没有原谅任婆子,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接受了他的馈赠。自那以后,每当葡萄到了成熟的季节,只要卜晓华见到我,他都会毫不吝啬的送给我几串葡萄。 其实光棍老卜被卜顺教训一顿一点都不亏,毕竟他非礼过我,只不过是他挨打在前,非礼我这件事在后。现在我仔细斟酌一下,似乎悟出了一些因果关系,我怀疑光棍老卜之所以对我有不轨的行为,应该是为了报复卜顺,因为之前光棍老卜无非就是盯着我多看几眼,可以说无伤大雅。自从光棍老卜被卜顺教训一顿后,机缘凑巧的情况下,他就不再单纯的看我几眼了,滂沱大雨中他趁机对我的非礼就是最好的佐证。非礼就非礼吧,令我费解的是光棍老卜为什么会给我送来两千块钱呢? 第13章 无理取闹 半个月后,我的脚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只要不故意去触碰,就不会产生明显的疼痛,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缺乏运动,感觉身上的赘肉仿佛多了一些,因此我要锻炼一下了。我的锻炼很简单,因为我只有一件健身器材,并且还是非常简约的呼啦圈,那是我生完方方不久在网上购买的。因为在我怀方方期间,卜顺经常给我买一些补品,所以我生完方方以后腰部和原来相比变粗了很多,肚子上的肉也显得有些松弛,为了拥有原来的细柳腰,为了拥有原来紧凑的肌肤,我买了一个呼啦圈,锻炼了不到一个月,我的细柳腰便得以恢复了,肌肤也紧凑了;后来生完然然以后,我又再次启用了那个呼啦圈。 因为用呼啦圈做产后锻炼的事,我还无辜地迎来了卜婷的嫉妒,并且吵了一架。有一次我正在楼下客厅一边看孩子一边用呼啦圈锻炼身体,卜婷抱着出生不满一周岁的孩子和宋朝阳一起来走亲戚。为了起到更佳的锻炼效果,我每次锻炼都会穿的非常简单,上身是抹胸衣,下身是运动短裤。那天宋朝阳自打进院门起,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看,以至于一不小心撞到了院子里的三轮电车,他左手拎着的一袋苹果和一袋葡萄因此洒落了一地,慌乱中他右手拎着的一箱奶制品也掉在了地上,为此,卜婷还对宋朝阳发了一通怨气。我看卜婷一家到来之后便赶紧走到楼上换了长袖和长裤,中午用餐的时候,我注意到宋朝阳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看向我,到了晚上我居然意外地收到了宋朝阳给我发的信息,这是宋朝阳第一次给我发信息,他夸我不仅相貌无可挑剔,身材也是无与伦比。宋朝阳的信息令我很是尴尬,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于是干脆不回复了。 又过了几天,卜婷打发宋朝阳来给我家送一些青菜,卜婷家的菜园子里种了好几种青菜,自己家根本吃不完,于是想到了我家。那天刚巧我婆婆回了娘家,家里只有我和满月不久的方方,我像平常一样在用呼啦圈锻炼。令我出其不意的是,宋朝阳把青菜放在院子里后,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客厅,还不等我给他打招呼,宋朝阳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拥抱令我措手不及,也令我慌乱不堪,片刻之后我用全身力气挣脱了他,逃到了楼上的卧室,反锁了房门。宋朝阳跟着走到了楼上,他敲了一会门,我没有理会,又过了一会他谎称方方在楼下哭了,我不假思索立即打开了房门,在门口等待的宋朝阳一个箭步闯进了房间,早就有所准备的我拿着一把剪刀说:“滚出去!”宋朝阳见情况不妙,只好灰溜溜的走出房间,离开了我家。 到了晚上我又收到了宋朝阳发过来的信息,他说他喜欢我,我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女人。我嘲笑了一下,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可是过了两天卜婷来到我家,把我叫到楼上斥责了一番。卜婷说我不守妇道,勾引宋朝阳了。卜婷的话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我从来没有勾引过宋朝阳,并且我从来也没有搭理过宋朝阳。卜婷说我如果没搭理过宋朝阳,宋朝阳怎么会给我发那样的信息,我说手机在宋朝阳手里,他想发,谁也拦不住啊。然后我又说:“就他那样的,别说勾引他,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这句话惹火了卜婷,卜婷说:“没勾引就没勾引,你干嘛这样瞧不起人。宋朝阳长得咋了,他五官端正,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你凭啥侮辱他?” “我啥时候侮辱他了?我在撇清和他的关系,我在表明我的决心,我在证明我没有勾引他。” “那你为啥说你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是我挑选的男人,他是我丈夫,他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入目吗?你明着证明你自己,暗里分明在说我眼瞎。” “真是蛮不讲理,我啥时候又说你眼瞎了。” “你说谁蛮不讲理?” “谁蛮不讲理谁自己清楚。” “行,我蛮不讲理行了吧,我们一家人都入不了你的眼,我弟娶的媳妇眼光高到天上去了,我们以后高攀不上了,惹不起总能躲起吧!以后你这个家门我们不会再踏进来半步。” 说完,卜婷转身离去,留下我自己在原地哭笑不得。后来在卜顺的苦口婆心下和我婆婆的再三劝说下,我和我婆婆买了几箱礼品专门去了宋朝阳家,我给卜婷进行了一次极不情愿的赔礼道歉。自此,虽然我和卜婷表面上恢复了平和,但是暗地里总是存在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宋朝阳因为那一次的闹腾,后面每次来我家里,看我的时间最多也就几秒钟,但是去年夏天他的胆子再一次大了起来。 宋朝阳去年承包了二十亩田地,搭起塑料大棚,跟村里人学习种植西瓜,最近这几年平水镇起来了好多种植西瓜的塑料大棚,大部分人挣到了不菲的收入。我婆婆也建议过卜顺与其在外打工,不如在家承包一些田地种植西瓜,但卜顺没有采纳我婆婆的建议。因为第一年在塑料大棚里种植西瓜,经验有些不足,再加上天气忽冷忽热,宋朝阳没有及时做好棚口的封堵和打开,导致了西瓜在成熟期间炸裂了许多。炸裂的西瓜虽然不能拿到收购点卖,但是自家吃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他自家吃哪里吃的完,那么好那么贵的西瓜扔了也怪可惜的,因此每天把大棚里该做的工作做完以后,卜婷都会让宋朝阳把炸裂的西瓜给我家送来一些。有一天我婆婆去了她娘家,家里只有我和两个孩子,我正在做晚饭,宋朝阳开电动车载着几个炸裂的西瓜走了进来,像前几次一样他把西瓜一个一个放到了客厅里,但是这次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进厨房问我炒的什么菜,我回答后又客套的挽留他,没想到他真的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既然宋朝阳说要留下来吃饭了,我就不能再赶他走,要不然传到卜婷耳朵里,卜婷又该说我看不起她一家了。为了不失礼节,我让他先到客厅休息一下,我要炒两道菜来款待他,他说他留在厨房帮忙,但是他留在厨房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而是盯着我的身体上下观看。我当时每天的穿着一般都是短袖和短裙,惹人注目的穿着再加上我优美的曲线,或许更加让他心乱如麻了,在一旁帮我择菜的他竟然好几次故意贴近我的身体,我只好一躲再躲。两道菜端到客厅以后,宋朝阳问我家里有没有啤酒,他想喝一瓶解解渴,我告诉他啤酒在冰箱里,正常情况下我家冰箱里不放啤酒的,“五·一”卜顺回来时买了一箱,放在了冰箱里,但是只喝了几瓶,剩下的都存放在冰箱里了。 宋朝阳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又从冰箱上面拿了两个塑料口杯,他回到饭桌上倒满了两杯酒,一杯端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说我不会喝酒。他见状说:“过年我们来走亲戚,我还看见你和你二姐一起喝了一杯白酒呢,好像还没有喝尽兴,这只是啤酒,更不在话下了。” 为了不灰他的面子,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几口,这几口喝下去,宋朝阳开始没完没了了,喝完两瓶又喝两瓶,直到把冰箱里剩下的啤酒喝完他才肯罢休,此时两个孩子早就睡意朦胧被我送到了楼上的卧室。期间卜婷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吃饭,他说他在他丈母娘家已经吃过了,然后卜婷又交代他在地里睡觉睡机灵点,看好地里的西瓜,别被人偷走了。 宋朝阳酒足饭饱之后,懒散的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迷瞪着眼,我正在收拾残羹剩饭,或许是酒壮人胆也或许是酒色迷人,他一个快步走到了我身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抱到沙发上把我压在了身下。我不停的命令他放开,不然我要呼救了,此时的他已经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任我怎么劝阻,他自顾自的对我上下其手。或许是我的呼救声不够大,也或许此时没有邻居经过我家院门口,我的呼救声没有起到我想要的结果,我缓了口气只好想办法自己救自己了,就在我的衣服被扒个凌乱,而他在脱裤子的瞬间,我一脚踹向了他身上那个将要对我行凶的主要部位,我这一脚正中要害,他蜷缩起身子一边惨叫一边有气无力的说我太狠了。 总是被村里人拿来和我对比的花蕾经常锻炼身体,花蕾锻炼身体的方式就是晚饭之后在自家院子里跳广场舞,这些广场舞是花蕾看手机里的短视频学来的,之前我去她家,见她跳过,和村里那些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女人跳的不一样,她跳的不仅速度快很多,舞步也花样百出,还是有一些技术含量的,我曾试图去学习过,但没那个耐性,还没开始就放弃了。虽然花蕾都是关起门来跳舞,但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名执着的观众,这名观众就是狗娃。 第14章 忠实观众 狗娃能成为花蕾的观众,完全得益于一棵槐树。卜兴的家院门朝西,院门前是村民行走的柏油路,北边有人家,南边和东边都是一片空旷的地方,但东边空旷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槐树,听说已经有四五十年了,至于槐树的归属问题村里没人能理的清,因为它本来就不是谁刻意种植的,而是自己从土里钻出来的,虽然没有任何人打理,但也慢慢的长高长粗。 这棵槐树给卜村的村民带来的最大实惠就是可供食用的槐花,每年开花季节,都会洋洋洒洒开满一树的槐花,甚是壮观。每当这时,村民便络绎不绝的想尽办法来钩槐花蒸着吃,我婆婆每年也会想办法钩一些。槐树枝上有针尖一样的刺,扎进肉里那叫一个生疼,今年四月初我婆婆钩了一些开满槐花的槐树枝,我帮忙把槐花捋到菜篮子里,可当我拿起树枝,一个不小心一根刺扎进了我右手的食指,瞬间我感觉到了刀割般的疼痛。 我婆婆一边数落我一边翻找缝衣服的针试图帮我把刺给挑出来,她每挑一下我都会痛苦的抖动一下手,于是她交代我手不要动,可那么痛苦,我也控制不住啊!最终我婆婆非但没有把刺挑出来,那根刺反而越陷越深了,然后她让我在屋里等着,她去问问谁最会挑刺。过了几分钟,她带着光棍老卜走了进来,我婆婆把针拿给光棍老卜之后看了几秒钟就走开了,光棍老卜想要攥住我的手以便把刺挑出来,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可很快我的手被他强迫性的攥住了,他并没有立即着手挑刺,而是静止不动了好大一会,我以为他在观察如何下手挑刺,可当我用余光望向他时,发现他正有意的看着我的胸部,我急忙用左手进行了一下遮挡,要知道会出这个事,我肯定不会穿低胸装。 光棍老卜把针扎进我手指的那一刻,我痛苦尖叫了一声,他应声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说那根刺太深了。过了一会儿,为了更快更方便的挑出陷进肉里的刺,他用力捏住了我的食指,然后再次把针扎进我的手指去挑那根刺。在光棍老卜帮我挑刺的过程中,我因为过于疼痛,站也站不稳了,他好像看出了我虚弱摇晃的身体,于是牵着我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之后我干脆背靠在沙发上了。现在倒是不用考虑站不稳的事了,但因为疼痛,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进而我的胸脯也跟着快速大幅度的起伏,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再一次静止不动的看向了我的胸前。 为了躲避光棍老卜的目光,我开始斜身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又过了会儿他提示说他要挑那根刺了,我深呼吸一下做出视死如归的准备,那次手指的疼痛让我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十指连心。十来分钟后,那根刺终于被挑了出来,而在整个挑刺的过程中,每当我疼痛难忍尖叫时,他似乎都会靠近一下我的身体,等那根刺被挑出来以后,我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了沙发上,而光棍老卜则趁机搂抱了一下我的腰,并且他依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如果不是我硬生生用力挣脱掉,他估计会一直攥着不放。 正是因为有这些刺,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不会选择爬到树上钩槐花,有的把镰刀绑在较长的棍棒上来钩,有的把镰刀绑在长竹竿上来钩,但有一个人每年都会背着镰刀爬到树上钩槐花,他就是狗娃。 狗娃每次爬到槐花树上都会钩下很多槐花,但是他自己又不会蒸着吃,于是他好心的把钩下来的槐花分给想吃槐花而又没有能力或者不想费力钩槐花的村民,其中就包括花蕾。自从嫁到卜村以后,狗娃每年都会送很多槐花给花蕾,她拿到槐花以后,从网上找到蒸槐花的方法照着做,前两次没有做成功,第三次终于做出了像样的槐花菜,于是她把做好的槐花菜回送一部分给了狗娃,狗娃还对她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槐花菜,花蕾说:“好吃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做。”从那以后狗娃钩到的槐花不再送给其他村民,统统交给了花蕾,直到她家的冰箱实在装不下,狗娃才停止爬树钩槐花。 槐树花期过了以后,这棵槐树便被人抛之脑后、无人问津,似有忘恩负义的感觉,但是狗娃不一样,即使槐树花期过了,他依然会在晚饭过后经常爬上这棵槐树。狗娃不是无缘无故才爬上槐树的,有一次吃过晚饭,天已经大黑,他和光棍老卜、屁筒一起在路上散步,经过花蕾家门口时,他听到花蕾家院子里传出了强劲的音乐声,他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花蕾一个人在院子里跳舞。因为一年到头卜兴在家的日子比较少,而花蕾又不大喜欢出门,所以她经常是反锁院门在家里自娱自乐。 看到这一幕的狗娃谎称肚子不舒服需要上茅厕,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分开后,狗娃着急忙慌的来到了花蕾家院墙东边的槐树下,要说爬树,村里人没有不佩服狗娃的,三两分钟轻轻松松便爬到了槐树上面。这棵槐树紧靠花蕾家东边的院墙,因此爬到槐树上俯瞰她家的院子简直是一览无余,花蕾家院子里的厕所更是呈现在了狗娃的眼皮底下,只是晚上漆黑一片,就算花蕾去院子里的厕所,他也看不到实质性的东西。 欣慰的的是去年夏天还是让狗娃看到了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因为夏天天气比较炎热,将近一个月持续38c以上,有几天甚至超过了40c,那几天高温天气,晚上的温度也没有低于37c。这种高温天气下别说运动了,就算在室外站着一动不动也会汗流浃背,因此花蕾刚跳一会舞便热的浑身发烫,身上的衣服虽然吸走了她流出的汗水,但是衣服却和汗水一起贴在了她的身上,这样跳舞她感觉极不舒服,反正反锁的自家院子里,别人也看不到,于是她脱掉了上衣,只剩了胸罩。看着跳动的花蕾,槐树上的狗娃顿时热血沸腾,他身体里那团激情的火苗越烧越旺,兴奋之余差点从树上滚落下来。 后来有一天晚上更是让狗娃大饱眼福,那天花蕾跳的舞上半身幅度比较大,不知道是胸罩自身原因,也不知道是跳舞太过使劲的原因,她的胸罩居然滑落下来,这一幕刚好被槐树上的狗娃用手机给录了下来。之前狗娃只是单纯的用眼睛看,后来狗娃多了一个心眼,他心想如果把花蕾的跳舞给录下来,那他岂不是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了吗?于是他毫不犹豫到手机店花一千多块钱买了一部智能手机。花蕾胸罩滑落的一刹那,狗娃一个激动,手机掉到了地上,还好下面是松软的土地,他的手机才没能摔坏。这一段视频在以后很多个寂寞难耐的夜里,给了狗娃身心上无限的慰藉。有时白天和光棍老卜、屁筒闲聊唠嗑时,狗娃也会不自觉的拿出来看上一眼。 狗娃这个反常的举动惹起了屁筒的注意,屁筒不知道狗娃为什么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掏出手机看,关键每次看都要避开光棍老卜和屁筒。再说狗娃也没什么当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屁筒很好奇狗娃手机里隐藏着什么秘密,终于有一次屁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狗娃看手机里视频的时候,趁狗娃不注意突然凑了上去,这下把狗娃给吓了个激灵。屁筒骂狗娃不仗义,有好看的视频不知道拿出来一起分享,狗娃却认真的说花蕾是他的女人,当然要自己偷偷看。屁筒心想狗娃说的也在理,可屁筒还是希望狗娃能拿出来分享,他们三人一起观看,光棍老卜也赞成了屁筒的说法,狗娃看了看村里这两个和他最要好的哥们说:“一起看也可以,但是你们不能说出去。”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经常做的事,就是观看狗娃录下来的花蕾跳舞的视频,每当花蕾经过他们三人面前时,他们便不约而同的直勾勾望向她的胸前。过了一些时日,屁筒和光棍老卜对那几段视频失去了新鲜感,于是屁筒对他们二人说能不能找机会录下我的视频,后来狗娃专门留意了无数次也没有找到机会,因为我不仅不跳舞,而且一到晚上我基本是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的。屁筒又让狗娃找机会把花蕾洗澡的视频给录下来,狗娃说这个有很大的难度,因为花蕾家的洗澡间在二楼,要想录下来,首先要进到楼房里才行,那很容易被花蕾发现,再说就算进到二楼,洗澡间还有门呢。屁筒来了句老祖宗留下的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今年入夏不久,几乎每天晚上狗娃都会带着屁筒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爬到那棵槐树上开始蹲点找机会,机会还没有找到,狗娃却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有一个男人总是隔三差五来到花蕾的家里,不过他从未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后来卜兴返回家,狗娃本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卜兴,可是就在狗娃要告诉卜兴的前一天出了点状况,狗娃的大黑狗把屎拉在了卜兴的车旁边,结果卜兴去开车不小心踩了一脚,心情不悦的卜兴开始谩骂狗屎,接着谩骂那条狗,最后骂到了狗主人。这一切被狗娃看的真切,也听的真切,狗娃回怼:“你骂狗就骂狗,咋还骂人了?” “狗主人没有看好狗,当然要连狗主人一起骂了。”卜兴说。 “你骂吧!你随便骂!你爱咋骂就咋骂,我大不了就是看不好一个畜牲,有的人看不好的却是一个人。”这一句刚好被站在门口的花蕾听个明白,狗娃说完便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到一边谈笑风生去了。屁筒问狗娃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狗娃把他看到的事悄声说了出来,同时也告诉他们俩千万不要传出去,要不然卜兴可能会和花蕾吵架离婚,卜兴和花蕾一旦离婚,狗娃再想见到花蕾就没那么容易了。屁筒说卜兴和花蕾离婚岂不是更好,狗娃把花蕾娶回家不就得了吗?狗娃说:“我做梦都想娶花蕾,别说娶她了,能搂着她睡一觉,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狗娃和光棍老卜、屁筒相比,相对来说年轻很多,正值壮年,长的人高马大,样貌也不算丑。狗娃之所以至今仍然打光棍,一部分是受他家庭的影响,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家中的母亲又瘫痪在床,而他不得不在家照顾母亲,自然没有太多挣钱的机会,所以家里比较穷困;另外一部分是受他坏名声的影响,大家都传说他至今仍旧经常搂着他那条大黑狗睡觉,哪个女人能接受一个搂着狗睡觉的男人啊!狗娃说那些传说都是瞎扯淡,搂着狗睡觉是小时候的事,长大以后他最多和狗睡一个屋,没有再搂着狗睡过觉。 卜兴骂过狗娃没几天,就离家去了南方。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狗娃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正在散步,经过花蕾家门口的时候,花蕾故意咳嗽了几下,狗娃听到咳嗽声看向了花蕾,借着路灯的光亮他看到花蕾在示意他停下,于是狗娃让屁筒和光棍老卜先走一步,他一会去找他们俩。屁筒和光棍老卜走远以后,狗娃走进了花蕾家的院子。半个小时后,狗娃从花蕾家走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说过有关卜兴的任何闲言碎语。 第15章 表姐杨梅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完全康复,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走路也恢复了正常。完全康复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李香云一起逛街,这些天躲在家里养伤,都快把我憋疯了,李香云收到我的邀约后欢喜不已,因为她也很多天没有逛街了,前几天她还说想买一条长裙子,想让我帮她长长眼呢。 上午在县城逛街时,我见到了两年未见面的舅表姐杨梅,她正在帮一家超市发放宣传页。杨梅比我大六岁,当年在杨村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俏丽女子,我记得李香云的哥哥李香全曾经追求过她,两人还谈了一年的恋爱,后来两人都外出务工,但不在一个城市,距离在他们两人之间不仅没有产生美,反而产生了隔阂,因此最终走向了分手。 和李香全分手之后,杨梅在厂里结识了一个叫王大伟的中年男人,王大伟的家在我们隔壁乡镇,王大伟不仅经常帮她干活,还经常买一些零食和饮料送给她,如果不是后来认识了王刚强,她或许就接受了王大伟。虽然当初杨梅接受了王刚强的追求,但最终她还是二十岁时嫁给了王大伟。当时杨梅因为死活要嫁给王大伟,还把我大舅气的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大舅如此生气的原因有三,第一个原因,王大伟是个离异的男人;第二个原因,王大伟年龄比杨梅整整大了二十岁;第三个原因,王大伟的家境可以说一穷二白。 杨梅之所以非要嫁给王大伟原因有二,第一个原因,王大伟追求过她,她也深信王大伟对她是有爱情的;第二个原因,她交往过的男朋友王刚强和王大伟在同一个村庄。第二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当时王刚强因为嫌我舅妈要的彩礼多,他一气之下选择了和杨梅分手。其实当时我大舅所在的杨村要的彩礼也不算多,嫁闺女都是六万块钱,但王刚强那里的彩礼要比杨村的少一半,我大舅这边自然不会同意。 杨梅也很生气,她没想到王刚强会因为几万块钱彩礼和她分手,分手一个月后王刚强娶了另外一个女孩,彩礼居然是八万块钱,这件事大大刺激了杨梅,让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和王刚强置气,她不要一分彩礼不顾一切地嫁给了王大伟。这十来年,杨梅给王大伟生了两个儿子,但生活过得却是很清苦,自从结婚以后,王大伟不再外出务工,而是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当了一名泥瓦匠,一个月平均下来也就挣个两千多块钱,王大伟又是个酒晕子,三天两头的喝酒,因此搞得家里经常入不敷出,我大舅妈不得不经常暗地里给杨梅一些资助,要不然杨梅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前年年初王大伟和他前妻的儿子王训练回来了,之前王大伟离婚时,他的前妻带走了王训练,并且他前妻再嫁时也带上了王训练,他前妻在那边又生了一个儿子,王训练就被赶了回来。王训练回来时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仍旧不曾婚配,主要原因是他继父从未想过让他成婚的事。本来捉襟见肘的家庭,又添加了一个需要花大钱的男孩,这让杨梅家的困境如同雪上加霜。王训练回来以后,王大伟找媒人给王训练介绍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可那些女孩一听说他们如此贫穷的家境,都摇头叹息的拒绝了。 面对一家几口张嘴要饭吃的王大伟更是心事重重,他喝酒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了,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他因为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了坑里给淹死了。王大伟离世之后,杨梅曾哭哭啼啼的要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但被我大舅阻止了,我大舅怒气冲冲的说她能有今天,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只怪她当初不听父母的话,现在想回娘家了,门都没有。 王大伟去世的这一年来,杨梅家的生活好像比之前的光景好了很多,首先他们村委会给她家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其次她生的两个儿子都上了学,不用大操心,她可以腾出手和别人一起打打零工,有时到蔬菜大棚或者西瓜大棚干点杂活,有时帮某个店面发发宣传页,多少能挣点钱来贴补家用。王训练跟着村里人外出务工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千块钱,他还算懂事,每个月只留一些生活费,其余的工资都转到了杨梅的账户里。期间有媒人给杨梅介绍过几个男人,但大多嫌弃她的负担太重,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棍倒是没有说嫌弃的话,但在她家住了几天后便离开了,首先她的两个儿子总是把那个男人往外赶,其次王训练也反对其他男人住进她那个家。 中午杨梅我们三人一起吃了顿午餐,在餐桌上杨梅顺便向李香云探询了一下李香全目前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李香全也是她的初恋男友,哪怕没能步入婚姻,但她的心里始终为他保留着一个无人可代替的位置。李香全和杨梅分手以后,经过媒人介绍认识了陈庄一个叫陈秀芝的女子,陈秀芝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别有一番风韵,尤其是她那双简直会呼吸的眼睛,很是让人留恋。一年后,李香全和陈秀芝结婚了,婚后两人育有一儿一女,虽然不是多富有,也算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他们把两个孩子交给李香全的父母照看,两口子都在外务工,李香全的工作是货车司机,陈秀芝在一家电子厂上班,他们俩只有年关才会回家待个十天半月的。 听完李香全目前的状况,杨梅再次望了望李香云,她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种懊悔,紧接着她叹了口气说这样平凡又美满的生活本该属于她的,然后她开始埋怨自己当初太过任性,总想着让李香全把所有的事都依着她。当时杨梅和李香全确定恋人关系后,她跟随李香全到了他工作的城市,可没过两个月杨梅又返回了她之前工作的城市,她给出的理由是在李香全工作的那个城市里生活不习惯。几个月后,杨梅非要求李香全也到她工作的城市,李香全没有答应,他说他工作的好好的,公司待遇也不错,突然换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仅待遇没保障,他也会不适应,杨梅觉得李香全这是不够爱她,两人因此便产生了一些隔阂,慢慢的感情也变淡了,分手成了在所难免的结局。 “梅姐,你今后有啥打算?难道真的就这样耗下去吗?”我对杨梅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我似乎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能有啥打算?姐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杨梅叹了口气说。 “你才三十岁,以后怎么样谁能说的准?” “我这相当于三个儿子的命,能好到哪里去?”杨梅摇摇头说。 午餐结束,李香云我们两个和杨梅道了别,然后继续我们的逛街,由于隔了许久没有逛过街,所以这次我和李香云逛的时间就拉长了很多,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我几乎花光了手机里的钱,并且我们俩又在县城吃了顿晚餐,因此我返回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 回家后,我顾不上去回应我婆婆的数落,也忘记了一身的疲惫,而是匆匆走进卧室,准备把今天购买的衣服和鞋袜都重新试穿一遍,其中那身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内衣内裤是我要试穿的重点目标,因为这身衣服在服装店不方便试穿。买这身衣服纯属是心血来潮,我本来没打算买,都是李香云鼓捣着让我买,其实主要是她想买一身,她怕我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如果我们俩人都买了,那么我们俩就有了共同的秘密,既然她有这个想法,我们又是最好的闺蜜,我只好成全她了。 买过之后我问李香云为什么突然想穿这样的衣服了?之前我们俩逛街买衣服,这样的衣服我们向来只是瞥视一眼,从没有打算买过。李香云说前段时间有几个到她饭店吃饭的男人不停地议论女人,她无意间听了一些内容,男人不喜欢女人穿衣太保守,尤其是在卧室,他们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偶尔穿的性感暴露一些,这样才有情趣,才能更容易勾起男人的欲望。李香云觉得这些年自己在卧室穿衣太老套了,所以黄言对她失去了兴趣,有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因此她想换个穿衣风格,让黄言有种新鲜感。 既然李香云穿这样的衣服是为了给黄言观看,那么我这样穿自然要给卜顺欣赏了。我穿在身上以后走到了化妆镜,拿起手机对着化妆镜的自己转换角度拍摄了些照片,然后我挑选几张比较满意的照片准备发给卜顺。没成想我的手颤抖一下把照片错发给了卜须,我还没来得及去撤回,不巧的是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等我给手机充上电重新打开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分钟,此时此刻我十分虔诚的祈祷上苍,希望这几分钟里卜须没有刷看手机,让我顺利的把照片撤回,如果被他看到,相当于把自己完全暴露给他了,因为那几张照片从好几个角度展示了我的身体,再加上这身内衣内裤穿在身上和光着身子几乎没有区别,我现在真的好痛恨自己的大意。 不知是否应该庆幸,直到我把照片撤回后过了十多分钟,卜须都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面对这种情况我虚惊一场的安慰自己:卜须应该睡着了,毕竟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第16章 关于老公 夜里十一点多,待我完全平静下来我才把照片发给卜顺,这次我是千小心万小心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卜顺。照片发给卜顺之后,我心想他应该积极又热情的给我回复信息或者打电话,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很是纳闷,难不成他也睡着了? 这个夜里我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多我才恍恍惚惚有了睡意。早上七点多手机铃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是卜顺打来的电话,但是我没有立即接听,我为他失眠了,他必须要受到一定的惩罚。果然不出我所料,卜顺接连给我打了六次电话,最后一次我才按下了接听键。 “你咋那么久才接电话?”卜顺心急如焚的问。 “我就是要让你着急一下。”我如实的说。 “为啥?” “为啥?你害得我失眠了。” “我咋害你失眠了?不懂。” “自己猜去吧!” “好媳妇,乖老婆,你就明确的告诉我吧!别让我猜来猜去了。” “告诉你可以,但你要接受惩罚。” “接受,接受。”我把给卜顺发照片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他说:“这不能怪我,我真的睡着了。” “你再说一遍不怪你,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发照片了。” “怪我!怪我!” “既然知道怪你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你,你要接受惩罚。” “啥惩罚?” “惩罚……罚你爱我一辈子怎么样?”像这些矫情的话,我从未对卜顺讲过,平时我们俩人的交流很是古板,我也搞不懂今天怎么把这些矫情的话说出口的,或许是哪个筋搭错了,要不然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解释。 “呵……我要爱你两辈子三辈子。” “好看吗?” “啥好看吗?” “装糊涂吗?” “噢——你说的照片是吧!好看!好看!我媳妇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行了,不和你说了,你害得我一夜没睡好,我要补补觉了。” “好好睡吧,我也要上班了。我等会再给你转一千块钱,喜欢啥去买吧。” “你今天好大方。”之前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卜顺每次只给我转五百元零花钱。 “今天你说的话让我非常高兴,如果你能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我会更高兴。” 这个我没能让卜顺如愿,不知为什么,关于“老公”这个称呼我始终开不了口,所以到如今我都没有叫过他一声“老公”,都是直接呼唤他的姓名。就连手机里对卜顺的备注也是他的姓名,之前有一次卜顺拿起我的手机把备注改成了“老公”,结果我拿回手机当即就改回来了。 迄今为止我只对一个男人称呼过“老公”,他就是杨丛,当然那只是我和杨丛恋爱时的玩闹称呼。我记得叫出“老公”这个称呼,当时还受到了杨丛的甜蜜威胁,当年有一次杨丛和我约会来到了沙里河,沙里河在县城的南边,是唯一一条途经县城的江河支流,距离县城大概十公里左右。杨丛开着电动车载着我用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沙里河,在河堤上又慢吞吞的行驶了十来分钟,到了比较偏僻无人的河段才停止下来,那是我们第一次到那个地方约会。 杨丛和我从电动车上下来之后并肩站在一起欣赏了一会沙里河的景色,河两岸草丛丰茂,河水清澈,偶尔会有几条草鱼游来游去。虽然当时是处于仲夏,但是那天的太阳并不是太毒辣,偶尔会有几片云朵把太阳给遮盖一下,一阵阵微风从河对岸断断续续的吹过来,给人清爽宜人的感觉。 几分钟后杨丛脱光衣服跳进了河里,他告诉我河水温度刚刚好,要我一起到河里洗澡。 “我不洗,衣服湿了咋办?我又没带备用的衣服。”我摇摇头说。 “那就脱了衣服下来啊,你看我,不也是光着身子吗?”杨丛扬起双臂说。 “我才不要光着身子下河,太难为情了。” “我都看了无数遍了,有啥难为情的?” “讨厌!那万一其他人经过这里咋办?” “放心吧,这里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你看附近都是荒草,连任何处理过的痕迹都没有,谁闲着没事来这里干嘛?”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有人来,你可得替我挡着。” “不用你说,我也得挡着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想让别的男人偷看你。” “讨厌,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下河洗澡,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脱光衣服,只是脱掉了短裙和短袖,胸罩和内裤依旧穿在身上,然后我一步一停地走进了沙里河。我在水位到达到腰深的地方停止了前进,这个时候杨丛已经从十几米远的地方游到了我的身边,他一把抱起了我,往更深处走了过去,我紧紧搂着它的脖子央求他放我下来,因为我不会游泳。杨丛说他带着我,不会有事的,可是很快他就重新把我放在了我刚才停留的地方,因为我始终牢牢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他承受不了我带给他的呼吸困难,然后他转身来了个俯冲重新游进了河水深处。 我自己小心翼翼的拍打着水面,感受着温热的河水,在河水里我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某种放松,或许是因为我沐浴了来自大自然的温馨,也或许是因为我全身心的和河水融为了一体。这一刻我想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份惬意,可是我刚闭上眼睛,杨丛偷偷的在水底游到了我的背后,他趁我惊讶之际摘掉了我的胸罩,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胸部,可是很快我的双手被他掰开了,他说让他好好欣赏一下,过了一会他来了个仰泳微笑着游走了。 在水里待了二十分钟左右我转身走向了岸边,我把被水浸湿的衣服用双手使劲拧了又拧,以求达到最大程度的脱水,然后把它们放在一处突出的草丛上晾晒,河边确实有很多长势很强的草丛,甚至比我还要高,不过还真有好处,正好遮住了我暴露的身体。 杨丛看我回到了岸边,不大会他也从河里走出来,赤条条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看他身体的反应,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不过我始终担心不经意间有人路过这里,因此我拒绝了他。面对我的拒绝,杨丛着急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咋可能有人来?” “咱俩能来,别人就不能来吗?”我就事论事的说。 “我才不管会不会有人来。”说罢,杨丛不由分说的把我放倒在草丛上,这种情形下我只好顺从了,要不然他该着急了,因为他是一个急性子的男人,不过不管多么着急他也要听我的安排,先从衣服口袋拿出避孕套戴上再说。个中原因之下,我不想和杨丛结婚之前就怀上他的孩子,但是那天杨丛和我讨价还价了,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是我们之前定好的规矩。结果缠绵进行到一半时杨丛趁机摘掉了,当我感觉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只好央求他重新戴上,然后他给我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从那天起我不能再叫他的姓名,必须改叫“老公”。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答应了他,再说我和他是恋人关系,他提那个要求不算太过分。 第17章 自力更生 一个早上,从梦中醒来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前些天光棍老卜放到我床上的两千块钱还没有处理,我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处理掉,省得夜长梦多。 我伸了伸慵懒的腰开始穿衣起床,洗漱之后我跑到靠路边的房间望了望对面,我发现只有光棍老卜自己在他家门口闲着无事的来回踱步,于是我匆忙的赶回卧室,我想趁此机会把钱给他送回去。可是打开床头柜我顿时傻眼了,那些钱居然不翼而飞了,虽然我百分百确定我把钱放在了床头柜,但是我依然开启了一番翻箱倒柜。我的卧室很简单的,除了一张席梦思大床和化妆台就剩一个床头柜了,很容易就可以翻个遍,但我始终没有发现那些钱的任何踪影。 真是活见鬼了,这些天我几乎天天守在二楼,没有任何陌生人进来过,更不可能被小偷偷走的,不经过我的同意我家这两个孩子是没有胆量碰钱的,现在唯一让我怀疑的人就是我婆婆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婆婆的电话,今天一大早她带着方方去了卜婷家里。当然我不可能直接问我婆婆有没有拿床头柜里的钱,那样太唐突,我首先问她有没有进我的卧室,然后问她有没有在我卧室里翻箱倒柜寻找什么东西,接着问她有没有看到床头柜里的两千块钱,最后问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事情终于弄明白了,那些钱真的是被我婆婆拿走了,我问她把钱放哪了,她说被她拿去用了,我有些气急败坏;我婆婆又说我的钱也是家里的钱,谁用都一样。我婆婆这样说真是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挂掉和我婆婆的通话,然后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想让他给我转两千块钱。 “要钱干嘛?”卜顺问。 “能干嘛?买东西呀!”我回答说。 “前几天不是刚给你转了一千块钱吗?” “已经花完了。” “那么快就花完了!这又要买啥东西?” “当然是买用得着的东西。” “过段时间再给你行不行?” “我现在就用。” “可是我手里没有这么多了。” “你的工资呢?”卜顺沉默不语,我接着说:“不用说,又交给你妈了。” 像这种伸手要钱的滋味实在让人憋屈,由此我滋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找一份工作,挣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下午我婆婆回到家,我把找工作的想法告诉了她,可是她不同意,她的理由是孩子太小,她一个人应付不了。 “你老是说我啥也不干,只会花钱,我现在要去找工作挣钱,你又不同意,你到底啥意思?”我用抱怨的语气说。 “没啥意思。”我婆婆说。 “如果我非要出去找工作呢?” “那我回娘家住,孩子你自己带吧!”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里外都是你的理。” 由于受到我婆婆的阻拦,我找工作的事不得不暂时搁浅了,几天后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说我两个弟弟都老大不小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家里连个楼房也没有,家里准备先盖一处楼房做好准备,问我能不能拿出三万块钱借给家里应一下急,等以后再还给我。父亲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按理说作为女儿应当为父母排忧解难,无奈的是别说拿三万块钱,就是三千块钱我也拿不出来。我父亲这个电话再一次激起了我找工作的念头,并且比前几天更加强烈。 中秋节卜顺放假返回了家里,晚上他要和我亲热的时候,我没有给他好脸色,他询问我其中缘由,我把我父亲找我借钱的事告诉了他,如我所料,他面露难色的说他无能为力,我不悦的侧过身不再搭理他。 “媳妇,咱们好几个月没有做过了,来一次吧!”临睡前卜顺扒拉我的身体说。 “今天没心情。”我生冷的拒绝了他。 “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给我一次吧,求你了。” “跟你说了,今天没心情。” “明天行不行?” “明天再说。” 接连两个晚上,卜顺向我求欢都遭到了我无情的拒绝。 “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人了?”没想到卜顺对我有这样的怀疑。 “你不要瞎猜,没有的事。”我怼了回去。 “可是你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我为啥拒绝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为啥呀?” “你自己悟吧!啥时候悟出来了,我再给你。” 卜顺在家过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中秋假期,我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最终他带着失落的心情返回了工作的城市。卜顺离家后的第二天我再一次提出找工作的事,毋庸置疑再一次得到了我婆婆的阻拦,这次我没有退让,而是把我父亲找我借钱的事讲给了她,并且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拿出三万块钱借给我父亲,我就听从她的安排,否则她就不要干涉我找工作的事,想从我婆婆手里借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我找工作的事便由我自己做主了。 关于找工作,我首先想到的是卢坤,他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端正,说话彬彬有礼,我和他算是偶然认识的。今年年初有一天我在李香云的饭店玩耍,穿着西装革履的卢坤走进饭店给我们推荐一款儿童保险产品,李香云那次为她的大儿子购买了一份疾病险,临走之前卢坤给我们俩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他说如果我们需要购买保险产品或者想做保险营销员都可以联系他。 卢坤很热情的招待了我,当我告诉他我此行的目的后,他甚是高兴,并且说我一定可以把这个工作做好,我也表现的信心满满。刚工作了半个月,我婆婆开始对我的表现极其不满了,由于我刚入职对很多业务不熟悉,因此我要跟着卢坤学习各种销售技巧,最有效的学习方法就是跟着他去拜访客户,可是客户的时间不可能一直为他准备着。有一次我们在客户家门口从下午两点一直等到了下午六点多客户才回家,再加上要和客户不厌其烦的沟通和解释,拜访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多,然后卢坤再开车载着我回公司,我再骑电动车回家,等我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有几次甚至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到家,有一次居然到了凌晨,之所以会到凌晨,是因为我刚走出县城没多远,突然间雷电交加下起了滂沱大雨,我的电动车被雨水淋的失灵了,我只好把电动车推到公司,然后给卢坤打电话,让他把我送回家。 我婆婆对早出晚归的我,总是没好气的问我干嘛去了?我每次的回答都是:“我在上班啊!” “又这么晚才回来,你看看都半夜了,哪有上班回来这么晚的?你今天必须讲清楚,否则这个班不要再上了。”我婆婆对我一如往常的回答不再无动于衷。 “我是公司新人,需要多加学习,所以回来的晚!” “再学习也不能学到十二点才回来!每天打扮的花里胡哨,还不知道在外面干了啥呢?” “我干啥了?我能干啥?我打扮的花里胡哨咋啦?我乐意打扮,你不要说话阴阳怪气的。” “你天天一大早出门,这么晚才回家,我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你说归说,干嘛阴阳怪气的说?” “我阴阳怪气?那是因为你在外边和男人鬼混了。” “你说清楚,谁和男人鬼混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男人鬼混了?不要瞎诬蔑人。” “今天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那是我同事,今天不是下暴雨了吗?就送这一次,是我请求他送的,之前我哪天不是骑着电动车回来,这次我的电动车坏了。你要是有能耐,再买一辆轿车,我保证不让别人送。”这些年我找到了我婆婆的一个痛点,只要一提到花大钱的问题,她就会躲闪。 卢坤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为了工作他甚至可以做到废寝忘食的程度,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赚钱?他说现实生活中如果没有钱,那就寸步难行,然后他给我讲了他深刻的经历。原来之前卢坤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由于他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给孩子看病,导致他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媳妇因为孩子的去世伤心过度,最终选择了和他离婚,这也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从那以后他把赚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卢坤这个团队里算上他在内有二十个人,不过只有四名男性,并且另外三名男性已经年过半百;那十六位女性的年龄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其中有五六个是单身女性,长相都不算差,她们不仅佩服卢坤的工作能力,而且都打过卢坤的主意,甚至有明争暗斗的迹象。有一个叫姜晓云的女子对卢坤最是痴迷,每天只要赶到公司,她就会像影子一样紧随着卢坤,但卢坤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卢坤对我很是照顾,为了带动我的积极性,有时他会把我们俩一起拜访的他的客户签在我的名下,我也为遇到他这个团队长而感激不已。卢坤经常夸赞我的工作能力,说我很适合做销售,如果我能长此以往的工作下去,不说干到总监的位置,至少也能当个高级经理,面对他的夸赞,我淡然一笑说他过奖了。卢坤对我的特殊关照迎来了团队里几位女性的嫉妒,尤其是姜晓云,她开始编排我和卢坤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其他人竟然相信了她的说辞,我因此找她理论了一番,争吵之后我们俩成了陌生人,她甚至把我当成了她的情敌。 我工作了有一个月,卢坤团队里进来了一位新业务员,他的名字叫卜凡,今年二十八岁,目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不胖不瘦,留着三七分的发型,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由于我们对卢坤都是用“师傅”这个称呼,尽管卜凡比我年龄大,但是他比我进公司晚,所以卜凡尊称我为“师姐”,我顺应称呼他为“师弟”。简单的聊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卜凡也生活在卜村,不过他家在村东头,再加上他之前一直在外务工,刚回家还不到一个月,所以互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了。接着卜凡介绍说他结婚有六年了,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儿子刚满三岁,他的妻子竟然和我同样来自秋菊庄,名字叫秋玲,今年二十六岁,和我父亲同辈。秋玲的娘家和我娘家非常近,相距不足一百米。 秋玲从小到大都是一头齐耳短发,性格孤僻,不爱和人交流。秋玲有个妹妹,比我小一岁,名字叫秋雨乐,留着瀑布般的披肩长发,长相不在我之下,她的性格和秋玲完全相反,我们俩每次碰面都会随便聊几句。秋提曾经追求过秋雨乐,但被她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是她不想嫁到自己出生的庄里,后来时常有媒人要给秋雨乐介绍对象,可是都被她无缘无故拒绝了。 结识卜凡之后,我们俩便经常结伴去公司上班,有时也会结伴回到卜村,也因此引来了村里人的非议,首先传播非议的是任婆子,她说在半路上看到我和卜凡抱在了一起,这个非议很快传遍了卜村,自然免不了传到我婆婆的耳朵里,然后我婆婆又讲给了卜顺,接着卜顺打电话吩咐我远离卜凡,否则就不要再去上班了,我只好和卜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做销售这一行,付出和收获真的会成正比的,经过两个月的不懈努力,卢坤带领的团队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我也因此拿到了两万元的收入。心情愉悦的卢坤组织了一次聚餐,请整个团队的人到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高兴之余我也小酌了两杯。聚餐结束,已经过了零点,我接近凌晨一点钟才回到家,卢坤把我送到家门口时,我下车后示意他赶紧离开,千万不要让我婆婆看到是男人送我回来的,要不然又该找我的不是了。 卢坤离开以后我才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给我打开院门,我在门外等待时听到我婆婆一边走过来一边嘟囔说:“谁家媳妇像她这个样子,上个班整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指不定在外面干啥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还回来干啥?死在外面算了。”当我一身的酒味和烟味迎面向她扑鼻而来时,她顿时恼羞成怒的说:“顺顺不在家,你在外面吃饭算了,竟然还喝酒,喝酒就算了,竟然还闹腾到半夜,闹腾到半夜就算了,这么大烟味,少不了和男人混在一起,还有当媳妇的样子没有?要知道会这样,压根就不该让你出去工作。” 面对我婆婆的数落我没有做声,而是径直朝楼上走去。第二天早上两个孩子在楼下的哭声惊醒了沉睡的我,我着急忙慌的走进我婆婆的卧室才知道我婆婆为了阻止我继续工作,她把两个孩子扔到家里由我照料,独自回了娘家。就这样,我婚后唯一的一份工作不得不宣告结束。 我把挣得两万块钱一分不剩的转给了我父亲,我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我婆婆的强烈不满,她说我挣得钱应该用在婆家而不是娘家。我理论说我挣得钱我自己做主,我想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她无权干涉。她嘟嘟囔囔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走开了。 第18章 聚少离多 我结束工作没几天,李香云给我打电话说她想考驾驶证了,然后时不时的向我询问关于考驾驶证的事,不是问考驾驶证压力大不大,就是问哪一关比较难学,还会问哪个教练教的易上手。我说我认识驾校的一个叫卜须的教练,如果她想考驾驶证我可以给他打声招呼,让他对她多照顾一些。李香云问我和卜须的关系怎么样,我坦白说卜须喜欢我。最后李香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你要陪着我一起去驾校,你要亲自把我介绍给卜须,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对我特别照顾,那样的驾驶证说不定能早点拿到手。”我欣然同意了。 在一个晴空万里、微风不燥的上午,我陪着李香云走进了驾校,我们对驾校的负责人说我们要自己挑选教练,负责人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之后我和李香云一起来到了卜须的教练场地,此时的卜须正在教练车里教一个男学员练习开车,当他看见我来到他的教练场地时,他喜不自胜,没过一分钟就从教练车里走出来跑到了我和李香云的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李香云打趣地说。 “胡说啥呢?”我推了一把李香云。 “这位是……”卜须望了一眼李香云,然后把目光转向我。 “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她报了名,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我说。 “请多多关照。”李香云礼貌性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夸赞起来:“秋颖说你教的特别好,我可是慕名来找你的。” “感谢两位美女的抬爱,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卜须说。 “既然这样,那中午我先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李香云说。 “你这不是寒碜我吗?你是秋颖最好的闺蜜,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到我的地盘了,咋能让你请客?中午我请你们。”卜须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先去车里教学生,还有十几分钟就下班了。” “我可是跟着你沾光了,教练请学员吃饭,真是稀罕。”卜须离开后,李香云用胳膊碰了一下我:“秋颖,你以后得天天陪我来练车,你不来我就没有这待遇了。”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来练车,家里有小孩要照顾,偶尔陪你来一次还可以。”我说。 卜须下班后开车载着我和李香云来到了一家风味小吃店,点餐的时候卜须每翻一页菜单都要询问我想吃什么菜。我说我没多大讲究,他吃什么我就能跟着吃什么,可是卜须每点一道菜还是会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点好菜他又问我喝什么饮料,我要了一杯酸梅汤。这个时候,坐在我身旁的李香云调侃地说:“你们把我当空气了吗?” “哪里敢把你当空气,你想吃啥喝啥,赶紧点吧!”我说。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卜须道歉说。 “他对你真好!”李香云趴在我耳旁压低嗓音说,我没有回应她的悄悄话,而是示意她赶紧点菜。 午饭结束,卜须载着我和李香云返回了驾校,刚到驾校一会儿,李香云走下车说要去一下卫生间,我说要陪她一起去,她拒绝了,她说她还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李香云前脚刚走,卜须开车载着我到了驾校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轿车刚停稳,卜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了我,我用强硬的语气让他放开了我。 “你这是干嘛?”我没好气的问。 “没怎么,几个月不见,想你了。”他激动的说。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看见就看见,大不了离婚。”卜须无所谓的说。 “我可没想过离婚的事。”我突然想起了照片的事,于是我问:“前段时间我错发给你几张照片,你看到没有?”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说罢,我独自走下了轿车。 过了几天我再一次陪李香云来到了驾校,可是刚过了一个小时,阴暗的天空稀里哗啦地下起了一场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这场雨停不下来了,因此驾校里的练车项目不得不被迫停止了,李香云说既然练不了车,不如到县城里面逛逛街。驾校在县城的东北角,开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达县城的繁华街道,而卜须当仁不让的成了我和李香云的司机;不仅成了我们的司机,还成了我们理所当然的跟随。其实卜须来当我们的司机和跟随,刚开始我是反对的,我怕对他影响不好,毕竟是和两个没有关系的女人在一起逛街,万一被他的亲朋好友看到,尤其是被他媳妇看到,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卜须却说我过虑了,如果真有人问起,他有一千种理由搪塞。 我和李香云每次逛街,服装店是我们必选之一,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但这一次也有一个例外,我选定的一件针织开衫和一条休闲裤包括几件内衣被卜须抢着付款了。为此我特别难为情,我难为情并不单单是他为我付款买衣服,我更难为情的是收银员在一件一件过目算账的时候,我买的每件衣服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有些衣服我着实不想让他看到,一旦他看到,肯定会产生某种好奇心。我上次购买的蕾丝内衣被我婆婆撕破了,后来卜顺说如果我喜欢让我重新再买一身;我说我自己无所谓,如果他喜欢我就重新买,如果他不喜欢我就不买了;卜顺连说了好几个喜欢。这次我选定的衣服就包含了和上次同款的蕾丝内衣。 果不其然,晚上卜须给我发了信息,他问我在家有没有试穿我刚买的衣服,我说在服装店试过了,在家就没试,他说他指的是蕾丝内衣,他想让我穿上拍张照片发给他看看。我说这不能让他看,即使他一轮又一轮的软磨硬泡,我最终没能如他的心愿,不过这个晚上我和他多聊了几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卜须再次发信息找我聊天,我回复说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不想说话。卜须问我为何心情不好,是不是谁得罪了我?如果谁得罪了我,他替我报仇去。我说谁也没有得罪我,早上我着急去卫生间,一不小心我的针织开衫被门把手扯了一条口子,我说这件针织开衫正是上次他帮我付款买的,我特别心疼,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卜须说改天再给我买一件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我回复说不能再让他破费了。可是过了几天他果真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并且让李香云帮我带了过来。卜须说原来那家服装店已经没有现货了,店主也不打算再卖那款针织开衫,他跑了好几家服装店都没有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他不得不央求原来那家服装店的导购专门帮他进了一件,我夸他真是一个特别用心的男人。 后面几天我慢慢感觉了不对劲,卜须每天晚上都会发信息找我聊天,如果我不及时回复,他就不停的发,而且还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他甚至说他已经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我担心再继续下去卜须会走火入魔,这种情况电视剧里经常演绎,最后大多没有好的结局,于是我开始找各种理由渐渐冷淡了他。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卜顺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他所在的城市上班,我不知道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突发奇想的说出这样的话。我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他接着说干不干活挣不挣钱都无所谓,他主要想多过一些两口子卿卿我我的生活,这样聚多离少的夫妻生活他过的备受煎熬。我觉得这些应该不是卜顺最真实的想法,他自己在外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从来没有和我商量过,更没有过这样的要求,我感觉肯定另有隐情,经过我的一番询问,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有一次他和两个同事在饭馆喝了顿小酒,喝到一半时,同事老张说夫妻俩最好不要长期分居,时间长了就没有感情了,保准会出事,老张说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长期分居他媳妇也不可能和他离婚。同事老张说完,同事老王接着说,男人在外打工,把女人放在家里,那是最愚蠢的做法,说句不好听的,那媳妇都是给别人娶的替别人养的,媳妇越漂亮风险越大,说不定不止偷一个汉子。最后老张和老王拍了拍卜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然后卜顺就把他们俩的话谨记于心了,希望能说服我到他工作的城市上班,面对他提的要求,我说我时刻都想和他多过一些卿卿我我的生活,可现在不是时候,孩子太小,我不想离孩子太远,我不想一年到头只能和孩子在一起十天八天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农村的留守儿童,想到这些我就心疼,我说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和他一起出外工作,这也是我们之前就已经定好的。卜顺又说不让我去太长时间,哪怕一个月也行,我说我一天也不想去,再说距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没必要折腾,就这样我们的通话不欢而散。 第19章 极其反常 卜婷和宋朝阳他们两口子真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只要他们大吵大闹,卜婷指定跑到我家来找我婆婆诉苦,腊月初的一天傍晚,卜婷哭哭啼啼的走进了我家院子。这次吵闹的程度好像比之前更厉害,原因是卜婷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被宋朝阳和她公公逮个正着;然后卜婷和宋朝阳在家里大闹了一顿,锅碗瓢盆被扔的满地都是,各类家电被砸的粉身碎骨;卜婷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宋朝阳的脸被卜婷用手抓出了几道伤疤。我安排卜婷住在了我和卜顺卧室的隔壁。 自从我嫁给卜顺,我和卜婷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再加上后来我又和卜婷因为宋朝阳的事闹了一次不愉快,所以我和卜婷见面除了客套一下,平时是不怎么讲话的。因此卜婷住进来后,我一般很少走出卧室,吃饭的时候我也尽量和卜婷拉开距离。 卜婷住进来以后,我婆婆和卜婷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离婚的事,听卜婷的口气,这婚是非离不可了。卜婷说宋朝阳居然当着全村的面,把她私会男人的事抖搂出来,过分的是还对她拳打脚踢,绝情的是又把她赶出了家门,这让她丢尽了脸面。我婆婆劝卜婷不要一时冲动,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卜婷说宋朝阳也不安分,在外面没少和别的女人私会,只是没有被她抓到现行。 过了三四天,宋朝阳开着轿车过来接卜婷了,由于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没有立即答应跟宋朝阳回去,宋朝阳不得不在我们家住了一天。因为之前宋朝阳对我有过不尊重的行为,所以宋朝阳在我家的这天我一直都在卧室里没出门,吃饭也是等他们都吃过了,我才下楼对付一点,就连给然然沏奶粉我也是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代劳,我想尽可能躲避宋朝阳,省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卜婷他们夫妻俩真是应了床头吵架床尾和,白天还像仇人一样,晚上竟然卿卿我我了,他们亲热的动静吵得我心神不宁,在不得安睡的情况下,我给李香云发了信息,我问李香云忙不忙,我想和她聊会天。李香云说饭店有两桌酒晕子还在喝酒,可能没有太多空闲时间陪我聊天,不过李香云还是给我打电话聊了几分钟,然后就去忙饭店里的活了。十多分钟后,卜婷那间卧室安静了下来,我听到宋朝阳说:“你说你弟妹咋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卜婷把宋朝阳臭骂了几句,然后又警告说:“你和其他女人鬼混,我可以原谅,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会废了你。” “不敢!不敢!”宋朝阳连连说道。 后来我听说卜婷和宋朝阳夫妻俩的生活过的顺风顺水,顺风顺水的前提是他们夫妻俩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卜顺过年回家的时候我们俩谈论了卜婷和宋朝阳的事情,卜顺说他对卜婷和宋朝阳的行为极不赞同,这岂不是让亲戚朋友看笑话吗? 卜顺问我怎么看,我无法发表意见,因为关于卜婷和宋朝阳,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走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谁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夫妻俩这样做确实有点荒唐。 “你会不会和其他男人私会?”卜顺玩笑着问。 “如果哪天你惹我不高兴了,说不定我还真做的出来。就凭我的姿色,找男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我同样玩笑着回答。我的这句话让卜顺出神了一会儿,我又补充说:“不过我不是背地里干坏事的女人。”然后卜顺皮笑肉不笑的走开了。 正常情况下,卜顺过了元宵节才会从家返回他工作的城市,可是大年初一这天他接了个电话之后便匆匆开车离开了家,至于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我不得而知,我只是询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走,他说了句:“厂里临时有要紧的事情。” 卜顺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我不明白厂里会有什么要紧的事非他不可,我感觉其中定有猫腻,其实单凭这件事我是不会感觉有猫腻的,重要的是他返回家的十来天里从未提过和我亲热的话,这是极其反常的现象。我把这种情况讲给了李香云,她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卜顺有外遇了。在我的意识里,最应该有外遇的是我而不是卜顺,所以我对李香云的分析不敢苟同。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下午,李香云约我到平水镇逛街,逛着逛着李香云想起她家饭店里有一个包间的空调坏了,再说也用好几年了,修过几次,修来修去花费不少钱,还不如换一台新的,于是让我陪着逛一下家电卖场。整个平水镇只有两家家电卖场,其中有一家的店主就是贾伟峰,他是我的第二任男朋友。逛另外一家家电卖场我可以陪着李香云,但是如果逛贾伟峰的卖场,我推辞说不想去,她只好自己进到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一分钟不到李香云又赶紧跑了出来,她说贾伟峰不在店里,去给别人安装空调了,目前店里只有贾伟峰的妹妹贾伟莉自己,于是我陪李香云再次走了进去。 可是过了不到十分钟,贾伟峰从外面返回了他的家电卖场,他走到我和李香云跟前礼貌性的问候了几句,这个时候恰巧卜婷走了进来,卜婷想买一台电视机,之前那台电视机年前和宋朝阳吵架被砸坏了。我见卜婷走进来,就赶紧上前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我又给贾伟峰介绍认识了卜婷。贾伟峰说既然是我婆姐,选中哪台电视机他一定按最低价卖给卜婷,他果然没有食言,卜婷选了一台三千块钱左右的液晶电视机,他居然给卜婷打了一个对折,别说赚钱了,就连本钱也赔了进去。 卜婷一看这么便宜,她拿出手机给卜园打了一个电话,前不久卜园跟她说过准备买一台大一点的电视放在县城的家里,张锋利很快开车过来以同样的价格买了一台和卜婷同样的电视机。也因此卜婷非常怀疑我和贾伟峰的关系非同一般,回家后卜婷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把在贾伟峰家电卖场发生的事告诉了卜顺。 晚上卜顺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我说知道。卜顺问我在情人节这天去找贾伟峰干嘛?我把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卜顺,但他不大相信;他又问我是不是和贾伟峰还有什么牵连,我说没有。卜顺说如果我和贾伟峰没有牵连,贾伟峰怎么会给我两个婆姐如此大的优惠?其实我当时也不敢相信,那个价格我都想买一台了,按照那个情景推测,如果我说要买一台和卜婷同样的电视机,估计贾伟峰会白送给我。面对卜顺如此的质问,我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说可能是贾伟峰比较大方吧,最后卜顺让我以后不要再去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了,我尊重了卜顺。 正是我到贾伟峰家电卖场那次,看在贾伟峰给我两位婆姐那么大优惠的面子上,当他向我索要现在的联系方式时,我留给了他。贾伟峰得到我联系方式的第二天就给我发信息说他还想和我在一起,求我给他一个机会,我回复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他这些假惺惺的话留着哄骗十几岁的小姑娘吧,他不死心,哪怕我不去理会,他仍旧坚持每天至少给我发一条情话。 一天李香云和黄言拌了几句嘴,心情不好,我去她家饭店陪她聊天,顺便喝了一点酒。回到家躺着无聊,我趁着酒意顺着贾伟峰发来的情话和他多聊了几句,我问贾伟峰:“咱们俩现在都有家有室了,还怎么在一起?” “现在真正的夫妻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不一定是真正的夫妻。”贾伟峰说:“咱们可以做一对地下鸳鸯。” “万一败露了怎么办?” “只要咱们足够小心,一定不会败露。” “你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做过地下鸳鸯。”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来了“嘿嘿”两个字。我又问:“你做这种事就没有败露过吗?” “从来没有。”停顿片刻他接着说:“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不考虑。” “你是不是已经和其他男人做了地下鸳鸯,像你这样魅力四射的女人,是个男人见到都会惦记,不应该没有这种事。” “你看错人了,难道漂亮女人就一定会出轨吗?我是坚守妇道的女人,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也不会做那种事。” “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不信。” “啥事?” “卜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不可能。”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是在撒谎。” “如果你愿意和我做地下鸳鸯,我就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告诉你。” “不可能的事。” 第20章 嚼舌根子 今年的“五·一”假期,卜顺没有返回家,他给出的理由是厂里工作比较忙,对此我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半个月后我的生日到了,可是我的心情极其郁闷了,因为在我生日到来之际,卜顺居然没有任何物质性的表示,没有物质性的表示也就算了,他连一句生日祝福语也没有,这让我大失所望。失望之余,我一边照看然然一边坐在院门口失神,这个时候卜晓华经过我家院门前询问我:“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你啥忙呀?”我疑惑的问。 “葡萄藤的叉子太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来,想请你到我葡萄园帮我打一些叉子。” “我要照顾孩子。” “带着孩子也不耽误。” 由于卜晓华之前经常送给我几串葡萄,我没好意思再推辞,带着然然帮他打起了葡萄藤叉子。临近中午时分卜晓华让我一定留下来吃饭,然后他去饭店买了几道小菜,我只好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不要做我的午饭了。傍晚卜晓华再次留我吃了顿晚饭,并且拎来了一个蛋糕。 “今天是你生日吗?”我不由得讶异的询问。 “今天不——不是你的生日吗?”卜晓华反问。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很多年前就——就知道了。” “啊!”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接下来的聊天我才得知当年在平水镇读初中时,卜晓华就在隔壁班级,他也曾给我写过情书,他解释说我的生日和他的生日只相差一天,所以他牢牢的记住了。此时的我被卜晓华的这一行径深深感动了,以至于禁不住内心的激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等我从卜晓华的葡萄园返回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钟,我婆婆询问我一天不回家干嘛去了?我如实回答了她,她又问我帮卜晓华打叉子一天能给我多少钱?我本来只是去帮忙,压根没想着要工钱的事,因此面对我婆婆的询问我摇了摇头。这下我婆婆不高兴了,她竟然立即要去找卜晓华要我的工钱,我慌忙拦住了她,撒谎说活还没干完,过几天叉子打完了,卜晓华会把几天的工钱一块给我,我婆婆这才就此罢休。 第二天我以帮卜晓华打葡萄藤叉子为由把然然交给我婆婆照顾,然后我早早的来到了卜晓华的葡萄园。卜晓华看到我再次走进了葡萄园有些吃惊,我只好把昨天晚上和我婆婆的对话告诉了他,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在他葡萄园多待几天。我说现在葡萄藤已经没有多少叉子可打了,我在这里也是闲着。他说不用干活,陪他聊天就行,工钱他会一分不少的付给我,并且工价这方面不会比别人低。 就这样我在卜晓华的葡萄园待了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每天除了打一会叉子,其他时间几乎在陪他在葡萄园里聊天。一开始和卜晓华聊天我感觉特别费劲,由于他有些结巴,一句话有时要说几遍或者用很长时间,不过慢慢的我竟听习惯了,有时他想快速表达他的意思却搞得适得其反,我就会提示他不用着急慢慢说。 卜晓华虽然称不上仪表堂堂,但也不算丑陋,家境也说的过去,这几年他家的葡萄园效益不错,一年赚个十多万元还是比较轻松的。他之所以到现在没有找到对象,一方面是受家庭的影响,任婆子私人生活的名声在十里八村不大好。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暂且不说,她还经常和花村一个叫花胜的男人搭伙走街串巷的给别人说媒,花胜的年龄和任婆子一般大,有家有室,并且有一辆面包车。光棍老卜冷淡任婆子以后,任婆子和花胜的来往甚是频繁,花胜总是以说媒为由头开车来到任婆子家里,每次不是待半天就是待两三个小时,因此很多人开始传言他们俩有不正当的关系,花胜的媳妇听说之后不再让花胜和任婆子搭伙说媒。 另一方面卜晓华自身也很挑剔,一般的女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在村里撂下过一句话,如果他娶的女人颜值不能在村里数一数二,他就不叫卜晓华。任婆子遇到条件好的女孩总是不放过机会,让其他媒人带卜晓华去相亲,结果条件很好的女孩都看不上他。之前卜思运家道败落后,任婆子就张罗着要把刘芬说给卜晓华,可卜晓华却嫌弃刘芬有孕在身,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卜晓华给我的工价是一天一百块钱,类似这样的零工我婆婆也干过,一般是一天七十到八十块钱,这个工钱我交给了我婆婆,主要是为了打消她的猜疑,这么高的工价让她喜上眉梢,她说如果卜晓华那边再需要人手的时候还让我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葡萄到了需要修剪的时机,至于修剪葡萄,第一是为了让每粒葡萄得以茁壮的成长,第二是让每串葡萄看起来显得美观,这样一来葡萄成熟后便能卖个好价钱。卜晓华在村里找了几名工人帮忙修剪葡萄,我婆婆就在其中,然后他又把我叫过去帮忙,他给我派的差事比较轻松,就是把那几个中年妇人的工作量记录下来,以便他派发工钱。因为这个差事我婆婆对我产生了埋怨,在那几名工人之中数我婆婆的工作量最少,每天的工钱自然要少了,这让她有些不高兴,虽然是计件领工钱,但她工钱领的少就感觉有失面子。于是我婆婆让我帮她记假账,把修剪葡萄数量多记一些,反正卜晓华也不会一串串的清点。我当然不会答应,我说我不能辜负卜晓华对我的信任,我必须秉公办事。我婆婆一听不高兴了,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尽管如此,我始终没能如她所愿。也因此我婆婆怀疑我和卜晓华存在不正常的关系,要不然我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反而维护卜晓华的利益?她这一观点让我哭笑不得。 没几天有一个人捕风捉影的佐证了我婆婆这一观点,这次嚼舌根子的不是任婆子,而是陈兰的婆婆何桂花,何桂花说:“前段时间我到地里干活,路过卜晓华塑料大棚的时候,恰巧看见卜晓华和秋颖正在塑料大棚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我婆婆对我有诸多不满的地方,但是如果真的有外人拿我当笑柄,我婆婆多少还是会开口维护的,就像这次何桂花对我的污蔑,我婆婆就反驳了她。从我婆婆反驳的言语之中我明白了一件事,何桂花之所以嚼我的舌根子是因为我婆婆嚼了陈兰的舌根子,我婆婆前不久背地里说了陈兰和其他男人厮混的事,这些话传到了何桂花的耳朵里,于是何桂花用了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 七夕节这天我收到了卜须发来的信息,他问我有没有时间出来,他想请我吃饭。我回绝了卜须的邀请,因为七夕节我不能出门,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如果我出门,卜顺肯定会起疑心。 关于卜顺容易起疑心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在特殊的日子,去年卜顺生日那天,他身在南方工作,快中午了依然没有收到我发过去的生日祝福信息,于是他想打电话提示我,可是打了无数次,我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很是失落。卜顺又给我婆婆打了电话,我婆婆告诉他我早上出门了,这让本来就很失落的他变得烦躁起来,这种烦躁情绪折磨的他无心工作。到了晚上,我婆婆告诉卜顺我还没有回家,这时他已经变得焦灼不安,这种焦灼不安的心理影响的他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卜顺才拨通了我的手机,刚接通电话,他没好气的发飙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的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拿到手机维修店修理呢,修了一天才修好。”我如实回答。 “你昨天一天没回家,去了哪里?” “我去杨村我外婆家了。” “去你外婆家干啥呀?” “去我外婆家能干啥呀?看望我外婆呀!” “看望能看一天吗?” “我外婆生病了,我留下来照顾一天怎么啦?” “只是单纯的留下来照顾外婆吗?” “你啥意思?那还能有啥?” “杨丛也在杨村。”虽然杨丛是我的初恋男友,但自从和他分手以后,我从未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卜顺你混蛋,你怀疑我是去和杨丛约会是吗?” “不是怀疑,我是怕你们真的约会。” “告诉你,没有的事。” “希望没有。” “你不相信?” “我……”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真找他约会了,省得白白受你的冤枉。” “别,千万别,我相信。” “好好上你的班,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啥事也没有。”然后卜顺给我讲了他昨天找不到我,他如何如何的着急焦虑,那一瞬间我感觉被人重视是那么温暖的一件事。 也正是我在外婆家那天,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我二舅和杨丛父亲杨二柱的一场打闹,听围观者的陈词,事件的起因是下午我二舅和几个人一起打麻将,周围站了几个看客,其中就有杨二柱,杨二柱站在我二舅上家的后面观看。前几圈我二舅的手气比较背,连输了三圈,第四圈他拿到了一副好牌,手握四张发财,顺子门将都齐活了,如果这一把自摸,不仅能连本带利的翻身,而且还能赢回两份钱,就算有一个人点他的炮,他也能把之前输掉的一把赢回来。 轮到我二舅上家打牌的时候,我二舅看到即将打出的牌正巧要点他的炮,在我舅犹豫是平胡还是等待机会自摸的时候,杨二柱却在背后推了一下我二舅的上家,结果我二舅的上家收回去重新打出了另外一张牌,这张牌打的我二舅下家来了个碰牌,我二舅下家碰了以后,我二舅对面开始摸牌,这下对面摸到的一张牌正是我二舅可以胡的牌,这还不是最让我二舅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二舅对面的摸到了那张牌居然自己胡了,这让我二舅顿时勃然大怒,我二舅把这一圈所有的霉运都算到了杨二柱头上,杨二柱对我二舅上家那一推不仅让他错过了赢钱的机会,又平白搭进去一些钱,于是我二舅一边掏钱一边指桑骂槐。一旁的杨二柱看了两家的牌,自然知道我二舅骂的是谁,不服气的杨二柱也指桑骂槐的回怼了几句,就这样你一句他一句越骂越凶,然后你推我搡,最后厮打在一起。 虽然那场厮打被劝解开了,但我二舅还是堵了一肚子气,傍晚杨二柱经过我二舅家门口时,我二舅再一次骂骂咧咧,杨二柱听出来是在骂自己,哪里肯罢休,两人再一次厮打起来。邻居们一看这架势赶紧围上去拉扯劝架,两个人倒是被劝解开不再动手,可是嘴上依旧不肯饶过对方,互相骂到了十八辈祖宗,看笑话的邻居还嘲笑说他们本就是一家,往上数三辈就是亲叔和亲侄子的关系,骂祖宗不是骂他们自己吗?这个嘲笑似乎让他们俩醒悟了,都不再骂祖宗,我二舅却突然转口提起了一个人,他埋怨说:“要不是你这个混蛋整天花天酒地,动不动拳打脚踢,艳玲不可能走那么早。” “艳玲是我媳妇,那是我家的事,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的着吗?”杨二柱说。 这个时候有人开始议论另外一个话题了,我二舅提起的艳玲是李庄的李艳玲,她的样貌当年在十里八村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上门提亲的自然不在少数。李庄和杨庄非常近,只有一里地的距离,李艳玲和我二舅以及杨二柱是同学关系。起初他们三人关系还是比较好的,到谈婚论嫁年龄时,李艳玲本来打算嫁给我二舅,可是在他们结婚之前的那个夏天出了个意外。有一次李艳玲到玉米地割草喂家里的牛,刚好杨二柱也到玉米地给他家的牛割草,他们两家的地距离不到二十米,互相打了招呼之后,杨二柱殷勤的走到李艳玲身边说他先帮她割满一篮子草,然后再把他自己的篮子割满。 李艳玲没有推辞,因为之前我二舅和杨二柱经常这样做,他们割完草还会在附近的河里洗一下澡。从八九岁开始他们就经常一起在河里洗澡,所以李艳玲也没有避讳过他们俩,直到有一次在一起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他们俩老是盯着她的胸前看,从那以后她才开始有所避讳。刚割了几把草,李艳玲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单薄的乳白色上衣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胸部更加明显更加突出。和李艳玲并肩割草的杨二柱早就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见他不顾得割草,老是盯着她看,她羞红着脸提示他不要乱看了,赶紧割草。杨二柱哪里还听得进去李艳玲的讲话,他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出神,然后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等她寻问他要干什么,他立即上去把她抱在怀里了。 事后杨二柱把这件事传遍了杨庄,自然也传遍了李庄,一个月后,李艳玲嫁给了杨二柱,从那以后我二舅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卜顺之所以时常对我起疑心,其实是对他自己不够自信,说白了是他不够优秀,没有成为一个让我崇拜的男人,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尽管如此,不能说卜顺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因为他上学时的理想就是娶我为妻,他做到了,这一点让其他倾心于我的男人对他是既羡慕又嫉妒,当然也少不了恨。当初我答应做卜顺女朋友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我能嫁给他,婚后不久他曾对我说过上学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我,只是没有勇气表白出来,他甚至把我当成了白天鹅,把他自己当成了癞蛤蟆。 卜顺还曾说过今生能娶我做他的女人,来生当牛做马他也毫无怨言,因此凡是和我相关的事情,哪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特别在意,唯恐会失去我。目前为止能真正让卜顺内心忐忑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杨丛,另一个就是贾伟峰。卜顺总是经常疑神疑鬼,担心我和他们俩其中一个会旧情复燃。 第21章 一唱一和 我清楚的知道,七夕这天卜顺肯定会给我打视频通话,与其说他想和我天涯共此时,还不如说他想查我的岗,果不其然,我刚起床一会他就打来了。卜顺问我今天有没有打算出去逛街,为了安稳他的心,我说今天宅在家里哪也不去,然后他欣慰的挂掉了视频通话。 我从楼上下来时我婆婆正在洗衣服,我顺便把然然今天换掉的衣服拿给了她,我的衣服从来没让她清洗过,因为我担心她清洗的不够干净。卜顺在家时,除了内裤我帮他清洗,其他衣服要么他自己清洗要么交给我婆婆来清洗,我之所以会帮他清洗内裤是因为我希望我身边睡着一个干净的男人,并且我会强烈要求他每天必须换一条内裤。每次卜顺从外地回家我都会帮他扔掉几条内裤,因为他自己清洗的不够干净,我也是纳闷了,男人的内裤为什么那么容易脏,并且一旦脏了便很难清洗。 我婆婆把清洗好的衣服晾晒完以后说她今天要去她娘家,下午再回来。方方听到我婆婆的话便吵着也要跟着去,然然倒是没有缠着要去,因为她平时跟我睡,所以和方方有点不同。我婆婆开着三轮电动车载着方方离开院子不大会,我开始清洗我自己的衣服了,夏季我的衣服是一天一换,但也都是一些单薄的衣服,比较容易清洗,十来分钟就清洗好了。 我在客厅里带着然然玩堆积木时花蕾来到了我家里,她问我有没有某个家电卖场的联系方式,她家的空调安装有四五年了,制冷效果不是太好,可能是要加一些氟利昂了。花蕾这样一说,我感觉我家的空调制冷效果和去年相比也差了很多,我也想趁机维护一下,于是我找出了贾伟峰的联系方式,但是我没有给贾伟峰打电话,而是让花蕾来联系。 上午十点钟左右,花蕾带着贾伟峰走进了我家院子,她告诉贾伟峰我家也要添加氟利昂,说罢她离开了我家。刚才在花蕾面前我和贾伟峰谁都没有说话,而是装作不认识,花蕾离开以后我们才开始寒暄,不过说的都是客套话。随后我带贾伟峰来到了我的卧室,我指了指空调便朝楼下去了,剩下就是他自己的工作了。我不想继续留在卧室观看,其一不开空调的情况下,二楼的房间太热,根本待不住;其二和曾经的恋人同在卧室里,多少有些尴尬。 我觉得给空调加氟利昂应该是件简单快捷的事情,因为贾伟峰在花蕾加只待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可贾伟峰在我家楼上偏偏磨蹭了两个小时,直到中午十二点他才从楼上走下来。不等我问贾伟峰需要多少钱,他先开口说不要钱了,管他吃顿午饭就行了。 “那怎么行,岂不是要让你赔钱了?”我不想占贾伟峰这个小便宜。 “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需要就算给你安装一台新空调我也不会收钱。”他笑了笑说。 “你现在真是财大气粗了。” “多了没有,二三百万还是能轻松拿的出来。” “那行吧,你这大老板不缺这点小钱,不过我婆婆不在家,我可做不出什么好菜招待你。” “只要是你做的,哪怕是白开水我都喜欢喝。” “这几年做生意,你这嘴皮子练的比以前更溜了。” “嘿……”他冲着我笑了起来。 贾伟峰既然这样说了,今天就算烧白开水我也得招待一下他了,不过哪能真的烧白开水呀!厨房里的菜比较少,只有几根豆角和几个西红柿,我让贾伟峰帮我照看一下然然,我到超市去买些菜。赶到附近的超市里我遇到了正在购物的陈兰,她走到我面前问:“你家给空调加氟利昂花了多少钱?我也想趁机加一下。”她这个问题可把我问懵了,我压根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可我总不能说不知道啊!既然贾伟峰半个小时搞定花蕾家的空调,我想价格应该不会太贵,我觉得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块钱,于是我按照我的想法给陈兰报了价。陈兰讶异的说“那么便宜,上次我哥家里空调加氟利昂花了二三百呢,我等下回去也让他加一下。”她这样一说,毋庸置疑我把价格报低了,等下回去要跟贾伟峰商量一下了,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按照一百元的价格给她家空调加一下氟利昂。 我在超市里买了二斤猪肉、一把蒜薹和几个土豆,等下再去菜园摘几个辣椒拔几颗葱,配上厨房里现有的豆角和西红柿应该能炒出四碟小菜了。十几分钟后我返回到了家里,刚进院子我看到了令我哭笑不得的一幕,贾伟峰居然让然然对着他叫“爸爸”,而小小年纪根本不懂事的然然真就对着他叫了几声“爸爸”,我立即上前埋怨的阻止了,这种事万一被路过的邻居看到,误会可就闹大了。可是当我走回厨房时,贾伟峰再一次重蹈覆辙,而此时光棍老卜无所事事的走进了我家,这一幕也正巧被他看到了,于是我大声呵斥了贾伟峰,由于受到了我声色俱厉的呵斥,贾伟峰终于消停了,不再哄骗然然。 吃午饭时我把在超市和陈兰的谈话内容讲给了贾伟峰,他说:“一百也行,这都是小意思。你家里有没有酒?” “干嘛?”我问。 “陪我喝点酒吧。” “我喝点酒倒没啥,可是你开着车呢。” “怕啥?喝多了大不了住下不走了。” “别胡扯了,赶紧吃菜吧!” “你就陪我喝点吧!好不好。”他走到我跟前趁我不注意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你这是干啥呀?万一被人看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慌忙站起来想和贾伟峰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谁承想他不由分说的抱住了我,我吩咐他赶紧松开,可是他非但不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偏偏这个时候陈兰走进了我家院子,看到有人进来,他才煞有介事的松开了手臂。 “吃饭呢?”陈兰走过来问。 “嗯,你吃过了吗?”我问过之后又对她解释刚才她看到的场景:“刚才他……” “刚才我啥也没看到。”她打断了我。 “美女,等下我免费给你家空调加氟利昂。”贾伟峰抢过去说。 下午贾伟峰到陈兰家里给空调加氟利昂时,花蕾来陈兰家里串了个门,串门期间花蕾不免问了一下陈兰:“你加的是不是二百块钱?” “免费的。”陈兰得意洋洋的说。 “为啥给你免费?”花蕾追问。 “这完全是看在秋颖的面子才免费的。”陈兰说。 “秋颖你有点不地道了,我可是你嫂子,你咋不让他给我免费?”花蕾转过来问我。 “不是我的面子,是老板自己给她免费的。”我纠正说。 “秋颖加的也没收钱。”陈兰真是纯属没事找事。 “为啥也给你免费?”花蕾问我。 “他们关系不一般。”不等我回答,陈兰抢了过去。 “噢——原来如此,这不行,秋颖你必须让他给我免费,要不然我可要把这件事告诉卜顺了。”花蕾带有威胁性的说。 “我和他以前是同学关系,其他啥关系也没有。”我急忙解释说。 “这事不用解释,我们懂。”陈兰说。 “就算你们俩有啥事对我们又没有任何妨碍,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别人说的。”花蕾附和说。 她们俩一唱一和分明是话里有话,可是这种情况下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陈兰的卧室把花蕾的要求讲给了贾伟峰,没想到他爽快的答应了,他说等下就把钱退给花蕾。我跟贾伟峰说了声对不起,害得他今天损失了好几百块钱,他笑了笑说这都是小意思。 为了感谢贾伟峰的慷慨解囊,花蕾提议和陈兰一起请他吃顿饭,陈兰欣然同意,贾伟峰没有推却,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次日的晚上,花蕾本来把地点定在了平水镇一家饭店,可是贾伟峰不想把这个饭局定在平水镇,陈兰建议把饭局定在花蕾家里,不等花蕾有所表示,贾伟峰赞成了陈兰的建议,然后花蕾让我一定要作陪,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如果明天条件允许的话,我会过去的。” 第22章 谣言四起 次日花蕾和陈兰早早的准备好了一桌菜肴和两件啤酒以及两瓶白酒,我婆婆昨天去她娘家高村至今没有归来,按照昨天的约定,我带着然然走进了花蕾家里。忙碌一天的贾伟峰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来到卜村,或许知道要喝酒的缘故,他提前做足了准备,带来了一位司机,四方脸厚嘴唇,个头年龄都和他差不多,听他介绍那个司机是他同村的发小,名叫贾安稳。贾伟峰说贾安稳我比较陌生,但是他姐姐我应该熟悉,就是上学时坐在我前面的贾安心。贾安心属于娇小玲珑型的女子,性格活泼开朗,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她都能搭上几句话,这是我对贾安心的大概印象,后来听说她和我们同班的何帅谈了恋爱,但最终还是分了手。我顺便询问了一下贾安心的近况,根据贾安稳所说,贾安心嫁到了平河乡,和我一样拥有一儿一女,丈夫是个普通的农民,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在外务工,逢年过节在家待几天。贾安心平时在附近一家超市当营业员,工资基本能供得上家庭的一应开支,其实这也是多数人的现状,最后我从贾安稳那里留下了贾安心的联系方式。 我们几个落座没过几分钟,狗娃走了进来,花蕾安排他坐在了贾伟峰的旁边,接着花蕾又吩咐狗娃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贾伟峰和贾安稳陪好,如果他们俩吃不好喝不好,所有的罪过都是狗娃,狗娃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说:“你放心好了,我今儿个就算把自己喝趴下也要把他们两位陪好。”狗娃说罢先是给他们俩每人递了一根烟,然后又倒满了三杯白酒,接着狗娃开始分派倒满的酒杯。 “我今天是司机,一点都不能喝。”不等狗娃把酒杯放到贾安稳的面前,贾安稳急忙推辞说。 “看在几个美女作陪的份上,也要一醉方休。”狗娃说。 “喝了酒就没法回去了。”贾安稳说。 “卜村还住不下你吗?”狗娃硬生生的把酒杯递给了贾安稳。 “就是啊,你看这两层的楼房呢,再来几个也能住下了。”陈兰接狗娃的话茬说。 “如果你们俩不想住我家,住秋颖家也行。”花蕾说。 “我家不方便。”我接过来说。 “咋不行了?今天不是就你自己在家吗?”陈兰说。 “两个男人住我家,传出去容易误会。”我解释说。 “这有啥误会的?又不是和他们一个床睡觉。”陈兰说。 “要不然住你家吧!”我说。 “住我家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贾老板愿不愿意了?”陈兰说。 “算了,还是住我家吧!”狗娃说。 “你可拉倒吧,就你家那脏的像个狗窝一样,能住人吗?”陈兰嘲笑说。 “咋不能住人了?你还住过一晚呢。”狗娃说。 “是吗?你啥时候去的?”花蕾瞪了一眼狗娃又转向了陈兰。 “别听他瞎扯!我就算睡大马路,也不稀罕他那个狗窝。”陈兰回答说。 “你没去过,咋会知道他那像个狗窝的?”花蕾追问。 “我听别人说的。”陈兰解释说。 “听谁说的?”花蕾继续问。 “听——听屁筒说的。”陈兰结巴一下岔开话题说:“别冷落了客人,狗娃赶紧陪客人喝酒吧!” 贾安稳最终没有架住他们几个轮番的劝酒,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中途在贾伟峰的一再劝说下,花蕾和陈兰也端起了酒杯,我因为要照顾然然,所以始终滴酒未沾。酒后花蕾询问贾伟峰和我之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接过来说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想到贾伟峰却趁着酒劲把我们俩曾经是恋人给抖搂出来了,不仅如此,贾伟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然然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再一次哄骗然然喊他“爸爸”,我阻止他不要开这种玩笑,这样一来他们很可能误会然然真的和贾伟峰有关系,果然不大会儿花蕾质疑的问贾伟峰:“然然真是你的女儿吗?” “我不知道。”贾伟峰说。 “啥叫不知道?然然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反驳说。 “不管然然是不是你女儿,如果她叫你爸爸了,你可不能白占这个便宜,必须要有所表示。”陈兰插话说。 “然然每叫一次爸爸,我就给她一百块钱怎么样?”贾伟峰当即表示说。我没有让这场闹剧发生,直接把然然从贾伟峰的怀里抱走了。 “秋颖不让然然叫,如果我叫的话你给不给钱?”片刻后陈兰说。 “给啊!不过你得坐在我大腿上叫才行。”贾伟峰说。 贾伟峰话音刚落,陈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她让我帮忙数一下她一共叫多少次“爸爸”,她叫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数的清,不过半分钟后贾伟峰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嘴,陈兰竟然没有任何避讳的当众迎合着贾伟峰热吻起来。 这个酒场一直进行到凌晨十二点多才算结束,贾伟峰和贾安稳最后喝的东倒西歪,花蕾和陈兰也喝的晕晕乎乎不分南北,狗娃倒是没有太大影响。因为考虑到天气炎热,贾伟峰和贾安稳被安排在陈兰家过夜,陈兰则准备在我家凑合一晚,而狗娃帮着把贾伟峰和贾安稳送到陈兰家里后重新返回了花蕾家,走在半路的我没有询问他返回去的原因,他倒主动解释说他手机忘在花蕾家了,我没再理会,继续一手牵着然然一手搀扶着陈兰返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关于昨天晚上酒桌上发生的一言一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可是几天后却发生了一件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贾伟峰哄骗然然的无聊行径,居然产生了一个连锁反应,每当然然自己在院门口玩耍时,光棍老卜就会学贾伟峰那样让然然对着他叫“爸爸”,只要被我看到,我就会臭骂他一顿,而他每次只是“嘿嘿”一笑。有一次光棍老卜拿着一把棒棒糖哄骗然然对着他叫“爸爸”,每叫一声就给然然一颗棒棒糖,然然叫的那叫一个欢腾,不远处玩耍的方方看到了,也屁颠屁颠跑到光棍老卜面前不停的喊叫“爸爸”。 愤怒之下我走过去把方方和然然手里的棒棒糖夺过来都给扔在了地上,造成的结果是这两个孩子哭闹着不愿跟着我走,非要捡起地上的棒棒糖,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骑电动车带他们俩去超市购买了几颗棒棒糖。有一次屁筒也拿一根棒棒糖哄骗然然对着他叫“爸爸”,不过被光棍老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为此光棍老卜还差点对屁筒大打出手,狗娃也顺着光棍老卜骂屁筒不讲武德,因为在他们三人眼中我是光棍老卜的女人,只有光棍老卜有这个权利。 几天后然然被光棍老卜哄骗的叫顺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忘哄骗然然,而我婆婆看到这种情况只是谩骂几句光棍老卜,并没有其他举动,因此我也懒得再去计较了,我最多交代然然几句,让她不要再被光棍老卜欺骗,可两岁的小孩根本不长记性。时间长了,在一些人眼中,光棍老卜真就成然然的“爸爸”了,然后关于光棍老卜和我的流言蜚语在村里渐渐地传开了。他们说我有两个男人,明面上的男人是卜顺,暗地里的男人是光棍老卜,证据就是方方的父亲是卜顺,然然的父亲是光棍老卜,别人向光棍老卜求证时,光棍老卜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但也没有否认,只是“嘿嘿”笑了笑。 为了把光棍老卜和我的绯闻传的神乎其神,狗娃和屁筒绞尽脑汁编排了两个简直荒诞无稽的故事。 狗娃编排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光棍老卜趁我自己在家的时候,偷偷爬墙溜进了我家,他猫手猫脚的在院子里四处侦查,没有发现我的踪影,然后偷偷溜进了楼房,上到二楼以后发现我正在洗澡。光棍老卜想找个门缝偷看我洗澡,可是找来找去愣是找不到一丝缝隙,他只好干着急的守在洗澡间外面来个守株待兔。过了二十多分钟我终于从洗澡间出来了,并且是光着身子出来的,这个时候守在洗澡间旁边的光棍老卜不由分说一下子抱住了我,他抱得非常紧,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所以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光棍老卜趁我没有力气再挣扎的时候顺势把我扛起来朝卧室走去,接着他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我自然要大呼救命的,光棍老卜怕真的招来邻居,于是在床上找了两条我的内衣把我的嘴给堵上了,然后光棍老卜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占有了我。这是件丑事,我自然不会自毁清白,于是没有选择告诉其他人,这也就给了光棍老卜更大的胆子,从那以后只要我自己在家,光棍老卜便会翻墙进入我家,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威胁说把丑事传出去,我只好乖乖的听话了。 其实按照狗娃这个故事,光棍老卜强迫我理论上还说的过去,最可恶的是另一个故事的传说。 屁筒编排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次晚上我自己正在家吃饭,可客厅的电灯泡突然坏了,顿时漆黑一片,恰巧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到我家串门,我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灯泡让光棍老卜帮忙换上。光棍老卜换好灯泡后我问他有没有吃过饭,他说还没有吃过晚饭,其实他早就吃过晚饭了。于是我到厨房盛了一碗汤又拿一双筷子递给了光棍老卜,光棍老卜在接碗筷的时候故意摸了一下我的手,我不但没有骂光棍老卜,居然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光棍老卜领会了其中意思,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进入了我家,光棍老卜猫手猫脚地靠近楼房的门,发现楼房的门竟然是虚掩的,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楼房,然后又走上了二楼。光棍老卜又发现我的卧室门是半开着的,室内的照明灯大亮着,我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个箭步跑到我的床上抱住我就要干那种事。我推开猴急的光棍老卜,然后指了指卫生间让他先洗个澡,光棍老卜心领神会,接下来就是各种颠鸾倒凤了。事后光棍老卜和我约定了暗号,这个暗号就是靠路边那间房子的电灯,如果晚上电灯不亮就代表时机不到,如果晚上电灯亮了就代表时机成熟,然后光棍老卜就会马不停蹄的翻墙过去。 狗娃和屁筒编排的这两个谣言正中了何桂花的下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逢人就说,不过这次我婆婆却对此不管不问了,我只好亲自找上了何桂花的家门,怒火中烧的把何桂花一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结果无意中中伤了陈兰,最后陈兰和何桂花合起伙来对我骂了数不尽的污言秽语,这次之后我和陈兰便成了互不理睬的仇敌。由于我婆婆没有助力我,我的心中难免伤心难过,少不了埋怨我婆婆几句,然后我们俩争吵了几句。 第23章 离家出走 八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用手机刷看娱乐短视频,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明天要请我到县城做美甲,我们俩经常如此,不是我请她就是她请我。 没想到刚到美甲店,我们俩遇到了杨丛的媳妇黄静美,杨丛结婚那天我见过黄静美,之后的好几年我没再见过。其实在美甲店我并没有认出来是黄静美,因为杨丛结婚的时候黄静美是化了新娘妆的,现在和当时的新娘妆相比不说换了一个人,也有很大差距,再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模样多少会有些变化。如果不是李香云提示我,我会毫不避讳地坐在黄静美旁边做起美甲;但是既然知道黄静美也在这个店里做美甲,我只好拉着李香云去了另外一家美甲店。李香云问为什么要换一家美甲店,我们俩一直都在这家美甲店做美甲的,再说黄静美又不一定认识我。我说不管黄静美认不认识我,但看到黄静美,我心里膈应。 关于黄静美,李香云跟我提过几次,虽然不确定黄静美有没有见过我,但她经常听人提及我,毕竟我和杨丛曾经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认识杨丛的人只要一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提到我的名字,因此我的存在对黄静美来说用如雷贯耳形容一点不夸张。李香云说黄静美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她几乎不能听到我的名字,只要听到了我的名字,她就会立刻拉下脸,如果再听到别人议论我的美丽,那更是恨的咬牙切齿。黄静美不仅嫉妒心极强,而且还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轻饶。 说起黄静美的有仇必报,有一次她邻居家的小孩不小心划破了她家的汽车,她把她邻居家小孩数落了一顿,她邻居家小孩吓得大哭起来,她邻居听到小孩哭了赶紧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得知原由后她邻居不高兴了,她邻居说小孩不懂事,说她不应该拿小孩子撒气,结果她邻居不光没有赔偿她损失,连一句道歉也没说。这下可惹恼了黄静美,结果她趁她邻居不留意,让她家孩子拿刀子把她邻居家汽车的前脸划的面目全非,等她邻居找她理论时,她也说小孩不懂事,然后甩头走进了自家院子里。说到这个李香云还自言自语的说千万不能得罪黄静美这样的女人,要不然就相当于捅了个马蜂窝。 最终我和李香云在另外一家美甲店做了美甲,这次我不仅给手指甲做了美容,给脚趾甲也做了美容,当然给脚趾甲做美容的钱我没有让李香云出。做完美甲我们一如往常的逛了逛服装店,顺便买了件衣服;路过一家美发店,我走进去打理了一下头发,当看到美发店里张贴的几张发模照片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染一缕绿色的头发。李香云说我把头发染成绿色,回家指定会被我婆婆骂,傍晚回到家我果真被我婆婆骂了一顿,她说染成黄色、红色、不黄不红的颜色还可以接受,把头发染成绿色,真是胡闹,一旁的卜婷也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卜婷又和宋朝阳闹了矛盾,在我家已经住了两天,据她所说他们这次之所以闹矛盾是因为他们卖西瓜的钱无缘无故少了一万。前几天卜婷到西瓜收购站结账,本来她数了好几遍的数目,没想到结账的时候却少了一万块钱,收购站的人告诉卜婷那一万块钱是宋朝阳来结算的。虽然所有的票据都是卜婷掌握着,但是宋朝阳对收购站的人说丢了一万块钱的票据,正常来说收购站是认票不认人,如果票据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其实这是他们收购站的霸王条款,因为收购站的票据至少有两联,开票时收购站会留一联做底,只是收购站想趁此捡个漏罢了。那个收购站的负责人和宋朝阳曾经是同学关系,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为宋朝阳破了例,让宋朝阳写了一个字据,然后给了宋朝阳一万块钱。收购站的负责人说的有理有据,卜婷也不好再纠缠,只好返回家让宋朝阳交代那一万块钱的去处,可宋朝阳到底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因此两人大吵了一架。 晚上九点多,我下楼给方方送明天要替换的衣服,到我婆婆卧室门口时我听到了我婆婆和卜婷再一次对我的头发说三道四,卜婷说:“一开始我就说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是我弟偏偏不听,犟的不行,还非她不娶。今天她把头发染成了绿色,她这是啥意思?背地里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呢?我这个傻弟弟,真是傻到家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不就是染个头发吗?从我回家到现在,你们说了八百遍了。看不惯的话,我明天染回其他颜色就是了,至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吗?说头发就算了,竟然背地里说我的坏话,还冤枉我,这个家没法待了。”我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回怼了几句,她们俩看着怒火中烧的我,一句反驳的话没有再说,我把方方的衣服扔到床上转身朝院子走去,然后走出了院门。 过不了多大会我婆婆和卜婷应该会紧随其后的追过来,为了避免被她们轻易找到,我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借着微弱闪烁的星光,我朝着平水镇的方向走了过去,我想到李香云那里清静一下。 刚走了几百米的路程,我隐隐约约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影在跟着我,我的胆子比较小,对牛鬼蛇神之类的更是充满了恐惧,于是我心惊肉跳的加快了步伐。可是没走几步,那个人影似乎离我更加接近了,此刻我恐惧到了极点,在我正想迈起跑步的姿势时,我的身体被两只硕大的手控制住了。我奋力挣扎很久,可是依旧没有脱离那双手,我实在无力挣扎时,那双手紧紧抱住了我,并且不由分说的把我抱进了路旁的玉米地里。 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光棍老卜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味,和我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只有他身上有这种刺鼻的味道,真不知道任婆子和他在一起时是如何受了的?等他想对我有其他动作时,我说了一句让他乖乖放开我的话:“我知道是你,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吃牢饭。” 我很清楚,如果我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如果我说的话不够强硬,后面肯定会发生不堪设想的结果,尽管我婆婆和卜婷惹了我一肚子火,但是一码归一码,家庭矛盾和原则问题还是要区分开来的。还好光棍老卜不是那种坏到极点没有分寸的男人,如若他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那么无论我说多么强硬的话,对他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赶到李香云家的饭店时,饭店大门已经关闭了,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现在才夜里十一点多,正常情况下她家的饭店要凌晨一两点才会关门,今天有点特殊。我给李香云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黄言出去应付酒场了,今天晚上饭店没有营业。正是因为黄言出门喝酒的原因,我才得以在李香云和黄言的卧室里和李香云肆无忌惮的畅聊。 像男人喜欢讨论女人一样,我和李香云以及另外一个好闺蜜何欢也经常一起讨论男人,上学时我们曾一起讨论过哪个男明星最有魅力,进而讨论哪个班哪个男生最讨女生喜欢。我记得何欢比较倾慕学习成绩优异的男生,因此她喜欢上了高我们两届一个叫陈飞的男生;而李香云总是在同学中寻找酷似黎明的男生,哪怕有一点相似,她都会心生爱慕,因此后来她轻易接受了黄言的追求,只是因为黄言的眼睛和黎明特别像。 我和李香云之间的谈话从来没有任何避讳的,衣食住行可以说,闺房之乐也同样可以交流,真正做到了无话不说。李香云曾经羡慕的说我作为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比她和何欢都活的值过,她给出的理由是我谈过三段恋爱,得到过三个男人的情爱,虽然她开始恋爱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但她到目前为止只和黄言自己谈过恋爱。我说我也很羡慕李香云,我也想执一人之手携手到白头,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前面两段感情都不得善终,换来换去也很闹心。李香云还让我描述一下每个男人的不同点和相同点,把最畅快淋漓的一次讲一下,再把最无趣的一次讲一下。关于这方面,何欢很少在我们俩面前这样毫不避讳的畅聊,可能是因为何欢恋爱的年龄比我们晚的缘故,她二十二岁才谈了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最终她不出意外的嫁给了隔壁省比她大两岁的赵伟强,赵伟强是她的初恋,可她并不是赵伟强的初恋。 在感情方面,何欢崇尚的是从一而终,因此自从和赵伟强恋爱那天开始,她就把他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当成了她终身的依靠。就婚姻这个话题,我们三个在一起不止一次的议论过,现在离婚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气,好多年轻人整天把离婚挂在嘴上,好多村庄每年离婚的人数比结婚的还要多,婚姻方面我和李香云的观念是随缘,不行就拉倒,下一个会更好。何欢却说了一句令我们刮目相看的话,她说这辈子她都不会离婚,如果哪天赵伟强要和她离婚了,她宁愿选择去死。 何欢是一个稍微偏向保守的女人,结婚之前她一直坚守着不和赵伟强同房,直到新婚之夜,她才献出了她贞洁又宝贵的女儿身。期间有一次赵伟强和她因为此事闹过分手,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了退让,准备结婚之前把自己给他,可是哭哭啼啼的她又让他瞬间没了兴致。 婚后有一次何欢回娘家,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李香云突然提起了何欢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紧接着她让何欢也说一下何欢和赵伟强男女方面具体的情况。 “你咋说这事啊?害不害臊?”何欢埋怨说。 “这有啥害臊的,我和秋颖经常说。”李香云说,“来饭店吃饭的那些男人说起这种事更是眉飞色舞,有的男人都把牛吹上天了。” “我不和你们说这个,我害羞。”此时的何欢早已绯红了脸颊。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香云给我递了一个眼色,做出准备闹腾何欢的举动。 “我说,我说,真是怕了你们俩了。”何欢最终还是架不住我和李香云的闹腾。 “先给我们讲讲你的洞房花烛夜吧。”我说。 “这个就别讲了吧!怪难为情的。”何欢说。 “你就别难为她了,你看她脸红的快赶上猴屁股了。”李香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不行,必须说,我们都给她讲过第一次,她也必须要讲。”我不依不饶。 “好吧!我说行了吧!新婚那天晚上我在洗手间磨蹭了很久才出来,秋颖你说过当时痛的在杨丛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香云你也说过当时痛的用手指甲划伤了黄言的脊背,我不知道自己会痛成啥样子,所以很是胆怯。在赵伟强一遍一遍的催促下,我不得不走出洗手间走到了床边,我告诉他我有点害怕。他安慰我不用怕,没有那么恐怖,有了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害怕了,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的身体还是不停的颤抖。见我如此害怕,他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明天再来,我想反正都要经历第一次,最终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何欢温文尔雅的叙述了她的新婚夜。 “然后呢?”李香云追问。 “说这么多可以了,我可是第一次当着你们俩的面说这种事,当着外人面我从来不提这种事的,后面那些说不出口。”何欢说。 “你就饶了她吧,再说也不能一下子讲完,留着下次再讲吧!”我微笑着说。 凌晨一点多了,出门应酬的黄言还没有返回来,我问李香云怎么不打电话问一下黄言什么情况,她说黄言很晚才回来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也会夜不归宿,她都习惯了。 “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有啥事吗?”我问。 “能有啥事?”李香云说。 “你不怕在外找女人啊?” “我已经看开了,就算我管的再严,只要他想找,他会想一万种方法。” “你的心态真好。” “怎么?难道你查过卜顺的岗?” “我更没管过他,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在外面找女人的。” “挺自信啊!” “那当然,别的不说,这一点我有十足的把握,就凭他这个条件,我深信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那是,你当时可是闻名遐迩的校花,卜顺就是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李香云说这句话打了几个哈欠,看样子她是想睡觉了。其实我早就想睡觉了,因为李香云一直在和我聊天,所以我没好意思讲,现在她有了睡意,我就趁机和她说了句晚安,然后回到了她给我安排好的一个房间休息,这间房就在李香云卧室的隔壁。 第24章 矛盾重重 两个小时的步行,本就累的我疲惫不堪,再加上和李香云聊了那么久的天,所以我睡的特别沉,也特别香。第二天早晨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时,居然看到黄言光着身子躺在了我旁边,我瞬间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我的尖叫很快引来了李香云,她跑进来之后,立即给了黄言一巴掌,然后我们两个人对黄言又是打又是骂,把他赶出了房间。 我抱着被子委屈的望着李香云,她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放出狠话说要跟黄言离婚,我好言劝慰了她。等激动的情绪稍微有些平复了,我让李香云去问问黄言有没有趁机对我做过分的事,片刻后李香云揪着黄言的耳朵返回了我在的卧室。 “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嘛了?”李香云怒不可遏的说。 “我啥也没干?”黄言低着头嗫嚅着说。 “确定啥也没干?”我和李香云异口同声的问。 “嗯。”黄言低着头说,我感觉他回答问题的态度有点敷衍。 “你现在发誓。”李香云说。 “好像……”黄言说了个半句。 “好像啥了?”我和李香云再一次异口同声的问。 “好像掀开衣服看了一下。”黄言似是而非的说。 “我今天非把眼睛给你挖了不可。”李香云说罢“啪”的一声扇了黄言一巴掌,然后她在房间转了两圈,好像在找什么利器。 “那不能怪我,我当时喝的醉醺醺的,我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你呢。”黄言回答。 “你还有理了。”李香云怒斥道。 关于黄言这个事情我让李香云不要再追究了,幸好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最后我要求黄言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我们俩都没脸见人了,他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其实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我把门在里面反锁了,黄言也不可能轻易就走进了我睡的那间房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黄言千万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要不然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 我们一起同班上学时黄言就表现出了对我的喜欢,在他没有和李香云确定恋人关系之前,我还收到过他写的蹩脚的情书,具体内容我没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那时候我经常会收到男生表白的情书,这些情书不仅有自己班男生塞进来的,也有其他班男生让别人帮忙塞进来的。有时闲着无聊,我也会拆开几封情书阅览一下,我发现大多情书的内容,措辞简直毫无水平,语言组织能力堪忧,牛头不对马嘴,而且字迹歪扭七八。有几句蹩脚的话我印象特别深:你就像一个大西瓜,真想一口把你全吃下;你就像一只老鼠,我是一只猫,我一定要抓住你;你是一片秋天的落叶,而我是清洁工,我要把你装进我的垃圾桶里。我看了这类情书的署名,都是成绩垫底的男生。 不过还真有几封情书,言辞凝炼,文笔优美,比如说:你就像绽放的蒲公英,我要化作一股清风,带着你到处飞翔,和你一起浪迹天涯,看遍世界万物;你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我宁愿变成一汪清水,为你灌溉,助你成长,助你开放。当时我和卜顺是同桌,我曾打趣地问卜顺有没有给我写过情书,让他指出来哪一封是他的,我想看看他的水平怎么样,他说他从不敢给我写情书。 后来我和贾伟峰分手时,黄言为了追求我还特意和李香云闹了分手,为此李香云和我闹了个不愉快,那次李香云和我差点绝交了,为了缓和我和李香云的关系,我特地做了一个保证,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友好情谊。接着我又信誓旦旦的告诉黄言,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做他女朋友,然后他乖乖的回到了李香云的身边。 李香云当时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她对黄言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因为她根本不缺追求者,其中有一个叫王家成的男生一直对她穷追不舍,只是黄言这样做让她有失脸面,男朋友甩了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好闺蜜,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其实就算没有李香云这一层关系,我也不会接受黄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换句话说我看不上他,但在李香云面前我从来没说过黄言的不好,毕竟他是她选择的男朋友,我不能对他说三道四,我应该尊重她的眼光。 后来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我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好朋友的男人,我会设定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我在李香云饭店里待了一天,同时手机也关机了一天,这一天我没怎么闲着,顺便帮她饭店干了一些力所能及零碎的活,比如打扫卫生,擦拭饭桌,择菜端盘子。傍晚七点钟,李香云开着她家的电动车把我送回了家,顺便还给我打包了几份菜肴。 “还知道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手机打不通关机,几个人找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找不到。”我刚走进院子,我婆婆就阴沉着脸嘟囔起来。 “你不要阴阳怪调的,我一直待在李香云那里呢,你如果去她饭店找我会找不到吗?自己没找就不要说大话。”我自然少不了反驳,见我婆婆不再说话,我径自走进了客厅。 几分钟后卜顺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后,我一句话没来得及说,他上来就是一番质问和埋怨:“你昨天大晚上就跑出去了,现在才回家,到底干啥去了?手机咋还关机了?平时方方和然然只有咱妈自己照顾还好,可是今天方方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了,在医院挂吊水挂了一天,然然不停地哭闹着要找妈妈。就算有啥事也不能把手机关机啊!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你耍小性子经常关机搞消失就算了,现在都结婚好几年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这种无聊的小孩子脾气也应该改改了吧。” “你说完了吗?”听完卜顺的牢骚,我表现得异常平静,我不可能任他数落,而是准备和他理论一下,毕竟我又没做错什么。 “说完了。”卜顺说。 “首先我不知道方方今天会感冒发烧,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早点回来。