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念》 第1章 出生 1940年的初春风寒料峭，在爸爸结束三月份的战争后回到家中的第三天我便出生了。爸爸是杨靖宇将军手下的一个营长，年轻时候就娶了我妈妈，然后就和杨将军上了战场，有时候战事不吃紧，就会抽空回来照顾照顾我妈妈和我奶奶，于是便有了我。爸爸说我妈折腾了一天一夜我才出生，晚上九点多就开始发动，结果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多我才被生出来。爸爸说那时候想我一定是个调皮的小娃娃。 然而我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大的欢乐，并不是因为当时战事吃紧，而是因为我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在哭，无论是喂奶还是把尿我的哭声就没有断过。爸爸跟奶奶想尽办法都没有止住我的哭声，隐隐的还有越哭越凶的趋势。 妈妈见我啼哭不止便也止不住的落泪，她非常的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用哄不好女儿。爸爸见此情景想起了他在回来前的那场战役中的离奇经历。 那天他们团被日军围剿到了长白山脚下的丛林边缘，而他们营只剩下十七人，并且与其他人走散了。他作为营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带着这十六人全力对抗敌人的坦克部队，还是深入到无人问津的长白山腹地躲避追击来谋求一线生机。在思虑片刻之后爸爸选择深入腹地以谋生路，其余十六人也知现在情况紧迫，虎口跟狼窝总归要选一个，狼窝不一定有狼，但虎口一定有虎啊！ 十几人踉踉跄跄的往林子深处走着，边走边掩盖着走过的痕迹。 经历过三天的苦战与逃命大家体力都已经所剩无几，甚至有了些许的恍惚，目光所及都是皑皑的白雪。浅浅的夜幕低垂，大家在林子里迷了路，不知现在身处何处，也不知距离林口走出多远，害怕日军马上就会追上来，又不敢真正的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半腰深的雪地里是真的可以冻死人的。 他们只能缓慢的移动着，在天光大亮之前看到耀眼的白中有一抹温暖的黄。 大家热切的想要走进去避避风雪，哪怕喝一口热水暖暖身子也好，可在这时节这个年代的长白山深处，怎么会如此安逸的出现一个屋子？爸爸想着，莫不是他们转了向走到了什么敌人的了岗。 他们默契的没有再动，悄悄的拿出来身上的所有武器，加以警戒。 “我虽远离世俗，可现在动荡不安，在此相遇便是缘分，我可助你们躲过这一劫，也算我为这个社会略出一些绵薄之力吧。” 这时他们只听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明明屋子距离自己还有五十米的距离，怎会如此清晰？众人又惊又惧，一时不知应不应该进去一探究竟，大家有殷切的看向爸爸，作为首长的他应该在此时想出一个完全的办法。 爸爸沉思片刻选择进去看看，如果再继续在外面苦熬着也只有死路一条，从走进这个山中便已经是开始赌了。他们轻轻叩响了木门。 “白敬岩率领部下逃命至此多有打扰，不知是那位神人在此休息，可否收留我们一晚。”爸爸谦卑的问着。门缓缓的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大家看见他不由得都是一愣。年轻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着让他们都进来了。 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年轻男人在他们的鞋底上画了一个什么东西，告诉他们只要沿着这条线一直走就可以回到村子并且不被敌人发现，但不能回头也不能转弯，否则自己也护不住他们。 爸爸等人听了他的话连声感谢之后便快速的下了山，一是为了快速出去跟部队汇合，二是在林子里待久了那些受伤的人会死在这里。当大家走出林子边缘的那一刻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但部队被冲散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集合，只得返回原来的营地。 第2章 回家 我爸爸带着部下，一路踉踉跄跄下山之后，没办法联系上部队，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行走了一个月左右，最后只能在我们村子里安营扎寨，我想爸爸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有一些私心的，妻子已经快要足月马上要生孩子了，当丈夫的怎么可能不想回去看看，好在村子里也有一些个年长的大夫，我爸爸安顿好部下之后，就去请来了大夫，给受伤的同志包扎好伤口，顺便架了一口大锅，战争年代，肉腥不多，只好煮一些野菜，熬一些热汤喝一喝。 到了晚上，我爸爸终于得闲，可以回到家里看看我妈妈和我奶奶，刚进家门口，没看见院子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当时就开始慌张起来，心里顿时生起来不好的预感，怕自己出去打仗这段时间妻子跟老妈被鬼子抓走，赶忙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跑去。 听到门口有动静，我奶奶惊了一下，怕是又有鬼子来扫荡了，连忙搀着妈妈往地窖走去。下去后奶奶小心翼翼地从细缝中观察外面的情况。结果我奶奶看了又看，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她抓紧打开地窖入口走了出来。“敬岩，你不是在和杨将军打鬼子吗，咋的回来了？”我奶奶诧异的望着我爸爸问道。“是啊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我妈妈也一样疑惑的问道。 “嗨！打游击的时候和大部队走散了，整个营都被打没了，算上我就剩下17个人了，一路躲躲藏藏才回到了这里，刚安顿好兄弟们，我就回来看看娟儿跟孩子。”我爸爸说到这里，坚毅的眼眸中开始积蓄泪水。是啊，好几百个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弟兄，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这么十几个人，哪会这么容易就忘掉悲伤。 我妈妈看着爸爸也心疼的抓住了他的手，轻轻道“当家的，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只恨我自己是女儿身，不然我也和你一起上战场，在这个动乱的时代，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命，先是老蒋不抵抗，再是东三省沦陷，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说完这些，一家三口都不禁得红起了眼眶，怕招来什么东西又不敢哭的太大声。 三个人为了安全一起进了地窖生活，简单的地窖隔出了三个小小的隔间，爸爸没有回来的时候是奶奶跟妈妈一起住的，怕的是妈妈出现什么意外。现在爸爸回来了当然是爸爸跟妈妈在一起睡，奶奶在跟着一起睡就不好了。 爸爸妈妈守着一根摇曳着莹莹细光的蜡烛，互相倾诉着分别这几个月的爱意，妈妈听着爸爸讲述这行军中的艰辛，不由得心疼的紧。更是往爸爸怀里钻了钻，紧紧的搂住爸爸的腰身，就在这时爸爸轻轻的嘶了一声，妈妈赶紧起来问爸爸怎么了，爸爸刚要笑着说没事，妈妈就把黏腻的手拿到烛火下。待看清楚手上的东西后，妈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 爸爸就在此时抱紧了妈妈，“行军打仗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我这伤的根本不重，只要好好养上几天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每次你出去我都会提心吊胆的。”妈妈闷闷的说着，爸爸听后只是默默地抱紧了妈妈，没有多言，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他自己也想要一个答案。 后来之后爸爸除了去看其他战友就是在家陪着妈妈，白天的时候爸爸会陪着妈妈在院子里走动，奶奶说多走动有助于生产。本来距离生产还有二十多天，但是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变故。 在临近天黑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波日军，爸爸把妈妈跟奶奶送到地窖后就要出去，他放心不下他的战友。妈妈很担心爸爸，他枪里已经没有几颗子弹了，现在出去很大概率会出意外，可妈妈知道爸爸不会安心的等着地窖的，正如爸爸知道妈妈不会阻止他。 “娃，乖乖的跟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爸爸轻轻的摸了摸妈妈的肚皮，毅然的转身离开了。 爸爸离开没多久村里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枪声，妈妈当时就紧张起来了，这是双方交上火了。妈妈紧张不安的在地窖中踱着步，她突然感觉肚皮一紧，妈妈连忙小声的跟奶奶说了这个情况，奶奶安慰妈妈说是因为她太过紧张的事，“娟儿啊，放宽心，敬岩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放心吧。” 天完全的黑下来之后枪声也随之隐匿在黑夜之中，没过多久爸爸就满身血腥的回来了。妈妈向爸爸扑去，就在这个时候妈妈开始发动了。 爸爸赶紧把妈妈放在土炕上，这个时候村里能接生的人早就已经去世了，只能是奶奶帮妈妈接生，本来就没到时间加上妈妈受到了惊吓，又是头胎，妈妈生的异常费力。 直到第二天子时我才顺利生了下来，后来爸爸说我是坐着出生的，我一定是个身带祥瑞的孩子，当时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却没有一个鬼子过来。 第3章 保命 从我出生开始我便一直哭，哭到连奶都不吃，奶奶见我这样，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正常刚出生的孩子没有这样哭的，却没有很好的办法止住我的哭声。我的哭声一直持续，到天亮的时候，爸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便跟妈妈和奶奶说了当时的遭遇。 同时也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说他想自己带我去找那位高人看一看，把其余16人留下，保护妈妈跟奶奶。虽然前天晚上的战争，我方没有死亡，但是大多数人受伤都非常严重，已经不适合跟着他长途跋涉了。 妈妈跟奶奶听了之后都有些犹豫，且先不说高人是否肯救我，他能否救好我还是个未知，在寻找到高人这一路上是否会遇到日军？爸爸一个人又怎么带着哭泣不止的我逃脱掉。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妈妈跟奶奶只得同意了爸爸的想法。 爸爸没有迟疑，立刻带我出发了。整个路途出奇的顺利，没有遇到一个日军。 我们在天黑之前就已经来到了长白山密林脚下，不知道该如何进入，爸爸只能盲目的向山上走去。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天彻底如墨泼下来的时候我们走到了那个茅草屋前。 爸爸并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跪在门前大声的说道，“白敬岩此前有幸偶得高人相助，得以保全姓名才可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但幼女不知为何，啼哭不止，还望高人可以出手救我幼女一命，敬岩在此感激不尽。” 男子从昏暗的屋中踱步而出，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我本不欲参与世间之事，当日救你们也不过是为了积德行善而已。我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散人，姑且不说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我与这孩子沾了因果，也会影响我清修。” “敬岩自知多有打扰，作出此举也属实无可奈何，还望高人垂怜，可以出手相助。” “唉，罢了罢了，先把孩子抱来让我看一看吧。”高人无奈的说道。 爸爸连忙站了起来，把我递了过去。令爸爸没想到的是，当高人把我接过去抱在怀中的那一刻，我立刻停止了哭泣，咧开小嘴笑的露出了牙床。还没等爸爸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高人悠悠开口。 “这孩子命格华贵，虽为女身却命格刚硬，遭人忌遭天妒，阴阳眼一开，所有鬼魅无所遁形，想要增长道行却不想努力的东西只要食骨血就可以道行大涨，正因如此一生坎坷无数，需要术法高深之人在其身侧互助她的身体不被侵占，等到时机成熟那个注定要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出现，方才有所转机。你可以带着孩子在这里暂住一晚，我先画一枚平安符给你可保他三年无虞。” 说完高人转身向屋里走去，在他进入里屋的空档半转过头来，“锅台边上的袋子里有米，你可以给孩子煮点米粥。”说完没等爸爸开口就进去关上了门。 爸爸道谢的话跟询问的话一同的卡在喉咙里没法开口，只得先弄点吃的给孩子，毕竟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他怕在不弄点吃的他的孩子会就此夭折。 这一晚我没有在哭闹，只是在尿了之后会哼唧两声，处理好后爸爸也抱着我眯着。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后也再也没有见到高人的身影，却在锅台边上看见了一个小符纸折成的小包，下面放着一张纸‘不要回头，即可到家’。 爸爸在门口磕了一个头之后就抱着我离开了，他也担心家里的妻子、老娘跟兄弟。一路没有停留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平安的回到了家中，却在到家之后又接到了一个沉痛的消息。 留下来的十六个人因为重伤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失血过多去世了五个人，剩下包括他在内的十二人身上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现在也联系不上主力部队，他们只能暂时蜗居在这个小村庄内。 妈妈跟奶奶看着爸爸把我平安的带回来之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现在世道不太平，可以说这就是白家的金疙瘩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敬岩，孩子不哭了，是不是好了啊？是哪位高人治好的吗？”奶奶看见爸爸之后连珠炮似的询问。 爸爸没有先回答奶奶，而是把我递给了妈妈，对妈妈说“娟儿你先到屋里给孩子喂点奶吃吧，昨天没有吃的喂给他，只是喂了点米汤。” 转过头来才对奶奶说道“看见了，但是高人说他给的符纸只能保咱家孩子三年，还要咱们另觅其他有能力的高人。” “哎哟，那兵荒马乱的，我们去到哪里找这个高人呢？我家娃娃怎么如此命苦，出生就要遭此劫难。”奶奶心疼的说着。 爸爸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暂时先这样吧，三年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寻找，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个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奶奶也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给妈妈准备一些有营养的吃食。 第4章 拜师 自从我跟爸爸回到家之后就变得格外的乖，虽然妈妈的奶因为营养跟不上的原因十分不充足，我却被吃一半奶喝一半米汤的给养活了，可我却被养的白白胖胖，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哎呦，我的乖孙孙啊，怎么可以又乖又好看。” 奶奶每天的日常就是白天把我鸟莫悄的把我抱出去，天擦黑了再把我抱地窖去，美其名曰要多晒太阳才能长大个儿，本来吃食就已经克扣到，那其它的就不能在缺失了。 我的到来可以说对于这个特殊时期的家庭带来了很多的希望，奶奶常说我是白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本应该若珍若宝的活着，可惜生不逢时，希望名字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好运。 白若，白家若珍若宝的金疙瘩。 我每天的生活也十分简单，白天奶奶把我抱到外面去，偶尔几个叔叔来跟爸爸商量事的时候也会逗弄逗弄我，我就像那天看到高人那样，咧着嘴巴笑的牙床子都露了出来。 本来以为我的日子会一直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一直到我三岁，爸爸能给我找到护住我的高人。 但变故却出现在我一岁多那年。 那天徐叔和周叔急急忙忙的来到我家里，跟爸爸说前面镇子有日本鬼子在扫荡，每走过一个村庄就屠掉那个村庄的所有人，估计最迟后天就到达我们现在所处的村庄了。 虽然在这一年之内，爸爸一直想方设法的联系部队，并为我找到能护住我的高人。可惜外面世道非常不太平，所有进展几乎为零。现在日本鬼子马上就会过来，他们具体的逗留时间还不得而知。现在接着出去寻找高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如果把我留在身边，战争一直不结束的话，也许我就只有两年的活头，家里人当然是舍不得我去世的，没有办法的爸爸只能再次带我去到高人那里。 “可是我们也不了解他的底细呀，把若若送到他那里，能保证若若的安全吗？”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娘，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时间再去为若若寻找别的高人，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那，我的若若啊，命怎么这么苦呢，她还那么小啊。”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了言语，因为心里都清楚，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翌日，天还没亮。爸爸便带着战友们和妈妈还有奶奶，以及用棉被包裹只剩下两个鼻孔和一个嘴的我，爸爸用麻绳把我死死的捆在了后背上。然后带着大部分人一路迁徙，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之前已经踩好点儿的废弃矿洞中，安顿好大家之后。爸爸独自一人背着我走出了矿洞。用积雪和树枝勉强的遮盖住了矿洞入口。又继续赶路。 从天亮走到了天黑，一路上爸爸不敢停下，为了躲避扫荡。爸爸带着我走了小路。有的时候没有路爸爸便穿过荆棘林。带着我继续向目的地走去。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先生所隐居的山脚下。 爸爸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向密林深处走去，可是每次走进去，最后都会回到山脚下。在试了两次之后，爸爸终于放弃了。于是爸爸把我从背上解下，看着我甜甜的睡觉，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大声喊到，“高人，敬岩自知此次前来多有打扰，但事急从权，还望海涵，可以现身一见。”然而，回应爸爸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爸爸一直跪喊到黑夜彻底降临，回应他的只有满天繁星，以及时不时飞过的乌鸦和密林深处零星几声的狼嚎。此时的我已经醒了，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状态下，我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爸爸此时心疼的看着我，一腔热血的汉子，此时也流下泪来，继续哭喊道“还望高人现身一见，大恩大德，我这辈子给高人当牛做马来报答。” 父亲喊了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密林深处升起了一道火光，一声幽幽的叹息又接踵而至，“他日因，今日果，我以知道你来此之意，终究还是避不掉啊，随我过来吧。”听到高人的话，父亲低落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于是便抱着还在啼哭的我，走进了密林深处。 “高人，此番乱世，世道动荡不定，如今又迎来日军开始大扫荡，敬岩家中只有此女，我只能厚着脸皮恳请高人收小女为徒，将小女留在身边，以保她的性命安康。” 年轻男人听吧，只是轻叹一声“一切都是因果。” 爸爸听到高人如此，言语便已确定，他可以留下我，并护我一世安康。 “敬岩感激不尽，此番就有劳高人了。待世道太平祥和，敬岩必定衔环相报。” “既然我与她有缘，便不要再提报答不报答之事。既有师徒之缘，我必当竭力相护。只不过她现尚且年幼，不适宜经常下山，必将与家人分离，如此这般你也舍得？” “敬岩别无他想，只愿小女能平安长大。” “如此你可有什么话需要我代你转达给长大的她。” “如若敬岩一家恐遭不测，高人只需告诉若若，家人只盼她平安喜乐。” 说罢爸爸便没有多过停留，转身向山下走去，希望能在天亮之前与妈妈相聚。 第5章 谁家好人养野猪啊 爸爸本想这次可以跟前两次那样平安到家，却没想到碰到了鬼子扫荡，他快速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静静的观察了片刻，确定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才寻了一条羊肠小路向矿洞走去。 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爸爸进了矿洞之后，奶奶和妈妈的眼神一亮，发现爸爸是一个人回来的，就知道那位高人已经把我留下来了，“敬岩，辛苦你了，赶紧躺下歇歇脚，这还有一些热汤和干粮，你拿去补充一下体力吧。”我奶奶在一堆干草上腾出来一块位置说道。“娘，你不用操心我，你这么大年纪还跟我们一路奔波这么久，你就歇着吧。” 爸爸说道，然后径直走到一位战友旁边，踢了他一脚，那位战友一脸幽怨的看了爸爸一眼，往旁边挪了挪。一行人就开始了长时间的逃亡和躲避扫荡的日子。 而另一边的我，在被爸爸留在了高人身边，刚满一岁的我，露出来还没长齐的乳牙，冲着高人咧嘴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我对高人也莫名的亲切。高人也眼中泛着欣喜的对我说道“小若若，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总之，我们又见面了，以后就是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听见高人说完话，我又一次咧嘴冲他笑。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转眼时间飞快，三年转瞬即逝，我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四岁的娃娃，只不过由于我天生就开了阴阳眼，过的还是很刺激的，时不时就会有一些意外惊喜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三年间，基本上每半个月师父就会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就会带一些粮食，偶尔还会带一些细粮，可能是怕我年纪小，营养跟不上吧。每次我都会蹦蹦跳跳的从师父给我做的木马上下来，亲切的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问他，“师父，你嘎哈去啦？”师父听到也会顿感汗颜，明明自己也妹有口音啊，咋就能教出来这么个满口大碴子味儿的徒弟。 当然，这些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要数刺激的还是每天早上睡醒，在战争年代，可真是，随处可见尸体，所以也就造成了孤魂野鬼有很多，由于我的体质也容易招邪祟，所以我基本上每天早上醒来，都会看见一张脸，要么惨白，要么血淋淋，瞪着一双没有黑眼仁的大眼睛看着我，这大脸猛的凑到我的眼前，吓得我小心肝都跟着颤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会被吓得嗷嗷哭，然后师父就会快速来到我的屋里，把来的邪祟处理掉。 后来师父给了我几枚五帝钱，我每天睡觉都握在手里，睁开眼睛看见不对劲，直接打的人家嗷嗷叫，我也会得意的站在炕上，有样学样的用中指和食指捏住五帝钱，大喊到“瞎了你的狗眼，来惹你姑奶奶。”师父再听到声响之后，会继续跑到我的屋里来，冷冷道“兔崽子你要是再逼逼赖赖的学我，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然后把你挂在房梁上。”我听到之后只得乖乖的下去趴在邪祟面前，轻轻的问道“这位先人，您咋滴啦？” 后来，我睁眼看到不好的东西，也不哭，也不用法器，我也瞪着它，一人一鬼就在这瞪眼，谁都不出声，就是这样，养成了我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没错，就是起床气。后来每天早上醒来的我，就是邪祟见了，都得跪下来叫我一声老大，想跟着我一起在这世道闯出来一片天。 然而当师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师父在密林中搞了一头小野猪，于是，野猪的嘎拉哈就成了我的磨牙棒，每当我早上咬着一口小嫩牙鼓着腮帮子的时候，师父就会拿出来一只嘎拉哈碰到我嘴里，我就开始咬，把我的气都发在磨牙棒身上。 好景不长，一只野猪的两个嘎拉哈，被我用两个月的时间咬的稀碎。 “这么滴那山上的野猪也不够你祸祸的啊。” 要不说师父是爸爸眼里的高人呢，想法就是跟别人不大一样，他从山上赶下来了两只猪，野猪。谁能想到啊？谁家好人能把野猪当家猪养啊？ “师父，你咋整活的呢？你让我生啃呢？那我也下不去嘴啊。”我委屈巴巴的对着师父说着。 “养的。” 师父边说着边冲我翻着白眼。 第6章 这只小鹿没有角 虽然我没问但也知道山下是什么情况，自打我学会说话之后师父就开始让我读书，说是读书其实就是抱着书玩，毕竟这字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然后我也会问每个小孩子都会问的问题“师父，我是哪来的？”师父每次都会告诉我，“你是山里的老虎叼来的，放到我门口就走了。” 在闲暇时间我也会自己解闷，毕竟师父做的木马我也有玩腻了的时候，于是我的玩伴就成了师父赶下山来的两只小野猪， 然后我就成了大部分孩子都会幻想的英雄，我的两只坐骑每次看见我，都会“欢快”的绕着师父用围栏圈出来的猪圈跑个几十圈，而我也会跟着它们一起撒欢儿的跑，抓到一只之后，就会骑上它，并用手撩起来我用自己的小被子做的披风，得意的很。 当小野猪长大的时候，围栏已经圈不住它们了，于是我就在院子里做我的野猪战士。 可是我那颗爱玩的心，不止于我和师父住的院子里，密密的丛林里，可都是我的玩伴儿，我时常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出去之后，定不会空着手回来，要么是一只小野鸡崽儿，要么是一只小兔子，师父发现之后，都会呵斥我一顿，然后我就会含着泪吃一只鸡腿，或者半只兔头。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个大家伙，我再一次偷偷溜出去之后，发现后山上有一只大家伙，我猫着腰偷偷溜到了它附近，它在雪地里刨坑，可能是在找吃的，听见我的声音之后，撒丫子就跑，见它跑了，我也直接跳出来大喊“那只没有角的小鹿，你别跑，过来给我当坐骑！” 然后捡起雪地里的树枝扔向它。它跑了一会儿之后见我停下来，它也站着不动，回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看着来气，又一次捡起一块粗树枝扔向它。它这次不跑了，回过头来向我扔出的树枝方向走去，走到跟前儿，低着头看树枝。 我见它不动，索性抓起一把干草走向它，它见我过来也没跑，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直到我把干草递到了它的嘴边，它张嘴接住就开始吃，见它吃了我就更不怕了，直接摸着它的脖颈说道“小鹿小鹿，你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可多干草了，保证让你吃个饱。” 见它低头继续吃，我直接跳到它身上骑上了它，它也受了惊，驮着我向前方跑去。见它速度飞快，我更高兴了，抱着它的脖子也不撒手，就这样一人一“鹿”就在丛林里奔跑，直到误打误撞的回到了我和师父住的院门口。 师父这时候已经听见声音黑着脸在门口等我了，这次我见到师父反倒没有害怕，还大声的跟师父说“师父你快看，我抓到的这只小鹿没有角！” 师父听见之后反而笑了，“这一只傻狍子出去还带了另一只傻狍子回来，本来一只傻狍子就够祸害人了，现在弄了两只，真是太难了！”我听见师父说完，还大声问到“哪里有两只傻狍子啊师父？” 师父摇摇头，拉停了“小鹿”，把我拉下来之后，指着它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小鹿，这是我们这片山脉的神兽，叫傻狍子。”我听了之后眨眨眼又问到“那另一只呢？”师父给了我一个大脖溜儿之后告诉我，“另一只就是你！赶紧把它给我放走，两只野猪加你我已经是极限了，我可再养不起别的能吃饭得了。” 我听见之后就舍不得了，毕竟家里能陪我玩的只有那两只野猪，好不容易有了个新玩伴，怎么可能放走。 “师父，以后我俩吃饭轮流吃好不好，我保证加了它之后也不会多吃饭。”我苦苦哀求着说道，师父听完双眼一闭向后退了半步，张口说道“我收拾收拾去世得了，这整个屋子都给你。” 然后转身进屋拿出了烧火棍，骂骂咧咧的走向了傻狍子，在师父的烧火棍挥赶之下，傻狍子退出了院门，然后又静直矗立在门口，在师父赶了几次之后，还是没有动。师父只能无奈扶额道“罢了罢了，这个小孽障，你造的孽要老子给你还。”然后转身回屋走去。 我见状会心一笑，知道这只傻狍子就是我的新坐骑了，匆忙跑出去，抱着它的脖子亲亲。 晚上我可就惨啦，师父吃完饭掏出用来当戒尺的桃木短剑，给我的手心重重的打了整整二十下，我的惨叫声响彻寰宇，就连在外边睡觉的野猪听见了都摇头。不过好在我挺过来了，不知道明天我又会遇见什么新鲜的物种。 第7章 我找到一只大猫 在傻狍子事件之后，师父怕我再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直接明令禁止我再走出院子，并且罚我在屋里抄写弟子规。 可是顽皮的我，怎么可能闲的住，在院子里先是追着野猪骑，两只野猪终于屈服在了熊孩子的淫威之下，乖乖的给我骑。然后就是那只傻狍子，我每次走向傻狍子，他都会吐我一脸口水，于是我拿着师父的腰带改成了一条小皮鞭，它吐我我就抽它，我抽它它继续吐我，反反复复之下，我的头上被喷的全是碎草料。 然后我转身怒气冲冲的回到屋里，径直走进厨房，拿出了菜刀就奔着傻狍子走去，“姑奶奶我今天不把你剁了做成一锅狍子肉，姑奶奶我今天就不姓白！” 我骂骂咧咧的朝傻狍子走去，师父见状，赶忙拦下我，然后再一次拿出戒尺，打了我手板，在我的哀嚎声之后，傻狍子眯着眼，满意的继续吃草料。 师父说我小小年纪居然起了杀心，便把我关进了杂物室，也是我第一次被关禁闭，杂物室里又小又黑，是不是还能听见外边哗啦哗啦的声音，有些恐怖，但是姑奶奶我是谁，我早上醒来看见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鬼，区区小黑屋，根本没在怕的，于是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门口，口中念着还没记得全的咒语。 如果我刚才还有点紧张，但当我听到一声笑声之后就彻底变成了气愤。 你问我为啥气愤？ 废话，被鬼嘲笑还能不气愤吗！ 我的脾气确实跟爸爸想的那样，调皮且好奇心重、破坏力大。 在此之后我还是会偶尔偷溜出去，有时候玩疯了很晚才回来，被抓包的时候我就吐吐舌头，然后走流程，打手板、关禁闭、被放出来、再偷溜出去。 就在这猫捉老鼠般的生活中来到了夏天，师父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我的软磨硬泡中还给我做了一个小竹篮。我就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采菇人，每天都往林子里钻。 野鸡、野兔的我已经吃够了，每天致力寻找寻找新的物种。 我骑着我的坐骑白白，把小筐挂在它的脖子上，我经常问师父白白什么时候可以长角，书中的鹿都是有角的啊，有角才好挂小筐，要不挂在脖子上不好往下取。 每每师父都只是白我一眼，真挚地告诉我做梦的时候。 因此我颇为懊恼，我做梦的时候也梦不到白白啊！这可怎么办？白白只能做一只没有角的鹿了。 八月的早晨山林里还是有些冷的。我早早的就骑着白白去采蘑菇了，我怕去晚了蘑菇都被吃掉。 就在我采的正起劲的时候，白白开始不安的跑了起来，它不仅自己跑，还拖着我跑。怎么拽都拽不住，后来我选择了放手。 迎面跑过来一只猫，是一只很特别的猫。 这只猫像狗一样大，脑袋上还有个“王”字。 我当时就按耐不住了，这不是猫王吗？那我要是把它抓住变成自己的跟班，那我不就是猫王了吗？虽然我还没有看见别的猫，但有猫王在害怕没有猫吗？ 那肯定是不能够啊！我得赶紧抓住好去找白白，也不知道白白带着我的蘑菇跑哪去了。 没有陷阱也没有夹子，我就站在那里，它快跑到我面前的时候开始用后脚急刹。亏它刹的快，要不就撞我怀里了，真遗憾。 可能它也愣了，没想到还有不怕它猫大王的。 它前腿压低，后腿弓起，这是明显的攻击状。我那个气啊，我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它却想恩将仇报的攻击我。 我往上一扑，它却灵巧的躲开了，拔腿就开始跑。我一看，那不能够，想跑？门都没有！在这整座山里被我看见了就是我的东西了。 没想到小东西腿不长跑的还挺快，追的我都快岔气了才抓住它，滑的跟个泥鳅鱼似的。小东西，还挺难抓。 抓到大猫的兴奋劲一过，我才想起了白白跑丢了。 我就要拎着大猫去找白白，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大猫还要趁我不注意咬我，越想越委屈，我哭着就往山下跑。可能是鸟儿都见不得我伤心，全都快速的飞走了。 第8章 白白自己跑回来了 我一路哀嚎的跑回了院里，嗷呜嗷呜的哭着，在刚能看见屋子旁的栅栏，我就哭着说“师父，白白跑丢了，我，我去抓大猫的时候，白白就，就挎着我的小篮子跑了。” 我手里滴溜着大猫，还哭的眼泪巴嚓的。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跟我的眼泪都愣在了当场。 “白，白白？” 师父颇为无奈的从正屋里走出来，“怎么了？” “我，我以为，白，白白丢了，带着我的小篮子丢了。” “那不是回来了嘛，它可比你聪明多了。” 这时我怎么感觉手里沉甸甸的，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拎着猫大王呢。 “师父，快看，我抓了一只大猫，还是一只猫大王，它现在是我小弟了，我是这个山的猫大王了，嘻嘻。” 这傻孩子连猫跟老虎都分不清，可不能让她有事没事往山里跑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啊？师父心里闷闷的想。 “那是老虎，看见它额头的‘王’字了吗？那就是老虎的象征，没有的才是猫，而且猫是长不了这么大的。以后你也不要往山上跑了，每天都在家学习，你该学习知识了，每天野的跟小子一样。” “啊？” “啊什么啊？你已经快四岁了，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在没有战争之前你这个年纪都应该去私塾启蒙了，你却满山疯跑。” “那师父，我是不是妞妞叼来放在门口的啊？” “妞妞是谁？” “妞妞就是这只大猫啊！” “这是老虎不是猫！！！！” “那我是那只虎叼来的？” “白若我在跟你说学习的事情，你扯什么有的没的？你非要气死我然后自己在山上住你就开心了是吧？” 面对师父的怒吼，我悄悄的缩了缩脖子，默默腹诽到“不说就不说呗，吼那么大声音干什么，屋檐的鸟窝都要震掉了。” 我溜溜的往屋里走，不敢再多说一句，怕师父想起来要关我禁闭这事。 本以为这次的事已经糊弄过去，可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师父坐在门口。 “嘿嘿，师父你这么早就起来晒太阳了？” “我是怕你偷跑出去，今天开始你要学习了。”师父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可我还没吃够了早饭呢，师父。” “先学一个小时，然后再吃饭，免得你吃饱了又跑出去野。” 我愤愤地回了屋里，学就学！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本书开始看，那就随便拿一本吧，‘日工’这是什么书？ “日首广大，无斤不包，方及天文、土理等，以○方外之户火，白可受日以为说。” 这是什么？日首？是太阳的手吗？那也不是一个手啊？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师父气冲冲的进来了，“那叫《易经》，不叫日工。” 而且那是“易道广大，无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等，以逮方外之炉火，皆可援易以为说。你要不要再听听自己读的是什么？” “可是师父，我都不认识啊？” 非常不理解师父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我也很委屈的好吧。 “先天有八卦：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离为火、震为雷、艮为山、巽为风、兑为泽。八卦相生相克，取类比象，衍生出易经中的六十四卦，乾为天（乾上乾下）、坤为地（坤下坤上）、水雷屯（震下坎上）、山水蒙（坎下艮上）、水天需（乾下坎上）、天水讼（坎下乾上）、地水师（坎下坤上）、水地比（坤下坎上）、风天小畜（乾下巽上）、天泽履（兑下乾上）、地天泰（乾下坤上）、天地否（坤下乾上）……” 后面师父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就像说天书一样，就在我要去仙境遨游的那一刹那突传一声暴喝。 “白若！！！” “啊？怎么了？是吃饭了吗？” “吃什么饭？你给我站着听。” 这？学习怎么还搞虐待呢？可我也不敢说话啊，我怕师父真的不给我饭吃。第一次产生了‘如果我有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学习吃不上饭了啊’这种想法。 后来师父也没有真的不给我饭吃，可我还是会想我的爸爸妈妈是谁？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的？ 晚上我抱着妞妞躺在小被窝里，“妞妞，师父说我不是你叼来的，那我是谁叼来的？会是你的爸爸妈妈吗？你会不会想你的爸爸妈妈啊？” 妞妞高傲的白了我一眼就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理会我的絮絮叨叨，而我也在絮絮叨叨中睡了过去。 第9章 吃货也挑食 在师父的教导下，我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师父，这个字念什么？”我捧着一本千字文问着师父， “念荒，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师父双手抱怀，手握一根自制的戒尺回答道。“我领着你读三遍，之后你要在三天之内背下来，三天之后我来考你。” 我听见之后长叹一口气，心里碎碎念道“背背背，要了我的小命了。” 趁着师父转过头，我在师父背后做了个鬼脸，在我脚下的妞妞也嗷呜了一声，师父听见声音回过头，笑骂道“这小畜生，还狐假虎威，不知道谁是老虎吗？”妞妞听完了抬头看我一眼，好像是在和我邀功。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妞妞来了之后，我就开始抱它睡觉，早上基本上不会看见脏东西了，直到那一天，还在呼呼大睡的我被一阵哭声惊醒，我心中一凛，抄起手边的五帝钱就要打，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别别别，小若若饶命，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那女鬼瑟瑟发抖的说道，“你为啥哭？哭的姑奶奶这个心慌！”我站起来掐着腰问她。 “是妞妞，我一看见妞妞就害怕，它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今天它还吼我，我就被吓哭了。”那女鬼继续哀嚎道。 “聒噪，你再哭我就让妞妞把你吃掉，让你给妞妞做伥鬼！”我咬牙切齿道，那女鬼听完，灰溜溜的走了。 起床气加身的我，好像看见谁都要吃掉，我拿起桌上的书，就要下嘴啃，“白若若，你又发什么神经，赶紧把书放下，明天背不下来，老子不把你手给你打的拿不住筷子，我就不是你师父！”师父嘶吼道。 在师父的高压下我觉得自己都不快乐了，而且这种不快乐是成比例的，学会的内容越多越不快乐。 除了《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这种还有《易经》、《鲁班书》、《三命通会》。除了常识玄学还要学习中医药、地理、道德经之类的书籍，可以说学习的东西包含了方方面面。 “师父，我又不去做木匠，为什么要学《鲁班书》啊？” “鲁班作为大师，他不仅是木匠的开创人，也是鲁班术法的创始人，鲁班术法高深莫测，能用到的地方可不止建房修屋，不要把目光放的那么短浅。” “哦。”我蔫蔫的应了一句，在心里腹诽道又不是你学，你又不用背当然觉得轻松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东西我都要在书上去学习，书中不是说厉害的术法都是师父口传心授吗？是不是只有我才会干巴巴的啃书本啊？ 我每天就在自我怀疑与奋进努力中挣扎，那些生涩拗口的术法我真的背不下来，而且背下来的我也从来不会用。 阿嫣姐姐把我哭醒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我不仅不会用术法封她的口，还会经常闹笑话。明明我想用的是封口咒，结果念完之后除了一阵凉风什么也没有。 当时给阿嫣姐姐震惊的哭都忘记了。 “我说小屁孩儿，你学习术法也一年了吧，你这都学了个啥啊？” “我……” 阿嫣姐姐看我要开始哭了，就连忙隐匿了起来。 我感觉我非常难过，被阿嫣姐姐说完之后更难过了，我不知道自己难过的是什么，没有理由，甚至连学习术法都没有那么痛苦了。 师父大概是看出来了我每天的闷闷不乐，开始变得花样的给我做吃的。 “师父，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腿呢？” “吃你的得了，我还能下毒害你啊？” “那是动物吗？” “是。” “什么动物啊？还挺好吃的。” “林蛙。”师父淡淡的开口，好像在说今年的天气真好那样轻松。 我没忍住跑到外面哗的就吐了，那麻麻痒痒的东西我看见了都得绕道走，居然给我吃。 我回去之后师父还在慢条斯理的吃东西，而我看见那盘林蛙的尸体没忍住又跑出去吐了。 真不是我想，可我真忍不住，都不用看只要一想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10章 负气离家出走 那次之后我的饭食就正常了许多，师父没有在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吃，我的身体在开始学习的一年半里也长大了不少，我也不会再骑着白白满山的跑，更多的时间是留在家里学习。 我终于背下来了六十四卦的卦象以及爻数不同所代表的意义，只不过我的术法并没有精进，还是不能运用，我已经无力到没有无力感了。 那天我没忍住问师傅“师父，我是不是资质很差的先生？” “是。” “那你收我为徒干嘛？”我气呼呼地道。 “你爸爸跪来的。”师父平着音。 “什么了？”我立刻跳了起来，“你不说我是老虎叼来的嘛？” “说什么信什么，白白都没你像傻狍子。” 我气鼓鼓的站在那，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爸爸妈妈活着没人来看我，师父也不让我回去看爸爸妈妈。 “山下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回去见你的父母，或者说你怎么让你父母上山来见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下山了？你不说可以带我下去吗？” “凭什么？我本就隐居在此山中，为了也不过是这山林中的灵气，本就不愿沾染世俗因果，是你父亲长跪不起我才不得已收留你在山中，我每日给予你吃喝让你长大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况我还教你本事。” “可我是你徒弟啊！” “你是我徒弟不假，可这师徒缘分也不是我求来的，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来要求我做事。” 我跟师父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争吵，我不懂师父为何如此铁石心肠，如果我的爸爸妈妈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要下山去找他们，可是奇怪的是我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去，直到夜幕低垂我还在山林中打转。 我硬气的不想回去，不想向师父低头。 我转着转着听见了沙沙的草声，说实话我内心是有些慌乱的，应该是面对未知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就在我没有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绿油油的东西，像两颗夜明珠一样悬浮在半空中。这个时候我的已经猜到是什么了，我想拔腿就跑，真的！可我的腿就像生根了一样死死地钉在地上。 在被吓晕的前一刻，我居然还想到了就我这小身板是不是不够那狼一口吃的啊？？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我回到了我的小床上，妞妞看我睁眼后还瞥了我一下，我连忙摸摸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咬坏的地方，发现没有后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不用谁告诉我我也知道是师父把我救回来的，在山里生活的这几年除了我也就师父这一个活人。 可我内心有点复杂，我觉得师父不应该瞒着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战火四起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可我也知道师父说的对，就算我下山了也做不了什么，也许这个世上还会多一个无辜枉死的鬼。 我踌躇的来到师父的屋门前，刚要敲门顿了顿又把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了，我还没有想好要跟师父说什么，还是等我想好了再去说吧。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天我也没有想好怎么跟师父说，在心里我已经想跟师父道歉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白天的时候就乖乖的看书学习，晚上的时候就抱着妞妞睡觉，每天的饭菜都在锅里，我也见不到师父的面，要睡觉前都会去师父屋门前溜达一圈，然后看到紧闭的门在低头丧气的回屋睡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在第八天我去学习的时候看见了桌上的纸条，师父说我如果想要下山就可以回去找我的家人。 我看着字条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以前他不准我下山，现在又要我下山，这是开始赶我走了，我放下字条，转身回到屋里，妞妞看着心情低落的我，嗷呜嗷呜的向我蹭了蹭，我看着妞妞，眼睛又一次起雾，抱着妞妞哭着说道，“妞妞，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你以后不许欺负白白了，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于是我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去找我的父母了。 第11章 大白天也能遇到鬼 我收拾好行李走出门去，双眼噙着泪回头看了一眼小屋，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师父，再见了。”于是转身走下山去。 走着走着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以前下山的路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这次变成了一条小路，而且路周边布满了荆棘，我心里觉得不对，也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紧接着天就阴了起来，刹那间，我就已经看不见路了，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一遍探路一边向前走去，心里暗暗想到，“娘希匹，我不会是撞鬼了吧？” 紧接着，一阵吵闹的唢呐声打断了我的想法，前方忽然泛起了红光，我定睛一看，是一副出嫁的轿子，一行人敲锣打鼓的围在轿子边。 看到这个场景，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真的撞鬼了，而且还不是个善类，我只能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小姑娘，你不回家在这荒山野岭的干嘛呢？”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夹杂着听着让人牙酸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顿时汗毛林立，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吓人，那是一张很和蔼的大叔脸，从衣服上也看的出来他一身的腱子肉，“我，我，我跑出来玩，找不到家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等到了小姐的婆家，我们来帮你找你的家人。”那鬼又说道，“不，不用了，我家里人一会儿就来接我了。”我回答的同时，手中也摸出来衣兜里的五帝钱。 “那怎么能行，既然你见到我们，那就是说明我们有缘分，不载你一程，倒显得我们小气了”那鬼又说道，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用五帝钱打他，然后转身就跑的时候，轿子里传来了一道很好听的女声，“武伯，我们继续赶路吧，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晚了错过了良辰，我爹可是要怪罪下来了。” “是，小姐。”那个叫武伯的鬼听到之后就回去了。 “小姑娘，能请你帮我办一件事吗？”那个轿子女声又冲我说了一句。 “大姐姐，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我都帮你。”我不知怎得，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哈哈哈好，你答应了，人鬼契约已定，那你坐到这轿子里，替我去成亲吧！”那声音突然变得犀利，令人作呕。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暗暗抽我一个大嘴巴，我在刚入行的时候，师父就三令五申的告诉我，不要轻易答应任何鬼怪的条件，如果做不到，就会被厉鬼缠身，直到一方死去，或者契约达成才会安宁。 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我要是坐进了那轿子里，就成了那女鬼的替死鬼，她去投胎转世，我要在这轿子里等下一个替死鬼了。 于是我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喊着师父和妞妞。那些人哪里肯放过我，竟然一个个化作黑雾向我冲过来。 我沿着脚底的小路往回跑去，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久，反正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不动了，忽然看见前方已经没有路了，是一片悬崖，我就知道，我要完了，被鬼打墙了，天也黑着，根本看不见路。 我咬咬牙，闭上眼，心里想着，“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我掉下悬崖还能直接投胎，被她们抓了，我就得一直在这等下一个替死鬼。” 于是我直接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然而，并没有感受到坠崖的下坠感，相反，我看见了光，是阳光，哈哈哈，我福大命大的从那漆黑的结界里冲出来了。 然而没等我高兴多久，那几团黑雾也冲出来了，“小鬼，没想到你还真不怕死，不过你以为跑出我们的结界就能安全离开吗？”那声音，一听就是武伯。 于是我继续沿着路向师父的小屋跑去，后边黑影还是穷追不舍，我心里腹诽，“谁说这东西怕阳光的？净他娘的瞎扯淡，鬼根本就不怕阳光。” 没等我缓过劲来，一声虎啸打断了我的腹诽，我知道，妞妞到了。 然后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12章 固魂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我躺在了我自己的床上，我感觉头很疼，嘴也很干，我想起来喝口水。 等我坐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腿好像不是我的腿，“大概是撞鬼的时候跑的太多了，身体机能受不了了。”我心里暗暗想到，我刚要抬脚，我发现我的双脚绑上了红线，另一端不知道绑在哪。 “别乱动！”一声熟悉的呵斥打断了我的回想，是师父，“师父，我。。。”我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什么，不知道我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有欣喜，有愧疚，也有失落。 “不必多言，那女鬼是这山里有名的大鬼，你能活着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咳咳……”师父说了几句话之后，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师父，你受伤了！” “无妨，小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师父说完摸了摸我的头，我也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如果我睁开了眼睛，怕是盖不住想哭的冲动，师父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这绝对不是轻伤，但是我也不知道师父伤的究竟有多重。 “师父，我这脚上的红线是干什么的？”为了掩饰悲伤，我借机转移了话题。 “你受了惊吓，魂魄不稳，为师帮你用长明灯稳固魂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等到午时一过，阳气由盛转衰之时，就可以拆掉了，但是这期间，切记不要让线断了。”师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知道了，师父，但是我好渴。”我又抬起头眼巴巴的对师父说。 “为师去给你拿。”师父说完转身离开了。 等喝过水，我的头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由于房间阴暗，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白若，白若！” 那声音忽大忽小，我也不知道是谁，迷迷糊糊就应了一声。 “白若，你快跑吧，那女人又回来找你了，你师父合同你养的那只老虎一人一兽的精血画符，把那女人的手下打的魂飞魄散，那女人受伤跑了，如今她又整顿好旗鼓，准备把你们这都给端了，你快跑吧！”那个声音说了很多，但是像是有魔咒一般，深深印在了我的脑袋里，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望着空旷的房间，四处看去，我开了阴阳眼，如果她在我旁边，我肯定看得到，但是我没有发现她，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你和她签订了人鬼契约，她就是把你生吞活剥了，下边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处理的，毕竟是你违约在先，你快跑吧。”那声音又对我传音说道。 “可是，可是我师父说我的魂魄不稳，我要等到午时之后才能动啊。”我又跟她说道。 “哪能管那么多了，快拆了，快跑吧，难道你想看到你师父和你养的宠物惨死，这个院里血流成河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了，仿佛下一秒那女鬼就要到了。 “孽障，还不速速退去！”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师父来了。 “哈哈哈，陈律凡，你个老牛鼻子，精血耗费那么多，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还有力气使出你那些法术吗？哈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样？”那声音猖狂至极。 “皇天玄清，后土敕令！”师父掐了一道法诀就打了出去，破空声音响起的同时，屋子里也起了阵阵阴风。 “哈哈哈，你还能放几次？”那声音又猖狂的笑起来，“好心劝你你不走，那我就替那女人把你除掉，这小女娃和她结的因果，我就留着她，等那女人来亲自了结！” “吼～～” 妞妞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来自百兽之王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师父也念了一句咒语，打出了桃木剑。 “噗嗤，噗嗤。” 一息之后，惨叫声响起，“好好好，没想到你还和这畜牲偷偷练了合击之法，不过你这么拼命的打我，还有力气对付那女人吗？你怕不是在敲山震虎吧，你觉得她会怕吗？” “那就不用你管了，要么滚，要么死！”师父冷冷的说道，同时又从布袋里拿出了降魔杵。 “算你厉害，老娘今天栽了，不过那女人可真要回来了，希望你能看见明天天亮，哈哈哈哈”那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是走远了。 “师父，这又是谁啊？”我问道。 “那天那女鬼的死对头，是一只山魈，白若，时间到了，可以拆线了。”师父握了握我的手对我说道。 “好的师父。” 回答过后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师父平时都叫我若若，而且都是摸我头，从来不握手。” 于是我停下去解红绳的手，又看向师父，我觉得师父今天不太一样，我从来不知道他和妞妞练过什么合击之法，也没听过他念那句咒语。 “白若。别怕，我是师父，知道你饿了，我已经做好了饭，时辰到了，不信你看。”师父指着外面对我说道。 我看着外面，心里也没多想，毕竟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想那么多了，低头就去解红绳。 “孽障，还不醒来！”师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的世界又天旋地转，我又晕了过去？ 第13章 学习术法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了，先是一道幻境，在又是另一道幻境中的幻境，就像是做了个梦中梦，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醒没醒。 “师父，师父，我渴了。”咽了一口口水之后我拖着沙哑的声音喊道。 “渴了你就自己下来喝水，天都黑了，红线早就给你拆了。”师父也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道。 “奥。”回应了一声我也就下地了，我刚要站稳，我的两条大腿传来了一阵剧痛，就像是我的两条腿已经不是我的腿了一样。 “啊！嘶～”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气，手扶着墙慢慢向前挪动。 “你这是那天跑的太猛了，肌肉拉伤了，歇息一阵子就好了，咳咳～”师父可能是因为一口气说的话太多，又开始咳嗽起来。 听到师父咳嗽，我心中又是一紧，师父为了救我，受的伤绝对不轻，我因为一时怄气，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以后不能这样了。 “若若，发什么愣呢？”师父见我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就问了我一句。 “没事师父，我在想那女鬼还会不会来了。”我含糊了一句，就继续向屋里走去。 “你和她缔结了契约，她肯定会来找你的，而且无论你躲到哪里，她都能根据因果线找到你，所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教给你一门术法了，咳咳～”师父拖着虚弱的身子继续对我说道。 “真的吗？是什么术法？厉不厉害？能不能打过那女鬼？”我听到之后眼睛一亮，上来就是一顿连珠炮问道。 “为师教你一招隐炁术，可以让你的气息状态消失，让那女鬼暂时找不到你。”师父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道。 “好，我学。”听到之后我有亿点点失望，不过好歹我也算是学了一门术法。 “不过若若你听好了，学了之后你就算一个正式的修道之人了，而我们修道之人，命理都是不完整的。”师父听到我说话之后，郑重的对我说道。 看着师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并不理解师父说的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师父，什么叫做命理不完整？” “五弊三缺。”师父没做任何表情，已经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 “师父，五弊三缺又是什么？”我又继续问道。 “五弊指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身躯不全曰残。三缺指钱、命、权。”师父直接给我解释道。 “什么？这些都会犯吗？”我听了之后震惊的问道。 “不，五弊必犯其一，三缺必犯其二。”师父又一脸郑重的说道。 “那会提前知道我会犯哪个吗？万一我是个孤命，我爸爸死了怎么办，我还没见过他呢。”我也一脸郑重的说道。 “不会，所以我让你考虑好，如果你不学，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会送你下山去和你的家人团圆，然后那女鬼就会找到你，并且和你斩断因果线。”师父听完我说，一阵汗颜之后对我说道。 “怎么斩断因果线啊？”我好像又开始犯起浑来，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 “因果两端有一人身死道消，因果线就断了。”师父已经没有表情，喝了口水之后对我说道。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万只白白在奔腾，我也在问我怎么办，如果学了，就命理不全，可能以后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我还没见过我爸爸妈妈和我奶奶，如果不学，那女鬼和我斩断因果线之后，我的家人和师父……师父就算了，他应该不会伤心。 于是我在心里想着，学吧，学了之后再学其他的，把我自己变强大了才能去保护我身边的亲人，不能让我变成他们的累赘。 “师父，我想好了，我学！”我咬咬牙对师父说道。 “好，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一个只会起卦算卦的神棍了，你就是以位行走在阴阳两界的术士了，今日为师便教你隐炁术，你且听好心法口诀。”师父摸着我的头顶，对我说道。 我隐隐感觉有一股热流从我的头上灌注全身，这感觉像是醍醐灌顶一样，又好似李白的那句“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记住口诀之后我就在心中默念，同时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手掌朝天放在了膝盖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好像被盖了一层“膜”。 我想我大概是把这隐炁术练入门了。 第14章 阴魂咒 随着那层“膜”越来越厚，我就感觉到了，这层膜可以隔绝我的气息，但是我却不能动了，可能是这门术法就是这样的吧，我也没有害怕，于是我便停了下来。 等我停下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师父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不是吧若若，这隐炁术你这么快就入门了？” “啊？我念着口诀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气在我身体里游走，然后转了几圈之后，我就看见一层膜，然后那膜越来越厚，但是我也动不了了。”我回想着刚刚练隐炁术的时候的感受对师父说道。 师父听完之后，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是对我说道，“既然你也入了这一行，我也算是你正式的师父了，我名陈律凡，你且记好。”说罢转身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在屋子里抱着妞妞，妞妞也温顺的在我怀里咕噜噜的躺着，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高兴也有愧疚，高兴的是我貌似是个根骨清奇的学徒，各种术法入门都很快。愧疚的是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踏上了修道一途。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晚上，我不知道那只山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恶毒的盯着我，我浑身汗毛乍起，睡不着觉，更不敢闭眼。 忽的，外边刮起了一阵大风，睡的呼呼作响，妞妞听到之后迅速地爬起来，目露凶光的盯着窗外，师父听到声音也赶忙拿着装法器的袋子来到我的屋子里。 “若若，快，用隐炁术。”师父焦急的对我说道，听到之后我也没敢犹豫，赶紧靠到墙角。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我心里默默念着隐炁术的口诀，当那股气在我身体游走了两圈之后，那层“膜”又出现了，我不敢停下来，就一边念着口诀一边看着师父和妞妞。 师父这时候拿着五行旗在我屋子里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摆着，手中拿着墨斗弹在我的窗户上，又穿上了他自己的黄色道袍。 “陈律凡，本姑娘又回来了，如果你还要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杀了你，就是阴司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还不快把那女娃娃交出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害怕到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声音，没看见那女鬼在哪。 “哼，我辈修道之人，与你这害人的阴邪之辈势不两立，今日你肯定带不走我徒弟，我说的！” 师父听完那女鬼说的话之后，愤怒的说道，同时手里掐着法诀，准备等她现身之后直接动手。 “砰！” 窗户破开，那女鬼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 师父见状，直接打出一道金光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师父手中一道金光，直冲女鬼面门，那女鬼也不敢大意，转身避开之后落在了地上，同时双手伸出，两袖之中各飞出一道阴气，也朝着师父打来，师父见状直接避开，转身抽出桃木剑向那女鬼打去。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敕！” 师父在桃木剑上插了一道镇邪符，又念着大乘金光咒又一次向那女鬼打去，屋子里忽然金光大起，那女鬼避无可避，直接挨了师父一下，之间她浑身冒着青烟，眼中流下血泪，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师父。 “陈律凡，我要你不得好死，阴魂咒！”那女鬼也愤怒的朝师父吼道。 之间那女鬼双眼之中的血泪凝聚到了一起，化作一道红光向师父冲来，师父又一次闪身躲开，但是那红光却笔直的向我冲来，直接打到了我的眉心。 “哈哈哈哈哈，陈律凡，你以为那小丫头学了隐炁术就可以躲过我吗？我早就通过因果线找到她了，我用我怨气最深的血泪给她下的阴魂咒，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那女鬼发出来奸计得逞的笑声。 “今日我陈律凡对着祖师爷发誓，此生不打的你魂飞魄散，我死之后不入轮回！阴阳五行阵，起！”师父此时目眦欲裂，愤怒的起了阴阳五行大阵，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那女鬼被困在五行大阵中，师父也拿出各种符箓一起打向她，大阵启动，甲木，丙火，戊土，庚金，癸水。先天五行直接打向女鬼。 “啊！陈律凡，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爆！”那女鬼直接自爆一魂，冲破了阴阳五行大阵，飞出窗外逃走了。 “噗！”师父又吐了一口鲜血，然后转身含泪看着我。 第15章 十八层地狱 师父悲伤地看着我，我也望着师父。我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师父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仿佛他正经历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那女鬼用最深的怨气对我种了阴魂咒，一方面会通过她的怨气腐蚀我的心灵，让我变成一个浑浑噩噩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的傀儡，另一方面，我神魂中的怨气对于孤魂野鬼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也就是说，要么我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要么我被恶鬼吞噬灵魂，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白若这个人，死了之后没有魂魄，连轮回都不能。 “若若，师父没能护住你，对不起。”师父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终于缓缓吐出一句话。 “没关系的师父，如果没有师父，怕是我已经在襁褓里夭折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师父，只能试着安慰师父。 而此时我的思绪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中。这里是一片阴森恐怖的世界，充满了烈火、寒冰和各种酷刑的景象。 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无垠的火海，火焰熊熊燃烧，热浪袭人。炽热的火焰舔舐着空气，将一切都烤成灰烬。在火海之中，有无数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他们的皮肤被烧伤，他们的尖叫声在火海中回荡。 穿过火海，我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这里的温度极低，寒冷的风如利刃般切割着我的皮肤。冰面上布满了破碎的尸体和冰冻的灵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接着，我来到了一个充满酷刑的地方。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如锯子、刀、戟等。灵魂们被绑在这些刑具上，他们的身体被撕裂，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他们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这个地方，让人毛骨悚然。 在十八层地狱的深处，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恶魔，他的皮肤呈现出黑色，他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他是地狱的主宰，掌握着所有灵魂的命运。他用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宣布着：“你们这些罪恶的灵魂，将在这里受到永恒的惩罚！” 我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的十八层地狱画面。那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充满了烈火、熔岩和妖魔，是所有罪恶和受苦的尽头。 十八层地狱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每一层都比前一层更加可怕。第一层是一片炙热的熔岩湖，湖上漂浮着无数的尸骸，散发着恶臭。第二层是一个充满毒蛇和蝎子的沼泽，那些毒蛇和蝎子会不断地攻击着那些被困在沼泽中的灵魂。第三层是一个由铁制成的巨大蒸笼，里面装满了被蒸死的灵魂，他们的皮肤被蒸得破裂，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我越想越害怕，我试图强迫自己停止想象，但是那些画面却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第四层，那是一个充满血池的地方，里面的血液不断地冒泡，发出恶臭。第五层是一个由骨骼组成的巨大迷宫，那些灵魂在迷宫中不断地寻找出口，但是却永远无法逃脱。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我试图冷静下来，但是那些画面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思绪。我看到了第六层，那是一个由火焰组成的海洋，那些灵魂在火海中被燃烧成灰烬。第七层是一个由冰雪组成的世界，那些灵魂在冰天雪地中被冻死。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感到自己的理智即将崩溃。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尖叫，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的眼睛注视着我身后的某个东西。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它正朝我们走来。 “若若，醒来！”师父见我眼神迷离，就知道阴魂咒已经开始侵蚀我的意识了，急忙大喝一声，试图使我摆脱幻境。 然而我并没有清醒过来，仿佛对于十八层地狱，我已经身临其境了。 “吼！” 妞妞见到我此时的样子之后也是着急的大吼一声。 妞妞这属于百兽之王的怒吼，也算是暂时驱散了我此时陷入的幻境。 第16章 续命 在妞妞的怒吼之下，我的意识逐渐清明，师父见状也是眼睛一亮，随即低头仔细的思考。 “师父，我刚刚好像到了地狱，我看见了各种各样的刑罚，这世上真的有地狱吗？”我在清醒过后问着师父。 师父叹了口气，默默地说：“有，而且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恐怖场景。“那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地狱是一个充满痛苦和磨难的地方，”师父说，“在那里，人们要承受各种各样的刑罚，以赎清他们在现世所犯下的罪孽。” “那这些罪孽是怎么来的？”我追问。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罪孽是由人们的恶念和恶行所引起的。如果一个人在现世中做了坏事，那么他在地狱中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错事，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恐惧。“那我会不会下地狱啊？” 师父微笑着说：“只要你能够反省自己的过错，努力改正，就不会下地狱。” 我听了师父的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地狱里都有哪些刑罚呢？” 师父沉思了片刻，说：“地狱里的刑罚种类繁多，有火烧、油炸、冰冻、刀割等等。每一种刑罚都非常残忍，让人无法忍受。” 我听得毛骨悚然，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痛苦。“那地狱里有没有休息日啊？” 师父摇了摇头，说：“地狱里没有休息日，人们要不停地承受痛苦和磨难，直到他们的罪孽被赎清为止。” 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同情，想起了那些在地狱中受苦的人们。“那他们在地狱里要待多久啊？” “这要看他们的罪孽有多重了，”师父说，“有些人的罪孽比较轻，可能只需要待上几年或者几十年就可以赎清；而有些人的罪孽非常重，可能需要待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我听了师父的话，心中感慨万千。“那我们在现世中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下地狱呢？” 师父说：“我们在现世中应该多做善事，少做恶事。要学会宽容、善良、诚实、守信，这样才能积累善德，避免下地狱。” 我点了点头，深深地记住了师父的话。“谢谢师父的教诲，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师父微笑着说：“好孩子，只要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就一定能够走上正道，避免下地狱的命运。” 随即，师父又开始想办法来克制我身上中的阴魂咒。他知道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但他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我的生命。 师父坐在禅床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沉思着。他回想起自己多年的修行经历，回想起曾经遇到过的各种妖魔鬼怪，回想起自己曾经使用过的各种法术和神器。他试图从中寻找一种能够克制阴魂咒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师父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找到为止。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我的生命。 终于，师父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够克制阴魂咒的办法。他立刻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忙碌地准备着。 只见师父拿出了墨斗和黄符，并从指尖滴了两滴精血到黄符上，随即又在妞妞的额头取了两滴兽血。师父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仿佛在进行着一项极为重要的仪式。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向天地间的神灵祈求着什么。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我知道，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为了让我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个难关。我深深地相信，师父有着神奇的力量，他能够借助这些神秘的道具，来帮我克制住这阴魂咒。 师父将黄符轻轻地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仿佛在为我传递着无尽的关爱和温暖。在师父的抚摸下，我找到了一种安心和依靠。 紧接着，师父又拿出了墨斗，他将墨斗线轻轻地缠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个结。师父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进行着一项神圣的仪式。我知道，这墨斗线有着神奇的力量，它能够保护我免受邪恶力量的侵袭。 最后，师父双手合十，默默地向天地间的神灵祈求着平安和保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神灵倾诉着自己的心愿和期望。我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师父的祈祷，心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敬意和感激。我知道，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这次作法，可能会对师父造成巨大的伤害。 随着师父的祈祷结束，整个仪式也告一段落。我看到，师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本来满头黑发的师父，在仪式结束之后，竟多了几缕白发。 师父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已经得到了神灵的保佑和庇护。我也含泪看着师父，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和敬意。我知道，师父这么做，肯定折了阳寿来给我续命，从而让我能够暂时压制住体内的阴魂咒。 第17章 画符 在我被阴魂咒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师父耗尽心力，用自己的修为暂时压制住了阴魂咒对我的精神造成的影响。我那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我感激地望着师父，眼中闪烁着泪光。 师父看着我，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他知道，阴魂咒的力量非常强大，他只能暂时压制住它，而无法彻底消除它。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你的头发，说道：“若若，为师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你要相信，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我相信您。” 师父说道：“不过，你四周的孤魂野鬼也还是视你为珍宝，都想吞噬你的灵魂来增长修为。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刻苦学习术法，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不被那些孤魂野鬼所侵害。”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师父，我会努力学习的。” 师父说道：“很好，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为师。” 我说道：“谢谢师父。” 师父说道：“若若，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为师相信你一定能够克服困难，成为一名出色的术师。” 我说道：“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师父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我知道，如果没有师父的帮助，我早就被阴魂咒折磨死了。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术法，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也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我们的脸上，我们两人一兽陆续醒来。经过一夜的休息，我们的体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复。我和师父还有妞妞起床后，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开始收拾被女鬼破坏的房屋。我们先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一捡起来，然后将破碎的家具和门窗进行修补。师父用他的木匠手艺，将损坏的门窗重新安装好，而我和妞妞则负责打扫地上的灰尘和杂物。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房间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整洁和温馨。 在完成房屋修补后，我们围坐在一起，开始修炼术法和画符。师父拿出了一本古老的术法书籍，让我仔细阅读。书中记载了各种术法的施展方法和咒语，以及绘制符咒的技巧和注意事项。我沉浸在书中的知识里，一边学习，一边交流和探讨。师父则在旁边耐心地指导我，解答我的疑问和困惑。在学习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术法的神奇和力量。这些术法可以用来驱邪、镇宅、祈福等，而符咒则可以用来增强术法的效果，或者作为一种特殊的符号来传递信息和能量。我不禁感叹，这些都是古人智慧的结晶，经过千百年的传承和发展，才得以流传至今。 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师父让我开始尝试绘制符咒。他给我一张黄纸和一支毛笔，让我按照书中的方法和要求，绘制出自己的符咒。我显得有些紧张和翼翼，担心自己会绘制失败。师父则在旁边鼓励我，说只要心意相通，符咒就会生效。 我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开始绘制符咒。我先用毛笔在黄纸上勾勒出符咒的形状，然后仔细地填充每一笔每一划。在绘制的过程中，我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我仿佛感受到了符咒的力量在我的笔下涌动。当我最后一笔落下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我知道我的符咒成功了。 师父见到我竟然一次就画出来了一张符咒，他的眼睛瞪大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精光，那是一种惊讶和欣喜的光芒，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术法的精髓。 师父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他看着我的作品，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他知道，我对于术法有着极高的天赋和领悟能力，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他一直认为，术法是一种需要长时间修炼和积累的技能，但是我却能够在一次尝试中就掌握了它的要领，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教学方法和理念。 在那一刻，师父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既为我的进步感到高兴，又为自己的教学感到担忧。他知道，我的出现将会对他的教学产生很大的影响，他需要更加努力地研究和探索，才能够更好地指导我的学习。同时，他也意识到，我的进步将会对整个术法界产生重要的影响，他需要更加谨慎地对待我的培养和教育，才能够让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术法大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师父更加用心地指导我的学习，他不仅教给我更多的术法知识和技能，还引导我去探索术法的更深层次。他告诉我，术法并不仅仅是一种技能，更是一种心境和修养，只有在内心深处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够真正掌握术法的精髓。 第18章 破庙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所掌握的术法和符咒也越来越多，直到现在，我已经感觉到技痒难耐，恨不得马上下山去捉几个鬼来试试我的术法的威力。 于是，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再一次偷偷溜出去，这次我背着自己的工具包，带上了妞妞，向深山里走去。 我运用望气术，看着深山中有阴气的地方。我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我知道，这一次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妞妞是我最好的伙伴，它一直陪伴着我。她是一只聪明的小老虎，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它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不时抬头看看我，仿佛在告诉我不要害怕。 我们走过了一片茂密的森林，终于来到了一个山脚下。我抬头望去，山顶处有一座古老的庙宇。庙宇的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上攀登。山路陡峭，怪石嶙峋。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在挑战着我的勇气。 终于，我们来到了庙宇的门前。庙宇的大门紧闭着，但我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阴气。我拿出工具包中的撬棍，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妞妞突然叫了起来。她冲到门前，不停地用爪子挠着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我决定暂时放弃破门而入的想法，开始观察起这座庙宇。庙宇的建筑风格很古老，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我能感受到这些符文散发出的强大的能量。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庙宇的大门上，有一个小孔，里面透出一丝金光。我好奇地走过去，透过小孔向里望去。 我看到了一个金色的佛像。佛像高达数十米，庄严肃穆。在佛像的周围，有无数的亡灵在盘旋。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他们的遭遇。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幕，也是我从未感受过的阴气。我能感受到这些亡灵的痛苦和恐惧，仿佛它们就站在我的面前。 就在这时，佛像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如同两颗巨大的宝石，闪闪发光。佛像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佛像中传递出来。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突然，我失去了意识。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白若啊白若，你胆子可真大啊，深山里都敢去？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去那庙里？”师父的呵斥声再一次响起。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同样未曾预料，首次尝试望气术，就见到如此阴气浓重之地。然而，我的脑海里依然不断浮现那座庙宇与亡灵的画面，敬畏与恐惧之情充斥心间。我深知，那座庙宇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但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揭开谜底。 我回想起那座庙，有些破败，周围环绕着缕缕黑气，让人感到有些阴森。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那是什么庙啊？为什么佛像周围都是阴魂，难道它们不怕被佛光普照而魂飞魄散吗？” 师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说来话长啊。那座庙本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里面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然而，几年前，这座寺庙遭到了一场灾难，寺庙被烧毁，佛像也被毁坏。从那以后，寺庙里就出现了许多阴魂，它们一直在这里游荡，无法超生。” 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问道：“那这些阴魂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师父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阴魂都是死于那场灾难的人，它们的灵魂无法安息，一直在这里寻找着救赎。它们认为，这座寺庙是它们的归宿，只有在这里，它们才能得到解脱。” 师父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我抬起头，看着师父的眼睛，心中有些迷茫。佛像和阴魂共存？这是什么意思？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师父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说道：“若若，你知道佛像和阴魂共存，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师父。师父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似乎在回忆什么。 “佛像和阴魂共存，意味着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师父缓缓地说道，“这场灾难让无数的生命逝去，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于是便化为了阴魂。而佛像，则是为了镇住这些阴魂，让他们无法作祟。” 我听着师父的话，心中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地方竟然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这些阴魂没有被佛像镇住呢？”我问道。 师父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因为这些阴魂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他们无法忘记自己的仇恨和痛苦，他们想要寻找报复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不久前出现了。” 我心中一惊，看着师父的眼神变得更加紧张。“师父，您是说......”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在不久前，这个地方的佛像被人破坏了。阴魂们失去了镇压，他们开始四处游荡，寻找着复仇的目标。而你，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我听着师父的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阴魂会选择我作为他们的复仇目标？ 师父看着我，说道：“若若，你是一个有着特殊命格的人。你的生辰八字中，有着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吸引阴魂的注意。而且你中了阴魂咒，两两结合之后，他们认为，你是一个可以为他们报仇的人。” 我听着师父的话，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阴魂的复仇。 师父看着我，说道：“若若，你不要害怕。我们会尽快找到一种解决的方法，让这些阴魂得到安息。” 我点了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我相信师父，他一定会找到一种解决的方法，让这些阴魂得到安息。 “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情。”师父说道。 “什么事情？”我问道。 第19章 镇压 师父看着我，说道：“你需要找到那座被破坏的佛像，用你的鲜血来祭奠它，让它重新恢复镇压阴魂的力量。” 我听着师父的话，心中有些犹豫。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奠佛像？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师父看出了我的犹豫，他说道：“若若，你不要害怕。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阴魂得到安息。你是一个有着特殊命格的人，你的鲜血中有着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让佛像重新恢复镇压阴魂的力量。” 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么这些阴魂就会永远无法安息，他们会一直缠着我，直到我死去。 师父带着我来到了那座被破坏的佛像前。佛像已经破碎不堪，只有一些残肢断臂还留在原地。我看着佛像，心中有些不忍。 “若若，不要犹豫。”师父说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我将手腕对准佛像，让鲜血滴在佛像上。鲜血很快就渗透进了佛像中，佛像开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佛像中涌出，将周围的阴魂都镇压在了地上。他们开始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但是我知道，他们已经无法逃脱了。 师父看着我，说道：“若若，你做得很好。现在，这些阴魂已经得到了安息，他们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师父扶住了我，说道：“若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的鲜血流失太多了，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我被师父带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疲惫，但是我的心情却很复杂，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破庙阴气这么重，而我用自己的血液就能镇压。 我实在过于虚弱，思绪飘忽间，便沉沉睡去。然而，在睡梦中，我却回到了那座破旧的庙宇。在那里，我看到了阴魂们在对我怒吼，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怨念与愤恨。他们喊道：“白若，你害得我们好惨！你用你的力量将我们镇压，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都在恨恨地看着我，我却茫然无措，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想运用咒语和术法进行反击，但却发现不管怎样，我的术法都无法施展，符咒也失灵了。 “我是在救你们，怎么能是害你们呢？你们别恩将仇报！”我怒不可遏地从梦中惊醒，汗水已经浸湿了整个被窝，手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我望向窗外，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 我抿着干渴的嘴唇，犹如旱季的鱼儿在泥潭中挣扎，艰难地从床上摸索下来。我的脚一落地，我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传来了一种无力感，仿佛我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今天鲜血流失的有点多，我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师父，妞妞！”我嘶哑的喊着，妞妞听到之后，跑到了我的脚下，亲昵的蹭了蹭我，师父也赶忙出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师父，我做噩梦了，我梦见白天镇压的拿着阴魂来找我了，说我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我在喝了两口水之后，对师父说道。 “若若，他们死后怨气冲天，轮回不收，这说明什么？”师父没有回答，反而过来问我。 “代表着他们生前所做的事，人神共愤，神明不佑，轮回不收。”我对师父说道。 “所以，镇压了他们，你是有功德的，不要有负担。”师父又摸了摸我的头，继续说道，“修行之路，在于修心，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方能行得正，立得直。” “是，师父，那我回去继续睡了” 第20章 善恶 夜，再次过去，而我却又一次在清晨时分被噩梦惊醒。汗水浸湿了被褥，我的身体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似乎在诉说着我内心的恐惧。 在梦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些曾经的遗憾、错失的机会以及无法挽回的错误，一一在我眼前浮现。我看到了自己曾经深爱的人离我而去，看到了自己的梦想被现实击碎，看到了自己孤独地老去…… 每一个场景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着我的胸膛，让我无法呼吸。我试图逃离，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尽的噩梦中，无法自拔。我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不知道这个噩梦何时才会结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从这个无尽的黑暗中逃脱。 突然，我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我的身体里涌起。我抬起头，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从窗户射进来。那是阳光，是希望的光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渐渐充满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无论噩梦有多么可怕，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希望。 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让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感受着生命的跳动。我知道，无论过去有多么黑暗，未来有多么迷茫，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希望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去弥补自己的遗憾。 噩梦只是暂时的，它不能永远困住我。我要学会从噩梦中汲取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再害怕。我相信，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希望。 “若若，洗漱一下过来吃饭吧” 师父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声音，便对我喊道。 “嗷呜嗷呜” 妞妞也迎合的对我温柔的喊了一声。 吃过饭，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地走进师父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师父坐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我走到师父身边，轻轻地问道：“师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师父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那是一种温和而又宠溺的笑容。他知道，我又遇到了一些困惑的事情。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静静地思考着，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些善良的行为，那些恶意的举止，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我曾经毫不犹豫的答应那女鬼的要求，我曾经在后山救过兔子，妞妞还有白白，可是，我也曾经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曾经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离家出走，我曾经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了师父和妞妞，我曾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伤害到别人…… 我抬起头来，看着师父，眼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师父叹了口气，说：“善与恶，其实并没有绝对的界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有时候，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看来，可能会有不同的评价和看法。” 师父顿了顿，接着说：“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有一颗善良的心。善良不是一种表面的行为，而是一种内在的品质。善良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赏和回报，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灵更加纯洁和美好。善良不是一种消极的逃避，而是一种积极的面对。善良不是一种无奈的接受，而是一种勇敢的改变。” 我听着师父的话，感觉自己的心中渐渐地升起了一股暖流。我明白了，善良是一种力量，一种能够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的力量。我点了点头，对师父说：“师父，我明白了。善良是一种内心的品质，是一种积极的面对和勇敢的改变。我会记住您的话，我会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 师父欣慰地笑了笑，说：“你已经长大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于是，我便又回到房间去练习术法和符箓。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那些术法和画符的细节。我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咒语，感受着周围的能量在我身边流动。我的手指开始颤抖，我努力地控制着它们，让它们按照我的意愿移动。 随着我的练习，我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我感觉自己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能量在我身体内自由地流动。我的手指变得更加灵活，术法和画符的效果也变得更加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完成了今天的练习。我睁开眼睛，感受到了一股疲惫和满足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一些进步，但我也知道，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我。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格外明媚，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舒适。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微笑着面对着未来的挑战。 第21章 尸菌 经过一天又一天的练习，我的术法和符箓使用得越来越纯熟，师父的伤也逐渐开始好转，只不过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他的白发没有减少，而且皮肤也变得很粗糙，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每次看到都会让我感到心疼。 这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师父问道：“师父，你的身体还能变回来吗？”我看着师父的白发，心中充满了忧虑和关切。 师父微笑着看着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温柔。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缓缓地对我说道：“为师无碍，你莫要自责，这与你无关，只怪师父术法不精，你定要勤奋练习，不能走我的老路……” 咳咳咳，师父没有说完的话尽数消散在一声又一声的咳嗽中。 我听了师父的话，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我知道师父为了救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师父，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师父微笑着看着我，“你是我的徒弟，我救你是应该的。从我把你父亲手里接过你的那天，保护好你就是我的责任，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可就要生气了。” 我点了点头，喃喃的说“师父，我会好好学习术法的，我要成为天底下最最厉害的道士，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师父欣慰地看着我，说道：“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不过，你也要量力而行，切不可贪功冒进，自毁根基。” 我说道：“师父，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要等等我，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师父说道：“好的，为师会注意的。” 我们师徒俩相视一笑，彼此没有再多言语。我知道，师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是无私的，我也会好好学习术法，将来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此时的我也有些许的想念家人，想怎么才能让师父好起来。 于是我的训练更加刻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练习到深夜。我将师父传授的技巧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我的内心却依然充满了力量。 不为别的，只为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师父找到可以恢复的东西。我知道这显然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过程，但是我不怕，我只怕我学艺不精，找到了之后拿不到，那样的话，我死都不会瞑目。 师父与我的重要性已经比素未谋面的家人还要重一些，我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因为我出事。 日子里就这么一天天的捱着，师父的身体虽然开始好转，但是我知道他的生命随时都面临可能结束的风险。我常常想，如果我能够找到一种可以续命的东西，那么师父就可以继续陪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成长。 为此我每天除了练习术法，还会在古书上寻找一些珍贵的草药，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可以续命的药物，我缓解师父的现状。 但是，这些草药都非常罕见，而且书中对于相关药材的内容少之又少，我只能在只言片语中去拼凑它们的存在。 虽然这个过程非常枯燥和漫长，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这一天，我又来到了后山，希望能够通过望气术，找到一些阴气凝聚之地。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着续命的方法，而古籍上的记载让我相信，尸菌目前或许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根据书中记载尸菌是生长在男性尸体上，需要寿终正寝，生前还需要每天都吃山珍海味，可以说形成条件非常苛刻，阴气中又带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贵气。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多少次来到后山了，我站在后山的山顶，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望气术。我感受到了周围的气场，那些阴气弥漫的地方，让我感到一阵寒意。我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耐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消耗殆尽。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找到尸菌，是否真的能够续命。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阴气。 我顺着阴气的方向走去，来到了一个山脚下。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阴气不正常的很，让人感到十分压抑。我深入森林，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终于，我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 我探头向洞穴里望去，只见里面有一株黑色的蘑菇，散发着阵阵恶臭。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还真让我碰到一株！ 我小心翼翼地将尸菌取出，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中。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得到了重生。我知道，这株尸菌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它将为师父续命，让师父可以延寿。 我带着尸菌回到了家中，拿给了师父。师父看到之后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可能也没想到我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师父，我找到了一块尸菌，古籍上说尸菌可以续命，你试试吧”我殷切的对师父说道。 “若若，辛苦你了。”师父眼角流下两行热泪对我说道。 “只要能帮助到您，若若不怕辛苦。”我拍拍胸脯对师父说道。 师父也没多犹豫直接将尸菌放入口中，缓缓地咀嚼着。看得出来它的味道十分苦涩，但师父却毫不介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的身体逐渐发生了变化。他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头发也变得更加乌黑亮丽。我感到师父的身体变得更加年轻，仿佛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 我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那株尸菌。它似乎得以续命的关键。 不过师父也没有全部吃掉，将剩下一块好好地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第22章 谜团 今日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在经过上午的练习之后，决定出门活动一下筋骨。师父也在服用了尸菌之后状态变得不错，精神也很饱满。 “师父，今日无事，我想带妞妞和白白去后山玩一会儿。” 吃过早饭，我对师父说道。师父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我已经长大了，需要一些自由的空间。他也知道，妞妞经历了这么多事，可能会有一些凶性，但他相信我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好，不过你要小心，妞妞长大了，再加上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可能会有一些凶性，你要小心应对，你们两个遇到事情马上回来，不然会有大麻烦。”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温暖。我知道，师父一直在关心着我，保护着我。我也知道，我不能再受伤，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妞妞和白白。 我蹦蹦跳跳地带着妞妞和白白向后山走去。一路上，妞妞和白白都很兴奋，它们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互相追逐着，不时停下来闻闻花草的香味，或者抬头看看天空中的飞鸟。 我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喜悦。我希望它们能一直这样快乐，我也是。我们来到了后山的一片森林里。这里的树木高大而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森林里很安静，只有鸟儿的歌唱声和虫鸣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和美好。 我回头看了看妞妞和白白，发现它们正警惕地四处张望着。我知道，它们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危险。我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头，安慰着它们。“别怕，妞妞，白白，有我在呢。”我说道。我们继续向前走去。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吼叫。 我立刻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熊正向我们扑来。我惊恐地大叫一声，“快跑啊！” 妞妞和白白向旁边跑去。但是，黑熊的速度很快，它一下子就追上了我们。它站在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我紧紧地抱住了妞妞和白白，不敢正视它的目光。我知道，这会我们遇到了大麻烦。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我回头看去，只见师父正拿着猎枪向黑熊射击。黑熊被击中了，它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师父跑了过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你们没事吧？”师父问道。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师父，你来得太及时了。”师父好像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及时赶到了，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看着师父，多少有点尴尬。我知道，如果不是师父，我们今天就死定了。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我点了点头，带着妞妞和白白屁颠屁颠地跟在师父身后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一点点沉重。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又让师父跟我担心了。我也知道，自己还不够强大，还需要更多的锻炼和学习。 回到家后，师父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美食，听着师父讲述着他年轻时的故事。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星星已经出来了。它们在夜空中闪烁着，像是在眨着眼睛。我心中充满了希望。我暗暗的想，只要有师父在，我们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走向美好的未来。 夜晚，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却呆呆地望着棚顶。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思绪也随之飘荡。 我不禁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越发觉得事情很蹊跷。为什么后山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我去后山都会有事情发生，这些事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破庙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那里面的神像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每次进入破庙，我都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它在引导着我去探索更多的秘密。 而尸菌则是另一个让我感到困惑的存在。它们生长在后山的某个角落，散发着恶臭。我曾经试图了解它们的来历，但每一次都会遭遇一些奇怪的事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它们在故意引导我去发现一些隐藏的真相。 黑熊也是后山的一个神秘存在。它们体型巨大，毛发浓密，看上去十分凶猛。我在后山遇到它们，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它们是否与其他奇怪的事情有关。 所有的这些疑问都困扰着我，让我无法入睡。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每一次去后山都会有新的发现，但这些发现却让我更加迷茫。我不知道这些奇怪的事情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我知道，我必须继续探索下去，直到我找到答案为止。 第23章 下山 “若若，起来吃饭。” “嗷呜嗷呜。”妞妞边叫边用大爪子扒拉我。 一大早就被师父和妞妞吵醒，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匆匆忙忙洗把脸漱漱口就去吃饭。 “师父，后山到底有什么呀？为什么从来不太平？”我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听见我的问话师父的脸色有些凝重，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妞妞，压低声音说：“那里封印着一只凶猛的恶鬼，一旦它逃脱，将会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 我和妞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那为什么不把它杀了呢？”我好奇地问。 师父叹了口气，“这只恶鬼太过强大，目前没有任何人能将其斩杀。只能依靠阵法将其封印，而且需要定期加固阵法，以防它冲破封印。”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成为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不再是一遇到危险就要师父奋不顾身的救我。 吃过早饭，我不禁再次想起师父的话。他曾经告诉我，修行不仅要在山中闭关修炼，更要走出山林，去经历世间的种种，才能真正领悟到修行的真谛。我做了一个严肃的决定，那就是，我想下山，我想出去历练，也想回家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山上，从未离开过这里。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住在这，这是我熟悉的地方，而山下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亲身经历，才会快速成长，变得强大。我不能再闭门造车，需要走出去，去面对那些未知的挑战。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手也微微颤抖。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成长多少。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进师父房间，对师父说道，“师父，我想下山了。” 师父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头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舒缓开来，“若若，山下的形势你可知道？” “师父，我知道，我在山上和您一起住了五年，和您学了很多本事，但是我想让我自己快点成长起来，我不想再只能活在你的羽翼下，我想跟你并肩同行。”这次我没有害怕，而是看着师父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若若，山下不只有天灾，还有人祸，外面局势很动荡，你父亲还在战场上，你还小，不一定找的到他，如果你遇到了侵略者，怕是性命堪忧。”师父继续说道。 “师父，我不怕，我辈修道之人，理应顺从本心。”我挺直了身子，眼神坚定的看着师父，“您常说，我们修道之人，要以保护苍生为己任，现在山下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我想用我所学去帮助他们，您不是一直教育我要善良、要有正义感吗？我现在明白了您的意思，所以，请您允许我下山！” 师父看着我，眼中透露出百般不舍，但是还是变得坚定，起身收拾了一下法器，一股脑儿的都扔给了我 “这五帝钱，桃木剑，八卦镜，五行旗，你都带着吧。”师父扔给我之后就转过身去，没有再理我。 我跪下向师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抄起法器袋子，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我不敢犹豫，因为我怕我突然舍不得，门外，妞妞和白白正在晒太阳，看见我之后，妞妞亲昵的蹭了蹭我。我摸了摸妞妞的头，便转身出了院子。 我回头看了看山上的小屋，那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虽然我有些不舍，但我知道，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找到自己的道路。我迈开脚步，向着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让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充实和有意义。 我沿着山路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山脚下。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尸体的腐臭味。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适应这令人作呕的气味。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个个沉睡的巨人。山间的树木也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根根烧焦的树干，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我继续往前走，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石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让我每行一步都感到十分艰难。但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我知道，只有不断前进，才能找到答案。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个山谷。这里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山谷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他们的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无法直视。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继续在山谷中搜索。突然，我发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似乎在死前经历了痛苦的折磨。 我慢慢地挪到他的身边，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经过几次试探，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居然摸不到他。 “你是谁家的娃娃，不在家里好好躲着，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眼中满是警惕与戒备。 “你又是谁？为何在这里？”我心中暗暗警惕，他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我缓缓地站起来，悄悄地往后挪。 “你又是谁？战火纷飞的你一个孩子在这干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不定你就是个坏人，我告诉你我爸爸就在这附近，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爸就会开枪打你。” 对于不知底细的人我只能虚张声势，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心里虚的很。 老者看见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24章 遭遇恶鬼 他这么一笑，倒是给我笑的不知所措了，我就像白白一样站着那，撑着气势也不是，放松下来也不是。 “说吧，小娃娃，你一个人在这干啥呢？” 我满脸的震惊，嘴都有点张开了，他，他怎么知道的。可能老者看出来了我的想法。 “傻娃娃，你那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 “那，你？”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我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到这来看看是不是还有活着的人。” 老者说着伸手指了指那片堪称为村子的废墟。 “我只是来这里寻找真相的。”我喏喏的说。 “真相？”老者笑了笑，“你真的以为你能在这里找到真相吗？” “为什么不能？”我惊讶地问道。 “因为这里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死在这里。”老者叹息的说着，神情中充满了无奈。 “我不相信诅咒，我只相信事实。”我坚定地说道。 老者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也不多劝你，这个动荡的年代活着已是不易，真相谁又在乎呢？。” “我在乎。”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相信我的决心，只能急迫的说着，好像这样他就能信一样。 “这里是一个战场，不久前，一场激烈的战斗在这里爆发。双方都损失惨重。” “那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他们是战争的牺牲品，他们的生命被战争无情地剥夺。这是附近村子里最年轻的壮年，全都在这了。”老者语带哽咽，似有许多不忍 ，也有很多我看不清、读不懂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它们已经沾满了鲜血。我不知道这些鲜血是属于谁的，但我知道，它们是战争的见证。 “我该怎么办？”我问老者，也是问我自己。 “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里去，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不是你我之力能改变的。”老者说道。 我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选择离开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我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我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哪怕我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我也决定留下，一边打探爸爸的消息，一边想办法超度已故的亡魂。 “我会留下。”我坚定地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先离开这吧。这里不安全，那些人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先离开才是上上策。” 我和老者一起走出了山谷，继续沿着山路前行。空气中的火药味和腐臭味依然浓烈，但我已经不再害怕。虽然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但现在看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跟着那位老者走进了山谷。一路上，战争过后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呛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随着我们的深入，山谷里随处可见的尸体也越来越多，这些尸体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还在流淌着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我只能撇过脸去，不忍在看那些残骸。洁白的雪衬得嫣红的血更加的红，天气冷的原因，一切残忍的景象都被保留了下来。 我不禁感叹这世事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有了。这些人或许前一秒还在和家人团聚，或许前一秒还在憧憬着未来，可转瞬间，他们就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生命。他们的死，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悲惨，仿佛是被命运无情地捉弄着。 我看着这些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我悲痛，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生命，他们不应该为了某些人的欲望和利益而失去生命。我愤怒，是因为那些发起战争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不惜牺牲无辜的生命，他们的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可原谅。越看下去越是难受，心头的情绪像是泉水一样涌入我的眼睛，想要突破眼睛的屏障，奔涌而出。 这时，老者可能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孩子，不要多想，战争都是的残酷。这些尸体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都是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的。我们要记住他们的牺牲，终有一天会为他们报仇，让那些侵略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觉得无论说什么此时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去想看到的一切，跟着老者继续往山谷深处走去。隐约的感觉，前面还会有更多的尸体。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怨气，这是这里无辜枉死的百姓的怨气。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这里生存，却不想灾难来的如此突然。侵略者是不会心软的，他们的铁骑踏碎了这片土地的宁静，他们的刀锋砍向了无辜的人民，就跟刀锋一样，冷酷无情。 我不知道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是有多么的无助和悲伤。他们的家园被摧毁，他们的亲人被杀害，他们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废墟中重建生活。 我感受到了这股怨气的力量，它让我无法呼吸，让我无法思考。我想要帮助这些无辜的百姓，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幸存下来的人能够在这个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来，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个废墟中重建自己的生活。 战争的残酷和无情，让我深深地意识到，和平是多么的珍贵。 就在此时，一阵刺骨的阴气直奔我面门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的灵魂冻结。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这股可怕的气息，但是它却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让我无处可逃。我转身掏出五帝钱，向那股阴气打过去，希望能够驱散它。 随着一阵红光闪过，那股阴气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我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仿佛是被人用刀砍过一般。 她的肚子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一个松松的面口袋，又像是一块破布挂在身上，鲜血淋漓。我愣怔在原地，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肚子生生地被剖开，胎儿应该已经被取出来，然后她被砍头而死。这种残忍的行径，让她的怨气冲天，让这片区域都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愤怒。 我望着这个女鬼，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却被人如此残忍地杀害。她的怨气，是对这个世界的控诉，是对那些凶手的仇恨。但我不能让她的怨气继续发展下去，我只能尽力去超度她，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女鬼伸出了手。我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和犹豫，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让她感受到了我的温暖和善意。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她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身体也不再颤抖。她已经开始相信我。 我将五帝钱放在她的手中，然后对她说：“去吧，去寻找你的归宿，去寻找你的安宁。”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让一个无辜的灵魂得到了安息。 随着女鬼的消失，周围的阴气也渐渐地消散了一些。风仿佛都柔和了一点点。 但是，我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我知道，这里的冤魂，肯定不止她一个。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受苦受累，无法超生，他们的怨念和痛苦，一直都在这里游荡。我想要把这里的冤魂都超度了，让他们得到安息。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哀怨和痛苦，让人心生怜悯。我闭上眼睛，默默地为这里的冤魂念起了往生咒，希望他们能够得到解脱。 我开始超度冤魂，每超度一个冤魂，我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和怨念在逐渐消散。我超度的冤魂越来越多，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新。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超度了多少冤魂，只是这里的空气变得清新而宁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这里的平静和安宁。 但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只要战争还在继续，就还会有很多的冤魂产生，他们会永远的困在那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生前的痛苦，需要有人帮忙超度。 第25章 连山 就在我做完这些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老者诧异的声音。 “小娃娃，没想到你年纪轻轻，道法却是很高啊。”那老者看到我的一系列操作之后，不由的对我称赞道。 我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轻松，刚刚超度了太多亡魂，我的体力也逐渐跟不上了。我感觉双腿发软，身体已经不住地往下倒去。此时的我不过是强撑着罢了，抬起头看向老者，强行扯出一个微笑来。就在我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在昏迷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那些被我超度的亡魂，他们在向我道谢，说我帮助他们摆脱了痛苦，让他们能够安息。他们还告诉我，说我是一个有天赋的道士，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 我想我应该是开心的，可每当我扫过他们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口，就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香的气息。马上我就惊恐的坐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那老者从门外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碗药汤，眼神关切地看着我。 “小娃娃，你醒了？”老者看到我醒来，似乎颇有意外之感，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我这是在哪里？”我有些迷茫地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刚才晕倒在了外面，我怕你一个人留在外面不安全，就把你带了回来。”老者说道。 “谢谢您爷爷。”我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小娃娃。你的道法很高，我很佩服你。”老者说道。 “爷爷，您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还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学会呢。” “可我看你超度了不少亡魂，那些人，都是这个村子里被鬼子残忍杀害的，我每天看着外面的一具具尸体，心里每天都是揪着的。”老者说完，气氛不由得变得悲伤起来。 “娃娃，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那老者放下药碗对我说道。 “爷爷，我叫白若。你叫我若若就行。”我起身对老者说道。 “好，好，小若若，爷爷姓姬，叫姬玉书，已经在这里生活了60多年了。”老者听我说完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为了躲避战乱，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全村都从山东搬来了这里，可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唉～ 对了若若，这本书，是爷爷祖上传下来的，可惜我目不识丁，又没有后人，你又是个学道术的，正好就送给你吧。” 姬爷爷说完，便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发黄的书。这本书的书皮上写着两个大字——《连山》。 我见到这本书后，不由一惊。我知道《连山》是先天八卦的一卷，还有《归藏》和《周易》，都是周文王所着。那时候没有书，都是竹简，而且文字也绝对不会是汉字。我又一想，老者姓姬，周文王名姬昌，难道他真的是周文王的后人？ 我心中涌起一阵激动和好奇，便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本书。这本书已经很破旧了，书皮上有许多褶皱和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历史和故事。我轻轻地翻开了书，里面的文字和图案都显得十分古老和神秘。我看了看姬爷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信任，仿佛在说：“这本书好像是我们家族的宝贝，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希望对你来说能有用处，也好过放在我手里白白浪费了。” 我点了点头，对姬爷爷说道：“姬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学习和研究这本书的。”姬爷爷听了，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又对我说了一些关于这本书的事情。 他说这本书是他的祖先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当时这本书已经残缺不全了，只有这一卷还比较完整。他的祖先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把这本书修复好，并且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他还说这本书里好像有很多关于道学和易学的秘密和技巧，如果我能参透其中的奥妙，也许对我会大有裨益。 我听了姬爷爷的话，心中更加坚定了学习和研究这本书的决心。 当年人皇伏羲自洛水中领悟洛书河图，创先天八卦，周文王又从先天八卦演化成后天八卦，八卦又成六十四卦，这其中玄之又玄，而且先天八卦也已经失传，今日我得了先天八卦的《连山》。 我定要好好参透出其中的奥妙，也不枉它问世一次。 第26章 爸爸的消息 《连山》的内容晦涩难懂，我决定先将其收起来，准备向姬爷爷打听打听我爸爸的消息。 我抬起头，问道：“姬爷爷，战死在这山谷里的队伍，是哪里过来的？” 姬爷爷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和悲伤：“他们啊，是皖军，一个人都没活下来。” 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这些士兵的家人会有多么的悲痛和无助啊。姬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孩子，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之处。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能够苟存于世，已经很幸运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姬爷爷接着说：“皖军是一支英勇的队伍，他们为了保卫家园，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他们拼死抵抗给我们这些人拖延出来片刻逃跑的时间，我们这些幸存下来人也会跟山上的亡魂一样。” 我听了姬爷爷的话，心中对皖军充满了敬意。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为了保护人民而英勇奋战。我想，如果我的爸爸也在这支队伍里，他一定也会像这些士兵一样，勇敢地面对敌人，保护自己的家园。 “姬爷爷，还有其他的部队来过吗？”收起我的悲伤情绪，我又一次问道。 姬爷爷找出了烟带，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沉思着说：“之前倒是来过，但是没进到村子里，我只远远地看过一眼，他们不像是正规军，倒像是游击队，他们每个人都是穿的皮袄，看起来像是本地人。” 我心中一喜，急忙问道：“那他们有多少人？”我迫切地想知道任何关于父亲的消息。 姬爷爷继续说道：“大概三四十人吧，领头的应该是个读过书的，他走的每一步都铿锵有力，却又像是文人迈的四方步。”我的心跳加速，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我继续问道：“那领头的是不是也姓白？” 姬爷爷又抽了两口烟，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只是路过，我也偷偷看了一眼，他们配着武器，我还以为是山贼就躲起来了，这年头乱的很，但是他们并没过来搜刮，我觉得应该是当兵的。” 我听了之后有些失望，又有些希望，听姬爷爷的描述，很像爸爸。我多么希望他们就是父亲的队伍，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他了。但是我又担心他们不是，这样我的希望又会破灭。 于是我决定马上离开，这时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运用阵法，借阴间之力开启鬼门，送此地亡魂去投胎转世。 我深知这个决定的重大和危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样做。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唯一能让那些被囚禁在这个地方的亡魂得到解脱的办法，让他们有重新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 我仔细回想了阵法的布置和细节，确保每一个步骤都不会出现差错。准备了足够的符咒，以便在仪式进行时能够顺利地引导亡魂。其实我心底是没有底的，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激活阵法。 我向姬爷爷借了一些粗粮，酒水和鸡蛋，本来是准备用三牲六畜来祭奠的，但是实在是找不到，只能用五谷了。而酒水和鸡蛋则是用来贿赂阴差。 我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在屋子外面的空地上摆好了阵法。我拿着香火，默默地向天空祈祷，希望能够得到此地祖先的庇佑。助我顺利超度这些亡魂。 随着香烛的燃烧，逐渐起了阵阵阴风，我抬头看向天空，已经有大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接着附近的乌鸦开始哇哇的叫起来。 “三界清净,众生安乐,楼观地利,超度亡灵。” 我点燃符纸，念起了咒语，紧接着一道透明的门户打开，走出两个影子，一黑一白，手拿哭丧棒和锁魂链，冲我吼道，“何人在此打开鬼门关，扰乱阴间秩序。” “七爷，八爷，是我强行借法打开鬼门关，此地刚刚经过战争，无辜百姓枉死，我不得已打开鬼门关，超度这些亡魂。”我硬着头皮说道。 “你这小娃娃，年龄不大，胆子却是不小，居然敢凭一己之力私开鬼门关，虽然不是无故，但是这因果业力你接的下吗？” 白无常谢必安张口对我说道。 那声音极具嘶哑，听起来就像是用勺子刮盆底一样。 “回七爷的话，我辈修道之人，只想随心而动，今日若是我置若罔闻，怕是要让我道心受阻，所以我不怕这因果，我也接下来了。”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结印，继续说道。 一旁的黑无常范无救看到旁边的酒水和鸡蛋以及五谷说道，“小娃娃，我们也不为难你，这些祭品我们就收下了，算是和你了了这因果。” 说罢两人就拿起祭品，闭上眼睛吸着祭品上的香火气。 “多谢七爷八爷成全，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取上号祭品来孝敬两位。” 看到事情有转机，我继续说道。 “老七，老八，回来吧。” 门后又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声音对着黑白无常说道。 黑白无常听到之后，对视一眼，便径直走进鬼门关。 “既然如此，胆大包天的小娃娃，后会有期了。”那声音又对我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的好，嘻嘻。”我听到那和蔼的声音竟然感到有些亲切，便俏皮的说道。 “咻” 一道绿光闪过，那些亡魂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被吸入鬼门关之中，然后大门关闭，阴风和乌云散去，月亮也露出了脸。 我长舒一口气，算是超度完了。 我回到姬爷爷的院子里，虚脱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眼前又是一黑，我连忙微微侧身，怕直直地倒下去的时候我的脸要是着地可就坏了，那不得给我磕破相了啊。 第27章 身世之谜 阴间，地府内。 “崔判官，怎么直接把我们哥俩叫回来了？”白无常谢必安问道。 崔判官叹了口气，对着黑白无常兄弟俩摇了摇头，说道：“老七，你可知道她是谁？” “能是谁啊？不就是个天赋好点的女娃娃么。”白无常不屑道。 “她前几世为了找她的仇人，差点把地府翻了个底朝天！你猜猜她是谁？”崔判官拍了拍谢必安的肩膀说道。 “嘶～” 黑白无常各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是她？她上一世不是为救天下苍生，已经喝下忘川水，斩情断念，了却因果然后转世投胎去了吗？”白无常谢必安继续问道。 崔判官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了。 “她的仇人，那位不是早就不被生死簿登记在册了吗？他还活着？”本来话不多的黑无常范无救好奇问道。 崔判官皱着眉头，面色愈发的凝重，他看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此人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一缕残魂被他的手下以秘法封存了起来，只要找到合适的肉身，就可以让他复活。” “那现在怎么办？”白无常问道。 崔判官沉思片刻，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助她阻止她的仇人复活。” “可是，阳间这么大，她借法打开鬼门关，我们也不知道那么多鬼门她下次召唤会降临到哪里啊，这让我们怎么找得到她呢？”黑无常范无救说道。 崔判官笑了笑，说道：“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算到了她的位置，她现在就在地府的入口处，不然她怎么可能就轻易的在阳间打开鬼门关？”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我们马上去找她。” 说完，黑白无常便化作两道黑光，朝着地府的入口处飞去。 ……………… 阳间。 在姬爷爷的照顾下，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熟悉的床上，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大，不像之前，整个山谷被阴气笼罩，太阳光看起来都是灰色的。 “若若，你醒了，昨晚我见你迟迟不归都要着急死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了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姬爷爷，我只是一次用了太多的精气送亡魂上路，身体有些受不了而已。” 在我去超度之前并没有告诉姬爷爷我要去干嘛，只是告诉他我要出去转转。 “怪不得。”姬爷爷听了我的话有些激动。 昨晚我超度亡魂之后，整个村子里也有了生气，这是普通人都可以感受的到的。 我看着姬爷爷，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他与我虽是素昧平生，又在这乱世之中，一直以来都在照顾我，虽然刚见面时候他对我很凶狠，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不被人发现杀害，也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姬爷爷，我不辛苦，能帮助到大家，我也很开心了。” 姬爷爷微笑着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欣慰。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他担心我会因为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而受到伤害。 “若若，你要记住，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有的时候太过用力反到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要量力而行啊。否则，对于你来讲会受到反噬的。”姬爷爷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姬爷爷，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姬爷爷说道：“那就好，你先继续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看看村子里的情况。” 我说道：“好的，姬爷爷。” 说完，我便又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在我的睡梦中，我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我看到了许多死去的人，他们在向我求救，似乎是让我帮助他们离开这个痛苦的炼狱。但周围似乎有着许多黑暗的力量，他们在向我挑衅，让我和他们一战。 转过身来，我又看见了另一番景象。我已经和一只生有独角的鬼激战起来，它的模样丑陋至极，让人不寒而栗。而我的身后是我的宗门，我的师兄弟们，他们都在为我助阵。还有一位身着紫袍的天师在我身侧，他是我的师父。 我见力敌不过，便拿出了一个葫芦，那是我的法宝。葫芦里的水，是橙黄色的，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一饮而尽，才能发挥出葫芦的威力。我毫不犹豫地喝下了葫芦里的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让我的功力大增。我用尽全力，向那独角鬼打去，终于打败了那只独角鬼。 大战之后，我坐在原地休息。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我的心情却很兴奋。我觉得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为我的宗门争了光。我看向那紫袍天师，我期待着他能对我说些什么，也许是夸奖，也许是鼓励。 然而，我却看到了他捏了一道掌心雷向我打来。我一个躲闪不及，中了那掌心雷。我感觉到一阵剧痛，然后我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我的师父，他怎么能对我下手？我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我想问他为什么，但是我却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孩子，你做得很好。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你是一个真正的天师。” 我抬起头，看到了那紫袍天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对别人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欣慰和骄傲。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要伤害我，而是要考验我。他是要让我知道，成为一个天师，不仅要有高深的功力，还要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 我心里一暖，眼泪流了下来。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和满足。我对那紫袍天师说：“师父，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紫袍天师点了点头，然后他把手伸向了我。他说：“孩子，起来吧。你已经通过了考验。” 我抓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如初，而且我的功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我感激地对他说：“师父，谢谢你。我一定会不负你的期望，成为一个优秀的天师。” 那紫袍天师笑了笑，然后他说：“孩子，你会做到的。” 第28章 地震 兜兜转转的梦境让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和我之前做梦不同，这次的梦境，就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样，但是，那个师父的脸，我始终没有看清。 我不禁想起了师父，不知道师父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想我，也不知道妞妞和白白没有我陪它们玩，会不会寂寞。 “若若，起来吃饭吧。” 姬爷爷和蔼的声音响起，我应了一声，起床去吃早饭。 姬爷爷与我相识虽是没有几日，却足以看出他是个和蔼的人，他能直接把《连山》送给我，可见他对我的信任，我必将其视如珍宝，如此才不算辜负了姬爷爷的用心。今天饭后，我需要开始阅读学习了。 打开《连山》，映入眼帘的是“《连山》者，象山之出云，连连不绝。”这句话让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它的意思是说，《连山》就像象山一样，连绵不绝，象征着大自然的生命力和永恒不变的规律。 我仔细地阅读着每一句经文，就好像我真的随着经文走过山川湖海的每一处一样。然而，这些经文晦涩难懂，只是读了十页，我就渐渐开始头痛，是刻在灵魂上的痛苦。 额头上开始涌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随着我每看一句，灵魂的阵痛便会增加一份，汗水开始大滴大滴的落下。 这些经文不仅仅是一部古老的书籍，更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和哲学。只有用心去领悟，才能够从中汲取到力量和智慧。而这份强大又磅礴的力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吸收的，是我贪功了。 “孩子，你在干嘛？” 看见姬爷爷焦急的神情，我是想开口告诉他我没有事不要担心的，还没等我开口就又失去意识了。 就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还在想，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下山之后第几次失去意识了，艾玛，都快赶上我睡觉的次数多了，不过这么睡觉也好，至少不做梦啊。睡吧，睡醒了再说。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我醒来的时候姬爷爷并不在，我拿起了放在枕边的书，看来这些经文需要慢慢地去领悟，不能急于求成。我放下了书，想要下炕看看。 但我趴在炕边才看见，好家伙！这炕，我这腿也够不到底啊，我跳下去了？那摔了咋整？ 我只能把头转过来，趴着一点点的往下窜。 我以为是黑天，没想到是在一个坑洞之中，这我也不敢贸然出去啊，我看了看我的腿，看了看炕，深深地叹了口气，再让人给我抓走，就这没炕高的腿跑都跑不过。 转过身我坐到小凳子上拿起了书继续看起来，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我灵魂的痛感，在我感觉自己承受不来的时候立刻停止了，可不能再晕了，一晕好几天太耽误事了。 “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突然传来，把正在看书的我从故事中拉回了现实。我抬起头，只感到整个空洞都剧烈地震了震。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决定冒险往外走。 姬爷爷行色匆匆地跑了回来。 “若若，你醒了就好，快跑出去，跑到空旷的地方，地震了！”姬爷爷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关切，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快走，孩子！” 我们一起冲出坑洞，外面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整个村子都在摇晃，房屋倒塌，尘土飞扬，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姬爷爷拉着我的手，拼命地向村口跑去。 这时候我还在想要不是地震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啊，跟我刚进村看见的荒村可真是大相径庭啊。 第29章 惊现石棺 一路上，我们不敢多作停留，最开始是姬爷爷拉着我跑，奈何我腿太短，倒腾的太慢了，后来姬爷爷就抱着我跑，速度一下就快了不少。 中途也看到了许多受伤的村民，他们有的没等完全跑出院子就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有的掉进深深的缝隙里。我搂着姬爷爷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我这小身板可不够那大缝子一口吃的。 等我们跑到了村口的空旷地带时，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姬爷爷累得气喘吁吁，他把我放了下来。我看着姬爷爷像是和了泥一样的脸问道：“姬爷爷，你受伤了吗？” 姬爷爷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孩子。安全了，咱们安全了。”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姬爷爷，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姬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说了，孩子。这是天灾，我们谁也无法预料。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待，现在地震了不会有人来搜村，分成几组大家轮换着休息。” 村民们听了姬爷爷的话，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组织休息。虽然都跑出来了，可还是有人伤亡，此时却不能进山采药，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 小小的我看着眼前的情景，无力极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直面天灾灾的可怕。 我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共同抵抗人祸下的天灾。 我在帮忙收拾残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飘渺的呼吸声，似乎就在我耳边，站起来并没有看见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 那是一种微弱而平稳的呼吸，仿佛是一个受伤的生命在痛苦中挣扎着寻求生存的希望。我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聆听着这阵呼吸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我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开始向那座最高的山里走去。随着我的步伐，那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明显，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的呼吸，轻柔而有规律。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那些关于山中神灵和妖怪的传说。难道这座山里真的有什么神秘的存在吗？ 好奇心驱使我继续向山里走去，我没有回头，绕过倒塌的房屋，直奔山脚下。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和灌木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线索。 这时的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不记得震后上山有多危险，只一心去寻找呼吸声从何而来，也没有感到为何从我开始往过走并没遇到一个人这件事有何奇怪的。 呼吸声越来越近，我感觉自己已经离那个神秘的存在越来越近了。最终我停在了山脚下，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我的眼前。洞穴的口部被巨石堵住，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地震，这个地方可能永远不会见到天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了洞穴。洞穴内部十分阴暗潮湿，壁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我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我走到了尽头，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那呼吸声是哪里来的了。 在山洞的尽头，我惊讶地发现了一具棺椁。它是由石头制成的，表面上刻画着精美的花纹，这些花纹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棺椁孤零零地放置在山洞里，上面有着厚厚的苔藓，显得格外凄凉。 我静静地站在棺椁前，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吸声，这声音让寒意一下从脚底传遍我的全身。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当我再次倾听时，那呼吸声变得更加清晰了。而我也好像终于回神，开始知道害怕。这一看就很久的石棺咋能有声音呢？ 我想要离开，可转过身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第30章 女尸之谜 这时的我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苦着脸去看看能不能从石棺上找到线索，好从这里出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台阶，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在下面看着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啊，怎么还走不到头了呢？ 就在我的勇气就剩一分的时候我可算连走带爬的上到平台上，心里不禁默默腹诽，没事修这么多台阶干嘛啊？对我们这些小短腿来说多不友好。 我坐在地上缓了好久，等我气喘匀了才拍拍屁股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个石棺，繁复的符文镌刻在棺椁上，这棺椁上为何会镌刻聚灵的符文，我一点点沿着符文往上看，看着看着我就不高兴了。 这是不是针对我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啊？！你整这么大个棺材搁这，我是不是得爬到棺材上才能看到封盖上的符文？那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多冒昧啊？ 我在棺椁周围找了好久都没看见有升降棺材的机关。 好！好！好！ 针对我是吧？是不是针对我？ 没办法我只得爬到棺椁盖上，看清了上面的符文，居然是镇压文。为何聚灵了之后又要镇压呢？镇压的又是什么？不会是什么都我对付不了的怪物吧？ 那、那我是不是不该上来啊？现在下去还来得及不？ 我鸟么悄地往边上挪，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小心肝都吓出来，这么高，我是咋爬上来的？这我要往下跳铁定就得把腿摔折。 来不及多想一屁股坐棺材上，不小心往下瞟了一眼，吓得我赶紧往里挪了挪屁股。命要紧，命要紧，命是我跟师父两人的。 平复好了我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那就是开棺。 好在我力气大，研究了半天找一个我不会掉下去的角度，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扒拉开棺椁的盖子。 当棺椁盖子打开时，我看到了一位面容艳丽的女子。她的眼睛紧闭着，皮肤苍白如纸，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却像是睡着一样。正当我仔细观察时，我发现她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这表明她仍然活着。 我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眼前所见。这位女子是谁？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山洞里？在石棺这个密闭空间这么久为啥还能喘气？ 我试图寻找一些线索，但棺椁内除了女子的尸体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物品。 我静下心来一想，这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为什么我隔着那么远就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为什么她把山洞当做墓穴，为什么她还有呼吸？她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犹如利刃一般，切开我的胸膛，径直刺入了鲜红的心脏。我瞪大眼睛，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我与她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距离，更是无法跨越的谜团。 她的存在，如同在黑暗中燃烧的火炬，好似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却也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迷茫。我想要靠近她，一探究竟，可内心却又充满了恐惧，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让我下意识开始抗拒。 第31章 消失的她 我仔细查看了她的情况，因为不敢进到棺椁里去，只能撅着屁股趴在棺盖上看。此时的女尸除了胸口的起伏并没有其他的变化，我看的眼睛都酸了，她也没睁开眼睛，这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啊。 她既没有睁开眼睛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也没有把我拉进棺材里让我跟她一起长眠于此，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再在棺椁上趴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得想办法离开。 沿着棺盖的斜坡我就出溜下来了，揉了揉因为镇压符文凸起磨疼的屁股。谁好人家的在石棺上刻镇压符文啊？这是得多怕她跑出来啊？ 边揉边又逛了一遍这个石室，包括石室中的东西我也摸摸看看，挪挪位置，就怕那个是机关还被我遗漏了。 “这都是什么啊？看着那女尸也不是现在死的啊，这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咕咕，咕咕 “唉，也没有吃的，我不会要饿死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吧。” 渐渐地我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奔腾，好像有种特殊的力量在吸引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两种感觉像是融合到了一起。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之前和师父在山上时，每当我走进一个黑暗的房间，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和悲伤。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有些谜团是永远无法解开的。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无法遏制自己想要探索真相的欲望。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再一次向棺椁走去。可这次每一步又像是踩在刀尖上，让我感到一阵刺痛。但我并没有停下脚步，似乎只有接近她，才能找到答案。 终于，我再次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我能隐隐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仿佛在害怕什么。 当我再次看向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看清她的脸。她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轻纱所覆盖。我努力集中视线，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那层朦胧的阻碍。 而当我试图回忆起刚刚开棺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时，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无论我如何努力回想，那张脸始终无法在我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呼～哈～” 那熟悉的呼吸声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禁浑身汗毛乍起。这声音是如此清晰，如此接近，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头皮发麻，几乎无法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我伸手掏出五帝钱，紧紧地捏着一张驱邪符，同时屏住呼吸，运转气隐炁术。我希望这些防护措施能够保护我免受邪灵的侵袭。当我准备好之后，我再次看向棺中。 “？？？” 棺内竟然空空如也，那女尸不见了。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呼吸声还在我的耳边响着，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棺内却空无一物。我不禁开始慌张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第32章 我穿越了? 明明我刚刚差一点就看清她了，她怎么就不见了？ “你来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瞬间感觉到大脑炸裂开。这是在声音里安了爆炸咒吗？ “你是谁？你在哪？你认识我吗？” 我壮着胆子对空荡荡的石室问道，而我看似不惧的声音中还掺杂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办法啊，这个时候只有我自己，就是不行我也得逼着我自己行啊？不然我不就是自己给人家送菜来了吗？还是洗好、切好、炒的色香味俱全端过来问人家能不能赏脸吃点的那种。 “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道苟延残喘的残魂而已，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记得，我好像有一些重要的话要带给你，但是到底是什么话我不记得了。”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吧？重要的话你居然不记得了？当然我没敢说出来，怕她一不高兴再放大招给我带走。 “带给我？没搞错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我顾不得害怕，直接问道。 “没错，就是你，我仅剩的残魂上的因果线，本来随着我身死就会慢慢消失，但是我唯一剩下的因果线现在和你绑定在一起，绝对是你，没有错的。”那声音继续说道。 “怎么你们都看得见因果线，那是怎么做到的？”我又一次好奇的问道。 “我剩的时间不多了，你看我棺下的法阵，用你的鲜血激活它，你就会知道这一切了。啊～”那声音突然变得很痛苦的对我说道。 “这……？” 听到她说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万一她看我是小孩子哄骗我怎么办，就跟那个厉鬼一样，师父不在我身边可没人为我续命了。 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痛苦的样子。于是我狠了狠心，赌一把算了，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直接咬破手指，指尖精血顺着法阵流了出来，法阵瞬间亮起，一道金光把我包围住。 正当我马上就要激活法阵的时候，突然飞过来两只乌鸦，一只直直的撞在了那棺椁上，直接殒命，血溅当场，一只冲着我飞过来，撞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暗道不好，那乌鸦的血把法阵给污染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飞来两只乌鸦，可是我已经两眼一黑，直直晕了过去，法阵也激活完毕，一道红光亮起，然后又刮起了阴风，我就直接消失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躺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街上的行人穿着古代的衣服，说说笑笑地从我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 我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发现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头疼。而我的身上也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衣服。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街道，两旁应该是古代的建筑和店铺。这周围没有一个我熟悉的景物，也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感到一阵恐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本来是想找家人的，这怎么越找离家人越远了呢？ 第33章 长安 我站在繁华的街头，茫然四顾，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他们的喧嚣声充斥着整个街道，而我却感到异常的孤独和渺小。 我试图向一位路人问路，但是他仅仅是瞥了我一眼就离开了，我想要找人问问我该如何离开，身体却像是被下了禁令一样不能开口。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加快，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回到我熟悉的地方。我无助地站在原地，看着街上的商贩们依旧在大声吆喝着，他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却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 我感到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种绝望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 这时，一个温暖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小姑娘，你怎么了？”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大妈。她穿着一件朴素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糖葫芦的篮子。她的目光很温柔，让我感到有些亲切。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向她求助。“大妈，我迷路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大妈微笑着说：“别怕，小姑娘，这里是长安，你要去哪里？” 我心中一惊，长安，长安，“今年是哪年？” “今年？今年是天元 18 年啊。”大妈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腔。天元 18 年，那不是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我竟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古代的长安。 我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困境，她温柔地说：“小姑娘，你别担心，这里是长安，是个很繁华的地方。你是远道而来的？寻亲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到这来了，我想回家，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急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最最主要的是，我饿了啊！！！！ “那你家里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我自己在这街上了。” “你去济安堂看看吧，能有个容身之处，那里会收留无家可归之人。” 我感激地看着大妈，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您，大妈。” 大妈微笑着说：“不用客气，小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这个巷子里的最后一家。”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大妈，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像是看不见我一样，而你却主动过来和我说话？”我疑惑地问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的眼神异常犀利，让我不敢直视，我不由得低下了头。 就在我低头的瞬间，她突然向我扑来。我惊恐地抬起头，只看见一个满身臃肿的怪物，头上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腿。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向我扑来。 我想逃跑，可是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无法移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能闻到它嘴里的恶臭。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怪物被亮光击中，倒在了地上。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手持一把宝剑，眼神坚定，看起来十分美丽。 “你没事吧？”女孩问道。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谢谢你救了我。”我感激地说道。女孩微笑着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34章 唐如意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钦佩。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她是唯一一个真的愿意出手帮助我的人。我想对她说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我的喉咙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无法说出话来。 “你怎么了？”女孩问道。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不用害怕，这个怪东西伤不到你，我会保护你的。”女孩说道。 就在这时，那怪物如闪电般突然又站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来。女孩却毫无畏惧，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怪物冲了上去。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恶狠狠地向前迎上女孩的攻击，与她厮打到了一起。 我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我想活下去，但更不希望女孩为了我而受到任何伤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最终将怪物死死地笼罩其中。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最终倒在了地上。 女孩凝视着我，眼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问道：“你是……？”我有些茫然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呐呐地说道：“不管怎样，谢谢你救了我。”女孩微笑着，那笑容如同春天绽放的花朵：“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敬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我叫白若，女侠你可以叫我若若，不知女侠尊姓大名？” 话毕，我微微躬身，双手作揖，十分恭敬地向她抱拳问道。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这惊讶转瞬即逝，随后脸上便浮现出如春花般灿烂的微笑。她轻盈地转了个身，动作宛如仙子般飘逸，轻声回应道：“我叫唐如意，你叫我如意就好。”她的声音清澈动听，婉转悠扬，宛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如意姑娘是哪里的人？” “我家在离这很远的绥野城。” “那你为啥要来这里？跋山涉水的就你一个人。”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一个对于我来讲非常重要的人。” “嘻嘻，你相公啊？”我捂着嘴嗤嗤得笑着。 “不是，一个我命中注定的人要守护的人。” 唐如意眼中溢满了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懂为什么她会离开家里只为了找一个人。 “可是如意姐姐，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是谁啊？” “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在我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告诉我的，说时机成熟了我只需要来长安，之后一切都会知晓的。” “如意姐姐你会想家吗？” “不会。” 唐如意看我蹲在地上，她也蹲在我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 “可是我想家了，我想师父、白白、妞妞，还有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爸爸妈妈呢。” 我真是越说越难过啊，一下子我的悲伤就跟东海的海水一样把我淹没了，狗刨都浮不上来的那种。 我哭嘞嘞的跟唐如意说我被送到山上保命，不能回家只能跟师父相依为命，可当我想说我被种阴魂咒的时候，我的脑袋中像是被下了什么禁令一样。 一瞬间我连哭都吓得止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说不出话了，可看唐如意的反应好像是没看见我这个样子一样，这又是怎么了？从地震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对劲了，我莫名其妙的走去了山洞，莫名其妙的来到这，现在连我自己的事情都不能说，越想我越是惊恐。 腾一下我就站了起来，没想到唐如意跟我蹲的太近，我这猛然一站起来，她却往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若若，你怎么？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我看着唐如意充满疑惑的脸，想要告诉她这个问题，却还是说不出来，我内心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开口却只回了“没事。”两个字。 我想告诉她我不能在这待着了，我要回去。但我慢慢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好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身体了，我的身体好像自己长脑子了，不用我的脑子了。 “如意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去客栈。” “好。” 我的身体跟着唐如意来到一家小客栈，这个客栈看起来时间应该挺久的，没有多少客人，不过老板娘看起来却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如意姑娘，又来住店啊？” “是的，来办点事。” “这次还是十天吗？” “这次开一个月吧。若若，你自己住一间，还是和我住一间？” “我一个人住可以吗？如意姐姐。” “好，那就开两间房吧。” 如意姐姐笑着对老板娘说着，老板娘也笑着开好了房间，我的身体笑着站在一旁，这一幕看着非常和谐，只有我的心里，十分的惶恐啊！ 到了房间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吃的东西，我本来是想有骨气的不吃的，可当身体拿起筷子将吃食放进嘴里之后，我妥协了。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吃着吃着我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我好像又能控制我的身体了。我就把筷子一扔，就要跑出去找唐如意。好家伙，我连屋门都没跑出去，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就跟神经病一样折腾了两趟我也放弃了，折腾的我也累了，没有洗漱就爬到床上睡着了。 “若若，你起来了吗？我要出去，你去不去？” 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我下床打开门发现如意姐姐就站在门口。 “好呀。” 而我也没有主意我的身体我自己已经可以重新控制了，现在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可以出去玩了。 我们也没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到街上闲逛。 第35章 长安一日游 我们逛了很久，看到了许多我在山上没有见过的新奇东西。 比如，有一种叫做“糖葫芦”的小吃，是用竹签串着山楂果，外面裹着一层会反光的东西，看起来很诱人。如意姐姐看我看的出神，便笑着给我买了一串让我尝尝。 当我小心翼翼的咬下一颗后，发现味道酸甜可口，很好吃。 我们还看到了一种叫做“风筝”的玩具，是用纸张和竹子做成的，可以在空中飞翔。如意姐姐也给我买了一个老虎的风筝，就跟妞妞是一样的。 还有小兔子的面具，像花一样的糖糕…… 几乎是我看见什么欣喜，如意姐姐就给我买来什么。 逛了一圈下来我手里拎满了东西。逛的差不多后，就去了一个叫做“大雁塔”的地方。据说，这是这个时代一个着名的建筑，是为了纪念玄奘法师西行取经而建造的。 大雁塔内存放了许多佛像和文物，当我们进去之后，佛道文化浓厚的气息顺时向我倾轧而来，我的灵魂受到了很大的压迫感，让我想要逃离这里。 我使尽全身力气才挪动脚步，从塔内出来，虽然什么都没做，可我的全身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出来后，可能如意姐姐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将我扶到一个湖泊的亭台中。这个湖叫做“曲江池”，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很多花草树木，还有很多亭台楼阁，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了。 “若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你很难受的样子？” “如意姐姐，我没有事，就是……就是……”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嗯？” “嘻嘻，如意姐姐，我没事呀，就是刚才逛的有点累了，坐在这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们沿着湖边走走吧，欣赏了一下风景，等下就回客栈吃饭。” 下午，回到客栈之后，我的身体和如意姐姐交流了一下修炼心得。她是一个武艺高强但是术法亲和力不高的姑娘，而我则是对术法亲和力高的离谱，但是武艺根骨很差的。我们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品尝着如意姐姐亲手泡的茶，边喝着茶边分享彼此的修炼心得。 如意姐姐的武艺高强，能够使用各种武器，但是她总是无法很好地掌握术法的力量，这让她感到非常苦恼。而我则与她相反，我对术法的亲和力非常高，能够轻易地掌握各种术法，但是我的武艺根骨却很差，我总是无法很好地使用武器，虽然我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在我遇到如意姐姐之后就感到非常沮丧。 如意姐姐告诉我，她从小就开始学习武艺，经过多年的刻苦修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对术法的亲和力却一直不高，她曾经尝试过各种方法来提高自己的术法亲和力，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没有成功。 而我从小就对术法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且还有惊人的天赋，潜心研究之后便会运用自如，加上多年的学习和探索，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各种术法。 但是，对于修武这个问题，我也努力了。可不是今天砸到脚，就是明天磕到腿。从开始学习，就磕磕绊绊不断，后来我就放弃了，我怕自己再学下去会把自己送走。 我的身体跟如意姐姐聊了很久，两个人一直聊到日暮西垂才分开。 第二天一早如意姐姐又叫上我出去溜达，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我心底想着左右我现在也回不去，不如好好跟着如意姐姐在这玩一玩。 今天的我已经像一个成熟的大孩子了，不再看见什么就喜欢什么了。 就在我们开开心心的逛着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有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横冲直撞的向我们跑来了，后面追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如意姐姐一把拉过我护在身后，在看到我无恙之后快速拉住一位路人询问情况。 “你说这啊？这是刘阿婆家的小孙子又偷了刘阿婆的钱，这不我们都帮忙想要拦住他嘛。” 如意姐姐听完这话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是先向我看了过来。 “你去吧，如意姐姐，我就在这等你，不会乱跑哒。” 说完我还俏皮的向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遇到危险我可以用术法保护自己。如意姐姐也没有多言语什么，点了点头就去追那位小贼了。 小贼看到追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唐如意马上就要追上他了，吓得他把荷包朝着唐如意的方向扔了过去，自己却换了个方向跑了。就是这几息的时间，唐如意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全都到跟前了，想要再去追他已经来不及了。 她回到我身边的时候，面容上有着丝丝缕缕的沮丧。 我扯着我的小短腿笑着跑向她，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没关系，如意姐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一个真正的侠女。” 如意姐姐扯出一丝笑容，把我搂的紧了些。 “谢谢小若若的夸奖。不过，我还是想抓住那个小贼，那个老婆婆挺可怜的。” 说罢我们俩都看向了那个拿着荷包擦眼泪的刘阿婆。 “谢谢姑娘了，如果不是你帮我把荷包追了回来，我们家这个月就要没有钱买米下锅了。” “不用客气的婆婆，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这钱是追回来了，可是人……” “唉，没关系，钱追回来就好了，他我是管不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几日活头了，就让他自求多福吧。两位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到家里坐坐，我为两位姑娘准备点粗茶淡饭，以示报答。” “不用麻烦了婆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只是你这还要保重身体啊。” 进行简短的交谈后刘阿婆又步履蹒跚的走了，街上聚集的人早在唐如意拿着荷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全散开了。 我跟如意姐姐看了一会就回到了客栈，吃过午饭也没有在出门。 而经过这两天的摸索我也找到了控制身体的秘密。 第36章 线索 经过反复的实验我发现了，只要我内心的想法不符合这个身体的行动轨迹，或者想要说出关于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就会失去身体的主动权。 得到这个规律之后，我的行事风格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不敢再有任何越轨的想法。 我又在客栈待了两天没有出门，而如意姐姐每天早出晚归的，连午饭都没有回来吃，一时间我又变得非常无聊，跟身体抢夺控制权就成了我津津乐道的游戏。 “小若若，我找到了那个怪物的线索，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自己留在客栈。” “我跟你一起去，如意姐姐，我不能再待在客栈了，你快看我身上都已经长蘑菇了。” 边说着边把衣袖拉高，露出藕节般的手臂给如意姐姐看。如意姐姐看见我的动作，噗嗤的笑了出来，点着我的额头说道：“你呀你呀，跟个顽童一样，你已经九岁了，可万万不能随意的就露出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随意，我只给如意姐姐看。”我糯糯地说道。 谁知如意姐姐听见我的话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沉下脸来说道：“若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坏人，你现在的处境会是有多么危险？” “我……” 我嗫嚅半晌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矗立在原地。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是没得选，突如其然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本来我是想相信那个大妈的，可她却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怪物。 如果唐如意真的是坏人，那为什么要帮我？直接让怪物把我杀了不就好了吗？而且我身上分文没有，这几天的所有花费都是唐如意掏的钱，我还是个小屁孩，外加一个根本不听我话的身子，我还能做什么？ 其实，我无数次想过要离开，可我的身体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听我的使唤！那种无力感，让我心生绝望。 如意姐姐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轻声说道：“走吧，早去早回。”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关切，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我们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街道，一步步走进巷子的深处。还没走到那处，我就远远地感觉到了阴气的存在，那股寒冷而压抑的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裹住了我。 “若若，要小心，我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如意姐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警觉。她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无形中给我传递着一种力量，让我感到安心。 我紧张地看着周围，黑暗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很多的触手，等着把我拖过去吞之入腹，想着我抓着如意姐姐的手也紧了紧。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踏入了一片未知的迷雾，只能慢慢地试探着走。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吼吼，你们两个身上，沾染了那婆娘的一丝因果。虽然我一直想让她死，但绝不是死在你们两个手里！”一道阴森可怖的声音，犹如从幽冥地府传来，空洞地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心跳急剧加速，急忙伸手掏出辟邪符，同时运转金光咒，力求在瞬间将自己的状态提升至巅峰。 “铿！”唐如意也迅速抽出手中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她警惕地与我背靠背站着，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紧张。 “欻！”一阵凌厉的阴风如箭一般朝唐如意疾驰而去。她瞪大眼睛，毫不犹豫地提剑刺出，动作干净利落。 “如意姐姐，普通兵器是伤不到它的！”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个同样像一只鳄鱼的怪物。同时，我快速地伸手示意唐如意后退，生怕她会受到任何伤害。唐如意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后撤。 在这紧张的时刻，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全力运转金光咒。咒力如同一股炽热的洪流，瞬间在我体内奔腾起来。我能感觉到金光咒的力量在不断积聚，仿佛要冲破我的身体，散发到外界。 随着咒力的涌动，我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这光芒如同太阳般炽热，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唐如意，用沉稳的声音对她说道：“如意姐姐，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唐如意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坚定支持。 在我耀眼的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那怪物的身体开始腐烂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痛苦地扭动着，发出凄惨的哀嚎：“可恶，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我高高在上地看着它，心中充满了威严和力量。我的金光如同天神降临凡间，带着神圣的气息，将这邪恶的怪物彻底压制。它在我的光芒下无处遁形，只能痛苦地挣扎着。 它的身体逐渐破碎，脓血四溅，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罪恶。而我，站在这片狼藉之中，宛如正义的化身，冰冷地注视着它的灭亡。我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邪恶的痛恨。 “你这可恶的怪物，束手就擒吧。”我的声音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 随着我的怒喝，怪物的嚎叫声渐渐消失，它的身体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也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片宁静与祥和。 我艰难地收了金光咒，如释重负地回头看着唐如意，我们俩都不禁松了一口气。然而，阵阵虚弱感如潮水般迅速充斥着我的身体，我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 唐如意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将我扶起，关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问道：“若若，你没事吧？”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我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虚弱地回道：“如意姐姐，我没事，就是刚才用力过猛，有些虚脱了。”我的声音仿佛飘在空中，微弱而颤抖。 第37章 泥鳅? 唐如意毫不犹豫地转身将我背在后背上，她的步伐踉踉跄跄，似乎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我能感受到她孱弱的身体在努力支撑着我的重量，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有丝毫怨言。 “呜哇！”突然，一阵像是婴儿凄惨的嚎叫再次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如同恶鬼的哭嚎，让人毛骨悚然。唐如意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她紧紧地背着我，没有停下脚步。 还没等我们走出小院的门口，就从厢房中走出来一个婴儿，真的非常诡异，一个只有五六个月的婴儿居然走出来了，走的还很稳。我心里想要赶快离开，唐如意却推不开院门。 “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他制造的结界，得用术法破开。” “可我不会什么术法啊。” “如意姐姐，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来试试。” 如意姐姐边轻轻地放下我边问道：“若若，你得身体还能受得了吗？扛不住不要硬扛，我还是能拖住他一时半刻的。” “不行的，如意姐姐，他明显不正常的，应该是谁养的小鬼。” “哎、哎、哎，你俩有完没完了？还在哪聊上了，我给你俩准备点茶点你俩坐着聊呗？” 这一句话给我俩都整不会了，谁家孩子能几个月大就说话啊，啊？！他不知道他开口说话比他会走路更吓人嘛！！！ 一时间空气都凝结住了似的，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当然了我跟唐如意是大眼，鬼婴是小眼。我们俩不说话是因为不敢，明显我们跟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不说话可能是，我俩没人接话他尴尬吧，这么想着我都开始替他尴尬了。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速战速决吧，完事了我好去睡觉，人家还得长身体呢。”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好像我俩把他拉起来不让他睡似的，你要长身体你就直接去睡觉啊！！你出来吓唬我俩干啥？？ 他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等着我俩给他回应了，张开他没有牙齿的嘴，就开始扯着脖子哭，哇哇哇的声音宛如魔音，如同一根根的钢针刺中我的识海，真真是听取“哇”声一片啊。别说我现在已经虚脱，就是我全盛时期也打不过他啊。 我跟唐如意只能被迫的承受着他的攻击，两个人的七窍都已经不同程度的渗出了血。就在我俩以为这次得死在这的时候，事情出现转机。 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黑了吧蛆的小小一只，正正好好砸在了鬼婴的头上，给鬼婴砸的趔趄一下。 可能是因为被打断施法的愤怒，鬼婴跟那个如同大泥鳅一样的东西缠斗在了一起，也算是变相的解救了我俩，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时间。 虐我俩跟虐蚂蚁一样的鬼婴，在大泥鳅手里没有活过十个回合，就被大泥鳅抓住了，用前爪抓着鬼婴，就把他的头送到了嘴里，嚼骨头的咯嘣声萦绕在这四方小院的上空，久久不散。 “这是那啊（嚼嚼嚼）？” 我俩只是抱得紧了紧，没人敢说话，怕它一不开心把我俩也嚼了。 可能它觉得我俩没人开口有点冷清就开始说着：“不要介意（嚼嚼嚼），我就是饿了（嚼嚼嚼），虽然他也不好吃（嚼嚼嚼），但我绝对是个好人的（嚼嚼嚼），我只吃坏东西（嚼嚼嚼）。” 它边说着不好吃边把鬼婴的胳膊放进了嘴里，嚼的骨头一咯嘣的，你跟我说你是好人？你敢说我也不敢信啊！ 直到它把整个鬼婴都吃完，我俩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唉，太小了，没吃饱。”随着它悠悠的声音落下，吓得我瑟缩了一下。 一直这样焦灼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是选择主动出击吧。 “你是什么东西？”我壮着胆子问道。 “啧，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不是东西，我是龙。” “龙？”我跟唐如意异口同声的问道，又看向对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 “对啊，我正在海域收集珍珠呢，我跟你说噢，西海这大珍珠真是大，颜色上乘，质地完美，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我一口气采了十多颗，那些不懂事的臭蚌还不给我，非逼我动手跟他们抢才算。” 我一边咳着，一边有些无奈地说道：“咳咳，那个小泥鳅啊，你是不是跑题了？” “我不是小泥鳅，我是龙！”小黑龙激动地喊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它努力挺直了身体，试图展示出自己的威严。 “好、好、好，你是龙，你收集珍珠然后呢？”对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但也流露出对小黑龙的无奈。 小黑龙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它回忆着那段模糊的经历，缓缓说道：“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被卷去哪里了。在那漫长的时光里，我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我从一个裂缝中掉了下来。”它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助。 “不过应该已经很久了，我真的是饿坏了啊！”小黑龙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它的饥饿。“你俩不知道，那个破地方啥也没有，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我在那里走了很长时间，别说吃的了，连个能看到的东西都没有啊！” “噗嗤。”唐如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被这小东西比比划划说话的模样逗乐了，心底涌起一丝怜爱之情，觉得它竟有点可爱呢。 我暗自窃喜，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它骗到手中。看着这个单纯又蠢萌的傻龙，就像当初得到妞妞一样。只不过妞妞自带的是睥睨众生的傲娇，而这只蠢龙就是个话唠，不过带在身边也应该挺有意思。 我眼珠滴溜溜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那个小泥鳅啊，哦不，小黑龙啊，你是不是还是很饿啊？”我满脸疼惜地问道。 “是啊，我都要饿死了。”小黑龙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第38章 猫妖 “咳咳，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黑龙听见这话立刻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俩身后。我们回到了住着的客栈，要了一大桌子菜，小黑龙的吃饭速度真是风卷残云啊，我跟唐如意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之后，筷子也甩出了残影，就跟无敌风火轮一样。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多说一句，快速的扒拉着面前的饭菜，不知不觉中一桌子饭菜全部都见了底，我跟如意姐姐也都撑的不想挪动一步。 酒足饭饱之后，小黑龙打了个嗝，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看你吃得这么香，以后就跟着姐姐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我趁机说道。 小黑龙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同意了，那以后就叫你小黑吧！”我愉快地决定道。 唐如意看着这一人一龙，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准备带着小黑龙出去逛逛。 小黑龙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 来到热闹的集市，小黑龙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它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还用爪子碰一碰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我看着小黑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小黑龙被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吸引住了目光，它眨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小黑龙的眼神中透露出渴望，它紧紧地盯着糖葫芦，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我注意到了它的表情，笑着问道：“小黑，你想吃糖葫芦吗？”小黑龙连忙点头，尾巴也欢快地摇晃起来。 我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小黑龙，它接过来之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上面的糖衣，“咔擦”咬下一颗山楂。那酸甜的味道，让小黑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它乐颠颠地嚼着糖葫芦，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黑龙吃着糖葫芦，跟着我在集市上闲逛。它对每一个新鲜玩意儿都充满了好奇，这儿摸摸，那儿碰碰，不停地探索着这个对它来说新奇的世界。而我呢，也特别享受和它在一起的这段轻松欢乐的时光。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口。小黑龙突然停了下来，嗅了嗅空气，然后变得异常兴奋。 它朝着巷子里跑去，我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见小黑龙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小黑龙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猫，用鼻子轻轻触碰它。小猫似乎感受到了小黑龙的善意，发出了微弱的叫声。 小猫本想卖可怜的到同情，能跟着他们身边，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后在伺机而动。因为它在小黑龙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的威压。 小黑龙轻柔地舔舐着小猫的伤口，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猫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小猫震惊地看着小黑龙，心中暗喜，原来这条臭龙还有这般能耐。 然而，小黑龙却突然转过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小猫。 “你是猫妖？”小黑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小猫被吓得瑟瑟发抖，它没想到小黑龙竟然能识破它的身份。 “我……我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小猫颤抖着说道。 小黑龙围着小猫转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你到底是谁？” 小猫紧张地看着小黑龙，似是害怕地说：“我其实是被追杀的猫妖一族，求求你救救我……” “你说谎！！”小黑龙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跟如意姐姐还有那只哭唧唧的猫妖都被它这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你个小喽啰别想骗我’的气势给弄懵了，六脸懵逼的看着努力抬高脖子的傻龙，我都不知道把它收在身边是对还是错了。 而猫妖也没有再继续哭，可能被它这么一吼把那点仅有的悲伤情绪也弄没了 真的是哭都找不到调了。 一时间气氛中弥漫了一种叫尴尬的东西，我觉得作为它的主人这个时候我多说得整两句，缓解缓解气氛吧。 我就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清清嗓子刚准备开口，这时候他们三个又齐刷刷地向我看来。 我不懂，看我干嘛，我这么脆皮，不得先保护好自己啊？！万一那猫妖突然蹦起来抓我怎么办？ “咳咳，那个，小黑啊，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说人家小猫是坏猫吧，你要不要拿点证据佐证一下呢？”我硬着头皮试探地问道。 我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怂的，也是不可能上前送的，保命要紧。 小黑没有回应我说的话，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 嘿，我这小暴脾气，它瞪我干什么，那是什么眼神，合着我保护自己还有错了？我真是越想越生气，就照着小黑龙的后脑勺狠狠地瞪了回去。 小黑龙并没有看见我的小动作，而是对着猫妖嗷呜了一声，然后口中吐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珠子漂浮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小黑龙用爪子指了指珠子，示意猫妖靠近。猫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走向珠子。当它接近珠子时，珠子突然闪耀出强烈的光芒，猫妖被光芒笼罩其中。 而猫妖的身体开始痛苦地蜷缩起来，小黑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 猫妖似是承受不住这般痛苦一样，从低声的呜咽变成了凄厉地惨叫。 光芒逐渐消散，猫妖虚弱地倒在地上。小黑龙走上前，用爪子碰了碰猫妖，然后抬起头看向我和唐如意，眼神中透露出得意。 “现在相信我了吧，它就是个骗子。”小黑龙说道。 我和唐如意相视无言，这信息量有点大......得消化一会儿。 “不过，它为什么要假装受伤来接近我们呢？”唐如意疑惑地问道。 小黑龙摇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 就在我们思考之际，猫妖慢慢睁开了眼睛，它看着我们，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它，它站起来了。” “没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小爷一根脚趾就能碾碎它。”小黑龙得意洋洋地道。 而我跟如意姐姐却齐齐地咽了口口水。 第39章 突然回到现代 真在那夸夸其谈的小黑龙不知道此时站在它身后的猫妖，已经不是那只可以一只手提起来的小猫了，并且小猫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哎，这天怎么还黑了，这可不行，太阳被遮起来了，阴气就重了，可不利于我的战斗啊。” 小黑龙边嘚吧嘚边回身，一个弥天猫掌一下子就把它拍在了地上。 我和如意姐姐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黑龙被打得头晕目眩，挣扎着爬起来，愤怒地咆哮着。 可是，猫妖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脚步，依旧挥舞着那巨大的爪子，直直地朝小黑龙扑了过去。 在小黑与猫妖激烈缠斗之时，我敏锐地察觉到猫妖身上散发着一丝异样气息。定睛观察，竟发现其背部隐匿着一道神秘莫测的符咒印记！ 此印记纹路繁复、熠熠生辉，显然出自高人之手，目前还是小菜鸡的我根本就看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小黑龙渐渐处于下风，我的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突然间，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念起了咒语。只见符咒嗖的一下射出一道光芒，直直地飞向了猫妖。 猫妖被符咒击中后，立马疼得尖叫起来。它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缩小，变回了之前受伤的小猫样子。 小黑龙趁此机在小一下飞起，一脚就把小猫踢到了一边。 “快抓住它！”我大喊一声。 小黑龙心领神会，用尾巴卷起小猫，飞到了我的身边。 “哈哈，我们成功地制服了猫妖。”小黑龙也得意地摇头摆尾起来。 我和如意姐姐本来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抓住那猫妖，好从它嘴里逼问出它到底想干什么。 可谁知道世事难料啊，还没等我们动手，那猫妖竟然自己先死了！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把我们两个人和一条龙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把本来信心满满的我们都搞糊涂了。 “那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黑龙弱弱地问，它都有点饿了，而且它不想说，它现在脑袋被那只死猫妖拍的有点疼。 “还是先回客栈，在从长计议吧。” “好，我们先回客栈吧。” 我们带着猫妖的尸体回到了客栈。小黑龙一进房间就瘫倒在床上，嚷嚷着头疼。 不得已我只能给它要了一桌子好吃的，毕竟也没人能给龙看病。 我跟如意姐姐也一起吃了晚饭，傻龙在吃完晚饭之后就霸占我的床开始睡觉了。 我则是仔细检查了猫妖的尸体，发现它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 “难道它是因为这个伤口而死的？”我疑惑地自言自语。 如意姐姐则在一旁翻阅着一本古老的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猫妖的线索。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监视我们……”我警觉地说道。 如意姐姐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慢慢地走着，脚步轻盈而稳健，仔细审视着周围的环境。然而，经过一番细致的搜索后，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她冲我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看见如意姐姐的动作，也站起来围着屋子仔细检查一遍，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东西啊，是不是你想多了，若若。” “不应该吧，我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的。” “可是这什么都没有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没有继续说话，如意姐姐看见我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多想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如意姐姐说完还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猫妖尸体。 我没有接如意姐姐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如意姐姐看我点头之后她就转身走了出去，在如意姐姐走后困意突然就涌过我的全身，我懵懵噔噔的走到床边直挺挺地倒了上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深沉，我的身体也感觉很累，就像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地方，没法脱身。 在我奋力挣扎之后，猛的坐了起来。 “如意姐姐！” “若若啊，你在说啥啊？谁是如意姐姐啊？？” 我猛的听到一个苍老的男声还有点懵，这我的屋里咋还有男的呢？？ “若若啊，你能听见我说话不啊？这咋还傻了一样呢，不会有啥事吧？” 在男声响起之后我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发现在我身边的人居然是姬爷爷。 “我咋在这？” 我看了看抬头都能看见星星的环境，又看了看身下的木头板子，跟周围一直忙忙碌碌的人，一脸茫然的问，我现在不应该在客栈嘛？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现在我回来了，那长安的“我”是直接消失还是会继续留在如意姐姐身边。 “地震刚停我就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被砸到房子下面了，就一直在找你，没过半个时辰老陈就说在村口东边的大槐树下看见你了，说你就躺在那 我就赶紧把你抱回来了。” 听完姬爷爷的话我更懵了，我不说去山洞看石棺里的女人了嘛？就是我回来也应该在山洞里啊，怎么会在村口东边的大槐树下呢？ 这一切怎么想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姬爷爷看我半天也没有反应，有点焦急地说：“若若，你，没啥事吧？” 听见姬爷爷小心试探的问话我便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没事，姬爷爷，我就是没太休息好。” 在我的心里是很相信姬爷爷的，也知道他不会害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隐瞒下这件事，不想让姬爷爷知道。 姬爷爷听见我的回答也没有继续深究。 “那你以后打算咋办啊？” “姬爷爷，等大家的情况都稳定稳定我就想去找我的爸爸妈妈了。” “这样也好。” 第40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多余废话都没有 我也没有在继续躺着，而是跟姬爷爷一起尽可能的救助埋在废墟的村民。 我也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到后山去，想要去找那个山洞，可无论我怎么走都没有在找到过那个山洞。 山洞中的石棺，长安的经历，还有如意姐姐跟小黑，都好像是我的一场梦，无从查起。 在大家都安顿好了之后我便向村里人告别了，根据大家零散的回忆我向西边的山头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翻过了几个山头，我看到前方有一个小村庄。走进村子，我发现这里异常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于是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 在村庄的中央，我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神庙。神庙的门半掩着，我推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庙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神像，神像已经残破不堪，但仍然可以看出它曾经的庄严肃穆。 我走近神像，神像似乎闪烁着温柔的光，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轻轻触摸着它。突然，神像发出了一道光芒，将我笼罩其中。光芒消失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我看到了一扇门，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我推开门，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我竟然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家。 我看见那个时候年前的爸爸妈妈，看到我夜啼不止，爸爸是怎么求得师父为我保命，经历一年的战火连绵，家里人没有机会找到高人，只得把我送去师父身边。 后来家人以及父亲的战友一起躲在山洞，为了生存时不时的就要躲避鬼子的盘查去山下换食物。 我就像是一个看客，看着我在与不在的所有日子，看到小鬼子残忍的杀人手段时，我这小心脏啊，瞬间被惊恐和气愤填满。 我感觉自己遇到的怪物与红衣女鬼都没有小鬼子吓人。 我在那些场景中久久不能回神，就连自己回到神庙中都不知道，神像的光也慢慢的熄灭下去。 有一声轻轻的叹息，似是在天边，又似是在耳前，“哎，回去吧，都是天意。” “你是谁？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你出来。” 回应我的只有沉寂的空气和空荡的回音，那句话就像是我的幻听一样。 那股陈旧的气息也随之消失，这座神庙真的变成了一个破旧的弃庙。 冷空气打着旋儿的就钻进我的棉服中，所有事情都从我下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那这破庙里不会藏着妖怪吧？ 越想我越害怕，抬着小短腿就往外跑，别在家人没找到，我就先死了。 “噗通”一声，我一个大仰趴就跟大地母亲来个爱的亲亲。这个我吓的啊，我以为是那石像活了来拽我腿了。 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我奓着胆子就往后看去，当时那气愤的小火苗就蹭蹭地往脑袋上窜啊。 这破门槛子还挺结实，房子都要塌了门槛子啥事没有，没事门槛修这么高干嘛？这给我卡的，都得秃噜皮了。 狠狠地踹了门槛两下，打算多踹两脚的时候，怎么感觉脖子凉嗖嗖的呢。 我淡定地收回脚，指着门槛子，“今天算你运气好，姑奶奶暂且先放过你，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我转身就跑，多停留一秒我都觉得不安全。 跑着跑着就跑到一个破旧的村子，跟我在光影中看到的一样，只不过这个村子更破一些。 双手拄着膝盖，在那倒腾气。这要是有人看见都得纳闷，估计被狼撵了都跑不这么快，我连周围都没看，闷着头就是撩啊。 看到熟悉的景象我就放松下来了，按照光影中的路线往山上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刚才在神庙里看到的一切。不得不说我爸爸他们隐藏的地方确实不错，能完美地躲过那么多次日军的扫荡。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山下的一片树林。树林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的脚步声。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太对劲，我怎么不记得光影中有这么大一片树林子呢。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我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是谁？”我大声问道，主打的就是一个声壮怂人胆。 没有人回答我，但是哭泣声却越来越清晰。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 哎我去，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她低着头，不停地哭泣着。我不敢走的太近，只能扯着嗓子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哭？” 女孩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满是泪水。“我……我迷路了……” 虽然她语带哽咽，看着楚楚可怜，而我也只有五岁，但我的智商可不止五岁啊。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大冬天的我穿棉袄都冻得大鼻涕啷当的，你穿个裙子，还干干净净的。而且小鬼子隔一段时间就屠村，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好好地留在这林子里。 一看就不是人，还跟我说迷路了，真是看我小就拿我不识数，忽悠我啊。 我讪讪地笑着，“那个美女姐姐，我也不是这个村儿的，我也不知道咋走，你还是等着问别人吧，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等有缘人了。” “小妹妹，救救我吧，我腿受伤了，再等下去我会死的。” “姐姐，不是我不救你哈，你看我这小身板也整不动你啊，你等等我去找人来抬你哈。” 说罢我就准备抬腿跑，这腿却跟钉在地上一样。 得，又得出手打一架了，我下山这一个月遇见的事怎么比我在山上住的五年还多啊！！！ “那个，对就说你呢，别坐那哭了，赶紧起来打一架吧，打完我好去找我爸妈。” 女孩明显愣住了，可能没见过连多谈谈都不愿意直接就要动手的人。这是继续哭还是直接起来跟她打啊，讨厌死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了。 第41章 倔强的鬼 女孩明显愣住了，可能没见过连多谈谈都不愿意直接就要动手的人。这是继续哭还是直接起来跟她打啊，讨厌死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了。 女孩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陪你玩玩儿。不过，输了可别哭鼻子哦！”女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束魂来，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我没有理会她的揶揄，而是开始边念咒边结印。 女孩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她并没有惊慌失措或者束手就擒，而是迅速做出反应。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匕首，想要拿着匕首冲向我。 在她还没有接近我的时候，就已经被束魂咒给束住了。 “我也不想杀你，你就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迷惑我就行。” “你……” 女孩眼里都是惊恐，我也不知道她是惊恐自己不能动，还是惊恐她杀不了我还能被我反杀。 “快点，要不回答我的问题，要不我就灭了你。” “我就是这个村子的孩子，在日本鬼子刚刚打进村子的时候，我为了逃命跑到这个树林里的，可我还是被他们给杀了。 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来到这里，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家里人，可我离不开这个地方，只有抓一个人替我在这，我才能离开。 而你身上有吸引我的东西，直觉告诉我吞噬了你，我就可以解脱了。” “不是你这人，啊不对，你这鬼，咋这么自私呢？你想回家我就不想回家了？就你想家啊？！” 女鬼让我问的不吱声了，委委屈屈的低着头，好像我给她多少气受似的。 我真是越看她这样我越生气啊，这都是什么鬼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啊，瞅她那小媳妇样就不带有主意的，还是我想吧。 “那个，我是不可能在这替你的，要不我送你去轮回吧，你这也算是冤死了。” “可我想见见我的家人，想看看我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不是，姐姐。我在给你解决问题，你能不为难我嘛？你想见家人，怎么见？我要有法子带你离开不就直接带了吗，咱俩还要打一架嘛？” 女鬼闻言又不说话了，就低头在那杵着。你看看这功夫她开始装王八犊子，就给我出难题。瞅她这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反正你这愿望我实现不了，最多我替你去看看你家里人，你把你家里人的名字告诉我，得到消息之后我把消息烧给你。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只能灭了你了。” 可能是听说我要扬沙子了，她终于松口了。 她告诉我她叫李二丫，她爸叫李大壮，她妈叫王梅。家就是山下李家村的，家里只有她们三口人，原来有个哥哥，在八岁的时候被毒蛇给咬了，没有救过来。 她是1940年夏天去世的，是她妈妈掩护她逃跑的，在鬼子来的时候他爸出去找吃的了，没有在家。 听她说完我就一个头两个大，原本听她说家就是山下村子还以为挺好找呢，可她后面描述的情况，他爸妈还活着的情况这不几乎为零嘛。 说不定三口人还是一起走的呢，这我怎么找，总不能下去给她搜魂吧。也不能不给她找，毕竟我已经答应她了，骗鬼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尽力寻找你家人的，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 “三界清净，众生安乐，楼观地利，超度亡灵，开。” 随着我的话结束，鬼门打开，黑白无常从里面走了出来。 “拜托了。” 他俩没有回我的话，只是冲我微微点了下头，三个人就一起走进了那个旋涡之中。 这次开鬼门关虽然没有上次费力，但我还是有一些吃不消的，我只能坐在地上好好歇歇。 等我歇好了发现，树林没有那么多的树了，也就剩星蹦的那几棵了，那个女鬼走了，幻境也破了。 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继续往山上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如果不抓点紧就得在外面过夜了。 虽然我紧赶慢赶的走到光影中的那个山洞前，但现在也已经蒙蒙黑了。 站在洞口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一下子就理解了近乡情怯这四个字。 见到爸妈应该怎么做，是拘谨的叫爸妈，还是扑到他们怀里嚎啕大哭，好像怎么做都尴尬呢。 正当我在那各种踌躇呢，山上的草皮一下就动了。迎面就跟一个大汉子撞上了，毫不夸张的讲，他的腿比我都长。 “你是谁家的小孩？在这做什么？怎么找到这的。” 这一声爸字马上就脱口而出了，一抬头看见这汉子也不是我爸啊，那我爸呢？ “你是谁？” “嘿，你这小孩，到底哪来的？不会是小鬼子派来的吧？” 他边说手边向腰间摸去，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应该是爸爸的战友。 “我找白敬岩。” “你找敬岩？你咋知道叫敬岩的？” “我是他女儿，我叫白若。” “小若？你回来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人都站在这了，你说我回没回来，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你被送走的时候才一岁而已，怎么可能记事？” 或许是我俩在门口嘁嘁喳喳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里面又有人往外走，“老徐，你不赶紧下山在跟谁说话呢？” 他走出来我就扑上去抱住他的腿，“爸爸，我回来了。” “这……你是？”爸爸看看我，看看他口中的老徐。 “爸爸，我是若若，我回来了。” “敬岩啊，她说她是你女儿，我问她怎么证明，她还没回我呢，你先别抱她，万一她是坏人呢。” 第42章 奶奶滴乖孙孙 “我不是，我就是爸爸的女儿，我在光影中看见爸爸给我求符、送我拜师了。”边说边把脖子上挂着的符包拽了出来，并且把带有“若”字那一面给他们看。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咳咳，若若啊，那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啊？”还是老徐咳了咳开口问着，为了不吓到我还特意柔软了语气，打底他是想左右不过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坏的，还能逃出他们的眼皮子不成。 我不想讲被女鬼纠缠的事，也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们我去长安的事情，我只得嗫嚅，“我就是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所以就跟师父说了下山来找你们了。” 可能是我的神情或者那句话给爸爸传递了错误的情绪，爸爸立刻就不淡定了，声音直接拔高了八个度。 “是不是你师父虐待你了？他是不是不给你饭吃，还打你？你放心说爸爸帮你讨回公道。” 这家伙亲爹这小情绪，给我整得是一愣一愣的啊，我仔细想想，我好像也妹说啥啊，他这么激动干啥？ 可我呆若木鸡的反应，配上我微微张着的嘴，落在我爸爸的眼里那就是我受委屈的铁证，说啥都要去山上找我师父谈拢谈拢去。 哎呦我的妈呀，看他这爱子心切得劲我是真不忍心打击他啊，先不说他能不能打过会道法的师父，就是他能不能找到我们住的房子都费劲。 就在我在这神游天外的功夫，那边我爸爸已经跟老徐叔叔撕吧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要干仗呢。 老徐叔叔从正面死死抱着爸爸的腰，不让他离开原地半分。爸爸呢，就跟拴不住的牛一般，死命地推搡抱着他的手。 边推还边嚷着，“你赶紧放开我，别拦着我噢，我跟你说，你再拦着我，我就跟你动手了，别以为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就不打你了。” 这声音的穿透力，啧啧啧，就跟给小人本鬼子报信似的。 山洞里的人显然是听见了这震天的喊声，已经往外走来查看情况了。 显然老徐也想到了如此大喊大叫可能引来日本鬼子，急声让爸爸闭嘴，“老白，别喊了，把小鬼子喊来咱们都得玩完，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姑娘。” 我：？？？？？ 好好爸爸听见他的话也冷静下来了，不再继续吵闹，山洞里面也出来了两个男人。 我看这情况算是稳住了，我感觉调整好表情。 “不是师父虐待我，师父待我很好，教我本事还为我保命。” “那你咋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老徐说着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这妮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整得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爸爸听到我师父给我保命的时候却目露心疼，他以为是护我平安长大，却不知道其中的凶险远胜于此。 “我只是不想让爸爸知道我在找你们的途中遇到了大地震，怕爸爸担心。” “快让爸爸看看，有没有受伤？” 爸爸急切的就上去拉我检查。一旁老徐叔叔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老白你这脑子离家出走了？这小妮子要是有啥问题，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吗？” 爸爸看见老徐那一副父女两个都是智障的表情就气的踹了他一脚，而后出来的两人显然还是满脸问号。什么叫爸爸，地震给老白震出来这么大的女儿？ 而爸爸也没有理会他们探究的眼神跟求解的脸，直接抱着我进了山洞，其他三人都跟在身后回来了。 被爸爸抱着的我却浑身紧绷的厉害，天知道多久没有人抱过我了，而爸爸那种陌生又亲切的感觉让我又想排斥。 “敬岩，外面发生啥了，你咋喊那么大声，万一给小鬼子来了咋办？” “娘，我只是太激动了，你看，若若回来了。” 爸爸边说还边把我往前送了送。 原本我以为我看见家里人会很激动的跟他们抱在一起，说着对他们的想念。 可现实中的我除了急切地证明我是我之外，没有任何的激动，可不是不想跟家里人亲近，就是像看到陌生人的那种排斥反应。 而这种亲切又排斥的感觉已经要逼疯了这个时候的我。手脚感觉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我知道我应该伸手去抱面前的老人，可我的手不受我思想的控制，并没有伸出去。 “若若？我的乖孙孙回来了？” “敬岩，你说她是若若，是我们的女儿若若？”扶着老太太的女人也惊诧地问道。 这个女人长得真是温婉至极！她的脸细嫩光滑，她的眼眸明亮而深邃，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她将乌黑亮丽的长发盘起，更显优雅气质。 熠熠生辉的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喜。 爸爸连忙点头，“是啊，娘，媳妇，这就是我们的若若啊。” 此时没人注意到我的窘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回来了这件事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脑海里因为抱不抱上去而天人交战。 “若若，我的乖孙孙，让奶奶好好看看。” 奶奶上前一步拉过我的手，眼中满是泪水，我想奶奶没有直接把我抱过去是因为她可能抱不动我。 虽然我不高，但我觉得我的肉都长骨头里了，一点都不轻。 我就由爸爸抱着，奶奶一会摸摸我这一会摸摸我那，眼里的泪花中满是爱怜。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我体内涌出，我紧紧地抱住了奶奶，放声大哭。哭声中，我感受到了那份深藏心底的亲情，那份对家人的渴望和思念。 周围的人都静静地看着，眼眶湿润。或许是我的哭声打破了僵局，大家纷纷上前，围绕着我，用温暖的怀抱安慰着我。 爸爸也红了眼眶，妈妈擦着眼泪的手就没放下过，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奶奶的乖孙孙啊，可别哭了，哭的奶奶的心都碎了呦。” 在奶奶粗粝的手掌抚摸下我渐渐地止住哭声，开始抽噎。 第43章 炽热的爱 “哎呀妈呀，婶子，老白，孩子回来是好事啊，可快都憋哭了。” 这时候热心人老徐又上线了，开始指挥起现场了。 “对对对，咱们快进来吧，敬岩，快把我乖孙孙抱进来，这块光线太暗了，进来让我好好看看我的乖孙孙。” 一进到洞里我就有些惊讶，并不是洞里的装修有多么华丽，而是山洞的正中央有个很粗的麻绳，洞里比外面还黑，这光线也不亮啊！！ 眼睛也看不到太远的范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个高大又模糊的东西移动了过来。 吓的我心里忽悠一下子，这什么玩意？不会是妖怪变得吧？那现在我也打不过啊？我在爸爸怀里扭了扭，得，抱的还挺紧。 之前那个东西走的更近了一些才发现，那是个男人，同爸爸他们差不多粗犷的汉子，但看见爸爸等人之后，紧绷的身体也有所放松。 “敬岩 这是什么情况？”他边说还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哦，没事，我女儿回来了。” “嗯？若若不是得留在高人身边保命吗？这兵荒马乱的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哎我这小暴脾气，我都听出来了，拿我小不懂事是不？在这阴阳我是小日本鬼子派来的间谍。 “不会的志刚，她是我的女儿，我能确定。” “嗯。” 爸爸的笑容与轻快的语气并没有传递给他，虽然他没有再说什么，可我看出来了，他对我还是有所防备，而且他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人，对于其他人爸爸都是叫他们的姓，只有他，爸爸叫的是他的名字。 可我还是生气，我回我自己家还得被人像防贼一样防着，可能我还得个不善隐藏的孩子，爸爸感觉到了我身上散发出来不悦的情绪。 “老徐，你把它拉开吧，这里太黑了。” 老徐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那个叫志刚的人，走上前去，拉住那根粗粗的麻绳，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头顶上一点点透出外面的星星点点，不得不说的是今天外面的月亮还挺大的。 按理说洞里就算透进月光来也不应该有外面亮堂，可当洞顶完全拉开之后，洞里却比外面要亮堂的多。 那时的我还不懂这是什么原理，只觉得惊奇极了。虽然我好奇但也没有问，只觉得这也是某种术法，等我再长大就会学。 直到后来我长大了，经历很多，走过很多地方才知道，那是镜子，跟我小时候用的铜镜不一样，那是可以清晰的照出人的样子，光就清晰度来言，要比铜镜好的多，而且镜子对光的反射效果要更好。 这个办法是那个叫志刚的人提出来的，听说他去当时的英国留过学，后来听说了自己国家饱受战乱，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选择回来报效祖国。 他是在我去上山的第二年，被小鬼子给打到这边的，他们一个连队在碰到爸爸他们的时候已经被打的只剩三个人了。 当时不熟悉这边的环境，只能仓皇逃窜，被爸爸他们救了。另外两人受伤很严重，当时的情况没办法止血，最后都牺牲了。他的伤不算严重，最后只是有点跛脚。 是他在躲到山洞后提出的这种做法，因为山下的村子差不多已经被夷为平地，根本没有办法在生活。 村里面的人也寥寥无几，大半都是爸爸的兄弟们。大家虽然不至于面黄肌瘦，却也都没什么气力，这么一对比，我简直被师父养的好的不得了，没褪去婴儿肥的小脸上肉乎乎的，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似的。 当奶奶看清我的相貌之后有开始碎碎念，什么我的乖孙孙长得真俊儿啊，什么我乖孙孙可想死奶奶了，这些话，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在我耳边说。 我没有嫌烦，虽然师父对我很好，偶尔也会跟我插科打诨。可师父从来没有如此亲昵的抱过我，在我耳边碎碎念，好像只要我好好的，全世界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我好。 这波爱来的我猝不及防，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应如此炽热的爱。 “哎呦，乖孙孙啊，你咋这么闷呢？这咋也不说句话啊？” 一时间目光齐齐地朝我欻欻过来，其中那道我就知道你有猫腻的眼光最为强烈。看的我后背刷就上了一层汗，我哪被这么多人一起看过啊？在师父那连动物都算上也没有这么多双眼睛啊，被人看的我真是头皮都发麻啊。 “奶奶，我插不上话。” 我嗫嚅的回答着，我才不是被他们看的不敢说话呢，咳咳，我就是怕奶奶听了不高兴。 大家听到我的回答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爸爸最先反应过来，走过来把我从奶奶的手里接下，放到地上。“娘，若若这刚回来，估计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带她去吃东西，说话也不急于一时。” “好，也是我老糊涂了，乖宝你先去吃饭哦，今晚就奶奶搂着你睡。”奶奶边拍着脑门边说着。 爸爸并没有对奶奶说地震的事，就如同我没有对爸爸说我被女鬼下咒的事。 本来老徐是要趁着晚上看看能不能到镇上买点物资，因着我的到来也没有去。 后来我的眼皮就在奶奶的絮絮叨叨中越来越沉，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我也确实折腾的累了，送走李二丫之后我也没有休息，这会觉得安全就毫无顾忌地去找周公下棋了。 第二天我起来之后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我想要不是我真的累很了，可能也睡不着。 睡觉的地方并不是床，而是一块还算平滑的石头，现在外面也不算暖和，洞里的温度也不高。石床上只铺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坐在上面都能感觉到石床拔屁股。 虽然说修行之人不吝那些，可我在师父那真没过过这样清贫的日子。 洞顶上也被盖住了，没有煤油灯，也没有蜡烛，我就呆呆地坐在石床上。 “乖宝，你醒了？饿没饿呀？” “奶奶，爸爸妈妈呢？” 第44章 经历 “奶奶，爸爸妈妈呢？” “他们啊，去山下了，说看看能不能整点吃的啥的。” “哦，我饿了奶奶。” “好，奶奶领你去吃饭。” 说完就要过来抱我，我没有奶奶抱就跟当时从石棺上下来的动作一样下了石床。 奶奶看着我乐的合不拢嘴，拉着我的手到昨天吃饭的地方。 只有一碗稀饭跟野菜的糙面馒头，我没有嫌弃，乖乖地坐在小椅子上吃着。 这把小椅子昨天还没有，一看就是今天一早爸爸就给我做好的。 吃过饭我没有在山洞里待着，而是到山洞外开始练功，我明白每次动用术法之后的无力感是因为气弱，我得先强身健体，在修气，要不身体承受不住。 也感受到了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到师父身边，因为我真的太受脏东西的欢迎了。就跟那些妖怪看见唐僧似的，生扑啊！！！ 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爸爸他们才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拎了些东西。 昨天迟来的认亲仪式正式开始，叔叔伯伯的认了一堆，也就是我脑袋好使，要不能记住谁是谁啊。 我知道那个叫志刚的男人姓林，他对我还是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爸爸跟他说了什么，他的眼神中没有了昨天那么多的防备。 村子里真的没剩下几个人了，只有几个算是上了年纪男人跟两个女人。我还记得答应李二丫的事情，我问爸爸知不知道李大壮跟王梅，爸爸说不知道，问我怎么了，我打马虎眼地说就是受人之托，爸爸听了之后也没在多问。 第二天我去问那两个女人，她们听见我问的事，眼泪就下来了。 她们中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告诉我说他俩早就死了，在小鬼子刚来他们村子的时候，大家都往山上跑，想要找地方藏起来。 当时她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马上就要生了，根本就不可能往山上跑。先不说会不会中途动胎气，就是挺个大肚子也跑不快啊，没有几步就会被抓到，没办法她家婆跟她男人就把她扶到了地窖里。 东北的人家都有在家里挖地窖的习惯，把秋天的菜放进地窖里，东北的冬天非常的冷，根本不担心放在地窖的菜全部都烂掉。 地窖的温度还是挺冷的，她在下面被冻得哆哆嗦嗦，嘴唇都有点青紫的迹象了。她家婆把盖在菜上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效果也不大，“那被子都是凉的呦，跟盖个冰块似的，一点也暖和不过来。” 她说着还配合地哆嗦一下，“那声音从中午一直吵到晚上，都没有停过，比土匪进村都吓人啊！没有来得及跑也没藏起来的，男的都被抓起来了，女的都被他们糟蹋了，就跟到了地狱一样啊，本来我就冷，听见他们的哭嚎声我更冷了。” 她好像陷入回忆之中抽不出来，“他们家就在我家隔壁，算是村子中跑的快的，本来他们一家已经跑出去了，可是李大壮跟王梅又偷偷跑了回来，好像是家里的金子忘拿了，回来的时候没人发现，他们可能就有了侥幸心理。 如果当天他们不走藏好也不会出事，因为他们家已经被搜过了，我男人出去给我取被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俩往起藏。可天刚刚黑他俩就按耐不住了，想要上山。 还没走出院子就被折回来的小鬼子发现了，要把王梅抓起来糟蹋，王梅那长得可以说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了，他家丫头李二丫长得就像王梅，李大壮被几个人按住了。 就让他趴在地上看着其他人轮流糟蹋王梅，那王梅的喊声是最凄厉的，不知道啥血都淌进我家地窖了，吓得我抱着我男人不敢撒手啊。到最后听不见王梅的叫声了，就听小鬼子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李大壮‘啊’的大喊一声，之后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我们也都不敢出去，淌进来的血也越来越多，我们就猜到了，他俩大概是不咋好了。 可能这事是真把我吓到了，我就早产了，孩子迟迟生不下来。我还不敢叫，就怕给他们那帮畜生在引回来。没想到生的时间太长了，给孩子憋死在肚子里了，那孩子整个都紫了嚎青的。” 我听着她说完之后瞥了一眼她肩膀上蹲着那个紫色的小孩，没有说话。 “我当时难受的不行，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是我大儿子啊 ，要不是小鬼子我就能好好地生下他。 我当时惊惧交加，加上没好的吃，就越来越瘦，我男人看我这样儿他就不忍心了，要冒险去给我打点野味补身子。都怪我啊，要不是我他也不能死，是我害了他啊。” 女人的声音虽然很悲切，却不难听出来她可以压低这声音。 “那你家婆呢？” “我家婆看我男人五天都不回来，就开始担心，说要到上面看看，结果她还没走出院子，就被小鬼子发现了，也被杀了。 我的身体不能挪动，我也不敢动，就生啃这地窖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村子里好像没有了声音。 我才敢爬出地窖，因为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被我吃没了。我出来就看见趴在门口的家婆，村子安静的很，我扎着胆子就走出去了，当时就想，左右我就一个人了，还怕什么。李大壮跟王梅就躺在路中间，血都变成黑色的了。 村子最里头的人家还有点动静，我就打算去看看是干啥滴，里面的人穿着八路的衣服，还有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妇人。” “那是？” “你妈。 就在我想走的时候，院子里面的人看见我了，她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李二牛的媳妇，她就问我在门口看什么。我告诉她我好久没看见活人了，想看看还有人活着不。 我没有进去，只不过会偷偷的观察他们那边的动向，后来你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娃娃，可爱的紧。已经不知道小鬼子几次进村之后，开始大扫荡了，你爸就让村里所有活着的人往山上跑，他们在下面顶着。” 第45章 战争又起 “说真的，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你爸他们护着，我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我偷来的啊。 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他也应该能保护了我。” 我听明白了，这李二丫要找的人都已经去世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有烧纸，不能把她叫上来，走阴我也不会，可咋整？ 就当我想着呢飘忽的眼神就看见了女人肩膀上的鬼仔，我下不去就让他去吧，也算是我送他一程。 给鬼仔一个眼神让他跟我出来，真不能说他一直在这，容易给她俩吓到。 我安慰了女人两句就走出了山洞，鬼婴就跟在后面。 “说吧，干哈还不走，不知道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嘛？” “不是我不想走，最开始我不敢出去，外面煞气太重了，我出去就得散。后来是走不了，我妈她老念着我，拽着我不能走。” “你想走不？” “想。” “那我送你走，你帮我办件事，行不？” “什么事？” 你看看他那副防贼的样子，我这么善良正直的人，我能让他干啥坏事啊？真是的，小人之心，纯纯的小人之心。 “我送你下去，你碰见一个叫李二丫的小女孩，你替我告诉她，他爸妈已经全都去世了。” 鬼仔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的我真想踹他一脚，“好。” 他答应之后我就送走了他，一阵虚脱的感觉立马就上来了。我坐在地上缓了好久，要不让奶奶在我屁股这块加点棉花吧，这地上有点凉啊，老这么坐我好拉肚子了。 直到奶奶神色焦急的出来寻我，我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真不是我不想，我这两条腿现在还打晃呢，比我奶奶都像一个上年纪的人。 “乖宝啊，你咋在这呢？可不能一个人乱跑知道不？吓死奶奶了。” “奶奶我下次肯定不得了，你别担心我不能有事，我会术法。” “傻孩子，术法对人咋有用呢。” “好。” 我没告诉她我其实可以把自己藏起来，奇门遁甲藏人是很厉害的，虽然我还不精通，但对付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已经够了。 我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 在山上的日子其实不太好过，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肉了，在师父那的时候我从来不缺肉吃，爸爸看见我瘦下来的脸也觉得亏到我了，想给我弄点肉吃，可附近山上的动物早就被吃没了，也没处给我整。 我知道自己也不是很爱吃肉，这话说的我自己心都虚，要是有块肉放我跟前，我要么眼睛都能放光 ，可爸爸却信了。 就在秋老虎还没完全到的时候，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了，所有日本人全都退出来东北，虽然他们在走之前把能砸的都砸了，能烧的都烧了。 在刚结束的时候我回来一趟山上，我有点想妞妞、白白还有师父了，我打算回去看看。 对于我要回山上这件事，爸爸妈妈还是很担心的，奶奶却拉着我的手，左一句乖宝，右一句乖宝的，舍不得我走。哪怕我再三保证我只要看到师父一切都好就回来，这小老太太还是眼泪吧差的舍不得。 我知道家跟山上的位置后没在兜圈子，直接就往山上跑。 我还没跑到屋子跟前妞妞就跑出来迎接我了，它现在已经是一只成年虎了，毛发锃亮，威风凛凛的。一爪子把我扑倒，知道的是它来迎接我，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它要吃了我。 “妞妞，你快起来，沉死了，我要被你压断气了。” “吼！！” 它把爪子拿开之后，我拍了拍它的人爪子，“你有啥不开心的？你看看你这爪子，你在看看我的脑袋，你爪子都赶上我脑袋大了，我能受得住吗？你还委屈上了。” “吼。” “得得得，我不跟你吵，师父呢，师父！我回来了！你咋不出来接我？” “咳咳，妞妞不是去接你了吗？” “那不一样，你也得出来接我，白白呢？它咋不来。” “咋滴？你有功啊？还得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你，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略略略。” “你咋想着回来了。” “嘿嘿，师父我这不是怕你想我嘛，我就赶紧回来看看你。” “咋？在山下捅娄子了？让我给你擦屁股。” “师父你说啥呢！！咋滴？我在你眼里就是惹事精啊？” “嗯。” “师父！！！” “说吧，啥事？” “那个师父，我看咱家这猪是不是能吃啦，要不我帮你吃吃吧，留着浪费。” “感情这是回来打牙祭的。” “不是的师父，我主要是想你。” 师父白了我一眼就进屋了，晚饭的桌子上不出所料的出现了猪肉。 我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咋滴？你家里不给你饭吃啊？给你饿成这样。” “有饭次，但是木有漏次。” “慢点吃，还有。” 我悠哉悠哉地在上山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把我之前没吃的肉都补回来了。我又有点想回去了，不知道山下咋样了。 “师父，我下山可以带着妞妞吗？我总想它。” “不行，妞妞是猛兽，容易把人伤到。” 师父看见我的嘴憋瘪着，“这样吧，你回去待两个月，再回来待一个月，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让妞妞到山底下接你。” “那，行吧。” 这次回去我背了一个小包，包里装的是猪肉，我想把肉拿回去给家里人补一补，这常年不见荤腥对身体太不好了。 当我走到李家村村口就发现了变化，村子已经被修整过了，房子不至于血迹淋淋。但村子里还是没有走动的活人，安静的很诡异。 我寻思上山去看看，走到村西头的时候看见了爸爸。 “爸爸，村子是你们修的？” “是啊。” “那咋不在村里头住呢，这都没人。” “不是不在村里头住，而是不能啊。” “为啥？” “因为还在继续打仗啊。” 爸爸领我回山上的时候给我讲了我走之后发生的事。 就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想要恢复之前的生活的时候，自己人却打起来了。 第46章 罐头 但这次大家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深恶痛绝了，虽然战争是残酷的，可能是自己国家的人到底还有些人性，没有像小鬼子那样滥杀无辜。 这一切对于我生活的影响微乎其微，我每两个月就会回山上待一段时间，在书上没看懂的问题会跟在师父的屁股后追着问，每次师父都端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替我解答。 我再用小包把猪肉背下山去，用我自己小小的身躯承载着一家人以及叔叔伯伯们一顿改善的伙食。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去了小半年。尽管战火仍未停歇，但人们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生活也慢慢回到了正常轨道。农民们纷纷开始耕种田地，期待着丰收的季节；有些手艺人则凭借自身技艺做起了小生意，镇里开始弥漫着热闹的气息。 至于待在家中的我，爸爸常常因战事繁忙而住宿在外，他需要管理好手下那帮人。于是乎，大部分时间里，家中只有妈妈、奶奶和我相伴度日。 每一天，我都深切地感受到奶奶与妈妈给予我的温暖。她们用无尽的爱与关怀包围着我，让我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片宁静的港湾。 奶奶对我的爱毫无保留且纯粹至极，她表达爱意的方式既质朴无华又直截了当。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时，我悠悠转醒。几乎与此同时，奶奶便会端着一盆温热适中的水进入房间，然后轻轻唤醒我。 我在一旁洗脸时，奶奶就站在一旁开启疯狂夸夸夸模式，什么“我家乖宝真棒才这么大就会自己洗脸了”、“我家乖宝可真乖，叫起床就起床”、“我家乖宝长得可真俊儿啊，洗完小脸更好看”诸如此类的话，每天我都在奶奶的夸赞中开始一天的生活。 自从我之前问奶奶为啥管我叫乖孙孙，是不是不喜欢我是女孩，而是男孩时，奶奶就开始管我叫乖宝，她说她喜欢的就是我，无论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打那个之后爸爸妈妈也开始叫我乖宝。 洗完脸之后我还会跑到院子里锻炼身体，经过我这半年来的训练，虽然我还是将将比桌子高一个头，但我的身体确实强壮了不少，奶奶打笑着说我这小肌肉比徐叔都结实，听的我高兴的都多吃一碗饭。 对于我锻炼身体这事，家里人都默许，偶尔妈妈也会跟我一起比划两下，爸爸还给我制定了专门的训练计划。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身体好了在这个时候不仅好养活，打不过逃跑也能留条命。 那天爸爸出去了七八天才回来，回来之后神神秘秘地把我们都叫回了屋，还趴在门上左看右看的，一副做贼的样子把我们仨弄的呆愣住了。在他把门关上之后奶奶就发声问着，“敬岩，你这是干啥啊？偷人谁家东西了？” “娘，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你们都过来看。” 爸爸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上面带着一个圈圈的铁盒子放在桌子上。 还是妈妈最先发声，“敬岩，这是啥啊？” “这是罐头，听志刚说这是外国货，咱们这儿都没有呢。” 奶奶这时伸手摸了摸，“这铁疙瘩还是洋玩意儿呢，干啥的啊？” “娘，这是吃的。” “胡扯，这铁咋吃，那不是给牙奔掉了啊？” 爸爸听了奶奶的话没有回答，而是神秘兮兮地拉着罐头上的圈圈，上面的铁皮就连带着被拉起来了，里面装的是粉嫩嫩的东西，打开之后一阵我从没闻过的香味儿就散发出来。 我伸手指戳了戳，是硬的。虽然没有外面的铁那么硬，可也实诚的很。 “敬岩，这里面是啥，咋是粉色儿的呢？” “听志刚说这是肉的。” “可肉跟着色也不一样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我也是头一回看见。” “那整的啊？”奶奶听见爸爸妈妈在旁边讨论起颜色的问题，就打断地问着。 “我们这不是去别的镇子了嘛，听说那边有部队的消息，就过去看看，结果我们去的时候应该是刚离开，那块儿啥也妹有。我们也没耽搁就往回赶，半路上碰见对方的人了，那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的，那衣服一看就是用的好材料的，我们一合计就把他们给抢了，这个东西就是从他们那找出来的。” “那这你自己拿回来了那行啊？” “娘你放心吧，不是我自己有，十一二个呢，我拿了一个回来给你们也尝尝，其余的都让弟兄们分了，大家都能分到。” 奶奶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娟儿，你去把菜刀拿来，把它切开咱们也都尝尝。” “哎。”妈妈听见爸爸的话应了一声就去取菜刀了。 爸爸给它倒在了盘子里，横着一刀竖着一刀就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四块。我们一人一块，奶奶试探地咬着，妈妈轻轻的咬了一小口，爸爸一口咬掉小半块，而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好吃吗？奶奶。” “好吃乖宝，你也快尝尝，这味儿咱们这都没有，咸个滋儿的。” 听了奶奶的话我也咬了一口，捏着挺硬创儿的，但吃起来一点都不费劲，跟吃肉的感觉还不太一样，确实挺咸的，我感觉用它炒菜都不用放盐了。 吃完之后爸爸对奶奶和妈妈说，“娘，娟儿，我们整回来那些衣服，还得麻烦你俩帮忙改一下子，叫上村子里剩下那两个女人一起吧。” “行，没问题，明天你叫虎子送来吧。” “乖宝，你是跟爸爸妈妈回去睡，还是在奶奶这睡啊？”爸爸笑着问。 “你俩自己回屋睡吧，我的乖宝得跟着我一起睡，是不，乖宝？” “我跟奶奶一起睡。” 说着我就抱着奶奶的手臂不松开，给奶奶笑的，好像捡到金元宝了。 我没说的是，我爱跟奶奶睡是因为奶奶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有一些是假的，还有一些是我家以前的事。 第47章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咱们家原来不是这个镇上的，在沪州的中心街上，是当时的大户，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在小鬼子刚打进来的时候，你太爷爷还活着，小鬼子是想拉拢你太爷爷，也希望你太爷爷可以劝说其他人一起投靠日本人。 你太爷爷当时就拒绝了，而日本人直接把你太爷爷给扣下了，当时你太爷爷在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把家业都传给了你爷爷，并且嘱咐他可能的话就变卖家产，到一个没有小鬼子的地方去。 让你爸爸带着你妈跟我趁他们没有注意之前赶紧离开，你爷爷断后。 那时候你爸妈刚结婚没多久，都没来得及通知你的外家。”奶奶说着就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 “我们是连夜走的，也亏得当时走了，第二天早上你太爷爷就被日本人带去了，还有人来家里控制住了大门，所有人都是只进不出。 当时我们只是想在沪州躲一阵子，等这阵风过去了就回家，没想到你太爷爷的做法惹怒了日本人，他们把你爷爷也抓了起来，想要逼你太爷爷同意，也想比我们回去。 当时你爸爸还在想办法就他们出来，遇到了你爸爸他们后来的上司。给我们的建议是将我和你妈妈先转移到后方，方便就出人后撤退。 那时候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啊，我们跟着部队来都这个镇子里，在这我跟你妈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就是硬熬着。在这一等就是五个月，你爸爸才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啥也不说，让我们也不要问，可看他那状态咋可能不问啊。” “啥状态啊？奶奶，” “你爸当时那胡茬都可老长了 眼睛比那兔子都红啊，整个人瘦了两圈不止，面色蜡黄，一看就是发生啥大事了，当时我就想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你太爷爷跟你爷爷都去世了嘛，有啥接受不聊的。 我就跟你爸说，‘有啥事就说出来，我这一把年纪也不是那种经不住事的人，是不是你爷爷跟你爸都死了’，我问完你爸那眼睛就更红了，眼泪都开始掉下来了。” “太爷爷他俩真死了啊？” “是啊，死了，死的还特别的惨，就在那些他们想笼络的商户面前，把你太爷爷折磨死的。” “那爷爷呢？” “你太爷爷是个特别硬气的人，他的硬气已经刻在骨子了，看见你爷爷被日本人也抓来了，就说‘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当卖国贼的，我们白家的儿女，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日本人听你太爷爷这么说就让人把你太爷爷绑了起来，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把你太爷爷的腿骨给敲得粉碎，把手指甲一个个的拔下来不说，还把手指都一根根地剁了下来。 你太爷爷一直也不松口，后来他们看你太爷爷的骨头太硬了，就直接开枪杀了他。可能比起折磨，死亡更像是解脱。 你太爷爷死了之后，他们就逼着你爷爷表态，你爷爷也说了当时同样的话。” “那爷爷是不是跟太爷爷一样的惨啊？” “你爷爷比你太爷爷还惨。”说着奶奶眼里的泪就掉出来了。 “日本人把你爷爷带到了大牢里，先没有折磨他，就是饿着他，只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见你爷爷还不松口，连水都不给他了，后来又是鞭打，又是烙铁，还有往指甲里钉带倒钩的竹签，再把竹签拔出来。 你爸爸他们找机会救你爷爷的时候已经是我们离开的一个月之后了，那个时候你爷爷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那鞭子上沾的都是盐跟辣椒水，你爷爷就跟一个血人似的。 那身上连一块囫囵的地方都没有啊！！你爸爸说当时他都没法下手去抱你爷爷。 你爷爷在看见你爸爸之后问了问我跟你妈妈的情况，就让你爸爸保护好我们，让他快走，并切告诉他，白家的孩子永远不能当卖国贼，这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话。 你爸爸当然想把你爷爷就出来了，可那时候你爷爷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就在争执之间日本人回来了，他爸爸他们折损了四个人才逃出了。 他们逃出来之后就一直被追捕 你爸爸也非常自责，觉得如果他当机立断一点那四个人也不会死，而且你爷爷也没有被救出来。 后来你爷爷的尸体就被挂在沪州最高的地方。那些商户有些就投靠了日本人，那些没投靠的也都被残忍的折磨死了，咱家的家产也都被日本人给收缴了。” “可是奶奶，如果太爷爷当时假装投靠他们不就好了，也就不至于死了吗？” “奶奶等我傻乖宝啊，唇亡齿寒啊，他们咋可能真的相信投靠的我们，只会把我们当成刀，刺向我们自己族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都破了，那还有家啊？” “那是太爷爷死了啊，人不都应该想保护自己吗？” “在小事面前，是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在家国大事前，总有人要牺牲，特别是像你太爷爷这种能影响很多的人，不能因为一时的苟且就至于国家不顾，已经着起来的火，迟早会烧到我们自己身上，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那时的我还不太懂奶奶说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句话的含义，我就想着肯定得先保命啊，得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那死了不就啥也跟不了了。 我问奶妈，那死了啥也干不了，有啥用。奶奶告诉我，“人固有一死，若轻于鸿毛，若重于泰山。他是不能在做什么了，可他可以让活着的人继续坚持下去。如果所有人都图一时安瑜，那现在的我们还在战火连天的苦水里挣扎呢。” 我没敢说，坚持了这不也还打仗呢，也没结束这苦水，还得挣扎，还得死人。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爸爸看见奶奶红着的眼睛就给我劈头盖脸一顿训啊，给我训得一愣一愣的，就问我是不是我说啥不该说的惹我奶奶伤心了。 第48章 你这宝贝不值钱 我说我没有，我爸爸还不信。 直到我奶奶过来给我作证，这事才算完。因为我爸爸听见我奶奶说的事之后眼睛也跟着红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那次之后奶奶再也没跟我讲之前家里的事，只是我问，“奶奶，那大家都逃命了，我妈妈咋还生我呢？她不怕死啊？” “乖宝啊，你妈妈她，唉。她也不容易，以前过的也是娇小姐的日子啊。你爸爸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对，先是不说话，后来就跟疯了一样出去杀小鬼子，每次都会或多或少地受一些伤。 你妈妈怕你爸会回不来，就想要个孩子，一是给你把留个后，二是她自己也有个念想。你可是你妈妈拼死才生下来的，生你那天你爸就在外面打仗啊，那枪声响的。” 后来我就有意无意的帮妈妈做一些事，有一次我不经意地听到妈妈跟爸爸说，乖宝是不是遇到啥事了，爸爸跟她说不能，这不是一直在跟前看着呢嘛，妈妈就好像终于把心放下了一样，说我不愧是长大了，这真是越来越乖了。 后来我也没有再继续故意讨好妈妈，日子就跟我刚回来的时候一样的过。 没过两天，虎子叔叔就把棉衣给送来了，奶奶嘴里直念叨这么好的布料拆下来不用可惜了，虎子叔叔就笑呵呵的说这衣服可不敢瞎穿出去晃悠，一不小心被友军当对方的人打了可就不好了。奶奶应声附和着，没再多说，只是拆下来的布料没有扔，而是小心的放了起来。 “奶奶，这玩意儿留着还有啥用？” 面对我不解的表情，奶奶这是笑呵呵的告诉我，“乖宝，战争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等结束了奶奶就用这好布给我乖宝做旗袍，让我乖宝穿，沪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穿旗袍的，我乖宝这么好看，穿上旗袍肯定更美。” “奶奶，这个色不好看，我不喜欢，不是小姑娘穿的。” 我嘟嘟这嘴，奶奶一看我这模样就乐不可支，笑着打趣，“乖宝还觉得不好看喽，没事我们乖宝好看，穿啥都好看。” 可能是我找到家人之后，奶奶就开始尽其所能的打扮我，想把我往温婉贤淑那一挂打扮，可惜我就是那林间的猴，泼的很，一时都闲不住。 我之前在师父那的时候也没有很多衣服换着穿，每个季度就三四套衣服换着穿，颜色也就黑色跟蓝色，我也没说挑一点。回家之后奶奶变着花色给我穿，我就立刻觉得这色不好看了。 虎子叔叔一起拿来的还有一盒罐头，奶奶跟妈妈都推辞不要，虎子叔叔说这是剩下的，也没有别的小孩 就拿来给我吧。 “那哪能行啊？虎子，你快拿回去你们分了吧。” “婶子，先不说我们都已经吃过了，这是剩下的，再说就这么一小块我们那么多人也没法分，就跟你家小侄女儿吃吧。” 虎子叔叔看奶奶他们还要推辞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爸爸回来之后奶奶跟爸爸说了这个事，爸爸说既然如此就留下吧，这是送给我的东西，就留给我自己处置。 第二天我就背着小包要出门，妈妈看见连锅铲子都没放下就跑过来问我，“乖宝，你这是要干啥去？” “妈妈，我要回山上一趟。” “这不还没时候那么，你回山上是有啥事啊？” “妈妈，我想给师父尝尝罐头的味道，师父应该也没吃过。” 说完我就紧张的双手死死地拽着我的小包带，就怕妈妈不同意啊。 “嗨，你这孩子这有啥不好说的啊，你师父那就跟你爸妈一样的，要不是你师父给你保命我们都看不见你了，你还怕我们生气啊？那不能，顺便把这个白菜也给你师父拿去吧，这时候估计他也不能有菜吃。” 说完妈妈也没等我反应就去地窖抱了一个白菜塞进了我的怀里，还别说，这白菜还挺沉，之后我就屁颠屁颠地上山了。 这次还是妞妞到山下接的我，我看见妞妞就吭哧吭哧地爬到了它的背上，让它驮着回山上，隔着老远我就开始喊师父。 “行了行了，别喊了，得亏我布了阵，要不就你这么喊，咱俩早被打成筛子了。” 我就嘻嘻的笑，也不理会师父说我的话，下次回来我还是喊，不喊他咋知道我回来了。 “你咋这时候就回来了，这就在家住够了？” “才不是呢，师父我给你看个宝贝。” “宝贝？？不会又整个什么桃筐，桃剑的就跟我说是宝贝吧？” 这个事还得从头说起，去年我看书，书上就说桃树可以镇煞驱邪，每个斗僵尸的先生都得整把桃木剑当做武器。 我正好看见有一家院子里的桃树了，我就央求爸爸好几天给我整个大桃枝回来。我就开始了磨剑日常，磨出了一个比我稍小一点的剑，本来想着师父为了救我可能损了道行，我的给他整个防身的东西。 结果我给他拿回去之后师父一句话就给我问愣住了，他问我那女鬼连尸咬钱都不怕，能怕这把桃木剑？ 我这一听就是没啥用，我这白忙活了，白给手磨了好几个泡。 师父虽然嘴上说着没用，却还是用这把做工粗糙的桃木剑放在了堂桌的剑架上。 后来秋天的时候桃子熟了，大家都摘桃子吃，就听那个瘦阿姨说，如果我儿子还活着，我一定给他整个桃筐带着，能保平安的。 我这一听又整了一串桃筐，献宝似的给师父 没想到师父又嫌弃一次，还说我真是没见过啥好东西。给我气的当晚就跑下山了，一连好几个月都没在回去。 后来觉得我自己有点冲动了就回去看师父，师父还是跟以前淡淡的样子，说还以为不回来呢，说我小脾气爆的跟炸弹似的，还是白磷弹，不点都着。 我也觉得自从我有家人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大了，一言不合就往家跑。 我也没理会师父的话，反正我脸皮厚 说我啥不好听的我就当听不见。 第49章 过年 我也没理会师父的话，反正我脸皮厚 说我啥不好听的我就当听不见。 伸手摸了半天才把罐头摸出来，这白菜真是太挡害了 把罐头拿出来我就举到师父眼前，我也不说话就在那举着，等着师父问我，没想到师父是真的能沉住气啊，我这手都举酸了，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师父，咋你不问我这是啥？” “你会说的。” 师父这云淡风轻的四个字，真是给我噎的死死的。 我也忍不住，叭叭地就全都跟师父说了。 按理说我爸爸妈妈也不是性子跳脱的人，我师父更是跟得道高人一样沉稳，偏偏我是一个闲不住的。先天遗传没遗传到就算了，后天熏陶也没有熏陶出来，这让爸爸很头疼。 我刚回去的时候说我活泼可爱，在家待时间长了又怕我这性子将来会吃亏，给我弄得我都不知道我这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其实我觉得我还好，身边也没有别的小孩跟我进行对比，我就只能跟在虎子叔叔他们屁股后面出溜，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小孩看待。谁家小孩能像我一样除鬼？ 转眼就又过年了，这是我回家的第一个新年，去年我虽然找到了家人，可我并没有留在家里过年，总觉得把师父一个人留在山上，他有点可怜。 我让师父跟我回家过年好热闹热闹 师父也拒绝了 说他已经斩断了俗情，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不喜热闹。 我在家待到腊月二十六才回到山上，家里人其实也挺像我留在家的，却也没有多留，说我是应该陪我师父的，他一个人带我不容易。 我承诺了明年一定回家过年，肉眼可见这气氛就轻松了不少。 我今年过年在家里过，就提前上山待了几天，陪师父也是到腊月二十六才回家，师父让我带回去很大一块猪肉，说家里过年不能没有肉菜。 说句实话，这一年多家里吃的肉都是师父养的野猪杀了才有的，村子里的人根本不敢养活物，虽然现在这块战乱没有以前频繁了，但偶尔还是会有。 最开始家里也养了鸡鸭啥的，只不过后来打起来无一幸免，大家就都不养了，因为养了也不够糟践的。 都是野菜啥的，吃的不好，也就是对付活着，饿不死罢了。 这次的肉有点多，背到家的时候给我累够呛，这还得亏我天天锻炼，要不然真整不动。 爸爸割了一半给虎子叔叔他们送去了，他们也好久没吃过肉了，大家匀乎匀乎都能过个好年。 这是我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奶奶跟变戏法似的给我变出来一把糖块。 我们一家人伴随着远处的枪炮声，守了属于我七岁的年。 直到后来的很久，再也没有家人陪我一起过年守岁，外面的烟花声跟枪炮声如出一辙，却也没有了当时开心的感觉。 在过了后半夜没有多久我就开始磕头了，困得坐在凳子上头一点一点地，爸爸就把我抱到屋里睡觉，沾到炕上我就开始睡，真是困得不行，从来没这么晚睡过。 第二天我我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放在枕边的新衣服。 没有犹豫穿上新衣服洗漱完我就跑出去了，奶奶他们早就醒了。按照规矩我给家里的三个人磕头拜年，每人都给了我一个小礼物。 之后又出门给虎子叔叔他们拜年，他们都说这年头还有人能给拜年可真不容易，都希望我能平安的长大，而不是埋骨于这个残忍的时代。 他们每个人也都给我准备了小礼物，不值钱，但绝对有心意，这是我收获最丰富的一年。 晚上奶奶给我讲对联跟福字的故事，我听完就问，“为啥他们要叫马皇后马大脚啊？” “那是因为马皇后太好了，他们想要编排马皇后，发现没有可以编排的地方，最后只能说她脚大。” “可是马皇后那么好，他们为啥还要编排马皇后啊？那不是有病吗？” “欲壑难填罢了。” 那时我隐隐约约好像对人性有了浅淡的认识。有时候别人攻击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好，恰恰是因为你太好了，把那些不好的人映照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有通过诋毁你才能获得短暂的心理平衡。 在我睡着了之后又梦到了那副石棺，还有石棺里的女尸，她就站在那好像是看着我，我想要跑近看看她到底是谁，她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之后就看到“我”抱着唐如意在哭嚎，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我看不到谁伤了她，想要问小黑怎么没在，怎么没有保护她，可是没人听见我的话，也没人搭理我。 再然后就是一个挂满白花的府邸，上书着‘白府’两个大字，我不理解这个白府是我家吗 还是什么地方。 进去一口大大的漆黑棺材就停在屋里，大大的奠字刺痛我的眼睛。我看见了跪在棺材前那个机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的我，那个长大的我。 那棺材里的是谁？我为啥会跪着在这？我想要上前去看，却被一股力道拉回。 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奶奶焦急的脸，“乖宝，你咋滴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我咋了？” “我在外面收拾院子，就听见你在屋里喊了一嗓子就开始哭，然后我进来怎么叫你都叫不起来，乖宝啊你都要吓死奶奶了！！” “做梦？？” “是啊，你梦见啥了，跟奶奶说。” 看着奶奶的脸我把要说出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我自己都没理明白是咋回事呢。 而且跟奶奶说石棺，保不住奶奶就得追问，我不想她跟着我担心。我已经好久没有做噩梦了，也没有遇到鬼魅了。 明天我就回山上问问师父这是咋回事。 “乖宝？” “奶奶，我没事。我就是梦见一个老大老大的猪追着我跑。” 奶奶被我的样子逗笑了，摸着我的脑袋说，“我乖宝最厉害了，再大的猪我乖宝一拳头就能把它打死，不怕了哈。” “嗯，奶奶我饿了，我想吃饭。” “走，吃饭去。” 第50章 我就是裸奔的唐僧 本来我是想着等到过完十五在回山上问问师父为什么我会梦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自从我梦见那些东西之后，就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能梦见，每天梦见的还都是相同的场景，我想要有任何改变都不行。 每天我都在奶奶焦急的呼唤中醒过来，初八的早上，我睁眼睛看到的又是奶奶那张担心的脸，我觉得不能再拖了，对于我来讲除了闹心点没有别的影响，可是再这样下去，我怕奶奶承受不住。 吃完早饭我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背着我的小包上山了，现在小包已经成为了我的标配，走到哪都必须带着。 这次上山我没有在离得很远就喊师父出来，而是直接走到院子的，就我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自己就跟一团麻线似的，缠的乱码七遭，还连个线头都不给，你就是想拽都没得拽。 “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怎么回来还鸟摸悄的了，想要吓唬我啊？” “师父。” 把门推开之后只是站在师父的屋门外叫了一声，没有走进去，双手垂在身侧，脸抽抽成一团。 师父看我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也收起了玩笑的心，“若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遇见啥事了？” “师父，我做噩梦，梦见的就是我去唐朝的长安认识的人……” 我从下山之后遇见姬爷爷，到地震之后听见有人叫我，进入山洞之后看见那个石棺，石棺中的女鬼消失，到后面我自己的魂魄好像莫名其妙地就去了长安城，而且身体还有禁制，到遇见鬼魅，唐如意帮我脱离危险，到后面遇见小黑龙救了我跟唐如意，再到我莫名其妙的回来了，遇见脏东西，到今年又梦见。 我一字不差的跟师父说着，我每多说一件事师父的脸就深沉一分，等我说完之后我感觉师父的脸都能滴出墨汁了。 “你说你的魂魄去唐朝了？还在梦里看见自己跪在棺材前？” “那个师父，你能不能把你的脸色收一收，我有点害怕。” “你还有怕的东西？”师父说着就白了我一眼。 “嘿嘿，你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对啊，我是咋去的唐朝啊？” “可能是石棺的呼唤，是她的气给你带去的，你不是说棺里有女尸吗，可能是她和你有某种渊源，所有用自己的气给你遮眼了，想要告诉你什么吧。” “那我为啥会突然就回来了啊？” “没劲儿了呗，那女尸是唐朝的，到现在都多少年了，估计就算当时恨得牙痒痒的事，现在都得忘得差不多了。” “那为啥我后来再去找就找不到那个山洞了。” “啧，你这孩子咋这么轴呢？都说了那是遮眼，那山洞肯定也是假的啊！！” “师父，你是不是忽悠我呢？我咋感觉你说的这么不靠谱呢？” “你这孩子，我说的那块不靠谱？那你觉得是因为啥吧？你自己说出来个子午卯酉我听听。” “我这不就是自己不知道才问你的嘛，我知道就不问了。” “嗨，你不知道你在这瞎质疑我。” “师父我好像自从跟那个红衣女鬼绑定了之后总能遇到脏东西 也总做恶梦，但是从我回到我爸爸妈妈身边一直到现在我才开始做恶梦，为什么中间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做梦啊？” 师父深深滴看了我一眼，眼里含藏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小孩子是十二岁开始长丁甲，六丁玉女，六甲将军，在生日这天就会逐步归位发挥保护命格的神职，但在六岁之后骨头就会逐渐地变硬，好来撑起命格，也就是六岁之前的小孩子眼睛净，那些脏东西没办法藏，六岁之后就会慢慢的看不见了，偶尔看见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幻觉的。” “可是师父，我是反的啊！！我越长大看的越多啊！！！” “还不是你玩离家出走，你命格华贵无比，是个脏东西都会惦记你，所以你爸才把你送到我这保命，本来我都已经用阵法把你藏的好好的了，可你自己跑出去了，自己破了这保护阵你怪谁？” “啊？那师父你快再给我藏起来啊！！我这现在不是跟唐僧裸奔一样嘛，谁都想吃一口。” “哼，藏不了了，这个阵只能藏一次，本来你如果十二岁命格坐稳之后在出去，他们也会知道，但没有那么多敢觊觎，现在没坐稳我也没办法，还就跟你说的一样，唐僧裸奔，形容的还挺贴切的。” “师父！！！” 我真不知道，我这小命都只剩一根绳吊着了，他咋还有心情笑呢？是不是忘了我俩绑一起了，我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啊。 “你刚回家那会儿没有东西缠着你是因为你父亲。” “我爸爸？这跟我爸爸有啥关系？” “当然有了，你爸爸当时杀了很多小鬼子，身上既有煞气，又有淡淡国运护体，肯定能暂时护着你啊。但现在在打仗杀人，身上的国运自然就淡了，光靠那点煞气可没法镇住那些脏东西。” “那咋办啊师父？” “有两个办法 一个简单快速的，一个复杂时间长的，你选那个？” 我真是服了他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给我出选择题呢，真是一点不怕我死啊。 “我选简单快速的。” “那就是你待在我身边，一步不离，来一个我灭一个，知道你十二岁命格坐稳，加上你自己的修为，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都动不了你。” “一直在山上不能走？不行啊！！！！师父，我得回家啊，哪怕能回去几趟也行啊。” “那就剩第二个了，我用黑狗血，鸽子血加鸡冠血，每月都给你刺一个‘镇’字，暂时护住你让那些鬼魅不再敢靠近，在这期间你要努力修习术法，积攒功德，争取在十二岁之前就让他们打不过你。” “咋又是十二岁？” “因为十二岁之前的你好欺负啊，跟软柿子似的，谁想捏都能捏捏，十二岁之后就只有有实力的才能捏捏了。” 第51章 白白恋爱了 师父你这么说我是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嘛？ “那师父，这鸡冠血还能好整一点，那鸽子血跟黑狗血你上哪整去啊？现在连鸽子和黑狗都没有了，还得每个月整一回，那得多少鸽子和黑狗啊？” “你咋变得废话这么多了，我跟你说你能整着啊？在这问问问的，山人自有妙计不知道啊？” 我真想让我爸爸好好看看，他天天左一句高人，右一句高人的，这有半点那高人的样子嘛？这小嗑硬的，给我噎的给喽给喽的。 当天我并没有给师父答复我到底要选哪一个，而是暂时在山上住了下来。 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白白咋总是消失 一整就好几天抓不到影，前一段时间我就想我自己的事没注意，这冷不丁一找还找不到它了。 “妞妞，你看见白白了没有，咋找不到它了？” 妞妞听见我的话也没有动，而是伸个懒腰之后就白了我一眼。 我两步走上前去，一手捏住一边脸，“嘿，你还白楞我，你要上天是不？我告诉你赶紧起来把白白找回来，要不晚上不给你饭吃。” 这只臭虎慢悠悠地起身，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天都要擦黑了妞妞才回来。 “妞妞，白白呢？没找回来嘛？” “吼。” 叫完它就挪了挪身体 让我能看见后面。 这一看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这是什么情况？一只是白白，那另一只是谁？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妞妞，希望它能给我个答案，这是啥情况，白白咋还自己另一个回来的呢？ 但很显然妞妞没有读懂我的表情，因为它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师父，你快出来！！！” 秉持着我搞不定的事情就找师父的原则，我开始大声叫师父出来看看这是啥情况。 “又咋滴了？一天天跟叫魂似的，我还没死呢。” “师父，你快看，白白领了一个小鹿回来。” “嘶，都说了那是傻狍子，不是小鹿。” “师父！！！” 这时候了还计较什么孢子鹿的，我发现我师父咋不会抓重点呢，真是急死我了。 师父看着我都快急得跳脚了才悠悠地说，“一点都不稳重，它领回来一个，又不是它跟别人跑了，你急啥。那肯定是它给自己找的对象呗，去年春天就有了。” “啥？去年春天？！！我咋不知道？！” “你那忙的，在山上住几天，你回来它就在家待着，你走了它再走，你当然不知道了。” “那你咋不告诉我呢？” “你也没问啊。” 我师父还整得挺无辜，那我不问你就不会自己说啊？啥事都得我自己问了。 这个话题以师父傲娇的背影宣布告终，而另一只傻狍子也就留了下来，白白也不再出去跟它约会了。 另一只是母的，我看了看它的颜色，给它取名叫黄黄，师父说不好听让我再换一，最后给它取名叫花花。 打那之后两只狍子在这个小院里肆无忌惮的谈上了恋爱。比如在吃饭的时候白白会把饭盆用头顶到花花面前，让花花先吃。 但事实是它俩一只一个饭盆，根本就不用让，只要自己吃自己的就行。 但花花就吃白白这一套，白白把饭盆顶过来之后，它先舔白白一下再开始吃饭盆里的东西，是白白饭盆里的。花花吃完了之后白白再吃花花盆里的。 最开始我寻思它俩是喜欢对方的盆呢，第二天我就把饭盆给它俩调换了一下，结果它俩还是那个模式。 我真搞不定明明可以一起吃，为啥要一个先吃，一个再吃。我问师父，师父说我长大就懂了。 在山上待了四个月之后我开始想家里人，也不知道我没有回家的这些日子他们有没有想我。 因为二月的时候我带着白白跟花花出去玩，我们就在离屋子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我却又被鬼给迷眼了，而且还是一只厉害的。 最先察觉我不对劲的是妞妞，它吼了一声直接把师父吼了出来，我才得以脱困，吓得我连小院都不敢出了，一蹲就是四个月。 可我现在有点想家了，想要回家看看。 “师父，我可以下山去看看我家人嘛？” “你选好了？” “还没有，我也想问问家里人意见。” 师父久久没有出声，正当我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师父递给我一个符纸，“去吧，这是护身符，但是效果只有七天。” 我接过之后就背着小包包下山了，我进到村子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往次回来村子里也静，但没有这么静，给人一种已经没有活人的错觉。 我快跑回家，推开门发现奶奶跟妈妈都在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乖宝？你咋跑这么急？” 奶奶看见我急匆匆地推开门之后就站在门口喘气也不进来就问道。 “奶奶，村子里咋这么静，好像……”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出口，奶奶跟妈妈却听懂了，她们先是一愣，随后奶奶又笑着说，“乖宝，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死了？” 我没说话，却红着眼点了点头。 “傻孩子，我们都好好的 只不过前几天这附近又打起来了，村子里的人都怕打到这边来，所以都安安静静的。” “那我爸爸呢？” 妈妈看着我这样就走过来，抱着我说，“你爸爸他们去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没事噢，过两天他们就回来了。” “乖宝啊，你告诉奶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啊。” “我，我怕连累你们。” “啥玩意连累我们？你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打回去。” “不是人，奶奶，是脏东西。它们都想吃我，我变成你给我讲的唐僧了。”说着说着我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真是又怕又想，我怕我回来了那些东西会伤害我的家人。 “啥唐僧啊，乖宝，别哭了，你慢慢说，从头到尾的说噢。” 我抽噎的跟奶奶他们说了我招脏东西惦记的事，也说了两个保命的办法，奶奶说让我先吃饭，这个问题等爸爸回来再说。 第52章 你爸搞了一辆摩托回来 在奶奶的亲切关怀下，我含泪吃了两大碗饭，看的妈妈和奶奶乐的合不拢嘴。 “奶奶，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吃过饭我泪眼汪汪的问奶奶。 “乖宝啊，你爸爸应该就这几天肯定会回来的，每次你下山你爸爸前线没有事就会回来的。”奶奶抚摸着我的头，温柔的对我说道。 “好吧。”我怀着低落的心情走进了房间，心里也越来越慌。 晚上我在家里炕上躺着，心里默默想到。爸爸不在家，我这体质吸引的精怪不一定什么时候找过来，万一遇到个红衣女鬼或者那山魈一样的，我处理不了的，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行，得想个办法。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出门锻炼之后，回到家里，奶奶和妈妈已经起来等我吃饭了。 “若若，你今天起这么早去干嘛了？”吃着早饭的时候，妈妈问我。 “啊，没什么事妈妈，我觉得晨练挺好的，下山了也不能落下。”我含糊得对妈妈说道。 妈妈也将信将疑的没有多问，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吃过早饭进屋，我则鬼鬼祟祟的拿出来了我藏在怀里的瓶子，里边是我一早上收集来的晨露。 晨露是晚上的阴气凝结而成的实体，透着瓶子都散发出丝丝凉意，这个东西能短暂的压制住身体的阳气，长期沾染能让阴物觉得此人未锁住元阳，体虚多病之人。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回山上之后摆一个锁阳阵，我一边消耗一边补吧，总不能在家里被邪祟给吃了吧。 然而晨露并不是收集之后直接喝的，需要等到午时，在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喝下去，才会有压制身体阳气的效果。 我静坐在我家院子里，双眼微闭，调整呼吸节奏后，开始慢慢地进行吐纳。随着一呼一吸之间，真炁逐渐在我体内流动起来。 它仿佛一条灵动的小鱼儿，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带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当真炁完成第一个大周天后，我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变得更加振奋；而当它走完第二个大周天，我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原来已经到了午时！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伸手拿起放在身旁石桌上的瓶子，打开瓶盖，仰头将里面装着的晨露一饮而尽。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无根水喝起来和家里的井水是不一样，有一丝大自然的清爽的感觉，但是，就是很凉，彻骨的凉，大中午的凉的我瑟瑟发抖，我赶忙跑回屋里去，趴在了炕头上。 “乖宝，你是不是冷啊，奶奶给你爸爸的大衣拿来给你盖上吧。”奶奶见我趴在炕头上瑟瑟发抖，赶忙过来问我。 “奶奶我没事，我喝了一口凉水，有点凉，趴一会儿捂捂就好了。”我颤抖着对奶奶说。 “若若，这天刚开始热，你这一冷一热的别病了。”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对我说道。 “我知道啦妈妈，放心吧，我没事。”我抬起头看着妈妈在做衣服的手说道。 妈妈的手很纤细，但是做起针线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妈妈给我做的衣服，就是天下最好看的衣服，我很喜欢穿，淡淡的颜色配上几朵小花，简直是五彩霞衣。 我暖和过来就又去跑到了院子里，不过下午倒是没给我自己定什么训练任务，而是拿起了家里的小铁锹，在院子里挖呀挖呀挖。 “我怎么就挖不到以前的人留下的宝藏呢？”我在挖的时候心里腹诽道。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下午，连根毛都没挖到。直到太阳落山。 “乖宝儿啊，别挖了，快进屋洗手吃饭了。”奶奶出来对我说道。 “来了奶奶。” 我拿着小锹就进屋了，洗过手之后坐在桌子旁吃饭。 “乖宝儿啊，今晚还是和奶奶一起住吧，奶奶搂你睡觉行不行？”奶奶在吃饭的时候问道。 “好的奶奶，那我今晚去你屋里住，我和奶奶一起住，奶奶今天能把上次没讲完的西游记讲完吗？”我亲切的回复道。 奶奶听完，脸上笑的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好好好，奶奶今晚还给乖宝儿讲故事。” 就这样，奶奶把我的被褥拿到了她的屋子里铺好，奶奶搂着我给我讲故事。 就这样奶奶搂着我开始打盹儿，而我此刻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我就知道，遭了，中午喝的晨露，再加上下午挖坑，脚上沾了地下的湿气，肚子不叫才怪。 “秃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一段连环的屁声在我被窝里响起，奶奶听到之后赶紧坐起来，并且还扒拉扒拉我。 “乖宝儿啊，快把奶奶衣服递给奶奶，你爸爸好像搞了一辆摩托骑回来了，奶奶去给你爸爸开门。”奶奶焦急对我说道。 “奶奶，不用，不是。”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对奶奶说道。 “净瞎扯，不是什么不是，奶奶都听见摩托车那秃噜秃噜声了，这么晚在咱家这，不是你爸爸还能是谁？”奶奶也有些着急的对我说道。 “哎呀奶奶，不是摩托车，也不是爸爸回来了，是我好像凉到了，放了个连环屁。”我更是羞红了脸对奶奶说道。 “哈哈哈哈乖宝儿啊，你这屁可把奶奶都吓一跳，等你爸爸回来，奶奶可得让你爸爸也乐呵乐呵。”奶奶笑道，然后就又躺下了。 第二天，我像照常一样，早早起来，拿上了我的瓶子去采集晨露，顺道摘了几朵野花拿给了妈妈和奶奶。 奶奶看见我，继续调侃道，“乖宝儿啊，奶奶把你妈妈给你做的裤子找出来一条，你去换上吧，昨晚怕不是拉裤兜子了，一会儿奶奶给你洗了，要不就成臭宝儿了。” 我再一次羞红了脸，拿着裤子跑回屋里去。 就这样简单的过了三天，等我在家第五天的时候，爸爸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个子比我矮了半个头，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跟在爸爸身后。 殊不知，这将是和我有很大羁绊的人。 第53章 新的伙伴 “狗蛋儿，进来吧，这就是伯伯的家了。”爸爸亲切地对那个小男孩说道。 “敬岩啊，这是谁家孩子啊，你咋给领回来了。”奶奶上前对爸爸问道。 “娘，这是我回家路过的一个村子的时候，这孩子正被一帮大孩子欺负着，我把那帮大孩子赶走之后让他回家，他说没有家，家里人都死了。我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回来了。”爸爸把奶奶拉到一边对奶奶悄悄说道，怕是那孩子听到了之后会有悲伤的情绪吧。 “若若，看看爸爸给你带了啥！”爸爸转手从身后拿了一个口琴递到我面前。 °?????(????)?????° 此刻我的表情，眼睛里冒出了星星，我就知道，爸爸回来肯定会给我带礼物，我超喜欢！ “来，若若，爸爸给你介绍一个弟弟。狗蛋，过来见见姐姐。”爸爸回头冲那个小男孩说道。 那个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我，像是一只到了新家的小猫，只顾着盯着我，并不敢和我说话。 “嘿嘿，你叫狗蛋儿？谁给你起的名字啊？”作为不怕陌生人的我，直接上前去跟那个小男孩说道。 “爷爷给我起的，爷爷说起个贱名好养活，然后就叫我狗蛋儿了。”那个小男孩低着头，怯生生的回答我，脏兮兮的脸上也带着一些红晕。 “哈哈，你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会脸红呢。”我也不顾着他身上脏兮兮，揉了揉他的脸。 “若若，别闹了，带弟弟去洗洗脸，我去找找你的旧衣服先给他换上，爸爸这还有罐头带回来呢。”爸爸对我说道，然后转身进屋去找妈妈了。 “你今年几岁了？”一边跟着他洗脸，我一边问他。 “五岁。”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回答道。 “那你们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欺负你？”我继续问道。 听到这里，他洗脸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用双手捂住脸，身体轻轻颤抖着，没有说话。 我赶忙上去拍拍他的后背，慢慢的安慰他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你就当我没问，你别哭啊。” 从没见过这个架势的我，哪里会处理这种事，我赶忙跑进屋里去喊爸爸。 “爸爸爸爸，你快去看，狗蛋儿他，他。。”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全了。 爸爸一听慌了，以为狗蛋儿出了什么事，也快速的冲到院子里，和狗蛋儿两人四目相对。 “狗蛋儿，你咋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伤口疼？”爸爸脱下来狗蛋儿的上衣，慢慢揉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 “他哭了。。。”我跟在爸爸背后，吐吐舌头说道。 爸爸不禁扶额。 (′,,???,,`) “若若，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我去给他找衣服。”爸爸转身回了屋里。 看着狗蛋儿后背上的淤青，我也是于心不忍，转身进屋从我的小背包里拿出了一些创伤药。 “狗蛋儿，你过来，我给你上点药。”我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对狗蛋儿喊道。 狗蛋儿听见之后也没说话，赤裸着上身，就走了过来。 “你转过去啊，不然我怎么给你后背上药。”我气哄哄的对他说道，这怎么呆愣愣的，像个木头。 “奥。”他回了一声，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 我拿起一瓶跌打酒倒在手上，双手抹开，按到他后背上，轻轻的揉，他开始有点痛，颤抖了一下就不动了。 “这个二愣子，疼也不知道哼哼出来。”我心里腹诽道，于是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用力压上了他骨瘦嶙峋的后背。 “啊！” 狗蛋儿疼的跳了起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我，转身又不吭声了。 “你这都是被你们村子里的大孩子打的？”我也不继续搞怪，而是沉下心来问他。 “我家里人都被鬼子给杀了，鬼子来我们村里扫荡的时候，村里人都躲到山上去了，爷爷腿脚不好，就留在了家里，最后被鬼子杀了，爸爸想去给爷爷收尸，也被鬼子抓住了杀了，妈妈听到消息之后大病了一场，然后也死了。 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开始村子里的人可怜我，还养活着我，鬼子们走了之后，我去谁家，谁家就会有事情发生，要么是半夜有人听见孩子哭声，要么是女人哭声，大家都觉得是我带来的脏东西，就开始不待见我，村子里的孩子也欺负我，我每天都被他们欺负。” 狗蛋儿流着泪，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没事，以后我罩着你，我教你本事，明天咱们就回你村子，我先替你教训那帮人一顿。”我拍拍胸脯对狗蛋儿说道。 “姐，谢谢你。”狗蛋回头，真切的对我说道。 我则继续把跌打酒揉过了之后，拿着爸爸带着的绷带给他包扎好。 “乖宝儿，带着弟弟来进屋吃饭了。”奶奶推开门笑眯眯的冲着我和狗蛋儿说道。 “来啦奶奶，走，爸爸带的罐头可好吃了，我带你尝尝。”我拉着狗蛋儿的手就把他带到屋里去。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很安静，但是可以从氛围感觉得到，每个人都有话想说。 “狗蛋儿，来，你吃这个爸爸带回来的罐头，可好吃了！”于是我率先打破了僵局，夹起罐头里的一块肉放到狗蛋儿碗里。 “是啊是啊，这罐头可是你伯伯他们才能整到，别的地方可吃不到的。”奶奶也赶忙接过了话茬。 “谢谢奶奶。”狗蛋放下筷子，又一次进入到了小猫状态。 “这孩子，拿起筷子接着吃啊，一会都凉了，吃了凉的就会像若若一样，秃噜噜放连环屁。”奶奶打趣道。 “哎呀奶奶，你别说了。赶紧吃饭吧。”我赶忙拦住奶奶说道。 “好好好。奶奶听我乖宝儿的，吃饭吃饭。”奶奶笑着说道。 “那个，狗蛋，婶子也没预料到家里能多个男孩，一直都给若若做衣服了，我这找出来一身若若以前的衣服，你一会儿先换上，婶子把你身上这身衣服重新给你补补，再拿你伯伯的衣服给你改一身新衣服。”妈妈也对狗蛋儿说道。 第54章 木头弟弟 “谢谢婶子。”狗蛋也不那么害怕，也敢开口说话了。 “唉，天可怜见的。狗蛋，你想不想来奶奶家生活，以后做奶奶的孙子啊？” 狗蛋听见这话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奶奶，没有任何反应，我撇撇嘴，真是个木头。 妈妈听见这话，在看看狗蛋的反应就赶紧开口，“狗蛋，我跟你伯伯只有乖宝一个孩子，你也没有父母了，你就到家里来，我们收养你，你也算有个家，乖宝也不是总在家里，你也可以满足奶奶儿孙绕膝的愿望，你看怎么样啊？” “我……” “没事的，不愿意也可以在伯伯家住的。” “我，愿意的。” 那动静小的呦，啧啧啧，要不是屋里安静，谁能听到啊。说完这几个字他就低着头，恨不得把头插桌子底下去。那脸红的，比秋天挂在屋檐上的红辣椒还红。 奶奶看着他的反应摸了摸他的头，“哎呦，还不好意思，没啥不好意思的，以后你就是奶奶的乖孙了。” “木头。” 虽然我的声音不大，可却比他说我愿意的声音要大，狗蛋听见我的话脸又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若若，不许这样说弟弟！” 爸爸看见他的反应就严厉地说了我一句，给我说的一愣，这是我回来之后爸爸第一次如此严厉地批评我，可我却觉得我的说法没有错，他呆呆愣愣的，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不是木头是什么？ “我……” 本来我想解释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可看到奶奶跟妈妈脸上的不赞同的时候，突然我就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我不懂明明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他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来的孩子教训我，虽然这种教训在他们看来可能也不算是教训。 没有在停留，抬腿我就往外走，我想要回山上找师父，师父就不会因为别人而教训我，我再也不要跟他们好了。 我一脚跨出门口的时候听见奶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乖孙，没事哦，你若若姐不是那个意思的……”，见到这里我的速度也加快了，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走到李二丫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小包忘拿了，在门口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回去取，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一个说，‘回去取吧，那可是你走哪都要带着的啊’，想着我就往家走了两步。这时候另一个说，‘取什么啊，回去看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爱他吗？’，想着我又气鼓鼓地往村口走。 就在李二丫家反反复复溜达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听见阴影里传来了‘噗嗤’一声。 “谁？”这大晚上的给我吓得啊，汗毛立马就炸起来了，跟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乖宝，是我。” 爸爸说着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看见爸爸我的脸也红了，都是那个木头给我传染了。 爸爸蹲下来看着我，“乖宝，你为什么要说弟弟是木头啊？” “他呆呆愣愣的，不是木头是什么。” “可是乖宝，你小时候是没有对你不好的，所以你不会觉得那是伤害，弟弟吃了很多苦，他到我们家来会有拘束感的，你说他是木头，他会觉得你不欢迎他的。” “可他的苦，不是我让他吃的，也不是为我吃的，我为什么要让着他。” “乖宝，不是你让着他。《礼记》中说，‘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虽然现在依旧是乱世，但我们不应该放任他在悲惨中苦苦挣扎，能帮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一把。而且家里就你一个孩子，身边也没有个朋友，爸爸也想给你找个朋友的。” “我有朋友的，妞妞跟白白还有花花都是我的朋友。” “可是乖宝，他们都不是人啊，你还是要和人一起生活的。爸爸知道乖宝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没有跟你商量就把他带回来这个问题是爸爸的不对，奶奶也应该询问你之后在说让他生活在家里的问题，可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家出走，很让奶奶伤心的。” “你以前都没说过我。” 爸爸听见我的话怔了怔，“爸爸为刚刚的语气向你道歉好不好？” “嗯。”我闷闷地点点头。 “乖宝，如果我们不收养他，他会被欺负死的。” “我没说不同意，我只是……” “觉得爸爸有了弟弟就不爱你了？” “嗯。” “哈哈哈，不会的。你永远是爸爸的女儿啊，而且是唯一的一个。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也是你的亲人了，爱你的人没有少，反而多了一个呢。” 我也不说话，就在那站着抠手指头。 “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我点点头，接着抠手指头。 “把话跟弟弟说明白好嘛？” 我还是点点头，接着抠手指头。爸爸拉起我的手，打断我接着抠手指头。我也觉得他要是不把我手拉开，我都容易把那肉揪下来。 回到家我就看见狗蛋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惶恐跟无措，我在心里默默地喊了一句‘木头’。 “去吧，好好跟弟弟说。”爸爸说着把我往前推了推。推得我一个趔趄，往前又走了两步才站稳。 “那， 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叫你木头的。”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叫你木头不是骂你的意思，就是看你呆呆愣愣的，觉得这个词跟你很贴切。” 他还是看着我摇摇头。 “那你不生气吧，你要生气我给你道歉的。” 他依旧看着我摇摇头，瞬间我就有一种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说句话啊？又不是哑巴，在这样我可生气了。” 可能我的无力感全都写在脸上了，他看着我先是一哆嗦，后来就颤颤巍巍地说，“我没生气，你别生我气。” 我不理解他哆嗦啥，我看起来是很吓人的样子嘛？我还能揍他是咋滴啊？ “好了，乖宝，你带着弟弟去奶奶那屋睡觉吧。” “噢。” 第55章 白清舟 我在前面走，木头在我后面跟着。回屋奶奶看见我也是一喜，但没有说我离家出走的事。 “快来睡觉吧，都别在地上站着了。” 我一骨碌就爬上炕，钻进了我的被窝，而那个木头还是呆呆地站在那没有动。 奶奶看他没有上炕睡觉就问他，“咋滴啦乖孙？咋不来睡觉呢？” 他就跟慢半拍似的，“哦”了一声才脱衣服上炕，在奶奶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今天晚上想听什么故事啊？” “《西游记》。” “那奶奶从头给你们讲噢，说在很久以前，花果山上有一块天生地养的石头，那天突然石头咔嚓咔嚓地就响了，里面蹦出来一个啥也没穿的猴子……” 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睁眼睛，就是一张放大的脸，给我吓得“妈呀”一声就坐起来了。他直起腰，一脸无辜的站那看我。 “你干啥啊？吓我一跳。” “奶奶让我叫你吃饭。” “哦，这就来。” 边说我就边往身上套衣服，他还站在那没有动地方。说句实话他长得真不好看，三角眼，蒜头鼻跟香肠嘴，集中在国字脸上。你说要是分散点长着也还行，但他这就长得特别集中，导致周围留白就很大，而且他的黑眼仁很小，眼白贼大，冷不丁一瞅就跟纸人点上眼睛似的，惊悚效果拉的满满登登的。 “那个，你先去吧，我洗完脸就来，你不用站这等我。” “哦，好。” 他就像一个听话的娃娃，你让干啥就干啥，不说他就往那一杵，都不带动弹的。 等我洗完脸出来，奶奶跟妈妈正在外出端菜，爸爸跟狗蛋坐在桌子边等着吃饭。 “乖宝，你今天先吃饭不要锻炼了。” 听见爸爸的话我就坐下来，正好饭菜也都端上了，大家开始吃饭，这期间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和咀嚼声。 吃完饭大家也都没有下桌，而是都坐在那等着我吃完，这四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啊，我感觉我吃的都不是饭，而是石子。我抬眼镜扫视一圈，咽下嘴里这一口我就赶紧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好，那我说一个事。我跟娟儿收狗蛋做义子，以后他就是乖宝的弟弟。但是我想给狗蛋改个名字，可以吗？” 爸爸说完这句话，换他被四道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了。他这完蛋包，脸刷一下的红了，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以的。” “那好，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名字？” 他顶着大红脸摇了摇头。 “‘秋水何清澈,舟行境不穷’我觉得就叫清舟吧，怎么样？” “我都可以的，伯伯。” “哈哈哈哈哈，还叫伯伯啊？” “爸。” “哎。乖宝，你带清舟一起出去转转吧，不要离开村子。” “好嘞。” 我都跑到院门口了，那个木头还在饭桌前站着呢，没办法我又跑回来，拉着他跑出去了。 这个时候杏子已经熟了，都没有人来吃，我就带他去杏树那摘杏子吃。 我三两下就爬上树了，他就站在底下眼巴巴得看着我把杏子放到嘴里，给我看到都不好意思大口吃了。 “你不会爬树啊？” 他摇了摇头。 “那你用衣服接着，我摘了扔下去。” 他点了点头。 一看他这样我就生气，又一想自己跟木头较什么劲呢，那不是纯纯找气受呢嘛。 “接住了，我要扔了。” “好。” 扔着扔着我就扔开心了，这也太好玩了，无论我扔到哪他都能接住，等我觉得有点累的时候他的衣服都被扯得变形了。 我就抱着树往下出溜，结果衣服翻起来了，拿肚皮蹭的。 他看着我龇牙咧嘴地下来了，赶紧跑上前问，“姐，你咋了？让啥咬了？” “嘶，没有，嘶嘶，肚皮蹭，嘶，坏了。” 疼的我说几个字就得吸一口气缓缓。 “那咱俩回家让奶奶给你擦点药吧。” “行，嘶。” 这一路我就嘶嘶地抽着气挪回去的，知道的我是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蛇成精了呢。 奶奶看我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就上前问我，“这是咋滴了，摔到腿了？” “不是，奶奶，姐肚皮坏了。” “快把衣服周起来我看看，肚皮咋还能坏呢？” “姐从树上下来弄坏的。” “艾玛，这都出血了，快上屋，奶奶给你整整。” 等我奶奶给我上完药，我就晾着肚子在屋里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清舟就趴在炕沿边上睡着了，我想要坐起来整点吃的，一起来这肚皮就抻着疼，我只好嘶嘶地躺回去了。 清舟听见我的声音就起来了，“姐，我给你拿饭去。” 一溜烟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了碗饭回来，“姐，你躺着，我喂你。” “也行。” 要不说他是孩子呢，等他给我喂完饭，我的脸上都是饭粒子。 “姐，对不起啊，整你一脸。” “没事，我这也整了个半饱。奶奶他们呢？” “噢，虎子叔叔来了，把他们都叫去了。” “没说干啥去啊？” “没有。” 这可咋整，睡着的时候没感觉，起来了就想尿尿呢，这我也不能让清舟抱我去啊，我就只能躺着那等着他们回来，我感觉的过去一个时辰了，奶奶他们也没回来。 “清舟啊，你去看看奶奶他们咋还没回来呢。” “姐，爸爸走之前说了，最近不太平，不让咱俩出门。” 我是不想出去啊！！可再没人来抱我去上厕所我就要尿炕了啊！！！！ “清舟，你快扶我，嘶嘶，起来，我要，嘶嘶，上厕所。” “啊？噢。” 他听见我要上厕所就来手忙脚乱地拽我，结果就是不仅没把我拽起来，还给我拽疼了。 他这一拽可倒好，让我本来憋的就很辛苦的尿，完全不受控制了。一股持续不断的热流伴随着哗哗声在我的裤子里狂奔。 “姐，你听没听见水声？” “你出去！！！！” “咋了这是，喊你弟弟干啥？” 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我这都尿完了，奶奶咋才回来呢。 第56章 怂蛋包 “你俩这是干啥呢？” “奶奶，姐让我扶她起来尿尿，我拽不动。” “乖宝，你要尿尿啊？” “已经尿完了。”我喏喏地回着。 “啊？” 奶奶惊讶地上前来看，结果就是我的裤子，加上炕上的褥子都湿了。该说不说，我这尿的的还挺多，但当时的我只顾着羞愧了，哪还有心情看那些。 奶奶可能也看出来我情绪不佳啊 嘴撇撇着，要哭没哭的样子，“没事哦，乖宝。是不是肚子疼起不来啊？” “嗯。”我闷闷地回应着。 “清舟，你先出去，我给你姐换衣服。” “哦？好。” 奶奶给我还完衣服之后又给我肚皮上抹得药，奶奶的年纪已经大了，虽然我的个头不高，但奶奶还完之后还是累的呼哧带喘的。 因为尿裤子这事太让我尴尬了，我也没问奶奶他们去干嘛了，都去哪里了，蒙着被子就睡觉了，都没来得及听奶奶讲故事。 等我睡着了之后又进入了梦境，我才想起来，七天了啊！！！我都忘记跟家里人说保命的事了。 这次的梦跟之前的还略有不同，我好像是被谁追着跑，给我的感觉就是跑慢一步就得死！这咋还有人追杀我呢？ 还没等我研究明白，就又来到了那个灵堂，我还是跪在地上，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抽出三根香，点燃之后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中后就想要把跪着的我拽起来，“你别这样，她也不想看你这样的。” “可她是为了我而死啊。”那个我眼泪吧嗒吧嗒地落着。 “白若，你这样有什么用？她能活过来嘛？啊！？”男人愤怒的质问给我砸的一愣一愣的，什么玩意，她也叫白若，那她跟我是不是一个人。 我不理会他俩继续说什么，就是想看看这棺材里到底躺着谁，这么多回了，我得看看。 结果我还没走到棺材跟前，一股抵抗不了的吸力就把我往后拉，一阵眩晕，眼睛啪的就睁开了。 “妈呀，姐，你吓我一跳。” 我都不想说，你离我这么近，就你那一大半眼白的眼睛，还好意思说我吓你一跳。 “你又干啥？” “我看你起没起，姐你咋睡这么久？” “我睡多久？” “两天了。” “什么？？！！嘶。两天？” “对啊，你睡两天了，咋叫都叫不醒 爸爸都出去找人看看能不能给你送医院去看看。” “那家里人呢？” “都出去想办法了，就我在家陪你。” “不行，我得回山上。” “啥山啊？” “别问那么多，快来扶我。” 今天我得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按照师父的意思我再有几次估计就得死在梦里而不自知，不能等着跟他们商量了。 我起来之后吃了一口东西就让清舟扶着我去山上。 “姐，爸爸不让咱俩出去。” “听我的。”还不出去，再不出去命都没了。 给家里留了一个纸条，告诉家里人我有急事让清舟陪我回山上，不要担心，用茶杯压上我俩就走了。 这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但是他提心吊胆的走了一路，就好像随时都会从哪窜出来个东西一样，要不是我这肚皮疼，我真得给他一脚，怂蛋包。 到山下的时候隔得挺远就能看见妞妞懒懒地在地上趴着，结果这怂蛋包看见妞妞，嗷得一声就喊出来了，你说你喊就喊，跑就跑，你倒是撒开我啊！！ 他不得，还想扯着我跑，给我扯一个大趔趄，这给我疼的啊。 “喊啥喊。”我低声呵斥着他，这在把不该来的喊来咋整。 “姐，姐，姐，这，这，这，是老虎啊！！！咱俩快跑吧。” “这是我养的。” “啥？！！”你这时候咋知道撒手了？啊？！还往后退两步，我能让老虎吃你是咋滴啊？没看妞妞都不爱搭理你吗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妞妞，过来。” 看他这个想跑还不敢动的样子我就想吓唬吓唬他，我也是没救了，这时候还有心情逗他玩呢。 “姐，你不会是想让它吃了我吧。”这个孩子吓得，说话都带着颤音了，估计再逗逗都得原地尿裤子。 “趴下，我要坐上去，我肚皮坏了，妞妞你驮我回去。” “姐，它不能咬你吧？” “都说了是我养的，别废话，赶紧跟上，否则让狼给你叼走我可不管。”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带到山上，这么多年在山上除了我跟师父之外，能喘气的都不是人，但是让他在山下等我或者自己回家我都不放心。 “你先在门口等我，我去跟我师父说一声你在这陪我住几天。” “好。” 一步一步蹭到师父的门口，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你带回来的人是谁？” “呵呵，师父你知道了。我弟弟，我这不是着急回来嘛，就让他陪我回来了。” “七天时间已过。” “我这次回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我一不小心忘记了，结果我睡了两天才醒过来，而且我又做了那个梦。” “那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要刺字。” “行，你先在这等几天吧，我得准备材料。” 说完话我也没有走，而是还站在门口。 “还在这杵着干啥？” “我弟弟……” “行。” “好嘞，谢谢师父。” 我把他给领到了我的小屋，“清舟，你不要去我师父那屋，有什么问题找妞妞。” “好。” 跟他说完我就直接睡觉了，这折腾的，给我累够呛，不知道是不是在师父身边的事，并没有梦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后半夜的时候就感觉身边窸窸窣窣的，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打算接着睡的时候，发现声音不仅没消失还越来越清晰。 我睁眼睛就看就这木头在地上搓搓脚，“你这是咋了，夏天了还冻脚啊？” “姐，我想尿尿，没找到地上尿。” “啊？那你没让妞妞领你去嘛？” “我，我不敢。” “怂蛋包。茅厕在这个屋后面呢，我让妞妞陪你去。” “还是不用了姐，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出去了，好像慢一秒都得尿裤子。 第57章 四死一伤 过了一个月师父才准备好那些需要的材料，东西拿过来的时候直接给我熏吐了，是真的腥啊！！ “你想刺在哪？” “额，后背吧。” 还是刺一个隐秘点的地方好，省着别人看见，怪丑的。 其实师父的手还是挺快的，一开始只是针微微划破皮肤的痛，结果越到后面越痛，就好像有人拿把刀把我的皮肤划开，然后在骨头上刮，把骨头上的肉都刮干净了，在一点点把字刻在骨头上。 疼的我啊一声就叫出来了，比过年时候杀得猪叫的还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离。 “不要动，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你的体质就会转为全阴，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 后来直接给我疼失声了，汗水就跟珠子一样往下掉，整个人跟水洗的一样。在我昏倒之前就一个想法 师父真是太坑了，他要早告诉我这么疼，我高低选第一个啊！！！问题它不是疼这一次就可以的，而是要每个月都疼一次啊！！！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这个木头给我擦脸呢，“什么时辰了？”这一开口就把我惊到了，嗓子就跟破掉的鼓风机一样，说出来的话嘶哑又难听。 “你醒了姐，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你师父说你得睡一天，真的就睡一天啊。” “给我整点水喝。” “啊？哦。” 不行让我师父给他看看，我总觉得他这脑袋不是一般的反应慢，别再是让那些小孩打出什么后遗症。 等我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去师父那屋了，“师父，你能帮忙看看我弟弟不？他好像脑子有病。” “我看你脑子才有病，他正常的很。” “哦 师父，我可以下山嘛？” “可以。” 我叫上清舟，我俩就一起下山了。 到村口的时候我隐约的好像听见了哭声，“你听见哭声没？” “没有啊姐，你别吓我。” “不对劲。”说完我也没管他，拔腿就往村里跑，他看我跑了他也跟着我跑。 跑到虎子叔叔他们住的院门口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是真的有人在哭，而且哭的人就是我爸爸他们。 走进去之后我悄悄地拉了拉妈妈的衣服，“妈妈，这是咋了，都在这哭啥？” “乖宝，你回来了！！”妈妈看到我显然是吃惊的，我看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又问了一遍，“妈妈，这是咋了，都在这哭啥？” 听见我说话妈妈又开始泣不成声，我这个急啊，能不能先回答我问题再哭啊？ 我着急寻找答案是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吧？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对，爸爸出事应该在我家啊 怎么能在虎子叔叔家。 “是虎子，跟老徐，还有，李响，他们几个，都死了。” “啊？虎子叔叔他们咋都死了。” 我在问妈妈就是边捂着嘴哭边摇头 连断断续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眼看着在妈妈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就跟清舟说了一句，让他照顾好妈妈就跑了进去，大人们看见是我也没有拦着。 我走进屋里看见地上摆了四个门板子，门板子上放的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应该是四堆肉。只有虎子叔叔还剩下半张脸在那门板上摆着。 我又想起来我要给师父做桃木剑当礼物，虎子叔叔帮我锯桃枝，锯好了还会我问，“若若，这个够粗不？不够叔在给你锯个粗的。” 看着小孩手臂粗的桃枝，我连忙说够了够了。 还有老徐叔叔，我刚找到爸爸的时候他还可劲的让我证明我是我爸爸的女儿，后来他却跟我爸爸一样疼我。 不问我也知道他们肯定是跟对面的人碰上了，因为只有炸弹才能出现这种把人炸成肉泥的效果。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了，还能留下点东西带回来，却把命都留下了那。 我出去之后清舟那个怂蛋包也要进去看，我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没让他进去。里面的景象对于他来讲太过残忍了，毕竟他们也算是这个怂蛋包的救命恩人，我怕他承受不住。 “干啥啊姐，我也想去看看这是咋了。” “你别去了，跟我回家，看看奶奶。” “哦，为啥不让我看呐。”他小声在那嘟嘟囔囔，还让你看，不把你吓得直接过去都算你命大，就你那小耗子胆吧。 回到家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奶奶那屋也没有人，最后在爸妈那屋看见了奶奶，正在边抹着眼泪边给爸爸擦脸，爸爸就眉头紧皱地躺在炕上，腿上绷着的腿已经渗出血来。 “奶奶，爸爸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很淡定地问着。 奶奶看见我俩露出来跟妈妈一样的表情，说的话也是一样的，“乖宝你回来了！！” 我又耐着性子再问一遍，“奶奶，爸爸这是怎么了？” “你爸爸他……”没等开始说奶奶也呜呜哭起来，我这个急啊，能不能把话说明白啊？也让我知道你们在哭什么啊？ “奶奶，你先别哭了，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有虎子叔叔他们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你躺在炕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你爸爸怕你出问题，就想去找你师父给你看看，我们在家等着也着急 我跟你妈就寻思去问问志刚有没有什么办法。 结果等我回来之后发现你俩都不见了，这时候你爸还没有回来 你妈就赶紧去找虎子帮忙，出去找你也找你爸爸。” “可是奶奶，我明明给家里留了字条，告诉你们我去山上了啊！！我还特意用茶杯压着了。” “没有字条啊，如果有我们也就不用着急了。 你爸是五天之后回来的，说是转了五天也没找到你师父的山，回来看看你好了没有。 我就跟他说你跟清舟不见了，我让虎子他们去找你俩也找你爸爸回来，你爸爸听见我这么说也赶紧出去了。” “然后呢？怎么就受伤了，虎子叔叔还……”我真是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第58章 是我害死了他们 “你爸爸他中途回来了一趟，看你们都没回来就又走了，结果在回来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你爸爸当时就自己躺在门口，我每天早上都要去虎子他们那住的地方看看他们回没回来，我一开门就看见你爸爸趴在门口，整个人造的灰扑扑的，那腿还在出着血。” 听我奶奶这么说我还有点庆幸我家的门是往里拉的，这要是往外推的那岂不是还得拍我爸爸一下，给他造成个二次伤害。 奶奶显然是没有关心我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这我跟你妈俩也都整不动你爸爸啊，我就赶紧让你妈去叫志刚他们来，帮忙把你爸抬到屋里去。 在你爸被抬回来没多久，他就短暂地清醒了一阵，跟志刚说去王家堡，虎子他们在那，快去救他们，然后就一直到现在再也没醒过来。” “王家堡？那，爸爸都让志刚叔叔去救虎子叔叔了，他们怎么还会……？” 虽然现在虎子叔叔他们死了这个事已成事实，可我还是不忍说出口，同时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等志刚回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一人拎一个包裹，没见到虎子他们，我听说志刚他们回来了就赶紧让你妈妈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妈妈回来说虎子他们几个都死了，死的很惨，志刚他们两天才回来是因为在那找他们几个的残肢了，最后只得将肉混着土拿回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留了字条的啊？” “可是乖宝，我们回来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字条。”奶奶声音哽咽地回答着我的话。 “那字条那？”我看向清舟，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结果这家伙一脸懵的看着我，“姐，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整得他还挺无辜。 “奶奶，我去看看虎子叔叔那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清舟你跟奶奶在家。” 没等他们回应我就跑了出去。 跑到虎子叔叔家我直接找到了志刚叔叔，“志刚叔叔，我能帮虎子叔叔他们看坟定向。”说完之后我才注意到志刚叔叔冷若冰霜的脸，‘这是啥情况？他咋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我心底直犯嘀咕。 “你怎么好意思来？？要不是你他们几个会死？都是你害死了他们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乱跑？” “我在家里留了字条的。”我没什么底气的反驳着他的话。 “呵，字条？如果你真的留了字条婶子能那么急得要找你？虎子他们能……你两年前就不应该回来！！！” 可能是志刚叔叔愤怒的情绪使得他声音非常的大，妈妈听见他的话就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像是老母鸡一样把我护在身后。 “志刚，你在说什么？这关我家若若什么事？” “嫂子！！要不是她领着清舟乱跑，虎子他们至于出去找他们碰到两面打起来，到现在尸骨无存嘛？？？啊？！” 我想我是感受到了志刚叔叔对我的愤怒与不满的，他指着我的手在颤抖着，看着妈妈的眼睛睁得溜圆，还泛红，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狮子。 “志刚，对于虎子他们的死我也感到很惋惜，可这跟我家若若没有关系，生逢乱世，谁不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 “嫂子，我不跟你犟那些没有用的，你让她走，不要来打扰虎子跟老徐他们安息。” “妈妈，我会看坟定向的，你相信我。”听见志刚叔叔的话我赶紧拽了拽妈妈的衣服。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走远点他们才能好好安息。” “够了，志刚。”妈妈低吼一声，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像想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一样，“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事跟我家若若没关系，我体谅你失去兄弟难受的心情，但你也别胡乱攀咬，敬岩醒了估计也不想听见这些。” 我们都知道妈妈这是拿爸爸来压他了，志刚叔叔也的确没在说什么，就站在那喘着粗气，妈妈转过身来对我说，“乖宝，你先回家吧，你虎子叔叔他们这事妈妈会看着办的。” “可是……” “听话。”还没等我说完，妈妈就疾言厉色地打断了我，这也是我看温柔的妈妈第一次露出如此严厉的表情。我没法反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之后往家走。 这是我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我这样的人就真的应该窝缩在山上，不应该回来连累家人。 回家之后我也没有再去爸爸那屋 而是直接回来我跟奶奶睡觉那屋，现在的我不太敢看爸爸的状态。 清舟听见我回来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甚至脸上还挂着笑，但他看到我阴云密布的脸就把笑给憋回去了。 “姐，你这是咋滴了？咋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呢？” “你知不知道虎子叔叔他们死了？”我还是把下巴杵在双腿上，所以声音听起来就闷闷的。 “啥？虎子叔叔咋能死？” “因为我。” “你是说虎子叔叔他们出去找我们是死了，不是受伤了？” 这会他终于把他那碍眼的笑容收了起来，换上了严肃。 “他们死了，志刚叔叔说是我害死了他们，我也觉得他们说的对，我多等等奶奶他们回来再走就好了。” “对什么对，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应该回你师父那的，在家你只会睡不醒，在你师父那就早睡早起了。就是，就是……” 他在那吭哧瘪肚的就是半天，给自己脸憋通红，也没就是出来个所以然。 奶奶看清舟出去那么久也没回来，就到这屋看他在干嘛，也就看见我缩在那个角落，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 “乖宝，这是咋了？不是去帮你虎子叔叔他们看坟定向了嘛，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奶奶，志刚叔叔说姐是害死虎子叔叔他们的凶手。” “啥玩意？这志刚咋能这么说，虎子他们……” 奶奶说到这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很显然她也想到了，如果不是找我或许虎子叔叔他们也不会卷到那场战争中。 第59章 爸爸醒了 这几天我就偶尔去爸爸那屋看看爸爸醒没醒，也不说话，就坐在那，坐够了就回睡觉那屋再在墙角坐着，家里人看我这样都跟着我上火，连番地哄我，可我还是没有笑模样，好像只有爸爸醒了，对于我来讲才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说起来还有一个搞笑一点的事情，就是清舟第二天也去了虎子叔叔家，不出意外的也是被志刚叔叔甩了脸子，虽然没有说这事赖清舟，却也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回来还委屈的不行，“姐，你说他这是干啥啊？这事咋能往咱俩身上赖呢。”边说边撇撇嘴，之后一直到虎子叔叔他们下葬我俩都没敢在上前。 奶奶去了之后来屋里看看我俩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虎子叔叔他们下葬找的是隔壁村的风水先生，清舟回来还跟我说，“姐 要是你去给下坟，肯定下的比现在好。” 对此我并没有做出回应，我倒是能下好，但是他们谁也不能让我去下，没等我进门，那志刚叔叔就得给我骂出来，我拿大扫把给我拍出来都算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 但比起我的郁闷，清舟明显要活泼一点，每天吃的饭也是他给我端屋来的。没事就坐在我身边唉声叹气，叫一声姐之后继续唉声叹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以我爸爸的醒来为结束。 中午妈妈按照以往的习惯给爸爸擦身体换药，就听哐当一声，清舟就跟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了。 “咋了，妈妈？” “清舟，你快把水收拾了。”爸爸声音带着许久没有开口的沙哑。 “敬岩，你可算醒了。”妈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我听见他们的话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了地，跌跌撞撞地跑向爸爸那屋。 我直接被钉在原地，“爸。”声音弱弱的。 爸爸抬起头好像看见了我，“乖宝，你醒了？” 那一瞬间憋了那么多天的委屈好像瞬间就爆发了。 “嗯。”我的回答已经带上了鼻音。 “乖宝，你这是咋了？怎么好像要哭的样子呢？” “爸爸，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受伤。” “傻孩子，这跟你有啥关系，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啊。娟儿，我这醒了你咋还哭呢？”爸爸说着看向了妈妈站着的地方。 “我，是高，高兴的。”妈妈说出来的话都已经断断续续的了。 “虎子他们咋样了？” “虎子他们，已经死了。” “啥？嘶。” “敬岩，你别激动。” “虎子他们已经死了？”爸爸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目光就扫向了我。 爸爸的目光就像一个冰柱，一下子就射向了我的心脏，当时就把我钉在了原地。 “爸爸。”我好像费劲了力气才开了口，而爸爸眼中的情绪非常复杂，却久久没有回应我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跟着变凉，所以，他也怪我是嘛？ “乖宝，爸爸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没。”两个字被我从牙缝中挤出，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奶奶进来了，“敬岩，你醒了。” “嗯，娘，让你担心了。” “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腿还疼不疼？” “娘我没事了。” 我很庆幸清舟在我过来之后就去把奶奶找回来了，我真的不想承受他们带有责备的目光。 “敬岩，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虎子他们怎么会……” “我是第二次回去才在隔壁村才找到他们，那个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虎子他们看见了我们以前的队伍，当时我们这边已经出去劣势了。 战事非常焦灼，我找到他们的时候虎子跟老徐已经受伤了，只不过不严重，我跟着打了两天发现根本敌不过，我的意思是先撤退，剩下的容后再议。 结果我们的将领不让撤退，他觉得当兵的应该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又过了两天我们的受伤情况都变严重了，我就想回来让志刚他们来支援我们。 结果我刚刚出去就被发现了，当时我躲避不急腿部受伤了，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 回来我就赶紧让志刚过去救他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爸爸说完之后眉间那一抹忧愁就没有再散下去过。 “那这么说你们这跟乖宝也没关系啊，志刚怎么说这件事情赖乖宝呢？” “因为他们之所以会去那个村子，虎子说是因为他们看见了若若，若若让他们去的。” “不可能，爸，我跟我姐自从你出去的第二天就去山上了，一直到半个月前才下来。” 没等我张口清舟就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就默默把张开的嘴巴闭上了。爸爸的话先是让大家一愣，后来清舟的回答更是让大家疑惑不解。 但是很显然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当爸爸可以下地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山上，一月之期已经到了，我要再去山上刺字。 这次我离开是特意告诉了清舟，让清舟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回去的。 这次刺的字比上次还疼，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没有上次那么难忍。师父的针好像每一针都落在了我的泪腺上，扎的我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被这个针给扎出来了。 “这是咋了，疼哭了？” “嗯，师父，太疼了。” 不只是针扎的疼，还有更多的是心疼。自从爸爸醒了之后对我的好好像都蒙上了点东西，我们之间好像隔上了虎子叔叔他们的死。 爸爸刚醒的那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就蒙在被子里哭，奶奶上炕之后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隔这被子抱了抱我，“乖宝，奶奶知道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往心里去，你爸爸也是因为跟虎子他们关系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答应奶奶，咱们给他时间好不好？” 在山上待了七天之后我还没有下山，师父看见我就问我咋没有下山，我说想多陪陪师父，但师父的眼神，我明白他说懂了我为什么不想回去。 第60章 不想长大 在山上的日子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到处疯跑，而是乖乖地看着那些我曾觉得无比枯燥的书，每每师父看见都会感慨一句，“真是长大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想长大，长大的过程太痛苦了。 我在山上一直待到树叶飘落，硕果累累。待的师父这个从不多事的人都问我为啥不想着下山的事了，而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想学习术法，师父便没有再问。 是清舟来山下找我才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你还不想走？” “我还没学会呢。” “哦，那就让山下那个傻小子被狼吃了吧。” “什么傻小子？” 师父也不回我的话，就站在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怔了好半天才明白师父说的傻小子是清舟。 我让妞妞驮着我就下山了，但清舟看见妞妞还是吓的坐了一个屁股蹲。 本来挺着急的我 看见他这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都在一起住一个月了，还整这副死出。 “你咋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一路多危险？你就敢自己跑出来！？不要命了？” 清舟被我一顿连珠炮的疑问问的发懵，“奶奶想你了，让我问问你啥时候回家。” “你怎么找来的？”我还记得爸爸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师父在的山。 迎着我锐利的目光他脖子瑟缩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随便走的，就走到这了。” 我向山上看了一眼，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你在这等会，我跟师父说一声，我送你回去，以后别在自己上山了。” “行。” 我跟妞妞回来之后拍了拍妞妞的虎头，就去了正屋。 “师父……”我刚叫了师父一声，还没等开口，师父就说，“回去吧。” 我默默地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师父的屋门，出来后我抱了抱妞妞，妞妞蹭了我一下，我就下山了。 “走吧。” “妞妞呢？”清舟边问还边四处撒摸。 “不怕了？” “嘿嘿。” “妞妞当然是留在了山上，它是老虎，下山了山下的人不得害怕？” “噢，也对。”他还挺惋惜的，不知道谁一看见妞妞就被吓个大屁股墩了。 “姐，妞妞是母老虎吧？” “公的。” “公的？！！你给起了一个这么娘们唧唧的名字！！” “但不耽误它能一口就咬死你。”我十分淡定地回击着他的不淡定。 听见我的话，他终于悻悻地闭上了嘚吧嘚的嘴。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但离得很远就能看见家里还亮着灯，“现在山下都没有战争了嘛？” “有啊，前天隔壁镇子还打起来了，我在家都听见放炮的声音呢。” “那还敢大晚上的开灯？”我朝着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周围的屋子都黑黢黢的，就哪一户跟指路明灯似的，想发现不了都费劲啊。 “啊？我不知道啊。” 我也没指望这个木头能给我什么合理的解释，也没搭理他我就往家走去。但到家门口我又有些犹豫了，我是直接推门进去还是敲敲门呢？ “姐，你等啥呢？” “等你呢。” “哦。”这个傻弟弟直接推门进去了，我也没说话就直接跟在他的身后。 “乖宝，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快来吃饭了。” 我目光扫过饭桌上的菜 “嗯。” “奶奶，咋做这么多好吃的？” “这不是你姐回来了嘛。”话虽然是对清舟说的，但奶奶三人的目光却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我跟弟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洗了手坐在桌上安静的吃饭，吃饭的时候奶奶跟妈妈轮流给我加菜。桌子上没有以前吃饭时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尴尬的气氛充斥着这顿饭。 吃完饭我想帮妈妈刷碗，也被妈妈撵了出来。爸爸看我出来就叫住我，“乖宝，你来我屋一趟，我有些话对你说。” “爸，你要跟我姐说啥啊？我不能听啊？” “清舟，你去帮你姐把被铺上。” “哦。”清舟听见爸爸这么说，那就是说话的内容不能让他知道了，所以就嘟着嘴去铺被了。 “乖宝，你是不是怪爸爸，怪家里人了？” “没有。”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其实也算不上怪吧，只是有种不被家人拥护的感觉。 “唉，乖宝，爸爸知道这个事情不怪你，只是你虎子叔叔他们，死的真是太惨了，后来你妈妈也跟我说了当时你志刚叔叔说你的那些话，他也是关心则乱，你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好，爸爸还有别的事嘛，我有点累了，想要去休息。” “好，没有别的事了，就是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奶奶都想你了。” “嗯，师父那有点事，走不开。” “行，那你去休息吧。” 晚上躺在炕上我第一次有了失眠的感觉，经过修炼之后我的五感也变得清晰了很多，这边是清舟放屁吧嗒嘴的声音，那边则是爸爸跟妈妈的叹气声。 “敬岩，我怎么看乖宝回来好像跟咱们生分了呢？也不像之前那时候回家那么频了？你跟乖宝聊了嘛？” “聊了，但她没跟我多说什么，我问她是不是怪咱们，她说没有，我说能不能不要把志刚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没正面回答，看来孩子还是走心了。” “谁说不是那，那时候一起发生的事太多了，没顾得上她，都是我这个当妈妈的不好。” “娟儿，你别这么说，孩子肯回来说明心里还是有咱们，这是咱自己的孩子，我想她会理解的。” 听见这段对话我的心里就跟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不该生他们的气，也不大能像以前那样亲近他们。 我咬紧了被子，无声地落着泪。 “姐！！！”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姐真是给我吓够呛，因为昨天晚上哭的久了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揣着心事勉强睡着，我这还没睡够呢，就被这小子给喊醒了。 “怎么了？”我不耐烦地问着。 “你，你，你 眼睛怎么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我问。 第61章 思念无声 “咋咋呼呼的干嘛？我眼睛怎么了？”我的话语中带着许久都没有的起床气。 “你的两个眼睛都被蚊子咬了？这秋蚊子还挺厉害，给你眼睛咬的肿成这样，不过还挺对称的。”白清舟挠了挠头对我说道。 哼，这小子，刚来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变得这么机灵，不知道跟谁学的。 “哎呀，睡觉睡觉，老偷偷看我干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去。 “姐，你不高兴吗？”白清舟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我在背咒语，别打扰我。”我又一次说道。 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小手，我知道，这是奶奶的手，奶奶的手握住了我之后，又紧紧的攥了两下。 思念无声，我负气离开这段时间，家里人应该也很想我吧。 我也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奶奶的手，我也在回应奶奶对我的思念。 我把脸埋进被窝里，眼泪再一次簌簌的流下来，我又想起了在那个梦里看见的，爸爸带着刚出去的我，跪在师父的山脚下苦苦哀求着师父，我真的不该赌气离家出走的，我在山上的几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爸爸妈妈和奶奶，该有多么的思念我，直到我回来的时候，大家对我嘘寒问暖。 奶奶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在哭泣，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后背，这一刻，我忽然不想回山上了，我想和爸爸妈妈奶奶还有白清舟，就这样过完这一生。 “姐，你是不是冷啊，咋还嘚嗖上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又是白清舟这个狗东西，总在我酝酿情绪的时候打扰我。 “滚啊！别打扰我！！！”我直接冲他吼道。 “哦。”白清舟悻悻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这时，爸爸妈妈的屋子里响起了声音。 “咋了乖宝儿，出什么事了。”妈妈披着一件衣服就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对我说道。 爸爸也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以为是屋里进来了脏东西。 “没事没事，妈妈，是白清舟，睡觉放屁磨牙打呼噜，我叫他一声。”我摸摸鼻子，对妈妈说道。 妈妈轻轻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摸了摸我的脸，转身就带着爸爸回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得起来，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准备开始我今天的晨练。 “姐，我想和你一起练，你说过要教我本事的，我不想再挨欺负了。”白清舟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对我说道。 “好，那就先从最简单的身体素质练起来吧，跟上我！”我开始小跑的向外面跑去。 白清舟也开始跟着我跑，不一会儿他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但是他并没有停下，眼神坚毅的像是上战场一样。 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跑出了村子，我带着他绕着村子跑了两圈，我也出了一些汗，就停了下来。 停下之后，白清舟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不禁微微点头，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处，就是不会轻易放弃。 我赶紧上前去拉起来他，剧烈运动之后，不应该直接停下来的，我拉着白清舟慢走了一阵，村子里传来了阵阵鸡叫。 我拉着白清舟面朝东方，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白清舟，保持呼吸均匀，呼吸频率两浅一深，闭上眼睛，感受紫气东来，对你有好处。”我简单的教了白清舟呼吸吐纳法之后，就开始感受紫气东来，并背起了清心咒。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心里的杂念太多了，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梳理梳理。 “我留的字条哪去了？又是谁把老徐他们引到战场的？他们见到的我，到底是谁？”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些问题。 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而我，正是那漩涡的中心，从红衣女鬼到棺中女尸，再到这件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刚刚出生就被算计，到底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疑惑在我心中升腾。 “姐，我刚刚觉得好像有一股凉气冲到了我脑袋里，我是不是和你一样，要变成一个道士了。”白清舟兴冲冲的对我说道。 “屁，你那只是精气灌顶，只能让你精神饱满，哪里算修炼，正好，这时候记性最好，我来教你背书。”我叉着腰指着白清舟说道。 “好。”白清舟对我说道。 “那就从最基础的千字文开始吧，来，跟我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我也闭上眼睛回忆起师父在教我背书时候的样子。没想到，屠龙者终成恶龙，今天我也学着师父的样子教白清舟背书。 大概背了半个时辰左右，我就带着白清舟回到了家里。 “乖宝儿，你带着弟弟去哪了？”见到我回来，奶奶赶忙上前问道。 “哦，我带着他去晨练了，然后又教他吐纳，又背了一会儿书。”我仰起头对奶奶说道。 “奶奶以为，你又带着他回山上了呢。”奶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我知道，奶奶这是舍不得了，我这两次不告而别，让奶奶有些担心，我又忍不住鼻子一酸。 “放心吧奶奶，我再出门一定会告诉你和爸爸妈妈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我上前握住奶奶的手对奶奶说道。 “好，好，奶奶就是想你，想趁着我还活着，多看看我的乖宝儿。”奶奶也低头小声地对我说道。 “你放心吧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等过几年，我的命格坐稳了，我就每次都在家里多待一阵子，待到你们觉得我烦了，想把我赶走我再走好不好呀。”我笑嘻嘻的对奶奶说道。 “嘿嘿，好，奶奶才不会烦乖宝儿呢，走吧，进屋洗手吃饭了。”奶奶听完，笑嘻嘻的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牵着白清舟走进屋里去。 “乖宝儿回来啦，快，带着弟弟洗手吃饭。”妈妈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我说道。 第62章 奶奶的离世 “知道啦妈妈，我们俩马上来。”说完我就带着白清舟冲向洗手盆旁边，开始洗手。 “这俩孩子，毛手毛脚的，在一起恨不得把天捅破了。”爸爸笑着摇摇头说道。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家里也没有那些隔阂的气氛，除了跟志刚叔叔碰到时他那不待见我样子让我有些难受，更让我难受的是在虎子叔叔葬礼前志刚叔叔对我跟清舟的态度是一样的，但现在志刚叔叔明显是比较待见清舟的，至少清舟说话他能应一声。 要过年的时候我还是回到了山上，师父看见我还一愣，直接就问我为啥不在山下过年，我说我不是怕没人陪他过年，他在无聊嘛。 人家张嘴就是，“没有你的时候我年年自己过，也一点不无聊。” 这小磕硬的啊，给我噎的跟楼跟楼的。 在我说今年要回山上过年的时候，家里人的表情立马就从喜气洋洋变得悲伤不已。我好顿安慰，并且保证过完年会尽早下山才回到山上。 过年的时候只有我和师父，没有了清舟那个木头在场好像少了许多的快乐，比起家里，山上好像更加冷清。 就在子时刚刚过去的时候，我的心突的一疼，那种疼就像是有人直接把我的心脏给捏碎了，疼的我登时就直不起身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在我心头，我赶忙下床去，披上衣服走出屋去，屋外的寒风吹的我顿时浑身一冷，我长舒一口气，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这个年过得不顺当啊。 我跟师父说了我这个情况，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解释，师父跟我说就是我自己没事瞎寻思的，我咋觉得师父的解释更站不住脚呢，本来是想要安心的，结果他说完我反倒想的更多了。 过了初五我就迫不及待地下山了，想要回去看看家里发没发生什么事情。回到家看到家里人都好好的，我悬着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奶奶看见我还很惊讶，“乖宝？！不咋今天就回来了？” “奶奶，我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 “那你饿不饿？应该还没吃饭吧。娟儿啊，快把饭给乖宝热一热。” “奶奶，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那咋行，娟儿你快点。” “知道了，娘，马上就好。” 边吃着饭边想，我真的是想多了，可能事实真的像是师父说的那样。 之前我每个月回到山上刺字之后还会在山上住几天，陪陪师父，自从过年之后我每次回山上便只住一晚。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每次我在山上待的时间长了就会心慌心疼，只有看见家里人都平安无虞我才能放心。 四月末的时候夏风已经开始吹遍了大地，我山下山上来往的更加频繁。却不知，正是我对家里人的这份心，最后却害了家里人。 那天我正常地从山上回家，就时不时的会感觉到有人跟着我。可我四处查看却没看到有人，这种感觉在我回到村子里就消失了，为此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家住了八天就是四月三十了，因为第二天是五月初一，我得回山上。我在家磨迹了许久，等我走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在我快要出村口的时候先前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我打算四处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如果第一次是因为我多心了，那这一次就一定是刻意的。 我当时的想法是，应该是有什么脏东西开始惦记我了，但我这些年的修行也不是吹的，一般的我都不怕，敢惦记我，那我就灭了它。 就在我要出村的时候听见了奶奶的声音，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了，就没有在意，可是声音越来越近，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爬满了全身，那脏东西不会就在我身后吧。 我已经摆好了干架的姿势，一回身看见的真的是奶奶，我踢出去的脚在奶奶脸旁堪堪停下，再晚一秒钟都得踢到奶奶脸上。 “奶奶，你咋过来了？” “乖宝啊，不行今天你就别回山上了吧，奶奶这心里自从你走了之后就慌得不行。” “心慌？” “是啊，乖宝，你听奶奶的，今天就别走了……”奶奶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却没办法开口的样子。 我笑着抱了抱奶奶，“没事的，奶奶，你看我自己走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什么事，而且我还会术法，嘿嘿，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伤害不了我的，你就放心吧。” “乖宝儿小心！” 就在我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奶奶突然把着我一转，跟我调换了位置，我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紧接着我的肩膀也跟着一痛。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我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我的牛逼还没来得及吹完，就听“嘭”的一声，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奶奶死死地抱住我，一直到奶奶倒下都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我也被奶奶带倒，倒下的时候奶奶还有意识地倒在我身上。 我挣扎的爬起来，慌乱的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奶奶中弹的后背，鲜血还是顺着我的指缝汩汩的流出来，我紧接着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按在了奶奶的伤口上。 “奶奶，你挺住啊！”我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可还是阻挡不住地上殷殷散开的血迹。 奶奶挣扎转身死死地搂住了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乖宝儿，你要好好的。” “不，奶奶，你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的，你不要离开我啊奶奶。”我对着奶奶大声地哭喊着。可是我无论怎么哭喊，都阻挡不了奶奶生命的流逝。 奶奶伸手想擦掉我眼睛上的泪痕，可是举起一半的手，又骤然垂了下去，之后那抹急促的喘息声兀地消失了，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东西轰地炸开了。 我俯下身去，努力的给奶奶做着人工呼吸，并且渡了几口阳气在奶奶的身体里，可是奶奶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进去的气根本就留不住，马上就散了。 第63章 火拼 我俯下身去，努力的给奶奶做着人工呼吸，并且渡了几口阳气在奶奶的身体里，可是奶奶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进去的气根本就留不住，马上就散了。 可是我还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动作，希望有奇迹出现，奶奶能够醒过来。 无论我做了多少努力，奶奶的身体还是没有变化，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大锤狠狠的重击了一下，无法喘过气来。 直到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我的脑袋才开始有些清醒。爸爸听到枪声，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娘！乖宝！”爸爸的声音传来，并且飞速向我这边跑过来。 “爸…爸，奶…奶她，为了…为了保护我，被…被人给打死了。”我已经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嗖！” 又一声枪响传来，爸爸身后带来的人里，又有一个人倒下。 “敌袭！隐蔽！”爸爸直接抓起我，向身后大喊道。 “妈勒个巴子，在这围点打援呢，狗日的东西，老子宰了你。”志刚叔红着眼睛，就要冲出去，但是被爸爸死死地拉住。 “志刚，冷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爸爸对志刚叔叔吼道。 “老子不管，今天我非要把这个放冷枪的狗日的宰了！”可能是最近的仗打的太憋屈了，志刚叔已经不像是一个留过学，有战略规划的人了。 “嘭！” 又是一声枪响传来，但是打在了志刚叔叔脚前的地上，才让志刚叔叔恢复了冷静。 “西南方向，机关枪扫射！”爸爸看了一眼地上的弹孔方向，指挥道。 “突突突突突突～” 两边就正式开始交起火来，从天亮打到天黑，倒在地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双方动用的武器逐渐升级。 “妈的，老子给你尝尝大家伙！”志刚叔叔生气的说道。于是转身向后走去。 “铿！” 一架迫击炮就被志刚叔叔架在了地上。 志刚叔叔调整好角度，伸出左手，确定好距离之后，一发炮弹就发射了出去。嘭的一声炸开，我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听到炮声，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耳膜受到了重击。 这个狗东西，真他娘的响啊。但此刻枪弹的声音好像都自动在我耳边做了消音，我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奶奶带着浓浓的喘息声说出的那句，“乖宝，你要好好的。” 志刚叔叔又放了几发炮弹之后，对面的攻势明显减小了。 “冲过去！”爸爸的声音响起，直接把我放在旁边，向敌人的阵地冲了过去。 “嘟嘟嘟～”冲锋号声音也逐渐响起，爸爸手下的人也嗷嗷的冲了过去。 伴随着零星的枪响，这场小规模的战争就算是结束了，爸爸他们回来的时候，抓了几个活的，用腰带捆住了手，被押了回来。 “打扫战场，收队。”爸爸下了命令之后，带着我去了奶奶的身边。 爸爸跪下，给奶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第三个头磕下之后，爸爸没有起身。 “娘，孩儿不孝。”爸爸呜咽的说道。 而也同样跪在旁边的我，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和爸爸就这样跪了很久，志刚叔叔走了过来，拉起了爸爸。 “老白，人死不能复生，带着大娘的遗体，我们回去吧。”志刚叔叔拍拍爸爸的肩膀，对爸爸说道。 “你先走吧志刚，我背着我娘回去。”爸爸说完，背起奶奶的遗体，拉着我向家里走去。 “敬岩，娘她怎么了？。”妈妈见到爸爸背着奶奶的遗体，也止不住颤抖的问道。 “妈…妈，奶奶…奶奶为了保护我，被…打死了。”我又一次绷不住了，哭着对妈妈说道。 “奶奶！”白清舟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爸爸背着奶奶，也哭着喊道。 “敬岩，把娘放屋里吧，我给娘擦擦身子，换身衣服，你先去忙你的。”妈妈冷静了下来，对爸爸说道。 “好，辛苦你了娟儿，乖宝儿，还有清舟，你们两个在家不要乱跑，帮帮妈妈，爸爸忙完就回来，咱们一起送奶奶离开。”爸爸对妈妈说完，转身蹲下对我和白清舟说道。 “说，为什么杀无辜百姓！”志刚叔叔怒气冲冲的对抓来的俘虏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当我不敢嘛？”志刚叔叔上去拽住了他的脖领子，“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枪口不对准外人，居然对准了自己的同胞，你们还是人嘛。” 不过任凭志刚叔叔怎么咆哮，俘虏除了那一句话始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气的志刚叔叔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就要往他身上按去。 这个时候爸爸正好到了，拦下了志刚叔叔的手，“志刚，你冷静点，你这么做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们杀了虎子跟老徐他们，还有你的母亲，这次还有咱们五个战友，咱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都没事，居然被这帮杂碎给害死了，你能咽下这口气吗？！啊？！！！” 志刚叔叔的怒吼声充斥了整个屋子，在一旁没有任何过激情绪的爸爸，显得冷漠的不近人情，可如果仔细看爸爸的眼睛 就会发现眼底最深处那抹化不开的沉痛。 “志刚，你先出去，我来审讯他，你去统计一下伤亡情况，顺便……帮忙布置一下我妈的灵堂，不要太招摇，我也不想她走的太冷清。” 志刚叔叔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狠狠地把门摔上了。自从虎子叔叔他们死后，志刚叔叔就憋了一口气，之前他把这气有意地撒在我身上，现在又撒在俘虏上，只能说是感情深得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判断了。 爸爸一开始并没有说话，而是洗了一块毛巾，开始给俘虏擦脸。 俘虏一改在志刚叔叔面前的嚣张，开始了怀疑与打量，但他不开口，爸爸就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俘虏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杀我就赶紧给个痛快的。” 第64章 长谈 “我没想干什么，根据日内瓦公约，优待俘虏而已。”爸爸面无表情的继续给他擦着脸。 “你少在这跟我假惺惺，人都是老子下命令杀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老子随你的姓！”那人目眦欲裂的对爸爸说道。 “你如果是鬼子，那我恨不得吃你肉，扒你皮，但是你不是，我们都是华夏人，流着同一个祖宗的血，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所以我不会杀你。”爸爸依旧面无表情的对那人说。 “收起你的鬼把戏，听刚刚那人的话，最开始我们打死的那个老太婆，是你娘吧，我杀了你娘，你就不想报仇吗？”那人听见爸爸说的话之后，语气缓和的问道。 “你有孩子吗？”爸爸低下头问他。 “什么？”那人不解的问道。 “我问你有孩子吗？”爸爸又一次问他。 “有啊…难道你要对我孩子动手？”那人有些急了的问道。 “你想多了，我白敬岩行得正，坐的直，岂会像你这无耻小人一样，把伤口对准无辜百姓。”爸爸红着眼睛对那人说道。 “那你问我有没有孩子做什么？”那人嗫嚅的问道。 “我如果杀了你，你的孩子会来找我报仇，你的孩子杀了我，我的孩子又会找你的孩子报仇，如此反复，到最后，孩子的孩子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出生就会有一段仇恨背在身上。”爸爸对那人说道。 “那你不恨我？不想杀了我报仇？”那人又问道。 “我现在只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娘，如果今天我派人去保护好我娘和我女儿，说不定我娘就不会死，换个方式讲，如果我娘今天一定会死，可能会以别的方式死，死在你的枪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爸爸又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你倒是通透，我张洪岩服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那人笑道。 “为什么？”爸爸问道。 “什么为什么？”那人也问道。 “为什么要对无辜百姓开枪？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们立场不同，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的部下，你把我们全杀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为了新中国，你是资产阶级，我是无产阶级，革命就会流血，这无可厚非，但是战争结束呢？你还要继续屠杀百姓吗？没有百姓你靠什么活着？你的政党存在还有意义吗？你告诉我，还有意义吗！”爸爸红着眼睛，微微颤抖的手显示着他的情绪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淡定。 “我…我…”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这么做，和鬼子有什么区别？草菅人命，残害百姓，刀刃向内，畜牲！”爸爸彻底爆发，向着他怒吼道。 “好好好，你是无产阶级，你是共产主义，可是我呢？军令难违，我上次本来可以低损失或者无损拿下上你那个堡子，你的人过来掺和一脚，让我损失惨重，我回去都把脑袋挂在裤腰上，然后我们接到新的命令，找到你们，全歼你们，不留活口。我只是命令的执行者，你让我怎么办！”那人听到爸爸骂完，也气愤地反驳。 “所以呢？你想打，老子陪你怎么打都可以，你就是想把我和我所有部下的脑袋都割下来回去邀功，老子也敬你是条汉子，打仗输了老子无怨无悔，但你用如此下流的手段造成这种后果，你的心里过得去吗？你还配称得上军人吗！”爸爸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娘的命，我会还的。”那人低下头，不敢和父亲对视，他低声的嗫嚅着。 “呸！老子用你还！”爸爸淬了一口，继续说着，“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会遭报应的。” “你能给我解开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那人似乎没有了气力想要和解一般。 “铿！” 爸爸拔出匕首，割开了绑着那人的腰带。 那人活动了一下，转过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烟卷，拿出一颗递给爸爸。 爸爸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那人转手扔到自己嘴里，而后掏出火柴，点燃了嘴里的烟卷，吧嗒吧嗒的抽着。 “我叫张洪岩，国军127旅第13团7营2连连长，之前在华南地区，半年前调到了东北，我的前沿指挥所在七里外的黄村，这次出来我带了300人，指挥所留了一个排，由我的指导员带着，沙盘地图都在，无线电台被炸坏了两个，指挥所里还有两个，密码本我有半部，另一半在指导员手里，我，投降了。”那人眯着眼睛看着手指夹着的烟卷缓缓燃烧，似是在看爸爸，也似是在看烟雾，亦或是烟雾后的远方。 听到最后一句，爸爸身躯一怔，这老兄弟在搞什么？这就投降了？ “我知道你很诧异，你没听错，我把我所有的机密都告诉你了，并且，我带着部下，投降了。”张洪岩看着爸爸，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爸爸又一次的问，像要确定一样。 “没有为什么，你骂醒了我，我也敬佩你是一条汉子，并且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我，我打仗这么多年，从军阀到鬼子到你们，我就像是一辆坦克的一节履带，是战争机器的一个零件，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内战是为了什么？ 侵略者被赶跑了，自家人窝里斗起来，我厌倦了，直到你刚刚对我说，我才明白，之前的我不过是资产阶级的走狗，哪怕最后我们赢了，获利的还是我们的高层，我只是走卒，是炮灰。 现在，我想要加入无产阶级，共同建设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这个理由，可以么？同志。”张洪岩用脚踩灭了手中的烟头，看着爸爸，神情和语气中都充满了忐忑。 爸爸看着他的神情中充满了探究。 第65章 晕倒 一室静谧，仿佛都能听见他心脏在胸膛中的咚咚鼓声。 “那就，欢迎新同志加入我们了。”爸爸说完，伸出了右手，张洪岩也同样伸出右手，两个人双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 “嘭！” 一声突兀的撞门声过后，一道愤怒的声音自门后响起。 “老子不同意！” 陈志刚满脸阴沉地走了进来，周身的气质活像一个罗刹。 “志刚，你这是要干什么？”爸爸上前一步挡在了张洪岩的身前，就是爸爸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更是刺激到了陈志刚。 “白敬岩，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杀人凶手你要收留他？”陈志刚这是自认识之后第一次叫爸爸全名，话虽然是对着爸爸说的，但是眼神确是死死的盯着被爸爸挡住一半的张洪岩。 “志刚，你冷静点，大家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各为其主，呵呵，好一句各为其主！！就这四个字就想换我兄弟的命？还不是一条，是九条！！！！啊？！！他凭什么？？” 陈志刚的声声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人的胸口，他额头上绷紧的青筋足以显示他的愤怒与隐忍，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爸爸在挡着，他能直接上去用拳头砸死张洪岩。 还没等爸爸在张口说什么，张洪岩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当过军人 军令如山的道理我想你也懂。我……” “你别在这放屁！！不过是给自己开脱罢了，你就是怕死，要投靠怎么不早投靠 怎么就抓住你之后才想起投靠？？怎么把我兄弟杀了之后才想起投靠？？你就是懦夫！！！不过是怕死！！！” “我不是，杀死他们我是无心之失，我也不想的，就是因为我受够了这种被人摆布的日子，所以才想投降与你们。”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无心之失，好一个军令如山。敬岩，你确定要留他是吧？”陈志刚的目光终于从张洪岩的身上挪到了爸爸的身上，眸光里都是破碎了的光，与暴风雨前的疯狂。 “志刚，你听我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我们杀了他又跟之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别成为自己痛恨的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爸爸说着就要上去拍陈志刚的肩膀，却被陈志刚躲开了。陈志刚定定地看了爸爸良久，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志刚！”爸爸又喊了一句陈志刚，却没有叫停陈志刚的脚步。 “敬岩，我这……”陈志刚走后张洪岩冲着爸爸开口，很是局促的样子。 “没事，志刚这人是很好的，就是……太重感情了，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以后就好了。” 爸爸停顿了一下，因为虎子叔叔等人终究是已经走了，始终会搁在那，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 “好。”张洪岩也知道他们中间隔得是人命，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 “走吧，我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我好回家……”爸爸想到去世了的奶奶，声音中也带上了哽咽。 “对不起。” 爸爸并没有对这句对不起做出回应，没有说怨恨，也没有说原谅，而是选择不理会。虽然理智让他接纳了张洪岩，可面对老娘的事情，他不想原谅。 安排好张洪岩的住处爸爸就快速赶回了家，原以为会是一片哭声，可院子里却安静的可怕，爸爸踉跄地走到院中停放的简易棺木前却没有看见奶奶的尸体在棺木中，明显地愣住了。 脸上挂满泪的就进屋了，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娘躺在炕上，自己的女儿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娘，女儿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落泪，就是抱着，也不让任何人碰。 自己的妻子站在一旁啜泣，自己的儿子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也是这个屋里哭的最大声的。 “娟儿，这是啥情况？乖宝这是干啥呢？咋不给奶奶换衣服。乖宝，你放手，给你奶奶换衣服，好让她好走吧。” 爸爸的话好像是一个引线，瞬间引响了妈妈跟清舟的哭声，而我还是呆呆地抱着奶奶，不发一言，不落一泪，好像所有的眼泪都在奶奶倒下的那一刹那流光了。 爸爸看我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就上前来拉我，“乖宝，你听话，撒手，让你妈妈给你奶奶换衣服了。” 爸爸强硬的给我拉开，我看见妈妈边流着泪边给奶奶擦身子，之后给奶奶穿衣服，穿鞋，梳头，一切步骤都格外地顺利。 而我好像透过这一幕看见了五岁的我哭的很惨，却被一个老人抱住，一声一声的乖孙孙，后来搂着我在被窝里给我讲故事，讲西游记，讲他们以前的生活。 哪怕就是我自己洗个脸也会开启疯狂夸夸夸模式，她，好像离的那么近，可当我伸手去摸的时候，又好像离得那么远。 最后我的眼前好像只剩朵朵红花在眼前炸开，还有那句，“乖宝，你要好好的。”直轰心脏，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部都炸开，跟随着这个老人的灵魂支离破碎。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身旁只有穿了一身孝服的清舟，他的鼻涕跟眼泪还如同我昏迷前一样挂了满脸。 “你没事穿孝服干嘛？哭的脏死了。”说着我还撇过脸去。 白清舟听见我的话却当场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连哭都忘了，“姐，你咋滴了？？奶奶死了这个事你不记得了？？” 听着他的话，看见枕头旁放的孝服我有些茫然无措，奶奶真的死了，那不是我做的梦。 “奶奶死了我怎么在这躺着？” “你晕倒了啊！妈妈刚给奶奶换完衣服你就晕倒了，得亏爸爸当时拽着你，要不你就脸着地了。” “那你呢？” “我当然是在等你醒过来啊。” 听见他说完我就死死地盯着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姐，你别这样，我害怕。你快换上衣服出来吧，还能送奶奶最后一面。” 第66章 冲突再起 我行尸走肉一般接过来白清舟递来的衣服穿好，扶着炕沿挪下去，双脚刚刚一着地，双腿一软，险些跪下，白清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姐，你没事吧？”