我昨天为啥跑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妈和你大姐背地里说我坏话,惹恼了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离开家,她们俩冤枉我,难道我要受这个窝囊气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妈经常阴阳怪调怀疑我在外面和男人鬼混,我能不生气吗?我嫁给你这几年还不够本分吗?我的手机也是随便你翻看,还要我怎么做?”关于我的手机,卜顺确实很放心,他在家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把手机藏着掖着,而是大明大亮的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 “你长得那么漂亮,她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长得好看有错吗?我长得漂亮难道你就没面子吗?我要是丑八怪,你会把我娶回家吗?我离开家也没去别的地方,一直在李香云家,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李香云,反正你也有她的号码。还有我为啥要关机?因为我心情不好,我想清静清静,我的脾气你应该了解,如果我有情绪上来了,瞬间就能做到天不管地不管,你追求我的时候可是说过我这叫个性,你还说你特别喜欢。怎么啦?现在又让我改掉,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明说,我成全你。我说的这些你还满意吗?还有,我告诉你,不要有事没事的对我大吼大叫,你妈整天对我挑三拣四我还没发牢骚,你又上来劈头盖脸的指手画脚,告诉你,我想关机就关机。惹急了我,我今天晚上再离家出走,还让你们找不到我。” “到底咋回事了?” “咋回事?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你妈了,啥事都管着我。我染个头发,她说黑头发不好看吗?非要染成绿色的,像啥样子?我就是想染成绿色玩一下,过两天就染回来了,她至于给我上纲上线吗?我擦个粉涂个口红,她说又不出门,浓妆艳抹的有啥用?我做个美甲,她说过几天新指甲盖长出来,那不是白做了吗?说我指甲留那么长啥活都干不了,中看不中用,还说染手指甲就算了,怎么还染脚趾甲,说我纯属浪费钱。我穿个衣服,她不是说这件太紧身不好看,就是说那件衣服露的多遭人笑话,我穿个衣服就是单纯觉得好看,这有错吗?我买个化妆品,她不是说这个太贵,就是说那个没必要。昨天我又被她臭骂了一顿,她说我走的时候穿的是长裙子,回来的时候咋穿个短裙,还说这个短裙太短了让我以后不要穿了,然后又问我长裙子放哪里了。难道我能扔了吗?长裙子被我落在李香云的手提袋里了。还数落我刚买了长裙子没几天,又买短裙,说我整天就知道花钱买这买那,一点活都不干,衣服多的装了几个衣柜,一辈子也穿不完,说你娶了一个败家的媳妇。我一听就急了,我问她我败家不败家花她的钱了吗?她管的也太宽了吧,她说我花的是她儿子挣的钱,花她儿子的钱就是相当于花她的钱。卜顺,我问你,我哪次买回衣服没有试穿拍照发给你?让你先看看,你看了以后还很支持我。对了,还有那身蕾丝内衣,她说那是不正经的女人穿的衣服,结果被她直接撕烂了,那身内衣我又没有穿出去,只是在家里穿穿罢了,总共只穿了一次,还是专门给你看的,别人也不可能看到呀。还有,你说我应不应该花你的钱?如果你说不应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花你一分钱。” “她就是随便一说,你也不能太当真。” “她那是随便一说吗?我看她早就嫌弃她这个儿媳妇了,到处找我的不是,再这样下去我是真受不了了。”卜顺没有说话,我接着说:“这样的生活我感觉太累了,再说照顾孩子的事,你不在家不知道,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回你外婆家,一去就是好几天,那两个小孩谁照顾?还不是我自己吗?我有多少次因为照顾孩子没功夫做饭,只能饿着肚子,你知道吗?我抱怨过吗?更可气的是,菜园子里死了几棵西红柿和辣椒也怪在我头上,经常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没找她的事呢,她先来劲了。” 经过这一次的争吵,我和我婆婆冷战了好几天,期间我们几乎成了见面眼红的敌人,各自生活谁也不搭理谁,就连吃饭都分出个你我,她做的饭供她自己和方方、然然,唯独没有我的份,我只好单独做自己吃的饭了。直到我婆婆生日这天,我和她的关系才算有所缓和,卜顺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让我买身衣服送给我婆婆,算是答谢这些年她对孩子的照顾,然后他给我转了二百块钱。 卜婷和卜园上午九点钟就来到了我家,她们俩带来了一个蛋糕和一大堆礼品,之后我看到她们俩每人拿出一叠钱交给了我婆婆,看样子每叠应该有一千块钱,以前她们俩给我婆婆过生日从未给过钱,这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我主动跟我婆婆说了冷战以来的第一句话,我说:“我大姐二姐都来了,我去平水镇的饭店买几碟菜。”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婆婆叫住了我,并且递给我二百块钱,她解释说是买菜的钱。我有点诧异,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接到过她的钱了,不过我客套的推辞说:“我手机里有钱,你自己留着花吧!”结果她把钱硬塞给了我。 走到半路我停下电动车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把我两个婆姐给我婆婆钱的事告诉了他,我的意思是我和卜顺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通话结束卜顺给我转了一千块钱。我赶到李香云的饭店首先找她置换了一千块钱的现金,然后我在她家饭店里点了六道菜。 黄言炒菜期间,我让李香云陪我逛了一下平水镇的服装店,我按照二百元的标准给我婆婆买了一身衣服,回到家把衣服送到我婆婆手里之后我才发觉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我忘了她喜欢穿宽松的衣服,而我却给她选了一身紧身衣服,我平时很少和她一起逛街买衣服,更没有给她买过衣服,所以这次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了。 我心想关于买衣服这件事我估计又要被我婆婆数落了,然后再让我把衣服拿去调换一下,可是第二天她却把我给她买的衣服穿上去了她娘家,她傍晚回到家我居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满面春风的笑容,真是让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更让我不解的是我婆婆说以后她如果再买衣服就买紧身的,还问我有没有穿厌烦想扔掉的衣服,如果有的话拿给她试一试,我到楼上的衣柜里挑了两件不常穿的衣服拿给了她,她到卧室里换上了我刚给她的衣服,然后走出来在客厅的落地镜面前照了好久,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婆婆的身材是那么的风姿绰约,我想她年轻时应该是美人一个。 第25章 花蕾怀孕 中秋节快到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都会到卜顺的外婆家走亲戚,然后我自己再单独去我外婆家走亲戚。走亲戚之前,我和我婆婆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平水镇,买一些中秋节走亲戚需要的礼品,逛街的时候我遇到了高雅,她把我叫到一旁聊了一会儿天。 “你这是怀孕了吗?”我望着高雅有点凸起的肚子问她。 “是啊!四个月了。”她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你啥时候结的婚,所以没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别见怪。”我客套的说,其实就算我知道她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也不一定会参加,因为我不欠她,并且我和她又没有特别好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曾经同窗读过书罢了。 “怎么可能见怪?你结婚我不是也没参加吗?如果怪罪的话,只能怪我,是我没先参加你的婚礼。”她倒是挺直爽。 “呵……”我笑了笑说,“你嫁到哪个村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经过了,去找你玩。” “花村。” “真的啊?我们俩离的很近,只隔一个王庄。” “是很近,我外婆就在卜村,一个多月前我去我外婆家,本来想找你玩的,但你家院门锁着呢。” “有时我婆婆出门会锁院门的,不过我当时应该在家,我平时很少出门的,你当时应该给我发信息或打个电话。” “我没你的联系方式。” “对对,我们在驾校忘记留了,现在咱们互相留一下吧。” “刚才那个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我们互相留过联系方式后,高雅指了指不远处的我婆婆。 “那是卜顺的妈妈,我婆婆。” “你婆婆是不是叫高梦兰?”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我和她的娘家在同一个村。” “是吗?你娘家也在高村?” “是的。”她确定一下又悄声细语的说,“你婆婆和高村的一个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咋知道的?” “那个男人叫高行,就住在我妈家对面。”然后高雅给我简单叙述了一下高梦兰和高行的故事:高行和高梦兰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两家的关系一直很融洽,他们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长大后他们俩不出意外的谈上了恋爱,并且山盟海誓的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村里都看好这一对郎才女貌,说他们这才叫如胶似漆的两口子。 可是高梦兰和高行到了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上,偏偏出了意外,两家大人因为盖房子的事大打出手了,他家大人说她家多盖了十公分,她家大人说他家多盖了十公分,就这样你争我吵的打了起来,高梦兰父亲的头被打了一个窟窿,高行父亲的腿被打断了一条,最后还闹到了平水镇的派出所。他们俩也因此不得不分道扬镳,后来各自成家生儿育女。 高行结婚没几年,他父母因病相继去世了;有一年高行的媳妇和别人一起外出干两个月的短工,结果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外面搭伙过起了日子;又一年他的儿子发高烧没来得及治疗,一命归西了;一系列的打击让高行意志有些消沉,他自暴自弃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高梦兰听说了,便趁回娘家的机会去安慰高行,两个老情人会面,提起往事一声三叹,在高梦兰的支持和鼓励下,高行在高村搞了个养猪场,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从最初的十来头猪发展壮大到了四五十头猪,正常情况下,现在一年能赚个十多万。高行说他这一辈子不会再娶其他女人,如果高梦兰离婚,他就等着娶她,如果她不离婚他就守候她一辈子。高梦兰说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离婚的话对她儿女伤害太大,所以她离婚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保证她会经常到高村陪他。 高雅刚给我讲完我婆婆和高行的故事,有一个肥胖的男人走到了高雅的身边,目测至少有二百斤,高雅介绍说那是她的丈夫,名字叫花路。高雅介绍我时,花路不是点头就是微笑。做过介绍之后高雅又自嘲的说:“我老公长得不好看,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其实花路的长相和身高都挺出众,皮肤也挺白,只是肥胖掩盖了他其他的优点,如果他能瘦下来,高雅不一定能配得上他。 “车上还有一些黄瓜没卖掉,要不然拿来送给你同学吧!”花路在征求高雅的意见时,简直像下级请示上级,看来高雅的家庭地位挺高的。 “这还用说,愣着干嘛?赶紧去拿。”高雅话音未落,花路小跑着离开了。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跟训小孩似的,在家肯定没少欺负他吧!” “说实话,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看着挺老实的,对人家好点。” 不大会儿花路抱过来一包黄瓜递给了我,我打开看了看,应该有三十来根。我告诉高雅这太多了,我拿几根就行;她不愿意,非得都给我。 “这么多我不能白要,我给你钱。”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要那么多。 “啥钱不钱的?看不起人啊?这都是自己种的,不值钱。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再磨蹭我可生气了,你拿好,我们走了。”说罢,高雅和花路一起转身走掉了。从今天和高雅的交流来看,我感觉她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去卜顺外婆家走亲戚的时候,我遇见了在外务工回来的高赢,他是卜顺的表哥,虽然上学时高赢在我们隔壁班,但嫁给卜顺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我开始认识他是和卜顺结婚的当天,因为当时的闹婚就数高赢闹的最欢腾,参与闹婚的人一看高赢最欢腾,于是推推搡搡的把我和高赢凑到了一起,在众人的哄闹推搡下,我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高赢不仅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顺势和我来个嘴对嘴,如果不是谁在后面大声喊叫了一句:“别闹太过了,新娘有孕在身。”指不定后面会闹出什么花样呢。 结婚第一年年关我们去卜顺外婆家走亲戚,高赢只要一看到我就会咂吧一下嘴,然后咽一下口水,有一次高赢问我有没有妹妹,如果有的话就介绍给他。之后高赢也来我们家走亲戚,算是回礼,但是高赢走了以后,我却发现我在院子里晾晒的内衣丢了两件。我把丢衣服的事告诉了卜顺,卜顺说可能被风吹掉然后被狗叼走了,可是那天分明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再说我家也从未养过狗,然后卜顺又说丢就丢吧,又不值几个钱,再去买两件新的就是了。 去年年初高赢和结婚不到一年的陈晴离婚了,他给出的理由是陈晴不够漂亮,陈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回到了娘家陈庄;去年年底高赢又迎娶了一位新娘子,新娘子叫秋丽,他们现在从外地回来主要原因是秋丽快要生孩子了。秋丽和我同村,但是要小我三岁,再加上秋丽的娘家在庄南头,我娘家在庄北头,所以我对秋丽是不怎么了解的。可是当我见到秋丽本人时,我并没有感觉秋丽的长相有什么过人之处,我甚至觉得秋丽还没有陈晴长的耐看,高赢却说秋丽长的漂亮,因为他一直想娶一位和我同村的女人,他觉得秋菊庄是个盛产美女的村庄,我只能用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形容他了。 一个上午我带着方方一起玩拼图游戏时,意外收到了卜顺转来的二百块钱,这个钱转的我有点不明不白,现在也不到转生活费的时间,我每月月底都会问他要一些生活费,再说这些钱也不够生活费呀。在我疑惑不解时,卜顺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这二百块钱是随礼用的,我问他给谁随礼,他说给卜兴。 今天早上卜兴回家来了,是因为花蕾打电话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他兴奋不已,马不停蹄的连夜赶了回来,回来后果真看到凸起肚子的花蕾,兴奋之余,他跑到超市买了十多桶烟花和两挂十万响的鞭炮,在他家门口燃放个尽兴。 不仅如此,回家的第三天卜兴又大摆十几桌酒席,庆祝花蕾结婚五年终于有了身孕,村里其他男人媳妇怀孕从来没有像他这样闹这么大动静,怎么着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庆祝,可是别人哪里懂得他的心情,这些年他在人前人后不知受了多少冷嘲热讽,认识他的人无不拿他不能孕育打趣调侃,这次花蕾终于为他争了口气,他终于不用背不育症这个黑锅了。曾几何时,他受尽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曾几何时,他不敢在人群中敞开胸怀的谈笑风生;曾几何时,他推辞了一次又一次的朋友聚会。 这几年卜兴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在家的天数屈指可数,不是他想证明自己在多么努力的赚钱,主要是承受不了别人对他没有生育能力的嘲笑。现在,他所有阴霾的情绪都随着花蕾的怀孕一扫而光,从这一刻开始,他要扬眉吐气、抬首挺胸做一名有种的真男人了,以后谁再拿他没有种来开玩笑,他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回怼过去了,不仅言语上回怼过去,他还要用事实来证明:花蕾这一胎只是开端,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他要让花蕾给他生七个八个孩子。所以他要把动静搞大一点,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因为媳妇怀孕如此的兴奋,我当初怀上方方的时候,卜顺只是抱着我亲吻了一下而已,方方出生时他至少还陪在我身边,后来然然出生时,他却在南方务工。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卜顺,和我婆婆有极大的关系,我婆婆说我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不至于那么矫情,有她陪在身旁就行了,犯不着让卜顺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人再多也没多大用,来来回回还浪费不少钱。然后我婆婆眉飞色舞给我讲了她当年生孩子的事迹,她说只有卜婷是在平水镇的卫生院里生育的;卜园是在家里出生的,当时只在村里找了会接生的女人帮了个忙;卜顺的出生更精彩,是在去卫生院的路上出生的。我婆婆说只有生卜婷时我公公陪在了她身边,生其他两个时我公公和卜顺一样在外地务工。 每当我婆婆给我讲这些,我都显得不屑一顾,毕竟年代不同了,不能总是用她那一辈的思想教育我们这一辈,因此生育方方时我和我婆婆吵了一架。我想去县城的医院,可我婆婆非说没必要跑那么远,在平水镇的卫生院就行,僵持几天后我自己偷偷跑到了县城的医院。可临盆时我有点后悔了,只要我痛的大哭大叫,大夫就提示让我剖腹产,但我只想顺产,因为我不想在我的肚子上留下一道疤痕,那样看起来太难看,幸好在我咬牙切齿的一再坚持下,最终顺产了方方。 等然然即将临盆时我就不再执意去县城的医院,而是选择了平水镇的卫生院,因为平水镇的卫生院没有剖腹产的条件,不用担心有被迫剖腹产的风险,不过却出现了很尴尬的情况。然然出生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可当时妇产科的值班医生却是个青年男大夫,我瞬间不情愿的让我婆婆带我去县城的医院,可眼看着要生产了,根本来不及了,因为从平水镇到县城的医院开轿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如果我婆婆开电动车的话,怎么说也要将近一个小时,万一在半路出了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说我可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像卜顺一样半路出生,无奈之下只好让那个男大夫帮我接生了,还好然然出生的比较顺利。 不得不说那个男大夫的接生水平确实值得称赞,听我婆婆说那个男大夫叫刘胜林,他的母亲是平水镇卫生院出了名的接生大夫,她从医以来接生的婴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没有出现一次医疗事故,现在她退休了,便把接生的重任交给了他的儿子刘胜林,既然刘胜林是专门做接生的工作,那么她看到的女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所以没过多久我就不再因为被一个男大夫接生而耿耿于怀。 第26章 不得安生 卜兴大摆酒席结束的第三天,他带花蕾去医院做了一次孕检,医生说花蕾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一切良好,然后又交代卜兴一定要好生照顾怀孕的妻子,卜兴喜笑颜开的点头如捣蒜,可是孕检回来的第二天卜兴找到了我。 “兴哥,有啥事吗?”我正在刷看一些情感类的短视频。 “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来看一下我大侄子和大侄女。”说着,卜兴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一张递给方方一张递给了然然。 “不用给他们,他俩那么小又不会花钱。”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有了一条信息通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我是他们大伯,一年也疼不了他们几回。”卜兴说:“又在和我顺弟聊天呀,你们俩的夫妻感情真好。” “谢谢兴哥!也没那么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信息确实是卜顺发来的,但并不是友好的言辞。 “你该怎么回信息就怎么回,不用管我,别耽误了你们夫妻俩交流感情。” “兴哥你真没有啥事吗?” “其实有点小事。”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有些疑惑,医生说花蕾怀孕有四个月了,我四个月前是回来过一次,但那次我们俩吵架了,根本没有同房。最近的一次回家是八月初,这次同房是同房了,可到现在只不过才两个月。” “啥意思?” “时间对不上,差的多,可是医院那边应该不会出错。” “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卜兴点了点头,我思索片刻说:“怎么可能,我嫂子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你记错了吧!你回家又没有个准。” “今年我总共才回家三次,现在是第三次,不可能记错的,弟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啥忙?” “你去我家,和花蕾说说话,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如果孩子果真是我的,那更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咋办?我嫂子怀孕这事可是被你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了,这要是传出去,你想过后果吗?” “唉!我也不知道咋办了。”卜兴挠了几下后脑勺,把头低了下去。 “这样吧,你在我家等着,我现在去你家,找我嫂子聊聊天试探一下,然后我再把探出的情况再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说完转身走向了卜兴的家,此时的花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盘子里的葡萄一边摆弄着手机,我礼貌性的叫了声嫂子,花蕾便请我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果盘挪到我面前,示意我一起吃水果。我说了声感谢的话,拿起一颗葡萄填进嘴里。 “咱们离得只有几步远,可是你好久没来我家玩了。”花蕾把手机放在一旁说。 “我比较宅,不喜欢出门,嫂子也好久没去我家玩了。”我说。 “咱们俩真不愧是妯娌,连习性都那么像。” “你刚才在刷短视频吗?” “是的,没事做,随便刷刷。” “我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刷,你特别喜欢看哪一类的短视频?” “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就是胡乱看,跳舞的视频看的多一些。” “嫂子跳的舞确实很好看!” “我就是胡乱跳跳。” “怪不得你身材那么好!原来是跳舞跳的。” “好啥好,一般般,不过现在怀着孕不能跳了。”花蕾微微一笑说。 “我可羡慕你的身材了,你没听过村里人夸你身材多好多好吗?” “那几个单身汉,看见母猪都夸漂亮,随便一个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仙女,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都夸你是村里最好看的女人。” “啥最漂亮啊?那是因为我经常和他们说笑,其实你长的比我好看。” “呵……没有没有。” “闲的时候,你平时在家喜欢做啥?” “刷刷手机,追追剧,找朋友聊聊天,其他没有啥可做的。” “最近有啥好看的电视剧没有?” “有一部电视剧我觉得挺好看的。” “演的啥剧情?” “剧情挺狗血的,一对夫妻结婚好多年没有孩子,两个人都埋怨对方,谁知道丈夫出去一年没回家,妻子居然怀孕了,然后丈夫就……” “打住,我说今天太阳咋打西边出来了,你咋会有时间跑我家里来,是不是卜兴让你来的?昨天孕检回来他就有点不对劲,敢情是他让你来套我话了。” “兴哥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有点疑惑。”既然花蕾已经看出我此行的目的,我不再拐弯抹角,“我还说他想多了,孩子肯定是他亲生的。” “你告诉他,孩子可以是他的,也可以不是他的,对外人来说,全凭我一张嘴。他如果想继续过下去,就当啥事也没发生,我会和他安生的过日子。我这可是为他着想,我帮他把不育症这个谣言击破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是这样,他这辈子到死都落不到好名声。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想离婚,我立刻成全他。” “嫂子你别生气,你们俩好几年才怀上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等下我就批评一下我兴哥。”说完,我起身离开了卜兴的家。 我回到家一五一十把花蕾的原话都告诉了卜兴,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于是我索性什么也不做,应该让他好好大哭一场,或许哭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压。 卜兴回家后没有选择和花蕾针锋相对,而是选择了和平相处,但卜兴的脸上也因此失去了前几天的洋洋得意,而是挂满了无趣和落寞。 卜兴从我家离开以后,我接连给卜顺打了几个电话,想不到都被卜顺生冷的挂断了,之前我可是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我需要用钱了,我才会主动联系他,几乎都是他主动联系我。 我记得卜顺第一次外出到南方工作的时候,他一天要给我打两次电话,信息也是不断地发,哪怕一丁点小事都要和我唠叨一下。比如说他哪天吃了什么饭好吃不好吃,比如说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女孩和我长得特别像,比如说他觉得夕阳特别好看就拍照发给我,比如说他老板因为什么事惩罚了某个同事,比如说他遇到几个外国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比如说南方刮起了台风刮倒很多大树刮飞很多房顶甚至刮跑几个人,还比如说老板娘长得又胖又丑,所以老板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情人等等。 有一次卜顺给我打电话说他看了一部特别搞笑的电影,然后他一边笑一边讲,竟然讲了十多分钟,可是我从头到尾没有听懂他讲的什么内容,讲完之后卜顺还问我好不好笑,我假装听懂说特别好笑。我这个回应让卜顺更加来劲了,隔了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讲了另一部搞笑的电影,那次我听了几句就找借口说我要给我父母打电话,然后我不耐烦的挂断了。一开始我对这种频繁的联系感觉挺暖心,可时间长了我开始慢慢的厌烦起来,再后来我觉得这是无聊行径。因此我由起初的和他有说有笑转变为后来的渐渐冷淡,最后干脆只听卜顺讲,我都懒得回应了,对我来说卜顺讲的大多事情是无关痛痒的,是没有意义可言的。 像这种直接挂断我电话的行为,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就算卜顺手头有工作,他也会接通跟我说一声再挂掉,这次真是太反常了。过了几分钟我再次给卜顺打了过去,他接通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情意绵绵的叫一声“媳妇”,居然兴师问罪的说:“你为啥要和黄言睡觉,还要脸不要?” “你胡说啥呢?我咋可能和黄言睡觉?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他睡觉。”我反驳说:“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黄言告诉我的。” “黄言满嘴喷粪。” “还嘴硬,黄言都有证据,你如果没和他睡觉,他咋能知道你那个地方有个小胎记?” “或许别人告诉他的呢?”其实我想说有可能是杨丛或者贾伟峰告诉黄言的,但我怕影响卜顺的心情,因为在卜顺面前不能提他们俩的名字,要不然卜顺会心烦意乱。 “别人不可能那么无聊说这种事情。”我思考了片刻想了起来,黄言之所以会这样说,应该是我在李香云家度过的那一晚看到的。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以黄言的为人和作风,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应该早就预料黄言会说出去,只是没想到他会无中生有。可我如实跟卜顺解释后,他居然愤怒的说:“骗鬼呢?” “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接下来气氛显得异常安静,卜顺不再讲话,我也缄口不言,就这样过了两分钟我生气的挂断了电话,这已经不是黄言第一次胡说八道了,当初我接受做卜顺女朋友时,黄言就对卜顺说我在外面生过一个孩子,并且还一本正经的说都找不出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卜顺当时对我爱的死去活来,自然没有选择相信他。 黄言给卜顺胡说八道的话对我产生的影响,并没有随着我和卜顺的通话结束而消失,而是让我很长时间都不得安生。以前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刷一些娱乐短视频或者玩一会手机游戏,可是接下来的好多天,我对这些已经毫无兴趣,我的脑子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件事。那天晚上在李香云家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情景?黄言用他那双肮脏的手到底怎样非礼了我的身体?如果黄言不单单是告诉卜顺而是见人就说会产生什么后果?黄言如实说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要添油加醋呢?黄言这样胡编乱造的告诉卜顺,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因为思考这件事我的大脑缺氧,甚至到了精神恍惚的状态。 有一天中午我婆婆正在炒菜做饭,发现厨房的食用盐没有了,让我赶紧去超市买一包食用盐,顺便再买一瓶酱油,可我跑了一趟只买了一包盐回来,于是我又跑了一趟超市。当我返回家把一瓶醋交到我婆婆手里时,我婆婆说让我买酱油没让我买醋,埋怨我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我不得不再次去超市购买。这一次没错了,我反复确认了几次,百分之百买的是一瓶酱油。 我快到家的时候,迎面开过来一辆白色轿车,如果这辆轿车无声无息的从我身边经过也就算了,轿车却不识时务的朝我鸣了两声笛。这两声鸣笛让我吓了个激灵,一时间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在汽车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骑的两轮电动车出现了倾斜,结果我和电动车一起倒在了路旁。 幸好路旁是松软的土地,我没怎么受伤,如果我倒在了柏油路上,估计我的大腿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划伤,如果因此受伤留下疤痕,我一定会抱怨我婆婆让我去超市买东西了。虽然我没怎么受伤,但是电动车前面篮子里的酱油却跑出来摔碎了,正常来说酱油就算跑出来也不应该摔碎,因为它和我倒在了同一个方向,都是松软的土地。 可是酱油跑出来的地方偏偏有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就成了酱油摔碎的罪魁祸首,不过我又想,如果不买玻璃瓶的酱油,而是买塑料瓶的酱油,酱油也不会打碎了。我扶起倒在地上的电动车,不知道它摔坏了哪个地方,已经供不上电了,无论我怎么转动供电车把,电动车都没有丝毫反应,我只好准备推着电动车回家了。 这个时候刚才从我身边经过的白色轿车倒退回到了我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得体、面容整洁、英俊潇洒的男子,他朝我走过来的同时也没忘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如实说了一番。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大致看了一下我的电动车又看了看我。 “不可能吧?”我心想他这可能是学了哪部电影里面的台词,故意搭讪我呢。 “真的,几年前我见过你一次。”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接着说:“我不仅记得你,我还知道你的名字叫秋颖。” “你咋认识我的?”他居然准确无误的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开始对他有点兴趣了。 第27章 雨水之祸 “我是何欢的堂哥,何欢出嫁那天,你去了她家,你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所以记住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啥印象让你记住我了?” “你长得很美,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看一眼就会刻进脑子里,想忘也忘不掉。” “你说的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你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这张嘴真会夸人。” “我说的是事实。” “感谢你的赞美,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等一下,你买的东西和电动车都摔坏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相应的赔偿。” “不用不用,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不,是我的错,刚才我开车的时候心里想着事,没顾及车前面有人,才酿成了这个结果,我一定要给你赔偿。把你手机打开吧,我们加个好友,我先给你转两千块钱,你去修电动车,如果这些钱不够,你告诉我,我再补发给你。”说着,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然后让我解开了手机屏幕的锁,接下来他自顾自的添加好友和转账,从今天起我认识了何欢的这个堂哥,名字叫何轩。 在推着电动车回家的路上,我料定回到家后会被我婆婆埋怨一顿,果然她开始嘟囔个不停,这是她一贯作风,但我没有心情和她计较,随便她怎么说,我自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了神,吃饭时我随便对付两口就上楼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 以前方方或然然如果缠着我玩耍,我会带着他们玩一些益智游戏,比如堆积木,比如拼图,然然还小,只会胡乱摆弄,方方已经过了四岁的生日,他玩这些益智游戏还是比较熟练的。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的智商还不如方方,因为打乱的拼图,方方拼凑完整不会超过七分钟,而我却需要十分钟。由此,方方经常缠着要和我比试玩拼图,看谁拼的速度快,可是这次方方拿着两张拼图走到我面前时,我却厌烦的让他自己去玩。方方的愿望没有得逞,便撅着嘴跑到我婆婆那里告状了,说我不和他玩拼图了。我婆婆在做手工活,哪里顾得陪方方玩耍,于是我婆婆走到我面前数落了几句,我这才魂不守舍的陪方方玩了一会。这一次我用了半个小时,也没能把一张打乱的拼图拼完整。 不久后玉米进入了成熟期,村里大部分村民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收获玉米,这个节骨眼我婆婆却和任婆子大吵了一架。最初挑起争端的是我婆婆,但我婆婆这次并不是无事生非,我家有一块田地,大概有三亩半,一边挨着任婆子家的葡萄园,另一边则是一条水沟。任婆子家的葡萄园里有好多塑料大棚,几天前下了一场大雨,由于塑料大棚的原因,好多雨水顺流到了我家地里,其实这个影响并不是太大,雨水会从我家地里流向水沟,可是卜晓华为了防止葡萄园里存水过多损坏到葡萄树,他用一台抽水泵把葡萄园的雨水排向了水沟,水沟很快涨满了,涨满之后,水沟里的水反向流到了我家田地里,而卜晓华仍在不停地往水沟排水,然后任婆子又在两家田地中间堆了一道二十公分高的防水墙,我家那块田地和任婆子家的葡萄园相比本来就低洼了十多公分,这样一来我家地里难免集聚了很多雨水,雨水的深度普遍淹没了膝盖。 大雨过后天空放晴,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村里大部分的田地已经干硬,机器可以下地收玉米了,可是我家地里至今普遍存在十多公分深的雨水,导致机器无法下地收玉米。而任婆子家的葡萄园里早就没有了雨水,我婆婆自然把我家田地被淹的罪魁祸首归结到了任婆子的头上,于是她跑到任婆子家大骂了一顿,任婆子哪里肯任由我婆婆谩骂,因此两人对骂起来,从天亮骂到了天黑,从村东头骂到了村西头,搞得整个村子人尽皆知,大人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 骂到最后任婆子居然扯出一个令村民议论纷纷的话题,任婆子说我婆婆之所以找茬主要原因并不是田地被淹,而是因为一个男人,是任婆子破坏了我婆婆的好事。任婆子此言一出,村里好多人靠近了任婆子,希望她能仔细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面对热情的村民,任婆子不负众望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不久前我到高村给人说媒拉线,听人说搞养猪场的高行是个单身汉,我觉得高行各种条件都比较优越,年龄虽然已经有四十九岁,但他长相显得年轻,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于是我打定主意要给高行物色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王庄的王灵灵。起初我跟高行提起这件事,他表现的并不怎么热情,当我把王灵灵的照片让他看过之后,他动摇了。经过我的一番撮合,高行和王灵灵订下了亲事,准备尽快找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把婚事给办了。高梦兰听说我给高行介绍了一个女人,并且是比她年轻又漂亮的王灵灵,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先是找到高行兴师问罪,少不了骂高行是个负心汉,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找女人,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然后让高行把她曾经资助过他养猪的五万块钱吐了出来。所以高梦兰这次不依不饶的冲进我家里破口大骂,肯定和高行的婚姻有关系。” 和任婆子大吵一天之后,我婆婆在家一言不发的安静了两天,这两天里几乎是我自己在做家务,当然我也没少安慰我婆婆。地里的玉米终归还要收,长时间不收,如果再下雨的话,玉米容易坏在地里,既然机器下不了田地,那么只能用老办法下手掰了,三亩半地的玉米,如果靠人工手掰可不是一项轻松的活,况且地里还有雨水,泥泞不堪,人在地里行走都有些困难。 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来,我从未到田里干过农活,不管是收小麦还是收玉米,可这次情况有点特殊,如果我不下地帮忙收玉米的话,只有我婆婆自己干了,这样的话我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我决定今年破天荒下地帮我婆婆掰玉米。虽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我婆婆似乎没那么着急,她说她已经给我公公打了电话,让我公公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家收玉米。 过了一天我公公从外地返回了家里,结果他们俩承包了那三亩半玉米的收获工作,而我只负责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玉米收完的那个晚上,我婆婆让我把方方带到了楼上,她说让方方跟我睡几天,我自是心领神会。那个晚上不知我婆婆对我公公说了什么话,我下楼帮方方拿拼图玩具经过他们的卧室时,我听到了我婆婆的抽泣声,过了一会我公公发言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块玉米掰完的第二天,任婆子再一次从村东头骂到了村西头,因为她葡萄园的塑料大棚被人用刀子划破了一个,只不过这次她没有提名道姓,但村里人都懂得她指桑骂槐的对象是我们家。很显然任婆子把划破她家塑料大棚的怀疑对象定在了我公公身上,因为别人根本没有理由搞这个破坏,只有我婆婆和她有过节。 任婆子的这次谩骂不仅让我婆婆在暗地里回怼,同时也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因为任婆子的谩骂把我也捎带进去了。任婆子骂骂咧咧的说我们一家的女人都不正经,大的小的都背地里偷男人,我气急败坏的想跑到任婆子跟前理论,但被我婆婆拦阻了,我婆婆说如果我跑过去理论,岂不是承认了任婆子口中谩骂的对象就是我们家?那样正好中了任婆子的圈套,只要我们不理会,任她骂到天昏地暗也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任婆子的谩骂到晚上十点钟才消停了。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熟睡的我被村里的噪杂声惊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来到了窗前,这时我看到了火光冲天的景象,失火的大概位置正是任婆子家葡萄园所在的地方。第二天上午,村里人三三两两赶到了任婆子家的葡萄园,大家聚在一起不免议论纷纷,有人建议任婆子报警,可是被卜晓华阻止了,卜晓华说:“还好只烧坏了一个塑料大棚,如果报警抓起了纵火的人,就会产生更大的仇恨,说不定以后会烧坏更多的塑料大棚。” 很多人觉得卜晓华说的在理,于是没有人再建议报警的事,不过任婆子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在我家院门附近连着谩骂了一个星期。这次任婆子谩骂的更过分,她直接指名道姓的说我婆婆是不伦不类的骚女人,并且说卜婷姐弟三人有三个不同的父亲,说卜顺是高行的种,说卜园是光棍老卜的种,只有卜婷是我公公的种。任婆子这样一说,村里顿时沸腾起来,因为前段时间就有谣言说然然是光棍老卜的女儿,这样一来就说明我和我婆婆都跟光棍老卜有了关系。而任婆子的这一言语恰恰让人深信不疑,因为村里大多人知道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他们以为这些事实肯定是光棍老卜亲口告诉任婆子的。 任婆子这些捕风捉影的话让我们一家实在忍无可忍,我和我婆婆跟任婆子对骂的同时,我公公拿起一根棍棒跑进了光棍老卜的家里,不知道期间是谁拨打了报警电话,我公公和光棍老卜厮打的时候,一辆警车来到了卜村停在了我家院门口,这时我和我婆婆跟任婆子的对骂停止下来,接着我公公和光棍老卜被带进了警车里。经过警察的调解,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我公公和光棍老卜各自治疗各自的伤势。 这个风波过去之后我向我公公求证了一下,他承认任婆子家的塑料大棚就是他搞得破坏,他说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婆婆就不给他好脸色,那么晚上他就落不得自在了。我明白我公公说的自在是什么意思,因为有一次晚上我口渴下楼去冰箱拿瓶水喝,经过他们卧室时我听到了她们俩的动静。同时我公公也向我求证了一件事,他问我任婆子说的有关我婆婆的事属不属实?这些事我又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我只说了我不清楚。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我公公便不再追问。 我公公又在家待了十来天,这十来天里他很少闲着,剥完玉米皮再进行晾晒,然后把晾晒的玉米进行脱粒,最后把玉米拉到收购站卖掉。 我公公粗略的算了一下账,按照今年的价格,除去种子、化肥和农药以及播种的费用,卖出来的钱就要去掉将近一半,今年还是人工掰的,如果是用机器收割,又要花费一些费用了,但是他从外地回来在家里待了近半个月,自然少挣半个月的工钱,如果把半个月的工钱再算进去,种植玉米得到的收入就少的可怜了,这也是我公公不想留在家种地的主要原因,他在工地上干一个月挣的钱,说不定比一季庄稼挣的还要多。 我公公算过账之后,我婆婆竟然说出一句令我大感意外的话,她要和我公公一起去工地干活,留下我自己照看孩子和家里,等到年关他们再一起回家。我和卜顺结婚之前我婆婆从未外出务过工,也就是说我婆婆自从和我公公结婚以来,她一直在家;我嫁到他们家之后她更是没有出过远门了,现在她突然提出这个想法,着实让人始料不及。别说我感到惊讶,我公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他再三向我婆婆确认。 我婆婆这个想法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我怕我自己应对不了家里和地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琐碎活,如果单凭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无法说服我婆婆的,幸好我公公劝阻了她,可我婆婆是个犟脾气,她非要跟着我公公去工地不可,我公公一再坚持的阻止她,我公公给出的说法也充分合理,他说总不能让我这个年轻儿媳妇在家忙里忙外;卜顺的爷爷年龄也不小了,万一有个好歹,要去照顾一下,虽然我公公弟兄三个,总不能老是让另外两个出力,也说不过去;最后就是我婆婆娘家那边还有两位老人,七老八十的年纪了。 我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一旁点头,结果我婆婆说了一句我公公不得不让步的话:“你不让我跟着一起去,你是不是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这是我婆婆第一次关心我公公在外面的情况,她说这句时我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我公公埋怨我婆婆当着我的面说这种事,我忙回应说这是人之常情,针对我婆婆说的这种事我公公自然不会承认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公公决定带我婆婆一起外出务工。 主意敲定之后,我婆婆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外出务工,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就在我婆婆准备外出务工的前一天,卜顺的外公生病住院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发烧的小病,但老年人抗病能力弱,一时半会也康复不了,我婆婆不得不到医院照顾卜顺的外公了。我公公到医院看望了一下他的岳父,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家。 第28章 滑天下之大稽 我在床上闭目养神时,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想让我明天陪她到县里逛街,我随便找个理由推辞了,在我们即将挂电话的时候,我想把黄言胡说八道的事情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李香云似乎感觉我有话没说出口,于是问了我一下,我想这件事既然出自黄言,他们俩又是夫妻,她应该有知情权。于是我把黄言对我的污蔑告诉了李香云,她顿时气愤不已的对黄言破口大骂起来,甚至骂到了黄言的七大姑八大姨。 没过两天,李香云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态度决绝的说她要和黄言离婚,我说如果她是因为黄言那些胡说八道的事情而走上离婚的道路,那她完全没必要。她说黄言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尽管我也恨透了黄言的为人,但我还是劝她三思,毕竟黄言只是捕风捉影的乱说,又没有真的发生那种事。 由于我的劝阻,李香云离婚的事得到缓和,可是我的婚姻却因此濒临危机了。 卜顺再次从南方返回了家,他这次回来不像之前喜上眉梢的首先和我来个拥抱,而是不冷不热的给我打了个招呼,随后他走到了我婆婆的面前嘀咕了几分钟。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也不再如饥似渴的找我寻欢,而是自顾自的摆弄他的手机。 见卜顺始终一动不动,我主动靠近了他,我想给他一点提示,这是自从和他结婚以来我第一次主动,没想到却换来了他的不耐烦。 “你和黄言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他再次提起了有关黄言的事情。 “绝对没有。”我否定的语气非常坚决。 “黄言给我描述的细节不容我不相信。” “你知道我一直讨厌黄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发誓如果我撒谎了,就让天打五雷轰。” “那光棍老卜呢,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容不得我不相信。” “卜顺,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是那么随意的女人吗?我再发一次誓,如果我和光棍老卜有那种事,我出门被车撞死。”尽管我发了毒誓,可卜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咱俩离婚吧!”片刻之后卜顺说。 “为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这个曾经誓死要娶我做媳妇的男人,这个曾经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居然要和我离婚,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离婚,应该是我提出来才合乎情理,因为卜顺爱我,而我并不爱卜顺,这些年我们的关系能得以维系,大部分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小部分是看在他对我有爱的份上。 当年上学时我对卜顺这个同桌始终保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他根本走不进我的心里,在我辍学的前几天他曾壮着胆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我以后要娶你做老婆。”他的话惹得我捧腹大笑。我说他简直是猪八戒想娶月中的嫦娥,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我根本看不上他。卜顺又说:“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我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下辈子估计也轮不到他。他再三声明说:“我这辈子就要娶你做老婆。”这次我简直笑岔了气,我说除非这个世界再出现一个同样的我。虽然卜顺的话令我嗤之以鼻,但毕竟他是因为爱我爱到骨子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这一点好感表现的形式就是我不再嘲笑他。我的这一举动让他更加坚定了娶我做媳妇的决心,因此后来卜顺利用一切机会打听我的消息,全力以赴追求我。在追求我的过程中,最令我感动地是有一次卜顺约我吃海鲜,海鲜刚吃完,我的身体居然过敏了,干哕难受,全身乏力,他赶紧把我背进了医院,我躺在病床上挂吊水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男人因为心疼我流下了泪水。我在医院住了四五天,他担心焦虑了四五天,他从头到尾跑前跑后精心照顾我,一刻不曾松懈,直到我身体痊愈他才松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倍受感动,我觉得他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于是产生了接受他的念头。最终当我愿意接受做他女朋友时,当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时,当我嫁到他家里时,我都以为这不是真实的,这是一场他做的美梦。 “我承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 “就单纯因为这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蜚语,你就和我离婚?没有别的原因?” “是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荒唐吗?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吗?” “那你说实话,你到底和他们有没有那回事?”他再一次向我求证。 “我说过很多次了,没有没有。” “可是他们说的太真实了,你让我怎么不相信。”这个话题又被他绕回来了。 “好吧!既然我说破嘴你都不相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不想就此事再和他过多的辩驳。 “这么说你真的和他们有关系?” “对!有关系,我和他们俩都有关系,行了吧,你满意了吗?”我恼羞成怒,说完我转身离开卧室,下楼去了客厅,我沉重的瘫坐在了沙发上,过了许久卜顺也没下来叫我哄我,我婆婆也没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就这样我在沙发上独自待到了凌晨两点多,之后我在楼上靠路边的卧室里度过了迷迷糊糊的一夜。 第二天卜顺和我办理了离婚证,两个孩子我们一人一个,方方留下,然然我带走,财产方面我说把家里的轿车给我,其他我都不要,他说轿车给不了我,因为当初购买轿车时,车主是我婆婆,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说既然轿车不给我,那就给我相应的经济补偿,他说这几年他身上也没剩下几个钱。结婚没几天卜顺问我要走了当初的八万元彩礼钱,在县城繁华地段花三万块钱租赁了一家门面开了个美发店,可是美发店开了不到一年因为生意惨淡关了门,后来卜顺在家赋闲半年,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然后隔三差五的出门吃饭喝酒,期间喂养我儿子方方也没少花钱,我们身上的钱自然所剩无几了。 结婚的第二年,卜顺开始去南方工作,起初找的工作每个月也就四五千块钱,这些钱不仅要承担他自己的衣食住行,还要承担家里的生活费用,再加上然然的出生,因此勉强够用。去年卜顺换了一份工作,工资稍微高了一千多块钱,可是他自己的花销似乎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平时我花钱也没有讲究个度,因此他说他身上也没剩下几个钱,还是足以让我信服的,就算有所剩余也进入了高梦兰的口袋里。可是离婚以后,让身无分文的我怎么生活呀,我又没有任何进项,卜顺说他身上目前只有一千块钱,然后他转给了我,以后的事情让我自己想办法。 离婚证办理的当天,卜顺开车返回了他工作的地方,我也开始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返回秋菊庄的娘家。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的婚姻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这让感情上曾经受过两次伤害的我有些难以承受,常言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我第三段感情终究没能走到终点,我自认为这些年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每一段感情我都有非常认真的对待,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非要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让我承受如此坎坷的情路,这些经历,我越想越难过,可是又由不得我不去想,由不得我不去埋怨。我趴在床上痛哭了一会,然后独自走出了院子,走进了漆黑的夜色里,我希望夜色能够淹没我低落的情绪,能够带走我忡忡的忧心,然后给我一个光明而又美好的未来。 我走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我不清楚这条蜿蜒的小路最终通向哪个位置,我只知道我走了很久很久,路两旁的田地已经长出麦苗,偶尔能闻到麦苗清香的气味。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如果放在以前,我无缘无故的走出院门,卜顺的母亲肯定会问个究竟,这次她却没有任何言语,这么晚了她也不曾给我打个电话询问我不回家的原因,看来我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儿媳妇,和她家没有了任何关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吧。 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再加上晚秋清凉的风,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雨水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急,雨点也跟着越来越大,我开始寻摸返回的方向。我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以方便我能看清前方的路,四周空旷寂静、黑暗无边,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连一点亮光也看不到。我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雨已经越下越大,可是我仍旧看不到卜村的影子,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雨水浸透,此刻的寒意更加逼人,我开始有点急躁,正是因为我的急躁,脚下一滑我摔倒在地,手机也被不小心抛向了几米之外,在我站起身想去捡手机时,我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被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随后那个人影扑过来抱住了我,我再一次闻到了那股刺鼻的狐臭味。 如今的我极度心灰意冷,被人诽谤,被人质疑,被人抛弃,感觉自己活的特别失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赌气把自己交给光棍老卜,嫁给光棍老卜,就生活在卜顺的眼皮底下,让卜顺亲眼看着然然称呼光棍老卜为爸爸,然后我再编排卜顺的各种恶劣讲给然然听,让然然对她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正是内心有这种无脑的想法,所以起初我很少挣扎,光棍老卜便趁此占了我一点便宜。可我很快便幡然醒悟过来,如果我一气之下真的让他得逞了,真的嫁给了他,那么我有可能步杨梅的后尘,那样的生活我宁死也不要过,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拿起手机迅速跑走了,他也随之追着我跑了起来。 跑了没多远我再一次被光棍老卜抱住,这次我开始奋力挣扎,在我奋力挣扎过程中他把我扛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的挣扎似乎成了无用功,不知他扛着我走了多远,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间破房子,这让我瞬间找回了方向,这正是卜村北头那间破房子,他扛着我走进了那间破房子,值得庆幸的是破房子没有门,在他把我放下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倒他,朝破房子外面跑了出去,跑进了村子里面,只要进到村子里面,他就不敢肆意妄为了。 返回到卜顺家里后,我给我的网络好友“四月”发了一条信息,把我离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回了一句:“离婚不一定是坏事,或许会是你另一种重生。”他这句话给予了我或多或少的安慰。 离婚手续办理完成的第二天上午,我让李香云开车帮忙把我的一些行李带到了秋菊庄,然然跟着我住进了我的娘家。我父母在西部的一座小城市里开了家餐馆,正常情况下只有年关才会回家来,我的大弟秋云在南方务工,二弟秋阳和我父母在同一座城市,目前他们俩也都不在家,这样一来家里只有我和然然两个人住了。我娘家的二层楼房是今年盖起来的,但没有精装修,只是简单粉刷了一下冷瓷。 我从卜顺家离开后,高梦兰在外人面前对我的称呼不再是我的名字,而是改成了侮辱性的言语——死妮子。不仅如此,高梦兰居然空穴来风的大肆宣扬我在婚内出轨了别的男人,所以卜顺把我赶走了。高梦兰之所以这样大肆宣扬,其实目的很明确,她要让别人都知道卜顺和我离婚完全是我的错,是我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有了不正当的行为,是卜顺不要我这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了,这样一来,卜顺以后再婚也不至于落个坏名声。 高梦兰能快速把这种莫须有的事传播出去,完全得益于我的姑表妹沈芳。我离开卜顺家的第四天,沈芳嫁到了卜村,沈芳的丈夫便是卜顺三叔的儿子卜冠。沈芳的到来让屁筒高兴的合不拢嘴,因为屁筒和狗娃以及光棍老卜之前就敲定了,如果卜冠结婚了,卜冠娶的媳妇就是屁筒的女人。沈芳的样貌虽然不及我和花蕾,但也算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屁筒很是满意,因此卜冠这个婚礼就数屁筒闹的最欢,狗娃看懂了屁筒的心思,于是吆喝几个同村男子把屁筒和沈芳凑到了一起。事后狗娃问屁筒都摸到了什么,屁筒说摸到了上面,然后屁筒还埋怨说如果狗娃再用力一些,他就能亲到沈芳的嘴了,狗娃说:“你就知足吧,还想亲嘴,你干脆说直接把她睡了得了。花蕾嫁过来的时候,我连手都没碰一下。”高梦兰正是利用卜冠的婚礼,趁着人多嘴杂传播出去的,还好她没有指名道姓污蔑我出轨了哪个男人,要不然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第29章 小瞧卜顺了 又过了几天,卜顺再次返回了家里,而且带来了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她叫黄静影,身材高挑,样貌清秀,她娘家在黄庄,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黄静影的前夫是卜顺之前结交的酒肉朋友任棍,前年任棍因为屡次偷盗抢劫被捕判了刑,从李香云的口中我得知黄静影竟然是黄静美的堂妹。卜顺才走这么几天就把黄静影带回了家里,想必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卜顺背着我还有这种事,这些年真是小瞧他了。说到底还是我太自傲了,总以为有我这样的女人,他应该知足了,不可能招惹其他女人,是我失算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教训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人性。 晚上我把床铺收拾好以后,把然然放到被窝里,然后我拿出了一张面膜。每天晚上九点是我敷面膜的时间,这个良好的保养习惯,从结婚到如今的离婚我几乎没有间断过。我记得在卜顺家因为敷面膜的事,还和卜婷吵过一次架。 有一天,卜婷带着她的儿子宋富春来我家住几天,那天我一大早就和李香云一块到县城逛街买衣服、做美甲,我们离开县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我回到家没有立即把买的衣服放到卧室,而是先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从高梦兰手里接过然然,因为高梦兰要准备做晚餐了。 等我吃过晚餐,洗漱完毕,我才一手抱着然然一手掂着新买的衣服走进卧室。我踏进卧室的一刹那,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让我胸中燃起了团团怒火,我的面膜被撕破之后扔的满地都是。这样顽劣的事,方方从来没有做过,大人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搞这个破坏,这个家里唯一可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宋富春。我了解这个孩子,性格一直比较乖戾,听卜婷说,他在家经常没大没小的呼喊他爷爷的外号,并且总是对他奶奶出言不逊,他来到卜顺家和方方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方方每次都被他打的哭着跑到我面前告状,可是小孩子打架,我又不好单单埋怨哪一个,只能哄好方方,让方方远离宋富春。 发生这样破坏的事,我又不好直接跑到宋富春面前谩骂,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又是他的舅妈,如果我过去训斥一顿,卜婷指定会怨我太小气,跟一个孩子较劲。如果不吵几句,我心里就会憋着一股火,关键是我那晚没有面膜可敷了,本来我逛了一天街,脸被风吹去了很多水分,总感觉脸皮干涩,哪怕给我留一片,让我把那个晚上对付过去,第二天我可以再去县城购买,这下可好,一片不留。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急,于是我走到楼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气撒在了方方身上,我拧着方方的耳朵埋怨他为什么破坏我的面膜,方方委屈的哭着说不是他破坏的,并且供出了罪魁祸首是宋富春。然后我就想顺势吵几句宋富春,可是被卜婷拦住了,卜婷说:“不就是几片面膜吗?至于那么大火气吗?看把孩子吓的。” “你说的轻松,那是几片吗?那是我前几天刚买的三十片,才用了四片。”我说 “我家里多的是,我都懒得用,改天给你带过来几十片。” “改天带,我今天拿啥敷?” “少敷一天能有多大影响?能破相还是能死人?” “你说话咋这么难听?” “我说话就这样,爱听不听!” “你就惯着你的儿子吧!早晚被你惯出个好歹。” “我愿意惯,你管的着吗?再说了,惯出个好歹,和你有啥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谁谁心里明白。”说完,我径自上楼返回了卧室,我不想再和卜婷争执不休,这样下去,只会给自己惹一肚子火气。 结果卜婷却不依不饶的跟着我上了楼,看样子她是一定要和我争个高低了,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你今天不说清楚不能算完。” “说我自己行了吧!”为了不和卜婷一直纠缠不清,我只有自毁形象了。 “说你自己也不行。” “你这人真不讲理,我说我自己都不行。” “当然不行,你是上梁,下梁就是我大侄子大侄女,你说你自己就相当于说他们俩了。” “那你想怎么着?” “要说就说你家那边,不要牵扯我们这边。” “你真是无理取闹。”卜婷的话惹怒了我,拌几句嘴居然扯到了我娘家,我冲她吼了起来,“得寸进尺,这里是我家,不想待就赶紧滚。”我的大吼起到了我想要的结果,卜婷悻悻然下了楼。 现在只剩最后一张面膜了,看来明天必须要补买了,我挨个看了看好几种化妆品都快见底了,不仅这些东西,家里做饭用的油盐酱醋米包括煤气,都是用钱的地方,手机话费昨天就已经发来了催缴信息。 一张面膜是三块钱,一次至少要买十片以上吧;油盐酱醋米之类的生活用品,没有二百块钱搞不定;手机话费不说了,那是定死的一个月五十块钱;大头在化妆品上,一套一般的化妆品就要将近一千块钱。可是我手里现在只有一千块钱,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生活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李香云和何欢,可是好闺蜜之间我又非常忌讳借钱这种事,于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我为这些花费焦虑时,奶粉店的老板给我发来了催账信息。 方方和然然的奶粉一直都是我到平水镇的奶粉店操持购买,那么奶粉店的账不置可否就挂在了我的名下。一般情况下,孩子断掉奶粉了或者积攒到一年的账目,我才会给奶粉店结账,我这样做并不是我想拖欠奶粉店的钱,而是平水镇奶粉店有这么一个不成明文的规矩,大多奶粉店都这么做,大多购买奶粉的客户也和我是同样的做法。方方的奶粉钱就是到方方断掉奶粉以后才结的账,至于然然的奶粉钱,我也效仿了方方,现在然然快三岁了,正准备这个月给她断掉奶粉呢。 看过奶粉店老板发来的信息后我立即给卜顺打了个电话,可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于是我又打给了高梦兰,高梦兰却语气强硬的说欠奶粉店的钱和他们家没有关系,让我自己偿还。我怒不可遏的斥问高梦兰,然然是不是卜顺的女儿?然然是不是他们卜家的骨肉?再说了,奶粉钱是我和卜顺没有离婚之前欠下的,于情于理都该卜顺来偿还。高梦兰不和我理论那么多,一口咬定我已经和卜顺离婚了,并且然然是跟着我的,因此我欠的钱和他们家不再有任何关系。我气急败坏地说“嫁给卜顺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次选择,然然生在你们家,这辈子算是投错胎了。” 十点多卜顺给我回了电话,他说几百块钱他可以拿出来,这奶粉钱要三万块钱,数目太大,他做不了这个主,挂掉电话之前他说要给我转几百块钱,给然然买吃的穿的。我不屑的说:“从现在开始,然然吃的穿的不会再花你们家一分钱,然然是死是活都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既然你们家要脱离和然然的关系,那就彻底脱离,然然不配和你一个姓,你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到派出所,把然然的姓改成我的姓。”卜顺央求我不要给然然改姓,我说这事没商量,除非他把然然的奶粉钱还上,否则然然的姓必须更改,我让卜顺把我说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高梦兰。我想趁卜顺现在在家,赶紧把然然改姓的事给办妥了,省的夜长梦多。 窗外“哩哩啦啦”下起了冰凉的夜雨,雨滴“啪啪啪”敲打着玻璃窗,如同敲打在深夜无眠的人的心坎上。我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向一边推去,以便扩大自己的视野。四周黑黢黢一片,屋内电灯发出的光,微乎其微的存活在空洞的夜色里。不远处,应该说对面邻居的二层楼房里突然点亮了一扇窗,这栋楼房里住着一对结婚不到三个月的夫妻,男人叫秋响,比我大了两岁,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和秋响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秋响用缺牙的口吻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娶我当他的媳妇,从那以后我成了秋响保护的对象,村里哪个男孩子如果靠近我,秋响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他们赶走,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他未来的媳妇,谁都不能和他抢。 我升入初中时,秋响的父母把秋响送到了县城一所中学读书,我们也就很少见面了,关系也就随之疏远了,再后来我到县城读高中,可秋响却到市里读了高中,我们俩再一次完美错过,最后他又考上了大学,目前在省城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在我出嫁那天,秋响从学校返回了家,他说他要亲自看一眼我出嫁的样子,我开玩笑的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对我说的话,他笑了笑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又问我为什么那么着急结婚;我说:“这是我的命运,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不可能有在一起的那一天,再说了,孩提时代说的话没必要较真,不过我希望下辈子你能完成你小时候发过的誓言。” 我刚回娘家第二天,秋响单独找过来问我为什么会离婚,我没有告诉他原因,而是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还让他好好过他的日子。这几天,我总能看到秋响站在窗台前,他应该是在朝我这边张望。现在夜半时分了,那扇窗户又突然点亮起来,不一会窗台出现了一个人影,我看得出来,那正是秋响。可是不一会,秋响身边又出现一个长发人影,毫无疑问那是秋响的新婚妻子王焕,不大会,我看到王焕吻向了秋响,然后窗户被窗帘遮住了。王焕长了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她的娘家在卜村隔壁的王庄,她也是大学毕业,目前在县里一所中学教书,但她和秋响并不是同学关系,而是经过媒人介绍认识的。 迷迷糊糊中,天已经大亮,我起床随便做了一点早餐,然后又帮然然穿好衣服,吃完早餐我打算到平水镇置买一些生活所需物品。 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现门后躺着一叠百元钞票,我拿起来点了一下,一共两千块钱,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人影。这不可能是谁不小心丢在这里的,因为夜里院门是在里面锁着的,我感觉是有人故意放的,可我又猜不透到底是谁放的,但可以断定这肯定不会是卜顺的所作所为,我猜测了一圈,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秋响。我看了一眼对面,秋响家的院门现在还是紧闭的,再说这种事我也不能大明大亮的直接问他,毕竟王焕在他身边,一旦让王焕听到,不管是不是他,王焕都可能怀疑是他,因此我打算找个机会单独问问他。 李香云陪着我在平水镇置买生活物品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卜顺,他和黄静影在手拉手的逛街,卜顺的另一只手牵着方方,黄静影的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女儿,这和谐的一幕让我的内心甚是堵塞,愤怒不已之下我走到卜顺面前大吼说:“走,给然然改姓去。” “改天吧。”卜顺说。 “不行,就今天,现在就去。”我的情绪非常激动,如果不是李香云把我拉到一旁进行劝慰,我肯定能做到不依不饶。 快到中午时李香云留我在她家饭店吃了顿饭,期间黄言偷偷看了我几眼,李香云把他臭骂了一顿,埋怨说如果不是黄言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没有顺着李香云的话往下说,而是打了个圆场:“也不能全怪他,从卜顺和黄静影的关系来看,离婚是早晚的事,卜顺应该早有预谋了,早离婚也好,让我早一点看清他的嘴脸。” 第30章 闺蜜何欢 我在秋菊庄待了有一个星期,庄里有个叫花桂兰的妇人找到了我,花桂兰今年四十五岁,娘家在花村,他丈夫和我父亲同辈,不过比我父亲小几个月,所以我称呼她为花婶。花桂兰生育了一儿一女,虽然她丈夫比我父亲小,但比我父亲早结婚了两年,因此她儿子秋枝比我大了两岁,或许是他们家生活水平太好,也或许是其他原因,秋枝从小到大都比较肥胖,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已经接近二百六十斤,这让花桂兰没少犯愁,因为大多女孩子嫌弃秋枝的笨重,所以秋枝的亲事成了花桂兰的一块心病。 花桂兰的女儿叫秋叶,和我同岁,初中时和我同窗共读了一年,之后她转到了平水镇另一所中学。秋叶和秋枝的体型完全相反,秋叶比较纤瘦,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到九十斤,长相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一对小酒窝,笑起来让人心醉,只不过她的胸部比较平庸,为了掩饰这一平庸,她平时的穿着总是以宽松为主,但她对此却解释说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秋叶是个比较挑剔的女子,从十七八岁开始相亲,每年和她相亲的男子不下十来个,但她至今依旧是孑然一身。我和秋叶偶尔碰面聊天时,她说这辈子如果找不到让她倾心相许的男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秋叶迟迟未嫁正好迎合了花桂兰的想法,如果秋叶出嫁赶在秋枝结婚前头了,那么秋枝结婚的可能性更加渺茫了,所以花桂兰从未催促过秋叶的婚姻大事。 花桂兰和任婆子一样,喜欢做说媒拉线的事,她这次找到先是询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摇了摇头,然后她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就这样我迎来了离婚后第一个相亲对象,他走进屋里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膻腥味和屎臭味随之扑面而来,这让我极其讨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前来相亲的男子,总感觉特别眼熟,简单聊了几句,我得知他叫孙收获,今年二十五岁,和沈芳住在一个村子,并且和沈芳家是左右邻居,之前去我姑家见过他几次。 孙收获家里养了几百只羊,家境还算不错,但是他今天的妆容和表现也让我极不满意,蓬头垢面,衣服肮脏,还在我面前翘起了二郎腿,因为他翘二郎腿这个动作,我看到了他破旧的鞋子,鞋底和鞋帮几乎到了脱离的程度。我觉得既然是相亲,怎么着他应该穿的正式一些,就这样灰头土脸的跑过来,摆明是对我的不尊重。我把对他的不满说了出来,他说他正在羊圈里干活,媒人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孩,他也没顾得上捯饬。我和孙收获的相亲以失败告终,虽然这一次相亲是我单方面不愿意,可是孙收获走出我家门以后却对亲朋好友说他承受不了我的种种不好传闻,还说我这样污迹斑斑的女人娶回家就是辱没祖宗,因此传到我耳朵里时就变成了他单方面的不愿意,这让我哭笑不得,同时也让我极其愤慨。 过了一天花桂兰带来了第二个相亲对象,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花桂兰介绍说他叫王现,是个小包工头,在南方的城市里粉刷外墙,手底下有四五个工人。我把王现让到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开始了简单的询问和了解,交谈之初,我们俩的聊天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的情商真是令人堪忧。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不到二十四岁。”王现回答说。 “你比我小啊!” “我就想特意找个比我大的,比我大的会照顾人。” “可是我不太想找比我小的,我还想被别人照顾呢。” “听说你有两个弟弟。” “是的。” “那你家的负担可不小。”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平常在家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 “做饭都不会吗?” “不喜欢做饭。” “女人一定要学会做饭。” “我就不太想学。” “那结婚了咋办?” “结婚了,我也不想做饭。” “叫男人做饭吗?男人做饭,咋到外面挣钱啊?” “我也可以挣钱啊!” “看着你不是多高啊!” “我看咱俩身高差不多啊!” “我应该不低吧,我主要是有点胖,身高优势显不出来,你多高啊?” “我一米六六,你多高?” “我一米七多,不过你看着好像没你说的那么高。” “你看着也没你说的那么高。” “你对我有啥其他的要求没有?” “没有啥要求。”我冷笑了一下。 “对我有没有啥想了解的?” “没有啥想了解的。”我再次冷笑一下。 “我相中你了,对你的印象挺好,你对我印象咋样?” “我没有相中你。” “我听说你是二婚。” “对啊!” “你是二婚,我可是头婚,你还相不中我?” “这和头婚二婚没有关系。” 王现从我家走出去对外人说我做为一个女人竟然不会做饭,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还不得当祖宗供着啊?还说我一个二婚女人,居然对他一个头婚男人吹毛求疵,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也是个祸害,所以是他没有相中我。 这两个相亲对象的表现和做法让我怒火中烧,并且让我的名声更加刺耳了,于是我告诉花桂兰我不想再相亲了,结果她又想把她儿子介绍给我,虽然我满心的讨厌,但为了不至于得罪她,我还是说了几句婉拒的话。 在我因为相亲的事心烦意乱之际,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我们有位叫任东的初中同学,这些年一直在外打拼,前几天回家来了,今后准备在家发展。任东想请一些老同学吃顿饭,让李香云和黄言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多联系几位同学,李香云问我去不去,如果我去的话,她就会和我一起去,如果我不去,她也就不去了。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后,我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就连大多同学的婚礼也不曾参加,可以说我和同学的关系群已经脱轨了,我的朋友圈简直小到只有打小一起长大的李香云和曾经的同班同学何欢。 三年前何欢嫁到了隔壁的省,何欢出嫁前,我和李香云还依依不舍的问何欢为什么非要嫁到外省,那样我就少了一个经常见面的好闺蜜,何欢笑容可掬的说为了爱情,我半是嗔怪半是打趣的说何欢重色轻友,李香云也附和着我的话,然后我们三个人欢声笑语的扭打在了一起。我们几个闹腾的过程中,我对何欢的前胸下了手,迫使何欢不得不哀苦求饶,我停下来羡慕的说何欢的好大,何欢说李香云的也不小,李香云再次说了我的最精致美丽,最后我们三人都脱去上衣仔细的进行了一下比对。 李香云我们俩能和何欢成为好闺蜜,正是源于类似的一次比对,当时我们班好几个女生一起到平水镇的浴室洗澡,期间我注意到李香云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欢看,于是我走到何欢的跟前,用手指着何欢打趣的问李香云是不是羡慕了,李香云点了点头说她也要努力长这么大,我玩笑的说“那还不简单,让何欢把如何长大的宝典秘籍告诉你不就得了吗?”李香云果真问何欢是不是真的有长大的宝典秘籍,何欢让李香云不要听我胡乱扯,可是李香云还是很纳闷说我们同样的年龄,她吃的不比何欢少,个头也不比何欢矮,为什么她的会比何欢的小了一半?李香云又望了望我,我的虽说没有何欢的大,但也比李香云大了几圈,这让李香云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再次比对是在李香云出嫁前一天的晚上,当时我们三人在感叹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然后说起许多以前一起欢愉的一些片段,我说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三人在浴室对比的事。说话的同时我把目光投向了李香云,我调侃的问她这几年有多大的长进?李香云笑而不语,接着我给何欢递了一个眼色,何欢心领神会和我不约而同的扑向了李香云,李香云躲闪不及,经过七上八下的闹腾,迫使李香云乖乖的脱掉了上衣,看到变化如此之大的李香云,我和何欢大吃一惊,之前还没有我们的小拳头大,现在比三个拳头还要大。紧接着我和何欢也脱掉了上衣,经过比对,虽说李香云的依旧没有何欢的大,但比我的大了一圈,我的心情顿时有点沮丧,李香云见状又再次夸赞我的虽然是我们三人中最小的一个,但也不小了,再说又比她们俩的精致美丽,何欢也肯定的点了点头,何欢甚至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和我调换一下,我不知道何欢是不是在安慰我,但我很欣赏我自己。最后我让李香云交出这几年如何长大的宝典秘籍,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就变大了。 自从何欢嫁到外省以后,我们的见面变成了奢侈,只有逢年过节何欢回娘家我们才有幸见上一面,平时只能通过手机进行一些情感交流。何欢外嫁的第一年年关,她回娘家走亲戚,顺便组织了一次聚餐,聚餐人员是我们三人以及各自的丈夫。何欢的丈夫名字叫赵伟强,在一座大城市做房产销售,一年有近二十万元的收入。 前年何欢生孩子,我和李香云本来约好一同亲自去一趟何欢家,可是被高梦兰阻止了,她说我挺着大肚子,那么远的距离,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我当时正怀着未出生的然然,我觉得她担心的有道理,因此打消了去何欢家的念头。 去年年关何欢回娘家的时候,她再一次组织了聚餐,参加聚餐的人员和第一次一样,但是这一次赵伟强发话说既然我和何欢、李香云三个是最好的闺蜜,不如组建一个聊天群,群里只有我们在场的六个人,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人员的一致认同。聊天群组建的第二天,赵伟强向我发出了添加网络好友的请求,我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添加网络好友至今,赵伟强和我没有一个字的交流,不过我每次发张自拍照到网络动态里,他都会在我的照片下面点个赞;我每次翻看网络动态时,都能或多或少看到他的一些信息,大多是他销售房产的喜报或成就,有时我也会毫不吝啬的在他的网络动态下面点个赞。 如果是离婚之前,我肯定不会参加李香云说的这个同学聚会,之前我不喜欢参加同学聚会,最大的原因就是怕遇到曾经的恋人引起尴尬,尤其是杨丛,因为我和杨丛的往事,同学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我们也曾爱得天翻地覆,最后却不了了之,连分手都没有当面说一下,难免让人感觉唏嘘不已。曾经有多么辉煌,后来就有多么凄楚,这一上一下的落差,外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滋味,反而在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一个谈资、一个笑柄。前年年关同学聚会,卜顺要带着我一起参加,无论他怎么劝说,最终我也没和他一起去。那天卜顺回来的很晚,满身酒气不说,还搞得浑身是泥,嘴里还不停的冒出骂爹骂娘的言语,我给李香云打了一通电话,才得知杨丛也参加了那场同学聚会。 李香云说卜顺和杨丛起初在酒桌上还很客气的打招呼,几杯酒下肚以后都开始晕晕乎乎的,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饭桌上提起了我。提起我,自然少不了议论我和杨丛的往事,杨丛借着酒劲开始肆无忌惮的讲述他和我精彩纷呈的恋爱故事,他这一讲惹恼了一旁的卜顺,卜顺站起来骂了一句然后用手指着杨丛,让他立即停止。杨丛这么傲慢的人,哪里受得了卜顺的谩骂和命令,于是变本加厉的回应了卜顺,接下来火药味越来越浓,直到两个人都拿起啤酒瓶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同学们才出面阻止了即将打响的战争。暂时的妥协并没有按耐住他们两人心中的怒火,饭后,就在大家都起身准备离开时,趁杨丛不注意,卜顺一脚把杨丛踹倒在地,恼羞成怒的杨丛爬起来就迅速扑向了卜顺的身上,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在场的人经过一番撕扯之后,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可是刚出饭店的门,杨丛又趁卜顺不注意,上去一脚把卜顺踹倒在地,两人再一次扭打在一起,他们俩再次被拉开之后,杨丛给卜顺撂下了一句狠话:“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第二天卜顺酒醒后我满怀关心的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他没有提及和杨丛打架的事,而是说喝醉酒摔倒在地了,我也没过多追问。 不得不说卜顺也真够点背的,前年年关参加同学聚会遇见杨丛,两人打了一架,去年年关参加同学聚会,却遇见了贾伟峰。两人一言不合互相骂了起来,不过在同学们的极力劝阻下,没有打起来。 第31章 同学聚会 由于我的心情最近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快,我决定参加这次同学聚会,同时我翻找了一下通讯录,首先给高雅打了个电话,她说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一定会参加同学聚会,可是她现在大着肚子,所以就不去凑热闹了。挂掉电话我又给贾安心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要不要参加,她接通电话之后首先讶异的是我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我如实告诉了她,我们俩不免寒暄了几句,然后她干净利落的说:“好多年没见了,当然要参加了。” 刚出秋菊庄没多远,恰好遇到了往家返的秋叶,她跟我打了声招呼,得知我要参加同学聚会,她让我在原地等她几分钟,她回家换身衣服准备和我一同前往。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你越害怕什么,它越容易降临你身上;你越梦想什么,它反而可望而不可及。就像这次老同学聚会,我不由躲避的遇到了杨丛,也不知道是他们的恶作剧还是谁故意安排,偏偏让我坐在了杨丛的旁边,起初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可是架不住他们一个二个的激将我,说什么我不敢和杨丛坐在一起,是不是我们现在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和杨丛分手以后再无任何瓜葛,哪会有他们想象的莫须有的关系,为了打消他们的胡乱猜测,我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杨丛旁边的位置,不过还好另一边是贾安心。 虽然距离如此之近,但很长时间我和杨丛互不言语,不过我能感觉的到杨丛总会利用一切可能的时机,把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因为我也不止一次的用余光看了看他,有好几次他对我欲言又止,有好几次我故意和贾安心聊天,躲避了他的示好。 酒过三巡之后杨丛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裙子,我今天穿的黄色吊带裙,外加一件薄外套,因为饭店里特别暖和,刚进来我就把外套脱掉了。这件裙子是我之前在网上购买的,由于太过暴露,我只穿过一次便被高梦兰强行给我下架了,于是我把它搁置在了衣柜里。穿上这件吊带裙,大腿多露一些暂且不说,竟然让我表现出了真正意义上的袒胸露背,我没想到穿在我身上会显得如此暴露,和网上模特穿出来的效果明显有很大差距,或许是因为我的身材和模特身材大相径庭的原因吧。 我今天之所以穿出来,是因为我也有虚荣心,我也想在老同学面前展示我依旧迷人的风采,当我脱掉外套时,大家纷纷赞叹不已,说岁月真的是不败美人,说我不仅保留着当初的少女气息,而且增添了十足的女人味。 因为裙子被拽动,我把脸转向了杨丛,他示意我跟他出去一下,我没有回应,然后他又几次三番的拽动我的裙子,我始终没有回应他,而是再次和贾安心聊天,他不得不识趣的停止了举动。 贾安心得知我离婚的消息后说她也有离婚的想法,她想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她觉得她丈夫太过老实,属于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那种男人,平时在外务工几个月都不知道给她打一个电话,就算给她打了电话没说几句话便挂掉了,逢年过节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夫妻那些事她丈夫也不会主动,每次都是她极力的暗示,如果暗示还是不行的话她只好直接说了出来。贾安心虽然不止一次的想过离婚,但她从未下过决心,因为她不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儿一女,于是她做了一个打算,如果近几年不离婚的话,等她的孩子满十八岁以后她肯定要离婚的,她说这种压抑的生活她过够了,长此以往她会疯掉的。 贾安心和我说到这里,饭桌上陈岩竟然当众抽泣起来,然后高鹏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陈岩,片刻后高鹏带着陈岩离开饭桌走出了包间,紧接着在场的人开始对陈岩议论纷纷。陈岩长得恬然文静,她属于温柔贤淑型的女人,就连走路也如同微风细雨般。 从大家的碎片化的言谈和贾安心的统筹性的讲述,我得知了何帅与贾安心分手后便和陈岩谈了恋爱,并且两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结婚以后何帅在父母的资助下到省城开了一家超市,经过几年的努力超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这样一来仅凭他们夫妻俩已经照顾不过来,于是何帅招聘了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当营业员,渐渐地何帅和那个女孩产生了感情,两人私下里经常眉来眼去你侬我侬,这种事情时间长了自然会露馅,等陈岩发现端倪要找何帅兴师问罪时,何帅没有任何躲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并且提出要和陈岩离婚。陈岩明白这个婚姻就算勉强支撑下去最终不会有好的结果,与其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还不如一拍两散呢,因此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婚,不过何帅要给她一定的经济补偿,何帅答应给她二十万,但是这二十万不能写进离婚协议书,否则他一分钱都不给她,她点头同意了。离婚协议书签过之后何帅却说钱都压到超市里了,二十万一下子拿不出来,只能先给她一万块钱,剩下的慢慢给她,陈岩再次点头同意了。现在陈岩和何帅已经离婚两年了,可是这两年来何帅从未履行当时的诺言,一分钱没有再给过她,她不止一次的去找何帅讨要,结果都是徒劳。讲到最后贾安心说:“我早就看出来何帅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所以才和他分的手,要不然现在哭的说不定不是陈岩而是我了。怎么样?我比较有先见之明吧!” “陈岩应该把那二十万写进离婚协议里面。”我向贾安心伸了个大拇指说。 “谁说不是呢?说到底怪她自己软弱无能,也没有自己的主见。”贾安心说。 没有主见是陈岩一贯的秉性,上学时她就喜欢跟风,比如说她见李香云喜欢黎明,结果她也买了黎明的海报贴在了床头;比如说她看到贾安心买了一张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海报,结果她也跟着买了一张;后来她听到高雅议论了一位韩国男明星,于是她再一次换掉了床头的海报。 说完陈岩,大家又讨论了几句高鹏,上学时他就表现出了对陈岩的喜欢,可是由于他长相不够出众,没有得到陈岩的关注,后来陈岩和何帅成了恋人,他萎靡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陈岩和何帅步入了婚姻,他才彻底死心,也正是因为对陈岩彻底死心他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陈岩结婚的当年,经过媒人介绍高鹏也成了家,第二年他外出务工学会了做铁艺门窗之类的技术,后来他自己单独成立了一个装修公司,又雇用了两三个工人,经过几年的努力,也算小有成就。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从外地回到家里,是因为他的妻子即将为他生育第二个孩子。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任东和秋叶倒是挺般配,你们俩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凑成一对。”说完高鹏,贾安心又把话题指向了任东和秋叶。 “我看可以。”杨丛打趣说:“秋叶单身这么多年,是不是在等任东呀?” “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贾安心附和说。 贾安心说罢,秋叶偷偷看了一眼任东,然后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们俩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两个都不着急,你们俩操的哪门子心呀?”李香云接过话茬说。 “你天天有男人滋润,当然不着急了。”贾安心打趣说。 “净说不正经的话,你才天天有男人滋润呢?”李香云回怼说。 “我倒是想,可惜我老公一年到头在外边工作,条件不允许呀!”贾安心说。 “我虽然有男人天天在身边,可是跟没有差不多。”李香云话音未落,在坐的大部分人不约而同的望了望李香云又望了望黄言。片刻后李香云接着说:“这里不是有现成的男人吗?随便挑。” “我挑黄言,你舍得吗?”贾安心说。 “我有啥不舍得的?”李香云摆摆手说:“拿去随便用。” “你大方我也不小气,等我老公回来,也借给你用用。”贾安心说。 “一言为定。”李香云说。 “驷马难追。”贾安心说。 “你们俩真是喝多了,越说越离谱了。”我说完,贾安心和李香云“哈哈”大笑起来。 聚餐结束后,有几个人提议去ktv玩一玩,我露出了怯意。一来已经晚上十点多,我还带着然然呢,然然一般这个时间已经睡着了;二来几年以前,我就发过誓再也不踏入ktv半步。我离家出走那年还不满十九岁,在南方一座城市里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ktv陪唱,我当时急需用钱,看到那份工作不仅工资高还有小费拿才选择的,可是干了三个月左右我就辞掉了,我无法承受那些陌生男人们的上下其手。自从结婚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ktv,这次如果不是李香云执意劝说全当陪她一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进去的。 走向ktv包间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曾经和我一起在ktv上班的周琴,她的身后跟着几名精心打扮的女子。当年一气之下我从家里出来,在县城坐大巴车到了南方,由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举目无亲,我口袋里的几百块钱短短几天就所剩无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用不了几天我就得喝西北风了。一次我毫无头绪的在大街上闲逛时,发现一家叫“夜色ktv”在招聘陪唱,薪酬特别诱人,并且是按天发放,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ktv里面有个规矩,凡是女陪唱必须统一穿包臀裙,一共有将近二十名女陪唱,长发和短发各占一半,经理郑宽为了打造一支有别于其他ktv的陪唱队伍,于是郑宽选出七名长发以及身材和身高相当的女陪唱,分别穿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包臀裙,然后又给这七名女陪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夜色七仙女”,并且根据衣服的颜色每人起了一个别名,我当时穿的包臀裙是紫色的,因此我被称为“紫衣仙女”,有时也有人会称呼我“紫霞仙子”,七人中有三名陪唱的颜值和身材比较出众,我就是其中一名。 没过十天时间,“夜色七仙女”便名声大噪了,慕名而来的人是一波接一波,我们的出场费也随之水涨船高。ktv制定了一个规矩,如果想点“夜色七仙女”当陪唱,要么不点要么一下点七个,我们七名陪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夜色七仙女”陪唱的费用一个小时是两千一百元,均摊到个人就是每小时三百元,而ktv要抽走一半的费用,这样的话每个人每小时就是一百五十元,每天正常情况下陪唱的时间是六个小时,不得不说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把客人陪高兴了还能拿到一些小费,有时拿到的小费比陪唱赚的还要多。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我们七个陪唱因为劳动不同分钱相同而吵闹起来。比如说来了四个客人点了“夜色七仙女”,但是这四个客人只选中四个陪唱,其他三个只有在包间里闲着,虽然闲着,但是钱却是均分的,那四名陪唱累死累活心里自然不大情愿。我们七人之中,包括我在内有三名是客人点名索要频率最高的陪唱,我们因此对这样的制度产生了重大分歧,而我作为他们口中的“紫霞仙子”更是每场必点之一,我的埋怨自然不比任何人少。没多久,“夜色七仙女”便陆续辞职了三四个,其中也不乏被其他ktv挖走的,“夜色七仙女”分散后,我又做了几天便辞职走人了。 我辞职并不是因为收入不够高,颜值和我不相上下的另外两名女子离开了ktv,“夜色七仙女”也随之解散了,我这个“紫衣仙女”的名号出奇的火了起来,进而我出场陪唱的费用一下子涨到了每小时一千块钱。有一次有个包间来了四五个男人,却只点了我自己来陪唱,可是刚唱了一首歌我就被四五个男人按在了沙发上,他们不仅脱掉了我的衣服,而且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胡乱摸,我想逃脱却无力抵抗,只好乖乖的躺在那里任由摆布。恰好在一个男人把舌头伸出来要和我接吻时,我找准时机咬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舌头,在那个男人痛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在他的同伴只顾得查看他的伤势的那一刻,我一溜烟逃出了包间。我也因为这件事,被经理训斥了一顿,自然无心继续工作了。 第32章 往事如酒 周琴虽然和我曾经一起在ktv上班,但她并不是“夜色七仙女”之一,不过她后来的命运走向受到了“夜色七仙女”很大的影响,她没有入选不是她不够漂亮,首先她是齐肩短发,当然这个原因不是主要的,因为可以佩戴假发来掩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净身高整整高出我们十多公分,这样一来她和我们站在一起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在没有组织“夜色七仙女”之前,周琴可以说是ktv里最受欢迎的陪唱,因为她不仅长相出众身材火辣,唱歌更是一流,和专业歌手相比毫不逊色,她陪唱的价格自然也就不低了,一个小时高达五百元。她的身价高,个人消费也比一般陪唱高了好几个档次,不管是化妆品和挎包还是衣服和鞋子,都是我们可望而不及的进口货,因此她银行卡里始终是空的。 “夜色七仙女”成立之后,周琴渐渐失宠了,伤心之余她选择用恋爱来给自己疗伤,于是她接受了ktv里一个普通服务生的追求,在酒吧里上班的那些服务生,之前她是一个都看不到眼里,因为她有一个美好的梦想,她一直憧憬着能遇到一个地位显赫或者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她是接触了几个富家公子,可是那几个富家公子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玩几天就把她甩掉了。之后周琴通过服务生又间接认识了社会上一个愣头青,然后她同时享受了两个男人的爱情,而他们三人的关系却能相处的极其融洽,真是让人费解。 过了一段时间,周琴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那个服务生和那个愣头青都不承认和自己有关系,周琴又气又恨,恰巧那个时候她远在农村老家的母亲给她打来了电话说她父亲生病了,急需几千块钱看病,让她给家里寄些钱过去,当时的周琴虽然不能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但她浑身上下只能拿出五六百块钱,我看出了她的无助,并且给予了相应的帮助。没过几天周琴跑到医院打掉了肚子里的胎儿,然后辞职离开了ktv,随后周琴心灰意冷的走进了一家酒吧借酒消愁,醉酒的她结识了在酒吧上班的梁大壮,两人迅速坠入了爱河,在梁大壮的引荐下周琴在酒吧里上了班,一个机缘巧合下她上台唱了一首流行歌曲,正是这首流行歌曲让她在酒吧一下子名声大噪起来,同时也得到了化祥瑞特别的喜爱。化祥瑞是位富家公子,听说他父母拥有上亿的资产,化祥瑞对周琴的青睐让梁大壮起了歹意。 梁大壮想趁机敲诈化祥瑞一大笔钱,而周琴也乐意配合,因为她曾被几个富家公子玩弄抛弃,从此她开始仇视富家公子,化祥瑞自然成了她痛恨的对象。一次化祥瑞约周琴到宾馆开房,趁化祥瑞到卫生间洗澡的空余,周琴打开房门让梁大壮走进了房间。等化祥瑞走出卫生间,梁大壮冷不防的出现在化祥瑞的身后,并且用一把水果刀顶住了化祥瑞的脖子。梁大壮放出狠话让化祥瑞拿出一百万,否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化祥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的点头答应梁大壮提出的条件。 拿到钱的第二天,在周琴收拾行李想准备和梁大壮远走高飞时,梁大壮居然人间蒸发了,警察很快找到了和梁大壮有关系的周琴,她告诉警察那些钱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拿到,并且编造说自己是被梁大壮要挟才这么做的,做过笔录之后周琴重新返回了酒吧,继续了她在酒吧唱歌的工作,没过多久梁大壮被捕入狱了。 我离开ktv能得以在酒吧上班,正是周琴提供的帮助,由于周琴歌美人更美,后来被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看中了,邀请她去做一名娱乐视频主播,在传媒公司的包装下,她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子”字变成了现在的周子琴,后来我刷看娱乐短视频时也刷到过她,不过从未和她有过任何只言片语的交流,今天能在这个小县城的ktv里见到她,着实有点意外,她应该没看到我,或许看到了,但已经不认识我了,毕竟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即使我跟着这些老同学走进了ktv的包间,但我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互动,因为我一直怀抱着然然。杨丛要邀约我和他合唱一首歌,我拒绝了他,他的脸色顿时低沉下来,这个时候有几个人为了化解尴尬的氛围,就起哄让我和杨丛喝一个交杯酒。我记得我平生第一次喝交杯酒就是和杨丛,给我庆祝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提议喝一次交杯酒,当时喝完交杯酒,他还说既然我们俩已经喝了交杯酒,那么我们俩就算定亲了,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他,一辈子不分开,从那以后交杯酒对我来说意义便非同寻常。 我第二次喝交杯酒是当年离开ktv在酒吧上班的时候,因为刚开始工作,我端着酒一不小心把酒杯里的酒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我急忙连连道歉,可是那个男人不依不饶,他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和他喝一杯交杯酒,他就接受我的道歉,否则就找我们经理,如果找我们经理,我的这份工作就要泡汤了。周琴刚给我介绍的工作,才上班几天,我不想就这么丢了,可是我又想起了杨丛曾经对我说的话,我死活不愿意用喝交杯酒的方式来得到那个男人的原谅。那个男人又提出另一个方法,如果我陪他睡一个晚上也行,他这个要求更过分了,我权衡再三,陪他喝了一杯交杯酒,反正喝交杯酒自己又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再说如果以后真的和杨丛结婚了,杨丛也不会知道我和其他男人喝交杯酒的事情。 我第三次喝交杯酒就是和卜顺了,按照习俗,结婚当天新郎新娘要当着在场的亲朋好友喝一杯交杯酒,但我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所以那次我只是做做样子,杯子里盛放的并不是真正的酒。 现在他们来喝交杯酒这个提议,我自然不会如他们所愿,他们见我如此执拗,就不再拿我和杨丛开涮,把目标转移到了李香云和黄言的身上,这些同学要求他们夫妻俩当着大家的面来一场热烈的亲吻。李香云没有说话,黄言摆摆手说不行,结果任东开玩笑的对黄言说:“两夫妻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不亲,我可去亲了,如果你愿意,让我带回家也没问题,反正我还是单身呢。” 任东话音刚落,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杨丛趁机起哄让任东说到做到,李香云绯红着脸骂了一句杨丛,接着任东果真靠近了李香云。这时的黄言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喝醉了,竟然随手一挥大大方方的说:“那你把香云带回家吧。”这句话让李香云顿时愤怒不已,她恨不得扇黄言两巴掌,这个时候不知是谁不合时宜的把包间里的灯给关掉了,过几分钟灯光再次亮起来时,我看到李香云和任东一起出现在了一个角落里,而黄言则死猪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众人玩笑嬉闹的时候,有两个人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那就是高鹏和陈岩。起初他们俩只是各自安分的坐在彼此身边,随着欢愉的氛围高涨起来,高鹏把手臂放在了陈岩的肩膀上,陈岩则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中途我把已经睡意朦胧的然然放在了沙发上,脱掉外套盖在了她身上,紧接着我去了趟卫生间,在我打开门准备走出卫生间时,杨丛却趁此走了进去,然后他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你干嘛?”我有些惊慌。 “好久不见,就想和你叙叙旧。”杨丛说。 “咱们俩有啥旧好叙的,别搞得咱们多熟悉一样,咱们连朋友都不是,最多就是同班学习过。” “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恨我,可是咱俩分手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他说这样的话,我就想和他争执一番了。 “你说你一声不吭就玩起了消失,所有的同学都联系不上你,我当时急的哭了很多天你知道吗?我去你家里找过你多少次你知道吗?我好几次喝酒喝到差点死过去你知道吗?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李香云,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 “那你知道我为啥玩消失吗?” “不知道。” “因为我妈不同意咱俩结婚的事,你也知道在你们村如果论辈分的话,你爸要管我外公叫爷爷,可是如果咱们结婚了,你们家在我外公一家面前的辈分会跟着升一辈,他们觉得他们在你们村会低人一等。无论我怎么哭求,我外公和我舅舅以及我妈妈他们就是不同意我和你的婚事,我妈妈甚至以死相逼。我左右为难,一边是生养我的人,一边是我最爱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索性一走了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就连我最好的闺蜜李香云也没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如果我知道你是为了要和我在一起才赌气离家出走的,就算等到老死我也要等你。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不想让我找到你。” “我多爱你你不知道吗?我甚至在我爸妈面前发下誓言说这辈子非你不嫁,可是我消失才几个月你就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本来没打算和她在一起,后来我听别人说你和贾伟峰在一起了,我非常痛苦。你也知道,上学的时候我和他打过几次架,我最恨的就是贾伟峰,一听说你和他在一起了,我也彻底心寒了。” “你听谁说我和贾伟峰在一起了?” “黄言说的。” “那也是你先和黄静美在一起,我才和贾伟峰在一起的。”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那是个意外。” “我想听听。” “当时我在酒吧上班,有一次贾伟峰和几个朋友也去了那家酒吧,在我给他们几个推销酒水的时候,被他认出来了,然后他留下了我的手机号。本来我不想留给他手机号,他说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看在同学的情分上,我把手机号告诉了他。我心想告诉他也不算啥坏事,我一个女孩子在外地,万一以后遇到啥难处,说不定还能找他帮一把,于是我把手机号告诉了他。等我下班后他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他说你已经和黄静美在一起了,并且已经准备结婚了。我说我不信,他说我如果不信,可以给李香云打电话求证,他既然这样说,那应该错不了了,也就没有求证的必要性了。第二天他专门来酒吧找我,他和我聊了一些上学那时的事,然后他说他一直放不下我,他还说他遇到的女孩都和我没法比。因为听说你即将要和黄静美结婚了,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以至于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最后喝到不省人事。等我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房间我郁闷不堪。过了一会儿,贾伟峰带着一些早餐走了进来,我问他这是啥地方,他说这是他租住的房子。我问他昨天他对我干嘛了,他说除了干那种事还能干嘛。我当时气的都想杀了他,不经过我同意他就占有我的身体,我说我要报警,他立马跪在我面前说他是真的爱我,他会对我负责任,如果我愿意,他马上就回家娶我。然后又说了一大堆的软话,还发誓说这一辈子只爱我自己,我心想既然你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然后他又一直放不下我,就糊里糊涂的接受了他,做了他的女朋友。” “那后来呢?” “后来他对我真的很好,早上送我上班,晚上接我下班,每天如此,风雨无阻,我彻底被他感动了。”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 “大概三个月吧!” “那为啥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分手,有一天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他突然消失了,后来我自己去打掉了。现在想想,我都特别后悔,当初就应该报警,让他尝尝法律的滋味。好了,讲完了,我想听听你和黄静美的故事,我听人说你下了很大功夫才追到手的。” 第33章 乱点鸳鸯谱 “是她追的我,不是我追的她,她当时在平水镇的服装店当营业员,有一次我去服装店买衣服就和她认识了,起初我只是对她有点好感,并没有朝男女朋友方向发展。就是因为听说你和贾伟峰在一起了我才渐渐同意和她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你应该见过她,你就没有发现她和你长得很像吗?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和走路的姿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她没有和你相似的地方,我咋可能娶她?” “见过,但是没大注意。” “你咋又和卜顺走到一起的?咱们同学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你结婚的时候我从外地回来了,然后我让李香云陪着我偷偷去了你婚礼的现场,看着你把黄静美从婚车里抱出来那一瞬间我差点晕过去,还好李香云及时扶住了我,然后她赶紧带着我离开了现场,她怕我承受不了。你结婚以后我心情很低落,甚至想到了死,我用尽一切办法想嫁的人最后娶了别人,你说我有多难受。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在理发店上班的卜顺,我当时去做头发,他一眼认出了我,然后我们聊了很多,他对我特别好,很多事也都依着我,你也知道,上学那会他就喜欢我。我对他其实没有爱情可言,只是他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温暖了我,并且他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这才选择了他。” “如果当时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立即悔婚。”杨丛用认真的语气说。 “唉!”我叹了口气。 “现在你过的咋样?还好吧!” “你不知道吗?我离婚了。” “啊?啥时候的事?我没听说。” “刚离婚没几天。” “为啥离婚?” “一言难尽,不说了,我们出去吧!我女儿刚才已经睡着了,我得去照看她。” “秋颖!” “干嘛?” “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时刻都在想念你。” “忘不了又能怎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又何尝不是时常把他记起,真正相爱过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的。 “你现在过成这样,我有点心疼。” “我命苦,没办法。”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跟我说。” “借给我几万块钱好吗?”杨丛愣了一下,我继续说:“我欠了奶粉店三万块奶粉钱,不过你放心,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我说罢,杨丛打开手机毫不犹豫的给我转了四万块钱,他说这个钱不用我还了。 面对如此干脆又大方的杨丛,我的心被他感动的几乎融化了,我满含热泪深情的望着他,然后激动不已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一刻我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放声大哭一场,发泄内心所有的悲伤和委屈。杨丛一边用手抚摸我的肩膀一边对我进行着安慰,接着又在我的额头深深亲吻了一下。我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被感动以后也总想着如何给予对方回报,因此杨丛试图脱去我衣服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我的衣服刚被脱掉,有人“砰砰”地敲响了卫生间的门,我慌慌张张离开了杨丛的怀抱,然后理了理衣服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杨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打开了门,敲门的是欧强,因为嘴长的有些歪斜,再加上又矮又胖,不受女性的待见,所以至今仍是单身状态。杨丛问欧强敲门干嘛?他说:“你太厉害了吧,半个小时了,该结束了吧!”我明白欧强这句话什么意思,于是我朝欧强“呸”了一下说我和杨丛是清白的,没有他想的那么回事。欧强“嘿嘿”一笑接着说:“你们该让位了吧!我要和刘嫚进来办事了。”我推了一把欧强,自顾走出了卫生间,我回坐到沙发上后看到杨丛趴在欧强的耳朵上说了一句话,然后又拍打了一下欧强的肩膀才朝我走过来。 “你刚才和欧强说了啥?”等杨丛坐到我身边,我好奇的问他。 “啥也没说。”杨丛微笑了一下说。 “看你说话那个样子,指定没说什么好话。”我瞥视了一眼卫生间的门说:“刘嫚也算得上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欧强呢?” “刘嫚哪里能看上欧强,只不过刘嫚喝醉了,哪里知道自己发生了啥事,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丛说。 “欧强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有些打抱不平,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把刘嫚拉出来,杨丛却拽住了我。 “这是我有意帮欧强促成的一桩好事。”在他强势的生拉硬拽下,我重新坐了下来。 “刘嫚没有结婚吗?”我有点疑惑。 “结了。” “刘嫚嫁到了哪里?她老公是谁?”我更加疑惑了,既然刘嫚已经结婚了,那么他们这样做岂不是害了刘嫚。 “她嫁到了杨村,她老公是我发小杨变,以前我经常和他在一起玩,你应该认识,不过杨变去年跟别人打零工不小心触电死了,从那以后我经常帮衬她一些,她挺感激我的,没事的时候就会经常来我家酒厂帮忙。我告诉她趁现在年轻,不如赶紧再找一个男人,她说找男人容易,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很难,我问她想找一个啥样的男人,她说她想找一个我这样的。我这有家有室的,那哪里能行?然后我就说我帮她留意一下,有好的男人就介绍给她。” “所以你就把欧强推给了她,是吗?” “也有其他原因。” “啥原因?” “以前欧强家里不是开了家网吧吗?最近这些年网吧生意越来越清淡了,欧强的爸爸前两年把网吧关掉了,然后开了一家饭店,我去他家饭店推销过几次我家酒厂的酒,他爸爸硬是不接,前段时间我找到欧强,看能不能让他帮帮忙,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他给我提了一个条件。” “啥条件?” “他家里就他一个男孩,他爸爸指着他传宗接代呢,结果十里八村的女孩一看他那副长相,都相不中他,所以他爸爸最操心的就是他的婚事,如果我能帮他找个女朋友,他一定会说服他爸爸卖我家的酒。我说他真是难倒我了,我又没干过说媒拉线的事情,往哪里给他介绍女朋友啊?他说他看上了刘嫚,刘嫚和我走的比较近,所以他想让我帮他撮合一下,我说就怕刘嫚不愿意他,他说让我想个办法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做刘嫚的思想工作,所以就发生了你现在看到的事。” “你们这事办的有点缺德。” “两个都是单身,刚好凑成一对,这是好事。” 二十多分钟后,刘嫚踉跄着从卫生间跑到了我和杨丛的面前,不由分说的狠狠扇了杨丛一巴掌,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她又扇了杨丛一巴掌,然后她哭泣着跑出了ktv。由于刘嫚突然跑出ktv,我们一众人的娱乐不得不停止下来,三两成群的走出ktv开始寻找刘嫚,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寻找也没能找到她,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她可能自己先坐的士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刘嫚失去了踪影。 自从参加同学聚餐遇到了久违的初恋杨丛,闲着无聊时,我总会不由得回忆起从前的一些片段。当初和杨丛确定恋人关系后,我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他先是在南方的电子厂工作了半年,后来辞去了电子厂的工作,来到市里的一家酒厂学习销售白酒,能说会道的他很快对白酒的销售驾轻就熟,两个月后就可以单打独斗了。为了方便联系,杨丛用销售白酒挣的钱,给我购买了当时非常时兴的智能手机,花了四千多块钱,在当时可以说不惜重金了。我拿着那个手机在李香云和何欢面前也是赚足了她们对我的羡慕,我也因为有杨丛这个大方的男朋友而喜不自胜。 后来杨丛在市里租赁了一处一室一厅一卫的房间,我自然就去了市里,和杨丛住在了一起,我们两人过了几个月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提出了结婚,他也正有此意,我们两人一拍即合,收拾行李回家准备终身大事。当我将结婚的消息告诉我父母时,他们说现在年龄太小,结婚太早了并不是多好的事,但是我执意要结婚,我父母便询问我要和谁结婚?是哪个村的?就算结婚,双方的父母也要先见面磋商一下。当我把杨丛的名字说出来时,我母亲立即怒火中烧地说:“你不能嫁给他,以前只是听人说你和他处男女朋友,我觉得小孩子就是玩玩,过了新鲜劲就散了,所以没管你,没想到你还要和他结婚。” “我凭啥不能嫁给他,我还非他不嫁了。”我信心坚定。 “你嫁给他,辈分就乱了,那成啥样子了?” “那是你们老一辈的事,和我有啥关系,我才不论那么多。” “如果没有伦理,那不是乱套了吗?你不要说了,绝对不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动起来,是杨丛打来的,不等我接通,手机便被我母亲夺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摔向了地面,手机被摔的粉身碎骨。 “反正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们看着办吧!”我做出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希望编造这样一个天高地厚的谎言来迫使母亲的同意。 “怀了孩子也不行,明天就去打掉。” “我不打,我就要生下来。” “如果你不打,你今天就和这个家断绝关系,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走就走,谁怕谁。”在我赌气走向院子时,被我父亲拦了回来,我父亲把我关进屋里安静安静,并且说不让我们俩结婚自然有道理,让我不要执迷不悟。不光是因为辈分的事,我二舅和杨二柱也有一些过节,如果同意我们结婚了,我母亲以后根本没脸回娘家。这个时候我母亲早就独自坐在椅子上以泪洗面,看到母亲再一次以泪洗面,我心软了,我责怪自己,不管怎么着,我都不应该用那么强硬的语气和母亲吵闹,为了给母亲一些安慰,我泪流满面地跑到我母亲面前,抱住了含辛茹苦的母亲,说了句:“妈,对不起。”和母亲闹过之后,为了散去心中的愁绪,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和所有人断绝了联系,独自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从那天起我和杨丛无声的分手了。 那是我第二次目睹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我记得第一次目睹母亲以泪洗面应该是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我父亲常年在外务工,一般到年关才会返回家里,那时候地里的庄稼还是半机械化,带镰刀的拖拉机把小麦收割掉,大人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归堆、脱粒、晾晒;玉米成熟了更是要人工来掰掉,玉米秆不仅要砍倒,还要用车子把玉米杆拉到地外面,这样才能方便撒化肥、犁地、种小麦。我年龄太小帮不了忙,我母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每当忙种抢收的季节,我们家地里的活都是我大伯帮忙收拾停当。有一次我大伯因为帮我们家干活不小心摔伤了腿,躺在床上静养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我母亲都会把做好的饭菜留出一些给我大伯送过去,然后再帮我大伯清洗衣物。 其实我大伯那次摔伤腿我有一定的责任,当时我大伯开着农用三轮车,车里装满了从地里掰掉的玉米,我大伯到门口时我去帮忙把院门打开,就在我大伯即将把车开进我们家里时,突然一股狂风吹了过来,狂风又把院门吹的猛地关闭了,而我大伯开的三轮车恰巧和迎面而来的院门撞个正着,三轮车被迅猛关闭的院门撞的退了回去,惊慌之余我大伯一时没有把握好方向盘,三轮车退到了家门前的小沟里,随着三轮车的翻倒,我大伯也从三轮车上摔了下来。事后我想如果我当时打开院门,用一块砖头在下面顶住院门,或许院门不会被狂风吹到,那么我大伯也能幸免于难。 我大伯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觉得我们一家都要感激我大伯才对,可是我父亲过年回到家里却一边指责我母亲,一边把我大伯骂的里外不是人。 我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好坏怎么区分,但是我看到我母亲被我父亲指责的以泪洗面,我认为那就是我父亲的错,于是我躲在母亲的怀里也跟着一起哭泣起来。之后我父亲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家,我听到我父亲说要去找我大伯算账,要找我大伯讨个说法。那天晚上我爷爷和我奶奶以及我大伯都来到了我家里,我爷爷还命令我大伯当着一家人跪了下来,然后用鞋底不停的抽打,过了好一会我爷爷对我父亲说我大伯今后肯定不敢了,我爷爷又说毕竟是我们秋家的后,就留下吧,以后让我大伯一起出力来养。我父亲把拳头重重的砸向了堂屋的木门,木门发出的声响把我吓了一跳,全家人屏声静气的一同望向了我父亲,好像在等着我父亲发令实施一项重大决策,最后我父亲咬牙切齿说了一个“留”字。 第二年开春,外出务工的不再是我父亲,而是我大伯。几个月后,我大弟秋云出生了,我大伯从外地回来了,看到刚出生的秋云,我大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给我母亲磕了一个头,又给我父亲磕了一个头,随即从口袋拿出一叠钱交给了我父亲,然后我大伯转身离开再次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又过了两年,我的二弟秋阳出生了,但是这次我大伯没有回来。 第34章 旧情难续 和奶粉店结清账以后我当即给卜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找个时间,把然然改姓的事处理了,省的我心里老念叨这个事,这次他倒是很干脆。 处理完然然改姓的事,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正在李香云的饭店等着我,让我赶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过了十来分钟,我骑着电动车载着然然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杨丛看了看然然,问我能不能把然然交给李香云照看一下,我说然然太小,长时间见不到我她会哭闹,他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我把电动车放在李香云家饭店门口,带着然然坐进了杨丛的灰色轿车。 “有啥重要的事?”杨丛启动轿车,我询问了一下。 “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杨丛说。 “啥日子?”我想不出今天有什么特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你看我这脑子,不好用了。”其实他的生日我从来没有记住过,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有点自私的,不仅他的生日没记住过,卜顺的生日我也没记住过。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杨丛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俩是在他家里度过的,当时他父母到外地贩卖苹果,家里只有我们两个,那天我们都喝了一些酒,然后我晕晕乎乎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他趴在我耳边说他希望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我问他想做什么事,他说他想跟我要一件东西,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怕我不愿意给他,我趁着酒劲说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就这样杨丛要走了我的女儿身。 “咱们今天去摄影店拍几组照片,纪念一下。” “这有啥好纪念的?” “纪念我们的爱情。” 我们到县城随便选择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拍了两组亲密接触的照片,然后又一起到蛋糕店定了一个十寸大的生日蛋糕,之后又买了些饭菜和酒水。这些事办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等我们走进宾馆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在宾馆里,杨丛趁然然只顾得吃蛋糕的时候把我拉进了卫生间,我知道他今天最终的目的,就算我再怎么情愿给他,我也要保持克制,毕竟我从李香云那里了解了黄静美的脾性和为人,我怕到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好收场,因此在他对我有过分动作时,我阻止了他,还好他没有执意为之,如果他再三要求的话,或许我会妥协。 接着我坐在床上,杨丛枕着我的腿,我们开始了回忆性的聊天。聊了半个小时杨丛竟然安静的睡着了,我用手抚摸了一下他有些胡渣的脸颊,然后沉入若有所思的状态。眼前这个男人给了我平生第一段恋情,在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他让我体会到了美好又神圣的爱情,他是我作为女性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才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梦境里时常重复的场景正是我和杨丛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尽管那一次他让我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但也给我带来了身体上的欢愉。 半个小时后,杨丛惊醒过来,从他慵懒的表情来看,如果不是然然的吵闹,估计他会继续沉睡下去。 “好几年没像今天这样安详的睡觉了。”杨丛用手挑了挑我的头发说。 “可能是你太累了。”我说。 “这些年常常梦到你。”他的右手转移到了我的脸颊。 “其实我也经常梦到你。” 我说罢,杨丛的右手从我脸颊滑落下来,然后伸进了我的上衣里面,我下意识的用手阻拦了他,不过我的手很快被他挪开了。接着杨丛趁机要脱掉我的上衣,我顺从了他,然后他解开了我短裤的纽扣,我依旧没有反抗,虽然我有意成全他,可是然然却在一旁突然大哭起来,吵闹着要回家,我不得不重新穿好了衣服,又对他说了句非常抱歉的话。 晚上躺在床上刷娱乐短视频时,我收到了杨丛转来的五千块钱,他说这是给我补过生日的钱。第二天晚上,杨丛又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我问他无缘无故给我转钱干嘛?他说我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处处都需要花钱,让我放心的花,不够了再告诉他。我说了声感谢的话,然后又说了句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他说不用和他那么客气。第三天晚上,杨丛再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他这样接二连三的给我转钱,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压力,让我不知该如何定位和他的关系。于是我对他说:“不要再给我转钱了,我怕以后还不起你。”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和我那么客气,我又没说让你还。”杨丛说。 “可是你这样三天两头的给我转账,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帮帮你,你也不要有啥心理负担。” “你挣钱也不容易,还要养活一家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把钱给我爱的女人花,我乐意。” “物是人非了,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咱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以后别再这样说了好吗?” “我说的是事实。”尽管我如此说,杨丛又接连给我转了三天,并且每天都是五千块钱,这样算下来,这六天里他一共给我转了三万块钱,每次我不想接收他的转账,他都会把上面和我说的那些话重复一遍。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说他现在在秋菊庄,问我能不能出去一下,他特别想见我。我看了看旁边的然然,她早就进入了梦乡,我小心翼翼的穿着睡衣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家门。杨丛把车停在了秋菊庄的最东头,以前和杨丛恋爱时,我和杨丛就经常会选择在庄东头约会,那里有一栋无人居住的二层楼房,前后左右五十米都没有人家相邻,当时已经荒废十来年了,杨丛用石头砸开了门锁,我和杨丛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只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们打扫出一间卧室,变成了我们约会的窝点。听庄里人说那栋楼房原来的主人在庄里很富有,之前平水镇最早最大的超市就是那栋楼房的主人开的,有一年他们家开车出去旅游,出意外死在外面了,当初他们家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因为感冒发烧没有跟着旅游,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小女孩被她外婆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算起来那个小女孩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大了。那栋楼房至今依旧安然无恙的存在着,后来每当经过那栋楼房时,我都会不自觉的望上几眼,虽然不是我家的楼房,但也埋藏着我难忘的回忆。 秋菊庄有两条大路,南北走向一条,东西走向一条,秋菊庄正中间是一个南北方向和东西方向交叉的十字路口,我家在庄北头,正常情况下从庄北头走到中间十字路口大概需要四分钟,从十字路口再到庄东头大概需要五分钟,因为夜路不大好走,我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到杨丛停车的地方。 “大晚上咋来了?”我坐进车里问,杨丛没有回答,先是抱住了我,片刻间他竟然哽咽起来,我继续问他:“一个大男人,咋还哭上了?” “我需要你,我要离婚,我想和你在一起。”杨丛情绪激动的说。 “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爱你的老婆,两个可爱的儿子,别瞎胡闹了。”我又何尝不想和他结为夫妻呢?天知道我说出这些话有多么违心,可是种种原因注定我们今生不能结为夫妻,我外公那边的问题暂且不说,单单黄静美的存在已经让我忌惮万分了,如果我破坏了杨丛和黄静美的婚姻,黄静美把我碎尸万段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为啥离婚?你这一儿一女不是更美满吗?” “我的情况一言难尽,总之你别拿离婚开玩笑,你们的婚姻又没有裂缝。” “可我真的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你肩负着家庭的重任。” “总想每时每刻见到你。” “我明白你的心,行了,见也见了,你该回去了,我也得回去了。” “不想让你走。”杨丛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我挣脱不开,只好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片刻后他试探着脱掉我的睡衣。 “明天再给你吧!万一我女儿醒了看不到我,再出意外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别再带你女儿了。” “我把她交给我奶奶带一天。”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如约坐进了杨丛的轿车,这次他没有带我到宾馆里,而是把轿车开到了沙里河的堤岸上。 “为啥不去宾馆?”杨丛停下轿车,我说。 “这里比宾馆安全。”杨丛回答说。 “你是不是经常带其他女人来这里约会?” “怎么可能?我可从来没有招惹过其他女人。” “你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我可听说你和刘嫚的关系不一般。” “我和她是清白的。” “拉倒吧,她那天扇你一耳光,我就看出来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你聪明,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黄静美。” “我等下就打电话告诉她。”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丛说完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偏偏这个时候我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让我去探望一下我二舅,我询问了一下缘由,她说我二舅和杨二柱打架,我二舅的头被打破了,刚被送进了县医院里。我无可奈何的终止了和杨丛的约会,然后让他送我到县医院,杨丛唉声叹气的埋怨了他父亲一句。 这次我二舅和杨二柱互殴的起因是地界子,他们两家的地挨边,杨二柱家的地在我二舅家的地北边,我二舅家的地南边正是李艳玲娘家的地。我二舅和杨二柱两家的地界子多年以来一直备受争议,应该说自从李艳玲嫁给杨二柱那天起,他们两家的地界子便开始有了争议,之前从来没有认真的划分地界。村里之前埋下的地界子有一次犁地不小心给犁掉了,然后我外公和杨二柱的父亲找个大概位置又重新把地界子埋了下去,这些年他们两家都感觉地界子埋到了自家田里,那么就自然感觉自家田地缺失了。前不久播种小麦时我二舅没在家,我二舅妈把播种小麦的情况告诉了我二舅,我二舅感觉不对劲,他记得去年他种小麦还是四十二垄,怎么今年就变四十垄了,难道地界子也会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不成? 昨天我二舅返回了家,今天上午我二舅再一次跑到了那块田地,然后跑到杨二柱家说理,我二舅怀疑杨二柱私自挪动了地界子,杨二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私自挪动。 “你如果没有私自挪动,我家的地咋会无缘无故少了两垄?”我二舅问。 “你家地少了和我有啥关系?我还说我家地少了呢。”杨二柱说。 “你家的地去年播种小麦是三十七垄,今年却种了三十九垄,这咋会是少了?反而多了两垄,多出来那两垄是我家的地。” “胡说,我家的地一直种的是三十九垄,去年我不想种那么多,就想种三十七垄,你管的着吗?” “哪有不想多种反而想少种的道理,他分明就是私自挪动了地界子。” “我没有私自挪动地界子,再说了,你家的地少了也不能都赖我头上,和你家地挨边的又不是我一家。” 杨二柱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和我二舅家田地挨边的另一家,我二舅不免又想起了李艳玲,而杨二柱正是在那块田地里占有了李艳玲,从而夺走了我二舅心爱的女人。想到这个我二舅顿时火冒三丈,拿起墙角的铁锨就向杨二柱砸过去,幸亏杨二柱躲得快,不然杨二柱的脑袋非得开花不行。随后杨二柱顺手拿起旁边的镢头挥舞着砸向我二舅,该当正巧,砸中了我二舅的头部,我二舅的头部瞬间鲜血直流。 第35章 再会卜须 我在秋菊庄住了有一个月,我二弟秋阳回到了家里,虽然秋云和秋阳同样都是我弟弟,但是我把所有对弟弟的关心和爱护全部给了秋阳。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极端的心理,我内心有一个看似公正的判断,秋云长的像我大伯,秋阳长的像我父亲,这让我自然而然的从内心深处疏远了秋云。 我们小的时候,我大伯对秋云的态度极其反常,他经常带秋云出去玩耍,秋云每次回来都表现的兴高采烈,并且秋云要比我和秋阳富有,因为秋云的兜里从来没有断过钱,而我和秋阳的口袋里比脸都干净。秋云没出生之前,我对大伯的印象挺好的,他经常带我买糖吃买奶喝,我也经常开口闭口甜甜的叫着大伯,可是秋云出生以后,大伯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爱我,而是把所有的宠爱给到了秋云,我也就渐渐对大伯产生了讨厌之情。 秋阳长到三岁时,我父亲再次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只有在农忙季节才会回家呆一段时间,等忙完地里的庄稼活再重新远走他乡。同样外出务工的大伯偶尔也会回家呆上一段时间,但是大伯不会选择农忙季节回家,因为大伯家的田地都交给我父亲来管理了,田里的收成自然归属我家了,我大伯每次回家都会错开农忙季节,刚好和我父亲错开。我大伯每次回家当天都会先到我家来,每次到我家都会递给我母亲一叠百元钞票,我母亲每次都会毫不客气的微笑着收下。我大伯返回家的一段时间里,我注意过一个细节,我母亲经常在晚上趁我们三个熟睡后走出家门,每次出去都要过两个小时左右才会重新返回家。有一次我母亲打开院门准备出门,刚好被起床上厕所的我看到了,我唤了母亲一声,我母亲转身说:“我看看门有没有锁好。”然后我母亲重新返回了卧室。还有一次我半夜突然肚子痛,起床到客厅找点热水喝,刚好碰到从外面返回家的母亲,我问母亲出什么事了吗?母亲搪塞说没什么大事,说我是小孩子好好睡我的觉,家里的事用不着我操心。 在我刚升初中的时候,我姑姑秋三水给我大伯介绍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住在任庄的寡妇何桃,比我大伯小了三四岁。关于我大伯和我父亲结婚的事,我爷爷跟我讲过一次,当年因为家里穷,只够娶一个媳妇的费用,我大伯和我父亲年龄非常近,相差不到两岁,于是我爷爷定了一个看似公平的规矩,我大伯和我父亲谁先相好亲事,就把娶亲的机会给谁。媒人带我大伯见了两个姑娘,结果那两个姑娘都没有相中我大伯;媒人同样带我父亲见了两个姑娘,结果把亲事定下了。其实先和我母亲见面的是我大伯,当时大伯正在玉米地掰玉米,媒人说要带他去相亲见姑娘,心急火燎的大伯蓬头垢面的跟着媒人过去了,我母亲一看我大伯蓬头垢面不像个样子,一句话把我大伯否决了。媒人又把我父亲带给我母亲瞧瞧,我父亲吸取了我大伯的经验教训,首先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用洗衣粉清洗了头发,最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母亲一眼就相中了精神焕发的我父亲。 我没明白我姑姑给我大伯介绍女人这件事,怎么瞬间就把我母亲给得罪了。我母亲正言厉色的对我们三姐弟说:“以后谁也不许再管秋大亮叫大伯,如果让我知道谁叫他大伯了,我就饿谁三天。”我们三人连连点头保证,我母亲相信我和秋阳能做到,但是她不相信秋云能做到,于是我母亲又对秋云专门交代了一遍,秋云向我母亲再次做了保证。 我大伯单身多年终于有了女人,这种喜事自然要庆祝一下,我爷爷掏腰包摆了几桌酒席,邀请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热闹一下。吃酒席当天我母亲非但没去,也不让我们姐弟三人过去,我大伯到我家亲自来请,我母亲却把我大伯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骂我大伯过河拆桥、绝情绝义,我大伯被骂的灰溜溜走了,大伯走了之后,我母亲气愤不已,独自躲到了卧室里。一个月后,我大伯毫无征兆的把何桃赶走了,何桃临走时还对我大伯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当有人问我大伯为什么要赶走何桃,我大伯说何桃是个不祥之人,她之前的两个男人都出意外死亡了,我大伯害怕下一个意外死亡的会是他,所以他要提前规避风险。可是起初我姑姑已经把这些事明明白白告诉了我大伯,当时他也没有说任何嫌弃的话,不明白为何又突然反悔了。后来经人介绍何桃住进了秋菊庄秋奎的家里,秋奎和我大伯不同,他之所以一直单身是因为他是个残疾,小时候玩炮仗被炸坏了一条胳膊。何桃住进秋奎家里到如今近十年了,秋奎一直安然无恙的活着,并且何桃还为秋奎生了一儿一女,她是不祥之人的说法自然不攻自破了。 何桃被我大伯从家里赶走不久,我母亲又交代我们三人可以管秋大亮叫大伯了,秋云一听欢呼着跳了起来。虽然我们三人重新拥有了大伯,但是我们却同时失去了姑姑,我母亲像上次一样交代我们三人以后谁都不能管秋三水叫姑姑,后来我姑姑还找上门向我母亲讨个说法,我母亲说我姑姑太爱管闲事了,我姑姑说她管什么闲事了,我母亲对我姑姑说:“过好你自家的日子就行了,不要再闲着无聊给你大哥介绍女人了。”从此我姑姑再也没有操心过我大伯找女人的事,我母亲和我姑姑也不再有来往,就连我当初出嫁的事,我母亲也不想让我父亲告知我姑姑,可是兄妹总归是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姑姑最终还是来参加了我的婚礼。一个月前,我姑姑的女儿沈芳出嫁,我父亲专门回来参加了沈芳的婚礼,我母亲也没有执意阻拦。 秋阳这么早返回家,主要是为了考一本驾驶证,到驾校练车没几天,秋阳跟我讲了一件他觉得特别奇怪的事:“驾校的负责人本来给我分好了教练,可是没过两天我被一个叫卜须的教练要走了,练车的时候他不仅对我照顾有加,而且每次中午下班都会请我吃饭。我问他为啥如此厚待我,他没回答,反而问了我两个问题,首先他问我是不是在秋菊庄?然后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告诉他我确实在秋菊庄,又告诉他你是我亲姐。他说这些就是他对我特别照顾的原因。” “教练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呀?”秋阳讲完以后,我嫣然一笑说。 “我不是不乐意,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说实话,卜须挺让我感动的,尽管我几番冷淡的对待他,可是他对我的热情从未消减。和秋阳谈话结束我给卜须发送了一条信息:“谢谢你对秋阳的关照。” “不用客气,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卜须回复说。 “有机会了请你吃饭。” “好啊!” 过了两天,秋阳从驾校返回家的路上,他骑的电动车电量出现了严重不足的预警,可是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算什么累赘都没有,步行近十多公里也会消耗巨大的体力,如果再推着电动车,他哪里能承受得了。我给卜须打了个电话,把秋阳的情况跟他讲述了一遍,挂掉电话卜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秋阳所在的地方,然后用他的轿车把秋阳和电动车一起带回了秋菊庄。 卜须准备返程时,我叫住了他:“我刚才给李香云打了电话,说你来我们村了,她一会从她饭店带几个菜过来,要请你吃饭呢!说是感谢你去年对她考驾照的帮助,刚好我也能借花献佛。” 李香云不仅带来了几道菜肴,还带来了两瓶白酒,酒后我把醉醺醺的李香云搀扶到了我的卧室,由于喝酒的原因,卜须无法开车返回县城,我安排他住进了秋阳的卧室。 “真不敢想会有这一天,咱们俩睡觉的地方能距离这么近。”我返回自己卧室后,卜须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今晚在外过夜,你老婆会不会怪罪你?”我问。 “刚才我已经给她发过信息了,我说驾校临时有事,今晚就住在驾校了。” “她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我的事,她几乎不管不问。” “哦!” “好想搂着你睡。” “白日做梦。” “现在是晚上,怎么会是白日做梦?” “你喝多了,净说醉话,赶紧睡吧!” “我没喝多,我现在就去找你。” “别乱来,李香云在我房间呢!” “那明天咱们单独找个地方吧!” “明天再说吧!”一定是酒精在作祟,要不然我应该不会说出这样半推半就的话。 第二天晚上,卜须再次开车来到了秋菊庄,他没有直接把轿车开到我家门,而是停在庄北头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他来秋菊庄有什么事,他说:“咱们俩昨天说好今天约会的。” “我没有说过跟你约会的事。”我说。 “你翻一下昨天的聊天记录。” “那是不确定的说法。” “我来都来了,你出来吧!” “我不想去。” “就见一面行不行。” “就只见一面?” “是的。” “那好。” 我让他把轿车开到庄西头,那里有一个变压器,变压器旁边有一片不毛之地,不毛之地的两旁是庄稼,另外两面距离庄里的住户也有四五十米,一般情况下晚上几乎没有人从那里经过。我把然然交给秋阳,然后走出了院子。 我刚坐进卜须的轿车里,他便迫不及待的抱住了我,我挣脱开他的手臂说:“你说只见一面,我可以走了吧!”说完,我准备打开车门走下轿车,可是他却把车门给锁上了。 “秋颖我爱你,你就成全我吧!”卜须再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我没有挣脱,紧接着他解开了我短裤的纽扣,就在他想进行下一步行动时,他的手机突然响动起来,他叹息一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几秒钟后他垂头丧气的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我爸心脏病犯了,催我回家呢。”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回去呀!” “可是……” “这种事以后再说,你爸的病要紧,赶快走吧!”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卜须恋恋不舍的启动轿车驰离了秋菊庄。 秋阳在驾校练车的一个星期后竟然带回家一个女孩,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女孩是任婆子的女儿卜晓菲,卜晓菲和秋阳年龄相近,还不满十九岁。我问秋阳卜晓菲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才认识几天,还不算正式的女朋友,可是从第一天来到我们家,卜晓菲就和秋阳住在了同一间卧室,我心想他们这发展的速度也太快了。 从和卜晓菲的聊天中,我得知了关于她的一些情况,我离开卜村不到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任婆子再次敲开了光棍老卜的门,她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从那以后光棍老卜和任婆子再也不搞地下情那一套,而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任婆子这样做,卜晓华和卜晓菲是坚决不同意的,他们俩说任婆子想找个伴他们不反对,但有一个条件不能在卜村找,更不能找光棍老卜,虽然光棍老卜和他们家关系不在五服之内,但论起辈分,卜晓华和光棍老卜是平辈。任婆子反驳说她丈夫已经去世,她可以不论这个辈分,全当她返回娘家又重新嫁人了。卜晓华和卜晓菲拗不过任婆子,只好随她去了,但是卜晓菲跟任婆子撂下一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进光棍老卜的家门,他也休想进我们的家门。”任婆子说卜晓菲老大不小了,反正也快嫁人了,卜晓菲又说:“如果光棍老卜住进我们家,我出嫁以后绝不踏进这个家半步。” 第36章 乐逗何轩 自从光棍老卜和任婆子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之后,光棍老卜着实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连狗娃和屁筒都羡慕的说光棍老卜走了狗屎运,竟然摊上任婆子这样的好女人。狗娃还说这个狗屎运多亏了他,因为他经常带着他的大黑狗和光棍老卜一起唠嗑,光棍老卜一定踩到过大黑狗屙的屎,从此他见谁都把光棍老卜的事和他的大黑狗联系在一起,并且说他的大黑狗非同凡响,说不定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了。狗娃还建议屁筒赶紧踩一下他家大黑狗的屎,说不定也能走上光棍老卜这样的好运气呢。屁筒果然当真了,屁筒说大黑狗拉屎的时候一定要立马告诉他,他要趁热踩上去。有关狗娃说他大黑狗是哮天犬下凡这件事,除了屁筒,村里其他人自是不相信的,他们嘲笑狗娃的理由是大黑狗天天围着狗娃转悠,也没见狗娃走上什么好运。狗娃说好运有早有晚,光棍老卜的好运来的早,他的好运说不定不久就会来到。 任婆子还是年轻媳妇时,在村里的样貌还是能数得着的,从她眉清目秀的女儿卜晓菲就能看出她年轻的模样,因为卜晓菲和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经过岁月多年的摧残,再加上她不精于保养打扮,所以才显得人老珠黄,其实今年她才四十三岁,她和卜晓华的父亲算是自由恋爱,十八岁便怀上了卜晓华。任婆子不仅炒了一手好菜,而且里里外外料理的干净利索,最让光棍老卜喜出望外的是任婆子说她要给他生个孩子。任婆子到医院问了,四十三岁的女人还是可以怀孕的,只要光棍老卜多卖些力气就行了,光棍老卜听了以后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恨不得把近几年积聚的力量一股脑都用在她的身上。闲暇之际,任婆子也开始了精心打扮自己,精心打扮之后,让她瞬间减龄了十多岁。 趁着秋阳不去驾校练车的时间,我带着秋阳、然然和卜晓菲一起去了趟县城,昨天秋阳和卜晓菲从驾校返回来,然后一同去了趟卜村,卜晓菲把自己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都带了过来,可见秋阳和她的关系已经确定了。我父母不在家,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也要表示一下,让卜晓菲感觉到这个家的温暖,到县城里,我给他们俩每人买了两身衣服,给卜晓菲买了一套好一点的化妆品,另外又到首饰店买了一条金项链送给了她,加上其他的零零碎碎,这一天总共花去了一万块钱。 夜里十一点多,我正对着手机刷看娱乐短视频,意外收到了何轩发来的信息。何轩先客套的说一句好久不见,我和他本来就没有经常见面,何谈好久不见呀,再者我和他只不过有个一面之缘,他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老朋友似的。我没有回应他说的好久不见,接着他连续提出了好几个问题:“摔坏的电车修好没有?”“花了多少钱?”“给你那些钱够不够?”这几个问题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于是再一次保持了沉默,他接着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只顾得销售种子和化肥的事情,把你这个事情抛在脑后了,今天突然想到了就来问问你。”和何轩因为车祸偶遇的那天晚上,我给何欢发了一个信息,向她求证了何轩和她的关系,何欢做了肯定的回答,顺便又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何轩。何轩家里在县城开了一个农业发展公司,专门销售种子和化肥,年收入不低于两百万。何轩的妻子顾盼是省城一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学历高不说,出身也不错,她父亲是县城一所中学的校长。 其实当时那辆摔坏的电车并没有修理,张锋利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店面,专门销售和修理两轮三轮四轮电动车,卜顺家里用的电动车都是张锋利免费提供的。说起张锋利,我觉得他是卜顺这一家最热心肠的人,也是最大方的人,我和卜顺结婚的时候张锋利拿出了五万元的磕头礼。作为一个女婿能拿这么多磕头礼,着实少见,宋朝阳才拿出一万元磕头礼,对比之后卜婷说:“二妹嫁了个有钱的好男人,我家里穷,这些钱还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呢。” 或许是因为家里比较殷实,卜园经常会买一些礼品回娘家,不仅经常给方方和然然买衣服,还经常给方方和然然一些钱让他们买零食、玩具。或许卜园对自己的母亲和大姐比较了解,生怕高梦兰和卜婷给我气受,所以她对我特别热心,她经常劝慰我不要和高梦兰和卜婷一般见识,并且时不时邀请我带着孩子到她县城的家里做客,她曾亲口许诺等方方长大了她会在县城买一套房子送给方方。因此我特别感激这个温暖贴心的二姐,只有她让我在卜顺家感受到了真正的亲情,上次卜园听说我不小心把电动车摔坏了,第二天张锋利送来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 没想到时隔多天,何轩会突然问起那辆摔坏的电动车,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如实告诉他,我想逗一下何欢的这个堂哥,我想逗一下这个风流倜傥又多金的富二代。 “哎呀!大忙人呀,现在才想起我啊!”我回复了何轩。 “没办法,每年播种庄稼的季节是我最忙的时间,对不起呀美女。” “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美女肯定一大堆,想不起我也很正常。” “哪里有啥美女?我是正人君子!从不在外边沾花惹草的。” “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呀!对了,你当时给我的钱根本不够,还差一千块钱呢!”我故意调侃他,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又给我转了一千块钱,我见状立即说:“你还真信呀,傻不傻呀你?我和你闹着玩骗你的,一辆新的电动车还不到三千块钱,修理一下怎么可能需要那么多,我把钱退给你。” “收下吧,不用退了,电动车是不值那么多钱,但是那天你受到惊吓摔倒了,美女的身体可是很珍贵的,这些钱连精神损失费都不够。” “天呐!这张嘴真会说,哪个女人也受不住你这张摸了蜜的嘴呀。” “美女过奖了,为了表示歉意,我明天请你吃顿饭吧!” “那敢情好,你定好地方把位置发给我。” 次日上午,我让秋阳帮我照顾然然,然后我按照何轩发来的地点如约而至。这是一家综合性餐厅加娱乐场所,一楼是四五百平米的游泳池,二楼是餐厅,三楼是娱乐。档次在县城来说属于顶端了,就是地处偏僻,在县城的最边缘地带,我转了三次公交车也没能到达目的地,害的我又坐的士,花了二十元。我走到楼上,一身西服革履的何轩正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随意的张望着窗外。 “你倒是好自在啊!找了个这么远的地方,害得我倒了几次车花了好几十块钱才到这里。”我坐在了何轩的对面,嗔怪的说。 “美女受累了,你所有的花费我都给你报销。” “别一口一个美女的叫,这里那么多美女,谁知道你叫的哪一个美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刚认识就直接叫你名字,感觉不大礼貌。” “谁说我们刚认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说的也对,那我以后就叫你秋颖了。” “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 “要知道你坐公交车来县城,我就开车过去接你了。不对呀,你家里不是有汽车吗?你怎么没有自己开车来啊,我经过卜村时,见你家门口停着一辆汽车的。”何轩说。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 “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一个朋友。” “你打听我家干嘛?说吧,想做啥坏事?” “你误会了,我没有特意打听,就是路过卜村顺便问了一下。” “噢,我还以为你心怀不轨呢?” “你看我像心怀不轨的人吗?” “男人都差不多。” “你这是以偏概全了。” “不讨论这个了。以前那是我家,不过现在不是了。” “啥意思?” “我离婚了。” “啊?你为啥离婚啊?” “还能为啥?被抛弃了呗!” “啊?不会吧?你的条件这么好,倾国倾城,婀娜多姿,远看赛过周慧敏,近看美过范冰冰,是个男人都巴不得想娶回家呢,你老公怎么舍得离婚?脑子进水了吧!” “你这张嘴别再夸了,被你夸的我都快飘起来了。” “呵……时间快中午了,点餐吧!要不要先来一杯咖啡?” “可以!” “喜欢喝哪一种咖啡?” “随便哪一种都行?” “啊?”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喝过咖啡,所以不知道点哪一种?” “不会吧?你从来没有喝过咖啡?” “这不稀奇,我确实没有喝过,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直生活在农村,我又是个宅女,平时不大喜欢出门。”我虽然说的有点过于夸张,但我真的没有喝过咖啡。 “咖啡有好多种,我们这里比较受欢迎的就是拿铁、卡布奇诺、焦糖玛奇朵还有摩卡和冷萃咖啡。” “那就来一杯卡布奇诺吧!我特别喜欢这种花。” 品了两口咖啡,我感觉到有点温热,就脱下了单薄的黑色长外套,露出淡黄色的短裙和米色的长袖,我习惯性的用手把滑到胸前的一袭长发甩到了背后,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何轩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胸前出神。我咳嗽了一下,打断他的注意力,他回过神无端环顾了一下四周。 就餐结束之前,一名快递员拿着一捧玫瑰花来到了我们面前,他找何轩进行了签收,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何轩,他签收完毕把玫瑰花放到我面前说:“送给你的,卡布奇诺。” “啊?送给我的?谢谢!”我拿起花嗅了嗅接着说“真香!上面还有字呢,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就像我们一样。” “挺会浪漫啊!这花不便宜吧!” “你喜欢就好,千金难买美人笑。” “喜欢,特别喜欢。” “你会游泳吗?” “不会,干嘛?” “下面有游泳池,等会我们去游泳吧,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当着那么多男人,穿那么少,我不好意思。” 说是这样说,但是就餐结束后我还是换上泳衣和何轩一起下到了泳池里面,我穿上比基尼出现泳池岸边的那一刻,我注意到在场的很多男人把目光投给了我,何轩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在泳池里面教我游泳时,我感觉到了何轩的手足无措,他站在我身后要么无从下手,要么放在我身上的手忘记了拿走。 “三楼有娱乐的地方,等会我们上去玩一会吧!”从泳池上来之后何轩说。 “算了,不去了,我收拾一下该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你当然要送我,你不送我,难道还要我倒几次车回家吗?” 我坐进了何轩价值连城的白色轿车里,但是他并没有把轿车径直开向我回家的方向,而是在中途拐进了一条杂草丛生、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我明白他此行的目的,虽然他这个英俊潇洒、巧舌如簧的男人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可我还是说了一句阻止他的话:“你如果欺负我,我就告诉何欢。” 晚上睡在床上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我似乎又有点后悔没有成全何轩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上今天我和何轩只见过两次面,因为在何欢家里那次我对他的印象是模糊的,我只记得当时李香云激动万分的说她看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她那个兴奋劲恨不得立马投怀送抱。李香云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何轩,如果今天坐在何轩轿车里的不是我而是李香云,我相信她肯定不会有任何迟疑的成全何轩,如果我把今天的事讲给她听,她肯定会埋怨我浪费大好机会了。 何轩看起来确实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和他相处感觉很轻松,言谈举止优雅大方,又懂得浪漫情调,关键家里还特别富有,曾经我幻想过要嫁的男人,他的条件可以说完全符合。辗转难眠的我犯起了花痴,仿佛得了臆想症,顷刻间我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种幻境,幻境里何轩亲吻了我,我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我们俩在他的轿车里放浪形骸的缠绵起来。 我的这个幻境被一个电话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我接听了,竟然是秋提快递站打来的电话,着实扫了我的兴。 第37章 香果公主 我回到秋菊庄娘家一个多月后,秋菊庄又迎来一位离婚回娘家的女人,她就是高赢娶的第二任妻子秋丽,关于他们两人离婚的原因,也是各执一词。高赢说秋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来往,并且有人看到了秋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但是秋丽并不承认这个事实,秋丽说高赢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约会,也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但是高赢也矢口否认。就这样,他们俩的离婚,外人也搞不懂孰是孰非,不过大部分人却站在了高赢的那一边说秋丽的不是,他们给出的说法竟然牵扯上了我,他们说:“秋菊庄的女人真是不能娶,前不久就有一个叫秋颖的女人,听说就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有染,被她男人赶出了家门。现在又来一个偷男人的秋丽,说不定还会有叫秋某某的女人再去偷男人呢?” 面对这样的说法,我也是百口莫辩,我和秋丽都不怎么熟悉,充其量就是一个庄嫁出去的女人,秋丽离婚,居然无缘无故的和我挂了钩,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躺着中枪。 秋丽的离婚中伤了我,同时也牵动了李香云的心,因为李香云和黄言恋爱期间闹过一次分手,正是那段分手的时间里,秋丽和黄言有过短短几天的恋情,李香云考虑秋丽的离婚会不会和黄言有关联。于是李香云没有好气的把黄言叫到面前振振有词的质问他,黄言瞪着无辜的眼神望着李香云说:“她离婚要是和我有关联,就让我不得好死。”他能这样赌咒发誓,李香云估计是自己多虑了,自然不再纠结秋丽离婚这个事了。接着黄言又补充一句:“就是找,我也得找个比你漂亮的吧!秋丽那个模样,我现在看都不想看一眼!”真是应了话多必失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本来李香云已经对黄言放心了,他的这句话又让李香云再次起了疑心,她问他是不是和其他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了,黄言再次发了和上面类似的的誓言,但这次李香云并没有选择相信。 秋丽离婚回到秋菊庄没几天,秋玲也离婚回到了秋菊庄,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离婚回娘家也有蝴蝶效应吗? 目前离婚回到秋菊庄娘家待着的不止我们三个,早在两年前,已经有一位大我六七岁的女人回到了秋菊庄的娘家,她就是李香云的堂姐李香果。相比来说,李香果嫁的稍微远一些,十年前她嫁到了另外一个县城,和我们所在的县城中间隔了市区和两个县城,距离我们这个县城大概有三百公里,她和她前夫是在南方工厂工作时认识的。其实首先和李香果有过婚约的是秋菊庄隔壁李庄一个叫李诚的男人,但李香果外出务工的第一年和厂里一名男子谈起了恋爱,因此退掉了和李诚的婚事,可是过了半年她和那名男子分了手。 要说李诚也够执着的,他听说李香果分手了,再一次上门提了亲,在李香果父亲的做主下,他们俩再一次定了亲。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香果外出务工的第二年认识了一个叫呼有为的男子,她再一次推掉了和李诚的婚事,最后选择嫁给了呼有为。李诚的父亲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最大的鞋服卖场,整个卖场的面积足足有一千平米,李香果的父亲不甘心眼看到手的富翁女婿就这样飞走了,他又做主把李香果的妹妹李香梨嫁给了李诚,李香梨虽然没有李香果那么光彩照人,但也是好多男子铆足了劲都想娶到的女子。 李香果的长相不得不说美得令人窒息,并且得到过十里八村男人们的一致好评,说她眼睛像黑宝石一般璀璨动人,皮肤像白玉一般光滑细腻,头发像瀑布一般闪烁迷人,嘴唇像花苞一样红润丰满,身材像春柳一样婀娜多姿,胸部像小山峰一样坚实挺拔。李香果现在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看上去仍旧像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怨不得李诚对她如此痴迷,和她一个年龄段的男子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香果公主”,而她结婚两年后正是用这个外号在一个视频直播平台做起了直播行当,因为做视频直播,她认识了几个有钱的男人,经常在她的直播间给她各种各样的打赏,半年时间不到,她便挣到了大六位数的收入。 呼有为见钱眼开,见李香果做视频直播这么能挣钱,就大力支持她,一年不到,他们家从一穷二白到有房有车,生活档次一下子翻了好几倍。生活水平大有改观的呼有为不再想着上班工作,而是每天无所事事,开着几十万的轿车南来北往的花天酒地,不免结交了几个有姿色的女人,就这样呼有为开始在外面背着李香果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李香果辛辛苦苦挣到的钱却被呼有为拿出去养了其他女人,她当然气不过,于是她给呼有为下了通牒,如果他再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他别想再花她挣得一分钱,呼有为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呼有为拿李香果挣到的钱在另外一个视频直播平台给其他女主播不停的打赏,再次结交了几个女人,重蹈了之前的行径。这次李香果决定要给呼有为一点颜色瞧瞧,她把所有的钱都转到了自己新办理的银行卡,之前用过的银行卡只留一些生活费,呼有为见卡里都没钱了,顿时火冒三丈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你挣的钱当然要给我花。” “我挣这些钱不是让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李香果说。 “我在外面鬼混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男人为啥给你打赏,是因为他们用了我的女人,我再花这些钱用其他女人,咱们俩这叫扯平。” “呼有为,你混蛋,你能讲出这样的歪理,简直不可理喻。” “别说那么多,赶紧把钱给我。” “我不给你。” “小心我揍你。” “你敢!你揍一个试试。” 李香果话音刚落,呼有为开始对她拳脚相加,最后她被打的鼻青脸肿,银行卡的钱也被他抢了去。晚上李香果带着受伤的脸直播时,直播间的人得知了事情原委,那些男人便不停地劝她离婚,他们说她离婚以后,她肯定比现在过的更好。她思考再三决定采纳直播间那些男人的意见,呼有为同意了离婚,但是她要给他二十万的精神损失费,否则离婚免谈。李香果把呼有为索要精神损失费的事情在直播间诉苦了一下,没过两天她的银行卡进账了四十万,就这样她和呼有为离了婚,回到了秋菊庄。 回到秋菊庄以后,李香果的父亲马不停蹄的要给她介绍对象,再不赶紧找,很容易剩下的,万一剩下了,她父亲在村里就丢了脸面了。李香果答应了她父亲,但是她开出了一个条件,男方必须要拿出来五十万的彩礼,轿车自然少不了,还要在县城有一套房,否则她不会愿意。她这个条件一出,大多想要上门的男人吓破了胆,也就极少有媒人上门说媒,一来人家觉得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根本不值,二来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家庭在农村也是凤毛麟角。 后来李香果的弟弟李香来结婚了,李香来的媳妇杨妍看不惯李香果整天在家里又唱又跳骚里骚气的做直播,就想让她搬出去,她拿出十万块钱交给她父亲,让她父亲在秋菊庄最南头原本属于她家的一片空白宅基地盖起了一处简单的院落,然后又做了简单的装修买了一应家居用品,从那以后她在那个属于她自己的院落专门做起了视频直播。自此,李香果在秋菊庄的存在也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讨论的奇葩。 李香果的离婚,不经意间影响到了李香梨的家庭,因为起初李诚喜欢的人就是李香果。得知李香果离婚的事情后,李诚开始了盘算和李香梨的离婚,李香梨哭丧着脸来找李香果,李香果给了李香梨一颗定心丸,她说:“妹妹你放心,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李诚。” 一起上学读书的时候,李诚就开始痴迷于李香果,每次从家里拿到好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可是李香果却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上班里另外一个叫李智的男生,李香果之所以不喜欢李诚,是因为他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在同学面前趾高气扬,她看不惯这种行为。李智和李诚都住在李庄,但是他们俩的家境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李智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且家里还有一位患脑瘫常年吃药的父亲,这让他本来就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因此李香果想嫁给李智的念头被她父亲掐死在了摇篮里,李智明白凭自己的条件根本配不上她,就死了娶她的心,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 正常情况下只有过年期间,李智才会回家几天,不过有时候家里没有特殊情况,过年他也不会回家,如果不是半年前他父亲突然撒手人寰,他根本没有回家的打算。 李智回来后,李香果去找过他,在得知他至今未婚时,她有意和他重续前缘,可是他犹豫了。李香果知道自己不好的传言肯定给了他一定的影响,她没有让他立即做结婚的决定,而是先从恋人关系开始发展。恋爱关系确定后,李香果拿出三十万交给了李智,让他在家盖一栋楼房,剩下的钱寻摸着在平水镇租个店面做个生意,如果钱不够,到时候她再给他。在外漂泊了这些年,李智早就厌倦了,再说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他也想在家谋个出路,于是他采纳了她的建议。 在老宅上盖好楼房以后,李智在平水镇中学的附近租了一个门店,他想开一家书店。李智的想法得到了李香果的大力支持,因为李香果知道他上学那会就酷爱阅读各类书籍,正是他的书生气息深深吸引了她,她喜欢听他讲他在书里看到的人和事,有一次他讲到了杜十娘抱着百宝箱投江自杀的故事,可怜杜十娘之余,她问他如果换作是他,他会怎么选择?他说他一定选择和杜十娘在一起。开书店之初,李香果又给了李智十万块钱,她说他只管安心开他的书店,就算不挣钱也不要焦虑。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快递到站通知,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我来到了秋提的快递站取快递,恰巧遇到了同样拿快递的李香果,小时候李香果经常带我和李香云一起玩耍,作为一个大姐姐,她总是庇护我们两个,我对她也充满了敬意。但是我母亲就事先交代我不要和李香果打交道,一定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省得再惹上什么非议给家里抹黑,因为我还有两个没有成家的弟弟呢。我听从了母亲的话,从未去找过这个小时候经常带我一起玩耍的大姐姐李香果。 这次偶然相遇,我主动上前唤了一声“香果姐”,李香果说自从她外出务工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这声“香果姐”让她瞬间倍感亲切。寒暄几句后,我和李香果结伴而行踏上了返程的路,经过李智开的书店时,她邀请我进去玩耍一会,在书店里我认识了和我们讲话期间仍然书不离手的李智。待了有十多分钟,李香果说趁这个机会要请我吃顿饭,然后李智关闭了书店,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虽然不是饭点,但也正因为不是饭点,李香云的饭店才是最清闲的时间,黄言做好一桌丰盛的菜肴之后也坐了下来一同用餐。 为了方便聊天,李香果、李香云我们三人坐在了一起,就餐时,我们一边回忆着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瞬间一边讲述各自目前的境况,因为李香果和我都有离婚的境遇,所以我们俩的话题相对多了一些。李香果对我说:“女人就像一朵玫瑰花,但花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要努力绽放自己,用尽全身力气活成一朵灿烂辉煌的玫瑰花。”我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她继续说:“如果我没有离婚,就没有机会和李智重新走到一起,所以离婚不可怕,要积极面对,或许离婚正是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我相信你也会遇到一个爱你入骨的男人,拥有一场倾心相投的爱情。”不得不说李香果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开始期盼有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发生。 我望了望腼腆的李智说他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李香果怎么偏偏选择了他?李香果说她就喜欢李智的文弱书生气息,这样的李智才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她的身边,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反而让她不放心,李香果又纠正说这不是文弱书生气息,这是散发着满腹经纶的文化气息。 期间黄言给李智递了一根烟,李智婉拒了,黄言又给李智端了一杯酒,李智再次婉拒了。李智的这个表现让黄言有点扫兴,黄言以为李智这是不给他面子,这个时候李香果出来圆场说李智不抽烟也不喝酒,他只有一个爱好就是读书。黄言嘲笑着说了一句他经常在酒场说的一句话:“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我和李香云都说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还真是少见,李香果引以为傲的微笑着看了一眼李智。 第38章 男友赵永明 立冬这天我收到了何欢发来的信息,她说今年年关赵伟强的弟弟要结婚,她准备今年在她婆家过年,所以她和赵伟强打算早一点到她娘家来住一些时日。我问何欢什么时候来她娘家,她说等赵伟强忙完这几天。而后何欢居然诡异的说:“我想和你做邻居。” “啥意思?”何欢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我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是赵伟强的发小,比咱们大两岁。” “我离婚才两个多月,你这纯属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吗?” “赵伟强的发小长得可帅气了,等下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先看看。” “其实我现在不大想找男朋友。”其实我不是不想找,只是不想让别人介绍,我想自己寻觅。我的第一次婚姻潦草开场潦草结束,那么我的第二次婚姻一定要由心出发,不能有任何的将就,就像李香果说的寻觅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 “先见见面看嘛!不行就拉倒,又没啥损失,万一他真是你蓦然回首要寻找的男人呢?” “那好吧,先看看吧。”我不忍打消何欢的热情,只好勉强答应了。 “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娘家的时候,我让他和我们一块过去。” 几天后,何欢回到了娘家,如她所说,这次和他们夫妻俩一同前来的还有赵伟强的发小赵永明,和何欢发给我的照片没有多大出入,赵永明算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根据何欢的介绍,我得知赵永明从来没有结过婚。 “你真没结过婚?”我和赵永明的见面选在了李香云的饭店,虽然何欢告诉了我,但我还想亲自证实一下。 “这个何欢可以作证。”赵永明说。 “我可是离过婚的。” “何欢跟我说了,说你还带着一个女儿,不过我不介意的。” “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谈过。” “谈过几个?” “三四个吧!” “都因为什么分的手?” “大多因为性格不合。” “你做什么工作的?” “之前在ktv上过班,现在在酒店上班。”说实话,我不大看好赵永明,虽然我也有过几段恋情,也在ktv上过班,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比较排斥有类似经历的人。为了不灰何欢的面子,为了不冷落从外省跑来和我见面的赵永明,我还是勉强答应先交往几天,然后再找个理由推脱掉。 和赵永明见面的第二天,我和他一起到县城逛了一圈,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碰到了卜顺带着黄静影在逛街,黄静影挽着卜顺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前行,这一幕令我产生了莫名的心痛。于是不甘示弱的我,也挽起了赵永明的胳膊,并且做出了亲密的举动,我这个亲密的举动似乎鼓舞了赵永明,他回赠了我一个亲吻,虽然我有点不大情愿,但当着卜顺和黄静影的面,我还是面带微笑的迎合了赵永明。我这个迎合带来的结果是赵永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热吻起来,直到卜顺和黄静影从我的视线消失,我才主动结束了和赵永明的热吻。 晚上何欢、李香云我们像往年一样举行了一次聚餐,相比之前,虽然少了卜顺,但在何欢的提议下,让赵永明补充了这个空缺。我觉得让赵永明补充有点欠妥,毕竟他们两对都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而我和赵永明连正式的恋人也不算,或许在他们眼里包括赵永明在内都误以为我和赵永明已经是恋人关系,他们之所以会误以为,理由就是我和赵永明当众热吻了,可是他们哪里清楚我那只是一时气上心头演戏给卜顺看的,事后我开始后悔了,我为何要去在意卜顺和黄静影呢?这不是贬低自己的品味吗? 何欢说以前聚餐都是三个男人喝酒,这次调换一下,女人喝酒,让男人负责把女人送回家,李香云也应和说这次我们三个女人要一醉方休,气氛烘托到这里,我不可能打消她们俩的积极性,只得服从了她们的安排。 用餐进行到半个小时,我们三人开始晕头转向了,讲话也不再有所顾及,完全忘记酒桌上还有三个男人,不是讲上学期间讨论男生的事情,就是讲和男人在一起的那点事,最后还讲了一些我们三人之间私密的事。我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的三个男人,听着我们的聊天,他们会时不时的四目相对、窃笑不止,黄言的窃笑被李香云看在了眼里,引起了她的不满,她怒斥说:“笑啥笑?多跟人家赵伟强学学。”李香云的这句话让赵伟强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讲到兴头上,我们三人又伸手胡乱抚摸对方的胸部,很快我们三人闹成了一团,因为酒精的作用,我们语无伦次的同时,肢体也不由自己掌控,手臂乱舞脚下无根,闹腾的时候,我一个踉跄身体朝地上歪倒下去,一旁的赵永明眼疾手快拖住了我的身体,我才有幸没有摔倒在地。 我的差点摔倒在地,惹来了何欢和李香云的嘲弄,她们俩说我酒量差劲,说我才喝三两白酒就醉倒了。她们俩的话刺激到了我,我哪里肯服输,于是我倒满一支可以盛放三两酒水的酒杯一饮而尽,我的这一举动让何欢和李香云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时候轮到我嘲弄她们俩了,我问她们俩敢不敢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她们俩就势说如果我敢陪她们俩再来一杯,她们就敢一饮而尽。这个时候赵伟强和黄言都说了句让她们俩少喝一点的话语,何欢和李香云俩异口同声的回怼说:“女人喝酒,男人少插嘴。” 她们俩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我说不就是陪她们再喝一杯酒吗?就是再喝两杯三杯都是小菜一碟。于是何欢让赵伟强给我们三个都倒满了酒,我们三个女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笑“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这杯酒刚下肚,我们三人还指指点点的说谁谁没有喝干净,过了一会儿我们三人都趴倒在了饭桌上。李香云埋着头说:“真后悔没有好好学习,要不然咱也能上个大学,到大城市当当白领,坐坐办公室了。” “你已经不错了,你可是老板娘啊!比白领舒服多了。”何欢也埋着头说。 “好啥好,天天起早贪黑的,一年挣不到几个钱。”李香云说。 “那么早就结婚了,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我同样埋着头说。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结婚才是吃苦的开头。”李香云说:“我发现结婚就是精准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报应。” “你这说的有点夸张了。”何欢说。 “我们三个,何欢嫁的男人最好。”我说:“长的帅挣钱多不说,关键还很疼爱她。” “就是距离有点远,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两次的。”何欢说。 “距离现在还是问题吗?你们开着车最多七八个小时就到了。”李香云说:“要说都怪我和秋颖结婚太早了,如果晚两年结婚,说不定也能找一个像赵伟强这样优秀的老公。” “你们就别夸他了,他也不是完美的,都有优点缺点。”何欢说:“你开饭店虽然没挣多少钱,但至少黄言能天天陪在你身边,我和赵伟强经常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我还羡慕你呢。” “你们两个就知足吧,至少你们俩还有老公,我可是孑然一身。”我埋怨说。 “何欢这不是给你送来一个男人了吗?你还有啥可埋怨的?”李香云对我说过又转向了赵永明:“你要好好疼爱我闺蜜,要不然我和何欢绝不轻饶你。”赵永明连连说了几次“一定”。 这个时候赵伟强走到何欢身边说我们三个喝的差不多了,该结束回家了。醉酒中的我缓慢抬起头说:“回啥家,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还没过瘾呢!”何欢和李香云头也不抬的附和着我,然后我们三人都拿出不喝到天亮决不罢休的气势,不约而同的说再把酒倒满。赵伟强没有再去倒酒,而是倒了几杯茶水,我端起来喝了一口立马啐了出来愤愤地说:“让你们倒酒,谁那么没眼力劲倒的水啊?”黄言只好去柜台又拿一瓶白酒,再次倒满了三个杯子。 何欢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身体一个倾斜便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杯酒也跟着倒在了她的身上。我和李香云开怀大笑起来,这一笑不打紧,我们俩也跟着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此情此景,我们三人坐在地上一起开怀大笑不止。黄言和赵伟强对视了两秒钟,各自把自己的媳妇搀扶起来,赵永明走过来搀扶我,我甩了一把说:“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来。”说罢,我尝试了两次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因为何欢的酒杯变空了,我和李香云每人分给了何欢一些酒,由于手不听使唤,我们俩一起把何欢的酒杯倒满了,我们两人的酒由满杯变成了半杯,早就醉意朦胧的何欢哪里有意识去计较,我们一起端起酒杯再次喝了起来。 喝到最后,我们三人都喝的头脑混沌、天昏地暗,黄言搀扶着李香云上了楼,赵伟强把何欢抱进了车里,赵永明自然也准备把我搀扶进他的轿车里。赵永明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刚放在了我的腰上,我下意识的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嘴里不停的嘟哝着:“臭男人,耍流氓呀?”片刻后他又继续把手放到她腰上,我再一次给了他一巴掌,或许我的行为惹怒了他,他松开了我的胳膊,没有了力量的支撑,我一股脑瘫倒在地上了。 因为喝酒浑身发热的缘故,我早就脱下了外套,现在身上只剩下单薄的线衣和短裤,不大会我感觉到了地面刺骨的冰凉,于是我下意识的扬起了手臂,这一次赵永明不再搀扶我,而是直接抱着我走向他的轿车,这几步远的距离,我嘴里始终嘟哝着说:“放开我,你是谁?你要干嘛?”但我没有听到赵永明说出一个字。 当赵永明准备把我放进车里时,我那双挽着他脖子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这个时候我嘴里不停地循环着两个字——男人。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到他的呼吸距离我非常近,在他用力掰开我双手的时候,我用力勒了一下他的脖子,他的脸不偏不倚的贴到了我的胸脯,他没有立刻挣扎开,而是选择了片刻的停留,直到我的手臂渐渐松弛下来,他才脱离我的身体。 轿车启动不久,我听到了我手机响动的铃声,我猜测可能是秋阳打来的电话,但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能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直到手机铃声结束,我依旧没能拿出手机,过了一会我的手机再次响动起来,我吵嚷着让赵永明停下来接我的电话,他停下了轿车,拿起我的手机接通了,没想到对面始终保持着安静,一句话没有说。 挂掉电话轿车继续行驶了,不知走了多远,受不住轿车颠簸的我开始了不停的呕吐,刚才吃进的饭菜夹杂着酒水都吐在了轿车里,刺鼻的酸腐味道充盈着轿车的空间。受到我呕吐的影响,赵永明再一次停下了轿车,他把我挪动一些,然后开始用抽纸一点一点清理那些污秽物。 不知过了多久,赵永明终于把污秽物清理干净,但车里还是有很重的酸腐味,他拿起车里的香水在车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喷了一个遍。或许是我体内的酒精产生了极其强大的后劲,麻醉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陷入了极度沉睡的状态。 当我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家的床上,而是睡在了宾馆里,在我想看时间翻找手机的过程中,才发觉我身上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我拍了拍脑袋,希望找回一些沉睡之后的记忆,很显然我那只是徒劳罢了。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赵永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说:“你睡醒了?” 赵永明和我在宾馆共处一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不言自喻了,我想说句抱怨的话,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也是为时已晚,我只好埋下头默默承受了。 第39章 打破底线 自从我醉酒后和赵永明在宾馆度过一个晚上,赵永明便苦口婆心的请求住到秋菊庄我家里,我和他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在何欢他们眼里我和赵永明也就坐实了恋人关系,我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虽然起初赵永明给我的印象不是太好,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男人,可从我让他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开始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了,我把他当成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也希望日后他能成为爱我入骨的男人,带给我一场倾心相投的爱情。 和赵永明相处几天后,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改观,不得不说他很会哄女人开心,绵绵不绝的情话暂且不说,更给了我久违的慰藉,就像干旱多时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及时的甘雨。有时我掩不住对赵永明的渴求,就会忍不住对他主动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就连他出门到超市买生活用品,哪怕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我也偶尔会给他发一些思念的信息。就男女方面而言,赵永明似乎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身体,让我蕴藏多年的压抑得以释放,以至于我一次次打破底线讨好他。 过了三四天赵永明非得让我改口叫他老公,可是过了好大会儿我都没能叫出口,目前来说在他面前这两个字我还是羞于启齿的,最后看他有点不高兴了,我才勉为其难的叫了他一声“老公”,他说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要叫他“老公”,尤其在床上,为了赢得他的欢心,我照做了。有一次在床上我忘记了,直接呼叫了他的名字,他居然侧过身不再搭理我,我有点莫名其妙,他问我知道哪里错了吗?我突然醒悟过来乖乖的叫了他好几声“老公”,他才重新把我搂在了怀里。 在此期间,如果我发现赵永明的精神有些涣散了,第二天我就会到超市买一些排骨熬骨头汤给他补一下身子;如果他想吃什么菜,只要他开口,我会跑遍平水镇所有的超市买来炒给他吃,如果我不会炒,就到饭店去购买。他最喜欢吃的热菜是跳水鱼,最喜欢吃的凉拌菜是皮蛋豆腐,每天这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到了晚上,赵永明便会用这两道菜跟我说一些荤话,比如“鱼儿想游泳了”,或者说“皮蛋想吃豆腐了”。 过了一个星期,何欢说她要回婆家了,何欢一走代表着赵永明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可我舍不得赵永明那么快从我身边离开,于是我竭尽全力的挽留何欢,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何欢终于答应再延续一个星期。我如此挽留何欢,让她误以为我是因为和她姐妹情深才舍不得她走,她抱着我眼泪汪汪的哭了起来,李香云见此情景也深有感触的和我们俩拥抱在了一起。 一个晚上,我正躺在赵永明的臂弯里和他亲热,杨丛突然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听,立即挂断了,紧接着杨丛又打来了两次,我都给挂断了。赵永明自然免不了询问了一下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撒谎说是快递站打来的,几分钟后我离开了赵永明的臂弯走出卧室朝楼下走了过去。 “你交男朋友了吗?”我走出院门回拨了杨丛的电话,刚接通他就开启了发问。 “你听谁说的?”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黄言说的。”又是黄言,关于我的情况,不管真的假的,他总能第一时间传播出去。 “算是吧!” “你那么着急找男朋友干嘛?” “不一定能成,再说我也没上心。” “都住在一起了,还没上心?结婚了才叫上心吗?” “找男朋友是早晚的事,我不可能一直单身,我肯定要再嫁的。”我想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你刚离婚,就不能晚个一年两年再找吗?” “你这话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等等我好吗?” “你说过让我等你的话吗?就算说过,可是你让我怎么等?你想让我等多长时间?我两个弟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大弟秋云先不说,我二弟秋阳的女朋友就在我家住着呢,他们说结婚立马就能操办婚事,如果他们结婚了,我这个大姑姐还住在家里,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再说了,我不止一次给你讲过,咱们俩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等我结婚有钱了,我把你借给我的钱还给你。” 杨丛自从上次和我在沙里河堤岸上约会的第二天便到外省出差了,他出差主要是为了到外省拓展一些销售渠道,打开他家酒厂的市场,他在外省出差的这些天里,每天不是给我发信息就是给我打电话,我每天的所作所为他几乎都要问个遍,比如说我把何欢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告诉了他,他就埋怨何欢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比如我说我打算和赵永明见见面,他就说外省的男人不可信,然后不停地劝阻我。如果他发的信息我没有及时回复,他就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等我有时间回复他了,他就问我干嘛去了?那么久才回他信息;如果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及时接听,他就会接连不断地打过来,有一次我把手机静音睡觉了,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又把电话打到了李香云那里,我醒来以后给他打电话时他埋怨的说我把手机静音干嘛?还说就算我把手机静音也应该事先告诉他一声。种种迹象表明,他总是想时时刻刻控制着我,他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女人。 “别再提钱了,好难受。” “那好,不提钱,说感情吧,其实我明白你想要啥,如果你实在想要,你现在开车来吧,我给你。”我们的通话安静了一会儿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其实我心里也有你,只是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挂了吧,我不想说话了。” 杨丛说完挂掉了电话,我也重新返回了家里。我刚把手机放到床头,卜须打来了电话,赵永明探过头看了一眼示意我接听,但是我给挂断了。 “卜须是谁?”赵永明问。 “驾校的教练。”我如实回答。 “你在考驾照吗?” “去年已经考过了。” “那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我也不知道。” “你和他什么关系?” “就是教练和学员的关系。” “还有其他关系吗?” “没有了。” “回过去问一下,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没什么要紧的事。” “回一下吧。” 在赵永明的一再强调下,我当着赵永明的面给卜须打了个电话。 “今天刚从省城回到家就跑来找你了,我现在在老地方呢,你过来一趟吧!想死你了。”我接通后还没开口,卜须抢先说了几句。那天晚上卜须从秋菊庄离开后便带着他父亲去了省城的医院。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我决绝的说。 “又在骗我了。” “没骗你,是真的。” “我不信,你让他跟我说句话。” “好。”我示意赵永明对着手机自证一下身份。 “我是秋颖的男朋友,你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赵永明说完,卜须结束了通话,过了片刻赵永明抱怨说:“你刚才撒谎了。” “我撒什么谎了。”我疑惑的问。 “你不是说和他没有其他关系吗?那他说的老地方是什么意思?还说想死你了,这是普通的教练和学员关系吗?” “他是喜欢我,可他说的老地方是一个误会。” “你让我怎么相信那是一个误会?” “老公,不要纠结这个了,我发誓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你今晚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再纠结这个事,要不然我会一直纠结。” “只要你不再纠结,让我怎么样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何欢不得不踏上返程的路了,我也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和赵永明惜别,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我抱着他睡了一夜,“老公”这两个字更是叫个不停,并且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什么时候再来?让他赶紧来把我娶回他的家。赵永明说他回家就把和我结婚的事告诉他父母,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就完婚,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年后不久定能完婚。他的话让我对未来看到了极大的希望,他们返回的那天上午,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何欢我快要过去和她做邻居了,李香云听到这话瞬间不高兴了,李香云说:“你们俩好狠心,把我遗弃了。” “要不然你也到我那边去。”何欢打趣的说。 “我咋去呀?拖家带口的。”李香云说。 “把黄言扔了,让何欢再帮你介绍一个。”我也附和着何欢打趣李香云。 临别之际,我和赵永明来了一个吻别,并且久久不愿离开他的怀抱,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任婆子的所作所为,她不管不顾儿女的反对坚决要和光棍老卜在一起,她那是打心底想拥有光棍老卜。 “可能要出事了。”赵永明走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杨丛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 “出啥事?”我镇静一下问。 “几天前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加了黄静美为好友,那人二话不说先给她发了几张照片,就是咱俩在我生日那天照的几组照片其中的几张。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几张无所谓,那几张偏偏是咱俩的亲密照,不是亲嘴的就是拥抱的,把黄静美气的火冒三丈,不是摔碗就是砸锅,非要让我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说那些照片是以前的,是我和你恋爱那会一起照的,她不相信,她给那个陌生号码求证,结果没过一天那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张带日期的照片,并且还说亲眼见过咱俩在一起,如果黄静美不信就把视频发给她,关键咱俩的事除了咱俩也没别人知道啊。特别是照片的事,我问过了,人家摄影店是不会泄露客户信息的,可怕的是那个陌生号码居然说还有视频,我让黄静美问那个陌生号码要视频,看看是不是在撒谎,结果那个陌生号码真的发来了一段视频,录的是咱俩一起进宾馆的视频,这下我在黄静美面前彻底无话可说了。” “咱们俩在宾馆里确实也没有发生啥关系呀。” “有照片和视频为证,这种事咋能说的清啊,就算说破天,咱们也没有证据啊。” “这是谁这么无聊,管这个闲事。” “谁说不是呢?” “那你有没有查一下那个陌生号码是谁?” “会不会是卜顺?” “不会,卜顺不可能知道照片的事,再说了卜顺才不会管这个闲事,离婚是他提的,他现在又有娇妻在身边,不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啊?” “你有没有得罪啥人?” “我想了一圈,也没得罪过谁啊!” “你说会不会是贾伟峰?” “不能吧?” “总不能是黄言吧?”我不得不把矛头指向了黄言,因为他的嘴最碎。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咋会有这些东西?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我应该有黄言的号码,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他。” “现在别问了,我改天亲自去他店里问问,如果真是他,我把他的店给砸了。” “别意气用事,你砸他的店是违法行为,他如果报警,你还得吃牢饭。” “就算不砸他的店也得找几个人把他收拾一顿。” “也不能打他,你又没有正当的理由打他,你如果打他,反而给自己身上惹祸。” “店不能砸,人不能打,我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这事还不定是谁呢,问清楚了再做其他决定,千万不要冲动。黄静美那边,你准备怎么应对?” “我也不知道,随便她怎么打骂吧!没办法,只能吃哑巴亏了,目前你这边还好,黄静美收到的照片和视频,里面把你打了马赛克,根本看不出是你。” “就怕黄静美会找那个陌生号码继续追问。”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发现是你,恐怕到时候她会找你的麻烦,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和杨丛结束通话后,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讲给了她,让她顺便问问是不是黄言做的,她没有挂电话,直接去找了黄言,黄言不是发誓就是赌咒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想黄言既然如此表态了,那指定不是他在捣乱了,接下来我想找个机会询问一下贾伟峰。 第40章 果然是贾伟峰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微风不燥,这样的天气逛街再合适不过了,但我却没有任何心情慢悠悠的逛街,我在琢磨如何从贾伟峰嘴里打探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 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我已经走进了贾伟峰的家电卖场。贾伟峰正滔滔不绝的给几位客户介绍一款品牌电视机,什么内存多少,什么分辨率多少,什么同样的尺寸这一款性价比是最高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等那几位客户喜笑颜开的离开店里,贾伟峰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走过来客套地说了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店里来了,真是稀客。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倒杯热水。” “别来捧人这一套,你也别忙活了,我来找你有事。”我想来个开门见山,看能不能唬住他:“你把照片发给黄静美干嘛?你为啥要管这个闲事?” “你说的啥?我一点没听懂。”他挠了挠后脑勺说。 “别装了,这事除了你没二人。”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啥,你上来就兴师问罪,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你是好人?你是啥样人我比谁都清楚,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事。” “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照片和视频发过去,这下好了,黄静美和杨丛闹翻了天,还差点出人命知道吗?告诉你,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杨丛说要砸你的店,还说要找几个人打你一顿,被我好说歹说给拦了下来。他的暴脾气你知道,你们之前也打过架,你好像没讨到便宜吧。” 我说杨丛和贾伟峰打架的事,并不是信口开河,当年辍学后我在县城一家超市当营业员,他们俩个总喜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走进超市和我聊天。有一次我在和贾伟峰聊天,结果被进来的杨丛看到了,然后杨丛和贾伟峰理论,杨丛说:“我先找的秋颖,秋颖是我的。”贾伟峰说:“和谁先来没有关系,再说了她又没答应做你女朋友,谁都有追求秋颖的权利。”于是他们两个你一句他一句发生了口角,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论理讲不通,就开始大打出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踢我一脚我还两拳,你还我两脚我打你三拳,最后打的鼻青脸肿不可开交。由于贾伟峰没有杨丛壮实,所以杨丛很快占了上风,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贾伟峰的一条胳膊大有可能被杨丛给打折了。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的办法,面对两个追求我的男孩,我必须要选一个,要不然出事就晚了,可是选择谁做我男朋友我一时很难做决定。他们俩各有各的优势,杨丛高大帅气,贾伟峰虽然长相稍逊一筹,可是贾伟峰的家境要比杨丛强很多,难以抉择之下,我想先考验一下他们俩,然后再下决定。我让他们俩轮流来和我见面聊天,如果谁坚持到最后了,我就选择谁。他们俩倒挺执着,一个月下来,每个人都风雨无阻的坚持下来了。又过了一个月,轮到贾伟峰的那一天,他却意外缺席了,我理所应当的选择了杨丛,后来贾伟峰解释说他骑的电动车走到半路突然坏掉不走了,这是特殊情况,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杨丛哪里肯愿意,我也要遵守承诺,贾伟峰只好悻悻然离开了。 “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就是想玩一下。”贾伟峰终于承认了。 “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我看你们俩走在一起,我心里难受。”他说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你一直憋着气,可当年你们俩是平等竞争的,再说我以前是不是给过你机会?还为你打掉了一个孩子,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能怪我吗?你如果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就成全你,你也别想着做啥野鸳鸯,你现在就去和你老婆离婚,我明天就和你结婚,光明正大在一起,我说到做到,就算你以前伤害过我,我也不计较。咋啦?不敢了?我可是第二次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那就请你以后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别总想着陷害我,实在不行我给你下跪,求你放了我,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行吗?我的前任男朋友。”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不过我把你打了马赛克,黄静美应该不会发现是你。” “难道她是傻子吗?她不会推测吗?最后难免会猜疑到我身上。真能让你气死,你知道吗?就你做的这事,我都后悔认识你,我还和你交往过,难道你一点旧情都不念吗?背后捣鼓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是我欠你啥了?再说了,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其实我和杨丛啥事也没有,你这样做分明是诋毁我。” “真的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了,你代我跟杨丛道个歉。” “我和他已经不联系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去道歉,记住以后别招惹他了,真说不准他哪天发神经打你一顿。” “他知道是我吗?”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他可能会想到是你,到时候如果他来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人说你又找了个男朋友。” “是啊,怎么了?” “那你和杨丛……” “跟你说了,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回事。” “好吧。” “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忙着吧,我走了。” “那你慢走。” “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问。那些照片你是哪里得到的?还有那段视频,难不成你跟踪我们?” “照片的事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既然都这样了,就别牵扯别人了。视频的事是我自己录的,不是我特意跟踪你们。那次也巧了,我到县城接一批家电,刚好看到了杨丛的车在宾馆停下来,于是我就好奇的也跟着停在了旁边,谁知道你们俩一起从车里下来了,在你们进宾馆的时候我就顺便录了下来。那个宾馆旁边有一个店面是我朋友开的,具体哪一家就别问了,我又交代他帮我盯着,让他在你们出来的时候再帮我录一段。” “还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好多年了,当年你明知道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为啥不辞而别?” “当时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订一门婚事,让我回家看看。” “难道我配不上你吗?难道你走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应该打吗?” “你心里一直有杨丛,有好几次你在睡梦中呼喊杨丛的名字,你爱的不是我,我怕你以后再变心。” “我当时既然接受你,就说明我已经放下了杨丛,打算一心一意的对你。” “那你为啥离婚?” “一言难尽,但离婚的事和杨丛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爱过我吗?” “现在问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都过去了。” “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吧!” 这个时候,贾伟峰的妻子沈月从店外走了进来,我立即露出笑脸假装和贾伟峰谈论关于家电方面的问题,然后走向了摆放洗衣机的区域。 沈月和沈芳的娘家在同一个村,沈月和我同岁,她有一个比较出众的高挑身材,我的净身高是一米六六,她比我还要高一些,看样子她的净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也因此她的那双又长又白又细的腿比我的还要诱人;除了身高,沈月还长了一张妩媚艳丽的瓜子脸,面容精致,线条流畅,大有女明星杨幂的气质;另外沈月的娘家特别有钱,她娘家在平水镇拥有一家大型超市,面积足足有两千平米,未出嫁之前她经常在她父母的超市充当营业员。 在这些光环的照耀下,沈月在平水镇这个集市上可谓是名声在外的,更不会缺少众多追求者了,可很多爱慕她的男子因为家境相比之下显得太卑微,也就知难而退了,即使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向她表白,最终难免接受残酷的现实,被伤的体无完肤。没有和贾伟峰结婚之前,沈月曾经和陈昂有过一段恋情,陈昂的父母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和沈月娘家分庭抗礼的大型超市,并且两家的超市正对面,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距离又那么近,免不了生出一些矛盾,因此影响了沈月和陈昂的恋人关系。贾伟峰能有机会和沈月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一表人才,主要原因在于贾伟峰的父亲和沈月的父亲是曾经一起当兵的战友,这就应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了,再加上贾伟峰的家境也比较优越,他们俩显得更加门当户对了。 不得不承认,在沈月面前我是黯然失色的,唯一能让我找回自信的地方就是她的惊艳有全身上下众多珠光宝气的加持,而我通身只戴了一条项链,对比下来贾伟峰放弃我而选择她也在情理之中了,在我认识的女人里面,能和她平分秋色的只有李香果。 沈月应该知道我和贾伟峰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对我的存在有丝毫防范,这一点黄静美和她比起来就显得相形见绌了,我只能说沈月和我一样是个很自信的女人,当然她比我更有自信的资本,因此我的出现没有引起她的任何怀疑,我在他们的家电卖场随意看了几款洗衣机便顺利的走了出去。 我从贾伟峰的店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顺便拐到超市里给然然买了一些小孩子吃的零食,回到家时然然正在楼下的客厅里看动画片,我把零食交给然然就走向了二楼,刚到楼上我听到了卜晓菲的哭声,我敲了敲她和秋阳卧室的房门,她停止了哭泣,我缓缓的打开房门走进了卧室,她眼含泪迹的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秋阳去哪里了?”我见卧室里只有卜晓菲自己,就问了一下。 “我们俩吵了一架,他摔门离开了。” “你们俩为啥吵架?”我接着问。 “姐,我怀孕了。” “怀孕又不是啥坏事。” “可是他不让我留下。” “为啥?” “他说他不想这么早就养小孩。” “那你们当初怎么不做预防措施。” “我说了,可他说如果我怀孕了,我们俩就结婚,他现在却变卦了,他说结婚可以,但现在不想养小孩。” “你怎么想的?” “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生下来,可是他说如果我非要留住孩子,他就和我分手。” “他咋这么浑了?” “姐,你去说说他吧!他听你的话。” “放心,他要敢因为这个和你分手,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从风雨中走过来的我,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亲近的人身上。 “姐,你别吵他别骂他,好好跟他说,万一他一生气,真的和我分手了,我只能去死了,娘家我肯定不会回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有我在,他不敢乱来。”我把卜晓菲搂在了怀里。 接下来的谈话我得知任婆子怀上了光棍老卜的孩子,然后光棍老卜住进了任婆子的家里,卜晓菲曾经撂下过狠话,所以我们家成了她的依靠和港湾。傍晚秋阳回了家,我首先把他臭骂了一顿,卜晓菲却跑过来说好话帮他求情,我心想这样的女孩子真是难得,希望秋阳这个毛头小伙子懂得去珍惜她,之后我给了秋阳一千块钱,让他明天带着卜晓菲到医院做个孕检,然后再给她买些营养品。 两天后,我带着然然和李香云在平水镇逛街时目睹了一场打架,杨丛气势汹汹的走进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二话不说踹了贾伟峰一脚,贾伟峰自知论拳脚不是杨丛的对手,于是拿起一个板凳朝杨丛砸了过去,杨丛躲掉之后搬起同一个板凳砸向了贾伟峰,贾伟峰也躲掉了,接着贾伟峰拿起扫帚对着杨丛胡乱舞动,杨丛顺势拿起一台电暖扇抵制,结果笤帚和电暖扇两败俱伤,随后贾伟峰又拿起一根钢管,杨丛躲闪的同时也不忘用各类家电进行遮挡,最终杨丛有幸逃出了家电卖场,而家电卖场却因此损失惨重。 家电卖场门口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围观者,孙收获就是其中之一,别人不解杨丛和贾伟峰为何大打出手,孙收获口若悬河的说:“前段时间杨丛在家电卖场购买了一台洗衣机,结果没多久洗衣机不工作了,杨丛找上门换一台新的,可是贾伟峰不给杨丛更换。杨丛说购买洗衣机的时候,店里说好的三个月内出任何问题都可以更换;贾伟峰说如果是洗衣机本身质量问题可以更换,但是如果是人为破坏就不可以更换。杨丛说他是按说明书正常操作的,贾伟峰却说杨丛使用的过程中操作失误,于是两人各执一词争吵起来,争执不下就只能用武力解决了。”很多人点头赞同了孙收获的这一解说。 第41章 欢欣鼓舞 时间进入农历腊月了,一进腊月,过年就在眼巴前了。过年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也是全家团圆的节日,无论平时出外工作有多忙,无论挣钱是多是少,无论成就是大是小,但是在回家过年的那一刻,大家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和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如果再有一件或多件令全家人欢欣雀跃的事,那么这个年就过得意义非凡了。由于西北那边寒潮来的比较早,再加上地位偏高空气稀薄,温度相对来说比家里低了七八度,刚进腊月有两天我父母就返回了家里。 对我娘家来说,今年令人欢欣鼓舞的事,除了卜晓菲怀上了秋阳的骨肉,另外一件就是我的大弟弟秋云从外地务工回来了。秋云务工回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一个女孩,也就是秋云口中的女朋友。听秋云介绍,女孩叫何巧莲,今年二十岁,老家是附近省的。 何巧莲刚进家门,我对她做了一个从上到下的打量,她和我一样有一头及腰长发,只不过她的头发是淡黄色的,而我的头发早就染成了黑色;她的眉毛弯弯的像柳叶,这一点和我差不多;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扑闪扑闪会说话似的;粉嫩白皙的娃娃脸,小巧的嘴唇涂着浅红色口红,笑起来露出玉一般的牙齿;粉色的毛呢大衣,米色的毛绒短靴,只是下身穿的有点过于单薄,粉色的短裤下面是两条菠萝肉色丝袜,这些足以表明她满满的少女心了。 我母亲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把何巧莲带进暖和的卧室里,然后又把我的暖手袋递给她,顺便也不忘关心地问一下她父母的身体怎么样和她家里的情况如何。她很乖巧地回答说她父母无病无灾,家里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和她一样在外务工,弟弟刚读高中。 随后我家里三三两两的来了好几波人,他们要么是附近的邻居,要么是稍微远一点的庄里人,每一波人都会对何巧莲赞不绝口,夸她美丽动人,夸她聪明伶俐,夸她嘴甜心善。 晚饭前,我大伯走进了我们家,其实白天我大伯已经来过一次了,待了一会就走了。我大伯再次走进来二话没说,把手里的一沓钱塞给了何巧莲,说是给她的见面礼。我大伯把钱交给何巧莲后转身就要走,我父母挽留我大伯吃过饭再走,我大伯摆摆手说家里已经做好饭了,然后我大伯径直离开了我们家。何巧莲数了一下,一共是两千块钱,她并没有立即装进自己的口袋,而是放在了饭桌上。我母亲见状说这是我大伯的一番心意,让何巧莲装起来,等我父亲以及秋云都说让她把钱装起来的话,她才把钱装进外套的口袋里。饭后何巧莲询问秋云我大伯为什么出手这么大方,秋云回答说我大伯从小就把他当最亲的人对待,所以出手比较大方。 当所有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何巧莲身上时,我却望向了卜晓菲,这一天,她似乎成了一个被冷落的对象,我分明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为了避免卜晓菲过于失落,我单独把她叫到了一旁,塞给了她两千块钱,她推辞了一会,还是没有拗过我,她拿着钱低下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晚上,秋云和何巧莲被安排在我隔壁的一间卧室。农村盖的楼房简直没有丝毫隔音效果,秋云和何巧莲说的话,我能听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天仙似的姐姐啊。”何巧莲说。 “我姐姐的美丽在十里八村不数第一也能数第二。”秋云说。 “那你说是我美丽还是你姐姐美丽?” “你们两个都美丽。” “挺会说话,谁都不得罪啊!” “我说的是实话。” “你姐姐为什么离婚?” “她那边婆家排挤她。”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没问过她,我和她打小关系就不大好。” “你姐姐那么美丽,我作为一个女人看着都好喜欢,更别说男人了,说不定是她先在外面招惹男人了,才引发了家庭矛盾。” “她长得美丽就一定在外面招惹男人吗?那你长得也美丽,难道你以后也会在外面招惹男人吗?” “讨厌,会不会说话?” “我和她关系再不好,她毕竟是我亲姐,谁说她坏话我都会不高兴,我都会反驳。” 秋云的话暖到了我,我想不到自己从不待见从不疼爱的秋云,在别人面前居然也会维护我的尊严。我记得小时候,秋云和秋阳经常会因为争夺好吃的好玩的而打架,只要我赶到现场,我就会偏向秋阳,我偏向秋阳并不是因为秋阳比秋云小两岁,而是我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把秋云当亲弟弟来对待,可以说我的心里只有秋阳一个亲弟弟。秋云今天能说出这句话,让我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觉得我以后不能再什么事都偏向秋阳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把他们两个平等对待,我觉得我也该给秋云一些疼爱了,我应该对他有一些补偿。稍加思索,我决定这两天找时间带秋云和何巧莲到县城逛逛街,顺便给何巧莲买两身衣服,全当是我给未来弟妹的见面礼。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情有义,不错,知道维护家人。”何巧莲接着说。 “其实我姐也挺不容易的,她当初要嫁给她的初恋,被全家人给阻止了,包括我外婆那边。别说我姐了,说说你吧!你对我家的印象如何,还满意吗?”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你弟的女朋友已经怀孕了,如果他们先结婚,这房子是归我们还是归他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爸说了,明年再盖一栋楼房。” “还有,如果咱俩结婚了,你姐姐总不能还住在家里吧!” “她只是离婚,又不是不结婚了,这个不用你操心。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果这里都容不下她,她得有多伤心啊!” “主要我不想和大姑姐一起住,我有一个闺蜜,结婚以后和大姑姐一起住,天天吵架天天闹矛盾,经常给我诉苦。更何况你姐姐又离过婚,情况更复杂。” 何巧莲的话让我好笑又好气,但我又不能去找她理论,首先秋云毕竟是我亲弟,再说秋云从一开始就在维护我,作为姐姐的我,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和他女朋友置气,万一因为我说了几句反驳的话,惹得他们分道扬镳,那么我就是这个家里的罪人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俩结婚了,他们俩就是最亲近的人,那么我就成了外人,所以我更不应该说什么了。尽管何巧莲对我的离婚有误解,我也不能过去理论,或许会越抹越黑,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腊月之前我给赵永明发过一条催促的信息,我说我父母快回来了,我问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准备好了就到这边来定亲;他说快准备妥当了,让我耐心的再等一等。现在秋云和何巧莲的谈话再次激起了我想和赵永明尽快结婚的欲望,进而对赵永明产生了无尽的思念,于是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老公,我想你了。” 我的这条信息给赵永明发过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收到赵永明的回复,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多希望有那么一瞬间手机突然响动起来,过了一会手机果然响动起来,我如饥似渴的打开手机查看,结果是一条天气预报的信息,我大致看了一眼,说明天最低温度零下三度,北风四级。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等待,不大会儿手机又响了,是李香云发来的信息,李香云问我明天去不去县城逛街。我回复说明天不确定去,但是我准备最近带秋云、秋阳以及他们各自的女朋友一起去县城逛街。 又过了一会儿,离婚之后互不往来的卜顺居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说方方想我了,问我能不能接方方跟着我住几天。虽然我对卜顺家有各种矛盾各种不满,但方方毕竟是我亲生的,偶尔我也会想念方方,我回复说过两天我会过去把方方接过来跟着我住几天。 接近凌晨的时候,何欢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她问我和赵永明的关系怎么样了,我如实告诉了她。何欢说我不如亲自去一趟赵永明的家里,看看那边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毕竟赵永明也没有给我发出邀请,贸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最后我玩笑的说怎么着她也是我和赵永明的牵线人,她应该帮我操操心到赵永明家探一下虚实,她应承了。 等来等去,始终没能等来赵永明的信息,我开始在心里猜想他不回信息的理由,他会不会把我忘了?他会不会不爱我了?他会不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难道他已经睡着了?可是我给他发信息的时候才晚上九点多呀,他不应该睡那么早,他在我家那半个月,由于然然和我们一个房间睡,我们每次都要先把然然哄睡着了,才能做我们俩的事,所以大多情况下凌晨才睡觉的;他刚回家那几天,我们几乎天天聊天到凌晨一两点;除非他今天晚上喝酒了,要不然我真的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带着对赵永明的怀恋,我把手机扔到了床尾,然后抱着被子在床上不停的辗转反侧,回想着赵永明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回忆着和赵永明在一起缠绵的时刻,那时候俨然就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而如今我却活成了李清照笔下的“凄凄惨惨戚戚”,怎么让我不感到悲哀呢?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自己发出了那条信息,因为那条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害得我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合眼,清晨五六点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由于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我的家人早上不会打搅我,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会睡到上午十点钟才会起床,这次凌晨五六点才有睡意,我心想今天的午饭估计也和我无缘了。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隔壁房间传来了何巧莲打电话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何巧莲在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声音比昨天晚上要大了很多,就像在我面前说话一样,何巧莲说:“喂,谁啊?是你,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号码?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你做的那些事把我害惨了知道吗?你现在找我干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想我?听到这句话我都恶心。咱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不够爱你?你还要我怎么爱你?我的第一次给了你,还为你生了一个小孩。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现在知道问孩子了,晚了,我当时已经把他送人了,是男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养他。当时如果不是房东心眼好,对我特别照顾,我可能要死在南方了。你真可笑,你居然怀疑我和房东的关系,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我和他怎么可能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分明是你给自己找借口罢了。他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更不知道孩子的事,没必要告诉他,他很爱我,我们准备明年结婚。你别没事找事,你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还想干嘛?没什么事我挂了,我男朋友上楼来了。如果你还有廉耻心的话,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你打一次我骂你一次。” 虽然我不知道和何巧莲通话的是谁,但从她刚才的言语中我得到了一些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信息是何巧莲和其他男人生过一个男孩,并且送给了别人,而这件事秋云是蒙在鼓里的。 第42章 生不如死 腊月初六上午九点多,我正在穿衣起床,手机突然响动起来,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手机号,所以没有着急接通。等我穿好衣服时,手机已经停止了响动,我没去理会,毕竟是一个陌生电话,说不定还是一个推销电话或者骚扰电话,我赶紧操持着给方方和然然穿衣服。应卜顺的请求,我昨天把方方接了过来,其实就算卜顺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有这个想法,自从和卜顺离婚,过去几个月了,我和方方一直没有见过面,方方是我作为女性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其中的母子情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方方也是特别想念,平时也曾不由自主的唤起方方的名字。 我昨天已经和秋云以及何巧莲商定好了,也和李香云约定好了,今天开李香云家的车一起去县城逛街,我要履行自己内心许下的心愿。昨天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秋云的时候,秋云既欣喜若狂又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他向我又确认了一下,于是我再次重复了一遍。秋云得到再次回应以后,热泪盈眶地给我来了一个温馨的拥抱,然后情真意切地叫了一声“姐”。我有好多年没有听到他这样热情的称呼我了,平时见面,他既不怎么叫我“姐”,也不怎么叫我的名字,有什么话或什么事都是直接说,连个称呼也没有,我也没有怎么叫他弟,而是直接唤他的名字。 秋云的这一举动,让我满满的感动,同时也引来了秋阳的撒娇卖萌。秋阳说我不能偏心,我虽然已经给卜晓菲买过衣服以及其他用品,但我对她还是想特殊的对待,我很怜惜她,于是这次我决定再给她买两身衣服。同时我还答应给秋云两兄弟一人买一身衣服,这两兄弟听罢兴奋不已,高喊着:“姐姐万岁。”这个场景多么难得,这幅画面多么温暖,这是我在梦里都不敢设想的其乐融融。 到县城以后,我们逛了几家普通的服装店,还逛了几家名牌服饰旗舰店,然后又逛了化妆品店,回到家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钟了。这一天逛下来,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一共花去了将近一万块钱,因为除了我两个孩子的衣服是在普通服装店购买的之外,秋云他们四个人的衣服都是在名牌服饰店购买的,并且我又给何巧莲、卜晓菲各自购买了一套化妆品;再加上一众人的吃喝都是我来买单,到家以后我看了下账户的余额,已经不足两千块钱了。这些钱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花不到春节,不仅花不到春节,并且最近就会出现严重不足的现象。 小孩子吃喝玩乐的花费最低也得五百块钱吧!家里平时需要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我多少也应该主动付钱吧!另外我还想着给我父母各买一身衣服,因为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他们买过任何衣服,每每想到这个,我就会非常自责。然后自己总得添置一身新衣服吧,还有我那套化妆品也快用完了。最后秋云第一次带女朋友来,不管怎么着,过年的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应该给何巧莲封一个新年红包,虽然数额不需要太大,但是也不能太寒酸,至少也得五百块钱吧!当然也少不了卜晓菲的那一份。 这样算下来,别说我账户里的两千块钱,再有两个两千也不宽绰啊!这种情形下我想到了赵永明,如果最近他能到我家来送彩礼,那么我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和赵永明在一起的半个月里,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钱的事,哪怕是和他一起逛街我也是主动付款,但现在我已经捉襟见肘了,必须要跟他提钱了。前两天夜里我给赵永明发的信息,到如今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就算再忙,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也该给我发条信息了吧。于是我拨打了赵永明的电话,连续打了几个,始终无人接听,这让我甚是纳闷,我心想:总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了吧? 接着我又给何欢打电话询问情况,她说:“前几天赵永明和他父母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我问何欢知不知道赵永明吵架的原因,她说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听人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我不知道赵永明和家里吵架涉及到的女人是不是我,但我臆测应该是我,因为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和其他女人有联系,如果他因为要和我结婚和家里大吵一架,说明他对我是真心的。 晚上八点多,秋云他们几个在楼下兴高采烈地试穿今天在县城购买的新衣服,每个人穿在身上都要先让我过目,或许这是他们对我的尊敬吧,毕竟这些衣服都是我出的钱,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动了,于是暂停了对他们的过目。我看了一下手机,虽然是陌生号码,但我已经熟悉了,这个号码不仅我上午起床的时候给我打过一次,我们几个在县城逛街时又给我打过两次,可是我都没有接听,因为我在忙着给他们几个挑选衣服。既然这个陌生号码一天之内几次三番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是熟人了,应该有什么事找我了,也有可能是赵永明换的新号码呢。带着欣喜若狂的情绪,我拿着手机走上了楼梯,走进了卧室,一般接电话的时候我都会躲开人群,选择一个安静的环境。 接通后不等对面讲话,我激动万分地首先叫了一声“老公”,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开始了对我劈头盖脸的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女人,有人生没人养的骚货,你叫谁老公呢?” “你谁啊?上来就骂人,你神经病啊!”我被那边的叫骂声惹恼了,开始了回怼:“你才有人生没人养。” “我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黄静美,如果你还是个女人,你就别挂电话,听我说完。” “我听你说,但是你再说一句脏话,我就挂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杨丛有老婆有孩子?”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啥还来破坏我们的家庭?” “首先你要明白,我没有破坏你的家庭,我和杨丛啥事也没有。” “那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是,咋啦?” “你是单身,就能随便叫男人老公吗?” “我叫老公和杨丛没有任何关系,我以为是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不是别人偷偷告诉我,我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这次我必须和你来个彻底了断,别以为我好欺负,我黄静美可不是吃素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杨丛啥关系也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杨丛都承认了,你还嘴硬。” “他承认啥了?” “他亲口说的照片上的人是你,和他一起进宾馆的也是你。” “上天可以作证,我和他啥事也没有。” “你这话鬼都不信。” “你让杨丛接电话,我倒要问问他,我和他到底有啥了?” “他说他不想和你说话,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了。” “怎么个处理法?” “我查了他所有的转账记录,手机一共给你转了七万块钱,没错吧?” “没错,有些是我管他借的,有些是他主动给我的。” “就算他主动给你的,可你知道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吗?在我不知情、没同意的情况下他私自转送给别人,我是有权要回来的。” “你让杨丛出来说话,我和他理论理论,如果他说把钱要回去,我会还给你们。”此时我的情绪非常激动,身体也跟着不停地颤抖。 “好,你等着。” “秋颖,对不起。”杨丛说完把电话重新交给了黄静美。 “杨丛,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 “你安排个时间,咱们见面解决钱的事。” “那些钱我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我真的拿不出来,再说了,我早就告诉过杨丛,等以后有钱了我会还给他,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 “这个我不管,如果你不还给我,我就把你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反正我有好几张你们俩的合照,说你勾引男人破坏别人家庭,你想想会有啥结果?到时候不光你没脸见人,你家里人也跟着你丢脸。” “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杀你我还要抵命,划不来,我就要钱。” “我真的拿不出来。” “你想让我去你家里找你爸妈要吗?” “算我求求你了,千万别这样。我说给你肯定给你,说实话,我现在一想到这些钱我都恶心,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差你们的。”我没说完就已经哽咽起来。 “我也不太为难你,杨丛这个没良心的也没少占你便宜,就算你替我服侍他了吧!我让一步,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你现在能给多少先给多少,剩下的钱你给我写个欠条,等你有了钱再还给我,但是不能拖太长时间,最长一年时间,你必须还清,否则我去找你爸妈要。你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但我还要声明,我和杨丛真的啥事也没有。” “至于你和杨丛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钱的问题,你看啥时候办这些事?明天,可以吧?” “后天。” 我挂了电话,手机从我手里滑落下来,我把身体重重地砸在床上,双目无神,这一刻,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答应把钱还给黄静美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确定一年时间能不能把这个钱给还上,本来我有赵永明这个男朋友做后盾,可是如今他已经杳无音信了,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还带着要吃要穿的然然,我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并且已经快到身无分文的地步了。我想了一圈,想不出谁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李香云虽然开着饭店,但是从每天的进客情况和根据李香云自己介绍,开饭店以来根本没有挣下几个钱,旺季的时候倒是能挣点钱,可淡季的时候还经常赔钱呢。远在他乡的何欢家庭情况要好的多,前不久和何欢一起聊天时,何欢说他们准备在县城购买一套房子,既然她有这个打算,我自然无法向她开口了。如果我把我现在的境遇告诉“四月”,凭我的直觉我相信他会不惜一切的帮我解决问题,可是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物质上的往来,我想和他保持一种干净无暇的关系,因此我把他排除在外了。至于差点和我发生关系的卜须,已经被我伤透了心,更加不可能拿出钱财来救我于水火了,所以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何轩的面孔,对何轩来说七万块钱根本不在话下,他随便一挥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来。前段时间何欢回娘家,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时提到过何轩,她说何轩正和顾盼闹离婚呢,具体原因顾盼听人说何轩和一个女人约会了,然后就认为何轩肯定出轨了,两人的感情就此破裂了。李香云好奇的问何轩是谁,我告诉李香云就是她曾经在何欢家发现的美男子,李香云顿时两眼冒金光,我打趣的说让她赶紧和黄言离婚,说不定还有机会嫁给何轩,何欢也打趣的说她可以从中牵线,李香云果真惊喜的说了一句:“真的吗?”我和何欢不约而同捧腹大笑起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何轩打电话,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借钱的事,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感情,只不过见过几面,一起吃顿饭。不过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我想了,只要他肯借给我钱,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他。带着满心的期望,我先给何轩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过了许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我再次发了几条,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心急如焚的我鼓起勇气直接拨打了他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我首先打招呼说:“你好,何轩。” 第43章 六神无主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人见人爱的秋大美女呀!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万分荣幸。不过你给我打电话,不怕你男朋友知道啊?”何轩说。 “我哪有男朋友?”我想我现在应该属于单身吧,因为赵永明已经失去了音信。 “你的话我才不信呢,张无忌的妈妈说的话最有道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还说他是你男朋友,结果还把我骂了一顿。”他说的那个晚上,我想应该是赵永明和我在宾馆一起度过的那个晚上了。 “就是随便聊天的一个男人,不算是男朋友。” “先不扯这个了,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吗?” “也没有啥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想和你说几句话。” “受宠若惊呀,美女主动找我聊天。” “你这样英俊潇洒又多金的男人,美女找你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呵……说的也是,不过我今天恐怕不能和你多聊,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我找借口来洗手间接你电话的,时间长了怕她怪罪。” “女朋友?” “是啊,我已经离婚了,这是刚交的女朋友,和你一样大,听她说她家也在秋菊庄,但很小的时候被她外婆带走了。” “叫啥名字?” “秋欣。”何轩说出了一个我极其陌生的名字,虽然庄里大多人的名字我不曾知晓,但和我同岁的人,多多少少我都会有些印象的,秋欣这个名字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她会不会在另一个秋菊庄?” “平水镇只有一个秋菊庄,错不了,行了,不说了,挂了吧!我女朋友叫我呢。”不等我再去接话,何轩挂掉了电话,我最重要的事还没有说呢,可转念一想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现在回想一下,我都有点后悔了,当时如果我默许了他的行为,或许成为他女朋友的应该是我了,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发生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秋云他们几个欢声笑语地朝楼上走来了,毋庸置疑,我的卧室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敲响。结果两分钟不到,秋阳敲响了我的卧室门,我强颜欢笑地和他们几个就今天的逛街和衣服聊了几分钟,然后我说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于是他们几个很快都返回了各自的房间。秋阳刚关上他的卧室门,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把方方和然然送到我们父母那里睡一晚。 秋阳说我的脸色苍白,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没回答,他把方方和然然送过去之后重新返回了我的卧室,此时的我正趴在枕头上无声的哭泣,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他坐到床头问我怎么了,我坐起身倒在了他怀里,然后我沮丧的说:“秋阳,姐完了,姐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到底咋啦?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和我哥一起替你报仇。”说着,他就要起身去找秋云。 “别去!”我拉住了他的胳膊。 “是不是赵永明欺负你了。” “和他没有关系。” “那还能是谁?”我把和黄静美通话的内容给秋阳大致叙述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和我哥找他们去,不行就来硬的。” “反正已经这样了,你听姐的话,你们千万别去找他们。这事也不能完全怨别人,我罪有应得,毕竟我确确实实用了他们的钱,是死是活,都该我自己来承受。” “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千万别声张,不准对爸妈讲,我不想让爸妈替我担心,也不能对你哥讲。我明天不下楼了,想在楼上清静一天,你明天早上顺便找个理由给爸妈敷衍一下,记得帮我照看好方方和然然。” “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们俩,但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我无力的点了点头,秋阳返回了他的卧室。 过了一会卜晓菲敲开了我的卧室门,她说我的事秋阳都对她讲了,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我身上就这两千多块钱了,你先拿着,明天我去我妈家,看能不能要过来一些钱。”我告诉她不用麻烦她,可她说我这么爱护她,我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我,这个夜里卜晓菲在我的卧室陪着我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在床上六神无主地躺了一天,这一天我滴水未进,一丁点饭菜也不曾入口。傍晚卜晓菲再次来到了我的卧室,她手里拿着一叠钱说:“我拿来了一万块钱。”从她的叙述中我得知了她去娘家要钱的经过,任婆子无论如何都不愿给她一分钱,任婆子说人家都指望女儿能帮忙贴补家里,卜晓菲不仅没有贴补家里,还往外赔钱。可在一旁的光棍老卜没有站在任婆子那一边,直接把他的家底拿给了卜晓菲。 晚饭后,夜色从大地上升起,很快蔓延到无边无际,我借着微弱的星光毫无头绪地走在了秋菊庄通往外界的一条道路上,然后我开始捋了捋关于钱的起因和经过。如果当时给然然买奶粉我不选择最后一次性结账,而是选择买一次清一次账,也不至于最终积攒到三万块钱的奶粉钱;如果不是因为欠这三万块钱的奶粉钱,我也不会开口向杨丛借钱,他就不会误以为我和他重归于好了,自然也不会发生后来他陆续的给我转账;如果他没有陆续的给我转账,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就不会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由于贾伟峰打了马赛克,黄静美根本不知道照片里有我,她说是杨丛亲口把我供出来的,他又为何不打自招呢?