白清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忙稳稳地抓住我的手臂，以防我栽下去。 “我没事，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我冲白清舟摆了摆手，挣脱开他的搀扶。 “姐，要不还是我扶你过去吧。”白清舟见我走的踉踉跄跄，便要伸出手搀在了我的腋下。 “不用，让我自己走过去送奶奶吧。”我冲白清舟撇了一下干瘪的嘴唇。白清舟见状没有再说话，只跟在我的身后，陪我一起走出去。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屋外去，屋外是爸爸的部下们用麻布搭建的一个简易的灵棚，奶奶的棺材就在里面，棺材下是一个火盆，爸爸和妈妈披麻戴孝的跪在火盆边，给奶奶烧纸，爸爸的部下也身披麻布，站在爸爸左右两侧。 一切就像是默剧一样在我眼前上演，寂静无声。 “爸爸，我姐醒了。”白清舟走出外屋门，就对爸爸妈妈说道。 爸爸听到声音之后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爸爸的眼睛里是厚厚的一层血丝，妈妈也跟着抬起头，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满脸的颓态。 “爸爸，我来送送奶奶。”我走到爸爸另一侧跪下。 爸爸只是冲我点了一下头，也没有出声，我一边向盆里烧纸，一边又自顾自的想着，那个平时对我欢声笑语的小老太太，现在和我阴阳相隔，我多想再听她叫我一声乖宝儿啊，可是以后我再也听不见了。 悲从心头起，我赶紧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师父曾教导我说，在灵堂上不能哭，尤其是自己亲近之人的灵堂，这样会让他们的灵魂得不到安宁，不能顺利过忘川，不肯喝下孟婆汤，更别说再轮回转世了。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杀了人还来祭拜，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上门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我百转千回的思绪，我转身望去，只见志刚叔叔正在和大门外的一群人推搡着。 那群人领头的我看着有些面熟，但是不太想得起来了，爸爸听到声音也赶忙起身，上前拉开了志刚叔叔。 “清舟，这些人你认识吗？”我回过身问着白清舟。 “姐，领头那个就是爸爸那天抓的那个人，被抓了之后就带着部下投降了，当了爸爸的狗腿子，奶奶就是被他们打死的！”白清舟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们，愤怒似化成了利剑。 他不懂，爸爸为什么要留着他们，听见白清舟的回答我也没再说话。 另一边。 “志刚，你这是干什么！”爸爸拉开志刚叔叔，严肃的问道。 “我干什么？我要赶走这群虚伪的小人！”志刚叔叔说完就要冲过去打人，但是被爸爸死死地抱住。 “你他妈说什么呢！谁是小人！”另一边有人听见志刚叔叔这么说，也跳出来顺势就要打起来。然后爸爸的其他部下听到对面还有人不服，也冲进了人群中，两方人剑拔弩张。 “够了！”爸爸也生气的大吼一声。两方人也安静了下来，全都把目光投向了爸爸。 “这是我娘的灵堂，我不希望你们起什么冲突，志刚你也是，今天就当给我一个面子，算我这个当哥哥的求你。”爸爸说完顺势就要跪下，志刚叔叔赶紧扶住，然后转身不再说话。 “张洪岩，你也是，你带着你的部下走吧，作为无产阶级战士，我可以接受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但是作为人子，我不想在我娘的灵堂上看见你，你走吧。”爸爸转身又对另一队人说道。 “老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了，是我张洪岩对不起你，你不让我们进去祭拜一下你家老太太，那我们就在门外了。”张洪岩也不想在这个节点搞出事情，只好想了个折中之法。 “好。”爸爸也没有多说，转身继续来到奶奶的灵堂前，给奶奶烧纸。 听着爸爸和志刚叔叔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门口站着的那个张洪岩，就是杀害奶奶的罪魁祸首，我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那人，记住了他的样子。 “小姑娘，你就是老白的女儿吧？”张洪岩见我来了，就走到我的面前问我。 我没有理他，看清之后，转身也走回了院里，张洪岩吃了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退了回去。 “连长，我们就这么被这帮人侮辱吗？”张洪岩手底下的士兵见到这种情况，凑到了张洪岩身边，悄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丝愤怒。 “闭上你的狗嘴，你记住，我现在能活着带着你们来到这里，你就应该回家烧香拜佛了，你见过哪个老娘被杀了，还能这么平和的对待仇人的？”张洪岩说的时候还打了手下一个脑拍。 那人也捂着脑袋，没有继续说话。 “老张说的没错，那人我虽然没有深入交流过，但是从他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人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另一个声音也在旁边响起。 “指导员，你也…”那个捂着脑袋继续问道。 “没错，我服他，愿意在他的手底下做事，如果这个党派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那我们失败，是早晚的事，新华夏在他们手中，会比我们建设的更好。”指导员也继续侃侃而谈，似是感慨，也似是敲打。 大家听完，也都默不作声，仔细的回味着指导员说的话，大家心里也都各自盘算着，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大家都已经麻木了，高层和四大家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作为底层，连汤都没得喝。 而此时，院内的我，也愤懑地问着爸爸，“爸爸，他杀了奶奶，为什么你不杀了他？”语气中也在埋怨爸爸的无能与自己的不理解。 “乖宝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不理解。”爸爸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第67章 争执 “我不理解？我只知道，谁要是杀了我的至亲，我一定将他全家老小，赶尽杀绝。”我抬起头，盯着爸爸的眼睛说道。 “若若，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我们还要法律，要军令有什么用？”爸爸的语气，明显没有刚刚轻松，有些郑重的对我说道。 听到爸爸说的话，我拉开了爸爸搂着我肩膀的手，站起来继续愤怒说道，“你这是在为你的懦弱无能找借口，快意恩仇的道理我都知道，你都不懂吗？你连山中野兽都不如，你根本不配做我爸爸！” “啪！” 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白若，我告诉你，如果我是个莽夫，是个山里的土匪，我恨不得把杀你奶奶的凶手千刀万剐，但是我是一名华夏共和党员，我现在要做的，是为了整个国家万万人的未来，我们赶走了侵略者，整个国家都损失惨重，现在又开始内战，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能做的，就是将每场战争的伤亡减到最低，留着新生力量，来建设新华夏！”爸爸也红着眼睛站起来狠狠的瞪着我。 就在我跟爸爸僵持着的时候，屋里的妈妈听到动静小跑着出来了。 “敬岩，你这是干什么？”妈妈正好看见到爸爸打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幕，赶忙过来拉过我，把我抱在怀里，问着爸爸。 “呜呜呜～” 旁边也传来了白清舟的哭声。 “好，你就守着你的国家大义，给奶奶报仇的事，由我来做！”我挣脱开妈妈，进屋从我的包里抽出我的符刀，出门走向张洪岩。 张洪岩也听见了院子里的争吵，看到我走了出来，也迎面笑着向我走来。 “你奶奶是我杀的，如果你想为你奶奶报仇，我就站在这里，但是我希望你还有你们。”他说着侧过身，对着爸爸的部下们也说道，“能够放过我身后的这帮兄弟，算我张洪岩求你们了。” 我瞪着通红的眼睛，拿起符刀，直接向他刺去。 “噗嗤。” 刀入肉的声音响起，但是却并不是刺入张洪岩体内的声音。 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符刀，正是爸爸的手，而这时张洪岩的部下也急忙冲了上来，拉开了我和爸爸。 “老白，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你会放过我，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出现手足相残，父女相向的局面。”张洪岩也不解的问道。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同样的话，我说了很多次，我是为了全华夏万万百姓。”爸爸继续说道。 “好，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张洪岩也不是孬种，一命抵一命，我自己动手。”张洪岩从腰间拔出手枪，顶到了自己太阳穴，准备扣下扳机。 “连长！”张洪岩身后的人也起身过来拦着。 “啪！” 爸爸又是一记大嘴巴子扇过去，打飞了张洪岩手中枪。 “我说过了，我不想报仇，你如果真觉得有负于我，那就和我一起建设好这个国家。”爸爸冷冷的瞪着张洪岩，说出来的话里仿佛融入了冰碴。 “老白，即便是你不想报仇，可是你看看你身后的人，你的部下，你的女儿，他们恨不得立马把我杀之而后快！”张洪岩也紧紧地盯着爸爸，语气中充满了疲惫。 “以后他们会理解的，希望你别辜负了我。”爸爸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转身向院内走去。 而我在听见爸爸说完这些话之后，心里的某道防线，似乎崩塌了，我瞬间又有一种窒息感袭来，紧接着双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若若！” “乖宝儿！” “姐！” 很多人的呼喊传进了我的耳朵，但是我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我又一次进入到了梦中，我就站在门前，我就是那个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儿推门进去，蹦蹦跳跳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大声说着，“奶奶，我回来啦！” 屋里就会立刻走出一个小老太太，笑的非常开心的说，“乖宝，回来了，奶奶都想死你了。” 我一头扎进奶奶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奶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被打死了，呜呜呜～” “傻孩子，奶奶这不是就在这里吗，走，进屋，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奶奶慈祥的摸摸我的头，笑容可掬的对我讲道。 “好～”我也抬起头笑眯眯的看向奶奶。 奶奶转身进了屋里，就没有了声音，屋子里的灯也没有亮，死气沉沉的。 我慌了，赶忙冲进屋里去，可是屋里哪里还有奶奶的痕迹，整个屋里的摆设落满了灰，房梁上挂着许多蜘蛛网，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一样。 “奶奶～你在哪？？不要离开我！”我冲着屋里歇斯底里的喊着，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声，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我双眼又是一黑，感觉到了天旋地转，场景也在迅速的切换，等到稳定下来的时候，我又到了一座破庙里，庙里摆着一口封闭的石棺，三个木棺，一个木棺关着，两个木棺打开着。 四口棺材前，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在互相默默的说些什么，我听不清，我向前凑着，竖起耳朵，努力的想要听清那三个人说的什么。 三人中一个男的回头，看见了我，便冲着那两个人说道，“她来了，你们两个也一起打个招呼吧。” 那两人也回头看我，我打量这三个人，刚开始回头的那个人，我不熟悉，但是那两个人我看着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我只是路过，我和我奶奶走丢了，你们有见过一个小老太太吗？”我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搭话。 那个女的听完，眼神中迸射出一道光，上下打量着我，指了一下那口封闭的木棺，冲我点了点头。 我走上前去，试图打开那个木棺，但是棺材钉的太紧，我打不开，又回头看向他们，试图得到他们的帮助，但是他们三个一动不动。 第68章 昏睡七天 看着他们不动我就想上前去叫他们，可就当我靠近的时候他们却消失了。四周好像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我大声的呼喊着，白雾随着空荡的回音逐渐浓厚。 我在白雾中奋力的奔跑着，边跑边喊着奶奶。跑着跑着身边的景色就变了。 又来到了那个“白府”门口。 我踩着脚步就进去了，只不过这次和以前的不同，周围没有挂上白绸。看见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姑娘，我就快步的跟了上去。 她走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门内应答了之后，她就走了进去。当我进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把门关上了，吓得我直接就后退了一步，好悬没把我夹到。这要是夹到了，岂不是脑袋都被门夹了。 看着关紧的门，我就想如果我再从门进去，是不是不太礼貌？于是我就跑到了墙边，从墙上穿了过去，这样就不能算我偷听了。 看见书桌前端坐着的人我便惊呼出声，“志刚叔叔！！！” 但是屋里的两个人显然没有听见我说的话，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姑娘，居然管志刚叔叔叫父亲！！ 她在行礼后就对志刚叔叔说，“父亲，我听母亲说姑姑传回家书，说咱家已经被司天监给盯上，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的志刚叔叔眼色深深的看着我，“若儿，前些年你出门是不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这句话给我听一愣，什么前些年？什么不该惹的人？但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姑娘听见这句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态度就像是默认一般。 我还想再继续听听他们要说什么，一阵眩晕之后，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那个姑娘成熟了许多，站在一个墓碑之前。 “如意姐姐，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成功的对吧？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如意姐姐？她说的是唐如意？难道这坟墓是唐如意的？那个孤零零的灵堂是唐如意的？ 这时过来一个我看不清脸的男人，对站在墓前的姑娘说，“小姐，时辰不早了。” 那个“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我走上前去细细的看着墓碑，上面写着，“唐如意之墓”。 就当我想要再往前走走，一个紫了好青的小孩就跳了出来，他好像能看见我一样，冲着我就直呲牙。 三年前我自己打不过你，现在我也打不过你了？心想着我就撸起袖子要跟他干一架。 结果还没等我出手，熟悉的眩晕感就再次传来，这次我看到的却是我爸爸妈妈。 但他们却苍老了很多，妈妈的手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爸爸的腿也有些跛。虽然我很想上去抱抱他们，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来看，我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他们都拿着农具，好像是要下地干活的样子。可当他们走的稍稍慢一些的时候，旁边就会有人拿鞭子抽打他们。 看见这一幕的我开始大喊着，“爸爸！妈妈！” 但好像我喊的声音越大，挥鞭子的人抽打的就越狠。爸爸紧紧的护着妈妈，虽然妈妈也受了伤，但是没有爸爸的严重，爸爸的整个后背都布满了鞭痕。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我仿佛只剩下了本能，就是大声喊着“爸爸！妈妈！” 耳边却好像传来了白清舟的声音，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急切，一声又一声的姐在耳边徘徊不散，我还想跟上去看看爸爸妈妈会怎么样，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跟着声音往回飘去。 只感觉白光乍现，一阵疲惫感从身上传来，白清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看见我睁开眼睛之后，哭腔中又透露着欣喜。 “姐，你醒了？！”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爸爸，妈妈，我姐醒了，你们快看，我姐醒了。” 真是连出口拦他的机会都不给我，当他的声音消失之后，三道急促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最先进屋的是爸爸，但最先开口的却是妈妈，“乖宝，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着便把我紧紧的搂在了怀中，这给我勒的呀，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 妈妈看我没有说话，便抱得更紧，结果我脸都憋红了，她也没有感觉，嘴里还直念叨着，“乖宝，你咋不说话啊？可别吓唬妈妈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真的想跟她说，如果再不撒手，我真的就要出事了。 最先发现我异常的还是爸爸，他急忙上前拉开妈妈，“娟儿，你别抱乖宝那么紧，看给孩子的脸都憋红了。” 回应他俩的是我一连串的咳嗽声，妈妈很无措的看着我，“乖宝，妈妈不是故意的……” 我还是忙着咳嗽没有说话，暂时只来得及摆手，表示我没事。 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奶奶，咳咳，的事，咳咳，怎么样了？” 妈妈看我还是咳嗽，便给我拍着背，“你奶奶已经下葬了。” “下葬了！！咳咳咳咳咳咳。”这一激动咳嗽的就更厉害了，止都止不住。 爸爸在旁边回应着我说的话，“是啊，头七都已经烧完了。你这怎么叫都叫不醒，有时候还会流泪，给我和你妈妈都吓坏了。” “姐，还有我，我也可担心你了。”白清舟看爸爸没有提到他便赶忙开口说着。 “已经过去七八天。”我嘴里喃喃着，也难怪我会再次见到梦魇，看见那些脏东西。 “爸爸，妈妈，我得回山上。” “乖宝你这才醒，怎么又要上山了？”妈妈满眼不解地看着我。 我并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刺字保命的事情。现在我又来不及跟他们解释，“妈妈，奶奶去世那天我就是要回山上办事的，只不过……给耽搁了。” “可是乖宝，你这才醒，你自己走我跟你爸爸怎么能放心。”妈妈还在试图说服我。 “妈妈，那就让清舟跟我一起回去吧。”让清舟跟我一起回去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今天必须要回山上。 第69章 花花怀孕了 爸爸看出了我的坚决，便拉住了妈妈，“娟儿，乖宝不会有问题的，她着急走肯定是有什么事，让她带着清舟去吧。” “可是……”妈妈好像还有什么顾虑想要开口。我在妈妈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她，“妈妈，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妈妈也看出留不住啊，便点头应允了。 没有停留，也没有吃东西，我就直接带着白清舟向山上赶去。 “姐，你不吃点东西能行吗？” “没事，咱俩先回山上。” 说完这句话，我俩便没有人再开口，急速向山上赶去。 回到山上之后，白清舟自己就乖乖地去我屋等着了，而我是直接找到了师父。 “师父……” “我都知道了。” “我奶奶她……” “若若，你要知道人都有这一天的。” “没有机会了是吗？” 师父听见这话就拿着他的鞋指着我，“白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奶奶那都埋土里了，你还想要啥机会？啊！！” 这声音大的，幸亏屋子建成时间还短，要不他这一声都得把墙皮震掉了，震得我赶忙把耳朵捂住了，不行就不行呗，这么激动干啥啊。 不过想想也是，那子弹都穿过奶奶把我擦伤了，也确实没啥机会了。 可能是我捂耳朵的动作气到了师父，“滚滚滚，赶紧滚出去，别在这气我。” 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的，一点都不可爱。 “师父，我又做噩梦了，而且我这次睡了七天才醒。” “时间变长了？” “嗯。师父，我是不是现在就得刺字啊？” “暂时还不行。” “啊？为啥啊？” 师父回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那肯定是没有材料啊。” “噢。”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有事？” “啊？没有了啊。” “没有你还在这杵着干嘛？” 真的是，我在这站一会还不行了，我撇了撇嘴才转身回屋。 接下来的几天，我俩就百无聊赖的在山上待着。 每天白清舟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姐，咱俩啥时候回家啊？” 一开始我还耐心的跟他说，可能后来把我问烦了，他再问的时候，我就用我的拳头给他答案。 白清舟还是害怕妞妞，他更喜欢跟白白和花花一起玩，可每当他想靠近花花，白白都会朝他吐口水。 挨吐了，他就委委屈屈的来找我告状，“姐，你看白白啊，它不让我跟花花玩。” 最开始我们谁都没在意，我就跟他说，“那你就自己玩儿呗。” 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花花的食量还变大了呢？而且花花和白白一整就会消失，还不是出去溜达一会儿就回来，而是一走就是好几天。 当我跟上去才发现它俩居然在外面又续了一个窝。 因为我跟花花在一起待的时间不算长，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变化，观察了四五天才发现，花花的肚子怎么大了？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我就又找到了师父，“师父，花花的肚子怎么变大了，它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它怀孕了。” 师父的语气很平静，可听到这个回答的我却一点都不不平静。 怀孕了？那不得好好给花花补补！！于是我就开启了给花花补身体的征程。 最开始我将红烧肉倒给花花吃，因为每次我有病师父都会做点肉给我吃，说是给我补身体。结果我倒给花花的红烧肉，它是一口没吃，还把小饭盆儿都拱翻了。 我想它可能是不喜欢吃红烧肉，于是又给它倒鸡汤。结果不出意外，鸡汤还是喂给了土地公公。 我就变着花样的给它好吃的，结果它是一点不领情，全都不吃。 可能师父真是不忍心再看我这么糟践食物，就跟我说，“那傻狍子是吃素的，你老是喂它肉它能吃嘛？” “啊？那我得喂它啥啊？” “你啥都不用喂，它自己吃的比你喂得都好 你别管它就行了。” “那它的孩子要是被别的动物吃了咋办啊？我想给它圈在家里它跟白白都叫。” 说着我还挺委屈，它咋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苦心呢！ “那就随它去吧，人各有命，动物也是。” 听见师父的话我虽然无奈，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就只能每天在它跟白白出去之后拉着白清舟偷偷跟上，就像做贼一样。 白白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一个好男人了，因为自从花花怀孕之后白白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花花，半夜花花站起来一下，白白都立刻精神抖擞地跟着站起来。 还会让花花把头枕在自己的肚皮上，我养了它那么久，都没说让我躺在它肚皮上，就只会吵我朝口水。 自从发现了花花怀孕了之后白清舟也不老是问我啥时候回家了，这件事好像短暂地抚平了奶奶离开带给我们的悲伤。 虽然晚上我俩睡不着的时候，白清舟还会问我，“姐 你说奶奶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啊？会不会想咱俩啊？” 他也不非得我回答他，听不见我说话他就会又接着说，“姐，我想听故事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吱声，但凡我发出一个音节，这小子都得顺杆爬，嘚吧嘚的不停。 有一天我就跟回他说，“我也不会。”这小子立马就来精神了，左一句姐，右一句姐叫的我恨不得踹死他。 烦的我没招我就会跟他说一句，“回去我会跟爸爸说，你该学习了。” 这句话就跟开关似的，相当好使，他立马就没电了，因为我在山上的时候没事就看书，我看书的时候他就只能在我旁边守着，因为妞妞就在门口趴着，这怂蛋包看见妞妞就不敢出去了。 这件事让他在还没开始学习的时候就非常讨厌学习了。 在六月初一的时候师父又给我刺字了，这次痛感要比上一次还强烈，就像是被人活着扒皮又倒盐一样疼。 第70章 被屎腌入味了 可能是想躲避，我跟白清舟自从知道花花怀孕后就没有再提回家的事情，在我睡着之后还是会梦见奶奶，梦见我一推开院门，小老太太就从屋里出来，笑呵呵的问我，“乖宝，回来啦？” 我跟她说，“奶奶，我想你了。” 她会抱着我不撒手，我哭着跟她道歉，“奶奶，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她就立马虎着脸，“瞎说，跟你有啥关系，要真是你出事了奶奶才真的要心疼死呢。” “奶奶，你骂我吧，都怪我啊。”我哭的不能自已，这段时间我的内心是真的很煎熬，我不知道怪不怪我，却承受不了奶奶已经离开的事实。 “乖宝，你好好的，奶奶刚到下面，事情很多，奶奶不希望你这样，奶奶看了心疼啊！你要跟刚回来一样，快快乐乐的奶奶才能放心啊，你要乖乖的，别让奶奶跟着你操心噢。奶奶走了，别老挂念着奶奶，奶奶在下面好不舒服了。” 说着她就笑呵呵地消失了，我就站在原地，拼命地喊着，“奶奶，奶奶。”可是却没有人在回应我，院子消失了，周围都变得黑乎乎的。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湿乎乎的了。 “姐，你梦见奶奶了？”他的声音中还有浓浓的睡意，一看就是被我给喊醒的。 “清舟，你说如果我不回家，奶奶是不是就不会死。”我的声音也闷闷的，奶奶说她不怪我，可我真的好自责。 “姐，你咋会这么想啊？这事跟你有啥关系，还不是张洪岩他们……” 说到张洪岩的时候，可能他看出了我的情况不对就立刻住口了， 其实我不爱回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还是有点怪爸爸的，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杀了张洪岩给奶奶报仇。 白清舟看我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就接着说，“姐，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了难受，怪不得我梦见奶奶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 “你也梦见奶奶了？”他的话让我有点惊讶。 “嗯呢。”看见我情绪回暖一点了他就赶紧点头，“姐，你不想回家咱俩就在山上玩，等你心情好了咱俩再回家。” “嗯，睡吧。” “姐，你没事了吧？” “嗯。” “姐，你不开心的话可别自己憋着，可得跟我说啊。” “嗯。” “姐，那你心情好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啊？” “嗯。” “姐，明天你给我做红烧肉吃呗，上次你都倒给花花了，我都没吃够。” “嗯。” “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呗，我想听故事。” “白清舟！别逼我扇你！！”这一天天不够他忙叨的了，烦人劲的，我就想安静的待一会，他这叭叭叭叭的，给个杆他就能往上爬，一点杯儿都不带打的。 那天晚上之后白清舟就时不时的耍怪，我知道他是想逗我开心，可我的快乐好像都被奶奶带走了。 我开始长时间的安静，就是坐在那发呆，不是看着书发呆，就是看着花花发呆，师父对此并没有说什么，烦人的是白清舟，每次都在我想安静的时候，非得在我跟前叭叭一些有的没的，什么时候我受不了了踹他两脚，他能老实一会。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太久，我们迎来了一件算是喜事的事情，那就是花花生了。 花花一次下了两个，这让我跟白清舟都开心不已。虽然现在是十月份，还没有到达冬天，可我还是怕花花在外面会冻到刚下的小崽子。 我跟白清舟俩就在屋里给花花搭了一个坐月子的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花花弄进屋里，我俩只把花花弄进来了，没把白白弄进来。 花花一看这还得了？这顿神叫啊，撕心裂肺的，好像我俩能把它跟小崽子这样那样似的。 没办法我俩只能把白白也放进屋。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因为大的小的都算上，屋子里一共有四只动物，它们可不会因为在屋里就不拉屎了，甚至屋子里暖和，拉的还多呢。 当时就给我跟白清舟从睡梦中臭醒了，迷迷糊糊的就听见白清舟问我，“姐，是不是茅厕炸了啊？咋这么臭？” 我俩起来一看，这屋里都变成茅厕了。这一家子还挺爱干净，拉屎从来不在窝上拉，全都整整齐齐地拉在门口。 熏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最开始我把屋门都打开了，在哪开门放，这小冷风打着旋的往屋里钻，大有越放越臭的架势。 没办法我跟白清舟就只能裹着被子去外面吹冷风，冻得不行了再回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就这样也没把我俩折腾病了，也是我俩身体好。 花花一出月子我就立刻把它们一家子都从我屋里撵了出去，真是臭的不行了，我俩都已经被这股屎味给腌入味了，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还闻不到，但白清舟一靠近我就闻得清清楚楚。 吃饭我俩都不能坐太近，要不就得恶心的吃不下饭。 在十二月初一师父给我刺完字之后，白清舟就在我跟前扭扭捏捏的好几天，好像要跟我说啥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 我看他不说我也不上赶子问，我就看看他到底能憋几天，有本事他就不说。 刚憋三天他就憋不住了，吃完早饭就跟我说，“姐，这都要过年了，咱俩回家过年不？”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往后闪了两步，生怕我一个不高兴就用旋风小飞脚踹他的死样子，闪的那叫一个快。 但听见他的问话，我根本就没有心情踹他。在山上待的这几个月我看似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已经渐渐地把奶奶去世这个问题放下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它还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心里。 白清舟看我越来越阴沉的脸，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姐。”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回到屋里，白清舟也想跟上了，可我在他进来之前就“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他太聒噪了，还是在门外待着吧。 第71章 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在十二月十五的时候我跟师父说了一声，并且管师父要了护身符，我这一下山真的不知道在正月初一那一天能不能及时的回到山上啊 就当给自己买一份保险吧。 说起来还挺好笑的，我并没有提前跟白清舟说什么时候下山的问题。 那天他问完之后我并没有回答他，还把他关门外了，就差一点点就夹到他了。当时的我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中午跟晚上的饭我都没吃。 等到你给我想清楚的时候已经到了昨天睡觉的时辰了，我突然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呢，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呢？ 我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才发现，白清舟咋没在屋，好像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了。 想着我就打算出去找他，结果我一拉开门，这货就背对着坐在门口，我这一开门，他就委委屈屈的叫了我一声，“姐。” 然后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他这出当时就给我整懵了。 我就直接问他，“你咋了？在门口坐着干啥？” 我要是不问还好，我这一问他就“呜呜呜”地哭上了，就跟那水壶里的水烧开了似的。 “姐，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不要我了……” 虽然看他哭的伤心，可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同情他的想法。 “谁说我不要你了？”如果无奈有实质的表达，那一定能看见挂在我额头上的黑线。 “那你……咋……把我……寄几……关门外了……” 你听听，这给他委屈的，哭的都大舌头了，还寄几。 “行了，我当时就是想静静，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坐着哭了，再打扰我师父休息，快点今天睡觉吧。” “哦。”我说完就转身往炕边上走，他就抽抽搭搭的跟在我身后，就跟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那天之后我俩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我也没告诉他我已经觉得下山回家。 所以我今天收拾我的小包准备下山，这木头还在原地杵着一动不动。等我收拾完了，问我，“姐，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回家啊，你不是掂心好几个月了吗？”说着我还白了他一眼，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啊？这就回家啊？你咋不提前跟我说呢？” 你瞅瞅，他还老大个不乐意，好像跟他说了他要往家买东西一样。 “现在跟你说不一样，别磨叽，你回不回去？” “回，回，回。” 说着就跟我俩一起下山了。 进到村子里发现，村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看到只剩一半的枝子的桃树我就想起了虎子叔叔，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抬起手要推门的时候就又想起了奶奶。 想着我放下了要推门的手，“清舟，家来开门吧。”说着我侧了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啊？为啥啊？你都站门边上了，你就开呗。” “快点的，别磨叽，要不揍你噢。”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他不敢大声的说，就在那小声的嘟囔。 进到院子之后并没有看见人，妈妈也不在厨房里，正屋也静悄悄的。 “爸爸，妈妈，你们在家嘛？我跟我姐回来了。”白清舟看院里没人就大声的叫着人，结果却很出乎我俩的意外，并没有人回应我俩，也没有人出来。 “难道没在家？姐，你说爸爸妈妈是不是没在家啊？” “我咋知道？咱俩一起回来的。” 看见我白他一眼，他终于不再问什么智障的问题。 我俩在正屋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屋里有人。 “清舟，你去志刚叔叔那看看爸爸妈妈在不在那？” “你咋不去？”他还挺不服气的样。 “志刚叔叔因为虎子叔叔他们的事不待见我你不知道啊？” “可是志刚叔叔也不待见我啊！” “更不待见我，快去吧，只能你去，一个男的别磨磨唧唧的，不赶个好老娘们儿。” 没有一刻钟他就回来了，跑的还气喘吁吁的，“姐……没在……爸爸妈妈……没在志……志刚叔叔那。” “那你没问问志刚叔叔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干啥去了啊？” “啊？我没问啊，我就问爸爸妈妈在不在，志刚叔叔说不在，我就回来了。” 我…… 他要不是我弟弟我真想两电炮送走他，这是什么蠢东西，你去都去了不多问一句，万一志刚叔叔知道呢。 “姐……”看着我的表情好像要把他活撕了的样子，他边后退边喊一声姐。 我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了想要揍他的冲动，不能再揍了，本来就傻，越揍越傻，说不定现在这么傻就是因为被那些孩子给揍的呢。 “估计他俩是有事出去了，我先回屋了。” 没过一个时辰，他就进来了，“姐。” “咋了？” “那个，咱俩吃啥啊？我有点饿了。” 看他这样，我就只能认命地去给他下面条。 就在我面条刚下锅里，还没煮熟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回来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点面条应该不够我们仨吃的吧。 得，我这思维也够跳脱的了，我跟白清舟我俩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爸爸，妈妈，你俩干啥去了？” 爸爸妈妈看见我俩在煮面条都是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白清舟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爸爸妈妈的身前。 “清舟，乖宝，你俩回来了。”说话的是爸爸，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与雀跃。 没得我张嘴，白清舟就抢着说，“爸爸，我跟我姐回来过年。” 现在估计能傻乐出来的只有白清舟了，我看爸爸妈妈的神情就是还在为奶奶离开的事情伤心着呢。 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妈妈就又问了一遍，“乖宝，你今年在家里过年啊？” “嗯。” “好，你俩这是没吃饭呢？快出去吧，妈妈给你俩做。” “妈妈，我可以……” “啧，妈妈在家还用得着你个小孩做饭了？快出去等着吧，一会就好了。” 第72章 我把命还给你了 妈妈把我和白清舟送进屋子里，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则自己坐在炕上，屈膝自己抱住，蜷缩在一边，白清舟又开启了话匣子模式，叽叽喳喳的和爸爸说这话。 爸爸一边笑着回应着白清舟的话，偶尔目光还会往我身上瞄两眼，爸爸知道，奶奶的事情，让我和他之间有了一些隔阂，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像是一个杀猪扣，越想解开的时候，就会越系越死。 而此时的我，也在想着和爸爸的事情，8岁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应该怎么解决，两个闷葫芦只能都把心事藏在自己的心里。 不大一会儿，妈妈招呼爸爸放桌子开饭。 在饭桌上，也只有白清舟一个人在高高兴兴的跟爸爸妈妈说着话，比如山上的狍子生了崽，妞妞和他的关系现在也很好了种种。 “乖宝儿，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妈妈见我进屋之后基本上没有说过话，只能主动找我挑起话茬。 “大概初八左右吧，师父说我的症状有些严重了，得勤回去，不然我在山下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我冲着妈妈回应。 而听到我说的话的时候，爸爸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又继续吃着饭。 “啊，那也行，今年过年咱俩也会很热闹，妈妈还以为你今年在山上过年，不回来了呢。”妈妈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但是她的眼中，深深埋着一股失落。 饭后，收拾完，一家人坐在炕上，开始了围炉夜话。 “妈妈，我和我姐这次下山给你和爸爸带了礼物呢，我拿给你看。”白清舟说完就去把我的背包拿了过来，掏出来一个盒子和一个布包。 “这个是我和我姐前几天挖的雪蛤，都可肥了，妈妈给你，我姐的师傅说，这个可以美容养颜。”白清舟把盒子打开给妈妈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妈妈。 妈妈见到之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温柔的把我和白清舟抱在了怀里，一边嘴里喃喃道，“正好，过完年妈妈给你俩量量尺寸，给你们俩做两套新衣服，本来应该年前做，等过年时候穿的，你俩离开家太久了，妈妈也不知道你们长高了多少，就迟迟没动手。” 白清舟听完也是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拿起那个布包，递给了我，“姐，这个还是你给爸爸吧，我对这东西不熟。” 这个小犊子啥时候心眼子这么多了，我也接过了那个布包，没有闪躲，慢慢打开，身后的妈妈也好奇的看向了我手里。 “爸爸，这个是我和白清舟在山上挖的野山参，年份很多，我俩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今天早上刚出土，拿回来给你泡酒的。”我说完就伸过手去，把那根露出来的人参递到了爸爸面前。 “诶，好，这下你志刚叔可得羡慕死我，哈哈哈哈。”爸爸接过，就爽朗的笑了起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躺下，准备迎接着春节的到来。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为了不让爸爸妈妈在家空虚，这次回山上，我没有带着白清舟，而是一个人去了山上。 这次到了山脚下，妞妞看到我一个人回来，目光中还有了一丝疑惑，我抓了抓妞妞的下颚，告诉他这次白清舟没来，妞妞轻轻吼了一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便驮着我上山了。 进入院子里，就看见白白带着花花，还有个新出生没有名字的小狍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而见到他们三个的那一刻，熟悉的味道涌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干呕一声，冲进了屋子里。 就这样我过上了游走于山上和家里的日子，我见到了山下的小河结冰到开化，见到了山头由白转绿，已经到了五月份。 这时候，听妈妈说，爸爸的战争也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对面开始了临死前的反扑，战线从中原一带拉长到了华东华北地区，爸爸他们在前线，也是很胶着。 在我回家的第三天晚上，我和妈妈还有白清舟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妈妈开了门，是爸爸和志刚叔来了。 志刚叔和爸爸整个人身上都是血，脸上也很黑，爸爸脸上被划破了一块，流出血来，而且爸爸身上还背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被炮弹炸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整个人奄奄一息。 妈妈见状，去拿盆打了一盆热水，投了一条毛巾，并且拿出了家里的创口药，爸爸在火速的给那人包扎，志刚叔冷冷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志刚，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事，你咋还坐那不动了。”爸爸一边在给那人包扎，一边对志刚叔说道。 “我，下不去手。”志刚叔听见之后，低下头，小声的嘀咕。 “若若，轻舟，快来帮忙。”爸爸转头也叫了我和白清舟。 白清舟见状，去了爸爸旁边，给爸爸当起了助手，爸爸要剪刀就递剪刀，爸爸要纱布就递纱布，没事还给爸爸擦汗。 而我见到妈妈过来，也拿了一条毛巾，帮妈妈一起给那人清理身上的污垢。 “老白，别白费力气了，掏枪给我一个痛快的吧。”那人似乎说一句话，嘴里就会吐出一口血来，焦黑的脸上，也透着一股血色的殷红。 “别废话，你给我挺住了！”爸爸有些激动的冲他喊着。 “老白，咳咳，志刚，咳咳这次，咳咳，我把命，咳咳，把命还给你了。”那人说完就闭上眼睛，没了气息。 “别睡，老子命令你把眼睛给老子睁开！”爸爸怒吼着拍打着他的脸。志刚叔见到之后，也把脸转过去，不往他那看。 妈妈见那人已经没了气息，用双手放在了爸爸的肩上，爸爸的情绪才得以稳定下来。 而我在给那人擦干净脸之后，愕然发现，这人，不正是张洪岩吗，难道他临死前说，把命还给了爸爸。 而此时的我，也说不出话来，虽然说是杀害奶奶的仇人死了，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73章 战争结束 “志刚，过来，给我们的无产阶级同志敬礼。”爸爸转头对身后的志刚叔说道。 这次志刚叔没有反驳爸爸，默默地走到了爸爸身边，两个人隆重的对张洪岩的尸体敬了个礼，然后两人就把张洪岩的尸体抬起来，出门了。 “娟儿，你们睡吧，我得带着志刚回一趟队部，今晚我就不回来了。”爸爸走到门口，转身对妈妈说道。 “好，敬岩，别太累，注意休息，还有，安全第一，志刚也是。”妈妈也是对爸爸和志刚叔百般叮嘱，才准备回到里屋去。 “放心吧嫂子，老白我会帮你看管好。”志刚叔也给妈妈吃了一颗定心丸，转身跟爸爸消失在了夜色里。 妈妈回屋，带着我和白清舟一起，把屋里的那些棉花绷带收拾了一下，又把血迹擦干净，三个人才躺下。 而收拾完了的我，仔细的回想着刚刚的事，正常来说，志刚叔和张洪岩两个人是水火不容的，那时候如果不是爸爸拦着，志刚叔怕是已经把张洪岩打死了，但是刚刚志刚叔也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也和我一样，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是，张洪岩明明杀了虎子叔，杀了老徐，更是杀害了奶奶，为什么志刚叔这个快意恩仇，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刚刚也没有高兴？难道最开始，我和志刚叔都误会爸爸了？ 第二天，爸爸为张洪岩和其他几个牺牲的同志组织了葬礼，在葬礼上，张洪岩以前的手下，脸上都很伤心，但是有几个人在一起密谋着什么，看见他们，我也走了过去。 “白若，我们连长死了，你奶奶的仇也报了，还有别的事吗？”见到我过来，张洪岩的一个部下也走上前来问我。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没有正面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的部下。 “昨天，我们追击敌方撤退的部队的时候，遭到了埋伏，对面的武器，都是老漂亮的白鬼子给的，很精良，伤害也很高，连长他，为了保护你爸爸和陈志刚两人，在炮弹飞过来的时候，扑倒了他们两个，最后结果就是，你爸爸和陈志刚两人轻伤，连长被炸的胳膊腿乱飞，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那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不想再回忆战争的场景。 听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张洪岩是这么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个所有人都对他冷眼相待的队伍里还是会舍生忘死？为什么志刚叔恨不得杀了他，他还是会救他？ 我没有参加完整场葬礼，中途就走了，往家里走去。 “姐，你等等我！” 不用猜就知道，白清舟这个跟屁虫也跟我一起出来了。 “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难道你又要回山上了吗？这次能带我去吗？我想去看花花新生的小狍子，你给他取名字了吗？你说我把狗蛋儿这个名字给它行不行？”白清舟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闭嘴，我不回山上，我在想问题，别烦我。”我不悦的加快了脚步。 “哦。”白清舟低头，但是嘴角上却露出了笑容。 我到家还是在刚刚的问题中无法自拔，甚至越陷越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我一遍一遍的否认自己又肯定自己，直到……我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上的火烧云照映着整个人间都染着一股战争的血色。 爸爸也给张洪岩他们几位烈士举办完了葬礼，回到了家，志刚叔也在。 “姐，你醒啦，刚刚爸爸和志刚叔说，好像战争结束了。”白清舟这个大喇叭，这个破嘴好像那棉裤腰，真松啊，是一点秘密也藏不住。 “爸爸，妈妈，志刚叔。”我听完白清舟说话，就起身和家里人以及志刚叔打了个招呼。 “你醒啦若若！”志刚叔一改往日的冷漠，热情的回应着我。 我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仓促的回应了一声之后也尴尬的没有什么话说，我的双脚脚趾扣在了一起，我心思这要是在山上，都能给白白一家三口抠出来个窝。 “我这次就是为你来的，若若，叔之前对你太粗暴了，是叔没想通，现在叔想通了，叔特意过来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叔。”志刚叔站起来直接弯下腰，给我鞠了一躬。 我赶忙站起来躲开，这玩意可不能瞎整，会折寿的。 “志刚，你这是干什么。”妈妈见状要扶起志刚叔，但是志刚叔硬是没有动，在等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等我，我便走上前去，扶起了志刚叔，“志刚叔，你都给我整不会了。”我讪讪笑道。 “好，若若，你不生叔得气就行。”志刚叔我坐了下来。 “对了，爸爸，志刚叔，白清舟说，战争结束了？是怎么回事？”我又问起了来。 “轻舟说得没错，那边的委员长带着一小部分人退守到瀛洲了，四大家族也被拔除了，全国现在正式解放了。”爸爸接过话茬，对我说道。 “可惜，张洪岩死在了解放的前一天。”爸爸说完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老白，你好好休息，上头的任命，可能过几天就到了，我们就快成建制了，也算是没辜负杨将军的期望。”志刚叔站起来，转身就要出门去。 “是啊，杨将军在天有灵，也会为我们高兴的，那我就不送你了，志刚。”爸爸也站起身，没有拦着志刚叔。 “休息吧，不用站起来了，我走了，走了嫂子，若若，轻舟，叔走了，有空来找我玩儿哈”志刚叔和所有人打过招呼之后，披着晚霞就离开了。 “志刚叔再见！”我和白清舟也给志刚叔道别。 志刚叔走后，爸爸也去地窖里，打了二两地瓜烧，准备晚上的时候，小酌一杯。 “爸爸，我有事想和你说。”趁着爸爸有闲暇，我准备和爸爸解开我们两个心中的心结。 “好啊，正好爸爸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第74章 问心 “爸爸，为什么张洪岩死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直截了当的问到爸爸。 “乖宝儿，每个人的一生，都应该是绚丽多彩的，仇恨会蒙蔽我们的眼睛，当一个人的眼里只剩下仇恨的时候，那这个人就会变得没有人性，我见过你爷爷的死，你太爷爷的死，当然还有你奶奶，我也曾经崩溃过，但是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孙也会要杀了我报仇，反反复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们还要追寻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家国大业。”爸爸把我搂在怀里，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可是，如果爸爸你杀了张洪岩，或者别人，他们的家里人也会认为他死在了战场上，你也会撇开这些关系，没有人知道啊。”我眯着眼，看着脚下，试图在给我自己开脱。 “我自己知道，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我这样做了，我也会活在悔恨里，终日惶惶而不可多言，而且张洪岩也及时回头了，成为了我们的战友，如果不是他，那么今天就是给我办葬礼了，你们不是凡事都讲因果吗？那这之前就是我种下的因，今天我能好好活着，就是我得到的果。”爸爸郑重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开始自己思考，爸爸用自身经历，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大义，原来活着还有这么多事要做，我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深渊，这个深渊让我越陷越深，深到我已经陷入到了人性的恶中，如果不是爸爸让我迷途知返，我可能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不是一个9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自从我下山之后，接触到了很多人，也有很多鬼，从来没有人给我灌输过有仇必报的思想，但是我却陷入了这个魔障中。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我直接入定，让炁在我体内游走，转过一个大周天之后，我并没有察觉到不对，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具体出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最近变得易怒，嗜杀，却让我以为我这样做是对的。 我继续运炁在我体内游走，突然我感觉到了自己脑中变得一片混沌，紧接着我双眼一片漆黑。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处在一处别样的空间内，这片空间，没有方向感，四周都是漆黑，唯独我站的地方，有一束光，照在我的身上。 “有人吗？”我试着问道。 “你是谁？”阴暗的角落里有一道声音响起。但是听起来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没法定位到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是白若。”我回答完便转身望着四周。 “你不是白若，白若已经死了，死在尸山血海之中，被恶鬼分而食之。”那声音幽幽的叹息。 “你在胡说什么，姑奶奶我就站在这里。”我听到那个声音说得如此恶毒，也不由得回怼过去。 “你有正视过你自己吗？你觉得你是白若吗？你现在有什么所求？”那个声音直接来了连续三问。 “我一直都在正视我自己，我当然是白若，我无所求。还有，别装神弄鬼，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出来了。”一道和我差不多高的身影，倏地出现在我面前。 见到那黑影之后，我直直愣住，那不就是我吗？只不过面色发沉，一脸阴鸷。 “鬼蜮技俩，给我破。”我说完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 金光闪过，那个身影，毫发无损，我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一口至阳血，竟然没破掉这劳什子幻境。 “你用这种把戏来对付我？哦，不对，对付我，也就是在对付你，哈哈哈，你还在执迷不悟吗？”那个我，竟然开始嘲笑起来我。 “你，你是，你到底是谁？”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全，“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生出心魔来？”我在得到答案的瞬间，又开始否定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就是你，我承载着你的恶，不过可惜，明明这次我马上就要取代你了，但偏偏你又回头了。”那个声音露出狰狞的面目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原来，一只是你在我身体里作祟，你才是罪魁祸首。”我掐起金光咒，准备动手。 “哈哈哈哈，你我本一体，如果不是你滋生了恶，我又怎么会出现？白若啊白若，你自己不知道吗？我既是你，既然我能够被产生，那就说明，你的恶，已经散发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那个我开口蛊惑道。 “不，不可能，你在蛊惑我，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恶念，是阴魂咒，对，一定是阴魂咒，放大了我的恶念，你才会产生，我要回山上，我要跟师父说明情况，我要铲除你。”这时的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别做梦了，我也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不会帮你对付我的，既然你不想面对我，那就让我来取代你吧，我会满足你的心愿的，况且，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命格会如此特殊，还这么招邪祟吗？”那个我，又开始一点一点的蛊惑着我。 而此时，我头上的光，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得细小，好似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我这时候终于意识到，我在我自己的心境中，如果这道光灭了，我就彻底走火入魔了。 “不，你休想掌控我，我的问题我会自己追寻答案，你，不过是在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臭虫，你也配取缔我？给我滚回去！” 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爸爸的脸，爸爸刚刚说的话，我终于明白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也会迷途知返，还有赎罪的机会，虽然我对张洪岩有仇恨，但是我并没有亲手杀了他，他也为自己犯的错赎了罪，人死不能复生，他能做的，就是和爸爸一起将两个人心中的愿景，传承下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75章 上梁 随着新的制度的建立，旧的东西逐渐被新兴的东西取代，国家在成立之后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根据大家的心愿，国家出台了一个很重要的举措，实行土地改革，把地主手里的地分给农民。 本来只剩二十多个人的李家村一下就热闹起来了，隔壁村幸存多的人来到了李家村，原来的房子大多数都已经破败不堪了，除了村子最里面我们还在住的房子，都需要扒倒了重建。 大家盯上了西山的那片树林，都去那里砍树，没到两个月的时间那片树林的树几乎都被砍没了。 如此大规模的重建让村子里热闹了起来，迅速的就充满了人气。 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所以我没事就往山下跑。 我问师父跟不跟我一起下山，到我家里坐一坐，师父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我。 我跟师父说山下现在人多了，可热闹了。师父说他最烦的就是热闹，一句话就把我干没电了。 我不知道他已经自己住了多少年，至少我在山上的九年，除了我再也没见过师父再跟别的人打交道。 我问师父不寂寞吗？师父说，“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道人来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寻。” 我这一听，得了，我这个大俗人是没有那个境界了。 后来爸爸也说要到山上看看师父，毕竟我能长这么大得亏师父给我保命。我一想也是，就带着爸爸回山上了。 结果就是我俩被困在山脚下了，怎么都找不到上山的路了，我带白清舟上山的时候也挺顺利的啊！怎能到爸爸这就不让我们上山了呢？ “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六丁六甲神将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应天罡，下辟不祥，万精厌伏，所向无殃。所供者达，所击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请玉女真君护我，急急如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 我试图破开师父的阵，结果很显然，没破开。 爸爸最开始是一脸希望的看着我，后来是一脸茫然，最后变成小心翼翼了，就怕一个表情不对伤害到我可怜的自尊心。 “乖宝啊，可能你师父今天不想见客哈，咱们先回去吧，等改天你师父想见客了咱们再来。” “爸爸，你先回去吧，我要上山问问师父为啥不让上去。” 虽然爸爸没有明说，可是那一脸‘爸爸知道你根本就破不开阵，不用跟爸爸装，爸爸不会嘲笑你’的眼神真的深深地刺痛了我。 “爸爸，你回去吧，我明天再回去。” “哦，那你自己在山上一定要小心哈，不行就回家。” 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往家走啊，你听听他这话说的，根本就不相信我自己能上去。更让我生气的是，爸爸的身影刚刚消失，那条上山的路立刻就出现了，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爸爸上去。 我气鼓鼓的跑上去问师父为啥不让我爸爸上山，师父直接就甩给我四个大字，‘尘缘已了’。 给我郁闷的啊，我还不能直接下山，不然爸爸得更以为我是术法不行没上去了。 村里房子盖的差不多了，我就主动请缨要给大家上梁，隔壁村的老周头给大家看上梁时间是要钱的，我是一分钱不要的，就是纯奉献。 老周头就是给虎子叔叔他们还有奶奶办葬礼的风水先生，就那个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都要赏钱。 开始大家还都不相信我，在外人眼里毕竟我还是一个10岁的孩子，我能干啥。 后来还是志刚叔叔第一个找我去给上梁的，说是他知道我在师父那学道，他相信我。 结果我乐颠颠的就要去，还没等我出门就被我爸爸拦了下来。 “乖宝啊，爸爸相信你在你师父那学到本事了，可你现在还小，上梁是大事，咱别跟着瞎胡闹了噢，听话。” 无论我怎么解释爸爸都始终觉得我没有真本事，我嘴皮子都快磨碎了，他都不相信。 “爸爸，我没有胡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也行。” 说完爸爸就赶紧抓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生怕他满意不我就跑了。 对此虽然我很无奈，却也没多说什么。 在我给志刚叔叔上完梁之后才又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找我上梁。爸爸也逐渐的认可我的能力了。 有时候我还会逗逗爸爸，我在临出门前就会问爸爸，“爸爸，我今天给李叔家上梁，你跟我去不？” 我爸爸就会说，“乖宝啊，爸爸今天有事，你今天就自己去吧。” 跑前跑后给人上梁的日子只过了三个月，大家的房子就都盖完了，我又处于一个无事可做的状态。 在六月初一也就是公历一九五零年七月十六号，我在刺字之后问师父我还需要刺几回，我感觉我已经不再做噩梦了。 师父告诉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需要刺字了，只需要积攒功德就好。 “师父，我想到外面游历一下，四处看看。” “可以，你家人没意见就好。”师父在听我说自己要去游历之后显露出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嘿嘿，我是想跟你说，师父，我会离开很长时间，你可别想我哦。”说完我就捂着嘴哧哧地笑。 “谁想你？你还不够我烦的那。快走，快走。” “那我可真走喽。” “快走吧，快走吧。” 说完我就蹦蹦跳跳的去找妞妞了，跟妞妞告完别之后又跟白白一家告了别。 等我下山之后才想起来那不对劲的地方是啥，师父之前不是说我得刺字到十二岁嘛，咋又可以提前结束了？ 想着我又转回身跑上了山，真庆幸我没跑出去多远。 “师父……师父……”隔得老远我就开始喊。 可师父就稳坐钓鱼台，在屋里也不出来，等我跑到屋里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你咋回来了？不是要出去游历吗？” “师父……你之前……之前不是……说……我这……刺字……得到十二……岁嘛。” 第76章 爸爸的反对 “按照正常情况是需要刺字到十二岁的，但你不要出去游历嘛，碰到脏东西你就该送送，该灭灭就好了，全当给自己攒功德了。” “哈？！那……我要是……打不过咋整啊？” “打不过你就跑。”说着师父就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不能再问了，要是再问指定就激恼了。 可是他说打不过让我跑，那我要是跑都跑不了呢？他没告诉我咋整啊！！ “知道了，师父。” “嗯，走吧。” 我磨磨唧唧的转过身去，真是一步一回头啊，我都快走出屋子了，师父还老神在在地在那打坐，对我磨磨蹭蹭的行为视而不见。 我一看这是没戏了，还是走吧，在磨叽也没啥用。可就在我一条腿跨过门槛的时候身体一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我回头看师父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这么想着我就晃晃脑袋下山了。 回家之后我跟家里人说了要去游历的事情，家里人的反应真是各不相同啊。 爸爸第一个就站起来反对，“乖宝，爸爸不同意你出去历练，这制度刚刚建立，外面说不定还危险着呢，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跑，我们怎么能放心。” 那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给桌子拍的都震了震，我都怕他这再使使劲，这桌子当时就得英勇就义。 妈妈虽然反应没有爸爸那么激动，却也是满脸的不赞同，最高兴的就是白清舟了。 “姐，你出去游历带上我呗，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嘛。我阅人无数了就不用读书了。” 你听听，这算盘打的，真是噼里啪啦地响啊，就那点小心思都用在不读书上了。 在奶奶去世之后我跟白清舟从山上回来爸爸没有说什么，但过完年就让白清舟开始学习识字了。 每次我回来白清舟都跟看见救命恩人似的，想要跟我回山上，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但你看他学习真是特别痛苦啊，好像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真是有个由头他就想偷懒。 “你……” “不行！！” 我这刚起个头，还没等发表意见呢，爸爸直接又给一票否决了，就是白清舟出去不行，我出去更不行！ “爸爸，我自己出去你不放心，那我带着清舟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带着清舟也不行，你俩都是小孩，就算你俩结伴也不安全。” “那怎样你才能同意？”我对于爸爸的执拗真是有点无奈了。 “除非你连我也带上，我保护你。” “哈？爸爸你说啥？”我就跟没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带上我我就同意你出去历练。” “不是爸爸，首先你也不会驱邪你跟着我能干啥？其次你跟我走了，那妈妈咋整？给她自己扔家能行吗？” 爸爸看了一眼妈妈，似乎也被我的问题给问到了，半晌他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那……你妈妈也跟着，咱们家都一起去。” “啥？！！”三道疑问声一起发了出来，同时我们三个对于爸爸的回答都很震惊。 “不是，爸爸，你跟妈妈还有清舟都跟我一起出去游历，那家里不要了？” “反正要不你就待着我们所有人，要不你就别去了。” “我……” 说实话，面对爸爸这耍无赖的样子，我真是没有办法，但凡他不是我爸爸，我都要张嘴骂人了，那个道士出门历练是拖家带口的啊？ 你说这要是跟脏东西正面磕起来了，他们鬼多势众，再有一个要是掐你们脖咋整？我这是接着打啊，还是去救你们啊？这不是擎等着往人家手里送嘛。 我这嘴真是张了闭，闭了张，来来回回好几遍也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妈妈看出来我的无奈，便直接开口了。 “敬岩，你这说啥呢？咱们都跟着乖宝，那不是拖累乖宝呢嘛。” “那就别出去，反正她自己出去也好，带着清舟出去也罢我都不放心。” 说完爸爸没等我们在开口，直接转身就走了，脚底生风。 “妈妈……” 我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希望妈妈能给我做主。 “乖宝啊，你俩个孩子出门妈妈也不放心，要不你在等几年呢？” 听见妈妈说完我就噔一下站起来了，顺手还拽起来了白清舟，“妈妈，你看我这个子，你在看看清舟个子，虽然我俩年纪小，但我俩个头不小啊！” 白清舟听见我的话疯狂地点头，还满脸的确实如此。 看着妈妈的表情松动，我便开始再接再厉，“再说了妈妈，我俩是出去历练的，肯定更多的是跟鬼魅打交道，我师父也赞同我出去历练，他说偏居一隅，难成大器。” 白清舟又是一波疯狂地点头，恨不得把头晃掉的样子。 “那……”妈妈已经开始犹豫了。 看见这个情形给白清舟使了个眼神，我俩就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妈妈的胳膊开始晃悠。 “妈妈，你就让我俩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在家连上梁的事都没有了，我怎么成长啊？” 我说完白清舟也跟着开口了，“是啊，妈妈，你就让我俩去吧，书里说有能耐的先生就得多学多看，才能成长。” “那……你爸回来我劝劝他吧。” 听见这话我照着妈妈的脸，吧唧就亲了一口，白清舟看我亲了他扭扭捏捏地这照着妈妈另一侧脸亲了一口。 妈妈可算露出了笑模样，“你俩啊，就会哄我开心。” 说完她先是拿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又戳了戳白清舟的额头。 我笑着吐了吐舌头。 说完这事我就回屋了，白清舟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我。 “姐，嘿嘿，你领着啊啊。” “你干啥？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我也不想领你啊，可我不领你家里不松嘴啊！！” 说完我还壮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听我这话就急了，一副要哭的死样，看他这出我是真不爱搭理他啊。 第77章 争论 我们吃饭的时候爸爸也没回来，等我都快睡着了爸爸才回来，我这一听就知道了，得，这小老头是躲着我呢。 爸爸蹑手蹑脚的进屋，悄悄地脱掉鞋袜，尽量着不发出声音的爬到了炕上，脱了衣服准备躺下，结果一转身，和我四目相对，爸爸明显得看出来被吓了一跳。 “乖宝儿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爸爸索性也就不悄悄了，直截了当的问道我。 “爸爸，我在等你回家。”我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伸出胳膊，放在了被子上。 “我说了，你要外出历练的事，我不同意，你也不用再和我说了。”爸爸义正言辞的看着我，目光中透露出了自己的立场的坚定。 “可是，如果一直这样，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不幸。”我转过身，也郑重的看向爸爸。 “如果我们真的遭到了不行，那只能说明我们这辈子父女缘浅，怪不得别人，但是如果有邪祟想杀死你，那也要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睡觉！”爸爸说完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见状也只是吐吐舌头，我也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但是我觉得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我在刺字失效之前，没有积累到功德，那我可能真的会被邪祟缠住，到时候，受害的可就不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这时，爸爸的鼾声已经响起，我暗暗想到，“这老小子睡的这么快，真是决绝，一点也没考虑过我说的这事吗？” 我也带着这股劲，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正值人间秋风起，早上还是有些凉，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叫起了白清舟，准备开始晨练。 白清舟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惊讶的说道，“姐，爸爸昨晚没回来吗？” “爸爸昨晚回来了，这不是在……”我回头看向爸爸的位置，哪里还有爸爸的影子，这老小子，半夜回来起早走，就这么躲着我吗？ 我没好气的叫着白清舟出门，白清舟也穿着个单薄的衣服跟着我出来，一出门，秋意刺骨，白清舟直接开始发抖模式。 “姐～你不冷吗～”白清舟牙齿打颤的问我。 “我穿的厚，当然不冷，走了跟上，一会儿跑起来就热了。”我直接出发开始跑起来，白清舟也直接紧紧跟在我身后。 跑着跑着，我觉得不对，正常人跑步的时候，身体会越来越热，而我却恰恰相反，我越跑越觉得早上的风有些刺骨，而反观白清舟，已经开始出汗，呼吸也开始大口大口。 “走了白清舟，掉头回家！”我急忙转身向家里跑去。 “哎，姐，你等等我！”白清舟一个急刹转头追了过来。 到家之后，我已经脸色苍白，我赶紧从我的包里拿出朱砂，黄纸，毛笔，开始画起了符咒来。 不一会儿，两张阳符一张辟邪符就画好了，我拿起一张阳符贴在了我的胸前，拿起一张辟邪符贴在门框，剩最后一张阳符，我贴在了白清舟后背上。 “姐，这是什么，发生了啥？”白清舟急忙问我。 “少废话，把手伸过来。”我拿出符刀就冲着白清舟去了。 “姐，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啊，你怎么忍心杀我。”白清舟连连后退，对我求饶。 “别墨迹，快伸手，借我点精血。”我直接过去拉他的手。 “滋啦”一声之后，白清舟疼捂着手，疼的快要哭出来。 在外屋的妈妈听到声音，也进屋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妈妈进屋来就看见我拿符刀割了白清舟的中指，沾了一点中指流出来的血后，点在了我自己的脑门上。 “乖宝儿，这是咋的了？”妈妈拿出创口药，一边给白清舟包扎一边问我。 “妈妈，我撞邪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师父给我刺得字要失效了，我气息外漏，招到了什么东西，我只好画几张符，再用白清舟的阳血压制一下我的气息。”我怕妈妈小题大做，只好对妈妈解释道。 妈妈听了之后，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之后，就告诉白清舟，“清舟，去队部，叫爸爸回来，我有事和他说。” 白清舟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出去，生怕一会儿我在对他做些什么事。 “乖宝儿，那你现在好了吗？”妈妈在我身边徘徊，想伸手擦掉我额头上点的血迹，但是又不敢，生怕我再招到邪祟。 “没事的妈妈，有一炷香时间就好了，都是些小喽啰，不足为惧。”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拍拍胸脯对妈妈说道。 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白清舟带着爸爸和志刚叔回来了。 “嫂子，若若，我不请自来，你们见谅，听说你们家最近好像出了一些事情，我过来看看。”志刚叔先开口，对我和妈妈问好。 “不碍事，你来的正好，你是出过国的，正好也能跟我一起劝劝敬岩。”妈妈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也和志刚叔搭话。 “对对对，正好，你能和我还有娟儿一起劝劝…”爸爸正要附和，突然觉得不对，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妈妈。 “娟儿，你刚刚说，要和志刚劝劝我？”爸爸好像刚刚没有听清，再次问到妈妈，想要确定一下。 “是，就是劝你，我准备和你商量商量放若若和清舟出门。”妈妈郑重地看向爸爸。 “娟儿，这是咋了？”爸爸疑惑道。 “若若早上撞邪了，回来自己弄了半天，把清舟的手也给割了，而我只能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我想，我们两个其实是若若的累赘吧。”妈妈眼含泪光，有些哀怨的看向爸爸。 “妈妈，你别这么说。”我上前抓住妈妈的手。 “娟儿，若若出生的时候，就没在我们身边长大，再加上那个时候要打仗，我们也顾不上照顾她，现在，仗打完了，我只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子就在我身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这么难吗？”爸爸也有些失落的对妈妈说道。 第78章 再回东升村 “白敬岩，你长没长心？你的宝贝姑娘都要死了你还要把她圈在身边，你想让她死是不是？？”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见妈妈发火，很显然爸爸也是第一次，所以他的表情更多的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娟儿，你……” “白敬岩，你要是还顾念着咱们的夫妻情分，孩子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决定。” “嫂子，你这是说啥话呢，不至于噢不至于。” 志刚叔叔先生安抚马上要暴走的妈妈，又转过头来教育爸爸。 “敬岩啊，你这是干啥啊？你家若若那本事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横栏着竖挡着的干啥啊？” “志刚，你不知道那些脏东西有多危险，你忘了当初虎子……” 说到虎子叔叔时候爸爸住嘴了，看了爸爸还是觉得虎子叔叔这个问题赖我。 “爸爸，这个问题我已经跟我师父说过了，我师父也同意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不同意也改变不了。” 说完没看众人的反应直接回了屋，身后还回荡着爸爸充满愤怒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白清舟就小心翼翼地走进屋了，弱弱地叫了一声，“姐……” “咋滴？你要来说我不该顶撞爸爸？” “不是。”说着他也脱了鞋就往炕上爬，“我是很想跟你出去的，我喜欢跟你在一块待着，你不知道你在山上不回来我都可想你了……” 听着听着我就噗嗤一下笑出声了，但很明显我这一笑给白清舟整不会了。 “你放心吧，我要是走肯定带着你，不把你自己扔家。” “那行。”说完他就像我一样抱着腿在那傻笑。 这个问题僵持了差不多半个月，最后我直接跟爸爸说如果他不同意我出去历练，我就偷偷跑出去，过年都不回来了。 爸爸看我这是来真的了，加上妈妈每天不是劝他就是跟他甩脸子，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在我背着小包和白清舟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爸爸一定要我再三保证过年必须回来。 “姐呀，咱俩可算出来了。”白清舟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嗯。”虽然我没有多说什么，却也是开心地笑了。 “那，姐，咱们现在去哪儿？”看着他兴奋的脸，我的笑容却顿时僵在了脸上。 去哪？我也没想好到底要去哪儿啊！！我要是跟他说我没想好去哪儿他能不能跟我生气？ “姐？”看我半天没有说话，他疑惑的叫了一声，发现我并没有跟上他，而是站在原地没动，脸上还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你咋了？” “清舟，我也没想好去哪。” “姐，你跟我开玩笑呢是不？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的真实一点。 “啊？那……”白清舟往前看了看，又往后看看了，吭哧半天挤出来一句，“姐，要不咱俩回家吧。” “你要不爱去，你就自己回去。”虽然我也不知道去哪，但往前走就对了。 “别啊，那……那就走吧。” “你记着点路，别过年的时候在找不到家。” “你咋不记呢？”白清舟用嗓子哼唧着。 “你要说啥大点声。”我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 “没有，没有，我说我有点渴了。” “那咱俩快走两步吧，前面有人家，咱俩问问能不能借住一晚。” “姐，你咋知道有人家呢？这也没有房子啊。” “往上边看。” “看啥？” 看他这蠢样我真懒得搭理他，结果我不搭理他，他还来劲，“姐，往上看啥啊？我咋啥也没看见啊。” “没看见你就闭上嘴跟我走，在废话我就给你扔这不管你了。” “你看你，说说就急眼了，跟翻脸猴子似的呢。” “白清舟，你是不是皮子紧了？你过来我给你松松。” 我俩打打闹闹就到了村子里，这个村子就是姬爷爷他们住的那个村子。 看见了村口东边的大槐树，我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姬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哎妈呀，姐，这老粗的树啊，这的长多少年，不会成精了吧。” 我正陷在曾经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呢，白清舟一嗓子就给我拉回了现实，光说还不行，还颠颠地跑过去，伸着两手去抱那大槐树。 “这树可真大，估计五个人都抱不住。”他还一副‘姐你快来，咱俩一起抱它一下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这树多少年了。”我并没有跟他一样上前去抱树，咋说咱也是个先生，而且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那么掉份儿。 独留白清舟在大槐树底下兴奋，我直接抬腿向村子里面走去。 这个村子已经重建了，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姬爷爷现在住在哪一户，只能往里走，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好问一问他们姬爷爷的情况。 最主要的是我在这村子待的那几天，大多数都在昏迷中度过的，盲目的去敲别人家的门也不太好。 正想着前面的人家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她把拎着的桶里面的水全都泼到了墙根。 你说巧不巧吧，这人我还真认识。 我快步跑上去，看她马上就要进院子了，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时就给她吓一激灵，想要甩开我的手，但我肯定不能让她甩开啊，我就死死抓住不放手。 看见她马上要开口喊人，我就赶紧先说，“温大娘，我是白若。” 听我说完她的眼里都是疑惑，但没有大声喊叫，这要是把村里人都喊出来，不听我解释就上了揍我可咋整。 “你是白若？就是在姬老爷子那住过一段时间的白若？” “对，温大娘，姬爷爷现在咋样了？身体还好吗？” 见她还记得我，我就赶紧笑呵呵地问她姬爷爷的情况，顺便让她带我去见见姬爷爷。 “姑娘啊，姬老爷子已经走了两年多了。” “啥？姬爷爷走了？” “你这孩子，去世了呗。” 第79章 上坟 “温大娘，姬爷爷因为什么去世的啊？” “唉，咱们村这不是地震了嘛，等地震结束了之后没有多少吃的东西了，当时总打仗，也不能种地，姬老爷子为了让小孩子活下来就把吃的给小孩子，还谎称自己吃饱了，后来好几天没看见他，村长去他家才发现，他已经死在家里了。” 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听见这个消息我还是免不了的心痛。 温大娘看我愣愣地站在那，好像傻了一样，就叹了口气。 好半天我才消化了这个信息，“温大娘，姬爷爷埋在那？我想去看看他。” “孩子，现在马上就黑天了，哪有黑天还去上坟的啊。” “那……” “姐，你在哪跟谁说话呢？天都要黑了，咱俩晚上住哪啊？” 这时候白清舟就过来了，不在那围着树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温大娘就先开口了，“孩子这是你弟弟啊？” “对，温大娘，这是我弟弟，叫白清舟。清舟，这是温大娘。” “温大娘好。” “哎，这孩子可真懂事，姑娘你俩晚没地方住，今晚就在大娘家住吧，大娘家有地方住。” “好啊。”白清舟一听有地方住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清舟！！” 我呵斥了他一声，白清舟听见我的呵斥赶紧就不笑了，跟个鹌鹑似的杵在那。 “姑娘，你喊你弟弟干啥？不住大娘家你要领你弟弟睡大道上啊？” 白清舟就跟小鸡啄米一样在旁边点着头。 “温大娘……” “行了，听大娘的，今天就在大娘家住，你明天不还想去看姬老爷子嘛，明天早上吃完饭大娘跟你一起去。” 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拉着白清舟就进院子了，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一起进去。 晚上温大娘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肉菜来招待我俩。 可能看着我全程都冷着脸，白清舟饭吃的也小心翼翼的，不像是在家甩开膀子吃，一点规矩都没有。 吃完饭我跟白清舟就到温大娘给我俩准备的屋子休息，说实话走一小天我也很累，没说什么我就躺下了，准备早点睡，明天好早起去看看姬爷爷。 就在我闭眼睛酝酿情绪的时候，白清舟在我背后开口了，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我背后。 “姐，你是不是因为我同意来温大娘家不高兴了？” 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我翻过身来正对着他，看他这委屈样我也狠不下来心骂他。 “清舟，咱俩现在是在外面游历，凡事不要多麻烦别人，也要多留个心眼，万一人家邀请咱们只是客气一下呢？” “我知道了，姐。”声音还没落下来眼泪就先落下来了。 “你给我憋回去哦怂蛋包，别说我削你噢。赶紧睡觉，你要是再哭明天你就回家吧。” 虽然我也不想吓唬他，可我现在也真的没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哄他开心了。 之后我俩没有人再说话，等我睡着了之后就梦见了姬爷爷，梦见他给我《连山》，梦见他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并且很优秀的先生。 我跟姬爷爷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姬爷爷笑呵呵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想要上前拉住他，可我往前走一步姬爷爷就往后退两步，直到最后他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大喊一声，“姬爷爷。”我就醒了过来。 这时候清舟也被我给喊醒了，他眼睛还没睁开就问我，“咋滴了？姐。” “没事，梦见了一位故人，你要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来？” “那我还是再睡一会吧，我还有点困。” 说完他没等我回答就直接睡着了，我看见他睡着了就直接出去了，走到厨房看见温大娘正在做早饭。 “温大娘，我来帮你烧火吧。”说完我就坐在灶坑前面的小板凳儿上了。 温大娘听见我的话转过身来，一手还拿着锅铲就来拦我，“哎妈呀，可不用你干活啊，这些东西大娘自己整就行，那用得着你上手，再给你手划坏了。” “不能，大娘，我在家就总给我妈妈烧火。”说完也不顾温大娘的阻拦就开始烧火，我跟清舟我俩在温大娘家白吃白喝的，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你跟你弟弟都是好孩子，你弟弟还睡着呢？” “嗯呢，他还没起。” “那你咋不也多睡一会儿呢？” “我习惯早起了。” 我那好意思说我是不想欠太多人情才早起来干活的啊，这话要是说出来了，那还咋在温大娘家待下去了，这不是把人往下水道琢磨嘛。 早上温大娘煮的野菜粥，配着煮熟的土豆，吃完早饭我俩就跟着温大娘一起上山了，姬爷爷就被葬在我当时发现石棺的山上。 看见草中鼓起来的那一块地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姬爷爷的墓地，因为墓地的荒草已经跟周围的都连成一片了，如果不是温大娘带我一起来，我真的会找不到。 “唉，这姬老爷子也没有个后人啥的，这坟跟前都荒成这样了也没个人打理一下子。” 听温大娘说完我就觉得更加心酸了，姬爷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死后却无人问津。 我没再说话，先是把周围的草都拔了拔，拔完之后就跪在了姬爷爷的墓前，白清舟看见我跪下来了，他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我并没有理会他干什么，跪下来之后我先是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了上去，然后磕了三个头，接着就跪在那烧我带来的纸。 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姬爷爷你怎么就走了，小若若回来看你了，你看见了嘛？若若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没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先生，但若若一直在努力。 若若从东升村离开之后就找到了家人，但是后来若若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保命就没来得及看你，没想到再来东升村看见的只有一捧黄土了。 若若要谢谢姬爷爷当时照顾我，希望姬爷爷的在天之灵可以看到若若来过。” 第80章 魂飞烟灭 正在我专心致志地给姬爷爷送钱的时候，旁边温大娘的反应开始不对劲了。 最开始她跟着我俩一起拔草 拔完草之后她就站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候的她却开始耸肩还伴随着“桀桀桀”的标准反派笑容。 其实我已经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了，我身上刺字的时效已经差不多，我这爱招脏东西的体质，加上这一路走来林深树多，本来阴气就盛，没有东西来闹腾才不对劲。 但我想到了，白清舟却没有想到，因为他就跪在我的侧后方，在看见温大娘的反应不对劲之后，直接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胳膊，给我拽的一个趔趄，说话就跟挂不上挡了似的，在那一个劲的，“姐，姐，姐，姐。” 别说，他俩这还出奇的和谐呢，她桀桀桀之后他姐姐姐，叫的我头都大了，而且他还不自觉的越捏我越紧，我试图把胳膊抽出来，结果也没抽动。 “撒开。”我低低吼了他一声，这一天天的就帮倒忙。 “啊？啊。”我说完之后他看了看抓着我的手，就跟触电了一样，我一看他这反应就是还在状况外呢。 我也没空在管他，直接就站了起来，跪着太影响我发挥了，就在站起来的过程中我还有心情在心里默念一句，“还望姬爷爷勿怪。” 白清舟看见我站起来，也往其站，第一次还没站起来，一个大趔趄差点没又跪回去，可能他这智障操作让上温大娘身上的东西也没想到，它可算停止了笑容。 没眼看啊，没眼看。 我决定暂时先不管他了，转过身来看向‘温大娘’，“咳咳，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撒野？！” 先不说我能不能打得过，气势这一块必须足，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气势足就已经赢了一半了，剩下那一半就得硬拼了。 “臭丫头，你也敢跟大爷这么说话？看我怎么要了你的小命。”说完他直接就开始面目狰狞，温大娘那副面善的脸都变了。 “你也就能在我面前说说大话吧，有名有姓的你能排上号嘛？” “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那东西吼完就控制着温大娘朝我扑了过来。 我快速闪身躲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口中念念有词，想要先把他从温大娘身上逼下来。 “一点天清，二点地明，三点诸圣显神灵，书就灵符，光芒万丈，大显威灵。急急火符如律令。” 念完口诀我直接上前一手拽住温大娘用力往后拉，另一只手直接把符咒往温大娘原来站着的地方打去，顺手把温大娘朝白清舟推去，“清舟，照顾一下温大娘。” 因为温大娘被鬼上身折腾这么一下子，在我把鬼打下去之后已经晕倒了，只能让清舟看顾着一点了。 符咒在打出去之后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火光钉射在那个东西的身上。 “啊！”它惨叫一声，被符咒击中后倒在地上。 我趁机上前，用脚踩住它，然后将一道特制的定鬼符印贴在它的额头。 “说，你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的？” “我就是看你身上有香气，我想要尝尝而已。”那鬼东西期期艾艾地说着，眼神却飘忽不定，身上还淅淅沥沥地往外渗着水。 一看这就是淹死的啊，臭不要脸的，还要尝尝，我要是真让你尝了，我也不用活了。 看他地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子我决定炸一炸它，“不说实话是不？你信不信我灭了你，让你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我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来了一张符咒。 那东西看见我掏出符咒就开始挣扎，但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最终化为一摊黑水消失了。 “这……”我有点懵，我还没用符咒打他呢，他咋就魂飞魄散了，这可不是我干的啊！ 显然旁观者并不是这么想的，把温大娘往地下一放就朝我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姐，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都看傻眼了……” 他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动着，我却没心情去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站在那。 他看自己感慨半天我也没回应他，就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姐？？姐？？” “啊？咋滴了？”我终于回过神来，想不明白那就不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说姐你也太厉害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七扯咔嚓的把它整服了。” “呃，也还行吧。”说完我就心虚地别开了眼，我指定不能告诉他我也不知道那鬼咋就突然被灭了。 “你那拍马屁的话回去再说吧。” “那这堆东西咋整？”说着他指了指地上没有烧完的纸钱元宝。 “你去把温大娘扶起来，老在地上躺着看得病，我把这些纸钱烧完咱们就下山。咱们得快点离开，免得再有其他麻烦。” 说完我也没顾他的反应就去烧纸钱了，这次我没有在几张几张的烧，而是都堆在一起直接点着的，燃烧起来的火舌微微地烤着我的脸。 烧完之后我转过身来就看见白清舟在那龇牙咧嘴地扶着温大娘，时不时还得晃一下。 看我转过身来他就开口了，“姐，这……温大娘……咋整啊？” “你背着她。” “啊？？这……她这大体格子我也整不动啊！” “那咋整，你不背你让我背啊？” “我……”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不忍心让我背，又不愿意自己背那死样子，在那扭捏个没完。 “快点滴，你背着，我在后面给你扶着，咱们得赶紧离开，我身上的符纸没有多少，都在那个小包里放着呢，再来一个咱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 听我说完这话他也不再纠结，让我扶稳温大娘，他就在温大娘身前扎个马步，身体往前倾做好背人的姿势，我缓缓地松手，温大娘就趴在了白清舟的背上。 别说这温大娘还真的挺沉的，我差点拽不住。 白清舟背起温大娘还踉跄了两步，看他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我赶紧拿起来地上的小筐挎在手上，用手擎着温大娘，快步往山下走。 第81章 鬼打墙 走到一半的时候白清舟就开始呼哧上了，好不容易才背着温大娘走到村口，说啥也走不动了，直接就把温大娘放在槐树下，自己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跟跑了五十公里的狗一样，哈哧哈哧的不停。 也是难为他了，瘦弱的身体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压力。 “你还能走动了不？”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腿。 他却只有力气冲我摆摆手，连话都没说。 “姐，眼瞅着就要到村里了，你让我歇一会儿，我喘口气。”白清舟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显然是已经累瘫了。 “也行，那就在这歇一会儿吧。”我走上前去，摸了摸温大娘的额头，温大娘的身体什么问题也没有，估计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清舟才挣扎着坐起来，撩起衣襟来给自己扇风，东北这个地方，刚入秋的时候的天气怪得很，早上起来瑟瑟发抖，中午太阳却是很毒辣。 “走吧，背着温大娘，咱们进村。”我整理好带的物品，拉起来白清舟就要向村里走去。 “来了姐。”白清舟也蹲下背起来温大娘，步伐沉重的跟着我。 “哎，姐，这眼看就要到村子了，怎么感觉越走越远呢？”走了好大一会儿，白清舟走上前来跟我问道。 “哎呀，哪有，就是你太累了。”我瞄了一眼白清舟，继续向村子里走去。 “哎，姐，这不是咱们刚刚休息的那个大槐树吗？怎么又回到这来了？”白清舟愣住，指了指前方的大槐树。 看着那个槐树，树根上还挂着温大娘衣服的一角碎片，一股凉意直冲天灵，完了，遇到鬼打墙了。 我拍了拍额头，“防不胜防啊。白清舟，你带着温大娘离开这，这个老槐树有问题，你们俩躲远点，一会儿打起来我顾不上你。” 白清舟没有多说话，背着温大娘转身又朝山里走去。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的鬼蜮技俩，该收了吧。”我左手握着七星铜钱剑，右手拿着我的符刀，冷冷的冲着那个老槐树说道。 我就这样盯着老槐树，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并没有什么邪祟冒出头来。 “给姑奶奶我滚出来！”此时我有些急了，斗法这种东西，讲究的是一鼓作气，一往无前，可是现在我出招，对面竟然不接招，我的一往无前气概，怕是要被消耗掉。 “你们这些歪门邪道，还跟姑奶奶我整上兵法了，看我不收拾你。”我硬着头皮，拿出符刀砍在老槐树的枝干上。 “滋啦～”一股子黑烟冒出来，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可恶啊，我借着槐妖的阴气都没躲过你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一道听起来就让人牙酸的声音幽怨的说道。 “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王母座下，九天玄女是也！”我这纯纯歪打正着，又提起来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了个身份，唬一唬他。 “什么？九天玄女也转世了？那我就趁你病，要你命，趁着你道行没恢复，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不然你成长起来，也是独角鬼王的心腹大患！给我死来！”那东西也化作一股黑烟，笼罩住了这一片小天地。 我暗道晦气，本想扯虎皮做大旗，谁承想变成了现在这个局势。没办法，只能上了。 我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在七星铜钱剑上，顺手一拍剑柄，七星铜钱剑直插黑雾中，噗嗤一声，紧接着就是哀嚎响起。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虎躯！出来！”那鬼东西喊完，阴气凝聚成一道灰白色的虎躯，而那个鬼东西，就趴在虎躯背上。 “哈哈哈，你要是个其他邪祟，姑奶奶我今天可能今天就栽了，但是你丫偏偏是一只伥鬼，你这不是粪坑里打灯笼，找死么，给我破！”我从包里拿出瓷瓶，里边装着的，正是妞妞的前爪血，和人指尖血差不多，这是妞妞的精血。 我直接把妞妞的精血泼到那阴诡虎躯上，一个极阳，一个极阴，霎时间那虎躯上就是阵阵黑烟冒出来！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纯正的王血！你！该！死！啊！”虎躯上的伥鬼，恶狠狠的向我冲过来。我本能的抬手一挡，结果那伥鬼还没碰到我，就化成烟，消散了。 我得意地拍拍手，搞定了一个，接下来，就是老槐树了。 “槐妖，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死出来，我见你身上只是阴气多，煞气只有一丝丝，说明你没沾过太多因果，业力不重，别等我清算你！”我拿着七星铜钱剑，走到了槐树下。 “玄女大人饶命！小妖我只是一时糊涂啊。”槐树也口吐人言，急忙向我求饶。 我心里得意一笑，看来九天玄女的身份不但骗到了伥鬼，也唬住了这槐妖。 “也罢，那你把这幻境撤了去，替我护佑好这村子，将来我飞升之时，说不定会给你点好处，带你飞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我表面上一脸认真，心里还是慌得一批，还好这些植物成精，还是道法自然的修炼的，智商都不高，万一真动起手来，我根本不是对手，只能连哄带骗的忽悠过去。 “玄女大人放心，这村子，以后我护佑着，有人想伤害村子里的人，得先从我身上踏过去。”槐妖一脸认真的向我保证，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幻境被撤了。 我和白清舟，一直都在幻境里绕着槐树转圈，根本没跑出去多远，幻境撤了之后，温大娘咳嗽两声，看来是要醒了。 而白清舟，跪在离槐树不远的地方疯狂地磕着头，嘴里还在碎碎念。 “姬爷爷，求求你保佑我姐战胜那鬼东西，我愿意以后初一十五，清明寒食必定过来祭拜您老人家。”白清舟一脸虔诚的给姬爷爷磕着头。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狗东西居然还会这一套，上去就是一个脑拍。 “走了！看看温大娘，应该快醒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第82章 叫魂 “姐，你这么快就上山了？”问完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槐树，“不对呀，我的是在姬爷爷墓前呢吗，咋还在村口呢？” “你根本就没出去，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现在幻境破了，赶紧站起来吧，别在那跪着了。” “噢，姐你又灭了个鬼啊？” 听见他这么问，我那点小派头立刻就起来了，双手往后面一背，头使劲的往天上贴，一副大师风范，只是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但很显然他是没看出来我这些小动作，一顿夸夸就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什么术法天成啊，什么临危不乱啊，夸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我俩还在这边一个捧一个装那，谁也没看见躺在地上的温大娘已经醒了。 “你俩干啥呢？” 这一声出来白清舟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别说他了，我都有点麻了，这再一再二再三说不定还有再四的，我真磕不动了。 我俩就跟生锈的机器一样往后转身，想要看看啥情况，转过来就看温大娘站着她被白清舟放着的地方，手还一直在揉后脑勺子。 “姐，她……她……她……是人是鬼？” 给白清舟吓得声音里都是颤音啊，腿已经开始有了抖动的趋势，一看他这怂样我就觉得我还是挺行的，当初让那女鬼追成那样我也没这么怂。 “我……” “你俩说啥呢？咱们不是给姬老爷子烧纸去了吗？咋在村口了？” 就在我刚要说我哪知道的时候，温大娘直接开口打断了我要脱口而出的话，可能是因为我们站的远，她根本没听见我俩在那嘁嘁啥，看我俩只是木怔怔地站着不动，她就抬腿想我们走过来了。 我俩看她往我俩跟前走，就齐齐地后退一步，跟商量好了似的，看见我俩后退温大娘也没往前走。 “这俩孩子，你俩到底咋了？咋跟我要吃了你俩似的呢？” “温大娘，咱们咋认识的？”我一看这么一直僵持这也不是事啊，还是我试探试探她吧，看看她还是不是温大娘。 “那不是四五年的时候，你这小娃娃就来了我们东升村，当时就在我家隔壁的姬老爷子家住，地震后你还帮着救人了。” 温大娘一脸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的样子看着我。 “姐，是人吗？” “啧，清舟，我不是人是啥？你这孩子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是人。” “若若，你也……” “温大娘，你被脏东西上身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跟我一起去姬爷爷的坟地。” “噢，我当啥事呢，你俩这整得神神秘秘的，我说我这身上咋这么不得劲呢。” “温大娘我跟我弟弟现在就送你回家吧，你这身体估计得好好养养。” “行，晚上让我家你嫂子再给你做点好吃的，就多在大娘家住几天。” 我俩边扶着温大娘往回走她边说着。 “那就麻烦大娘了。”我搀扶着温大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路上，温大娘像往常一样和我们聊天，丝毫没有异常。 晚上吃完饭之后，我又给温大娘收了收魂，她这被鬼上身了时运就容易低，一个不注意吓到了就会掉魂，次数多了容易做病。 “温大娘，我给你收完魂了，看见啥你也不用害怕，我会在这保护你的，但晚上就不要出屋门了。” “哎，行。” 其实回来的时候温大娘的精神头就不好，勉强吃了点东西，看见她这状态我就觉得自己等温大娘好点了就得赶紧离开，要不说不定还有啥东西回来。 回到我俩昨天睡觉那屋白清舟就凑上前来了，“姐，温大娘没事吧？” “没啥事，我给她叫了叫，等温大娘好点了咱俩就走吧。” “咋滴了？整这么着急。” “那些东西都是冲我来的，咱俩在这会连累温大娘一家。” “啥？！！冲你来的。” 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把我还给吓一嘚瑟，这时候温大娘的儿媳妇就来敲门了，问我俩是不是屋里有老鼠啥的吓到了，我不好意思的说没有，给道了歉人才回去睡觉。 回来我就狠狠地瞪了白清舟一眼，这货看我瞪他就跟鹌鹑似的缩了缩脖。 “你没事喊啥？当是在自己家呢？” 我在骂他的时候还特意地压了压声音，怕再给他们吵醒就不好了。 “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没控制住，我真是太震惊了，咋都冲你来的？” 我直接爬上炕，铺好被子躺了进去，还掖了掖被角，白清舟看我不搭理他，还在地上跺了跺脚，又叫了一声，“姐。” “啧，我每个月不都得刺字你不是知道吗？” “对啊，我知道。” “刺字就是为了镇那些觊觎我的脏东西。” “那……你这……” “时效过了，就都找来了。” “那这么危险啊？姐，要不，咱俩还是回家吧。” 他边说还边那小眼神一直在瞟我。 “要回你自己回去，我是出来历练的，巧藏不如明诚，而且我需要功德，你要是再像今天似的，看见个脏东西就跟被点穴了一样，就赶紧回家，别拖累我，关灯我要睡觉了。” 说完我也不等他在说啥我直接就闭眼睛挺尸了，我能理解他第一次看见脏东西会有恐惧感，但是他跟在我身边不说天天见也差不多，他要是一直这样会被吓坏的，不如早点会到爸爸妈妈跟前，正好走的不远。 不大一会屋里就暗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看来这小子也上炕睡觉了，那我就能安心睡觉了，想着我就睡着了。 在睡着之后又开始做梦，这次看到的是小小的我躺在客栈内，小黑龙就在我胸口盘着。 天亮之后如意姐姐就来敲门了，‘我’刚睁眼睛小黑龙噌地就蹿了出去，“如意，如意，是不是又能吃饭了？我今天要吃葫芦鸡、葫芦头泡馍、羊肉泡馍、胡麻肉饼、蹴鞠丸子、三彩福禄、九炼香卤。” 小黑龙就跟报菜名一样说了一串子菜名。 第83章 ‘我\’是故意的 “小黑，若若醒了吗？” 听见如意姐姐跟小黑的对话，床上的‘我’直接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如意姐姐，我醒了。” “好，那你先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带着小黑下来吃饭。” “好。”应完之后‘我’就穿好衣服下床洗漱，‘我’在洗漱的时候小黑还一直在旁边催我。 气的我直接叉着腰站那不动了，“小黑，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咱俩就中午在下去吃饭。” 听见我这话小黑也不再催了，就在门口那不动，看看外面，再看看我，在它消停之后我才又开始洗漱。 下来之后如意姐姐已经点好了菜，小黑点的都有，还又加了几个素菜，大堂没有人，我们就直接在大堂吃的。 ‘我’和小黑龙大快朵颐，一旁的唐如意微笑着看着我们，不时给我们夹些菜，而在旁边看着的我就在那疯狂地咽口水，看得见吃不到真是太折磨人了。 “对了，如意姐姐，昨晚睡得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睡得还好。”如意姐姐笑着回答‘我’。 “对了若若，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像听说白家在找他们家的小小姐，也叫白若，你说巧不巧？” 听见如意姐姐的话‘我’的眼神闪了闪，“那确实挺巧的哈。” “可不嘛。” “那个，如意姐姐我们今天要去干嘛啊？” “今天，我自己出门进行，你跟小黑在客栈待着，你要乱跑，中午要吃什么就让小二直接送到楼上去。” “好。”‘我’听见如意姐姐的叮嘱会心地笑了笑，继续吃着饭。 如意姐姐走了之后我就带着小黑直接上楼了，中午就按着如意姐姐说的在楼上吃的，吃完之后小黑就溜出去了，我让它小心点，被人抓起来我可不负责。 在小黑走了之后的一刻钟，就有个黑衣人来到了我的屋子，进来之后他恭恭敬敬地单腿跪在地上。 “小小姐，你怎么还在长安？老爷的意思是要你去绥野城，找那个守护你的人。” “我好像已经找到了，你回去让父亲调查一下唐如意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小小姐，你还是早点离开长安城的好，司天监那边……” “好了，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把我的话带给父亲就行了，你快点离开吧，一会小黑可能就回来了。” “是。” 那个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退下了，当然了走的还是窗户，翻出去的。我还特意趴窗边看看这离地面有多高，这一看给我吓一跳，少说也得有十米，这就直接跳啊！不得摔出来个好歹。 我一个人在那呲了半天牙，回头就看见那个还只有五岁的‘我’特别淡定的坐在那喝茶。 我敢说那指定不是我，怎么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心眼子，‘我’是在故意找唐如意的，还有“守护我的人”是啥意思，跟我做梦看见唐如意的墓又有啥关系。 既然‘我’早就知道唐如意是‘我’要找的人，也知道唐如意在找那个要守护的人，‘我’咋不跟唐如意直说呢？而且‘我’家好像还是长安城的大户一样。 不过我满腹的疑问也只能憋着，没有人会给我解答。 小黑倒是真按照‘我’说的那样，没多久就回来了，牛啊！我真佩服‘我自己’这个掐算能了，如果她能听见我说话，我指定得问问她是不是算的，能不能教教我？ “若若，这屋子里有人？” 哈？真给我吓一跳，这……这……这……小黑是察觉到我了？不应该吧！要是察觉不也应该是早上就察觉了嘛，我可是跟着晃悠了一早上啊！ “喏。我让人给你送的糕点。”‘我’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后，又朝着桌子努了努嘴，示意小黑龙看桌子上的三盘糕点。 那效果真是杠杠滴啊！！小黑龙看桌子上的糕点眼睛瞬间变得跟铜铃一样，直接就啥都忘了问了，也不计较人不人的事了，直接就开炫，边炫还边说，“就若若对我最好了，还给我额外准备好吃的，我一定一直跟着你。” “好，你慢慢吃，我不跟你抢。” ‘我’说着还给小黑龙倒一杯茶放在一旁，看看多会来事，这芯子要是我，我都得直接跟小黑抢着吃。 “小黑啊小黑，你是没见过好吃的吗？一点吃的就能给你收买了，你是忘了进来人这茬了吗？就这么轻飘飘的让她给翻过去了，她在骗你跟如意姐姐你知道不？还在这吃！！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就仗着没人能听见也没人能看见我，对着小黑就是一阵输出，手指还一直点小黑的额头，事实也是小黑根本就没有反应，该吃吃，该喝喝，造的贼香。 就在我输出完舒服了准备到窗户跟前儿的椅子上坐一会儿的时候，跟‘我’直接就四目相对了。 ‘我’那凉嗖嗖布满冰碴的目光直接就朝我欻欻来了，给我看的一激灵啊！ 她，她，她，她这是看见我了？？当时我的小心肝都跟着抖三抖，我飘到她身后，朝她耳朵边吹气，又飘到她身前，拿手在她眼前晃悠，她都没作出什么反应，只是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脸看着小黑龙在那吃的喷香。 我也不敢确定她到底能不能看见我，按理说应该不能，要不她也不能跟黑衣人在我面前密谋。 可她刚才的眼神就是想要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样子，我所有汗毛都让她给看起来了。 之后我也没敢再多说啥，就跟个鹌鹑一样缩在一旁，生怕她注意到我。 天都黑的不行了唐如意才回来，唐如意回来一炷香之后，‘我’就端着吃食去敲了唐如意的屋门。 “如意姐姐，我来给你送晚饭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唐如意已经把头发散开了，“若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嗯，我想着如意姐姐还没吃饭，来给你送点饭。”‘我’乖乖巧巧地说着。 第84章 演戏 “谢谢你啦，若若。”说着唐如意就侧了侧身，‘我’笑着就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我’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如意姐姐，你快吃吧，吃完我再拿出去。” “不用你拿了若若，明早我让小二来打扫。” “也好。” “你也别站在那了，快过来坐。” “好。” 说完‘我’就坐下来，唐如意也直接吃了起来，我真的很想提醒她不要吃，说不定下啥药了呢，但是没有人能听见我的话，中午那么一闹我也不敢再说话了。 直到唐如意吃完也没有什么反应，我的心才放了放，不过想想也是，唐如意是守护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唐如意死，我真是杞人忧天了。 “如意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很担心你的。”说着‘我’就低下了头，做出一副非常担心唐如意的样子。 我一看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我就朝着她的脸挥拳，虽然我使出来的是拳拳到肉的力气，但打的却是空气，这个我气的啊，我坚决不承认那人是我，真是太虚伪了。 “若若，还记得早上我跟你说丞相白家的小小姐不见了，我今天就去查这件事了。” “噢？如意姐姐，你查丞相白家做什么？”‘我’故作疑惑的问。 哎我，我一看她这死样子，我真是恨不得给她两杵炮。 “就是刚遇见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个啊，我要找的人，我要守护的人，你忘了啊？” “啊，我还真忘了，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不是，这是真的，说句实话我在最早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的亲切，，你真的不是白家的小小姐吗？”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知道的啊？” “就在五年前我就知道，有天晚上我突然梦见有个声音跟我说，让我来长安找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命定要守护的人。” “那你知道谁跟你说的吗？” “不知道。”唐如意说着摇了摇头。 “那……”‘我’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唐如意的话打断了。 “若若，你对于这件事很好奇啊？”唐如意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怀疑。 “哪有？”‘我’笑呵呵的就把这茬给揭过去了，“如意姐姐，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样，‘我’直接就打了个哈欠，还拿小手揉了揉眼睛，萌态尽显。 如意姐姐看见‘我’这样，就笑着把我送了出去。 ‘我’刚走出如意姐姐的屋子，脸上的困倦一扫而光，全都是精明与算计。 给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我真是佩服了啊，这是专门学过变脸吧！！ 其实最让我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白家的小小姐，为什么要瞒着唐如意？到底想干嘛。 还没等我想明白呢，就感觉好像有人在扒拉我，这是啥情况？这里的人不是碰不到我吗？ “姐，姐，姐。” 嗯？这又是那个反派来上我这刷存在感了？ “嘶。”我的脸上一痛就直接坐起来了。 当时就看见白清舟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跪在我的枕头旁边。 “你干啥？”我没好气的说，打扰我做梦看后面的事，还掐我的脸，再加上我本来的起床气，三重叠加，我真是整死他的心都要了，也就他是我弟弟吧。 “姐，你都叫不醒，还在那手舞足蹈的，这都晌午了，温大娘都过来看好几回了，你都不醒。” “温大娘的身体没问题了？” “嗯呢，我觉得温大娘比你都健康。” “你是不是找揍？” 我咬牙切齿地问他。 “嘿嘿，姐，咱俩啥时候走啊？” “看看温大娘啥情况，她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明天早上再走。” “行。你吃点东西不？” “不了，晚上一起吃吧。” “啊？那你不饿呀？” 我真是，气死我得了！！我能不饿嘛？这肚子都在咕咕叫，可是这又不是自己家，怎么可能啥时候想吃就啥时候吃。 正在我俩在这斗嘴呢，温大娘的儿媳妇推门走进来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 “若若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她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炕上，我才看清楚她拿的是篮子，上面用布盖着，应该是饭菜一类的。 “太麻烦你了嫂子，我可以等到晚上一起吃的。” “那咋行，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我听见这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就猜你是醒来了，自己做主给你拿了点吃的，没打扰你俩吧？” “没有，是我得谢谢你，嫂子。” “那你先吃着，吃完了叫我一声，我来收拾就行。” “不用嫂子，我吃完我就直接刷了。” “啧，那哪行，你说我家的客人，咋能让你干活呢？就这么说定了，吃完了叫我。” 说完没等我做出反应，温大娘的儿媳妇就直接走了出去。 “姐，你跟我说说你梦见啥了呗？这武武轩轩的，早上我睡的正香，一拳头直接给我呼醒了。” 看着白清舟充满好奇的脸，我吃饭的手顿了一下，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梦见的事情，那个看着蔫坏的‘我’。 咽下去了嘴里的饭，“清舟，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白清舟闻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姐，你当然是好人啊！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到底梦见啥了？” 我笑了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也许是我多想了吧，那个人也许就不是我，是我也不承认她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就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要相信我是好人，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吧，我肯定相信你！”白清舟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我先吃饭，吃完我们去找温大娘，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嘞！”白清舟应了一声，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我的饭碗，时不时还咽一下口水。 “你中午没吃饭？”我狐疑地看着他。 “吃了一点点，你没在，我没好意思多吃。”说着他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却赤裸裸地写着“想吃”两个字。 第85章 狗蛋儿 “吃了一点点，你没在，我没好意思多吃。”说着他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却赤裸裸地写着“想吃”两个字。 看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自己吃下去，就把饭碗递给了他，“你吃吧，我吃饱了。” “真的？”歘的一下他眼睛里的光就亮了起来，跟小黑一样贪吃，也不知道小黑后来怎么样。 他接过饭碗，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看着他的吃相，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你慢点吃，别噎着。”我没好气地对他说着。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姐，你以后可别睡那么长时间，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我也长身体呢，吃不饱也长不高的。” “可快吃你的吧。” 说完我就转过头不去看他，我要怎么对他说我不刺字之后就会频繁的遇见那些脏东西，会看见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事情，我沉睡的时间也会变得越来越长，除非有足够的功德护身。 在白清舟吃完之后我出去把碗刷了，白清舟那个缺心眼儿的还问我，“姐，温大娘的儿媳妇儿不是说她刷碗就行吗？你咋还把碗刷了。” 听见他说这话我直接照他屁股就给他一炮脚，算上中午打扰我看后续的那一份，我也是暗暗用力了的，踢完他就站在一旁，手捂着屁股，十分幽怨地看着我。 “姐，你打小就这么暴力 小心以后没人要你。” “嘶，我是不是踹的轻了啊？！白、清、舟” 白清舟三个字我咬的极重，就恨不得是把他放嘴里咬了一样，听见我这么叫他，他就缩了缩脖，不再说一个字。 说完我就抬脚往温大娘的屋子里走去，白清舟也不敢吭声地跟在我身后，就是那右手始终死死地捂着他的屁股。 “温大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原本躺着的温大娘看我俩进来了之后就直接坐了起来。 “若若，你醒了？吃饭没呢？”温大娘最先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关心我，让我心里有一阵暖暖的东西流过，稍稍抚平了那个‘我’给我带来的不适冲击。 “我醒了温大娘，在我刚醒的时候嫂子已经给我整吃的了，我过来看看你身体咋样，有没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我好多了，若若有心了。”温大娘笑着拉起我的手，“你们年轻人就是好啊，身体好。不像我们这些老太婆，经不起一点儿风浪，还得给你们添麻烦。” 我笑了笑，安慰道：“大娘，您可别这么说。您看起来精神很好呢，肯定很快就能康复的。再说，这个事情它也怪我，要不是陪我上山，也碰不到这种事情。” 说完我又有点自责了。 温大娘似是看出出了我的情绪不大高涨了，就开口说着，“你这孩子多想了是不？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可不行瞎寻思啊！！” “嗯。”我闷闷地点了点头，温大娘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喊她。 “温大娘，温大娘，你在家不？”这是一个女声，声音里透露着焦急。 “哎，咋滴了？在家呢。” 温大娘边应着，边下地穿鞋往外走去，我跟白清舟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小妮，你这是干啥啊？火急火燎的。” 这个被温大娘叫小妮的女人看着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脸皱皱着 随时一副要哭的样子，看见温大娘就跟看见了主心骨一样。 “大娘，我家狗蛋儿这两天就是哭，连奶都不吃了，一到黑天就哭也不睡觉 白天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跟我男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说着说着小妮就哭了起来，我一听狗蛋儿这名字就直给白清舟飞眼，跟他说“狗蛋儿，这个狗蛋儿是你兄弟不？” 白清舟则给我回了一个，“别叫我狗蛋儿 我叫白清舟”的眼神。 “啧，有啥话你好好说啊，哭啥？哭能顶事啊！” “大娘，你也知道我家里就我跟我男人，这孩子已经这样三天了，我怕他再哭下去就……” “那你没找村西头陈大夫给孩子看看吗？” “看了，陈大夫说孩子身体没啥问题，他也不知孩子为啥哭。” “那你找没找人看看啊？” “我……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小妮还一脸懵懂的看着温大娘。 “艾玛，我说的是找没找先生看看。” “啊？没有啊，我俩也不知道上哪找去啊！” 看温大娘那样应该是还要说啥，目光一下就射到了我的身上，给我吓得后退了一步。 真不是我胆子小，温大娘那眼神就跟饿狼看见羊一样，太吓人了，好像要吃了我。 “若若啊，你看看小妮家孩子这事你能不能给看看？” 小妮好像是听见温大娘跟我说话才看见我这个人似的，脸上还都是眼泪呢，“大娘，这是谁啊？你家亲戚啊？” “不是，这就是先生，她来看姬老爷子，这不是我被脏东西冲撞了也是她给我叫的魂，估计你家孩子也就是被吓到了。” 我一听这是来活了，必须干啊！ “啊，那小姑娘，我家狗蛋儿这……” “小妮姐，咱们先去看看孩子吧。” “噢，好。” 说完她就赶紧领着我们往家走。 到家里那五个月大的小婴儿正在那呼呼大睡呢，我上前拍了拍小孩儿，他也没醒。我扒开他的眼皮看看，发现有些不聚焦，可能是被什么冲到了。 看完我就直起身来，“小妮姐，你公公婆婆是不是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对，他们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若若啊，这是跟我公公婆婆有关系？” 在我们往过走的时候温大娘就已经告诉她我叫白若了，所以她也叫我若若。 “小妮姐，家里有鸡蛋没？” “啊？啊，有，我去给你取。” 不大一会儿小你姐就拿来一个鸡蛋，我接过来就把鸡蛋立在了炕边上，“是狗蛋儿的爷爷奶奶嘛？” 第86章 招魂 问完我就撒开了手，鸡蛋却稳稳地立在那。 “这……这……这……” 小妮看见这一幕就磕巴上了，看看鸡蛋，看看温大娘，又看看我。 “小妮姐，你不用担心，这是你公公婆婆想孩子，回来看看孩子。”我顾自得坐在了小妮家的凳子上，对着小妮摆摆手。 “我公公婆婆看孩子？那孩子哭啥？”小妮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嗯，你男人是你公公婆婆唯一的儿子，他们的心愿就是看你男人娶妻生子，延续香火，这狗蛋儿出生他们就忍不住回来稀罕，但小孩眼睛干净，看见的是你公公婆婆死时候的样子，他害怕，所以才哭。”我一边向着小妮解释，一边从我的包里拿出来毛笔，朱砂，黄纸，准备画一道符，直接把这个事给解决了。 正当我画符的时候，突然后背上师父给我刺得字上，传来了阵阵灼烧感，痛的我额头都是汗，但是画符的时候，一旦落笔，就要一气呵成，中间有断，这张符就算是废了，和废纸没有区别了。 我咬着牙继续画着这道符，短短的几笔，好似比我的命还要长，后背的灼烧感，也越来越剧烈，终于，我痛的分神，落了笔，这道符就算报废了。 我放下手中的笔，运炁走遍全身，最后将炁汇聚到双眼，我忍不了了，我要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邪祟，阻碍我画符。 “上接天青，下承地灵，敕！”我抬手抹过双眼，开了阴阳眼之后，在屋里四处瞄着。 “姐，你这是干啥，画符咋还画急眼了呢？”白清舟欠儿蹬一样走过来，贱兮兮的问我。 “滚，带着温大娘和小妮姐出去，我喊你的时候你再带他们进来。”我盯着炕上哭闹的狗蛋儿，对白清舟说道。 “奥。”白清舟也没多问，经历了这几次的事情，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白清舟拉着温大娘和小妮走出了屋外。我也转身对着炕上低头抱着狗蛋儿两个阴魂慢慢开了口。 “两位老人家，孙子看的差不多了吧？，你们再待着去，耽误了投胎，可就成了孤魂野鬼了。”我冷着脸，阴恻恻的说道。 “小丫头，我们两个活着的时候没抱上孙子，现在死了，就是不想留遗憾，多看看儿孙几眼。”那个老头转过身，冲着我说道。 “你们看孙子能不能别整的这么吓人，再说了，你们已经进了阴曹地府，过了忘川河，看了孽镜台，阳间这因果，也和你们无关，更何况你们活着的时候都没见过孙子，死了之后再添因果，不怕影响孙子运势吗？活人和鬼魂扯上因果，要倒霉的。”我郑重其事的对狗蛋儿的爷爷奶奶说道，同时，也把手伸进了我的包里，准备拿出法器，送他们走。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老婆子，走了。”狗蛋儿爷爷站起身，拉着狗蛋儿奶奶就起身离开。 “小娃娃，麻烦你帮我告诉我儿媳妇儿一声，这么多年我儿子在外面奔波劳碌，她一个人辛苦了，是我们拖累了她。”沉默寡言的狗蛋儿奶奶，在离开之前，转身对我一躬身。 “等等，我把她叫进来，还是你们亲自和她说吧。”红衣女鬼的事，搞得我现在不敢对阴魂做承诺，万一我因为事情耽搁到忘了，那岂不是又欠下了因果。 “白清舟，让小妮姐进来！”我冲着窗外喊道，转手从兜里拿出了牛眼泪和银杏叶。 小妮进屋之后，屋里的阴气让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胳膊，紧接着我讲完了事情的大概，询问着她要不要见一面。 小妮听见之后很激动，就答应了下来。我用银杏叶沾着牛眼泪，涂抹到了小妮眼睛上，等她睁眼看见公公婆婆之后，双眼也泛起了雾。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但是她不能回应你们，只能看，不然你们的阴气扑灭了她的天灯，她会折寿的，而你们也会被她的阳气通过因果线灼伤，阴魂不整，投胎之后会有残疾。而且只有一炷香时间。”我看三人在这相顾无言，只能先开口打破这个寂静，好让两位老人赶紧离开，说罢就点了一支香放好。活人沾阴气，本就不吉利。 “小妮，这些年辛苦你了，也还好我们两个老东西死的早，不然我们现在只会在家拖累着你，唉，死了好啊，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狗蛋儿奶奶自顾自的唠叨起来。 小妮只能双眼含着泪，用力的摇头，试图否认狗蛋儿奶奶刚刚说的话。 “咳咳，时间要到了，两位，该离开了。”眼看一炷香时间马上就到了，我只能开口来做这个恶人。 狗蛋儿的爷爷奶奶给我拱手作了个揖，我急忙躲开，好家伙，阴魂拜阳人，这不是勾我魂呢么。两位老人也没别的感谢我的办法，我告诉他们没关系，这是我职责所在，两个便化作一股青烟，飘走了。 而这时候躺在炕上没有动静的狗蛋儿，哭了出来，哼唧哼唧着，喘气也一抽一抽的，哭久了后遗症。 “小妮姐，你还好吧。”我急忙打量着小妮，怕她沾了太多阴气，给身体做下什么毛病。 “呜呜～若若，我没事，你让我自己哭一会儿吧。”小妮转过头去，可能是不想让我看见她这么失态。 “好的姐，那我把温大娘和我弟弟叫回来了。”我看着小妮哭，也有些手足无措，把我的小手绢递给了小妮之后，就出门去叫温大娘和白清舟。 而等我出门的时候，屋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心里纳闷，这白清舟这么不靠谱吗？说走就走了？回温大娘家里了？不应该啊，温大娘也不是个虎头蛇尾的人啊，我去给姬爷爷上坟都跟着我走了山上山下，这次来给小妮家驱邪，也不应该是我没结束就带着白清舟走了啊。 “哇～哇～” 天上飞过两只乌鸦，我的后背的灼烧感又开始发作，我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白清舟和温大娘，怕不是要出事。 第87章 再次遇见我 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我掏出来三枚五帝钱，准备卜上一卦，卦象出来的时候，我心都凉了。 离下坎上，地火明夷。 说明白清舟和温大娘确实是被抓走了，而且还因为反抗受伤了，我不由得焦急万分，我得赶紧找到他们两个，把她们救出来，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我跑到村口，找到了老槐树。 “槐妖，怎么回事？我弟弟和温大娘就在村子里被人抓走了你不知道？”我恶狠狠的瞪着老槐树，向它质问道。 “啊？玄女大人，小的冤枉啊，我刚刚看到的是，您带着那两人走出了村子啊。”槐妖惊恐万分，慌忙向我解释。 “那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我没时间跟槐妖磨叽，只想找到白清舟和温大娘的踪迹。 “大人，他们去了后山。” 我听完槐妖的话，转身去了后山。后山在地震过后，村里的人也对后山的碎石进行了清理，现在的后山并不像之前那么坎坷。 “哇～哇～” 又是一只乌鸦飞过，叫的我心里更加烦躁，又加快了步伐。 走到后山，我心中忽然有种直觉，那就是白清舟和温大娘应该被抓到我之前进过的那个山洞里。 不大一会儿，熟悉的洞口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给自己贴了一张阴符，隐炁术运转，呼吸放慢，把自己的存在感隐藏在最低，偷偷潜了进去。 “我姐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帮臭虫，啊！！！”白清舟的喊叫声刺入我的耳朵里，我暗暗摇头，这小子怎么就不会和他们周旋一下呢，非得硬碰硬。 “哈哈哈，我还怕你姐不来呢，她要是不来，我这身皮，就白换了。”一个和我很像的声音响起。 我心里暗暗嘀咕，就是这个狗东西把白清舟和温大娘抓走的？那之前虎子叔和老徐他们，看到的难道也是这个假的我？ “白若，我知道你来了，你就不想见见我吗？”那个“我”的声音在洞里回响。 我没有出声，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是在诈我，她敢这么明目张胆，一定是有所准备。 “呸，我姐来了，肯定会把你皮扒了！”白清舟啐了一口，又继续骂道。 “你真把我惹急了！阴鸦，给我把竹签拿来！”那个“我”冲身后的黑影里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只乌鸦叼了一根竹签向她飞了过来。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我出村的时候和我进山的时候见到的那只乌鸦吗？原来她真的知道我来了。 然后那个“我”拿起竹签，插进了白清舟的指甲缝里。 “啊！我**你个大**”白清舟疼的直接爆了粗口。 看得我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喊出来。我冷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前那个“我”，明面上只有她一个人，以及那只乌鸦，这山洞里环境阴暗，所以如果打起来，要先解决那只乌鸦，但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帮手。 “吱吱～” 好巧不巧的，一只老鼠爬到了我的脚下，我瞬间有了一个办法，一个能摸清环境，解决乌鸦的办法。 我准备分一缕魂，附在这老鼠身上，然后看一眼四周，最后喂老鼠吃一张起爆符，让乌鸦把老鼠吃了，最后起爆符在乌鸦肚子里爆炸。 说干就干，我抓起老鼠，跑出了洞外，找了一片灌木丛，扎了进去，把我自己的身体藏好，我就能专心的操控这老鼠的身体。 我盘膝坐好，在身边撒上了一圈硫磺粉，驱避一下蛇虫鼠蚁，抓起一张起爆符，叠很小之后塞到了老鼠嘴里，然后运炁分魂，仅仅一缕魂分出来，我的头就疼的要炸了。 我操控这一缕魂魄，附身到了老鼠身上，不大一会儿，老鼠的眼神变得涣散，然后又变得清晰，我成功了。 附在老鼠身上的我，说着原路爬回到了山洞里，在洞里游走了一圈，那个“我”貌似是累了，不再折磨白清舟，而是在一旁恶狠狠的等着我到来，而白清舟已经疼的晕过去。 我再度寻找，刚刚一直没见到温大娘，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了，直到，在一个岔路口里，我看见了温大娘倒在那里，还有呼吸，和那天撞邪的状态一样。应该没什么大事。 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又一次走到了石棺那里，石棺还是静静的摆在那，我望着出神，直到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声音。 “若若，是你吗？” 是唐如意的声音，我转身四处寻找出处，但是不见踪影。 “若若，我被困在石棺里，你快走，去找纯阳之血解开封印，你一个人斗不过白若的。” 听完这句话，我的大脑差点没反应不过来，我斗不过白若？那不就是我斗不过我自己？但是一细想，应该说的是外面那个“我”。 确认了那个“我”没有别的帮手之后，我爬出了山洞，回到了我自己藏身之处，收回了这缕残魂。 我抓起这只老鼠，割破了中指，给它喂了一滴我的血，我害了它的命，和它已经有了因果，只能用我这滴血给它结个契约，待它往生轮回之后，我只能在它下一世和它了了这段因果。 万物皆有灵，它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溜烟的爬进了山洞里，我也一手七星铜钱剑，一手符刀的走进了山洞。 “哇…哇…” 那乌鸦像是着了魔一样，见到那老鼠之后，直接就抓起来生吞了。然后飞进了洞里。 “姑奶奶来了，冒牌货，滚出来受死！”我冲着山洞里吼了一嗓子，给我自己也壮壮胆。 “姐，你快跑，去山上找师父来！”白清舟听到我来了，焦急的对我喊道。 “桀桀桀，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对这俩人弃之不顾了呢？”那个“我”从山洞里迈着四方步，缓缓向我走来。 “你到底是谁？”我看她这么稳，自己也不能输了气势。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们在客栈里，不是神交已久了吗？”那个“我”静静的看着我。 第88章 除魔 “客栈？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我惊恐的望着另一个“我”。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能通过因果线，准确的定位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呢？”另一个“我”微笑着对我说着。 “唐如意是你封印的？老徐叔叔和虎子叔叔看见的也是你？是你把他们害死的？”我把我心里的疑惑一股脑的都问出来。 “打败了我，我就都告诉你，受死吧！”另一个“我”掐了一道手印，直直冲我打过来。 我也抬手开始还击，先是拿起符刀，砍破了这道攻击，直接捏起金光咒回击，可是金光咒打在她的身上，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雕虫小技，我又不是阴魂，你拿金光咒对付我？白若，你可真是蠢！”她倒是先停下来开始嘲讽我。 我也不多废话，只能提起符刀，和她近身肉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资质对于传统武术，学的还是很差的。 我飞扑过去被她躲过，只看到了她的衣角，她也起身后退，手中掐起一道法诀，打在了地上，于是地上出现了一个召唤法阵，一条漆黑的大蛇，从法阵里钻出来。 “阴鸦，失明！”她又冲身后喊了一声，“哇～”一声刺耳的乌鸦叫之后，黑暗笼罩了万物，只两个呼吸的时间，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没有光存在。 “吱吱…” 我掏出了刚刚那只老鼠，拖在了手上，准备等乌鸦或者大蛇露面的时候，直接引爆起爆符，先换掉一个。 “嘭！” 大蛇从我身后撞击而来，我一个踉跄，被撞飞到石壁上，痛的我站不起身。 在这一瞬间，一股绝望的情绪在我心头升起，这次真的栽了，原来之前遇到的，都是小把戏，就算我找到了幕后黑手，我也打不过他，而且害的无辜的人牵着进来。 “你就这点本事吗？不如你把身体交给我，让我来对付她们。” 心里的一个声音响起，对我循循善诱，这一瞬间，我的心念竟然动摇了。 “你会怎么做？你真的能带着白清舟和温大娘全身而退吗？”我还是在心里疑惑。 “你的问题确实是很多，有这个时间，不如让我来接管身体。”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而是在等我的答复。 “好。”我闭上眼睛，意识消沉下去。 “哈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吗？”心魔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出现了！”另一个“我”，见我突然性情大变，直直的冲过来。 而心魔却没有理会，用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黑光闪过，就把另一个“我”束缚了起来。 “龙潜于神，复以存身，渊兮无畛，操兮无垠。” 另一个“我”，念出了一段晦涩但是熟悉的经文，突然身上金光大盛，直直冲破了心魔对她的束缚。 突然大蛇窜出来，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心魔疼的弯下腰，可是大蛇并没有松口，只抬头用力一撕咬，我突然感觉，我的意识掌控了身体。 “这不可能，我们两个是一体，你是怎么分开的？”心魔已经懵了，愣愣的问出来。 “怎么你们两个都这么喜欢问问题吗？”另一个“我”挠挠头，有些无语。 “还愣着干什么，手刃心魔啊，等我帮你呢？”说完她转身直直的望着我。 “啊？” 这时候我也有点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就化敌为友了呢？ “赶紧，快没时间了，处理完了我在跟你解释。”另一个“我”的已经开始催促我了。 我直接拿起符刀，顺势一劈，心魔哀嚎的喊道，“只要你还有人性，我就是消灭不掉的，因为人性里永远有恶！我就是另一个你，我在阴曹地府等你！”说完便化作一股青烟飘散。 “蠢货，都灰飞烟灭了，哪里还去的了阴曹地府。”另一个“我”不由得吐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此刻就像猫抓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一切。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那就从你刚到这里说吧，你得到《连山》之后急于求成，你那羸弱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冲击，于是你三魂不稳，随时动摇。”另一个“我”走到我面前，坐下来，慢声细语道。 “那我是怎么回到过去的？”我盯着她，等她继续说。 “在你找到这个山洞的时候，你的人魂，顺着时间长河，拉着因果线，就附到我身上了，你还记得你刚到的时候，遇到的那几只鱼妖么？” “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何罗鱼，生长在时间长河中，专门肃清紊乱的时间线的，如果不是小黑龙，你怕是活不到现在。” “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身体收纳了你的人魂，而我从你的人魂中，窥探到了你的记忆，我也学会了《连山》，通过《连山》强大的术法，创造了这个芥子空间，而我，负责来给你归还人魂，但是我前一阵子通过人魂感性到，你滋生了心魔，顺便帮你把她消灭，不过她说得没错，这只是一时的，如果你人性中的恶被放大了，那心魔还会滋生。” 我听的晕晕乎乎，所以，是过去的我，来帮助未来的我？ “什么是芥子空间？唐如意是谁封印的？心魔这么好除吗？” “芥子空间是一个独立于凡俗的空间，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更不沾因果，我就是通过芥子空间，才避开时间长河的抹杀，才来到了这里，创造了这个幻境，引导你过来。唐如意是我封印的，想必她也和你交流过，需要纯阳之血才解得开封印，心魔并不好除，那条蛇是关键，它是阴间忘川河里的孕魂蛇，会通过捡食忘川河里的残魂，拼凑出纯净的灵魂，用来修补你祛除心魔是受伤的魂魄。” “老徐叔叔和虎子叔叔也是你害死的？” 第89章 离开 “不是，我出不去这个芥子空间，不然我会被时间长河抹杀。他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为什么我回到过去，时间长河没有抹杀我？”我再次疑惑的问道。 “过去已成定数，未来可以改变，如果我改变了未来，承受的因果要远远比你回到过去多得多。时间不多了，我这道残魂要消散了。” 另一个“我”说完，眉心之中飞出一道金光，顺着我的眉心，飞入了我的体内。 “切记，不要轻易动用《连山》的力量。”她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马上就要消失。 “小黑龙去哪了？”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它在深海之中沉睡，我泄露了太多天机，你不要再问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我在未来等你。”她说完就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张纸片人，开始燃烧起来。阴鸦和大蛇也逐渐变得透明，消散于这片天地。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有些震撼，我需要慢慢消化一下，捋一捋思路。不过眼前，还是要先把白清舟和温大娘带走。 我找到了关押白清舟的地方，白清舟也晕死过去，倒在了地上，我探了探鼻息，嗯，还有气。 我这一个人也整不动他们俩啊，看看白清舟又看看温大娘，把他俩中的一个放在这我也不放心，想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清舟啊，你别怪姐姐啊，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把自己右手的袖子往上卷了卷，松了松手腕，照着白清舟的脸就是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的不得了，打完之后我还甩了甩手，真他娘的疼啊。 我正在这边呲牙咧嘴呢，一低头就看见白清舟那特别委屈的看我，我赶紧把架子端了起来。 “你醒了？” “姐，就你那一大嘴巴子的劲，只要我不是死了，估计都很难不醒吧？”白清舟的手还捂着被我打了一嘴巴子的脸，眼神里都是控诉，看的我心虚的不行。 “那个，我不是自己没办法把你俩都带回去嘛，那我总不能把温大娘打醒吧。”我的眼神四处飘就不跟白清舟对视。 “那你就不能用别的办法吗？”说着就把捂着脸的手给拿了下来，“姐，我感觉我这脸都肿了，一说话嘴里跟塞了棉花一样。” 我这一看真是，他这左边脸肿的还不低，“清舟，我不是故意的，你这种情况除了这个就得用纯阳之物，就是最简单的童子尿我也没地方弄啊！” “也是。那你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我不是怕力道小了没有效果啊，我还得多打几次。” “那……”这时候白清舟也没电了，可能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吧，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把卷上的袖子放了下来。 他还站在那冥思苦想的样，我已经走到了温大娘身边，一边拽着一边对白清舟说着，“别在那发呆了，快点来帮我给温大娘整回去，别一会儿再有啥事，我这啥也没有的，没发跟他们斗了。” “哦。”听见我叫他就跑了过来，也不再纠结我打了他的事情。 “姐，那个人是谁啊？” “算是我吧。” “那虎子叔叔他们……？” “不是。” 我知道他要问的是虎子叔叔看见的是不是就是那个“我”。 “姐，要不咱们今天连夜走吧，也别等到明天了。” “嗯？咋滴了？” “你看看咱们在温大娘家才住几天啊，温大娘被撩到两回了，再住下去我真怕温大娘出点啥事啊。” 我没有说话，仔细思考着白清舟的话，确实，按照我现在的体质，就是一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再住下去真的可能对温大娘造成伤害。 “嗯。”我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赞同了白清舟的说法，之后的一路我们俩都没有人再说话，一直到温大娘家院里。 “哎妈呀，娘啊，你这是咋滴了？” 我俩刚把温大娘扶进院子，温大娘的儿媳妇一转头就看见了我俩一左一右扶着温大娘，温大娘的眼睛还闭着，可以说我俩是半拖着把温大娘扶回来的。 “那个，嫂子，这个事怪我。”看见温大娘儿媳妇这惊讶的样子，我还是先开口吧。 “啊？”温大娘的儿媳妇转过来看着我表情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懵圈。 “晌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小妮姐家看她家孩子，解决完之后我弟弟跟温大娘就被脏东西迷了，但这东西是冲我来的，温大娘属于跟我受了无妄之灾。” 我这边正给温大娘的儿媳妇儿解释前因后果呢，那边白清舟一直给我飞眼，意思是温大娘太沉了，他有点坚持不住了。 “那……”温大娘的儿媳妇儿看看我，看看白清舟肿着的脸，又看看昏迷状态的温大娘没有多说什么，“先把我娘扶回屋吧。” 我跟白清舟也没说什么，给温大娘扶进了他们正常睡觉的屋，之后我让白清舟去收拾东西，我给温大娘画了一个护身符，能护一护温大娘的安全。 温大娘这时候还昏迷着，我就把护身符给了温大娘的儿媳妇儿，“嫂子，这是一个护身符，一会你给温大娘带上，天黑之前她就能醒了。” “哎好。”她在看我的时候也看见了背个小包在我身后的白清舟，“不是若若，你俩这背着包要去哪啊？”语气中都带上了着急。 “嫂子，我俩就不多打扰了，免得再给你们带了什么不便。” “有啥不便的啊？是不是我刚才在院子里的反应让你多想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我娘这样有点着急，嫂子没有针对你让你走的意思。”说着她还上前拉着我的手，好像我一言不合就会跑了一样。 我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嫂子你想啥呢？不是因为这个，我跟我弟弟本来就是出来历练的，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待着。” “那也不用这么急啊，吃完晚饭明天再走呗，这眼看都要黑天了。” 第90章 差点被虎追尿了 “不了嫂子，我再留一晚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呢，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再见嫂子，走了清舟。” “哎，若若你等一会，三五分钟就行。” 说完也没等我说话，温大娘的儿媳妇儿就小跑着进屋了。 “姐，咱们走不走？” “等一会吧，看看嫂子干嘛，说不定是有事让咱们帮忙呢。” 之后我俩就跟两根柱子一样杵在院里。 没到三分钟温大娘的儿媳妇儿就从屋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若若，这个你拿着。”说罢她就把纸包往我怀里一塞。 “这……”我有些不知道咋办的看着这个纸包，想要把它递还给温大娘的儿媳妇儿。 “拿着，这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些野菜包子，你跟你弟弟俩路上吃，看找不到人家借住好没有吃的了。”温大娘的儿媳妇儿看见我递还的动作就用手挡了回去。 “好，谢谢了嫂子。”我笑着应了话，“那我俩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俩吧。” “嗯，麻烦啦嫂子。” 一直送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嫂子，你快回去吧，再送你就跟我俩一起走了。” “若若啊，你说你咋这么着急呢，多住两天多好啊，嫂子晌午真不是有意的。” “嫂子！我都说了不是因为中午的事，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我故意板着脸站在那。 “这……唉，那你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吧，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了啊。” 说完我也没在管她的反应，直接就走了，没有回头，心里却被塞满了棉花一样。 “姐，嫂子这给我都整不得劲了，整得我都想妈妈了。” 我没说话，好像我不想一样，我这不也憋着呢嘛。 之后我俩辗转又走过了几个村子，大多数都是小妮姐家那种给小孩子叫魂，或者给人上梁的事，因为不是熟面孔，总要费一番波折才能成功，其中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一个事跟脏东西却没有半分关系。 我跟白清舟到小李家庄之后干的就是给人上梁的事，然后上完梁之后一位大娘就找到我，把我拉到一个角落，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妮，你会抓鬼不？” “会啊，怎么了大娘，你家里闹鬼啊？” “可不咋滴，闹地老凶了，我家儿媳妇儿这不是怀孕了嘛，她天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就突然醒了，就是窗户外头有鬼啊，一开始我家老头子就出去看了，发现外面啥都没有。 第二天还是那个点，还是那些磕，我家老头子又出去看，这回看见的是一只猫，第三天还是，还是那些事，我家老头子又去看了，啥也没有，回来就不大高兴。 我儿子就是他晚上那就不睡觉了，要看看到底是啥，结果天一黑我儿子就坐门口睡着了，正整地，一到点我儿媳妇儿就又开始了，一连七天了，那才准呢，就跟上钟似的我到看了那真是一分钟都不差啊，现在我儿媳妇儿被吓得都肚子疼了。” “大娘，那是几点开始啊？” “半夜一点，天天是正好一点就开始。” “那是有啥动静吗？” “没有啊，我儿媳妇儿没说过有动静，而且我们也没听到过。” “好，具体情况我还得到你家看看，究竟是什么脏东西。” “行，那得啥时候啊？” “晚上吧，你也不用跟家里说，但别插大门，我晚上会在你家院子里等着 ，如果有东西我就直接处理了。对了大娘，你家里养狗没？” “没有啊。”大娘显然让我问一愣。 “没有就好。”这我可得问明白了，万一有狗我一进去，狗汪汪一顿叫，那也不用偷着去了。 “哎行，最开始我就想找你了，可我看你这年纪太小了，不保准啊，但我看你今天给老陈家上梁这一套一套的也不乱，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大娘，你相信我姐就对了，那我姐七扯咔嚓的就能把脏东西收服了。” 没等我开口的白清舟就在旁边吹上了，还七扯咔嚓，忘了让那老虎给撵的，差点尿裤兜里。 那是没来小李家庄之前，我俩没在村子里住，就寻思找个山洞对付对付，结果山洞没找到，看见一只老虎，这家伙白清舟以为这老虎是妞妞呢，上去就要跟人家哥俩好。 结果就是就差一点那脑袋就被咬上了，我一声石破天惊的“跑。”拉开了我俩逃跑的序幕，这家伙给我俩追的，跑我俩还跑不过，打也打不过。 最后没办法，我用奇门遁甲把我俩藏起来了，这虎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在我俩身边转悠啊，吓得我俩大气都不敢出。 我俩寻思它找不着人就走了呗，还没有，它找不到直接就趴那了，守株待我俩了属于是。 等了三个小时实在是不行了，我就用术法把虎眼遮了，我俩就一路狂撩啊，就在快到小李家庄的时候我噗的吐出一口血，接着林子里就是一声虎啸。 我身形一个踉跄，白清舟立刻就扶住了我，“姐，你咋了？咋还吐血了？” “它提前把我的术给冲开了，没事，咱俩快跑。” 最后有惊无险地进了小李家庄，在村长家住的。 “哎，那可太好不过了，麻烦你了小先生。” 大娘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没事大娘，你叫我白若就好。” “好，那我晚上在家等你噢，你可一定得来啊！” 说完大娘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啊，听见她的话我还挺想笑的，就像是大姑娘对自己的情郎说，晚上你可得来我家找我啊，你不来可不行，那我得看你啊。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出来，白清舟却是一脸惊悚地看着我，“姐，你心咋这么大那？咱俩今晚上又得地为褥子，天为被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啧，待着得了，一天你可欠了。” 没在理会他，回去接着吃席了，就我俩离开这么大一会，桌子上的肉菜就已经没有了。 第91章 抓鬼 “姐，肉没了，我还想吃大肘子呢。” 他这嗓门绝对不小，把旁边折菜的大姨都给整不好意思了，我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吃你的得了，吃啥不是吃。” 吃完饭我俩也没在主家多留，而是直接出村子了。 白清舟这二货还问我，“姐，咱俩晚上不是得去那个大娘家抓鬼吗？咋就出村了。” “咱俩不走鬼不带出来的，你信不？” “那不能，你不是招鬼嘛。”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我当时就站定脚了，“白！清！舟！你！找！死！” 看见我面如罗刹他立刻就怂了，“姐，姐，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闹着玩嘛。” 我就抱着胳膊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就听他给那叭叭，最后他把屁股调过来了，“姐，你轻点噢。” 我没说话照他屁股就是一脚，踢完他立刻就老实了，揉着屁股跟小媳妇儿似的跟着我，也不嘚吧嘚了。 等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俩才偷摸进村子，鸟悄的到了大娘家，门不仅没锁还特意留了个缝，我俩就跟要偷东西似的进了大娘家里。 “姐，我咋觉得咱俩像是来偷东西的，不像是来找脏东西的。”白清舟细细声地问。 “这个事就得偷摸的，我觉得不对劲，不一定是脏东西。” “啊？”一听我说可能不是脏东西他没忍住声音一下子就起高了，看我回头瞪他立刻就把嘴捂上了。 “你找死是不？想把里面的人就叫起来啊？” 他死死地捂着嘴在那摇头。 没过多大一会他就又按耐不住他那好奇心了，“姐，你为啥觉得不是脏东西啊？” “时间不对，一般鬼上来都不会挑半夜一点，因为半夜一点是丑时，那时候太阳已经隐隐有上升的趋势了，这时候鬼魂上来可能会受伤，就算不受伤也会受到压制。 在这一般亡灵上来都是有事相求，单纯吓唬人是不可能的，上边有上边的法律，下面也有下面的规矩。 最后就是大娘的儿媳妇儿是怀孕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有胎灵护身，就算她算上孩子是四只眼，但只要不是特别胆小，草木皆兵的那种亡灵也不会去沾染的。” “噢，那就是有人装神弄鬼呗？” “很大可能是。” 按理说大娘的儿媳妇儿在屋里一喊我俩就能听见，结果天都微微亮了，也没个动静。 我俩没办法又偷偷的走了。 “姐，咱俩现在上哪？”说着白清舟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咱俩先找个没人的空屋睡一觉。”这折腾一晚上没睡，我也困得很。 还没等我睡醒那个大娘就找来了，“小先生，咋样？抓住那个鬼没有？” “大娘，你儿媳妇儿昨晚上说看见鬼了吗？”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出了疑问。 “啊？没有啊，不是你把鬼抓到了吗？” “并不是，昨晚我什么也没看见，而且你家里干净得很，我说的干净不是指表面的感觉，而是指没有一丝丝阴沉气，你能明白吗？” “啊？那……不是鬼？”大娘很显然是让我说懵了。 “这个我暂时还不确定，这样，晚上我跟昨天一样看一遍。” “行，那等会我给你俩送点热乎吃的过来，这大冷天的。” “不用大娘，你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俩送点包子馒头的就行。” “那咋行。” “大娘，最主要的是不要让你家里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你要是那汤汤水水的，先不说好不好拿的问题，家里人问你把东西拿哪去，你怎么说？” “那也不能让你俩就啃馒头啊。”大娘满脸的纠结。 “你就听我的吧大娘，等找到这个脏东西咱们再吃好的。” “哎，行吧。” 我俩晚上又走了一遍前一天的流程，还是无功而返，看见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且耐心还不错。 大娘再来的时候我又问她儿媳妇儿看没看见鬼，她说没有。 “大娘，这事你家里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啊？我也没说啊。” “大娘，我直接跟你说吧，我怀疑这事不是脏东西的问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你确定没说过一个字吗？” “我没说啊，就我回去那天中午吃完饭我儿媳妇儿非得要回娘家，说在这害怕，我就劝她不用害怕，过了今天就都解决了，你这都快生了，再折腾出点啥事可咋整。然后我儿媳妇儿也没走，就在家待着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大娘，你儿媳妇儿很可能有问题，而且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啊？我儿媳妇儿有问题？她能有啥问题啊？” “大娘，我姐的意思是你儿媳妇儿撞鬼很有可能是装的，具体是因为啥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我弟弟说的没有错，问题很可能就出在你儿媳妇儿身上。” “那……那咋整啊？”这时候的大娘已经不知道该咋整了。 “没事大娘，你不用慌，这几天我们没有直接登门，你儿媳妇儿也已经观察两天了，今天要是还没有事，那明天也一定会有事的，你就不要再来给我俩送吃的了，就当我俩已经走了，明天你也不要自己来，你就在门口画个圆，我就知道了。” “好。”说完大娘没在停留就走了。 而不出我的预料，大娘的儿媳妇儿依旧没有看见鬼，好像一下子就归于平静了。 一连五天都是这样，不得不说，是真的能沉住气啊，我都有一个冲动就是直接干她家里去揭穿她，这天天趴人家院子看星星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没一直持续，转机就发生在大娘找我的第六天，她儿媳妇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天我跟白清舟我俩正借着月光在那数蚂蚁呢，以为又是无功而返的一晚，屋里却是嗷的一声就开始叫有鬼，接着屋里就亮了起来。 白清舟一听屋里喊有鬼一把就把我衣角拽住了，“姐，鬼搁那呢？” 望这几天月都给小老哥整惬意了。 第92章 祸水东引 “没有鬼，这院子干净的很，进屋看看。”说完我就抬腿往屋里走。 我一进屋屋里的四个人当时就愣了，就连叫的特别厉害的大娘的儿媳妇儿也张着嘴不出声了，一时间还给我整无措，我一脚已经跨进屋里了，就被定格在原地，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就在我思考是进去还是出去的时候，白清舟在我身后就推了我一下，“姐，你在门口堵着干啥啊？进去啊。” 这个他自来熟的，就跟回家了似的，也是他这一嗓子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 “你这小姑娘是谁啊？这么晚了来我家干啥？” 说话的是大娘的男人，跟他并排站着的是大娘，从我的角度看来他俩身后站着的大娘的儿子，她儿子怀里搂的是大娘的儿媳妇儿。 那家伙，一个死命往里钻，要不是还有个肚子在那支着我看她都要钻到大娘儿子身体里，把大娘儿子的魂魄挤出去。再反观大娘的儿子，搂媳妇搂的死死的，生怕我上前给他媳妇造了一样，我真的很想提醒他俩一下，这样式的那孩子在肚子里能得劲嘛。 正在我天马行空的时候，白清舟在我身后捅了捅我。 “大伯，我是受大娘委托来你家捉鬼的。” “那正好，我儿媳妇儿今天晚上又看见鬼了，你快给破破。” “好。”应完我就往大娘的儿媳妇儿身前走去，这我走一步她就嘚瑟一下，就好像我踩着她身上的电门似的，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的长相了。 我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吧，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了，更别说我还有一对能拉进感情的酒窝，我看她一眼她就抖，真的很伤我的自尊心。 “嫂子，我有那么吓人吗？”我也不走了，就一脸委屈的站在那。 从大家懵逼的脸上我就明白了，他们都没想到我为啥会这么问。 “没，没有，我，我就是，就是让鬼吓到了。” “可是嫂子，我在你家蹲一晚上了也没见到一只鬼啊？”我个人表示，我很无辜的好嘛，你可以质疑我的长相，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没等她儿媳妇儿说啥那，她儿子先炸了，“你在我家院里蹲了一晚上？！你咋进来的？！” 那大嗓门子，对我耳朵可真是太不友好了，喊的我一缩脖。 这时候大娘直接就上了，“还咋进来的？我放进来来的呗！你媳妇天天嗷嚎这有鬼 那我不得找个人给她看看啊，要不左邻右舍的还以为我虐待儿媳妇儿呢。” 大娘一顿连珠炮，她儿子立刻就哑火了，也不跟要吃人似的了。 我一看这战火暂时平息了，我就得赶紧上啊，要不一会就还得点起来。 “大哥你先别激动，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家是一定没有鬼的。首先有门神看家护院，外面的脏东西是进不来，其次就是你跟大伯都不是面轻之人，一般的东西都不会自讨没趣来家里闹，然后就是嫂子。” 说着我就看向了她，她接收到信号就是一得嗖。 我？？？ 没在多想就继续说，“嫂子现在已经是快足月了，胎灵为了确保胎儿顺利降生也不会让脏东西靠近的。” “你这啰里吧嗦的说一堆，到底啥意思吧？再说我咋知道你是真先生还是在这装神弄鬼的。” 大娘这儿子真是看不上我啊，跟我说话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那你把你掌纹给我看看，我给你算一卦。” 他半信半疑的把手递给了我，在他松手的时候，他媳妇还拽着他衣服不放，而大娘跟他男人站在那却不说话，也没有反应。 “你这掌纹杂乱，显示你是个爱操心的性子，无论是你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遇见事情你都喜欢管上一管，你今天24岁，结婚五年，按理说年纪已经够大了，孩子早就该满地跑了，嫂子却今年才怀孕，一切都是因为你16岁那年。 你看见有个女孩被两个人欺负，你上前帮忙，却被女孩伤了要害处，从此你在房事之上总是十次九不行。” 我说完这句话大哥脸刷一下就白了，老两口也当时就炸了，最先出生的是大娘，“儿子，你……” 往大哥身上看去，手还在半空举着，想要上前，却停在半路，可能也是想到大哥受伤的地方一个当娘的不好去碰吧。 大娘这反应让大哥的脸更白了，可他却没有骂我，很显然我是说对了的。 “那你也不能说我的孩子不是我男人的啊。”说完直接拉上大哥的胳膊，“这孩子怎么怀的你知道的，这时候你咋不说话了？你就看着她们朝你女人身上泼脏水，你连句话都不说？” 她一手拽着大哥，一手捂着肚子，神色非常受伤的样，要不是我看出来大哥子女宫空着，真就让她这表演给折服了。 “可是，嫂子，大哥的子女宫是空着的啊，这就说明他目前并没有子女的到来啊。” “你闭嘴！！” 啧啧啧，她急眼了，还没咋滴呢，急一个。 一听她这么说 我直接就是一个手动把嘴拉上的动作，我觉得我已经够意思了吧，你让闭嘴我就闭嘴，都没跟你计较你态度不好的事，谁知道我这反应就好像给她气到了似的。 那眼神如果能杀人，我都得被她给凌迟了。 这时候惨白着脸的大哥在旁边开口了，“这个事情只有我俩知道，这小先生却算出来了，那你说说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事吧。” “冯冲，你啥意思？你信她的话，不相信我？”说着那手指恨不得戳我鼻孔里一样，我上半身微微往后倾了倾，弟弟真的是亲弟弟啊，看我往后倾，还知道在后面扶着我下，怕我摔了。 “我就想听你一个为啥。” “为啥？她说啥就是啥啊！她知道说不定是你俩背着我干啥了呢，反过来倒打一耙。” “陈佳！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天天回家怎么可能出去整没用的。” “你，呵，有个两三分钟就行的，啥不可能。” 好，好，好，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第93章 自作自受 真是给我气笑了，这是看自己摘不干净了，就往我身上甩大鼻涕了。 很显然生气的不止我一个，冯大哥已经被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估计要不是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嘴巴子就直接扇过去了。 “嫂子，我劝你还是自己说实话吧，要不我也有办法摄取你的记忆给大家看的，只不过麻烦点，但冲你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事，我就不怕麻烦的。” 我这摄取记忆这事是忽悠她的，毕竟窥探活人的隐私是邪术，要受到反噬的，不过吓唬她足够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也挺欠的，看这火着不起来了我就添把柴，看火着的不旺，哎我也有招，我倒点油，就不信它着不起来了。 “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人生。” 这一晚陈佳就跟疯了一样，冯大娘两口也听懂了，陈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们儿子的，本来老两口都不打算管了，最后动了胎气，孩子直接出生了，第二天一早就通知娘家人来接了。 当天晚上我俩连压红都没要就回那个空屋了，毕竟冯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肯定没人管我俩啊。 “清舟，快睡吧。明天看看没什么事咱俩就往回走吧。” “回哪啊？” “回家，咱们换一条路回去，有时间我就去上山看看师父，然后再回家过年。” “噢，姐，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家了。” “嗯。” “哎，姐，你说那陈佳的孩子是咋回事啊？” “不是冯大哥的呗，冯大河不是没有孩子，而是比较难，估计她是等不了了，所以剑走偏锋了呗。” “那孩子是谁的啊？” “我咋知道是谁的？又不是我的。” “你看你，这咋说说就急眼呢，你这样不行，容易老。” “你还睡不睡了？” “睡睡睡。” 第二天一早陈佳娘家就来人了，又是好一顿闹腾，整得全村人都知道老冯家儿媳妇儿怀的孩子不是老冯家的了，流言迅速地席卷了全村。 等我俩再见到冯大娘的时候，冯大娘已经哭的眼睛通红了，一半是儿媳妇儿不检点气的，一半是儿子子嗣艰难愁的。 就是早上的时候闹得，本来冯大娘家的意思是让陈佳的娘家人悄悄地把人接回去，也不说陈佳乱搞还整出个孩子的事，大家脸上都好看。 但陈佳的娘是个泼辣的，非要冯家给个说法，凭啥让把月子里的媳妇给退回娘家，一开始冯大娘还不说，这陈佳娘就坐冯家大门口大吵大闹的，最后冯大娘说了陈佳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冯冲的种。 大家伙一听一阵唏嘘啊，这时候屋里的陈佳不干了，直接就说那是因为冯冲根本就不能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 这话一出，整个小李家庄当时就沸腾了，都赶上过年热闹了，吵着吵着啥都秃噜出来了，两家也都不要脸面了，直接开撕，最后就是陈佳娘把陈佳跟孩子都带回去了，冯大娘在村子里也不好受。 “姑娘，你说我儿子这……以后可咋整啊？这还有谁能嫁给他啊？” 说着大娘哭的就不能自已。 “大娘，你别急，冯大哥会有孩子的，你们一家人都是多子多孙的面容，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存在的，你们只需要多行善事，其他的自由天定。”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你收下。”冯大娘拿出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 我也没推辞直接就收下了，先生开口了就得给红，这是规矩，不能破。 我俩没多停留，跟冯大娘告别了之后就离开了，冯大娘还挽留我们，让我给婉拒了，说要赶回家过年。 “姐，你说那陈佳为啥要装神弄鬼的，要不然她把孩子生出来不也没人知道那孩子不是冯大哥的，是她堂哥的吗？” 没错，那孩子是她亲堂哥的！这也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了，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妓女还不拉自家客呢，她居然偷人偷到家里了。 “其实她可能都不知道孩子到底是冯大哥的还是她堂哥的，她不敢赌，只能说她是做贼心虚吧，至于为啥装神弄鬼，那是因为现在的先生少啊，你看他们村子有吗？” “嘶，好像真没有。” “所以啊，她说看见鬼了要回娘家，冯大娘家又不懂，那就只能让她回去啊，到时候孩子有个什么不妥也好甩锅啊。可以说她就是点子不好，遇见我了，要不她这方法真的挺成功的。” “姐，你这啥意思？夸她聪明呗？” “我是说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自食其果罢了。” “唉，估计她以后也不好嫁了。” “不止她，估计她堂哥也娶不到媳妇了。” 之后回家的路上再也没有遇见什么大事，等我俩到家的时候已经下了三场雪了，爸爸妈妈对于我们回来还挺意外。 最开始他们以为我十月就能回来，就天天等啊，干等不回来，后来我爸爸说我可能得临过年才能回来，我就是野猴子，撒手跑出去就不知道回家，但没想到我十二月初就领白清舟回来了。 “乖宝，清舟，你俩在外面受苦没？”我妈看见我俩就跑出来了，一把把我俩搂到了怀里，就开始掉眼泪。 “妈妈，我俩没事，你看我俩这不全须全尾儿的回来了吗？” “行了，娟儿，快让孩子们进屋吧，外面怪冷的。” “对对对，快进屋。” 回来的第一天我没有直接回山上，而是在家多待了几天。 妈妈问我们出去这么久都遇到什么事了，有没有危险。我直接给白清舟一个眼神，白清舟秒懂，就开启了表演时刻。 白清舟没有说我们在东升村的事，而是说一些无足轻重的，着重讲了冯冲跟陈佳的事，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啊。 但也有一点不好，妈妈听完当时没说什么，过后就找我谈话了。 第94章 不开心 “乖宝啊，妈妈跟你讲啊，如果你嫁了人就要一心一意地好好过日子，如果不想要孩子或者不能有孩子，一定要跟夫家说明白，可不能想陈佳一样，你懂不？” “妈妈，你说啥呢？我才多大啊，你就想我结婚的事，你不想让我在家待着啊？” 我笑着就搂上了妈妈的胳膊，亲昵地在妈妈的胳膊上蹭了蹭，妈妈同样轻轻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妈妈当然想了。”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了，臭在家里做个老姑娘。” “乖宝啊，妈妈也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跟你爸爸身边啊，可是妈妈跟爸爸都是会老的啊，如果我俩老了谁照顾你啊？” 妈妈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发顶，抚慰着那一刻我的内心。 “还有清舟呢，他比我还小，总不能也走我前头吧？” “可是清舟将来也要娶妻生子组建家庭的啊，到时候你怎么办？” “那我就下去找你俩。” “说的什么傻话。”妈妈的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我吐了吐舌头又靠在了妈妈身上。 跟妈妈腻歪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屋睡觉了，我还是跟白清舟睡在奶奶那屋，进屋之后发现屋里还是一尘不染的，保持着奶奶去世之前的样子。 我进屋的时候白清舟已经躺下了，“你回来了，姐。” “嗯，睡吧。” 之后我就脱了衣服躺在了炕上，裹好我的被子，就说了一句，“奶奶，我躺好了，今天讲红楼梦吧。” 没有得到我预想的回答，而是白清舟充满困倦的声音传来，“姐，你说啥呢？奶奶不都去世了吗？” 我好像恍然想起奶奶已经离开我了，也不会再有人给我讲睡前故事了，可是奶奶的红楼梦还没给我讲完呢。 “噢，没事。” “没事就行，这大晚上的你让奶奶给你讲故事，整得我挺害怕的。” “行，我下次注意，快睡吧。” 之后我就睁着眼睛借着月亮照进屋里的光看着棚顶，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问，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想啥吧。 其实我什么都没想，就是睁着眼睛在那看着棚顶，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受一点。 在白清舟说奶奶已经去世的时候，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包裹着，我的呼吸中都好像带上了一丝丝的疼痛。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我看见了奶奶，她站的很远很远，一开始冲着我很宠溺地笑，我对她说我想她了。 我要跑过去抱她，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到她的身边，永远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可她明明站在原地没有动啊！ 我特别着急的喊，“奶奶，你在那别动，我想你了，我想抱抱你，你让我抱抱你。” 现实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停下来了，站在那微微地喘着气。 “奶奶，我不过去了，你跟我说说话呗，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啊？你……有没有怪我啊？” 问出来的话带着哽咽，也带着胆怯。 奶奶还是没有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奶奶，两年多了我就梦见过你一次，我觉得你怪我，那天应该死的是我啊！是我！” 我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声音被哭声揉的细细碎碎，拼凑不起来，就像破碎满地的玻璃。 我说完奶奶的笑容消失了，换上的却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我看见奶奶哭就慌了，我问她为什么哭，是不是我说的话她不爱听了？ 可是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摇头，只是哭着后退，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摸了摸枕头，都是干干的，往次我在梦里哭我的脸会有泪痕，枕头也是湿的，这次却是干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说不开心也没，说开心也笑不出来，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 “姐，你咋了？在那摸枕头干啥？” “噢，没事。” 吃完饭白清舟又跟我说，“姐，我咋感觉你不开心呢？” “嗯？没有啊。” “咋没有，吃饭的时候爸爸妈妈跟你说话你都心不在焉的，好像失了魂一样。” “有吗？” “有啊，你咋了跟我说，我给你解决。”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没有。”我转身就往屋外走，身后还有白清舟好心被辜负的声音。 “哎，你……” 我在村子里走着，目光所及是一座座规整的房子，没有了当初那破破败败的样子，只不过那棵被锯掉一半的树，还是歪歪扭扭的，光秃秃的，只有一片叶子挂在树枝的最高处。 村口放了一个大石头，不是石墩子那种，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我坐在上面看着远方的玉米地，脑海里都是奶奶去世那天的画面。 坐到中午看见了志刚叔叔，好像非常着急地往这边走，我就站了起来。 “志刚叔叔，你这么着急是要干啥去啊？” 他看见我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若若，你咋在这不回家呢？你爸爸妈妈都找你呢你知道不？” “啊？找我干啥？” “怕你偷着跑了呗，在村里找一圈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我就在村口坐着，在村子里找我能找到嘛，但凡像志刚叔叔似的往外走走是不是就看着我了。 “行，回家吧。”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就跟着志刚叔叔往家里走。 志刚叔叔老是一副欲言又止地看我一会儿然后再移开眼，最后我受不了了，站在那看着志刚叔叔。 “志刚叔叔，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啊？” “若若啊你跟叔叔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啥事不好意思跟你爸妈说啊？”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我问的一愣，“志刚叔叔你为啥这么问啊？我没啥事不好意思跟我爸爸妈妈说的啊！” “可你这次回来叔叔咋觉得你好像不开心似的呢？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突然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好半晌我才挤出一句，“没有叔叔。” 第95章 回家过年 回到家妈妈看见我直接就把我搂进怀里，那力道就跟要把我勒进骨血一样。 我没有说话，妈妈也没有说话。 最后妈妈也问了我是不是不开心，其实我有点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会问我是不是不开心，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开心呢？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问出口，当然也就得不到什么答案，我只是很认真地告诉了妈妈我并没有不开心。 之后我又在家里待了几天，告诉家里人我要去山上看看师父，今年可能要在师父那过年。 在师父那待着小时候我会觉得很无聊，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我渐渐地长大，我竟喜欢上了这种无聊的日子，我有点承受不住家人的关心。 就像我今天不太想笑，他们就觉得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不然为啥不开心，我解释自己没有不开心，可他们并不信，非要得出一个原因不可，渐渐的我有点想要躲避这种炽热的情感。 我来到山底下最先看见的还是妞妞，它就懒懒地趴在那不动，我怀疑是不是我不在的每一天它都趴在山下等着我回来。 走到它跟前它并没有站起来，我摸着它的虎头，“妞妞，你以后不用来山下接我了，我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上山的，你在山下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办？” 它低低地吼了一声，好像在说，“我可是百兽之王，谁敢伤害我？” “妞妞，现在不比你小的时候，山下已经解放了，会有很多人上山的，我不想你伤害他们给自己添加业障，我也舍不得他们伤害你，答应我不要在山底下等了，好吗？” “吼。” 之后我骑在它身上，搂着它脖子，它带着我回到了师父的住处。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异常安静，院里的野猪已经被师父给放走了，白白跟花花不知道领着孩子去哪了，这次我没有再大声地喊着，“师父，我回来了。” 而是静悄悄地走进屋子，屋里师父盘腿坐在炕上，身上包括周围都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师父这是入定了，我没有在过多停留，而是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小屋，妞妞也跟我一起进来了，我坐在炕边，妞妞就趴在我的腿边。 “妞妞，你想不想回到深林里去，或者像白白一样找一只母虎，生一窝小虎崽啊？” 妞妞站起来，抖了抖全身的毛，好像在说着，“不要。” 我看见它这个动作就笑了。 师父入定了不用吃饭，我每天就是清粥，在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这一天师父醒了，看见我回来他还挺意外。 意外是意外，他却没有问我什么，我看了看手里端着的粥，把粥放在了桌子上，又转身去盛了一碗。 坐下来我俩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在我吃完后就放下筷子坐好，没有下桌。 “师父，我今年留在山上陪你过年。” 师父吃饭的手顿了一下，直到吃完饭放下筷子才开口说话。 “不用，不回家陪陪家里人吧，离开家那么久，想必家里人也想你了。” “那师父你就不想我吗？”我笑呵呵地问着。 师父深深地看了我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开心可以不笑。” 我不懂，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啊，甚至我觉得自己挺开心的，怎么师父也会说我不开心呢？ “师父，我没有不开心。”我很认真地对着师父解释着。 师父只是深深地看着我，没有再多说我，只是在临进屋的时候对我说，“回家吧，别让自己后悔。”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听懂这句话，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选择了听话。 在我晚上敲开家里大门的时候家里人正在吃饭，是白清舟过来开的门。 他看见我脸上肉眼可见的挂上了笑，“姐，你不说今年在山上过年吗，咋还回来了？” 说完侧身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师父说让我回来过年。”边说边往院里走，但我并没有说师父说如果我不回来会后悔这件事。 一九五零年腊月二十七，小雪。 这天早上妈妈就起来准备要过年的吃的，准备开始炸果子，我在厨房给妈妈烧火，白清舟在屋里被爸爸看着学习。 “乖宝，你快回屋吧，妈妈自己整就行，你也去屋里学习吧。” “我这也是在学习啊，你不说我以后得嫁人嘛，那我这些不会以后过年谁给我炸果子。” 妈妈听见我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比起屋里白清舟的嚎叫跟爸爸的气急败坏，我跟妈妈在厨房的氛围真是温馨不少。 但这种气氛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志刚，今天中午就在这吃哦，等会让弟妹也来。” 没错，志刚叔叔结婚了，就在解放的那年底，娶了隔壁村的姑娘，两个人过得日子红红火火，今年夏天志刚叔叔的媳妇还怀孕了，到现在也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嫂子，敬岩在家吗？” “在家呢。” 没等妈妈叫爸爸，听见志刚叔叔声音的爸爸就拿着鸡毛掸子从屋里走出来了。 “咋了？志刚。” 爸爸看见志刚叔叔这个着急的神情也是一愣，就先开口问道。 “咱俩进屋说。” “啊，进来吧。” 白清舟看见志刚叔叔来了就要开溜，让我爸爸一嗓子就给呵住了，说他要是敢动弹一下子就把他腿打折，然后就跟志刚叔叔去了他跟妈妈那屋。 志刚叔叔走之后爸爸的脸色也不太好，妈妈留志刚叔叔在家里吃饭，志刚叔叔也拒绝了。 白清舟看我爸爸神情不对，也没再敢嘚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学习，家里的氛围变得非常怪异。 直到吃饭的时候，妈妈直接就看着爸爸问，“敬岩，怎么了？志刚跟你说啥了？” 爸爸没有直接说，而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认真地看了我们一圈，才开口，“娟儿，刚才志刚来说cx那边又开始打仗了，开始征兵，他说他还要去参军，问我去不去，让我跟家里商量商量。” 第96章 不告而别 “可你这不是才退下来嘛……”妈妈好似才反应过来，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爸爸，“你什么意思？” 爸爸的嘴张开了，又合上，“娟儿……” “什么时候？” “五天后。” “那岂不是过完年就要走，咋这么急？”妈妈急切的语气跟泛红的眸底都无时无刻地诉说着她其实是不愿让爸爸去冒险的，可她知道爸爸的脾气，她选择了尊重。 我跟白清舟也看着爸爸，白清舟还趁着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往嘴里扒拉两口饭，然后抬起脑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大家，嘴再偷偷嚼着饭。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爸温热的大掌摸着我的脑袋，一如三年前一样。 “乖宝今年你就不要往外跑了，在家照顾好你妈妈跟弟弟，爸爸会早点回来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战争是杀人于无形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从战场上下来。 “行了，娟儿，你别这个表情，我会平安回来的，你这怎么好像我回不来了一样。” 爸爸不说还好点，一说妈妈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往碗里掉，我猜，她今天吃的饭一定是咸的。 之后大家都默默地吃饭，没有人再多说一句，妈妈下午还是在厨房炸丸子，热油在锅里翻滚着，白色面下到锅里慢慢变黄。 晚饭我们所有人吃的都格外安静，连一向最爱耍宝的白清舟都老老实实地吃着饭。 吃过饭我跟白清舟回了我们睡觉那屋，爸爸在吃完午饭后给我俩中间装了一个帘子，把我俩隔开了。 我如往常一样躺在炕上，盖好被子，白清舟的声音从帘子的另一侧传来，不知道是装了帘子的原因，还是他本身的原因，他的声音闷闷的。 “姐，你说爸爸会回来的吧？” “会的。” 我懂了他问我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想问爸爸会不会活着。 “那姐，你给爸爸算一卦呗。”我就感觉一阵风吹过，睁开眼睛一看是白清舟把帘子掀开了，趴在炕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看不了。” “为啥？我看你打卦挺厉害的啊？” “亲近之人不可算，不准不说，会损他的福报的。放心吧，爸爸不是短寿之象。”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师父说让我回来过年，免得自己后悔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爸爸这次可能…… 我不敢再细想下去，在我睡着之后又做了跟昨天一样的梦，只要我一问奶奶为什么哭她就会消失。 一连四天我都做了同一个梦，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我穿戴整齐跟爸爸一起去给爷爷奶奶上坟，爸爸叫上了白清舟。 本来白清舟说上坟他就不去了，他多少还顾忌着不是亲生的这事，但爸爸说让他跟着一起去，以后他就是白家的孩子，得去认认坟。 本来晴好的天，等我们到达爷爷奶奶的坟前却已经开始飘上雪花了。 爸爸清理出来一块地，跪在跪在最前面，我跟白清舟跪在爸爸的侧后方。 爸爸拿火柴点起了纸钱，按理说这东西特别易燃火势应该非常旺的，可给爷爷奶奶送去的却烧的不好，那小火苗孱弱的，好像一阵大一点的风都能给它吹灭一样。 可是下的雪并没有把它浇灭，看见火苗烧成这样我的心不由得又往下沉了几分。 以往三五分钟就就烧完了，今天烧了半个小时都没烧完，跪的我膝盖都有些疼了，我在心里默默地问着奶奶，是不是爸爸这次去的会不顺利，但并没有人给我答案，火苗也没有变化。 在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间我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是旁边的爸爸眼疾手快地把我拽了起来。 “乖宝你咋了？咋上完坟就魂不守舍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爸爸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 “小心点。”没再说其他的了。 回到家里妈妈没有问我们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只是一个人在厨房里煮着饭，因为今年是奶奶去世的第三年，所以家里还是不能贴对联，挂灯笼。 今年的年过的不仅冷清，而且还很压抑。 “今天晚上就不用守岁了，晚上都早点睡。”爸爸吃完饭就对我们说。 大家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今晚的白清舟也格外的安静，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好像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是谁起夜，就没做多想。 第二天起来之后发现没人做早饭，妈妈的身影并没有在厨房，我进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发现妈妈一个人坐在炕边，手里捏着一张纸，手指尖因为用力都开始变白，纸张也皱在一起。 看见妈妈这个状态，和空荡荡的屋子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嫂子，嫂子，你在家不？”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妈妈并没有动，我走出去看见的就是一个挺着肚子还十分焦急的身影。 “婶子，你慢些，小心肚子。” “若若，你爸爸在家嘛？” 我摇摇头，她好像被打击到了一样，“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屋呢，你有啥事啊婶子？” “你志刚叔叔不在家，我来问问你爸爸在家不？” “婶子，估计志刚叔叔跟爸爸一起去前线了。” 我扶住了她摇晃一下的身子，“他，他说得过完十五的，他咋能，咋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婶子，你小心身子啊，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真的说不出如果志刚叔叔出什么事，那婶子怀的这个孩子将是志刚叔叔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秀玉，你明天就来我家住吧，你大哥走之前让我照顾你，志刚也说过希望我能照顾你，你自己住家里不安全，我还得照看两个孩子，你明天就搬这来，咱们还能做个伴。” 妈妈突然出声还吓我一跳，但看妈妈这样子好像是已经收拾好情绪了。 “对啊婶子，你来我家住吧。” 第97章 早产 “这个天杀的，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去上战场，嫂子，你说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啊，呜呜呜…”秀玉婶子直接坐在炕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呸呸呸，大年初一的，净说这些丧气话，他们两个毕竟是当兵的出身，而且对于这些情况，我们这些做女人的，是拦不住的，就由他们去吧，秀玉，你就在我这，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等志刚回来，好好过日子吧。”妈妈攥紧了爸爸留下来的信，安慰着秀玉婶子。 秀玉婶子也没有多说，从嫁给志刚叔之前，就知道他是出国留过学的，再加上八年抗战，三年内战，那一抹红，上映着五颗闪闪的黄星，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她是留不住的。 然后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我和白清舟两个人，从志刚叔家里搬来了秀玉婶子的生活用品。由于今年爸爸不在家，家里只有妈妈和秀玉婶子两个人，我和白清舟也没有出去游历，而是在家里照顾着妈妈和秀玉婶子。 白清舟没事的时候也会上去问两句，“婶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婶子第一次的时候是笑着说，“男孩儿就跟你爸爸和志刚叔去当兵打仗去，女孩儿就给你当媳妇儿，行不行啊？”白清舟听完之后，小脸通红的跑走了，然后就再也不问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一转眼就是到了初夏，农历五月初四，端午节前夕，妈妈在给秀玉婶子的娃娃做着小衣服，我和白清舟在外面拔了一些艾草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准备着过节。 “哎哟，嫂子，我这个肚子，突然好疼啊。”秀玉婶子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着。 “坏了，怕不是要生了。”妈妈看见秀玉婶子羊水已经破了，她的裤子都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清舟，去叫大夫来！”妈妈也知道这个时候白清舟不适合上前来帮忙，只得安排他去做一些跑腿的活。 “若若，过来帮忙。”见白清舟走后，妈妈便把我叫去帮忙，而此时的秀玉婶子，已经疼的直冒冷汗，开始哀嚎起来了。 不大一会儿，白清舟带着村里的老大夫和一个老大娘，这个老大娘我见过，是村里的稳婆，每家每户生孩子的时候，都找她去接生，然后三人一起进了院子。 “若若，你去门口接一下，然后和清舟你们两个烧点水，别太热，够洗澡的温度就行，屋里有事儿的话我喊你。”妈妈一边拿着毛巾给秀玉婶子擦汗，一边叮嘱我道。 我也直接穿鞋下地，去门口接了大夫和稳婆进屋，然后就拉着白清舟去厨房里，用大锅烧水。 “姐，你说秀玉婶子，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儿？”白清舟又开始了话唠模式，又开始嘟嘟嘟的说起来。 “是个女孩儿最好，这样我就能给他穿我之前穿的漂亮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我今天也没冷着对白清舟，而是顺着她的话，一起聊了起来。 “怎么能是女孩儿呢，一个你就够我受的了，天天欺负我，要是再来一个，我不得成你俩的奴隶啊，不行，得是个男孩，这样的话，你就不用什么事都找我了。”白清舟说完，高兴的挑挑眉，好像秀玉婶子的孩子，已经可以下地跑了一样。 “女孩儿多好啊，长大了还能给你当媳妇儿。”我又笑着调侃着白清舟。 听完白清舟便闷头不说话，默默地烧着火，红红的火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嘿，你别说，这小子的骨相还是不错的，长大了也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若若，打盆水进来。”妈妈推开房门，招呼着我过去，我也没有犹豫，拿起了大盆，从锅里舀了几瓢热水，用手试试水温之后又加了几瓢冷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端进了屋里去。 “头出来了，秀玉，你使使劲儿！”妈妈跟我说完，就在秀玉婶子旁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 稳婆从我手中接过水盆，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笑眯眯的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拿到秀玉婶子旁边去了。我也直接出了屋里，我怕我身上的气息，会招来邪祟。 “怎么样，姐，男孩女孩？”白清舟见我出来，急忙凑上来问我。 “女孩儿，以后你就有媳妇儿了，开不开心？老弟！”我也玩心大起，准备逗一逗这个小愣头青。 “哎呀，我开心什么呀！我刚几岁啊，怎么就有媳妇儿了呢，不行，我得和秀玉婶子好好说说。”说着就要冲进屋里去，要找秀玉婶子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回来，逗你呢，还没生出来呢，不然能没有哭声么？”我是真怕这个愣头青直接闯进去，赶忙拦住。 紧接着，一阵叫骂声响起。 “啊～陈志刚，你这个王八蛋！你丫一个人上战场去，留我在家一个人生孩子，这个痛，老娘回来要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啊～”秀玉婶子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骂着志刚叔。 “哇～” 一阵婴儿啼哭响起，孩子也是有惊无险的降生了，过了一会儿，大夫和稳婆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家里。 我和白清舟见状，也跑进了屋里，秀玉婶子已经累的虚脱了，沉沉得睡了过去，妈妈在旁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在怀里，慢慢摇着。 我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我出生之后一年就被爸爸送到了师父那里保命，妈妈好像对小时候的我记忆也模糊了。今天秀玉婶子生了孩子，可能妈妈也恍惚之中看到了小时候的我吧。 “妈妈，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白清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别了，急切的问道。 “男孩儿，看把你吓得，就这么不想要媳妇儿啊？”妈妈也打趣的调侃道。 白清舟不做声，自顾自地在旁边扣着手指头，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农历五月初四，戌时，得一子。” 第98章 这寿是折定了 这一年我已经十二岁了，之前还偶尔会有爸爸的家书传回来，自打入夏之后就没再有信了，我时不时也会掐算一下爸爸是否还活着，结果都是还活着。 其实家里人的心都已经很焦躁了，妈妈这两个月来最常说的话就是，“乖宝，你说你爸爸是不是……” 我都会紧紧的抱住她，然后肯定地回答，“不会的。” “那……” “妈妈你放宽心，现在这种情况来讲，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你说的对。”妈妈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放开妈妈吧。” “好。”我就会直接松手，然后对着妈妈笑一笑，这种情况在我们家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直到这个孩子的降生，我觉得秀玉婶子会早产估计也跟她天天瞎想有关。 “秀玉啊，孩子也出生七八天了，你给孩子起名了没有啊？”妈妈给孩子掖着被角，话却是问着秀玉婶子。 “嫂子，我打算先给孩子起个小名，大名我想等志刚回来让他给孩子起。”婶子有些虚弱的脸却挂着的都是满满的笑意与期待。 “那小名你打算给起啥啊？” “小名就叫柱子吧，老一辈的不都说贱名才好养活嘛。” “行，秀玉你快躺下的，你这坐月子呢，不能老坐着。” 妈妈走过去扶着秀玉婶子躺下了，其实婶子在生完柱子第五天就要下地，爸爸走了之后看着白清舟学习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看着白清舟在我俩睡觉那屋学习，妈妈在厨房做饭，做好饭要给秀玉婶子送屋里吃，一开门就看见秀玉婶子在屋里扫地呢。 妈妈快步走上去，把扫帚拿走了，扶着秀玉婶子坐到炕上，“秀玉，你这是干啥？你这才生完孩子几天就下地，还干活，你咋不好好坐月子呢？” “没事嫂子，我看她们生完孩子都能下田干活了，我就收拾收拾屋子，不打紧的。”秀玉婶子抿着苍白的唇温柔地笑着。 “怎么不打紧，我生乖宝的时候正赶上时候不好，就没坐好月子，现在一到阴天下雨我这全身关节都疼，我那时候是没有那个条件，命都可能保不住哪有心思好好坐月子，你现在可不一样，你就好好养着，你说你身体养不好，那你家志刚回来了看你病歪歪的，他不还得照顾你。” “没那么严重吧，嫂子。”秀玉婶子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 “咋没这么严重，兴许比这还严重呢！” 打那之后秀玉婶子的活动范围就差不多只有那个炕。 为了不打扰秀玉婶子跟柱子休息，我跟白清舟只有吃饭之前能去妈妈的屋里看柱子，吃饭的时候我俩就出去。 柱子满月的时候也就我们家里这几个人简单地吃了顿满月饭，村里人知道秀玉婶子生了孩子也都前来探望了，只不过大多数拿的都是鸡蛋之类的，这个时候正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没什么好东西往出拿，鸡蛋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营养品了。 大家都知道了因为志刚叔叔不在，所以不给柱子办满月酒了，大家都一致地表示了了解，并安慰婶子，让他保重好身体。 日子就像是烧开了的水，这样平淡地度过一天又一天，爸爸他们的消息也没有再传回来，不过值得庆幸的就是柱子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吸引了妈妈跟秀玉婶子大部分的注意力，她俩不会像之前一样总是担心爸爸他们。 而我因为上梁的事在我们村子小火了一把，这两年大家的生活环境安稳了，好多适龄的都已经结婚要孩子了，我还会给人算个日子起个名什么的。 随后我的名声就渐渐在周围的村子传开了，加上去年冬天周老头去世了，偶尔也会有人请我去主持白事。 第一次有人请我去主持白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那些说法步骤我都会，可是没有一个人会请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去做主持啊！！ 我就对他说，我这年纪小，问他真的相信我不？结果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给我吓得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当时都磕巴了。 “你……你这是……干啥啊……你这……我这……” 真的是语无伦次啊，这不是折我寿呢吗？我想要给他拽起来，还拽不动，给我累够呛，他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呢，哭的就跟个孩子似的，看见跟我爸爸一样年纪的人哭成这样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小先生，这周围只有你一个先生了，我也没钱去别的地方再请先生，我爸这都在家放了两天了，我们也整不明白，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 说完他还磕起头来了，我赶快往旁边侧了侧，其实他下跪磕头我也能跟他去看看的，他这举动就好像在说，‘我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办这事，你这寿是折定了’。 我知道，虽然他并没这个意思，可我真受不住啊！！ “叔，你快起来，我去看看。” 听见我的话他才停止了磕头的动作，好，我的寿命保住了。 “小先生，我家……可能……” “没关系，走吧。” 我说完走吧之后白清舟直接就拎着小包从炕上崩了下来，那腿脚利索的，子弹都不一定能撵上他，那弹射可六了，给大叔看的是一愣一愣地 我都不爱说他。 在这大叔说明来意之后，他就在那悄悄地给我收拾东西了，就好像笃定了我一定会答应一样。 好吧，我就是一定会答应。~_~ 他都走到门口了，看我跟大叔都没跟上，还回过头来招呼我俩，“快走啊，不说着急吗？在那杵着不动干啥？” “你这弟弟……身手怪好的哈。”大叔讪讪地笑了。 “嗯，他这几年跟我到处跑都练出来了。” 就看他是我弟吧，我不好拆他台，他这都是为了不学习还不挨揍练出来的，那跑的才叫一个快，就靠这个技能少挨点揍呢。 第99章 跑丧 那天我心情平和地跟他谈，就问他有这心思好好用在读书上不行嘛，认真读书不挨揍。 他告诉我他觉得书里说的都不对，他劝服不了自己信他们说的话，我说那文学不行，那算数总行吧？ 他说算数那都是有病，谁家好人把鸡跟兔子关一起啊？再说了那鸡腿跟兔子腿又不一样，就一个个数呗。 他看我看术法类的书也非得要看，结果就是八卦都分不明白，还把我的书给弄坏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认了 只不过没忍住，给他抓住又是一顿捶，我都恨不得给他捶出胃下垂，还一个个数，可给他能耐的，就他聪明！！ 捶完之后效果还是有的，安安生生地学了两天，他问我为啥花木兰要管她爸叫爷，那管她爷叫啥？ 我告诉他，‘爷’就是那时候‘爸爸’的意思。 结果小老弟会举一反三了，问我那‘爸’是不是就是‘爷’的意思？ 最后就是小老弟又喜提一顿胖揍。 我突然有点心疼师父，当初我把《易经》读成‘日工’的时候，估计师父也想削死我的吧！ 我们来到大叔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隔了两个村子我们完全就是腿着过去的。 到了一看，怪不得大叔会找我呢，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是铺张浪费了，住的房子就跟残烛一样。 白清舟在我旁边悄悄音，“姐，咱们在这住，晚上这房子能倒不？” “应该……不能吧。”我回的连底气都没有。 “啧，祈祷今天晚上别下雨吧，要不外面下小雨，屋里都得下大雨，还是混着泥的那种。” 我瞟了旁边的大叔一眼，看他没有反应我才压低声音对白清舟说，“别逼我在外面踹你噢！” 他却只瞥了我一眼，然后扫了眼房子，不阴不阳地挤出来“哼”的一句笑声。 看他这死出，我的拳头都硬了，一直在心里默念，“大师风范，大师风范”，才强压住火，好在大叔并没注意到我俩的互动。 回去我真得好好教育他，这要是让事主知道了得多难受，嫌贫爱富是要不得的！ 老爷子是小三天，今天就应该下葬的，但衣服啥的都没换，就躺在唯一一个看起来好一点的屋子，江米啥的也没送，家里就大叔跟他媳妇，我问他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他摇了摇头。 我说那你没有孩子吗？ 他还是摇了摇头，眼眶却红红的。 看见他这个反应，估计是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就没有再问什么。 交代了大叔如何给老爷子擦身体，穿衣服。他给老爷子穿的也不是正八经五领三腰的寿衣，而是一套补丁少一点的棉衣棉裤。 虽然这不是很符合规矩，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家庭条件，准备五领三腰的新寿衣也不大现实。 之后就是报庙，送江水，快速的给找的穴，我跟白清舟还有大叔大婶一起连夜挖坑啊！ 本来大叔说他跟大婶挖就行，没有阴阳先生还帮忙挖坑的。 我一看就他俩挖后半夜能挖完就不错，我就让白清舟帮忙挖，结果就是我拿出怀表一看都快九点了，我就赶紧也上手帮忙挖上来。 估计大叔也看天太晚了，也没说什么。 挖完之后我们就回去了，说句实话，就晚上吃那点白菜叶子，没吃饱不说，挖坑挖的我更饿了。 正当我在这自我抗争呢，白清舟的声音就响起了，“姐，我饿了，你饿不？” 他悄悄声，我能听出来他是故意压着声音问的，我也压着声音回他，“我也饿，忍着吧。”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吃上野菜粥我的胃才好受一点，参加白事的人最好是不要饿肚子的 。 “叔，抬棺材的人你找好了吗？” 吃完饭之后我问大叔，因为到现在院子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除了我跟白清舟也就大叔跟大婶。 “那个……小先生我正想问你呢，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只要两个人就能把棺材抬上去的？” “啥？”我当时听见他的说法真的是大脑宕机了一分钟，两个人怎么抬？先不说规矩不规矩的事，就是棺材的沉度也不是两个人能抬起来的啊！ 可能我惊愕的表情太过明显了，大叔更加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小先生，我家这情况你也看见了，如果找人来帮忙抬棺材的话就得负责大家的午饭，连肉都买不起，怎么请大家吃饭啊？” 我看了一眼，确实是这样的，这也不可能请的起客，可白事不请吃饭让人家来帮忙，那不是要给人家带丧吗。 “叔，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就是可能有点大逆不道，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在想办法的时候也看了一下大叔准备的棺材，可以说棺材板是非常薄的，如果里面什么都不放，两个人再加上白清舟，是完全可以抬动的。 “小先生，啥办法你说吧。” “就是，得先把你爸这身体给烧了，然后再放在棺材里下葬。” “什么？？！！” 大叔真是蹭一下就站起来了，可能是太过于心机，差点没把桌子给直接掀翻了，我赶紧用手把住摇摇晃晃的桌子。 那时候还不流行火葬，大家都觉得全须全尾的入土才算是入土为安，其实火化了再入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最直接的就是防止了诈尸这种事情的发生。 都成灰了，想诈也诈不不了了，从根本上就把这个隐患给根除了，只不过现在的人还都接受不了而已。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白清舟在那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也没搭理他，好在他还是会看点脸色，没有直接开口，只是偷摸地在那给我使眼神。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大叔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了他的旱烟，坐在那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旁边大婶也只是坐在那里抹眼泪。 当大叔连续抽了三根烟之后才沙哑地开口，“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第100章 惊喜 贫穷真的能摧毁很多东西，最最明显的就是人的自尊，在大叔给我跪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会妥协的，因为贫穷，他没有别的选择。 最后大叔跟我想的一样，同意了我的说法，在大叔说好的时候大婶哭的更厉害了。 我不懂她到底在哭什么，是哭失去的老爷子后事草草，还是哭自己人到中年膝下无子，以后的结局连老爷子都不如，亦或是自己风烛残年却家无一物。 在火焰燃起的时候，升腾起的热浪扑红了我的脸，亦扑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在收集老爷子骨灰的时候是大叔自己动的手，一切流程都是能省就省，连灵棚都没有。 最开始是大叔跟大婶抬棺材，他俩强吧火把棺材抬起来，白清舟没等我开口就自己上去帮忙了，一开始大叔还推辞不用，但白清舟也不吭声，就当没听到一样，最后大叔也只能无奈地谈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在仪式结束之后，大叔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跪在坟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嘴里直念叨着自己不孝，让老爷子走的不体面。 悲戚中又带着几分荒凉。 大婶说让我俩到他家里吃饭，我给婉拒了，不是嫌弃吃的不好，而是我俩少吃一顿他俩还能多吃点，特别是白清舟，他正处于一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 “姐，看见大叔家的样子，我咋这么难受呢？” “没让你吃饭你难受了？” “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没有接他的话。 “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清舟，那你觉得我是应该怎么帮？是给他家盖房子，还是直接给他们钱合适呢？” 听见我这么问他，他不说话了，说帮忙我又怎么会不想帮他们，可是要怎么帮？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 大叔跟大婶的样子明显已经失去了为生活不要命的劲头，所有心气都已经被生活给磨平了。 穷，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在无形中就摧毁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庭，会让人不自觉的就认为自己矮人一截，把自己放入尘埃里。 之后我俩没人在提起这个事情，只不过在去他们村子办事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的给他们带些东西去。 之后的日子就是见了风一样的长，我每天就是到处给人看日子，找家畜，偶尔办办白事，日子过得虽然不惊险，却也丰富，每天都闲不到。 睁开眼睛之后不是去张家，就是去李家，白清舟也越来越成熟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欠，可是小的时候那种唯唯诺诺的怂样却没有了。 柱子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小孩，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会往外蹦字了，对于学习这个事情，显然要比白清舟有天分的多。 我抽空也会回山上看看师父，那天我拿着山下新流行的饼干去山上看师父，看见了他发间隐藏着的几根白发，恍然惊觉师父已经是个快奔五十丈的人了。 那天我忍不住哭了，师父不解地问我哭什么？我说我不想他死，他问我为啥突然就这么想，我说我看见他的白头发了，是不是说明他离死不远了？ 那天我没弄清楚他离死远不远，但是我差点离死很近！！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年，柱子都已经会背古诗了，白清舟还是那副不爱学习的死样子，后来妈妈跟我说他要是实在不爱学也就别逼他了，反正也不指望他读书出人头地。 在柱子五个月的时候秀玉婶子就想带着柱子回家住，妈妈没有同意，秀玉婶子家的房子已经半年没住人了，加上正值冬天，那屋子冷得很，秀玉婶子回去了自己带孩子也不方便，在妈妈再三劝阻下秀玉婶子才在我家住下，一住就是两年。 随着我看的事越来越多，我也不会在梦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了，在十二岁之后更是一次都梦不到了。 这一年的八月，我正在张婶子家给她家的房子上梁，柱子就跑来非要拽着我回家，我问他咋了，他也不回答我，就是非要我回家。 “柱子，你等会，姐姐现在忙着呢，等姐姐忙完就跟你回家行不？” “姐，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柱子奶声奶气地问，就是现在在外面，要不我高低抱着他的脸蛋狠狠地亲两口。 柱子是结合了志刚叔叔跟秀玉婶子的长相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跟黑葡萄粒似的，再配上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可爱到犯规。 “很快，再有一个小时吧。” “姐姐，你能不能再快点啊？”好像我现在不跟他走，他就要哭给我看一样。 我蹲了下来平视着他，“柱子，到底啥事？你不说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罪过罪过，我不该吓唬小孩的。 “可是，娘娘说这是惊喜，不能告诉你。” “好吧，那你乖乖站在这里等我。” 我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强压下心中的欣喜，在全都结束之后我让白清舟抱着柱子，我自己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家里跑去。 在院子里就听见了屋子里的谈话声，其中有一道男声非常突出，我一步步挪进屋里。 是炕边坐着的男人最先看见的我。 “乖宝，你回来了？你妈妈说你出去给人看上梁了，那边完事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说话的男人，他黑了很多，一笑露出来的白牙就显着他的脸更黑了，好像身上除了那种沧桑感其他的都没有变。 “爸爸！” 还没等我开口，身后“嗷”的一嗓子响了起来，盖过了我说出口的那声爸爸。 “清舟啊，你都长这么高了，过来让爸爸看看。” 白清舟就哭着走到了我爸爸跟前，哭的那叫一个惨，大鼻涕都哭冒泡了，他把情绪拉的这么高，一下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爸爸抱住了他，就像他走之前的样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你都这么大了，还总哭啊？你姐真没叫错，真的跟个哭包一样啊！” 第101章 自行车 “爸爸。” 我在后面也叫了一声，声音也不自觉就染上了哽咽。 “乖宝，你也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 听着我就往前走了走，离爸爸更近了一些。 “我乖宝真是越长越好看了，爸爸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爸爸啊？”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爸爸是哄我开心的，我这长相顶多算是小家碧玉，跟爸爸说的漂亮真的不沾边，也就是亲爹滤镜在身上。 爸爸跟我们俩个说了几句就继续跟妈妈说话了，不一会儿秀玉婶子就忍不住地问，“大哥，你回来，我家志刚呢？他啥时候回来啊？” 爸爸突然就不说话了，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柱子靠在秀玉婶子的怀里奶呼呼地问着，“伯伯，我爸爸啥时候回来啊？我还没见过我爸爸呢。” “秀玉，志刚他……” 爸爸的声音变成了红红的眼睛，这一刻最不想要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志刚，他……那……遗体呢？” “他的遗体现在还在战场上，我们撤退的时候……” “大哥，你骗我的对不对？志刚他还好好的对不对？” 秀玉婶子一下就绷不住地哭喊了出来，她这么一哭带的柱子也哭，看见这个场景我们一家也忍不住都哭了出来。 “志刚他……怎么忍心啊！？他怎么忍心就这么抛弃我们娘俩啊？！！他还没看见过柱子啊，我还等他回来给柱子起名字呢！” 秀玉婶子的哭声里掺杂了无尽的苦楚，其实这一结果我们早早就预料到了，爸爸能回来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秀玉，志刚说女孩就叫心欢，男孩就叫浩然，他在临走之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娘俩，你……振作一点。” 妈妈抱了抱秀玉婶子，秀玉婶子顺势就躺在了妈妈的怀里哭着，但已经没有刚刚的撕心裂肺了。 晚上秀玉婶子还是带着柱子在我家住的，我、妈妈还有秀玉婶子住的爸爸妈妈那屋，爸爸、白清舟还有柱子，现在应该叫陈浩然了，住的我跟白清欢睡得那屋。 晚饭秀玉婶子也没有吃，整个人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整个人都非常颓废，眼睛也空洞无神。 妈妈劝她吃点东西，她也没有反应，最后妈妈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叹口气，瑶瑶头出去了。 其实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气氛也没有好到哪里，大家都是强撑着，柱子还会哭，要找妈妈，结果就是把他领到秀玉婶子跟前秀玉婶子就跟没听见一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间里。 最后就是柱子哭累了，爸爸进来把他抱走的。 其实爸爸也不是一点伤都没受。 他在坐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他站起来一走我跟妈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因就是他走路是瘸的。 “敬岩……” “爸爸……” 我跟妈妈同时出声叫爸爸，爸爸看我们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 “没啥事儿，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敬岩，你这腿……咋整地啊？” “嗨，就是伏击敌人的时候，被打中了小腿，但前线的物资有限，就落下了这么一点小毛病。” 这都跛脚了，爸爸还能笑着说是小毛病，按理说爸爸回来我们应该高兴的，可这一天我们的眼泪就没断过。 爸爸是洒脱的，他觉得跟死在战场上的人相比，自己已经够幸运的了，至少能捡一条命回来，没啥不满足的了。 过了两天，秀玉婶子突然就缓过来了，就跟没事人一样，回家收拾收拾屋子就带着柱子搬了回去。 妈妈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住了三天，然后秀玉婶子就开始赶人了，说自己没事，让妈妈回家，妈妈又住了两天看秀玉婶子真的没事，也架不住她时时刻刻都念叨，也就回家了。 回来之后她还跟爸爸说，“敬岩，你说这秀玉是咋回事啊？咋突然跟没事人一样了？” “可能她想开了吧，唉，志刚走了，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她要是想不开，那浩然可咋办。” 之后妈妈有空就去看看秀玉婶子，秀玉婶子好像真的接受了志刚叔叔离开的事实，一个人带着浩然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好像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妈妈连续观察了一个月，发现秀玉婶子真的是好好的在生活她也就放心了。 爸爸的腿跛了也就没有再留在部队，而是拿了一笔抚慰金就回家了。 除了爸爸刚回来的那几天家里的气氛有点低迷之外，秀玉婶子搬走之后我们家的日子就回归了平静。 我还是带着白清舟可那的看事情，不过我没提要去往远了走，只是在家周围。 爸爸看我经常出门，去哪都得走着，他就斥巨资给我买了一个自行车。 他把自行车骑回来的时候在村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跑出来围观，有人还会上手摸摸。 “敬岩啊，这是啥啊。” “婶子，这是自行车。” “俺滴娘嘞，这是车嘞，敬岩你这是发达了，都能买车了。” “这是给我家若若买的，她看事去哪都得走着，有了这个自行车她就不用走着了，能省点劲。” “啧，敬岩，你是真疼你家孩子啊。” 大家好奇一会就都散开了，等我跟白清舟回来之后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院子里放着的自行车，给白清舟稀罕坏了，左摸摸右看看的。 爸爸听见白清舟在那一顿“哇哇”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爸，你买自行车干啥？”我没搭理白轻舟，而是往爸爸跟前走了两步问着。 “你不是总出去给人看事情嘛，爸爸就给你买个自行车，以后就让清舟骑车驮着你去，省着你走着累挺。” 之后的几天就是我自己去看事，白清舟被我爸爸按在家里学骑自行车，最开始的时候爸爸一撒手他就摔，差点给车把子摔歪了，摔的他都不想学了。 我爸爸就说，那就让你姐回来挨摔吧。 第102章 狐狸 小老弟明显是被我爸爸给拿捏了，也不再说自己不学了，哪怕是摔了也闷不吭声地爬起来继续。 在他学习骑自行车的第二天我没有出去给人看事，亲眼看见了他摔得有多惨，我劝我爸爸说要不我自己学吧。 我爸爸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自己跟他说去，我就跟他说，不行就让我学吧，看他摔得太惨了，我真怕把他摔坏了。 他却一脸认真地对我说，他不能看着我去摔，那样还不让他自己摔了。 这话说的甚是霸气，我突然有一种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怂蛋包了。 在他把自行车摔坏之前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然后他最先载的是我爸爸，他说怕自己不会载人再摔了，听完之后我只想对他说，不亏是大孝子。 除非必要我已经不太出门给人看了，大多数时候就是在家画符，有人求上门了我就给看看，那符纸往出撒的时候可潇洒了，可背后我就得任劳任怨的一点点画。 这几年我也会借气，但最让我疑惑的是师父家没有供奉任何师祖的东西，连牌位都没有，在我拜入师父门下的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师祖是后，师父的术法师承何人。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挣扎，我是该窝在这个小镇就干一些小打小闹的活儿，还是去外面闯一闯，说不定能遇见什么大机遇呢。 我问师父我应该安居一隅还是去外面搏一搏，师父对我说，“从心。” 可这话对于我来讲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啊！！我要是知道自己心意是什么，我不就不用纠结了嘛。 没有在师父这得到答案我回家又问了爸爸妈妈，爸爸虽然没有上次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情绪，可还是委婉的表达了希望我能留在他们身边这个想法。 最后我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纠结中度过了三年。 十六岁的我没有长得倾国倾城，脸也只是勉强能看，不过我的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我时常跟妈妈抱怨自己长得太高了，不希望自己再长个子了。 妈妈就会笑着戳我额头，人家都嫌自己矮，就你嫌自己高。 在我十六岁后还有一件特别让我苦恼的事，就是会有人来我家提亲，无一例外的我都拒绝了，媒人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给我爸爸妈妈也吓一跳，他们在询问我的意见之后就替我拒绝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十六七就结婚生子了，可我就跟那年对母亲说的一样，根本不想结婚。 后来爸爸还打趣我说不行就让白清舟娶我得了，正好他还知根知底，这一句话把我俩都整咳嗽了，嘴里的东西差点就喷了出来。 我俩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并且我对我爸爸说他要是在乱点鸳鸯谱我就去外面游历个几年再回来。 虽然之后爸爸没有再说，却总是略带挽辞地看着我跟白清舟。 我私下对白轻舟说让他赶快找个女人，他却白了我一眼说我大让我先找，真是孩子大了，一点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不过好在这事之后我爸爸确实没在提起。 还有一个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家里人，那就是我偶尔会梦见一个男人，我总觉得他十分地熟悉，可我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有见过他的。 我第一次在梦见见到他的时候还给我吓够呛，最开始我看见的其实是一只灰色的狐狸，但它好像一点都不怕人。 我就摸着它毛茸茸的大尾巴，它就躺在地上发出类似于“哈哈哈”的笑声。 摸着摸着我就说了一句，“灰色的狐狸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好看嘛，有点丑。” 结果这狐狸就跟听懂了似的，也不笑了，起来就走，尾巴也不给我摸了，这个傲娇劲儿，一下子我的胜负欲就上来了，就追着它跑。 结果跑跑它就不跑了，站在那看着我，我一看这是好机会啊！就铆足了劲朝他奔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直接就变成了一个男人，而我却已经刹不住车了，直接就撞到了他的身上，疼的我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我还没在狐狸变成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头上传来了一道很委屈的声音，“你居然说我丑。” 而我只想问‘老兄，你哪位？别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好嘛！’ “我们认识？”但我还是换了一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给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看来你是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的，我们还会遇见的，这一次你要早点来找我啊。” 我没理解，他说这一次，难得是上一世的事情。 “那个，你……狐狸？还是人？” “哈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可爱。” 可爱？这跟我问你的事有啥关系？ 看我的脸拉下来了，他赶忙说他是成事的仙，但我却是不信，仙家没有成事之前都是不能变成人形的，成事了就不可能留在下界，看我是女孩就忽悠我是不？ 看我一脸不相信他也没再多解释，就是一句，“记得来找我。”就消失了。 不过很快我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方面是我的事主真是太多了，隔壁镇的都会来找我，口口相传我这名声也算是在这一片打出去了，就是偶尔还会因为我的年纪小不信任我，不过无伤大雅。 另一方面就是他说的太扯淡了，我根本就没相信他说的话。 差不多半年吧，我就又梦见那个灰狐狸了，它委委屈屈地蜷成一团，这次我没敢再上前，就远远地看着，它一看我不过去就更委屈了。 “你不是答应来找我吗？为什么不来？”它声音囔囔的。 “我啥时候答应你了？”我疑惑不已。 它噎了噎，它仔细想了想我还真的没有答应它，只是它自己说让我去但我并没有回应它。 随后它直接变成了男人，我看着往后退了两步，“你……你……要干啥？别过来噢，我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别说我毁了你道行。”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他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打不过他！ “算了，我原谅你了，你记得我就好。” 然后就消失了。 第103章 妞妞下山 后来我遇到一个要立堂子的狐仙，她家里人不懂，就来我家找我给看看是什么情况，来了之后我看是被磨得。 在我给处理完了之后突然就想起来了那只灰狐狸，它只是短暂的出现一下，然后又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没有什么波澜，我也没有在梦见他，说来也是好笑，我第二次梦见他的三个月后我还美滋滋的等着他再来我梦里找我呢。 我的脸上就一直不自觉的挂着笑，白清舟看见我这个样子就问我，“姐，你是不是处朋友了？” “哈？”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不是给他发射了什么错误的讯号，他直接一嗓子就喊上了，“姐，我跟你说处朋友行，跟人钻苞米地可不行噢！” 听见声音的我妈直接就出来了，“乖宝，你跟谁钻苞米地了？” “乖宝！你没结婚可不能跟人做出啥事啊！”爸爸也来横插一脚。 天爷呀，来道雷劈死我吧！！这断章取义的能力真是绝了，问题是他们还不听我解释，好像那就是事实一样。 “妈妈，清舟瞎说的。” 最后我都无奈了，我的声音都透露着无奈。 “清舟，这话可不能瞎说，你姐是女孩子，名声是很重要的。”爸爸呵斥了白清舟。 “不是，爸爸，我是问我姐是不是处朋友了。” “那咋还能跟钻苞米地扯上呢？”妈妈又迷茫了。 “这……”我瞪了白清舟一眼，这时候他吭哧上了，刚才那豪横劲呢？我的好心情都被他打扰了，没在理会他们我就直接进屋了。 不过晚上我没有梦见他，之后也没有再梦见过，他就好像是我的一个臆想一样。 …… “乖宝，过完年你就十八了，你有没有什么规划啊？例如什么时候结婚。” 妈妈在吃饭的时候开口问我，这两年来给我介绍的人不少，最开始是我爸爸妈妈替我回绝，后来就是我自己回绝。 起初我爸爸妈妈还觉得我不着急可以慢慢挑，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一点想找婆家的意思都没有，爸爸妈妈又开始着急了。 刚才爸爸偷偷用筷子戳妈妈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这话不止是妈妈想问，只不过爸爸不好意思开口，就让妈妈冲锋陷阵而已。 我把最后一口饭吃完，规规矩矩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端坐好，郑重地告诉他们，我是不会找婆家滴！ 说完我就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白清舟紧跟着就跑出来了。 这么长时间我都已经完全能应付得来他们的这些问题了，只要我跑的快，他们就不能奈我何，我在出去给人看事躲个几天，等我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我是腊月二十三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在包饺子，我煮了一些就去山上看师父了，因为我现在到处跑给人看事，回山上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每次我回来妞妞都懒懒地趴在山下，跟它说过很多次不用来接我，可是它从来都不听。 现在我都是自己骑自行车上山，妞妞跟在我的身边跑着，我不敢骑太快，因为我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它的吃力。 到了之后我先进屋把饺子给师父，又一次忍不住让师父跟我一起下山生火，不出意外的师父又一次拒绝了我。 我在山上住了一晚，我就像小的时候那样搂着妞妞，它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懒地趴着，一点没有了小时候的活泼。 我摸着它的皮，捏了捏它的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它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可我不想它离开我。 我把自己的头埋在它的肚皮上，“妞妞，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希望在最后的日子我能陪着你。” “吼。” 听见它的声音我更难受，这有气无力的妞妞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妞妞。 我又一次对师父说了我想带妞妞回家，这次师父没有拒绝我，只是问我如果山下的人因为害怕要杀了妞妞，我该怎么办？ 我说不会的，他们都可相信我了，我说妞妞不伤人他们一定会信的。 师父只是叹了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开开心心地领着妞妞下山了，在我领它进村子的时候，往日见我都很热情的村民都吓得往家跑，还边跑边喊，“老虎进村了，快逃命啊！” 另一个人听见了就大喊着，“老虎进村咬人了。” 最后就变成了，“老虎已经把村民给吃了，没吃够还要进村吃。” 都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摸了摸妞妞的头，“没事妞妞，咱们回家就好了，他们没见过你害怕正常的，回家就不会有人害怕了。” 结果就是我把妞妞领回去之后给我妈妈吓到了，最开心的莫过于白清舟了。 他听见声音就跑了出来，看见妞妞来了上来就把妞妞抱住了，在他抱妞妞的时候我妈妈很配合的抽了一口凉气。 “姐，你咋给妞妞领回来了？” “妞妞时日应该是不多了，我希望我能一直陪着它，不再让它等着我了。” “妞妞它……回来也好，我把我的肉给它吃。” 我跟妈妈说了妞妞在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养着的，所以它不会攻击人的，妈妈看妞妞确实乖顺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到晚上就被打破了。 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商量过年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家门口出现了很吵闹的声音，仔细听着好像是村里人。 “这是咋滴了？我去看看。”显然一家人都听见了，白清舟最先说一句就跑去开门了。 我们三个人跟在白清舟的后面 妞妞看见我动了它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清舟一开门就懵了一下，“李爷爷，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啊？” 白清舟双手把着门的两侧，把打开的地方都堵住了，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情景。 你们？这是来了很多人嘛？爸爸妈妈对视了一眼，就听门外的声音响起。 “清舟，你让开，我们找你爸妈。” 第104章 我不可能送它走 “清舟，谁啊？”爸爸边问着边往下走着，看见白清舟的表情爸爸就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简单。 爸爸走上前就打开了门，看见的就是黑压压的脑袋，在有点暗的天色里显着有一点点吓人。 爸爸明显要比白清舟镇定的，看向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叔叔，“李叔，你们这是干嘛啊？怎么都来我家了？” “敬岩，我们也不想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可你家若若中午带回来了一只老虎，是吧？” “啊，对，但那……” “敬岩，我们的意思是让你家若若把老虎送走吧。”那个爸爸叫李叔的儿子在旁边开口了。 一听他们要把我的妞妞送走我就不开心，刚要上前跟他们理论，妈妈就拉住了我，并冲我摇了摇头，我用力抽了抽，没抽出来。 “大壮，李叔，那老虎是我女儿从小就养的，它不咬人的。” “敬岩，我们也不是不给你面子，可老虎那东西是禽兽啊，谁能控制的了它？他要是真爆发起来把村民给咬了，咱们谁能拦住它？” “这样吧李叔，我不让这老虎出我家院子你看行不？” “不行，你说不让它出它就不出了，我就没见过那个畜生能听懂人话的。”不知道人群里的谁说出了这句话。 “它真的……”爸爸还试图跟他们解释，而我却忍不了了，挣开妈妈拉着我的手，两步跑到了门口。 “李爷爷，这只虎是我从小就开始养着的，它非常听我的话，我让它在家里待着它就不会出去乱跑的，而且，我一定要把它留下的。” 对面的老爷子听我这么说脸当时就拉下来了，“若若啊，我说了它就是个不确定因素，而且村子里都有人都怕它，难道村里人还能因为一只畜生总也不出门了吗？” 听着他说的话我的拳头逐渐就硬了，要不是我还顾忌着他年纪大了高低得打他一拳。 我强忍着怒气开口询问，“那大家怎么才能让我在家里养着它。” “怎么都不行，要不你就把它送走，要不我们就把它弄死。”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开口了，我仔细的盯着他看，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印象。 “对啊，整只老虎放村里谁能放心啊？” “可不，那老虎看着就吓人，它要是吃人可咋整。”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那讨论着，他们每说一句我周身的氛围就冷一分，“我不可能送它走，谁再多说一句小心今晚有东西上门，都别忘了我可是个先生。” “你！！”那个自诩长辈的老李头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现在我要关门了，我再听见一声，全村人都别想睡好，我的本事大家也是知道的。” 说完我直接就把门关上了，直接往屋里走，爸爸妈妈紧跟我后面就来到了我屋里。 “乖宝，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妈妈的话里带了些许的不赞同。 “妈妈，他们要送走我的妞妞，妞妞老了，我就想它能陪着我，我好好跟他们说了，他们根本就不听，那我也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听了。” “乖宝，你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觉得都住在村里你这么做以后再见面脸上都不好看……” “爸爸，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把妞妞送回山上让它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都在等待中度过？还是说直接让村里毒死妞妞？” 此时的我表情冷，声音更冷。 妞妞对于我的意义是不同的，不说它几次涉险保护我，就说在我最缺少陪伴的时候只有它天天陪着我，我已经让它等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让等待消耗掉它最后的时光？ “乖宝，妈妈跟爸爸没别的意思，也是担心你，毕竟你以后还要在村里跟他们相处呢，你要是想把妞妞留下，那就留下吧，爸爸妈妈支持你。” 妈妈说着看了看趴在我腿边的妞妞。 “你跟清舟休息吧，别多想了噢。”妈妈拍了拍我的手就跟爸爸出去了。 “姐？” “没事，睡觉吧。妞妞，你要不要上来我搂着你睡？” 妞妞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趴了下去，并没有上炕的打算。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这事只是一个开始，也没想到这会成为点燃我人生中一个最痛苦的转折点的导火索。 第二天我就跟妞妞说不要出院门，就跟我在院子里玩，年后很多我必须出门的事我都已经推了，就是为了好好陪陪妞妞。 可是晚上我就发现不对了，这妞妞怎么开始拉稀了？ “妈妈，你看见妞妞今天都吃啥了吗？” “就是跟咱们吃的一样啊，你不说咱们吃啥给它吃点啥就行嘛。” “那你看见妞妞都去哪里了吗？” “它不是一直在家也没出门啊，咋滴了这是？” “妞妞拉肚子了，从下午就开始拉，我想知道它是病了还是吃啥不该吃的了。” “它连门都没出，肯定是病了，我给它找点药吃吧，人吃的它能吃不？” “我也不知道啊，先试试吧。” 妞妞很乖，把药给它它就吃了，只不过拉肚子拉的整只虎都蔫蔫的，看见它这样子我就忍不住的心疼。 可令人奇怪的是妞妞一整就拉肚子，而且丝毫没有规律，直到我那天在墙角看见了一个没吃去沾满土的鸡腿。 我立刻拿着鸡腿进屋了，“妈妈，这鸡腿是你放在墙角的吗？” “不是啊，我没事往墙角放鸡腿干啥？那不是祸祸人嘛。” “我知道。”转头我就往外走。 “哎，这孩子一天风风火火的。” 我拿着鸡腿到妞妞面前，妞妞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鸡腿，这很不对劲，按理说妞妞应该直接就吃了的。 它看见鸡腿第一反应是躲开就说明它知道这鸡腿不对劲，它已经吃了很多次亏了。 我边摸着它的虎头边想着到底是谁为了让妞妞上钩能这么下血本？肯定就是村子里的人干的，他们这是看我不把妞妞送走就想把妞妞弄死，可是他们为啥不直接下毒药要下泻药呢？ 第105章 吐血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是怕真的一下把妞妞弄死我真的会报复他们，持续给妞妞下泻药，就是再好的身体都经不住这么泄底，更别说妞妞本来就时日不多，年老体迈。 想明白了我也就不纠结了，敢动我的妞妞，那就准备承受我的怒火吧。 中午吃饭妈妈还问我那个鸡腿是哪来的？我说外面门口捡的，妈妈还叮嘱我那就不要给妞妞吃，看在给它药到了。 现在我家在村子里的现状就是村子里的人看见我们家人就绕道走，唯一还能跟我们家人来往的就是秀玉婶子跟陈浩然了。 陈浩然第一次看见妞妞虽然害怕，可是眼睛里却是亮晶晶的，后来就天天有事没事往我家跑，就蹲在不远处看着妞妞，之后就是越来越近，直到抱着妞妞玩。 他还特别意外的跟我说，“若若姐，它还真不咬人啊。” “妞妞只咬坏人，浩然是好孩子，妞妞当然不咬你了。” “妞妞？它是母老虎啊？”说着这孩子就要去拽妞妞的后腿，想要一查真伪。 我一看他这动作就感觉拦住了他，“妞妞是公老虎。”可不能让他直接就去看，妞妞这老了老了可不能整得晚节不保啊！ “噢，公老虎为啥叫妞妞啊，一点都不霸气。” 好在浩然是个好孩子，不让拽就放弃了，没有必须要一探究竟那个劲儿。 之后浩然从我家走还会有大人告诉他别来我家，我家有老虎会吃人的。 陈浩然就会笑呵呵地说若若姐家的老虎可乖了，不吃人的。 那人听见了也不信，嗤笑一声说还有不吃人的老虎了？那就是没饿呢，说不定哪天就吃你了。 听见这话陈浩然也不恼，就得笑呵呵的也不再解释了。 晚上的时候我让妞妞先到院门口趴着，我上香请鬼，给村子里每一户人家都送去了一只，秀玉婶子家除外。 不能让妞妞在我跟前，不然它的气会干扰到我，毕竟我干的也不是什么光明的事。 我要强行把各家各户的门神遮住把鬼送进去，再让鬼吓唬他们，一下子操控这么多鬼我有点承受不住，再加上这也算是邪术了，我只坚持了一刻钟就坚持不住了。 “噗。”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跟白清舟毫无防备，就在我吐血的时候白清舟也流了鼻血。 他一手就把鼻血给抿了，鼻子一下整得红呼呼的，“姐，你没事吧？” “没……噗。”又是一口。 “艾玛，你快躺下吧，这又吐血了。” “你去……噗……把……妞妞……噗……领回来……噗……” “艾玛你可快别说话了，我知道该咋整，你这吐这么多血没事吗？” “没事。” 在扶我躺下之后白清舟就跑出去找妞妞了，把妞妞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处于一个半昏死状态了，我还有点庆幸，得亏我已经成年了，要不这么反噬我底子就得亏了，会影响日后的高度的。 白清舟看我睡了，他简单收拾收拾地上的血就也睡觉了。 “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划破了我家的宁静。 “娟儿，你咋了？”接着就是爸爸焦急的声音。 昨天晚上承受了一波反噬，今天早上就没起来锻炼，应该是妈妈看见我昨晚吐的血了。 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妈妈的脸都有点白了，看着那个一块块红呼呼的衣服。 这？啥情况？谁被暗杀了？ 这时候白清舟也睡眼惺忪的出来了，“咋了这是？在这干啥呢？” “没事，就是可能谁昨天进家里了，留了件血衣吓唬咱们呢。”爸爸开口既是回答白清舟的问题，也是稳住局面。 白清舟挠挠头，又揉揉眼睛看向地上的衣服 一下子就笑了，“啥吓唬咱们啊，那是我姐昨晚吐血了，我就拿衣服擦了一下，但衣服我放屋里了啊，咋能在这呢？” “乖宝，你咋了？咋吐血了？” 妈妈一听我吐血了就抱着我左看看右看看。 我抽死白清舟的心都要了 那嘴就跟棉裤腰似的，啥事都往外秃噜。 “妈妈，我没事，就是天气太干，我有点上火了。” “上火了？”妈妈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爸。 “对，妈妈，我就是上火了，你别担心了哈，快去做早饭吧，我都有点饿了。” 不看妈妈还有点懵的脸，直接就把她往厨房推，而身后的爸爸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我总是觉得他应该是看透了我做了什么。 还没等我家早饭吃完呢，村里人又手持武器来我家堵门了，说我吓唬他们给他们吓坏了，必须让我家给个说法啥啥的。 听见他们哔哔我就烦，看他们还这么有精神头的样子，昨晚是吓轻了，还有精力来我家闹呢。 “爸爸妈妈，你们吃，我去跟他们说。”放下筷子我就站起身往外走。 “哎，乖宝。”我回过头看着出声的妈妈，妈妈看我看她就跟我说，“乖宝，有话好好跟他们说噢。” 我点了点头，他们要是能好好沟通我自然会好好跟他们说，他们要是非惹我，我也不是软柿子，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打开门之后站在最前面的还是老李头父子，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李爷爷，这么早你就领这么多人来我家串门啊？”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昨天我们都看见那些东西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人群里一个激动的男声响起。 “噢？证据呢？” “这十里八乡的就你一个人会这些东西，不是你是谁？” “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得罪什么了呢，也就是说你们平白无故的就来指控我喽，那我还是我的老虎拉肚子就是你们给下药的呢！”我的语气已不复最开始的温和，而是变得凌厉起来。 “证据呢？”一个女声又出来了。 我嗤笑了一声，“那你遇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老虎我没抓住下毒的人我认了，你们要不也认下？” 不就是耍无赖嘛，我看谁能有我无赖？ 第106章 故人入梦 “哎哎哎，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用这些东西吓唬人，当心遭报应！”老李头身后另一个女人，直接冲我嚷嚷道。 “够了！”爸爸出言呵止道，听到爸爸的喊声，大家也开始默不作声，毕竟爸爸也是当过兵的，杀过人，手上沾过血，大家也是有些害怕的。 “众位，容我说一句，这只老虎是我家若若在山上养的，从小养到大的，如果有什么秉性，若若也不可能让它下山来，我白敬岩向你们保证，如果它任何时候露出凶相，哪怕是冲鸡鸭龇牙，我也会让若若把它送回山上，各位今天就散了吧，就当给我白敬岩一个面子，如果这期间还有人来闹事，那就不是你们来我家了，我会挨个亲自找上门。”爸爸温和的说出了这些话，但是语气中又有一丝丝威胁。 “敬岩啊，这，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信你一次。”老李头也听出来了威胁，爸爸给了台阶，也就顺着下了，然后带着村民回家了。 “哼，欺软怕硬的老货！”白清舟在我旁边悄悄的骂了一句，然后捂住嘴偷偷看了一眼爸爸，爸爸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也没理会他，而且转身走到了妞妞面前。 妞妞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趴在地上，低着头舔着自己的爪子，时不时的偷偷抬头看一眼爸爸，爸爸俯下身，用手轻轻地给妞妞抓着肚皮，“我知道，你救过我家乖宝儿的命，你放心，我们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爸爸俯下身，又用手摸了摸妞妞的脑袋，就站起来起身回屋了。 我则还是气鼓鼓的在屋里，哼哧个不停，白清舟也在我身旁看着，时不时想张嘴说话，但是看到我这个样，也不知道该说啥，妈妈见到也是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你们娘儿仨，在这摆龙门阵呢？”爸爸进屋之后，看见这个氛围，只好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我也噗嗤一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咋办呢？ “若若姐，清舟哥哥！”陈浩然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然后就是“咚！”的一声，陈浩然进屋了，手里拿着一个布袋，里边装的鼓鼓囊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伯伯好，白大娘好。”陈浩然进屋之后，一改跳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哎呀，大侄子来了啊，给我们带的啥好吃的啊。”爸爸也是热情的招呼着陈浩然，志刚叔和爸爸可是过了命的交情，爸爸对陈浩然，也是视如己出。 “我妈妈烙的糖饼，让我给你们送点过来。”陈浩然打开了布包，里边是一摞热气腾腾的发面糖饼。 “好好好，我大侄子真好，你大娘前两天腌的咸菜，一会儿让你清舟哥给你装点，拿回去和妈妈吃，等吃完了再过来拿给大侄子。”爸爸亲昵的用满是胡茬的脸，蹭了蹭陈浩然。陈浩然扎的疼了就躲开，惹的爸爸哈哈大笑。 “若若姐，我想去和妞妞玩儿。”陈浩然转身抱住了我的腿，满脸期望地抬头看着我，明亮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去吧去吧，姐姐还有你清舟哥一会儿也去找你和妞妞玩儿。”我也宠溺的扶起来陈浩然，捏了捏他嘟嘟的小胖脸。 “好！”陈浩然听完就一蹦一跳的跑出去，嘴里还喊着，“妞妞，妞妞，我来找你玩儿啦！” 不大一会儿，白清舟拿一个小坛子放到了窗台上，里面装满了妈妈腌的咸菜，然后就拉着我一起去门外找陈浩然和妞妞。 等我和白清舟到了的时候，陈浩然正跪在妞妞身旁，有着结拜的架势，我赶忙上前扶起来他，“浩然，你干啥呢？”我疑惑的问到陈浩然。 “若若姐，我在和妞妞结拜呢！”陈浩然露出洁白的小牙，笑嘻嘻的冲我说道，我心里暗道不好，妞妞本就时日无多，陈浩然再傻乎乎的来那么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万一真一语成谶了，志刚叔不得爬出来和我俩玩命啊。 “浩然，以后不许和妞妞结拜了奥，你和妞妞好好玩儿就行，再整这个，我以后就不让妞妞和你玩儿了。”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行，我听你的若若姐。”陈浩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趴在妞妞肚皮上，感受着妞妞的柔软。 我见状也继续多说，而是回屋拿出水盆，给妞妞的饭盆里倒满了水，这炎炎夏日，可别把妞妞给热死了。 就这样，中午爸爸妈妈留下陈浩然在我家吃了顿饭，陈浩然抓起糖饼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这吃相和妞妞比，也不遑多让。吃完饭，就躺在我家炕上，美美地睡上了午觉。 下午的时候，秀玉婶子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我家，“白大哥，嫂子，你们在家吗？”刚进院门就听到了秀玉婶子的声音，白清舟悄悄嘀咕，“这娘儿俩是真像啊。”妈妈听到轻轻踢了白清舟一下，白清舟也乖巧的闭上了嘴。 “来吧秀玉，在家呢。”妈妈冲着窗户外喊到，秀玉婶子进屋看见陈浩然在炕上睡觉，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就行，在这就行。” “秀玉，你咋了，着急忙慌的？”妈妈递上去一杯水，也是疑惑的问道。 “哎呀嫂子，我中午梦见志刚了，志刚跟我说，浩然他最近有一劫，让我看好他，离水远点。说得可邪乎了，我起来还没见浩然回家，我就赶忙出来找，可吓坏我了，咕嘟咕嘟。”秀玉婶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喝了口水。 “若若，帮你秀玉婶子看看这是咋回事？”爸爸听到之后，也凑过来对我说道。 “是啊若若，给你婶子瞅一瞅吧。”妈妈也对我使了个眼色。 “行。”我也没推辞，毕竟秀玉婶子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我这个时候，也不是扭捏的时候，索性也掐指算了起来。 第107章 劫 我看了看浩然的面相，并没有发现大问题，然后就掐指测算着陈浩然的生辰八字，不由得皱起眉来，毕竟故人托梦这事，马虎不得，发现少年有绊，可是那个小孩子小的时候没有个磕磕绊绊的？ 想着我就叫着，“浩然，你过来我看看。” 我从浩然的手臂开始一节一节往上掐，当我掐到他肩膀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这处骨头较轻，少年有秧，不是好兆头啊。 “婶子，志刚叔说得没错，浩然最近确实有一劫，但是会有贵人相助，虽是九死一生，但是有逢凶化吉之兆。”说完，我不由得心头一颤，仿佛失去了某样东西一般，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那，要按志刚说得做吗？让浩然远离水？”秀玉婶子还是不放心，继续向我问道。 “既然志刚叔说了，那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说，最近一段时间，就别让浩然去河边玩了。”我也顺着秀玉婶子的话，继续安慰着她，毕竟陈浩然是志刚叔的独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让志刚叔这一脉绝后了么。 “好了秀玉，既然若若都这么说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哈。”妈妈也上前安慰着秀玉婶子。 “啊呜～”陈浩然这时候也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妈妈，你咋来了？”看到秀玉婶子，一脸迷茫地问道。 “老弟啊，你妈妈来接你回家了，你回不回去啊？”白清舟笑嘻嘻的冲陈浩然说着。 陈浩然听完也看着秀玉婶子，秀玉婶子点点头，“你跟我回去不？”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和妞妞玩儿。”陈浩然听完，嘟嘟着嘴。 “婶子，那就让他在这吧，等天晚了，我骑车送他回去。”白清舟安慰着秀玉婶子，怕秀玉婶子不放心，陈浩然会乱跑。 “那行，麻烦你了清舟，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得收拾呢。”秀玉婶子说罢，起身就往外走。我也和爸爸妈妈穿鞋下地，准备送秀玉婶子出门。 “哎，对了秀玉，你嫂子腌的咸菜，你拿回去和我大侄子吃。”爸爸拿起来上午白清舟装咸菜的坛子，递给了秀玉婶子。一番推脱之后，秀玉婶子秀玉婶子拿着坛子走出了门。 “妈妈再见，嘻嘻。”陈浩然也笑嘻嘻的冲秀玉婶子打着招呼。 “早点回家。别让你清舟哥摸黑骑车。”秀玉婶子回头叮嘱了一句就往回走了。 然后爸爸妈妈进了屋，陈浩然拉着我和白清舟去找妞妞玩儿，妞妞还是趴在地上，眯着眼，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小时候蹦蹦跳跳的那么活跃了。 我和白清舟蹲下给妞妞抓着头，陈浩然则是一跃，骑在妞妞背上，仿佛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小孩子嘛，总会幻想自己是个大侠。 看着妞妞，我不禁又悲从中来，怎么明明咱们两个一起长大的，我正值青春，而你却老了呢？妞妞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悲伤，伸出舌头，舔着我的手，老虎的舌头上都是倒刺，但是妞妞不知收了力道还是年纪大了倒刺也没有那么硬了，舔在我的手上，竟然只是有点痒。 我和白清舟还有陈浩然陪着妞妞晒了一下午太阳，直到太阳落山，妞妞打了个哈欠，我和白清舟也是站起身来，双腿蹲了太久也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陈浩然懒洋洋的从妞妞身上下来。 “大侄子，晚上让你大娘给你炖只鸡吃，吃完了再让你清舟哥骑车送你回家行不行？”爸爸走过来，又要用胡茬扎陈浩然。陈浩然赶忙跑开，转身说道，“不了伯伯，妈妈说不让清舟哥摸黑骑车，我现在就回去，明天再来。” 爸爸见状也留不住，夸了几句大侄子真听话，就让白清舟去推车了。白清舟应了一声，把自行车推出来，妈妈从屋里拿了一个屁股垫，垫在了车后座，爸爸把陈浩然抱了上去，白清舟骑车就走了，风中残留着陈浩然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爸爸笑着说道，“这小子可比白清舟小时候淘气多了。” 不大一会儿，白清舟就回来了，妈妈招呼着他进屋吃饭。 吃过饭后，我和白清舟就去了里屋，躺下睡觉了，我闭眼在脑海里回想着《易经》，同时也运炁行走我身上的大周天。 “哎，姐，你说志刚叔在下边过得挺好吧？还能托梦呢？”白清舟这时候突然问道。 “每个人进地府之后，判官会审理他们山上的善恶因果，然后送去忘川河洗去杂念，然后该轮回的轮回，该下地狱的下地狱，志刚叔这种，可能会当一个阴差吧。当了阴差之后，每个月都能在望乡台给家人托梦。”我结束了冥想，跟白清舟说起了地府。 “奥，原来是这样，地府里是什么样的？姐，你见过吗？” “我可以送你去！” “别别别，我还没活够呢。睡觉睡觉。” 说完我不由得想起了奶奶，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会进入轮回转世了吧，我已经好久都没梦到过奶奶了。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可渐渐的我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妞妞的状态越来越蔫儿，它不是那种老了动不动的蔫吧，开始不怎么吃东西喝水了。 “妞妞，你这是怎么了？”我把它的脑袋捧起来想要一看究竟，把它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它嘴边有一些白沫，虽然不多但这很不正常。 我赶紧跑到院里，“清舟，清舟。” 这时候白清舟正在不慌不忙的擦他的自行车，看见我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叫他便放下了手里的抹布站了起来。 “你这是咋了？姐，咋慌慌张张的呢？” “清舟，你看没看见妞妞吃啥不该吃的了？” “妞妞？没有啊，它咋了？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妞妞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中毒了，它的状态不对，而且我还在它嘴边发现了白色的沫子。” “我跟你进去看看。” 第108章 安眠药 白清舟进屋之后看见妞妞确实是蔫蔫地趴在窝里，把妞妞的头抬起来也看见了妞妞嘴边的白沫。 这时候妈妈进屋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妈妈，妞妞好像被人下药了。”我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跟哽咽，是我没有照顾好它，才让它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药。 “什么，我看看。”白清舟让出了位置，妈妈蹲下来开始检查。 “它应该是被下药了，但不是中毒，只不过一时不知道是什么药。” “妈妈，那现在怎么办？妞妞它……它不能出事啊！” 妈妈拍了拍我抓着她的手，“没事，先给妞妞灌点水，看看它能不能吐出来。” 我跟白清舟抱着妞妞防止它乱动，妈妈给它灌水。 其实妞妞不怎么需要控制，它根本就不怎么挣扎，但是我一看见它浑浊的双眼我就难受不已，我只能把头侧到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 给它灌了好多水它才开始吐，可是当它吐完了之后我觉得妞妞的状态变得更差劲了。 这个时候陈浩然蹦蹦跳跳的来了，但他看见我哭的不行，白清舟眼圈也红红的时候，笑好像一下子就钉在了脸上。 “若若姐，清舟哥，你俩这是咋滴了？咋都哭了呢？不会挨揍了吧？” 我没说话是白清舟回答的他，“不是，是妞妞好像被药到了，我跟姐都心疼了。” “啊？那妞妞没事吧？” “现在没啥事了，就是给妞妞折腾够呛。” “咋还能药到呢？妞妞不都不出门嘛？” “不是被下药了，妞妞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 之后就是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浩然就弱弱地开口了，“若若姐，这是好像是我的错。” “嗯？”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是我昨天来给妞妞吃了一个鸡腿。” “鸡腿？”怎么又是鸡腿，再说了浩然的鸡腿怎么来的呢？ “嗯。” “浩然，你的鸡腿在哪整的？” “就是壮叔给我的啊，他说村里没有别的小孩就我一个，给我吃，但是我跟妞妞好，就想让妞妞也吃，就吃一口就给妞妞了。” “什么？！你也吃了？那你有没有事啊？” “没啥事啊，昨天晚上我还睡得可好了 都没做梦。” 说着他就咯咯笑起来了，可我就笑不出来了，手指头被我捏的咯咯作响，他们下的是安眠药，这药对于时日无多的妞妞就是毒药。 想着我推门就往出走，白清舟紧跟在我后面，陈浩然看我的脸色不对就没跟在我后面。 “姐，咱们这是去哪啊？” “李大壮家。” 我是直接上脚踹门的，把门踹开的时候李大壮正在收拾院子里的菜地，看见我踹门进来就杵着镐站在那。 “大侄女儿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在家看着你的宝贝老虎，来我家找我有事啊？” “李大壮，是不是你给我的妞妞下药了？” “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给你家的老虎下药了？我告诉你，说话办事你要讲证据！” “就是你，浩然都说了，那个有药的鸡腿就是你给的！” “他说是我就是我啊？我还说是他呢。” “好，你不承认是吧？别后悔。” 紧接着我就开始念送请咒，不出片刻院里了就窸窸窣窣地跑来一院子的老鼠，都朝着李大壮去了。 小老鼠灵活的很，顺势就往他身上爬着，不大一会就爬满了，他抖落下去一批，就在爬上来一批。 就跟裹了一张黑毯子一样，如果别人看了一定会觉得很膈应，但我却不觉得有什么，看他这会儿还有心情骂我，我就觉得他也应该不觉得有什么。 这时候李大壮家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骂我的。 不等我有下步动作，我爸爸妈妈就被陈浩然带来了。 “乖宝，你这是干啥呢？”爸爸出了声，因为妈妈看见院里密密麻麻的耗子也吓了一跳。 “我说过，别动我的老虎，这是警告，再有下次，大家就都陪着我的老虎一起死，不怕死的尽管再来试。” 人群里先是一瞬的安静，紧接着就是一阵骂声，当然了，都是骂我的，而我却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只要不来打扰我的妞妞就好。 说完我挥了挥手，鼠群就有序的退出了李大壮家的院子，我没理会他们说什么就往出走，大家虽然骂骂咧咧，却都自动的给我让出来一条路。 爸爸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好像是在跟村里人解释什么，我不懂，有什么好解释的，是他们放着相安无事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挑战我。 大约半个小时后爸爸回来了，满脸的难色，“爸爸，你是不是又要说我？说我不应该这么跟他们说话？就因为他们是所谓的长辈，就可以随心所欲，我反驳他们就不行？” 我看着爸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同时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乖宝，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大家都一个村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是他们动了我再三强调不能动的妞妞，而且我的妞妞连门都没出过。” “乖宝……” “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是善恶对错，如果你再替他们说话我们的父女情就岌岌可危了！” “若若你，威胁我？” “不是的爸爸，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之后我没再看爸爸的反应就回屋了，并且把门从里面锁上了，晚上的饭我也没吃，妈妈来敲门让我吃饭我也拒绝了，她在门外跟我说我爸爸不是那个意思让我别往心里去，我也没有说话。 我依旧会隔三差五就去隔壁村子给人看事情，只不过没有以前忙了，我们村子的人看见我都会下意识的避让着我走。 更过分的是我看见家门口会有东西，一开始会是死老鼠什么的，之后就是各种垃圾，还抓不住是谁放的，为此我妈妈时常长吁短叹。 第109章 是他们欺负我的 我跟我爸爸的关系也一度降到了冰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后的晚上在我睡着了之后，我梦见了师父的草庐，我站在草庐门口。 “进来吧。”师父的声音从屋里幽幽传出。 我推门而入，师父正襟危坐在桌前，我转身看向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师父，这是？你拉我入梦？还是你入了我的梦。”我四处张望着，我以前只是听说过，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经历。 “是我把你从梦里找了回来。” “那师父你找我什么事儿？”我疑惑地问道，师父这么急拉我入梦，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把妞妞送回山上来吧，它时日不多了，别再让它在山下受罪了。”师父也不扭捏，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师父，我……”我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就都像棉花一样哽在嗓子里。 “你把妞妞带回去的这段时间，无论你家里，还是妞妞都是祸事不断吧？别再固执了，听话。” 听话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头，正跪着的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师父，是他们欺负我的，妞妞乖乖的在我家里待着，他们都想妞妞死！！！” 因为太过用力我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固执又狰狞。 “你知道他们想要妞妞死，为什么还要强留妞妞呢？你也想看这妞妞死于非命吗？” 之后师父就消失了，但那句，“你也想妞妞死于非命吗？”却打散了我积聚起来的所有力气。 我觉得不是我的错，可现在每个人都觉得是我错了，可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想要陪着妞妞，我就错了吗？ 之后的三天我没再出门，专心在家陪妞妞玩，它已经不大爱动了，我就一次又一次的拽着它起来，可它起来不到十分钟就又会趴下去。 看见它这个状态我就趴在它身上哭的不能自已，家里人看见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 三天之后在晨光还没照亮天空的时候我就带着妞妞往山上走去，这次我没有骑自行车，是跟着妞妞一起走的，在走的途中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可能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到山脚下的时候，我抱了抱妞妞的脖子，舍不得松手，趴在它的耳边轻轻地对它说，“妞妞，这次你先走吧，你上山我就站在这看着你走，就像之前你无数次送我那样，好不好。” “吼。”妞妞好像听懂了我的话，这次它没有再舔我，而是拿头蹭了蹭我，之后就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上走去，走着走着它还会回头看看我。 我一直拼命的忍受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地扯着嘴角，可是笑着笑着觉得嘴里好像有点咸，回家就告诉妈妈让她下次做饭的时候少放点盐。 我就站在那看着妞妞逐渐变小再变小，最后只剩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了。 可我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我是想要回家的，却挪动不了半分，日头逐渐升起，在太阳达到最高的地方，好像我才被照醒。 没再停留，我快步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看见的是跟兔子一样的白清舟，“姐，妞妞回去了？” “嗯，回去了也好，免得在村子里会被欺负。” “是他们太过分了，明明妞妞什么也没做，他们为什么非要妞妞死呢？” “人心吧。别想了，明天跟我去唐家堡看事情，估计得在那边住几天，你准备准备。” “行。” 之后我没有在跟爸爸僵持这，妞妞送走了之后爸爸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我家门口也变得干干净净，村子又热热闹闹了起来。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大家的生活都好好的，只有我一个人是难过的。 因为妞妞的事我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在给人看事的时候我的状态是好的，可一但闲下来我就会陷入长时间的发呆中，就是因为这个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姐，咱俩出去走走吧，你这老在家里闷着也不行啊，再闷出病来。” “去哪？” “咱俩去河边吧，河套子上的花都开了，咱俩去看看花，陶冶陶冶情操。” “嗯。” “那我去拿点吃的，正好野炊了。” “嗯。” 收拾好了我俩就出门了，去河边得路过秀玉婶子家，“姐，咱俩要不要叫上浩然啊？” “都行。” 走到秀玉婶子家门口的时候她家并没有关门，我俩就站在门口，白清舟就大声地问上了，“婶子，浩然在家不？” “没在家啊，浩然没去找你俩玩嘛？” “没有啊！” “也不知道这孩子一天天的上哪野去了，看他回来我不打他的，你俩这拎着东西是要干啥去啊？” “噢。”白清舟拍了拍拎着的小筐，“我领我姐野炊去。” “哈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一直到我俩走了我都没有说一个字，现在的我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只有在给人看事的时候灵魂才会短暂的回归。 “姐，你看你，在家这样，咋出来了还这样，你笑一笑哈。” 我没说话，当然也没笑。 “噗……噗……救……救命……噗……” “姐，你听见什么动静没有？”白清舟紧张兮兮地问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静静地听着，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吗？我咋好像听见有人喊救命呢？” “我没听见。” 之后就没在纠结，因为河边与我们村子中间有一片高高的芦苇，我们想到河边就要绕过这片芦苇。 等到了河边看见了我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陈浩然在水边趴着，全身湿漉漉的。其实说他趴在水边是不准确的，因为他的下半身还在水中，脸是趴在河边的石子上的。 水中还冒着大泡泡，我看见这一幕心就不由得往下沉，好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我。 没等我思考明白白清舟就把拎着的东西扔了向陈浩然跑去，紧跟着我也跑了过去，周围都是石子，我俩跑的磕磕绊绊。 第110章 死亡的乐曲 等我俩跑近的时候陈浩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好像生息全无的样子，我只能按耐下心里那丝感到难受的地方，上前查看陈浩然的情况。 白清舟自从把陈浩然拽出河面翻了过来，在看见陈浩然那苍白的嘴唇和没有血色的脸庞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现在咋整啊？浩然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会的，放心吧。” 我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他还活着，你过来给他渡气。” “渡气？咋渡啊？我不会啊。” “就对着他嘴，往他嘴里吹气。”我在这边急得不行，他还在那扭捏上了。 “啊？那我不得跟他嘴挨嘴啊？那我……那我以后还咋找媳妇了？” “媳妇重要还是救人重要啊？你再磨叽一会他就断气了！” 我真是气的不行了，我要是个男的我就自己上去吹了，还用得着他在这磨磨唧唧的。 白清舟在一番天人交战中终于鼓足勇气往前走了一步，他跪骑在白清舟身上，还坐在了他肚子上，我真怕他那体格子直接就把陈浩然给坐死了。 可我又不敢多说什么，害怕他再撂挑子不干了。 他在那比划了半天，反正我就得挺久的，也没下得去嘴，只能讪讪地从陈浩然身上下来，又走到陈浩然的侧面，跪在了他脸庞。 旁边的我只能一个劲儿的催促让他快点，可他根本不按照我的想法来办事。 终于就当他要亲下去，哦不，渡气给陈浩然的时候，陈浩然突然开始呛咳，嘴里吐出水来。 看见这一幕我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更能松一口气的却是白清舟。 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又想起来他在那磨磨唧唧那死出，我真的想给他两下子。 他看我瞪了他一眼，立刻就把呲着的大牙收了回去，我也没再管他，而是来到了陈浩然的身前。 这时候的陈浩然已经睁开了眼睛，我把他扶坐了起来，“浩然，你怎么在这？怎么呛水了？又是怎么上来的？” 边问着边往他身上看去，想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外伤。 “若若姐……咳咳……快……快救……咳咳……妞妞……咳咳……” 听见妞妞两个字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机械地把头转向陈浩然，“你，你说什么？” 在他连咳不断的声音中我还是听见了“救妞妞”这三个字，我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快速的向河中心跑去，因为河里的泡泡已经越来越小了。 白清舟也听见了陈浩然的话，看见我往河里跑他也跟了上来，石子与鞋底摩擦的沙沙声和陈浩然的咳嗽声奏响了一曲通往死亡的乐曲。 妞妞真的很沉，我跟白清舟两个人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它给拽了上来。 妞妞被拽上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它不能有任何动作，我感受到了生命在它身上迅速的流逝，死亡或许就在它的下一秒。 我紧紧的抱住它粗壮的脖颈，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我的眼泪还是头发滴下来的河水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妞妞明明已经回山上了，明明在山上的妞妞不应该来这里的，它为什么会在这？ 我终于想起来我最近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那就是浩然的水险，可代价却是与妞妞永别。 “妞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回山上了吗？你怎么会在河边呢？” 妞妞好像听见了我的声音，它似乎是想回应我，可它的头只抬到了一半，或许也没有一半，就重重地砸了下去，溅起了周围细小的石子。 “妞妞！！” 我的喊声划破了这艳阳的天，我死死地搂着妞妞的躯体，好像只有这样它才没有离开我一样。 我只感觉白清舟上前拉扯着我，嘴里还说着，“姐，你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妞妞它……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这四个字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我瞪着红红的眼睛推开了他，他可能是一时不察没想到我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推得后退了很多步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姐！” “若若姐，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妞妞……” 听见这个声音我的脑袋就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他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水中传来，听起来咕噜咕噜的还闷闷的，听不太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只能死死地盯着他，好让自己听的清楚一点，可他却也后退了两步，他不到我身边说，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要把妞妞抱起来，可我试了又试发现自己抱不动它，我只能像是曾经无数次那样把脑袋放到它的肚皮上 就像是躺在它怀里一样。 “妞妞，你肚皮怎么不动了，之前都是会动的，你动一动我枕着舒服，而且是不是你的年纪大了，怎么都没有之前热乎了？我都感觉到了冷了，你下山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那我跟你一起回山上吧，山下容不下你，我就跟你一起回山上，事情我也不看了，我就好好陪着你。” 我一边用手摸着妞妞的肚子一边跟妞妞絮叨着，可它始终没有再给我回应，我想它应该是生我把它自己送山上，却没回山上陪它的气了，没事的，我今天就陪它一起回山上，这样它就能原谅我了。 可我的耳边哭声不断，中间还掺杂着几声姐，聒噪的不行，而且我还感觉有人把我往外扯，我又努力的往妞妞身上贴了贴。 妞妞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抢我走它咋也不拦着点？作为百兽之王我就不信它呲个牙他们能不怕它？还敢上来拉扯我了？ 始终没有等来妞妞的回应，给予我的只有越来越凉，越来越硬的躯体。 脚踩碎石头的声音很明显，而且声音的大小也都不一样，应该是来了很多人，此时的我真的有点着急了，我想要把妞妞抱起来，带它离开这里，不能让村子里的人看见它，不然他们还会折磨妞妞的。 第111章 虎皮 “乖宝！！” 正在我努力地想要抱起妞妞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暂停了我的动作，乖宝是谁？不会是来跟我抢妞妞的吧？ 这么一想我就更着急了，一个大力突然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使劲儿地从地上拽了起来，让我被迫地面对着他。 面前的这个有点黑的人我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呢？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爸爸。” “乖宝，你这是在干嘛？” “我跟清舟来河边野餐啊，怎么了爸爸？”我微微侧头看身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白清舟，“清舟，你这是咋了？咋哭这么惨？” “姐，你咋滴了？” “我？我没事啊，你咋这么问呢？” “那你不记得妞妞死了吗？” “你别闹了，妞妞在山上呢，它寿命还没到呢，爸爸怎么这么多人啊？” “乖宝，你看看河边。”爸爸说着却也没有松手，还是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 听着爸爸的话我转头看向了河边，那个黄黄的身影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肚子已经没有了一起一伏的痕迹。 我很庆幸爸爸没有撒手，因为我现在所有的力气都靠着爸爸拽着我的那个手支撑着，但凡他松手了，我都得倒下。 好像什么东西突然进入到了我的身体，躺在河边的陈浩然，扭扭捏捏的白清舟，还有我跟白清舟费力拖上来的妞妞…… 一幕一幕都在告诉我，妞妞已经死了，为了救陈浩然死了，给陈浩然挡灾的居然是我的妞妞。 我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发现走不动了，才看向爸爸还拽着我的手，对向爸爸充满担忧的脸，我扯出一丝笑容，“爸爸，没事，我就去看看妞妞。” 爸爸定定地看着我，就在我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爸爸撒手了，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那，可是没有。 等我摸到妞妞的时候我发现它其实已经硬了，那它是去世多久了呢？至少三个小时以上了。 在我想要把它的脑袋抱在怀里的时候，它的两颗虎牙突然掉到了我的手里。 这两颗虎牙好似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我的情绪一下就奔涌而出，化作嚎啕之声，在这如血染红的天空中回旋。 妈妈想要上前来可也是被爸爸给拦住了，没让妈妈上去，而我已经顾及不到他们，留在我脑海的最后一幕是如血一样红的夕阳。 我想这是妞妞的血吧，把天边都染的如此之红。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家里了，“清舟，你咋了？”一出声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而且一说话嗓子就疼得不行。 “姐，你可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 “可不，你都睡十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就跟奶奶去世那次似的。” 我知道还是有区别的，那次是因为我陷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这次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悲伤过度，冲的。 因为在我醒来了之后我想起来那天的所有事情，怎么就的浩然，怎么发现的妞妞，妞妞怎么咽的气，我又怎么状若疯癫。 “妞妞怎么处理了？”我很平淡的问了出来，就好像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虽然我问的平淡，可白清舟回的却是小心翼翼，时不时还得用眼睛瞄着我，“妈妈把那对虎牙给你收了起来，爸爸跟去了的村民直接就在河边挖了个浅坑，然后把妞妞给烧了之后才埋到浅坑里的。” “烧了？” “嗯，爸爸说怕有人惦记这虎皮，咋来给妞妞扒出来就打扰妞妞了。” 我没有说话，就是盯着他。 “咕咚。”这是白清舟咽口水的声音。 “因为……因为……”他的目光开始四处飘散，就是不跟我对上。 “因为什么？” “因为当时跟去的村里人说妞妞死都死了，就应该把它的虎皮给拔下来，这样还能做个褥子，要不也浪费了……” “啪。” “噗通。” 我的目光不解的看着一下子就跪下来的白清舟身上，“你干嘛？” “姐，你，别拍我哈，你可就我这一个弟弟，把我拍散架子了你就没有弟弟了。” “我说你跪下干嘛？” “我……我……”在那我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侧头看见被我拍碎的炕桌，我就没再说什么了。 妈妈听见我拍桌子的声音也赶了过来，“乖宝，你醒了？” “嗯。”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清舟啊，去我那屋把虎牙给你姐取来。” “噢，行。”白清舟应着声就去找虎牙了。 “乖宝，你怎么又睡这么久，吓死妈妈了。” “对不起妈妈，让你跟着我担心了。” “唉，你道什么歉啊？这……这桌子……” “妈妈，是我不小心弄碎的，对不起啊。” “啊？啊，没事，等你爸爸有空了再让他给你做一个。” “嗯。” “乖宝啊，你别这样，妈妈看你这样难受啊，你说你刚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小姑娘啊！这些年妈妈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当初一直留在你师父身边你就永远都是那个快乐的小姑娘了。” 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就跟着声音一起流了出来，看见妈妈这样我心头也酸酸的，好像掉进了醋缸一样。 “妈妈，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刚醒……” 妈妈直接抱住了我，用行动把我后面的话遏止住了。 之后就是妈妈不能自已的哭声，虽然我不觉得妈妈有什么哭的，我却轻轻的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我的本意是想要安抚妈妈，可没想到妈妈感受到了我的动作之后哭的更狠了。 而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门外的另一个哭声。 在我醒来这天我没有出门，第二天下午我才去河边看妞妞，这次我自己出门，没带白清舟，一个人也闹的清静，直到在河边看见了陈浩然。 他就跪在一个小土包前面，还时不时地往土包上放着石头子。 “浩然，你在干嘛？” 他吓的一嘚瑟，手里的石子都掉地上了，“若若姐，你，你醒了？” 第112章 魂归来兮 “是啊，我昨天就醒了，我过来看看妞妞”答复过陈浩然，我走上前去，坐在了土包旁边，静静的看着出神，和妞妞的往事历历在目，像是电影胶片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从后山刚刚看见它，把它当做猫王，到我被厉鬼缠身，妞妞和师父为了护住我，放了至阳血，到现在阴阳相隔，没想到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若若姐，都怪我不好，如果我听妈妈的话，不和那个胖娃娃来河边的话，妞妞也不会死了。”陈浩然哭着走到我身边，不停的给我道着歉。 “嗯？胖娃娃？什么胖娃娃？浩然，你把那天的事情，仔细跟我说说。”我也正纳闷呢，明明秀玉婶子都已经告诉陈浩然，不要去河边玩了，为什么他还是掉到了河里，陈浩然也不是一个不听话，爱惹祸的孩子。 “就是那天，我去你家，白伯伯说你没在家，妞妞被你送回山上了，我就想去山上找妞妞，然后我走到村口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穿红肚兜的胖娃娃，它冲着我笑，我就带着他一起跟着你，跟着跟着我就跟丢了，然后我就感觉好热啊，热的我走不动路了，然后那个胖娃娃就拉着我去河边，到了河边我真的太热了，就脱衣服下到河里洗澡了，然后我刚下水，就感觉有人抓着我的脚，我就赶忙往岸上游，然后那个胖娃娃就在岸上冲着我笑，那个笑可瘆人了，我愣了一下，然后抓着我脚得手，越来越用力，然后我就扑腾着喊救命，最后妞妞来了，把我救了，妞妞却没上来。”陈浩然努力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事，跟我说着当时的情况。 我听着也很吃惊，这小子还想去山上找妞妞？不过也合理，毕竟陈浩然也是个不大的孩子，但是，我不在这几天，村里的鬼东西怎么这么活跃了？听陈浩然的描述，我才知道，原来那天算到给他逢凶化吉的，竟然是我的妞妞。而这胖娃娃应该是火娃，水里拉着他的，应该是水鬼找替身，没拉到陈浩然，但是拉到了妞妞，但是妞妞是经过畜生道轮回的，水鬼的替身找不到它，我多么希望妞妞已经得道了，这样他就有魂格，我还能给它立个排位供奉它。 “若若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陈浩然见我听他说完，直愣愣的发呆，小心翼翼的捅了捅我。 “没事，浩然，姐姐在想事情，妞妞的事不怪你，姐姐怎么能生你气呢，放心吧。”我低头看着这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心里却一点提不起气来，毕竟妞妞上一世轮回的是畜生道，这次下辈子应该会投胎成人了吧，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若若姐，我想妞妞的时候能给妞妞上炷香吗？我看妈妈每次想我爸爸的时候，都会给我爸爸的牌位上香。”陈浩然抬起头，盯着我问。 “别，浩然，你听姐姐说，妞妞它不是人，它死了就算是解脱，不要祭拜它，这样它会有怨气，会不能轮回转世的，记住了吗？”我赶忙打住陈浩然，生怕出什么岔子。 “好吧。” “小浩然，姐姐教你念往生咒，咱们一起送妞妞最后一程吧。”我看着低落的陈浩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别让他有心结。 “魂归来兮 往生之路 跨越生死的边界 离苦得乐 寻觅净土 摆脱尘世的束缚” 我说一句，陈浩然跟着念一句，陈浩然很聪明，跟我学了两三遍，就记住了，不像我，背咒语要背好久。 “咔哒 咔哒” 我和陈浩然念了三十次往生咒之后，一阵自行车的声音传入了我们耳朵里，不用回头都知道，白清舟来了。 “姐，我一猜你就在这，浩然也在啊，正好，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咱们走吧姐。”大大咧咧的白清舟，见到我们俩之后，直接冲我和陈浩然喊出声。 “走吧浩然，回去吧，姐姐要去处理点事情了。”我拉着陈浩然，走向了白清舟。 白清舟把陈浩然放在了自行车前梁，我坐在了后座，一个人拉着两个人向村里骑去，黄昏的夕阳现在白清舟的侧脸，当年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埋汰孩儿，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壮硕的臂膀，已经能撑起脊梁了。 送陈浩然到家，和秀玉婶子寒暄几句，我和白清舟也向家里骑回去。进院子之后，我看着妞妞曾经趴过的墙根，怔怔的出神，仿佛妞妞还在家一样。 “姐，进屋了，妈都做好饭了。”白清舟停好车见我不动，上前拉了拉我的衣角。 “啊，好，走吧，进屋。”回过神来，和白清舟进了屋里。 饭桌上很安静，都是咀嚼的声音，爸爸有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看见我的状态，也没有说话。 “白清舟，一会儿和我整理一下我的家伙事，刚刚浩然跟我说他看见了胖娃娃，我觉得应该是火娃，等它再露面，我得去把它给除了。”我缓过神来，对白清舟说道。 “啊，好。”白清舟听完直接放下筷子，去了里屋给我整理我那个包里的家伙事。 “哎，清舟，你这孩子，吃完饭再弄啊，乖宝儿，不危险吧？”妈妈埋怨完白清舟之后问了我一句。爸爸也跟着附和。 “放心吧，不危险，就是不知道火娃会在谁家放火。”我边吃饭边回复着妈妈。 “乖宝儿，别轻敌，万事小心。”爸爸听完也嘱咐了我一句，我也跟着嗯了一声，就放下筷子也去了里屋。 整理好符咒，五帝钱，我拿出了阵旗，用红线穿好，自从我下山之后，也没遇见什么恶鬼，这阵旗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我的包里吃灰，这次，该让它露个面了。我又拿出符刀，用抹布慢慢的擦拭。火娃虽然不厉害，但是逃跑的本事一绝，神出鬼没的不太好抓，我得准备好。 万事俱备，只等它露头了，我要抓活的，事情这么蹊跷，绝对有人在幕后推动。 第113章 起火 在我有条不紊地将各种家伙事儿收拾整齐后，夜幕已然悄然降临。此时此刻，我们一家四口正围坐在外屋的土炕上。 此刻的我心中也充满了疑虑，完全无法确定今晚火娃是否真的会现身。面对这种未知的局面，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眼看着子时即将来临，阴气愈发浓重起来。一旁的白清舟早已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开始打起瞌睡来；反观我自己，则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乖宝儿啊，依老爸之见，那家伙今晚似乎不大可能露面啦。要不这样，你先带清舟回屋里去睡觉吧。要是有什么情况，老爸会叫你们的。\"爸爸看到我同样面露疲态，便走上前来轻声对我说。 就在我刚要开口叫醒白清舟起身回屋的时候，一阵喧闹声突然从屋外传来。白清舟像直愣愣弹起身子，迅速穿好衣物后如狡兔一般冲向地下。看着他如此敏捷的动作，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轻抚额头，心中暗自感叹：“这家伙守夜还真是一把好手！” 与此同时，爸爸也毫不迟疑地穿上衣服，准备外出查看情况。妈妈同样焦急地想要跟出去，但却被父亲拦了下来。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眼看着爸爸和白清舟都已经行动起来，我不禁自嘲道：“到底还是当过兵的人，这应急反应是真迅猛啊”相比之下，自己这个所谓的主角反倒显得有些不够专业了。 走出门外，西北方向火光冲天，看来我料想的不错，确实是个火娃，我整理好背包，准备干活了。 白清舟先骑车驮着我来到着火的地方，好巧不巧，烧的是老李头家，就是那个执意要把妞妞赶走还带头闹事儿的老李头，真是天道好轮回。 腹诽归腹诽，捉鬼毕竟是我职责所在，左邻右舍一桶一桶水的运着灭火，我拿出罗盘，握着符刀，搜索这火娃在的位置。白清舟跟在我身后，眼睛瞪得溜圆，毕竟捉鬼这种事不常见，他也好奇。 见到罗盘还指着老李头家的院里，我掏出阵旗，给白清舟递过去两个，告诉他阵旗插在院子的四角，分头行动。 这时候爸爸也到了，迅速的加入了灭火的队伍，老李头看着爸爸，眼神中不知道显示出什么情绪。 “李爷爷，火是怎么烧起来了，从哪开始烧的？”我走上前去，本来想喊老李头的，但是爸爸在场，我还是尊重一下吧，免得爸爸被落了口舌。 “唉，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井口好像有个大胖小子，我这么大岁数了，我以为眼睛花了，我走进一看，可不就是个大胖小子吗，我上前准备给他抱下来，结果它噗通一下跳井里去了，然后，屋里就起火了，都烧着啦，把我这个老绝户都给烧没啦。”老李头越说越激动，爸爸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去。 听了老李头说完，我大致有了点眉目，就是火娃跳井这个操作让我有点懵，事有蹊跷，我得谨慎一点，我又拿出四面阵旗，直接摆个八门金锁阵，把生门留在老李头家门口，把死门开在井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准备好之后，我掏出来一张阴符贴在我身上，我身上阳气太重，火娃要是躲在井里不出来，我也拿他没办法。 然后我掏出了一张阳符，用符刀割了白清舟的手指，挤出两滴血来滴在符上，为什么用白清舟的，因为他是童子身，精血对邪物很有效。 阳符燃起来我扔到井里，一阵哀嚎声响起，一个白胖的娃娃哭喊着冲出来，直接进到八门金锁阵中，白清舟跃跃欲试，我把他推开，让他跟着去灭火，在这就是给我添乱。 白清舟悻悻离开，场内就剩我和火娃了，火娃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砸在自己鼻子上，鼻血顺着流出来，然后张口吐出一口火来，直冲我脸颊。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敕！” 我也没含糊，也是一道金光咒招呼过去，打散了火焰，火娃开始哈哈的笑起来，冲着井里吹了两口气，老李头家房子的火，刚刚众人扑灭了大半，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我见状一怒，打不过就弄这些鬼蜮伎俩，“天地玄宗，五帝借法，太清阴雷，敕！”我愤怒到直接用雷法，间接害死妞妞的凶手，今天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火娃被阴雷劈中，浑身焦黑，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哭声中似乎有一些精神攻击，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见我分神，火娃转身就跑，结果碰到阵旗，又被一道金光弹飞回来。 “敕！”一道定尸符被我打出，贴在了火娃身上，我又掏出五帝钱打向火娃四肢，最后火娃身上的阳符开始燃烧殆尽，而五帝钱死死锁住了火娃四肢，火娃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飞身上前，抽出符刀砍掉了他一只脚，火娃痛的哇哇大哭起来。 “谁派你来的，说！为什么要害浩然？”我抓着火娃另一只脚，吊着拿起他问道。火娃不说话，就是哭。 我气得把他扔在地上，挥起符刀砍掉了他一只手，“你想试试凌迟吗？我不介意把我的符刀变成杀千刀。”我凑上前去对着火娃说道。 火娃听完一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我见状收起符刀，从包里掏出一根柳枝，火娃见到柳枝又是身体一颤。 以前我觉得这些方法太残忍，一直都是以超度为主，但是我发现我的仁慈让这些个邪祟得寸进尺，今天我就要拿着火娃立威。 “啪～”柳枝抽火娃的声音很清脆，不知怎的，我的心里还有一些舒畅。 火娃被我卸了一手一脚，四肢还被钉着，柳枝打的他想要昏过去，但是它还昏不过去，只能一下下受着。 “白清舟，过来！”打了一会儿火娃还是不出声，我直接喊白清舟过来。 “咋了姐。” “给我拿尿呲他！” 第114章 于紫气东来中得道 “啊？”白清舟听到一愣，脸红着疑惑了一下。 “我说拿尿呲他，用童子尿，给我照脸上呲！”我以为他听不清，又对他说了一遍。“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去找个盆，尿盆里泼他。” 白清舟满脸通红的去找盆，然后跑到了厕所里，不大一会儿，白清舟就端着盆出来了。 “泼他！，照这泼”我指着火娃的头，然后闪身躲开，白清舟端盆直接泼在火娃头上，有了童子尿加成，火娃身上开始滋滋冒烟，并且火娃也发出来阵阵哀嚎声。 “说，谁派你来的！”我继续冲着火娃呵斥，火娃还是一个字不肯透露，只在那哀嚎着。 “好好好，我就不信今天我撬不开你的嘴。”我拿出符刀，走上前，递给了白清舟，“来，从肩膀开始，一刀一刀的给我割肉下来。” “姐，你怎么不自己割，我不敢啊。”白清舟接过刀，颤颤巍巍问我。 “他身上都是你的尿，我不想碰。赶紧的，大小伙子办事娘们儿唧唧的。”我嫌弃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开始催促白清舟。 白清舟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火娃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白清舟闭着眼，照肩膀刺了一刀，火娃又是一声哀嚎，然后开始挣扎起来。 “继续，别停！希望你的骨头和你的嘴一样硬！”我看着火娃，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 白清舟拔出符刀，又是一刀刺下去，火娃的半边胳膊上冒出阵阵黑烟。 “噗通。”井里传来一阵声音。 一道水波从井里喷出来，井口爬出来一个面目全非的鬼，浑身泡的囊肿，眼珠都已经掉出来，吊在脸上，是个水鬼。白清舟见到之后，妈呀一声跑到了我身后，我不禁翻了个大白眼。 “果然还有同伙，我就说那天火娃不应该把陈浩然往河边引诱。”我从包里抽出桃木剑，准备上了。 “白若，你留不住我的。”那水鬼冲我说了一声，转身吐出一口污水，打在了火娃身上，火娃四肢的五帝钱直接被弹飞出来，然后那这污水把火娃卷起，飞到了井里。 我见状急忙冲上前去，准备留下火娃，然而那水鬼抬手一挥，一道水牢包裹住了我。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斗法的，火娃我要带走，水牢一炷香时间就会自己破掉，白若，我们还会见面的。”水鬼说完，扛着火娃就回到了井里，转身消失不见。 随着水鬼带走了火娃，老李头家里的火，也渐渐熄灭了，爸爸见我被困在水牢里，也急忙过来，问白清舟是怎么回事。白清舟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话，就在那傻站着。爸爸急的直跺脚。然后扯开嗓子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山精树怪，马上给我滚开！” 爸爸这一嗓子之后，困着我的水牢，竟然化成一阵黑烟，缓缓消散。“爸，不愧是上火战场的人，这一嗓子把煞气都喊散了。”我对着爸爸竖起了大拇指。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打趣你爹，快，我看看有没有事。”爸爸一把扯过我，围着我转了一圈，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事的，我是单方面压制，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又来了个水鬼，唉，防不胜防啊，让他俩跑了。”我叹了口气，拉着爸爸往回走。在老李头的一番感谢和歉意之后，我们三个人也是往家里走去。 一路沉默无言，三人宛如三道平行线般默默前行着。这一次，白清舟却一改往日聒噪形象，变得异常安静起来。或许此刻连他自己都意识到内心深处的恐惧正在蔓延开来吧！突然间，一阵鸡鸣声划破寂静夜空，黎明破晓之际，天色渐亮，太阳即将升起。 我不禁抬起头来，朝着东方望去。只见在地平线处，一抹淡淡的红线逐渐浮现。与此同时，高悬天际的月亮依然散发着清冷光辉，交相辉映之下更显神秘莫测。紧接着，东方地平线上开始泛起丝丝缕缕如薄纱般轻柔的紫色霞光，我赶紧停下脚步，转向东方。 “乖宝儿，你在干啥，走吧回家啊。”爸爸见我不动了，转过身来问我。 “爸爸，你先回去吧，今天的日出和平常不太一样，有紫气东来。”我侧身对爸爸说完，然后直接盘腿坐下入定。 爸爸见我进入了入定状态，也没打扰我，而是和白清舟一起都停下脚步，静静的等我入定结束。 我入定之后，闭上双眼，头脑中顿时觉得清凉，而我运炁游走之时，我的经脉中也泛起了一丝丝紫色，我觉得我好像要领悟到什么，但是我抓不住这一闪而过的灵光，只能继续运炁。 突然，我心中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运一下《连山》，芥子空间里，纸片人白若告诉我尽量不要动用《连山》，但是我觉得我缺的灵感，就在《连山》中，说干就干，我直接运炁行走《连山》的经脉路。 运炁游走一圈之后，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部天书，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我看不懂，说是文字，但是更像是一个个象形符号，一个像是旋涡的符号逐渐放大，“风”我直接念出来了，这个字，是风。 然后我的丹田气海之中，我的炁变成了一个旋涡，疯狂的吸收着日出的紫气。紧接着又一个符号放大，这个符号像两棵树，“林”我也认得出来，这个字，是林。 然后我的经脉开始出现分支，像是大河直流出小溪一样，最后所有经脉指向了我的丹田气海。然后又一个符号放大，这次的符号像一个火把，“火”，这个字念火，我也认出来了。 火字念出来之后，我的气海中升起一轮圆月，没有完全升起，只升起了一半，但是圆月中心，有一个紫色的小火苗儿，然后又是一个像石头的符号放大，“山”，这个字念山。 山字念出来之后，丹田气海以及经脉之中，没有任何异象，但是我感觉到，我的骨头变重了。 第115章 再遇山魈 每一个成年人的骨头重量都是定数，所以相术中会有摸骨算命这一个手法，通过骨头的重量，测算出命格，但是山字一出，我的骨头变重，也就是说，我的命格可能改变了。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十六个字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然后那天书就消失了，太阳也升起来了，紫气散了，我的顿悟也结束了。 等我睁开眼睛时，只看见爸爸和白清舟两个人张大了嘴在看我，“爸，你们俩咋了？”我疑惑的问道。 “姐，你刚刚入定的时候，你脑后浮现了一幅画。”白清舟先开口对我说道。 “画？什么画？”我不禁又好奇。 “海上生明月，没错，就是海上生明月！”爸爸跟我说道。 “什么？我的脑后浮现了海上生明月？”我不禁吃惊，我丹田中的影像，怎么会浮现在我的脑后？难道我得道了？ 爸爸和白清舟也解释不清楚，我则拉着他们两个继续回家，而我脑海中的那天书上的十六个字，也让我好奇起来。 “疾如风。”我指着白清舟默默念了一句，白清舟“嗖”一下窜了出去。然后我觉得我气海中的炁，没了四分之一。 “这小子，怎么马上到家了猴急猴急的往家跑。”爸爸笑着打趣道。 我暗暗吃惊，这原来是咒语，好家伙，妥妥的言出法随啊这是。但是消耗却是很大，也就是说，我现在四个字，只能各用一次，用完了气海就被掏干了，任人宰割了。 不大一会儿，我和爸爸到了家，妈妈和白清舟已经放好了桌子，等着我们两个人回来吃早饭。 早饭过后，我和白清舟去了里屋，爸爸在外屋也躺下了，我们三个折腾了一晚，准备补觉了。 “姐，我刚刚好像撞鬼了。”进了里屋之后，白清舟趴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道。 “嗯？大白天哪来的鬼？”我瞪了他一眼。 “你刚刚入定起来之后，咱们往家里走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脚下生风，直接跑了起来，我一口气跑到了家里，连大气都没喘。这不是撞鬼了，是怎么回事？”白清舟跟我说完了前因后果，我冲他一笑，“没事，是我干的，你别和别人说，爸妈也不行。” “姐，你真是天神下凡！”白清舟听完之后，就开始吹捧上了。 “停，打住！睡觉。” 我叫停之后，上炕躺下直接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白清舟还在旁边张个大嘴呼呼的睡着，我穿衣服起身去了外屋，爸爸也已经醒了在和妈妈说他一嗓子给水牢吼破了的事，笑着和我打着照顾，然后继续眉飞色舞的跟妈妈说着昨晚的事，妈妈也是皱着眉在旁边听着。 “敬岩，你在家吗？”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打断了爸爸的话，听声音，应该是老李头。 “李叔，我在家。”爸爸冲着窗外喊了一声，然后起身出门去迎接老李头。 老李头带着一个小篮子，用一块布盖着，走进屋里大方的打着招呼。 “哎呀，敬岩啊，昨天晚上多亏了你和若若啊，要不然老头子我这个老绝户，就被烧死在家里了，这是我养的鸡下的蛋，老头子我也没啥能拿的出手的，这救命之恩，老头子我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了。”老李头揭开了篮子上的布，递过来之后就要跪下，爸爸赶忙扶起来。 我也起身说道，“不必了，你这样我们一家可担待不起，我救你只是不想看人在我眼前枉死，只是觉得人命关天而已，鸡蛋可以留下，别的就不要多说了。” 说完我就转身进屋了，我选择留下来鸡蛋，毕竟我也做法驱逐了火娃，原则上是要收费来了结因果。 老李头停滞了一下，而又涕泪纵横的说了半天，然后爸爸留下他吃了顿晚饭，当然我并没有出面，然后老李头跟说要重新建一下房子，希望我能去给看看日子，再找爸爸去帮着上梁。 转头太阳落山，白清舟也迷迷糊糊的睡醒了，这小子从天亮睡到天黑，像个猪一样吃了一大盆饭，然后又回到里屋。 “白若，白若～”朦朦胧胧之间，我听见了一阵声音叫我。 “谁？”我起身四下观望道。 “是我啊，不记得我了吗？嘻嘻嘻。”那声音还在我耳边环绕。 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当年你被红衣女鬼种下阴魂咒，你师父帮你古魂，咱们见过面的，忘了吗？” 原来是那只山魈，我说怎么听着耳熟。 “你来干什么？” “你快去看看你师父吧，红衣回来了，听说她种的阴魂咒散了，她顺着因果线找不到你了，就准备去山上找你师父了。”山魈对我说道。 “红衣要找我师父，你为什么要给我通风报信？”我疑惑的继续追问下去。 “能扯断阴魂咒的因果线，你绝非一般人，我想借你机缘，助我吃掉红衣。”山魈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那我要你发血誓，吃掉红衣之后不为祸人间，不与我为敌，山魈不是恶灵，是山间的动物或者草木，我到时候可以找人给你立牌位，让你享受人间香火，你同意，我就干，你不同意，我只能先对你痛下杀手了。”我冷静分析着山魈的话，也想着办法处理这个隐藏的暗雷。 “成交！”山魈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显形到我的屋里，我终于见到了她的全貌，人身蛇尾，嘴里还吐着信子，原来是个美女蛇。山魈挥手，一道红光笼罩进屋子里，隔绝了里边的声音。 “妈呀，这什么玩意！”白清舟见到吓了一跳，大声喊道，山魈吐出一口红色的雾气，白清舟中招之后，直直昏倒在了炕上，这下好了，又能从天黑睡到天亮了。 “放精血吧，我起誓。”山魈也不磨叽，直接就要我放血。 第116章 红白撞煞 我抽出符刀，割破食指，挤出一滴指尖血，甩到了她额头上。 “后土娘娘在上，我麝姬今日在此立誓…”随着山魈用了我的精血起誓之后，我和她之间，有了某种牵连，这可能就是因果线了，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两人之间是有感应的。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山上，你且去吧。”我摆摆手，示意麝姬。 麝姬点了点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也躺下，心事重重的我根本睡不着，我不知道红衣现在是什么实力，我在顿悟之后，和师父联手，能不能打得过她。 辗转反侧大半宿，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穿好衣服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上山了，爸爸妈妈也还在睡着，白清舟也没醒，我拿出朱砂笔，找出一张符纸，留了字之后，就出发回山上了。 清早的村子里，有一丝丝薄雾，天虽然有亮光，但是看不见太阳，进了林子里，我也分不清了方向，只好拿出符纸，折了一个引路纸鹤，向着草庐的方向飞去。 走着走着，天上开始阴了起来，本来只有一丝丝亮光的清晨，现在已经连光都看不见了，我开启阴阳眼环顾四周，瞬时吓了我一跳，四周阴气与瘴气汹涌澎湃，望不见尽头，若是寻常人走进来，怕是要身染重病，甚至直接暴毙而亡。 “滴滴嗒嗒～” 耳边传来了一阵唢呐声，我心中一紧，冷汗顿时打湿了后背，我第一次遇见红衣的时候，就是在一个迎亲的队伍中，我收起引路纸鹤，运转隐炁术，悄悄的向前方走，她可千万不要发现我啊。 我的速度很慢，唢呐声越来越大，他们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直直的向前走，不敢回头，假装看不见她们，只求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我的老天啊～” 一阵阵哭丧声，从我的正前方传来，我暗道完了，这下真跑不掉了，我这是遇见红白撞煞了，我在脑中想了很多方法逃跑，要么开启疾如风，直接跑开，要么继续加强隐炁术，躲起来，等红白撞煞过了，我再离开，最后思索了半天，我决定赌一赌，开启疾如风，肯定会暴露我自己，万一被红白撞煞追过来，我和师父怕是要交代在山上了，索性我赌一赌，红白撞煞，发现不了我。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向了一旁的草丛里。接着，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全力施展隐炁术。与此同时，我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其徐如林！”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如同树木一般沉稳、安静。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坚硬无比，就像是一棵真正的大树，稳稳地扎根在土地之中，一动也不动。 我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这新术法竟然如此神奇，让我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大自然中的一部分，可以感受到周围一切生命的气息。 大概又过去了半炷香左右的时间，迎亲与送葬两支队伍终于碰面了！那轿子用红布遮着，红布上用金线绣的龙凤呈祥，轿子顶部是一只纸扎的红凤凰，张开双翅，大有一飞冲天之境，我暗自嘀咕，没想到这红衣的来头不小啊。 而另一边送葬队伍也不遑多让，黑漆漆的棺材上也用金线雕刻着一只金孔雀，画面栩栩如生，仿佛那孔雀随时都能飞出来。这棺材里装着的也绝非常人。 两边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都在等着对方让路，但是两边都没有主动让路的意思，就这么对峙在路上，我也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可是红白撞煞，凶险程度可是一等一的，只是不知道轿子里和棺材中的两个人，会谁先让路。 对峙了一会儿，轿子的帘子缓缓揭开，里边伸出一条白净的胳膊，然后食指伸出，一道红光伴随着一声凤鸣飞向了送葬队伍，直冲冲的飞向了棺材。 “唳！” 棺材上的孔雀也是金光一闪，撑起了一道保护罩，罩住了整只送葬队伍，轰隆一声之后，棺材从挑夫肩膀上飞起，在天空中棺材板直直飞起，然后棺材重重的立着插在了地上，里边也是一个绝美女子，身着一身白衣，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嘭！” 飞向天上的棺材板，直直砸在了轿子顶的凤凰上，轿子以及整个迎亲队伍都泛起了红光，抵挡着这个棺材板，又是一道重击落下之后，轿子支撑不住，歪歪的倒了下去，抬轿的轿夫见状上去直直扶住了轿子，然后棺材板又是重重一砸，瞬间将轿夫砸了个粉碎。 然后棺材中的美人睁开了双眼，盯着轿子，“滚！”一声极其雄厚的声音响起，然后迎亲队伍的所有鬼都开始哭了起来。 轿子中也幽幽传来一道声音，“让路吧。”说罢迎亲队伍直直的让了一条路出来，然而送葬队伍并没有走，“滚出来磕头。”又是炸裂的一声响起，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轿子开始颤抖，抖动了一会儿，穿着喜袍，盖着盖头的新娘子走了下来，直直跪在了棺材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回到了轿子里。 磕过头之后，棺材开始旋转起来，然后白衣美人也伸出一根手指，冲了我的方向指出一道金光，打在了我的眉心。 “这是什么？”我在心中暗暗想着，“这是你师父的东西。”一道声音从我心中响起，我一愣，这棺材中的鬼，竟然都已经修成了他心通，拿捏红衣就像拎鸡仔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师父？”我又在心里问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等我们再见面，我会告诉你。”那个声音又响起，然后哭丧的声音又开始，送葬队伍抬着棺材直直走了过去。 我一阵后怕，还好这棺材中的女鬼对我没有恶意。 第117章 还魂 我的隐炁术运转这么深，再加上新术法，红衣都被我骗了过去，却在她的面前暴露的一览无余，当真是可怕。 等到送葬队伍消失后，迎亲队伍也逐渐消失在我视线中，这可怕的红白撞煞，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我收了隐炁术和新术法，开启阴阳眼看了一圈，红衣走远了，怕不是去找师父了，我也要赶紧加快速度了。 再次拿出引路纸鹤，我心中默念“疾如风。”于是我的脚底真就像贴地御风飞行一般，我不禁感叹，果然老祖宗留的东西都是珍宝，感谢连山易。 很快，师父的草庐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进院子，我又想起了妞妞，以前我回来它都是嗷呜嗷呜的冲我撒着娇，现在却是尸骨无存了。 “师父，我回来了！”我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开门冲进屋里，师父坐在桌前，拿着符刀削着桃木剑。“回来了啊。”师父笑呵呵的招呼了我一声。 “山魈来找过我了，她说红衣女鬼发现我俩的因果线断了，阴魂咒被解了，她要回来找你，通过你来找到我，我就回来了。”我对着师父把麝姬对我说得一字不落的讲给师父。 师父听后点点头，“你能联系到山魈吗？”然后又问了我一句，“她用我精血发了血誓，我能感应的到她，她就在附近。”我放下我的包，一边收拾法器，一边回应师父。 “白若，姓陈的，我来了。”麝姬的声音从房顶传来，然后一阵雾气闪过，美女蛇的身影浮现在我和师父眼前，我不禁纳闷，为什么她的出场方式都是从房顶下来。 “来的正好，那我们就商量商量，怎么解决掉红衣这个麻烦。”我放下了手中的法器，向着师父和麝姬询问道。 “想解决麻烦，就要杀了她，只不过不知道她的来路，没法下手。”师父摸了摸下巴，不由叹气道。 “红衣是花腰新娘，她生前的名字，你们应该听过，叫婉蓉。”麝姬介绍起红衣的来历。 “难怪，难怪。”我不由得嘀咕。“难怪什么呢你？”师父见我犯嘀咕，凑上来问我。 “我刚刚在来时候的路上，遇见红衣了，她的花轿上有一只凤凰，难怪她敢给花轿戴凤冠，原来她就是末代皇后。”我说完又跟师父还有麝姬说了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红白撞煞的事。 “你说什么？棺材上雕刻的是孔雀？你确定没看错？”师父惊恐万分的抓着我的肩膀一边摇一边问我道。 “是孔雀，绝对没看错，她还向我眉心打了一道金光，说是你的东西，让我还给你，师父，她是谁啊。”我如实说出来白衣女鬼通过他心通对我说得话。 “她是谁，你现在没必要知道，而且她还的，应该是我的魂，准确的说，是我的一部分记忆，当年我和她打赌输了，她抽走了我一缕魂，那缕魂上有我对某一术法的参悟心得，既然你见了我，那缕魂还没归位，说明还不到危险的时候，你们两个调整调整状态，既然遇见了红白撞煞，那说明红衣的怨气已经很重了，今晚怕是凶险万分啊。”师父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听的我也是一愣一愣的，原来我仍然是个井底之蛙啊。 麝姬直接变回蛇形，爬到了屋顶，我也直接盘膝而坐，打坐吐息起来。 自打上次在紫气东来中顿悟之后，我纳炁的速度就有了质的变化，以前像是一个小树苗，吸取地下的水分，现在就如同海纳百川一般，炁直直的从各个经脉汇入我丹田的气海之中，随着新术法的运行的越来越久，我的经脉越来越粗壮，气海之中的漩涡也越来越大，旋转的也越来越快，而海上的月亮也在渐渐升起，月亮中的火苗也越来越像。 我睁开眼睛之后，师父和麝姬也在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和我刚顿悟的时候，爸爸和白清舟的表情一样。 “若若，你这异象是什么时候得的？”师父茫然的问我。 “异象？什么异象？”我没有听懂，并且也反问道师父 “你的海上生明月异象，就是你在打坐时，你的后背上升起的虚影。”麝姬一边向我解释，一边眼睛中都冒出了光来。 “昨天早上，我见到紫气东来，直接陷入顿悟之中，然后我在顿悟中参悟了《连山》，最后我的脑海中出现一本书，写了很多我不认识的字，最后我只认出来“风”，“林”，“火”，“山”这四个，然后我念出来之后，我的气海就有了变化，等我参悟完，我老爹和我弟弟就告诉我，我的脑后浮现出一幅海上生明月的图案。”我如实的说出来我顿悟时的感受，师父也是连连吃惊。 “啊？紫气东来？《连山》？风林火山？你这气运好像有点逆天了，而且听你的描述，浮现在你脑海中的，应该是《连山》的原本。”师父收起错愕，听了我的描述之后分析道。 我其实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我能在紫气东来中得道，而且还得到了这海上生明月异象。 “好啊，这下对上红衣，再加上姓陈的得到失去的记忆，我们应该有三成胜算了。”麝姬听完也是分析起了局势。 “三成？这么低吗？”我不理解，如果这样才有三成胜算，那之前有几成？ “三成已经不低了，如果你还是之前那三脚猫的架势，怕是连半成胜算都没有。”师父赞同了麝姬的观点。 “你以为红衣这么简单吗？你是不是对末代皇后有什么误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沾染了那么多龙气，可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修道之人能应付得了的。”师父见我不理解，继续说道。 “那我们还需要怎么做，才能提高一点我们的胜算呢？”我听完不由得头大，三成胜算都已经算高的了，这还怎么打，万一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第118章 不自量力 “找溥仪或者慈禧的遗物，这两种能克制她，首先溥仪现在还活着，国运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除非找到他的龙袍。要么就是慈禧下葬之后嘴里含着的玉，但是这两种，难啊。”师父摇摇头。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暂时是没有的，因为她是死在溥仪没有退位之前，而且溥仪没有休弃她，所以她还是有气运的，加上她的怨气，几乎是非帝王之物不可压制。”麝姬盘在房梁上回答着我的问题。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仰着头看着她，这会儿脖子都有些酸了，“那个，麝姬，要不你下来说呢？说完之后再上去趴着，你这样跟我说话对我脖子不大友好。” “你……” 我还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呢，麝姬你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还把头也藏在了柱子后面，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我也就悻悻地走回炕上继续打坐了，真是一点都不能友好的交流。 我很讨厌现在的气氛，总有一种要拼出来一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这个过程我并不能静下心，我只能强迫自己坐在那不动，但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 哗啦，哗啦。 “小心点，她来了。” 麝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梁上下来了，斜斜地倚靠在门口，见此情景我也赶紧穿好鞋跟麝姬一起趴在门口。 “她是从房上走的吗？” “不是。” “那瓦片怎么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那是煞气冲的，怎么就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好像又厉害了。” “我都来了，你们还不出来吗？真以为那几张符就能防住我？” 那声音其实是好听的，不过阴气太重，灰尘气扑鼻，硬生生的把那种婉转动听给毁的彻彻底底。 “你别太猖狂了！”师父的声音率先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别猖狂？呵呵，我就猖狂了，你能奈我何啊？” 师父穿着一身道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是风轻云淡，可我知道师父全身都在戒备，这还是师父第一次穿道袍。 看见师父出来了我也要跟着出去，在我一只脚都迈过门槛之后，麝姬一把就把我拽回了屋里。 “你干嘛？” “你干嘛？” “师父都出去了，我当然是去帮师父了！” “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老实待着，不到你能出去的时候。” “姓陈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快点把那个女娃娃交出来，我心情好了还能留你一命。” “休想！” “呵呵，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吧？” 师父没有再跟她废话直接一个手印就打了出去。 “啊！！！！” 她喊的花轿的所有布都刮了起来，把四外圈的树叶全都给震落下来，形成了一股旋风来抵挡师父的手印。 两股气在接触到的时候瞬间炸开，轿子一动没动，只是轿帘全都乖顺地垂了下来，但师父却被冲的后退半步。 而我更惨，鼻血就跟两根面条一样从鼻子里就滑了下来。 “姓陈的，我只用了五成力，你接的都费劲，还要保她不成？” 师父还是没有回答她，而是再一次结印召唤出一只金龙，金龙嘶吼一声朝着花轿袭去。 “快，咱俩为你师父护法。” 就在我跟麝姬刚给师父护法的时候，她从花轿里飞了出来，裙摆重重叠叠地在空中展开，越变越大，好像要把整个树林都囊括在裙摆之下。 在面对师父打出去的金龙的时候，她只是看似不经意的一抬手，一只黑金色的凤凰就从她手里飞出，直直地迎上了师父的金龙。 两个东西在空中纠缠许久，最后还是凤凰把金龙给吞了，在凤凰吞下金龙的那一刻师父直接跪在地上大吐鲜血。 那红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看师父吐血的样子好像看见了妞妞在咽气之前想要抬头的样子，我的气血好像直接涌进了眼睛，看出的景象都变得红呼呼的。 “白若！！”我好像听见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叫我，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会，我只想出去灭了那个红衣女鬼，她真是太欺负人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没管是什么只是大力的扯了一下。 在我冲到距离花轿十米远的地方就不能再进寸步，捏出来的手决不要钱的往花轿上砸，连带着提前画好的符纸都是一股脑的扔出去。 “不自量力。” 花轿之中传来了一声嗤笑，紧接着就是被抬起来的感觉，我的双脚在一点一点的离开地面，肺里的空气也在一点点的减少。 我其实挺生气的，你揪我就揪我呗，揪衣服、揪头发我都认了，你揪我脖子干啥？？这样很容易把我掐没气了的！ 还没等我生完气呢，一阵铺天盖地的痛感从天灵传遍四肢百骸。 我心中警铃大作，她在抽取我的魂魄！！！ 我想要通过扭到身体来摆脱她的桎梏，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就在我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着想要把我的魂魄给按回去。 一瞬间痛感变得更强了，我这小身板有点顶不住了，意识开始涣散，我的牙越咬越紧，舌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到了两牙之间，有血从我嘴里渗了出来。 恍惚之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快救她，她好像咬舌了。” 血滴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虎牙上，一阵白光闪过我的意识一下就回到了身体里。 红衣女鬼应该是没有想到我的意识会回笼，一时不察她的意识被带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了，那凉水好像在往骨头缝里进。 在我再清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高门大户，一个逼仄的楼梯像看不到尽头似的向上延伸着。 一个特别端庄的妇人身后跟着许多的仆人顺着楼梯往上走去，在我试图去掀开那个盖着小丫鬟手里端着东西的布却直接穿了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被拉倒了婉蓉的过去了。 那也就是说婉蓉就住在这个阁楼上。 第119章 大婚 我跟在最后面也上到了阁楼上，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富丽堂皇形容这里都稍有逊色。 木质楼梯上篆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周围用细细的金丝掐恪着，楼梯的尽头就变得特别宽敞，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柱子。 柱子不稀奇，稀奇的是柱子上的夜明珠，居然有小孩的脑袋那么大！！！ 我啧啧感叹了两声就跟着进屋了。 除了搀着妇人的丫鬟没有低头，其他的丫鬟都端着东西低着头。 “额娘，你怎么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我看过去是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小姑娘，目测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蓉儿，你也到年纪了，额娘问你想不想嫁到汉军旗去？” “额娘，为什么我要嫁汉军旗去？我不想嫁，我想一直留在额娘身边。” 看着她依偎在那位妇人身上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外出游历回来之后妈妈找我说话的时候，我想当时的我也跟她一样。 “蓉儿，如果你不早早定下亲事来以后可怎么办啊？现在局势已经开始动荡不安了，额娘跟你阿玛都觉得林大将军家的嫡次子跟你很是相配，虽说是次子，可也是嫡子，也不算委屈了你，你意下如何？” “女儿都听额娘跟阿玛的。”说着她的脸就变得红扑扑的了。 妇人一挥手小丫鬟们就都上前一步，那个搀着妇人的丫鬟上前把盖着的布都拿开了，露出了托盘上的东西。 分别是碎玻璃，白布，药粉，还有一个药碗。 在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小丫头还是红扑扑的小脸一下就变得煞白。 “额，额娘，这是干什么？” “蓉儿，虽然我们满族没有汉人的那些规矩，可汉人还是喜欢小脚的，既然决定好了要跟林将军家定亲，那就把脚缠上吧。” “怎么缠？” “回格格的话，要把玻璃跟脚裹到一起。”丫鬟的话让小姑娘的脸变得更白了。 “额娘，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唉，蓉儿，别任性。” 小姑娘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手死死地拽着妇人的裙摆，“额娘，我真的不嫁了。” 看她哭的我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真真是哭的梨花带泪啊。 “你先起来，你也再好好想想，我也回去跟你阿玛商量商量。” 没多做停留妇人就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小姑娘跪坐在地上，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上前来扶她了。 “格格，地上凉，你快别坐在地上了，奴婢扶你到床上坐着。” “秋梨，额娘不会的，你说额娘不会的，是吗？” “格格你别多想了，夫人肯定是为了你好的。” 这边郭布罗家还没商量出来一个结果，那边宫里就通知了让各家女眷都来参加宴会。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了给小皇帝选妃，估计这次差不多就会定下来人选。 “老爷这可怎么办？蓉儿她……” “听天由命吧。” 之后便是一声声的叹息。 其实我是有点不懂的，进宫当妃子不好吗？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享受，为什么这一家子好像要死人一样呢。 虽然这家人极不情愿，可那一天还是到来了，一大早婉蓉就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在宴会上太后就已经明里暗里的表达了数次对婉蓉的喜爱，还说出来，“婉蓉不愧是为世家贵女的典范。” 如此一来郭布罗夫人只得脸色难看的应下来，在一年后大婚。 回到家里郭布罗夫人就抱着婉蓉哭，“额娘，入宫也好，这世间最尊贵的地方。”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二天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就来了，婉蓉开始了每天都要学规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我也就跟着看了一年。 每每我都会感慨一句，“真苦啊！” 我就不再看而是四处瞎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回去的办法，那边作为女鬼的她还掐着我脖子呢，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我有没有被她掐断气了？ 过了一年婉蓉好像变得同她母亲一样端庄了，宫里的圣旨下来了，册封婉蓉为皇后，半个月之后大婚。 大婚当天非常热闹，吹打声从天亮一直响到天黑，九岁的婉蓉就跟个被人摆好姿势的娃娃一样坐在婚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溥仪进来了，把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也没有挑开婉蓉的盖头，在距离婉蓉很远的地方就站定了。 “朕已经有心悦的女子了，朕把皇后的殊荣给你，如果你想要孩子朕也可以给你，但朕不能给你别的。” 之后就是很长时间的静谧，婉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之后秋梨就进来了，但秋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 因为在溥仪说完那话之后都没等婉蓉反应，他就已经离开了。 龙凤花烛一直在燃烧着，蜡油顺着淌到了烛台上，没有人掀盖头的婉蓉就在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婉蓉给太后请安之后，大婚之夜皇帝并没有留宿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宫里传开了。 太后听见了之后对着婉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她为什么不规劝着皇帝一些云云的，听的我都火冒三丈了，婉蓉还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应下了所有的话。 回到长春宫秋梨就忍不住了，“娘娘，太后娘娘那么刁难你，你怎么都不反驳一句呢？” “反驳什么？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住你。” “是，娘娘。” 当时鲜明的小姑娘就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逐渐变得暗淡，就像是一朵要开败的花。 其实在他们大婚半年之后溥仪曾想来跟婉蓉圆房，全了她作为皇后的体面的，可是婉蓉拒绝了，之后溥仪的目光便被别的人和事给吸引走了。 秋梨不懂就问她，婉蓉只是淡淡的说，“他心里并没有我。”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因为婉蓉迟迟不跟溥仪圆房，无法生育子嗣，太后对婉蓉也越来越不满，每次婉蓉去请安都会被刁难一番。 第120章 失身 而婉蓉就跟感觉不到一样，太后让她罚跪她就跪，太后让她抄佛经她也抄，就连秋梨都怨声载道，可她就跟旁观者一样，从不发表意见，甚至还时常劝诫秋梨不要瞎说。 太后看不惯溥仪宠爱贵妃，老是拿话敲打贵妃，回去之后贵妃就会跟溥仪哭诉，溥仪就会来婉蓉这骂婉蓉一顿，而婉蓉也从不反驳，只是跪在哪听着，溥仪骂累了就会离开。 最开始我还是非常气愤的，这婉蓉不是受夹板气嘛，我也会指着溥仪跟太后的鼻子骂，可是时间越来越长，我的气愤慢慢的就被心疼所替代。 秋梨每天就是捂着脸哭，而婉蓉每天就是接受，接受一切，包括苦难。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在婉蓉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郭布罗夫人进宫来给婉蓉贺寿了，虽然她还是端坐在那里，可我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她的开心。 郭布罗夫人问婉蓉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她也只是笑着回答一切都好，在秋梨想要张嘴的时候，直接用眼神制止了秋梨要说出来的话。 可郭布罗夫人不是个傻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精明的，看见婉蓉瘦削的身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蓉儿，额娘……” “额娘，我真的很好，你看我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母后也是个好相与的，你就莫要担心了。” “娘娘，御花园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这就过去。”婉蓉对前来禀告的小宫女说完就转过头来看着郭布罗夫人，“额娘，咱们也过去吧。” “好。” 我也跟在后面，因为这两年我发现我不能离婉蓉太远，所以都是婉蓉走到那我就跟个小丫鬟似的跟到那。 等我们一行人到御花园的时候溥仪跟贵妃已经在打情骂俏了，等婉蓉已经到跟前了溥仪跟贵妃才有所收敛。 来了很多官家夫人、小姐，所以溥仪跟贵妃两人比起日常还是要好一些的，可也足够打婉蓉的脸了，其实这两年婉蓉在宫里过的日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外面已经传疯了，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就是另一回事了，郭布罗夫人瞬间就红了眼眶，回到家就病倒了。 当消息传进宫里的时候婉蓉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可溥仪知道了之后不仅在朝堂上责骂了婉蓉的父兄，还下旨责骂了郭布罗一家。 因此婉蓉跟溥仪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两人砸碎了宫里很多东西。 “皇上，臣妾自认为这个皇后臣妾当的足够称职了，臣妾从未苛待宫中各位姐妹特别是贵妃，臣妾在宫中兢兢业业的三年多还换不来皇上给一次脸面吗？” “皇后，你真是疯魔了！居然有胆子来质问朕，这就是你们郭布罗氏的教养？！” “可是臣妾母家有何过错需要皇上如此责罚？” “有何过错？有何过错皇后不知吗？你到底同你额娘在这长春宫中说什么了，让你的额娘回家就病倒了？让你的父兄在朝堂上向朕发难说朕偏宠贵妃，置你这个皇后的脸面不顾！啊？！你告诉朕，究竟是朕不给你脸面，还是你不给朕脸面？” 此时的溥仪就跟一个暴怒的狮子一样，而婉蓉就呆呆的站着那，她不明白自己已经足够谨小慎微了怎么还会这样。 溥仪看见婉蓉这副样子就在心里默认她是认同自己的话了，“既然你父兄说朕不应该偏宠贵妃，那朕今天就好好宠宠你。” 说完溥仪就上前来扒扯婉蓉的衣服，婉蓉一开始是懵的，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反抗，溥仪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倒在地，溥仪便欺身而上，婉蓉的求救声回荡在长春宫的每个角落。 我想要上前去拉扯溥仪可确实无济于事，门外站满了宫人却无一人上前来阻拦。婉蓉在溥仪占有了她的那一刹那便不再叫喊，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眼泪无声的滑入发髻之中。 不忍再看婉蓉的样子，我便直接穿门而出，门外秋梨想要进来却被溥仪身边的大太监给拦住了。 “秋梨姑娘，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里面的可是皇上，皇后娘娘连郭布罗家都保不住，何况是你一个小小丫鬟，别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 之后大太监就松开了拦着秋梨的手，而秋梨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落泪，大太监看秋梨不再闹腾也就笑了。 “秋梨姑娘，咱们也该为皇后娘娘高兴不是，这要是再怀个小皇子，那皇后娘娘以后就是前途无量了啊。” 可秋梨听见他的话并没有高兴，还是一个劲的落泪，大太监看秋梨不搭话便也不吱声了，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另一侧。 大约二十分钟后溥仪就在里面叫人了，宫人们有条不紊的进到长春宫的正殿内，开始给溥仪清洗更衣。 可躺在地上的婉蓉却无人问津，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秋梨才有机会进来，看婉蓉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下身还是血。 “娘娘……” 婉蓉没有像之前那样细声细语的回答秋梨，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棚顶，秋梨看婉蓉这样就直接大喊，“来人，快来人。” 小宫女听见喊声便低着头进来了，“快去请太医，皇后娘娘受伤了，再去打点热水来给娘娘清洗一下。” 长春宫在秋梨的吩咐下开始忙碌起来，太医很快就来了，对于婉蓉的伤太医也是讳莫如深，留下了一些擦的膏药和一些汤药就离开了。 之后婉蓉就开始很长时间的安静，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在床上呆坐着，谁叫她也不回答，秋梨就做主向太后说明婉蓉病了，希望能在宫里静养，太后没多说什么就应允了。 后来溥仪也来了一次，他是带有丝丝愧疚来的，希望婉蓉能原谅他，他踏入婉蓉的寝宫之后，就先开了口。 “皇后，你可好些了？” 可婉蓉听见他的声音就跟见了鬼一样，拼命的往角落里蜷着，还捂着耳朵大喊。 第121章 慧敏 可婉蓉听见他的声音就跟见了鬼一样，拼命的往角落里蜷着，还捂着耳朵大喊。 溥仪见状，心中诧异不已，他试图靠近婉容，却遭到了更强烈的反抗。 “走开！别过来！”婉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溥仪无奈，只得站在远处，望着婉容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朕只是想看看你......”溥仪轻声说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婉容打断。 “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婉容的情绪越发激动，开始声嘶力竭。 被下了面子的溥仪也没有在过多停留，甩了甩衣袖，踢倒了桌边的凳子就转身离开了。 秋梨在溥仪离开之后进来就看见了婉蓉满脸泪痕的坐在床上，走上前去抱住了婉蓉，“格格，如果当时嫁到林大将军家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了？” 我在旁边连连点头，反正我现在觉得谁都比溥仪好。 “秋梨，别再说这话了，看再连累了林大将军一家。” “可是格格，您自从入宫后，就没有过一天开心的日子。”秋梨心疼地说。 婉容默默地流着泪，没有说话。 我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是啊，那个溥仪有什么好的，整天就知道板着个脸，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了，别说了。这一切都是命，我注定要在这深宫中度过一生。”婉容叹息着，好像所有精气神都被抽了出去。 溥仪在离开之后就下旨让婉蓉闭门思过，但我觉得这个惩罚其实是对婉蓉的奖励，又这样子过了三个月。 肃清王的格格在三岁的时候就去日本留学了，在这个时候回国了，需要设宴款待，所以婉蓉也被放了出来，在她被放出来的那天就被太后叫去敲打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希望婉蓉能识大体，作为皇上的女人能侍寝是她的荣幸希望她不要不知好歹。 婉蓉在应下了之后就跟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一招一式都像是刻上去的。 肃清王的格格叫慧敏，她还有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 看见婉蓉之后脸上就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皇嫂，咱们是第一次见，你好漂亮啊！能娶到你是我皇兄的福气。” 慧敏热情地拉着婉蓉的手，而婉蓉只是机械地微笑着，眼神空洞。宴会上，慧敏一直找话题和婉蓉聊天，婉蓉也只是偶尔附和一声。 可是慧敏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她在日本的所见所闻，这时候的婉蓉终于露出来一丝丝向往的神情。 在宴会要结束的时候慧敏还拉着婉蓉依依不舍的不想离开。 婉蓉让秋梨扶着往长春宫走去，“娘娘，慧敏格格真是个活泼的。” “是啊。” “娘娘以后可以多和慧敏格格来往，她就跟个小太阳似的，看着就让人舒心。” “嗯。” 在婉蓉用晚膳的时候溥仪来了，婉蓉行完礼之后溥仪就坐下跟婉蓉一起吃了起来。餐桌上只有筷子碰碗碟的声音，两人谁也没说什么。 “为什么你对朕如此冷淡？”吃完饭之后溥仪终于忍不住问道。 婉蓉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妾不过是您的一颗棋子，您又何必在意臣妾的感受。” 溥仪听了她的回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拂袖而去，秋梨现在也习惯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就伺候婉蓉洗漱了。 过了两天慧敏就进宫来请安了，在拜见太后之后就来婉蓉这里了，还是跟在宴会上的时候一样，大多时候都是慧敏在说，婉蓉在听。 之后没两三天慧敏就会进宫一次，在婉蓉这待上一天，婉蓉渐渐的也开始跟慧敏聊了起来，慧敏就成为了婉蓉的手帕交。 “皇嫂，我怎么总是觉得你跟皇兄怪怪的呢？” “没有，对了你还回日本吗？” “噢，暂时不回去了，我阿玛年纪大了，所以我想留在这边照顾他，我养父也同意了。” “那你养父怎么办？” “我养父也跟我回来了，只不过他现在住在日租界，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可能回来这边住一住，他跟我阿玛的关系是很好的。” “真好啊，你有两个阿玛疼你。” “嗯？我觉得皇嫂也很幸福啊！皇兄对你多好啊！” “嗯，午膳想吃什么？” “水晶肘子、甜鸭汤吧。” “秋梨，你去吩咐一声。” “是，娘娘。”秋梨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慧敏笑着拉住婉容的手，“皇嫂，我们下午去御花园逛逛吧，我听说那里的花开得可美了。” 婉容点点头，她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吃完午膳之后，两人漫步在御花园中，欣赏着美丽的花朵。 “皇嫂，你知道吗？我在日本的时候，经常去赏樱花。樱花盛开的季节，真的很美。”慧敏一脸陶醉地说。 婉容想象着樱花盛开的景象，不禁有些向往。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她轻轻地说。 慧敏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定会有机会的。皇兄不是说过会带我们去日本访问吗？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去看樱花了。” 对于慧敏说的溥仪带她们去这个事情婉蓉其实是不愿意的，她现在不想跟溥仪有任何接触。 晚膳慧敏也是在长春宫吃的，吃到一半的时候溥仪来了，就跟着婉蓉她俩一起用餐，没出一炷香的时候太后宫里的嬷嬷就来了，还带来了一壶酒。 “给皇上，皇后娘娘，慧敏格格请安。” “起来吧，母后派你来是有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说这是给慧敏格格的，希望慧敏格格有空多去太后那坐坐。” “好，放下吧。” 溥仪说完秋梨就上前把酒接了过来，给在坐的三位主子每人都倒了一杯。 慧敏端起酒杯，笑着说：“谢太后娘娘赏赐。”然后一饮而尽。 之后溥仪跟婉蓉也都喝了这杯酒，老嬷嬷看主子们都喝了之后就请安离开了。 酒过三巡，慧敏的脸色变得通红，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第122章 背刺 酒过三巡，慧敏的脸色变得通红，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皇……皇兄，皇嫂，我……我有点晕……”说着，她便倒在了桌子上。 “来人，把慧敏扶下去休息。” “是。” 之后婉蓉也有些迷离，脸蛋变得红扑扑的，比起她清醒的时候现在的她少了很多疏离感，看着可爱不少。 她这副样子勾的溥仪有些心神荡漾，溥仪也不想委屈自己，便把婉蓉抱到了床上，婉蓉也没有很强烈的反抗。 红烛帐暖，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酒醒了的婉蓉居然比上一次闹得还凶，她认为是溥仪强了她。 帝王尊严哪容许婉蓉如此践踏，他们的关系又陷入了一个新的僵局。 我真是受够了这种氛围，其实我是不大理解婉蓉的做法的，在我看来，要么你就彻底的反抗，要么你就彻底的顺从，这反抗也不反抗到底，顺从也顺从不了的，这不是跟自己较劲嘛。 可婉蓉是听不见我的心声的，她也不会按照我的想法行事，我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第二天慧敏酒醒了之后来找婉蓉了，婉蓉却破天荒的没有见她。 “格格，您请回吧，我家娘娘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秋梨，皇嫂她是不是怪我了。”慧敏说着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格格，给皇后娘娘一些时间吧。” “那……你照顾好皇嫂，我过几天再来看她。” “是。”秋梨蹲身行了个礼，目送慧敏离开之后就回到了长春宫。 “娘娘，慧敏格格已经走了。” 静止了许久，“娘娘，你别这样跟自己较劲了，自个儿的身子要紧呢。” 回答秋梨的还是一室的静谧，给婉蓉端来的饭食她也不曾动过一口，她就这么不吃不喝的枯坐着。 熬了两天她终于熬不住了，秋梨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婉蓉已经晕倒了。 吓得秋梨赶紧让人去叫太医来，我却缓缓地坐到榻边，“你这是何必呢？”我轻轻的问出口，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太医来了之后给她扎了银针，又让秋梨给她灌了汤药，她才咳嗽几声醒来了，可醒来之后的她还是不吃不喝。 溥仪来了看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暴怒不已，不顾她还在病中就上前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身子跟随溥仪的力道轻轻上抬。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挑战朕吗？还是说你这个皇后做腻歪了？” 面对溥仪的声嘶力竭婉蓉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可她的身子在发着颤，我想要上前拉开溥仪的手，“你干嘛啊？她还病着呢，你这样她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上前去捶打他，可是无一例外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我也只能颓然的站在一旁。 “好，好的很！皇后，朕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吧？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朕就废了你，立你妹妹为新的皇后。” 听见他这话婉蓉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全都是怨怼与仇恨。 “皇后这么看着朕是同意了？”接着溥仪就大声的喊着，“来人。” 那个大太监立刻就进来了，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去拟旨……” “不要！！” “皇后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皇上的话，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望皇上宽恕，饶过臣妾这一会，不要牵连臣妾的母家。” 溥仪挥了挥手，那个大太监就退了出去，在大太监退出去之后溥仪才又看向婉蓉，“皇后何必为难自己呢，早就这样多好。” “是。” “那皇后就好好养着吧，朕有空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之后的婉蓉又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恢复了她之前的生活，成为了端庄的娃娃。 这个事情并没有影响她和慧敏的感情，慧敏依旧没事就来她这里坐坐，只不过自此之后婉蓉再也没有让家里人进宫过，还特意写信回去告诉家里人一定要谨言慎行。 谁都想不到在这个囚笼一样的紫禁城中婉蓉唯一交心的人会成为那个伤她最深得刀。 后来慧敏带他的养父和几个日本的高级军官来宫里拜见。 溥仪想要他们向自己行礼，可是慧敏的养父只肯弯腰鞠躬，溥仪自认为让他们给羞辱了，这场觐见自是无疾而终。 慧敏又带他们来拜见婉蓉，按理说这是于理不合的，可是慧敏已经将人带来了，婉蓉不好说不见，就只得将人请了进来。 因为这件事让两个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崩塌了，溥仪发了一通火之后就离开了，只不过婉蓉再一次被下旨责罚了。 之后慧敏再带人进宫都会带到婉蓉的宫中小坐片刻。 直到半个月后慧敏自己来长春宫拜见婉蓉，跟婉蓉喝了一会茶，慧敏让所有人都下去她要跟婉蓉说悄悄话，婉蓉也不疑有他就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可我却隐隐的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可我说不出来，就算我说出来也没人能听见，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在婉蓉喝完茶之后的一刻钟那几个日本人就前来拜见了，婉蓉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好像很迷糊的样子，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趴在了桌子上。 那几个日本人狞笑着进来了，笑声里都透露着猥琐的光。 几个人把婉蓉抬到了里面的床上，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慧敏却派人把溥仪请来了。 她跟溥仪坐在外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溥仪聊着。 “皇兄，你是不是跟皇嫂吵架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 “皇嫂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可看在眼里呢，而且皇嫂还希望我能给她找点乐子呢。” “她跟你说让你给她找点乐子？” “对啊。” “那她没有说是什么乐子吗？” “这个……”慧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嘤咛声给打断了。 “什么声音？”溥仪看着慧敏问道。 “没……没什么……”慧敏磕磕巴巴的回着，好像是在掩饰什么。 第123章 毒蛇一样的女人 几个人把婉蓉抬到了里面的床上，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慧敏却派人把溥仪请来了。 她跟溥仪坐在外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溥仪聊着。 “皇兄，你是不是跟皇嫂吵架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 “皇嫂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可看在眼里呢，而且皇嫂还希望我能给她找点乐子呢。” “她跟你说让你给她找点乐子？” “对啊。” “那她没有说是什么乐子吗？” “这个……”慧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嘤咛声给打断了。 “什么声音？”溥仪看着慧敏问道。 “没……没什么……”慧敏磕磕巴巴的回着，好像是在掩饰什么。 这时溥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皇后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皇嫂……皇嫂她……”慧敏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 溥仪看见慧敏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没要理会慧敏的阻拦直接朝内室走去，可在我看来慧敏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去拦溥仪的。 溥仪冲进内室，看到床上的情景后，怒不可遏。 我也跟着进去，看见之后我也有些惊讶，因为婉蓉居然是醒着的，我明明记得她是被药倒了的，怎么这会儿是醒着的。 此刻的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回避的想法，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床上的五个人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人进来就停止。 溥仪瞪着床上的婉蓉，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想他生气是因为平时婉蓉跟他就跟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样，可现在的婉蓉却配合的很，怕是京城里的头牌都比之不如。 慧敏在后面也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慌忙地跟溥仪解释：“皇兄，不关我的事，是皇嫂她……” 溥仪打断她的话：“住口！朕不想再听到你说话。” 他走到床边，看着婉容，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此刻的婉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理会溥仪跟慧敏，那四个日本人在看见溥仪进来之后就讥笑的更厉害，身下的动作却是一刻未停。 溥仪上前就把婉蓉拽了下来，一巴掌就呼在了婉蓉的脸上，挨了一巴掌的婉蓉好像才如梦初醒一般愣怔，可这样子看在溥仪的眼里就是挑衅。 溥仪甩手就出去了。 慧敏看着溥仪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着婉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可在溥仪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几个日本人再一次栖身上了，可劲的糟蹋婉蓉，婉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 声音落在溥仪的耳里让溥仪的脸白了又白，拳头也紧紧的捏住。 此时的婉容羞愧难当，哭泣中掺杂着求救的声音。 在她看来寄托着她希望的溥仪并没有对她施出援手，而是冷冷地看着她受到侵犯。 其实在溥仪出来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想要转身去把婉蓉带出来的，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慧敏出来了，他也就不再好意思进去了。 可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却一个劲的往耳朵里钻，溥仪只得冷着脸站在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慧敏看见溥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上前一步挡住了溥仪，“皇兄，他们都是日本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是得罪不起的，而且是皇嫂她喜欢的，只不过……只不过……” 慧敏每说一个字，溥仪的脸就白上一层。 溥仪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心如刀绞。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深知自己无法与日本人抗衡。慧敏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溥仪咬着牙，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是他作为皇帝的面子受到了践踏，另一方面他又无力改变现状。 慧敏看着溥仪的样子，心中暗喜不禁有一丝丝流露在了脸上，恰好被我看见了。她知道，溥仪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而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皇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慧敏轻声说道。 溥仪猛地抬起头，看着慧敏，“你有什么主意？” 慧敏眼珠一转，“皇兄，日本人我们暂时惹不起。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等待时机。同时，我们也要压住消息，不能让这个事情传出去，给皇室抹黑。” 溥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知道，慧敏说得有道理。目前，他只能选择忍耐和等待。 “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剩下的事情就你来办吧。”溥仪语气沉重地说完，看了看还在起承转合的宫殿，便大跨步的离开了。 慧敏在溥仪离开之后侧身看了看宫殿，边勾起了嘴，又心情很好的到前厅喝茶去了。 她这样子让作为观影人的我都不禁打个哆嗦，这女人咋跟毒蛇一样那，好像随时都会咬人一口。 慧敏得意地吹了吹杯中的热茶，轻抿一口。如今，溥仪已对婉容彻底失望，她的计划也就近了一大步。 接下来，慧敏开始着手处理善后事宜。她命令手下封锁了宫殿，严禁任何人将此事外传，并威胁那些知情的宫女太监，确保消息不会泄露。 在那几个日本人出来之后她就跟着日本人一起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慧敏暗中联络其他有权势的贵族，试图拉拢他们。 大多数贵族都会同她见一面，可当听见她想要拉拢自己推自己的父亲上位的时候就都婉拒了。 在他们走了之后的婉蓉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想法，“秋梨，秋梨？” 她虚弱的喊着秋梨的名字，进来的却是一个小宫女，“回皇后娘娘的话，秋梨姑姑被慧敏格格带走了。” 小宫女进来之后头低低的垂着，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身体还有些颤抖，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就跟秋梨姑姑一样死的那般残忍。 “慧敏为什么要带走秋梨？” 第124章 化煞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然后婉蓉就没有再继续多说别的，而知道秋梨被杀鸡儆猴的我，只能坐在榻边叹气，之后就是这个小宫女，一直贴身伺候着婉蓉。 在这件事之后的两个月，婉蓉的饭食连下人都不如，送来的吃的有时候都馊掉了，婉蓉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某一天中午，溥仪带着太医来到了长春宫，太医嘴里说着，“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可是太医的话，却是让溥仪的脸色变了又变，溥仪打发走了所有人，掐住了婉蓉的脖子，“给朕戴绿帽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溥仪恶狠狠的冲着婉蓉问道。 溥仪便让大太监去太医院配了一碗堕胎药，大太监把堕胎药端来了之后，溥仪捏着婉蓉的脸，就把药灌了下去，药效发作的很快，婉蓉因为腹痛，就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身下开始汩汩的流着鲜血。 溥仪接过大太监递来的手帕，边擦手边说，“别让她死了。”说完把手帕扔在婉蓉身上就离开了。 接下来半年时间里，婉蓉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整日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宫廷的各个角落。无论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是深夜的月光，都无法唤醒她内心深处的那份活力与希望。 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却在某一天悄然降临。皇宫内突然传来阵阵喧嚣和打杀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王朝，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婉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她似乎从长久的迷茫中惊醒过来，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精神头。 婉蓉迅速回到寝宫，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后，换上了自己出嫁时所穿的那件鲜艳夺目的红嫁衣。她的动作优雅而坚定，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在一片混乱中，当其他太监和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时，婉蓉却独自一人朝着后花园走去。 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或退缩。来到后花园的井口前，婉蓉静静地凝视着幽深的井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井中，结束了自己悲惨而坎坷的一生。 随着身体的坠落，婉蓉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泪水、爱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记忆涌上心头。或许，这便是她对命运最后的抗争，也是对这个破碎王朝无声的告别。 “哈哈哈，芳子，你这合纵连横之计，真是神来之笔！竟然让帝国轻而易举地攻破了这王朝的最后一道防线。从此以后，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将完全属于我们！”一阵粗犷而又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狂喜。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东瀛男子，他站在高处，俯瞰着眼前被战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城池，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征服的光芒。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她便是慧敏——也就是川岛芳子。 慧敏微微躬身，娇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谦逊：“承蒙父亲厚爱，此乃芳子分内之事。能为帝国效力，实乃芳子之荣幸。”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东瀛男子的目光突然变得猥琐起来，他嘿嘿笑着说道：“不过那皇后婉蓉，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啊！哈哈哈，只可惜这小皇帝太过愚蠢，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你当初是故意设计陷害他。若不是他侥幸逃脱，我真想当面将真相告知于他，看他那张惊恐失措的脸，想必一定很有趣。”说完，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觉醒。紧接着，井口处泛起一抹诡异的红光，那光芒越来越强烈，照亮了四周的黑暗。原本已处于弥留之际的婉蓉，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奇异的变化。她的灵魂在井水中挣扎着，一股滔天的怨气从她身上涌起。 与此同时，天空也渐渐变得阴沉压抑，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井口的红光愈发耀眼夺目，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站在一旁的东瀛男子见状，脸色骤变，大声命令道：“你们两个，快去查看一下井里究竟有何异物！” 两个东瀛小兵迈着谨慎的步伐缓缓走向井口，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当他们低头望向井底时，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梁骨上升起——井中的景象让他们毛骨悚然！ 只见水中漂浮着一具女尸，她身上原本华丽的喜服此刻已被井水浸湿，紧紧贴在身躯之上，而那象征喜庆的红盖头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张苍白如纸、毫无表情的面容正对着井口。更可怕的是，女子的双眼并未合拢，而是直勾勾地死盯着井口上方的两个小兵，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吞噬一般。 那两个小兵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突然间，他们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涌上心头，喉咙一阵腥甜，随即七窍开始渗出血迹。他们试图尖叫，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下一刻，两人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轰然倒地，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快快快！赶紧封住井口！！！\"川岛芳子突然间神色慌张地大声喊道，并急切地下达着命令给她的手下们。那些手下们不敢怠慢，迅速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用尽全力狠狠地压在井口之上。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井口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传来，那块沉重的石头瞬间被炸得粉碎。紧接着，井口处涌起了一片诡异的红雾。这片红雾仿佛拥有着某种可怕的力量，凡是它经过的地方，无论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还是周围的草木植被，都被无情地侵蚀、腐化，一切生命迹象都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第125章 激战红衣 川岛芳子和那个东瀛人见势不妙，拼尽全力抢先一步逃离了现场，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灾难。而我站在远处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婉蓉成功化煞了！ 化煞后的婉蓉变得愈发疯狂，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笼罩着整座皇宫，令人不寒而栗。杀戮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婉蓉最终消失在了皇宫的红墙之内，但她留下的影像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那堵红墙似乎成了她的庇护所，也是她释放邪恶力量的源头。 就在这时，婉蓉轻轻地挥了挥手，那些被红雾夺去生命的人们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他们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紧接着，红色的煞气迅速凝结成一顶华丽的轿子，而这些原本失去意识的鬼魂们，则瞬间变成了一支规模庞大的送亲队伍。 在这支诡异的送亲队伍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我刚遇见红衣的时候，上来跟我搭话的武伯。 “杀不掉你？哼！那我便断了你女真族国运！起驾吧，目标长白山，让我们彻底斩断女真龙脉！”婉蓉的声音如同来自幽冥地府一般空洞地回响着，带着无尽的决然与狠厉。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迎亲的队伍开始喧闹起来，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这支庞大的迎亲队伍犹如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地向着东北方向行进。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各种仪仗器具，步伐整齐而有力。 婉蓉端坐在花轿之中，她的美丽容颜被面纱遮掩，但透过那层薄纱仍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气息。 长白山，作为女真族的圣地，承载着他们的荣耀与希望。而婉蓉此番前往，就是要亲手断送这份荣耀，断绝女真族的气运。她心中充满了对溥仪以及整个王朝的恨。 ……………………… 就在此时此刻，我亦如那沉睡许久之人一般，逐渐地从婉蓉的记忆深处苏醒过来。尽管在这段记忆之中已历经漫长岁月，但回归现实世界后却不过短短一瞬之间罢了。婉蓉的记忆错综复杂、纷繁庞杂，而我所领略到的仅仅是她愿意展示出来的冰山一角而已。然而，即便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其信息量之巨已然令我感到头脑发胀，几近爆裂开来。 师父此时正与红衣对峙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鲜血，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仿佛被千刀万剐过一般，但他依然咬紧牙关，顽强地坚持着。 我心急如焚，飞速运转体内的炁，冲向识海。在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挣扎后，我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然而，我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运气游走全身，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敕！”我将全部的力量汇聚于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红衣打出了一道金光咒。 这道金光咒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直直地飞向红衣。它所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不自量力！”红衣冷哼一声，抬手之间便将那道璀璨夺目的金光咒打散。紧接着，只见她衣袖一挥，一道如银蛇般的匹练呼啸而出，以惊人的速度朝我疾驰而来。 这匹练来势汹汹，快如闪电，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它狠狠地击中了胸口。顿时，一股剧痛袭来，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撞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 在空中，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我试图调整姿势，但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任凭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荡着。 终于，我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眼前更是一阵发黑，险些昏死过去。 “噗～”喉咙一甜，我吐出一口鲜血。师父见状手持桃木剑也再次冲了上去，山魈也从上方冲来，吐出蛇信子，一口咬在红衣脖子上。 “侵略如火。”我张口说出了《连山》这句，一朵紫色的小火苗在红衣的裙摆上燃烧起来。 “三只蝼蚁，也想撼天？”红衣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之色，轻蔑地看向我们三人。她身上的气势突然间狂飙起来，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凶猛无比，直接将山魈和师父震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红衣脖颈处那被山魈咬过的地方，竟然浮现出一些奇异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沿着她的肌肤迅速蔓延开来。而在她的裙摆之上，原本微弱的紫色火苗此刻也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滋养，开始逐渐扩散，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随着符文和紫火的变化，红衣也开始认真起来。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在这股强大气势的压迫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难道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吗？”我在心里默默想到，红衣女鬼真是太强了，我以为她像是一片大海般深不可测，但是起码是可以战胜的，但是现在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归墟，大海都填不满的归墟。 如果红衣这么强大，那那天的白衣女子，会有多恐怖？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我。 突然，我的气海之中金光跳跃，直直飞出我的体外，冲进了师父眉心之中，是那天的白衣女子给我的师父的那一缕魂。 融合了那缕魂之后，师父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师父像是疯魔了一般狂笑，然后拿出来一张紫色的符纸。 第126章 焦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满嘴都是鲜血的师父咧开嘴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毛骨悚然。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变得异常狰狞，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一种疯狂和执念。 突然，师父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精血从伤口处涌出。他用颤抖的手将精血涂抹在紫色的符纸上，开始精心绘制起符咒来。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神秘的力量，仿佛在勾勒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随着符咒的完成，符纸散发出淡淡的紫光。这道紫光并不耀眼，但却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它宛如沉睡中的巨兽，一旦被唤醒，便会释放出惊天动地的力量。站在一旁的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之情。额头的冷汗不断滑落，我暗自思忖：“这到底是什么符咒？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息？” 我瞪大眼睛，试图从师父的动作和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师父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似乎毫无察觉。他的眼神专注而狂热，仿佛这个符咒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若若你快快退后！为师今天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和这可恶的女鬼同归于尽！”师父大声喊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张神秘的紫色符咒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 就在那一刹那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师父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疯狂增长，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与此同时，他身上原本穿着的普通黄色道袍竟然也开始闪耀出耀眼的紫光，眨眼之间就完全变成了鲜艳的紫色。 这震撼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师父的身影在紫光的映衬下变得高大而威严，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强大气势。他宛如仙人降世一般，抬起手中的桃木剑冲向了红衣。 “哇哇哇…” 红衣被师父这股气势镇压的直接恸哭出来，双眼之中流出一行血泪，然后红衣也起身冲向师父。 “臭道士，给我死来！”红衣双手一弹，袖口中飞起一道红光打向师父，而那红光碰到师父身上散发的紫光之后，竟然缓缓消散。 师父举剑刺去，桃木剑捅在红衣身上如同捅破一层纸一般，直直插入了红衣胸口。红衣低头望着插入胸前的桃木剑，双手直直抓向师父双臂，在红衣的手碰到师父道袍的时候，师父身上紫光大盛，冒出阵阵黑烟。 “啊…” 红衣发出了阵阵哀嚎，但是双手却更加用力的抓向师父，直到刺破了师父的道袍，那双纤纤玉手也变成了白骨。 “麝姬，一起上！”我见状态焦灼，急忙叫上山魈。 “侵略如火。” 我再次使出紫火，点燃了红衣的裙摆，而那紫火碰到师父身上的紫光之后，就像是在火中倒了油，熊熊燃烧起来。 “若若，加把劲儿！” 师父见到这两种遇到一起起了不一样的反应，直直冲我喊道。 “侵略如火，侵略如火！” 我直接掏干了气海之中的储存的炁，再次打出两道紫火，然后虚弱的坐在了地上，能不能成，就看这次了。 麝姬也再次飞起，闭上眼睛，从眉心之中飞出一滴冰蓝色的血液，冲向了红衣。那滴血液落在了红衣眉心，又变成了一道道符文，从红衣的额头扩散开。 “啊…” 红衣再次发出痛苦的哀嚎，然后挣扎着后腿，裙摆在燃烧，头上的符文在扩散，胸前受的伤也在慢慢扩大。 “你们以为我在这长白山脉蛰伏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红衣突然狰狞一笑，身上泛起阵阵金光，那光芒刺目耀眼，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照亮。 我听到她的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惊，惊呼出声：“女真族龙脉！”我怎么也想不到，婉蓉竟然真的斩断了女真龙脉，并且还将其吞噬了下去。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她没有完全炼化龙脉，气息不稳，我们拖到龙脉反噬！”一旁的麝姬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决绝。 然而，师父却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我这道符箓也在消耗我的血气和寿元，怕是拖不到她被龙脉反噬的时候，我自己就要先死了。”说罢，师父提起手中的剑，再次向着红衣冲了过去。 此时，战况变得愈发胶着起来。我双目失神，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没想到，红衣女鬼还有这样的绝招，我们三个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仅仅只是逼出了她的底线而已。 只见红衣女鬼身后的金龙逐渐凝实，她的身上竟然也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威压，宛如女皇降临一般，傲视着这个世界。在那股强大的威压下，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时都可能被碾压成粉末。 “若若，为师今日就是拼死，也要护你周全。”师父脱下身上的紫袍，披在了我的身上，露出了壮硕的身躯，只不过胸口那道紫光，也在缓缓发亮。 “龙脉，乃是为了护住天下苍生，应运而生，从不是你个人用来修炼所用，今日，我就以凡人之躯，斩龙！”师父大吼，身上爆出一道道血光。 “不，师父，不要啊！”眼见师父自断经脉，废去一身修为，变成了一个凡人，我惊恐的大喊。 “哼，不自量力。” 红衣女鬼冷哼一声，伸手一指，身后的金龙直直冲向师父，就在金龙要碰到师父之时，直直停住了。 “哈哈哈，龙脉有灵，怎么会伤害凡人。”师父大笑，然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金龙上。 金龙在接触到师父的鲜血后，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原本无神的双眼中逐渐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种灵动和生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光芒越来越亮，金龙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有灵性，被婉蓉吞噬斩断的意识，慢慢的恢复了一丝。 第127章 终灭红衣 “噗。” 师父再次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这口鲜血化作一道血箭，狠狠地射向金龙。金龙原本身披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芒，宛如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但此刻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伤害，那身圣洁的金光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玷污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龙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消失不见，整个身躯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回来！” 红衣轻抬玉手，试图将金龙召回身边，但金龙却开始瑟瑟发抖，似乎在抗拒着她的命令。原来，自从女真王朝覆灭后，这条龙脉的元气已经遭受重创。然而，尽管如此，它仍然是支撑起整个王朝的龙脉，其底蕴深厚无比。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龙脉受损严重，但要想完全吞噬并炼化它，对于红衣来说绝非易事，这需要时间和精力的积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冒犯龙脉，其罪当诛！”恢复意识的金龙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天地之间。它的身躯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仿佛一座巨大的金山一般，令人不敢直视。随着这声怒吼，金龙的龙爪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其中酝酿。 片刻之后，龙爪之上突然涌现出一颗金色的光球。这颗光球直径足有数十丈，通体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一轮金日悬挂于天空之中。金球表面铭刻着无数神秘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星空中的繁星一般，熠熠生辉。从金球之中散发出阵阵大道气息，这种气息古老而神秘，蕴含着无尽的威压和玄妙，仿佛来自于宇宙深处的某种存在。 金球出现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起来，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地面上的草木纷纷倒伏，像是在向金球表示敬畏。 “你们女真王朝皇帝负我，我斩其龙脉，何罪之有？”红衣也不慌，面对龙脉的质问，以及其发出的威压，而且直直的反问回金龙。 “天子不可辱，龙脉亦不可辱。”金龙发出阵阵怒吼，声震九霄，爪上的光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一般，直直冲向红衣。红衣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并未退缩，她身上散发出阵阵红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试图挡住这道光球。 然而，金龙爪上的光球威力惊人，它以摧枯拉朽之势直直罩住了红衣，将其紧紧地包裹在其中。金球与红衣身上的红光相互碰撞，迸发出绚烂多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但金球的力量明显更胜一筹，逐渐压制住了红衣身上的红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球越来越大，最终完全吞噬了红衣。 “红衣，哦不，应该称你为婉蓉才对，你竟然胆敢玷污龙脉，必定会遭天谴，呵呵呵。”麝姬站在笼罩着红衣的光球下方，语气充满嘲讽地对红衣说道。 “你这个毫无胆量的臭泥鳅，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今日如果我能够脱离困境，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你抽筋扒皮，最后蛇肉干！呀——”红衣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气息愈发浓重，身体周围不断冒出阵阵黑烟。 金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口中再次喷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径直朝着光球击去。 “啊——” 红球所受的痛苦与日俱增，但那道金色光芒却始终无法侵蚀或摧毁它。 “末代皇后婉蓉，竟敢侮辱天子，玷污龙脉，现剥夺其皇后之位，并处以极刑处置。”龙脉再次开口，宛如法律般威严庄重地宣布了这一判决。 “啊……” 婉蓉在听完之后，又一次开始发出凄惨的哀嚎声。然而，这一次，金色光芒逐渐吞没了她。在金色的光辉之中，只剩下了一粒鲜艳欲滴的红色丹药。 眼睁睁地看着红衣化为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我的内心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喜悦。毕竟，我曾目睹过婉蓉的记忆片段，也罢，带着这么浓重的怨气，灰飞烟灭也不一定是坏事。 “山精树怪见了龙脉还敢站着，给我跪下！”金龙冷哼一声，冲着麝姬大吼，可能是因为刚刚麝姬出言嘲讽婉蓉，迁怒于她。 “噗通。” 麝姬化作人身，重重跪在地上，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冒犯皇家威严，其罪当诛！念你身上未沾因果业力，今日饶你不死。”金龙再次开口，震得麝姬七窍流血。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麝姬重重地磕头。 “末代皇后婉容，为祸人间，今日已被我诛杀，尔等凡人，除魔有功，我便送你们一场造化。”金龙转头冲向我和师父，再次缓缓开口。 金龙口中吐出一口金光，笼罩在师父身上，师父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但是师父还是很虚弱，满头黑发，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你身上，怎么会有地书的气息？”金龙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 我不禁感到一阵诧异，地书？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金龙似乎也有些惊讶。 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连山易》，这就是地书。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 “《连山易》？是我在游历时无意之间得到的。” “难道你是？不应该啊，那位已经魂飞魄散了啊，《连山易》怎么会再次认主呢？”金龙自言自语道。 金龙说完，我心中也泛起了惊涛骇浪，我第一次听说《连山易》还叫地书，之前我只在师父的古籍上见过，天地人三书，我以为就叫《天书》，《地书》和《人书》没想到还有别的名字。 “大人，小妖有一事相求。” 麝姬跪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哦？你这小蛇，想化龙不成？” 第128章 奇门遁甲 “回大人，小妖确有此意。”只见那麝姬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本是一条蛇，想要化龙，谈何容易？如今王朝覆灭，龙门崩塌，没有帝皇敕封，更是难上加难。”那金龙微微摇头，语气沉重地缓缓开口道。 听到这话，麝姬心中一沉，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改变了主意，连忙说道：“回大人，小妖愿侍奉您左右。”毕竟，能借助龙脉修炼，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原本，我还盘算着替她寻找一个合适的出马弟子呢！ “女真王朝覆灭，再加上末代皇后吞噬，我这条龙脉已经是摇摇欲坠，也罢，你能遇见我，也是你的命数，你且随我走吧。”金龙说完，龙爪之下升腾起一片祥云，带着金龙和麝姬缓缓升起。 “等一下，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急忙起身，向着金龙大喊道。 “你的身世，需要你自己去发掘，我们说了对你没有好处，时机到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随着金龙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却是问了个寂寞，它好像什么都说了，也好像什么都没说。 “师父！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心急如焚地转过身，飞一般地冲向师父所在之处，并竭尽全力将虚弱无比的师父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 “放心吧，为师暂时还死不了……”师父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异常微弱，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我道：“只是刚才使用那道紫符时，消耗了太多的寿元与血气，再加上自爆经脉所带来的反噬之力，如今的我已然形同废人……” 听到师父的话，我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很快，我便想起了之前曾经找到过的一块能够为师父续命的尸菌。