我有点想不通。 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起了我的名字,我能辨别出来这是光棍老卜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了身,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我跟别人借了三千块钱,你拿着用吧。”我没有伸手去接,他硬生生塞进了我的外套口袋里,我说了句谢谢,他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言语。 “我有个事想问你。”片刻后我说:“之前我家门后那两千块钱是你放的吗?”关于那两千块钱的事,我问过秋响,他说了不是他,我想到过可能是光棍老卜,但我不敢确定,面对我的询问,光棍老卜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再次说了句谢谢,光棍老卜依旧不说话,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几步之后他再次返了回来,不由分说的抱住了我,这次我没有丝毫挣脱,我甚至想如果他现在把我占有了,我也不会埋怨他,不过十多秒后他放开了我,一言不发的从我眼前渐渐消失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我曾经厌恶至极的男人,居然几次三番的给予我金钱的帮助,说是无私奉献吧,他不止一次的非礼了我;说是图谋不轨吧,他从未不管不顾的强迫我,凭他的块头和体力,之前好几次的机缘巧合下如果他要强迫我,我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到了我和黄静美约定的这天下午,我面无表情地出了门,我父母问我干嘛去?我编了个理由说去平水镇取个快递。全家只有秋阳和卜晓菲知道我出门的真正目的,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秋阳追了过来,他想陪我一起去,他说不指能望帮上什么忙,至少能壮壮势,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身后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那样岂不是太可怜了,我同意了。 黄静美把我约到了一个打字复印社,我和秋阳赶到后黄静美说:“我昨天重新算了一下,他哩哩啦啦一共给你转了七万三千五百六十五元,这次你能还我一万元,还剩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五元,五百六十五元零头我就不要了,省得你再说我小气。我昨天在打印社打印了一个还款合同,我拿给你先看一眼,合同大致内容是你借了我六万三千块钱,分一年还清,平均每个月是五千二百五十块钱,这个利息就不问你要了,但是如果你哪个月没有如期还款,我就会给你把利息加上。” 在一旁的秋阳早就被黄静美的话气的怒火中烧,他暴跳如雷地说:“你们太欺负人了吧,我姐现在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孩子,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每个月五千多块钱,你让她咋还给你?等有钱了还给你们就是了。” “就是。”这是杨丛自始至终唯一说出的两个字。 “咋啦?你可怜她啦?”黄静美用余光瞥了一眼杨丛,继续说:“当初你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背后还不知道说过我多少坏话呢?一想起你们做的那些事,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我没另外算精神损失费就已经不错了。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商量,就这么着,如果你觉得她可怜,我现在就成全你们,离婚协议就在车上,咱俩现在就可以签离婚协议,然后你们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做选择吧!”一分钟后,黄静美又说:“我就知道你不敢签,既然不敢签,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那么多废话。”片刻后,黄静美重新转向了我:“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是曾经爱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再纠正一次,你想的那种事情,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过。”我义正言辞的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事,咱们可以做好朋友的,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我和你一样。”黄静美说。 “你们的离婚协议咋写的?”我顺便问了一下。 “如果离婚,他净身出户。” “我知道了,你提的条件我都接受。”我不顾秋阳的阻拦,接住黄静美递过来的黑色水笔在还款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又蘸了一下印泥,在我的名字那里按下了我的手印。然后我把目光转向了杨丛,他低下了头,我继续说:“欠你的钱,我就是把我自己卖了,也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说完,我拉着秋阳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和黄静美解决好商定的事情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两天里每次到饭点,秋阳都会把饭菜送到我的卧室里,我每次都是随便对付几口,然后重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一次,秋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在我的卧室门口,他堵住了秋阳,他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咱姐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不让我对你说。”秋阳说。 “她不让说,你就不说呀?你傻呀?她可是咱姐,她有事了,如果咱俩不出头,你说还会有谁帮她出头?亏她从小到大那么疼你,你就这么报恩的吗?” “哥,咱姐真的出事了……” “你们俩进来,别在门口说了。”秋阳的话被我打断了,随后他们俩进门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秋云和秋阳已经长大成人,还商议要替我出气,我由衷的感到欣慰。我接着说“你别怪秋阳,是我交待他不说出去的,我不让说自然有我的道理。秋云,你这份心姐领了,姐也知道你是真心想替我出气,可是姐的事比较复杂,不是打打架报报仇这么简单,这件事如果闹起来,最终受影响的还是咱们家。再说了,姐也不希望你们俩任何一个人出事,如果真的因为这个事,你们俩谁出了意外,姐这一辈子都会心有不安。我这件事,以后你们谁都不要再过问,谁都不要再讨论,姐自己解决,听到没有?” “听到了。”秋云和秋阳云异口同声的说。 晚上李香云给我发信息聊天时,我再次把这件棘手的事跟李香云讲述了一遍,李香云咬牙切齿地把杨丛夫妇痛骂了一顿,接着又安慰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说事已至此,哪怕是跪着走,我也怨不得别人。李香云让我不要悲观,或许过两天,钱的问题就能解决。我说李香云在痴人说梦,我又不是开银行的,这么多钱,就算我工作了,没有两三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最后李香云让我该吃饭就安心吃饭,该睡觉就安心睡觉,总之不要再为钱发愁了。 第44章 善解人意 又一天晚饭后,我再次独自出门走在了秋菊庄通往外界的那条道路上,卜晓菲说要陪我一起出门走走,但被我拒绝了,我想孑身一人散散步。腊月十二的月亮虽然不够圆满,但也表现的皎洁又明亮,如水般清凉的月光浇在了我的身上,我抖了个激灵,然后裹了裹我的毛绒外套。凝望着遥远的月亮,我若有所思,嫦娥和后羿应该不像传说中那么相爱,不然嫦娥为何要独自吞下仙药奔向月亮呢?也许嫦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奔向月亮,而是在奔向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吴刚。吴刚又为何日复一日砍伐桂树?他为何要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工作呢?也许是他甘心情愿,因为只有接受这个惩罚,吴刚和嫦娥才能天天在月亮上见面,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天天见面,那么吴刚的工作就不是徒劳无功,吴刚无穷无尽的劳作都是为了爱情。 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啊,虽然我知道这是我自己幻想的,自己推测的,但是谁又能证明它一定是虚假的呢?本来就是一个远古的传说,既然是传说,在传说的过程中就会出现偏差,一个人出现一点偏差,参与传说的人多了,偏差自然就大了,那么最原始的真相便不得而知了,后来人只能妄自揣摩。 比如说我自己的故事,卜顺总是怀疑我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并且一直在零零星星的流传,几个月传下来,竟然变成了不争的事实。可气的是卜顺竟然问我方方是不是黄言的孩子?我说如果他不相信,他可以带着方方到医院做亲子鉴定。更可气的是造谣者一口咬定然然是光棍老卜的孩子,卜顺也因此再次向我求证,我对他说了一句义愤填膺的话:“卜顺,因为奶粉钱那件事,我恨不得然然真是光棍老卜的孩子。”面对这种造谣者,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说清者自清。还有就是我和卜顺离婚的原因,这些造谣者的想象力和编故事的能力,更是达到了顶级小说家的水平。 这些莫须有的造谣,想多了只会让我头皮发麻,我应该想些正经八百的事情才对,比如说欠下的债如何偿还?年后我应该作何打算?往后的生活必须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光养活自己还不行,还要养活我的女儿然然。想到这些,我的头皮更加发麻了。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秋菊庄已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黑色物体,为了能够享受绝对的清净,出门之前我把手机放在了床上,省得谁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惊扰到我难得的清静。可是这样做有一点不方便,我掌握不了时间了,我自我感觉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应该往回走了,不然,家里人又该担惊受怕的出门四处寻找我了。 在我准备返回家时,迎面走近我的一个人影说话了:“是秋颖吗?” “你是谁?”我没有回答,而是来了一个反问。 “我是李香梨,刚才借着月光看着像你。” “香梨姐,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李香梨比我年长四岁。 “你再走几步就到李庄了,我婆家就在李庄啊。” “是吗?我没注意。”我这才认真的望了一眼前方,看到了李庄几处亮光的院落距离我只有十多米的距离。 “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吗?” “有啥可怕的?” “你就不怕万一跳出来一个鬼?” “鬼有啥可怕的,人比鬼更可怕。” “这话还真有点道理啊。” “你不也是一个人走夜路吗?你干嘛去?散步吗?” “散啥步,我回娘家,刚好我们一起顺道回秋菊庄。” “这个时候回娘家,有啥事啊?” “别提了,吵架了,闹离婚呢。” “为啥?” “李诚简直不可理喻。” “他怎么啦?。” “你应该知道李诚喜欢我姐,如果不是看在和我结婚还能和我姐是一家的份上,他不可能娶我的,结婚以后他老是唠叨说我这不是那不是,这不如我姐那不如我姐。我姐离婚回了秋菊庄,他更过分了,整天嘀咕着我姐,如果再喝点酒那更没完没了了,有几次喝醉酒居然拿啤酒瓶砸我。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无缘无故的说我姐不该和李智在一起,我就说了一句我姐是自由身,她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再说这么多年我姐心里一直放不下李智。李诚恼了,他说我姐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李智在一起。我看不惯的哼了一声,他说让我去劝我姐,如果我姐继续和李智在一起,他就和我离婚。你说他这人是不是不可理喻?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姐和李智在一起管他啥事?他怎么会有那么大成见。” “以前李智和李诚都喜欢我姐,但是我姐只喜欢李智,对李诚爱搭不理,因为李智家里穷,李智就成了李诚最看不起的人。你想啊,他最喜欢的女人和他最看不起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那你这是去秋菊庄劝你姐吗?” “劝啥劝?换作是我,我也选择和李智在一起,虽然家里穷,但是人可靠,别人都说他是因为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长得又不差,个子也不矮,脾性还好,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人。我听说他在外务工时有好几个年龄大的工友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结果都被他回绝了。前几年年关他回家过年,卜村的任婆子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听说女方还是王庄的一个女大学生呢,年龄比他大了三岁,现在来算应该有三十五岁了,虽然年龄这么大了,但一直是单身,女方第一眼就相中了他,情愿一分钱的彩礼都不要,只为要他这个人;女方在省城一家外企上班,工资特别高,并且在省城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不是任婆子和李诚的母亲是堂姐妹关系,任婆子怎么可能把条件这么好的女子介绍给他?即便如此最终李诚还是拒绝了女方。从这两件事来看,我感觉他的心里应该只容得下我姐,所以才一直不结婚,这样感人肺腑的爱情,谁不心动啊!李智现在不穷了,我姐把赚的钱几乎都给了他,他也算没有辜负我姐,除了我姐,平时几乎不和其他女人讲话,虽然他和我姐是恋人关系,但他从不和我多说一句闲话。我去他书店给孩子买书,进到书店,他只问了我是不是要买书?要买什么书?最后结账给他钱的时候,他一直重复着‘不要’两个字,其他话多一句也没说。” “我见过李智两次,你姐第一次给他介绍我时,他就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说,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也没和大家说几句话。前几天我在县城逛街回家路过他的书店,我进去顺便给方方和然然买几本漫画书,他知道我和香果姐的关系很好,结果推让了好长时间,最终没有收我一分钱,香果姐真是捡到一个好男人。” “我现在可羡慕我姐了,爱情事业双丰收。” “我也羡慕香果姐,那你回秋菊庄有啥打算?” “我这次到秋菊庄不打算回李庄了,李诚不是天天闹着要离婚吗?我成全他。这年头,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他不是整天嫌弃我吗?我也是有骨气的女人,这次让他这辈子再也得不到我,就算他给我下跪我也不再回他家。再说了,咱也不是没有男人追,离了他我会活的更好。对了,听我姐说你交了一个外省的男朋友。” “别提了,人影都没了。” “分手了?” “连说分手的机会都没有,人家直接人间蒸发了。”说着话,我们已经到了秋菊庄,互相说了声再见,然后奔向了各自的娘家。 客厅里我父亲和我大伯在一边抽烟一边拉家常,自从我父母返回了家,我大伯每天都会到我家里来个一次两次,有时候会和我父亲聊一会天,有时候简单说两句话,有时候只是随便站一会儿,有时候甚至看一眼就走了。他们这次聊天的内容,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几句,是关于秋云、秋阳结婚的事。我父亲说每个地方的彩礼不一样,不知道何巧莲那边需要多少彩礼;我大伯说就算比我们这边高,也不能高的太离谱,他存折里存了近二十万,应该够了。我父亲又说我们这边彩礼也涨了不少,不知道卜晓菲家里会要多少彩礼?我大伯说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 家里其他人,休息的休息,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卜晓菲见我走进了客厅,她把我从客厅拉到院子里说:“你告诉咱爸,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不要任何彩礼。”自从我父母回来的那天起,卜晓菲对我父母的称呼就已经和我一样了,听到她的话,我再一次感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把卜晓菲的话传达给父亲之后,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我看了一下手机,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李香云打过来的,然后还有她给我发的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是:“你明天来我这一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有啥重要的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到你店里来。这么冷的天,我真不想出门。”上午十点多,我开着全封闭三轮电车来到了李香云家的饭店,我赶到的时候,李香云正坐在收银台里划拉着手机刷看短视频。 “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李香云从收银台里面走了出来,“到我家面包车里说吧!” “啥事啊?这么神秘。”我跟随着她坐进了她家的面包车里。 “你的好事。”李香云回头给我来了个神秘一笑。 “我现在生活一团糟,都快愁死了,我能有啥好事?别再有坏事发生,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我愁眉苦脸地说。 “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默默爱着你,想不想知道?” “我现在不想谈男女之情了,我想清静一段时间。知道或者不知道,没有啥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意义大了,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需要钱?”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急需用钱,我现在只对钱感兴趣,啥爱不爱的,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钱财在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可以说钱财在大部分人生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甚至有时候可以没有感情,但是却不能没有钱财,要不然人们口中不会流传这样一句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然我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性,但我也不否认我同时是一个物质的女人,尤其是我现在所处的境遇,只有拥有足够的金钱才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我先给你说一个名字,看你有没有印象。” “你说。” “陈飞!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 “你知道我记性不大好,但是这个名字却有点印象,你容我多想一会。想起来了,他不是当时何欢经常说起的男生吗?” “对对,就是他,何欢暗恋的男生,当时你还鼓励何欢大胆表白呢。” “对啊,何欢害羞,不敢表白。陈飞好像高我们两届,他当时的成绩好像是在年级前十名,我还作为学校的礼仪学员给他献过花呢。” “你记忆力可以啊!” “他是学霸,当时在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当时在学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俩还真有一拼。” 是啊!当年我在学校也是风光无限,曾经还被称为才貌双全的女生,而且无论学校有大型或是小型活动,我都会被选为礼仪学员;后来还在一次校庆上表演了一个唱歌的节目,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次我演唱的是刀郎的《黄玫瑰》。开头的几句歌词也被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黄玫瑰,别落泪,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我记得唱完这首歌,台下的男生不是打口哨就是高喊我的名字,然后“哗哗”的掌声久久不息。如今昔日的辉煌已不在,曾经的美好已远逝,只能偶尔用来追忆罢了。 第45章 陌生的陈飞 “我跟他不能比,人家是因为学习好被全校师生熟知,我就是一个挂科的学渣。”我不以为然的说。 “反正你们俩当时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李香云语气激昂的说。 “何欢又不在这里,无缘无故的说他干吗?” “就因为那次献花,他喜欢上你了。所以当时你鼓励何欢主动表白,我没投赞成票,我知道就算何欢表白也没有戏,只会受打击。” “他咋会喜欢我?他可是年级第一的学霸,我就是一个学渣,咋可能?我和他之间不知道差了多少档次,绝对不可能。” “真的,这些年他心里一直在惦记你。” “你没开玩笑吧?” “我说的句句属实。” “这我就有点不懂了,他喜欢我,你咋知道的呢?况且咱们和他又不是一届。” “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 “他是我表哥。” “啊?不会吧?我咋从来没听你说过,在上学那会也没见你们在一起说过话啊!” “我这个表哥性格内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天天就知道看书学习,所以我们很少说话,我们亲戚都叫他书呆子,不过他这个人心眼特好。有一年过年我们一家去了他奶奶家走亲戚,就是我外婆家,一向只会读书学习的他,听说我们一家到他奶奶家了,他放下书就跑了过来,跑到我面前他一句话没说,大口喘着气把我拉到了一边,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平息了一会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是最好的闺蜜,他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我问他问这干吗?他趴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他喜欢你,还说让我保密,他只给我自己说过这事。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笑岔气,没想到平时像个哑巴的表哥,居然对我说他喜欢你。他让我别笑,他说他是认真的。我说他既然喜欢你,那就让他赶紧追求你,我可以帮助他,毕竟咱们几乎形影不离,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说不定我最好的闺蜜最后成了我的表嫂呢,这岂不是亲上加亲了。他却摇摇头说,那时候不是谈恋爱的时间,他得努力学习,他要考大学,他说如果真的有缘,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说你长那么漂亮,他不追别人肯定会追的,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他最后说了两个字——随缘。” “那后来呢?” “后来他考上了省城的名牌大学。” “再后来呢?” “再后来,在他上大三的时候,我告诉他你结婚了,他心情非常沮丧,从那以后,他再也没主动向我打听过你的消息。” “香云,你耽误了我的人生大事,你咋不把这事告诉我呢?如果你告诉了我,说不定我会等着他读完大学,说不定你现在真得叫我表嫂了,说不定我的人生不会像今天这么不堪。” 我说会等陈飞读完大学的话,并不是信口雌黄,虽然我学习成绩不是太好,但是我对名列前茅的同学也曾经充满了敬慕和向往,更何况我也曾想成为一位满腹才华的女生,再说我也有过辉煌的历史,哪怕只是一门语文课。 刚升高一那会,我最喜欢上的就是语文课,我对读书写字背课文很是努力。我喜欢语文课,首先因为我总喜欢想象,我又有特别强的语言组织能力,再加上我经常会阅读一些中外名着,所以语文代课老师刘元经常夸赞我的作文构思奇妙、想象力丰富;其次因为刘元非常年轻,阳光又英俊,据说刚从省城的大学毕业,班里女生没有不喜欢刘元的,为了得到刘元过多的关注,班里大多女生在上语文课时经常踊跃发言回答问题,背课文的时候也是一个比一个背的熟练。 尤其是写作文的时候,更是各有千秋,因为如果谁的作文写的好,会被选做范文当着全班同学朗读出来,这样一来,不仅给刘元留下深刻印象,而且在同学们面前也特有面子。我写的作文就被选中过好几次,这不仅让我给这位老师留下深刻印象,而且激发了我学习的动力,因此在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直逼年级第一的语文成绩。如果我再多考两分,我的语文成绩就成了年级第一,那是我高中时期最为辉煌的一次成绩。哪怕其他科目加在一起还没有一门语文成绩分数多,我也被大部分师生熟知了,因为那次考试,我的作文得了满分,并且被拿到各个班级当成范文来朗读学习。让我更加名声大噪的是我投稿到市报社的一篇文章被采用了,我也因此成了刘元特别关注的对象。 有一次作文课,刘元出了一个写人物的题目,这下全班同学百分之九十都把刘元当做了描写对象,女同学更是把对刘元的喜爱之情抒发的淋漓尽致。刘元从中选出了两篇范文,其中一篇就是我写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朗读了我的作文,读完以后我的脸发热的烫手,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一篇作文,分明就是一封发自肺腑的表白情书。有一次他看到我在阅读《简·爱》,然后关于简·爱和罗切斯特,我和刘元有了一次深入交流,从那以后我经常和刘元交流一些文学名着。 课上,刘元经常给学生讲一些典故和人文历史以及古人的浪漫爱情,每次他都有自己独到的分析和见解,每次我都会竖起耳朵听,我恨不得刘元一口气讲个三天三夜;课下,刘元很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好像一位兄长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在玩闹,从来没有严肃的批评任何一位学生。刘元的各种表现,得到了班里大部分同学的青睐,包括我在内。 可是高一还没结束,刘元就去了市里一所高中教课了,听说是他自己考试应聘过去的,因为市里的学校不仅教学条件优越,而且工资也高,最主要的是他家就在市里,生活也更方便。自从刘元不再给我们班代课,我的学习兴趣一落千丈,我的语文成绩也随之慢慢下滑,最终结果是我刚上高二就退了学。 刘元给我们班上最后一节语文课时,全班同学只有我最恋恋不舍、最伤心难过,豆粒大的泪珠下雨般从我的眼眶里滑落到脸颊,然后我又埋头哭了好久。我的反常举动不仅让很多同学感到惊讶,刘元也因此背对全班同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同学们表面上都觉得我痛哭流涕,只是因为刘元不再给我们代课,我们少了一位好老师、好兄长、好朋友,但是没有人知道,刘元是自从我上学以来唯一打心底喜欢的老师。以至于后来步入社会、结婚生子,我仍旧会时不时的梦回高中时代,梦里面刘元在讲台上风趣的给我们上着语文课。 “我也想说,我表哥不让,再说当时何欢喜欢他,如果你和我表哥真有了啥情况,那何欢心里肯定不好过,咱们三人的关系也会受影响。” “说的也是,他现在啥情况?” “他大学毕业后结婚了,我表嫂是他的大学同学。刚开始他们都在省城工作,去年因为公司业务发展需要,他被调到了咱市里上班,但是我表嫂还在省城工作。” “你表嫂漂亮吗?” “谈不上多漂亮,但是特别优雅有气质,就像人家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如果我是男的我也喜欢我表嫂那样的女人。” “这就是你今天说的重要的事吗?”我的情绪突然低沉下来。 “你别急,还没说到重点呢。” “你接着说。”我把长发翻到胸前,摆弄了一下,然后又捋到了后背。 “我昨天把你的事给他说了。” “说我啥了?” “说你离婚了,说你遇到难处了。” “你给他说这干嘛?印象多不好!” “我现在不给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听别人说了,一定会埋怨我。” “为啥会埋怨你?”我有些疑惑。 “当年我跟他说你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哪天你遇到了难处,让我一定告诉他。” “告诉他干嘛?” “他说虽然此生无缘做夫妻,但你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并且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对你的喜欢,这一生都不会改变。他不希望你受委屈,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也会护你周全。” “你的话把我感动哭了。”我早已模糊了双眼。 “他真是这样说的,他说出这些话时,我都嫉妒你了,我为啥没有遇到一个这么喜欢我的男人呢?”李香云说。 “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被一个男人这么喜欢,居然是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男人,并且我和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可惜你表哥已经结过婚了,要不然,我一定不顾一切嫁给他。” “唉!命运最爱捉弄人。” “这事都怪你。” “怪我怪我。”李香云说完,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关于我离婚的一些谣传你给他说了吗?” “说了。” “他啥反应?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变差了?是不是特讨厌我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值得他喜欢了?” “怎么可能!他啥也没说,立马问我要了我的银行卡号。我问他要银行卡号干嘛?他说他会马上给我转八万块钱,让我代转给你。”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吗?钱我已经取出来了,就在收银台里面的抽屉里,等会就拿给你。你把你的事跟我说的时候,我特别难受,但是我又拿不出这么多钱帮你,我就想到了我表哥,幸亏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毕竟他也是有妇之夫,就像杨丛一样,我怕以后再闹这样的事。” “他就怕你担心,所以让我转交给你,这样就算我表嫂发现钱的问题,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考虑的挺周到,不过用不了那么多。” “你还完账也剩不了多少,难道你后面就不生活了,虽然你住在你妈家,但是你毕竟嫁过一次,凡事还是尽量花自己的钱,不要给你爸妈压力。” “香云,你帮了我大忙了,我实在忍不住了,真的要哭了。”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流满面的抱住了李香云。 “不是我帮你,这是我表哥在帮你。” “你告诉你表哥,等我有钱了,一定连本带利一块还给他。” “他说了,不用你还。” “那不行,他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上有老下有小,花钱的地方也不少。他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要他的钱,必须得还,或许三两年,也或许再长一些,不管多长时间,我保证一定还给他。如果他不让我还,我宁愿不接受他的帮助。”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杨丛这件事我变得异常小心。 “随便你吧,他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后面就是你们的事了。” “他手机号多少?你告诉我,我有时间了联系他。” “号码等下我发给你,你也要想开点,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一圈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难受,吃不下饭。” “别这么悲观,如果我表哥看到你这么憔悴,还不知道他会怎么难受呢?”李香云说完,再次笑了起来。 “小妮子,看我不好好打你一顿。”说着我们俩你推我搡的闹腾起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走吧,我给你拿钱去。” 临近中午,我告别了李香云,在回家的半路上,我停下电动车给陈飞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陈飞,谢谢你。” 回到家我首先把卜晓菲拿给我的钱送回到了她的手里,她说这个钱目前她用不到,并且从娘家拿来的钱也不用还回去,就当她娘家给她的嫁妆钱了,我还是执意还给了她。当天晚上,我给杨丛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和黄静美明天到李香云的饭店,我要把欠他们的钱一分不剩的全部还清。杨丛回复说不着急,我让杨丛不要讲那么多废话,多一天我都等不及,我此刻就想和他们撇清所有的关系。 第46章 奇妙的爱情 再次解决钱的问题,我和黄静美约在了李香云的饭店里,全程都有李香云在旁边陪着。 我把六万三千块钱交到了黄静美手里,黄静美数了一遍后,我又把准备好的五百六十五元递给了黄静美,我说过我不会欠他们一分钱,我说到做到。这次杨丛比上次多说了两句话,他问我这才几天,怎么那么快就把钱凑齐了。我说这件事就不用他操心了,再说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他。 “把我签的还款合同给我,然后你还得给我写一个收据,证明你收到了我的钱,要不然我害怕你以后拿这事再找我要钱。”我对黄静美说。 两分钟后,黄静美把写好的一张收据递给了我,拿着收据,我蔑视着杨丛,嘲笑了几声。 黄静美和杨丛离开李香云的饭店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给杨丛发信息询问照片和钱的事是不是他不打自招的,他承认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给了我一个可笑的理由,他说见我交男朋友,他心里特别难过。随之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老死不相往来。” 我把杨丛所有的联系方式都送进了我的黑名单,我这次要把杨丛这一页彻底翻过去,要把他从我的人生中彻底抹去,就像上学的时候,我会把练习册里面我看不懂或做不对的那些页码给撕掉一样。我记得我因为把练习册一些页码给撕掉,还被老师惩罚过,惩罚的方式就是站在讲台一旁,可是很快,老师发现对我的这种惩罚方式是错误的,因为台下好多男生开始交头接耳,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于是老师又让我站在教室的最后面,可很多男生又经常把头转过去朝我做鬼脸,这样一来,有很多专心听课的同学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最后,老师干脆让我站在了教室外面,最终我站到了教室外的一个角落里。不料这一惩罚却让班里出现了另一种现象,有几个男生开始故意在课堂上捣乱,然后他们和我得到了同样的惩罚。第一个被惩罚的男生是贾伟峰,他走出来便站在了距我最近的地方,第二个被惩罚的男生是杨丛,他站在了贾伟峰的另一侧。期间杨丛想距离我最近,奈何中间隔着贾伟峰,于是他就商量和贾伟峰调换位置,贾伟峰自然不会同意,他就说午饭时请贾伟峰吃鸡腿,贾伟峰被他的鸡腿收买了。可午饭时,杨丛并没有履行请贾伟峰吃鸡腿的承诺,两人自此也结下了梁子。 这两次解决钱的一系列问题时,杨丛的表现不仅让我大失所望,而且让我开始有了一种瞧不起他的观念。没想到曾经说话言辞凿凿、头头是道的杨丛,在黄静美面前居然大气不敢喘一口,更别提维护我的尊严了,我突然庆幸自己当年没有一意孤行的嫁给他。 关于还钱的事宜终于尘埃落定,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焦躁不安的情绪也得到了相应的平复。 两天后花桂兰再次要给我物色一门亲事,由于经历过孙收获和王现那两次相亲,我对相亲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但我父母却让花桂兰带过来瞧瞧,为了宽慰父母,我答应了相亲。没想到花桂兰带来的相亲对象居然是高赢,尽管花桂兰把他吹的天花乱坠,我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和高赢的会面。 过了一天花桂兰又带来了一个相亲对象,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次带来的竟然是卜晓菲的亲哥卜晓华,鉴于卜晓菲的面子,我热情的招待了一下。从谈话中我得知卜晓华这次并不是特意来和我相亲的,是花桂兰中途带他拐弯过来的。有个媒人首先带卜晓华和秋叶见了面,结果秋叶没有相中他,接着那个媒人和花桂兰一起把卜晓华带到秋丽的家里和秋丽见了面,结果他没有相中秋丽,然后花桂兰又顺便把他带到了我家里。从之前和卜晓华相处的那段时间来说,他还算是个不错的男子,但我从卜村离的婚,这辈子不可能再嫁回卜村,别说嫁回卜村,就连卜村那个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卜晓华离开后,卜晓菲说她真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嫂子,我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两天,我收到了陈飞的信息:“不用客气,如果以后生活困难了,可以直接跟我说,让我表妹转达也行。” “你这信息回复的速度可真够慢的,我都发出去一个星期了你才回复,乌龟爬也不能爬这么慢吧!”我回复说。 “真不好意思,接完我表妹电话的第二天我就去省城出差了,我有两个手机,这个手机是个人生活手机,当时一着急忘带了,只带了工作用的手机。我刚回来,所以才这么晚回复,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我哪能怪你,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呢。” “说啥感谢的话,只要能帮你渡过目前的困境就行。” “今年回家过春节吗?” “回不去,我们公司年前年后特别忙。” “我还想见见你呢,想当面感谢你。” “有缘分的话会见面的。” “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再说谢谢可就见外了,有空了再聊吧,我刚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可以可以,你先忙,有空了再聊。” 简单的聊天让我的心情特别舒畅,从这一刻,我的心里住进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说陌生,是因为他们只正式的会过一面,后面关于他的事情,都是从何欢嘴里说出来的,就连他相貌如何我都记不清楚;说熟悉,是因为他带给我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如同一股暖流,流过我身体的每一根血管。也是从这一刻,和卜顺离婚带来的烦恼、赵永明无缘无故的消失以及和黄静美的纠纷,似乎瞬间消失在地平线以下了。 这个世界上擦肩而过的人占大多数,大家互相打个照面,不曾过问彼此的姓名住址,更不曾了解彼此的性格习惯,然后各自匆匆离去;也有一部分人,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插曲,他们让我们体会了欢声笑语,也让我们懂得了生离死别;还有那么极少一部分人,只要见过一次面,便会魂牵梦萦,甚至日思夜想,企盼着何时何地再见一面,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一眼万年。 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几年几十年住在一起,却不曾真正的爱过;可是有的人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对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就凭那一面之缘,就能爱了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比如说陈飞对我的爱,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就算多年不曾谋面,哪怕这辈子无缘再见,就算我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对我的爱也没有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转移。如果不是发自肺腑,如果内心不够执着,如果不是替他人谋福利,能冠冕堂皇的称之为真正的爱吗? 小年这天,我母亲去了趟外婆家,她回来时却脸色阴沉地问我和杨丛还有没有联系,我摇了摇头。我母亲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听别人说我成了杨丛家庭的第三者,于是我把关于杨丛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母亲,为了让我母亲能够十足地相信我的话,我把秋阳拉过来帮我作了证,我母亲唉声叹气了一下然后说:“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我问母亲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我母亲说我二舅又和杨丛的父亲打了一架,还是因为地界子的事,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我二舅和杨二柱这次能大打出手,主要原因源自杨二柱的邻居杨大明的一句话,杨大明和杨二柱是前后邻居,半个月前杨大明发现自家瓦房的一端出现了食指宽的裂缝,这个裂缝要是继续变大,那么他家的瓦房指定会坍塌,这样一来他们一家自然没有安全可言,可是杨大明在自家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裂缝的原因。 一次吃午饭的时候,杨大明突然灵光一闪,立即放下碗筷,跑向了杨二柱的家,在他家瓦屋一端旁边杨大明发现了一个红薯窖,这一下杨大明明白了他家瓦屋裂缝的原因了,于是气冲冲的朝杨二柱的屋里走去,他要和杨二柱理论一下,此时的杨二柱正在厨房煮面条。面对突然闯进来的杨大明,杨二柱是又惊又恼,不等杨二柱对杨大明兴师问罪,杨大明先发了话:“谁让你挖的红薯窖?” “我在自己家院子里挖,又没在你家挖,你管的着吗?”杨二柱说。 “你在其他地方挖我管不着,你在我家墙脚挖,我肯定要管。” “你家墙脚?那也是在我家院子里。” “你去看看,你的红薯窖影响到我家房子了。” “咋能影响到你的房子?” “你的红薯窖塌了,我的房子裂了。” “胡扯,前两天我掏红薯还好好的。” “你现在去看看,照这样塌下去,过不了几天,我的房子准跟着塌。”杨二柱慢悠悠的走到红薯窖旁边,掀开红薯窖的盖子,用电灯往红薯窖里照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坍塌的泥土,但是杨二柱首先关心的还是他红薯窖里被掩埋的红薯。杨大明接着说:“你说我家房子咋办吧,你看看裂成这样,住着都害怕。” “我能有啥办法?我还损失好多红薯呢。”杨二柱两手一摊。之后杨大明让杨二柱赶紧把红薯窖填平,要不然一场雨下来,红薯窖继续坍塌,杨大明家房子的裂缝会更大,有可能会出现严重的坍塌,那样他一家人可能因此丧生。杨二柱却说:“这需要拉好多土才能填平,要填你填吧,我是懒得费那个劲填它。” 杨大明害怕真的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就自己拉土填平了杨二柱家的红薯窖,但是杨大明自此把杨二柱恨在了骨子里。昨天杨大明和我二舅在闲聊唠嗑的时候,杨大明无意间说他曾看到杨二柱挖出了我二舅和杨二柱两家的地界子,又重新埋了下去。今天一大早我二舅怒不可遏地闯进了杨二柱的家里,两人又大吵大闹了一次,因为扬大明对杨二柱怀恨在心,他自然成了我二舅的帮手,所以这次杨二柱不免吃了大亏。 杨二柱被打倒在地时,黄静美赶了过来,她以为我二舅和杨二柱打架是因为我的原因,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牵扯进去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对我二舅说:“你凭啥打我爸,是你外甥女不要脸先当小三破坏了我的家庭。”黄静美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黄静美的话让杨二柱瞬间来了精神,他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附和黄静美的话,颠倒黑白的说:“他外甥女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女人,在卜村勾引那个勾引这个,结果被赶回了秋菊庄。当年她死活要嫁给我儿子,幸亏我拼命阻止了,现在看来我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接下来黄静美和杨二柱开始一唱一和捕风捉影细数我不堪入耳的传言,人群中很多人开始对我二舅指指点点,我二舅心里自然不自在,他转身返回家拿出手机立即给我母亲打电话,催促我母亲去我外婆家一趟。我母亲赶到我外婆家自然少不了被轮番询问,心情因此变得极其糟糕。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让家里人商量一下帮你解决。”我母亲听了我和杨丛的事之后关切的说。 “我已经很让你们不省心了,不想再让家里为我操劳了,所以就没有说。”我说。 我父亲接下来说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终归还是欠别人钱,家里想办法凑钱还给别人。结果第二天,我大伯就拿着八万块钱来到了我家里,但我死活不愿接受,我说我欠下钱我自己会还。接着父亲提起了去年找我借两万块钱的事,我说如果家里想让我活的舒坦,就不要再提那两万块钱的事。自此,我父母不再提这件事。 第47章 传奇人物 小年过后,秋菊庄迎来了一件让人喜闻乐道的事,秋老黑又带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秋老黑之所以叫秋老黑,不难理解,就是他的皮肤比较黑,他今年接近五十岁了,以前的行当是专门在大城市讨饭,手底下笼络了四五个专门乞讨的残疾人,有双目失明的,有腿脚不方便的,也有失去手臂的,反正都是些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人,秋老黑靠这个行当每年居然能赚七八万元,不过他早就不再从事这个行当,庄里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职业,不过看表面应该很赚钱的样子。 秋老黑不到二十岁时和一个叫何二环的女子相好过,何二环是何欢的姑姑,但两人最终没能走进婚姻,后来何二环嫁到了杨村。秋老黑二十多岁时娶过一个叫卜彩霞的女人,卜彩霞是卜祥的姑姑,过了一年两人离婚了,离婚后不久卜彩霞也嫁到了杨村,并且和何二环成了妯娌。四十出头时经过媒人介绍,秋老黑娶了高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叫高翠翠,同时带来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儿,改姓之后叫秋芊,可是高翠翠第二年就患重病去世了,抚养秋芊的责任就落到秋老黑身上了,如今秋芊已年满十七岁,长得冰清玉洁犹如出水芙蓉。这些年秋老黑对秋芊的抚养,要说厚待,秋老黑算是做到了,因为他从未短缺过秋芊的所有花费;要说亏待,秋老黑也算做到了,因为他常年不在家,给不了她应有的父爱。 高翠翠去世以后,秋老黑没有再结过婚,但他每年年关回家都会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并且每次带的女人都不一样,庄里好多男人对秋老黑那是又羡慕又嫉妒。有几个光棍汉甚至把秋老黑当成了偶像级的人物,只要秋老黑回家来,他们都会屁颠屁颠的来到秋老黑家里,看看来年能不能跟着秋老黑外出,顺便也带回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秋老黑从未带过任何一个人和他一起外出。 秋老黑带回家的女人极少有我们本地的,这和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有极大的关系,我结婚的第二年年关秋老黑带回家一个叫李嬛的女人,李嬛我再熟悉不过了,她家就在隔壁李庄,并且和我是同学关系,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和一个苗条的身材。在李嬛二十岁出嫁的前一天她未婚夫王涛悔婚了,王涛之所以会悔婚听说和她的工作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她一直在娱乐会所工作。秋老黑把李嬛带回家的同时也给自己惹了一个祸事,李嬛的父亲得知后伙同了几个亲戚朋友,拿着锄头铁锨轰轰烈烈跑进了秋老黑的家里,他们骂秋老黑哄骗小姑娘,一伙人没有轻重的把秋老黑打了个哭爹喊娘,并且扬言如果秋老黑再敢碰李嬛一根手指头,就让秋老黑变成瞎老黑。 李嬛被她父母带回家便一直把她锁在了家里,不再让她出门,就连年后外出务工的打算也被她父母生生遏制了。虽然不得外出务工,但在家的李嬛也没有闲着,在她父母的安排下,经常有媒人带男人到她家和她相亲,那些来相亲的男子无不中意她的样貌,她因此开始挑剔起来。好巧不巧的是去年王涛也来和李嬛相亲了,可如今王涛已经处于二婚的行列,并且带着一个儿子,相了两三年的亲都没能成功,女方大多嫌弃他有个儿子;不管怎么说,李嬛还在头婚的行列,这也正是她的优势所在。 面对曾经悔婚的王涛,李嬛提出了相比之前比较苛刻的条件,上次他们俩结婚的条件是楼房加十万元彩礼,这次不仅要有楼房而且还要有轿车,彩礼也翻了一倍涨到了二十万。绕了一圈李嬛终究还是嫁给了王涛,但王涛因此遭到了村里很多人的嘲笑,大家嘲笑说他几年前嫌李嬛从事的工作不正经不愿意娶,这几年里不知李嬛和多少男人睡过觉,每每如此,王涛都会悻悻然的离开。今年春天李嬛生了个女儿,村里有几个人调侃的说:“你女儿的皮肤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很明显他们把秋老黑搅和进来了,因为王涛的皮肤比较白。 由于几乎半个庄的人涌到秋老黑家看热闹,我也和秋云他们几个一起跟了过去,我赶到秋老黑家才发现这次秋老黑带来的女人居然是叶青。叶青是当年和我一起在ktv上班的女子,她是“夜色七仙女”中的“青衣仙女”,她的长相在我们七人之中算是靠后的,她能入选“夜色七仙女”主要原因是她有一对特别突出的胸部。其实叶青是个命苦的女子,年幼丧父,紧接着母亲离家出走,再也没有了音讯,只能和年迈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在她十六七岁时她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孤苦伶仃的她独自一人到南方务工。 在一个电子厂上班时认识了一个叫丁飘的男子,由于之前缺乏亲人的爱护,丁飘对她些许的关心令她特别感动,因此她轻易接受了丁飘的追求。两人相处几个月双双辞去了电子厂的工作,经过别人介绍丁飘让叶青到ktv做陪唱工作,而他却每天游手好闲。因为整天游手好闲,丁飘沾染上了赌博,就这样叶青每天挣的钱几乎都替他填窟窿了。 我们一起在ktv上班的几个同事曾多次建议叶青和丁飘分手,可是她非但不听,而且反驳说我们根本不懂爱情,她说丁飘虽然不务正业,但对她的爱一点不曾减少。从那以后我似乎明白了叶青真正想要的就是一份爱,至于金钱,她可以忽略不计的。不久丁飘在一次赌博时搞小动作被人当场抓获,别人威胁说要么砍掉他一只手,要么交出来五十万,叶青知道后立即跑到了郑宽的办公室,最终叶青和郑宽达成了一个协议,郑宽拿出五十万交给了叶青,叶青要一直留在ktv工作,直到她的工资能把那五十万还清她才能离职。叶青替丁飘交了那五十万没两天,丁飘从那个城市消失了,由于身不由己,叶青即使再心有不甘也没能满世界去寻找他。后来“夜色七仙女”的其他人都离开了那个ktv另谋更好的出路,唯独叶青依旧留在那里。 村里人都以为叶青肯定像秋老黑之前带回家的女人一样,只是做个短暂的停留,明年年底秋老黑再回家带来的又会换一个人。可是这次村里人失算了,因为秋老黑当着众人说叶青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明天要和叶青举办婚礼,叶青也将成为他正式的第三任妻子。秋老黑回家的第二天果真在秋菊庄和叶青举办了一场婚礼,并且准备了丰盛的酒席宴请了全村的父老乡亲,承办这次酒席的就是李香云的饭店。秋老黑能选择李香云的饭店完全有赖于李香云的父亲,听说秋老黑要举办婚礼,李香云的父亲当即主动请缨要帮助秋老黑完成婚礼的举办,由于从小到大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比较融洽,所以秋老黑还是比较信任李香云的父亲。 吃席期间,秋老黑带着叶青给村里的父老乡亲敬酒,首先敬的自然是村里的辈分比较高的长者,接着每桌酒席挨个来敬,来到我在的这桌酒席敬酒时我和叶青对视了一下,从她异样的眼神来看,她应该认出了我,不过我们并没有相认。 秋老黑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在平水镇逛街时偶遇了叶青,秋老黑遇到了两个熟人,在一家超市门口只顾得聊天了,剩下叶青自己走进超市里购买个人生活用品。此时的我也正在挑选个人生活用品,等我和叶青的距离只有两三米时我凑上去和她打了个招呼,我们俩有了几句简短的对话。我问她怎么会嫁给了秋老黑,秋老黑的年龄可是她的两倍,她说秋老黑帮她还了三十万的债。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自从“夜色七仙女”解散后,那个ktv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挣到的收入自然少的可怜,所以她工作了五年才还了二十万,可是她早就厌倦了ktv的工作,她心想如果谁能帮她还掉剩下的钱,不管那个人多老多丑她都愿意以身相许。 半年前秋老黑和几个男人一起到那个ktv消遣,他们把几个陪唱灌了个烂醉,喝醉酒的她躲在角落里忍不住抽泣起来,那种场合下几乎没有人会在意谁的昨天怎么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谁的明天会怎样,而秋老黑偏偏给她递来了几张抽纸,又顺便问她抽泣的原因,她被秋老黑小小的举动温暖到了,于是把自己的辛酸讲给了秋老黑,秋老黑听完让她宽心。她以为秋老黑会是那个在意她的男人,可是秋老黑却默默地走开了,后面接连好几天秋老黑没有再出现,就在她心灰意冷不再抱任何希望时秋老黑再次出现了,并且把三十万交到了她手里。她把三十万交给郑宽之后立即办理了辞职,她从ktv走出来瞬间感觉无比轻松,她跟秋老黑提出了一个请求,她想去找一下丁飘,她找丁飘并不是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而是做一个了断,这个了断做了以后她这辈子都是秋老黑的女人,秋老黑答应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叶青到达了丁飘的家乡,寻到了丁飘所在的村落,在村里人的指点下她来到了丁飘的家,此时的丁飘并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带着一个三两岁的小女孩,很显然她们就是丁飘的妻子和女儿了,她走进院子二话没说把一千块钱递到了小女孩的手里,算是对丁飘最后的感情,然后径直离开了丁飘的家。 “过完年你们打算在家还是继续外出?”听完叶青的叙述我问。 “他外出,我在家,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准备在家待产。”叶青说:“再说他也不让我跟着他,万一出现危险就晚了,他说我怀的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生下来。” 大年三十这天,春节联欢晚会刚开始播放,我已经收到了六条新年祝福信息,我看了一眼,然后立即回复了何欢和李香云,另外几条祝福信息是平水镇某些店面发来的,以前去店里买东西,店长都会主动加个好友,说是方便服务客户,其实就是为了推广店里的产品,这次发来祝福信息的有奶粉店有鞋服店也有超市,这种信息我都懒得去回复。如果搁以前,这天我也会主动群发好几条信息,给亲朋好友送去新年祝福,今年我一反常态,只主动发出了一个新年祝福,我的这条信息发给了陈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得到了陈飞同样的回复。 “今天是年三十,你忙啥呢?” “今年轮到我年假期间值班,只能在岗位上。” “你老婆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她回老家和我爸妈还有小孩一起过年去了,就剩下我这孤家寡人了。” “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还行吧!其实我是比较喜欢清静的人,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待着反而更好。” “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清静,也喜欢一个人待着。”为了迎合陈飞,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我何时喜欢一个人待着了?我之前大部分时间之所以一个人待着,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有可能,我真心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不离不弃、每分每秒地在我身边守护我、爱护我,和我说些贴心的话,让我不再空虚寂寞,让我不再浮想联翩。赵永明正是利用这一点暖化了我的心,那半个月里,他几乎做到了和我形影不离,连睡觉都要搂着我,和卜顺结婚这几年,卜顺从来没有搂着我睡过觉,当然也有我自身有点排斥卜顺的原因。起初我对赵永明这个举动还有点不习惯,但是几天后我也开始主动抱着他睡觉了,并且睡的极其安稳,甚至早上赖在他怀里都不想起床了。有一次天空下了一天的雨,那一天里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我都躲在了赵永明的怀里。 第48章 意义非凡 “这么说,咱们俩是臭味相投了。”陈飞说。 “是啊,不过不能说臭味相投,应该说志同道合。”我做了个纠正。 “对对,臭味相投是贬义词,应该用志同道合。没想到,你用词还挺讲究。” “小看人了吧?本姑娘上学的时候,不仅作文得过满分,还在市里的报纸上刊登过文章。” “是的,当时很多人都说,你不仅倾国倾城,而且才华横溢,是全校唯一称得上才貌双全的女生。” “唉!可惜后来耽误了,不然我也是一块大学的材料。” “没必要叹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没有没有,你本来就很优秀。” “好多年没见过我了吧,想不想看看我?” “想——” “但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都说女大十八变,人家是越变越好看,我是越变越难看。” “怎么可能?你只会越变越好看。” “我给你发张我的照片。” “知道吗?在我的幻想里,你就应该是这样超凡脱俗的清丽模样,我所能想象出来的女性美,只能在你身上才能体现出来。”我给陈飞发过去了一张之前拍的照片,淡黄色大波浪长发,白色针织线衣,配上卡其色过膝毛呢外套,下身是黑色修身长裤。 “感谢你的夸赞。” “我没有特意夸你,我说的是心里话。” “对了,你想不想吃饺子?” “当然想,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能吃上我妈妈包的饺子,今年身不由己,没办法。” “我去给你送饺子吧!” “行啊,那你送来吧!” “我可真去了,我打算开着你表妹的车过去。”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那么老远,别折腾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从家里到市里开车得三四个小时,你有这份情我领了。” “不,我一定去。” “你咋这么犟啊!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你开车来到这里,岂不是快凌晨了?再说外面天寒地冻的,又是大晚上,开车也不安全。好好在家陪着你爸妈守岁过年吧!你现在外出,他们也会很担心。” “我拉着你表妹和我一起去,我现在就去。我妈刚煮了一锅饺子,马上就出锅,正好赶上趟。”说完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 这个大年夜对我来说,是我觉得有生以来过的最有意义的一次大年夜,我驱车来回将近八个小时,只为给陈飞送一碗饺子。或许别人会说我脑子进水了,但是和我同行的李香云完全懂我的心思,她能欣然答应和我一同前去,不仅我们是最好的闺蜜,陈飞也是她最为敬佩的表哥,在看望多年未见的表哥的同时,她也想看看陈飞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是什么表现,会不会不知所措?会不会热泪盈眶?陈飞的表现没有让李香云失望,在我们把饺子送到陈飞手里时,陈飞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激动的无以言表的泪水。一个大男人因为一碗饺子,在两个女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但是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一点我和李香云都看的明白。 “一碗饺子都能把我表哥感动成这个样子,你如果嫁给他,那他还不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呀!”返回的路上,李香云对我说。 “别说这事了,再说我又该埋怨你了。”我说。 “赵永明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那你怎么办?等他还是再找?” “看天意吧!天意让我留在谁身边,我就留在谁身边。那句话怎么说的?噢,想起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出嫁的女人要在大年初二这天到娘舅家拜年,以前每年的这一天,卜顺都会和我先到卜顺的舅家里拜年,然后再到我舅家里拜年,如今我走上了离婚的道路,孑然一身的我,今年不再计划这一天去我舅家拜年。而今年的大年初二,我的娘家第一次迎来了到来拜年的沈芳,虽然我母亲和我姑姑互不理睬,但是没有涉及到下一辈的关系。就像曾经婚后的我,每年都会在我父亲的支持下去我姑姑家拜年一样,沈芳自然也得到了我姑姑的支持。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我母亲多么记恨我姑姑,面对满脸微笑礼貌有加的沈芳,我母亲还是进行了热情的款待。 和沈芳一同前来的是沈芳的丈夫卜冠,离婚前,卜冠也算是我的小叔子,虽然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卜村,但是见到我,卜冠仍然礼貌的叫了一声“嫂子”,我提醒说:“我和卜顺已经离婚了,以后不能再这么称呼了,你要跟着沈芳叫我表姐了。” “叫习惯了,改不了口了,要不然你再回卜村继续当我嫂子吧!我帮你把我顺哥娶的那个女人赶走。”卜冠玩笑着说。 在卜村时,卜冠对我还算毕恭毕敬,卜顺不在家,偶尔有个力气活我会找卜冠帮忙解决,卜冠也乐意效劳,当初我把卧室挪到另外一个房间,空调就是卜冠帮忙挪的。卜冠和沈芳能走到一起,我多少是有些功劳的,因为我是他们俩牵线搭桥的人,前年中秋节过了没几天,我和沈芳一起在平水镇逛街,刚好遇到了卜冠,回家后卜冠找到我打听了关于沈芳的一些情况,经过我的介绍,沈芳和卜冠开始了交往,期间两人分分合合了两三次。他们第一次闹分手,是因为卜冠在沈芳的手机里看到了沈芳和杨凯的合照,杨凯是我二舅的儿子,是我的舅表弟,其实杨凯只比我小两个多月。 “他是我前男友。”沈芳针对那张照片解释说。 “你心里还在爱着他吗?”卜冠问。 “没有啊!” “那你为啥还要保留和他的合照?” “就是留个纪念而已,如果你不高兴,我这就删除了。” 因为这张照片的事,卜冠和沈芳冷战了一个多月,后来经过我在中间调和,两人才重归于好。没过多久两人又一次闹起了分手,一次他们两人到县城逛街,卜冠总是时不时的盯着穿短裙的女人看,卜冠的这一举动被沈芳看在眼里恼在心里,沈芳说:“如果你喜欢看,明天我也穿,怎么样?” “你的腿有点粗,穿短裙不好看。”卜冠无意间说出的话,招来了沈芳的愤怒,她把手中的奶茶泼在了卜冠的脸上,随即转身走掉,不再搭理卜冠。尽管卜冠不停的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说你腿有点粗,又没有说我不喜欢你。”还是没能留住沈芳。 卜冠的这句话让两人再次冷战了一个多月,后来卜冠让我帮忙劝说,我把卜冠骂了一顿。沈芳和卜冠再次合好以后,沈芳找到了我,她希望我教给她一个方法,怎么才能快速的把腿变细一些;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腿本来就细,不过我建议她可以尝试一下瑜伽,或者每天跑跑步,应该可以。后来沈芳果真开始每天坚持跑步一公里,然后又在网上找了一些瑜伽的视频跟着练,半年下来她的腿变得又长又细,和我的腿一样美观。虽然沈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她每天跑步和瑜伽的习惯始终在坚持,即使嫁给了卜冠,仍然没有舍弃。前不久,沈芳跑步经过狗娃和屁筒的面前时,狗娃对屁筒说:“沈芳的身材太棒了,屁股滚圆滚圆的,让人看着眼馋。” “那当然了,沈芳可是我的女人。”屁筒说完,两人又和光棍老卜一起窃窃私语一番,反正没有正经的言语。 狗娃和屁筒的对话被沈芳听了个真真切切,她蔑视了他们一眼走进了自家院子里,之后她把听到的话讲给了卜冠,卜冠一怒之下给卜兴和卜顺打了个电话。卜冠告诉卜兴他要收拾一下狗娃、屁筒和光棍老卜,卜兴本来和狗娃就不对付,而卜顺也一直看光棍老卜不顺眼,卜冠的想法正合了卜兴和卜顺的心意,于是三兄弟合计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各个击破的办法:找个夜黑人静的夜晚,趁屁筒不注意,乱棍暴打他一顿,然后再用同样的办法教训一下狗娃和光棍老卜。 卜冠他们三兄弟这波操作的结果是狗娃因为人高马大逃脱了他们的毒打,光棍老卜因为身体强壮没怎么吃亏,只有屁筒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在家疗养了数日,而卜冠也因此赔偿了几千块钱医药费,但是这个医药费卜冠是一点也没有心疼,反而兴高采烈,因为他为沈芳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手打人,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胆量。 狗娃虽然逃脱了卜兴和卜冠的毒打,但是狗娃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选择了反击。狗娃反击的方式并不是拿起棍棒和卜兴对打,而是拿卜兴的弱点做起了文章,狗娃总会在人群中冷不丁的说上一句:“花蕾肚子里,不定是谁下的种呢?”或者“卜兴没有种子,耕再多地也没有用。”狗娃的话让村里人再一次向卜兴投去了怀疑的目光,卜兴经不住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即使再过两个月花蕾就要临产,他还是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外出,回到了他之前跑出租车的南方。 光棍老卜也选择了和狗娃类似的方式反击了卜顺,他利用了卜顺疑心重的心理,一本正经的说然然就是他的骨肉,为了让卜顺能够十足的相信,他还找来了狗娃和屁筒来做证。 听完卜冠和沈芳的陈述,我才明白一件事,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卜顺突然打来电话说找机会他想带着然然去做亲子鉴定,我还一直纳闷他又抽什么风了呢。这个光棍老卜,虽然惹得卜顺心里堵,但也不经意间破坏了我的名声,如果再遇到他我非得数落他一顿不可。 我父母准备在正月初七初八这两天离家出发去外地,秋云和何巧莲也准备这两天返回他们俩务工的地方,秋阳和卜晓菲外出的计划却迟迟没有定下来,因为卜晓菲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秋阳打算自己外出务工,让卜晓菲留在家里养胎,可卜晓菲有点不大情愿,她想和秋阳在一起,其实说白了她是害怕秋阳在外面结交其他女孩再因此和她提分手。我打算带着然然跟着我父母,然后在那边找个工作,刚好我父母还能帮衬着照顾然然。 正月初四这天,我和秋云、秋阳他们四人到县城逛了一圈,算是分别前的一次狂欢吧,下次再见面,就是年底了。这次逛街,秋云他们四个并没有像上次那般让我花费大量的金钱,每当我提议要给他们买衣服或者其他物品时,都遭到了他们的一致拒绝。因此逛了一天,我总共才花费了四五百块钱,这四五百块钱包括吃喝、游玩、看电影。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一行人路过了一家通讯店,我让秋云他们几个先随便逛逛,我要到通讯店把现在这个手机号注销掉,然后再办理一个新手机号。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更换手机号了,第一次是我因为和杨丛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那年,为了躲避任何人的联系,为了能够过一个彻底清静的生活,我到达南方城市的第二天,就去更换了当地的手机号;第二次是贾伟峰无缘无故离开了我,我痛恨贾伟峰,而我那个手机号却只有他知道,为了躲避他之后可能再次打扰我,我又一次更换了手机号。 现在要更换掉的手机号,已经陪伴我五六年了,也是目前为止陪伴我最长久的一个手机号,猛然注销更换它,我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几天因为是否注销手机号的事,我没少犯愁,但是昨天杨丛给我发信息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要注销了。大年初一的时候,杨丛就已经给我发过一条新年祝福信息,起初我并不知道给我发信息的人是杨丛,因为是一个陌生手机号,正常情况下他给我发信息是发不过来的,因为我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当时收到陌生的祝福,还礼貌地问对方是谁,杨丛这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最后我回复说:“你有病,你有精神病,拜托赶紧去精神病院治疗吧,少在外面祸害人。”然后我把他那个手机号也给拉黑了。 然后就是昨天了,同样的路数,杨丛再次用了一个陌生手机号,给我发信息说他想我了。起初我并没有理会,我知道正常情况下,熟悉的人不会用这样的方法给我发信息。我的不予理睬,竟然引来了这个陌生号码连续发了十来条同样的内容,于是我没好气地回复说:“杨丛,我知道是你,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你想让我说多难听的话,才肯停止打扰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死人,不对,连死人都不如,我现在都后悔当时做了你的初恋女友。” 第49章 重新来过 为了把不堪的过往彻底翻篇,为了躲避曾经令我作呕的往事,我决定更换掉现在的手机号,就算办理了新的手机号,我也只会告知那些目前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比如我的家里人,比如李香云,比如何欢,比如陈飞。当然,我也会告知卜顺,毕竟我的儿子方方还在卜顺家,万一方方有什么情况,我好第一时间知道。 在办理新手机号的时候,我对通讯店的营业员说我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十六日,能不能帮我选一个后面四位是0416的手机号。营业员看样子是位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女人,面相很随和,说话也温柔,我看了一眼受理台上放着的名片,她的名字叫庞秋雁,她不厌其烦的帮我筛选出一大串结尾是0416的手机号,她一边筛选一边建议说哪几个手机号看着不错,但是最终还要我来拿主意。 我挑选手机号的时候顺便和庞秋雁多聊了几句,我说我一直特别羡慕她这种工作,不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并且还能接触到很多不同行业或不同身份的人。我问她这个通讯店还招不招员工,我想在这上班。她微笑着说:“等会到经理那,我帮你问一下。”我高兴的连声道谢,我的新手机号办理完之后,庞秋雁去了经理办公室,两分钟不到她返了回来说:“这个通讯店目前不缺营业员,但是对面新开了一家手机店,还在招聘手机销售人员,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对面咨询一下。”我点头再次说了声感谢。 “我觉得咱俩挺投缘的,我的姓是秋,你的名字也带个秋,要不然,咱们俩交个朋友吧,可以吗?”离开通讯店之前,我对庞秋雁说。 “当然可以了!”庞秋雁满面春风的说。 “我属猪,你属啥?” “我属鸡。” “猪前面是狗,鸡应该在狗前面吧!你比我大两岁,那以后我就叫你姐。” “好啊!”随后,我和庞秋雁兴高采烈的互相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和庞秋雁说过再见以后,我走进了她口中说的手机店,我打量了一下,这家手机店足足有二百平米的空间,里面摆放了几十节灯火通明玻璃制品的手机柜台。手机店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我刚推开手机店的玻璃门,他把我当成了购买手机的顾客,当我表明我的来意时,想不到我竟然就被立即录用了。这么顺利的录取,反而让我有些犯怵了,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不先了解一下我的个人情况?比如我年龄多大,或者我有没有工作经验。他却说单凭我标致的形象,就足以胜任这个职位了,年龄不重要,至于销售技能或者其他东西,可以慢慢学习。然后他又给我介绍了薪资待遇,底薪一千五百元,提成另外算,不管是店里的手机还是各类手机配件,只要销售出去都会有提成,具体提成明细要根据销售物品的档次和价格来定,等我正式入职了,他再跟我细讲,另外手机店中午免费提供一顿工作餐,他说如果这些条件我都能接受,我随时可以来上班。我说这些条件我能接受,最后他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我告诉他我把家里的一些事情处理好,正月初十左右就可以来上班了。 到家后我把要在县城手机店上班的事情告知了我父母,我母亲赞成我在县城上班,万一家里有个人情礼节的我可以代我父母去参加;再说我外婆因为年纪大了,身体老是出现腰酸背痛的毛病,我还能经常代替我母亲过去探望。至于然然,我母亲让我放心,她会把然然带到她那边帮我细心照料。然后我又交给我母亲五千块钱,我让母亲在那边给然然找个幼儿园,不用找条件太好的,一般的幼儿园就行。这五千块钱应该够半年的费用了,至于然然平时的生活费,等我发工资了,我再给她转过去。我母亲不愿意接我的钱,一旁的父亲说我手里也不宽裕,让我留着自己用。我让他们一定要拿着,要不然我心有不安,我父母只好接住了我的钱。 从正月初六开始,外出务工的村里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秋菊庄,离开这个曾经滋生肉体,后来只能滋养灵魂的家乡。 正月初七,秋云和何巧莲返回了南方,他们离开家的那天,我母亲给了何巧莲三千块钱,说是路费钱。路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这是当长辈对未来儿媳妇的一种特殊关照,让何巧莲知道我们家很重视她,已经把她当做实际上的儿媳妇了,像这种实际上的认可,在何巧莲走进我家的第二天已经有过一次,当时我母亲给了何巧莲两千块钱,说是给何巧莲的见面礼。 说起见面礼,我想起了第一次跟着卜顺到他家的时候,高梦兰只拿出了五百块递给我当做见面礼,为了证明不是因为她小气,她说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让我暂且拿着,等改天到银行取出来再多补上一些。可是高梦兰口里的改天何其多,直到我和卜顺离婚,我也没见到后补的见面礼。 正月初八这天,我父母准备出发时,然然偏偏突然发起了高烧,我父母只好等然然病情稳定了再做启程的打算了。而然然这次高烧整整过了一个星期才算恢复正常,我记得在然然一岁时发过一次连续一个星期的高烧,在乡下的诊所挂了好几天的吊水都没起多大效果,我只好和高梦兰带着然然一起去县里的大医院治疗。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我开着敞篷三轮电车,高梦兰和然然坐在车厢里,虽然寒风凛冽,但我因为担心然然的病情却感到异常灼热。看着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然然,看着头部因为挂吊水被扎了好几针的然然,看着被针扎的哭的撕心裂肺的然然,我也禁不住跟着哭的泣不成声,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难受过,在那一刻,任何事和然然的病比起来都不值一提。然然那次发烧让我体会到作为母亲对儿女的情感,那是一种无私奉献的爱,那是一种不求回报的爱,那是一种甚至甘愿付出生命的爱;我想我婴孩时代如果生病了,我的父母也应该为我不顾风吹雨打,可惜我没有婴孩时代的记忆。 应卜顺的请求,然然和他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下他终于放心了,然然和他是一脉相承,尽管如此,我依旧决绝的告诉了卜顺,然然不会再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秋阳和卜晓菲经过多次的商量和讨论,最终决定都跟着我父母。元宵节过后,我父母带着秋阳、卜晓菲以及然然踏上了离家的路,临走之前,我特意交代了秋阳,让他待卜晓菲好一点,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么难得的好女孩,秋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我父母离家外出之后,我并没有着急去上班,而是单独到市里找了次陈飞,当天我和陈飞喝了一些酒,然后在宾馆过了一个极其安稳的夜晚,第二天上午,陈飞陪着我走进了日月湖公园。 日月湖是市里着名的景点,之所以叫日月湖,一是取自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两个神话传说,寓意日月同辉,俯照苍生;二是在高空观看似一个睡着的太阳,平视的话能看到一弯月如钩。要想到达日月湖景点,首先要通过日月湖公园,日月湖公园的设计理念是以母亲河黄河为底蕴,以寻根文化为载体,雕刻了帝喾像,设计了姓氏树,建造了十二生肖雕塑、茶社、亲水平台、造型流畅的土山以及优美秀丽的园林景致。 当年杨丛在市里做白酒销售的时候,我和杨丛经常一起来这个公园里约会,要么炫耀甜蜜的爱情,要么看看景色拍拍照。但是和陈飞一起逛日月湖公园却是另外一种体验,当我们经过姓氏树的时候,陈飞会给我讲很多姓氏的由来和传说,比如说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姓氏是李姓,李氏出自嬴姓,源于三皇五帝中颛顼帝的重孙,也有说李姓源于道家始祖老子,因为老子俗家姓李,李氏宗祠真正发扬光大于唐代等等。 当我们经过十二生肖雕塑的时候,陈飞会给我讲一些有关十二生肖的传说,比如说生肖鼠为什么排在第一,生肖猪为什么排到最后,刚好我的生肖是猪,所以我让他多讲一些有关这个生肖的传说,如我所愿,他根据自己看过的书籍娓娓道来: 古时候有一个员外,家财万贯,可是膝下无子。在将近花甲之年,突然老来得子,后继有人,员外视若珍宝,大摆宴席,大肆庆祝,同时也得到了亲朋好友的祝贺。喜宴的时候,来了一位相士,他看见这孩子宽额大脸,耳阔有轮,天庭饱满,又白又胖,相士便断言这孩子必是大福大贵之人,人生无需担忧。 这个孩子从小被人当作珍宝,得到万千宠爱,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习文武,不修农事,每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他知道自己命相已定,觉得根本不必要辛苦操劳。可是等到自己长大,父母去世之后,家道中落,祖业败光,可是从小养成挥金如土的生活已经无法更改,最后饿死在家中。 他死后,阴魂不散,来到阴间告状,说自己天生是有福之人,不应该惨淡而亡。阎王就把他带到了天上,让玉帝公断。玉帝叫来财神,问清楚了情况。当玉帝知道了这个人不学无术,坐吃山空,荒淫无度,玉帝勃然大怒。玉帝要他听候发落,玉帝说道:“你命相虽好,却懒惰成性,今罚你为猪,去吃粗糠。”。这个时候正是挑选生肖的时候,天宫的差官耳朵不好使,把“吃粗糠”听成了“当生肖”,于是就把他带到了人间,让他当起了生肖。 “我感觉他的形象真的很符合我,比如说懒惰成性,不学无术,坐吃山空。”我认真听完后玩笑着说。 “这就是一个传说,其实能当成生肖,也是一种成就啊。”陈飞说:“再说了,哪有把缺点往自己身上揽的?你也没有这些缺点啊!” 我们穿越走廊亭榭之中,他会给我讲一些走廊亭榭的设计理念,比如说欣赏一座假山,站在假山跟前,虽然看得清晰,却只能一叶障目的看到面前冰冷无情的石块,一点遐想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如果站在相隔数十米的走廊上去欣赏假山,那么你看到的不仅是假山一侧的面貌,而且能产生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距离美。 他说到距离美,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些现象。按照我的设想,他应该趁机和我发生点什么事,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他眼神中对我充满了由衷的爱慕,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按照我的思路和我发生任何身体上的纠缠。如果换成其他男人,这样成熟的条件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比如说前段时间和我交往的赵永明,虽然后面我接受了他,但他却是在我没有清醒的情况下和我发生了关系。 穿过公园,我们来到了最后一处景色——日月湖,湖水清澈明亮,就像少女的眼睛。我看到陈飞出神的眺望着湖水,我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像我猜不透自己命运的终极归宿。过了一会儿,他目视前方对我说:“你看湖水多么美啊!”我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湖水,用心体会湖水的美,他接着说:“贾宝玉说过男人是泥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果真不错,微风拂来,鳞波荡漾,就像美丽女子的笑容,令人心动,回味无穷。”我转过脸出神的凝视着他,那一刻我脑海里空荡荡的,他继续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纯洁的最动人的。” “我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我的经历让我笑不起来,如果你想看我笑,我可以笑给你看。”我若有所思地说。 “只有发自内心的笑才最能打动人,强加敷衍的笑不仅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颖颖,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能,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对我专属的称呼。” 第50章 一种温情 这天我和陈飞再一次度过了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虽然这次他和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但是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和我聊天说话谈人生,哪怕谈到男女关系,他也没有对我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或许在他心里,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可以互相占有的程度,也或许他在顾虑他有妇之夫的身份,也或许他心里有其他我捉摸不透的想法。 聊天时我问陈飞我在他心里到底有多美?他说简直可以媲美曹子建笔下的洛神。接着他大致讲了一下曹子建的生平事迹,然后他背诵了几句《洛神赋》里面的原文。我说听不懂,于是他翻译了几句说洛神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我想不到自己在他眼里居然是这么美好的存在,我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最后我们聊到了婚姻,我说:“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冲动,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种不堪的结果。”当时我虽然已经接受了卜顺的追求,但心里对杨丛仍旧念念不忘,毕竟他是我的初恋,毕竟他是我人生中先入为主的男人,因此和卜顺交往的三个月里,我不仅没有让卜顺拥抱过,连牵手也不曾有过。有一天李香云打电话告诉我黄静美给杨丛生了一个儿子,听了这个消息我心里特别堵得慌,如果不出意外,为杨丛生儿子的应该是我。当时我和卜顺都在县城上班,我在超市做营业员,他在一家理发店里做理发师,下班后我给卜顺打电话,我说心里不舒服,想喝酒,卜顺马不停蹄的准备一些酒菜来到了我租住的房屋。酒后我醉醺醺地问卜顺想不想娶我,卜顺说做梦都想娶我,娶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我说既然这样,让他父母尽快操办我们的婚事,我的话让卜顺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在屋里欢蹦乱跳,同时又好像打了胜仗的士兵,欢呼雀跃起来。我看他如此开心,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再送给他一件礼物。我告诉他晚上不要走了,以后如果想来我住的房屋,随时都可以来。 “唉!”陈飞叹息一下说:“其实我的婚姻也没想象的那么好,我这看似相安无事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又有谁能了解呢?” “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媳妇的爱情故事吗?我最羡慕最终走进婚姻殿堂的校园爱情了。” “也没啥可讲的,其实在和我交往之前,她一直有一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大二的时候,她怀孕了,她男朋友让她打掉,因为他们还在上学,就算要孩子,也得等毕业以后工作稳定了再要,再说他还想轻轻松松的玩耍几年呢,他可不想那么早就被一个孩子牵扯住他的前程。可是她却想生下来,她说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孕育的第一个生命。就这样,他们争吵起来,最终她男朋友说如果她不打掉孩子,他们就分手,她说如果他跟她分手,她就从教学楼的顶层跳下去,结果没过几天,她男朋友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联系不上,好像她男朋友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在她心如死灰要从教学楼跳下去的时候,我奋力抱住了她,我劝说让她想开点,为一个抛弃她的男人寻死觅活,不值得。她说我不懂他们的爱情,她最宝贵的青春都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度过的,他们曾经发誓,无论这辈子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会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然后呢?” “我不可能眼看着鲜活的人在我眼前消失,更何况那是一尸两命,我救下了她。” “你这算英雄救美啊!再然后呢?” “她说既然我救了她,就要对她负责到底,于是我做了她的男朋友。” “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当然保下来了,我女儿就是当年她怀的那个孩子。” “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我准备到之前应聘好的手机店报到时,已经是正月十九了,去手机店报到之前,我首先去了一趟我办理手机号的那个通讯店,找了庞秋雁。自从和庞秋雁相识的半个月以来,我们俩很快从相互陌生聊到了情同姐妹,我们从生活中的琐事和喜好开始聊起,然后聊到爱情观,聊到婚姻观。有一次我们聊天时她说:“对我来说,爱情就是一张白纸,我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别说谈恋爱了,我上学的时候几乎不和男生说话。”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偏向腼腆的女孩,关于和男孩接触谈恋爱这方面,咱们俩可以说完全相反,可是谈的恋爱再多又有啥用呢?有几个真心的?我还不是被辜负,最后伤痕累累。这样看来,还不如在爱情上没有任何经历的你呢,至少从来不会为情所困,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忘情水,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喝上一大缸。”我说。 “好啥好?我也想像你一样,被一大堆男孩追求,然后和一个男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样的青春多烂漫啊,可是我长相不出众,从来没有被男生追求过。” “我觉得你长得挺招人喜欢的,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追求你。” “那咱们俩约定好,下辈子你一定要投胎做男人,然后来追求我。” “好啊!好啊!那你下辈子不能早早的嫁人,一定要等着我的出现。”在我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做一个男人,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肯定会珍惜每一份感情,认真对待爱我的女人,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一定等你,哈……”我喜欢庞秋雁自然爽朗的笑声,一点都不做作。 “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通过相亲的方式认识的。” “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一般般吧!” “你老公爱你吗?” “爱不爱不好定义,我只能说他对家庭还算负责任。” “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说实话,他对我不冷不热,自从嫁给他以后,他从来没有陪我过一次生日。” “很明显,他不爱你,你们那方面的事勤快吗?” “刚结婚那会,他倒是挺勤快的,可是没多久他就没兴趣了。”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都准点回家,不像外边有人。” “那就有点奇怪了,你主动过吗?” “这种事,我一个女人哪好意思主动。” “你错了,难道你不需要吗?” “你问的太直接了,不过我喜欢和直截了当的人说话。” “那种事的良好维护不仅是夫妻关系的润滑剂,更是整个家庭的润滑剂。” “恐怕我还是做不到主动,太难为情了。” “如果你想让你的家庭能够得到长久良好的维持,我建议你还是适当放下一些女人的矜持。” 庞秋雁说她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姐!”我走进通讯店甜甜的唤了一声庞秋雁,此时她刚打发走一位办理业务的客户。 “你来啦!”庞秋雁笑容可掬地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经理请假一天,咱们姐妹俩一起逛逛街聊聊天。”说罢,她起身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在庞秋雁去请假的时候,我先去了一趟手机店,刚进门,手机店老板就走到了我面前说:“你终于来了,你上次说初十左右来上班,结果让我等到了十九,当时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了,只能傻傻的等。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找到其他工作,不来了呢!” “老板,对不起,我没想到孩子突然发烧,所以耽误了这么多天,实在很抱歉。”我说。 “不用抱歉,你能来就好,孩子发烧好了吗?” “谢谢老板关心,已经好了。” “你别老板长老板短的,听着不舒服。我叫章文理,立早章,文化的文,道理的理,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另外两名员工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章文理指了指手机柜台里面的另外两名营业员。 “老板……” “刚说过,叫我名字。”章文理打断了我。 “噢!章文理,我今天还是上不了班,刚才和一个姐妹约好了去逛街,明天我一定准时上班,行不行?” “没啥不行的,那你明天记得一定来上班啊!”我点头答应了。短短的几句谈话,章文理让我体会了一种温情。 我这次和庞秋雁一起逛街,第一次做到了单纯的逛街,不管是逛普通的服装店还是逛名牌服饰店,我都只是看一看摸一摸,最多再试一试,但不会做购买的打算。路过美甲店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残留着上次美甲的一丝痕迹,我记得上一次美甲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经过我经常修饰头发的美发店时,我把一缕发丝捋到胸前看了一眼,很多头发的发梢已经有发叉的迹象,并且显得有些干燥,早就应该打理一下了。我陪庞秋雁走进化妆品店购买化妆品时,我想起了自己的护肤品也快用光了。其实,我有看中的衣服,我有一百个想购买的意愿;我也想给单调的手指甲美美容;我还想把自己的头发打理的更柔更顺;我又何尝不想买一套备用护肤品呢?但是想归想,如果真要付诸实施,那我就要三思而后行了,因为我账户里的现金不容许我挥金如土或者说铺张浪费了。 昨天从市里回到家,我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要和省吃俭用和平共处了,自从结婚以后,我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省吃俭用。虽然在卜顺家谈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卜顺也从来没让我有过短吃少穿的日子,只要我没有钱花,只要我想买什么东西,只要我开口,卜顺从来没有灰过我的面子,多少会给我转一些钱,如果是换季买衣服或者该买化妆品了,一下子给我转几千块钱也是常有的事。和杨丛再次相遇后,杨丛那段时间频繁的给我转钱,更让我养成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习惯,衣服买名牌,护肤品要用好几种,美甲一个月至少两次,护理头发一个月也要两到三次。现在囊中羞涩的我,账户里只有一千一百块钱了,而这一千一百块钱就是我接下来一个月全部的生活费用,因此每一分钱我必须都用到刀刃上。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庞秋雁邀我一起进去喝杯奶茶,我摇摇头说不想喝。以前我和李香云到县城逛街,每次路过这家奶茶店,我们都会进去光顾一下,这次我居然能控制喝奶茶的欲望,如果这次逛街有李香云陪同,那么李香云肯定会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庞秋雁把我硬生生拉进了奶茶店,她说:“我请你喝奶茶,你不喝也得喝。”虽然她说请我喝奶茶,但是临走时我还是抢着去结账,结果因为抢着结账这事,她把我吵了一顿:“我说过了,我请你喝奶茶,你要抢着结账,看不起我是吗?咱们俩既然是姐妹,就不要那么客气了,以后你再这样,我可真就不高兴了。” “知道了,姐。”我挽着庞秋雁的胳膊走出了奶茶店说:“有个姐姐真是太幸福了。” “你还知道叫我姐啊,刚才你拿我当姐来对待了吗?” “我错了,以后这样的错误,绝对不犯第二次。”说完,我“嘻嘻”地笑起来。 中午,我们在一家汉堡店吃汉堡的时候,庞秋雁再一次让我体验一把被姐姐疼爱的幸福感。她让我点好要吃的汉堡品类和饮料品种,然后让我坐在沙发椅上耐心等待,至于结账、等餐、取餐一应程序都由她来负责。虽然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情,但往往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更易打动人心,因此在我们用餐的时候,我热泪盈眶地说:“姐,你对我真好,没想到误打误撞认的姐姐会如此疼爱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姐姐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愿意。” “这话说的,还第一个不愿意,现在又不是刀剑如梦的时代,难不成你还想拿一把碧血剑替我报仇啊?” “呵……不拿碧血剑,拿倚天剑,然后再练一套九阴白骨爪,专杀薄情寡义之人。”说罢,我两手胡乱比划了一下。 “哈……不扯啦!越扯越远啦!”我的举动惹得庞秋雁捧腹大笑起来。 “姐,你对文理手机店的老板了解多少?” “不是太了解,这个手机店年前才开的,到现在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不过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能在县城这个繁华地段开一家这么大的手机店,没有一百万肯定拿不下来。” “你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 “你是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以后方便工作。” “听人说他今年二十九岁了,还没有结婚呢。” “我没问他婚姻方面,不过他这么好的条件,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确实有点奇怪啊!” “年前我到他手机店里买台手机,他待人挺和气的,”然后庞秋雁凑近我小声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我姐嘲笑我了,我这条件咋能配得上人家?” “你这条件怎么啦?相貌和身材哪一样不是上等的?” 庞秋雁说罢,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第51章 特殊对待 下午我和庞秋雁逛进了显龙湖公园,这座公园之所以叫显龙湖公园,是因为它旁边旁边有一座寺庙叫显龙寺,显龙寺背靠显龙湖,这便是显龙湖公园名字的由来。据县志记载,这里本没有显龙湖,只是一个不足二百平米的水坑,千年之前的一天,有一条龙突然从天而降,但是仅仅待了几秒钟又飞走了,当年有一个容貌堪比嫦娥的女子叫明凤,那条龙降落的时候她正在水坑里沐浴,飞走的时候顺便把她也给带走了。过了三个月明凤又突然在家里出现在了,并且怀孕在身,她回到家里的第二天便产下了一男一女,男婴取名叫龙阳,女婴取名叫龙月,而明凤产下一儿一女之后不久便离奇失踪了。这样的稀罕事让附近的村民对龙阳和龙月不敢怠慢,于是同心协力把两兄妹抚养长大,或许村民的行为感动了那条龙,从那以后经常闹旱灾的平水县竟得以风调雨顺了。 后来龙阳经过千辛万苦成就了一番事业,为了感念自己的龙脉,他出资把那条龙降落的水坑扩大到了一千平米左右,然后又在水坑一旁修建了一所显龙寺。再后来龙阳在距离显龙寺有二里地左右的地方又修建了一所尼姑庵,唤做栖凤庵,算是对明凤的缅怀。 龙月遗传了明凤的美貌,但她的命运比较坎坷,虽然起初嫁给了一个富家子弟,可是生育一个儿子不久他的丈夫得病去世了,而后又改嫁了两次,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每次生育一个孩子过不了多久,她的现任丈夫都会以某种原因去世,因此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男人克星,也就没有其他男人愿意娶她为妻了,最终她成了栖凤庵第一个出家的尼姑。十来岁的时候我在外婆家居住过一段时间,听我外婆讲她的先祖便是龙月,按照这样来说,那么我就是龙月的传人了。 近千年来,显龙寺和栖凤庵的香火一度比较旺盛,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平水县遭受到了无情的摧残,导致大部分居民流离失所,显龙寺和栖凤庵的香火也随之惨淡了。 二十多年前县里为了开发旅游项目,把水坑进行了再一次开挖,如今的面积已经超过了两万平米,然后给水坑命名为显龙湖,紧接着又重修扩建了显龙寺。之前显龙湖这里非常繁华,处处人声鼎沸歌舞升平,当时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房子,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到显龙湖游玩进去过一次,房子中央的台面上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她们肆意扭动着身体跳着妖艳的舞姿,赢得前来观赏的男人们阵阵欢呼。十多年前那些跳艳舞的女子消失不见了,圆形房子改造成了一个台球厅,但是那个台球厅经营不到三年便宣布倒闭了,如今那个圆形房子仍然矗立在显龙湖旁边,但是却没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姐,你有没有去过显龙寺?”我边走边问。 “去过,你想去?” “我想去祈个愿,你陪我去吧。” “行!” 我和卜顺临近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来过显龙寺,当时卜顺还请了一条许愿带系在了许愿树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条许愿带上写的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当时我就觉得许这样的愿有点不现实,现在果真如我所想,这才几年啊,我们的夫妻生活就终结了。 我跪在佛前虔诚祈祷了一番,然后请了一条许愿带系在了许愿树上。许愿树上挂满了别人的许愿带,微风吹来,飘飘扬扬,而卜顺当年请的许愿带早就不知被埋没到了哪里。我随意看了几条许愿带,有祈愿学业有成的,有祈愿一生平安的,有祈愿早生贵子的,有祈愿白头到老的,也有祈愿生意兴隆的。不知道这些祈愿的人,是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但是只要虔诚祈祷善待生命,应该不会有太坏的结果吧! 离开显龙寺,我又让庞秋雁陪着我走进了栖凤庵,和显龙寺比起来,栖凤庵显得弱小了很多,墙体已经凋落,屋内的摆设极其简陋,连屋顶也有露天的迹象。不仅如此,显龙寺里面还有四五个和尚,可是栖凤庵只有一个年迈的尼姑,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在显龙寺我许的愿望是全家平平安安,在栖凤庵我许下了另外一个愿望,如果能保佑我遇到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愿的时候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重修栖凤庵。 在春意料峭、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我开启了时隔多年正式的上班模式,自从结婚以后,除了前年在保险公司工作过短暂的两个月,再也没有机会正式上班。我今天的装扮很随意,马尾辫,毛呢外套,牛仔裤和休闲鞋,还有一个头盔。 从家到县城上班的手机店,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照正常速度,我骑着电动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为了第一天上班不迟到,我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如果搁以前,像这种早晨只有三四摄氏度的天气,我指定要睡到上午九点以后才有起床的打算。洗漱完毕,我简单化了个淡妆,然后煎了两个鸡蛋,就当早餐对付了。 第一天上班,因为不熟悉业务,章文理让我先跟着另外两位营业员学习一下,其中一位手机店刚开业就已经在店里工作了,叫杨芳,留着披肩长发,年龄比我大一岁,她老家在平河乡,她丈夫在县城家保洁公司上班,平时的工作是清理某些高楼大厦玻璃上的赃物,去年他们在县城的南区分期付款购买了一套房子。另外一位和我一样初四来应聘的,但是初五就来上班了,叫张缓,留着齐肩头发,年龄比我小三岁,她和杨芳来自同一个乡镇,目前还没有结婚,她男朋友在县城做外卖员。或许是手机店对销售人员的肖像有一定的要求,杨芳和张缓长得都比较标致,身材也比较匀称。 为了尽快熟悉卖手机的整个流程,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仔细聆听杨芳和张缓她们俩人的销售话语,比如说先询问顾客购买手机的意愿倾向,是倾向于拍照,还是倾向于打游戏,或者倾向于业务办公,再者就是单纯想买个新款图个新鲜;在听的过程中我还会斟酌她们言辞上的不足,比如说尽量不要上来就询问顾客想买什么样的手机,应该先礼貌的招呼顾客,比如说给顾客倒杯水,比如说把高脚凳挪到顾客的脚边,比如说先夸赞一下顾客的形象,然后再根据顾客的购买需求来推荐哪一款手机更适合,而不是为了自己拿高提成一味的给顾客推荐高价手机;然后我再主动向章文理询问一些关于手机方面的知识,比如操作系统、cpu、内存、流行款式等等。 在打发走客户或者没有客户光顾的空闲时间,杨芳和张缓和我扯起了闲篇,张缓问我:“你和老板是不是亲戚?” “亲戚?不是啊!”张缓的问题让我纳闷。 “亲戚介绍的?”张缓继续问。 “没有啊!”我说。 “那就是要好的朋友关系了。”杨芳说。 “我和章文理根本不认识。”我如实说过又疑惑的问:“你们俩为啥这样问?” “如果不是亲戚,也不是亲戚介绍的,又不是朋友,章文理咋会对你特殊对待?”杨芳说。 “咋特殊对待了?”我问。 “自从你应聘之后,又来了好几个来应聘的,但是都被章文理找各种理由推掉了,后来再有应聘的,他直接说已经不需要招聘营业员了。可是人家进来应聘的说店门口贴着招聘信息呢,人家是看到招聘信息才进来应聘的,然后章文理跑到店门口一下子撕掉了招聘信息。到了你和章文理约定上班的那天,他总是时不时的望着店门口,并且很多次走出店门四处张望,很明显这是在寻找你来上班的身影。接下来,章文理每天都在盼着你来上班,有时候会问我们俩,你为啥还不来上班?我们俩被问的目瞪口呆,他一个老板都不知道你为啥不来上班,我们俩哪里知道啊?然后他就叹息说应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才对。”杨芳说。 “因为没能等到你,他好几次中午还茶饭不思呢!”张缓说:“又过了几天,他让我们俩分析一下你迟迟不来上班的原因,我们说你有可能不想上班了,他点点头说应该是。我们又说你还可能已经找到其他更好的工作了,他心急如焚的说难道这个工作不好吗?我们说工作好是好,缺点就是工资不怎么高。他说和其他手机店相比,他开的底薪已经高出了二百块钱,提成的方式都一样。又过了两天,他对我们说,如果你能来上班,底薪再加二百块钱。” “真有这事?”我说完,望了一眼坐在业务受理台盯着电脑敲击键盘的章文理,他刚好也向我们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亲自去问他。”杨芳说。 “我不问。”我说。 “章文理,我们的底薪从今天开始是不是涨了二百块钱?”张缓朝着章文理喊了一声。 “是啊!怎么啦?”章文理回答说。 “没你事啦!忙你的吧!”张缓转过来对我说:“这二百块钱是托你的福得到的,等发工资了,我们俩请你吃饭。” “秋颖,”杨芳压低嗓门说:“我知道他为啥对你特殊对待了。” “为啥?”张缓凑过来问。 “章文理对你有意思。”杨芳说。 “对对,我们俩光考虑其他原因了,没想到这一层。”张缓说。 “就凭这些,你们就判断他对我有意思啊?”我心中窃喜地问,不管怎样,被人喜欢终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何止这些,有一次我们俩正在店里拖地、擦柜台,章文理突然把我们俩叫到店门口,他指着一个背影和你特别像的女人问会不会是你。我说让他追过去看看,他反倒让我过去看看,结果不是你,他垂头丧气了。”张缓说。 “还有一次更搞笑,那天他忘记戴近视眼镜了,有一个和你身段差不多的女人过来买手机,人家刚进店里,他极其热情的上去迎接说‘你不是说初十来上班吗?怎么过了元宵节才过来啊?’他的话惹得我们开怀大笑起来,客户也是云里雾里,他问我们有啥可笑的,我们提醒他认错人了,他还怪我们没有早点提醒他。”杨芳说。 “还有呢!”张缓说:“他经常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我出于好奇,想知道他看的啥内容,那么用心。原来是在看监控,他看的那一段监控就是你来店里应聘和他交谈时的视频,我故意问他是不是在看我们有没有偷懒,他借口说他在查看店里有没有被手脚不干净的人顺走手机。” “你们几个讲啥事呢?有说有笑的。”这个时候章文理走到了我们几个面前。 “没你的事,聊的都是女人的话题。”杨芳说。 “我总感觉你们在说我的坏话,不然你们不会说几句就看我一眼。说吧,说我啥坏话了?”章文理说。 “我们哪敢说你坏话,我们经常看你,因为你是老板,我们在工作的地方闲聊天,得看你脸色。”张缓说。 “真的没有说我吗?”章文理问我。 我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地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下午,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短发齐刘海的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走进了店里,短发女子说:“我想买一部智能手机,价格不需要太贵,一千块钱左右就行,因为是买给孩子上网查阅作业用的。” “您看这款行吗?”杨芳从柜台里拿出一款草绿色手机说:“这是今年的最新款,4g+128g内存,价格是一千二百元。” “这个运行内存有些小,下载几个软件就卡顿了,我现在用的手机就是4g运行内存,用了不到一年,就已经经常闪退了,现在更是卡顿的不行。”短发女子说。 “我觉得您既然要买新手机,就不要计较三百五百了,”杨芳又拿出另一款手机说:“这个8g运行内存,比刚才那个多一倍,但是价格才多五百块钱。真的超值,像素也高了几百万,你看摄像头又是升降的,特时尚。这款手机真的是物美价廉,这段时间都没有这款手机卖的好。” “就是给孩子用,不需要太好的手机。”短发女子说。 “姐,您可以买下这个新款手机自己用,反正你的手机也用了快有两年了吧?也该换换了。您可以把您手里这个手机给孩子用,再说了,孩子用又不需要下载那么多软件。您可以把之前的大多软件都卸载掉,这样反应就快了,也不耽误孩子用。”我插话说。 “这个主意挺好,等一下,我先给我老公打个电话,看他咋说吧!”短发女子说完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52章 挺会搞怪 在短发女子打电话的时候,杨芳问我怎么会知道短发女子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我说短发女子的手机和我一个朋友用的手机一摸一样,是前年热卖的一款手机,卖了几个月就下架了,所以我才这样猜测着说的。 其实短发女子给她丈夫打电话,商量买手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短发女子带来的小男孩,有了极不正常的调皮表现,可对小孩子来说调皮又是多么正常的行为。男孩首先爬上柜台旁边的高脚凳,然后通过高脚凳又爬上了手机柜台,接下来男孩开始在手机柜台上手舞足蹈、活蹦乱跳,短发女子只顾得打电话,根本没有在意孩子的行为举止,我们几个劝了两次,没起到什么效果,毕竟他是顾客的孩子,又不能训斥,于是任由他玩耍一番。 小男孩肆无忌惮的玩耍偏偏在中途出现了意外,由于手机柜台是玻璃制品,因此比较光滑,男孩一不小心脚下打起了滑,紧跟着身体失去平衡,在他即将从柜台上摔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箭步跑过去接住了男孩。在店内所有人惊慌失色中,男孩有惊无险,但不巧的是我的手机却有惊有险了。由于我当时只顾得男孩的安危,手里的手机并没有按照我的意愿放在手机柜台上,而是掉落到了白色瓷砖铺就的地面上,这一摔,我的手机内外屏幕被摔得不堪入目。 短发女子一边抱着有惊无险的男孩一边给我不止的道谢,并且说要替我出维修手机的钱。我一边摆手说手机摔坏是我自己的事情,一边又无比心疼自己的手机,与其说我在心疼手机,还不如说我在心疼钱。我这部手机去年夏天刚买不久内外屏就已经摔坏过一次,那次在院门口我一边怀抱着然然,一边照看着在院门口玩耍的方方,当时方方在玩跳跳球,他把跳跳球砸向地面的时候,它反弹的高度就会超过他的身高,跳跳球落下去就会满地滚跑,然后他再追赶跳跳球。跳跳球滚跑到院门口的柏油路上是经常的事。可是那次出现了反常的情况,在方方去追赶跳跳球时,有一辆轿车飞快的开了过来,我见状立即把然然放在地上,瞬间跑过去拉走了他,如果晚一会,那将会出现惨不忍睹的后果。等我心神安定之后才发现,我刚才划拉的手机也跟着跑到了柏油路上,内外屏幕被摔的粉碎,那次更换内外屏幕花费了二百块钱。 下班后我把摔坏的手机拿到手机维修店,维修人员说更换好新的内外屏幕需要二百块钱,我需要提前预付一半。我犹豫了,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我把摔坏的手机拿走了,我决定暂时不修了。如果放在过去,我对修手机的二百块钱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在眼里,可如今别说二百块钱,就是二十块钱我都要掂量掂量。 没有手机可用的我,过了一个异常清静的夜晚,但同时又百无聊赖,因为我无事可做,睡也睡不着,只好目不转睛的望着天花板,祈祷睡意早点来到。可是当睡意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又有了顾虑,我无法看到时间,如果不上班的情况下,随便什么时候起床都无所谓,既然上班了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因此这个晚上我没有得到好的睡眠,经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望一望窗外,为了更好的掌握天色,这个晚上我没有放下窗帘,我生怕天色大亮太阳高高升起,那样的话我就迟到了。但我每次醒来,天色都是漆黑的,然后我只好再一次昏昏沉沉的进入睡眠模式。 等我再一次醒来时,太阳果真高高升起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我的床上,给我送来温暖的同时也让我有些焦急万分。我一边抱怨要迟到了一边毛手毛脚的穿衣打扮,为了赶时间,简单的早餐也免了,我坐在电动车上停顿片刻,回想一下别再忘记带什么东西,我摸了一下挎包,然后启动电动车出发了。可是走到半路时才想起来,我忘记戴头盔了。其实忘记戴头盔也有情可原,因为平时我骑电动车都是在附近转悠,从来没有戴过头盔,但是进县城的话,有交警查看,被逮到了要接受处罚的。可如果再返回家戴头盔,等我赶到上班的地方估计快中午了,因为太阳已经偏东南了。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刚进县城,就被一个交警拦下了。不等交警开口说处理我的话,我首先说我的手机昨天摔坏了,看不到时间,一下子睡过头了,因为着急上班,所以一时忘记戴头盔了。我又说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希望交警能看在我第一次犯错误和我认识错误态度良好的份上,饶恕我这一次。交警说提醒我是为我生命负责,我连连点头,交警又说念我是初次犯这样的错误,又有有情可原的原因,免除了我这一次处罚,但是如果我下次再犯,一定重罚。我连连答谢,然后快速赶往了章文理的手机店。 我把电动车放在店门口,走进了店里,进店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挨数落的准备,但章文理却没有在店里,我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心想就算章文理在店里,也不见得会怪罪我的迟到,因为他是个待人和气的男人,还有杨芳和张缓昨天分析的他可能喜欢我,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舍得怪罪我;就算怪罪我,只要我说明迟到的原因,他指不定还会心疼我呢! 我把挎包放在受理台里面,走到了属于自己的管辖区域。昨天章文理已经给我们三个营业员,做好了公平合理的分配,每个营业员管理十节手机柜台,柜台里面手机的价格高中低不等。当然了,这样的分配也不是绝对的公平,因为有的品牌比较受欢迎,销售的数量就会比较高;有的品牌经常被冷落,销量自然比较低;这种情况不是我们几个能左右的,也不是这一家手机店能左右的,而是整个手机市场决定的,确切的说是由人民大众决定的。就像我一直以来都喜欢某一种手机品牌,只要是更换手机,我指定会首选这个品牌,李香云和我喜欢的手机品牌是一样的,而何欢就和我们俩不一样。关于喜好方面,除了手机品牌,还有颜色的选择,我买手机一般首选粉色,而李香云首选的是绿色,何欢却喜欢白色。 为了做到彻底的公平,章文理让我们三个每十天互相更换一次管理的手机区域,比如说第一个十天我们都在自己的管理区域;等下一个十天我就接管杨芳的管理区域,张缓接管我的管理区域,杨芳接管张缓的管理区域;再一个十天,我接管张缓的管理区域,张缓接管杨芳的管理区域,而杨芳就到我的管理区域。一个月刚好轮一遍,我们觉得这样再公平不过了,于是都乐于接受章文理这个安排;但这样一来我们需要了解和学习的手机知识量就增大了很多,这三种手机品牌我们都要熟悉,然后再加以精通。另外章文理还说,平时谁带来了亲朋好友在店里购买了手机,就算谁的业务,不限制在哪个区域购买的手机。 “现在几点了?”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问张缓。 “已经十点半了,章文理九点左右从店里出去的,他有个朋友给他打电话要买部手机,他去送手机了,估计快回来了。”张缓说。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手机店进来了一位装扮奇异的男子,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口罩,身穿黑色长风衣,脚蹬黑皮靴。乍一看,我们几个着实心惊肉跳了一阵,这让我想到了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打劫犯,如果真是歹徒或者强盗,章文理还没有回到店里,就凭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恐怕很难对付这个强势的男子。男子进店二话不说,径直朝我的管理区域走了过来,我面前本来有个客户正在仔细聆听我介绍的一款手机,因为这个男子的到来,那个客户转移到了距离我较远的杨芳那边了。 “我想买个手机,”男子的嗓音低沉:“价格在四千左右的,你帮我介绍一款。” “您看下这款怎么样?”我心有余悸的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款标价三千九百九十九元的黑色手机递给了男子。 “我是给心上人买的,不知道选什么颜色好,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欢黑色的手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手机?”男子说。 “我喜欢粉色和蓝色,不过喜欢粉色较多,但这不代表你的心上人和我的颜色喜好相同,因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我说。 “粉色和蓝色二选一,你会选哪一个?”男子问。 “当然选粉色。”我回答说。 “那就拿台粉色吧!你拆开包装打开手机我试一下机器的性能。”我按照男子的要求打开了手机,他接着说:“你把你的的手机卡放进手机里面,我要试一下打电话的清晰度如何。” “实在不好意思,按照正常流程,您需要先付款才能放手机卡,因为一旦把手机卡放进手机里面,就代表手机被成功激活,被成功激活就代表被卖出去了,如果您再反悔不买的话,这个手机就要我来买单了。”我有点迟疑的说。 “让你放手机卡你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只要质量没问题,我一定购买。”男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随后他拿出一沓钱“啪”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虽然一沓钱摆在了我面前,我仍然面露惬意地望了望杨芳,希望杨芳能给我一些妥当的建议,杨芳见状也是两手一摊,不知所措。 我从我破碎的手机里取出手机卡,又放进了男子选定的新手机里面,他拿到新手机拨通了他口袋里另外一部手机,然后他把新手机重新递给我,他说:“你在店内,我到外面去,我们俩接听说几句话试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手机里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喜欢这部手机吗?” “你在问我吗?”我狐疑地问。 “只有你在和我讲话,我不问你我问谁啊?”男子说。 “我当然喜欢了,但这是你要给你心上人买的手机,你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能代表你心上人的想法。” “你喜欢就行,这部手机送给你了。”说完,男子挂断了电话。 “啊……”我目瞪口呆的望了望张缓和杨芳。 “啥情况?”张缓跑到我面前问。 “我也是云里雾里的。”我话音未落,男子返回到了我的面前。 我准备把手机卡取出来,把手机还给男子,我说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赠送。男子没有言语,而是自顾自摘掉鸭舌帽,然后又摘掉了墨镜、口罩,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啊!章文理,怎么是你?”我惊叫一声。 “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章文理大笑着说。 “还惊喜?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你咋这身打扮?”我的呼吸依旧没有平息,同时一旁的杨芳和张缓也说出了和我类似的言语。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来试试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章文理说:“把你的手机卡装进去吧,我刚才不是说这部手机送给你了吗?” “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我不要。”我连连摆手说。 “如果让你掏钱,还能叫送给你吗?”章文理说。 “那我也不要,不明不白的,你凭啥送给我手机?” “你的手机昨天不是摔坏了吗?” “摔坏了,我会去修。” “拿着吧!再说你昨天是因为工作摔坏的手机,店里理应赔偿给你一部新手机。”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坏的。” “我今天来到听她们俩说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其实你为店里做了一个大贡献,这部手机就算奖励给你的吧!” “贡献?我不懂。”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昨天没有及时冲过去接住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从手机柜台上栽下来会是啥后果?万一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更严重的有可能摔破脑袋,而他又是在这个店里出了意外,你说我能逃脱这个责任吗?那时候,可不是四千块钱能解决的事了,有可能是四万或者四十万。如果真的发生这些重大意外,别说这一部手机了,我整个店恐怕都要赔进去。是你拯救了我,知道吗?你救我一命,你说我送给你一部手机,不应该吗?别再推辞了,你再推辞就是驳我的脸面了。” “你这样一说,还真有点道理,那我真收下了?” “收下吧!” “谢谢你,章文理。” “谢谢你,秋颖。” “你们两个互相说谢谢,真肉麻死了。”张缓说:“干脆以身相许得了,反正你们俩都是单身。” “胡说啥呢?”我瞥了一眼张缓。 “你还别说,张缓的提议不错,正合我的心意。”章文理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合你的心意有啥用?就你长得那样,秋颖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杨芳说。 “我长得虽然比不上黎明,但起码也对得起全国人民吧!”章文理言语之间不失幽默。 “秋颖你说他能不能配上你?”杨芳转向问我。 “别瞎扯了,居然能扯到以身相许,真是服了。”我岔开了杨芳的问话:“不管怎么着,你今天也不该乔装打扮吓我们,魂都快被你吓跑了,今天中午你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压压惊。”我说完,杨芳和张缓也跟着附和。 “没问题,你们想好中午吃啥,下班咱们一块去。”章文理说着走向了杨芳,因为杨芳有个在外务工的朋友,刚才给杨芳打电话要买一部手机,但是需要邮寄过去。 章文理做手机销售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做了一个公众号,凡是进店的客户,只要关注他的公众号就会送一个小礼品,礼品一般都是毛巾、卷纸、洗衣液之类的生活用品。以后如果客户通过他的公众号购买手机,他不仅许诺县城和县城下辖的村镇当天送达,并且还会有相应的礼品赠送,这时候的礼品大多是电饭煲、电风扇之类的小家电。不仅如此,他还搞了一个积分制度,只要在他店里消费,就会给客户积分,积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到店里来兑换相应的礼品。他这一套方法虽然很实用,但总是待在店里等客户上门,买手机的客户依旧寥寥无几,毕竟他这个手机店开了才一个多月,和其他那些时间较长的手机店相比,知名度太低,销量也就相差太远了。 第53章 他也有故事 几天后,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停下电动车按了接听键。我母亲说已经给然然找了一个幼儿园,每个月学费七百元,距离我父母经营的小餐馆不是太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然然今天第一天上课,虽然对幼儿园环境陌生,但却没有哭闹。我母亲让我不要担心然然,然然在她那边也比较听话,就是时不时会想念我,然后我母亲又交代我,找时间到我外婆那去探望一下,我点头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准备重新出发时,无论我怎么转动电动车把,都没有任何反应。前几天去县城上班我都是骑两轮电动车,今天早上天气比较阴沉,我怕会下雨,所以开了这辆全封闭四轮电动车。这辆电动车是在我嫁给卜顺那年的冬天购买的,当时我母亲准备花三千块钱左右买一辆敞篷三轮电动车,我陪着我母亲来到了张锋利的车行,卜园看到是我来了,立即热情的把我和我母亲请到了里面会客的地方,卜园让我们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她给我们倒了两杯热茶。当得知我此行的目的时,卜园大方的说:“我是你二姐,啥买不买的,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里面的电车,随便你挑,二姐送给你。” “那不行,你们从厂家拉过来还要本钱呢,再说了也不是我要买,是我娘家妈要买,又不是婆家妈。”面对卜园的热情,我推辞说。 “啥娘家妈婆家妈?分那么清干啥?你嫁给卜顺,咱们就是一家人,哪家妈都一样。” “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别想那么多了,咱妈想开啥样的电车?” “天不是冷了吗?我本来建议她买一辆全封闭的四轮电车,她说那个太贵,买一辆敞篷的三轮电车就行。” “我让你姐夫给你装一台最新款的全封闭四轮电车。” “她就拿三千块钱,那辆电车得一万多吧?” “你再提钱,我跟你急了啊!让你开你就开,别惹你二姐不高兴啊!装好你们就开走,啥话也不要说。” 就这样我母亲没有花一分钱拥有了现在这辆全封闭四轮电车,后来方方过一周岁生日时,我母亲花七百块钱给方方买了一辆儿童版四轮电车,结果卜园送给方方一辆成人两轮电动车。我开怀大笑的说:“二姐,方方才一岁,你送给他这样的电动车,他啥时候能会骑呀?” “弟妹,你二姐送给方方这辆电车你还不知道啥意思吗?”卜园拉着我的手说。 “啥意思?我真不知道。” “咱这边家里也不缺电动车,两轮三轮好几辆,你妈那边需要啊!我把这辆电动车送给方方,就是由你做主。” “二姐!”我已经热泪盈眶。 “多大个人了,还流泪。” “你以后就是我亲姐。” “傻瓜,我本来就是你亲姐。” 这几年,卜顺家里和我娘家在电动车这方面受尽了卜园的恩惠,电动车出现任何损伤或故障都是卜园家里免费维护。自从开到我家后,我母亲这辆全封闭四轮电车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性故障,最多就是车胎缺气了来补一下气。可是这一次我从县城返回家的路上,这辆电动车却在半路抛锚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早上我看了一眼,分明已经充满了电,为什么突然不走了呢?我父母在家时开着还很正常的,充满一次电从家到县城至少能打两个来回。如果是两轮电动车我还能慢悠悠的推回家,这种车无论如何我是降不住的。 我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故障,可是我又找不出问题所在,无奈之下,我想到了卜园,自从和卜顺离婚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信息交流,我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弟妹了,所以我不确定她能帮这个忙,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卜园接通我的电话后,我没好意思先开口,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她,过了几秒钟,她先开口热情的叫了我一声“弟妹”,没想到她仍旧称呼我为“弟妹”,我想我也不能有失礼貌,于是叫了她一声“二姐”。 “你还认我这个二姐就好!电话接通好大会不讲话,我还以为你不认我了呢。”卜园说。 “你永远是我的好二姐!”我说。 “你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在卜顺家的时候,虽然卜园对我照顾有加,但是我们很少有倾心的感情交流,我们只是互相的亲人,每次都是有或大或小的事情才通电话。 “二姐,我的电车遇到麻烦了,开到半路突然不走了。” “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你在哪?我让你姐夫过去。” 我把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了卜园,几分钟后,张锋利开着一辆轿车赶了过来,张锋利是个话少务实的男人,当初卜园就相中了他这一点,有安全感。我也不止一次当着卜园的面夸赞张锋利,说他不仅有技术还把车行经营的有声有色,关键还是个宠媳妇的男人,对卜园百依百顺,这样的好男人,我只见过张锋利自己。所以有时候我和卜顺闹矛盾,我总会搬出来张锋利让卜顺好好学习学习,每当这时,卜顺就开始逃避我的对比。 张锋利走近我身边时,我叫了一声“姐夫”,他答应了一声就去检查电车,片刻后他说电瓶老了不存电了该换了,随后他从后备箱拿出一组电瓶,最后三下五除二很快给我的电车安装了新的电瓶。我问他换的新电瓶多少钱,我给他转过去,他说:“你还是把钱转给你二姐吧!”说完,他一溜烟开车走掉了。 张锋利走了没多远我给卜园打了个电话,可是她也没有收我的钱,这让我很难为情,最后她说了一句:“不管咋说咱们也算家人一场,你现在还带着我的侄女呢,记在,我永远是你的二姐。”卜园说完,我说了几句感激不尽的话。 我刚想启动电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我的旁边,车窗滑落下来,车内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卜须,你咋在这?”我问。 “专门找你啊!你害得我找的好苦。去秋菊庄好几次,你家大门都是紧锁着。”卜须说。 “天呐!你大白天去秋菊庄找我干嘛?庄里人该胡乱猜了。” “胡乱猜啥?” “一个男人找我,你说能猜啥?” “不用他们猜,我主动告诉他们了。” “你咋说的?” “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我有一个男朋友,去年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庄里好多人都认识。你又是有家庭的男人,万一被认识你的人知道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我快单身了。” “啥意思?” “我准备离婚了。” “别闹了。” “没有闹,我真的爱你,给我个机会吧。”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你应该知道啊。”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没有分手,只是暂时没联系。” 打发走卜须后我返回了家,刚进秋菊庄,遇到了村里几个闲聊的妇人,她们询问我是不是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我使劲的摇头做了否定,然后她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言语起来。 晚上八点多李香云给我打电话说:“我想买个新手机,你给帮选一款吧,我现在用的快两年了。” “我现在用的手机是最新款,手感好,反应快,像素还高,要不然你用我这款吧,我给你拿能便宜几百块钱。”我说。 “你那个太贵,我可舍不得买,再说你那是别人送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命,我得真金白银花自己的钱。” “还有十几天就到你生日了,到时候让黄言买来送给你。” “我不舍得,他更不舍得。” “其实换做是我,我也不舍得,你知道,我现在一分钱恨不得能当两分钱来花。” “用不用我跟我表哥说一下,让他再给你转点钱花。” “别,千万别。他已经帮我很多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给我转钱,那太不好意思了。” “或许他愿意呢?” “我不愿意,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没关系,我能撑下去。” “如果真的撑不下去,你告诉我,多了我没有,几百几千我自己账户里还是有的。” “好吧!你想买个啥价位的手机?明天我帮你物色一个。” “别超过两千。” “好的。” 临睡前,章文理给我发来了信息,互相问候之后他问我:“工作习不习惯?” “还行。”我回答说。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啥会离婚呢?”我把我离婚的经过大致跟他叙述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么好的女人,你前夫都不懂得珍惜,他会后悔的。” “他有啥好后悔的,他新娶了一个媳妇,过的有滋有味。” “以后你的生活会比他过的更有滋有味。” “唉!但愿吧!我想问你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啥问题?” “算了,还是不问了。” “问吧,我不会介意。” “你这么大了,条件又这么好,为啥至今是单身?” “我心里曾经住着一个人。” 然后章文理给我讲了他曾经的故事,他心里曾经住着的那个女孩叫丁紫夏,他们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本来章文理和丁紫夏相隔比较远,丁紫夏五六岁的时候她父母外出务工,就把她寄住在了外婆家,她外婆家刚好在章文理家隔壁,因此他和她相识了。他们俩年龄一样,上的又是同一个班级,从小学升到高中他们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丁紫夏长得很美丽,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也不乏优秀男生,但是她都拒绝了,章文理知道她在等他开口表白,但章文理总是开不了口。直到他们高中快毕业,章文理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表白的时候,因为牵扯到高考,丁紫夏的户籍在平江县,于是她的爸妈把她转到了平江县的一所高中,从此章文理和她失去了联系。等他们再次见面就是五年以后了,那时候章文理上大四,在省城的一家公司实习,周末他逛街的时候看到丁紫夏在一家服装店当营业员。见到丁紫夏的那一瞬间章文理异常惊喜,当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表现的只是惊讶,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悦,不但没有喜悦,她还面露戚容。章文理在店外一直等到了丁紫夏下班,她下班后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他以为他们会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可是她却抱怨地说:“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就是不开口说。现在我结婚生子了,你却突然出现,你让我如何是好?”当丁紫夏说出已经结婚生子的事,章文理的心情沮丧到了谷底,因为从她转学以后他没有再结识任何其他女孩。直到现在,章文理依旧孤身一人,不是他不想有另一段恋情,只是没有遇到有缘人。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如此专一的男人。”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我说。 “几年前我从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又重新找到了爱情。”章文理说。 “那个女人是谁?她真是太幸运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我要祝福你们了。” “你当然要祝福我们了,少了你的祝福也成不了事呀!” “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云里雾里了。”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好吧!” 结束和章文理的聊天,我给“四月”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有时候真的很欣慰有“四月”的陪伴,虽然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我经常向他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他也乐于做一个倾听者,并且给予我一定的安慰。我们之间没有掺杂任何物质,只是单纯的心灵交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俩才得以维持长久的友好情谊。 “还没睡呢?”过了几秒钟,“四月”回复了我。 “本来打算睡的,突然想和你聊几句。你怎么还没睡?”我说。 “刚才和别人聊天呢?” “男的女的?” “女的。” “你交女朋友了?”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不愿意。”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失落,我安静几分钟后他询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和我见面吗?” “以前是有这个想法。” “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 “现在没必要了。” “好吧,我知道了。”他的话让我更加失落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呀?”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要不然咱们见一面吧!” “你刚才不是说没必要了吗?” “现在又有必要了。” “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要,等我气消了再说吧!” “就知道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好了,睡觉吧!改天再聊。” 第54章 不称心不如意 一天上午,我正在给一个客户介绍手机,庞秋雁给我发来了信息,她约我中午下班了一起吃饭。自从我正式上班以后,庞秋雁隔三差五就会约我一起吃中午饭,并且每次吃饭都是她结账,这让我很是难为情。可是我更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手头并不宽绰,所以我从来不主动约庞秋雁一起吃饭,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每天中午吃工作餐挺好的,不需要改善伙食。 再说了,章文理购买的工作餐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不是难以下咽的食物,并且他购买工作餐的时候也会经常征求我们三个营业员的意见,如果我们有谁不想吃某种午餐,他就会让我们自己挑选。虽然章文理规定每人午餐的标准是十元钱,但是有时候谁点的午餐达到十三元甚至十五元,他也没有任何抱怨的给下了订单。而对我,他更是特别对待,每次都会单独给我点一杯奶茶,他还特意交代我,不要把他给我专门点奶茶的事说给杨芳和张缓听,让我说是我自己另外花钱订的奶茶,以防引起杨芳和张缓的不满,我照做了。 打发走客户之后,我发信息回复了庞秋雁,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今天中午吃饭一定要我来结账,总是让她结账,我心里过意不去,庞秋雁答应了。中午临下班前,我告诉章文理不要给我订午餐了,我要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章文理说:“怎么又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男的女的?”他的问题让我瞠目结舌,之前我不止一次的出去吃饭,他从来没有过问过,这次居然问起这个问题,我如实说了。他继续说:“噢,那好!”我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说没什么原因,而是说就是关心一下,毕竟我是他的员工,还说是为我的安全考虑。 下班后,我和庞秋雁如约走进了一家小吃店,等餐的时候,她沮丧着脸说:“我的家庭可能要出现变故了。” “啥意思?”我问。 “昨天之前,我老公连续好几天都是半夜三更才回家,有两次我凌晨两点起床上厕所,他还没有回来。我问他晚回家的原因,他总是说因为工作,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以前工作再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我多说两句,他就开始不耐烦了,还说我想多了。虽然他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是分房睡,但是只要他在家,我能睡的踏实,他一旦不在家,我就会失眠多梦,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你能确定他是因为外面有人吗?”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和之前相比,我发现她确实憔悴了不少。 “不能确定。” “你打算咋办?” “我也不知道咋办?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该咋处理这样的事?” “我的姐啊!我有一个失败的婚姻,所以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可能出轨的男人。不过,你可以先尝试控制他的经济花费,男人出轨女人,应该要花钱吧!” “我们家里的钱一直是我把管着,他从来也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 “这可不好办了。” “你说我要不要找个人盯梢他?” “如果你盯梢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第一,如果他真的出轨了,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第二,如果他没有出轨,你盯梢他的事又被他发现了,你们的婚姻就会存在更大的隔阂,最终结果估计就是离婚。”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盯梢他,无论他出不出轨,结果都是离婚了?” “有可能。” “那我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你想离婚吗?” “当然不想,虽然我感觉不到他爱我,可是我非常热爱这个家,并且我们还有一个可爱懂事的儿子,两边的老人也都比较和谐,不说多幸福,但是很美满。我这个人很简单,没有多大理想,如果能这样安稳的过一生,我就知足了。再说了,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想做到从一而终。”庞秋雁的话,让我想到了何欢,他们俩的观念有类似之处。 “那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忍气吞声吗?” “好像是这样。” “如果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我和你不一样,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要么相亲相爱,要么一拍两散。” “看来我这个妹子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不过,可能你老公真的是忙于工作呢,或许是你多虑了。” “但愿吧!” “姐,我有一个特别好的闺蜜,性格呀观念呀和你非常像。” “是吗?那你明天让她来找你玩,跟我介绍一下。” “她嫁到了外省,一般过节才会来这边,等她回来了,我一定介绍你们俩认识。” “真想早点认识她。” 午餐结束,我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告诉我账已经结过了,我跑过去埋怨庞秋雁:“姐,不是说了今天我结账吗?你这是啥意思?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呦!这小妮子还真生气了,下次让你结账行了吧!行啦,快走吧!回去休息一会该上班了。”庞秋雁一边说,一边把我的挎包递给了我。 虽然我表面上很生气,但我从心底感激庞秋雁,或许她早就看穿了我的拮据,因为我每次和她一起逛街,从来没有购买过任何东西,即使我极具伪装,庞秋雁依旧能感觉得到我对某件衣服恋恋不舍的眼神。刚才我在收银台打开手机时,我发现自己账户里已经不足八百块钱,可是我的护肤品和面膜已经用光了,明天我还打算买些礼品去看望我外婆,这样的话又要花掉所剩无几的一大半。还有家里的电费和我的手机话费,也都收到了预警的短信提醒,每一项开支都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着我的投喂。 晚饭后我给章文理发信息说我明天要请假一天,他问我请假干嘛?我说有事,他问什么事?我说我个人的私事,他追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约会?我说他真有想象力,我根本没有男朋友,哪来的约会?然后我明确告诉他明天我打算去探望我外婆。 因为明天不用上班,自然就不用早起,因此我没有早早上楼睡觉,而是走出了院子,信步在秋菊庄南北方向的一条道路上。不知不觉我走到了这条道路的最南头,靠近了李香果独自居住的院落,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庄,但我们极少会面,路上偶尔遇到的话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在我准备转身往回走时,一辆灯光刺眼的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很快李香果和李智从车里走了出来,等他们靠近我,我主动和李香果打了个招呼,她热情的邀请我到她家里玩一会,在她的极具热情之下,我走进了她的家里。 这次在李香果的家,我见识到了她通过视频直播赚钱的超能力,短短一个小时她竟然赚了一万块钱,而整个过程她只是说说话、跳跳舞、唱唱歌。我感觉李香果这个视频直播也没什么丢人现眼的,为什么村里人都对她议论纷纷呢?大不了就是穿的衣服性感迷人,说的话语娇里娇气,跳的舞蹈妖娆狐媚,唱的歌曲柔情蜜意。之后李香果问我想不想做视频直播,如果我想做,她会带带我,她还说我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稍加努力,说不定会超越她。我摇了摇头,别说跟着她做视频直播了,和她来往我母亲都会不高兴,如果让我母亲看到我在手机里对着不认识的男人们嗲声嗲气,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不过我觉得我也做不出李香果的那种撒娇卖萌,不管是在我恋爱期间还是结婚以后,我从未在男人面前有过任何做作的表现,更别提撒娇卖萌了。 我记得前年卜顺回家帮忙收玉米,有一次他用手机看一个女主播在那里撒娇卖萌,他还刷了一些礼物,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在他旁边,还不知他会把多少钱刷给那个女主播。卜顺虽然停止刷礼物了,但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想让我依葫芦画瓢学一下那个女主播跟他撒娇卖萌一下,我没有让他如愿,他居然说如果我不那样做,他就继续给那个女主播刷礼物。我一气之下夺走了他的手机,并且警告他,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离家出走。 没过两天,我再一次逮到了卜顺刷礼物,还是刷给了那个女主播,我二话没说,当天下午我找个理由出门,然后手机关机,好几天都没有回家。离家出走的那几天,我和李香云一起去了趟省城,刚好她也想出门散散心,因为她家饭店生意不好,她和黄言因为饭店是不是要继续经营下去闹了一些别扭。在省城我们逛了两天的游乐场,然后还去了一次按摩店,那是我们俩第一次去按摩店,给我们俩按摩的男子不仅长得俊美白净,而且说话柔情似水,把我们俩说的心神荡漾,李香云还差点因此失了身。后来我和李香云在一起聊天,每当说起此事,她都有些意犹未尽,我说要不然什么时候找机会再去一次,她积极的恨不得立马就出发。 我知道李香云这几年的婚后生活过的不怎么如意,当初开饭店时她向她娘家那边借了三四万块钱,由于饭店生意不景气,从娘家借的钱至今没有归还,每当她在黄言跟前提起还钱的事,都会惹来了他的不耐烦。黄言炒出的菜味道还算可以,品相也说的过去,他们家饭店的生意之所以不景气,和他的为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总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再加上他有一个暴脾气,所以人缘太差,很多熟悉的人不喜欢和他来往,光顾他饭店的人自然就少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李香云,我们那些老同学,不会有一个人去光顾他们家的饭店。 另外李香云不如意的一方面是自从结婚以后,黄言便对她失去了婚前的热情,婚前黄言总是屁颠屁颠的跟随她,可是婚后他却一反常态,尤其是她生过两个儿子以后,他似乎对她完全没有了兴致,更别提夫妻间的交流了,平时除了有关饭店里工作的话题,他们几乎没有别的话可说,而饭店里说的话题大多就是哪个房间坐了几个顾客,哪个房间点了什么菜,哪个顾客对哪个菜不大满意,或者哪个房间少给了多少钱。忙完饭店里的工作或者空闲的时候,他们两人便自顾走进自己的世界里,手机是大部分人消遣时间最好的归宿,他们两人也不例外,要么用手机打游戏,要么刷看一些短视频,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不会坐在一起和颜悦色的倾心交谈。 就这样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虽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但又好像陌生人一样各自过着互不打扰的生活。为了改观夫妻间的生活,李香云不是没努力过,之前她购买蕾丝内衣就是为了增加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为此她专门把两个儿子交给了她的婆婆来照顾,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黄言宁愿选择打游戏刷视频,也不愿去触碰她,她主动了好几次,他都用太累的理由拒绝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吧!失望之余她剪破了蕾丝内衣,然后再次把两个儿子接到了她的身边。为了避免被两个儿子打扰,黄言选择了睡到另外一间卧室,有一次深夜李香云起床去卫生间,经过黄言那间卧室的门口时,她听到了羞于启齿的声音,她没好气的打开了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黄言在和一个女人用手机视频通话,她一怒之下把门关的震天响。 李香果直播的过程中,我特意关注了一下李智,他一直在全神贯注的欣赏李香果的表演,直播结束后李香果才告诉我,李智准备写一部小说,主角自然就是李香果了,小说名字还是她给定的名,叫《香果公主》。临走之前,李香果说她和李智准备“五·一”结婚,希望到时候我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我点头答应了。 第55章 心绪紊乱 应我母亲的要求,我要去探望一下我的外婆了,我首先到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箱面包、一提橘子和一挂香蕉。之前我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只要相中的东西或者需要的东西,就会一股脑的买下来,可是今天买的这些礼品,每一件我都关注了价格。没想到几样礼品居然花费了我一百六七十元,这一百六七十元花下去,我账户里已经不足一百元。昨天下班后我买了护肤品和面膜花去了五百元,晚上又交了话费,这样一来,今天进超市之前我账户里只有二百多元。如果今天再把家里电费给交上的话,我账户里真的要空空如也了,可是距离发工资还有十来天时间呢,这十来天我该怎么生活啊? 这该死的无巧不成书,在我刚拐进杨村的时候,偏偏迎面撞上了杨丛。他开着灰色轿车从村里出来,他把轿车不由分说的停在在了我面前,并且探出头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推着电动车准备从一侧走过去,可是他从车里走了下来,并且用手握住了我的电动车车把。 “你有病啊?手拿开!”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有种了,不怕黄静美看到臭骂你一顿吗?” “她回娘家了,看不到,明天才能回来。”杨丛面露笑容。 “她回不回娘家,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让开,我不想看到你。” “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没有意义了。” “你不听我就不放开。” “你如果不放开,我可要喊人了。” “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我咋样?你告诉我,我该咋样?从那次聚会开始你一直都在耍我玩。” “我没有耍你玩,就是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心里难受。” “那是我自作自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转钱给你花,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说我心里啥滋味?” “我知道我欠你钱,我是不是说过会还给你,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这辈子就活你那几万块钱吗?就因为那几万块钱,我就要受你的控制不能和其他男人来往吗?难道我就值那几万块钱吗?” “那次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行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让开了吧!” “秋颖,我想你,我天天都想你。” “你说这话又有啥意义呢?” “你知道我现在过得多狼狈吗?自从那件事之后,黄静美经常对我爱搭不理,连睡觉都是分床睡。”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说给我听有啥用?我不会可怜你一点点。” “秋颖,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别再一本正经的跟我提爱,我听着恶心,这种话你拿过去骗骗十几岁的小女孩吧!我没心思也没时间陪你玩。” “我说的是真心话。” “既然你说真心的,那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拿出来五十万来证明你的真心,不然一切都免谈。” “我们的感情非要用钱来衡量吗?” “现在和你必须用钱来衡量了,只有钱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之前只要是我情愿接受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计较过钱财,当年和杨丛谈恋爱时我从未要求他非要给我买什么贵重的物品,也从未伸手问他要过一分钱。后来我和贾伟峰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期间我也从未跟他提过任何钱财问题,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用心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再后来我接受了卜顺,在追求我的过程中,卜顺的花费是最多的,因为历经了贾伟峰之后我发现只有感情没有物质做基础终归有点不靠谱。我觉得如果不提钱,男人不仅不会理解我对他的体谅,反而会认为我廉价,所以在卜顺身上我会主动索要一些钱财和物品,我大致算过一次,卜顺从追求我到我成全他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花费的钱财应该不低于三万块钱。 最后就是去年和我有短暂感情的赵永明了,钱财方面我之所以对赵永明只字不提,是因为经受过离异后情感受挫的我,极其需要有人来给我心灵上抚慰,而赵永明的到来恰巧弥补了我情感的空缺,和赵永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别说我问他要钱了,我还主动给他花钱呢,平时他抽的烟,都是我来承担的。我今天能这样对杨丛说,完全是为了避开他的纠缠,毕竟他因为钱财让我无地自容过。显然,我提出的这个条件很奏效,杨丛悻悻然不再言语,我也得以顺利的走向了我外婆的家。 午饭时,我二舅妈和我舅表姐杨朵走进了我外婆家,杨朵是我二舅的女儿,她比我大两岁,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女子,二十岁时她不顾家里的坚决反对一意孤行的嫁到了西南的一个省,可是没过一年她就离婚了。离婚后她返回了我二舅家,起初我二舅像我大舅阻止杨梅一样铁石心肠的不愿让她回娘家,但我二舅妈不像我大舅妈,我大舅家里什么事都由我大舅做主,我大舅妈在家里可以说没有什么地位,我二舅妈和任婆子一样经常做一些说媒拉线的事情,所以那张嘴自然能说会道了,我二舅不让杨朵进家门时我二舅妈不答应了。 关于杨朵回娘家这个问题,我二舅和我二舅妈争论时我二舅妈把李艳玲搬了出来,她说:“杨朵如果是李艳玲生的女儿,我不相信你会舍得不让她进家门。”我二舅妈这句话可谓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戳到了我二舅的软肋,杨朵因此顺利回到了娘家。 杨朵回娘家的这几年,我二舅妈给她物色了好几个男人,各种条件都比较优越,奈何那几个男人都没相中她。去年杨朵在平水镇的服装厂上班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叫贾进步,比她大两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我二舅妈对贾进步的条件有些不满意,我二舅反驳说:“你应该先看看杨朵自身的条件,要有自知之明。”我二舅的话让我二舅妈默许了杨朵和贾进步的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杨朵和贾进步的婚礼定在了今年的国庆节。 杨朵走到我面前跟我随便聊了几句,接着我二舅妈走过来说她想给我介绍一个对象,说着她打开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男人的照片,出于礼貌我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也算得上仪表堂堂。然后我二舅妈开始天花乱坠的给我介绍这个男人家里如何殷实,村里有楼县城有房,还有一辆二十多万的轿车,父母也年轻,关键那个男人是个头婚;如果我能嫁过去,一定会享福,我二舅妈希望我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面对二舅妈的热情,我没有一口回绝,但也没有一口应允,而是说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 今天我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和杨丛的偶遇和交谈,让我的情绪倏地低落下来。让我心情更加糟糕的是卜须竟然在晚上来到了秋菊庄,他打电话说他在秋菊庄北头,希望我能过去,我没有理会他,过了一会他发来信息说如果我不过去,他就把车开到我家门口来找我。距离我家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路灯,这个路灯下时常会聚集庄里的几个人闲聊唠嗑,如果卜须把轿车开到我家门口,势必被他们看得真切,万一卜须再没有分寸的在院门外大呼小叫,到时候又不知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为了不惹是非,我答应出去和卜须见面,然后再次让他把轿车开到了庄西头。 我坐进卜须的轿车便让他有什么话赶快说,说完我要回家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卜须再次提到让我给他一次机会,今天上午杨丛就跟我说了类似的话,为了摆脱杨丛,我让杨丛首先拿出五十万当做他的诚意,杨丛被吓成了缩头乌龟,我想我要再一次用这个方法了。对待卜须,我不仅提出了五十万,我还要看到他的离婚证明,如果看到这些我就考虑接受他,否则他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没想到卜须信誓旦旦的说:“下次我来找你,一定会把这些准备妥当。” 说罢,我走下了卜须的轿车,他一溜烟驱离了秋菊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他真的满足了我跟他提出的条件,我就要兑现我的承诺,否则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总感觉他不是我要寻找的最终归宿。曾经和杨梅聊天时,她交代我做什么事都要冷静,不能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做任何决定,要不然很容易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我刚才对卜须承诺时,分明就是带着激动的情绪。 晚上,心绪紊乱的我,迷迷糊糊中进入了睡眠模式。 我一如既往的来到手机店上班,受昨天情绪的影响,章文理给我打招呼时,得到了我的置之不理,我的这一举动让他直挠后脑勺,他走到杨芳和张缓面前询问我的反常情况。张缓摇了摇头,杨芳说我早上进店上班开始就写着一脸的不高兴,她们俩问章文理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章文理说出了苍天可鉴之类的话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中午临下班订餐时,章文理问我想吃什么饭,我没好气地说我不饿不想吃,然后我走进了店内的房间里。这间房子有十五六个平方,是章文理另外隔开的一间房,平时有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是当店里的仓库,储存店里备存的手机,如果哪款手机柜台里卖空了,我们会到这里来取;第二个作用是章文理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高过床铺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摞书籍,都是一些国内外的名着。章文理对我们几个讲过,如果中午谁想休息一下,可以在这张床上躺一会,我们几个自然不会客气了。 虽然店里安装了八个摄像头,店外也安装了两个摄像头,但是为了以防店里招贼被盗,章文理仍然会不定时的在这间房里睡觉照看手机店。毕竟店里的手机和其他物品加起来价值不菲,我粗略的算过一次,所有柜台里的手机加起来有将近二百台,再加上每个型号每个颜色他都会另外备几台,有的热销型号他会备上十几二十台,这样算下来手机数量要在五百台左右。如果每台手机平均按照两千元来计算的话,价值在一百万元左右,这还不算店里的充电器和数据线之类的手机配件,所以很有必要以防万一。 过了好一会章文理走进了房间,我正侧身躺在床上划拉着手机,我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他手里端着一份水果捞和一份麻辣烫,这是我平时喜欢吃的食物,不过这次我没有任何积极的表现,即刻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你是不是出啥事了?”章文理把水果捞和麻辣烫放在了桌子上面关心的说,我没有回应,他继续说:“不管出啥事,你都不要憋在心里,讲给我听,或许我能帮你想出解决的办法。” “我能先预支点工资吗?”我没有把心事讲给章文理,安静了近两分钟,我坐起身说。如果不是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了,如果后天不是李香云的生日,我仍然不会开口预支工资的,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狼狈,竟然要靠预支工资来度日。可是如果我不预支工资的话,我就没办法给李香云准备生日礼物,许多年来,每当何欢我们三人生日的时候,我们都会悉心给彼此准备一份生日礼物,虽然不是多贵重,但是代表着我们地久天长的情谊。我们三人的生日不仅距离比较近,而且很是巧合,李香云生日是农历二月十六日,何欢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十六日,何欢生日的一个月后就是我的生日。 “当然能预支,本来就是你劳动所得,有啥不能的?你想预支多少?”章文理说。 “一千行吗?”我试探性的问。 “给你两千。”说着,他打开手机给我转了过来。 “不,就预支一千。”说完,我又给他退还了一千:“我手里拿不住钱,一有钱就总想着花出去。” “你一上午对我不理不睬,就为这点事吗?” “不是,其他事闹得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不想和男人说话。” “啥事啊?” “别问了,我不想说。” “是不是谁伤害你了?” “我真的不想说,你去忙吧,让我安静一会。” “好吧,你别忘了吃水果捞和麻辣烫,专门给你买的。” “知道啦!我一定吃。” 我说罢,章文理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第56章 莫大的感动 过了一天,阴魂不散的杨丛居然走进了手机店,并且不由分说地走到了我面前,我气愤的说我不想看到他,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他是来购买手机的,我总不能把客户往外赶吧,然后他让我给他介绍一款手机。我拿出了一台价值五千元的手机递给了他,他让我简单介绍一下手机的性能,我只好简单做了一个介绍。 在我给他讲解手机时,他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说:“你认真说话的样子好美!”我不想和他扯闲篇,于是我问他到底买不买手机,如果不买就赶紧走,不要耽误我上班。他继续说:“买,肯定买,但是这款手机我了解的还不够,你再跟我讲讲。”我说这款手机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我拿起手机准备放回柜台,他见状立即把手机攥在了他自己手里,然后他接着说:“哪有你这样卖手机的?好歹这是五千块钱呐,总得让我多了解了解吧!”我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又说,“能不能便宜点?” “你是大款,还在乎这一点小钱吗?这款手机就是这个价,一分不少,爱买不买!”我再一次准备把手机放回柜台。 “买,买,谁说不买了?咋还和客户生气了呢?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依旧是那么美。”杨丛说。 “你如果再说一句和买手机无关的话,这手机我不卖了。”在我的威胁下,杨丛不再扯闲篇,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购买手机上面。 把杨丛打发走之后,章文理走到了我面前,我知道他想问我什么话,不等他开口,我说:“别问,我不想说。” “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他?”章文理问。 “给你说了别问,我不想说,听不懂人话是吗?”我提高了嗓门,章文理灰头土脸地转过了身,顷刻间我感觉我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于是我又连忙解释说:“你这两天先别和我说话,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懂吗?”章文理点了点头。 我在手机店上班的近一个月里,章文理对我特别照顾,这一点我很是感激。我一直有个少吃多餐的习惯,平时只要有点饿就想吃点东西,但是每次只吃那么一点点。比如说上午或者下午上班期间,我的肚子就会突然饿的咕咕叫,当我说想吃麻辣烫、米粉、煎饼之类的食物时,只要章文理在店里,他会立马跑到距离店面几百米的步行街给我买回来;如果他不在店里,他就会发信息主动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然后他用点餐软件给我点一份。 有一次下午他下乡给客户送手机,三点多钟我发信息问章文理什么时候回店里,他说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突然想吃酸辣粉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端着一份酸辣粉送到了我的面前。 后来章文理得知了我喜欢吃水果,于是店里就没有再断过苹果、香蕉、葡萄、橘子之类的水果。有一次我说想吃樱桃了,结果他跑了好几个水果店,才买到两斤新鲜的樱桃。有一次我想吃榴莲,他跑到最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个大榴莲,因为他从来没有买过榴莲,所以不会挑选,结果买的榴莲不仅干裂而且肉质也硬,我吃了两口就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又陪着我一起去超市重新购买了一个。 另外,每当我下班骑电动车回家时,只要章文理没有去给客户送手机,只要他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他都会默默无闻尾随着我,直到我接近秋菊庄,他才重新返回县城。他以为他的尾随没有被我发现,其实我早就从后视镜注意到了,于是在他尾随我十来天后,我把电车开到了他的轿车面前,我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要跟着我。他说路上车来车往,怕我出意外,我说我又不是几岁小孩,自己会注意安全,他说他担心。虽然我觉得他这是多此一举,但他的这一举动还是给了我莫大的感动。 章文理如此厚待我,而我却把其他人对我造成的坏情绪发泄到他身上,这显然对他极其不公平,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我对他说的每句话,尤其是今天说的话严重伤害到了他,他居然因此躲在房间里偷偷流下了眼泪。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两天后章文理外出给客户送手机时我坐进了他的轿车里,之前章文理提过这样的请求,店里不忙的时候希望我能陪他外出送手机,但都被我拒绝了。我的这一举动让章文理很是意外,可是接下来他的表现也让我很是意外,轿车走了很长的距离他却一句话没有说。 “怎么啦?我陪着你,不高兴吗?”我首先打破了寂静。 “没有不高兴,你不是说不让我和你说话吗?”章文理面无表情的说。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冲你发火,可是我那两天真的心情不好。” “能告诉我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吗?”我把杨丛和我的一些是非简单讲了出来,不过我没有提及有关钱财的事,他听完之后把轿车停了下来。 “我本不想把不好的过往让外人知道。” “我不是外人。”过了会儿他说。 “啥意思?”我有点疑惑。 “没——没啥意思。”他涨红了脸。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可不准再生气了。”他微笑着重新启动了轿车。 给客户送完手机,章文理并没有及时返回店里,而是把轿车停在了县城的一处公园旁边,然后我陪他一起走进公园散了散步。不远处有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在欢声笑语的玩耍,章文理感叹着说了句:“真让人羡慕。” 不久后的一天,我售卖手机时,柜台里有款手机缺乏了一台白色,我走进房间寻找备存的手机,此时的章文理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阅读一本书,我靠近看了一眼,是琼瑶写的《一帘幽梦》。我翻找手机的时候,章文理抬起头问我喜不喜欢看书,我告诉他上学那会我酷爱阅读,自从下学以后就和书籍绝缘了。接着他给我讲了一下他手里那本书的内容,他还说如果我想看的话,他允许我趁店里没客户时可以翻开看一会,我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这本书,晚上我和章文理从缘分这个话题开始通过发信息聊起了天。 “人和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这一生会和谁擦肩而过,会和谁成为朋友,会和谁成为恋人,会和谁成为夫妻,会和谁各自天涯,都是来自于今生的缘分;费云帆如果不去参加紫菱家的聚会,就不会遇见紫菱,自然不会发生后面的爱情故事。”章文理说。 “其实年前我都打算好了,和父母一起去西部,结果因为更换手机号认识了庞秋雁,庞秋雁又给我说了一句你这个手机店,我才来应聘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我说。 “幸亏你更换了手机号,幸亏你认识了庞秋雁,我才能和你在手机店得以相聚,这说明咱们俩有缘有分。” “缘分也有特殊的和普通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没有什么特殊可言,就算我不出现,也会有其他女性到你手机店里应聘,咱们俩的缘分应该算是普通的缘分。” “咱们的缘分注定不是普通的。” “为啥不普通?我觉得没啥特别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话问的,你发烧烧迷糊了吗?你不是章文理吗?” “我是章文理不错,我还有一个身份呢。” “你还是我的老板。” “这个不算。” “那你还有啥身份?” “我还是四月呢。” “啊!不可能吧?”他的话让我震惊不已,但我还是不大相信:“你现在和我聊天的名字不是四月呀。” “我有两个号,现在这个是工作号,另外我还有个人生活号。”为了证明他就是“四月”,他用“四月”那个网络账号也给我发了信息。 “你果真是四月呀!太不可思议了,咱们竟然能用这种方式见面,天哪!这太神奇了。”我有些情不自禁,这一刻章文理简直成了我期盼已久的浪漫爱情男主角。 “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为啥不早说呀?” “我在找合适的机会。” “真有你的。” “你知道刚开始成为好友时我为啥对你特别感兴趣吗?” “为啥?” “你曾经在朋友圈动态发过一张照片,正是你的那张照片吸引到了我。” “是哪张照片?” “我想想,应该是穿黑色衣服拍的。” “我一下想不起来是哪一张,因为我平时喜欢自拍,一年下来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穿黑色衣服拍的也自然不在少数。” “你曾经用那张照片当过头像。”他提示说,我打开我的网络相册,大致看了一下曾经当过头像的照片,然后挑选几张发给了他,结果都不是,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提示说:“好像是趴在方向盘上面拍摄的。”这下我想起来了,因为我趴在方向盘上面的姿势只拍过一张,那是大前年冬天我在车里拍摄的。我把照片发给他确认一下,他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他说:“从这张照片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对未来满怀期望但同时又充盈着忧郁。自从看到你这张照片之后,我就想着如果能和你见面该有多好,如果能和你面对面聊天就更好了,可是你定的规矩是不能刻意见面,只能偶遇,所以我想咱们的缘分应该还没有到。你那天到手机店应聘,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当时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留下了你,希望你尽快来上班,这样就能天天见到现实中的你了,后来你迟迟不来上班,我才会心急如焚。” “衷心感谢你对我的关注和厚待。” “肯定我们前世就已经深爱过,讲好了,这一辈子,再度重相逢。”他引用了一句歌词。 以前我和章文理那个“四月”网络号只是稀稀拉拉的聊天,现在我们从虚拟走进了现实,再加上他本身就给了我不错的感觉,我们的聊天自然变得频繁起来,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拿出一些时间用来聊天,好像形成了没有口头约定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约会。和章文理聊天,随意又舒服,他不仅非常有耐心,同时也让我体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我不得不承认,和他的聊天不仅填补了我大多夜晚的空虚寂寞和百般无聊,而且抚慰了我曾经受过的创伤,我甚至感觉他就是上天赐予我的一剂良药,他就是来拯救我的大英雄。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文理和我的聊天已经成为我睡前不可或缺的一个习惯,人一旦养成一个习惯是很难更改或戒掉的,就像我每天晚上都会对着梳妆镜欣赏自己的身体一样,如果哪天不欣赏一下,好像我的身体会变得肥大臃肿、失去光泽似的。 一次中午快下班时,我说我不想吃饭了,让章文理不要给我订午餐了,我没有胃口,只想美美的睡个午觉。我之所以想睡一个美美的午觉,是因为我昨天在反复做一个梦,搅的我不得安心入眠。 其实这个梦也不算什么恶梦,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夜晚,我无缘无故的站在了我们庄田地里的一条羊肠小道上,然后我开始寻找回家的路。其实这条回家的路,我并不陌生,因为我家有一块庄稼地就在这附近,儿时我经常跟着父母去地里管理庄稼,这条路是必须经过的,哪里较宽哪里较窄哪里有小坑,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提前预判到。因此,这个夜路如果放在小时候,我一定能毫发无损的返回到家里,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路经历过无数人的踩踏和无数车辆的碾压,和之前相比,早就面目全非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还是撞上了一棵树,我用手抚摸着生疼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我的额头似乎凸出了一个小小的包,我气恼的用脚踢了几下树,好像我几脚踢下去,树身也会鼓起一个包,那样就公平了。没成想我最用力的一脚踢斜了,我的膝盖和那棵树发生了碰撞,我咬牙切齿的揉了揉膝盖,停留片刻后我绕过那棵树继续前行,走了几十米,一不小心我的一只脚踏进了一个坑,我的左脚崴到了,我被迫坐在了地上,抱着刺骨般疼痛的脚,我流下了泪水。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着,我的泪水滑落到脸颊,似乎结成了冰。地面也被冻的像石块一般冰凉僵硬,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地面的冰凉,因为我的全身被疼痛包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站起身,靠着单一的右腿一步换作两步的艰难前行,这次真的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因为一条腿行走,身体失去平衡,我歪倒在路旁的一条小沟里。值得庆幸的是沟里没水,不过我的一条胳膊似乎难以动弹了,我使出浑身力气爬出了小沟,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束光在向我慢慢靠近,然后我从梦里醒来了。 第57章 胆小如鼠 我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睡醒,我醒来时发现章文理正倚着门框望着我,我慵懒的问他几点了,他说:“离下班还早着呢,你继续睡吧!” “我睡够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埋怨说:“到上班时间你怎么没叫我一声。” “看你睡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中午我们是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的,但一般情况下,如果店里有客户,我们也会取消这个休息的权利。 “你一直在门口看我睡觉吗?” “也没有一直,不过看的时间不算短。” “睡觉有啥好看的?” “挺好看的,你平时都是抱着被子趴着睡觉吗?” “我经常这样睡觉,难道你不知道吗?” “啊?我咋能会知道,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睡觉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把你当成……”我突然想起了赵永明,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的把章文理当成赵永明。认识赵永明以后,我养成了抱着他睡觉的习惯,自从他离开我以后,我养成了抱着被子趴着睡觉的姿势。可是赵永明和章文理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虽然他的某些行为表现出了他对我的爱慕,但他从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为,哪怕只是触碰一下我,也不曾有过。 “把我当成谁了?” “不说这个了。你到底看我睡觉看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吧!” “啊!看那么久啊,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不该让你看到的?”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我刚才睡觉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赵永明缠绵了好长时间。 “啥叫不该让我看到的?” “比如说我有没有那个啥的?” “不明白?”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算了,你不说就是没有看到。” “我看到了。” “看到啥了?” “看到你抱着被子不断地扭来扭去。” “讨厌,那你还看?” “我喜欢看。” “你去帮我把我的挎包拿来一下,我想补下妆。” “你中午没吃饭,现在饿吗?”章文理走到收银台把挎包拿过来递给我之后他说。 “挺饿的。”我如实回答。 “我现在给你订一份餐吧,你想吃啥?” “真给我订啊?” “当然了。” “我再吃吃饭,磨蹭磨蹭,真的要下班了。” “没事,我又没怪罪你。” “那好吧,我想吃水果捞。” 十几分钟后,一大份水果捞送到了我的面前,等我把水果捞吃完,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四点多几分钟我才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我管理的那几节手机柜台。这时的杨芳和张缓在给两个客户介绍手机,等到店里清闲下来,杨芳凑到我跟前问:“老实交代,你们俩在里面干啥了?” “谁俩?就我自己在房间里睡觉呢。”我说。 “谁信啊?张缓我们俩都看见了,章文理进去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如果啥都没干,他会在里面待一个多小时?”杨芳说。 “我不知道他进去,我一直在睡觉。” “别掩饰了,这种事大家都明白。” “我掩饰啥了?我啥也没掩饰,不信的话我把章文理拉过来,你们问他,我们俩啥事也没有。” 快下班的时候,外出给客户送手机的章文理回到了店里,他刚进店杨芳就打趣地问章文理:“章文理,在那间房里睡觉好不好?” “挺好的!”章文理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杨芳和张缓笑的前仰后合,他反问她们俩:“这有啥好笑的?” “没你的事了。”杨芳转过来对我说:“你看章文理都承认了。” “你们这个问题分明就是偷梁换柱,反正我和他是清白的。”我说。 晚上我和章文理聊天时,他问我下班之前我和杨芳、张缓说什么事呢?她们俩笑那么夸张,都快笑岔气了。 “说那种事呢?”我回复说。 “哪种事?”章文理继续问。 “就那种事啊!” “还是不明白。” “床上那种事。” “你下午睡觉发生的事,她们俩咋可能知道呢?她们压根没进那间房子。” “不是说我睡觉的那个事。” “那是哪个事?”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真不明白。” “她们在说咱们俩床上那种事。” “咱们俩床上咋了?” “咱们俩床上也没有咋,她们是怀疑咱们俩有那种事。” “咱们俩哪种事?”我觉得这样实在给他你解释不清楚,于是我直接问他有没有过男女之事,他回答说:“没有啊!” “不会吧!?”他的话令我甚是惊讶:“你这个年龄,竟然还没有过那种事?”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都没正式交过女朋友,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呀?我现在明白了,要不然我明天再给她们俩解释一下吧!” “别解释了,这种事越描越黑。” “那岂不是冤枉你了。” “没多大事。” 第二天下午,趁着章文理外出送手机,趁着店里暂时没有顾客,我坐在收银台玩了会电脑,然后登录了我的网络相册。我已经好久没有打理一下我的网络相册了,杨丛送给我第一部智能手机那天,我建立了这个网络相册,每次用手机拍摄照片后,我都会选出心仪的照片上传到网络相册里,从十八岁开始到如今,我每年都会往这个相册上传一些生活照片进行保留。我大致看了一下,如今里面保留的将近两千张照片了,我想趁机打理一下,把不喜欢的照片或者不该留存的照片给删除掉。我翻了翻,里面还残留几张我和卜顺的合影,虽然合影里面有方方和然然,但我依旧毫不犹豫的删除了。然后我继续往下翻,居然翻出了几张和杨丛的合影。 这几张和杨丛的合影是去年杨丛过生日那天我们拍的,有一张是我坐在他腿上,他亲吻着我,当初是多么热情似火,可是现在回想那一幕,让我气的嘴唇发紫。我记得当时杨丛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他可以辜负其他人,但绝对不会辜负我,这些话在我第一次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也说过一次,不过后来因为事出有因,他也不算辜负了我;但这次因为钱的事,杨丛的做法着实让我愤怒不已,或许我和赵永明在一起是伤了他的心,可我不可能因为他而当第三者。其实如果杨丛当时能给我一个确定的未来,我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只是他的态度不够坚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删除和杨丛的合影了,当年和杨丛恋爱期间我们俩也拍了很多张合影,后来在他结婚那天我给彻底删除了。删除这几张之后我继续往下翻找,发现里面有好多张非常暴露的照片,袒胸露背就算了,还有几张羞于见人的照片。我盯着照片试图去回想拍这些照片的情景,这些暴露的照片大部分是拍给卜顺看的,我记得当时在外地的卜顺说想我了,让我拍几张特别的照片发给他,然后我对着梳妆镜,摆出妩媚妖娆的姿势拍了照片发给了他,只要拍的角度比较好的,我就会顺便保存到相册,经过多次的累积,这些暴露照片的数量也跟着水涨船高。犹豫片刻后,我把这些暴露的照片一一删除了。 我正翻看着照片,忽然来了一波买手机的顾客,于是我放下鼠标,赶到了手机柜台面前。这一波客人送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收拾一下挎包,骑上电动车赶回了家。到家之后我要做饭,吃过饭还要洗衣服,忙完这些,我首先和远在西部的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询问然然的情况;然后接了一会儿何欢的电话,何欢说目前还是没有赵永明的消息,我说已经无所谓了;最后又接了李香云的电话,她感谢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等我上床睡觉时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在电脑上登录的网络相册还没有下线,于是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没呢。”他回复说。 “你是在家睡的还是在店里?” “在店里,怎么了?” “你回来有没有看电脑?” “看了。” “你有没有偷看我的照片?” “怎么能叫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看的。” “没经过我允许,就是偷看。”不过还好今天打理相册时我删除了那些暴露的照片,要不然我在他面前就成了透明人了。 “你不把相册下线,不就是给我看的吗?” “我啥时候说给你看了,我是忘记下线了。” “那你咋不早说?” “我一直忙到现在,刚想起来,你看多少了?” “差不多看完了。” “现在下线了吗?” “没有呢,我复制一些再下线。” “你复制我的照片干嘛?” “别担心,我只是存到我手机里方便看。” “你不是天天能看到我真人吗?干嘛还要看照片?” “放在手机里随时都能看到,再说万一哪天你不在店里工作了,我就看不到了。” “你希望我离开手机店吗?” “当然不希望,我想你一直在这里,可是我又很害怕你真的离开。” “照片好看吗?” “太好看了,尤其是十八九岁时候的照片,特别清纯可人。” “说句自夸的话,那时是我的颜值巅峰期。” “好遗憾没有在那个时间认识你。” “你的意思是现在认识的有点晚了。” “人和人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相识都是有定数的,命中注定我们现在才能相遇,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自从章文理看过我的网络相册之后,他总喜欢划拉他的手机观赏我的照片,有一次我去卫生间经过他身边时,我转头望了一眼,他居然在专心致志地看我穿着短裙拍的几张照片。我停下来问他好不好看,他回答说特别好看,当他抬起头看到我正盯着他时,他慌忙关闭了手机,为此手机差一点从收银台上掉落到地面上。 没过两天,我的过膝外套里面就穿上了短裙,露出了雪白细腻的腿部,然后我注意到无论我移动到哪个位置,章文理的眼睛都会跟着我移动。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说我的大腿很光滑,我很纳闷的问他是不是偷偷的摸我的大腿了,他否定了,他说他本来想趁我在房间休息的机会偷偷摸一下的,但终究没有那个胆量。 有一次我不知道章文理在房间里面,因为有客户在外面等着要一款手机,而柜台里又卖光了,我就急匆匆跑进房间里去找寻那一款手机。当我冲进房间里时,章文理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做羞于启齿的动作,而他这个动作恰好躲之不及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顷刻间我羞涩地捂住了双眼,然后转身跑掉了,过了一会儿我才重新返回来,而他绯红着脸无声无息地和我擦肩走出了房间。 有一天晚上我和章文理就照片的事情聊了几句,我让他把手机里保存的我的照片给删除掉,他说:“美的事物就是给人欣赏的,如果一朵花盛开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就算那朵花再耀眼再绚烂,没有人懂得去欣赏,那么它的盛开又有啥意义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辩解,虽然我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但我不再强行要求他删除我的照片,只是让他尽可能减少看着我的照片做那种羞于启齿的动作。 又一个晚上,我在手机上刷短视频,看到视频里一位女性穿的抹胸裙特别好看,我也想买一条,但在选择颜色的时候我特别纠结,于是我挑选几种颜色的抹胸裙的照片发给了章文理,让他给我参谋一下。他说白色是纯洁的象征,看起来给人明快无华的感觉;红色代表着热烈奔放和火热,看起来有朝气显青春;紫色是华贵又充盈的色彩,看起来高雅脱俗;黄色是一个比较纠结的颜色,它能使兴奋者更兴奋,活跃者更活跃,但是它也能使焦虑者更焦虑,抑郁者更抑郁;黑色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神秘,但是也蕴含着哀伤和黯淡。我说他懂得还不少,他说他之前在一家服装卖场当过导购员,他本来想过开一家服装店的,但经过考察之后,最终决定开了这个手机店,他又说他只负责分析,具体选哪种颜色还要我自己决定,最后我购买了紫色的抹胸裙。 第58章 欲擒故纵 几天后我收到了那件抹胸裙,然后我穿着它去上了班,章文理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我,在躲开杨芳和张缓的目光下,我能感觉到,他还会伸出双臂做出要拥抱我的动作。有一次我到房间去拿手机,坐在收银台里的他也随之跟了进去,在我找寻一款手机型号时,他一直站在我的背后。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在我找到手机准备离开房间时,我看到了他焦急的神情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结果这天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说他白天特别想拥抱我一下,但他又害怕我拒绝,始终没敢伸手。我告诉他如果他想抱我,我可以成全他一次,他跟我说了声感谢的话,可后面接连几天我都给他创造了机会,他都没有及时把握,他说他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自然就没有抱过女孩,在爱情方面,他还如同一个小孩子那么胆小,所以他总是犹犹豫豫畏畏缩缩。我说实在不行,我主动抱他一下,他婉拒了,他说这种事他一定要练出自己的勇气,我只好说我等着他从一个小孩长成大人的那一天。 我从章文理手机店拿到的第二次工资是两千四百元,第一次工资是两千三百元,确切的说是三千三百元,因为发第一次工资之前我预支了一千元。为此我专门询问章文理是不是发错工资了,因为杨芳和张缓整月的工资都在两千三百元左右,如果说我和她们俩相差一百二百能说的过去,相差一千块钱,就有点离谱了。面对我的质疑,章文理说没见过我这样的,多发工资还找老板的事,我说哪怕我再怎么缺钱,我也不能要不劳而获的钱,他说那一千块钱是赠送给我的,我一听说是赠送给我的,我生出了退还的念头。章文理不高兴了,他说他之所以要赠送给我那一千块钱,是为了感谢我带给他一种别人给不了的感觉,让他再次萌生了追求爱情的念头。 中间过了一天,我在店里熟悉手机时,章文理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让我到店内的房间里,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已经鼓足勇气了,想拥抱我一下。过了一会儿我走进了房间,章文理红晕着脸深呼一口气紧紧抱住了我,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期待着他进一步的举动,但一分钟不到他竟然松开了手臂说:“你身上真香,喷了什么香水?” “是吗?我没有喷香水呀。”我微笑着说。 “好了,你去上班吧!” 晚上和章文理一如既往的聊天时,他说白天抱着我的感觉特别美妙。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就只一个拥抱而已。”我说。 “其实我还想亲你一下的,可是我怕你不愿意。”章文理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 “那明天让我亲一下吧!” “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章文理再次把我叫进了店里的房间,不过这次他刚要把我抱进怀里,被匆匆赶来的杨芳给搅扰了,他手足无措的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碰到了背后的椅子,结果他和椅子同时歪倒了,杨芳嘲笑他眼神不好往椅子上撞,我窃笑着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和章文理这样交往挺有意思的,甚至让我找回了初恋时的感觉,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不过我还是希望章文理在爱情方面尽快成长起来,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我决定采用一个计策,这个计策就叫欲擒故纵。 再去手机店上班时,我开始有意和章文理保持一定的距离,比如说有个顾客来我管理的区域购买手机,顾客对手机的性能和外观都比较满意,但对价格比较纠结,和我砍了很长时间的价格,价格我做不了太大的主,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让章文理过来和客户谈了。章文理站在我身边后,我故意往一边挪了一下,和他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放在以前,我一般会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章文理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朝我这边挪动了一下,我也跟着继续挪动,总之我和他之间要有一米左右的间隔。 有一次下班,我发现我的电动车车胎被钉子扎破了,可一时又找不到补胎的地方,于是我给在外面送手机的章文理打电话,让他送完手机尽快赶回来,把我送回家。他说既然车胎破了,那就不如在店里将就一晚,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能留下我,他只好开着轿车把我送回了秋菊庄。他本想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可是在距离秋菊庄一公里的地方,我让他停下了车,我要步行回去,然后我又交代他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在我下车的地方等我。 还有一次我下班回家,走到半路竟然下起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我那天骑的又是两轮电动车,很快我的衣服被雨水淋个通透,电动车跑起来时,我感觉到了全身刺骨的冰凉,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我的旁边,我看着像章文理的轿车,车窗滑下去,果真露出了他的面孔,于是我把电动车放在路旁,迅速地钻进了轿车里,由于他轿车的后备箱放不下电动车,我们只好来了一个调换,我开他的轿车,他骑我的电动车。那一次,我把他的轿车开到了家门口,为了防止他可能会感冒,我让他到我家里换了一身秋阳的衣服,然后让他从我家里走了出去。 不仅如此,对章文理说的话我也是爱搭不理,有一次中午订餐,杨芳和张缓都选好了,他问我想吃什么饭,直到他问了第三遍,我才懒散的回答他。订的午餐送来以后,我也没有着急去吃,直到他催促了四五次我才打开饭盒。午餐结束章文理问我想吃什么水果,我没有回应他,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大袋小袋的掂来了好几样水果,但我一点也没有吃,哪怕他把桔子剥了皮或者把苹果削了皮递给我,我依旧不停的摇头。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我也装作没看见,就算他给我发了十多条信息,我一个字也不曾回复他。我的这一举动让章文理焦虑不安,看着焦虑不安的他,我心中却窃喜不已,我就是要看他因为我能着急到什么程度。 “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在一个深夜,章文理焦急的对我说。 “你这叫什么话?我折磨你啥了?”我明知故问。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还是我,从未改变。” “秋颖,我……” 我没有回复他,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过了好几分钟,见他没有动静,于是我下个猛药说:“我想辞职。” “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辞职?” “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不要辞职好吗?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啥话?”我问。 “我……”他停顿一下,陆续发了“爱”和“你”两个字。 “我看不懂这是啥意思。” “我从来没有对女孩这样说过,我说不出来。” “你不说的话,我要睡觉了。”我威胁说,这又不是当着我的面说,只是文字他也能如此胆小,我算是真服了他。 “我爱你。”他快速的发了过来。 “不明不白的,你爱谁?” “我爱你,秋颖。” 章文理这句表白的话让我感觉特别兴奋,虽然之前有几个男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我好像都没有如此兴奋过,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加一个深情的吻,不过我还是通过网络给他发送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虽然没有文字明确的回应他,只是一个虚拟的表情包,但足以证明我接受了他的表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明白。 “说出来感觉如何?”我问。 “感觉特轻松,谢谢你给了我表白的机会。” “我如果不说辞职,估计你还说不出来。” “你真的要辞职吗?” “傻瓜,我那是说着玩的。” “原来你在忽悠我呀!” “对啊,我故意逗你的。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我怕说出来万一你再不喜欢听。” “不会的。” “知道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是老板,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直接吩咐就行了,用不着和我商量。” “咱们别总是买着吃了。” “为啥?”我问。 “我明天买好锅碗瓢盆,咱们在店里自己做饭吧!” “谁做?你做吗?” “我做也行,只要你们不嫌难吃就行。” “为啥突然想自己做饭了?” “订外卖整天就那几样,吃够了。” “你跟她们两个说了没有?” “还没有呢?只要你同意了就行。” “我倒是没意见,自己做饭吃着也放心。” “我还想尝尝你做饭的手艺呢。” “我可没说我会下手做饭。” 我虽然这样说,等做饭的家伙什准备妥当以后,我还是拦住了想要下手做饭的章文理,我怕他做出来的饭菜真的让我难以下咽,只好亲自下了厨。自己做饭不仅吃着放心,而且相对来说也节省了很多,平时我们四个人订外卖,一顿最低要花掉五十元,现在一顿炒四个菜再加上馒头也没超过二十元。 午饭后,在杨芳和张缓视线之外,章文理趴在我耳畔说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还说能吃一辈子就好了,我笑他挺会油嘴滑舌,但他也只会过过嘴瘾,轮到实际男女问题上,他便开始胆怯了。不过章文理的这种胆怯我并没有丝毫的厌恶,以往有过的几段恋情表面看起来轰轰烈烈,上来就对我爱的死去活来,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有我,可我发现当他们占有我之后就开始对我平淡如水了,而章文理注重的似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这也正是我要寻找的。 做饭这件事还真要感谢那场没能到终点的婚姻,结婚之前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结婚之后有时我吃不惯高梦兰做的饭或者高梦兰不在家时,我就会学着手机视频里的教程亲自掌勺炒菜做饭,几年下来,我也能炒出来几个拿手的好菜,卜园每次去走亲戚,总是让我下手炒两个菜,她说非常好吃。 杨芳和张缓觉得总是由我自己做饭,对我有些不公平,于是她们提议我们三个人轮流做饭。自从章文理跟我表白以后,即使他没有正式说出请求我做他的女朋友,估计就算他有这个想法,如果我不助力一下,他也很难说出口,尽管如此我已经暗自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男人,我很高兴为他做可口的饭菜,所以我对做饭这方面并没有任何不满,可是她们俩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只好顺应了她们的提议。 每当轮到我做饭时,我都会询问章文理想吃什么饭菜,我给他做。有一次章文理问我会不会做鱼肉,他想吃鱼了。其实我并不会做鱼肉,但我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随后我开始用手机去搜索做鱼肉的各种方法,有清蒸鱼、糖醋鱼、水煮鱼、红烧鱼等等好几种做法,回家的路上我拐进李香云的饭店,又向黄言请教了一番。我首先给章文理做了最简单的清蒸鱼,后面轮到我做饭时我又依次做了其他几种做法,味道虽然没有饭店做的纯正,但也将就能吃,章文理自然不绝于口的连连夸赞。 令我特别欣慰的是每次我到超市买菜,章文理都会和我一同前往,慢慢的我不仅喜欢上了做饭,也喜欢上了和章文理的并肩前行,更喜欢上了和他一起在超市购物的过程,正是这些平常而又普通的小事情,让我心满意足的体验了什么才叫有爱的人间烟火。我心想如果他能大着胆子和我有进一步的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天上午,庞秋雁沮丧着脸走进了文理手机店,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想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在上班的时间过来找我,我询问她时,她一个字没说,而是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我拍拍庞秋雁的肩膀安慰了一番,同时抽出几张纸巾给她擦拭了眼泪,我把她带到了房间里,再次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他经常半夜三更才回家我都不再抱怨了,还想要我怎样?难不成让他带一个女人回家,和我同一个屋檐居住吗?”庞秋雁哽咽着说:“今天一大早,他居然给我提出了离婚,你说我该咋办啊?” “太过分了,你已经容忍到这种程度了,他还得寸进尺。”我愤怒地说。 “秋颖,姐不想离婚,姐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我知道,今天下班了我陪你回家去找他理论。男人,你就不能惯着他,有时必须得给他来硬的。” 第59章 错失良机 如果不是走进庞秋雁的家,看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她的丈夫居然是卜须,这样狗血的电视剧情节竟然能发生在现实中。发生在现实中也就算了,还发生在了我身上,不用猜,卜须对庞秋雁提出离婚,肯定是因为我的缘故了,万幸的是卜须没有在家,不然不知道会发生多尴尬的场面呢。卜须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没有进家,没有进家就算了,还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庞秋雁,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庞秋雁说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以前卜须不回家都会给她说个理由,不管是真是假。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对庞秋雁说我该走了,她挽留了很长时间,因为时间太晚了,如果我现在骑电车回家,太不安全了,我说这个时间了我就不回家了,我准备在店里将就一晚。无论庞秋雁挽留的诚意有多大,无论说多少挽留的话,都挡不住我离开的决心。如果庞秋雁的丈夫不是卜须,我相信自己会选择留下来住一晚,别说住一晚,我有可能会经常过来打扰她。可是卜须想和庞秋雁离婚,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万一卜须回来,我和他见面再表现出了异常的反应,那么有可能被庞秋雁注意到,我不想让她知道他们夫妻关系的紧张和我有牵连。望着对我关爱有加的庞秋雁,面对这位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的女人,我早已暗自下了决心,我要断了和卜须的任何来往,我不能辜负庞秋雁对我的一片真情实意。因此临走时,我告诉庞秋雁:“姐,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离开庞秋雁的家之后,我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给卜须打了一个电话,他接通后,我一边赶着路一边问他:“你在哪?” “我和几个朋友在ktv唱歌呢!”卜须回答说。 “你过的可真够潇洒的。” “我已经提离婚了,过不了几天我就恢复单身了,到时候我就能和你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我承认我现在需要一个家,但不是和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为啥?你之前承诺过的,咋又改变了呢?” “那已经不算数了。” “你这不是耍我玩吗?” “对,我就是耍你玩。和你老婆好好过日子吧,为了让你对我彻底死心,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也希望你自重。”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你肯定又在骗我,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的多了。” “他是谁?” “文理手机店的老板,章文理。” “你们俩啥时候交往的?” “有好些天了。” “我已经爱你爱的不能自拔了,也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现在反悔,让我如何是好?” “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做夫妻,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玩笑话?你说的轻松,我可是当真了。” “不说了,卜须,再见!再也不见!” “求你了,别这样好吗?”卜须苦苦哀求着:“只要你能接受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尽管卜须不停地哀求,我还是决绝地挂掉了电话,无论卜须怎么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呼叫我,我都置之不理。随后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拉进黑名单之前,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别逼我和你吵架,再见就是再见,不要再来纠缠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电话挂掉,我一个人步行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五颜六色交替闪烁着,路上行人的脸庞也跟着霓虹灯变换着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红黄绿三种颜色同时呈现在脸庞。 一对恋人手牵手,喜笑颜开有说有唱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艳羡的目送了十多米;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和我擦肩而过,扑鼻而来的是清香的柠檬味夹杂着淡淡的雪松味;一位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的女子和我迎面而来,她的穿着甚是简单,一只胸罩和一条超短裙,再加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是引来了好多行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多人开始拿起手机对着她拍照或录像,走路的忘记了方向,聊天的忘记了话题,开车的忘记了刹车,有一辆轿车因此撞上了一辆三轮电车,两个车里的人都下来理论谁是谁非,随后很多人便朝着那两辆车围过去看热闹,于是只有极少部分人注意她了。她经过我身边时我也对她行了一个注目礼,同时我看到刚才和我擦肩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等到女子走到那男子身边时,女子挽住了男子的手臂,男子在女子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之后我不再关注来来往往的人们,而是独自哼起了只有自己能听得到声音的歌曲:“跟着感觉走,让它带着我,希望就在不远处等着我。” 半个小时左右我赶到了文理手机店,在我到手机店上班的第三天,章文理就配了一把店里的钥匙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如果哪天我不想回家睡或者遇到下雨天气,我可以在店里将就一晚,当时我还玩笑的说:“你把店里的钥匙交给我,就不怕店里丢东西吗?”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章文理说。 “为啥这么相信我?” “也没有具体的理由,就是凭感觉吧。”后来为了避免杨芳和张缓因为钥匙有什么意见,他也给她们俩分别配了一把店里的钥匙。 自从拿到这把钥匙,我从来没有在店里住过,她们两个也没有留宿过店里。我并没有着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而是选择在店门口蹲了下来,我把头埋进手臂里,良久没有任何动静。几分钟后,我站起来走向了旁边的超市,可是超市已经关门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我翻了一下通讯录,然后给章文理打去了一个电话:“章文理,我想喝酒。” 不到一分钟,章文理来到了我的身边,原来我给他打电话时,他就在店内那间房里,正准备睡觉呢。可是刚到庞秋雁家看到他们的结婚照,我就给章文理发了信息问他是在店里过夜还是在家里过夜,他说的很清楚在家里过夜。我现在再问他为何又跑店里,他说他右眼皮总是跳,害怕店里出意外,所以又决定在店里过夜。 床底下有章文理之前买好的酒,白酒红酒啤酒都有,他问我想喝哪一种,我选择了白酒。由于只是单纯的喝酒,没有任何下酒菜,我喝了两口就感觉头脑晕眩、浑身发热,于是我脱去了薄薄的外套,剩下低胸露脐短袖和短裤。我注意到了章文理游离的眼睛,一会儿注视我,一会儿又转移到其他地方。 又喝了几口白酒,我便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我发现我和章文理居然度过了一个安然无恙的夜晚。章文理喜欢我,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对他也非常有好感,可以说不止单纯的好感,潜移默化中,他似乎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因此我也在故意给他机会。没成想他一点作为都没有,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爱情方面他是个胆小的小男孩。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杨芳和张缓说要请我吃饭,我第一天上班时,她们俩曾经许过承诺,但第一次发工资那天,张缓的男朋友谭会骑电动车送外卖不小心摔倒了,结果摔伤了胳膊腿,张缓要在医院照顾他,因此给耽搁了。这次刚发了工资,杨芳和张缓就嚷嚷着要履行她们的诺言,在一旁的章文理也凑过来说:“你们俩请客,能不能顺便带上我?” “哪有员工请老板吃饭的道理,如果你想跟着也行,请客的只能是你了。”杨芳说。 “你别跟着凑热闹了,我们几个女人吃饭,你跟着也不方便。”我对章文理说。其实我们几个也知道,他就是说的玩笑话。 下午下班后,我们一行三人首先逛了一次街,逛了一圈只有我花了八百多块钱买了一些化妆品,她们两个一分钱都没有花出去。杨芳不舍得花钱是因为她家里上个月分期买了一辆轿车,这样一来,她家里每个月不仅要还房贷,又多了一个车贷。张缓不舍得花钱是因为谭会摔伤以后一直在静养没能上班,他们俩所有的花销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她要学会省吃俭用。因此我们三人的逛街寥寥草草就结束了,最后走进了一家饭店。 我们三人在喝酒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打开了话匣子,各自诉说着一地鸡毛的生活,然后期望借酒消愁,谁知酒越喝越多,忧愁却一点不曾减少。进行到一半时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等我们就餐结束,雨滴已经像豆粒一般大了,并且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们三人都喝的东倒西歪,根本无法自理,杨芳已经被她的丈夫丁加贝接走了,张缓也被谭会找个出租车带走了。杨芳临走前拨通了章文理的电话,让他帮忙把我送回家,章文理马不停蹄地赶到时,我正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他在我身边唤了几声我的名字,我没有理会,过了一会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章文理没有按照杨芳交代的把我送回家,而是按照我的预测把我带到了店里的房间,早上我清醒过来时,床边却站着杨芳和张缓,她们俩在偷偷窃笑,我羞涩的急忙用被子遮住了脸。 “这次被我们逮个正着,我看你还怎么狡辩?”杨芳说。 “狡辩啥?”这个时候章文理走了过来。 “狡辩你们俩的好事。”张缓说。 “这有啥好狡辩的,我压根没在这里睡。”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把惊异的目光投在了章文理的身上,他继续说:“不信你们可以看监控,我昨天晚上把秋颖送来以后,就立即到市里接我一个朋友了,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害得我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夜车,等下估计要睡一个上午了。” 章文理说罢,我说我要起床了,然后我没好气的把他赶了出去。连续给了他两次机会,他竟然都完美的错过了,或许另有原因,也或许是他真的胆怯,既然这样的话,我和他的事就不能操之过急了,只能小火慢炖了,反正他已经向我示过爱了,凭我的第六感,我相信他说的话不会是虚伪的谎言。 我生日这天,章文理在一家餐馆订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和一个十多寸的生日蛋糕,作为员工,我并不是例外,在我来手机店工作之前,他用同样的方式给杨芳庆祝了一次生日,当时还有另外一名营业员,但只工作了十来天就辞职了。说来惭愧,许多年来,我还没有像这么大场面过一次生日,小时候我生日这天,母亲只是简单的给我买一个小蛋糕,不定哪一年她还会忘记。虽然谈了几年恋爱,处了几个男朋友,只有杨丛陪我过了一次生日,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小蛋糕和几碟小菜;当然恋爱期间贾伟峰和卜顺没有陪我过生日,也怨不得他们,和贾伟峰再次相遇时已经过了生日的日期,后来和卜顺再次相遇时也同样错过了,赵永明更不用提了。和卜顺结婚以后,他只陪我过了一次生日,并且非常简单,后来每次我生日他都没能在我身边。 因为章文理给我庆祝生日这件事,我的心情很是欢快,欢快之余,自然喝了很多酒,和我一同喝到一醉方休的自然少不了李香云,不过后面又多了一个杨芳,不过杨芳的酒量确实欠佳,只喝了三两白酒就醉倒了。 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期间,我接到了庞秋雁的电话,她说她刚才因为无聊翻找我的手机号想给我打电话,一看我的手机号的尾号,她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然后她又问了我吃饭的地址,她要赶过来帮我庆祝一下,同时也不忘埋怨我过生日不告诉她了。庞秋雁来到以后连着倒了两个满杯,但我没敢让她喝那么多,因为她跟我说过,她没有喝过酒,于是我把她酒杯里的酒大部分倒进了我的酒杯里。 第60章 又进了一步 我的这次生日宴会,虽然是章文理张罗的,但自始至终没有让他喝一滴酒,因为他要负责把酒桌上的所有人安全送到家。张缓和庞秋雁没怎么喝酒,所以她们回家的过程很顺利,送杨芳就有很大难度了,章文理只知道她住哪个小区,却不清楚她具体在哪栋楼,更别提门牌号了,尽管章文理询问个不停,醉酒的杨芳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然后他又询问丁加贝的手机号,杨芳说丁加贝不在家。 昨天杨芳跟我说过,丁加贝上班的保洁公司在市里接了一单清理工程,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完工,为了节省来回费用为了方便工作,丁加贝和另外一名同事选择了住在市里,无奈之下章文理只好把我和杨芳都安排在了店内的房间里。最后就是李香云了,尽管黄言开车过来接她,但硬生生被她赶走了,她说今晚要和我在一起睡,黄言只好独自回去了。章文理把我们三人安排妥当便准备离开,我有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他在我额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章文理往工作群里发了个信息,我们这个工作群只有我们四个人,是我进手机店工作没几天我建议章文理组建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作,每当有新的手机型号上市,章文理便把相关资料发到群里,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学习讨论,并且我们还可以交流卖手机的心得,互相探讨一下经验,争取让进店的客户在店里愉快消费的同时也能买到称心如意的手机。 章文理在工作群里说自从这个手机店开业以来,虽然每个月能卖出一些手机,但总体算下来是赔钱的,如果照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年,这个手机店估计要关门大吉了。章文理说他有一个主意,问我们可不可行,我们几个一致说他是老板,只要他觉得可行,我们是没有意见的。章文理准备在繁华的街道或者乡镇的集市上去散发宣传页,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手机店,同时让更多人关注他做的公众号。我说这是个好主意,他说可能会有点累,我说累点倒不怕,只要有效果就行。不过外出宣传时,至少要两个人一起,这样店里就需要再招聘一名营业员。我在群里说我这边有一个合适人选,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具体情况会怎样我会在群里说。 前几天我下班回到秋菊庄遇到了秋芊,她向我打听了一下我的工作情况,顺便又说如果手机店再招聘的话就告诉她一声,她想去上班。秋芊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反正有秋老黑供着她的一切花费,所以她是不愁钱花的,如今她想上班了,估计是在家闲的无聊了。现在章文理手机店缺少一个人手,我感觉秋芊应该能胜任这个职位,不过我还是要先去秋老黑家争取一下叶青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叶青也算是她的继母,只是叶青不让她这么称呼,因为叶青只比秋芊大了七八岁,所以她们俩平时是以姐妹相称的。 叶青见我来到了她家,大着肚子费力的站了起来,躲在卧室里的秋芊也到了客厅里,我说明来意之后,叶青说:“目前估计不能让秋芊去上班了,我已经到预产期了,就在这十来天,她要留下来照顾我。” “她爸爸不回来吗?”我不能直接称呼秋老黑这个名号,按辈分的话秋老黑比我父亲还要高一辈,可是在叶青面前我又不想按辈分来称呼,那样的话我要称呼叶青为奶奶了,曾经我和她是以姐妹相称的,所以我感觉特别别扭。 “他说是最近几天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叶青说。 “他干的啥工作?有那么忙吗?”我问。 “他是不定期的忙。”她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不过回不回答根本不重要。 “秋芊,要不然你过段时间再去上班吧!”我转向秋芊:“照顾好你青姐才是最重要的。” “噢——”秋芊略带扫兴的语气说。 回到家我把我这个人选的情况在群里说过之后,过了一会张缓提供了一个合适人选,她说她老家有个邻居,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之前给她打过招呼,如果手机店再招聘营业员就言语一声,章文理让张缓打电话问问现在什么情况。十分钟后,张缓再次在群里说那个女孩刚在县城找了一份卖服装的工作,还没去上班,一听说这边手机店在招聘,立即答应明天就来手机店上班。 翌日上午,我见到了张缓的邻居张海真,她长得婷婷玉立、眉目传情,和我一样有着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章文理把她交给了张缓,让张缓教给她在店里应该做哪些工作,并且还要教会她怎么把工作做好。张海真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嘴巴也很甜,在我们几个面前的称呼是“芳姐”、“颖姐”、“缓姐”,称呼章文理为“文理哥”,尽管章文理不止一次的提示她直接叫名字就行,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称呼章文理,她说这样称呼比较亲切。 晚上和章文理一如既往的聊天时,我也学了张海真的口吻叫了声:“文理哥。” “千万不要这样叫我了,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章文理回复说。 “怎么着?张海真能这样叫,我不能这样叫吗?难道这是她对你的专属称呼吗?” “说的哪里话?哪有啥专属称呼?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你的意思我是别人,张海真是自己人了,那你以后不要找我聊天了,找张海真去吧。” “你误解了,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找你聊天,其他人我不稀罕。” “说的怪好听,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找其他女孩聊天。”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找其他女孩聊天。”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张海真了?”尽管我相信他说爱我是他的真心话,但我觉得偶尔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再说她长得又好看,我不相信你不喜欢。” “我只喜欢你,我只爱你,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好看。”章文理自从上次在手机里向我表白之后,他对示爱的文字不再胆怯畏缩,但在现实中他仍旧没有当面对我说过一次示爱的话语。 “我不相信。”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 “明天你当着我的面说你爱我。”我想过了,如果他敢当着我的面说示爱的话,然后我就让他当着店里所有人的面再说一次。 “这个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练习一下。” “那好吧,你慢慢练习吧,我要睡觉了。” 按照章文理的设计,在保证公平的前提下,我们四个营业员轮流跟着他店外宣传,然后章文理让我们四个排好顺序,由于第一天不知道店外宣传是什么情况,都不想打头阵,这种情况下我主动请缨第一个跟着章文理去做店外宣传。 一张桌子、一把遮阳伞、若干抽纸和毛巾再加上一摞广告页,这便是章文理和我下乡宣传所需的物品,店外宣传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辛苦,第一天我们选择在一个乡镇的集市上支起了摊子,然后开始给路过的人发一下宣传页,有时也会有人主动过来询问,只要是关注章文理创建的手机店公众号,我们都会把准备好的小礼品送出去,这样的小便宜引来了络绎不绝的人群,即使这些东西不值钱,毕竟是他们在没有任何付出的情况下白得的。 可是我注意到一个现象,这些过来围观的人群大部分在五十岁以上,而乡下这个年龄段的人消费价值不是太大,首先这个年龄段的人购买东西会考虑各种因素,就是不舍得花钱,尤其是把钱花在手机这种电子消耗品上面,不说他们,就说我最熟悉的我父母和卜顺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花钱买过崭新的智能手机,他们要么用儿女更换掉的手机,要么花三四百元购买一台二手手机。其次这个年龄段的人极少会在网上购物,也就是几乎不会通过章文理的公众号来购买手机,还有一点,不会网上购物就算了,他们也不大可能因为购买一部手机而费劲巴拉的跑到县城里,毕竟每个乡镇都有手机店。 轮到她们几个跟着章文理店外宣传,根据她们发在群里的照片,我看到了同样的现象,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章文理,他叹了口气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半个月过去了,礼品送了一箱又一箱,店里的生意和之前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看到有些焦虑的章文理,我不由得也跟着揪起了心。有一次章文理载着我下乡宣传,走到半路他不再继续前行,而是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停在了一片树荫下,然后他放下车座椅躺了下去。 “我去年因为开这个手机店,和我爸妈吵了一架。”我拿出手机,想趁空闲刷看一会娱乐短视频,听到章文理跟我讲话,我又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他接着说:“他们说我没有做过生意,还不如继续跟着我爸,我爸是个包工头,在城市里给楼房粉刷外墙,手底下有几十号人,一年能挣二三十万。其实跟着我爸特别轻松,他不会让我下手干活,只让我在一旁盯着,可我感觉那样没啥意思,我想自己打拼一下。在我的一再执拗之下,我爸妈给我拿出了一百二十万,我妈说这些钱本来是给我结婚用的,如果我赔光了,结婚的事让我自己想办法。其实结不结婚先不说,我就是不想一事无成,我不希望自己一点成绩做不出来,可是开这个手机店几个月以来,每个月都是亏钱的,每个月卖手机赚的钱勉强够你们的工资,可店面的房租一个月将近两万呢,再加上平时吃饭加油之类的花费,我手里的本钱随之越来越少。每次我妈追问我手机店生意怎么样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还说实在不行就关掉手机店再去跟我爸。如果到年底手机店再继续亏损下去,我就顶不住压力了,有时真的感觉自己无能又无力。” 在手机店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这是章文理第一次敞开心扉和我讲话,以前他在我面前总是乐呵呵,在他身上好像根本不存在忧虑似的,今天他让我看到了他柔弱的一面。我觉得他能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说明他对我有了充分的信任,从这一刻起,我才算真真正正走进了他的心里。我想我也该动动脑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帮助到他了,不能总是等着他来安排工作,常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果我们店里所有人员都参与进来,说不定我们会把这个手机店的销量,碾压县城任何一家手机店。 “文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以前都是呼叫他的全称,别说章文理用讶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连我自己都惊讶为什么会这样称呼他,或许从这一刻起我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以前对他只能说是好感或者喜欢,我讶异之后接着说:“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一定会把手机店做起来的。” 我的话音刚落,章文理抱住了我,上次他随便抱一下就松开了,这次他抱的特别用力,好像稍微放松一点我就能飞走似的,这次我也拥抱了他。过了两分钟我们松开了彼此的手臂,然后屏声静气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气氛烘托到这里,按照常理他应该亲吻我,可是他却如泰山般一动不动,这种情况下我不再矜持,主动吻了他一下。这个在爱情上胆小的男人,在我的一再鼓励下,终于和我有了第一次激烈的亲吻。 第61章 解决问题 在我的建议下,章文理暂停了店外宣传,晚上我让章文理把手机店的情况在工作群里简单讲述一下,希望大家一起为手机店未来的发展出谋划策。 张缓提出了一个好主意,现在流行视频直播,如果手机店能够通过这个方式宣传,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这个方式好是好,但我们这些人不是什么网红,也没有视频直播的经验,如果新手上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做起来。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做视频直播的李香果,“五·一”她和李智结婚时我去参加了,并且随了五百块钱的礼,或许李香云在她面前不经意间提过我的情况,李香果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尽管跟她说,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如果我手头紧了,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面对如此热心关切我的大姐姐,我满怀感激,如果我向她求助宣传手机店的事情,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我,因此我告诉章文理,张缓这个提议我帮他去解决。 另外杨芳也提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不管是年轻的人还是年长的人,都希望花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物品,就是所谓的物美价廉,可是手机这种物品,价格几乎是固定的,大多手机店,同一个牌子的同一个型号价格上没有多大出入,如果单纯想在手机上挣太多的钱,有很大的难度,最后杨芳说县城有一家手机店和一家通讯店合作,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的手机,比我们这便宜了一半。关于和通讯店合作的事情,我告诉章文理这不是大问题,我明天去找一下庞秋雁,她在通讯店上班,对这一块应该比较了解。章文理说如果视频直播宣传和通讯店合作这两个方面都能解决,那么手机店一定可以得到更快更好的发展,而我就是手机店最大的功臣,他还说到时候肯定要好好感谢我,为了办好此事,他说我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我让他静候佳音,然后我们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几样礼品先找了李香果,她虽然嫁给了李智,但为了方便视频直播,他们两口子一般还会住在秋菊庄她那个院落里。李香果见我带着礼品过来,埋怨说我跟她还那么客气,我客套几句说我中午想请她吃顿饭,她没让我破费,而是问我找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只要她能帮上忙她不会推辞。李香果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于是我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跟她说明了我的来意。 李香果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每天下午拿出两个小时到手机店去直播,你看怎么样?”我说了几句感激不尽的话,她继续说:“你让你老板提前把资料准备好,啥时候开始你提前一天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说到时候让手机店给她一些费用,她却嗔怪的说:“你这不是埋汰你姐吗?我这是给你帮忙,你如果跟我提钱,那我不去了。到时候请你姐吃顿饭就行了。”她的话让我备受感动,我不由得连连道谢,她悄声问我:“你和手机店老板是不是……”我微笑了一下,她接着说:“真有关系啊!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说八字没一撇呢,结婚的事更没影呢,她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如果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你就积极主动一点,这不就发展的快了吗?你看我和你姐夫,如果我不主动,我们俩的事猴年马月也成不了。”我点了点头赞成了她的说法,然后我转身看了一眼端坐在电脑面前的李智,他抬起头冲我们抿嘴笑了一下又继续噼里啪啦敲响了键盘,李香果说他已经着手写关于她的那本小说了。 从李香果家出来后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找视频主播这个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他即刻给我打来了电话,从他说话的语气,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万分激动。我问章文理知不知道我找的是哪个主播,他说不知道,我让他猜一下,他说猜不到,当我把“香果公主”这个名字说出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同时我也听到了杨芳她们几个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看来“香果公主”的名气还是挺大的。停顿片刻章文理问我一场直播他需要支付多少费用,我故意卖关子让他自己想想应该给多少,他没有说,但张缓说如果播两个小时至少也得给两千块钱吧,我让他们继续猜,张海真说她看过“香果公主”的直播,有一次两个小时挣了三万多块钱,杨芳赞叹不已的同时又说这太贵了,如果连播一个月,恐怕手机店承受不了,他们几个也附和着杨芳的言语,当我说不用花一分钱时,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找李香果帮忙的事情谈妥之后,我选择在家休息一下,打算明天再去找庞秋雁。中午我接到了李香果的电话,她让李香云送来了几个菜,李香云被她留了下来,她让我也过去,我们几个难得空闲聚在一起,我愉快的赴约了。我再次赶到李香果家几分钟后,李香梨也走了进来,因为受不了李诚的无理取闹,年前李香梨选择了和李诚离婚,并且得到了李诚分给她的五十万元钱财。离婚后,李香梨没有着急找对象,而是跟着李香果做起了视频直播,她依葫芦画瓢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叫“香梨公主”,可是直播了几个月效果不是太理想。首先李香梨没有李香果闭月羞花的容貌,其次也没有李香果的多才多艺和能说会道,但她却很执着,她相信只要她坚持努力,一定会有出头那一天,这一点很是让我钦佩。 和李香梨离婚后的李诚曾经找过李智,他几次三番的让李智和李香果分手,并且还试图用金钱诱惑李智,李智不为所动;后面李诚便过分的用暴力威胁李智,李香果听说以后愤怒不已,她找到李诚的家里警告说如果李诚再敢找李智的麻烦,她就找人打断李诚的腿,如若不信,李诚可以尝试一下,从那以后李诚再也没找过李智。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李香果让李智尽快和她完婚,于是他们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的“五·一”。 吃饭之前,李香云和李香梨把我拉到了一边,李香云说她们俩准备戏耍一下李智,让我也参与进来,我说我不敢,怕李香果怪罪我,她们俩让我大可放心,其实我非常了解李香果的脾气,她不可能因为戏耍李智和我们生气,不过我觉得李智根本不是吃这一套的男人。她们俩戏耍李智时,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们几个都知道李智在为李香果写一部叫《香果公主》的小说,于是李香梨也央求李智为她写一部叫《香梨公主》的小说,李香云跟着帮腔让李智为她写一部叫《香云公主》的小说。 李智这个直肠子说他只会写李香果,她们俩佯装生气,于是就要惩罚李智喝酒,李智婉然拒绝了,然后她们俩一人抱着李智的一条胳膊,扬言说如果李智不喝酒她们就不松开,坐在李智旁边的李香果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们俩不要再戏耍他了。她们俩哪里肯听李香果的劝阻,既然劝不动李智喝酒,她们俩直接把酒端到了李智的嘴边,想要硬灌下去。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整个过程李智都在不停的望着李香果,这个时候李香果开始发出做为姐姐的威力说:“你们俩再闹,我可要生气了。”她们俩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的接着吃饭,这次吃饭,我看到了李智对李香果的依赖,也看到了李香果对李智的疼爱,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他们夫妻俩的恩爱情深。 酒足饭饱之后,我返回了家里,趁着酒劲,我翻开手机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干嘛?” “今天上了两款新机型,我在对比那两款手机的优势,研究一下怎么组织语言来给顾客介绍推荐,你有啥事吗?”过了几秒钟章文理回复说。 “没啥事就不能给你发信息吗?”我有点生气了。 “当然能,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发信息。” “我想你了。”这是我第二次主动给一个男人发这样的信息,上次是发给了赵永明,但最终石沉大海了,这次我能发出去这几个字,或许是因为醉意朦胧,或许是饭桌上受到了李香果的刺激,也或许是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感受。 “我也想你了。”章文理的回复让我很惬意,带着这种惬意我昏昏沉沉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在梦里,我梦到了章文理,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在亲朋好友的掌声和祝福中,他半跪着给我献上一捧耀眼的玫瑰花,然后又给我戴上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最后我们热烈拥抱,我们深情亲吻。可是就在我们即将准备给各位来宾敬酒时,天空却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然后人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章文理也不知跑到了哪儿,偌大的婚礼现场只留下我一人。我四处张望,希冀章文理快点重现在我面前,可是过了很久,依旧不见他人影,这时我身上的婚纱不知为何竟然无缘无故的从我身上飞走了,我奔跑着追赶,企图把婚纱从半空中拽下来,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终究触碰不到婚纱。婚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我并没有放弃,经过草坪,穿过马路,最后我竟然追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在我纵身一跃跳起来想去抓住婚纱时,婚纱瞬间在我眼前蒸发了,而这时我也从梦中惊醒过来。这个梦境对我的心情产生了一些影响,虽然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但我仍然心有余悸。 第二天我到手机店跟她们几个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去了对面的通讯店,自从我无情的把卜须拒之千里之外以后,庞秋雁不再像之前那样唉声叹气了,还经常会喜上眉梢。看到我进来,庞秋雁请了一上午的假,我让她不用请假,她说现在通讯店里不怎么忙,其他几个营业员能应付过来。 逛街时我把此次的主要目的告诉了庞秋雁,她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方式,双方互赢互利,然后她跟我讲了隔壁县城这样搞过一次力度特别大的活动,接着跟我讲活动的具体内容,又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策划方案,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再加上我们的宣传力度,文理手机店不仅能在平水县一举成名,而且也能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当然她所在的通讯店也能相应的扩大业务量,最后她说这件事不用我操心了,由她来操办,她回去找经理说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 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时,庞秋雁说:“说来也怪,自从你那天晚上去过我家,他没有再跟我提过离婚,不再和我分房睡了,对我也热情了。最近他还和我商量着再要个孩子,我们第一个小孩是儿子,他说这次最好能生个女儿,他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秋颖,你就是姐的福星啊!” “我哪有那个能耐,是你的真心感动了他。”我说。 “不管怎么说,姐要请你吃顿大餐。” “咱们可是说好的,这次你不能结账,要不然我真跟你急。”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晚上下班了,你到我家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啊?我不去。” “为啥不去?” “姐,我……” “你明天不去也得去,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好姐妹,如果连你都不参加我的生日,那我这生日过的还有啥意思?”说着,她露出了戚戚然的表情。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好——吧!我明天晚上一定去你家给你过生日。” 第62章 修成正果 临下班之前,庞秋雁给我发来了谈妥的信息,还有具体的活动方案,我把方案单独转发给了章文理,他看完之后喜出望外的跑到我身边,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竟然忘乎所以的抱住了我。正是章文理的这个拥抱,让我看到了张海真的异样表情,其实这些日子我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在店里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章文理。店里有一张饭桌,每次吃饭时张海真总是把椅子挪到章文理的旁边,而且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好多次我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章文理。同时张海真还效仿我,轮到她做饭时,她总是生拉硬拽的让章文理陪她去超市买菜,并且每次都会挽起他的胳膊,章文理很是厌烦她的这一举动,于是有一次他说如果她再挽着他的胳膊,他就不再陪她去买菜,她只好规规矩矩的和他并肩前行。 下午章文理和我坐在供客户休息的沙发上聊天时,我看到了张海真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不大会她也走过来坐在了章文理的另一侧,章文理告诉她上班期间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万一进来一位客户,她再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显得不好看。张海真撅着嘴说她知道了,然后她又说她在的乡镇离县城有些远,天天骑着电动车来回跑感觉很累,在县城租房子又要花钱,她想搬到店内的房间里住。章文理没有答应,因为他时常住在那个房间,张海真说只需要在房间给她放一张小床就行,然后再用幔子把他们俩隔开,无论她怎么说,章文理始终不以为然。我在一旁用调侃的语气说这是个好主意,章文理瞪了我一眼,我微笑着走开了。 晚上我给章文理发信息再一次调侃说:“我感觉张海真住在店里的房间挺合适的,刚好你们俩还可以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惬意生活。” “你咋又提这个事了?”章文理说。 “我这不是为你们俩考虑吗?看得出来张海真是真的喜欢你。” “我又不喜欢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还拿这事来打趣我。” “呵……”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要不然你搬到店里住吧,我想和你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二人世界。” “呦!敢说这样的话了,最近长进不少,继续加油。” 按照和庞秋雁事先的约定,下班后她带着我一起走进了她和卜须的家里,庆祝她的生日,同时我把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了她。走进他们家之前,我幻想了各种和卜须见面的尴尬场景,然后我又想了一些化解尴尬场景的对策,比如说卜须问我“你怎么来了?”,然后庞秋雁疑惑的问“你们俩认识?”,接着我说“卜须是我的教练。”可是走进他们家之后,我幻想的尴尬场景一点都没有发生。 卜须早早准备好了一个十几寸的生日蛋糕,看到我们进来,卜须佯装和我陌生的说最近庞秋雁经常把我挂在嘴边,夸我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然后他玩笑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他想给我介绍一个,我顺势玩笑的让他给我介绍一个好男人。卜须果真打开手机让我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是他一个朋友,根据他的介绍,他朋友家里特别有钱,又是家里的唯一的男孩,在火车站工作,如果我觉着可以的话,他就帮我搭桥牵线,我随意看了一眼没有回应便走开了。 庞秋雁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她去厨房炒菜,我不想在客厅和卜须尴尬相对,于是我也走进了厨房,帮她打下手。在庞秋雁吹过生日蜡烛后,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给我打电话,故意说有客户紧急需要手机,让我回店里拿手机给客户送过去。我想尽快离开他们家,尽管庞秋雁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远离了卜须,和我坐在了一起,我依旧感觉到极不自在。章文理不仅按照我的交代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任务,而且把轿车停在了庞秋雁居住的小区门口。 “去哪?”我坐进章文理的轿车里,他问我。 “去哪都行。”我说。 十多分钟后,章文理把轿车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前,我转过脸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急忙说:“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可以。”我话音刚落,他居然重新启动了轿车,我轻轻偷笑了一下,看来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吧。赶到我家门口,我下车后说:“那你明天早上要记得来接我了,我的电动车在店里。” “还要早起再跑一趟呀?” “难不成你让我步行去上班呀?”我说罢,章文理慢悠悠的启动了轿车。他今天能有和我一起住宾馆的想法,说明在他的心里我们已经到了进一步交流的程度了,这种情况下我应该给他一些信心了,如果我说出拒绝的话语,恐怕他要受打击了,那样的话我们俩的发展又要延迟了。在他的轿车即将起步时我敲响了关闭的车窗,玻璃滑落下来我说:“住下吧!明天咱们一起走。” 我把章文理安排在了我的卧室对面的一间房,然后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送了过去,在我帮他铺床时,他总是躲在我的背后,我用余光瞥视了好几次,他的双手一会伸出来做出要抱我的动作,一会又缩回去不知所措。 之前相距很远时,每天晚上章文理都会通过手机和我聊很长时间,现在只有短短几米距离,他反而异常安静了,连一个字也没给我发。 “睡着了吗?”十点钟左右时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 “睡不着。”章文理说。 “为啥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干嘛?”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那我先睡了,你继续闭目养神吧。”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章文理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他在两个房间之间过道上来回踱步,有时会静下来那么一会,不过很快又有了脚步声。因为好奇,我走下床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打开我这间卧室门的瞬间,章文理迅速的返回了对面的卧室,接下来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我重新躺下又刷一会娱乐短视频准备睡下时,突然听到了床底下有稀里哗啦的响动,我下意识的用手拍打了一下床头,没想到床底下竟然钻出来一个手掌大的老鼠,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平生最怕的动物有两种,一种是蛇,一种是老鼠,蛇能吓掉我的魂,老鼠能吓破我的胆。因此,当那只老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站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尖叫起来,章文理应声迅速的来到了门口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卧室有老鼠,他光着膀子拿着一个小棍棒走进了我的房间,我走下床蹑手蹑脚的跟在他的后面,和他一起撵老鼠。只要老鼠一窜出来我就会尖叫一声,然后急忙抱住章文理,老鼠躲起来时我再松开他,就这样几次三番,老鼠才被赶出我的卧室。 老鼠被章文理赶走了,但章文理被我留了下来,在我们两人都极具清醒的状态下,我给了他明确的表示。章文理没有对我撒谎,这果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在男女之事方面,他确实没有经验,有些事情还需要我来引导他。行事过程中章文理表现的极其谨慎,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是好,哪怕我给了他足够的信心,他还是有些畏怯。我打趣的说他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他用微微一笑回应了我。 不过章文理这一点也深得我心,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才慢慢有所领悟,情感阅历越丰富的男人,我越是把握不住,或者说越容易三心二意。比如贾伟峰,我当初接受他以后,才知道他已经有过两任女朋友,都是他在外工作时交往的外省女孩,每一个都是短短几个月就选择了分手;比如赵永明,从他不断的花言巧语和花样百出不难看出,和他交往过的女人不止他自己说的三四个;比如卜顺,在追求我之前,他和我们曾经隔壁班的同学杨妍谈过一年的恋爱,她性格比较强势又喜欢张扬,没结婚之前去我外婆家和她谋过几次面,但我没和她讲过话。 我记得当年杨妍得知卜顺是因为追求我才和她分的手,她还跑到我上班的地方和我吵闹了一次,我没有和她理论,而是交给卜顺去解决了。和卜顺结婚没多久,我和卜顺在平水镇逛街时,偶遇了杨妍,当时她也在和一个男子在逛街,看到我们,她便走到我和卜顺面前大放光彩的说那个男子是她男朋友,叫尹平安,平水镇最大的五金店就是尹平安家开的,临走时还特意说了一句如果我们需要购买锅碗瓢盆或者其他五金物品,她可以给我们一个优惠价。几个月后,听说尹平安结婚了,但新娘并不是杨妍,而是和她同在杨村的杨娜,她们俩不仅同村,而且是前后邻居和最好的闺蜜,这件事把杨妍气的火冒三丈,她差点拿着铁锨跑过去和杨娜拼命。尹平安最终能和杨娜走到一起,听别人说主要原因是杨妍总喜欢在人前人后炫耀她男朋友,尤其是在杨娜面前,言语之间难免有嘲笑杨娜的意思,因为杨娜当时是单身。 后来杨妍嫁给了李香果的弟弟李香来,她嫁到秋菊庄之后,在庄里没少说我的坏话,虽然我厌恶她的为人,但和她偶尔碰面时,我还是懒得和她争执,主要是害怕争执起来伤了邻里之间的的情分。 杨妍现在的工作的地方是李诚的鞋服店,这份工作从她嫁给李香来的第二个月就开始做了,她能有这份工作,完全是托了李香梨的关系。