于是，我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去寻找它。 “对呀！还有那块尸菌呢！之前不就是靠它才让师父您多撑了一段时间吗？这次一定也能行的！”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起存放尸菌的地方。然而，由于心情过于急切，我在慌乱之中竟然不慎推翻了柜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没有用的若若，我现在修为尽废，已经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被尸菌感染，那股阴寒之气肯定会要了我的命啊！”看着我还想继续寻找的样子，师父连忙伸手拦住了我，并示意我不要再找下去了。 “也罢，若若，这都是命数，既然那白衣女子要还回我这一缕魂，说明她也已经料到，如果不用这秘法，我们是战胜不了红衣的，红衣被龙脉炼化，化作那一颗鬼珠，你收着吧，以后你也会用得上。”师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如释重负般坐了下去。 此时此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我眼中涌出，我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师父身边成长，尽管每个人最终都会面临死亡，但我从未想象过这样残酷的结局会降临到师父身上。 “师父，请您跟我一起下山吧！我愿意照顾您的晚年生活。”我强忍着悲痛，擦去脸上的泪水，郑重其事地对师父说道。 然而，师父却依然摇着头，坚定地拒绝了我的请求：“若若啊，我已经无法下山了。这座山上的阵法乃是我运用奇门遁甲之术所布置的，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那么这个阵法将会失去支撑，而后山隐藏的那些诡异邪物便会趁机逃脱，给世间带来灾难和祸害。所以，为了天下苍生，我必须坚守在这里。” 师父的语气不容置疑，看着师父这个样子，仿佛一盏油灯在没油的最后一刻也要燃尽灯芯，继续发光一样。 “事已至此，为师今日就将奇门遁甲也传授给你吧。”师父缓缓起身，佝偻着背向内屋走去，本来不到半百的他，现在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不大一会儿，师父拿出了一个发黄的油纸包，缓缓打开之后，一本残破不堪的古籍暴露在我的眼前。 “白若听令！”师父艰难地直起身子，用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大声喊道。 我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双膝跪地，低头回应：“弟子在！” “此书名为奇门遁甲，乃是上古时期，九天玄女为辅助人皇轩辕击败蚩尤而降下的神物。它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帮助人皇轩辕统一了天下。自那以后，奇门遁甲历经五千余载岁月洗礼，历代先贤如太公望、诸葛武侯、刘伯温等，皆对其深入研究并加以弘扬，使得这门奇术愈发博大精深。今日，为师决定将此奇书传授于你，希望你能肩负起重任，让它再次绽放出耀眼光芒。”师父的话语虽然仓促，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我的心灵，让人热血沸腾。 我深知这份责任重大，于是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师父，并郑重承诺道：“弟子谨遵师命。” 接着，我缓缓举起双手，微微颤抖着。师父则小心翼翼的将奇门遁甲交到我手中。当书本触碰到我手掌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我知道，从此刻起，我接过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奇门遁甲传承不衰的使命。 “咳咳咳咳…” 传授之后，师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我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去扶住师父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师父小心翼翼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轻轻地拍打着师父的后背，希望能够帮助他顺过气来。师父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下来，但呼吸仍然有些急促。我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师父，看着他慢慢地喝下去。随着师父喝下几口水后，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些红润，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129章 局势动荡 接下来的十余天时间里，我一直在山上悉心照料着师父的日常生活。令人欣慰的是，师父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之前因过度消耗而亏空的气血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看到师父的气色越来越好，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一天，趁着师父精神不错的时候，我忍不住询问他：“师父，您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支撑您继续修炼呢？”师父沉默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若若啊，为师的经脉已经彻底断裂，无法正常运气行功。而且，丹田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若强行修炼，无异于向一个破漏的气球内吹气，无论怎样努力，气也无法留住。”说完，师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师父也并没有对自己修为尽失的事太过在意，就像师父说的，都是命数。 这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我与师父一同用过早膳后，师父表示想去庭院中享受一下秋日暖阳的沐浴。的确如此，进入秋季以来，这样宜人的好天气实属难得一见。于是，我也跟随着师父来到院子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进行吐纳修行。 正当我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时，突然间，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传入了我的耳际：\"姐，陈先生！\" 我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门口处。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白清舟。他面带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们走来。看着他那充满朝气的身影，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白清舟？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家里留了字吗？”我走上前去，疑惑地问着白清舟。 “姐，我和爸妈都很担心你，你一走，那么长时间也没信，而且你走前一天晚上我还被迷晕了，我觉得好像是出事了，就想过来看看你。”白清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我说道。 “你姐我福大命大，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想师父了，回山上看看，过一阵子我就回去了。”我没准备将事情告诉白清舟，打个哈哈就准备敷衍过去。 白清舟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毕竟我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也便没有多问。回过头也和师父问了声好，然后就去和师父说话了。 “姐，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回家啊？山下好像有事儿发生。”中午吃饭的时候，白清舟大大咧咧的开口问道。 “有事儿？有什么事儿？谁家又闹脏东西了吗？”我放下筷子，转过头问向白清舟。 “不是，没有闹脏东西，我听爸爸说，好像是京城出了一个什么四人帮，然后把京城里搞的乌烟瘴气的，马上就要扩散开了，爸爸去高丽打仗时候的老总，听说被四人帮给流放到大西北去了，而且京城里，貌似已经有人被杀害了。”白清舟说着囫囵的话，我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要变天了啊。”师父也叹息道。 “陈先生，您说得是什么意思？”白清舟的好奇劲儿又上来了，追着师父问。 “清舟啊，这事儿你掺和不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帮着你姐收拾收拾东西，下山回家去吧。”师父也没有细说，而是让白清舟带我下山。 “师父，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让我下山？”我也没领会到师父的话，反而对师父让我下山的事更加好奇。 “龙脉崩塌。”师父没有多说，而是从嘴里小声挤出这四个字，好像是不想让白清舟听到。 我心中一惊，原来金龙说得并不假，溥仪还活着，也就是说女真王朝的末代皇帝还活着，等到溥仪驾崩，人间不再有皇帝，那女真王朝的龙脉，也会跟着崩塌，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来的是天灾还是人祸，不过听白清舟说得架势，应该是人祸。 “师父，你保重，我会定时回来看您的。”我重重向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起身拉着白清舟回屋收拾东西。 白清舟也是一惊，不过我的事，他一直以来都把我的事看的比他重要，也没有多说，帮我整理着我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我和白清舟匆匆的下了山，一路上我的右眼皮一直跳，我心里也越来越慌，希望爸爸妈妈千万不要出事。 从中午走到了黄昏，终于到了村口，看着我家的房子里，缓缓升起炊烟，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能我右眼皮一直跳，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吧。 “爸，妈，我带我姐回来了。”白清舟到家院子里，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爸爸开门迎了出来，“乖宝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我和你娘都要担心死了。”爸爸上来就抱住了我。 “敬岩，别闹了，带若若和清舟进屋吃饭了。”妈妈的声音也从屋里传出来。 “哎，好，娟儿，把那个地瓜烧给我拿出来，我今晚喝点。”爸爸开心的回着妈妈的话，伸手接过了我的包，带着我和白清舟进屋。 我的回来，爸爸妈妈都很高兴，吃饭的时候，爸爸也喝的有点晕。 “爸，你知道溥仪在哪吗？”吃过饭，我向爸爸问道。 “建国之后，他好像在顺城劳改，不过我听说最近他好像病了，你打听他干什么？”爸爸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事，随便问问，毕竟是末代皇帝，我也好奇。”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接下来几天，我仔细钻研了一下，准备测算一下女真王朝的气运，结果每次都算的我血气翻涌，果然，王朝气运可不是我这种小虾米能算的。 后来我直接算了溥仪，反正国家给他发了身份证，他应该没有天子气运了，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卦象显示，溥仪的命数还有二十八天，也就是说，二十八天之后，龙脉就会崩塌，京城里的人祸，就会蔓延到全国，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应付这场人祸。 “轰隆，轰隆” 二十八天后，是一个雨天，雷声滚滚，我知道，溥仪驾崩了，龙脉也崩塌了，今天这大雨，就是来给龙脉送葬的。 第130章 师父病了 “爸爸妈妈，我要回山上一趟，不用担心。” 说着我就拿起我的小包打算往外跑，这时候听见我声音的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这一大早的咋这么着急啊？咋滴也得吃点饭啊！” “我不吃了妈妈。” “哎，要不你带上点清舟吧？” “不用啦。”我的身影跟我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妈妈的视野中。 妈妈左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说了一句，“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就又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我一路抄近道的往山上跑，到我到山上感觉周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师父……” 我推开门之后就看见师父躺在炕上，双目紧闭，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脚步略有沉重地往师父身前走去，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师父的鼻息。 感受到有气，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可算舒出来了。可是不对劲啊，这大白天的师父睡什么觉啊？ 我轻轻拍着师父的手臂并轻轻地喊着他，“师父，师父……” 叫了他半天也没有反应，我在心里默念“师父莫怪”，我就摸向了师父的额头，发现师父的额头很热啊。 “这，这是发烧了？” 没做多想，我就去烧热水，烧好之后给师父擦脸擦手，可是却没大退下来，我又去酒窖拿来一坛度数最高的酒来给师父擦手心、脚心。 一直三天师父的体温才降下来，师父醒来的时候我都趴在桌子上模糊起来了，这几天真是太累了，这心一直提着不敢放下心来。 “咳咳，若若，你怎么回来了？” “嗯？”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我嘤咛一声就坐直了，在没睁开眼睛的时候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怎么好像看见了师父眼睛睁开了？ 我又用力的揉了两下。 “师父？你醒了？” 边问着我就边走到炕边，师父也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你咋回来了？” “师父，你还说，我让你跟我回山下你不听，得亏我回来了，要不你这一直发烧会出问题的。” “哦，我原来是发烧了啊，没事，没事，年纪大了，有点不中用了。” “师父，你还是跟我去山下吧，你要是不想住我家里，我就再给你建一个房子，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在山上。” “若若，师父不能离开这座山的，你不用担心哈，对了，你还没说你为啥回来呢？” “哦，师父我感觉龙脉已经毁了。” “嗯？应该是差不多了。” “师父，你没感受到吗？” “啊？没有啊，咳咳。” “师父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呢嘛，你怎么这副样子，好像我马上就要咽气一样，我告诉你哦，好好的，我还能活五七十年的，别整这死出，在这咒我。” “啧，还活五七十年的？你要成老妖精啊？” “你，皮猴子，你长大了皮痒了是吧？觉得我不能打你了是吧？” “等你好了的吧，我都不动，站着让你打。” 师父说的吹胡子瞪眼的，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多想，故意在逗我。 “咳咳，你，咳咳，你要气死我啊。” “行了，行了，快把这个药喝了吧。” “啧，这药咋是苦的呢？” “那药还能不苦啊？不是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吗？喏，糖块，吃一块就不苦了。”接过师父喝完的药碗直接把糖抵了过去。 “我又不是小孩了。”师父看着糖块撇了撇嘴，却也还是拿了一个扒开皮放进了嘴里。 然后他就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之后每天我就做点清粥小菜，师父的身体也渐渐的好转了起来，可还是有点病歪歪的样子，可能是之前的反噬太大，加上道行全失一下把底子都掏空了的原因，估计以后的身体也不会太好了。 我又在山上待了半个月，期间师父不断的催我下山，我都说等他好点了我就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师父，今天吃清粥配咸鸭蛋行不？”我端着煲粥的砂锅笑呵呵的往师父的屋子里走，一只脚跨过门槛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就抽搐的疼，手里端着的砂锅也失手打翻在地上。 砂锅被摔得稀碎，粥溅的可那都是，还有一部分溅到了我的腿上，粥还是有点热的，但此刻灼烫的疼痛感在心脏的抽痛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我足足缓了一刻钟才好，在我抬起脸的时候就看见师父满脸担心的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师父，你咋出来了？你这还没好呢，别再又病了。” “我没事，你这是咋了？” “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是不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你回去看看吧？” “没事，有事清舟就来找我了，等你再好点了我就回去。你先躺下，我再去做点饭。” “嗯，行。” 我先是收拾了一下门口的砂锅以及粥，收拾好之后出去重新煮了一锅。 虽然我跟师父说没事，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但迟迟没看见清舟来寻我，我也只能先按下心中的不安，只期盼着师父能早点好，我也能早点回家去看看。 又过了五天师父的身体终于又好了一点点，可能师父也看出来了我的心绪不宁，“若若啊，我的身体也好了，你回家看看吧。” “可你一个人在山上我也不放心啊！” “那你就回去看看再回来。” “行，那我回去看看，我把柴火都给你堆屋里，你就不用出去了，免得让风扑到。”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啰里吧嗦的好像老太婆。”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师父低着头摆着手，一副不想看见我的样子，看见他这样我就笑了，真是个老小孩啊。 走到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就停下来了，怎么觉得不对劲呢，这村子里怎么这么热闹？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难道村里有人结亲了？ “快快快，把他按住了。” 一个被扩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直接进去。 第131章 牛棚 于是我绕到了后山，就是妞妞淹死的那个河道边，从那边悄悄的摸回了村子。 摸进来之后我发现悄悄的摸回来是对的，因为这根本不是娶亲，而是一队人押着两个人，好像是要游街一样。 我又往前挪了挪发现居然是李大壮跟李爷爷父子俩，他俩这是咋了？咋还能被人押着呢？ 接着传来的就是一阵一阵的争吵声。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压着李大壮，我一看这是生面孔啊，看这场面不对，我就还是猫在树后面没有出去，打算再看看是啥情况。 我就看这那个年轻男人上来就给李大壮一顿拳脚炮，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听的我都直咧嘴啊，李大壮被打的嗷嗷叫唤，嘴里直说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藏了。” 那个年轻男人一口口水就吐到了李大壮身上，“那就说说吧，平白无故的你家井里为啥会着火？” “我也不知道啊，别打了，我真不知道，这事你得问白家那个老姑娘啊！” 我一听他说我是老姑娘，我这牙就咬的吱吱响，我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是老姑娘？真是揍得轻了，在使点劲他就不满嘴喷粪了。 那个年轻男人跟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他身后的人我认识，这不是梁家的小儿子梁凯嘛。 “咋回事？” “晨哥，他说的是我们村子白敬岩他家，那个白敬岩前几天咱们不就抓起来了嘛。” “那个女的都都多大岁数了，咋可能是小姑娘？” “那个不是他姑娘，是白敬岩他老婆，他姑娘应该还在山上呢，他姑娘会点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个被梁凯叫晨哥的年轻男人照着梁凯的屁股就是一脚，给梁凯踹的一个趔趄，“什么神神鬼鬼的，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知道不？要是再说那些牛鬼蛇神的玩意我就把你也抓起来。” “是是是。”梁凯赶忙点头哈腰的答应着，一副狗腿子的样子，他要是早生几年一定是卖国的大汉奸。 “呸。”我在树后狠狠地啐了梁凯一口。 其实在听到他们把我爸爸妈妈抓起来的时候我就要忍不住出去了，可是我又听了听觉得不对劲，怎么我爸爸妈妈被抓了，没听见他们说白清舟呢？ 然后我就又蹲了回去，好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晨哥跟梁凯身上，没人注意到在草丛后狗狗搜搜的我。 他们一队人押着李大壮跟李爷爷往村口走去，我就给自己施了个换颜咒就无声无息的混进了队伍里，跟着去看看他们要干啥，这村子在我走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走到村口看见了那个新建的破牛棚，里面有几个人脖子上被绳子拴着，手被绑在身后，跟牛棚里的牛真是一模一样的。 晨哥叫人把李大壮跟李爷爷也都绑到了牛棚了，牛棚里的牛看见进来人了开始一顿挣扎，慌乱中还踩中了一个人的腿。 那个人身上脏兮兮的，不，应该说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跟破破烂烂的牛棚相得益彰。 他旁边的人看见他被牛踩了就赶紧往前挪去，嘴里喊着，“敬岩，敬岩，你没事吧？” 敬岩？这两个字就跟平地惊雷一样在我的脑袋里炸开，我的脚往前迈了一步，“啧，你踩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点头哈腰的给他道着歉，可我的指甲已经被我紧紧的扣进了手心里。 “注意着点啊。”他瞥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也没再多说什么。 也就是他这一打岔就把我的理智给叫回来了，我要保持清醒，现在他们人多，我还不了解情况，贸然上去不仅不能救爸爸妈妈，说不定还得把我自己搭里面。 之后就是对着牛棚里的人一顿抽，然后所有人都到了村口搭的台子，晨哥带着几个人就跳到台上了，我发现他们在台上的人都戴着一个红袖箍。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到台子下面站好，晨哥先是扫了一眼下面，之后就开始说，“安静。” 然后下面真的就跟都被掐死了一样，可以说是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这个效果我真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这个货水裆尿裤的还挺有影响力的。 “大家都知道了，李大壮他家也整那些牛鬼蛇神的，我在此再说一遍，所有牛鬼蛇神都是反动派，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要坚决打到反动派！” “坚决打倒反动派！坚决打倒反动派！”台下的人群嗷的一声，给我吓得一激灵，这咋喊这么齐呢？提前排练过啊？ 晨哥抬手压了压，下面的声音又立刻就停止了，这左一出右一出的，整得还挺唬人的。 没有声音之后那个晨哥就开始接着说，“还有哪些资本家，他们最可耻，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的，他们把我们的都给吃了用了，所以我们才没得吃，没得用，所以谁要是发现了资本家也不能放过他们，我们也要坚决打倒资本主义！” “坚决打倒资本主义！坚决打倒资本主义！坚决打倒资本主义！” 我也跟着喊起来了，虽然嘴上喊的起劲，可心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人家有钱是人家自己挣得，怎么就吃你的用你的了。 “好，今天就到这吧，大家记住有不对劲的地方大家一定要积极举报，如果谁被我们查出来了，那就跟牛棚里关着的那几个人下场是一样的。” 说着他的手就朝不远处的牛棚一指，大家的目光也紧跟着他的手指回头看向牛棚，那动作就跟训练好了一样，真是一个整齐划一啊。 “还有就是如果谁要是知道了，不仅不举报，还帮忙隐瞒，那下场要比他们还惨，所以谁呀别藏着掖着，帮别人打掩护，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又是整齐划一的一声。 “行，那今天就先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晨哥就先带头跳下台子，其他人在他跳下来之后也跟着跳下来了。 村民们都是一家一家的往家里走，没人敢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第132章 爸爸妈妈被关进牛棚的原因 这时候一个人的我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我只得快走几步朝河边走去，打算先在河边的芦苇荡里躲一躲，这白天太惹眼了，等晚上我再去秀玉婶子家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在自从妞妞的事情之后来河边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我也庆幸这样我躲在这里就不会受太大的限制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到河里摸了两条小鱼烤上了，说句实话，不好吃，没有材料的鱼腥了吧唧的，勉强吃了个半饱。 等天都黑透了我才偷摸的往村子里摸，刚摸到村西头就有两把手电光在那扫射，因为视力好的原因他们还没发现我，我就直接躲树丛后面了。 可以说我的身体是快过我的大脑的，都躲好了之后我在心里有点唾弃自己，躲啥啊？跟做贼心虚了似的。 这样说明一个问题，我谨慎点是对的，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巡逻了，这是怕村子里有人跑了啊，爸爸妈妈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想要把他们带出去还得好好计划一下。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一直躲在阴影里往秀玉婶子家摸去。 到她家门口之后开始敲门，三下大声的，两下小声的，连续敲了两次，我就贴着门口站着了，目光时刻的打量着四周。 “清舟哥，是你吗？”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之后门里传来了陈浩然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浩然，是我，白若。” 吱～ “若若姐，你快进来。”他小脑袋探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就赶紧把门打开，也是一副做了贼的样子就把我拉了进去。 “这是咋了？你咋跟偷人家东西似的呢？”我看着狗狗搜搜的陈浩然。 “若若姐，咱们先进屋，别在外面说，别让别人听见。”都进院里了陈浩然说话还是把声音压的低低的，我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跟着进屋了。 进屋之后看见正在往桌子上端饭菜的秀玉婶子，我跟让陈浩然给传染了一样，也不由自主的把声音压低了，“秀玉婶子，你们也没吃饭呢？” “不是，若若，这是给你准备的，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嗯。” “那快坐下吧，边吃边说。” “好。”我笑了笑坐在秀玉婶子给我放饭碗的地方。 端起碗开始吃饭，秀玉婶子看我吃饭了她就坐在我右手边了，陈浩然见我俩都坐下了就直接坐在我对面了。 秀玉婶子满脸愁容的看向我，“若若啊，你不应该下山的，这要是让那帮人抓住了，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咽下嘴里的正在吃的东西，“秀玉婶子，这到底是咋回事？我爸爸妈妈他们，他们怎么……会被关在牛棚里？还有清舟呢？怎么没看见清舟？” “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大概是半个月前吧，隔壁村就开始抓人，说是要抓这下搞歪门邪道的跟家里有资本家的人，说资本家必须全部清楚感觉，之所以爆发之前的战争就是因为资本家的腐败。 我听说这个事情就去了你家了，想要劝你爸爸妈妈离开这里，虽说你爸爸在战场上是立了功的，可你这……” 秀玉婶子为难的看着我没有说下去，我明白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那些话不好听没有说出口，无非就是说我是搞牛鬼蛇神的呗，今天那个李大壮不就是把我给揪出来了嘛，我点了点头，示意秀玉婶子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让她继续说。 “还没等我劝动你爸妈呢，咱们村子就也来人了，就是那个叫晨哥的，带来了四五个人，又在村子里找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加入他们，他们也想让浩然加入了，浩然说自己有心脏病，怕拖累大家，这个事才算是忽悠过去。 之后我也就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去你家，村子里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是不大敢跟别人家接触，我也怕跟你家来往过去频繁反而让他们注意到你家。 梁家被查的时候从家里搜出来一个金碗，就说梁家人是资本家，要把梁家所有人都抓起来，结果梁凯那个小子当场就把那个碗给剪开了，发现里面是铁的，这事才算作罢。 但是那个晨哥说他们伪装自己是资本主义，其心可诛也该整治，就要带梁凯他爹走，梁凯为了保下他爹就跟那个晨哥说，你爸爸是战场下来的，家里肯定会有好东西。 隔了两天那些人就去你家开始搜查了，搜出来你奶奶留下的金簪子金手镯什么的，然后你爸爸妈妈就被他们给抓起来了，当时老多人都去了，我也跟着去了，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把你爸爸妈妈救出来。” 五天前？那不就是我心口突然痛的不行那一天嘛？原来一切早有预料啊！ “然后呢？” “唉。我并没有找到机会，但屋里屋外他们都搜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我也没看见清舟，估计是藏到哪里了。 之后我也到牛棚那里溜达过，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你爸爸妈妈，哪怕是给他们送点吃的喝的也好啊，天天都有人游街，还要到牛棚跟前的台子上开会，看见大哥跟嫂子被糟践成那样，我，我真是不忍心啊！” 秀玉婶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但她哭着也只敢小声的啜泣，不敢肆无忌惮的哭。 “若若，你快吃饭，吃完了我把灯吹了咱们再说，看他们再进来发现你在这再给你带走了。” “婶子，我吃饱了。” 秀玉婶子给陈浩然一个眼神，陈浩然直接把灯给吹灭了，然后坐了回来。 “婶子，那李大壮家是咋回事？” “这不是村子里也有其他人家搜出来东西了嘛，那户人家就效仿梁凯的那个说法，说李大壮家井着火了，他家是搞牛鬼蛇神的，应该抓他家。” “那，那户人家被放了吗？”我问秀玉婶子，其实他咬出李大壮一家我也能理解，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加上有梁凯那个例子在前面摆着，只要按着那个路走就可以了，能好好活着谁想遭那个罪。 第133章 月光 秀玉婶子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我有些惊讶，怎么这招梁凯用好使，他家用就不好使了，难道是因为梁凯在晨哥的队伍里？ “嗯，梁凯家那个碗剪开了之后里面是铁的，可他家的那个东西剪开了之后也是金的，不仅没有用，还因为他知情不报被打的更惨了。 他家是昨天晚上后半夜被抓的，现在村子里到处都是巡逻的，谁家要是过了点还开着灯，那就说明谁家在密谋什么坏事，要被搜个底朝天的。 这不今早就带人把李大壮一家给抓了，然后说了这件事，一开始李大壮一家还说自己啥也不知道，后来被揍得惨了就说他也不知道为啥，这事是你给整得。 他也跟那户人家一个想法认为只要攀咬住一个自己也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就是被揍得更惨了，那个晨哥说他这是包庇。” “他活该，我还觉得他被揍得轻了呢。”听见秀玉婶子说完我也算是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揍得轻？若若，你看见李大壮被揍了？”秀玉婶子的语气里是压不住的诧异。 “嗯。”我点了点头，神色淡淡，“今天上午我就回来了，正好赶上李大壮说那个事情跟我有关，也看见他被那个晨哥揍了，还跟着去台子前听那个晨哥说那些打鸡血的话了。” “你那么早就回来了？没被人发现吧？你还跟着去游街了？不对啊？”秀玉婶子一脸你在忽悠我，这前后根本对不上的表情，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她，看她说说哪里不对。 “你跟着去游街了不应该没人见过你啊？你怎么会没啥事呢？” “因为我用了换颜咒，隐去了我的真实容貌，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真实的样子，所以他们认不出来。” 说着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大逼斗，那我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啊？我直接用换颜咒不就能光明正大的来秀玉婶子家了吗？ “噢，我说的嘛，你要是直接回来肯定会被他们抓住的。” “婶子，你从我爸爸妈妈被抓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清舟吗？” “嗯，没再看见过他，估计就是藏在哪里了，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天怎么过来的？吃点什么？” 如果他一直没出来那应该还在家里藏着，也是外面形势太严峻了，所以他才没来得及去山上找我，可是在晨哥他们刚来的时候为什么白清舟不去山上找我呢？是因为他们抱有侥幸心理？还是因为他们不想连累我。 “秀玉婶子，这些吃的我可以带走一些吗？” “可以，不过你要现在就走啊？” “对。” “你要去哪啊？这到处都是巡逻的人，你别再被他们抓到了。” “不会的婶子，我觉得清舟还藏在家里，我得回去看看，这么多天他应该都没有吃的，再不回去我怕他……” “不会吧，你家里里外外都被搜个遍了。” “不，还有一个地方他们一定找不到，我爸爸妈妈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嗯，浩然啊，拿个小篮子来，给你若若姐装点吃的，让她拿走。” “好。”浩然听见秀玉婶子跟他说就直接起身去找篮子了，一点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婶子，不用了，拿个篮子太引人注目了，我就装两个饼子就行，这我能贴身放着，不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秀玉婶子想了想我说的话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同意了。 “浩然，你照顾好秀玉婶子，婶子，没事你跟浩然谁也不要再跟我家联系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家跟我家关系好，别连累你们。” 我说的十分郑重，当然我也是认真的，我感觉这世道有要有乱子，还是自保要紧。 可秀玉婶子听见我的话却哭了起来，“若若啊，你这话婶子听了是真难受啊，我们这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还要让你担心我们啊。” “婶子，必要的时候你也要踩我们家一脚，我一定会救出我爸爸妈妈的，同样你跟浩然也要好好的。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也当我们两家从来都没好过。” 说完我就转身往外走去，陈浩然在我身后小声的喊了一句，“若若姐。” 伴随的是秀玉婶子压抑的哭声，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停留，打开大门观察到外面没人，走出去转过身来，双手把着门的两侧，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两个人。 月光并不是很亮，两个人的表情像是被隐藏在月光下，可能月亮也有月亮的心事吧，我把大门轻轻地关上，没有多说什么。 我并不是信不过秀玉婶子跟陈浩然，觉得他俩会出卖我们，而是觉得他们还是少知道点好，免得连累他们。 之后就更加小心的往家里走去，我没有走大门，而是跳墙头进的院子，跳下来之后我仔细的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别人。 可当我走进之后发现院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的，原本规规整整的小院变得一片狼藉，我并没有扶那些东西，直接朝屋里走去。 屋里的情况没比院子里好多少，柜子里的东西被扬的满地都是，能动的东西都被动了一遍，两个屋子我都看了一遍，情况都是一样的。 我想如果爸爸妈妈在家，是绝对不会容许屋子里这么乱的。 我来到堂屋，看见吃饭的桌子并没有动，还是端端正正的摆在那与周围的环境好像不处在同一时空一样。 我把桌子抬开，撬开最东面那个桌腿下的那块砖，拉动一下砖下的拉环，距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就漏出来一个口子。 我等了两三分钟，下面并没有声音，我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白清舟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没再犹豫我直接就下去了，等我下来之后发现白清舟就瘫坐在一个角落，闭着眼睛，嘴唇是苍白的，皮都已经崩了起来。 我赶紧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察觉有气的时候我就松了一口气。 第134章 用刑 我赶忙上去拿了点水下来，用手把他的嘴巴捏开，一点点的像他嘴里倒着水，一次还不敢倒的太多，怕再给他呛到。 在倒了十多次之后他终于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清舟，你还好吗？” “姐？你咋回来了？”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跟秀玉婶子她们说话是故意压低声音的，可白清舟声音是虚弱无力。 “师父前几天病了，我在山上照顾他了，要不我就早回来。”接着我就把怀里的饼子拿了出来，把饼子泡在了水里，等差不多泡浮囊了才又递到白清舟的嘴边。 “先把这饼吃了，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 之后就是我喂白清舟吃东西，一直到他吃完之前我俩没有人再多说一句，他吃完之后我先把入口给关上了，看再进来人看见我俩在这，就白清舟现在的样子我带着他跑也不现实。 “清舟，这是怎么回事？秀玉婶子来让你们走，你们怎么不走。” 吃过东西的白清舟虽然还是虚弱，可却不像之前那么无力了。 “秀玉婶子来说只是说隔壁村子有人被抓了，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 等到我们清楚他们是在干嘛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我是想要去找你的，可是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他们就来家里抓爸爸妈妈了。 仓皇之间爸爸让我藏了起来，他们也四处找过我，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地方，而我也不敢出去，怕他们还在上面，我想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上去找你，可我没拿吃的喝的下来，等我想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 姐，现在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爸爸妈妈现在被关在村口的牛棚里，我也是趁着晚上偷偷溜回来的，不过爸爸的腿今天被牛给踩了，应该是伤的不轻，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带他们离开。” “爸爸怎么会让牛给踩了呢？”白清舟的脸上有些着急。 “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要抓李大壮父子俩，可李大壮为了自保把我说了出来，之后他们就被抓到村口的牛棚里，应该是特意建的。 之后大家就都跟着一起看着他们被绑在那，老牛应该是见里面人多就有点被吓到了，四处躲着，踩到了角落里一个男人的腿，是妈妈叫他敬岩我才知道那是爸爸的，不然根本认不出来。” “姐，你也跟着去了？” “嗯，不过我用了换颜咒，他们都没有认出来。” “你这样太冒险了。”他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我总要清楚发生了些什么，才好救你们啊。” 然后就是沉默，我也有些累了，直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白清舟看我坐地上了费劲巴力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铺在地上。 “姐，你坐我衣服上吧，你一个小姑娘，着凉了就不好了。” 我也没在推辞，坐下去之后我也没有说话，我现在的心是乱的，按理说我应该要保持冷静拿出来一个解决办法，毕竟我的爸爸妈妈还在那受罪呢，可我现在就像在海里飘着一样，除了手里抱着的朽木，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姐，咱俩是不是得想办法把爸爸妈妈救出来啊？” “是，可我现在没什么好主意，村子里到处都是巡逻的人，爸爸今天伤的不轻，我根本没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他们，可是现在爸爸妈妈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我怕再拖下去……” “姐，要不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去救爸爸妈妈，咱们整个调虎离山，你说怎么样？” “可我一个人并不能把爸爸妈妈都带走啊！” “那咋办？” “这样，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那咱俩要上去吗？” “不，咱俩先在下面，看有人进来这个地方外人都不知道，要比上面安全。” “嗯，也只能这样了。”白清舟靠着墙壁，眼神有些黯淡。 之后的三天，白天偶尔我会用换颜咒遮盖自己的面容出去打探外面发生，也留意村子里看守的情况，然后准备些简单的吃食拿下去跟白清舟一起吃。 晚上我也会放一些耳听报出去打探村子里的情况，但收获都不大。 也会听见他们在那肆无忌惮的说着如何虐打牛棚里的人，可平常牛棚的大门都是关着的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想让耳听报进去看看，没想到却惊动了守门的人。 他们看见了会动的纸人就赶紧叫人去找那个晨哥了，虽然他们不敢抓纸人，却一瓢水把纸人浇湿了，纸人也粘在了地上，我想要引燃纸人也没有成功，我跟纸人失去了联系，只能忐忑的等着。 直到第四天早上外面传了了很响亮的敲锣声音，我熟练的从后面翻了出去，混在人群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指定是有什么问题。 那个晨哥走在最前面，后面敲锣的是梁凯，大家都跟着往村口走去，走到村口的台子下我的瞳孔猛然一缩。 台子上绑着的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之前还不知道那根粗壮的柱子立在台子上是干嘛的，这下我懂了。 爸爸妈妈的双手被一根绳子绑在柱子上，他们脚下是悬空的，整个人都靠那根绳子支撑着。 隔着一段距离我都闻到了爸爸妈妈身上的臭味，爸爸妈妈的身上伤口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我感觉此时的爸爸妈妈也就剩下一口气在吊着了。 体面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在台下的我手已经被攥的发白了，可我还要拼命忍下直接上台抢人的冲动，我强忍着悲痛挤在人群中。 这时，晨哥开始讲话了，他得意洋洋地讲述着父母的“罪行”。 然后手里拿着鞭子先是在爸爸妈妈的身上抽里四五下，接着开口问道，“你女儿在哪藏着呢？你说出来也能少遭些罪不是？” 爸爸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嘴里都是血，在他笑的时候血液和唾液一起慢慢滴在他的前襟上。 第135章 被陈浩然拉走 晨哥照着爸爸又是两鞭子，爸爸就跟感觉不到一样还是笑，可他嘴里跟身上的血无一不在说他其实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轻松。 晨哥看打的没效果也就不打了，叉着腰问爸爸，“你笑什么？” “你没有孩子吧？” “你什么意思？” “娟儿，你没事吧？” “没有。”妈妈的嘴里好像含着棉花在说话。 晨哥可能因为爸爸的忽视而感到愤怒，他没再打爸爸，而是照着妈妈打去，妈妈的忍耐力显然没有爸爸那么好，被打的嘤咛了出声。 “娟儿你咋了？有本事你就打我，你打我媳妇儿干什么？” 我们在台下看的清楚，可是爸爸的角度根本就看不见妈妈的情况，他只能着急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呵呵呵呵，打你？你不是骨头硬嘛？那我就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都敲碎。” 听见他的话我的眼眸变得猩红，好像所有血液都涌到了大脑，大脑装不下了只好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那一瞬间我不想再顾及任何后果，只想把我的爸爸妈妈救下来，不能让爸爸妈妈继续留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不是人，就是畜生。 就在我想要上前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人在拽我的手臂，我瞪着猩红的双眼转回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拽我。 在我转过头来的时候陈浩然被我吓得后退一步，但他拽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换颜咒可以改变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貌，却改变不了自己的气场与情绪。 他没有叫我，只是冲着我摇了摇头，我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让我不要冲动，可我怎么能不冲动，那些听说我还可以骗骗自己，可现在我爸爸妈妈就明晃晃的在我眼前受罪，我真是忍不了啊。 我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放手。”我声音压的低低的。 “别冲动，你现在救不了他们，还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也把声音压的低低地，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啊！” 台上突然的一声女人的叫声打断了我俩的僵持，我赶紧向台上看去，也不再纠结陈浩然拽着我手的事了。 我看见的就是妈妈的脚上没有穿鞋，而她的脚下放着的是两根点着的蜡烛，炽热而又微弱的火焰时刻的烤着她的脚心，一阵似有若无的烤肉味从台上传了下来。 我努力的想要挣开陈浩然的手，可他却抱住了我，边挟持着就把我从人群中带了出去，周围的人在我俩经过的的时候都看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我俩，可没人出声。 他一直把我拽到了河边，我用尽全力去甩他拽着我的手，可能他觉得离开人群了也不用太控制我了，竟被我给甩开了。 我转头就要往外走去，陈浩然却在我身后出声了，“若若姐，你知道，你这么做不仅救不了大伯跟大娘，还会害了你自己。” 你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有一丝冷漠。 我瞪着他，“可那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我受苦吗？” “可你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这一口气就不上不下的堵在我的胸口，我应该庆幸我不是一具尸体，否则就我现在的情况估计会当场化煞成为僵尸。 “若若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你没有行动不也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嘛。”他顿了顿，之后声音柔和了许多，可说出来的话就是一把把刀子，直直的扎进我的心脏里，把我的心扎的鲜血淋漓。 “晨哥是因为昨晚有人跟他说看见纸人在牛棚门口，并且他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水里的纸人，之后他就到牛棚里面，对大伯跟大娘用了一次刑了，想要他们说出来你在那，今天这一出也是为了引你出去，才会做的。” “什么？他是故意的？”我的声音中都是惊讶。 “嗯。”陈浩然点了点头，眼睛里虽有沉痛可表情却跟语气一样淡。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语气中多了许多凌厉的质问，并且我向他走近了两步，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浩然，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变化。 “因为昨天晨哥是在我家被叫走的，他在过去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我答应加入他们了，但我说我只能跟着巡逻，搜查不行，我的反应能力不行。 他一直因为我爸爸的原因想要拉拢我，我答应了之后他也好放下心来，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大伯跟大娘的情况。” 面对我略带审问的目光他的回答显得从容又淡定，显然是没有说谎的，我略微放下戒备，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我不想防备他，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可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往往越是亲近的人捅的刀子越狠。 “他怎么知道我一定回来，而且我爸爸妈妈知道我在那？” “他不知道，但是他看见纸人就知道你已经知道大伯跟大娘的事了，所以大伯跟大娘不肯开口他才会用这个办法钓你出来。 不过他的计谋很显然是成功了的，因为今天如果没有我拦着你就已经被抓了。” “不可能，他们抓不住我的。” “若若姐，你不觉得咱们从村东头到这一路都太过于顺利了吗？”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还真是，平时那些在村子里巡逻的人都不在了，那就是说…… 我目光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明白我是懂了他的意思，他朝着我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埋伏在那个台子周围，晨哥要做的就是无论生死，抓到你。不过，当然是能活着的最好。” 他轻飘飘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有千斤重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砸的我脚步有些许的踉跄。 “若若姐，你别怪我昨晚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昨天去你家了，可我并没有看见你跟清舟哥，所以我只能今天在台子下面阻止你了。” 第136章 送走白清舟 原来昨天晚上院子里的声音是陈浩然来弄出来了，“没事。” “若若姐，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大伯跟大娘现在的状态你也带不走他们，特别是今天大娘的脚还……” “别说了！”我的声音陡然提高，把树上的鸟都给惊了起来。 “谁在那？”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芦苇的另一侧响起，我跟陈浩然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悄悄地往芦苇中间走去，陈浩然则是走了出去。 “你自己在这？”那个人说着还往里走了两步，想要扒开芦苇看一看。 “当然是我自己，不然还有谁？” “你自己咋能有女人的声音？”那人很显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陈浩然。 接着陈浩然就夹着嗓子喊了起来，你还真别说，那声音跟我的真的有七分相似，陈浩然这一顿操作不仅震惊了我，也震惊了来的人。 “你，你这……”那个人话都说不利索了，虽然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 “晨哥，你也知道我妈妈最开始拒绝我加入你们的，就是因为这个，我这爱好上有点，你懂吧？所以我妈妈不放心，就怕我这出去被人发现戳我脊梁骨。” 之后就是安静，我把耳朵都竖起来了，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过了好一会陈浩然的声音传了过来，“若若姐，你出来吧，他走了。” “浩然，你怎么那么跟他说你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找媳妇了？” “若若姐，就现在这个情况，我怎么找媳妇，今天抓这个，明天抓那个的。” “也是，你先回去吧，我等没人再回去，咱俩错开走。” “也行，只是若若姐，如果再有问题我到哪去找你啊？” “你就到我那屋，按照我去你家敲门的方式敲两次炕沿，然后你在我屋子等着我，五分钟之内我就会回来。” “好，那我先走了，若若姐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小心点。” 他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开了，我还是跟往次一样等到天快黑透了我才回村子。 “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就是我回山上一趟，去看了看我师父。” “哦。” “清舟，你好的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啊，怎么了？” “你先到山上我师父那去，我再想办法把爸爸妈妈救出来跟你们汇合。” “你自己能行吗？要不我留下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灵活一点，而且还有浩然给我做内应，你就快点把自己养好，我总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这种事情应该不知怎么这有。”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现在可能全国都是这个情况，等我把爸爸妈妈救出来之后不能在留在这了，咱们去南边，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 “行，姐，那我时候走？” “暂时等几天吧，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我，等他们消停消停我就送你走。” “那……” “你要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姐，爸爸妈妈能等的了吗？” 他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空气都有了几分凝滞，我没有开口，而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也不再说话。 “会的。”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我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可是……”弟弟还想说些什么，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没什么可是的，相信姐姐。”我努力挤出微笑说道。 弟弟见状，也只好不再追问。 “我去上面拿点东西下来，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恢复自己的身体。” 没等他说话我就上去了，拿起地上的小篮子，里面放的是杂粮饼子，这又是秀玉婶子让陈浩然给我俩送来的。 其实这些天的亏陈浩然时不时的给我俩送些吃食来，才让我俩解决了基本的温饱。 之后的几天我尽量除了那东西就不再上去了，也不再放纸人出去，陈浩然没有来我家找我，那我也就放心多了，说明我爸爸妈妈现在还是安全的。 其实那天回来之后我就用奇门遁甲在我屋子门口布了阵，如果有人入阵我就能立刻感应到，让他敲炕沿不过是我给自己上的保险而已。 又等了十天，白清舟的身体终于完全好了，这期间我上去之后就会听到村子里敲敲打打跟不同的人哭闹的声音。 那些人每天就是到处抓人，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去搜家，那些被抓的人还要每天游街，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我怕自己忍不住要冲上去，那个时候的我觉得没有那时那刻这么煎熬过。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苦难的开始罢了，它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把我死死的罩在其中，让我挣脱不出，困住我小半生的惆怅。 在这天晚上黑透了之后我给白清舟身上涂满了锅底灰和的泥巴，不为了别的，就是单纯的要让他变黑，好跟周围的环境能贴合一点，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 今天的月亮都在帮助我，夜色就像是没有晕开的墨，浓的下一秒就要滴下来一样，不过我是开心的，月黑风高夜，虽然我不杀人也不放火。 “姐，你为啥把我全身都涂黑了，你咋不涂你自己呢？” “我当然不用，我有术法加身，你又没有。” “那你也给我整一个呗。” “我不是怕万一出现点什么问题我顾不上你嘛。” “好吧。”白清舟不再纠结抹黑的事，跟着我悄悄出了门。 我们趁着夜色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朝着村西头的河边走去，避开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走到河边都没被人发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姐，咱们咋过去啊？也没有船啥的。” “游过去。” “啥？游过去？！” “对啊，不然我为啥一定要等你全都好了再带你过来，我从山上下来就是游过来了，放心吧，没多远，一会就到了。” “可是姐，这，我游过去行，那如果你把爸爸妈妈也救出来，你们也游泳过来吗？” 第137章 我被聪明误一生 “这个……我再想别的办法，你先游，快点，再磨叽一会儿说不定来人了呢。” 我跟白清舟快速的下水朝着河对岸游了过去，上岸了之后我没领他走已经被踩出来的路，而是从林子里面穿的，一路上被树枝刮了很多次。 一开始他一惊一乍的，真给我吓够呛，后来我都懒着搭理他了，不过他也让我紧绷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姐，我单独跟你师父在山上能行吗？” “咋滴？你还有打我师父啊？” “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再咋滴也不至于跟你师父动手啊，你把我想成啥人了？” 他撅个嘴开始不高兴了，我这边只能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肩膀还是忍不住的一抖一抖的，他看我的反应就知道我是故意打趣他的。 他不在那生气了，而是跟在我屁股后开始絮絮叨叨的什么都说。 “姐。” “嗯？咋滴啦？” “你辛苦了。” 听见他的话我就停下来用带有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怎么突然说这话？” “我就是觉得明明我是一个男的，这些事却只能你自己面对，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只会拖你后腿。” “是不是我最近没揍你你又皮痒痒了？你要是再说这话我可就踹你了，一脚把你踹到山底下去，让你被他们抓住。” “不能。” “啥？你说我不能踹你，还是我不能把你踹到山底下。”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你舍不得，因为你是我姐姐。”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就挪开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去，之后他也安静的跟在我身后，我也没再说话。 我心中泛起一丝感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把他送到山上之后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在山上停留了一晚，我跟他说我师父现在身体不好，他在山上尽可能的多照顾下我师父。 我也跟师父说了让白清舟暂住在山上，现在山下乱的很，等我把我爸爸妈妈救出来之后希望他能跟我们一起离开，现在这个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这一次我师父没在像之前那样拒绝我，只是用他已经略有浑浊的双眼看着我，里面饱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下意识的压下我心里的不舒服。 师父比我走之前又老了很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好像苍老了十岁，我不知道生活怎么一息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我的无能为力只能让我下意识的选择回避。 第二天晚上我顺着大路下去的，只不过我走的是植被比较丰富的的土路，我想要看看从村外能否进村把爸爸妈妈救出来。 白清舟说的对，我爸爸妈妈现在的体力根本不支持游过那条河，只能从村外离开。 这一路并不是十分的太平，有人已经开始想办法上山了，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我把整个山都布上幻阵，只能把师父住的附近给藏起来，希望他们没有爸爸当年的运气。 而我也不能跟他们正面对上，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等我到村口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 这时候正值盛夏，玉米苗里藏人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我就藏在玉米苗里小心翼翼的移动过去。 等我过去之后我发现村口那个台子上面的柱子上绑着的是两个血人啊，血还滴滴答答的往地上落着，在两个人的脚下形成了两个红色的小水洼。 而他们身上很多地方的肉已经被片开了，我瞳孔猛然紧缩，这……这是凌迟啊！！ “你说说你，嘴咋这么硬呢？啊？你看看那些人那个有你惨？你说说为了一个丫头片子你值不值得给自己整成这样？” 那两个人没有说话，头只是低低地垂着，不过“丫头片子”四个字还是砸的我心头一震，那是我爸爸妈妈！ 他们怎么敢！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爸爸说着目光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俩的目光好像在空中交汇了，我的眼泪唰一下就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爸爸。”我低低地呢喃着，可惜他听不见了。 可是爸爸这话好像激怒了晨哥，晨哥的愤怒化成了凌厉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爸爸的身上，渐渐地爸爸的笑容永远地凝固在脸上了。 这时候我隐约的看见了一个身影，不，现在是两个了。 “敬岩！你等等我！”妈妈凄厉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见旁边的人上前开始想要捏开妈妈的嘴，他们围在那好久。 其实我想上去告诉他们不用再捏了，因为妈妈也去世了，现在不是两个了，而是三个了。 是奶奶，奶奶回来接爸爸妈妈了。 “奶奶，爸爸，妈妈，你们怎么都把我扔下了？你们让我接下来怎么办啊？” “呵呵呵呵，奶奶的乖孙孙噢，你一定要好好的哈，我们都在下面保护你，你就只管往前走就好了，记得了不？” “乖宝，爸爸妈妈就你这一个孩子，你是爸爸妈妈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清舟离开这吧，去一个你开心的地方，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爸爸还有你妈妈就先跟你奶奶离开了，你要照顾好清舟，更要照顾好自己，走吧，我们也走了。” “嗯，乖宝，妈妈也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紧接着三道身影就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台上那两具破烂不堪还滴着血的躯壳。 这一刻我有些痛恨我自己，我痛失双亲却连大哭都做不到，现在的我就像是海里的猫，岸上的鱼，无可奈何的窒息感像是海浪一样死死地拍打在我的心口。 台上的人放弃了再捏妈妈的嘴，而晨哥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手中的鞭子又是在爸爸妈妈身上抽了还一顿，直到自己已经气喘吁吁了才停止。 “大家看到了，像白敬岩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说出来那个会危害咱们村子的人，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要不得的。” 第138章 清醒的痛苦着 晨哥还在台上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我一向引以为傲的听力却听不清他说的具体是什么，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他跟他的跟班，给我的爸爸妈妈报仇。 包括推我爸爸妈妈出来挡灾的人，都该死，有的时候活着的人要比鬼还可怕，因为鬼害人是因为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了，而人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原因，哪怕对他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今天的讲话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在等，等他们都走了我好带走我爸爸妈妈的身体，可是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 晨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就是不乖乖配个我们的下场。” 然后“轰”的一声，火舌将爸爸妈妈残破不堪的身体吞噬，烧的噼啪作响，台下的人木讷讷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戏剧表演的看客，在散场之后只剩下人走茶凉。 在焚烧之后爸爸妈妈的骨灰被和进了泥里，他们不是在执行正义，而是打着执行正义的幌子屠杀所有不服从他们的人。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死了的并不是只有我的爸爸妈妈，只不过我的爸爸妈妈是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最惨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山上的，但我觉得他们应该庆幸没有在我上山的时候遇见我，因为如果遇见了我会毫不犹豫的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们觉得，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上山上之后看见白清舟在小院的门口站着，神色焦急的看着山下的方向，在他看见我的时候喜悦立刻就代替了焦急，他大跨步的跑到了我身边。 “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爸爸妈妈呢？” 我其实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的，可走上山这一路我就像是被扎了一个小孔的气球，不会立刻瘪下去，也不会原地爆炸，只会一点点的失去原本的模样与力气。 我直接从他的身旁过去走向小院，然后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了进去。 白清舟有些怔愣地站在那，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我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随后他就一个哆嗦然后快速地摇了摇头，嘴里还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白清舟没有来打扰我，师父在夕阳马上要落尽的时候来到我的门前，想要敲我的门，可手举到空中，顿了好久却始终没有落下，最后化成了一声重重地叹息就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我呆呆地坐在炕角，紧紧的抱住自己，好像这样我就还有盔甲在身上保护我，而不是现在这样鲜血淋漓。 我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亦或者是像奶奶去世时那样昏厥数日，可是都没有，我只能清醒的痛苦着，感受无形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就这样枯坐了一夜，白清舟就依着我的屋门哭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我恍惚间好像看见了爸爸妈妈。 爸爸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我五岁的时候那样，站在那气宇轩昂，风光霁月，妈妈也是，没有后来生活的磋磨，温温柔柔，跟爸爸貌似璧人。 “乖宝啊，你好好的，爸爸妈妈看你这样难受啊，你别让爸爸还有妈妈跟你担心了啊，我们在下面都挺好的。” “爸爸，妈妈，你们把我也带走吧。” 爸爸听见了就板起了脸，“说什么胡话呢？你要是不好好的就永远别来见我跟你妈妈了。” 之后他俩就消失了，除了脸上的两行清泪，他们就像是一缕烟，轻轻地就消散在我的世界里了。 接着门口就传来一声，“爸爸妈妈。” 声音凄厉哀婉，似是一下就彻底打开了我的泪腺，我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细细碎碎的哭声揉碎在呜咽之中。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门就看见蜷缩在门口的白清舟，他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我把手里的麻衣递给了他，他看看我身上穿的麻衣，有看看我递给他的麻衣，他哭的声音陡然高了一个度。 “你轻声些，我师父可能还在休息。” 回应我的是紧闭房门中的一声叹息，就跟昨晚在我门口那声一样，浓重的化不开。 我知道师父醒了之后把麻衣塞到了白清舟的怀里，有点头重脚轻的走到师父房门口，抬手敲了敲师父的房门。 “进来吧。” 我听见师父说话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师父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嗯，若若，你这……” “师父，我爸爸妈妈去世了，我今天想给他们立个衣冠冢。” “好，唉，世事无常啊。若若，有些事情就是因果，别太执着了。” “我知道了，师父，那我先走了。” “去吧。” 我这次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了三个头，起来之后我看见的就是师父浑浊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 没再多做停留就直接离开了，我出来的时候白清舟已经换好了麻衣。 “走吧，清舟。” 去小仓房中拿出来铁锹就往林子里走去，白清舟一言不发的跟在我的身后，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崩溃，剩下的只有麻木，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走到一个风水都不错的地方，我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这里的风柔和不刚硬，我便开始挖土，白清舟也跟着我一起挖。 挖好了之后我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就带着白清舟回去了。 因为昨天什么都没做，加上今天挖坟坑花了太多的时间，下葬的时间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去下葬。 回来简单的弄了些吃的，也给师父送了一些，之后我就开始折起来金元宝。 “姐，这得折多少啊？”白清舟边折着边跟我说着。 “多折一些吧，他们刚下去都需要打点，也给奶奶带出来一些，咱们回村子给奶奶上坟也不大可能了，就一起烧了吧。” “好。” 第139章 走下去，别回头 我俩把折好的金元宝都装了起来，然后躺在炕上没有人说话，闭着眼睛，稀碎的抽泣声跟黑夜共舞，不由得多几丝悲凉与无奈。 我翻了个身，没有打断他，只不过我的眼泪好像都倒流回了身体里面，浸泡着我飘零又苦涩的心。 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不再想其他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了，在我穿好衣服要下地的时候白清舟也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穿鞋出去了。 随便准备了一点吃的，给师父留了一部分，我俩简单的吃了一口我拿着昨晚折好的金元宝，白清舟拿着铁锹，我俩就朝昨天挖好的坟穴去了。 走到了之后我掏出来山上放着的小刀，割下来一小缕头发，用写了爸爸妈妈生辰八字的纸把头发包了起来，并割破了手指，往这个纸包上滴了两滴血。 先用点燃冥纸扔进坑中，等冥纸烧完了之后把小纸包放进坑里，然后我跟白清舟跪下磕了三个头，我又默默地念了一遍往生咒。 之后就是把土填上，把一些贡品摆好，然后插好香，就跪好，给爸爸妈妈烧着纸钱和金元宝。 “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见到奶奶了，刚下去肯定忙，若若无能，不能把你们的尸身给安葬好，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们下葬，请原谅若若不孝，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给若若托个梦，我给你们送去，我会听话好好照顾自己跟清舟的。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会用他们的头颅祭奠你们的死亡。” 在我说完之后风有些变大了，还有些呜咽声掺杂在风里，我并没有理会而是从容淡定地烧着还剩下的金元宝。 全部都烧完之后我跟白清舟都站了起来，“爸爸妈妈，我们先回去了。” 然后我俩就往回走，风声又大了一些，带起来地上的一些浮土，吹迷了我的双眼。 “姐……” “先回去，别回头。” 说完之后我抬头看了看一片云彩都没有的天，走下去，别回头，天要压我，那我就把这个天捅破，谁要拦我都不可能，无论神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走到小院后侧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毛，“清舟，你闻没闻到有血腥味？” 白清舟紧了紧鼻子，仔细嗅了嗅，“姐，好像是有血腥味，可是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师父……” 我快步往回走去，没走几步就一下摔了个大马趴，白清舟见状赶紧上前来扶我。 “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咱们快回去。”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见像是被强盗洗礼了的小院，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关着野猪的门被暴力破坏了，圈里的野猪不见了，地上能看见的就是长长的拖痕。 我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跑着，屋里也非常不像样子，锅碗瓢盆都躺在地上，师父的书也都在地上，有的还有脚印在上面，还不止一个。 师父的屋门大开着，血腥味越靠近师父的屋子越重。 我轻轻地走进师父的屋子，像是怕惊醒什么猛兽一般，师父的腹部汩汩地向外面流着血。 我上前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着，“师父，你又再跟我闹对不对？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爸爸妈妈已经离开我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你们都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白清舟气喘吁吁地跑到师父门口看到的就是我抱着师父，我的手上跟麻衣上已经沾染上了鲜红的血，他看见这个场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咳咳。”师父咳嗽了一声，漾出来一口血，看见师父醒了我就笑了，也放下心了。 又哭又笑的说，“师父，你醒了，你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清舟快去找止血药，给师父止血。” “好。”白清舟一抹脸上的泪水跑出去找药了。 “别忙活了若若，师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只想再跟你说几句话，咳咳。”又是一口血。 “师父，你先等等，给你止完血了你想说什么再慢慢说。” “来不及了若若，咳咳。”又是一口，我用手接住，这口血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灼烫了我的手心。 “若若啊，师父很庆幸当时你爸爸把你送上山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啊，这么多年只有你陪着我，虽然我经常嫌弃你吵闹，可你也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啊。 还记那时候刚见你，我一接过你把你抱在怀里，你就冲我咯咯咯地笑啊，当时我就觉得我们缘分匪浅，以后还会再见的。” 我哭着摇头，嘴角想要扯出来一个笑容，却僵硬的用尽全身力气也拉不动，“师父，你会没事的，你别说了，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我不想听，白清舟，你快点！” 最后一句话我是喊出来的，师父听见我的话却呵呵地笑了，笑的轻松又惬意，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若若，你是师父今生唯一的徒弟，也是师父今生最大的念想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带着师父那份。 我看出来你有了杀心，虽然师父没有了法力，可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放过山下的人，他们不是有意要加害师父的。 你是个聪颖的好孩子，但要记住，动情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是大忌，师父真想亲眼看你功成名就啊，可惜，可惜啊……” 师父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了无生气，我手止不住的颤抖，去探师父的鼻息，没有了，这次是真的没有了。 这时候白清舟跑了进来，“姐，我找……找到了……你快给……你师父用上吧……” 他说的断断续续，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而我却冷静异常。 “你为什么才回来？怎么这个药找了这么久？” 他先是被我问的一愣，“东西都被翻乱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第140章 准备报仇 师父尚有余温的身体静静的躺在我面前，身后的白清舟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双眼有一种灼烧的痛感，流不出来泪，只是很痛。 “姐，对不起。”白清舟也和我一起跪在师父身前，满口愧疚的跟我说着，而我此时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感觉我的脑中像是有炸弹爆炸一样，嗡嗡作响。 “噗通。” 我两眼一黑，重重的倒了下去，依稀可以听见白清舟喊了我两声，但是我已经听不见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躺在我的屋子里，屋里静悄悄的，门外漏进来一点点灯光，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了出去。 “姐，你醒了。”正在整理师父遗容的白清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问候道，手中拿着针线，继续缝合着师父肚子上的伤口。 我环顾一下屋里，白天被打翻在地的物件，已经被白清舟整理归纳好了，师父的尸身被白清舟放在一张长塌上。 “我来吧。”我蹲下身子，接过了白清舟手中的针线，师父肚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我接过针线，颤颤巍巍的帮师父缝合着。 “师父，都是我害了你啊。”我心头一酸，在心里默念。 不大一会儿，师父肚子上的伤口就被我缝合好了，我起身时候，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摔倒，倒是白清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姐，你吃点东西吧，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白清舟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不用，我吃不下，明天再说吧。”我颤颤巍巍起身，拿起师父的道袍，给师父盖在身上，师父生平很节俭，那么寥寥几件衣服，能穿着下葬的，只剩下这身道袍了。 把道袍盖在师父身上之后，我起身到门外，打了一盆水，洗了一条毛巾，给师父擦拭着身上。 “姐，我都已经擦拭过了，直接穿衣服吧。”白清舟见我要给师父擦拭身子，直直冲我说了一声。 我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给师父擦拭着身子，白清舟见状，也没继续说话。 “白清舟，帮我找找，家里还有多少蜡烛。”忙完之后，我叫着白清舟和我一起找蜡烛。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到了三包蜡烛，还有几根零零散散的。我和白清舟把蜡烛都拆开了，然后顺着师父的脚下，一直摆到了门口，逐一点亮。 随着两排烛光亮起，我仿佛看到了师父的魂，站起来，走到了门口。烛光迷乱之中，我仿佛看见了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他们都在笑着看我。 我起身就要走出门去，被白清舟死死拉住，“放开我，白清舟你放开我！”我怒吼着拍打白清舟的手。 “姐，你清醒一点啊！”白清舟一改往时的唯唯诺诺，这次没有听我的话，仿佛现在他是哥哥，我是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清舟，我看见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了，他们就在门口，但是烛光太亮我看不清，我想他们了，我就出去看一眼，算我求你了。”我苦苦哀求着白清舟，希望他能放开拉着我的手。 “姐，这几天对你的打击太大了，我不能看着你这么憔悴，你累了，需要休息，咱们俩今晚给你师父守灵，然后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白清舟温柔的话语抚慰着我的心灵，这比清心咒都管用。 我再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爸爸他们的影子。 我落寞的蹲在地上，“为什么你们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我嘴里不停的呢喃细语，听的白清舟也红了眼眶。 白清舟坐在我身边，轻轻搂过我的肩膀，“姐，你靠在我肩膀上眯一会儿吧，有事儿我喊你。”细腻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而我也静静的靠在白清舟肩膀上，没想到，当初那个懦弱怕生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成为了我可以依靠的港湾。 就这样，在师父灵前坐了一夜，而我靠在白清舟肩膀上竟然睡的出奇的好，一声声鸟鸣叫醒了熟睡的我。 “姐，你醒了。”见我有动静了，白清舟转过身看了一眼我。 “嗯，清舟，我有点饿。”我摸了摸肚子，这几天我基本上没吃东西，如今休息好了，身体超负荷运转的后遗症就开始了。 “好，我去弄点吃的，吃完了我们去给你师父下葬。”白清舟起身就奔了厨房。而我继续给师父守灵。 “姐，来吃点东西吧。”白清舟熬了点清粥，端到了饭桌上，还配了点咸菜和两个白面馒头。 “姐，接下来干什么？”吃饭的时候白清舟忽然问我。 “下山，报仇。”简简单单四个字，透露着我无尽的恨意。 吃过饭，我和白清舟把师父安葬在了我爸爸妈妈的衣冠冢旁边，然后烧了些纸钱，我就带着白清舟回到了师父的草庐之中。 “姐，我们下山之后怎么做？”白清舟继续问我，毕竟我们只有两个人，人家可是有一群。 “先去秀玉婶子家，我去找陈浩然探探口风，现在我们能找的只剩他了，你现在山上，等我回来找你。”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白清舟。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下山？”白清舟有些急了，差点没跳起来。 “因为我不确定陈浩然会不会告密，所以需要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不能全栽了。”我直接说出了我心中的顾虑，毕竟陈浩然现在这穿着绿衣服，帽子上顶着五角星，我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敢？万一陈浩然真的告密了，为什么不是我去？我皮糙肉厚骨头硬，应该比你能抗住吧。”白清舟执拗的想下山，和我理论起来。 “我能全身而退。” 简简单单六个字，噎的白清舟说不出来话，毕竟我是有些技能在身上的，我只要喊出疾如风来，可不是山下那帮小喽啰追得上的。 “这次下去，是去打探情报的，等我打探清楚了，一个都跑不了，报这个仇，不会太晚的。” 第141章 计划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笼罩大地。一轮朦胧的月亮挂在天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脚步匆匆，径直朝着山下走去。当我到达村口时，目光投向村庄内部，只见灯火通明，仿佛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仔细聆听，还能听到零零碎碎的呼喊声传来，似乎是某个家庭又遭受了不幸的遭遇，遭到了搜查和掠夺。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和忧虑。我停下脚步，凝视着村庄，试图从那些闪烁的灯光和模糊的喊叫声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有人被抄家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秀玉婶子家门口，抬起右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好！听这声音应该是举着火把巡逻的队伍过来了，如果被他们发现，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秀玉婶子家的院墙下，双手用力一撑，纵身一跃，像只猴子一样“嗖”的一声，直溜溜地跳进了秀玉婶子家的院子里。 “虎哥，您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千万不能忘记兄弟我呀！”这阵谄媚的话语声从队伍之中传来，让人听了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好说，好说！等我当上队长之后，一定会好好地关照你们这些兄弟的！”那位领头之人也大笑着回应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队长后的风光模样。 “是啊是啊，虎哥，您可一定要记得我们这些兄弟哦！”其他队员们也纷纷附和着，开始阿谀奉承起来，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与这位未来的队长拉近关系。 等待那阵轻微但持续不断的声音慢慢消失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来，轻轻叩击秀玉婶子家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 “谁呀？是浩然回来了吗？”秀玉婶子的询问声透过门缝，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我连忙放低嗓音，轻声对着屋内回应道：“婶子，是我，白若。” 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房门缓缓打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秀玉婶子便一把将我拉入房中，随后迅速插上了门栓。 “若若，你怎么回来了？浩然说，他们一直在找你，昨天都去山上了。”秀玉婶子担忧的叹了口气。 “是，他们不但杀害了我父母，还害死了我师父。我下山来找他们报仇。”我也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下山的目的。 “走吧，进里屋说。”秀玉婶子拉着我进了里屋，刚要点灯，被我拦住了，我怕我暴露会害了秀玉婶子，就摸着黑和秀玉婶子说这话。 “唉，你爸爸妈妈是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活活给折磨死了。”秀玉婶子边说，边流下泪来。 “婶子，我爸爸妈妈和师父不会白死，我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浩然什么时候回来？他没露出破绽来吧？”我试探性的问着秀玉婶子，打探陈浩然现在的立场。 “浩然得明天早上，你放心吧，浩然从小就在你们眼前长大，你父母死了这事，浩然也耿耿于怀，他会帮你的。”秀玉婶子就这样和我枯坐在黑暗中一晚上，和我说着话。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屋门响了三声，“浩然回来了。”秀玉婶子对我说道，然后转身下地去开门。 “妈，你昨晚没睡觉吗？”陈浩然的声音在进了外屋之后传进来。 “小点声，你若若姐在里屋。”秀玉婶子赶忙提醒陈浩然。 “若若姐，你怎么回来了？”陈浩然听完直接冲到了里屋，掀起门帘就开口问道。 “回来报仇。”我警惕地观察着陈浩然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若若姐，我会帮你的，不管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你做到。”陈浩然信誓旦旦地向我表明自己的忠心。 “我需要你举报我。”听到陈浩然的话，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计划。 “什么？”陈浩然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仿佛对我所说的话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已经精心策划好了整个计划，而你，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此次下山，我专程前来找你。如果你无法胜任，那么恐怕就只能依靠你的清舟哥来行大义灭亲之事了。不过，这可能会让你遭受一些皮肉之苦，你挺得住吗？”我毫不掩饰地说出了此次下山的真实意图，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陈浩然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若若姐，且不说吃过你家多少饭，单就你和清舟哥对我的关爱以及妞妞的存在，就算你现在要求取我的性命，我也会毫不迟疑地奉献给你。毕竟，当初若非妞妞相救，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他当着秀玉婶子的面，坦率而坚定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你尽管放心，你只会承受些许皮肉之苦，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况且，考虑到你白大伯和你爸之间的深厚情谊，倘若我害了你的性命，志刚叔岂不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将我碎尸万段？”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秀玉婶子和陈浩然作出保证，希望能消除他们的顾虑。 然后我对陈浩然说出我的计划，“首先，我需要你举报我的踪迹，然后……” 我对陈浩然全盘托出我的计划，然后趁着巡逻的空子，我就回到山上，准备后续事宜。 当我站在山脚下时，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布置奇门遁甲的阵法。这个阵法必须足够强大，才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我深知，要想让阵法发挥最大的威力，就必须将所有人都巧妙地分散开来。 于是，我开始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首先，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寻找最佳的布阵位置。接着，我根据山势和走向，确定了各个阵眼的具体方位，然后简单布置好。 剩下的，就去山上，等着鱼儿上钩了。 第142章 困 我坐在阵法中央，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一片寂静。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繁杂的响动。我心中一喜，立刻打起精神，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的我花都快谢了他们才来，真是比乌龟还慢啊。 “晨哥，她就在前面的那个屋里，上次是他们运气不好才没看见她，我昨天偷偷的来看了，她回来了，还披麻戴孝的，就是不满你的决定呢，你可得好好治治她，惯的她毛病。” 陈浩然的大嗓门在他人还没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听的我直咧嘴啊，这臭小子是真能拉仇恨啊，巴不得晨哥弄死我的样子。 我突然有点后悔，如果我不能一次把他们都一网打尽可如何是好。 看着偶尔飘下来的树叶我还是有点感慨的，秋天了啊，这个季节真的会让人有些许的伤感啊，真可惜银杏是黄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上来，还气喘吁吁的，一个个跟累虚脱了一样，真是虚的很。 “真慢。”我连动都没动一下，神色淡淡的坐在那，好像不是要取人性命，而是跟人喝茶聊天一样。 “晨哥，你看她多嚣张，她还挑衅你，这你能忍吗？反正搁我我可忍不了。” 那个晨哥本来爬山就累够呛，这陈浩然一拱火他的脸就跟调色盘一样，一会红一会黑的。 被架到那的晨哥一把就把陈浩然推开了，看见这一幕我挑了挑眉毛。 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你们都来了？” “废什么话，有什么本事就都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整这些歪门邪道的有多厉害。” “好，既然你要求了，那我肯定大发慈悲的满足你。” 我的话让除了陈浩然以外的人都一愣，但我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始念咒，启动事先布好的阵。 “天浩荡、地浩荡、天灵灵、地灵灵，弟子顶敬洪州得道鲁班先人，今曰架起铁围城，四面八方不见形，铜墙铁壁万丈深。 邪法师人站不拢，万法不能侵其身，一根绳子八丈深，铜绳铁绳加中心。 不论金剪并玉剪、金刀玉剪不沾绳，弟子加下五雷符呅胺ㄐ笆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困。” 边念咒边掐诀，一道道金色的围墙沿着院子的四周拔地而起，原本还拽的二五八万的人也有点慌张，不是觉得我是牛鬼蛇神嘛，那我就在你们死之前让你们看个够本。 “你……你……你干……干啥……干啥了？” 我笑着看那腿肚子都有点转筋的晨哥，还在那硬撑着不让自己露怯的样子，我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我这一出声让他们更害怕了。 “你抖什么啊？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我就在你眼前了啊，你怎么不来抓我了？” “你……你这……整得到底是啥？” “当然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术法了，你说我不把你们都困住了，怎么把你们都杀了啊？” 此刻的我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天使的面容，魔鬼的内心。 晨哥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特别愤怒的一把抓住了陈浩然的脖领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俩一伙的，你故意把我带来还让她杀了我！” 接着就是一拳头直击陈浩然的面门，打的陈浩然后退了几步，其他人在陈浩然站稳之前把他控制住了。 我又坐回到椅子上哈哈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晨哥目光凶恶地看着我。 “没什么啊，就是看着你们狗咬狗我开心啊，最好你直接打死他，这样我少杀一个人还能节省点时间。” “你说谁是狗那？”晨哥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小喽啰倒是先跳出来了。 我一片树叶甩出去，那个人不可思议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看着手指上的血，想要张嘴说什么，却涌出来好几口血，最后“嗙”的一下倒在地上。 “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特别是跟我说话如此不恭敬的人。” 其他人都呆住了，可能他们都没看清我是怎么出手的那个人就倒下了吧，但只有我看见了他在出来之后先是跟稚子一样懵懂，然后看见我就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 而我也只是随意甩出一张符纸就把他打倒金墙上，然后就化了，永远的消失在这人世间了。 其他的人并没有看到，只是觉得刚才气温好像低了几度，不过一会就缓了过来，大家也没在意。 “别，别在这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我，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 “清舟，把我的匕首拿出来。” 白清舟听见我叫他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两把反着寒光的匕首，把其中一把递给我之后，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就拿着另外一把站到我的身后了。 我手里把玩着这个匕首，“晨哥啊，你知道嘛，我这个匕首从我爸爸妈妈被你害死那天我就一直在磨了，我要把它磨得快点，这样在我杀你的时候可以一剑封喉，你就没有痛苦了，就像他一样，我对你好吧？” 说着我还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尸体。 “你，你，你……” “清舟，你快看晨哥都高兴傻了，指着我的手都开始抖了，都忘了我刚才的话了，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啊！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吧，虽然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帮你实现，可别把你憋坏了。” “给我上，都上，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俩了。” 其他人听见晨哥的话都有些许的犹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直接上前。 晨哥看大家都不动给身边的小弟一人一脚，然后，他把陈浩然推上来了！ 白清舟直接上去跟陈浩然打了起来，我直接朝晨哥冲了过去，目标明确，就是取他狗命。 第143章 并没有表现那么轻松 可晨哥看我向他冲来，他却把身边的小弟拉过来给自己挡着，然后四处看着想要也给自己找一个顺手的武器。 我能给他这个机会吗？昨天我回来之后就准备布阵，在我布阵的时候就让白清舟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了，院子里连大一点的石子都没有。 其实如果不是开始我的一番骚操作震慑住了他们，单靠我跟白清舟两个人是不能在他们十几个人手里占到便宜的。 要不然我在就直接把我爸爸妈妈给救出来了，所以我前边才有整一些有的没得，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没战就先少一半士气。 其实也不是我树叶子甩的厉害，而是我提前用毒药把树叶子给泡透了，只要划出一个能出血的小伤口，这毒药就会进入到身体了，不出十秒这人必死，只不过他们慌了根本没时间去检查尸体，又恰好他是趴在地上，晨哥他们看不见他青紫又七窍流血的脸而已。 我第一击没有击中晨哥，让他躲开了，就已经失去先机了，晨哥带来的那些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我包围在里面，开始群殴我。 而我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只能先抓住一个人要他的命，这样就给了其他人攻击我的机会，好在他们没有武器，都是拳脚炮，我还抗的住。 在我成功撂倒一个之后大家短暂的停了一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果然男人就是男人，赤手空拳都揍得我这么疼，不过我皮实，还抗的住。 抽空我还瞟了一眼白清舟，他的状态能比我好一点，首先就是陈浩然不会真的下死手揍他，甚至于还能时不时的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护着点他。 再有就是白清舟本身就是个男的，力气在那摆着，撂倒一个人要比我轻松的多，这一会他脚底下已经躺下两个了。 你看看还得是年轻人啊，身体就是好，躺下了，说睡就睡，只不过还没等我这边感慨完呢，剩下围着我的人就开始动了，一窝蜂的朝我涌来，而我也只能收回注意力全力的应付他们。 这个晨哥看他带来的人死的越来越多，他不由得惊慌起来，想要跑出去，使劲的撞着金色的墙。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还在跟白清舟缠斗着剩下的三个人，把嘴里的血朝地上吐了一口，就一步一步朝着晨哥走了过去。 他看见我却像是看见罗刹一样，恨不得自己能破墙而出，或者能直接把自己缩进墙里一样。 看见他这样子我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笑的我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你不是很厉害吗？能把我爸爸妈妈折磨成那个样子，现在你又害怕什么呢？” “我告诉你噢，我，我不怕你的，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了！” “噢，是吗？”我指了指他的脚边，“那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顺着我的手向下看去，发现自己已经尿裤子了，可他脸上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想多跟他废话了，直接就对上了他，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大约用了二十多分钟，我在晨哥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最后差不多了我才直接一刀插进他的心脏里。 而我也“不小心”的把结界给打开了，陈浩然还有另一个人顺势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打了很久，直到最后我都有些脱力了，虽然我身上没有口子，可青青紫紫不带少了的，这动一下都疼的不行。 “姐，你是故意放走浩然跟那个人的吧？” “嗯。” “姐，有个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你放走浩然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人也放走？就这样让他活着岂不是便宜他了？” “谁说让他活着了？” “啊？你不让他活着你放走他干什么？” “当然是让他给浩然做个证了，先扶我回屋。” 白清舟在我说完之后就把我扶进屋里了，“姐，现在可以说为什么吧？” “浩然还有秀玉婶子跟咱们家好这个事情在咱们村子根本就不是秘密，虽然后来他家明面上跟咱们家没有什么联系，这次是浩然举报的说不定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浩然自己回去村子里的人会认为咱们是狼狈为奸故意设套让他们钻进来的，如果有人来调查浩然跟秀玉婶子就逃脱不了了。 但让那个人跟浩然一起回去，他也好能向村里人证明不是浩然出卖了他们 才让他们都死了的。” “可是姐，不就是浩然跟咱们里应外合才把他们都拿下的吗？” 我真想把他这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白了他一眼之后我才继续说，“是，但是不能让别人也知道是啊。” “那，那咱们就这么放过村里那些人还有那个跑了的？” “当然不会了，所有落井下石的人都必须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等会我就然后耳听报告诉浩然，让他连夜带着秀玉婶子跑远点，最好跑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那，那个人也跑了怎么办？” “他跑不了。” “啊？为啥啊？” “因为我在布阵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了，只要铁围城一起，那咒也就下下了，没有我给他们解咒，他们是跑不出去的。” “那浩然呢？” 气的我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能不能动动你那脑子，不要老是问问问的！！” 他特别委屈的揉着脑袋，“我这不就是想不明白才问的吗。” 看我又举起手来他就下意识的一缩脖，往后躲了躲。 “我有浩然的生辰八字，当然是直接给他解开了，不然他也跑不了。” “哦，那姐你先歇着，我去整点吃的来。” “嗯。” 我俩的谈话到此宣布暂时告一段落，白清舟就出去做饭了，他其实还好，虽然也挂彩了但影响不大。 我就不一样了，并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轻松，被揍这一次要不是我还用术法护着自己，估计就得直接没有气了。 第144章 拜你所赐 在他走了之后我就拿出了我的耳听报小纸人，把要跟浩然说的写在了耳听报上了，告诉他今天晚上就要带着秀玉婶子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白清舟进来的时候我刚写完，“姐，吃饭吧。” “好。” “姐，你打算怎么把纸人送过去啊？这么远的距离你能操控的了吗？” “吃完饭先休息，等再晚一点我去村口再放纸人。” “行，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也好。” 吃完饭之后我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趁着这仅剩不多的时间好好恢复一下身体，能缓多少缓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整个人就跟散架子了一样。 “姐姐，我们出发吧。”白清舟轻轻推了推我。 我坐起来，虽然全身上下还是疼，但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便点了点头，下地穿上鞋拿好小纸人。 在下山的这一路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只不过风刮的树叶呜咽的响，白清舟一副非常警觉的样子，左瞅瞅右看看，一路都很顺利的来到村西头。 我拿出小纸人，将它放在地上，然后集中精神，试图操纵它飞向陈浩然家所在的方向。 小纸人开始动了，它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向着远方飞去。 一路什么都没有碰到就飞到了陈浩然家，大街上安静的不得了，这下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了，小纸人飞进屋里之后，我把小纸人落在了陈浩然的鼻子上。 感觉纸人被抓住了之后我就带白清舟回山上了，边走我还边打了个哈欠。 “姐，咱们不跟浩然还有秀玉婶子见一面吗？” 我看了看密不透风的林子，想要看见天上的星星可真困难啊，“不了，以后我们也大概率不会见面了，就不要这个时候徒增烦恼了。” 白清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选择了沉默。我们沿着山路默默地走着，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回到山上的小屋，我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白清舟则忙着收拾东西。 “姐，上炕睡觉吧。”收拾好了的白清舟对着我说道。 “好。”我也站起身朝炕上走去。 “要不咱们再歇一天再去村里吧？” 我略略地顿了一下，“不了，速战速决，解决完村里的事情咱俩就直接离开这里，不回来了。” 他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不舍。 夜晚渐渐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浩然和秀玉婶子的身影，以及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 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我知道，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我们的生活已经注定无法平静，与他们分别，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就在回忆里慢慢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连着做了好几个梦，被人拿着刀追着跑，还有被人抽取灵魂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发现白清舟已经不在，我以为他下山了，在我穿好鞋出来的时候看他不仅准备好了吃的，好准备了一些烧纸。 “你准备这个干嘛？”我看着他，手却指了指地上的烧纸。 “我想着咱俩这么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我想要给爸爸妈妈烧点纸过去。” “不用了，纸不是瞎烧的，等咱俩在别的地方稳定了，我就给爸爸妈妈立堂子，给他们请回来做家仙，这样他们就能一直跟着我了。” “那，那听你的吧，咱俩先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去洗了把脸就坐下吃饭了，饭桌上除了筷子和碗盘相碰的声音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吃完之后拿起白清舟在我起来之前就收拾好的东西出门了，我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小院，妞妞好像还趴在门口，师父也笑呵呵地站在屋檐下看着我，小小的我非要爬到野猪身上让它驮着我。 我笑了笑，然后把门关上了，也把那些画面一同给关在了小院里。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杯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次我俩是光明正大的从村口进的，台子上的柱子还有斑驳的血迹，与村子里的寂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来到第一家直接踹门就进去了，院子里的老婆子抱着自家儿子瑟瑟发抖，她抱着的儿子就是从山山跑了的另一个人。 “你们要干嘛？”那个人撑着气势问。 “呵呵，应该我问你吧？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啊？”我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他被我看的一激灵，强撑着说，“关你什么事？” 我“啪啪啪”的鼓了三下掌，“喏，抓住他。” 在我说完之后白清舟就上前去抓住了他，他的老娘在旁边还是又是哭喊又是抓挠的，我狞笑地看着撒泼打滚的老太太，拿着手里的匕首拍了拍她的脸。 “你要是在跟我俩说些有的没得，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懂吗？” 老太太瞬间跟个雕像似的不敢动了，哭声也跟卡在喉咙里了一样。 “你放开我娘，你要是敢动我娘，我绝对饶不了你！”他疯狂的挣扎着。 我就笑呵呵地看着他，然后匕首直直地插进了老太太的身体里，温热的鲜血随着拔出来的匕首喷溅到了我的脸上。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拼了！”他挣扎的更严重了，白清舟控制他都有些费劲了。 我直接上去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然后一匕首插进他的肩膀里，又拔了出来，又是一股血。 “你虐待我爸爸妈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啊？就你的妈妈是人？我的爸爸妈妈就不是人了？就活该被你们折磨吗？啊！？” 我喊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凸起了，他被我问的消停了下来。 “呵呵呵呵，你妈妈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第145章 恶魔 接着我就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把他头都打歪了几分。 “你们都该死！”我又一匕首插进了他的大腿里，我故意旋转了半圈才拔出来。 “啊！”他的双眼都已经向外突出了不少，很显然是疼的狠了。 “走吧，去李大壮家。” 其实李大壮父子也被折磨了够呛，只不过我是不可能轻易饶恕他们的，每个作为把我爸爸妈妈推向深渊的手，我都要一一砍掉。 我面无表情地跟白清舟拖着他往李大壮家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在享受这复仇的快感。他在地上不断挣扎，鲜血染红了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红痕，但我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到了李大壮家门口，我还是一脚踹开门，看到李大壮和他父亲惊恐的眼神。 “李叔，李爷爷，别来无恙啊？” “若，若若，你这，你这是干嘛啊？” “啧啧啧，李爷爷，你这腿是怎么了呢？”我笑呵呵的上前，然后一手按在了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温热的鲜血汩汩地从我手下流出，配合着他杀猪般的叫声，真是美妙极了。 “你，你，你是个恶魔！” “啧，李叔，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像晨哥他们举报我爸爸妈妈为了保命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自己是恶魔呢？嗯？看见我爸爸妈妈受折磨你就不觉得自己是恶魔吗？” “若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也要活着啊！” “哈哈哈哈哈。”我看着一片无云的天空，把已经到眼角的泪给逼了回去。 “我爸爸妈妈走了，因为你们，那你们就替我下去陪他们吧！” 李叔听见我的话指着我大声的呵斥着，“你要干什么，别以为我们怕你了，你爹妈死了那是他们活该，因为他们生了你这个整天搞牛鬼蛇神的女儿，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不是因为我们。” 我勾了勾嘴角，然后蹲了下来跟李爷爷平视，轻轻的说出了一句话，“李爷爷，你儿子想要你死呢！” 接着就笑着把刀子插进了李爷爷的身体，他瞪着眼睛，呃呃了几声就没有气了，在我抽出刀之后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李大壮看我这样往后退了两步，“我要报官抓你，你杀人了！你杀人！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空气，我耸了耸肩，“李叔，没人来救你啊，你说为什么呢？” “若若，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啊，你已经杀了我爹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就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砰砰砰”地磕起了头，试图向我求饶，但我的心中只有仇恨。 我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想让我放过你啊？” “可，可以吗？”他听我说完猛的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我。 “呵呵呵呵，也不是不可以。” 他顿时喜出望外，又连磕了三个头，磕的额头都破了，嘴里还直念叨着，“谢谢，谢谢。” 就在他站起来想要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又笑着把匕首插进了李大壮的身体里，他跟他爹一样，眼睛瞪得溜圆。 我拔出匕首，看着李大壮的尸体慢慢倒下。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爸爸妈妈，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我轻声说道，可是眼泪还是划过了我的脸，落到地上留下一小滩红痕。 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爽。我抬头看着天空，心中的仇恨似乎减轻了一些。 我转身离开了李大壮家，向村子里其他的人家走去，把那些朝我爸爸妈妈身上抽鞭子的人，朝他们扔臭鸡蛋、扔烂菜叶子的人，都一一的报复了回去。 等结束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天好像被血也给染红了一样，红彤彤的一片，地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我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鲜血变成一条细细的小河，从我的脚边流过。 “姐。”白清舟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我把揣在兜里的小白花拿了出来，让它顺着我的指尖慢慢地滑落到汇聚成小河的血上。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爸爸妈妈，师父，我为你们报仇了。” 然后我回头笑着看着白清舟，露出了白白的牙，“走吧。” 白清舟却后退了一步，我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走了三步之后我站定不再往前走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微微侧头，不想跟我直视的样子，“咳咳，姐，你别看我，你这脸红呼呼的，你一笑牙白森森的，太吓人，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咱俩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我登时就收起来笑容，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直接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他被踹了之后捂着屁股贼委屈的看着我。 “我都没嫌你丑，你居然嫌我吓人！” “那我自己我不是看不见嘛，你我不是看的真亮的嘛。” 气的我把后牙磨得吱吱响，他也收起了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儿，快速地向前面跑去。 我也是反应贼快地跑过去追他，这样一闹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直到我抓住他，打了他两下我的心情才好点。 然后我顺手给他摘了个红彤彤的野果递给了他。 “你干嘛？不是又想打我吧？”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真是不能对他好一点。 “吃不吃！”我举着野果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畏缩地伸出小手，迅速拿走野果，塞到嘴里。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色渐晚，我们找了个地方休息。白清舟靠在树下，摆弄着手中的野果。 “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突然问道。 我望着夜空，繁星闪烁，“不知道，也许继续流浪，也许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我，“姐，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我心头一热，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就一起流浪吧。” 我们相互依靠着，伴着星光进入了梦乡。 第146章 在山洞闭关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吃了些带着的干粮就又开始赶路了。 “姐，咱们要去哪啊？” “目前我也不知道，咱们先往南走，哪里合适就在哪里住下，目前咱们不适合留在离这里太近的地方。” 我回过头去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的村子，白清舟也回过头去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我们一路向南走走停停的，只不过我再也没用过那些术法，村庄也是能避就避，在晚上之后我会让耳听报去村子里看看情况，得到的结果就是所有的村庄都差不多，甚至要比我们村子更惨。 在九月下旬的时候我俩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这个山洞被树枝挡的非常严实，要不是意外我们也发现不了这个山洞。 我跟白清舟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他想靠在那休息一会，结果往后一靠直接倒里面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俩发现了现在住的山洞，里面非常大。 “清舟，咱俩就先住在这里吧，等冬天过了咱们再赶路，冬天不适合住在外面。” “行。” 然后我俩就整了些木头回来简单的搭了两个床，之后又趁着天还没冷就在山洞门口用木条做了个门，中间还夹了一层的草。 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我负责烧制一些陶罐，供我们日常做饭盛水使用，而白清舟就负责去多砍些木头回来，留着过冬用。 我俩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过冬的东西，期间有几次白清舟还下山去买过一些米回来，山下的米是有些贵的。 我也会抽空找一些果子野菜什么的留起来，冬天的时候好吃，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又带着他去林子里打些小动物，作为冬天的肉食来源。 在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我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洞穴中间生了一小堆火，一方面是为了取暖，另一方面是为了照明。 我把拔下来的书皮一根一根地编到一起，中间在塞上芦苇，因为芦苇不太御寒，所以塞的就多了一些。 白清舟把新打的猎物放到了山洞外等着它被雪埋上，然后冻住，以达到保存的目的，在他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了一大阵冷风。 他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又揉了揉被冻红的脸和耳朵，然后蹲在小火堆边上烤着火。 “姐，这外面越来越冷了，咱俩这衣服没有多少棉花在里面根本就不抗冻，以后你有啥事就跟我说，然后我自己出去整就行，你就别出去了，再给你冻坏了。” 听见他说的话我就噗嗤一下笑出来了，“我能冻坏了，你就不能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啊？” “什么话？” “大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说着他还骄傲地抬了抬脖子。 “你火力旺啊？” “那可不，我一个大小伙子，咋滴都比你一个小姑娘抗冻不是。” 我看了看屋子里放着装水的小缸，“那你明天多打点水回来吧，要不河面冻上了咱们就没有水了。” “行，我明早就去。” “等外面暖和了一点再去吧。” 他寻思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也行。” “你去的时候把我的外套套里面。” “那不行，我给你穿走了你穿啥，万一给你冻病了咋整？” “我就在山洞里不出去，多烧几根木头，冻不坏的，倒是你，万一病了我怎么照顾你。” 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嘴里却一直念叨着，“那你可得多烧点啊，不要舍不得烧。” 我只好连连应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比老太婆都能磨叽。” 第二天中午白清舟套上我的外套便出了门，过了很久，他才提着一桶水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担心地问道。 “河面结冰了，我费了好大劲才砸开一个口子。”他边说边哈气搓着手。 我赶紧接过水桶，将水倒进缸里。转身看着他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边去外面收了一罐雪回来，让他把手插进雪里搓搓。 他按照我说的做了，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跟脸，我轻轻地开口了，“以后不要出去打水了。” 他先是一愣，又接着疑惑地问，“那咱俩做饭跟喝水咋整？” “把雪化了用吧，要不打水太费劲了，咱俩省着点用，估计用不上多久就会下大雪了。” 他看了看刚从雪盆里拿出来的手，“那，那行吧。” “好，那就听你的。对了，姐，我们还有多少食物？”白清舟走到角落，翻检着我们储存的食物。 “省着点吃的话，应该还能撑过这个冬天。”我也跟着过去查看。 “嗯......要是下雪了，打猎可能会更困难。”白清舟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吧，你忘了雪下面还埋了一些东西呢。”我安慰他说着，边说还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清舟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这个冬天雪不要太大，不然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 “会没事的，我要准备闭关一段时间，你不用做我的吃食了，也不用管我，你就待在这个山洞里不要出去，这些吃的用的够你用一段时间了……” 我还没说完呢白清舟就急急忙忙地打断了我，“姐，你要去那闭关啊，这外面冰天雪地的。” “我就在山洞里闭关，我还没说完呢，你不要出去，也不要过来打扰我。” “哦，那行，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打扰你。” “嗯。” “那你啥时候开始闭关啊？” “后天吧，我得简单的准备一下。” “行。” 白清舟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好，那你自己小心。” 两天后，我正式开始闭关，最开始他还会时不时地来我这边看看我，我其实也被他干扰着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后来白清舟看我没什么事果然很听话，没有再来打扰我。我在山洞深处设下结界，全心全意地想要领悟些什么，让自己修为再进一步。 第147章 僵尸 时间一天天过去，外面的天气越发寒冷。偶尔，我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但我的心却始终平静如水。 环境中流转的炁在我的体内运转的越来越顺畅，丹田气海之中的海上生明月异象也越来越凝实，月中的火苗逐渐变得旺盛，而这轮明月，马上就要全浮出海面了。 我不知道浮出水面之后会是什么景象，总之我的气海中能够容纳的炁，越来越厚重。 “轰！”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下，丹田中的明月完全浮现在了海面上，紧接着，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连山》的经书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玄奥的文字再一次出现。 这次我先认出来的，是“鱼”，在我念出这个字的时候，气海之中的海里，浮现出一道虚影，向着海面缓缓浮上来。而此时的我，感觉到了自身的气血，变得愈发浑厚，之前本来感觉还有一丝丝冷的，现在已经对这寒冷的冬天，没有太大感觉。 紧接着，另一个字也被我认出来，是“鸟”，在我念出之后，明月之中的火苗，渐渐有了一只鸟的形状。渐渐向明月之外飞去。 “鹏北海，凤朝阳。” 继风林火山之后，我又念出来一句，不过没有太多的声响发出，这些只是对我的身体和道法多了一些加持。 