但很多去鞋服店的顾客对杨妍的服务态度很不满意,见到顾客进门她没有微笑相迎就算了,居然还阴沉着脸,好像别人欠她多少钱似的,跟顾客介绍衣服或鞋子,她总是用爱买不买的语气讲话,她之所以能稳定的拥有这份工作,自然少不了李香梨的功劳。 李香梨和李诚离婚后,杨妍和李诚也就失去了亲戚关系,在大家以为她会被李诚炒鱿鱼时,她却反而升职了,李诚把整个服装区交给了她,服装区内那四五个营业员就成了她的手下,其中有一个叫郇敏的营业员和她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她便利用这个机会,总是把脏活累活分派到郇敏的身上,愤愤不平的郇敏背地里经常说她之前靠亲戚关系,现在指定是和李诚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样的流言自然免不得传到李香来的家里。 作为一名管理人员,杨妍的工作量自然比之前繁重了很多,她不仅要管理那几名营业员,而且下班后还要清点货物,然后再操心进货的事宜,这样一来,她回家就不像之前那样准时准点了,有时候晚上十来点才回家,有时候过了零点才回家,有时候直接住在了店里,在外务工的李香来得知这种情况后,跟她说了几次让她辞职的话,她没有理会。 “五·一”李香果出嫁时,李香来回到了家里,利用这个机会,他再一次要求杨妍辞了这份工作,并且言辞凿凿的说如果她不辞职,他就和她离婚。性格强势的杨妍当然不会服软,她语气坚决的说:“离婚就离婚,谁不离婚谁不是人。”就这样两人大吵了一架,最终在两家父母的一再劝和下,他们俩暂停了离婚的风波。经过这次的吵闹,李香来返回务工的地方后,杨妍晚上回家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了,她甚至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带到了店里。 就像李香果钟情于书生气的李智,我似乎也开始钟情于没有女人阅历的章文理了,虽然章文理没有任何经验,但今天在我极力的主动攻势之下,身强力壮的他仍然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愉悦。事后,我躲在章文理的臂弯里,意犹未尽的抚摸着他厚实的腹肌说:“你锻炼身体吗?” “手机店打烊后,我经常会去健身房。”章文理说。 “在哪里?我以后和你一起去健身。” “改天我带你去。” “好。”我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了几个圈说:“你还有没有力气再来一次。” “当然有,再来两次也没问题。” 说罢,我和章文理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 第63章 幸福在招手 章文理经常去的健身房在县城的南段,本来我们说好午饭后一起锻炼一下,但我们刚走进健身房,杨芳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台手机需要送到一个平河乡,他不得不返回店里,留我自己在健身房锻炼。由于我平时缺少锻炼,所以在跑步机上跑了了五六分钟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停下来平息静气了好大一会,然后坐上了动感单车,蹬了一会儿,累的汗流浃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这里面锻炼的男人和女人穿着都很简洁稀少,于是浑身发热的我走进更衣室,换上了准备好的露肩露脐背心和运动短裤。 我从更衣室刚走出来,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靠近了我,我对“你好,美女!”“美女,哪的?”这一类套近乎的话不感兴趣,我觉得这样套近乎的语言不仅轻浮,而且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因此当这个男子用类似的话跟我打招呼时,我没有理会他。男子吃了一个闭门羹便悻悻然走掉了,不大会又有一个身材微瘦的男子靠近了我,他说他以前没见过我,问我是不是刚加入健身房的会员。我简单做了一个回应就走掉了,男子追问我能不能给他留一个联系方式,我摆摆手做了不能的手势。 轻装上阵之后我不再选择跑步机,也不再选择动感单车,而是走到了压腿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和我年龄相当、长相恬静的女子在压腿,看着她游刃有余又不失优雅的动作,我自愧不如,过了一会我也尝试像她那样去做动作,可我的腹部和腿部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忍不住疼痛停止了。又过了一会,她的身边竟然走来了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他就是何轩,何轩跟我打了个招呼便介绍说他身边的女子就是他女朋友秋欣,然后他又跟秋欣说了我的名字,并且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因为我们都来自秋菊庄。从秋欣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秋菊庄东头那栋荒废了二十来年的楼房,居然是她曾经出生的家,她就是那个很多年前被她外婆带走的女孩。 和秋欣简单的交谈结束,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我走到了深蹲架。在深蹲架那里我刚反复做了几个动作,章文理走进了健身房,他跟一个熟人打过招呼便很快走到了我的面前。章文理说我锻炼的姿势不对,用深蹲架锻炼,下蹲的时候双脚要保持平行,并且与肩同宽,还要目视前方;起身的时候,要靠腿与臀部发力,缓慢起身。我按照他说的姿势反复锻炼了一会儿,而后他递给我一条毛巾和一瓶水,示意我到休息的地方歇一会。 我问章文理锻炼的强度有多大,他说他在跑步机上慢跑一般能跑一个小时,如果速度稍微快一些,也能跑个四十分钟左右,动感单车的话他每次都会蹬半个小时,拉单杠他要拉四十个,俯卧撑的话每次也要做一百个以上。我说我跟他比差太远了,我锻炼一会,身体就吃不消了。他趴在我耳朵旁边说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晚上他还想和我一起锻炼,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我娇气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然后起身走进锻炼场地,他紧随着跟了过去。 在手机店活动未开始的这几天里,我和章文理除了在店里做一些准备工作,其他时间要么在健身房,要么在秋菊庄。也正是这几天的时间,在男女之事方面,章文理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一跃长成了茁壮健硕的青年,在享受他极尽温存的同时,我也甚感欣慰。 “咱们结婚吧!”一次事后我拥抱着章文理,趁热打铁的说。 “手机店的活动快开始了,等忙完这一阵就结婚,行不行?”他说。 “行!”我说罢,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文理手机店的活动搞得特别顺利,刚开始的两三天,每天卖出的手机有三四十台,从第四天开始一直到第十天,平均每天卖出去的手机不低于一百五十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卖出去的手机已经到了两千台。这两千台手机也不完全都参与了活动,有极少部分不想参与活动,是按正常价格购买的。文理手机店这次在平水县可以说是名利双收,我粗略的算了一下,章文理这次活动赚到的钱不低于一百万。 这次活动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功劳较大的就是庞秋雁和李香果,庞秋雁设计的方案特别令人心动,这套方案总共有三条内容,她根据自己近几年的工作经验,选取了低中高三个档次的消费人群。第一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七十元左右的人群,第二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一百三十元左右的人群,第三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二百左右的人群,这三个档次的人群只需花费九十九元就可以分别得到售价九百九十九元、一千四百九十九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元的手机,前提是要签订一个三年的消费合同。客户用九十九元拿走手机,隔一天,通讯店进行核实,确认无误后再把每款手机其余的钱打到章文理的账户上,比如说售价九百九十九元的手机,客户签订合同后用九十九元买走了,那么通讯店就会把另外九百元补贴给章文理。 根据这个方案,我们店里的几个人组织了一些推荐的话术,首先称呼肯定是随机应变的,因为我们遇到各个年龄段或者各类人员,比如大爷大妈,比如大哥大姐,比如先生老板。话术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反正您平时每月话费都是这些钱,签不签协议并不影响您的消费,但如果您签了协议,只需要花费九十九元就可以得到千元以上的大屏智能手机,这么优惠的活动,何乐而不为呢?然后根据不同的场景,可能会稍微有一些改动。另外我们还想出了一句响亮又引人入胜的广告语:“只需九十九,大屏智能手机您带走。” 李香果每次在手机店里视频直播,这句广告词都不知说了多少遍,她的视频直播效果相当震撼,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大部分人络绎不绝跑来在欣赏她现场直播的同时也购买了手机,有些人购买手机之后依旧不愿离开,选择站在店里欣赏她的视频直播,有些客户尽管前一天买过手机了,后面还会偶尔来观看她的直播。这样一来店内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异常热闹,并且李香果很是卖力,如果有客户要求她跳支舞或者唱首歌,她都会满足他们,有时因为客户太过热情,好几次她还延长了视频直播的时间,有几次延长了两三个小时。 这种火爆程度,单凭手机店里这些人,就算不吃不喝也忙不过来,于是庞秋雁又向她的经理打申请调过来四名营业人员,有两名专门办理手机号码业务,另外两名派到了售卖手机的区域。 期间县城有几家手机店的老板因为眼红嫉妒,暗地里找过李香果,希望她也能到他们店里视频直播,有的开出了一场五千元的价钱,有的要和她进行分红,但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她对我说这和钱没有关系,她还说如果是售卖其他物品的店面她还可以考虑,但手机店她绝对不会过去,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她的这一行为让我甚是感激。 在手机店的活动如火如荼进行中,杨芳的丈夫丁加贝偏偏出了意外,他在一栋高层楼房清理玻璃时,吊篮的绳索毫无征兆的断掉了,他随着吊篮掉了下来,当场去世了,为了处理丁加贝的后事,杨芳十多天没能来上班。由于保洁公司的老板在保险公司为每个工作人员购买了高额的人身意外险,杨芳理应拿到了二百万的理赔款,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对她失去丈夫的一种慰藉吧。 尽管拿到了高额的理赔款,杨芳重返工作岗位后,她的表情依旧死气沉沉,因为她和丁加贝谈了三年的恋爱才最终走进了婚姻,她对丁加贝也算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杨芳这样死气沉沉我觉得有些影响进店的客户,于是我劝慰了她好长时间,我还说如果她情绪不好的话,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不用着急来上班。杨芳倒是很通情理,她说她本来想在家休息的,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但考虑到手机店特别缺少人手,工作的这几个月里,章文理一直待她不错,她不能在紧要关头拖店里的后腿,她也想为店里多出一份力量,就算是回报章文理了。在我的劝慰下,杨芳重整了心态,在客户面前展现了以往良好的状态。 为了不影响店内的生意,手机店活动刚开始有三四天,章文理同意了让张海真暂时住进店内的房间,当然了,章文理不可能和她同住一间房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和我一起在秋菊庄过夜。我和章文理的关系在她们几个面前已经算是公开透明了,杨芳和张缓有时会玩笑的叫我一声“老板娘”,我也会开玩笑的回应说:“好好干,老板娘不会亏待你们的。”然后我们三个开怀大笑起来;不过张海真从来没有像杨芳和张缓这样叫过我,这一点我能理解,因为她喜欢章文理,在她的心里“老板娘”这个称呼应该属于她。 正是因为杨芳和张缓无意喊出“老板娘”这个称呼,晚上躺在床上章文理才会有了一个想法,他说:“既然她们俩都叫你老板娘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老公了?” “结婚以后再叫吧!”我回应说。 “为啥非要等到结婚以后呢?” “现在叫不合适。” “好多恋人都会这样叫的,你看张缓和谭会没结婚,她不是一口一个老公叫着吗?我真的想听你叫我一声老公。”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其实我现在对“老公”这两个字特别忌讳,目前为止让我叫出这两个字的有两个男人,杨丛和赵永明,并且都是恋爱期间叫出来的,但最终都没有好的结局,所以我想结婚以后再用这样官方的称呼。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章文理解释,只好暂时先推托一下,幸好他并没有执意计较。 由于手机店的生意每天忙的简直到了焦头烂额的程度,这一个月里我和章文理大多晚上的入睡很安静,有时尽管他来了兴致,我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迎合他,但等他把我挑逗起来后,我又开始对他纠缠不休了。说句不害臊的话,在我经历过的男人之中,章文理是唯一能给予我满足的男人,不管是时间的长短还是速度的快慢都恰到好处,他让我体验到了什么叫飘飘欲仙和欲罢不能,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和章文理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他懂得如何取悦我,我也懂得如何迎合他,我们俩简直达到了融为一体的程度。 文理手机店这次活动期间,店里进来了几个我熟悉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黄静影,这次和她一起来的不是卜顺,而是高梦兰,并且还带着方方。起初黄静影看到我在店里,她想转身离开,但被我叫住了,不管怎么着她也是方方的继母,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加上我现在已经有章文理陪在身边,我之前对她和卜顺的那些芥蒂早就荡然无存了,现在想想我应该感谢卜顺,如果不是卜顺和我离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就不会因为找工作来到手机店,自然无缘和章文理从虚拟走进现实了。 相比较而言,我感觉章文理各方面都比卜顺优秀很多,别说拿卜顺来和章文理比,就算拿杨丛、贾伟峰和赵永明也来和章文理比较,他们没有一个人比章文理优秀,并且章文理是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章文理,我相信章文理会是爱我入骨的男人,所以以往的种种不快对目前处在幸福港湾的我来说都不值一提,等到我和章文理结婚那天,我会像海子一样把我的幸福告诉每一个人。我很是热情的照顾了黄静影,她购买手机我不仅没让她掏钱,反而又递给她两千块钱,希望她能帮我给方方买身衣服和其他物品,也希望她能代我弥补方方缺失的母爱,最后我把方方抱在了怀里,同时交代他在家要听奶奶和新妈妈的话。 第64章 金屋藏娇 有几个结伴而来我比较熟悉的人是花蕾、狗娃、任婆子、光棍老卜和屁筒,这几个人我特别关照的是任婆子,因为她是卜晓菲的母亲,而卜晓菲又是我打心里认同的弟妹,再加上光棍老卜曾经暗地里帮助过我,因此在她购买手机的时候,我不仅替她垫付了那九十九元,而且又给了她两千块钱,当然这两千块钱我是以卜晓菲的名义给的,算是我代替卜晓菲孝敬任婆子的吧。他们几个人一共买走了三部手机,花蕾选择了三个档次中最高的,屁筒和任婆子都选择了最低档次的。临走之前,花蕾问我手机店里还缺不缺营业员,她也想来这里上班,我对她摇了摇头,我知道她目前根本不方便出来上班,因为她生育的孩子才几个月。他们一行人离开以后我才觉得任婆子哪里不对劲,因为之前卜晓菲跟我说过任婆子怀上了光棍老卜的孩子,任婆子和卜晓菲怀孕的时间相差无几,按时间计算应该七八个月了,可是任婆子的肚子却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下班后我给卜晓菲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任婆子前几个月不小心摔倒在地,流产了,我埋怨卜晓菲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代替她去探望一下任婆子。 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汤媛媛,之前我们一起考过驾驶证,和她寒暄之后我得知她上个月才把驾驶证拿到手。汤媛媛虽然其貌不扬,可和她一起前来的男人却长得仪表不凡,当她介绍说是她丈夫时,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更令我惊讶是汤媛媛的丈夫居然叫王刚强。起初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拿出身份证签协议时,我看到了他的住址和姓名,才确认他就是杨梅口中的王刚强。汤媛媛和王刚强站在一起,我总感觉不怎么般配,真不知道王刚强当时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放弃杨梅而选择汤媛媛。不过就算我再不看好这对夫妻,我也不能有一丝表露,反而会违心的夸赞他们,毕竟他们俩在我面前是顾客,我们作为服务性人员,对顾客只能说夸赞的言语,当然言语也不能太夸张。 手机店的活动进行了有二十多天后,进店的客户不再像之前那样接踵而至,而是稀稀拉拉,营业人员偶尔也能闲下来休息一些时间,这个时候,章文理恢复了店外送手机上门的服务。为了方便给客户配送手机,章文理花十多万又购置了一辆新轿车,这辆新轿车自然属于我的专门座驾了,因为是我陪着他一起购买的,并且经过了我的精挑细选。关于配送手机,我和章文理进行了一个合理的分工,县城下面总共有二十四个乡镇,其中二十个乡镇交给他配送,我配送距离县城较近的四个乡镇外加整个县城的订单。 有一次我外出送手机,居然看到了秋丽的名字,在把手机送去出之前,我再三确认了客户的姓名,不过接货地址却不是秋菊庄,而是一个宾馆里,我想可能不是我认识的秋丽,应该是和她重名的人。 到宾馆之后,没想到看到的还真是和我同村的秋丽,我给她打了个招呼,但她见到我走进来,却表现的有些尴尬,我不明所以,后面更尴尬的一幕出现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如果走出来的男人对我来说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黄言。这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一刻我恨不得把手机砸在黄言的脸上,那可是一台和我在用的同款手机,价值四千块钱,上次李香云要买手机,我曾给她介绍过那款手机,不仅黄言不舍得买,李香云自己也不舍得买,并且她还一再算计不能超过两千块钱,最终我给她选了一款价值一千七百块钱的手机。可是现在,黄言却不惜重金花在了秋丽的身上,这让我很为自己的闺蜜鸣不平,无论是从身材还是从样貌,秋丽都无法和李香云比肩,甚至可以用秋丽是丑小鸭而李香云是白天鹅来形容,可黄言偏偏冷落李香云而私会秋丽,我不得不怀疑黄言的脑袋被门给挤了。 在这尴尬无语的场景下,我拿起手机准备给李香云打一个电话,把我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黄言见状,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三步便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我被他的举动震住了,但我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下跪,于是慌忙躲开了。这时黄言开始哀求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李香云,他还鬼话连篇的说这是第一次,并且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他又解释说他和秋丽还没来得及做那种事呢,所以他根本不算出轨。一旁的秋丽听到这里,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狠狠的在黄言脸上扇了一巴掌,转身离开了房间。秋丽走后,我让黄言把手机签收了,然后我把手机扔在床上摔门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路过李香云的饭店时,我让章文理把他开的轿车停在路边等我一会,我开着另一辆轿车到了饭店门口,正常情况下我们俩来秋菊庄只开一辆轿车,可是那天有两个手机需要送向不同的地方,我们俩只好兵分两路了,送完之后再去某个地方会合一同回秋菊庄。轿车停稳我下车走进了饭店,当看到李香云拿着和我同款的手机时,我心想还算黄言有良心。我故意询问了李香云关于换手机的事,她说:“这是我老公昨天才买来送给我的,说是补给我的生日礼物,我那个手机让我老公拿去用了。”李香云能在我面前说出“老公”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到了她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因为在我们俩单独聊天时,她很少称呼黄言为老公,于是我也不想扫她的兴,不再打算把我看到的事情抖搂出来。接着李香云又说:“我老公说这台手机还是在你上班的店里买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能那会儿我出去给客户送手机了。”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香云因为心情比较愉悦,非让我留下来吃饭不可,我只好让章文理把车也开到饭店门口下来一起吃饭。我把章文理介绍给李香云认识一下,她先是羡慕的说:“哇塞!你可以啊,都有自己的汽车了。”然后嗔怪的说:“你竟然金屋藏娇,赶快老实交代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我如实告诉了她。 在黄言准备饭菜的时间,我给李香果打电话说我要请她吃饭,让她带着李智一起到李香云的饭店。电话挂掉以后,我交代黄言炒几个镇店的菜,然后我告诉李香云,这次吃饭的费用算我的,要不然我立马就走,她了解我的脾气,只得应允了。 十来分钟后,李香果和李智来到了饭店,在我们面前少言寡语的李智居然和章文理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这让我甚是纳闷,等他们结束谈话章文理才告诉我其中原由。李智曾经跟着章文理的父亲干过一年的粉刷匠,恰巧那一年章文理也跟着他父亲帮衬着打理工地,他们在工地时就挺聊得来,所以这次算是老朋友重逢了。 就餐结束,章文理把饭钱结过之后又递给了李智一千块钱,李智不愿意接收,章文理解释说:“我错过了你的婚礼,本来就已经很抱歉了,这是随礼的钱,你必须收下。”李智扭扭捏捏始终不愿接章文理递给他的钱,我只好一把拿过来塞进了李香果的包里面。 “小妮子,这又不是给我的,你干嘛要塞进我的包里?”李香果微笑着埋怨说。 “香果姐,你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再说了,以后我和章文理结婚了,还能跑掉你们俩的份子钱吗?”我会心一笑说。 “你们俩打算啥时候结婚?”李香云问。 “我不知道呢,得问他。”我指了指正在接电话的章文理。 “怎么啦?”我们三人同时把目光转向章文理,他把手机从耳边挪开问。 “我问你们俩啥时候要小孩?”李香云打趣的说。 “你是真能乱扯。”我拍打了一下李香云的肩膀说。 “呵……这个你得问秋颖了。”章文理回答说。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她让我问你,你让我问她。”李香云说。 “别听她胡扯,你接电话吧!”我对章文理说完转向了李香果:“香果姐,谢谢你对手机店的帮助。” “再说见外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你能有今天,姐替你高兴。”李香果的话音未落,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拍了几下我的肩膀说:“咱们俩有类似的经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时我的眼泪泉涌般流了下来。 由于李香云开玩笑的提了一句要小孩的事情,晚上章文理顺便问我们俩什么时候要小孩。目前我身上戴有节育环,这个节育环是生过然然以后不久戴上的,我的打算是等我们俩结婚以后我再去医院把节育环取掉,章文理尊重了我的想法。 有一次我梳理需要外送手机的订单,注意到有杨梅的名字,地址正是我舅表姐居住的王庙村,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不过那个乡镇是章文理负责派送的,我想趁此机会看望一下她,于是我告诉章文理这一单我来负责派送。 进入杨梅居住的王庙村之前,我先到超市购买了几样礼品,虽然这次不是我第一次来她家,但上次来她家还是她生育第一个孩子时,距今十来年了,我记得当时还是和我母亲以及外婆一起来的。王庙村的道路虽然没有多大改变,但道路两旁的建筑物大多换成了楼房,再加上这个村的胡同口比较多,因此我对杨梅家的具体位置已经有点模糊了,如果凭我自己的记忆着实找不到她的家。我只好停下车先给杨梅打一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她接通电话以后,过了五六分钟才来到我在的位置。杨梅和我一样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之前家境贫困时,她会用一些廉价的化妆品来描眉画眼擦粉涂口红,现在家境稍微好点了,她用的化妆品也跟着提高了一个档次。 杨梅坐进车里惊喜不已,她和李香云一样先是羡慕我这辆崭新的轿车,然后她说这些年我们那边的亲戚只有我大舅妈偶尔会到她家来一趟,所以我的到来令她很激动。我说如果不是给她送手机,我也没有时间到她家来。杨梅讶异的说她没有购买手机,我把订单拿给她看了一眼,她恍然大悟的说应该是王训练给她下的订单。两分钟后,我把轿车开到了杨梅的家门口,她的家没有变化,依旧是从前的几间红砖瓦房,和周围的楼房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我走下车示意她和我一起把车里的礼品搬下来,她感激的说:“你能来我家,我已经很高兴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买多少东西。”我一边搬礼品一边说。 如果是前几个月我经济特别困难的情况下,我到她家最多买几样便宜的礼品,但我现在的境遇好多了,所以我买了八箱稍微贵重一点的面包、饼干和奶制品之类礼品。前几天章文理给了我五万块钱,他说既然我们俩已经打算结婚了,那就不分彼此了,这个手机店就是我们俩的共同财产,店里挣的钱我可以随意支配,尽管他如此说,我仍然没有主动到收银台拿过一次钱,他只好亲自把钱交到我手里,我拿到钱之后首先给我母亲转了一万块钱,因为扶养然然每个月也不少花钱。 “前些天王训练给我打电话,由于我的手机比较卡顿,反应也慢,他打了两次我才接住,通话中我无意间说我的手机用了四五年了,他劝我换一台新款手机,我不舍得换,这肯定是他自作主张给我买的。”我们一起走进屋里,把礼品放下后,我把手机交到了杨梅的手里,她让我坐在木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她一边拆手机包装盒一边说。 第65章 他也有顶帽子 “他还挺孝顺。”我随意环顾一下说。 “是个好孩子,就是家庭不好,把他耽误了。”杨梅说。 “你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吧?” “大四岁,以前他爸活着时他叫我妈妈,我都不好意思答应,所以去年过年他回来,我让他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他倒不好意思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叫了我的名字。” “在家不好找,可以让他在上班的地方谈个外地的女孩。”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他说谈女朋友要花很多钱,能不能谈成还不一定,不如把这个钱省下来给家里用,后来他又说他这辈子不想找对象了,能帮我一起带大他的两个弟弟就知足了。” “心眼这么好的男孩,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和他没有这层关系就好了。” “天意弄人。”我帮她把手机号从旧手机里面取出来安装到新手机里面继续说:“我见到王刚强了,一个星期前,他带着他媳妇去店里购买手机。” “他家就在我家前面,中间隔了有四五家,他有个养鸡场,这些年一直在养肉鸡。” “那他的家境还算不错。” “也没赚多少钱,听说前年他的养鸡场闹瘟了,死了几千只,赔了好多钱,去年和今年行情又不怎么好。这几年没赚到钱,王刚强心里很急,前段时间他们两口子还因此闹了次离婚。他们俩闹离婚也不是单纯因为赚钱的事,王刚强的家里只有他这一个男人,所以他父母盼着他媳妇能给家里添个男孩,可是这些年他媳妇却一连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他们俩吵架闹离婚的时候还把我牵扯进来了,王刚强让他媳妇和我比比,夸我一连生出了两个儿子,他媳妇说他觉得我好,那就离婚让他把我娶回家,然后他果真跑到了我家,问我愿不愿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姐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当年他不念旧情抛弃我,我恨他还来不及呢,他既然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我对他破口大骂了一顿,并且告诉他就算天底下就剩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嫁给他,他被我骂的灰溜溜的走了。唉!命运总是阴差阳错,我整天因为儿子太多犯愁,他家却因为没有儿子犯愁。” 临近中午我要开车返回店里,杨梅生气的说如果我不在她家吃午饭,这辈子就不要再叫她表姐了,我只好留了下来。我们两个一起炒了几道小菜,杨梅独自喝了点酒,如果不是开着车,我指定会和她一起大醉一场。临走之前,趁杨梅去厕所的功夫,我在屋内的桌子上放了三千块钱,然后我出门开车走掉了,我把轿车刚开出王庙村,收到了杨梅给我发来的一条感激不尽的信息。 一个下午,接近四五点钟时,章文理说平水镇有个黄庄,问我知不知道在哪?黄庄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李香云嫁过去的村庄,她出嫁时,我还当了伴娘。想起当伴娘这事,我就一肚子气,当时为了活跃婚礼的氛围,几个伴郎非要玩一个吃苹果的游戏,四个伴郎和四个伴娘自由组合成四对,结果四个伴郎其中有三个争先恐后的都要和我组成一对,其实我在内心已经决定选择和留着寸头的伴郎组成一对了,听在场的呼唤中我得知他叫黄宇,他不仅五官端正,而且站姿笔直,看上去大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如果不是当时已经有卜顺这个男朋友,我真想让李香云打听一下黄宇,然后把他介绍给我。 伴娘伴郎自由配对的事情,我没能如愿,因为有三个伴郎站到我身后的这种情况,惹得另外三个伴娘很没有脸面,她们向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目光的同时,又有撂摊子走人的架势。为了化解现场的尴尬场面,李香云想出了一个抓阄的方法,最后和我组合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子,他自我介绍说他的名字叫黄辉,正是因为他的呆头呆脑,所以选择伴娘配对时他谁也没选,而是选择了站立不动,我满心的不情愿,可这又是最公平合理的方法。其他三个伴娘倒是都满心欢喜,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执意不肯的话,相当于砸了李香云婚礼的场子,因此我带着低沉的情绪参加了接下来的游戏。 伴郎伴娘吃苹果的游戏规则是,有一个旁观者用绳子吊着一个苹果,如果伴郎伴娘在不用手的情况下能同时用嘴咬下一口苹果,就算过关;如果伴郎伴娘不能完成任务,就要接受惩罚,惩罚的内容是伴郎伴娘当着众人的面互相亲一下,如果伴郎伴娘接吻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这个游戏得到了所有伴郎的积极响应,其他三个伴娘也没有反对,旁边其他闹婚的人群更是拍手叫好。本来苹果又滑又圆,能把吊着的苹果固定住已经实属难得了,可是那个吊苹果的人在伴娘和伴郎即将张口去咬苹果时,总会一下子把苹果给提溜上去,造成的结果自然是伴娘和伴郎挑战失败。我和黄辉排在了最后,其他三对的挑战都失败了,我知道我和黄辉最终也会和他们一样以失败告终,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苹果被提溜上去的那一刻,我和黄辉的嘴唇差点贴在了一起。 我气愤不已地坐在了李香云的旁边,不愿接受惩罚,其他人哪里能就此罢休,都起哄让黄辉来亲我一下。然后有一个叫黄恒的伴郎推搡着黄辉靠近我,黄辉胆怯的不敢上前,另外一个叫黄益的伴郎心急火燎地说:“这么美的差事,你不去我可替你去了。”黄恒和黄宇不愿意了,你争我抢的都想替黄辉完成这个差事,最终的结果是除了黄辉没有上前,另外三个伴郎一哄而上,络绎不绝地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不知道是谁还把手按在了我胸前的位置,最可气的是不知道是谁用手掀开了我的裙子,我恼羞成怒地谩骂起来,他们才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后来我和卜顺恋爱期间闹分手时,我还惦记过黄宇,可惜那时他已经结婚了,而和他结婚的女人正是当时和她组成一对的伴娘秋爽,婚后他们生育了一儿一女。秋爽和我同村,年龄和我一样大,也算是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她经常在人前拿自己和李香果对比,但也经常被人嘲笑说她是东施效颦。尽管我和秋爽曾经同班读过几年小学,但我们几乎没有讲过话,因为她是个心眼特别多的女人,我不大喜欢和精于算计的人打交道,那样会让我感觉很累。不过听说秋爽和黄宇的生活过的并不是太顺利,前两年由于他们使用电器不当,家里的插板漏电着了火,结果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让本来就没有多少家底的他们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如果不是秋爽从娘家借来两万块钱,他们的日常开支都成了问题,因为他们俩自从结婚以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工作,完全靠结婚时黄宇家拿的彩礼钱来度日,几年下来,彩礼钱也花了个精光,看来精于算计的秋爽把算计用错了地方。 家里失火之后,黄宇跟着村里人外出务工了,而秋爽则到了李诚的鞋服店上了班,去年年关黄宇回家来,两人还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是黄宇外出一年只拿回家一万块钱,这让秋爽特别气愤,然后她开始拿黄宇和她的老板李诚做了对比,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诚的鞋服店哪怕最淡的季节一个月也能净赚一万块钱,旺季的情况下一个月净赚四五万是很正常的事。这一对比黄宇恼火了,他一气之下拿起行李走出了家门,年都没在家过成。黄宇离家之后不久,秋爽的工作迎来了利好,李诚把鞋子区交给了秋爽来管理。 “我知道黄庄,怎么啦?”我问章文理。 “有个客户下了订单,我看地址是平水镇黄庄,我想让你送过去。”他说:“本来我想亲自送过去的,可是有两个下订单的客户,地址和平水镇相反,来回折腾的话,恐怕影响了时效。” “可以。” “手机我已经包好了,你现在就去吧,你送完刚好直接回家了,我送完这两个立马去秋菊庄。”说完,他把包好的手机递给了我,同时不忘叮嘱我路上开车当心点。 我来到黄庄,首先拨打了客户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我按照他说的具体位置敲门走进了他的家里。走进客户家里后,我总觉得出现在我面前的男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了一会,终于想了起来,前段时间我去探望外婆,我舅妈给我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是给我介绍的对象,长得和他特别相似,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按照章文理规定的送货流程,我要当着客户的面打开手机,然后让客户当着我的面试用,直到没有任何问题,客户点击确认收到货,再来个十分满意度的评价,最后我再给客户拍一张人机合影,这一项任务才算真正完成。在试用手机之前,他先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院子里进来一个女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黄静美,还好我一直带着口罩,如果被她认出来,难免有些尴尬,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特意把嗓音变细了一些。李香云曾经告诉过我,黄静美的娘家就在黄庄,可是她和这个购买手机的男子又是哪种关系呢?我不得而知。 从黄静美和那男子的交谈中,我得知了这部手机是买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我故意夸赞说:“你老公真爱你,这部手机是最新款,要五千多块钱呢。”黄静美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看着手机微笑了一下。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机合影的流程时,我建议黄静美和那男子一起拿着手机拍一张合影,黄静美问我拍的合影会不会泄露出去?我说我们手机店会尊重客户的意愿,如果客户不介意,章文理会把客户和手机的合影上传到他创建的公众号上,但不是无偿的上传,会有礼品赠送;如果客户介意的话,就只当一个存证保留。黄静美说他们不想要礼品,并且让我保证千万不能把他们的合影泄露出去,要不然他们会追究我们手机店的法律责任,我言辞凿凿地请他们放心,一定会替他们保密。 即将走出黄庄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迎面走来停在了我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男子给我打起了招呼,好几年过去了,我对这个留着中分发型的伴郎黄益依然记忆犹新,因为当时就数他闹的最欢腾。他以为我来黄庄是找李香云,于是说了几句关于李香云的事情,我如实说了我来黄庄的真正目的。他说正巧他也想买一部手机,又问我怎么购买,他想让我明天就给他送过来,我一步步教他下了一个订单。 再去黄庄给黄益送手机时,我让章文理开车去了,当他问我原因时,我说:“你希望我和其他男人打交道吗?” “不希望。”章文理回答。 “那不就得了吗?” 从黄庄出来我拐到了平水镇,到超市里购买了几件礼品,今天是叶青生孩子满月的时间,我要去看望一下。 叶青生育孩子那天还是我和章文理一起开车把她送到了平水镇卫生院,就在叶青临产的头一天传来了秋老黑出事的噩耗,那天我才知道秋老黑在外面居然在做违法犯罪的勾当——贩毒,由于贩毒次数过多重量过大,秋老黑是难逃死刑了。 叶青在这里除了认识她自家的秋老黑和秋芊,就只有我了,秋芊才有十八岁没什么生活经验,所以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第一时间想到了我,生育孩子这种大事我当然没有怠慢,尽管章文理在意犹未尽的和我亲热着,我还是不假思索的把他推了起来。帮叶青接生的正是帮我接生过的刘胜林,庆幸的是最终母子平安,秋老黑这辈子遇到叶青算他没白活,在他人生的黑暗时刻能有一个儿子,这应该是他上辈子在哪座菩萨庙烧了高香了,如果秋老黑在家,他肯定会在村里摆下几十桌酒席来庆祝他老来得子。 第66章 难得的秋芊 通过叶青生孩子这件事,我对秋芊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挺刮目相看的,叶青来到秋老黑家之前秋芊从未做过家务,她要么到超市买一些即食食品要么到饭店买一些菜肴;衣服从未用手清洗过,只用洗衣机,并且她用的还是全自动洗衣机。可是叶青坐月子期间,里里外外都是秋芊自己在忙忙碌碌的照顾,就连婴儿的尿布也是她来清洗,而且是手洗,从始至终她没有过丝毫怨言,叶青被秋芊感动了,她说以后秋芊就是她的亲姐妹。在这个薄情寡义的世界里,两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走进了同一屋檐下,或许是同命相怜或许是惺惺相惜,她们俩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叶青何其有幸!秋芊何其有幸! 我赶到秋老黑家门口,秋芊正在院子里清洗婴儿的尿布,看到我的轿车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走出来帮我把礼品带进了屋里。叶青正在床上给婴儿喂奶,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微笑着回应了我,我走近她看了看肉嘟嘟的婴儿问她:“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秋亿。”叶青回答说。 “谁起的?”我问。 “我起的。”秋芊笑了笑说。 “为啥起这个名字?”我说。 “我不是叫秋芊嘛!我之前想好了两个名字,一个叫秋万,一个叫秋亿,本想着先叫用秋万的,等我青姐生第二个孩子再叫秋亿,可是现在他被抓了,就只好把秋万落下直接用秋亿了。”秋芊说。 “那好办,等以后你生了孩子就叫秋万吧!”叶青打趣的说。 “姐——”秋芊羞涩又撒娇似的说:“人家连男朋友都没有呢,你就说生孩子的事了。” “你长得跟仙女似的,想找男朋友还不容易呀?”我接话茬说。 “秋颖,我对这里比较陌生,认不得几个人,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看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个条件好的男朋友。”叶青说。 “你们俩聊吧,我干活去了。”说完,秋芊莞尔一笑走出了房间。 如果不是我和秋芊差着辈,如果不是卜晓菲先来到我家,我真想把秋芊介绍给秋阳当女朋友。目前我比较熟悉的人里面,能配得上秋芊的男子还真是稀少,我想了一圈,只有我舅表弟杨凯的长相可以相得益彰的配上秋芊,只是年龄比她大了七八岁,我觉得有点不妥当。杨凯如果不是和沈芳分手,他不可能耽误到现在仍旧没有结婚,他们俩谈恋爱谈了整整四年,最终还是以性格不合为由选择了分手,分手以后我二舅妈给他物色了一个叫郇洁的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可是两人交往了有半年便一拍两散了。 我把杨凯的情况告诉了叶青,她说年龄大几岁不是问题,能知冷知热才是重要的,然后她拿她和秋老黑来做例子说虽然秋老黑比她大二十四岁,但她觉得秋老黑是个好丈夫,因为秋老黑懂得疼爱她。我点了点头,叶青让我有时间把杨凯带过来让她和秋芊见见面,如果感觉还行就让他们俩先交往几天互相了解一下。临走时我拿出一千块钱交给了叶青,算是给秋亿的见面礼,而后我又把介绍对象的事说给了秋芊,她羞红了脸没有言语。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带着杨凯来到了秋老黑家,章文理为了凑热闹也跟了过去。很遗憾杨凯和秋芊的相亲没有成功,没成功不是因为长相和年龄,而是秋芊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秋芊对杨凯说:“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杨凯问。 “必须要帮助我们家把秋亿抚养长大。”秋芊说。杨凯没有当即做出肯定的答复,而是说容他考虑一下。 杨凯对我说:“秋芊提的条件我难以接受,因为养孩子会给我很大的压力,更何况还是养别人的孩子,如果帮别人抚养孩子我能接受的话,三年前我就结婚了,哪能等到现在。”杨凯说的是事实,当初刘芬和卜思运离婚后,在杨乾去和刘芬相亲之前杨凯已经和刘芬相过亲了,刘芬的相貌杨凯是一万个满意,唯独刘芬肚子里的孩子让杨凯犹豫了,当时如果杨凯点头的话,根本没有杨乾什么事了。 我们三人从秋老黑家离开时,秋芊叫住了章文理:“章老板,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章文理回想了片刻后说。 “真是贵人多忘事,过年的时候我在你店买过手机。” “不好意思,每天进进出出人太多,我记不住。” “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我顺带帮你推销了四五台手机呢。” “噢——我想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想起来。” “你说我太会推销了,还说让我去你店里上班呢。” “对对对,你说你不想在我那上班。” “不是不想,我青姐那时候刚来,再说又要过年了,所以才那么说的。” “原来如此,我以为你看不上我那个手机店销售的职位呢,你如果想去我手机店上班,随时欢迎。” “过段时间吧,我青姐生孩子刚满月,需要人照顾。” 章文理给店里员工发工资的时间是每月的十日,也就是这个月的工资,次月的十日才会发下来,但这次他却提前了十来天,六月的最后一天他就发了当月的工资。由于杨芳中间有近半个月没来上班,所以她只领了六千块钱左右的工资,而张缓、张海真我们三人的工资都超过了一万块钱,我说我的工资就不用发了,首先前不久他刚给了我五万块钱,其次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分彼此,章文理却说算是给我的零花钱。 几天后章文理在工作群里说手机店暂停营业两天,他要带我们几个营业员去省城游玩两天,这个倡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杨芳赞同是赞同,但她却不想去,她给出的理由是她想趁空闲去医院做个孕检,然后还要回趟老家,她说丁加贝去世以后,她公婆心情很不好,她想回去照顾一下,我们都能理解她,章文理只好说下次找机会再给她弥补过来。 我把要去省城游玩的消息说给了李香云,因为之前她跟我不止一次的说过,她还想再去省城玩耍,如果哪天我也想去了或者有机会去了,一定要跟她说一声,其实我懂她的心思,上个月她还抱怨说黄言和她分房睡已经两年多了。如果不是上次我在宾馆遇到黄言,我是不会把去省城游玩的事告诉李香云的,我怕她做出什么荒唐事再影响了她和黄言的夫妻关系。 李香云一听我要去省城游玩,她立马来了兴趣,并且让我跟章文理通融一下,看能不能把她带上,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吃过一次饭,算是朋友了。如果这次杨芳跟了去,那肯定是没有李香云的位置,因为章文理的轿车加司机一块只能乘坐五个人,我把李香云的请求告诉章文理之后,他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我又把章文理的意思告诉了李香云,并且还交代她就算去了那个按摩店,她必须要保持克制,要不然我不带她去了,她连连答应了。 次日清晨,我和章文理早早的就起床出发了,他把车开到李香云家的饭店前,我给她打了个催促的电话。李香云今天穿上了米色的贴身连体短裙,不仅让她白皙的皮肤更加光芒耀眼,而且让她优美的曲线显得更加突出;高高的马尾辫和淡淡的容妆,让她看起来既清爽又随性。 李香云的个子和我相差没有一公分,再加上她天生丽质的容貌和曼妙多姿的身材,也曾令许多男子倾慕于她,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家成,李家成对她的穷追不舍,连我都被感动了,因此我曾苦口婆心的劝说李香云和黄言分手接受李家成的追求,但她没听我的话。李香云和黄言结婚后,李家成通过相亲的方式选择了卜村一个叫卜晓茜的女子,后来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汽车修理保养店,之前有一次李香云和我一起去他店里给她家的面包车做保养,他一分钱都没要,并且特意交代李香云不要因为保养费的事情撕扯,万一被卜晓茜看到,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曾经问过李香云暗地里有没有和李家成联系过,她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有联系,因为卜晓茜把他看管的非常严格,手机每天都要查好多遍。其实第一个追求李香云的不是李家成也不是黄言,而是欧强,只是欧强的相貌和身高太过差强人意,遭到了李香云的厌恶和嫌弃,哪怕是现在李香云仍然对欧强嗤之以鼻。而欧强和黄言又偏偏臭味相投,为此李香云曾不止一次的让黄言和欧强断交,可黄言哪里会听她的命令。 李香云坐进车里后,我打趣的说她打扮的这么魅力四射,是不是打算和心上人约会?她打了我一拳,说我嘴碎。论了解,没有人比我再了解李香云了,她从未和其他男人倾心的聊过天,更没有偷偷的私会过其他男人,也不是没有男人搭讪她,她给我看过她的手机,很多到她家饭店吃饭的男人存有她的联系方式,也有一部分男人试探性的发信息找她聊天,但她和他们聊的都是些关于她家饭店的话题,从未涉及任何私人感情。所以关于夫妻间忠诚度这方面,这么多年她完全对得起黄言,反而是黄言一次次的辜负了她,就算这次外出游玩她真的私会了其他男人,我都觉得应该如此。 因为到省城需要六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尽管我们老早就开始出发,紧赶慢赶的到地方也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在一家餐馆吃了顿午饭,然后到省城非常出名的梦幻乐园游玩,我非常喜欢这个游玩的项目,李香云和我曾经来过一次,五彩斑斓又温馨浪漫,同时又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绚烂无比的心形门,似乎在告诉前来游玩的人,尽管畅快淋漓的用心遨游。走进梦幻乐园的心形门,魔法光波便无序的在足间肆意蔓延,好像踏上了一朵五彩祥云,这朵五彩祥云会带着人们探索一个精彩纷呈而又无限神秘的世界。紧接着是五颜六色的流光树,似乎整个梦幻乐园都隐藏在这棵树里面,穿过宽大的树洞,梦幻乐园的序幕正式拉开。进入梦幻乐园里面,辉煌的星光撒满了的夜空,眼里看到的,手心抓到的,脚下踩着的,总是给人一种魂牵梦绕的感觉。一只只鲸鱼、一条条海豚奔赴而来,水晶蘑菇,奇幻动物,应有尽有,如果此刻再缓缓的旋转身体,仿佛徜徉在一个美妙绝伦的海底世界。飞舞的萤火虫,奔跑的小鹿,蹦蹦跳跳的袋鼠,慢慢走近的老虎,简直置身在一个大自然的森林之中。穿过仙雾缭绕的月亮门,一座秘密花园呈现出来,如梦如幻的繁华瀑布,随光飞舞的蒲公英,绿油油的草地,交响曲一般的虫鸣,盛开的花丛轻轻在摆动。接下来还有肆意舞动的光影雕塑,似乎在带着你所有的思绪,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此刻让你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在梦幻乐园里面,我们待了将近一个下午,因为这样的场景太令我着迷,有时某一处场景我都能停下来感受半个小时。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张缓和张海真也很稀奇,迟迟不舍离去。 从梦幻乐园出来之后,我们一行人先到一家宾馆开了三间房,房间的分配情况是张缓和张海真住在了一起,我自然要陪着李香云了,剩下章文理自己单独住一间。解决好住宿的问题,章文理就近在一家餐馆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但这次由于李香云的劝阻,我只喝了一点,她想饭后让我陪她一起去按摩店。由于手机店得到了良好的发展,章文理最近异常高兴,因此只有他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就餐结束我先帮着把他搀扶进他的房间,顺便交代张缓和张海真照顾一下他,然后我和李香云走出宾馆,坐车去了以前来省城光顾过的那家按摩店。 第67章 刘嫚的执着 这次安排给我和李香云按摩的不像是之前那两名男子,但长得也同样俊美白净,我让李香云先挑选一个,我怎么着都行。和之前一样,这两名按摩人员夸人的言词是一套又一套,什么容颜像阳光,明亮又温暖;什么眼睛像星空,让人沉醉;什么笑容像春风,温柔又迷人;什么皮肤像白雪,光滑又细腻;什么嘴唇像花瓣,令人心神荡漾;什么身姿像柳条,散发无限魅力。随后他们又拿我们俩把几个肤白貌美的女明星给比了下去,并且张口闭口不是“仙女”就是“公主”,李香云被这些甜言蜜语灌的简直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由于我几乎没有接话,那两名按摩人员的话题自然都围绕着李香云展开了,半个小时后,李香云附在一名按摩人员耳朵旁说了一句我听不见的话,那名按摩人员同样和她耳语了一句话,过了片刻她跟着那名按摩人员走出了房间,我告诉她不要乱来,她冲我微笑了一下。 李香云离开房间过了十多分钟,给我按摩的男子问我需不需要其他服务,我坚决的摇了摇头。按摩时间结束,我让按摩人员离开了房间,我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一下,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沉睡过去了,等我醒来发现我已经足足睡了一个小时,我拿起手机给李香云打了电话,第一遍她没有接,紧接着我又打了第二遍,她接通以后我说我们该回宾馆了,她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我有点担心的问李香云在哪个房间,我想过去找她,她说她很好,让我放心。 尽管李香云说了让我放心的话,我还是要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去寻找她,可是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我又不能一间一间的敲门询问,因此我只好把耳朵贴在门旁去倾听,看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连续听了十来间房也没听到李香云的声音,期间有个路过的服务人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推辞了。在我准备继续倾听下一道门时,没想到这个档儿,那道门被打开了,房间里走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刘嫚。我们俩愣住了片刻后,刘嫚问我怎么在这里,我如实告诉了她,我又询问了她,她说一句两句说不完,然后我把她带到了我刚才按摩的那间房,她给我讲述了她的个人情况,这是她第一次和我倾心交流。 刘嫚说她去年离开家之后就来到了省城,起初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工资虽然不高,但除了衣食住行也略有剩余,没过几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她想去医院打掉的,可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最终她选择了留下。我知道刘嫚一直喜欢杨丛,当年杨丛拒绝她而选择追求我,让她对我有很大的成见,依她的想法,杨丛不接受她完全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杨丛肯定会接受她,所以她特别恨我。我和杨丛恋爱之后,刘嫚选择了外出务工,这一走过了三年才回家,等她回家发现和杨丛结婚的并不是我,她才有些后悔,她如果经常回家或者经常打听杨丛的消息,那么她有可能不会错过杨丛,因此她不再恨我,而是开始恨她自己。 后来刘嫚之所以会嫁到杨村,并且嫁给了杨丛的发小杨变,正是因为她对杨丛爱的太深,她觉得虽然不能嫁给杨丛,但也要离他最近,能经常看到他也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杨变去世后,杨丛经常给她提供一些帮助,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开始密切起来,她也经常以回报为由头无偿的到杨丛的酒厂帮忙,况且杨变生前他们夫妻俩也经常到杨丛的酒厂帮忙,看在回报的份上,黄静美对此也没怀疑什么。刘嫚暗自想过,只要能和杨丛保持密切的关系,她宁愿在杨村守一辈子寡,可令她想不到的是杨丛居然把她推给了欧强,这让她伤心欲绝。尽管刘嫚特别难过,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怀上了杨丛的孩子,她又感到无比幸福起来,这样一来她也算有个盼头了,她不仅决定生下来,她还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如果有可能,她会找合适的机会把孩子的事告诉杨丛。 两个月前因为进入预产期,刘嫚不得不停止了工作,然后在出租房里等待着孩子的出生,上个月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因此她身上的钱也花费的所剩无几。满月后,刘嫚找了一个婴儿寄养中心,她把孩子寄养在那里就开始出来工作了,在酒店上班时她听别人说过按摩店工资比较高,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这里。 刘嫚的经历让我很揪心,我劝她还是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杨丛,让杨丛替她承担一些,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她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并且交代我替她保密。在刘嫚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继续去工作时,我从包里拿出了两千块钱递到她手里说:“你知道我离婚了,情况也不好,帮不了多大的忙,你别嫌少。”她推辞了好大一会,我解释说这不是给她的,是给孩子的,她眼泪汪汪的抱住了我。一瞬间,刘嫚哽咽起来,她希望我能原谅她之前对我的憎恨,我说那样的事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有那样的心境,我不会对她斤斤计较。 次日早上六点多我再次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催促她该走了,她无精打采的说让我稍等几分钟,她洗漱一下就过来找我。从按摩店到宾馆的路上,李香云不仅精神萎靡,而且不停的打着哈欠,有时还会如同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我身上,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有心无力的说凌晨五点才睡觉,所以她特别困。 我和李香云返回宾馆后,她慵懒的躺到了床上,没多大会居然呼呼的睡着了,我没管她,而是拿出手机给章文理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起床。这个时候张海真掂着买来的早餐走近了章文理的房间门,然后拿出房卡准备去打开房门,我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听到我的声音,她回头看向我的瞬间,手里的早餐却掉在了地上,我提示她当心点,小心豆浆破开烫到她自己,她后退一步说她走错门了,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她和张缓的房间。 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去游乐场玩耍一下,直到上午九点半,章文理他们几个才算收拾停当,而李香云依旧在熟睡中,我呼唤了她好几次,她低声细语的说她没精力去玩耍了,她想好好的大睡一觉,让我们几个去玩,结束之后再来宾馆接她,在我的一再强迫下,她才懒散的和我一起走出宾馆,但刚坐进轿车里她再一次进入睡梦中。李香云这个样子,我也失去了玩耍的兴致,因此接下来的大多时间我都在车里陪着熟睡的李香云,任由章文理他们几人去玩耍,直到晚上章文理把轿车停在李香云家的饭店门口,她才算恢复了一些精神状态。 到秋菊庄后,章文理说明天带我去他家见见他家里人,然后顺便商量一下我们俩结婚的事,我抱住他含情脉脉地亲了下他的嘴唇说:“章文理,我爱你。”“我爱你”这几个对我来说份量极重的字,以前我只对杨丛说过,虽然都是发自肺腑,但经历过人生百态以后,这几个字的含义就非同一般了,这表明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章文理。 趁此机会我向章文理坦白了我外面有八万块钱的债务,我之所以选择现在坦白,首先我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到我们婚后的生活,其次前些天李香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说了陈飞和他媳妇有了家庭矛盾,而他们夫妻的这个矛盾和我有直接的关系,当时因为手机店太忙,一时没顾得料理此事。他媳妇有个同学在市里做房产销售,他媳妇的同学说,市里有一个即将开售的楼盘,不仅地段好,而且靠近市重点高中,关键前三十名业主还有百分之十的优惠力度。他媳妇动了买房子的心,因此他媳妇便回到市里和陈飞说了一声,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拉着他一起去找他媳妇的同学,他们准备分期买套房子,可是当他们签好合同付款的时候,却发现银行卡的余额不够。银行卡里分明整整有三十万,居然少掉了八万块钱,他媳妇说那八万块钱不可能不翼而飞,于是询问陈飞怎么回事,他低声细语的说那八万块钱被他取出来用了。他媳妇问他取出来干嘛用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媳妇又给家里打电话问了个遍,结果都不知道钱的事。他媳妇一气之下开车回到了省城,并且给陈飞撂下一句话:“陈飞,这八万块钱你如果不跟我说明白,咱们就离婚。”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是为了帮我,你们俩就不会出现这个矛盾。”前天空闲下来我给陈飞打了个电话。 “和你没关系,其实我和她的矛盾两年前就已经有了,她早就想和我离婚了,这次又因为钱的事刚好让她抓了个把柄。”陈飞说。 “她为啥想和你离婚?”我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我追问了一下。 “说来话长。” “你说吧,我想听听。”在我的追问下,陈飞给我讲了他和他媳妇不愉快的过往。 以往每年中秋节,他们夫妻俩都会赶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节,前年中秋节,他媳妇说公司通知她临时加班,不能回老家过节了,他想着既然她不回去过节,他也决定不回老家了,就在省城陪着她吧。中午陈飞给他媳妇打电话,想晚上和她一起去逛街,可是她的手机却关机了,所以他跑到她的公司去找她,结果他媳妇的同事说她那天没有上班。陈飞心情郁闷的走出了他媳妇的公司,在他刚走出公司大门时,他看到他媳妇从一辆轿车里走了下来,他媳妇正隔着车窗和车里的人笑逐颜开地说着话。在他们说话期间,陈飞已经走到了他媳妇的身后,同时他看清了车里的男人是他媳妇的初恋。 当着他们俩的面陈飞什么都没说,回到住的地方后他问他媳妇和她初恋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让他不要疑神疑鬼的,他们只是见面吃一顿饭,没有他想的那回事,他相信了她。可是后来有一次陈飞出差提前一天回来了,当他开门走进租住的房子里时,他听到他媳妇和她初恋在卧室里打情骂俏的声音。他故意在门外给他媳妇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她在公司上班,他说他就在她的公司呢,她又说她临时出去谈业务了,他又说他钥匙忘记放哪里了,让她空闲了把钥匙给他送一下。这个时候他媳妇打开了卧室的门,看到门口的陈飞,她立即解释说她就是请她初恋来家里吃顿饭,让他不要多想。 陈飞立马走进了卧室,她初恋正在床边忙手忙脚地穿衣服,陈飞愤愤不平地询问他们吃饭能吃到床上吗?他媳妇觉得已经无法掩饰,两手一摊说让陈飞看着办吧。他媳妇说她和她初恋只有这一次,如果陈飞不能原谅她,他们只有离婚这一条路。思前想后最终陈飞选择了妥协,他说他不能为了顾及自己一时的面子毁了这个家庭,虽然他的女儿是他媳妇和她初恋的孩子,但是他和他女儿的父女感情很深,他也特别喜欢这个女儿,他还要考虑为他操心了一辈子的父母。可是从那以后,陈飞和他媳妇只有夫妻之名,没有了夫妻之实,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互不侵犯,她不想碰他,他也不想碰她。后来陈飞被调到了市里,从此他们夫妻俩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分居,再后来他原来的同事告诉他,他们看到他媳妇经常和一个男人一起逛街吃饭,想都不用想,那个男人就是他媳妇的初恋。 “真不知道你背后还有这么辛酸的故事,你咋打算的?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吗?”陈飞讲完,我相应的关心了一下。 “我和她终究是要离婚的,只是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可是一旦离婚,恐怕也瞒不住。”陈飞说。 第68章 幸福断送了 不管陈飞和他媳妇的夫妻关系最终会走向何方,但我不想因为他借给我的那些钱对他们的家庭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因此我想尽快把陈飞银行卡的亏空给填补上。和陈飞通完电话后,我一直在想着找合适的机会把外债的事情讲给章文理。 我跟章文理大致讲了我的外债后,他二话没说,立即给我转了十万块钱,我被他这一举动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并不否认我这次感动完全是因为这十万块钱,可如果一个男人不爱我的话,会如此大方的给我转账吗?在我的意识里,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给女人花钱,因为男人把钱花在哪个女人身上就代表他的心在哪里。再加上章文理要和我结婚这件事,更是让我坚定不移相信他就是茫茫人海中我要寻找的那一盏明灯,他就是我的依靠,他就是我的港湾,为此我愿为他交出我全部的真心。 尽管如此,我也不想让章文理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贪图他的钱财。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三毛对荷西说过的浪漫情话,荷西问三毛: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三毛说:看得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荷西说:说来说去你就想嫁个有钱的。三毛说:也有例外……荷西问道:那你要是嫁给我呢?三毛叹了口气说:要是你的话,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荷西问:那你吃的多吗?三毛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为了在章文理面前表明我并不是俗里俗气的物质女人,为了表明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情,我把三毛和荷西的这些对话讲给了他听。听完我的倾述,章文理抱着我含情脉脉的说:“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今生今世我的心只属于你。” 第二天早上去县城的路上,我让章文理把轿车停在了李香云的饭店门口,我要把陈飞的钱转给她,让她代我转交给陈飞,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到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万一陈飞的媳妇查陈飞的账单,查出和我有钱财的来往,那我就百口莫辩了。我走进饭店,黄言正准备出门去县城的菜市场购买蔬菜和佐料,一般这个点李香云很少起床,于是我径直朝楼上卧室走了过去。 “你这睡一天一夜了,还睡懒觉呀!”见李香云仍在安详的入睡,我推了推她的身体唤醒了她。 “没有两天缓不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懒散的说。 “有那么夸张?” “身体快被掏空了,要不然下次有机会了你也试一试。” “我才不试呢。” “一大早过来找我,有事啊?”我把清偿陈飞钱财的事说了一遍,她说我自己直接给陈飞转过去就行了,让她转交就是多此一举,不管她怎么说,我依然坚持己见。 由于手机店暂停营业两天的原因,店内需要处理的订单或问题比较多,我建议章文理明天我们俩再去他家里见他父母,他同意了。过了一天,把县城内需要外送的手机处理完之后,趁着章文理下乡送手机还没有返回来,我开着轿车去了趟超市。既然要跟着章文理去见他家里人,我不可能空着手去,毕竟是第一次去,我要买一些礼品,这样不至于有失礼貌。 等我返回手机店已经接近上午十点钟了,章文理的轿车也停在了手机店门口,我走进店里,杨芳她们三人在给几个顾客介绍手机,我环顾了一下店内,没看到章文理的踪影,于是我走进了店内的房间。章文理见我走进来,他喜笑颜开的说他刚才已经给他家里打过电话了,他父母专门在家等着接见我呢,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一切准备就绪,我挽着他的胳膊还未走出手机店,庞秋雁大步流星怒气冲冲地的闯了进来,文静贤淑的她从未有过如此表现,或许是她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我微笑着叫了声:“姐!” 我的话音刚落,庞秋雁居然朝我左边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手机店瞬间宁静下来,庞秋雁的所为让我着实不明所以,一旁的章文理怒斥了一句庞秋雁,我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等着她给我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她抬手又打了我一巴掌,此时我的血液如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这次不等章文理怒斥,我先发问说:“你凭啥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我恨不得杀了你,亏我把你像亲姐妹一样待你,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吗?不要脸的东西。”庞秋雁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话放尊重点。”章文理冲庞秋雁说。 “尊重?我没有骂她十八辈祖宗,已经够尊重她了。”庞秋雁依旧嘴不饶人。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我问。 “我肯定会让你明白,不仅让你明白,我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庞秋雁说着打开手机说:“看看这是不是你?” “你咋有这张照片的?”庞秋雁让我看的居然是前年我不小心错发给卜须的那几张穿着蕾丝内衣的照片,可是我分明记得后来问过卜须,他说不知道有照片这回事,看来他骗了我,他当时就应该保存下来了。 “我咋有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庞秋雁说。 “你听我解释。”我说。 “这事有解释的必要吗?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免得让我看不起你。”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手机里都有你这样的照片了,还说我误会你,你们都看看,你们说是我误会了吗?”庞秋雁把照片让章文理看了一眼,然后又拿给杨芳她们三个看了看,最后店里有些顾客也凑热闹伸头想看,但被章文理一把夺了过去,因为店里有几个男性顾客,章文理在维护我的尊严。章文理夺过庞秋雁的手机后不言不语的朝店内的房间走了过去,不等我追上他,他已经走进房间反锁了房门,任我怎么在门口呼叫,他都没有搭理我。 “给卜须打电话,让他过来当场对质这个事情。”我离开房门返回到庞秋雁面前说。 “没必要。”庞秋雁说。 “有必要!”我从刚才的低声下气转变成雷声般大吼道:“我的幸福要被你毁了。” 店内所有人包括庞秋雁在内都被我的吼声震惊到了,他们屏声静气的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言语或动作,我凶狠的望了一眼庞秋雁,然后又返回到房门前哽咽着呼叫章文理,希望他能听我解释。直到我嚎啕痛哭起来章文理才把房门打开,他刚把房门打开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只是他的双手不再像以前那样抚摸我,而是摊在两边一动不动。 “你走吧!”几分钟后章文理说出了决绝的三个字。 “我不走,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哭着说。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说完,他开始挣脱我对他的拥抱,尽管我拼命抱紧他,奈何我的力气和他比起来太过悬殊,短短一分钟便被他挣脱了,随后他夺门而走,我跟着跑出去追赶,只可惜我没能追赶上他的步伐,他开着车很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失魂落魄的返回手机店内,捡起刚才滑落在地上的挎包,我站起身环视了一下手机店,店内大部分人在对我议论纷纷,但我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然后我慢悠悠的朝店外走去,经过庞秋雁身边时我对她抛去了一个心存恶意的眼神。虽然我能理解庞秋雁遇到这种事的心情,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贸然前来问罪,她这样做不仅让本来不存在的事情生生给坐实了,而且还会在无形中伤害到无辜。 走出手机店之后,我情绪极为激动的骑着电动车朝回家的方向开了过去,由于我精神恍惚反应缓慢,半路上我不经意间撞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货车,货车司机看上去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他走过来看了一下货车车尾被我撞到的地方,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车前面,他的货车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块被撞的凹下去一些,而我的四轮电动车却惨了,不仅保险杠被撞坏了,就连大灯和挡风玻璃也碎掉了。货车司机问我是不是喝酒了,要不然他的车停着不动,我怎么会撞上去,我否定了喝酒然后说这个车祸主要责任在我,如果需要赔偿的话,多少钱我赔给他。这个时候车上又下来了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这是一张我认识的面孔,他就是秋菊庄的秋大通,我听说过他的工作是跟车下乡给各个超市送货,我缓慢地叫了一声“大通叔”,他随便看了一下两车的伤势后对货车司机说了两句话,货车司机返回了车里。秋大通说他们不需要赔偿,只要我没什么事就行了,我给他说了几声抱歉便重新坐回电动车里,还好电动车可以正常启动,我开着被撞坏的电动车继续朝回家的走去。 行走了几分钟我把电车停在了路旁,然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章文理,这条信息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有关照片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他的谅解,但我仍旧要这样做。 半个小时后,我把车开到了李香云家的饭店门口,此时我悲伤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只想找个人好好诉诉苦大哭一场,于是我从电动车里面下来走进了饭店。不等李香云和我讲话,我一把抱住了她,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她,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说有她在有什么事都不用怕。现在已经到中午饭点了,饭店开始有客人进来就餐了,李香云把我带到楼上安排了一间卧室就急忙下楼去招呼客人,临走时她告诉我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做傻事,她忙完就来陪我。 下午三点多李香云才忙完饭店的工作,她给我端过来一些饭菜,可我哪有心情下咽,这次她再询问我时,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她。李香云陪着我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告诉她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想喝酒,我想一醉解千愁。李香云毫不犹豫地说晚上她陪我一醉方休,然后她给她婆婆打电话,让她婆婆来接走她的两个儿子。 接近凌晨十二点时,饭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李香云吩咐黄言炒几个菜,然后我们俩在一个单间把酒言悲对饮了起来。 我不记得我们俩一共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李香云喝的烂醉如泥,我也喝的不省人事,最后我们都睡倒在了餐桌上;至于喝酒喝到了几点钟,我更是没有概念了,但是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其实几点钟醒来倒是无所谓,令我意外的是谁把我送到了卧室的床上,我当时醉酒的状态不可能自己走进卧室,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黄言了。黄言把我送到床上也没有大碍,关键我醒来的时候居然一丝不挂,我不得不联想到他有没有对我做不轨的行为,如果他没有对我做不轨的行为,那么我的衣服怎么会被脱掉,难道是我自己脱的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在我冥思苦想之际,我看到了地上乱扔的几团卫生纸,我瞬间明白了。 我穿上衣服走到李香云的卧室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可是她仍旧在睡梦中,我不忍吵醒她,过了半个钟头等她醒来时我又犹豫了。如果李香云得知这件事,一定会产生不好的后果,我知道她和黄言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李香云经常向我诉苦,她老早就有和黄言离婚的想法,但是她有两个顾虑,首先她不舍得两个孩子,其次黄言脾气暴戾,万一他再因此闹到她娘家,闹出人命就晚了。闹出人命不是不可能,上学的时候黄言曾经把一把菜刀拿到班级里,结果那天晚上放学之后他和别人打了一架,他用那把菜刀砍断了别人一条胳膊,黄言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了,被学校开除之后,黄言到县城一家饭店当起了厨师学徒。 第69章 心如刀割 李香云虽然经常把离婚挂在嘴边,但我觉得她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她只是对婚后生活有太多的不满。因此每当李香云提离婚这个话题时,我都没发表过什么建议,毕竟离婚这件事会牵扯到两个家庭,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不会建议李香云离婚的。可是现在,黄言居然趁机把事做到我身上了,他这种如此龌龊的行为让我对他厌恶透顶,他一直对我图谋不轨,这一点我和李香云都清楚,只是昨天喝酒时心里堵塞,没考虑到这一层,我也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我相信李香云一定不会和黄言善罢甘休,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俩真的离婚了,如果离婚以后李香云的生活再过的不如人意,那么我就是她离婚的罪人,这个罪过我如何担当的起啊!思虑再三,我决定暂且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虽然不捅出去,但我也不想不了了之,下午趁李香云不在家的时候,我拿起一块砖头走到了黄言后面,他正在锅灶前蒸煮一些食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中的砖头扔了过去,砖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一个炒菜锅,锅底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洞,不等他做任何反应,我义正言辞的说:“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不是我怕你,我是在给你留面子。你这是犯罪知道吗?只要我报警,你就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你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了,因为那是你罪有应得。但是你会连累香云,你会连累你们的两个孩子,还会连累你们一家人,他们都跟着你抬不起头。希望我说的这些话你能听到心里去,以后好好对待香云。” 我的这些话似乎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黄言竟然恬不知耻的对我笑了笑,我没想到自己对黄言罪恶的隐瞒,反而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居然趁机抱住了我。 “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你还想要是吧,我给你,等下我就会报警,你信不信?要不是看在香云的面子,早上我就报警了,你还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我语气强硬的说。 “有话好商量,别动不动就说报警的话,我是真的喜欢你,章文理不要你我要你。”黄言嬉皮笑脸的说。 “我和你没啥好商量的,你最好给我松开。”他的话让我顿时火冒三丈,我拿出手机点出了报警电话,他看我要来真的,便乖乖的放了手。 李香云回来之前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然后离开了她家的饭店,离开饭店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张锋利的车行,我想让他帮我修理一下电动车。到达张锋利的车行,我看他正在修理一辆电动车,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把车停在了一旁,我望了一眼店内没有看见卜园的身影。过了十来分钟张锋利空闲下来,我把电动车开到了他的面前,电动车破损成这样,他肯定要询问一下了,我如实讲述了一遍,他说以后要当心,近些年平水镇出车祸去世的人每年都超过了两位数。我问他卜园怎么没在店里,张锋利说她已经回县城了,每天下午五点以后她都会带着两个孩子回县城,因为她给他们的孩子报了兴趣班,一个报了乒乓球班,一个报了绘画班,每天晚饭后都要带着去上课。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县城,我怕因为帮我修车再耽误他回县城的时间,他说他一般住在店里很少在县城住,我玩笑着说他们俩这么近还搞分居呀,他没有接话。 我问张锋利我这辆电动车修下来需要多少钱,他没说多少钱,他只说了句修好再说吧!就算他不说价格,我也知道需要不少钱,因为破损了好几个地方,大灯、保险杠和前面的挡风玻璃,这些都没办法修理,只能换掉。在张锋利帮我修车的过程中,来了两名购买电动车的男顾客,看样子有三十多岁,他让我去应付一下,我说我不懂电动车,他说先让我问客户的需求,等客户看中了哪辆电动车他再过去说价钱。 我只好按照张锋利的交代走到了客户面前,刚走近那两名男子面前,其中一名平头男子没有问电动车,却先说了句“老板娘真漂亮!”我慌忙回应说他误会了,我不是老板娘,可是一瞬间我竟不知如何表达我和张锋利这个店的关系。尽管我解释了我不是老板娘,平头男子仍旧一口一个老板娘的称呼着我,纠正几次后我对这个称呼便不再纠正了,经过一番挑选,平头男子选中了一辆踏板两轮电动车,我说让他稍等一下我去问价格,他来了一句:“老板娘还做不了主啊?”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径直走向了张锋利,过了一会儿我返回来把价格告诉了平头男子,他问我能不能优惠点,这个我不敢自作主张,这个时候张锋利走了过来,平头男子说:“这老板娘的权力太弱了。”最终平头男子买了一辆两轮踏板电动车。 不大会来了一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长发女子,这次没等张锋利交代我自己走了过去,她和刚才平头男子一样,上来直接称呼我为老板娘,他们这一波操作,搞得我有点迷瞪了,好像我真成了这里的老板娘。她选了和平头男子同样款式的电动车,但颜色不同,因为她要拿来当嫁妆用,所以选择了红色。这次我已经掌握了这个款式的价格区间,因此我不用再跑过去寻问张锋利,临走之前,女子也冲我来了句:“老板娘真漂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七点半我提议张锋利停止修理电动车,让他先去吃饭,他说本来他平时吃饭就没有准时准点过,修好了再去吃饭,见他如此敬业,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要了几个菜。我骑着张锋利店里的电动车把菜取回来时,我的电动车修理工作也到了收尾阶段,我从店里接了一盆清水端到了他面前,又返回去拿过来一块肥皂和一条毛巾,伺候他清洗手臂和脸颊,接着我收拾了一下店内的桌子摆好了饭菜。晚饭快结束时我问张锋利修车的费用一共多少钱,他摆摆手说不用给了,我说:“那怎么行?总是这样劳烦你,我下次都不好意思来了。”最后他说了一句下次再给吧。 我从张锋利的店里返回到家已经过了九点钟,洗漱之后我再次给章文理发了信息,但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又把电话打给了杨芳,她告诉我昨天晚上章文理和张海真一起在店里过了夜,杨芳的话让我甚是惊讶,我一再怀疑这不是真的,但杨芳却说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和张缓都可以作证,张海真也亲口承认了。章文理这个操作太伤我的心了,之前明明对我爱的死心塌地,结果我前脚离开手机店,他后脚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这不免让我怀疑他之前对我讲的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话是否真诚,可是他说情话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破绽呀!只能说他的演技比较精湛了,既然如此,我和他也就没有纠缠的必要了,今后就当他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只是我有些不甘,毕竟我全身心投入了这份爱。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懒散的躺在床上,六神无主的望着天花板,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些年来,我对生活有了某种体会,我感觉生活就像在和魔鬼撒旦做斗争,撒旦手里的匕首不会一下子捅进我的体内,当匕首进入我体内三分之一时,我会感觉疼痛难忍,但不久我发现这些疼痛对整个身体来说似乎无关紧要,于是我很快就会习以为常;当匕首进入我体内三分之二时,我开始抱怨苦不堪言,但这个时候,我觉着如果现在把匕首从体内全部拔出来,那将会更加痛苦;当我终于低头认输,祈求撒旦不要再给我添加新的苦难时,它却趁我不注意时,把匕首剩余的三分之一捅进了我的体内。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如同刀绞一般锥心刺骨,我开始苦苦挣扎,但又不得不跪求撒旦不要把匕首拔出来,那样我会血流不止,可是撒旦偏偏在我不注意时完全拔出了匕首,我的身体一边颤抖一边流血。撒旦却不按常理出牌,这次它一次又一次的把整个匕首捅进去再拔出来,反复往来,并且捅在了同一个位置,不一会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血泊里。最后撒旦大笑着扬长而去,只剩我自己想方设法的舔舐伤口,以求恢复元气,然后迎接新的挑战。 稍微平复一下凌乱的心情后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然然最近的情况,然后又问了卜晓菲的情况,她说然然一切正常,卜晓菲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我告诉母亲我已经辞职了,准备到她那边去,这样我能帮着照料一下,其实我准备去母亲那边也有另一层想法,我想找个陌生的地方清净一下,尽可能借此消除我心中的不快,顺便疗养我受伤的心灵。 去我母亲那边之前我打算先带方方游玩一天,然后再去我外婆那边探望一下,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不再耽搁。结束和母亲的通话,我给高梦兰打了个电话,跟她讲了明天带方方出门游玩的事。 接近夜里十一点,我收到了何欢的信息,像往常一样,我们首先互相问候了一下,之后她说了一件令我大吃一惊的事,赵永明被人杀死了,原因是他在外面找了一位近五十岁的妇人,年龄虽大但非常富有,他的衣食住行都让那个妇人承包了,并且妇人还说准备离婚再和赵永明结婚,不过有一点妇人无法给他家里生儿育女,所以他父母一直反对他和妇人在一起。妇人的婚没离掉之前,有一次赵永明和那个妇人在一起时被妇人的丈夫看到了,然后妇人的丈夫拿着一把砍刀伺机杀害了赵永明,赵永明被杀之后,妇人的丈夫投案自首了,然后警方通知了赵永明的父母,今天才从外面把赵永明的遗体运回家。尽管赵永明和我有半个月的恋情,但他出这样的事故,我不仅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恶心他的这一行径。从何欢说的话来看,赵永明去年因为一个女人和家里吵闹了一顿负气出走,那应该不是因为我,而是那个妇人了,这让我内心对他仅存的那一点感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早上八点钟左右我来到了卜村,这是我离婚之后第一次踏足卜村,卜顺家的院门前比以往冷清多了,也可能村里人都忙里忙外去了,就连之前经常在这里闲着无聊唠嗑的光棍老卜、狗娃和屁筒也不见了踪影。我停下电动车准备走进卜顺家里时,沈芳和花蕾一同从卜冠的家里走了出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卜冠家和卜兴家正对面,距离卜顺家只有四十米左右,很快她们俩来到了我跟前,我们微笑着互相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沈芳已经到了预产期。 我靠近花蕾,看了一下她怀里的孩子,她告诉我她怀抱的是个女娃,我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婴儿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了婴儿的襁褓里,花蕾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我能给这个孩子一百块钱,完全是看在卜兴的面子上,我在卜顺家里时,卜兴对方方和然然也很疼爱,逢年过节他都会给我的两个孩子要么一百块钱要么二百块钱。我问花蕾孩子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卜依依,我说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她给起的名字,她点了点头。我又问花蕾卜兴有没有在家,她说:“卜兴去年年底离开家就没回来过,随便他了,爱回不回,反正我们娘俩也不指望他。” 花蕾这样说,我不再接话,接着沈芳说她想换个手机,让我帮她推荐一款顺便帮她带过来,我告诉她我已经不在手机店工作了,她们俩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我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第70章 冤家路窄 停顿片刻后沈芳压低声音说卜婷离婚了,在卜顺家住着呢。卜婷离婚没什么诧异的,因为卜婷和宋朝阳三天两头的闹矛盾,早晚有一天要把家庭闹散了。沈芳问我知不知道卜婷为什么会离婚,我摇了摇头,沈芳说卜婷生的第二个孩子和宋朝阳没有任何关系,宋朝阳一气之下把卜婷连带那个孩子一同扫地出门了。这时陈兰出现在了她自家门前,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她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礼貌的回应了她,看样子她应该是有孕在身了,我记得她曾经说过三十岁之前不打算要孩子,她要舒舒服服过几年婚后的生活,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最后沈芳邀请我去她家里玩一会,我告诉她改天有空了一定到她家玩,然后我推门走进了卜顺的家里。 我在卜顺家的院子里呼唤了两声方方的名字,高梦兰和卜婷一前一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顺便向高梦兰询问了一下黄静影,她说上个月买过手机的第二天黄静影就去南方找卜顺了。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时方方从楼房里出来走到了我身边,也不知道我离婚后方方平时就是这样的穿着,还是高梦兰知道我今天要带方方出门才故意给方方这样打扮,方方身上穿的衣服是又旧又破又脏,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离婚之前,方方和然然的衣服都是我张罗着购买,虽然不是多么华贵的衣服,但至少我会让他们两个穿戴的干净整洁。可是当着高梦兰的面,我又不好直接说怪罪的话,毕竟卜顺家才是方方长久生活的地方,可我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带着方方走离卜村几百米后,我停下电动车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我把方方穿衣服的事告诉了卜顺,抱怨他家里怎么能如此对待方方,不管怎么说,方方也是他们卜家的亲骨肉,他说回头他会给高梦兰打电话问个明白。 接近九点钟,我带着方方走进了李香云的饭店,昨天晚上我们俩约定好了,今天都带着各自的孩子先在平水镇逛逛街买买东西,然后再带孩子去平水镇的游乐场玩耍。黄言见我走进来,没有言语,我蔑视着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躲开了我,我带着方方直接朝楼上走了过去。 我和李香云带着孩子首先逛进了李诚的鞋服店,店里没看到李诚,挑选衣服时也没看到杨妍,不过幸好杨妍不在店里,因为我讨厌她那副对客户爱搭不理的嘴脸,在营业员郇敏的引领下,我们有了一次愉快的购物。郇敏的年龄比我大三四岁,是个大方开朗平易近人的女人,我和李香云时常来鞋服店逛逛,慢慢和她熟识了,之前杨凯和郇洁交往正是她牵的线。期间我和郇敏单独在一块时我悄声地询问杨妍怎么没在店里,她也悄声地回答说杨妍约会去了,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又悄声地说千万不要告诉李香云。走到鞋子区,我和李香云受到了秋爽的热情招待,再怎么说我们三个人的娘家都在秋菊庄。在李诚的鞋服店里,我把方方通身上下的穿着换了个遍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方方,我觉得这才像我的儿子。之前那身衣服穿在方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方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还以为方方是街上讨饭的叫花子呢。 接近中午十二点,我和李香云拎着大包小包返回了她家的饭店,我们俩打算在她家饭店吃过饭之后再出发去平水镇的游乐场。在李香云这里,我从来没有客气过,在手机店最初上班的那段时间,只要我哪天下班不想做饭了,就跑到她这里来蹭饭,她也从来没有怠慢过我,掌勺的黄言更是乐此不疲的把饭菜做的飘香万里,每当我称赞饭菜色香味俱全,黄言都会心花怒放。自从那天晚上黄言趁机对我实施不轨的行为后,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他做的饭菜我自然也就没有了胃口。 “你咋啦?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然我让黄言重新再做两个菜。”李香云见我不动筷吃饭,不免问了一下我。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我不饿。”我摇摇头说。 “你不想吃饭肯定是心里难受了。”她放下了筷子劝导说:“你要想开点,不就是分个手嘛,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比章文理更好的男人。” “没事,我想的开,我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更不是第一次分手,没啥大不了。”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的眼里早就热泪盈眶,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紧了一下,想放声大哭一场。 “你真的要去你妈那里呀?” “是的。”我点点头说。 “那我们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真的不想让你去,你这一走,我连个一起逛街的人都没有了,你啥时候能回来?” “不确定,有可能一两个月就回来,也可能到年关再回来。”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 真是冤家路窄,下午我和李香云带孩子在游乐场玩耍时,竟然不合时宜地遇到了黄静美,她也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在游玩。我们俩不期而遇,我的心情很是忐忑,但黄静美貌似不计前嫌的朝我投来了微微一笑,她的这个微微一笑让我极不舒服,我从她这个微笑里仿佛体会到了一种嘲讽和蔑视,很明显她这是在侮辱我,顿时我有些愤愤然。接下来在游乐场的时间里,我都会尽可能避开黄静美,可是当方方想玩荡秋千时,我不得不再次接近了黄静美,因为游乐场只有两个秋千,并且相隔不超过一米。 离得再近只要互不搭理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后面方方玩蹦蹦床时不小心和黄静美的大儿子有了碰撞,方方的头顶碰到了她儿子的鼻子,方方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儿子却流出了很多鼻血,这下黄静美开始发飙了,揪住方方的衣领要拿方方撒气。我当然不愿意,小孩子玩耍难免会碰撞一下,再说又不是有意为之,接下来我和黄静美来了一场不分上下的吵闹。她骂方方不长眼睛,我骂她儿子瞎了狗眼;她骂方方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我骂她儿子不知是从哪跑来的杂种。反正是脏话一句接一句,看谁骂的难听吧,骂完儿子开始骂老子,她骂卜顺没有眼力劲,怎么会娶我当媳妇;我骂杨丛坏了心肝肺,怎么会和她成了夫妻。骂了老子又骂到我们彼此,她骂我是骚女人,我骂她是破烂货。骂到最后我们俩不免有了肢体冲突,还好有李香云在一旁及时阻止了,要不然我肯定把她的衣服给撕烂,当然我的身上估计也难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我和黄静美的较量谁都没有讨到便宜,彼此更加怀恨在心了。 傍晚,我把方方送回了卜顺家,同时把给方方买的两身衣服和一兜零食放进了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无意地环视了一下客厅,我才发现,之前墙上挂着的凡是含有我在内的照片,被摘得干干净净。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卜顺家绝情绝义,不管怎么说,我给卜顺生了一儿一女,也算对他们家有功劳吧!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这样做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卜顺已经迎娶了黄静影,如果还挂着带有我的照片,黄静影肯定会五味杂陈。 又过了一天,我买了几箱礼品去了我外婆家,自从我离婚以后,每次到外婆家,我外婆都会唠叨几句关于我婚姻的问题,总是不厌其烦地说我一个女孩子老是单着不好,总要有个家才是正经事,还劝我趁着年龄不算大,尽快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嫁了,省得长辈们为我以后的生活担忧,又说年龄越大越找不到好男人。面对外婆的苦口婆心,我一般不反驳,毕竟她也是在为我着想,最多有时我会淘气地说:“姥姥,不用担心,追求您外孙女的男人一大堆,从杨村都能排到平水镇,您还怕您外孙女嫁不出去吗?”每当我说出类似的话,我外婆就会摇头叹息,然后我就会安慰地说:“过段时间我一定给您带回来一个让您满意的外孙女婿。”如果我和章文理如愿以偿的见了他的父母,那么我就会带他来我外婆家一趟了,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和外婆说话时,刘芬怀抱着孩子走进了我外婆家,刘芬的年龄要比我小两岁,所以有时她会调皮的叫我一声姐,我也会毫不客气的答应着,但是答应之后我再回叫她一声嫂子,我们俩互相打过招呼后我从的怀里接过孩子抱了一会。杨乾在县城一家纺织厂上班,平时隔三差五的回家一趟,因此大多时间我大舅妈会住在他们小两口的家里,上个月刘芬说她老是待在家里有些烦闷,她想找个地方上班,她这个想法我大舅妈虽然支持,不过我大舅妈不想让她去太远的地方,最好不要走出我们这个县城。刘芬找了几份工作,感觉不是太理想,于是我大舅妈说我在县城手机店的工作挺好的,让刘芬也去找一家手机店上班,她到县城问了好几家手机店,目前都不招聘营业员,她听说我今天来看望我外婆,就想趁机询问一下我,看我能不能帮她在县城找一份比较好的工作。 不得不说,刘芬来问的真是时候,我从文理手机店离开以后,正好有了一个空缺,只是我不清楚章文理有没有打算再招聘一名营业人员,可我又不想直接给他打电话,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会难受,于是我拐了个弯拨打了杨芳的电话。我让杨芳代替我询问一下章文理,并且交代她不要提我的名字,说是她的亲戚想找工作,她明白了我的心思,几分钟后她给我回复了,刘芬在手机店的工作算是有了着落。刘芬眉开眼笑的对我说了声感谢,然后她打开手机躲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午饭结束不久,我二舅妈走进了我外婆家,看到我二舅妈,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她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如果不是在游乐场遇到黄静美,如果不是看到黄静美对我的嘲讽和蔑视,如果不是和黄静美大吵大骂一顿,我指定不会主动找我二舅妈询问关于相亲的事,因为相亲并不是我的本意,确切的说我现在有一种报复心理在作祟,以我的直觉来分析,黄静美和我送手机时见到那个男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二舅妈,我记得您上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我把二舅妈拉到沙发旁边,和她一同坐了下来。 “对啊!咋啦?想通了?”我二舅妈说。 “是啊,我现在正好有时间了。” “这就对了,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其他媒人,保准给你挑一个各种条件都优秀的男人。” “不用挑了,就见您上次让我看的那个男人,我觉得他就挺好的。” “我外甥女就是有眼光,我也觉得他挺好,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人家定好亲事没有,我打电话问一下吧!”我二舅妈打开手机,划拉几下,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听她讲话的内容,对方应该是一位媒人,两分钟后,他们的通话结束了。过了几分钟,我二舅妈的手机响动起来,从她接电话时笑容可掬的表情可以猜测出来,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定好亲事。果然,我二舅妈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她说:“等着吧!半个小时就到了。” 半个小时不到,一辆干净的白色轿车停在了我外婆家门口,一分钟不到,轿车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龄在五十上下,应该是个媒人;另一个正是我去黄庄送手机时和黄静美站在一起的男人。在两人向我外婆院子走过来时,我二舅妈走进院子里去迎接了,他们几人在院子里寒暄几句后,我二舅妈把那个男人带到了我面前,然后她交代我:“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 第71章 演了一场戏 和我相亲的男子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休闲七分裤和白色宽松短袖,看着挺精神;而我今天穿的是黑色短裙和白色露肩低胸短袖,乍一看我们俩似有情侣装的感觉。我感觉我的这身着装应该能吸引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出我所料,从他走进屋里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了好一会还是我首先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简单的对话之后,我得知了这个男人叫黄友庆,比我大一岁,之所以到现在没有结婚,是因为他到沿海地区跟着渔船去海里捕鱼,只顾得挣钱,有六七年没回家了,所以把结婚的事耽误了。随意聊了几句我提议我们俩到外面边散步边聊天,我给出的理由是在长辈眼皮底下说话,总感觉有些拘束,他同意了我的提议。 走出我外婆家的院子,我牵引着黄友庆朝杨丛家的方向走了过去,经过杨丛的家门口时,我没有看到黄友庆的表情有任何变化,或许他只知道黄静美嫁到了这个村庄,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杨丛家的院门敞开着,但是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杨丛和黄静美,我有些不甘心,于是走了几百米后,我再次牵引着黄友庆返了回来。就这样走了有三个来回,我终于在杨丛家的院子里看到了他们夫妻俩,为了达到我的报复目的,我主动挽住了黄友庆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杨丛和黄静美同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思议或者怒火中烧的神情。 和黄友庆聊天时,他跟我讲了他曾经的一段恋情,从中我得知了黄静美是他的初恋,在他外出务工之前,他和黄静美已经私定了终身,等他挣够了钱回家就和黄静美结婚,两人为此还学着电视里面对天起誓,许什么此生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诺言。可是天不遂人愿,黄静美的父母害怕黄友庆在外面交女朋友,万一这几年他在外面变心了,那么黄静美就白等了,不仅白等了,而且还耽误了大好年华,于是黄静美的父母就催促她相亲、定亲,然后她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不情愿的男人。黄友庆是今年年初回家才知道黄静美不仅嫁了人,而且已经生育了两个儿子。黄静美对爱情的背叛让黄友庆悲痛欲绝,他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于是他开始痛恨她,进而痛恨她嫁的男人,他想找准时机报仇雪恨。 有关黄静美和杨丛的情况,黄友庆叙述的和杨丛讲给我听的有很大的出入,杨丛当时说是黄静美主动追求的杨丛,现在黄友庆却说黄静美嫁给杨丛是不情不愿。到底是黄友庆讲的情况属实,还是杨丛讲的情况属实呢?我不得而知。 “你回来以后你们俩有没有联系?”我明知故问。在杨丛家门口,我不仅停住了脚步,而且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为了不让黄友庆看到院子里的黄静美,我不仅引导他背对着杨丛家的院门,而且给他提了一个要求:“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怕你对我撒谎。” “没有,她已经有家庭了,我不可能再对她有感情了。”黄友庆按照我的要求,目不斜视地望着我的眼睛说。 “你说是黄静美好看还是我好看?”我又问。 “当然是你好看!”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让你在我们两个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当然选你!”他再一次斩钉截铁的回答。 “亲我一下。”我话音刚落,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虽然这次我存在着报复心理,但我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没有产生去年因为头脑发热和赵永明过分演绎的景象。 很明显,关于黄友庆和黄静美有没有联系这件事,黄友庆对我撒了谎,没关系,既然他对我撒谎,那么我就给他来个将错就错,反正我也是为了报复黄静美,反正我也没打算和黄友庆长时间纠缠,更没想过和他往深了交往,诚不诚心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黄静美堵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他和黄静美的事能闹得沸沸扬扬,就更解我的心头之恨了。 从杨丛家门口离开,我们走进了杨村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绿树成荫,人迹罕至。随便聊了几句后,黄友庆想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我扯谎说我的手机昨天摔坏了,留联系方式也没办法和我联系,他一听说我的手机摔坏了,立即说要买一部新手机送给我,我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接受他的礼物,有点过意不去。黄友庆说我过虑了,然后又说哪怕以后我们成不了恋人做不了夫妻,他也不会因为一台手机和我斤斤计较,如果因为这点钱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计较,那根本不配做男人。看来黄友庆也是一个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他既然这么说了,我打算成全他的盛情,顺势接受了他的馈赠,并且点名选了我现在用的这款手机。我问黄友庆有没有给其他女人送过类似贵重的物品,他信誓旦旦地说从来没有,还说我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心甘情愿付出的女人,我窃笑了一下,但并不存在欣喜的成份,我是在配合他演戏。 我之所以讨要这部手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我想试探一下黄友庆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能不能为了我不惜重金,能不能为了我而放弃他的初恋情人。不过如果黄友庆真的为了我和黄静美断了任何联系,并且把所有的感情都转移到我身上,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万一他再因此纠缠我呢?难不成我要阴差阳错的和他恋爱结婚生子吗?这还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我也没有走一步看两步的先见之明,一切交给命运来安排吧!第二个原因,前几天秋云给我打电话咨询了有关手机方面的事,我问他为什么突然咨询手机,他说何巧莲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她的生日快到了,他想趁着她生日这个机会买一部手机送给她。我让秋云不要着急买手机,过几天我送给他一部,秋云一听别提多高兴了,要么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要么说我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姐姐”。现在黄友庆提出赠送给我一部手机,真是再巧不过了,我就不需要自己另外花钱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半个小时后,黄友庆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但是他没有要接听的意思,他要么置之不理,要么按了挂断键。我问黄友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为什么不接听,他却说不必理会,他解释说那些电话要么是骚扰电话,要么是诈骗电话。但是从他手机响动的频率来判断,我觉得应该是黄静美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直到黄友庆的手机实在响的不耐烦了,他才走到一旁避着我接听了电话,他那焦灼的表情和无端的举止恰恰验证了我的猜测。于是在黄友庆重新返回我身边时,我故意打趣地说:“不会是哪个美女打来的电话吧?” “怎么可能?是物业打来的,前段时间我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让交物业费啥的。对了,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在县城买的房子?我现在带你去。” “今天有点晚了,现在过去再返回来,天就黑了,改天去看吧!” “天黑怕啥?正好咱们在县城吃过晚饭再回家,还能顺便逛逛长寿广场,听说那里晚上可热闹了。” 长寿广场是县城夜生活最繁华的地方,不仅有许多广场舞爱好者在那里聚集,还有很多视频主播在那里舞动娇媚的身姿,玩杂耍杂技的也不在少数,各类吃的喝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长寿广场成了人们夜间娱乐和活动的中心。之前我偶尔留宿在县城,和章文理一起逛过两次长寿广场。 有一次我和章文理停在了一位穿着露背抹胸短裙的女主播跟前,围观的人群不停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章文理对我说:“腰没有你的灵活,腿没有你的长,皮肤没有你的白,样貌更是没法和你比了,如果换成你,往那一站都胜过她数十倍。”我朝章文理的腹部轻轻打了一拳,他故意疼痛难忍的抱住了肚子,就是因为他抱肚子这个动作,碰撞到了站在他后面的男子,在他回头对男子说抱歉的时候,竟然发现那男子是健身房的老板孙浩仁。 我对孙浩仁的印象不怎么好,只要我到健身房健身,他总会盯着我看很长时间。有一次我和章文理一起去健身房,章文理中途离开了一个小时,我走到劈叉器那里练习一字马,因为从来没有练习过,所以我的双腿比较僵硬,在臀部距离地面还有十多公分时,我已经痛得无法在往下叉开了。孙浩仁见状走到我身后帮助我练劈叉,他先是一点一点往两边挪动我的双脚,然后又双手掐着我的腰往下按,只要我疼得哭天喊地,他就不再使力。虽然他不再使力,但他的双手却没有丝毫要从我腰上移开的意思,直到我提醒他,他才说他怕我疼的起不来,所以想帮助我站起来,可是接下来他的手却故意朝我的胸部移动过去,企图对我有不轨的动作,我立即起身从他面前走开了,之后我没再让他靠近我一次。 后来有一部手机需要送到健身房,收货人是一位叫郑巧巧的女人,看样子和我年龄差不多,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虽然皮肤没有我的白,但她的胸部真是大的出奇,比何欢的还要大一圈。据郑巧巧所说,那部手机是孙浩仁赠送给她的,因为我没见过孙浩仁的媳妇,所以我不免多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孙浩仁的媳妇,她说自己虽然不是他的媳妇,但是胜似媳妇。等我和章文理再一次一起光顾健身房,健身房里上演了一出好戏,而我差点挨了揍。我和郑巧巧面对面蹬动感单车时,几个体态肥胖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快速的走到了我和郑巧巧的跟前,其中一个胖女人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扬起拳头朝我挥了过来,我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幸好章文理及时出现在我身边,我才幸免于难。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胖女人道歉说认错人了,紧接着她们几个毫不留情的攻击了郑巧巧。即便郑巧巧一边谩骂一边用手招架,最终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群殴结束之后我才得知其中一个胖女人是孙浩仁的妻子,另外几个是他妻子找来的帮手。 “不行,咱俩第一次见面,八字还没一撇,万一再弄到半夜回家,别人该怎么议论我啊!”我拒绝了黄友庆的邀请。 “那好吧!改天也行。”黄友庆说。 次日傍晚我再次来到了我外婆家,第一天到文理手机店上班的刘芬按照黄友庆下的订单带来了我选的那款手机,收到手机后我问我舅妈要了黄友庆的联系方式,跟他打电话说了声感谢,然后我赶到李提的快递站把手机寄给了秋云。 得到我联系方式的黄友庆很快给我发来了信息,看在他送我手机的面子上,再加上他又是我主动请来的相亲对象,我相应的回复了他,没想到我简单的回复打开了我们俩的话匣子,断断续续聊了两个多小时。我不得不承认,黄友庆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尽管有些话明知不足以让我相信,但我依然津津有味的回复他,这样一来产生了一个极坏的影响,就是他说的是非让我一时失去了辨别真假的能力。接下来我们的聊天慢慢变得频繁起来,如果哪天收不到他的信息,我居然会感觉少些什么似的,尽管这样我也不会主动给他发信息,我的原则是,如果他给我发信息我就会回复,如果他不给我发信息,我就选择沉默或者等待,不仅单独对他这样,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黄友庆没有给我发信息,结果那个晚上我莫名其妙的为此失眠了,我感觉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好担心把自己给搭进去,如果现在就此收手也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单单他和黄静美目前的关系这一点我就可以拿他兴师问罪,只是我觉得给予黄静美的惩罚还不够,我想来一招借刀杀人,借黄友庆的手伤害黄静美,因此我还要继续陪他演下去。 第72章 一枚棋子 等第二天晚上黄友庆再给我发信息时,我扫兴的说让他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发信息了,他问我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说他什么也没有说错。过了一会似乎回过神来的黄友庆接着说那天晚上他和朋友一起喝酒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所以耽误了给我发信息的事。我怪罪的说:“你是和女孩约会去了吧!”,他对天起誓说真是喝醉酒了,于是我又埋怨说:“在你眼里我还没有喝酒重要吗?就算喝酒了也应该事先给我说一声吧,害得我因为等你的信息彻夜无眠。”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黄友庆连连道歉赔罪说:“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以后如果有事一定会先告诉你。” 可是没过几天黄友庆再次爽约了,早上起床后我一直无精打采,结果去卫生间时一不小心被玻璃门夹到了手指,我把手指被夹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归到了黄友庆的身上,因为是他不给我发信息才酿成的悲剧。于是今天上午黄友庆再次给我发信息时,我气急败坏的怪他说话不算话,他首先跟我道了个歉,然后他解释说昨天晚上有一段光缆出了故障,他忙着抢修就没顾得给我发信息。 我们第一次在杨村见面,黄友庆跟我讲过他在一个工程队里工作,专门维护抢修通信线路,他这个工作讲究时效,一旦有线路出现故障,不管什么时间,必须马不停蹄的赶赴现场去维修。虽然黄友庆给了我合理的解释,但我没打算就此罢休,我说他得给我补偿,他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把我手指受伤的事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立即给我转了一千块钱,看到他果真给了我补偿,我又说我是跟他开玩笑的,他不必当真。可是他却说:“这是我理所应当的,我喜欢的女人受伤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黄友庆的话有多大的水分,但确确实实暖到了我的心,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依然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下完全走出来,他的温情对我来说无疑是一剂治愈伤口的良药。 收到黄友庆的转账过了半个小时,他再次给我发来信息说他下午想来秋菊庄找我,关于他要来找我这件事,我难免有些激动,如果这些天我们没有深入聊天的话,就像第一次见面那种浅薄的关系,他提出来找我,我内心不会有任何波澜,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无形中似乎上升了几个层次,我们现在虽然说不上是情人或者恋人,但是很显然已经不能定义为单纯的相亲对象,在我的心里他似乎也不再单纯是我用来报复黄静美而利用的一枚棋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定义他和我的关系,因此我没有想好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他见面。在见面的过程中,如果黄友庆对我有进一步的动作,我该如何抉择呢?况且第一次见面时,为了达到某种效果,我还主动让他亲了我一下,可是不答应和他见面的话,我又想不到推辞的理由,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圈子里,圈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我,想逃却逃不掉,想太多只会让我感觉心累,于是我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该来的总归躲不掉。 下午两点多,还在午睡的我接到了黄友庆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秋菊庄北头了,但不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他本来想找个人问一下的,可是大热的天,村里的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我让他稍等一会,我马上过去接应一下他。今天的天气确实异常灼热,如同置身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刚走出开着空调的卧室,我已经满身大汗了。 “就你自己在家吗?”我把黄友庆引进我家客厅,然后我打开了吊扇,他站到吊扇下面问我。 “是啊!”我回答后又反问他:“怎么啦?” “哦!没事,挺好的。” “渴不渴?” “有点渴。” “我家冰箱只有纯净水,没有其他饮料,你要不要喝?” “平时在外干活都是喝纯净水,解渴。” “给!”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递给了他。 “手机用着咋样?还顺手吧!”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纯净水说。 “挺好的。” “这些天见不到你,总是想你,魂牵梦绕的。” “你可拉倒吧,净说好听的,你这些天没少和其他女人约会吧。” “我发誓没有。” “哼——男人发的誓没几个靠谱的。” “我发的誓绝对靠谱。” “你敢发誓你和黄静美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吗?” “敢啊!怎么不敢?” “那你发个誓我听听。” “如果我发了誓能得到啥奖励?” “你想要啥奖励?”从他狡黠的笑容中我明白了他的心思,不过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真的发誓,于是我接着说:“只要你敢发誓,你要啥奖励我都给你。” “你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我黄友庆在此发誓,如果我和黄静美有任何联系,我不得好死。” 黄友庆话音未落便趁机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他的下巴顺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脸颊开始和我的脸颊不停的摩擦着,他的这一系列举止我没有做任何脱离的动作,然后他在我的脖颈上浅浅亲吻了几下,我的身体瞬间随之酥麻起来,接着他的身体靠紧了我的身体,同时我们的汗水也交织在了一起,炙热的天气下吊扇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加上急促的呼吸,更是让我身上的汗水淋漓不尽的流淌起来,片刻后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反应,这个时候我似乎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想要挣脱他,但他的力气随之变大了,大到我几乎无法动弹。 黄友庆这般被海风吹打被海水冲刷出来的高大粗壮的身躯,单凭我微弱的体力,只能做无用功,况且刚才我已经对他许下承诺,只是我没想到他果真敢发那个誓言。就在黄友庆想要转过我的身体和他面对面时,他的手机响动起来,他扫兴的掏出手机很不情愿的按了接听键,说了没几句他挂掉了电话,他告诉我隔壁乡镇有一段光缆出故障了,他不得不离开我家了,这个通话他没有躲着我,证明他没有撒谎。我假装不高兴露出了低落的表情,没想到我这个假装引来了他的误解,他居然说晚上再来找我。 黄友庆从我家离开不大会我接到了我二舅妈的电话,她问我这些天和黄友庆聊的怎么样了,如果双方没什么意见,我和黄友庆的亲事就算定下了,我告诉她现在还不能敲定,再聊几天我会给她一个准信。 结束和我二舅妈的通话,我走进卧室刷看了一会娱乐短视频再次进入了睡梦中,这次梦境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把我揽入怀中的男人一会儿看着像杨丛,一会儿看着像卜顺,过一会儿又像章文理了,又过一会儿却出现了贾伟峰的嘴脸,最后竟然呈现出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这个梦境结束我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我梦到火热的太阳快速朝我飞驰过来,太阳距离我越来越近,它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同时我感受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就在太阳即将撞向我时,我被吓的惊醒过来。醒来后我发现我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被褥和枕巾也都浸湿了,我这才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异常闷热,我环顾了一下,原来是空调停止了工作。我下床检查了家里的供电情况,发现其他一切正常,这样来看应该是空调出问题了。 四十摄氏度左右的天气,如果没有空调制冷的辅助,晚上指定难以入眠了。这台空调还是何巧莲来我家的第二天,我大伯出钱给安装的,安装在了秋云和何巧莲的卧室,这也是我家唯一的一台空调,他们俩不在家,我自然要住进来享受空调的便利了。我记得当时过来安装空调的是贾伟峰和另外一名个男子,那个男子在李香云出嫁那天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黄庄的黄恒。可这才安装了半年左右啊,怎么就坏掉了呢?这台空调的质量也太次了吧!卜顺家那台空调,安装四五年了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不过那台空调是平水镇另外一家家电卖场给安装的。 我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下贾伟峰的联系方式,找了两遍居然没找到,我这才想起来更换手机号时被我清理了。我又打开抽屉翻找空调保修卡,没好气的拨通了贾伟峰店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女人,听声音像是沈月。如果接通电话的是贾伟峰,我肯定就空调质量的问题埋怨一顿,既然是沈月,那么我的语气就变得比较缓和了,毕竟我和她没有什么过节,她用抱歉的语气说尽快派人上门维修。 一个小时后,贾伟峰开着工作用的小货卡来到了我家,不等我埋怨他,他首先笑嘻嘻的开口叫了我一声“媳妇”,就这个称呼我把他臭骂了一顿,他却强词夺理的说:“你女儿都叫我爸爸了,你不就是我媳妇吗?”我说如果他再开这种玩笑,我立即就把电话打给沈月,反正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下他变得老实了。没想到贾伟峰就这么点胆量,这点事也能把他吓到,我总感觉这不像他的为人。贾伟峰把空调拆卸开,测试了好大一会说需要更换压缩机,不等我说话他接着说空调在保修期内,是免费更换的。贾伟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十多分钟后黄恒开着电动三轮车载着一个压缩机来到了我家。 其实黄恒这个工作,很多人是不屑于做的,因为贾伟峰给的工资太低,一个月只给一千二百元的工资,这些微薄的工资一般人都看不在眼里,更何况又是一个青壮年,在县城随便找一份工作,工资远不止这些,并且贾伟峰总会把最脏最累的活交给工人来做,因此走掉了好几个工人,每个工人工作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个月。众人都以为这个工作黄恒应该做不了太久,工资低不说,当年黄恒追求沈月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了沈月嗤之以鼻的嘲弄,如果换做别人肯定觉得特别难为情,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黄恒非但坚持了下来,而且做的不亦乐乎。 在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上班时黄恒认识了贾伟峰的妹妹贾伟莉,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各种花言巧语,不仅让贾伟莉和之前的男朋友尹平原分了手,而且还让贾伟莉成了他的妻子,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贾伟峰的妹夫。黄恒的家境本来很一般,确切来说,还不如一般家庭,他家里盖的那栋二层楼房全部是借的外债。自从娶到贾伟莉之后,黄恒的家里可以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贾伟莉嫁给他时,不仅没要一分彩礼,反倒带过去二十万元的陪嫁,一应家电自不必说,还有一辆十多万的轿车,整个黄庄的人只要一提起黄恒,一般都会竖起大拇指,一夜之间他从人下人变成了人上人,他的发小黄益在村里经常用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形容他的这一操作。 这个晚上黄友庆没有到秋菊庄来找我,因为晚上九点钟他依旧在维修光缆,不过他说明天要带我去他在县城购买的房子,我说不用看了,可他不答应,一定要带我去看。 黄友庆在县城购买的那套房子居然和杨芳同在一个小区,并且两栋楼挨边,巧合的是在我和他准备一起从轿车上下来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杨芳。我让黄友庆待在车里等我一会,我独自从下车迎上去和杨芳打了个招呼,顺便问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她说她前两天从手机店辞职了,她要在家安心养胎,以便孩子平安落地,让九泉之下的丁加贝能够安心。接着杨芳问我:“不想问问章文理的情况吗?” 第73章 幸灾乐祸 “不想了,没意义了。”我说。 “那件事你跟他解释了吗?”杨芳又问。 “我当时给他发了好多解释的信息,他一个字都没回复。” “你们俩真是太可惜了。” “唉!没办法!杨芳,咱俩相处那么长时间,我的为人你也了解,我不会做对不起章文理的事,那真的就是一场误会。”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没想到前年不小心错发的照片今年害苦了我,不仅丢失了一个好姐妹,还丢失了一个好男人,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只怪我当时粗心大意了。不说了,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到医院做孕检。” “那你赶紧去吧,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很近,只有几百米,我刚好顺便走走,活动一下身子骨。” 和杨芳道了再见,我返回到了黄友庆的轿车里,然后我们俩一起走进了那栋楼房。我知道黄友庆这次应该不是让我单纯陪他看房子,他一定会趁机做出其他举动,于是走进房子之前我跟他提了一个要求:“把你的手机给我。” “要我手机干嘛?”他愣了愣说。 “你给不给?不给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 “给你给你。”他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了我。 “把锁解开。” “解锁干嘛?” “你解不解?”他听从我的吩咐解开了手机的锁,然后我避着他找到黄静美的联系方式,用他的手机给她发了几句侮辱性的文字,并且把我和黄友庆在一起的情况一同发给了她,发过去之后我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你干嘛呢?” “没事,我关掉你的手机,省得有人打扰咱们。”黄友庆信以为真的不再理会有关手机的问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觉得应该做个决断了,如果黄友庆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想让黄静美到这里来,我要看看黄友庆会如何选择,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选择我,那么我就打算和他携手一生,如若不然就该分道扬镳了。 黄友庆购买的是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很是宽敞。他说刚装修好不到两个月,设计的也挺别致,阳台是我喜欢的落地窗,置身其中,仿佛有一种家的归属感。我曾经幻想过自己在县城拥有一套类似的房子,和一位知心爱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受任何人的打扰,如果看累了,我就躺在爱人的怀里睡觉,他会轻轻抚摸我的发丝,温柔的亲吻我的脸颊;生活在这个骑电动车都能逛一圈的县城,我有情他有爱,两人共同努力,营造一个温馨无比的家园;周末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回忆从前的点滴,一起幻想未来的美好。这是我无数次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模样,即使是这么简单的幸福,可这些年来,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难以实现。之前我曾跟章文理提过这样的设想,他也按照我的想法在选小区了,如果不出意外,最近他就会入手一套房子。 现在我眼前的这套房子,可以说唾手可得,我相信只要我吐口同意和黄友庆定亲结婚,他会迫不及待的把我娶回家。半个多小时后,在我转身想要离开这套房子时,黄友庆“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他快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方盒,从中取出了一枚耀眼的金戒指郑重地对我说:“秋颖,我爱你,你来做这套房子的女主人吧!” 这一刻我恍惚了,我不知所措了,尽管我明白黄友庆喜欢我,但有黄静美的存在,我不确定他能带给我理想的婚后生活,因为从一开始他压根没有对我实话实说,我承认我对他也不大公平,我也是抱有其他企图。正是因为如此,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怎么可能成立一个幸福的家庭呢?即使后来我对他有所改观,但还没到接受做他妻子的程度。可是面对跪在我面前的黄友庆,我又不忍狠心拒绝,作为一个知性的女人,我也希望有很多浪漫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而这一幕恰恰具有特别浓重的浪漫色彩,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我才见到过这样的情节,尽管我交往了几个男人,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对我下跪求婚,我的心瞬间被感动填满了,这一刻我激动万分,似乎已经迷失了自己,以至于说出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好!” 得到我的回应,黄友庆兴高采烈的给我戴上了戒指,然后他抱着我原地旋转起来。我年幼时秋菊庄有一个大哥哥辈的男人叫秋千里,他比我大十多岁,体格膀大腰圆,在我六七岁时,他到花村做了上门女婿,入赘那家的女孩叫花芝,有人说他做上门女婿是因为家里太穷娶不上媳妇,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太喜欢花芝。后来秋千里和花芝时常来秋菊庄,我也因此得以见识到了花芝的盛世容颜,第一次见到花芝我就想过,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选择做上门女婿。秋千里没入赘前只要来我家串门,他总会抱起我原地转上几圈,每次都会把我转的晕头转向,以至于后来哪怕自己原地转个两三圈我也会头晕目眩,有一次我倔犟的不信这个邪,竟然把自己转晕倒在床上,半个多小时才恢复常态。 我已记不得黄友庆抱着我转了几圈,反正他停止旋转把我放下时,我根本站不住脚,仿佛喝醉酒似的踉跄起来,同时脑子也混沌不堪失去了分辨能力,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及时把我抱在怀里,我指定会摔个狗啃地。黄友庆把我抱在怀里后并没有选择原地不动,而是抱着我走进了一个卧室里,由于夏天穿的比较单薄,我的衣服三两下便被黄友庆脱了个精光,如果这个时候不是房门被“砰砰”敲响,那么我和黄友庆就真的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黄友庆扫兴的走出卧室打开了房门,敲门的人正是黄静美,她冲进卧室看到我在床上慌乱的穿着衣服,她二话不说,扇了黄友庆一记耳光,紧接着大声吼道:“你不是说和她不联系了吗?” “他刚才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们都要结婚了,咋可能不联系。”黄友庆不言语,我穿好衣服接话说:“你算老几?你是他啥人?你凭啥管教他?” “你又算老几?”黄静美问我。 “看到我手上戴的戒指了吗?正是他给我戴上的,我是他未婚妻。”说完我走到黄友庆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黄友庆你来做决定,是选她还是选我?”黄静美怒斥道:“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孩子呢,如果你选她,我这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我注意了一下黄静美的肚子,果真有凸起的迹象,黄静美还真是个狠女人,居然以死相逼,这个时候我不再接话,看他们俩怎么解决。 “之前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你生咱俩的孩子是一回事,我和别人结婚是另一回事,互不影响啊!”黄友庆说。 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我以为黄静美会和杨丛离婚,然后再嫁给黄友庆。 “是这样说过,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管,唯独和她绝对不行。”黄静美说话的时候恨意十足的指了指我。 “当时你也没说这回事呀!”黄友庆说。 “当时你和她不认识,现在说也不晚。”黄静美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跳楼,要么和我结婚。” “我咋和你结婚呀?”黄友庆说。 “过段时间我和杨丛提离婚。”黄静美说。 “这可是你说的。”黄友庆说。 “我说的。”黄静美说。 “对不起,秋颖。”黄友庆转过脸对我说。 “没关系。”我笑了笑说。 虽然我再一次被分手,但这次我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如果我今天利用这个秘密要挟黄静美,她只能向我俯首称臣,不过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我想等着看杨丛的好戏,看杨丛怎么应对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走出房子我顺便把门帮他们给带上了,但我并没有选择立即走开,而是靠着门旁站了一会。里面很快传出了黄静美的声音:“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你生孩子,你竟然背着我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搞在一起就算了,还骂我。” “我啥时候骂你了?”黄友庆说。 “你自己看。” “这不是我发的。” “你的手机,不是你发的还能是谁发的?” “我知道了,她刚才拿了一下我的手机,肯定是她发的。” “你是不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仇,咱们俩的事现在被她知道了,万一她给传出去咋办呀?” “你不是要和杨丛离婚吗?传出去更好。” “那不行,如果传出去相当于我婚内出轨,杨丛的家产我一分都拿不到,不能这么便宜杨丛,这些年他背着我和其他女人瞎搞,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明明白白,只是我装作不知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慢慢把他的钱都转移了,现在最怕的就是秋颖,咱们俩的事只要她不吭声,就不会出现意外。” 听到这里我不打算再继续听下去了,因为我压根没打算把他们俩的事告诉杨丛,所以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于是我悄悄的下了楼。我刚走出小区门口,黄友庆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央求我不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我说:“你放一百个心,看在这些天你待我还算不薄的份上,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挂掉黄友庆的电话,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走上了回家的路。 七月下旬,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外出的道路,去往西部边陲地区的一座城市,我要到母亲和然然身边去。坐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这应该算是比较遥远的路途了,由于没有直达的火车,沿途还要中转一次。 自从结婚后,我从未出过远门,自然和火车无缘了,再次坐上火车的我,看着车厢里来来往往或交头接耳的人们,多少有些新鲜感,免不得东张西望一下。和我挨着坐的是一位青年男子,年龄应该在三十上下,刚坐下没多久男子就腆着脸向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长问短,比如说问我家是哪里的,要去哪里。我礼貌性的回答了他,男子兴奋地说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接着男子竟然向我索要联系方式,我露出了些许怯意,并且摇了摇头,面对陌生人我还是有一定保护意识的。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看着像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看着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女子躺在中年男子的腿上睡着了,根据我的经验推测,他们应该是父女关系。但是我的推测出现了严重的失误,因为女子醒来后,中年男子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吻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关键这一吻之后,这一对在我看来不甚搭配的男女,竟然在我眼皮底下热吻起来。他们的热吻产生了另外一个效应,挨着我坐的男子居然色胆包天的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掉了他的手,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伸到了我的背后,然后有意无意的触碰摸我的腰部,我回应了他一个严厉苛责的目光,然后警告他,如果他再做出过分的举动我就呼救,他这才把手缩走,不过有时他仍会有意无意触碰一下我。 我身后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从我坐在座位上开始,她就一直在愤愤不平的打电话,根据通话内容来判断,对方应该是她的丈夫。一个多小时的通话,她一直在细数她丈夫的不是,一开始她丈夫追求她就对她充满了欺骗,她的两个姐姐出嫁,男方拿的彩礼都是八万块钱,而她出嫁时她丈夫只拿了两万块钱,村里别人家嫁女儿都涨了,不是十万就是十几万,到她这里不涨就算了,反而跌了。这让她在父母和姐姐以及全村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她丈夫跟她的解释说家里的钱用来买房买车了,她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也算有情可原。 第74章 蓝衣仙女 可是当她嫁过去之后才知道房子和车子都是她婆姐的,她丈夫却狡辩说她婆姐没地方住,房子就暂时借给她婆姐住了,然后她就让她丈夫拿出房产证明看一下房主是谁,她丈夫始终没有拿出房产证。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她想把孩子交给她公婆来照顾,她和她丈夫一起外出务工挣钱,可她丈夫死活不愿再出远门,并且还不让她到大城市去务工,可在他们那个小县城上班,微薄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这个家,况且她丈夫整天就喜欢到河里钓鱼,没有一点上进心,一气之下她自己到了发达的大城市。 去年她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动了一个大手术,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花费了一大笔钱,而这些花费也就落到了她们三姐妹的身上,平均摊的话每人就是将近五万块钱,她的两个姐姐都如约拿了出来,轮到她拿钱时,她却只能拿出几千块钱,这件事让她无地自容,她只好让她的两个姐姐先替她垫上,等她挣钱了再慢慢还给她们。为了尽快把欠的钱还掉,这半年多来她每天都会兼职好几份工作,不是给人刷盘子就是送外卖,有时也会到ktv做几个小时的陪唱,或者到足浴店给人按摩,总之她不会让自己闲着,就算生病了也是自己硬扛过去,直到现在她欠她姐姐的钱依旧没有还清。 现在她丈夫给她打电话,不停的催促她回婆家,因为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回去过了,她丈夫听别人说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关于这个问题她不是发誓就是赌咒,她说她根本没有闲心去谈男女感情,如果有那个功夫她不如多挣些钱了。最后她说让她回婆家也行,但她丈夫要答应她两个条件,第一她公婆必须给她补上六万块钱的彩礼或者拿出县城那套房子的房产证让她看一眼;第二她丈夫必须外出务工挣钱,否则她不会回去。通话结束之后,和她坐在一起的几个陌生人开始和她攀谈起来,说的大多是劝导她的语言,说什么夫妻之间还是尽可能不要吵架,凡事以和睦为主;说什么家里穷没有关系,只要两口子同心协力,用不了几年就能翻身,最后又拿自己或者身边的例子来佐证。 过了一会我身后那个女子起身去了车厢里的厕所,在她回来和我迎面时,她的面孔我似乎很熟悉,总感觉她是当年“夜色七仙女”中的“蓝衣仙女”蓝珠珠,只不过有些出入,当时的蓝珠珠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现在这个女子看上去神情疲惫面容憔悴,或许是生活的磨砺吧,连她的声音也蕴含了沧桑感。由于不够确定,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蓝珠珠的名字,听到我的呼唤,她把目光转向我身上,我再次唤了她的名字,她思考片刻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说:“秋颖,是你啊,太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我们得有好些年没见面了吧?” 在夜色ktv上班时,蓝珠珠和我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她比我大了一岁,所以我称呼她“珠姐”,由于她喜欢睡懒觉,其他人便按照她名字的谐音把她叫成了“懒猪”,经常光顾ktv的顾客戏谑的叫她“猪小妹”。蓝珠珠的长相在我们七人之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不过她的性格比较活泼,再加上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招人喜欢。当时有一个叫尚文的男子和一个叫尚武的男子经常一起光顾夜色ktv,尚武经常点的陪唱是周琴,尚武是个比较规矩的男子,他每次都是让周琴陪他唱一些情歌,从未对周琴有过任何非分的行为。蓝珠珠是尚文每次必点的对象,不过他不让蓝珠珠陪他唱歌,而是让蓝珠珠陪他喝酒,所以只要被他点到,蓝珠珠必定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之后她就躺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每当这时他就会把蓝珠珠抱进包厢里的卫生间。 “夜色七仙女”成立之后,尚文便很少和尚武一起来了,因为如果尚文再想点蓝珠珠就必须把其他六位同时点了,这样花费的的数目就多了好几倍,恰恰尚武常点的周琴却不在“夜色七仙女”之列,周琴离开“夜色ktv”后,慢慢的他们俩不再光顾夜色ktv了。“夜色七仙女”解散不久,蓝珠珠的父亲不远千里来到那座城市找到了夜色ktv,硬生生把蓝珠珠拽走了。 蓝珠珠回到座位后,我们俩就各自目前的境况聊了十多分钟,而后互留了联系方式。从聊天中我得知当年离开夜色ktv后她进了一家电子厂上班,在那里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从她朴素的穿着和褪了色的短袖足以看得出来,如今她的生活过得比较拮据,我问她这是准备去哪里?她说她先回家一趟,看望一下她生病的父亲,然后准备投奔周琴。经过蓝珠珠的叙述我才知道周琴自己在省城成立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专门培养视频主播,那么我上次在县城遇到周琴,有可能是周琴在挑选一些视频主播的苗子或者说在进行一系列的培训。 火车行进三分之一路程时,坐在我旁边的男子到站下车了,然后我身边换成了一位二十岁左右齐肩短发的女子。不大会儿她却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她本来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坐的火车,可是没有买到邻近的座位,希望我能和她男朋友调换一下位置。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我答应了这件助人为乐的事,可是当她把我带到她男朋友的位置时,我有点后悔了,她男朋友的两边坐着两位五十上下的男人,一位尖嘴猴腮,一位胡子拉碴,如果我坐在他们中间,那指定极不自在,可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再反悔。 现在我对面换成了两位年过六旬的老男人和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两位老男人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过往,一位老男人说他结婚的第二年就外出务工了,目前为止已经在外漂泊大半辈子了,足迹遍布了几十个城市,期间从未回过家,原因是他媳妇经常和他吵架,他感觉不到家的温暖,感觉不到家的意义何在,因此那个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说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挺好的,自己挣钱自己花,想吃什么买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另一位老男人说他们俩的经历极其相似,接着他们俩相视一笑开始高谈阔论社会上的各种花天酒地。 由于我已经在火车上的硬座上待了十来个小时,不仅感到疲惫,而且也产生了睡意,很想趴在桌子上或者靠着座椅睡下去,可又因为我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我只好勉强硬撑着了。尽管我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毅力,终究还是迷迷糊糊的昏沉起来,就在我想趴在桌子上进入睡眠时,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抢先占领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靠着座椅睡了过去,这个睡姿一旦入睡是容不得自己控制的。当我醒来时,我的身躯已经贴在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身上,我的头部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则正在歪头斜脑的望着我的胸前,我急忙坐立起来,躲避了他的视线。之后的时间,为了避免有可能被非礼,我几乎做到了类似于头悬梁锥刺股的自律,只要产生了睡意,我就会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或者拧一下自己的大腿,总之我会想尽办法阻止自己入睡。 到达中转站我和蓝珠珠打个招呼便走下了火车,然后去购买下一班火车的票据,距离下一班火车运行还有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多小时我打算在候车室好好休息一下,走进候车室我才发现里面坐满了熙熙攘攘候车的人们,一个空闲的位置也没有,找不到座位的很多人不得不选择席地而坐。 我选择先在一旁站着,等待有人离开给我空出一个位置,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去庞秋雁家里给她过生日那天,卜须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他给我看的照片和这个工作人员长得特别像。卜须只是随口一说,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章文理。虽然卜须只是随口一说,但我记住了那个男子的名字,他叫顾顺,我能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的名字里面包含了一个“顺”字。只是不知道卜须有没有跟顾顺提及我,不管卜须有没有提及,我打算跟顾顺打招呼试一下,主要是我想让顾顺行个方便帮我找个休息的地方。 果然我没有认错人,他就是顾顺,他说卜须跟他提及过介绍对象的事,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时间不怎么自由,所以他没找卜须继续聊介绍对象的事。顾顺把我带进了vip休息室,这里比那个候车室环境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干净整洁自不必说,有一个很大的荧幕供在这里休息的人看电影,并且这里还免费提供甜品和果汁饮料。我跟顾顺道了声感谢,他说我太客气了,然后他把一杯柠檬汁和几块甜点端到了我面前。 “卜须只说帮我介绍女朋友,但他没让我看你的照片,没想到你长这么好看,如果当时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一定请假赶过去。”顾顺在我的对面坐下来微笑着说。 “谢谢你的夸赞,其实我当时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和卜须就是开个玩笑。”我如实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自己坐火车,男朋友没和你一起啊?” “分手了。” “哦,你觉得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我喝了口饮料说。 “给我个机会吧。” “真不好意思,我刚分手,不想那么快找男朋友。” “先当普通朋友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说完我们俩互留了联系方式,接着我问:“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 “比我大了几岁,你是离异还是一直没有结婚?” “从没有结过婚。” “恋爱总谈过吧?” “谈过一个,不过分手已经有五六年了。” “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在找过其他女朋友?” “别人也给介绍过几个,不过互相交谈几天就拜拜了,这应该不算谈恋爱吧?” “那不能算谈恋爱,我得事先明说,我可是离异的女人,并且带着一个女儿。” “我不在意这些。” “那好吧,咱们先互相了解了解,可以的话再确定关系。” “要不然你在这里待两天再走吧,我顺便带你逛逛这座城市。”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逛吧,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没关系,我让我同事帮你退掉。” 这个时候顾顺的一个同事走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顾顺回应了一下,他同事望了我一眼接着说:“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真漂亮,你小子真有眼光。”顾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微笑了几下,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保持了沉默。过了几分钟又来了三五个顾顺的同事,这次男女都有,他们在一旁你一言他一语的说了有十来分钟,大多是在议论我,这让我瞬间想到在农村相亲的那种场景。聊到最后有一个女子对顾顺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舍得请我们吃喜糖,太抠门了吧!” “要是我有这样的女朋友,我肯定请大家吃一顿大餐。”他一个男同事说。 “行了行了,我等下给你们买行了吧!”顾顺说:“就你们几个话多,赶快去忙工作吧同志们,别再在这里闲聊了,领导看见了,我们都要挨批的。” 顾顺的几个同事散开没几分钟,顾顺也从我对面起身走开忙工作去了,临上火车之前他拎了一袋零食和饮料递给了我。 第75章 如我所料 一路的舟车劳顿让我甚感疲惫,结果到地方后我从早上七点钟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钟。 连续三个晚上,我都是在卜晓菲和秋阳的卧室里度过的,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住进来秋阳不方便回来,可是从卜晓菲郁郁寡欢的表情里我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 “秋阳上班的地方离这有多远?”我问卜晓菲。 “没多远,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卜晓菲的嗓音低沉。 “他平时几天回来一次?” “两三天回来一次。”她把脸转向了窗外。 “晓菲,如果有啥事不要瞒你姐。” “姐,没有啥事。” “你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她没有听从我的吩咐,顷刻间我似乎听到了她轻微的抽泣声,我转动她的身体以便让她正对着我,这时她的眼泪已经雨水般滑落脸颊,我把她抱在怀里说:“姐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 “姐,秋阳已经三个月没回来住了,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借口说厂里工作忙,没时间回来,我去厂里找他他也不让。”她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长时间了,我上个月给你打电话你咋不告诉我?” “你工作也挺忙的,我不想让你为我们俩的事操心。” “傻妮子,我是你姐,你的事就是咱家里的事。我明天就去找秋阳,真是欠揍,还反了他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从卧室出来之后我走进了母亲的卧室,我父母和秋阳他们租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平时然然是跟我父母住在一间卧室,我来了之后然然就跟着我睡了。作为父母的女儿,并且又是出过一次嫁的女儿,我知道很多事我是不好发言的,但在卜晓菲和秋阳的问题上,我还是忍不住想多说几句,我埋怨我父母为什么不管教一下秋阳。我父母说也不是没劝导,奈何秋阳不听话,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像小时候拿棍子满街撵着打,那也不像个样子。我说他们这样做真是辜负了卜晓菲这么好的女孩,说完我返回到卜晓菲的卧室,当着卜晓菲的面我给秋阳打了个电话,狠狠把他批评了一顿。 然然进的是一所私立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其实和托管所没有多大区别,因为平时没有节假日。这是一所专门为在外务工人员成立的幼儿园,他们因为工作原因,大部分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孩子,这所幼儿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凡是在这所幼儿园就学的孩子,家长只需要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送进学校,下班之后再把孩子接走,没有时间限制。为了赶上班的时间,家长一般会提前一个小时把孩子送进学校,放学接孩子时很少有家长会准时准点,晚个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之前送然然去幼儿园的不是我母亲就是卜晓菲,我来到的第二天开始,接送然然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把然然送进幼儿园后,我按照昨天跟卜晓菲说定的坐公车去了秋阳工作的厂子,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目的地,我首先给秋阳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来找他了,如果他正在上班不方便的话,我在附近等到他下班,可挂掉电话没过几分钟他来到了厂门口。 “卜晓菲说你工作很忙的,上班时间怎么出来了?”我问秋阳。 “哪有很忙?我那是骗她的,厂子里效益不咋好,空闲的时间多的是。”秋阳挠了下后脑勺说。 “你长能耐了,既然不忙为啥不回去?”我做出要打他一拳的动作,他下意识的扬起胳膊招架起来。 “我……不想回去。” “为啥不想回去?她快要生孩子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作为她的男朋友,更应该陪在她身边。” “这不能怪我,本来我就不想让她留,是她自己非要生下来。” “欠抽是吧!再说这样的话,我定不会轻饶你。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班必须回去。” “姐……” “干嘛?” “我想和她分手。”我去年就担心他不会珍惜卜晓菲这么好的女孩,现在果真如我所料,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片痴情,令我揪心的是如果秋阳跟她提出分手了,她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该何去何从?卜村的娘家她不一定会回去,那么漂泊无依或许就成了她的归宿,想到这些我更加怜悯她了。 “你有没有良心?人家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你现在说不喜欢了,早干嘛去了?” “当时也就是想和她谈谈恋爱,压根没打算和她结婚。” “你当时哄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要和她结婚的。” “那是一时冲动,说着玩的。” “她都要生了,分手可不是闹着玩了,万一闹出人命,咱们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咋办?” “没办法,回去和她好好相处。”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哪还有心思和她好好相处。” “啊?你又交了个女朋友?”他点了点头,我挥着拳头轻轻揍了他一拳。 “她和你长得特别像。”说着话,秋阳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两张女孩的照片,一张上半身照片,一张全身照,那张半身照乍一看长相和我相比简直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眉毛没我的弯一些以及皮肤没我的白一点,找不出其他的不同之处;那张全身照简直就是我的翻版,白色露脐短袖,棕色百褶短裙,白色休闲鞋,我自己也曾这么穿过。秋阳说那个女孩和何巧莲在同一个省,他让我猜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不喜欢猜谜语,他说我猜破脑袋也猜不出来,那个女孩和我同名,只是不同姓,她叫钱颖。我感叹说这也太巧了吧,不仅长得像我,连姓名也相似。 随后我和秋阳来到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点过两杯奶茶,他开始长篇大论的跟我讲述他和钱颖的故事:“一个月前有个工友过生日,我们几个关系较好的工友凑钱给他买了生日蛋糕,他请我们几个人到饭店吃了一次大餐,在吃饭的时候有个舍友说他光请我们吃饭喝酒不行,怎么着也得有其他节目,于是他又请我们几个人去了ktv。到了ktv他让我们这几个陪他过生日的工友都点一个陪唱,所有的费用他来买单,然后服务员领过来十几个陪唱的,因为我坐在最边沿,所以他们说让我先选,我扫视了一遍竟然看到一个女孩和你长得特别像,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因为灯光不是太亮,我甚至误以为她是你呢。 “她那天穿的是白色低胸上衣和草绿色短裙,简直不能再美了,把我的魂都给勾走了,那几个工友抱怨说十几个女孩中最漂亮的被我选走了,还说我的眼太贼了。工友们选好陪唱后并没有选歌唱歌,而是双双搂搂抱抱,不是胡乱摸就是胡乱亲,只有我和她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她问我想唱什么歌她帮我点,我让她帮我点了一首周杰伦的《可爱女人》,她说她没办法陪我唱这首歌,因为她不会唱,我说没关系,她当听众就好,我平时特别喜欢听这首歌,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 我一边唱她一边鼓掌,还夸我唱的真好听。这首歌唱完以后,其他人有的开始点歌合唱,有的玩游戏喝酒,有的抱在一起晃来晃去。 “这个时候一个工友坐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说反正钱已经花出去了,不摸就浪费了,然后他鼓励我像他们一样乱摸乱亲。可我很胆怯,没有去碰她,过了一会那个工友又过来说我如果不摸他就带走摸着玩了,还说多一个他不嫌多。我害怕他真的把她带走,于是我壮着胆子搂住了她的腰,搂着她腰的时候我心跳特别快,她身上的香味也特别好闻。我以为我搂着她就相当于宣示主权了,工友们就不会再惦记她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工友硬生生的把她从我手里拽走了,为了不让她落在那个工友的手里,我用力把他的手从她身上拿掉了,然后我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她坐到了我的腿上,那一刻在我的意识里她就是我需要保护的女人,谁也不能把她从我手里抢走,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一个小时过去了,工友们有的唱累了,有的跳累了,有的喝累了,开始安静下来,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包间里少了一个工友和一个陪唱,大家面面相对,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过了几分钟他们俩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以后那个工友疲惫不堪的坐在了包间的沙发上,不用想,大家都明白他们刚才干嘛去了。又过了几分钟,有工友提议交换陪唱,我首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我说他们随便换,无论如何我是不换,可是那个工友又说换不换我们这些工友说了不算,让这几个陪唱来决定和选择。我殷切的望着她,希望她不要选择其他工友,知道吗,当她重新坐到我身边时,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们交换以后又开始了游戏娱乐,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抚摸和亲吻她,她没有任何的躲避。 “等陪唱时间快结束时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我犯了忌讳,因为在这里上班的女孩都不会把真实的名字告诉顾客,但是她却如实告诉了我她的名字,然后我们又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她说她从来没有给其他顾客留下自己的名字,更别提联系方式了,我是第一个。第二天我给她发了信息,我们俩聊了很多,她说她今年十九岁,比我小一岁,过了元宵节才出门来这里上班的,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以前谈过,但是去年分手了。然后我又问了她家在哪里,介不介意找异地的男朋友,她说只要疼她爱她,至于是不是同一个省无关紧要,我心想我有机会了,不管怎样我都要追求她,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过了一个星期又有一位工友过生日,我们再次去了那个ktv,钱颖刚好又在被带进来陪唱的女孩之列,可是偏偏有个工友首先选择了她,在那个工友要把她带走的时候,我央求工友把她让给我,他说把她让给我可以,但是我以后要记得请客,我说一定请客。十来天后,那个曾经让我请客的工友说发工资了,有几个工友说想去放松一下,然后那个工友说我该兑现承诺了,于是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ktv。可是这一次服务员带来的陪唱并没有钱颖,我有点灰心丧气,于是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她回复说她在另外一个包间陪唱,我问她在哪个包间,她把包间房号告诉了我,我立即起身跑到了那个包间。我推开包间房门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抱着她又摸又亲,他居然还把手伸进她的白色吊带连身裙里面,她露出了一脸嫌弃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走过去把她拉走了,可是还没有走出包间的门,我和她被包间里的几个男人给拦住了,然后他们不由分说的对我拳打脚踢,她在一旁苦苦哀求他们饶过我,他们哪里肯听她的,他们嘴里说着‘哪里来的愣头青,跑到这里来撒野。’ “面对那几个强悍的男人,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钱颖见我被打的头破血流,便扑通一下跪在了那几个男人面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说我因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怀里,才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做出了刚才的事,她请求他们放我一马,以后保证不敢再在他们面前撒野。这时候和她一起的几个陪唱也走过来求情,就这样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拳打脚踢。她对那几个男人连声说抱歉,并且说他们这个包间的消费她来买单,他们这才就此罢休。之后她搀扶着我上三楼走进了她的宿舍,她让我坐在她的床铺上,她一边给我擦碘酒一边问我疼不疼,我说一点都不疼,然后我问她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她疑惑的问我她刚才说了什么话,我重复一遍说她刚才给那几个男人说我是她男朋友,她说她就是随便一说,如果不这么说他们会打死我的,我说我情愿被他们打死,她说我傻不傻,我说我不傻,因为我喜欢她,如果她刚才说的话不算数我现在就下去找他们报仇,她说我找他们报仇就是送死,我说我不怕死。 “说着我已经站起来要走,钱颖拽住我的胳膊让我重新坐了下来,她说她说的话算数,然后她又提醒我找她当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工作的原因,我少不了会吃醋,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说让她换一份工作,她说这里的工资高,就是换也得找好其他工作再走,要不然出去以后吃的住的都是问题,她说让我放心,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最多让那些男人摸一下亲一下。我们确定关系后她又在那里上了一个星期的班,那一个星期每两天我都会找她一次,她每次都是把我安排到她的宿舍然后再下去上班,有时候我也会偷偷跟过去,只要看到我跟着她了,她就会好生安慰我让我在她宿舍乖乖的等她。一个星期后她从那里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商场当营业员,三个月前我们俩在外租了一间房子。” 第76章 有思想的人 “她知不知道卜晓菲的事?”秋阳讲完他和钱颖的故事我问。 “我没告诉她。”秋阳回答说。 “你说你这办的这叫啥事?一个女朋友还没理清呢,又谈一个。” “主要是她长得和你太像了。”我知道秋阳有恋姐情结,他曾经无意中说过他希望能娶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因此他钟情于钱颖也就不难理解了;其实从我对他偏袒的程度来看,不得不承认我也有一点恋弟情结。过了片刻他接着说:“姐,能给我点钱吗?” “要钱干嘛?” “钱颖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买部手机送给她。” “你自己工作挣的钱呢?” “我的工资本来就三千多块钱,交房租再加上吃饭,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照这么说,你从来没有给过卜晓菲生活费了?” “她不是自己有钱吗?” “真不知道该咋说你了,如果换作我,早离你而去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太令我失望了,钱的事你别指望我,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从小到大我一直受不了秋阳对我撒娇,每每如此我就会心软,在他的一再央求下我给他转了三千块钱。还好我手里现在还算富足一些,目前我账户里还有四五万块钱,这些都得益于章文理,看到这些钱我情不自禁的想起章文理的好了,因为照片他选择和我分手这件事不能怪他,唯一令我伤心失望的是分手当天他竟然和张海真共处一室,一天的空窗期都不留,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从秋阳工作的地方回来之后,卜晓菲向我询问了有关秋阳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把秋阳的原话传达给她,但我知道秋阳想和她分手的事,在她即将生产的节骨眼上,不能让她知道,我想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落地之后再婉转的告诉她,可卜晓菲又不是傻子,正是我有意躲闪她的询问,让她感觉到了另有隐情。 “姐,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卜晓菲一本正经的问我。 “你别乱想,秋阳没说要分手的话。”我掩饰说:“说到底还是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心疼女孩,不过你放心,姐姐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卜晓菲不再说话,可她越是沉默不语,我越感觉可能会有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 过了有一个星期,我照例把然然送进幼儿园。一般情况下,把然然送进幼儿园我会及时返回去,然后赶到父母的餐馆,帮衬着刷碗择菜打扫卫生,但这次我想独自散散心,于是走离幼儿园后我开始漫无目的信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信步在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柏油路上,南来北往的人们忙忙碌碌地穿梭着,脸上都赫然写着“陌生”两个字;路两旁是一家又一家门店,虽然每一家我都注意观望了一眼,但是走过去之后,一个店面的名字我也没记住。 走了有十几分钟,我进入到一个圆形花园里,放眼望去大概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花园的边缘是草坪和几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绿化树木,过了绿化带有一条镶嵌鹅卵石的人行道,人行道有两米宽左右,两旁相隔二三十米就会有一张长条木椅,供人们休息所用,花园正中央有一个八十平米的喷水池,我走到一张长条木椅上坐了下来,坐下后我又理了理短裙,以便最大程度的遮住我的大腿,不知为什么,当我一门心思用在短裙上面时,就会感觉短裙太短了,总想用手使劲拽一拽裙边,希望能够拉长,可是我最多只能拉长三四公分,不过我的手松开之后,这三四公分又随之消失了。 人行道上零零星星的人们在来回活动,有的在竞走,有的比较散漫,有的大步流星,有的在慢跑,有的在快跑,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善其身。在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人流中,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跑步锻炼的男子,从我面前跑步经过的时候,他转过脸瞥了我一眼,我还了他一个回视。他是一个四肢健壮的青年男子,身段笔直肩膀宽圆,白色休闲短裤和露肩短袖以及白色的运动鞋,显得阳光健康,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长相竟然神似章文理。 接下来连续三四天,我把然然送进幼儿园之后都会走进那个花园,然后坐到同一张木椅上,可巧的是每天都会碰到那个跑步锻炼的青年男子,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每次经过我面前时都会给我一个回眸,这让我的内心不禁产生了一丝涟漪。有一次我竟不自觉地目送他的身影达到了四五十米的距离,还有一次我和他居然有了几秒钟的对视,那次对视我看到了他的坚毅和从容。 之后我都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坐在同一张木椅上,这似乎成了我每天除了接送然然之外必做的一件事,如果哪天晚起了几分钟,我甚至会三步并做两步的赶过去,有时还会因此小跑一会,生怕耽误了时间,错过了他从我面前的经过,直到在老地方和他邂逅以后,我才会离开公园赶到父母的餐馆。自从我和他有过第一次对视之后,他每次经过我面前,我都会刻意注视他,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注视他的时候,他也会注视我几秒钟,几次三番,我的心里好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我感觉心乱如麻,同时又温暖如春,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他经过我身边时并没有注视我,而是一溜烟跑了过去,这让我心生郁闷。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站起来着急的想叫住他,但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用了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喊出了一个“你”字,幸好第二天他和我恢复了正常的对视,要不然我会因此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再后来有一天,他跑步经过我面前,我看到他的鞋带开了,于是我好意的提醒了他,他在我面前蹲下来重新系好了鞋带。本来几秒钟就能系好的鞋带,他居然用了两三分钟,在系鞋带期间,他不时的把目光转向我,我被他看的脸颊发烫,那一刻我的脸颊指定红彤彤的像夕阳西下的云霞。后面接连几天,或许是他有意为之,每当他经过我面前,他的鞋带都是开的,而我每次都会好意提醒他,他也总是蹲下来系鞋带,然后对我说声感谢的话。 我觉得他经常开着鞋带跑步,总归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从我面前经过时,不知道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他踩到了自己打开的鞋带,他也由此被迫踉跄了一下。正是这个踉跄,他倾倒在了我的脚下,我连忙站起来去搀扶他,并且问他有没有摔到哪里,或许是我弱小的身躯支撑不住他庞大健壮的体格,在我搀扶他站起来的过程中,他再次倾倒下去,而他这次的倾倒恰恰把我压在了下面,这一幕的发生,让我和他有了一次近距离的对视,我们两人的眼睛相距不会超过五公分,那一刻我能做的事情只有加速心跳和紧闭双眼,然后根据电影情节幻想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不过很快他站起了身,顺便也把我扶了起来。 我和那个男子这种偶然又必然的邂逅,在卜晓菲生孩子这天中断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秋阳,平时不回来就算了,卜晓菲生孩子这天他仍旧没回来,可谁叫他是我弟弟呢?即使他做出如此过分的行为,我依然在卜晓菲面前不停的说好话替他开脱。由于秋阳不回来,父母又要忙餐馆的事情,我只好不离左右的照顾卜晓菲了,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那个公园了。 在照顾卜晓菲坐月子期间,我和顾顺通过发送信息有了几次简单又平常的交流,也就是拉拉家常说说个人喜好之类的,交流中我得知他家在我们那个县城里,而他的妹妹竟是何轩的前妻顾盼,据他所说,顾盼离婚后去了省城,在一家外企上了班。顾顺之所以会在现在那个城市的火车站工作,完全是为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因为她就住在那个城市,本想着能在那里和他女朋友生根发芽,可最终事与愿违,他女朋友和他分手后选择了远嫁另一座城市。今年年初他已经提交了工作申请,打算调到我们那个市里的火车站工作,领导已经批准了,最近应该会有调动。 卜晓菲生下的婴儿满月后,卜晓菲也完全能够自理了,不用我不离左右的照顾了,因此我的时间相对来说宽松了一些,我也基本上恢复了卜晓菲生孩子之前的生活轨迹。送然然到幼儿园之后我再次走进那个花园里,还坐在那张长条木椅上,可是接连两天,我没有再偶遇之前那名男子,我有些失望的回到了父母的餐馆里。 照顾卜晓菲的一个月里我经常会回忆和那名男子偶遇的画面,我甚至想过如果再有机会偶遇,真希望他能够停下来和我聊聊天谈谈心,可连续两天的空等已经让我失去了再次偶遇的信心。所以第三天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或许我和那名男子的缘分就此结束了,可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靠近了我,令我感到失落的是他的身旁竟然多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们俩的速度几乎做到了同步,经过我面前时,他放慢了速度,由于他身旁女子的催促,他很快又加快了速度。这次他从我面前跑过去有十来米,我暗自神伤的起身走开了,并且说服自己以后不再到这里和他邂逅了,可是过了两天我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老地方,还好这次他没有跟那个女人一起跑步锻炼。他靠近我时,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同时他的目光也和我进行着交汇,我期盼他能从我的眼神中读懂我的意思,令我愉悦的是他果真停了下来,并且坐在了我的旁边。 “昨天那个是你媳妇吗?”沉默两分钟后我先开了口。 “媳妇?不是不是,我还没有结婚呢。”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欣慰。 “那她是你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他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欣喜了。 “那她是?” “我和她才认识半个月,顶多算个普通朋友。” “怎么认识的?” “她也喜欢跑步,有一次她跑步不小心摔倒了,我上前把她搀扶起来,就这样我和她认识了。” “她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跑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没有联系,碰巧了就一起跑一段。” “你喜欢她吗?”我知道这个问题我问的有点唐突,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不喜欢。”他的回答很干脆。 “可是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她可能喜欢我,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你这样类型的。”他说罢,我窃喜不已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他不再继续跑步,而是和我在花园里一边漫步一边聊天,这次聊天我得知了他比我大十岁,家在南方发达的城市,他父亲去世后他继承了一家大型娱乐会所,五年前被他转让了,因为他平时爱好摄影,娱乐会所转让之后他开始到自己喜欢的城市居住,每个城市一般不会超过半年,在这半年里他会用相机把他认为美丽的景物给记录下来,来这座城市之前,他已经去过十来座城市了。我感觉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其实我觉得像他这样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一个小时后他和我说了再见,然后我赶到了父母的餐馆,中午忙完餐馆里的事情之后我打包了一些食物,这些食物是拿给卜晓菲的,可等我走进居住的地方,只听见婴儿哇哇的大哭着,却看不到卜晓菲的踪影,我想她可能出门购买东西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卜晓菲依旧没有返回来,正当我准备给她打电话时,她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内容是:“姐,我走了,别找我,你们也找不到,你们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这个孩子是立秋那天出生的,就给他取名叫秋立吧!”卜晓菲会离开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换作是我,我也承受不了秋阳这样冷淡的对待,只是没想到她会离开的这么突然。 第77章 雨中的浪漫 我把卜晓菲出走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同时也告诉了秋阳,听到这个消息我母亲才算有所醒悟,但凡我母亲不这样放任秋阳,但凡我母亲对卜晓菲多一些关怀,让卜晓菲在这个家里感受到足够的温暖和重视,卜晓菲指定不会一走了之。现在卜晓菲给家里留下一个孩子,暂且不说这个孩子需要劳神费力的扶养,至少这个孩子也成了秋阳的累赘,秋阳还没有结婚就已经有了孩子,这事好说不好听呀,这对他以后的婚事指定会有较大的影响,秋阳目前交往的钱颖如果知道这件事,她又会有如何反应呢?如果钱颖得知此事,一气之下选择和秋阳分手,那么秋阳鱼和熊掌可能会同时失去。得知这一消息的秋阳倒是一种无所谓的语气,他没有体会过带小孩的艰辛,所以卜晓菲的出走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卜晓菲的出走让刚宽松下来的我再次失去了自由,我必须留在住处照顾刚满月没几天的秋立,因此我和那名男子的邂逅不得不再次中断了,待在住处无法出门的我有点后悔了,后悔那天没有和他互留联系方式。卜晓菲出走后过了一个星期,秋阳回来了,可是他待了一个晚上又不耐烦的走了,他说秋立太吵了,吵的他心烦意乱,临走之前他居然心生把秋立送人的想法,这次不等我表态,我母亲上来扇了他一巴掌,并且警告他,如果他再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再认他这个儿子。 我母亲这么大的反应让我想起了我儿时她和父亲的一次争吵,那次他们的争吵是在秋阳刚出生不久的一天,我父亲说想把秋云送人,他给出了一个似乎令人信服的理由,他说两个儿子负担太重了,可我母亲死活不同意。过了几天,我父亲竟然偷偷的把秋云送给了别人,我母亲知道后勃然大怒的说如果我父亲不把秋云抱回来,她就抱着秋阳跳井。我爷爷奶奶来到我家扇了我父亲两个耳光,重压之下,我父亲又把秋云抱了回来。秋云重返家里后,我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住进了我外婆家,并且心生了和父亲离婚的念头,在外务工的大伯得知了此事,很快返回了家里,我大伯回家后怒不可遏的和我父亲打了一架,我父亲自知理亏没有怎么还手,最终被打的浑身是伤,听人说好像伤到了什么要害之处。挨打之后,我父亲带伤来我外婆家好几次求得我母亲的原谅,我母亲都无动于衷,直到我父亲在我外婆家跪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母亲才算消了气,但她仍旧没带我们姐弟三人回秋菊庄。最后我爷爷奶奶和我大伯都到了我外婆家,好言好语说了一大堆,我母亲才带我们三姐弟返回到秋菊庄。从那以后我母亲和父亲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不仅话语变少了,就连晚上睡觉也分了床,接着从分床睡演变成了分房睡。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母亲说餐馆要暂停营业一段时间,因为我父亲要返回秋菊庄去收玉米,本来我父亲可以不用回去收玉米的,因为现在都是机械化了,出不了多大的力气,我爷爷奶奶两人足以完成玉米的收割,但是前几天我爷爷的风湿病又犯了,并且这次比以往要严重很多,我奶奶不得不全身心照顾我爷爷,因此家里没有了劳动力,这种特殊情况下我父亲必须要返回去了。餐馆暂停营业,母亲帮我分摊了照顾秋立的任务,于是我再次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天早上,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然然因为闹脾气不想吃饭不想去幼儿园,在我的软硬兼施下然然才算吃了些早饭,我撑着伞强硬的把然然送进了学校,然后我趁此机会匆匆忙忙的赶往花园,只为赶赴一场不确定的约会。因为走路速度过快,再加上忽然刮过来一阵狂风,我手里的雨伞被刮散架了,一气之下我扔掉了已经散架的雨伞,冒着风雨跑到了花园。 这场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等我赶到花园里那张木椅旁边时雨点已经犹如鹅卵石般大小,我本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可是一眼望去附近也没看到可供避雨的地方。在我的视力范围内,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凉亭,只是如果我远离那张木椅,就有可能错过和那名男子的偶遇。如果这算是一种约定,那么首先爽约的就是我,因为期间两次中断都是我的身不由己造成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等了多长时间,由于我昨天晚上用手机倾听歌曲,听着听着睡着了,早上起来手机只剩百分之七的电量了,在我走进花园之前就已经自动关机了,因此我无法得知具体时间。 因为大雨滂沱,我的头发像刚洗的一般,雨水不停的顺着发丝流向我的脊背;我的白色长袖早就湿透了,像一张几乎透明的白纸糊在我身上,我上半身的轮廓因此凸显的更加明了,我也因为雨水的原因感到了异常的寒冷,我开始抱着膀子瑟瑟发抖起来。这种狂风暴雨的鬼天气,花园里除了随风摇摆的花草树木,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活动的人影,我不由自主在心底埋怨自己简直鬼迷心窍了,他怎么可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出来跑步呢?经过短暂的左思右想,我决定逃离这个地方。就在我转身离开的刹那间,模糊的视线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随着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他就是我翘首企盼的男子,果不其然,两三分钟后他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傻不傻?下这么大雨还在这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想见到你。”我低声细语,好像犯错的孩子。 “那你也应该找个地方避避雨呀。” “我怕我离开这里,再看不到你。” “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 “下雨天我一般不出来跑步。” “那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因为我也想见到你。” 我隔着雨水凝视着他,他也隔着雨水凝视着我,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凝视着我们俩,感情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连名字都互不知晓的我们,竟然在默默思念着对方。静止片刻后,他双手托起了我的脸颊,我紧闭了双眼,屏住了呼吸,在狂风暴雨中我体会了一次狂风暴雨般的接吻。随着接吻时间的拉长,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甚至到了窒息的程度,于是我一把推开了他,他不知所措了,喘息片刻后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到了他的嘴唇,然后我们再次忘乎所以的沉浸在疯狂的热吻中。他这次亲吻的力度加大了很多,以至于造成脚下无根,我们双双滑倒在草坪上,虽然我们没有预判的摔倒了,但我却露出了满面笑容,我的满面笑容给了他更大的鼓励,他抱着我在草坪上展开了翻滚式的亲吻,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粗犷的亲吻仿佛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个足以让我忘掉自我的世界。我想不到只是单纯的亲吻,竟然能让我如此兴奋,这一轮接一轮狂轰滥炸的亲吻之后,我已经耗尽了体力,只好像棉花一样软瘫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停止了和我的亲吻,然后拉着我朝花园外面跑了过去,可是刚跑了几十米我停了下来,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跟随他的速度继续奔跑,他只好蹲下来背起了我,十来分钟后他背着走到了一辆轿车旁边。 “这些天你干嘛去了?”我们坐进轿车里,稍微平心静气之后他问我。 “家里有些事,脱不开身。”我回答。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盼望着遇见你。” 他说罢,再次搂住了我,但很快又松开了,接着他快速启动了轿车,我没有询问他要把我带到哪里,不过无论他把我带到哪里,我都不会反对,我都愿意跟随,这一刻就连我自己都特别好奇为何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信任。不知为什么,只要不是我自己掌握方向盘,我在轿车里的方向感就特别差,轿车没走多远,我已经晕头转向,再加上暴雨天气,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不知道他载着我走了多远的距离,我只知道轿车拐了七八个弯,然后停在了一个小区里面。我跟随他来到一栋楼下面,和他一起坐电梯来到了十一层,最后他打开一扇门引我走了进去。 我环顾了一下,这是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客厅的摆放很是简单,一张一米见方的桌子,一条两米长的沙发,一个白色的吊椅。 “我们俩浑身都是泥,先进去洗个澡吧!”刚走进房间,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进了洗浴室。 “我们俩一起洗吗?”我有点难为情,因为我从来没有和男人在浴室一起洗过澡,尽管之前恋爱期间,和我交往的男人都曾向我提过洗鸳鸯浴的请求,但都被我无情的拒绝了,唯一一次和杨丛近距离的洗澡就是在河里。结婚以后,卜顺也提过类似的请求,最终他也灰溜溜的走掉了,卜顺遭到我拒绝后的第二天卫生间的门锁居然无故坏掉了,我只好拿一把笤帚顶住了门,可谁知笤帚的承受能力太弱,卜顺稍微一推,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钻进了浴缸里,我怒不可遏的赶他出去,他嬉皮笑脸起来,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出去,以后别想再碰我的身体,他悻悻然离开了卫生间。 “对啊!”说罢,他已经脱的一丝不挂,我双手捂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又说:“我帮你脱吧!” “你先洗吧!你洗完我再洗。”我摇摇头转过身想走出卫生间。 “想跑?”他一把抱住了我:“你跑不掉了。” 面对四肢健壮的他,我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无力逃脱之下,我向他妥协了。 “真美!”他围着我转了一圈说,我没有言语,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开始抚摸亲吻我,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深情又热烈。随后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吻一下我好吗?就像我刚才吻你一样。” 和赵永明因为卜须给我打电话闹矛盾那次,赵永明曾经跟我提过同样的要求,为了得到赵永明的原谅,我满足了他。这次为了赢得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欢心,我竟然也神经质的答应了他,像他吻我的身体一样,我吻了一遍他的身体。最后,他捧住我的脸再次热吻起来,我顺势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一边和我热吻一边引着我走出卫生间,走进了卧室,滚到了床上,用尽全身解数翻云覆雨了一番。 “我的衣服都湿了,给我找件你的衣服穿吧。”我站在卧室门后探出头说。 “在室内不用穿衣服。”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相册。 “啊?不穿衣服,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多难堪啊。”我依旧躲在卧室门后面。 “屋里就我们俩,有什么难为情的?来坐我身边,我给你看一些图片。”他拍了拍沙发说。 “不习惯这样子。” “慢慢就习惯了。” “你平时也是这样吗?” “是啊,这样挺好的,无拘无束。” “看什么东西呢?”我壮着胆子走到了他身边,不过我还是尽可能遮住害羞的部位。 “艺术照,你看看。” “啊!天呐!”我看了一眼急忙背过身体说:“我不看!我不看!” “我在想,如果你摆出这上面的姿势来拍的话,一定比她们美丽百倍,因为你的身体简直完美无瑕。” “我才不拍呢!” “拍出来就我们俩欣赏,其他人又看不到。再说了,女人魅力四射的年龄就那么几年,你这么美丽的身体,如果不趁现在拍照留下来,等以后年龄大了,再想拍就为时已晚了。” 平时我也经常对着镜子自拍,不管拍的效果怎么样,说白了那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美丽,也是为了留住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大好青春年华,不过那只是自己拍,如果让别人给我拍这样大尺度的照片,我着实不好意思,就算是曾经的恋人或丈夫,我也从来没有让他们帮我拍过特别露骨的照片。 “说的是这个理,可这也太难为情了吧。” “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因为没有尝试过,尝试拍几张,你就不会有这种心理了。” “为什么非要拍这样的照片?” “这是一种艺术,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喜欢抓拍各种美好的事物。” 第78章 似是而非 “我可以答应拍这样的照片,但你一定要保密。”他的三言两语动摇了我。 “放心,绝对保密。”他斩钉截铁的说。 “咱们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互相介绍一下呢,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想不想让咱们俩的故事更浪漫一些?” “怎么浪漫?” “从现在开始,咱们俩都不要询问对方的过去,讲的所有话题都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因为我们是在大雨中定的情,我想了两个名字,我叫你雨姑,你叫我雨郎,你觉得怎么样?” “你和多少女人玩过这样的浪漫?” “你犯规了,刚才我说过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问对方过去的事。” “行吧,就按你说的来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和我有一个浪漫的故事?” “有这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一直想拍一组艺术照,可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完美的人选,当我发现你的时候,感觉你就是上天派来送给我的礼物。”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跟你走?” “凭感觉。” “你今天不去花园,或许我们就会永远错过,我都想好了,如果今天看不到你,以后我再也不去那个花园了。” “我也不确定你今天会去,毕竟好多天没见你了,又刮着狂风下着暴雨,我就是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真在那里。”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对你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后来渐渐地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想走进你的世界,所以一旦有时间我就会到那里等着和你见面。” “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咱们这应该算得上一见钟情吧!” “当然算了!”他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说。 下午四点钟,雨势虽然有所缓和,但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告诉雨郎我必须要回去了,因为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是五点钟,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幼儿园接然然,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有过孩子了。雨郎从卧室的布衣柜里拿出几件女人的衣服递给了我,我问他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他嗫嚅了一下没有回答。穿好衣服之后雨郎开着轿车载着我走出了小区,我让他把我送到那个花园就行,其他的路我自己走过去,下车时他递给我一把伞,我接过雨伞他说:“明天我们老地方见。”我点头回应了他。 我带着然然回到住处时才发现我的钥匙不见了,估计是落在雨郎的车里或者他的房间里了,由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只好敲门呼叫我母亲帮忙开门了,过了三四分钟门被打开了,没想到帮我开门的不是母亲而是我大伯,我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隔壁城市里,坐大巴车的话需要五六个小时。我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大伯,母亲解释说:“你大伯听说咱家添了个孩子,特意过来看一眼的。” 晚饭后我大伯说他到外面找一家宾馆住一晚,明天一早返回工作的地方,我说了句挽留的话,一来外面下着雨,二来这套房子有两间卧室,能够让他将就一晚,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我母亲附和了我的话,于是我大伯留了下来。晚上我带着然然和母亲以及秋立挤在了一间卧室,我大伯独自睡在了我之前睡的那间卧室。 “这个吊椅不错。”再次如约跟随雨郎来到他的住处,我首先走到了白色吊椅旁边。 “你坐上去摆个姿势,我拍几张。”在吊椅上拍了几张照片后他又说:“到床上拍几张吧!在床上能摆的姿势是最多的,我之前就想过很多姿势。”随后我按照他的吩咐,摆出了几个风情万种又妩媚动人的姿势。 在床上拍完照片后,他便不再着急让我下床,我们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缠绵,缠绵过后我们都疲惫不堪的进入了睡眠状态,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从床上走下来走出了卧室,他像昨天一样坐在沙发上翻看相册,我在他身后挤出了一点余地,幸亏我拥有能在掌中起舞的细柳腰,要不然那一点余地真就容不下我的身体。 “你平时睡觉都是这样吗?”他把脸转向我,我用手在他的后背漫无目的地游弋着。 “什么意思?”我停止下来。 “抱着被子侧趴着睡。” “我睡觉就是这个习惯。”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解释,说这样睡觉的女人一般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应该是这么个情况,我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被抛弃过。” “我犯规了,问过界了。” “没关系,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别说了,像咱们现在这样不问过往只谈未来不好吗?” “我们会有好的未来吗?”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 “如果我愿意跟着你四海为家呢?” “这个以后再说,换个话题吧!我又想到了几个姿势,我给你拍几张躺在沙发上的照片,像你现在这样侧躺,然后再来个平躺,眼神保持忧郁迷离的状态。”在沙发上拍过几张之后,他让我走到了门旁,单膝跪在门边拍了一张,之后又手扶着门拍了一张。 “一共拍多少张了?” “大概有三四十张吧,我把内存插到笔记本上,你看看拍的怎么样?”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灰色的笔记本。 “这几张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拍的。” “还有这几张呢?” “这几张我趁你不注意拍的,其实不经意间拍下来的照片才是最美的瞬间。” “这几张快点闪过去。” “为什么闪过去,我感觉每一张都美不胜收,我都会仔细欣赏。” “别看了,太露骨了。” “明天我们去草原上拍一些照片吧!” “好啊!我还从未去过草原呢。” 一天后雨郎带着我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草原,在这里我们度过了欢快的三四个小时,他给我拍了一百多张照片,为了达到更好的拍摄效果,我带了好几身替换的衣服,有公主裙,有百褶短裙,有肚兜裙,也有抹胸裙。 回去的路上,我打开笔记本把今天在草原上拍的照片查看了一遍,不知是雨郎拍照的技术高超还是我和草原搭配的特别融洽,每一张照片我都爱不释手。 首先拍的是我在草原中的背影照,背影照可以给人一种神秘感和独特感,同时也凸显了一种动态美。其次拍的是闭眼享受的姿势,仿佛远离尘嚣,一心呼吸感受草原的新鲜空气,这种姿势躺着拍的比较多,雨郎说这样的比较有感染力。然后拍的是左扭右歪的跪姿,这个姿势雨郎给我拍了三十多张,他说这个姿势最能突出我的曲线美,同时又不乏趣味和美感。后面拍了静静发呆的姿势,这个姿势他抓拍了我很多的侧面照,拍出了对草原美的感受,同时又拍出了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最后拍了侧身低头的姿势,这个姿势不仅展现了我大长腿的线条,也突出了我身材的众多优点,同时又彰显了我的优雅、知性和迷人。 把草原照片翻看结束后,我顺便翻看了一下雨郎保存的其他女人的照片,每个女人都几乎拥有沉鱼落雁之容,并且都是些艳丽的照片,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李寰,我询问雨郎怎么会有李寰的照片,他说以前李寰在他的娱乐会所上过班,正是那个时候拍摄的。我接着往下翻看,结果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何巧莲,如果不是眉角的那颗痣,我不敢确定是她,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乏长相相似的人。我把照片指出来询问了一下雨郎,他说:“那个女人的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我问一个朋友要的。” “你朋友怎么会有她的这些照片?”我继续问。 “是另外一个男人发给我朋友的。”我有点不明白,他解释说:“她曾经是那个男人的女朋友,那个男人玩网络虚拟币借了我朋友几万块钱,结果那个虚拟币崩盘了,那个男人的钱全部打水漂了,因为无力偿还就想出了一个骚主意,拿她的照片用来抵债了。我朋友联系到她,用那些照片索要了那个男人欠下的债务。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闲聊时,我朋友给我看了这些照片,我顺便要了几张。” “既然钱已经要回来了,你朋友应该删掉,为什么还要传播?你朋友就不怕法律制裁吗?” “我朋友这不算什么,她男朋友还兜售过一次,听说有个男人花一千块钱买走了几张照片和一段床上的视频。” 秋云在外务工这两年从未往家里带回一分钱,从这件事来看他务工挣的钱应该都花在了何巧莲身上。因为何巧莲照片外露这件事,我担心雨郎有一天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于是我偷偷删除了几十张我的照片,那是在他住的地方拍摄的,因为尺度太大羞于见人,然后我又把何巧莲所有照片和视频给删除了。 我和雨郎不间断的约会持续了半个月,有一天我照例去老地方等雨郎,结果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他人影,虽然我们约会了那么多天,但始终没有互留过联系方式,我问他要过,他总说没那个必要,我也就不再追问。 接近中午时我返回了住处,我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房间时,我大伯慌慌张张衣衫不整的从我母亲那间卧室里走了出来,我走进卧室看到母亲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说我平时下午五点多才回来,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我没有回答,只是自顾从床上抱起了秋立。我大伯本来打算第二天就返回他工作的城市,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依旧待在我父母这里,他给出的理由是工地那边因为项目方经费不足暂时停工了,对此我没有多余的过问。直到我父亲从老家出发来这边的前一天,我大伯才从我父母这里离开。 后来尽管我偶尔还会去那个花园,却再也没有见过雨郎,许多天之后当我再去回忆和雨郎的相遇,总感觉像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以至于让我怀疑雨郎根本不是真实的存在。 又是一年的腊月,每年进入腊月也是我父母准备返乡的节点,以往大多情况下从这里返乡时只有我父母他们两个人,今年不一样了,不仅多了我和然然以及秋立,还有秋阳和钱颖。秋阳把钱颖带到我父母的住处之前,他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帮着隐瞒秋立的真实身份,隐瞒的方法是不管任何人问起秋立,就说秋立是我的孩子,这样做分明就是玷污我的名声啊!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把秋立的真实身份说出去,那么钱颖大有可能和秋阳分手,为了维护这个我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弟弟,我只好忍辱负重了,目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我把隐瞒秋立身份的事情告知了父母,我母亲埋怨秋阳之后对我说了句:“让你受委屈了,这样一来你今后嫁人又难上加难了。”我装作无所谓的苦笑了一下。 在市里下火车后我遇见了顾顺,他的工作得到了顺利的调动,我们一行人得到了他的热情款待,我父母自然少不了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当他得知然然正是我离异带着的女儿,他给然然买了一堆的玩具和零食;当他听说秋立是我的儿子时,他闪烁不定的望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没有言语,我也没有跟他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我从他游离的眼神中看不到他对我坚定不移的信念。 我母亲担忧的事情毫无悬念的发生了,当四邻听说秋立是我生育的孩子,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便漫天飞舞起来,秋立的父亲自然也跟着传的神乎其神,有的说是赵永明,有的说是章文理,有的说是卜顺,更有甚者说是光棍老卜,当然也有说不知我和哪个男人鬼混怀上的,自此我在秋菊庄再一次成了臭名昭着的代名词。不知这件事如何传到远在他乡的何欢的耳朵里,她给我打电话确认秋立是不是赵永明的孩子,如果是的话,赵永明的父母立刻动身过来把秋立接走,他们巴不得赵永明能给家里留个后呢。我把秋立的身份如实告知了何欢,她说赵永明去世后他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 第79章 不得安宁 我顶着各种流言蜚语把秋立的身份是隐瞒了过去,可同时我却迎来了不公的待遇,回到家没几天钱颖挑唆着让秋阳把我赶出家门,她赶我的原因有二,首先她说秋立来路不明,证明我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和我生活在一起有辱她的名声;其次她和我长得太像,她不希望见到另一张类似的面孔。钱颖甚至放下狠话,如果我不从这个家搬出去,她立即和秋阳分手,秋阳把这个事告诉了我父母,我父亲急眼了,上来就扇了秋阳一记耳光说:“再敢说一句赶你姐走的话,我先把你们俩赶出去,真是上天了,还没结婚就指手画脚,要是结了婚,我和你妈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实在不行,你们俩分手吧。” 秋阳被我父亲臭骂一顿返回了卧室,随后我听到钱颖吵嚷的声音和摔砸东西的动静,我父亲起身想上楼教训一顿钱颖,我拦住说:“爸,别为难秋阳了,我搬出去。” “你搬去哪里?带着然然和秋立,在外面也不方便啊!”我父亲说。 “要不然这个年关我到镇上的宾馆住吧!”我说。 “不行,这不是让外人戳咱家的脊梁骨吗?”我父亲说。 “要不然去你外婆家吧!”我母亲说。 就这样我带着然然和秋立住进了我外婆家,看见我的到来,我外婆首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又暗自神伤,我自然是说尽了让我外婆宽心的话。 我在我外婆家刚安顿好没过两天,章文理给我打来了电话,这让我很是纳闷,当时我给他发了那么多解释的文字,他连一个字都不回复,过了那么久再来联系我,不知是何缘故,我思考了片刻决定接听他的电话。 “颖,你回来了?”按过接听键,我们安静了半分钟章文理才开口说了话。 “嗯。”我简单回应了他,我有点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我外婆家处在杨村一个偏僻的角落,一般很少有人经过,并且我是大晚上搬过来的,更是没有其他人看见了,我搬过来的这两天我大舅一家和二舅一家都不曾来过我外婆家,我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芬自然不会知道,我和杨芳张缓也没有联络。 “最近几个月,我每天都会去一趟秋菊庄,就想看一看你家,看一看你有没有回来。今天看到你家里人在家,我想你可能也回来了,所以打电话问你一下。” “啊?”他的话令我惊讶万分,同时也令我感动不已。 “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嗯。”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只好再次简单回应了他。 “如果我想和你结婚,你还会答应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和张海真在一起了吗?”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和她在一起是逼不得已。” “为啥逼不得已?得了便宜还卖乖,难不成人家还能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和拿刀差不多了。” “开啥玩笑?” “我没开玩笑,明天咱俩见一面吧,我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当时我跟你解释的时候你理都不理我,我为啥要听你的解释?再说了,咱俩现在啥关系也没有,没那个必要了。” “前段时间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饭桌上我遇到了卜须,我问了他关于照片的情况,他都如实的告诉了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咱俩见一面好吗?有好多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好吧。”说心里话我一直不曾真正放下章文理,现在照片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么关于他和张海真的事情我还真的想弄个明白,因为我一直很纳闷他平时很排斥张海真,为什么那么迅速的就和她在一起了呢?凭我的想象力,无论如何我是想不通的。 “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吧!” “别来我家,我没在秋菊庄,明天你到平水镇来,咱们在平水镇找个地方见面。” 第二天上午我和章文理约在了平水镇一个花园里见了面,这个花园四四方方,面积不是太大,看样子应该不到一个足球场,花园里面的摆件也比较稀少,几条长椅和一个亭子。由于天气寒冷,花园里面显得非常冷清,不过这正合我意,我和章文理随意漫步了几分钟便在亭子下面停了下来。 “你先看个东西。”章文理打开手机递给了我。呈现在我眼帘的是章文理和张海真的聊天框,聊天框最上面是几张照片,照片居然是张海真和章文理在床上赤条条睡在一起的照片。 “你有病啊,让我看这干嘛?”我把手机递给他,怨怼的说。 “你知道这是啥时候拍的吗?” “啥时候?” “就是今年夏天咱们一起旅游,张海真在宾馆里拍的。我当时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她拍照片的事。”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早上张海真在章文理房前确实有反常举动,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个事。 “然后发生了啥情况?” “张海真说我必须要对她负责,她要做我女朋友,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报案,说我强迫她,没办法我只好暂时答应了。我虽然答应和她成为恋人关系,但我一直爱搭不理的冷落她,我跟她说了,如果她怀孕了我会对她负责,如果没有怀孕,我们俩就一拍两散。三个月后她终于受不了我对她的冷落,主动和我提出了分手,临走时她才告诉我真相,在宾馆那个晚上我们俩啥事也没发生,那就是她布的一个局,可是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冷落她,她咬牙切齿的说她恨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 “杨芳说你们俩都在一起过夜了呀。” “我们俩是睡在了同一个房间,但啥事也没做。”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发誓说:“如果我撒了谎,天打雷劈。”章文理从来没有说过毫无根据的大话,他今天能发这样的誓,我相信他是真诚的。 “我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呢。” “我脑海里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 “你别这样说,我怕我承担不起你如此的深情厚意。” “没有你在身边,我一点精神都没有,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颖,嫁给我好吗?我需要你,咱们现在就结婚,一天也不拖了。” “你确定要娶我?” “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不是张海真这个事情,咱们早就结过婚了。” “我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如果你了解了就不一定想娶我了。” “不管了不了解,我都想娶你。” “我离过婚这你知道,如果我带着女儿嫁给你,你能接受吗?” “白捡一个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我还有一个儿子呢。” “儿子?你儿子不是跟你前夫了吗?” “又生了一个。” “啥时候生的。” “现在有五个月了。” “那我也能接受,只要是你的,我都能接受。” “我说又生了一个儿子,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怀疑啥?” “你咋那么笨啊!我七月份从手机店离开,总共到现在才几个月?” “啊……你骗我,太淘气了。” “不过,虽然这个男孩不是我的,如果咱俩结婚,估计我也得把他带着。”接着我把有关秋立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章文理讲了个明白,他不仅没有任何不情愿,而且对我这个举动大加赞赏起来。可是我又有些担忧的说:“就怕你爸妈接受不了。”他说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他父母不会干涉,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容不得我再犹豫不决了,我不顾一切的投进了他的怀里,对他说尽了情意绵绵思念成疾的话。这个心急火燎的男人,巴不得明天就和我举行婚礼。 我把我和章文理的事情告诉了我父母,我父母的脸上洋溢了无尽的喜悦,偏偏这个时候任婆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秋菊庄闯进了我家。任婆子是来找我父母讨要说法的,因为卜晓菲是从我们这边丢失的,于情于理我父母都必须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我父母也是无计可施。任婆子这一闹,庄里前来看笑话的人把我家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这种情形下,秋阳只好向钱颖如实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钱颖顿时勃然大怒,气愤之余她带着行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秋菊庄。我也不得不让章文理暂停来我家送彩礼的事情,等这个风波稍微停息了再说,他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钱颖离开秋菊庄的第二天,我从杨村搬回了秋菊庄,随着秋立的谜底被解开,有关我的流言蜚语也随之烟消云散了。我返回秋菊庄的当天晚上秋云返回了家里,但这次何巧莲并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家里人询问他原因,他沮丧的说出了三个字——分手了。家里人追问他们分手的理由,他默默无语、生无可恋的朝楼上走了过去。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把我家闹的鸡犬不宁,我母亲也因此急火攻心,倒在了床上。即便如此,任婆子依旧不依不饶,每天都会来我家吵闹,一连闹了三四天,她给我父母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她说既然我们家弄丢了她女儿,那就赔偿给她一个儿媳妇,这样才算公平,要不然她就会把我家闹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任婆子这样一说,全家人瞬间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好像我成了这个家的救命稻草,望着一双双哀求的眼神,我哪里还有别的路可走,这似乎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是我要怎么跟章文理交代?我即将到来的幸福再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难道我和章文理注定有缘无分吗? 静下来认真想一想,我能理解任婆子的所作所为了,她不算是无理取闹,再怎么说卜晓菲是她的女儿,回想秋阳以及我父母对卜晓菲那种蛮不在乎的态度,我都觉得羞愧难当,因此我愿意嫁给卜晓华也不完全是被逼无奈,而是我想替家里人偿还一个情债,这个情债是我娘家对卜晓菲的亏欠,希望还完这个情债之后,我娘家的生活能够顺风顺水。 我和卜晓华的婚事敲定之后,我告诉任婆子半个月以后我再到她家里去,她疑惑的望了我一眼,好像我会趁此逃跑似的,接着我又说我要解决一件特殊的事,这件事就是我要到医院取掉节育环。任婆子同意了我提的要求,但她也提出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先和卜晓华把结婚证领了,我应允了她的条件。 任婆子从我家离开后,我父亲让秋阳跪在了我面前,他用训斥般的语气告诉秋阳这辈子都不能忘掉我对这个家的付出,更不能忘掉我这次的付出完全是因为他。看着痛哭流涕的秋阳,我也忍不住流下了酸楚的泪水,我的泪水中有对秋阳的心疼,有对命运的叹息,也有对章文理的不舍。章文理要来送彩礼的事情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托,焦急万分的他要到我家来问个究竟,被我生生阻止了,并且威胁说如果他不听我的话,我就不搭理他了,他只得无奈作罢。 我让李香云陪我到医院取掉了节育环,然后在家里卧床休息了几天,等我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了,我让秋阳陪我去了趟卜村,我要把方方接到秋菊庄住几天。我走进卜顺家里时,高梦兰和卜二福正在表情严肃的数落卜婷,听他们俩数落的内容我得知了卜婷和陈庄的陈满意存在了关系,并且卜婷已经怀上了陈满意的孩子,陈庄距离卜村不过三五里地,陈满意的为人做事多少会传到卜村,因此高梦兰和卜二福极力阻止卜婷嫁给陈满意,卜婷也真是个犟脾气,她说如果家里不同意她和陈满意的婚事,从今以后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这句话让一向不善言辞得过且过的卜二福狠狠扇了卜婷一巴掌,如果不是我的到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下面估计会发生更加激烈的斗争。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到来的原因,黄静影充满爱意的抚摸了一下一旁的方方,然后牵着方方的手来到了我的面前,好几分钟她都没放下方方的手,如果这一幕不是演给我看的,那么我应该感到无比欣慰。出于对黄静影的回馈,我抚摸了一下她女儿的头夸赞了一番,不过她女儿确实长得伶俐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招人喜欢,和黄静影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有八九分的相似,长大了指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咋没把然然带过来?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家里人都想看看她。”卜顺走过来对我说。 “你会想见然然?真稀罕。”奶粉钱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感觉卜顺是在虚情假意。或许我这句话有点噎人,卜顺没有接下去,随后我带走了方方。 第80章 再次出嫁 腊月二十二下午我去县里找了章文理,然后我们俩在县城的宾馆里度过了两个身心愉悦的晚上,临别之时我把所有的不得已告诉了他,他像个孩子般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安慰说虽然我不能嫁给他,但我最爱的男人永远是他,我会永远铭记他对我的好,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一片痴情。 腊月二十四,是我第二次出嫁的时间,天空飘着雨夹雪,犹如我阴郁的心情,我这次的出嫁很是简洁,简洁到没有彩礼,没有正式的婚车,更没有迎亲的队伍。当然这是我提出的要求,因为我觉得这是一场不光彩的婚礼,如果有可能,我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场婚礼。 寒风刺骨中,卜晓华把一辆轿车停在了我娘家院门口,就这样我带着然然和部分行李来到了卜晓华的家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从和卜顺离婚后我就暗下决心这辈子哪怕孤身一人,也不会再嫁到卜村,可这才过去了一年多,我却再次嫁了回来,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了天意弄人;同时我也不得不相信因果循环,今天的我和去年卜晓菲带着行李跟随秋阳走进我娘家的那一幕是多么相似,但愿结局不要再有雷同。 卜晓华家里也有二层楼房,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的位置和卜顺家那栋楼房大同小异,农村的院落大多没什么差别。只有一点让我极不自在,就是我即将和光棍老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其实光棍老卜对我也算有情有义,在我困难时期他几度拿出钱财帮助我,他的这些举动多少温暖了我。我极不自在的是光棍老卜曾经不仅不止一次的非礼过我,而且卜村关于我和光棍老卜的流言蜚语不曾断过。光棍老卜甚至扬言说然然是他的女儿,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来推理的话,我应该怎么称呼光棍老卜呢?现在我和光棍老卜住进同一个屋檐下,指不定以后还会生出什么过分的谣言呢。不管卜晓华承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光棍老卜的继子,这样一来我自然就成了光棍老卜的儿媳妇,想来真是有点荒唐。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卜晓华的婚姻大事,任婆子和光棍老卜像样的准备了五六桌酒席,邀请了他们家在本村比较亲近的人和一些亲戚。本村到来的人自然少不了屁筒和狗娃,我听到屁筒还开玩笑的对光棍老卜说:“没想到你的女人到头来却成了你的儿媳妇。”屁筒这句话迎来了任婆子劈头盖脸的臭骂,同时也迎来了卜晓华的愤怒,卜晓华趁大家不注意拿起一把铁锨朝屁筒的头部砸了过去,片刻后屁筒便头破血流惨叫连连。狗娃见状,赶紧上去夺走了卜晓华手里的铁锨,生怕再有更严重的不测发生,随后狗娃带着屁筒去了诊所。 这个时候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说什么大喜的日子见血是不祥之兆,将来这个家里指定会有血光之灾。这些参与议论的人群中,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她就是高梦兰,她那张没理也能狡辩三分的碎嘴最是令人作呕。 前来吃酒席的人之中,我还见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就是陈昂,我认识陈昂完全是因为经常到他家的超市购买东西,而他不一定认识我,我不知道卜晓华和陈昂有什么关系,不过指定是很近的关系。陈昂和沈月分手的第二年交了一个叫任英的女朋友,任英是他家超市的营业人员,两人算是比较熟识,因此他们相处短短三个月便结了婚。任英待人还算和气,长得虽说比不上沈月,但也不至于相差甚远,不过她对自己似乎不够自信,为了超越沈月的美丽,结婚以后她做了几次整容手术,首先割了和沈月一样的双眼皮,接着抽去了脸部的油脂削尖了下巴,最后又隆起了胸,听说里里外外花了好几十万。整形之后的任英在浓妆艳抹之下乍一看耀眼夺目,但是细细品味就有失光彩了,终究还是赶不上沈月的风采。 虽然我和卜晓华的婚礼比较简洁,但很多程序还是走了个过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吧。拜过天地之后开始拜父母,拜父母时无论如何我都不愿下跪,如果只是跪拜任婆子我没有什么不情愿的,可是还要跪拜和任婆子坐在一起的光棍老卜,我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这个时候不知是哪个闹婚的强迫性的把我按倒在地,但我倔强的头颅始终不肯低下,关于我的这一举动卜晓华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或许他对跪拜光棍老卜也不大情愿。跪拜之礼结束后,开始行改口之礼,但这个过程我只对任婆子改了口,对光棍老卜我没有说出任何只言片语,这次他倒识趣的走开了。 酒席结束后,卜晓华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的他嘴里不停的嘟哝着说:“秋颖,我终于娶到你了,你知道吗?上学那会我就已经喜欢你了,你嫁给卜顺以后我哭了好几天,后来你帮我打理葡萄园,和我聊天谈心,我更想拥有你了,做梦都想娶到你,从现在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这些话他反复说了好多遍,等实在听腻了,我帮他盖好被子就不再管他,任由他随便循环。 我把然然哄睡之后拿起手机回复一下何欢和李香云的信息,自从她们二人得知我再嫁的消息就鼓捣着要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被我毫无余地的拒绝了,这又不是中规中矩多么正式的婚礼,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如此凋落的一面,我说改天我会在李香云的饭店单独请一下她们。我和卜晓华的新婚夜过得很安稳,醉酒后的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他起床时我已经化妆结束。卜晓华清醒过来,我询问了他和陈昂的关系,他说陈昂是他的结拜兄弟。我纳闷陈昂怎么会和他拜把子,他说上学的时候陈昂被人欺负过,是他不顾个人安危解救了陈昂。 因为何欢着急要返回她自己家,于是和卜晓华结婚的第二天傍晚,我便和卜晓华一起来到李香云的饭店参加了一如既往的聚餐,这次聚餐也算是我请他们喝的喜酒了。由于我们都带着各自的孩子,照顾孩子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我们几个女人身上,因此我们三个女人从始至终滴酒未沾。饭桌上,卜晓华这个新郎官被黄言和赵伟强灌的再一次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回到家后我没有那个能耐把他搀扶到楼上的卧室,只得交给光棍老卜了。 按照习俗,结婚的第三天,我娘家的兄弟要接我回娘家。大早上秋云和秋阳来接我时,醉酒的卜晓华仍旧没有清醒过来,于是我顾不得跟他说回娘家的事,直接下楼和任婆子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然然和秋云、秋阳他们俩回了秋菊庄。回去的路上我和秋云、秋阳随便聊了几句,秋云说这两天他相亲见了两个女孩,一个李庄的一个陈庄的,李庄的女孩他没相中,陈庄的女孩没相中他。至于秋阳,因为有秋立的存在,极少有媒人给他介绍女孩,一般的女孩都会嫌弃他这一点,就算偶尔介绍一个两个的,不是缺心眼就是精神不正常,秋阳自然不会愿意。 回到秋菊庄不大会我接到了李香果的电话,她埋怨我不吭不声的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以前讲好的等我结婚了她来参加我的婚礼,面对她的质问,我只好自责不已,她挂掉电话立即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说是随礼钱。我没有立即接受,因为她和李智结婚我才拿了五百块钱,她这一下子翻了好几倍,这让我如何应对?因为我迟迟没有接收,李香果再次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把我的心思告诉了她,她说如果我还认她这个姐姐,就把钱收下,要不然以后我们俩见面就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她的言辞如此恳切,我不得不收下了。 我把钱收下之后,李香果又和我聊了几句,聊的内容是有关生孩子的事,我好奇的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说她正为是否要怀孕生子的事犯愁呢,我对此有点疑惑不解。李香果说她问过李智想不想要孩子,李智没有说想要也没有说不想要,其实她也不是不想怀孕生子,可是一旦怀孕生子势必影响她的视频直播,她不可能大着肚子去直播,那样她的那一众粉丝别说给她刷礼物了,更严重的结果可能会跑光,于是她告诉李智,再赚两年钱,等赚够了钱她就不再做视频直播,专门在家相夫教子,可她发现最近李智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是会多看几眼,估计他是想要孩子了。 自从和呼有为离婚后,李香果在视频直播的过程中一直都宣称自己是单身,不仅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也没有,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她和李智结婚时没有举行隆重的婚礼,就像我和卜晓华那样如此简洁,她说等以后不做视频直播了,她会和李智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关于是否怀孕生子这件事,我不好发表意见,但我说了句如果换作是我,我会考虑先生孩子,不过我又补充说我目光短浅,我的想法仅供参考。 和李香果结束聊天不大会我又接到了李香梨的电话,她同样埋怨了我几句,然后给我转了五百元随礼钱。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拼搏,李香梨的视频直播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不像李香果那般火热,但几个小时下来也能挣到二三百块钱,在农村来讲,这已经是笔不菲的收入了。除了视频直播初见成效之外,一个月前李香梨通过相亲定下了一门亲事,和她定亲的男人正是黄庄的黄益。黄益比李香梨小六岁,不过这也正是黄益满心欢喜的理由,因为常言说:“女大三抱金砖”,他特别信奉这句话,大六岁自然就是抱两块金砖了,因此他喜不自胜,不过李香梨还真就是一块金砖。 黄益离婚还不到半年,他前妻就是花蕾的妹妹花红,花红之前来卜村找过花蕾,我见过两次,虽然她们俩不是双胞胎,但样貌却很是相似。和我当初类似,离婚时花红给黄益留下一个儿子,带走一个女儿;和我不一样的是花红分得了一辆轿车,而我却是两手空空。花红之所以会选择和黄益离婚,主要是因为自从结婚以后黄益从未有过正经八百的工作,即使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他整天却忙的不着家,而且经常性的夜不归宿。 但李香梨不在乎黄益有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因为她不仅有离婚时分得的五十万元做后盾,而且她现在还有了经济来源,所以哪怕黄益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是问题,不过有一点她事先声明了,结婚以后黄益绝不能像从前一样夜不归宿。李香梨主要看中的是黄益的年龄小和白净脸,她曾经说过如果再找,她想找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在她眼里黄益简直就是一块令她垂涎欲滴的小鲜肉,他们俩的婚礼定在了年后的农历正月十六。 中午吃饭时,花桂兰走进了我娘家,她说花村有个女孩长得非常漂亮,但是结过一次婚,离婚后带着一个女儿,她问秋云、秋阳他们俩谁愿意去相亲。秋云他们俩兄弟没有言语,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都不大情愿,最终我父亲拍板说让他们俩都过去,看能不能成就一个。秋云和秋阳停下手中的碗筷就启动了轿车,这辆轿车是今年从外地回家之后花十万块钱购买的,我父亲说不管他们俩谁结婚,轿车必不可少,我父亲还规定说他们俩谁先结婚,这辆轿车就归谁。购买轿车时,我帮衬着垫付了两万块钱,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番心意。 秋云他们俩去花村相亲没回来之前,光棍老卜骑着三轮电动车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我娘家,我用惊异的神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慌慌张张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片刻后他低沉的说了几个字:“出事了。”我对他这几个字不明所以,他接着用严肃的语气说:“卜晓华出事了。”我这才感觉事情的严重性。 第81章 血光之灾 出事的不只是卜晓华,还有任婆子,按照常理,卜晓华今天要把我接回卜村,来接我回卜村的同时自然也不能空着手来秋菊庄,于是他开着轿车和任婆子一起去平水镇购买礼品。没成想半路上,为了躲避一辆大货车,卜晓华把轿车撞到了路旁的电线杆上,由于他开车的速度超快,轿车前面被撞的粉碎,那根电线杆顺势砸到了车上,就这样还不等救护车赶到现场,他们母子俩都失去了生命的特征,在村里人的相助下,他们的遗体已经被运回了卜村。 这个消息让我顿时不知所措,没想到结婚的第三天,我的新婚丈夫竟然出车祸去世了,这让我不由得想起结婚当天那群人议论的“血光之灾”,可是这应验的速度简直快到令人不可思议,这才过去了两天呀。由于卜晓华连着两天醉酒的原因,我们俩甚至还没有圆房,对卜晓华来说真是可惜了这场婚礼,因为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娶我做他妻子,如今得偿所愿了他却和我阴阳两隔了。对我而言,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庆幸,如果就悲伤而论,我成了一个死去丈夫的寡妇;如果就庆幸而论,我重新得到了自由。 无论我有没有和卜晓华圆房,但我是他妻子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我们已经领过了结婚证,并且举办了简洁的婚礼,得到了一些亲戚朋友的见证,因此他们的丧事我肯定逃脱不掉。由于卜晓菲的杳无音信,夜晚的守灵人便只有我自己了,不过光棍老卜在一旁打了个地铺,我也不算形单影只。 小时候因为观看过一些魑魅魍魉的电视电影画面,所以面对两具尸体,我的内心充满了各种恐惧,总会时不时的望向院子里,心里也不停的念叨卜晓华和任婆子的鬼魂千万不要出现。 夜半时分我想到院子的厕所方便一下,可是刚起身我似乎看到了厕所旁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晃来晃去,我的内心随之狂跳不止,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试探性的照射了一下,那个白色的东西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壮着胆子走进了厕所。等我从厕所出来还没有走进屋里时,身后发出了一些动静,在我不经意回头的那一幕,那个白色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厕所旁边,我带着恐惧的心理快速跑回了屋里。 光棍老卜被我的脚步惊醒了,他坐起身说我可以上楼睡觉了,没必要一直守着,可是我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因为在这里至少还有他陪伴着,如果上楼睡觉,卧室里只有我自己,我会更加恐惧。可是当一阵阵睡意袭来时,我又支撑不住了,睡意朦胧之下我只好走进了楼上的卧室里。 走进卧室我连衣服也没脱,拿起被子蒙住头便睡下了,可越是蒙住头越感觉被子外面有可怕的东西,于是我又把被子从头部挪开了。迷迷糊糊中,我在卧室的一个角落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乌龟一般的速度朝我走过来,等那个东西靠近我时我才得以看清,那居然是一个看不见头部的身影,当那个无头身影向我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时,我尖叫着打开房门朝楼下跑了过去。我的尖叫声引来了光棍老卜,他迅速的朝楼上跑来,就这样我们俩在楼梯上差点撞了个满怀,胆战心惊的我,那一刻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投进了光棍老卜的怀里,而他没有任何动静,纹丝不动的像一座山立在那里。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我才缓缓的脱离光棍老卜的胸怀。 处理完卜晓华和任婆子的后事,我打算回到秋菊庄居住,如果继续留在卜村,或许我将会成为别人口中更大的笑话,因为这个家里只剩我和光棍老卜了。临走之前,光棍老卜对我说如果我怀孕了,希望我留下孩子,也算是给卜晓华留了一条根,如果我不想扶养,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他肯定会好好扶养孩子,我不知该怎么告诉他我和卜晓华压根就没有圆房的事,因此我只是相应的点了点头。 大年三十这天,大部分村民在欢天喜地贴对联包饺子,而我再一次带着沉重的心情从卜村回到了秋菊庄,第一次是因为离婚,第二次是因为丧夫,不管怎么说,都是极其不光彩的事情,看来我和卜村真的是犯冲。和卜顺结婚前,我和李香云在县城一起逛街时,曾卜过一卦,算命先生说我五行属木,和火命相克,不管是婚姻还是财运都在北方,所以我无论是嫁人还是工作最好选择向北的方位,正北、西北或东北都行,正西方和正东方也将就过得去,唯独不能选择南方,一旦选择朝南方位,我的命运将会坎坷不堪,因为木见火就会燃烧,相当于消耗我的好运气。 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才卜上一卦,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多事情,算命先生讲的话似乎挺有道理,因为卜村就在秋菊庄的正南方,而我两度嫁到卜村都落了个悲惨的结果。我又想了想这几年和我有关系的男人,杨丛居住的杨村在秋菊庄偏东南方向,贾伟峰居住的贾庄在秋菊庄的偏西南方向,只有差点和我成婚的章文理在县城偏西北方向,而县城就在秋菊庄的正北方向,那么章文理的家自然就在秋菊庄的偏西北方向了,这样一来,不管是感情方面还是卜卦方面,章文理都是我的最佳人选了,或者叫天命之选。 想到这里我赶紧拨通了章文理的手机,我要把我恢复自由身的消息告诉他,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听着是那么耳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张缓的声音。果不其然在我犹豫该怎么开口讲话时,张缓给我打了声招呼,我想或许章文理在店里忙着呢,要不然他应该有功夫接听我给他打的电话,可是我的揣测似乎偏离了轨道,因为接下来我听到张缓喊出了情意绵绵的三个字——亲爱的。 章文理接通电话之后我没有当即告诉他我目前的状况和我的想法,而是首先询问了他和张缓的情况,他如实说他和张缓在一起了,如果之前张海真和他在一起只是让我充满了伤心,那么这次张缓和他在一起已经让我对未来失去了希望。章文理说那天在宾馆我离开他之后,他痛不欲生,在店内的房间里像死尸一样不吃不喝的躺着,当时的张缓恰巧和他一样痛不欲生,因为谭会居然瞒着她和另外一个女孩领了结婚证,于是他们这两个失意的人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互诉苦楚,喝到醉意朦胧,两人相拥睡在了一起。 在章文理讲述的过程中,我早已泪眼模糊,当他询问我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已经无法发出任何言辞了。过了一会儿章文理给我打过来一个电话,我刚接通他哽咽着说:“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他应该从刘芬的口中得知了我的状况,我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在问我,但更多的是在问苍天,为什么苍天总是拿我们俩的感情来戏弄? 秋阳把我从卜村接回来后便和秋云一起贴对联了,一旁的然然满眼稀罕的不停追问她两个舅舅在干嘛?他们俩不厌其烦的回答说贴对联,然然又问贴对联干嘛?秋阳回答说因为过年了,所以贴对联。然后秋云看着贴好的一副对联念了起来:“春到年到好运到,福来财来富贵来,万事如意。”不知何年何月我们家的日子才能如对联上所说,我望着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然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和母亲一起包饺子时,我大伯走了进来,他这次回来的比较晚,昨天才到家,以往腊月初他就到家了,他说工地迟迟不发工资,他是因为一直在等工资到手才晚回家那么多天。我大伯走进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了父亲,我父亲接过塑料袋,我大伯说:“全都取出来了,一共二十万。” 这是给秋云娶亲用的钱,卜晓华出事那天,媒人带着秋云和秋阳到花村去相亲,和他们相亲的女人正是花蕾的妹妹花红,秋云让秋阳先和花红见了面,花红相中了秋阳,秋阳也相中了花红,当得知秋阳没结婚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时,花红又有点犹豫不决了。秋阳从花红娘家走出来过了十来分钟,秋云又走进去和花红见了面,见到花红的那一刻他也被她的美貌吸引了,相比之下,秋云的长相比秋阳略逊一筹,但秋云没有秋阳那样的负担。最终花红选择了秋云,不过花红提出了两个要求,首先车和房自然不能少,彩礼要按照花村那边来拿,十八万一分不能少;其次就是婚礼必须定在年后的农历正月十六举办,花红之所以要把婚礼放在正月十六,是因为她前夫黄益和李香梨的婚礼也是那一天,或许这样做她心里会舒服很多。 我大伯把钱交给我父亲后转身就要走,我母亲挽留说他刚回来一天,过年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购买,不如在我家吃了饺子再走,我大伯执意要走,直到我父亲说出挽留的话,我大伯才停止走出去的脚步。 晚上我给李香云发了条新年祝福信息,而她却给我带来了一个令我大吃一惊的消息:杨丛去世了。 “死了?不可能吧?”我对杨丛去世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真死了。”李香云用肯定的语气说。 “啥时候死的?” “三四天了。”最近我都在卜村处理卜晓华和任婆子的丧事,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自然无从知晓。 “咋死的?”我自然而然的问。 “晚上喝醉酒,他把车开进了平水河,淹死了。” 平水河是贯穿平水镇东西走向的一条河流,河水具体有多深没人测量过,河上有一座桥叫平安桥,我们这边很多村庄去往平水镇,平安桥是必经之路,只可惜平安桥并不平安,每年都会有人从平安桥上不小心坠落平水河里,一命呜呼;也有从河边不小心坠落身亡的。十年前王灵灵的前夫秋仝就是掉进平水河淹死的,不过他当时不是因为酒驾,而是因为钓鱼。王灵灵和秋仝离婚后,他意志有些消沉,平时没事喜欢上了在平水河边钓鱼,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寻觅了一处优越的位置,刚好河边有一根电线杆,他靠着电线杆坐下来开始垂钓,没想到那个位置土质太过疏松,一大片泥土滑落到了河里,他也顺势跟着滑进了河里,如果只是单纯的滑到河里倒没多大问题,因为他会一些游泳技能,可是他背靠的那根电线杆由于泥土的滑落没有了足够坚固的根基倾倒到了河里,瞬间河里有了强烈的电压,秋仝全身被电麻了,失去了挣扎的能力,慢慢从水平线上消失了,等他再次浮出水面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平水镇的人做过一个统计,得出了一个反常的数据,死在平水河里的人都是青年男性,于是有人开始传说平水河里住着一个风流女鬼。不知是谁拿出县志竟然找到了风流女鬼的根据,说是旧社会的时候平水镇有一个叫高暖玉的女人,长相可比月中嫦娥,惹得一众富家子弟挤破脑袋上门提亲,她父亲为了得到更多的彩礼,就在平水镇举行了一个招亲仪式,谁出的彩礼最多就把她嫁给谁,在富家子弟们用财力比拼的时候,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迎娶高暖玉,结果被乱棍打走了。过了两天,招亲仪式如火如荼的进行时,高暖玉却被一窝土匪给劫走了,同时她的父母也被土匪给杀害了。一年后那个土匪窝被官府剿灭了,而那伙土匪的家眷也跟着遭了殃,年长的直接给活埋了,年轻的要么充当官妓要么拿到市场上进行售卖,而高暖玉的命运就惨了,她先是被一些剿匪的官兵糟蹋一番,接着被充当了官妓,过了两年她身上得了花柳病便被拿出来售卖了,经过几番周折她死在了一个破草屋里,去世时年仅二十一岁,更可悲的是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最终她的尸体被扔进了平水河里。 从那以后,平水河似乎被种上了诅咒,每年至少有一个青年男性坠落河里死于非命,不定哪一年会有两三个,大家都把罪魁祸首归结到了高暖玉的鬼魂,说她生前被各种男人光顾,死后变成了风流女鬼,专门捉一些青年男性和她到阴间成婚。也有人说高暖玉变成的不是风流鬼而是厉鬼,生前被各种糟蹋,死后为了报复才会专门伤害男性。 第82章 化敌为友 “真是报应。”这几天我算是经历了两场死亡事件,虽然杨丛已经和我成了陌路,但一想到黄静美曾经对我的刁难和侮辱,我总会把罪责归结到杨丛的头上。 “前段时间杨丛经常来我家饭店喝酒,每次都喝的烂醉,你知道为啥吗?” “我才不管他为啥呢,和我又没有关系。”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他怎么可怜了?”我想不出曾经不可一世的杨丛能有什么可怜之处。 “听说前些天杨丛因为醉酒住进了医院,顺便做了一次体检,却意外查出了他有不育症,医生说他的不育症是过多的抽烟喝酒以及频繁过度性生活导致的。” 关于杨丛抽烟的问题,我再清楚不过了,根据他自己所说,他很小就学着杨二柱抽起了烟,并且他的烟瘾比杨二柱要大的多,他不抽则已,一旦抽烟都是连续四五根的抽。和他恋爱期间,他还问我对他身上的烟味能不能闻的惯,我没有说闻的惯也没有说闻不惯,而是劝他尽可能少抽一些。和我曾经有过关系的几个男人中,只有章文理不抽烟,但是其他几个抽烟的男人远远达不到杨丛那样嗜烟如命的程度。 关于杨丛喝酒的问题,他说他喝酒也是受杨二柱的影响,杨二柱经常性喝酒,并且每喝必醉。我们恋爱期间,每次睡觉之前他都会小饮一杯,他还说酒能给他带来力量。后来他在市里做起了白酒销售,免不了大大小小的酒场,经常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据杨丛自己说,他过度的海量酗酒是从我离开他那一年开始的,他经常用酒来麻醉自己,希望醉酒之后能减少对我的想念,不知道是真是假。再后来他自己开了一个酒厂,不管是生意还是生活,更加离不开酒了。 关于频繁过度的性生活这个问题,我深有体会,那时候哪怕他身体透支了还要用药物来辅佐,可是每次都是杨丛央求的我,我从来没有主动过一次,我还经常劝阻他,可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后来他还因此有了快进快出的症状。李香云提到杨丛不育症这个问题,我有些疑惑,既然他有不育症,他怎么会有孩子呢?至于黄静美现在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孩子,我知道那可能是黄友庆的,另外两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于是我向李香云发出了关于杨丛孩子方面的质疑。 “杨丛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亲生的,都在传说,其中有一个要么和贾伟峰有关系要么和李诚有关系,另外一个就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有关系了。听外界议论,那个孩子有可能和杨丛的发小杨变有关系,因为杨丛曾经和刘嫚有过扯不清的关系,他发小为了报复他,便和黄静美私通了。” “黄静美怎么会和贾伟峰有这种传言的?” “听说有一次黄静美去贾伟峰的家电卖场购买冰箱,是贾伟峰送过去的,然后他们俩就认识了。贾伟峰和杨丛都喜欢你都追求过你,他们俩可是反目成仇的情敌,贾伟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杨丛的好机会。他们隐藏的真是够深的,这些年居然都没人发觉。我听别人说,和贾伟峰有染的女人得有七八个,家里有天仙似的媳妇,还在外面这么放荡不羁,我看他早晚得出大事。听说昨天沈月和贾伟峰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沈月甚至要让贾伟峰和黄静美的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他这就属于婚内出轨,沈月就让他净身出户,贾伟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在家里跪了一天。” “怎么又扯上李诚的?” “以前黄静美在李诚的鞋服店上过班,发生这种事就再正常不过了,杨妍不是也在那上班吗?我堂弟听说这个传言后,准备过了年带着他女儿去县城做亲子鉴定呢,还有那个秋爽的老公黄宇也有这个打算,可是黄宇纯属是凑热闹,因为秋爽去鞋服店上班都已经生过孩子了。我堂弟和黄宇这样一说,搞得李诚鞋服店狼烟四起,其他在那里上班的员工,她们的老公都打算做亲子鉴定,这影响力实在太大了。更可气的是黄言,他居然怀疑我生的两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我跟他说了,如果他不相信完全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这一点我还是有十足把握的,不过我也吓唬他了,如果证明了这两个孩子确实是他亲生的,我就和他离婚,家里所有的财产必须归我,因为他这样做相当于对我不够信任,太令我伤心了,于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言也跟着凑这个热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谁说不是呢?跟你说还有一个更炸裂的猜测,他们把矛头指向了杨二柱,因为他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酒鬼加色鬼,杨丛结婚没几个月杨丛的妈妈就得病去世了,孤寡的杨二柱这几年咋可能忍受得了,他这个二货可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这个传言有点夸张了。”听着黄静美的各种传言,不由得让我对她产生了些许怜悯之心,因为我有过切身感受,我在卜村也被各种捕风捉影的传言淹没过。现在来看黄静美面对各种传言的压力要比我大的多,竟然把杨二柱也牵扯进去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我不大相信,我感觉黄静美不会做出这种事。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样的传说,多少有些可信性,毕竟杨丛有不育症是不争的事实。天哪,黄静美这些年的生活,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李香云说。 “说不定以前没有不育症,现在才患上的呢。”我觉得李香云说的有些离谱。 “杨丛已经做了亲子鉴定,板上钉钉的事,都和他没有关系。因为这事,杨丛还把黄静美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杨二柱拦着,他敢把黄静美打死,然后杨丛又砸坏了贾伟峰家电卖场的玻璃门,李诚的鞋服店也没能幸免。” “黄静美和他们俩的关系只是猜测,不足为信。”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能得到黄静美的亲口讲述,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生出和黄静美成为好朋友成为好闺蜜的想法,就像我和李香云这样无话不谈,她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刁难和污蔑都可以一笔勾销。 和李香云结束聊天我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叹完气后我突然想起了刘嫚,我记得刘嫚说过她生的孩子是杨丛的,这又如何解释呢?不知远在省城的刘嫚有没有得到杨丛去世的消息。我打开了和刘嫚的聊天框,迟疑片刻后我首先给她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过了几分钟才得到她的回复,她说她正在给一个顾客按摩,过半个小时再和我联系。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刘嫚的信息,寒暄几句我便直入主题的把杨丛去世的事情告诉了她,沉默了一会她说明天就带着孩子返回家,我又把有关杨丛不育症的传言告诉了她,她说绝对不可能,她确信她生的孩子就是杨丛的。 正月初二到我外婆家走亲戚经过杨丛家的酒厂时,黄静美正挺着大肚子站在酒厂门口张望,这次我反常的主动迎上去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她没有灰我的脸面,反还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听说了杨丛的事。”说这种事,我的表情自然而然变得凝重起来。 “出意外去世的多的是,他又不是第一个。”黄静美的语气很是随意,让我很意外,不知是她足够洒脱还是她已经看破生死,总之杨丛去世似乎没有令她产生丝毫的忧伤。 “你和黄友庆的事还顺利吧?” “顺利个啥呀,他早就被那些坊间传闻吓跑了,正好这件事让我看清了他虚伪的面目。” “那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没啥大不了的,我没那么脆弱,该咋活还是咋活。” “你很坚强,这一点让我很敬佩。” “你也很坚强,咱俩这一点还真有些相似。” “咱们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 “当然能了,其实我早有这个想法,就是怕你不同意。” “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咱们俩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黄静美说完,我们俩一起“哈哈”大笑了几声,她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她的笑脸像玫瑰一样鲜艳,我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 正月里,秋菊庄发生了几件让庄里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第一件事,李香来和杨妍离婚了,离婚是杨妍提出来的,她给出的理由是李香来对她不够信任,造成夫妻之间的感情破裂了,不信任的原因是李香来带着他们的女儿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明他们的女儿和李香来一脉相承。去做亲子鉴定之前杨妍和李香来签订了一个协议,如果他们的女儿不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俩离婚时杨妍愿意净身出户;如果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俩离婚时他们家的轿车就归杨妍所有。很明显,杨妍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这个协议一签,只要做亲子鉴定,不管他们的女儿是不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的婚姻都会走到尽头。去医院之初,杨妍就明确的说李香来会后悔的,果然他成了一个失败者,杨妍开着他们家的轿车离开了秋菊庄,回到了她娘家杨村,不过很快李香果又帮李香来买了一辆崭新的轿车,并且比之前那辆轿车档次要高很多。 没过几天李香来的父亲托媒人给李香来介绍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杨妍的堂妹杨柳,杨柳今年有十九岁,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拥有一个令人销魂的杨柳小蛮腰,长相也不输杨妍。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杨柳是不会和李香来处对象的,因为李香来比她大了六岁,并且是二婚带着一个孩子,而她可是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杨柳能和李香来处对象和她的母亲卜彩霞有极大的关系,杨妍的父亲杨大明和杨柳的父亲杨二明不仅是亲兄弟,而且是一墙之隔的左右邻居。有一年下大雨两家之间的墙头被雨水冲刷浸泡的倾倒下来,并且全部倒向了杨妍的家里,如果只是单纯的倒塌就算了,结果砸死了杨妍家里养的四五只羊,杨妍的母亲何二环心疼不已,便要求杨柳家里给杨妍家里赔偿。两家的房子都是杨妍的爷爷筹办盖起来的,由于都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只立起了一道墙,这道墙就属于两家共同的墙,既然是共同的墙,卜彩霞自然不愿意赔偿了。 “这道墙既然是咱们两家共同所有,那就是一家一半,那你家至少要承担我家里一半的损失。”何二环不依不饶的说。 “就算这道墙一家一半,我也不会赔偿你一分钱,砸死你家羊的是你家那一半墙,我家这一半墙啥也没砸到。”卜彩霞不甘示弱的说。 “这道墙压根就没划分,你咋就确定砸死羊的是我家那一半了。” “对啊,既然没有划分,你咋就确定是我家墙砸死你的羊呢?” 两家因为划分墙的事纠缠不清,你说一句她吵一句,说着说着急红了眼开始互相骂了起来,最后难免大打出手,从此两家结下了仇恨,平时隔着墙头也少不了各种指桑骂槐。杨妍因为李香来做亲子鉴定这件事离了婚,卜彩霞没少在背地里添油加醋的说杨妍的坏话,说杨妍和李香来离婚责任全在杨妍身上,贬低杨妍的同时也不忘夸一下李香来,这样一来卜彩霞自然而然和李香来站在了同一战壕里。现在媒人带李香来到杨村来相亲,邻里一些妇人说既然卜彩霞那么夸赞李香来,不如把杨柳嫁给李香来得了,卜彩霞二话不说拍板同意了,就这样李香来非常顺利的和杨柳定了亲事。杨柳和李香来定亲这件事李香来家里人让杨柳家里人在村里挣足了面子,光彩礼这方面就比别人家多拿了两倍,当然这些彩礼钱大部分出自李香果之手,李香果之所以如此大手笔,不仅仅因为李香来是她的弟弟,最重要的一点是杨妍在秋菊庄时不待见李香果,并且把她从娘家赶了出来,她一直心怀不快,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自然要拿出气势做给杨妍看。 第83章 几场闹剧 第二件事,秋爽离婚回了娘家,秋爽离婚的原因经过结果简直和杨妍如出一辙,真不愧是在一个鞋服店上班的同事。秋爽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父母给她安排了两个相亲对象,其中一个就是杨凯。如果单单按照杨凯自己的意愿,他是不屑于和秋爽相亲的,尽管秋爽的长相属于上等的女子,但他最为忌讳的一点秋爽是离异。不过如今杨凯和我一样已经踏入二十七岁的门槛,我二舅有些着急了,杨村有几个和杨凯年龄一般大的男子,小孩都六七岁了,还有一个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结婚的条件也是一年比一年苛刻,六七年前只需一栋楼房和几万块钱彩礼就可以打发了,如今不仅彩礼翻了两三倍,还要有一辆轿车,如果在县城再有套房子,会更受女方的欢迎。我二舅说眼前挣钱的速度严重赶不上结婚所需的花费,按照这个情形进行下去,这辈子杨凯都娶不起媳妇了。因此我二舅强烈要求杨凯和离异的女子相亲,就这样杨凯极不情愿的来到秋菊庄和秋爽相了亲。由于秋爽之前嫁的男人黄宇长得玉树临风,可是黄宇赚钱的能力却令她大失所望,如今她比较注重男人的经济能力,因此她对杨凯的相貌看得并不是太重,她比较关注的是杨凯的事业问题。这些年杨凯确实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前几年他跟人学养鸭,他觉得太脏中断了;后来他跟人学搭大棚种西瓜,他觉得太累再一次中断了;去年他到县里的汽车维修厂当了学徒,他说等学会了自己在平水镇开一家汽车维修店,真心希望他这次能有所成就。秋爽对杨凯目前的事业状况不怎么满意,于是她说可以先和杨凯定下亲事,等他哪天在平水镇自己开了汽车维修店再说结婚的事。 第三件事,秋丽被欧强赶回了娘家,三个月前通过黄言的介绍,欧强和秋丽成了恋人,成为恋人的一个月后秋丽嫁给了欧强,虽说秋丽长相普通,但搭配欧强还是绰绰有余的。欧强之所以会把秋丽赶回娘家有两个原因,原因之一秋丽和欧强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可她却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欧强一家人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戳他们家的脊梁骨;原因之二刘嫚回来了,在欧强一再请求下,刘嫚同意了让欧强和她的儿子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证明欧强才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因此欧强决定和秋丽离婚,然后迎娶刘嫚。面对这种情况,刘嫚虽说有一万个不情愿,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加上她父母一再劝导,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刘嫚嫁到欧强家里后,欧强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对待,真正做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秋丽被赶回娘家这件事引来了李香云的猜疑,她感觉秋丽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和黄言有关系,要不然黄言为什么会张罗着撮合秋丽和欧强。关于秋丽怀孕这件事,李香云盘问了几次,黄言始终坚持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李香云哪里肯轻易相信,于是她说除非黄言拿出证据,否则无法令她信服。黄言问她需要什么证据来证明,她说需要黄言和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可秋丽目前还未生育,怎么可能做亲子鉴定。李香云才不管那么多,她一气之下也回了娘家,临走时她对黄言说他什么时候拿出亲子鉴定了,证明和他没有关系,她再返回去。 李香云回到秋菊庄来到了我家,她让我帮着把秋丽叫出来,她要亲自询问一下秋丽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刚开始秋丽说和黄言没有关系,可是我们转身离开时李香云说了一句污蔑秋丽的话,这句话被秋丽听了个真切,然后秋丽叫住了李香云,并且言辞犀利的回怼了李香云,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因此越来越浓,李香云骂秋丽是骚狐狸,秋丽骂李香云不正经,李香云说秋丽不伦不类,秋丽说李香云不干不净。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我慌忙上前劝阻了,最后秋丽却一不做二不休赌气似的说她肚子里怀的就是黄言的孩子,李香云当即给黄言打了个电话,黄言立马开车赶了过来,接着李香云和秋丽两人把黄言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场闹剧结束之后,李香云对我说她要报复黄言,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没有跟我说明白。 李香云在秋菊庄只待了四五天,毕竟她那边还有饭店需要忙乎,不管生意好与坏,总归要有人打理,况且她平时的花费以及家庭开支都来源于饭店。李香云离开秋菊庄后,我和秋丽碰巧见了一次面,我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和黄言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说她也不敢确定。 第四件事,秋雨乐嫁给了卜凡,这件事让秋玲失去了脸面,愤怒之下秋玲拖着行李箱远走他乡了。 第五件事,李香梨不出意外的嫁给了黄益。第六件事,秋云也不出意外的迎娶了花红。由于进出秋菊庄的道路比较狭窄,正常情况只能通过一辆轿车,而李香梨出嫁的队伍出秋菊庄时正巧赶上了秋云迎亲归来的队伍,他们走的都是庄东头那条路,这样一来出现了尴尬的场景,因为黄益和花红是曾经的夫妻关系,两人再次一嫁一娶,四目相对难免心生不悦,其实这个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农村对婚嫁有个很讲究的说法,婚车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可这么狭窄的路也不容许两辆轿车同时通过,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庄里的人你一言他一语,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秋云下车背着花红朝庄里走了过去,黄益也不得不下车背起了李香梨,秋菊庄距离黄庄有六七里地呢,如果照这样背着,黄益不累瘫才怪呢,不过黄益背着走了有几百米,庄里的人便把一辆电动车包装成了婚车,把他们俩送到了黄庄。 秋云还好,只需要背四五百米的距离,尽管如此秋云也没有顺顺利利的把花红背到家,因为前天布置婚房时,秋云不小心从两米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来,结果腰给摔伤了,所以他的身体不敢承受太重的压力,因此背着花红不到五十米秋云就被迫停了下来。可是用庄里人的说法,这个时候花红的脚是不能踩地的,一旦踩地他们俩的婚姻会不得善终,无奈之下,剩下四百多米的距离,秋云只好让秋阳帮忙把花红背到了家。由于背花红,秋云本就受伤的腰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更加严重了,连走路都费劲了,更别提拜天地了,经过一番讨论,拜天地也让秋阳来代劳了。 秋阳代替秋云拜天地这件事被很多看热闹的邻居议论的面目全非,本来只是代劳,结果被他们说成两个亲兄弟娶了同一个女人,有的人还乐此不疲的说:“三个人睡同一张床,这得多尴尬啊!”,有人就接话说:“古代流行一夫多妻,如今世道变了,现在流行一妻多夫了。”这句话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秋云的婚礼上秋菊庄大部分邻里来到了现场,叶青也抱着孩子来参加了,但秋芊没有来,因为正月初十秋芊到章文理的手机店参加工作了。杨村那一众亲戚,只有刘芬没有来参加婚礼,或许是这段时间手机店的生意比较红火无法请假的原因。 发报喜讯时我母亲没有告诉杨梅,因为亲戚们都知道她生活困难,我母亲不想让她破费,可是她终究还是来参加了秋云的婚礼,她到来之后首先埋怨我母亲不把秋云的婚礼告诉她了。我母亲微笑一下没有说话而是满眼心疼的望着她这个命苦的侄女,杨梅虽然嘴上埋怨,但心里明白我母亲的用意,于是抱着我母亲流了几滴酸楚的泪水。 杨梅这次把她的儿子也都带了过来,包括王训练在内,见她和王训练站在一起挺般配的样子,我走到她面前打趣的说:“姐,啥时候能喝上你们俩的喜酒?”我这句话惹得杨梅赶着我跑了两圈,非要打我两拳不可,最后我跑到王训练背后,顺势推了一把王训练,让他们俩猝不及防的撞了个满怀。我和杨梅这样一闹,婚礼现场很多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身上,正因为如此也让他们减少了对秋云、秋阳以及花红的议论。吃席的时候,我和杨梅坐在了一起,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可以,反正你们俩又没有血缘关系。”杨梅看了一眼王训练,然后悄声对我说她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别人说闲话。我说了一句“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管别人怎么说干嘛?”她再次看了一眼王训练。 秋云新婚的第二天晚上,不知为何,花红和秋云小吵了一架,结果十点多花红独自从家里出走了,除了留我在家照顾然然和秋立以及花红带来的女孩花露,其他人都出门去找寻花红了。一个多小时后,秋阳和花红一起走进了家门,看着头发凌乱满身是泥的花红,我不免询问了一下,她脸色绯红着说不小心摔倒在沟里了,一旁的秋阳附和着说他正是在沟里找到的她,又过了几分钟我父母和秋云也回到了家。 过了一天我母亲接到了我二舅妈的电话,我二舅妈又给我物色一个对象,她说这个男子比黄友庆优秀的多,不仅长相赛过潘安,而且男子的父亲是做货物运输的,特别能赚钱,家里有两辆大货车。虽然那男子比我大三四岁,可人家是头婚,我舅妈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说只要他能相中,他不介意什么二婚三婚。当我舅妈把我的照片让那男子看过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相中我了。 为了不灰我二舅妈的面子,我迎来了卜晓华去世后的第一位相亲对象,他叫郇誓,和郇敏一个村,他并不像我二舅妈说的那样赛过潘安,而是相貌平平。我问他为什么到如今还没有成家,他说只顾得挣钱呢,我说他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相信,他又说三年前本来已经订好一门亲事,结果就在结婚的节骨眼上女孩又退婚了,退婚的原因是那个女孩嫌他不会哄女孩开心,比如说女孩过生日,他没有亲自给女孩购买礼物,只会转账让女孩自己购买,他觉得给她钱让她自己购买岂不是更好吗?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省得他送的礼物再不合她的心意。我觉得应该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购买礼物,至少也转账了,不至于严重到退婚的地步,那个女孩之所以退婚,应该另有其因,因此这门亲事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留下联系方式,先尝试交流一下再说,我和郇誓简单交流没几句他竟然提出要跟我尽快结婚的事,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结果刚过一天,郇誓再次来秋菊庄相亲了,相亲对象变成了刚离婚的秋丽,郇誓和秋丽的相亲很顺利,他们的婚礼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由于经历过何巧莲这件事,秋云和花红结婚之前我没有买任何礼物赠送给花红,等他们婚后过了有一个星期我才打算送给花红一件结婚礼物,当花红得知我要送礼物给她,她毫不客气的说想要一条金项链,其实婚前秋云已经给她买了几件金首饰,既然她还想要,那只好满足她了。 正月底,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我带着秋云夫妻俩以及秋阳来到了县城,刚到县城恰巧遇到了挺着大肚子的杨芳,看样子有八九个月的身孕了,她喜上眉梢的跟我交谈了一会,然后她说要和我一同逛一会街。逛街时我注意到杨芳对秋阳的关注比较多,她总会时不时的瞥视一下秋阳,如果秋阳在商场里的长椅上坐着休息,她就会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如果秋阳看中了一件衣服,等他从试衣间走出来,她就会走到秋阳跟前左看右看。 杨芳和我们一同逛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她的两条腿吃不消了,不得不和我们说了再见,临别之际她向我打听了秋阳的情况,我大致给她说明了一下。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狐疑的问她打听秋阳干嘛?她绯红着脸颊说不干嘛,就是顺便问问。可是她的神情分明表现出了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说我不便再问。 第84章 首饰店的是非 和杨芳分别后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首饰店,首饰店里售卖的东西大多是以贵重金属、宝石等加工而成的雀钗、耳环、项链、戒指、手镯等装饰品,所谓首饰,也就是用来装饰人体,通过佩戴不同质地和是否罕见的首饰来表现其社会地位、显示财富及身份,我对首饰的理解也就是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我平时极少佩戴首饰,婚后卜顺给我买的那条金手链不久就找不见了,和卜顺离婚后,我身上唯一的一枚结婚戒指自然被我摘下来扔在了他家里;之前卜凡送给我一条项链,在庞秋雁大闹手机店那天被我放进首饰盒扔到了某个抽屉里,自那之后我身上再也没有戴过任何首饰。 现实中我见过的女人,只有沈月和花蕾整天打扮的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沈月自不必说,不仅娘家比较富裕,贾伟峰的家电卖场在平水镇也算是首屈一指,听说单单卖场里面的家电物品价值就不止一百万,贾伟峰平时开的轿车是花四十万购买的,并且县城一个着名小区里还有两套房产。我比较纳闷的是花蕾,据她所说,卜兴已经和她失去了联系,更不可能给她提供钱财了,况且她平时也没有工作过,可她花起钱来从来都是大手大脚,虽然不知道她背后有谁在支撑,但财力一定非常雄厚。 在首饰店为花红挑选项链时,首饰店里进来一位长相英俊、西装革履的男人,并且很快来到了我旁边的一节柜台那里和营业人员低声攀谈起来。走出首饰店时我回头朝那名男子张望了几眼,回家的路上我再次回想了几次,突然之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我和李香云第一次去省城那家按摩店,给我按摩的应该就是那名男子。按摩的时候他还亲了一下我的脚,因此我对他有点印象,按摩到一半,李香云特意和我交换了一下,离开按摩店后李香云还把他夸赞了一番。 两天后,李香云让我陪她到县城逛街,我们再次逛到了那家首饰店,她说她要买一条金项链,我说既然买金项链应该让黄言跟着才对,她说这次买金项链花的不是黄言的钱,干嘛要让他跟着?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是她的钱还是黄言的钱,都是他们夫妻俩的钱,这有什么区别呀?她说这个钱是另外一个男人给她的,我惊讶的望了她一眼问是哪个男人给她的,她敏儿一笑没有告诉我,最后她说过段时间她要自己外出游玩几天,至于去哪里她也没告诉我,她只是说反正不是去省城。 从首饰店走出来,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首饰店招聘营业员的信息,上面写的薪资待遇挺丰厚,我抱着尝试的态度做了一个简单的咨询和面试。给我面试的经理姓吴,是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留着大背头,五官还算端正。吴经理说进首饰店的硬性条件首先要面容姣好,其次就是净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五,太高不行,太低也不行;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不能偏胖也不能偏瘦;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年龄,绝对不能超过三十岁;文化水平不限制,但是要口齿清晰勤奋好学;还有一项要求,有没有结过婚不重要,但怀孕的肯定不行,当然如果是未婚未孕的会优先录取。我的长相虽然不足以倾国倾城,但至少算得上精致玲珑,体重四十九公斤算达标了,身高年龄也符合要求,并且我目前处于单身状态,所以我被轻易录用了。 过了正月,又到了外出务工的节点,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秋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他也要返回他的工作岗位了,作为他的妻子,花红自然要和他一同前往,由于花露才两岁,花红说拖家带口的去南方工作也不方便,她把花露交给了我父母。没过几天,我父母也外出继续经营他们那个餐馆了,秋阳、秋立以及花露一起跟了过去,同时也带上了然然。 农历二月中旬,我带着一丝兴奋走进了半个月前应聘好的首饰店,可是吴经理却说我来晚了,营业人员已经满额了。于是我开始给吴经理说半个月前应聘的事,他说当时也给我说过了要在一个星期内来上班,可是我过了半个月才来上班,这么大的首饰店不可能为了专门等我耽误了销售,肯定要及时招聘其他营业员。 我有点不甘心,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其实我也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前几天章文理不仅给我发信息,还让刘芬和秋芊都给我转达了一次,希望我返回手机店去上班,都被我拒绝了,我见不得我心里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一点,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要到首饰店上班了,并且还说以后买首饰了就来找我,如果我丢了这份工作,那岂不是在人前有失脸面了吗? 以上两点还不算多重要,尤其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份待遇优越的工作,首饰店给出每月三千元的底薪,在平水县着实不多见,另外还有提成和其他奖金。为了缓解父母的压力,即使我的生活不如意,秋云结婚时我还是拿出了两万元的随礼钱,这样下来我账户里的钱已经不足五千元了,我父亲说今年要再盖一栋楼房给秋阳准备了,并且还要再买一辆轿车,因此我盘算着到时帮衬着父母一些,如果秋阳也结婚了,那么我再次随礼的钱不能低于两万元。 在我和吴经理软磨硬泡或者争执时,上次在首饰店见到的那名男子走了进来,从吴经理的口中我得知了那名男子姓韩,并且是首饰店的总经理。此时我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不语,倒是韩经理首先开口询问了吴经理关于我是什么情况,吴经理把我来上班的来龙去脉口述了一遍,韩经理说:“留下她吧。” “安排到哪个岗位?”吴经理问。 “把王纯调到我办公室当助理,让她代替王纯的岗位。” “那孙丹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助理吗?成全你,让她给你当助理吧!” 中午闲暇之余,我从几个营业人员的口中得知了韩经理全名叫韩新宇,今年三十四岁,她们说韩新宇以前在市总店只是一个跑堂打杂的,去年首饰店的老板出车祸死了,韩新宇就成了首饰店的总经理。正常情况下,每个星期,韩新宇至少有四天时间不在县城这个分店,而是在市总店,关于他的私人问题,大家虽然没有听说他结过婚,但都猜测他和老板娘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进首饰店工作的第二天晚上,我住进了店里给员工安排的宿舍,宿舍在四楼,和工作的地方在同一栋楼。首饰店里一共有十二名销售员,加上王纯和孙丹一共是十四名女性,王纯和孙丹他们俩占用一间宿舍,剩下的十二名销售员一共是两个宿舍,因为有四名销售员家在县城,因此每个宿舍住进了四名销售员。 和我同宿舍的有一名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子叫付珍珍,到这里工作有两年多了,二十八岁的她至今没有结过婚,不仅没有结过婚,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付珍珍说她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想结婚,原因是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她的父亲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在她的意识里,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并且她也害怕结婚以后再走上她母亲同样的道路,因此她对男人没有兴趣。她的这种行为让很多同事误以为她是同性恋,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好,甚至都不愿意和她有任何交流,所以她在首饰店是一个孤独的存在,我的到来正好弥补了她这方面的缺憾。我不在意她是不是同性恋,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她们口中所谓同性恋,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付珍珍为人很直率也很真诚,和她相处不用挖苦心思的去做任何防备。虽然我和她的观念有所冲突,但她说的“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这句话也不能说是谬论,“靠自己”这个理念还是值得推敲和称赞的。 宿舍内有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叫周薇,娃娃脸,大眼睛,披肩发。周薇下班后总喜欢和异地的男朋友打电话,付珍珍说周薇每次打电话不会低于一个小时,而且每次除了说些思念的话,就没有其他稀罕话可言。 由于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五?一”了,这个时间很多商家都会搞一个沸沸扬扬空前巨大的活动,首饰店也不例外。韩新宇说他接管平水县这个分店快一年了,这一年里销售额和往年相比呈下滑趋势,他很想做出一点成绩给老板娘看看,于是韩新宇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对员工的激励和顾客进店有礼,同时又在很多路口扯起了广告条幅,然后他又准备亲自带营业人员到县城人群聚集的地方或者到乡下去发放宣传页。助理每天必须要跟着参加店外宣传,另外韩新宇把十二名销售员分成了四组,每组三个人,轮流出店发放宣传页,轮到哪一组时他会开车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他自己要么返回首饰店要么留在原地一起发放宣传页,这一点和章文理当初店外宣传有异曲同工之处。 或许是为了更加方便宣传工作,也或许有其他的原因,韩新宇和吴经理都把睡觉的地方从先前的宾馆搬到了首饰店的四楼,韩新宇的卧室安置在了我所在宿舍的隔壁,吴经理的卧室安排在了另外一间宿舍的隔壁。自从他们两位男子和我们这些女子住在同一个楼道之后,很多女员工的行动也多少受到了限制,比如说周薇之前喜欢在楼道和男朋友打电话,现在她却只会躲在床上悄声细语了;比如说之前有几个同事喜欢穿着内衣在楼道你追我赶的嬉戏打闹,现在清静了很多。 其实对我来说,韩新宇他们俩搬不搬来都无所谓,因为我每天晚上洗漱之后,要么划拉一会手机看看娱乐短视频用来消遣时间,要么仔细阅读从网上搜索的有关金银珠宝方面的资料以便更快的融入工作,另外除了专心研读店里那些逻辑话语,我还买了一本简单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以求通过察言观色来琢磨顾客所思所想以及所需,达到更好的销售目的。 有一次晚上,宿舍其他人都出去逛街了,唯独我自己在宿舍一边阅读一边练习,因为太过入神,以至于韩新宇开门走进宿舍我都没注意,直到他故意咳嗽一下我才赶紧关掉手机,从那以后我给韩新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会时不时的和我聊一些销售技巧,把得出来的新颖理念传授给其他的员工。连我自己也惊叹我居然能静下心去阅读学习,如果十多年前我有这个执着学习的劲头,或许我也能迈进名牌大学的门槛。 一个星期后孙丹突然辞职了,孙丹之所以会辞职,听其他同事说和吴经理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吴经理总是趁职务之便骚扰孙丹。孙丹辞职的前一天,吴经理居然趁她不注意,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里面,她气上心头,打了吴经理一巴掌,然后一气之下辞了职。吴经理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却没有受到韩新宇对他的任何处罚,只是三言两语数落了一顿。大多员工对这个处置显然不满意,就找韩新宇给个合理的说法,韩新宇说吴经理是老板娘的表弟,他也不好骂的太过分,再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就有一名女员工也因此辞职了。 吴经理的长相说不上英俊,不过也能挂的上中等,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地位,按理说和一个女员工厮混,应该不至于被如此嫌弃。吴经理之所以不受待见,根据付珍珍所说他有个臭毛病,这个臭毛病让女人极其厌恶,就是喜欢袭击女人的胸部,所以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一个变态男人。那个老板没去世之前,吴经理从来不敢如此嚣张,自从韩新宇接管总经理一职,吴经理的胆子才渐渐大了起来。吴经理的前妻就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个臭毛病,才选择和他离了婚。去年韩新宇当了总经理,韩新宇离婚不久的堂姐韩潇来到了首饰店工作,在老板娘的牵线下,吴经理和韩潇促成了一对,现在韩潇在市总店担任着和吴经理同样的位置。这样一来,韩新宇和吴经理不仅是上下属关系,还就此存在了另一层亲戚关系,除了这两层关系,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种我们这些员工臆测的关系,就是他们俩在相互监视。 第85章 我怀孕了 孙丹辞职不久,首饰店居然进来了一张我熟悉又讨厌的面孔,她就是张海真,我讨厌她完全是因为她的做法令人不齿,她居然用低级的方法迫使章文理和她成为恋人关系。当然了,我讨厌张海真,同时她也讨厌我,我们一同在文理手机店上班时,她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情敌,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张海真再次和我成为同事的同时,我却意外树起了一个敌人,那就是王纯,因为韩新宇把我调到了他的办公室,那么王纯自然就调给了吴经理。 和大家一样,王纯也特别讨厌吴经理,因为吴经理曾经对她图谋不轨,被她当头呵斥了一顿,那一幕被大家看在了眼里,吴经理对此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她要被调到吴经理的办公室,那么吴经理很可能会趁此机会公报私仇。正因为如此,王纯把这个罪魁祸首归结到了我的头上,可是我偏偏又和王纯住进了助理专用宿舍。 我们大家都知道王纯特别喜欢韩新宇,自从韩新宇搬过来之后,她总是以工作的名义经常走进他的卧室,有时候穿着内衣就走了进去。其实首饰店里对韩新宇有想法的也不止她一人,韩新宇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碍于吴经理的关系,平时在人前一直是谦谦君子的作风。面对韩新宇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其实我多少也有些想法,只是目前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因为我的身体好像有了一些异常表现,平时我爱吃的麻辣烫,现在看一眼却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这分明就是怀孕的迹象。怀孕这件事,一旦被吴经理知道,这份工作肯定做不了了。 毋庸置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的必定是章文理了,因为取掉节育环之后我只和他发生了男女之事,可如今章文理已经和张缓结了婚,张缓为了避免步张海真的后尘,正月初就和章文理举办了婚礼,现在如果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他,显然有点为时已晚。可是我又不忍打掉孩子,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既然这个孩子和我有缘,我就不应该如此狠毒。可是留下来的话,抚养是个很大的问题,婴儿时期占用大量时间暂且不说,光经济上每年两三万都不一定够;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总得让孩子有个来头,不能让他出生的没有依据,经过一番前思后想,我想到了一个退路,如果别人问起,就谎称是卜晓华的孩子。 给韩新宇当助理有一个特殊要求,就是在首饰店内必须要穿包臀裙,其实论穿包臀裙,我和王纯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因为她的臀部和花蕾一样上翘的幅度比较大,这样的臀部穿包臀裙显得更加性感迷人,而我的臀部只是微微上翘,我注意过很多次,韩新宇对王纯的包臀裙穿着非常欣赏。 尽管王纯调给吴经理当了助理,但空闲时间她还是经常跑进韩新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和他打情骂俏,不仅如此,像店外宣传这种辛苦活,很多员工包括我在内躲还来不及,她却表现的很积极,不过她的积极性也得到了韩新宇的好感,毕竟她也是在为首饰店做贡献。跟着韩新宇店外宣传和之前的章文理有些不同,韩新宇不仅让我们在各个集市上派发广告页,有时会走进村庄顺便打听一下村庄里有没有最近将要结婚的新人,如果有的话就进入村民家里宣传。 有一次上午我们下乡宣传来到了贾安心嫁到的白洼村,其实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具体嫁到了哪个村庄,自从那次同学聚会以后我才知道的,那次聚会结束是李香云开车和我一起把她送回家的,我们俩还顺便到她家里坐了一会。白洼村的居民住房比较稀少,有的两家之间相距甚至超过了一百多米,听她说大多居民在附近的新农村购买了房屋,所以白洼村才显得人烟稀少,而贾安心家又坐落在白洼村的一个角落里,周围百米之内就只她家这一个院落。趁这次机会我打算探望一下贾安心,可是我赶到她家门口时发现她家的院门是紧闭的,我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她才接听。 “你有没有在家?”电话接通后我问。 “在家啊!怎么啦?”贾安心回答。 “我想找你玩呢。” “可以啊,你啥时候来?”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呢。” “啊?不会吧?” “真的,你打开门看看。” “你真在这里啊!”两分钟后她打开了院门说:“你这突然造访,真让我有些惊讶。” “我工作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里来。” “你今天没上班吗?” “请假休息一天。” “就在外面说话呀,不请我进你家里吗?” “进家里……”她有些迟疑的说。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啥不方便的,进来吧!”我走进贾安心的家发现客厅里站着一位正在喝矿泉水的男子,他体格庞大,皮肤特别黑,乍一看倒像个黑种人。娇小玲珑的贾安心和那男子站在一起,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不仅肤色一黑一白,个头也是天差地别,贾安心的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五,而那男子看起来至少有一米九。我问贾安心那男子是不是她丈夫,她摇了摇头说:“我老公在外打工呢,这个人是电工,我家里的线路坏了,让他过来帮忙修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她家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上面挂着几个工具包。既然他是电工,那么他漆黑的皮肤就很好理解了,在我的印象里,好多电工像他一样骑着摩托车,每天顶着大太阳走村串户,受尽了紫外线的强烈辐射,皮肤自然难免受到侵蚀。这个时候贾安心开口问那男子有没有修理好线路,那男子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她冲那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男子从客厅里出去走到了摩托车旁边,然后启动摩托车离开了贾安心的院子。 我在贾安心的家里待了有二十分钟,韩新宇给我打来了催促的电话,他说我们该离开白洼村去下个村庄了。贾安心把我送到了院门口,这时我看到她说的那个电工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距离她家院门十来米的地方独自抽烟呢,同时我注意到贾安心望着他所在的方向会心的笑了一下,这让我感觉贾安心和他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秘而不宣的关系。 像我们这样进村宣传,每天平均要走上三四万步,从小到大从未一天走过这么多路数,几天下来让我着实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辛苦,因此累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脚后跟,疼得更是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可作为助理的我又不好有任何抱怨。现在我才发觉给韩新宇当助理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销售人员还能轮流休息,可我这个助理每天都要跟着去店外宣传。 身体是我自己的,多累多疼,没有人比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终于在宣传的第四天下午,我着实走不动了,就顺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了,和我一块的付珍珍独自在周边继续散发广告页。过了一会儿,韩新宇走到了我跟前,他让我到车里休息一下,我听从了他的安排。又过一会儿,韩新宇也坐进了车里,同时把一杯奶茶递给了我,然后他示意我坐到后排,我刚在后排车座坐下,他居然俯下身把手放在了我的鞋子上,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问:“你干嘛?” “怕我非礼你啊?”韩新宇仰起脸微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几天不是站着就是走着,一定累坏了,我来帮你按摩一下脚。”说完,他拿住了我的左脚,脱掉了我的鞋子和袜子,看了看接着说:“你的脚长的挺好看。”说着他竟然亲了一下我的脚背,这让我瞬间不知所措了。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体验给脚按摩,但在露天的环境下,一位大男人给我按摩脚,我的心情难免激动和兴奋。我记得方方临出生前的一段时间,为了能够顺利生产,我每天都会走出院门在路上遛弯,走上一两千米的路程,笨重的身体让我的腿脚免不了一阵阵酸痛,为了缓解腿脚的酸痛,卜顺每天晚上都会帮我随便按摩一下双腿,但从未帮我按摩过脚,我曾提过这个要求,只是他不大情愿。后来我和李香云走进按摩店,才第一次体会到给脚按摩的滋味,不过在按摩店脚都是以泡为主,并且泡完之后脚上的臭味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次可是没有用水清洗之前的脚,再加上出了一天的臭汗,连我自己都闻到了脚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气味,更何况是捧着脚的韩新宇呢。 “别按了,挺臭的。”我想把脚抽走,可是却没能如愿。 “没关系,跟你说,我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没进首饰店工作之前我在一家按摩店工作过两年。” “啊?真的假的?”我明知故问。 “真的,我和老板娘正是在按摩店认识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只给你说了,你可得给我保密。” “肯定保密。” “你注意一下,我要用点力度了。” “啊!疼!” “疼一点才有效果,给脚按摩的好处有很多,脚上有六十多个穴位,经常给脚按摩,不仅能缓解疲劳,还可以改善睡眠的质量,特别是对于长时间失眠的人,可以通过脚部按摩,使紧张的情绪得到疏解,对应的肌肉和神经会得到一定的放松,使人有一个放松的精神状态,进而睡眠质量也会随之提高。” “是吗?我的睡眠质量就不好,经常性失眠。”我说我经常性失眠并不是信口雌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般很少能睡个囫囵觉,有时夜半时分会不明所以的突然惊醒过来,然后再难入眠。 “那以后我经常给你按摩脚吧!”这时,他已经开始按摩我的右脚。 “你可是总经理,我承受不起,再说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结果我这句话刚说完,王纯走了过来,她首先挖苦了几句,然后坐进车里脱掉了鞋子和袜子,韩新宇似乎明白了她的这一举动,然后同样帮她按摩了脚。韩新宇帮王纯按摩脚的过程中,她的表情和反应很是夸张,“啊”“呀”“噢”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她的这些声响似乎让韩新宇更加卖力了。 这次之后,韩新宇又强制性帮我按摩了几次脚,虽然我每次都会推辞一下,但每次都非常享受他对我脚部的按摩。有一次下班后韩新宇给我发信息让我到他卧室,说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我谈一下,我走进卧室他不谈工作上的事,反而让我坐在他的床铺上,然后脱掉了我的鞋子和袜子,我说白天已经按摩过了,晚上就免了。他说他不是想帮我按摩脚,而是有件礼物想送给我,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脚镯戴到了我的脚腕上,我知道这个脚镯在首饰店的价位,超过了一万块钱。我感觉我没有理由接受他的馈赠,于是伸手想取下来还给他,可是他拦住了我,接着他再次亲了一下我的脚背。 韩新宇赠送给我的这个脚镯自然逃不脱王纯的眼睛,我也没有打算隐瞒她,因为她的脚腕上戴着和我一样的脚镯,我知道那肯定是之前韩新宇送给她的,她只是心里有点堵罢了。 有一次外出宣传,我们走进了一个人口众多的大村庄,我独自走进一条胡同里时,一条恶狗突然冒了出来,并且朝我狂吠不止,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动也不敢动。小时候我带秋阳玩耍时他被狗咬过一口,从那以后我对狗又恨又怕,后来嫁到卜村狗娃又唤他的大黑狗吓唬过我,因此我对眼前狂吠的狗忌惮不已。当这条恶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即将扑到我身上时,瑟瑟发抖的我连逃避的意识也没有了,除了尖叫还是尖叫,就在我大难临头之际,韩新宇却神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86章 何喜之有 我在韩新宇的护佑下得以安然无恙,但他的腿上却留下了一口狗咬的牙印,他不顾疼痛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砸向那条凶狠的恶狗,刚好命中了它的头部,恶狗惨叫一声跑掉了。我急忙询问他的伤情,他笑了笑说不碍事,感动之余我扑到了他的怀里,他也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这一幕恰恰被闻声赶来的王纯看个真切,我怕她再因为这件事嚼舌根,于是我慌张的脱离了韩新宇的怀抱,然后搀扶着他坐进车里,接着我启动轿车朝县城的防疫站赶了过去。 从韩新宇为我按摩脚到他为保护我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和担当,他这些所作所为给我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因此回去的路上当韩新宇第一次故意触摸我的大腿时,我并没有露出丝毫愠怒的表情,而是睁大眼睛温柔的瞪了他一下,他见我瞪眼看着他,慌忙把手收了回去,他收回去之后我又悄悄的露出了微微一笑,我这个笑容被他看到了,同时也被后座的王纯看到了。 晚上我以探望伤势为由走进了韩新宇的卧室,我刚走进房间,他一句话没说便走到门旁反锁了房门,随后他从背后抱住了我,此刻我有些不知所措,当他开始亲吻我的耳朵和脖颈时,我似乎已经有了沦陷的趋势,和当正巧的是这时他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了。据我推测,敲门的人大概率应该是王纯,韩新宇打开了房门,出乎我的意料,站在门前的人却是吴经理。 我向吴经理解释了一下便匆匆走出了韩新宇的卧室,之后吴经理走了进去,很快我又看到吴经理笑容灿烂地走了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这样的情节发展下去,我和韩新宇或许会发生浪漫而又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是生活往往事与愿违。我因怀孕而产生的异常表现让王纯发现了,被她发现也很正常,毕竟我们俩同住一间宿舍。 “你怀孕了?”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王纯向我发出了疑问,既然已经被她发现,我不再躲闪,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你应该知道,首饰店有规定,怀孕是不能在这里上班的。”我再次点了点头,她接着说:“其他人有知道的吗?”我摇了摇头,她又说:“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的工作肯定保不住。”我望了她一眼,她叹了口气说:“虽说我不喜欢你,可我也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我可以帮你隐瞒下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笑了笑说:“也不是啥大事,你辞去韩新宇的助理一职,再回归销售员,就这么简单。”我答应了她,最后她说:“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肚子变大了,想藏也藏不住。” 和王纯交谈后的次日,我向韩新宇辞去了助理一职,他问我做他助理难道不好吗?我借口说好是好,但我还是喜欢做销售员。他威胁说:“如果我非要你做我的助理呢?”我告诉他如果他非要这样做,我只能走辞职这条路了,他不再执拗。我重新做回了销售员,王纯如愿以偿的做回了韩新宇的助理,吴经理趁此机会亲自挑选了一个新助理,她就是住在另外一间宿舍的何喜。 何喜是一位刚过二十岁的女子,听她说她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她的父母对她几乎是不管不问的,所以她活的比较随性。何喜和她男朋友是通过网络游戏认识的,她男朋友目前在市里一所大学就读,每当说起她男朋友她都表现的眉飞色舞,在她的观念里她男朋友就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何喜在首饰店工作近两年了,业绩一直不错,每月工资没有低于过五千块钱,不过她的口袋从来没有富余的钱,因为她的工资大部分给了她的男朋友。据何喜所说她之所以会把钱交给她男朋友,是因为她男朋友家里比较穷,上大学时连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的,去年如果不是她给她男朋友经济上的支撑,恐怕她男朋友的大学就要半途而废了。何喜的这种行为,付珍珍很不看好,她说早晚有一天何喜会后悔现在的一腔热血。不过我觉得何喜这种为爱痴狂的举动很可爱,既然爱了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如果有所保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爱情的神圣吗? 何喜一直想找个机会,希望有一天能调到市里的总店上班,那样她就可以经常见到她的男朋友了,不过进市总店的要求比较高,就学历而言必须大专以上,可是她初中才勉强读完,单这一点她就差了很远。而首饰店的人事经理正是吴经理,她明白如果让吴经理帮忙,那么她调到市总店的胜算就很大,因此平时吴经理偶尔调戏一下她,她从未当面和吴经理翻过脸,这也间接给吴经理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被吴经理选中当助理,如果换做其他人指定不情不愿,孙丹和王纯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何喜却兴奋不已,正好她能利用这次机会讨好吴经理,达到她去市总店工作的目的。 起初知道何喜的名字,我还以为她和何欢有什么亲属关系,因为她们不仅同一个姓氏,而且何喜的胸部完全可以和何欢媲美,当我和何欢聊天提起何喜这个名字时,何欢说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何喜这个名字。或许正因为拥有出众的胸部,何喜才会得到吴经理的特别青睐。做吴经理的助理不一定非要穿包臀裙,但必须要穿低胸装,越低越好,不过何喜从来没有穿过低胸装,她也从未购买过任何低胸装,她说她男朋友不让她穿的太暴露。在何喜成为吴经理助理的第二天,吴经理把两件低胸装送到了何喜的手里,这两件低胸装穿在何喜身上,让何喜的胸部几乎露出了一半的分量。 即使我做回销售员,韩新宇还会时不时的对我示好,但都被我冷落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或者不再方便接受他的示好,一旦我默许了他,那么男女之事必定少不了要发生,已经有孕在身的我不再适合招架这种事,万一闹出一个好歹出来,后悔也来不及。像韩新宇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很多女人想追还愁没机会呢,更别提被人冷落了,或许我对他的冷落让他产生了不快的心理,他开始对我漠然视之,这样一来,王纯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经过近两个月的不懈努力,首饰店取得了卓越的成效,之前冷冷清清,后来人头攒动,“五?一”这几天,营业额和平时相比直接翻了十多倍。于是便有员工对韩新宇说,店里能得到如此骄人的成绩离不开首饰店里所有人的辛勤付出,大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的为店里忙碌,韩新宇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犒劳犒劳大家。韩新宇用大拇指和中指打了一个响说:“就按你们说的,忙完这几天,我一定请店里所有员工吃好喝好玩好。” “五·一”促销活动期间我在首饰店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秋欣,不过陪她购买首饰的并不是何轩,而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这让我有点纳闷,不免顺便多嘴问了一句。秋欣说她和何轩去年年底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她想结婚,而何轩却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随后秋欣给我介绍了她现在的男朋友,可以说是未婚夫了,因为他们已经定好了结婚的日期,在今年的七夕节。秋欣的未婚夫叫何远,比她小三岁,不仅和何轩在同一个村庄,而且还是何轩旁门的叔辈,之前何轩带她到何村吃酒席,她和何远见过一面,后来何远得知何轩和她分了手,于是托媒人找到了她外婆家。起初秋欣并不看好何远,因为何远不管是家境还是长相都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其实何远的父母也不赞成何远和秋欣的婚事,因为他父母知道秋欣曾经是何轩的女朋友,这样一来村里人难免会背后嘲笑何远捡了何轩扔掉的女人,奈何何远死活要娶秋欣为妻,哪怕和父母反目为仇也不在乎。秋欣被何远的执着感动了,于是说服自己答应了何远的求婚。 另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黄友庆,和他一同前来的同样是我认识的花甜,花甜是秋千里和花芝的女儿,每年年关她都会跟随秋千里来秋菊庄,再加上秋千里父母的家和我娘家比较近,所以花甜这张面孔我并不陌生,只是我们从未有过交流,不过她和秋阳倒是交谈甚多。花甜可以说遗传了花芝高颜值的基因,秋阳之前也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夸赞过她,在秋阳和卜晓菲认识之前我还打过一个如意算盘,让媒人牵线把他们俩凑成一对,但遭到了我父亲的反对,因为花甜和秋阳差着辈呢。秋阳和秋千里是兄弟辈,那么秋阳就是花甜的叔辈了,秋阳辩驳说秋千里是入赘到花村的,就不能再按秋千里这边来论,应该按花芝那边来论,可我父亲根本不和秋阳理论那么多,无论秋阳怎么说,我父亲就是两个字——不行,因此这件事让秋阳一直耿耿于怀。 为了犒劳员工的辛勤工作和取得的伟大成果,韩新宇履行了承诺,他请所有员工吃了一次大餐,没想到就餐时居然发生了一场战争。不知道张海真和何喜她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张海真故意把杯子里的饮料洒在了何喜的衣服上,何喜没有善罢甘休端起一杯饮料朝张海真的脸上泼了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她们俩扭打在了一起,张海真拽住何喜的头发,何喜也拽住张海真的头发,张海真用力何喜也用力,张海真用脚踢何喜一下,何喜也用脚踢张海真一下,同时她们俩嘴里也在不停地谩骂对方。她们俩谁都不想吃亏,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坐在她们俩附近的几名同事瞬间散开了,好像在给她们俩腾出打架的场地,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张海真和何喜打架的原因,然后又有几个人用劝解的口吻说因为一杯饮料打架不值当,同事之间还是以和睦为主。眼看张海真和何喜没有停止的迹象,吴经理走到了她们面前,他这次算是发挥了作为人事经理的作用,他说:“如果你们俩再继续打架,现在就把你们俩都给辞掉。”吴经理这句威胁的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她们俩几乎同步放开了扭打的双手。又过了几分钟我听旁边的同事议论,何喜现在的男朋友也当过张海真的男朋友,正是因为何喜的插足,张海真才被甩了。 就餐结束,韩新宇又带所有员工来到了ktv,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这些人开始了自由组合,有的玩独唱,有的玩合唱,都在尽情的放浪形骸,他们大呼小叫,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光线灰暗,互相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噪音杂乱,面对面很难听清对方的讲话。混乱之下,唯独我和付珍珍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手舞足蹈的过程中,我注意到韩新宇和吴经理不是抱这一个就是搂那一个,不是摸一下就是亲一下,他们俩能做到如此心照不宣,我想他们俩应该达成了某个共识。 一个小时后,韩新宇突然把我拉到手舞足蹈的众人之中,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胡乱扭了扭身体挥了挥手臂,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摩挲了几下。我今天穿的是件宽松包臀短袖,大腿裸露的很是惹眼,我觉得只是被摸了几下,就没有在意,没想到那只手却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这一举动让我打了个激灵,我的身体似乎被一道闪电击中了,恍惚间我走出人群逃进了卫生间。 过了凌晨一点钟,ktv的娱乐才算结束,刚返回宿舍没几分钟,韩新宇和吴经理又从宿舍离开了,又过了几分钟,王纯和何喜也离开了宿舍。 “五·一”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我请了一周的假,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来我从未去医院做过一次孕检,很有必要去做一次检查了,在去医院做检查之前,我先到杨村看望了一下我外婆,然后又看望了黄静美。这是我和黄静美化干戈为玉帛以来第二次看望她了,第一次是今年正月底她生育孩子时,我给她的孩子包了一个五百元的红包,本来我打算等她生孩子满月再去看望的,奈何那个时候首饰店里走不开,因此拖到了现在。 第87章 理所应当 杨丛在世时,平水镇的饭店和超市几乎不怎么卖他家的酒;杨丛去世后,黄静美用她姓名中的一个字给她家酒厂酿的酒改了一个名字叫“静酒”,还在瓶身的彩页上打了一句广告词叫“不吃罚酒吃静酒”,这个名字改了以后,她又挨个到饭店和超市不辞辛劳的推销,现在不仅平水镇的饭店和超市上架了“静酒”,而且其他很多乡镇的饭店和超市也上架了,酒厂的生意相对之前来说红火了好几倍,不得不说她还挺有商业头脑。欧强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杨丛生前帮助他成全了他和刘嫚的事,现在他反过来帮助黄静美,利用各种人脉和资源不遗余力的推广“静酒”。杨丛生前曾经多次找到黄言,好话说了一大堆,黄言就是不愿在饭店上架杨丛家的酒。黄言之所以不愿上架杨丛的酒,是因为黄言对杨丛存在着一口怨气,这个怨气正是因我而起,因为当年我和杨丛交往的时候黄言曾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结果杨丛把黄言暴打了一顿,黄言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杨丛已经去世,黄言对杨丛的怨气也随之散去,再加上我的一再游说,李香云的饭店不仅上架了“静酒”,而且成了她家饭店主推的酒。“静酒”的名声渐渐的传遍了隔壁几个县城,“静酒”的市场随之又扩大了好几倍。 酒厂红火了,酒厂里的工作自然比之前忙碌了很多,单靠杨二柱和黄静美已经招架不了,再加上杨二柱的年龄也大了又喜欢好吃懒做,于是黄静美打算另外招一名年轻的员工,由于她给的工资不怎么高,拖家带口或者聪明伶俐的年轻人看不到眼里,因此极少有人愿做这份工作,于是她到黄庄找来了呆头呆脑的黄辉。 黄辉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虽然身材比较高大,但他肥头大耳的长相却得不到女孩的青睐,另外他又有个不善言谈老实巴交的性格,因此得了个绰号叫“傻大个”,再者他的家境极其一般,这几点加起来严重影响了他的婚配,所以他至今未婚。以前有媒人给黄辉介绍过一个女人,但他没同意,因为那个女人有精神病,整天疯疯癫癫的,他给出的理由是与其劳神费力照顾一个没心没肺的疯女人,还不如一个人生活呢,从这一点来看,虽然他呆头呆脑,但他并不傻,他不仅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喜欢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黄静美,只不过他从未表露过心意或者说他不敢表露心意,而是把这份情意埋在了心底,因为他清楚自己各方面的条件,就算他表露心意也不一定有机会。从小到大,黄辉在黄静美跟前扮演的角色就是守护神,只要有人胆敢欺负黄静美,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哪怕对方拿着刀拿着枪,他也不会退缩半步,因此黄静美出嫁那天,他哭的最为伤心,跟着婚车送了二三里地。去年杨丛因为孩子的事对黄静美拳打脚踢,黄辉听说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杨村,他一句话没说上去打了杨丛两拳,这两拳打的杨丛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黄辉的家和黄静美的娘家可以说是前后邻居,因为两家中间只隔了一片荒地,之前每次年关黄静美和杨丛一起到黄庄去走亲戚,杨丛都会拿黄辉开涮,黄辉每次都只用憨憨的傻笑来回应杨丛。有一次杨丛邀黄辉在黄静美的娘家喝酒,结果黄辉被灌的酩酊大醉,杨丛趁把黄辉送回家的时机故意把黄辉引到了那片小荒地,黄辉跌跌撞撞的倒在了上面。平时一些村民的生活垃圾几乎都会扔到那片荒地,鸡鸭鹅狗也经常光顾那片荒地,因此那片荒地是一块极其肮脏的地方。酩酊大醉的黄辉毫无意识的在那片荒地上睡了好长时间,身上也因此沾满了污秽不堪的东西,但黄辉醒来后并没有埋怨杨丛,等下次黄静美和杨丛再来黄庄走亲戚,他依然兴高采烈的和杨丛一起喝酒。 黄辉的心思杨丛自然看的明白,他无非就是想多看几眼他的心上人黄静美,有一次两人喝醉酒之后杨丛挑逗了一下他,杨丛问他是不是喜欢黄静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杨丛又问了一遍他才给了肯定的回答,杨丛问他有没有摸过黄静美的手,他摇了摇头,杨丛问他想不想摸一下,他点了点头,杨丛说如果他拿出五百元就让他摸一下,他不假思索的拿出五百元交到了杨丛的手里。杨丛把黄静美叫到饭桌旁,但没有把来龙去脉告诉她,杨丛只说黄辉口渴了让黄静美给他倒杯水喝,黄静美端着杯子把水递给他的时候,醉醺醺的黄辉以为黄静美伸出手让他摸一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黄静美的手,黄静美不知所以然,气愤的把水泼到了他的脸上,而杨丛看到这一幕则在一旁一边嘲笑一边谩骂。黄静美得知事情的缘由后,又朝杨丛的脸上泼了一杯水。 又一年杨丛和黄辉再一次醉酒后,杨丛问他想不想看黄静美不穿衣服的照片,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杨丛,杨丛说只要他拿出一千块钱就让他看一眼,这次他却摇摇头说不看了。杨丛问黄辉是不是嫌一千块钱太多了,他说不是钱太多了而是他害怕黄静美知道以后会骂他一顿,那样的话他在黄静美的心里就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杨丛让黄辉大可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让黄静美知道。黄辉这才把一千块钱交给了杨丛,杨丛收到钱后打开手机让他看了一张黄静美赤裸裸躺在床上的照片,可是仅仅过了一秒钟,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杨丛就按灭了手机屏幕。杨丛说如果黄辉再想看第二眼就得再拿出一千块钱,于是他又给了杨丛一千块钱,杨丛再一次让他看了短短的一秒钟。杨丛问黄辉想不想长时间看,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杨丛说如果他拿出五千块钱,就把那张照片发送到他的手机里,他犹豫了片刻说他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了。就在这个时候黄静美来到了杨丛和黄辉的跟前,黄静美询问他们俩鬼鬼祟祟的在干嘛?杨丛嬉皮笑脸的说什么也没干,就是随便聊聊天。黄静美不相信,于是又问黄辉,他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黄静美威胁说如果他不老实交代,以后就不再搭理他。面对黄静美的威胁,黄辉原原本本的把来龙去脉都交代了,黄静美听完之后立即不由分说的扇了杨丛一巴掌。 黄辉虽然呆头呆脑,但却有超乎常人的力气,一百斤一袋的高粱他能轻而易举的扛起来两袋,之前杨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扛起来一袋。黄辉干活从来不会偷奸耍滑,再加上是在自己心上人的酒厂工作,那干起活来真叫一个不要命,他一个人能顶杨二柱这样的三四个,最主要的一点他不在乎工钱,哪怕不给工钱只要管他饭吃,他也会干的不亦乐乎。 黄静美以身相许的爱情泡汤了,可她并没有轻易放过黄友庆,生下女儿之后,她让黄友庆签订一份协议,每个月黄友庆必须支付给她一千块钱的抚养费,直到女儿出嫁为止,否则她就把孩子的事张扬出去,那样一来黄友庆就会不得安生,黄友庆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另外黄静美暗地里又找了李诚和贾伟峰,她让他们俩每人拿出十万块钱,虽然她不确定她生的两个儿子和他们俩有关系,可是他们俩和她有过关系是真,如果他们不愿拿这个钱,她就让他们俩和她的儿子做亲子鉴定。李诚和贾伟峰不敢太过较真,万一鉴定出来真和他们有关系,那就不是十万块钱的问题了。十万块钱对李诚来说是小事一桩,他轻易地拿出来交给了黄静美;可贾伟峰犯难了,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他也不敢一下子从家里拿出来,万一被沈月查出来钱的去向,那么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想和黄静美签了一个还款协议,每个月给她一万块钱,分十个月还完。黄静美同意了贾伟峰的分期付款,但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贾伟峰不能只还十个月,必须多还一个月,多还的一个月算是十万块钱的利息,贾伟峰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黄静美的这一操作让这几个男人见识到了什么叫最毒莫过妇人心,这也正符合了她不能吃亏的性格,不过我觉得她这样做也合情合理,所以我特别支持她。虽然黄静美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但自从我们俩拥有友好的关系后她对我甚是大方,秋云结婚酒桌上所有的酒都是她托欧强送过来的,无论我多么诚恳的给她钱,她仍旧一分钱不要,最后因为酒钱的事差点和我翻了脸,她说:“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好朋友,就不要再跟我提酒钱,要不然咱们俩就此断交。” 应杨芳的邀请,做过孕检之后我到了杨芳的家,她说自己在家带孩子特别无聊连个说话的也没有,她想让我过去陪她聊聊天。杨芳不负众望的为丁加贝生了个儿子,由于她婆婆多年来重病缠身,所以她坐月子期间是由她母亲来照顾的,满月后她母亲便返回自己家了。和杨芳聊天之间,她再一次向我问起了秋阳的情况:“你弟弟现在有女朋友吗?” “你问的哪一个?我大弟已经结婚了。”我故意兜了个圈子。 “你知道我问的哪一个,还故意问我。”杨芳嗔怪的说。 “前几天我和秋阳聊了几句,他现在可不同以前了,有了个儿子,找女朋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你的意思他目前是单身?” “是的。”我点点头说,“怎么啦?你想给他介绍女朋友?” “是啊!” “那我得好好感谢你,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你太客气了。” “女孩长得咋样?有没有照片先让我看一眼。” “看照片干嘛?大活人就在你面前。” “怎么个意思?” “我当他女朋友咋样?”说着她晕红了脸颊。 “啊?他可是比你小了八岁呢。” “我不嫌他小,再说现在很流行姐弟恋,只要他不嫌我大就行,你这个大姑姐先把把门感觉我咋样?” “我对你当然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他心里会咋想?” “我没有别的要求,房子啊车子啊彩礼啊我通通不要,你也知道这些我都是现成的,我只要他这个人。” “不得不说,这些确实给我爸妈解决了重大经济问题。” “那你好好跟秋阳说说。” “我不明白,你咋会看上他的?” “可能是眼缘吧,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打心里喜欢。” “我试试吧!” “那我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从杨芳家离开之前,她突然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纳闷的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她说我这么纤细的身材,腹部隆起那么高,傻瓜也能看出来。从这个月起,为了隐藏我怀孕的事实,我买了几件宽松的衣服,没成想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她能看出来,那么我在首饰店也无法隐瞒了。接着杨芳顺便问了一下我肚子里孩子的出处,我用之前思虑再三的想法说孩子是卜晓华的。杨芳说我和她虽然都是单身,但生存境况大不相同,再说我本身就已经带个女儿了,生孩子这件事一定要三思再三思,我知道她是在替我的将来考虑。 杨芳的提醒不无道理,从她居住的那栋楼下来后,我躲在一个角落里无力地蹲了下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我再一次犹豫是不是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生下这个孩子,我一个弱女子,又多一个负累,生活岂不是更糟糕了吗?思考之际,有一双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惊吓的抬起头看了一下,眼前竟出现了章文理。 “你咋在这里?”我问。 “我来给一个客户送手机,恰巧看到了你。”看着眼前的章文理,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过了好几分钟,他把我抱在怀里说:“到手机店来吧!我想天天看到你。” “店里有张缓,我不想去。”我敷衍着说。 “张缓已经怀孕了,我让她去老家养胎了。” “我也怀孕了。” “哦,那算了,在路上跑来跑去也不安全。” “章文理……”这一刻我突然想把孩子的事情如实告诉他,可话到嘴边我又吞了回去,紧接着我竟不自控的哽咽起来。 “颖……”受到我的影响,他也跟着哽咽起来:“我理解你的难处,怀着孕也不方便上班,可是处处还要花钱,我给你转几万块钱你先用着,用完了我再给你。” “万一被张缓知道了咋办?” “她不会知道的,钱的事她从来没有过问过。再说以前我就跟你讲过,手机店的钱你可以随意支配,这句话对你永远有效,就算张缓真的知道了,我也不怕,相对而言,我更在乎你。” 章文理的话把我感动的泣不成声,也正是他这些温暖的话,影响了我刚才犹豫不决的思想,我再一次下定决心生下孩子。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章文理的馈赠,我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应该尽这个义务,尽管他不知道,可事实就是如此。 第88章 令人诧异 请假的第五天下午我来到了秋老黑家里串门,秋芊在手机店上班还没有归来,叶青引着秋亿在玩耍。 “你今天没上班啊?”看到我进来,叶青抬起头问。 “请了几天假,秋芊在手机店上班怎么样?还行吧?”我说。 “可积极了,她说手机店老板经常夸她,上个月工资发了五千多块钱,一分不少的都交给了我,我说这是她自己挣的钱,都给她留着,出嫁那天都给她带走,她说结婚是没影的事,让我先花着。” “前段时间我听说花桂兰给她介绍好几个男孩,条件都很好。” “别提了。” “什么情况?” “一个都没成。” “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男孩应该能看上她。” “男孩都看上她了,可是她提的要求男孩接受不了,我跟她说了好多次她只管她自己的婚事就行了,不要顾虑我,可是她偏不听,她说如果男方不答应抚养我和秋亿,她就不愿意,我说她提这样的要求,估计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她说嫁不出去就不嫁。”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不打算再找吗?” “我找不找都可以。” “你才二十多岁。” “我想等秋芊出嫁以后再找。” “你们俩真是姐妹情深呀!” “你说对了,我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就是遇到了秋芊,和她成为了一家人,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哪天秋芊遇到了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豁出我这条命去救她。” 叶青的话让我甚是赞叹! 假期结束,我返回首饰店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八点多,首饰店里来了一位看样子十七八岁的女子,她五官精美,身材修长,凹凸有致,飘逸的淡黄色长发,粉色的包臀裙装,金色流苏耳环,晶莹剔透的玉佩,闪闪发光的手镯,这一切看上去显得那么光彩异常耀眼夺目。 这位女子到首饰店后,并不像其他顾客走到柜台跟前咨询首饰,而是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店面的布置,然后又粗略地观看了在场的每一位销售员,面对这个不知有何目的的女子,在场的销售员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讪,此时的韩新宇和吴经理还没有到首饰店,就连王纯和何喜这两个助理也没来上班。没有任何人的礼让,女子自己坐到了平时供客户休憩用的沙发上,我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女子的跟前,她跟我说了声感谢,然后我礼貌的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她摆了摆手掏出手机自顾摆弄起来。 接近上午十点钟,王纯挽着韩新宇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首饰店,当韩新宇看到刚才那名女子后,他的笑容即刻消失了,他慌忙拿开了王纯的手臂,这时那名女子径直走向了韩新宇的跟前,在王纯出神的霎那间,那名女子一个巴掌甩在了王纯的脸上。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大嘴巴,王纯当然受不了这个委屈,于是她也给了那名女子一记耳光,那名女子捂着脸怒目圆睁的看了韩新一眼,韩新宇一句话没说反手打了王纯一巴掌,王纯想做争辩讨个说法,韩新宇却冲王纯怒吼道:“滚开!” 随后王纯哭泣着跑掉了,韩新宇笑脸相迎的把那名女子引到了他的办公室。韩新宇从来没有发过如此暴躁的脾气,因此这一幕让所有销售人员感觉云里雾里,我们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猜不透其中缘由。 临近中午时分,那名女子挽着韩新宇的胳膊,从韩新宇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趁着店里没有客人的功夫,韩新宇告诉大家那名女子叫夏小婵,是老板娘的女儿。既然是老板娘的女儿,那刚才韩新宇对王纯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王纯得到的惩罚远不止这些,在夏小婵的命令下,而后进来的吴经理辞掉了王纯。我似乎应该感谢王纯,如果不是她要挟我辞掉了韩新宇助理的位置,今天被夏小婵修理的人有可能会是我。 午饭时,首饰店的同事们开始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议论的主要内容是韩新宇和夏小婵,她们猜测说从他们俩卿卿我我的表现来看,关系肯定不一般。有一个好像对韩新宇了解很多的销售员说韩新宇和老板娘有说不清的关系,和夏小婵也就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我没有参与她们的议论和猜测,我觉得无论她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和我没有关系,只不过多少会有一些好奇而已。 下午我去卫生间,经过韩新宇的办公室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我放慢脚步并不是为了偷听,我从来没有偷听别人秘密的坏习惯,只不过好奇心驱使罢了。 “把这几个人都开除了。”夏小婵说。 “无理取闹,她们工作做的好好的,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开除她们?她们哪里得罪你了?”韩新宇说。 “她们长得太漂亮了,我没有安全感。” “你这理由太荒唐了,你第一次到这来,就开除这个开除那个,首饰店还怎么经营呀?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开除一个了,可以了,我的大小姐。” “韩新宇,你到底赶不赶她们走?”夏小婵提高了嗓门。 “没大没小,喊叔叔。” “你说过等我满十八岁了,就可以直呼你的名字,我今天刚好满十八岁了。” “我说过这话吗?” “当然说过,你还说过一句话,忘没忘?” “什么话?” “你说等我满十八岁了,就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我说的是另一种意义的在一起。” “我那是玩笑话,还能当真啊?” “我不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一直记着你说的话,要不然我跑到这个破县城干嘛?” “咱们俩不能在一起。” “咱们俩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亲情,不是爱情。” “我理解的就是爱情,为了你,我从未交过男朋友,你说让我等到十八岁,我也等了,你不能食言。” “我和你妈妈的关系你也知道,这事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了,我还活不活呀?”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那也不行。” “你今天必须答应我,要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我的大小姐呀,别动不动就以死相逼,我答应你就是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叫我大小姐了。” “那叫什么,叫小婵行了吧!” “不行,叫婵宝。” “好好,都依你,我的婵宝。” “亲我一下。” “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这是你的办公室,谁能随便进来啊?” “真拿你没办法。” “谁让你亲手了,我让你亲我的嘴。” “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亲爱的,你说我穿包臀裙好不好看?” “好看。” 接下来韩新宇没有再住过首饰店四楼那间卧室,过了五六天,韩新宇和夏小婵一起回了市里,同时带走了何喜。临走之前,我不经意间看到夏小婵和吴经理躲开我们的视野有过一次极其秘密的对话,由于声音太小,对话内容我不得而知,看样子应该是达成了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韩新宇这次返回市里,过了五六天都没有来县城的分店,听说是因为老板娘得了重病,韩新宇留在市里照顾老板娘呢。 几天后周薇从首饰店辞职了,她说最近她男朋友经常对她爱搭不理,她怀疑有第三者插足,她要过去查明真相。周薇离开后,首饰店来了一位叫袁新丽的女子,袁新丽是一个面容姣好、身姿妖娆的女人,就是皮肤有点黑,不过在化妆品的作用下,那点黑被掩盖的差不多了。 袁新丽今年二十五岁,她结婚的时候是二十一岁,她和她丈夫的相识我听着感觉有点稀奇。之前在外务工时袁新丽结识了一个外省的女子叫孙娴,后来她们俩发展成了好闺蜜。孙娴有一个男朋友叫李彪,和我同在平水县,李彪和孙娴交往的第二年,孙娴得了一场大病,为了给她治病,李彪家里可谓是做到了砸锅卖铁,李彪这一举动不仅感动了孙娴,同时也感动了袁新丽。令人预料之外的是孙娴的病治好之后却要和李彪分手,分手的理由是她父母不想让她嫁到外省,为了弥补对李彪的亏欠,她把袁新丽介绍给了李彪。由于孙娴和李彪约会逛街经常带着袁新丽,所以袁新丽和李彪彼此并不陌生,给孙娴治病那件事让袁新丽很看好李彪的为人,袁新丽觉得李彪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因此袁新丽和李彪迅速地坠入了爱河。恋爱期间李彪对袁新丽可以说做到了体贴入微,袁新丽非常感激孙娴把这么好的男人让给了自己,很快袁新丽和李彪步入了婚姻。 刚结婚不到一个月,李彪让袁新丽留在家里,他自己外出务工了。结婚当年,袁新丽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是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李彪却没有回来陪她。生孩子没回来陪她还不算太过分,最过分的是自从李彪外出务工后,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分钱,更可气的是一年到头几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让她甚是纳闷,她不明白李彪为何会变得如此绝情。幸好袁新丽的婆婆算是个明白人,她婆婆很心疼这个儿媳妇,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只要她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家里一应花费都是靠地里庄稼的收入和她婆婆平时打零工挣的钱来支撑着。袁新丽说要不是她婆婆待她像亲闺女一样,她早就离开那个家了。 前些日子给小麦打农药,袁新丽的婆婆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摔断了一条胳膊,她给李彪打电话,让李彪回家,哪怕给家里转过来一些钱也行,至少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可是她没说几句,李彪就挂断了电话。李彪对袁新丽绝情也就算了,居然对她婆婆也是不理不睬,她更加不解了。袁新丽把给李彪打电话的情况告诉了她婆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婆婆并不是李彪的亲生母亲,李彪十来岁的时候,李彪的亲生母亲得病去世了,没过几个月李彪的父亲娶了袁新丽现在的婆婆。袁新丽婆婆的命也不怎么好,嫁过来没几年,李彪的父亲也得病去世了。不过袁新丽的婆婆可以说完全对得起这个家,虽然她婆婆和李彪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婆婆并没有选择再嫁,而是依旧不辞辛劳的把李彪养大成人。 袁新丽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可供支配的钱,她婆婆又出了意外,这让她家里更是如同雪上加霜。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到她娘家借钱,她娘家比较殷实,承包了一百多亩地搭大棚种西瓜,种了有七八年了,至少有三百万财产。起初她娘家不愿意拿钱给她,因为她娘家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是她要死要活非要嫁过去,袁新丽也是个倔脾气,她撂下狠话说如果她娘家不借钱给她,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这个女儿了,她母亲见她有寻死的迹象,就给她拿了两万块钱。现在她婆婆在家养伤,不能劳作,家里便没有了进项,于是她让她婆婆在家照顾小孩料理家务,她出来工作贴补家用。 袁新丽说等李彪回家,她立马就离婚,不过就算离婚,她也会把她婆婆当亲妈一样对待。袁新丽的经历和所作所为让我很是钦佩,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我早就离家出走了。 或许是对金钱太过渴求,吴经理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袁新丽叫进了他的卧室,袁新丽毫无悬念的成了吴经理最新的助理。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了。”一个晚上付珍珍走到我跟前说。 “准备啥?”我狐疑的问。 “我刚才偷听到张海真向吴经理打你的小报告呢。” “打啥报告?” “她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了吴经理。” “没关系,就算她不说,也会被发现,反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第89章 盯梢刘芬 没等吴经理辞退我,我先一步递上了辞呈,辞职之后我首先去了一趟文理手机店,此时章文理没在手机店里,刘芬告诉我他去给客户送手机了。不过我这次来手机店并不是专门来找章文理的,而是打探一下刘芬的情况。上次去看望我外婆,我大舅妈说刘芬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住了,我大舅妈询问了她几次,她给出了几个看似合理的说法,首先杨乾去了秋云所在的城市工作了,其次她厌烦了家里到县城的来回跑趟,最后她说工作太忙了,所以她就选择了住在店里。 我大舅妈的意思是让我打探一下刘芬到底是不是如刘芬自己所说,她担心刘芬背着家里有外遇。我问过章文理,他说刘芬晚上从来没有在店里住过,既然如此,很明显刘芬撒谎了,可是关于这件事我又不能直接询问刘芬,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我做为他们的亲戚也不好直接过问,思前想后我绕着弯对刘芬说:“在这上班累不累?” “挺轻松的。”刘芬回答。 “上下班来回跑累不累?” “还行吧!”她的回答有点随意。 “你不如和章文理说说,住在店里算了,省得天天跑趟了,要不然我跟章文理说一下这个事吧。” “住在店里不大方便。” “在附近租个地方住也行,以前张缓就是在附近租的房子,也不贵,一个月才二三百块钱。” “其实我已经租过房子了,住了有两个月了。”她随意张望了下店外说。 “是吗?在哪个地方?”我故作不知情的问。 “在花园小区。”我知道这个地方,杨芳就住在这个小区。 “我有个朋友也在那个小区,正巧我今天想去看望一下她,下班了我和你一起看看你住的地方吧!” “改天吧,我今天不去租的地方了,打算回家住。”刘芬停顿了一下说,她既然这样说,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 现在手机店里有三名营业员,没想到都是我认识的面孔,刘芬和秋芊自不必说,另外一名竟然是从首饰店辞职的孙丹,在首饰店我和她还没怎么熟悉她就离开了,不过后来我从付珍珍那里了解了她的一些事情。 孙丹今年二十四岁,她的父亲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她二十岁时有过一次婚姻,但刚一年就离婚了,她之所以会离婚和她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当初结婚时她丈夫拿了十万元彩礼钱,按照习俗娘家一般不会把彩礼钱留下,而是把彩礼钱给女方带到婆家去,女方家里向男方家里要这个彩礼钱说白了其实就是为女方要的一个保障。孙丹的父亲当时也说了,彩礼钱先放在她娘家那里,如果她在婆家生活的还算如意,她父亲就把彩礼钱交给她,如果她在婆家生活的不如意,她父亲就把彩礼钱留在她娘家,全当是对她丈夫的一个考验,考验期限是一年。 按理说做父亲的这样做也不为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过了一年,孙丹的父亲没有主动把彩礼钱交给她,她丈夫说想做个小生意,手里的钱不够,于是就让她到娘家把彩礼钱要回来,结果因为她弟弟想要一辆轿车,她父亲用那些彩礼钱买了一辆轿车,她丈夫一听不愿意了,和她吵闹一顿后又跑到她娘家吵闹了几天,而她束手无策,只能夹在中间两头受气。随后她丈夫眼见彩礼钱要不回来,就把那辆轿车开走了,她父亲气不过,到她婆家吵骂了一顿,然后她父亲撂下狠话说如果她丈夫不把轿车还回去,就让她和她丈夫离婚,她丈夫一听这话也急眼了,立即带着她来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离婚以后她父亲不再张罗给她说媒,而是让她在外务工挣钱,她挣到的钱几乎都交给了她娘家,他父亲再用她挣到的钱给她弟弟置办婚姻大事。离婚第二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当她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时,她父亲不仅爱搭不理,而且张着血盆大口要三四十万的彩礼,她男朋友被吓跑了。去年她又交了一个男朋友,并且自己还怀孕了,结果她父亲硬是逼着她把孩子打掉了。去年夏天,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犯了事,她弟弟伙同几个同龄的男子对一个女孩实施了强暴行为,女孩的父母报了警,她弟弟以及那几个男子都被送进了监狱。 年后通过一个朋友的介绍,孙丹结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彭朋,他在县城一家汽车行做销售员,交往之后他们在县城租赁了一个住处。孙丹由于她父亲的原因,在和彭朋交往时,几乎没提过婚姻方面的事,彭朋好像和她有着同样的心理,他也从来不提结婚的事,他们都觉得就这样以恋人关系相处着没有婚姻的压力挺好的,如果哪天不爱了或者受阻了就和平分手。 孙丹的相貌和身材都很出色,因此她有幸成为了韩新宇第一个助理,付珍珍说孙丹在首饰店不仅人缘最好,而且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助理,即使韩新宇和吴经理都不在店里,她也能把首饰店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她的离开可以说是首饰店的一大损失。 和刘芬交谈之后,我跟秋芊、孙丹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文理手机店。走了几百米,我拿出手机给我大舅妈打了个电话,把我得到的关于刘芬的情况告知了她,至于后面的事让她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想多掺和,可是我大舅妈好像黏上我了,非要我帮着对刘芬来一次盯梢,她说:“你乾哥不在家,你大舅比较忙,我大字不识一个,让我到县城找个厕所估计都困难,你大舅最疼你,这个事你一定要帮忙,万一刘芬真在外面和其他男人鬼混被传出去,咱们家脸上也没光不是?” 鉴于我大舅妈说的如此情真意切,我只好答应了她。今天估计是无法盯梢了,因为刘芬说她今天回家住,于是我返回家拿了洗漱用品,我准备在杨芳家小住几天,刚好顺便盯梢一下刘芬。 杨芳看见我的到来甚是欢喜,我到她家里刚喘口气她就迫不及待的说:“你今天来是不是有啥好消息?” “好消息?啥好消息?没有啊。”我疑惑的说。 “那你来有啥事?”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想在你这借住几天,欢迎吗?” “当然欢迎,我托你问的事你问了吗?” “你托我问啥事了?” “不理你了。” “噢——我想起来了,秋阳的事是吧!” “对对对!”她顿时喜形于色。 “我问了。” “他咋说的?” “他说他对你印象也很好。” “然后呢?” “他正想找个年龄比他大的呢,他说年龄大的会疼人。” “那正好,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吧!” “那么急干嘛?年关回来也不晚。” “过年还早着呢,万一这几个月他交女朋友了咋办?” “放心吧,不会的,我把你的条件都跟他说了,也跟我爸妈说了,他们都非常满意。”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大姑姐了?” “看把你急的,不过你现在叫我也答应,呵……” “你把秋阳的手机号给我,我先和他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 我把秋阳的联系方式给了杨芳,她激动万分的给秋阳发去了一条自我介绍的信息。 住进杨芳家的第二天,我开始了正式的盯梢行动,刘芬没有撒谎,她果真在这个小区租赁了房子,和杨芳这栋楼房中间隔了一栋。像这种盯梢其实有些困难,因为我不可能跟着她走进电梯,那样会暴露,可是如果不和她一起进电梯我又不知道她住哪一层更找不出门牌号,所以只要她不和其他男人一同出现,我盯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过了三四天,刘芬终于和一个男人一同出现在了小区门口,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我熟悉的卜须。等刘芬和卜须道了别,卜须驱车离开小区门口之后,我走到了刘芬的面前,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她很快又变得镇定自若,不等我开口询问,她自己先摊牌说:“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掩饰了。” “你和他咋认识的?”我问。 “去年考驾照认识的。” “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吗?”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 “现在没有了?咋回事?” “他离婚了。” “他啥时候离的婚?”我是真不知道卜须和庞秋雁什么时候离的婚,自从去年夏天和庞秋雁闹僵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也不再打听。 “上个月离的,他说等我离婚了我们俩就结婚。” “你们俩啥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有两个多月了。” “我乾哥那边咋办?” “等杨乾回来,我和他离婚。” “你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过孩子,我大舅一家咋办?”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应该先问问你大舅家,他们做的事太令我寒心了。” “他们做啥了?我乾哥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你大舅瞒着我去了趟秋菊庄。” “去秋菊庄怎么啦?” “他去找了卜思如。” “找卜思如干嘛?” “他找卜思如说了杨运抚养的事情。”杨运是她大儿子的姓名,她起这个名字主要是为了纪念她和卜思运的关系,因为卜思运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男人,并且给她带来过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而她对卜思运确确实实存在真正的爱恋,卜思运也算没辜负她,在得到父母被抓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品,然后把变卖的钱都交给了刘芬。为了延续对卜思运的情意,和卜思运离婚后刘芬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协议:如果她再嫁的对象不能接受她和卜思运的孩子,那么她宁愿终身不嫁;如果她未来的婆家不能将孩子视如己出,那么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从这一点来看刘芬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如果卜思运得知了她的决心,他应该会感到无比欣慰。 “咋说的?” “他说杨运是卜思运的孩子,理应由卜思运抚养,现在卜思运找不到了,就要卜思运的家人来抚养,意思就是让卜思如来抚养,如果卜思如不想抚养就应该拿出相应的抚养费。有一次卜思如到手机店买手机,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听了以后非常生气,恨不得立马就和杨乾离婚。” “关于杨运这件事,我从没听我大舅家说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回去说说他们,离婚这件事就别提了。”说实话我大舅这件事做的有点不地道,换做是我我也会窝一肚子火,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帮杨乾挽回他和刘芬的这段婚姻,如果她能做到回心转意,那么她和卜凡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因为她一旦从杨乾家里离开,就意味着杨乾以后大有可能要打光棍了。 “没用的,就算你大舅现在不拿杨运说事了,保不齐以后哪天心血来潮又找茬了,还不如现在离婚,干净利索。”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别劝我了,劝了也没用。” 既然刘芬心意已决,如果我再三劝说纯属浪费口舌,没有丝毫意义,于是我对刘芬说了最后一句话:“祝你好运!” 和刘芬道别后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冒出庞秋雁这个名字,虽然我们俩的断交是她到文理手机店大闹一场引起的,但不可否认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因为我在她和卜须的婚内和卜须有了一点情感纠缠,即使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即使我当时不知道他和庞秋雁的关系,即使我及时中断了和卜须的任何来往,可是终究和我自身脱不了关系,对他们的夫妻感情多多少少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按理说我应该给庞秋雁道个歉。想到这里,我决定登门拜访一下庞秋雁,只是不知道离婚后的她是否依旧住在那个小区里。 第90章 重归于好 花园小区距离庞秋雁居住的小区不是太远,大概三四里地,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庞秋雁的家门口。我和庞秋雁虽然不再联系,但她的联系方式依旧安稳的保存在我的手机里,还好她接通了我给她拨打的电话,不过她一直保持安静没有说话,我不知从何说起,犹豫片刻干脆只说了句:“我在你家门口呢。”两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呈现在我面前的庞秋雁头发凌乱、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我压低嗓音唤了一声:“姐!”她倏地一把抱住了我,接着就是她无休止地嚎啕大哭。 我没有及时安慰庞秋雁,而是先让她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然后我扶着她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顺便抽出几张纸为她擦拭满脸的眼泪。 “你咋来了?”眼泪擦拭干净之后庞秋雁用略带哭腔的嗓音说。 “我是来道歉的,姐,对不起。”我诚恳的说。 “你没有错,是姐的错,姐应该给你道歉。” “你别这么说,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感觉内疚。” “那个事我已经弄清楚了,是姐错怪你了,姐不该去手机店找你麻烦,害得章文理和你分了手。” “我和卜须就只是聊聊天,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错发照片的时候我和你并不认识,他和你提离婚时我也不知道你和他是夫妻关系。” “我知道,他都跟我讲过了,不说他了,说了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了。”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夫妻不和了。” “和你没关系,其实我和他压根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再说他和我离婚又不是因为你。”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出出气。” “算了吧,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我见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了,确实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唉!其实我刚和那个女人交谈过。” “你和她交谈啥?”我把我和刘芬的关系跟庞秋雁讲了一遍,然后又把刘芬的情况大致叙述了一下,她说:“照你这么说,那个女人挺可怜的。” “我的姐啊,你这是同情心泛滥了吗?卜须可是因为她和你离的婚,你还可怜她呀?她可不会可怜你。” “我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你们财产啥的怎么分的?” “他婚内出轨,离婚又是他提出来的,所以他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钱都归我。” “孩子呢?” “本来孩子也归我,可是他爸妈不愿意,两个老人一把年纪了,再说对我也挺好,我就没有和他们争,把孩子给他们了。”庞秋雁望了一眼我的身子说:“你是不是怀孕了?”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谁的?” “我只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往外说。” “放心。” “章文理的。”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我把怀孕的来龙去脉给她粗略的讲述了一遍,她说:“你又要作难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这是我的命,不说了,还说你吧,你接下来是咋打算的?” “我没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别走了,咱姐俩在一起好好说说话,这次你总不能再推辞了吧。”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花园小区一个朋友那住着呢?” “是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杨芳。”文理手机店做活动那段时间,庞秋雁几乎天天在手机店帮忙,一来二去,手机店里所有的营业员都和她混熟悉了。 “那你跟她说不回去了,你要在我这多住几天。” “就让我住几天啊?”我玩笑着说。 “你想住一辈子姐都愿意。”她一本正经的说。 “一辈子不行,那我岂不是要干扰你和未来姐夫的二人世界了吗?” “哪有啥未来姐夫,姐都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思想准备。” “这个思想很危险呀!” “第一段婚姻都没经营好,还能指望第二段婚姻有多美好吗?我可不抱这个幻想了。” “那是你没遇见更好的男人,等你遇见了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你姐的条件这么普通,你觉得还能遇见多好的男人吗?” “你这完全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我就不一样,我总感觉下一个会更好。” “你的自身条件好。” “你的自身条件也不差,要不然我明天就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怎么样?” “得了吧!别拿你姐开玩笑了。”其实我还真没拿她开玩笑,我确实想把杨凯介绍给她,杨凯和以往相比,现在确实有点出息了,在我二舅的资助下,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虽然只有两间门面,但终归是个好的开头。按照当时秋爽说的,等杨凯真的在平水镇开了汽车维修店再说结婚的事,可如今秋爽又改口了,她说等杨凯的汽车维修店生意红火了再决定结婚的日期,我二舅家不乐意了,于是萌生了退亲的念头,退亲这件事秋爽倒是答应的爽快。杨凯目前虽说事业上不怎么顺利,但他的人品没有问题,要不然分手这么多年了沈芳也不会依旧念着他的好,郇洁和他分手后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主要是郇洁总是拿杨凯来做对比,如果找的男人不能代替杨凯在她心中的位置,她是不会轻易愿意的。郇洁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和杨凯分手,完全是受到了她父亲的阻碍。郇洁所在的郇庄和杨村是相邻的两个村庄,郇洁家有块田地和我二舅家的田地紧挨着。二十年前郇洁家的田地里种植的是苹果树,而我二舅家的田地里种植的是玉米小麦之类的农作物,由于苹果树根系比较发达树冠也比较大,所以我二舅那块田地里农作物的生长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结果每年都会有两垄玉米或三四垄小麦收成减半。我二舅气不过,用铁锨偷偷铲坏了郇洁家的苹果树枝,致使还未成熟的苹果散落一地,郇洁的父亲一看就知道是我二舅在作怪,于是找到我二舅理论,两人没说几句便动手打了起来。那次打架闹得很大,我大舅以及他的几个堂兄弟也参与了进去,这种情形之下,郇洁的几个叔伯自然不甘示弱,十来个男人拳打脚踢的打成了一片,最终搞得两败俱伤,从此两家成了敌对关系。 “离婚这件事你是咋突然想开的?”庞秋雁和何欢的观念差不多,她曾经说过如果卜须要提出和她离婚,她就会以死相逼。 “我有两次差点轻生,一次是离婚的当天,我六神无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我从人行道走进了行车道,如果不是开车的司机及时刹车骂了我几句,我真的就长眠地下了。另一次是前几天我站在阳台边上眺望远处,恍惚间我的灵魂似乎出了窍,总想体验一下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感受;可是就在刹那间,仿佛有神灵敲打了一下我,让我突然清醒过来,如果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枉费了来人间这一趟,我发现这些年我太傻了,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你活的有点高度了。” 我在庞秋雁家里住了四五天便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拐进了李香云的饭店,我要和她商量一下去找何欢的事。昨天晚上何欢给我发信息聊了一会儿,我明显感觉出了她消极的语气,她听别人说赵伟强背地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像她这个一根筋的性格,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她完全有可能做出不堪的后果。见到李香云,我没有先说找何欢的事,而是先问她前段时间去哪个地方游玩了?那个地方景色怎么样?几个月前她说过她要找时间独自去游玩几天,她四月底出去结果五月中旬才回来,好几次想问都忘记了,现在猛地想了起来。她跟我说了一个着名的旅游城市,可是她的语气很随意,好像扯了一个谎,因为她对那个城市的景点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说了两个字——好玩。 接着我把何欢的情况讲给了李香云,李香云听后却不以为然,我让她和我一起去一趟何欢家里,她说饭店太忙脱不了身,她今天的表现让我感觉她有点异样,她家饭店的生意虽说不能用惨淡来形容,但也很清闲,再说她都能独自外出游玩半个月,很明显她这是在搪塞我。之前李香云还提议过好几次要和我一起去何欢那边玩几天,都因为我的原因没能去成,现在我主动找她了,她却推辞了,真是令人费解。 在我的一再逼问下,李香云才如实交代推辞的真实原因,原来她要去私会男人,我怀疑她出去游玩的那些天也一定存在猫腻,果然她承认说游玩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约会。不过李香云仍旧没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这种事就算她真的把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宣扬出去,我们俩是最好的闺蜜暂且不说,单就黄言做的那些龌龊事,就应该给他相应的报复,所以李香云的做法我是支持的。 由于李香云不愿和我一块去找何欢,我自己失去了动力,只好暂时搁置了,直到几天后我和何欢视频聊天看到她极其颓废的模样,我才再次萌生了去找何欢的念头,这次无论李香云会不会和我一起去,我自己肯定要过去一趟。 何欢的婆家在一个新农村里,外观相同的房子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就连院门都是统一的草绿色,初次置身这些房子中间,让我顿时感觉晕头转向。虽然这个新农村里院落很多,但大部分院门是紧闭着的,因为这些院落的主人大多外出务工了,何欢算是这个村里的留守妇女之一吧,她之所以会守在家里,主要是因为她的孩子在家上幼儿园,再者她又不舍得把孩子交给她公婆来带。 何欢所在的那排房子总共有十九个院落,她住在中间偏左的一个院落,根据她的介绍,她家左边是赵伟强弟弟家,她家右边是赵伟强一个发小赵志军,整排房平时只有她家和赵志军家有人居住。赵志军在一个唢呐艺术团担任团长一职,同时也兼职主持工作,十里八村婚丧嫁娶这种红白喜事大多会邀请他这个唢呐艺术团。凑巧的是我到何欢婆家的第二天,在她所居住的新农村里有一位结婚的男子,我便得以观赏了一场表演。 和其他唢呐艺术团大同小异,要么是吹《百鸟朝凤》之类的唢呐名曲,要么是吹《朝阳沟》之类的戏曲精彩选段,也有二人转之类的表演,引起我极大关注的是唱歌跳舞的节目,其实引起我关注的并不是唱歌跳舞本身,而是唱歌跳舞的人,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比我大一岁的罗慧。当年在夜色ktv上班时,罗慧是“夜色七仙女”的“黄衣仙女”,她是相貌比较出色的三个女子之一,同时她也是我们之中最受欢迎的女子,因为她不仅同时交往三四个男朋友,而且经常跟其他男人在外面过夜,每次回来都会炫耀一下又赚了多少钱。当初“夜色七仙女”之中只有我自己是单身,也不是没有人追求我,只是我当时没有那个心思,罗慧却觉得我有点可怜,非要好心好意把他的男朋友分给我一个,她分给我的那个男人叫秦坚,比我大两岁,长相一般,他家在平水县隔壁的平江县,由于他的头上天生有一缕白发,大家给他起了绰号叫“白毛”。我强烈推辞了很多次,可秦坚却一厢情愿的在众人面前宣称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说的次数多了,外人还真以为我和他是恋人关系了,不过我和他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有一次我因为陪酒喝醉了,秦坚把我送回住所后强行要和我发生关系,挣脱之际我拿起一把水果刀无意扎伤了他的一条腿,从那以后他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因为扎伤秦坚这件事,在夜色ktv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再没有其他男人追求过我。 当年首先脱离“夜色七仙女”的正是罗慧,因为有个ktv花了大价钱把她挖走了,她还让我也跟她一起过去,被我回绝了,几个月后听说她去的那家ktv涉嫌违规违法经营被封掉了,她也因此在看守所待了一段时间并且被罚没了很多钱财。 即使是现在,罗慧在台上唱歌跳舞穿的包臀裙和抹胸上衣依旧是黄颜色,不过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她的舞姿不仅火辣而且妩媚妖娆,惹得台下一众男人眼冒绿光,看到精彩处还会打几个口哨来增加现场激烈的氛围。后面不知谁起了一个头,说出了一个“脱”字,紧接着台下一众男人也异口同声的轰然喊了起来,气氛哄到这里,罗慧对着人群大声说到:“脱一件两千块钱。” 第91章 他乡遇故友 过了几分钟,不知哪个好事者把办婚事的主家拉了过来,主家为了图个高兴,答应了罗慧提出的要求。像这种场景在农村比较普遍,秋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父亲请来的唢呐艺术团也表演了类似的节目,当时表演这种节目的是王颖,上学时王颖和我同级不同班,所以我和她没有往来,但我们俩对彼此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因为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并且经常穿着短裙在校园里行走,引起了一众男生的特别关注,一些男生将她和我放在一起,说我们俩是“绝色双颖”。后来王颖嫁到了外省,好几年没有回来过,去年冬天不知为何突然返了回来,并且没有再次离开的迹象,或许是离婚了也或许另有其因。 如果知道今天会出这个插曲,或者知道主家会如此大方,我估计罗慧会多穿几件衣服或者把价钱抬得更高。因为之前我们一起在ktv当陪唱时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次她和几个男人事先约好的,所以她是有准备的,虽然脱一件一千块钱,但她光内裤就穿了五六条,胸罩也戴了四五只。这次倒好,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只有四件衣服,不过这也得到了不少收入。 何欢告诉我罗慧的丈夫以前在这个唢呐艺术团担任吹笙的工作,后来因为喝酒开车出了事截去了双臂,从此和吹笙无缘了。何欢还说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丈夫明白自身的状况,罗慧能怜惜一家老小不离开那个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关于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她丈夫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慧的表演结束后,台上走来了另一位女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罗娟,她当时是“夜色七仙女”中的“绿衣仙女”,她的相貌虽然和三个出色的相比稍微逊色一点,但相对来说,她也属于上等的女子,因为她和女明星范冰冰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当时很多人又叫她罗冰冰,后来别人再问起她的姓名时,她都干脆的自我介绍说她叫罗冰冰。 罗娟和罗慧来自同一个村庄,当时她们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罗慧离开之后她也紧随其后,只不过罗娟很快又从那个ktv离开了,因为她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的男朋友找了过来,她不想让她男朋友知道她在ktv上班,于是临时找了一份超市营业员的工作,不过她男朋友走了之后她又到了另外一个ktv。罗娟上台表演的是一段钢管舞,这应该是她后来学会的,因为以前她只会简单的扭扭屁股摸摸大腿,最多再做些风骚的动作。 何欢介绍说罗娟是赵志军第二任妻子,赵志军却是罗娟的第三任丈夫,关于罗慧和赵志军的风言风语,罗娟也听过一些,不过她却对此漠不关心,这让何欢甚是纳闷。其实罗娟有这种表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在ktv上班时罗娟被一个男人带到了一间出租房里,令罗娟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个打劫犯,他让罗娟给家里打电话拿二十万的赎金,否则就把她灭口。幸亏罗娟跟着男人走进出租房之前给罗慧发了一条信息,报告了她的位置,这是她们俩约定好的计策,她们俩不管是谁跟男人到外面去了,必须给对方报告一下行踪,进房间之后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得不到再次联系,那么另一个人就想方设法的营救。不过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几乎没有人去打劫在ktv陪唱的女子,因为她们根本不是多么富有的人。罗慧交的几个男朋友那次算是派上了用场,他们手握钢管跑到了罗娟所在的位置,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罗娟被毫发无损的救了出来。经过此事罗娟对罗慧甚是感激,这相当于罗慧救了她一命,于是她当即许下诺言说今后只要罗慧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只要她能做到,她一定毫不吝啬。所以现在就算罗娟知晓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她也会不动声色,不过这个原因我不可能告诉何欢的。 罗娟的表演结束后,我让何欢陪着我到幕后和罗慧、罗娟会了个面,兴奋之余罗慧说她和罗娟明天忙完了请我吃顿饭。隔了一天,罗慧和罗娟在她们所在的县城请我吃了一顿饭,何欢也陪同我一起参加了,看样子罗慧和何欢并不是很熟,只有罗娟偶尔会和何欢说几句话。这次小聚,我们几乎没有提及共同上班的那些往事,因为对我们来说,那是不光彩的往事,所以人前人后都尽可能的避免谈及,就像嫁到秋菊庄的叶青,在外人面前我们俩从来没提过在ktv上班的事情,我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我也不会选择那份工作,我们这次所聊的话题大多是目前的生存状况。 和罗慧她们几个一起就餐时我滴酒未沾,主要是怕影响我怀孕的身体,何欢陪她们俩小酌了两杯酒,正是这两杯小酒打开了何欢的话匣子。返回何欢家里后,她趁着酒劲说她和赵伟强的婚姻不纯洁了,赵志军告诉她赵伟强在工作的地方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了。 “赵志军的话可信吗?”由于赵志军私生活比较复杂,鉴于对何欢感情上的负责,我自然而然会多少产生一些质疑。 “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何欢认真的说。 “别人想撒谎还能让你看出来?他亲眼见到了吗?” “他是听罗慧说的。” “罗慧亲眼见到了吗?” “算是亲眼见到了。” “为啥说算是?” “和赵伟强厮混的女人是罗慧的朋友,罗慧和她朋友聊天时说出来的。” “终归是道听途说。” “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是真的。” “怎么感觉出来的?” “就是那种事,他对我已经没有了兴趣。” “哪种事?”我故意打趣了一下何欢,因为之前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她从来都是尽可能逃避这个话题。 “明知故问,该打。”何欢撇了撇嘴。 “哈……”我大笑了几声。 “我们一年多都没有过了。” “这么夸张?” “以前他会经常恳求我去他工作的城市找他,现在他不仅不恳求我,而且还阻止我。” “你想了?”我眨了眨眼睛说。 “哪里会不想?以前三天两头有,再不济一年十来次总有的,猛地一下停了一年多,我咋能受了?” “自己想办法解决啊。” “想啥办法?” “办法多的是。” “你说一个我听听。” “找个情人啊!” “别闹了,这事我干不来。” “有没有其他男人和你套近乎?” “有,可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赵志军?” “他也有这意思,但他这样关系混乱的男人我看不上。” “那你看上哪个了?” “死妮子,你套我话啊!”说着她张开手臂要打我一下,我躲避了,她接着说:“最近我确实和一个男人说了好多话,感觉他人挺好的。这事你可别往外说,万一传出去,不知道会胡编乱造成啥样呢?” “我明白,人言可畏。他多大年龄?” “比咱们大十来岁。” “叫啥名字?” “跟你说你也不认识。” “说不定认识呢。” “他的名字和我还挺有缘,叫马欢,不认识吧?” “确实不认识,你们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何欢莞尔一笑,我接着说:“怎么认识的?” “他是安装维修网线的,年前他来帮我家修理网线,我们互相加了好友。我家宽带绑定的是我的手机号,有一次我感觉扣费有点不正常,无缘无故的多扣了十块钱,然后我就拨打了人工客服,人工客服说我开通了一项业务,我记得那项业务是马欢帮我开通的,他说是免费业务,我想既然免费那不开白不开,没想到只免费了两个月,后面是要收费的。等我察觉到不正常已经扣了我三四个月的费用了,于是我找马欢理论,让他给我相应的赔偿,他承认说不是一直免费,我说既然不是一直免费,那他为啥不及时帮我取消。他说他以为我自己会取消,我说这个费用他必须得赔偿给我,要不然我就投诉他,无奈之下他给我转了四十块钱。从那以后,我们俩不知不觉聊起了天,刚开始只是偶尔打个招呼问声好,接着慢慢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聊到婚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离婚七八年了,有两个女儿,离婚时他前妻带走了小女儿。后来不知道咋回事,我家网线每个星期都会出点小问题,你猜怎么着?是他故意搞出来的,我问他为啥这么做,他说他想多见见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搞破坏了,那样影响我上网,如果他想见我直接来就行了。自那之后只要他在附近修理网线,他就会拐到这边来看看我,有时赶十来里地的路程只为了看我一眼,我问他跑那么远就为了看我一眼值得吗?他说只要能看到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值得。真不敢相信会有一个男人对我如此痴迷,赵伟强也没有过这样的表现,如果我没有结婚,我一定和他好好谈一场恋爱。” 何欢之前跟我讲过她和赵伟强的恋爱经历,赵伟强只是先向她表了白,剩下的几乎都是她在主动和付出。她能对赵伟强如此主动和付出,大多是因为在赵伟强之前,从未有男人向她表白过。看着我和李香云都早早的恋爱了,她很是伤感,她曾一度怀疑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向她表白,因此当赵伟强向她表白时,她万分激动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说到底就是她太渴望爱情的降临了,她太需要男人对她的肯定了。就像林忆莲在《不必在乎我是谁》里面唱的:“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这是何欢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曲,她说这首歌唱出了她的心声,和赵伟强恋爱之前,她时常声情并茂的演唱。何欢和赵伟强只谈了一个月的恋爱她就答应了赵伟强的求婚,然后匆匆结了婚,从恋爱到结婚不足两个月。 “你本来就很迷人啊!男人对你痴迷很正常。”我认真的说。 “拉倒吧!那以前上学的时候咋没人给我送过情书呀,反倒是你,情书不断。” “有人写出来没敢送给你。” “那你说说谁写了没敢送给我。” “这个得容我回忆一下,呵……” “咱们三个只有我最不受欢迎,李香云至少还有几个男生对她表白过。” 之前我也很是纳闷,何欢也是个比较优秀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清纯优雅的气息,为什么就得不到男生的喜欢和追求呢?后来我似乎才有所明白,极少一部分男生以学业为重暂时不屑于谈恋爱,大部分男生虽然会尝试追求女生,但他们有一个共性,不管自己有没有实力,几乎都想追求校花级别的女生,都不想因此拉低自己追求女生的档次,大多女生也因此无人问津了。等他们离开校园走进社会受到各种花花世界的熏陶后,他们的视野得到了极速的扩展,他们由青涩变得成熟起来,进而他们的思想潜移默化中开始渐渐地转变,他们对女人欣赏的品味也随之得到了相应的改变。 “别抱怨了,现在不是有马欢为你痴迷了吗?” “现在痴迷太迟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送给你的一份迟来的爱吧。” “前几天马欢又来帮我家修网线,不过那是真的坏了,因为刮了一天狂风,室外的网线在墙上磨破了,结果那天他开的电动车到这里时竟然没电了,在我家充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你们干了啥?” “能干啥?就是坐在客厅聊天。” “你不是想吗?这不有送上门的吗?” “死妮子,再拿我开涮小心我揍你。” “呵……不敢了不敢了。” “他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盯着我这个地方看。”她指了指胸前继续说:“那天我穿的就是这件抹胸裙,最后我被他看的都不好意思讲话了。我起身到冰箱给他拿水喝的时候,他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开始胡乱摸我,搞得我差点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