缓缓睁开眼睛，这次没有紫气东来时那么大的异象，白清舟也没发现我这有太多变化。 除了这些我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强了，我试图调动身体里的炁，感觉身体就像是阴阳特别平衡一样，运行的非常快，我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成果还不错嘛。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我有些无奈，坐在那时间长不动都落了一层灰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洗个澡吧。 于是我简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走了出去，首先看见的就是白清舟背对着我这边，手里拿了个棍子，在那特别无聊的戳着燃着的火堆。 我走到白清舟身边坐下，伸出手烤火。 “你终于醒了。”白清舟头先是一愣，然后又特别开心地说着，手里的木棍也不玩了，直接扔进了火堆里，火苗一下就把那根木头卷了进去，烧的噼啪作响。 “嗯。”我应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二月初了。” 二月初了？我从十一月中旬开始闭关，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半月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白清舟微微摇头，表示不辛苦。 我看着跳动的火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我突然问道。 白清舟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异样？没有啊，怎么了？” 我皱起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我心中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我警惕地看向四周，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白清舟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站起身来，静静地注视着我，也暗暗地警惕着四周。 “也许是我多虑了。”我轻声说道，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又坐了回去。 然而，那种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既然没有什么头绪，我决定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我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但并未发现任何明显的异样。难道真的是我太过敏感了吗？ 正当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一天夜里，我再次感受到了那阵寒风，这一次，它带来了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 我心中一紧，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那股气息越来越近，还带着很浓重的尸潮气，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 白清舟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我出来之后白清舟已经披上衣服起来了，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姐，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地底下什么东西醒了，对了我让你做的桃木剑呢？” “桃木剑？噢，在里面呢，我去给你拿。” “嗯，快点。” 他就趿拉着鞋跑去给我取桃木剑了。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身上有着浓浓的尸气。 我定睛一看，看来我猜的没有错，真的是僵尸，可是不对啊，这个僵尸的状态很显然是刚醒没多久的，那它应该直奔山下啊，毕竟山下的人气旺，对它有吸引力，怎么会直接上山来呢？而且一来就要攻击我似的。 在我站定之后，它就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嘴里还会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这时候白清舟还没有出来，我连忙施展道法，召唤出一道光芒挡住了火焰。 在我俩已经打上了之后白清舟才跑出来，看着我俩打作一团有点着急，把桃木剑夹在噶几窝下就双手做喇叭状朝我喊着。 “姐，我咋给你啊？” 在他喊完之后我一脚就踹在了这个尸体上，快速后退到白清舟的身边接过他拿着的桃木剑，用匕首把自己的指肚划开了之后，把血抹在了桃木剑上，然后把匕首给了白清舟。 其实最好是能把桃木剑放到有香火的地方供养着，让它有一定的灵气，沾的也最好是鸡冠血，可现在没处弄去，我只能用自己的精血了，希望能压制住它吧。 看着白清舟还拽着衣服站在那，我就赶紧对他说，“快进去不要出来，看它攻击你。” 我说完白清舟直接就进去了，主打的就是一个绝对不给我拖后腿。 我手持桃木剑，直接朝着对面的僵尸迎了过去。 这个僵尸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我灵活地侧身躲避，手中的桃木剑不断挥舞，伺机寻找僵尸的破绽。 突然，僵尸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我向后一跃，避开了喷雾。然而，黑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我的视线。 看见这个情况我心中一沉，暗自叫苦。在这黑雾中，我的感知能力大大降低，形势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第148章 中毒 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敛心神，凭借敏锐的听觉和直觉，判断僵尸的位置。 片刻后，我敏锐地听到了右侧传来的细微响动。我毫不犹豫地挥剑刺去，桃木剑击中了僵尸的身体，没有直接穿透，而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僵尸吃痛，怒吼一声，转身扑向我。我就地一滚，顺势将桃木剑插入僵尸的腹部，这时候白清舟居然又出来了。 僵尸被桃木剑插中只是颤抖了几下，桃木剑只起了那么一丝丝作用，我拉着白清舟后退几步，和僵尸拉开了距离。 “你，屏住呼吸，能撑多久撑多久，或者直接回洞里去，别让他抓到你，我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你。”我没回头，背对着白清舟对他叮嘱了一句，就继续提剑向僵尸刺去。 “侵略如火。” 我默念一句，紫色的火焰附着在了桃木剑上，发出嘶嘶的声响。我又提剑向刺去，那僵尸也跳起来，伸直双臂，又黑又长的指甲向我刺来。 我一剑落空之后，横起剑格挡住僵尸的冲击，巨大的力道震得我气血翻涌，直直地把坚挺了一冬天的小门给撞坏了，我又向后滑行了很远。 “不动如山。” 再次念出咒语，向后的趋势才堪堪停下，这僵尸快从毛僵进化成飞僵了，要不是有地书，我和白清舟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呸！” 吐了一口血沫，僵尸也站在那没有直接朝我攻过来，我看了看它没啥反应的腹部，又看了看它的手，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它那指甲被我削掉了一段。 我看了看地上静静躺着的黑指甲，再次咬牙提剑冲去，今天要是不解决了你，姑奶奶我这些年的道法，算是白练了。 “凤朝阳。” 就在僵尸想再次起跳冲向我时，我身影一换，举剑向上刺去，桃木剑上的紫色火焰，变得沸腾起来，接触到僵尸身上时候，就像刺破一张纸一样刺入了僵尸体内。 紧接着，紫色火焰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般在僵尸身上散开。这一次的火焰与当初落在红衣裙摆上的小火苗截然不同，它迅速蔓延开来，将僵尸完全包裹其中。伴随着“滋滋”声响，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僵尸的身体。 “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从僵尸口中传出，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遭受酷刑时所发出的声音。 这惨嚎声回荡在整个山洞之中，让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僵尸的身体开始冒出滚滚黑烟，这些黑烟浓密而刺鼻，迅速充斥着整个空间。原本阴暗潮湿的山洞此刻变得更加昏暗，视线几乎被黑烟完全遮挡。 我看了看已经被破坏掉的洞门，这藤编的就是不结实。 “咳咳，姐，这是……这是解决掉了吗？”憋了半天气的白清舟见眼前的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便跑到了我的身边，但却不小心被滚滚黑烟呛了两口。 “赶紧跟我出去！”我急忙拉起白清舟的手，向山洞外狂奔而去。此时的白清舟被黑烟呛得面色发紫，看起来情况很不妙，就好像是中毒了一般。 “那僵尸冒出的黑烟都是有毒的尸毒和煞气，你刚刚不小心把它们都吸进身体里了。”看着白清舟难受的样子，我感到十分难过，同时也有些自责没有保护好他。 “咳咳……啊？那……那可怎么办啊？咳咳……有没有什么解法啊？咳咳咳……”白清舟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满脸惊恐地询问我是否有解毒的方法。 “我先给你渡一口气，帮你暂时压制一下毒性发作。这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等会儿黑烟消散之后，我们把洞口堵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进入这个洞穴。然后，我们去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我会慢慢帮你把体内的毒素清除掉。”我疲惫地靠在一棵被砍倒的树墩子上，拉过白清舟，向他详细说明目前的状况。 白清舟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当我准备将炁传递给他时，突然间，我察觉到自己的气海中，正面临着枯竭的危机。 我迅速地在他的胸口贴上一张阳符，希望能够暂时稳定他的状况。紧接着，我立刻坐下，闭上双眼，集中精力开始打坐聚炁。气海内的旋涡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运转着，与此同时，在海上生明月的奇异景象中，海底的那个黑影逐渐变得清晰、凝实起来。这意味着，那只传说中的鲲鹏即将展露出它真实的面目。 鲲影突兀地出现在我丹田时，我只感觉体内气血犹如惊涛骇浪般疯狂翻涌起来！它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动，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我身体的束缚！我竭力想要控制住这股气血的流动，但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如脱缰野马般奔腾不息！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当我的气海即将被填满之际，那道鲲影竟然停止了移动，原本汹涌澎湃的气血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我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尽管此时正值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之际，但我早已被汗水湿透，刚刚的经历实在是太惊险了，如果气血继续翻涌不止，恐怕我真的会当场炸裂开来！ “白清舟，把手给我。” 感觉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帮白清舟压制煞气和尸毒，白清舟伸出右手，我握住之后，丹田中的炁，顺着他的右手流进他的身体。 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是，这一次当我的炁接触到白清舟体内的黑气时，竟然开始产生了些许纠葛。那感觉就如同我的炁渴望将这些黑气吞噬殆尽一般，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纠葛愈发明显，仿佛一场无声的角力正在展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炁与黑气之间的相互拉扯，它们时而交织缠绕，时而又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第149章 夜宿野外 “白清舟，坐下，听我说。”事态发展超乎我的预料，本来我是想压制住黑气，没想到竟然开始吞噬黑气，那这可能会直接帮白清舟拔出尸毒。 “屏气凝神，抱元守一，感受我的炁在你身体之中的位置，那里就是丹田，看黑气逸散游走之处，那里是你的经脉，试着将我渡给你的炁运转，游走在经脉之中。” 白清舟听我说的时候也是一愣一愣的，毕竟修炼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教会的，但是白清舟也是在尽力的按我说的在做。 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我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对，就赶紧把炁收了回来，接着白清舟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我看了心里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赶紧拿出手绢递给了他，“擦擦嘴吧。” 他看见地上的黑血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去伸手摸，看见他伸手要碰到地上的黑血了，我一把就打到了他手上。 他手当时就红起来了，然后就特别委屈地看着我，我让他给我看的有些讪讪地，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个，这一时着急没有收住力气，你这手，没事吧？” “没事。”他还是一脸委屈又幽怨地看着我。 我这个人吧，特别容易炸毛，特别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它错确实在我，你要是还追着不放，那这时候我就要炸毛了。 就比如现在，“白清舟，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那些颜色明显就不对，你还拿手摸，那你能怪我打你吗？” 他明显被我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我又没说啥，你那么激动干啥？” 他收回了被我打过的手，在这给我晚上四两拨千斤了，这个我气的，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生气了。 我又指了指地上的黑血，“别碰，有尸毒知道不？能要你命的！！” 白清舟突然笑了，“我当然知道有尸毒，我就是想看看你紧张的样子。” 我愣住了，这家伙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不会尸毒入脑把这家伙毒傻了吧？知道有尸毒还去拿手碰。 “不过，谢谢你救了我，姐。”他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我。 我顿了一下，这臭小子突然整得这么正经，弄得我还有点不知所措呢，然后我就闭嘴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我象征性地咳了咳就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清舟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有点累，其他都还好。” 我点点头，“那就好，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也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姐，咱们现在不能回那个山洞住了，那咱们总不能就住在雪地了吧？” 听见他问我的话，我挖土的动作稍稍顿了顿，我在思考，我认真地看着他。 （我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有些挖不动这被冻得硬邦邦的地，我就借助思考的时间偷偷地缓缓有些发麻的手。） “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感觉你要吃了我。” 我白了他一眼，就那样吧，瘦的都没二两肉，吃他我都怕吃不饱。 “在山上住不现实，不行咱俩就去村子看看能不能暂时借住一下吧。” “那……”他眼神略有飘忽，“李家村的事……” 我懂了他要说什么，“应该不能，不过还是先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吧，实在不行就去村子里。” “行，姐，要不还是我挖吧，这地都冻上了，不好挖。” “不用，你这尸毒刚逼出来，你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接着我就吭哧吭哧地挖起来了，给我累的一身汗，地皮上就多了几道划痕而已。 他原本是找了块相对干燥的石头坐了下来，但看着我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他便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铁锹挖了起来。 “我能挖动的，你应该多休息。” “我不休息也没事。是，你能挖洞，我待着就舒服，就想干点活，行了吧？” “那，那下次我自己来就行噢。” 然后他就笑了，我看他在那挖我也帮不上忙，这时候我俩也不能下山了。 “看来今天只能先在这里过夜了。”我无奈地说道。 “嗯。” 跟他说让他先自己挖着，我去周围找点能烧火的东西去，我便去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干一点的树枝，今晚得凑活一晚了。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也抱着一堆树枝回来了，这时候他已经把吐出来那口黑血给埋上了，并且把周围的雪都清理出去了。 我把树枝扔到地上之后就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白清舟把我捡回来的树枝堆成一堆，拿出火折子把树枝点着了，我们靠着火堆，他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 “姐，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些许愧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想不到这里为啥会有一只僵尸，别想太多了。明天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夜晚的山林异常安静，只有火苗跳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我和白清舟静静地围着火堆坐着，不知多久我便有些迷糊，跟僵尸斗了那么久，其实我也挺累的，这放松下来了，困意就不知不觉地上头了。 夜深了，倦意逐渐袭来，我强打精神，和白清舟聊了几句。 “白清舟，等我们找到安身的地方，你有什么打算？”我打破沉默。 他抬头看向星空，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 “那你不想找个媳妇成家吗？” “暂时没想，我得好好照顾你。”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我看着跳跃的火焰，心中感慨万千。 火势渐弱，我往里面添了几根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些。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寻找出路。”我拍了拍白清舟的肩膀。 白清舟应了一声，便靠着树闭上了眼睛。 我也合上双眼，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进入了梦乡…… 第150章 真正的告别 \"嗷呜~\" 清晨，阴冷的山风呼啸而过，伴随着阵阵狼嚎声，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回荡着。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幽幽转醒过来。眼前，白清舟正静静地坐在火堆旁，一根接一根地往里面添着柴火。 \"姐，你醒了。\"白清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与我对视一眼后，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 \"嗯，你是没睡吗？\"我看着他那略带倦意的脸庞，轻声问道。 “我见昨晚你刚睡下不久，火苗就逐渐变小了，索性就没睡，你醒了正好，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白清舟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向原来我们存放食物的地方。 “好。”我应了一声后，胡乱地用手擦了两把脸，然后走到火堆旁，继续往火堆里添加木柴。 过了一会儿，白清舟从远处走来，手里似乎拖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他拖着一只狍子腿。他用刀熟练地割下几块肉，然后将它们架在火上烤。 “清舟，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去找个其他地方住吧，在山上住不是长久之计。”我对白清舟说道。 “嗯。”白清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专注地看着烤肉，不时翻动一下，让肉受热均匀。烤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勾起了我的食欲。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烤肉很快就变得金黄酥脆。白清舟用小刀削下一块，递给我：“尝尝熟了没有？” 我接过烤肉，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留香。肉质鲜嫩多汁，味道十分美味。我对白清舟竖起大拇指：“好吃！” 我们俩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肉，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把火熄了，咱们走吧。”吃完之后，我转头看向白清舟，轻声嘱咐道。 白清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随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用手抓起一把雪，将仍在燃烧的火堆彻底扑灭。做完这些后，他弯下腰，扛起剩下的狍子腿，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们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白清舟似乎察觉到了我心情沉重，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仿佛在试图读懂我内心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白清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姐，我们往哪边走？” 我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南边的天空，眼神坚定地回答道：“南下。” 这个决定并不是轻率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南下，意味着远离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远离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和回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方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因为这里不仅埋葬着我挚爱的家人、敬爱的师父，还有我那已经逝去的前半生。 白清舟没有多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沉思的样子，默默地矗立在我的身旁，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 \"走吧，看看前面有没有村落，我们晚上得找个地方歇歇脚，总不能晚上又要风餐露宿了。\" 感慨过后，我招呼着白清舟，继续迈步前行。 随着不断前进，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轻盈。仿佛就在我决定放下过去、毅然南下的那一刻起，一直压在我心头的沉重枷锁突然间破碎开来。此刻的我，感觉自己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飞鸟，正展翅飞向自由的天空。 “姐，你慢点啊！我都快跟不上啦！”白清舟在我身后喘着粗气，大声呼喊着。听到他的声音后，我回过神来，心中那被压抑许久的情绪仿佛也找到了出口一般，瞬间通畅无比。于是，我逐渐放慢了脚步。 当时间来到正午时分，我和白清舟决定停下脚步稍作歇息。此处山峦连绵起伏，森林茂密相连，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些零星散布的村落，但要到达那里似乎还需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程。既然已经感到疲惫，我们便干脆选择就地休息。 “姐，在这只狍子腿被吃完之前，我们能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吗？”白清舟一边大口啃着烤肉，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边向我发问。我放眼远眺前方的村庄，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应该很快就能到了吧，前面那个村子距离我们并不算太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应该能够抵达目的地。”说罢，我的目光仍旧落在远处的村落之上，同时心里默默估算着大概还要走多久。 “姐，要不咱俩加加速？用你那招，使了之后能让咱俩健步如飞那个。”白清舟搓搓手，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但既然他提出来了，那就满足他吧。 我深吸一口气，口中轻念：“疾如风……”随着咒语音落，我猛地吹出一口气。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我们，带着我们飞速前进。 白清舟兴奋得哇哇大叫，感受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而我则微微一笑，尽情享受着这飞驰的快感。 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景色迅速后退。我们如同两道闪电穿越山林，引起了周围动物们的侧目和惊叹。 不知过了多久，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了一片开阔得雪地上。终于走出了密林。白清舟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我说道：“姐，真是太刺激了！以后有机会咱们还要再来一次！” 我翻了个白眼，这么长时间，已经快要把我气海中的真气给抽干了，他还在这哇哇叫，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走吧，再有个把时辰就到有人家的地方了，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到。”我稍作歇息之后，起身叫了一声白清舟。 “哦，来了。”白清舟扛起狍子腿，又跟上了我，可能速度突然变慢，他还有些不习惯。 第151章 原来是故人之子 就在太阳堪堪要落山之时，我和白清舟终于走到了村口，村里还是有巡逻队在巡逻，这场革命在全国都闹的沸沸扬扬，这里显然也没落下。 “姐，咱俩这样，怎么进村啊，万一把咱俩抓起来咋整？” 白清舟的担心确实有其合理之处，毕竟我们两人如此突兀地闯入村庄，巡逻队不将我们抓住盘问一番才奇怪呢！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艰难跋涉，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达村口，又岂能轻易放弃？ “先停下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 就在这时，巡逻队伍似乎有所察觉，他们一窝蜂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快跟上，清舟，我们也过去瞧瞧。”我急忙拉住白清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巡逻队一同跑了过去。 当我们赶到时，只见巡逻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并且似乎还抓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年纪应该比白清舟还要小一些，但他的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我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小杂碎，终于落到我们手里了，呸，你不是很能跑吗，这次我让你跑去见你的死鬼爹娘和你老爹那些战友。”巡逻队长拿着长鞭，时不时抽到那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想办法弄死你们给他们报仇，不然我张庆国就枉为人子！呸！”那个叫张庆国的吐出一口血沫在巡逻队长脸上，然后继续哈哈大笑。 “姐，这个人和咱俩好像啊。”白清舟拉了两下我的衣角，偷偷对我说道。 “国民党反动派张洪岩之子张庆国，不服从管教，传播反动思想，今日已伏法，明日游街示众！”巡逻队长又狠狠地抽了两鞭之后，转过身来，眼神冷漠地看着围观的众人，高声喊道。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我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怎么会这样？竟然是张洪岩的儿子……” 那个几乎快要从我记忆中消失的名字，此刻却突然涌上心头。张洪岩，这个曾经与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在我心中一直是个矛盾的存在。尽管如此，他终究还是为了营救父亲而献出了生命。如今，命运的轮回似乎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他的儿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就在这时，白清舟小心翼翼地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声音问道：“姐，那可是张洪岩的儿子啊！咱们要不要想个法子救救他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明显的迟疑之色。 “看看情况再说吧。听那位巡逻队长所言，张洪岩的那帮战友以及他的妻子，恐怕都已经遭遇不测了。然而，张庆国被指控的罪名是宣传反动思想，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先确认清楚才行，可不能如此莽撞行事。”我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说实在的，我确实有想要解救张庆国的念头，但他所面临的罪名却让我不得不保持冷静。 “要不，咱们先去探听一下消息，把具体情况弄明白之后，再来制定相应的计划。”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比较好。转身就离开了队伍。 “好。”白清舟也没冲动，跟在我的身后。 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想办法给张庆国做一些保暖措施，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可能会活活冻死他的。 “姐，这户没开灯，应该没人，咱们进去看看？”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村里的角落找到一间空房。 “我看看。”说罢，从兜里掏出寻路纸鹤放出来飞进了院子里，纸鹤在院里飞了两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我和白清舟便跳墙进入了院里。 “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等我使用耳听报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张庆国究竟是怎么回事。”走进屋子里，白清舟开始收拾起屋内落下的灰尘，而我则拿出了耳听报，并念动了两句咒语。随后，耳听报便如一阵轻烟般迅速地飞了出去。 “唉，庆国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他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如今家中的亲人也都受尽折磨而死，甚至还被扣上了反动派的帽子。恐怕，他活不过明天了。” “唉~庆国……” 从耳听报那里所听到的消息，无一不是对张庆国表示惋惜。看起来，张庆国确实有着故人的风采，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清舟，你在这里守好，如果张庆国没有冻死，那他还有得救。”留下这句话后，我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箓，我就走向了绑着张庆国的柱子旁边，天黑了之后越来越冷，张庆国已经冻的晕过去了。 “张庆国？”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喊了一声，他没动。 “鹏北海。” 我指着张庆国念了一句，调动他身上的气血，让气血运行速度加快，让他恢复一下体温。 “张庆国？”我又试探性问了一句。 “谁？谁在叫我？”张庆国幽幽转醒之后，问了一句。 “是我，我叫白若，你父亲和我父亲是战友，我是来救你的，具体情况，等明天我救你出来之后再和你解释，我在你身上种一个假死咒，能挺一天，明天你感觉差不多之后就用左手拇指掐一下中指第二个关节，就会起作用了，到时候我和我弟弟去把你唤醒。”我跟他说出了我的计划。 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选一个稳妥一些的办法，不然功亏一篑之后，我和白清舟也会遭殃，只能等到救出张庆国之后再从长计议。 “好，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怎么办都行，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娘和我叔叔们的仇就没人给报了。”张庆国奄奄一息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心中也是一颤，他的仇恨种子深重，看来他娘和他叔叔们的经历也会很惨，都是苦命人啊。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死。” 第152章 假死 本来打算走的我又看了看他的情况，犹豫了几秒钟我又走了回来，“我先把你的身体情况给你稳住，要不然你可能熬不过今晚的。” 我立刻施展治疗术，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他体内。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张庆国虚弱地说道。 “别客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无力......”张庆国试图坐起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那……”我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靠近我就放心了，在他身上布了一个障眼法，“我就先离开了，别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谢谢啦，我……” “好了好了，别谢来谢去的了，我就先走了，你要再说那些没有用的我就不来救你了。” 他看着我故意把脸板了起来却噗嗤一下笑了，笑的我是一脸莫名其妙，我想要上去捂他的嘴，却又觉得不太好就把举到半空的手给收了回来。 “真回我真走了，你把别人招来虐待你我可不管噢。”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隐匿好自己走了。 其实我没有走的很远，而是把自己隐藏在树丛中，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唉。”一声男人的叹息，我当时就精神了，这是干啥啊？大半夜跑这揍他泄泄火啊？ “国哥，你喝点水吧。”那个男人又说话了。 “一诺，你咋来了？快走吧，你不应该来这的，我再连累你。” “国哥，没事的我不怕，就是你别怪我白天……” “说啥屁话呢？你不怕，我叔跟婶子咋整？你咋能就顾你自己，我告诉你快点离开这，咱俩已经不是兄弟了，别在我跟前哭急尿嚎的，一起长大的这些人里我最烦的就是你，你还非往我跟前凑。” 被叫一诺的人拿袖口抹了一下眼泪，却还是坚持把水递到张庆国嘴边，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国哥，你把水喝了我就立刻走。”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张庆国还是把水喝了，之后就没再跟一诺说一个字，一诺看了看张庆国，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暗自撇了撇嘴，就是死鸭子——嘴硬。 我又在那待了一会，看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到跟白清舟住的地方了，我得睡一会儿，明天还要在没人发现之前溜出村去，要不被人把我跟白清舟堵村子里可就不好玩了。 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就叫醒了白清舟，“清舟，起来了。” “嗯？嘎哈啊？”他习惯性地揉了揉还没有睁开的眼睛，声音都是没睡醒的倦怠。 “咱俩得起来出村了。” “咱俩就不能留在村子里吗？也不一定能被都没发现吧。” “快点的吧，万一把咱俩抓起来还怎么救人了？” “噢，那行。” 我俩就踏着月光离开了这个住了几个小时的房子，到村外候着了。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中间白清舟还靠在树上打了好几个瞌睡，一直到天亮。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一声凄厉地哭声划破了这寂静的早晨，给正在打盹的白清舟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咋滴啦？咋滴啦？”他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配上还没怎么睁开的眼睛，有一种莫名地喜感。 “没事，应该是张国庆假死被村里人发现了。” “那咋有人哭的那么惨啊？” “应该是昨天去看他的那个好友吧，这世道真情难得。” “姐，咱们把张国庆救出来之后怎么救其他人啊？” “嗯～我还没想好呢。” “啥？！！你还没想好呢？！” “嗯，没想好咋了。” “没想好你那胸脯子拍的贼响，还一定把他救出去。” “对啊，我这个办法就是把他救出来啊。” 白清舟很显然被我的话给噎住了，一副想跟我说点不好听的，却又不大敢的样子，最后自己又站回了那棵树跟前，只不过时不时地用眼睛瞟我一下，我也没搭理他。 昨天我还在张庆国的衣服里留了耳听报，等到他被人扔出来我就顺着对耳听报的感应找过去。 期间白清舟隔三差五就会问问我什么时候去找张庆国，我都会告诉他不要着急，等着就是了。 一直等到十点多才感应到他被扔了出来，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粘上的雪，白清舟看我站起来了他也站起来了。 “走吧。” 我俩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感应到的方向走去，耳听报只能感应到大致的方向，具体的位置还得我俩慢慢找。 看到张庆国的时候白清舟都有些吃惊了，“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地上的张庆国，随后指着他问我，“姐，你确定他还活着？” “活着呢。” 我把身上带着的香拿下来给他闻了闻，又掐了掐他的手指，在我掐完之后张庆国有呼吸了但是还没醒。 “清舟，你背上他，咱们找个能避风的地。” “行。”白清舟应了一声就蹲下身把张庆国背了起来。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个能避风的坡，白清舟把张庆国放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我让他在那看着张庆国，我去找些能烧的东西来。 等我把树枝找回来之后张庆国还是没有醒，“姐，他这啥情况，咋还没醒呢？” “这……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天太冷失温了吧。” 我俩把火给引着了，找了个果子的外壳，砸吧砸吧做成了一个小碗，装了些雪放在了火堆旁慢慢烤着。 水热了之后白清舟先给张庆国灌下去一些，之后我俩一人喝了一小口，说实话在外面待这么久，我俩早就冻透了，喝口热水缓过来不少。 张庆国喝完热水没过太长时间就醒了，正好又化的雪水也温热了。 我扶着他，把化了的雪水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你已经没事了。” 第153章 赶路 张庆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喝了口水。“等我恢复了力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报答就不必了，我也不会在这边停留太久的。”我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娘和你叔叔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张庆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他咬着牙说道：“他们被当成反动派抓了起来，我娘惨死在狱中，叔叔们也不知下落。我当时侥幸逃脱，却被一路追杀。” 他又深吸口气，继续道，“若不是你们救了我，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我默默听着，心中不禁为他感到悲哀，这个时代，太多无辜的人受到了伤害。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报仇！”张庆国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坚定，“那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担忧，“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对抗那些人呢？没等你报的了仇那就会像之前一样被抓起来。”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张庆国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张庆国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但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连具体的计划都没有，空有一腔热血有什么用？都这个时候了还只会空喊口号，也成不了大器。” 说完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站了起来，紧接着白清舟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我救你一命你不用报答我，就当是还了当初你爸救了志刚叔叔的那一命，接下来你是死是活都看你自己。” 说完我就直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白清舟站在原地看了看一脸愤恨又颓废的张庆国，最后跺了跺脚小跑着追上了依旧有些走远的我。 追上我之后他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你说不说？” “唉，就是那啥，我就是觉得吧，那个……” “行，你别说了。” 我直接暗暗运功加快速度往前走去，白清舟看我真的不听了也不再那扭捏了，小跑地跟着我。 “姐，我就是觉得其实张庆国也挺可怜的，你说是吧？” 我直接就停了下来，并且把身体转向后面，白清舟没料到我会停下来，有些刹不住车了，最后只能朝旁边倒去了，呛了一嘴的雪。 白清舟站起来之后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好像在控诉我不帮张庆国，也是在控诉我突然停下来。 “你懂什么？”我对白清舟吼道，“他这是自不量力！凭着一股蛮劲就能报仇吗？你，还有他，都没有想过后果！” 我指了指白清舟，又指了指白清舟的身后，白清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激动。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下自己的手，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现实很残酷。张庆国的想法太天真了，他这样不仅报不了仇，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也会把我们牵连进去，我们跟他，没有那么多的交情。”我放低声音说。 白清舟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我的担心。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惹上麻烦。”我转身继续赶路，白清舟默默地跟在后面。 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走着走着，天空竟下起了小雪，我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雪落在了我的睫毛上，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两下。 “下雪了......”我轻声说道。 白清舟走到我身边，也抬头看着天空，“是啊，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天地间一片洁白，宛如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希望这场雪能掩盖一切悲伤和仇恨，也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吧。”我心中暗自祈祷，便低下了头。 “姐......”白清舟欲言又止。 我看向他，“嗯？”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白清舟低下头，“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就这样走了，有点对不起张庆国。”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看到他那样冲动行事，最后害人害己。但我们能力有限，无法改变这一切。” 白清舟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我们可以帮他想想其他办法。” 我摇摇头，“他的心结需要他自己去解开。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最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中走着，雪越下越大，我们的身影在雪中渐行渐远。 之后的路我们会故意地绕开村庄，避免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从冬天一直走到夏天，又从夏天走到秋天。 还是跟去年一样，我们在山上仔细寻找能安身的山洞，找到山洞之后还是跟之前一样准备过冬的东西。 因为之前已经准备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准备起来轻松了许多，只不过多买了些棉花，我们身上带着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准备好了之后我又跟白清舟说了我要闭关的事，白清舟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之后就是我俩围着火堆说着家常话。 “姐，咱们还要走多远啊？” “我听奶奶说我们家原来是沪州的，我想先去那看看，然后再想去那的问题。”我手里拿着树枝扒拉着烧的正旺的火堆。 “行。”白清舟应完之后就呲牙笑了。 我一看他笑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被我笑的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一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着他黝黑的脸，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的样子，又想起来跟脸形成巨大反差的牙，我再一次笑喷了。 “姐，你笑啥呢？”最后他忍不住张嘴问我。 “哈哈哈哈，你的牙，哈哈哈哈哈，跟你的脸，哈哈哈哈哈，太有反差了。” 我说完之后他不仅没笑，还有点不理解。 第154章 百鬼夜行 白清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晒得黝黑，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在过去的一年里，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无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每到炎炎夏日，他总是会让我待在阴凉的地方，而他则独自一人去寻找食物。就这样，我们已经一起走了一年多，但未来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姐，我咋感觉这火越烤越冷呢？还阴森森的。”白清舟添了两根树枝之后缩了缩脖子对我说道。 我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心想难道是因为这夜晚的寒气太重了吗？于是我伸出手去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但并没有觉得特别寒冷。接着我对白清舟说：“你是不是病了啊？过来我看看。” 我轻轻地拉过白清舟，仔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体温似乎正常，并没有发热的迹象。心里想着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可能是你在风口吧，你来我这坐一会儿。”我站起身来，拉着白清舟让他坐在我之前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则坐在了白清舟刚才的地方。 然而，当我刚一坐下时，一股寒意猛地袭来，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这种寒冷并非来自外界的风雪，而是一种深深的阴冷气息，就像是从地府里散发出来的阴气一般。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原本平静的夜晚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悄悄蔓延。突然间，一阵风吹过，篝火的火焰开始摇曳不定，闪烁出诡异的光芒。 我紧紧握住白清舟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但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掌心开始冒出冷汗，心跳加速起来。这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阴气？ “白清舟，你退后点，拿着这个贴在胸前。”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阴符，让白清舟盖住他身上的阳气。 我提起桃木剑就向风口的方向走了过去，越靠近洞口的位置，那种阴气就越浓，而且很驳杂，各种戾气都有，有怒气，有怨气，还有煞气。 “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名字。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我念了一段道家驱鬼咒，试图驱散这些戾气，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些阴气的能力。 “呜哇！” “嘎嘎！” 各种诡异的尖叫响彻耳畔，阴气浓郁得仿佛化为了雾气，笼罩在我和白清舟所居住的山洞之中。 “白清舟，放慢呼吸频率，尽量少吸入这些阴气。”我扭过头，朝着洞内的白清舟大喊一声后，便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山洞。 然而，刚一出洞，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灾民逃荒不成？只见密密麻麻的鬼魂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各种形状、模样的鬼怪全都一窝蜂似的朝我和白清舟居住的山洞涌去。 “姐！姐！”没过多久，白清舟便从山洞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小声点！出什么事了？我不是让你躲在洞里别出声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你吓得如此狼狈？”我满心狐疑地看着白清舟，对他此次没有听从我的叮嘱感到十分诧异。 “姐，洞里……洞里突然冒出一扇门来，那些鬼魂都纷纷朝着那扇门走去了，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才赶紧出来找你。”白清舟双腿不住地颤抖着，连说话也打起了结巴。 “啊？咱俩住鬼门关门口了？”我听到白清舟的描述，也有些茫然，没想到我俩阴差阳错的住在了鬼门关门口，还遇见了百鬼夜行？ “那咋整？咱俩不能也被带去阴间吧？”白清舟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进去看看。”我心里暗自嘀咕着，但还是拉着白清舟毅然决然地回到洞中。 洞内的鬼门关已然敞开，门口屹立着黑白无常二人。他们手持哭丧棒和锁魂链，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每一个踏入鬼门关的鬼魂，时不时还摇头叹气。 “阴人上路，阳人止步！”正当我和白清舟混入人群准备向洞内走去时，黑无常突然伸出长长的舌头，冷冰冰地对我们喊道。 我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黑白无常拱手作揖：“七爷八爷两位安好，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啊。” “哦？是你啊。”白无常谢必安倒也不生分，笑着回应道，“可不是嘛，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上次见到你时，陆判官还让我们哥俩去找你呢，谁知一转身你就没了气息。” “啊哈，机缘巧合吧。”我打了个哈哈，没把芥子空间的事跟他说，让他知道了不一定还有别的事儿呢。 “对了，七爷，我想跟您打听几个人。”我见白无常对我没有恶意，赶忙提出了我的想法，我想打听打听，我爸爸妈妈奶奶和师父的消息。 “你家里人很好，不过你们见不了面，他们已经在忘川河喝了忘川水，从因果业力来讲，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白无常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也是毫不避讳的回答了我。 “好，他们还好就行，多谢七爷八爷了，等以后清明寒食，我必多给二位多烧一些香烛纸钱，这阳间有事需要我帮忙的，我在所不辞。”我重重对着黑白无常一拜，来感谢二位肯松口，向我透露家人的消息。 “哎，虽然不能告诉你你家人的消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人的消息，如果你想见他的话，说不定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白无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第155章 天机 “啊？另一个人？是谁？还请七爷八爷告知于我。”我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心里暗自揣测道：“莫不是师父？师父在世的时候可是大名鼎鼎的天师呢！说不定死后去了阴间也能当个阴帅啥的。” “此人名为陈志刚，他活着的时候快意恩仇、豪放不羁。死后化作兵鬼，其魂魄来到阴间之时，已然错过了投胎转世的时机。然而，陆判官却并未将他驱逐流放，反倒是留下他担任阴差一职。如今，他在江南地区负责缉拿那些四处游荡的阴魂。若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倒也可以安排你们二人相见。只不过，你还是祈祷那一天晚些到来吧。”白无常看着我满脸期待的神情，也不再故意吊我胃口，而是爽快地将志刚叔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听完这番话后，我在心中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莫非是因为志刚叔战死沙场，客死异乡，所以才错过了投胎转世的良辰吉日？难不成国与国之间在阴间也存在着某种界限或者阻碍吗？再有就是，白无常似乎并不太乐意让我跟志刚叔碰面，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好了，我只能和你讲这么多了，再说你就承受不住了，我再送你一句谶语，你且记好，天倾地陷冥府出，须臾直指通天路。小友，再会。”百鬼夜行已经接近了尾声，鬼魂也基本上都进了鬼门关里，白无常给我留了一句谶语之后就和黑无常进了鬼门关里，鬼门关大门也关上了，然后沉入到地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呀！”白清舟那张原本黝黑的脸此刻却满是迷茫之色，他眨巴着眼睛，困惑地看着我，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一般。 “啊？我们说的话你竟然没听见吗？”听到白清舟的问题，我顿时愣住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浓雾弥漫的世界之中。 “我当然能听见你们说话啦，但就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啊！感觉你们好像在讲外语一样，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而且当我试图解读你的表情时，发现你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雾气，让我无法看清你真正的想法和情感。我看似身处现场，可实际上却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时空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接收不到。”白清舟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哀怨的眼神凝视着我，活脱脱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啊！就是七爷和八爷告诉了我关于爸爸、妈妈还有奶奶的消息呀！”我一脸兴奋地向白清舟阐述着刚才七爷八爷对我所说的那些话语。 “啥玩意儿？又来了！姐，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啊！我真是一句都听不明白啊！”白清舟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隐隐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 “那么……志刚叔那边的事情呢？”我小心翼翼地再次试探性地对白清舟轻声问道。 “哎呀，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怎么总是这样呢！你再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法弄清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啊！”白清舟气得直跺脚，但却依然无法理解我所说的话。 听他说完，我拿出纸笔，准备写下七爷八爷对我说的话，可是在我刚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只见那白纸之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火星，眨眼间便燃烧成了灰烬。 我见状不禁眉头紧皱，难道这就是七爷八爷不让我把消息传递出去的手段吗？但我并没有放弃，再次拿起一张纸，可结果依旧如此，刚写下一个字，纸张便自行燃烧起来。 空留我和白清舟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嘿！我心中暗自较劲，我就不信了，今天想传递个信息还能这么困难不成？ “耳通目明，他心自通。” 我低声轻念咒语，随即将目标锁定在白清舟身上，并施展出他心通。 “白清舟？”我在心中尝试着与他建立联系。 “姐？咱俩心意相通了？”白清舟眼睛一亮，显然也察觉到了我正在使用他心通，并且立刻在心里向我发出询问。 “嗯，先别说话，我有正事要跟你讲......” “噗！” 然而，就在我刚要把七爷八爷跟我说的话告诉白清舟时，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与此同时，白清舟那边也是同样的状况，他也喷出一口鲜血，而我们之间的他心通联系也随之断开。 “白清舟啊，看起来这些话语乃是属于那种天机一般的存在。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以你现在的能耐，怕是根本无法承受其中所蕴含的巨大的因果业力。所以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别打听这些事情比较好！”按照当前的状况来分析，这些话显然是七爷非常不希望白清舟知晓的秘密。 “行吧，姐。那这些事儿对你来说真有那么要紧吗？需不需要你自己找个特别的标记啥的记录下来？”白清舟并没有多说，反倒是帮我想着办法。 “天倾地陷冥府出，须臾直指通天路。”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七爷在离开前告知于我的这句神秘谶语。如此看来，确实得琢磨个法子给这件事情留个记号才行。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白清舟啊，你可得牢牢记住这句诗词，但切记莫要多嘴询问。只需将它深埋心底即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随口吟诵出这句诗句，并特意叮嘱了白清舟一番。 “好嘞！”白清舟应了一声后，二话不说便迅速脱下身上的衣物，接着从燃烧的火堆中拣出一块木炭，旁若无人般自顾自地在衣服上写下了“白玉京”三个大字。 “姐，我写在衣服上了，等以后我找个能刺绣的地方，直接绣衣服上。”白清舟冲我龇牙说道。 第156章 沪州 他顶这个大黑脸呲个牙冲着我傻乐的样子真像隔壁村长家的傻儿子，给了他一个优雅的白眼之后我就往前走了，他傻乐的的表情渐渐地凝固在脸上，过了两分钟看我没理会他，把呲出来的大牙收了回去，屁颠颠的跟了上来。 “姐，咱们还去沪州吗？” “去吧。” 我面色淡然，表现的老神在在，可眼底的迷茫只有我自己知道，看了看没心没肺的白清舟，我把眼底的情绪又往下压了压。 “姐，你在后面磨叽啥呢？快点啊，要不晚上还得睡外面。” “白清舟，你多大了自己知道不？快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姐，我才二十七，怎么就快三十？”他的脸慢慢的就红了起来，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我没管在原地跺脚的白清舟，自顾自地向前走着，除了拂过的清风没人看得见我微微勾起的嘴角。 白清舟看我真的不理会他就自己快步跟上了，只不过不同我讲话了，这下我知道了，是气的！ 我撇了撇嘴也没有说话，看了看橘红色的天，心里想着其实有这么个跟活宝一样的傻小子跟在我的身边，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在还有一抹余晖的时候我俩又找了一个勉强能遮挡住两个人的地方。 孱弱的火光被夜风拽的变了形状，我就看着这好像下一秒就会熄灭的火光，又好像透过火光看着其他的东西。 白清舟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气很了一样，没在像以前一样没皮没脸的贴上了，而是默默地找能烧的木头，之后也是坐到离我最远的地方。 对此我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在心里暗暗想着如果他能就此离开也许是一件好事，免得像师父和家里人一样，受我所累。 思绪越飘越远，我的眸光也越来越冷。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 我：？？？？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昏暗中我却看见他的手臂在脸前划了一下。 我稳了稳声音，“没有。” “可是我觉得我拖累你了。”白清舟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声音挥散这冽冽的风中，“清舟，我的亲人就只有你了。” 呜呜的哭声好像就在耳前又好像远在天边，我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就想着这哭声配合这风声也别有一番凄美的意境。 可声音渐渐不对了起来，好像水壶里的水烧开了一样，真的是想忽视都不行。 但逐渐变得凄厉起来。我心下一惊，赶紧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借着火光看清了他的脸。 只见他满脸都是泪水，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他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好没用......什么都做不好......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清舟，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是我拖累着你快三十了也讨不到一个老婆。”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坚定且认真的看着我，“姐，你这是什么话？如果当年没有爸爸，我说不定早死了！如今爸爸他们……我是家里的顶梁柱，自是应当好好照顾你的。” 说实话最开始我还真的被他虎的一愣一愣的，这话说的那真的是非常有气势的，我坐在原地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的认真一寸一寸在脸上龟裂开来，“你，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仿佛被脸上的红晕一寸一寸地吞噬无踪。 我抬手指着他的脸，看着那个小小的鼻涕泡就挂在哪里，还会随着他说话时的动作上下呼扇，我的笑就停不下来，泪水也跑出来凑热闹。 他后知后觉地用袖口擦了一下鼻子，那透明的液体在他的鼻子和袖子上打起来了一个桥梁，在空气中颤了几颤才依依不舍地断开了。 连接鼻子那一部分直接掉到了他嘴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上来就是一个大吸溜，直接把鼻子给吃嘴里了。 这一下子可真给我整不会了，这，这，这，就这么华丽丽地给吃了？？ 可白清舟显然也是吃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可现在都咽下去了，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而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动作了，这要是接着笑是不是不太好？可我要是不笑该干点什么？这气氛真是好尴尬啊！ 我先悄悄地把张开的嘴给闭上了，在我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时候，白清舟先开口了。 “那个姐，我去上个厕所噢。” “好”字还卡在喉咙的时候，白清舟就跟脚下安了风火轮一样离开了。 我在一侧躺了下来，背对着白清舟离开的方向，悄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心照不宣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清舟，去了沪州以后你打算干点什么？” “还跟着你呗。” “你要跟我一辈子啊？” “那咋滴我也得看着你结婚啊，这样爸爸妈妈他们才能放心不是嘛。” “我可不打算结婚。” “那我就给你打一辈子下手呗，你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现在世道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乱了，可也还不太平啊。” “我想要不你就留在沪州呢？找个安稳点的活计，就稳定下来吧。” “那你呢？” “我还没想好呢。” “那你着急赶我干啥，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 “姐，我好像好几年都没看见荷花了啊。” “啧，你小点声行不行？怕别人不知道咱们不是这地啊？” “姐，你这是不是有点掩耳盗铃了，就咱俩这口音，你听听跟人家那一样嘛？” 看着我冷下来的脸白清舟打了两句哈哈也没再说什么。 我看着开的争奇斗艳的荷花思绪有些飘远了，眼前的美景渐渐地开始扭曲变形，逐渐被猩红所替代。 第157章 骨气 已经过去了两年半了，时间走的太快，可对于我来讲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什么煎熬着，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呓语，让我想要毁掉这个世界。 这两年半我俩大多数不是在林子里就是走小村子，不敢靠近大城市半分，生怕别人知道我当时在李家村杀的那些人。 有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手中都会渐渐地渗出一些血来，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的父母又何其无辜。 我不敢走到城市里也怕再次看见我父母那样惨的人，我怕自己真的成为一个杀戮机器，现在的小村庄都是风声鹤唳，城市里估计更加惨烈。 “姐，姐，姐？”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地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 “嗯？怎么了？” “你想啥呢？叫你半天都不应声。” “噢，我就在想是好久都没看见过荷花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咱俩接下来要去干啥？” “去白府看看，再去陈府看看。” 我俩绕绕活活地走了一小天也没找到白府跟陈府在哪。 白清舟在路边随机找了一个人，拉住了就问人家，知不知道白府怎么走，那人目光警惕地看着白清舟。 “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来这投奔亲戚的。” “说，你是不是资产阶级的反动派？” 那人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放过手就握住了白清舟的手腕，给白清舟吓得一个激灵儿，下意识地就想甩开这个人，这个人看见白清舟要反抗，当即就要大喊叫人。 我一个清除咒拍在了这个人身上，让他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清舟，“你干嘛？” “是我应该问你干嘛吧？我走的好好的你上来就抓我的手。” 那人松开了手，挠了挠后脑勺，眼色古怪地扫了白清舟一眼，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正在揉手腕的白清舟。 在这人走远了之后白清舟在我耳边轻轻声地说着，“姐，还得是你啊，这一下子就给我解救了。”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以后别这么莽撞了，咱俩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匆匆离开后，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旅馆。简单吃过晚饭后，我便回到房间休息，而白清舟则待在客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半夜，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白清舟站在门口，神情紧张。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外面有动静，你说不会是咱俩被人家给发现了吧？” “不能，你忘了下午我摔那一下有多惨了？” 真是不忍回想啊，在我用了术法让那个人忘了这件事之后我俩就离开了，想要尽快找一个地方住下来。 结果好巧不巧地踩中了地上的狗屎，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大路正中间会有一坨狗屎存在。 你说我要是踩了那就去土上多蹭两下不就蹭掉了嘛，这么气愤干什么？ 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路上有这么一坨狗屎，而我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就华丽丽地摔到了被我滑开的狗屎上。 当时的画面我真的，一点都不敢想啊。 “咳咳，我出去看看。”白清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 没过多久白清舟就从外面回来了。 “什么情况？” “没啥事，放心吧，不是冲咱俩来的，应该是什么人犯事了然后被抓到了。” “嗯，那咱俩也休息吧。” 之后两个人就都没有再说话，第二天下楼之后就听见正在吃饭的人说什么这次孔家算是倒霉了，也是顾家的幸运。 “姐，你说这咋还不赶跟那帮小瘪三打仗的时候呢？” “好了，赶紧吃饭，别瞎说，在这种地方说错了话我可保不住你。” 为了更了解这沪州的事，我跟白清舟吃完饭之后就跟在了队伍里。 发生的事情与李家村发生的也大同小异，每个人都往最前面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身上扔着东西，边走还边喊着打倒资本主义。 我俩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什么，走到一个台子前，两个人拖着那个男人就上了台。 一开始那些带着红袖箍的人只是拿鞭子抽打他，边打边问把那些黄金和值钱的东西都藏到哪里了？ 那男人始终一声不吭，于是有人提议给他挂个牌子，上面写着“打倒地主”。 随后，台下的人们纷纷响应，还有人不停地高呼口号。 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底下的人好像被他的骨气给气到了。 有个人高喊了一句“我来”，就噔噔噔地跑上了台，顺手还捞起来旁边放着的竹签子。 在我看来满脸狰狞地走向了好像是孔家的人，旁边戴红箍的人按住了被绑着的人的手，竹签子被后上台的人狠狠地扎进了那人的手指缝里。 看的台下的人一阵呲牙咧嘴，好像那些个竹签子是扎在自己手里一样，甚至还能听见起起伏伏地抽气声，可没有一个是台上的人发出来的。 可台上的人好像就是要逼着他叫出来一样，他一叫出来他们就能胜利一样，就可以把他的骨气跟自尊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最后，那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台上不省人事。 我跟白清舟都没有言语，默默地退出了喊打喊杀的队伍，看了看蓝湛湛地天，太阳好像是刮伤了我的眼睛，心里扭扭地疼。 我努力压下眼底的湿意，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时代。 在我俩走到了旅馆的门口就看见了另外一队人押解着旅馆的老板，而老板却没有孔家那位半点的骨气。 嘴里一直说着他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着生意，没有做任何跟资本阶级有关的事情，大喊着冤枉，不应该抓他。 可又有谁会听他在说什么呢？他们已经红了眼，领头的人停了下来，就定定地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老板。 他身后的人立刻就上来给老板一个大耳刮子，“鬼嚎什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资本家？不是资本家你开这黑心旅馆敛财？” 第158章 送钱 他身后的人立刻就上来给老板一个大耳刮子，“鬼嚎什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资本家？不是资本家你开这黑心旅馆敛财？” 旅店老板被这一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没有了老板的求饶声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领头的人呸了一声，“带走！” 老板被拖拽着离开，他的眼神四处转着，经过我身边时，我看见了他眼里眼里满是祈求。 可能他看向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祈求，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如同神只，能救他于危难之际，我别过头，不忍再看，只得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我又能如何呢？ 白清舟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道：“我们也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一同离去。 背后，是那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以及，那扇紧闭的旅馆大门。 走出很远的时候我微微地侧身看了一下还在吵闹的人群和变小了许多的旅馆，心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冒了出来。 幸好我俩没有什么行李，要不然都拿不出来了。 我们默默地走着，直到远离了旅馆。白清舟打破了沉默：“你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没事，只是有些感触。还好你拉了我一下，要不我真的怕自己忍不住......” “我看出来你的情绪不对了，姐.......”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啥事，直接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姐，如果爸爸妈妈还在，肯定是不想看见你现在这样的。” 我并没有接下他的话，一时间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还是白清舟率先开的口，“姐，要不我们离开吧。” “咱俩今天先找个地方住，明天再找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的话就离开吧。” “那咱俩是继续往南走，还是回咱家那去。” “你想去哪？” “我肯定是想回家啊，咱俩这都在外面多久了，咱俩都好几年没有给爸爸妈妈上坟了。” “行，那我想想再说。” 上午旅店老板的事让所有的旅店都更提高了警惕，不再接收新的客人，恨不得把店里的人也都赶出去，直接关店。 “姐，咱俩今天好像没有地方住了。” “不......” “顾大公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看在顾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们就当没见过你，你也把你这手里的东西收好了吧，免得跟今天那个旅店老板一个下场。” “老板，你行行好，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顾公子你也不要为难我了。”说话的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被称为顾公子的人，转身走进来店里，接着就关紧了门，还从里面落了锁。 这个顾公子并没有离开，执着地上前敲着门，他的左手一直紧攥着，敲门的声音也不敢太大，怕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我俩也是欠儿的，还给他计了个时，他非常执着的敲了半个小时，我俩就在原地卖了半个小时的傻呆。 最后还是白清舟坚持不住了，上前去拉住了姓顾的手。 哎，卖呆就老实地卖呆得了，他还上去拉人，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我也跟着往前上了一步，听清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顾公子是不？你这么敲是没有用的，没看你敲了半个小时人家都没搭理你吗？” “你是谁？这又与你何干？” 他说着非常警惕地扫视了一下白清舟，顺便还刮搭上正向两个人移动着的我。 白清舟笑了笑，“我叫白清舟，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一直敲也不是办法，所以来帮你。” 顾公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你先说说你找这家店老板有什么事吧。”白清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公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爷爷病了，急需用钱，我听说这家店老板收了一个古董，我想卖给他换些钱给爷爷治病。”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在他说话的时候隐隐地看见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家败之气，不过短短一瞬就又消失了。 我眨了眨眼，心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事。 “清舟，不该咱们管的事，别多说了，天快黑了，赶紧找地方住吧，要不又得住树旁了。” “噢，那咱俩走吧。” 走出去几步白清舟又回头看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俩的顾公子，又跑了回去。 我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然后一脸问号地看着跑到顾公子的面前，显然顾公子也没料到一个不熟的人能在离开之后还跑回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等等，你刚刚说你爷爷病了？”白清舟一脸关切地看着顾公子。 顾公子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别再敲了，再招来其他人，你换不到钱就更不可能救你爷爷了。” 说完他脱下了鞋，翘着一条腿弯腰拿起来被脱下来的那只鞋，我还很诧异他的平衡能力居然这么好。 白清舟略有停顿之后才掀起鞋垫，龇牙咧嘴地在鞋里掏着，我俩就默默地看着，他一只脚踩到穿鞋的脚上，站的那叫一个稳稳当当。 最后从鞋里拽出来了一个皱巴巴的纸票，大咧咧的就往顾公子的面前递着。 顾公子看看钱，看看白清舟，又看看钱，看看白清舟，我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地直咧嘴。 真不怪顾公子不想伸手去接先不说现在人心不古，就单单这钱是从鞋里掏出来的，我就不想去接，因为现在空气中还飘着酸臭味呢。 最后顾公子勉强从钱上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了我，这一举动根本不在我的预料之中，让我一时间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刚才带上的痛苦面目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就跟顾公子来了个四目相对。 白清舟看顾公子没有说话只是往后看着，也回过头，我只能跟没事人一样恢复自己冷冷清清的表情。 “清舟啊，啥事都好说，你先把鞋穿上。” 白清舟眼神里写满了‘姐，你也抓不住重点啊！让他把钱拿了咱俩好走啊，一会天黑了’。 第159章 是个好人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心灵感应了。 我悄悄地瞪了他一下子，看了看他，左瞥了一下子，又往下扫了扫他的脚，稍稍皱了皱鼻子，用一系列小表情告诉他，‘你自己是汗脚不知道啊？这还有外人呢，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但我赌白清舟看懂了我表达的意思，因为他也瞟了一眼顾公子，然后就委委屈屈的把鞋放了下来然后穿了上去。 我俩一顿无声又友好地交流，一看顾公子，真是懵懵哒站在原地，跟石化了一样。 不庄重啊，真是不庄重。 我没去拿白清舟手里的钱，他的私房钱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 而是从我自己兜里掏出来点纸票，我面上笑的大方，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滴血，“顾公子，我这里有点小积蓄，可以先给你救救急。” 别看我递钱的时候慷慨大方，我心里却一直念叨着，不要接，不要接，千万不要接啊！！！！ 可能老天爷听见了我的念叨，他往后退了两步，满眼都是戒备。 “你们俩到底是干什么的？接近我有什么用意？” 我一看哎呦呵，小老哥挺上道啊，对对对，不能接，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还真不是我小气，真的是有点揭不开锅了，这两年我俩为了躲避风头也没敢给人看事情，一直躲躲藏藏的，吃的也是以前看事攒下来的钱，就这么干花不挣，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你认识我俩吗？”我一脸认真地看着这位顾公子。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怎么觉得我俩要图谋你什么呢？”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的，我还怕你讹上我俩呢，但姐们脸上那是一片从容，你是丝毫都看不出来我在心里蛐蛐他。 他眼里的戒备并没有因为我的两个疑问而打消，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撒花了，省下了，省下了！ 我刚要把钱揣起来，就在我手刚动的时候，白清舟上来就把我手里的钱抽了出去，硬塞进了顾公子的怀里。 动作那叫一个丝滑啊。 我：？？？？ 眼神里都是质问地盯着白清舟的后脑勺，可人家压根就不鸟我是哪头大瓣蒜啊。 “给你就拿着得了，磨磨唧唧的，我俩要是想害你还能给你钱啊？不怕你反过头来反咬我们一口那都是我们心好你知道不？” 你听听，你听听，他还知道人家有可能反咬他一口啊，现在往我嘴里放一把豆子，我都能用后槽牙磨出一把豆浆来。 “无功不受禄。” 顾公子把钱往白清舟跟前送了送，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不是我还得端着我的架子，我真的想上去一把抢回来，揣进兜里，我谁也不给。 可我这死脚就跟钉到了地上一样，我刚做好心理建设往前挪了一小步，白清舟一下子就把钱又推回了顾公子的怀里，甚至力气都有些大的推得顾公子一个踉跄。 我在心里一直骂着，死脚，你说你早点动多好。 “顾公子，这钱你就拿着用吧，就当我积了一个善缘，清舟咱们也走吧。” 可快走吧，别一会又把那鞋里头腌入味的钱拿出来了，我还得再出血。 “噢。” 没在说什么我就抬腿走了，心里还一直唾骂着自己，‘该，让你没事啥热闹你都看，这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白清舟还贼没眼力见地问着，“姐，那咱俩今天晚上住哪啊？” 我没搭理他，可能他觉得我不搭理他只因为我没听清吧，又把声音提了提，“姐，我说咱俩今天晚上住哪啊？！” 还没等我张嘴，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白公子，等一等。” 我心里真是一咯噔，难道是那些钱不够，他还想再要点？ 真不是我把人往臭水沟子里琢磨，而是像我弟弟这种冤大头这个时候真的不多了。 哦，好吧，我也是。可真是够幸运的一下子都让他给赶上了。 我还想往前走，默念着听不见，听不见。结果白清舟一把就把我抓住了，嘴里还念叨着，“姐，等会儿，看看他要干啥？” 我真的，心情根本就没法形容，过了很久之后我问白清舟当时怎么想的。 结果这老哥居然跟我说，“看顾生念衣冠楚楚的肯定不带是什么坏人的。” 我就问他，“那坏人也不能把我是坏人写脸上不是吗？那多少人看着衣冠楚楚地，背后做的事畜生都不如。” 他哑然了几秒钟，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说，“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你就说他是不是好人吧？” 我：“……是。” “那不就得了，我是谁啊？那还能看走眼啊？” 我真的想告诉他，‘还你是谁？你就是那山东大李逵！’，傻了吧唧的真没整，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最后以他的得意洋洋终止了这个话题。 “白公子，如果你们今天没地方住那就去我家住吧，这钱就当是你们付的房费，要不然你就把钱收回去吧。” 白清舟没有直接接话，而是侧头看着我，顾公子看着他看我，也跟着看着我。 我：？？？？ 这时候想起来问我意见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这顾公子也是个二傻子，都不知道我俩是啥人就敢往家领，也不怕我俩给他背后捅刀子。 只不过那时那刻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做了多么久的心理斗争才说出的那句话，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顾公子，看你的年岁应当已经成家了，我跟我弟弟两个陌生人贸然住到你家里......” “那钱你就拿回去吧。”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抢着把话了，边说着还边把钱怼到了我的胸前，差二寸就直接怼我胸上了。 我看了看胸前的手，啊，呸，胸前的钱，又看了看拿着钱的顾公子。 他的耳朵渐渐地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粉色，却又强撑着气势不让自己尴尬。 第160章 小嘴一叭叭 憨憨的白清舟这时候开口了，“姐，要不咱俩就去顾公子家住吧，我不太想住树根旁边了，这夏天蚊子太多了。” 我狠狠地瞪了白清舟一眼，蚊子多也没看这两年把你咬死了，那小嘴一叭叭地，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顾公子，我跟我弟弟就不到家里叨扰......” “那钱你就拿回去吧。”说着他就像白清舟一样把钱往我怀里塞。 白清舟看见他的动作就预判了他的行为，俩人直接就撕吧起来了，我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这我应该去拉谁啊？ 要不我站在原地捂着耳朵大喊‘你们不要再打啦！’试一试？ 还没等我心里的小人崩腾够了，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怎么突然没有声音了？ 我这定睛一看，妈妈呀，我真是直呼好家伙，两人不知道怎么撕扯的，居然嘴对嘴的亲上了。 两个当事人显然也在状况外，白清舟的眼睛都已经变成斗鸡眼了。 空气诡异的安静，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跟触电一样的分开，然后目光齐刷刷地朝我歘歘来了。 我直接就是一个抬头看天的大动作，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这两个人并没有打算轻易地放过我，两道目光直戳戳地紧盯着我，看得我后背的汗毛都已经立了起来。 没办法我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气氛，“那啥......天气挺不错哈......” 然而，没人回应我，面前的两人像是石化了一般，特别是姓顾的，直冒冷气。 我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这两人是木头吗？你就说这场面我说啥是不是都不太妥当啊？ 就在我思考要如何缓解这尴尬场面时，白清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默。 “啊啊啊！我第一次跟人亲嘴！”他一边叫着，一边用手捂住嘴巴，满脸惊恐。 顾公子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被他这么一叫就更不好看了好看，他皱起眉头，低声说道：“我也是......” 这下子，我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我拽了拽还在捂着嘴巴好像受了奇耻大辱的白清舟，对他说：“弟啊，咱快走吧，别妨碍人家了......” 我拉着白清舟快步离开，直到走到拐角处才停下来。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无奈地问道。 白清舟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姐姐。我只是想让他把钱留下，他拽着我的袖子，我扯着他的手腕，撕吧撕吧的，然后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他的话看他吭吭唧唧这劲就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过，你刚才那样子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亲了一下嘛。” “我……我从来没有和别人亲过嘴啊，要是个大姑娘也就算了，还是个男的。”白清舟小声嘟囔道。 “你还想跟大姑娘亲嘴，那不是耍流氓吗？”我瞪着他，真是越说越下道。 可看他好像也大受打击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别再闹出这种乌龙了。” 白清舟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 “想要说啥，你问吧。” “就是......”，他欲言又止的死样子，在我瞪了他一眼之后才开口，“姐姐，那顾公子他不会生气吧？” “我怎么知道？”我无所谓地摇摇头，“反正我们已经走了，管他生不生气呢。” 我就看着白清舟的瞳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你这是咋了？大白天的还能见到鬼了不成？” 一道凉嗖嗖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白公子可能看见我了。” 我脖子很是僵硬地向后转着，就跟生了锈的齿轮似的。 “呵呵，顾公子，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呵呵。” 我只能扯着面皮，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本来以为已经追不上了，没想到离很远就听见了二位的谈话。” 不是，他这种人有朋友吗？就客气客气听不出来啊？话非得说的那么直白吗？还能不能有朋友了？ “那顾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我也收起来了假笑，反正大家也不熟，就爱谁谁吧。 “我是来还钱的，你们既不想到我家里住，那我就不能要你的钱。”顾公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是，你这人咋这么艮呢？死脑筋一个是不是？到底是礼义廉耻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啊？”我有些急了。 “我只知道不义之财不可取。” 顾公子却不为所动，坚持要把钱还给我。 我刚要去伸手接过顾公子递过来的钱，不要拉倒，当我真心想给啊？ 白清舟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动作：“我们去你家住，顾公子带路吧。” 就在白清舟话音刚落，顾公子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怎么个事？他不是真的想还钱啊？那左一悠右一悠的这是干啥？专门晃我玩是吧？ 我狐疑地看着顾公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白清舟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先跟着他回去看看吧，我看他脑子是坏掉了，咱俩要是不跟着他去这钱他是不能要的，就当咱俩住旅店好了。” 我点点头，心想也好，别看我表现得稳稳当当，其实我也不想再住野外了。 我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于是，我们一行三人朝着顾公子家的方向走去。 “对了，我叫顾生念，以后不要再叫我顾公子，叫我生念就好。”顾生念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我叫白清舟，我姐叫白若，你也不要叫我白公子了，我也不是啥公子。”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清舟。” “行。” “清舟，听你的口音不是沪州的，应该是北方一些地方的，这个世道你们怎么来沪州了？” 第161章 去顾家 “清舟，你多大了？有二十五吗？” “我都二十七了，生念，你多大了？” “我三十二了。” “你都三十二了？！”白清舟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看见顾生念不太自在的表情有些惺惺地摸了摸鼻子。 “生念，我以后就叫你生念哥吧，你别多想噢，我就是有点意外，没太控制住。” “没事的，那你孩子挺大了吧？男孩女孩啊？” “我还没成家呢。” 白清舟表情一滞，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这每个问题问的都挺敏感啊。 “你们是亲姐弟吗？我怎么觉得你俩长得不像啊。” “哦，我像我爸爸，我姐长的像我妈妈。” 白清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并没有说出我们不是亲姐弟这件事。 “清舟，听你的口音不是沪州的，应该是北方一些地方的，这个世道你们怎么来沪州了？” 听见他的话我的心直接就提了起来，来了来了，开始套话了，是不是打算问出什么来好直接举报我俩。 我紧张地看着白清舟，祈祷白清舟这二傻子可别一秃噜嘴就什么都给说了啊！ “这不是我奶奶年纪大了嘛，有点想念家里的亲人，怕现在见不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所以让我跟我姐来找找，看看还能见一面不。” 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够机灵。 顾生念笑了笑，看向白清舟，“那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找找？” “还没呢，我们也是刚到沪州，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找。”白清舟挠了挠头。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接开口，今天你们也是帮了我大忙了。”顾生念热心地建议道。 “谢谢生念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不会客气的。”白清舟笑着道谢。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顾公子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但他始终面无表情，一副淡然的样子，谈吐也是大方得体，并没有什么图谋的样子。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顾公子的家门口。他推开门，邀请我们进去。院子的布置简单而整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进门左右手边分别有一个房间，门口正对着的一个大些的屋子。 我不由得多看了顾生念两眼，能住这么大的院子，还安然无恙的，看来不是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就是家里背景足够强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我的眸色深了深，看来不能在这里久住了。 “请进吧。”顾生念微笑着招呼我们进屋。 我和白清舟走进客厅，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却透露出一种温馨的感觉。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杯水。”顾生念转身走向厨房。 我趁机打量起这个屋子，发现墙上挂着一些照片，都是顾生念和两个老人的合影。 “这是我爷爷跟奶奶。”顾生念端着水走过来，看到我在看照片，便解释道，“我奶奶她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个房子只剩下我和我爷爷住。” 我微微点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只有他爷爷奶奶，那他父母呢？ 这时候卧房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很是短促，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听到咳嗽声，顾生念脸色一变，急忙朝卧房跑去。我和白清舟也站了起来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虽然这样可能不太礼貌。 进入卧房，只见一位老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着。顾生念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爷爷，你怎么样了？”顾生念轻声问道。 老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而，他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咳嗽也越发剧烈起来。 “爷爷，你放心我有钱了，你再挺挺，明天我就去西医院给你买药，你就能好了。” 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如土，气息奄奄，病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他那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躯如今更是显得单薄无比，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其吹倒。 病痛无情地折磨着他，使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呻吟。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漫长的病痛犹如无情的利刃，一点点消磨着他的活力，使他变得憔悴瘦弱，再难觅得往昔那生机勃勃的模样。 我真的很想告诉顾生念他爷爷病的很重，差不多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不如顺其自然，让老人少受些罪。 可是这话我说不出口。 “生念，你母亲......” “爷爷，母亲去外祖家想办法还没有回来。” “生念，你跟你母亲不要再为我奔波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是治不好的，现在世道也不太平，要保护好自己。” “不，爷爷，你会没事的。” 虽然他没有落泪，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来的话我心里却是扭着劲的疼。 接着顾生念又给他爷爷喂了点药，老爷子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顾生念给他爷爷掖了掖被角，见此情景我和白清舟就直接退了出来，随后顾生念也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了两间客房。”顾生念说着就往外走去。 “谢谢生念哥。”白清舟说道。 顾生念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迈着长腿朝门外走去，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落寞，他的肩膀好像被什么压下去一块。 白清舟紧跟着顾生念就出去了，我落后他俩几步，就在要跨出去的瞬间，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那间被关紧的屋门。 最后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顾老爷子的病我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只有一口气撑着了。 第162章 方外之地 可以说顾老爷子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现在就是半阴半阳的状态，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吊着他的这一口气让他苦苦支撑着，但他绝对撑不了多久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可能成为迈向永恒安息的倒计时。 对于顾生念的家庭情况我也没有多问，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我和白清舟被顾生念安排在了东边的房子里，屋里的布置简单而整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像是有人长期居住一样，我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摸了一下桌面，居然一点灰都没有，但是里面居然没有被褥。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两床被子来。” “麻烦了。” “不麻烦的。” 顾生念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我看向顾生念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在顾生念走了之后白清舟才凑到我身边小声地问：“姐，不会有啥问题吧？” “白清舟，你觉不觉得你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晚了。” “姐，我觉得如果真的有点什么咱俩打顾生念一个是没有问题的，你看他爷那病歪歪的样子也不可能帮他，咱俩稳赢。” “放尊重点，别什么话都瞎说。” 白清舟在我说完之后就把手放在了嘴巴的左边，向右边拉过去。 没等我俩再说些什么顾生念就抱着两床被子进来了。 他把被子放在床上之后问道：“你们是在一个屋子住还是两个。” “一个。” “两个。” 一个是我说的，两个是白清舟说的，我用眼神询问他想要干什么，可他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们俩住一间就行。”我连忙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生念哥，我俩各住各的。”他对顾生念说完之后又特别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姐，咱俩都大了，再住一个屋就不好了，应该避嫌。” 我：？？？？ 臭小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从小到大差不多都住一个屋，你这时候跟我说应该避嫌，在这跟我装上深沉了，早干什么去了？ 白清舟并没有管我，而是屁颠颠的跑到床边抱起来一床被子，“生念哥，我住哪？” 顾生念看我并没有说话，就对白轻舟说：“那你住旁边的屋子吧。” “好嘞。”白清舟直接高高兴兴地抱着被子跑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顾生念说完就转身离开。 在他出去后我开始整理床铺，还没收拾完就听见白清舟那大嗓门从隔壁传来，“生念哥，哎妈呀，可不用你给我整，我自己能整，不用不用，谢谢生念哥了。” “你也休息吧清舟，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到上屋找我。” “行，生念哥，你放心吧我不但跟你俩客气的。”白清舟应了一声后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我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天空，月亮被云层遮盖的朦朦胧胧，明天的天气应该不会太好。 心中思绪万千，最后站的有些冷了才躺到床上，本来以为会失眠的，没想到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如梦似幻、美轮美奂的地方。这里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一切都是美好又柔和的，让人心醉神迷。 举目望去，远处山峦起伏，青葱翠绿的山峰连绵不绝，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伸展至天边。 一条瀑布似是天上而来，却没哗哗的流水声，像是被静音了一样。山间云雾缭绕，给这些雄伟的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和缥缈之感。 近处，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展现在眼前。湖水清澈见底，微风拂过，波光粼粼，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大地之上。湖边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芳香；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天然的绿荫。 脚下是柔软嫩绿的草地，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绿色绒毯铺满了整个地面。草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让人忍不住想要俯身采摘。 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如雪的云朵悠然自得地飘荡其中，时而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形状，令人遐想连篇。温暖的阳光洒下，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辉之中，使得这个地方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然而，此处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氛围。 放眼望去，无数娇艳欲滴、争奇斗艳的花朵正肆意绽放，但奇怪的是，竟然连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也未曾瞧见。 微风轻轻拂过，花朵们微微摇曳，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秘密，可那周围依旧静得出奇，就连风吹过都没有什么声音。 这样的景象实在太过反常，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想要离开，可我无论怎么走眼前的场景都没有变化，我沿着直线跑了几百米，可山离我还是那么远，那唯一一朵黑色的花还是离我大约一百米远。 我张开嘴巴，竭尽全力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冲破喉咙，响彻这片寂静的空间。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那声呐喊却始终被扼杀在了嗓子眼儿里，甚至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没能逃脱出来。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对峙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叹息，声音轻的像羽毛，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如同平地炸惊雷。 一个少女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好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我在心里忍不住附和她，确实应该去外面看看，这里的环境美则美矣，像极了书里描写的方外之地，可待久了没有美丽只有诡异。 可真正诡异的事情还远不于此。 就在那短暂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瞬间，原本葱郁翠绿的叶子和柔嫩的小草迅速地由绿转黄。 那颜色的变化如此之快，让人不禁目瞪口呆。而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也不甘示弱，它们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凋谢、枯萎，并结出玲珑小巧的果实。 第163章 梦中 紧接着，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地飘落下来，铺满了大地，宛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然而，这奇妙的景象并未就此停歇。须臾之间，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起了洁白无瑕的雪花。那雪花如鹅毛般轻盈，又如柳絮般飘逸，在空中悠悠荡荡地飞舞着。 转眼间，除了依旧奔腾不息、流淌着的瀑布之外，周围的一切都被这银装素裹所覆盖，呈现出一片纯净而又梦幻的银白色世界。 雪景宛如梦幻般的画卷，然而这美丽却未能长久留存。仅仅过了片刻，那洁白无瑕的雪花便开始迅速消融，化作一滴滴清澈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渗入土地之中。 就在雪水消失的同时，无数嫩绿的小草仿佛得到指引，争先恐后地从地下冒出。 这些小草刚刚崭露头角没多久，便又以惊人的速度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 可是，尽管眼前的景色如此美妙动人，但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放眼望去，连一只小动物的身影都寻觅不到，这片宁静的景象显得有些诡异和落寞。 我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三四个轮回，我心中有一个想法，如潮水般汹涌，怎么压也压不住，这不就是人间的四季轮回吗？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或者提示。可这周围的环境就如同一部幻灯片，我却找不到关闭这一切的开关。 本以为会一直循环结果在不知道多少次循环后我眼前的场景突然不再按照规律运行。 本来应该银装素裹的天空突然变得黑暗起来，本来应该下得雪也没有下。 可是这个场景我却熟悉啊，已经不知道梦到过多少回了，能不熟吗？ 这个就是我梦见很多次的地方，这个是唐如意的墓，我怎么又看见这个场景了，而且好像还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我想沿着之前的记忆一直往前走，看能不能再知道点什么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走着走着周围就升腾起来雾气。 等我走出雾气看到的场景让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我的正前方矗立着三口大棺材，棺材板在我要走上前的时候突然就全都滑开了。 说实话，这对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的我真是一个天大的暴击啊，可是更大的暴击还在后面。 因为棺材里的人是白清舟，还有我刚认识的顾生念，另一个是我不认识的女孩子。 脸是他们的脸，可身上穿的衣服却不是现在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时，棺材里的三个人缓缓坐了起来，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灵魂。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可是三个人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目光空洞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除了最开始转起来那个举动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我都做好跟他们照量照量的想法了，可是他们就跟逗我玩似的，站起来那一下子只是单纯的想要烘托气氛而已。 我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可当我走上前去之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紧紧包围，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代的庭院之中。 这地我熟啊，这不就是白府后花园嘛，只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再做这些梦了，怎么就突然又梦见了呢？ 而且还到了这么多的场景中，似真似幻的。 明明我跟顾生念也是刚刚才认识，我怎么会在梦里看见他在棺材中的样子？ 后来又梦见了好多事情，有现实中发生的，也有之前梦到的，还有从来没有梦到过的。 我看见了小时候的白清舟被爸爸牵着来到我家，怯生生的样子还流着大鼻涕，还有我们一家五口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起送我出嫁，院子里喜气洋洋的，我穿上了极其华美的西洋裙子，脸庞被红纱遮住，看出去的视线朦朦胧胧的，并不真切。 可是周围的笑声让我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我的门前，身着一身西装把他的身形修饰的更加板正。 他的身影给我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想要往前走几步，看看他到底是谁。 他先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敏锐地看见了他手上的那颗红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原本喜庆的场景竟让我有了些许的不知所措。 这个要跟我结婚的男人竟然是顾生念！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还穿着西装？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看我没有伸手的顾生念向我走来，他轻轻地掀开我的面纱，低头吻了我。我的心跳加速，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那一刻的触感很真实，一时间我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只不过我用眼睛偷偷地瞄向周围站着的人。 在一个陌生又富丽的宅子中，是那种中式与西式结合的宅子，爸爸穿的也是西装，妈妈和奶奶则是穿着定制的旗袍。 我眼睛瞟了两圈都没看见白清舟的身影，就当我思维刚要开始发散的时候，顾生念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若若，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专心？以后你若是还这样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说罢他还用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只想说：你是哪位啊？我能不能在这待到婚礼结束还不一定呢，你居然还跟我说什么以后。 可是我的身体就跟被设定好了程序一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着：“你才不会呢。” 第164章 新婚 这声音一出来就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也不是多恶心，主要我对于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来有点发怵。 我身体并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而是娉娉婷婷地向顾生念走了两步，站到跟他并肩的地方。 随后挽上了他的胳膊，脑袋还微微靠在了他的肩上。天呐，这到底是谁在控制我的身体？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我却还要装作一副甜蜜恩爱的样子。 “走吧，我们去给奶奶请安，拜别你的父母。”顾生念温柔地说道。我无法抗拒，只能跟着他亦步亦趋。 进入厅堂，一位气质高雅的老太太正坐在主位上，正是我去世很多年的奶奶。而我的爸爸妈妈则是站在我奶奶的身后。 顾生念引着我来到她跟前，一脸肃然地言道：“奶奶，您尽可放心将若若托付于我，我定会悉心照料，绝无离弃之意。”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今日，吾与君，共结秦晋之好，永结同心，共赴长河落日之约。宴开云堂，乐奏箫鼓。亲友环坐，喜气洋洋。红烛荧荧，婚纱曳地。 吾今以诚，迎尔为妻。吾之心中，尔乃天上人间第一人。吾愿与尔，共赴生死，不离不弃。” 我的心里不知为何竟也随着他的话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眼睛有些涨涨的，家里的每个人都是泪眼婆娑却是满脸笑容。 白府嫁女排场是非常大的，接亲的并不是八抬大轿，而是汽车，我在顾生念的搀扶中坐进车里。 顾家也不是顾生念现在住的地方，而是一个跟白府差不多的地方，按照习俗走完了进门的流程，厅堂上坐着的就是照片中的两个老人，他的父母分别坐在两个老人的下手。 我和顾生念一起跪在两位老人面前，向他们敬茶。 敬完茶后，顾生念的母亲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若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是生念欺负你，就告诉妈，妈替你出气。” 我羞涩地点点头，一旁的顾父也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好好过日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时，一位侍者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红色的锦盒。 顾母接过锦盒，打开后拿出一对玉镯，她将其中一只戴在我的手上，说：“这是我们顾家祖传的玉镯，今天传给你了。” 看着手上戴着的玉镯，丝丝缕缕的开心被羞涩包围着，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和顾生念被送入了洞房。 坐在床边，顾生念轻轻地搂住我，在我耳边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被顾生念搂着的感觉其实还不错，他胸膛坚实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可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说这是不对的。 我轻轻地蹙起眉，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 本以为甜蜜的生活会一直延顺下去，可一个月后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直接跪在顾家的大门外，嘴里高喊着自己怀里顾生念的孩子，希望顾家少奶奶能允许她的孩子认祖归宗。 我如遭雷击，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门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女人看起来日子过得十分滋润，除了隆起的腹部，根本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顾生念就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生念低头看着那个女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若若，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她......我跟她不熟的，这都是误会。” 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原来这段时间以来的幸福都是虚假的。“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我失望地看着他。 顾生念痛苦地抓住头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失去你……” 这时，那个女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求求你，让我的孩子进顾家吧……”她哭着哀求道。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话确是对顾生念说的。 “若若，我肯定不会娶她的，可是她毕竟怀着我的孩子，我......” “呵呵，呵呵呵。”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我想要走出去，回到我自己家去。 顾生念看见我的动作，直接把我抱住了，不让我动弹分毫，强硬的把我抱回了屋里，此刻我恨死了这种悬殊的力量感。 顾母也跟了进来，拉住我的手说这委屈我了，都是她儿子的错，让我不要生气，那个在婚礼当天说替我出气的婆婆，话里话外却都在劝我大度，要容得下那个孩子。 我开始不吃不喝，只是躺在床上流泪。三天后不知道顾家用了什么办法把我母亲和奶奶接来了顾家。 奶奶坐在了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若若，你这是干嘛啊？这不是拿刀子在挖奶奶的心吗？起来吃点东西吧，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噢，听奶奶的话。” 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睛就浑浊了起来。 我听见奶奶的声音不可思议了起来，看见真的是奶奶来了之后我立刻抱住了她，趴在她的身上开始哭泣。 “奶奶，你跟母亲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啥话呢？是生念怕你一直不吃不喝身体会出现问题，特意叫我和你的母亲来宽慰宽慰你。” 奶奶继续说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么好，何必为了一个外人闹成这样。” 听到这里，你停止了哭泣，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奶奶。我真的不敢想这到底是不是一直对我疼爱有加的奶奶，她怎么能让我委曲求全。 “奶奶，我是不会接受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离婚是我能想到和他最好的归宿了。”我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奶奶拍了拍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若若啊，男人有时候难免会犯错。但是生念他对你的心意，奶奶是看在眼里的。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们的感情一个机会，而且不要在说些傻话了，哪有刚结婚一月的妇人就离婚的。” 第165章 负心人 此时，房门却被推开，顾生念走了进来。他走到你身边，蹲下身，握着你的手，诚恳地说：“若若，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犯了错误，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请你相信我。” 我看着跪在我身边满脸忏悔的顾生念，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奶奶看我没有再说什么要回家的话就笑呵呵地说道：“若若，好好跟生念过日子，你记住在这个家里谁也越不过你去。” “奶奶说的是。”顾生念直接接过了奶奶说的话。 “若若，你跟生念好好的，奶奶跟你母亲就先回去了。” 我的母亲从到顾家开始除了抹眼泪之外并没有一句言语，我定定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若若，你能原谅我吗？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我有点困了，想要休息，你能给我准备些吃食嘛，我睡醒之后吃。” “你原谅我了对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准备，你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打扰你的。”顾生念以为我是同意了那个女人的存在，急忙应下了之后就出去了。 我也是个刚烈的性格，在他们都走之后，拿着剪刀把大红的被罩剪成了一条宽宽的布，直接把自己挂在了西式的窗帘杆上。 等到顾生念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死不瞑目的我，给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他觉得我的眼神会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顾家自觉白天的事情已经足够丢人的了，便不愿就我自缢一事进行宣扬。 也就没有找个明白人来给我化煞，我心里又气便成了怨鬼，而我的怨气对顾家也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让顾家的生意事故频出，变得越来越差。 我父母也来顾家讨要过说法，却被顾家给予一笔丰厚的银钱给打发了，但是这一切对顾生念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能顾生念确实对我有过深深的爱意，但这爱意远不及他游戏人间的爱好。 起初他觉得我的离世全然是因为那个怀了孕的女子不知好歹地找上门，所以把气都出在她身上，因为她怀着孩子顾生念并没有动手，却对她说尽了刻薄之言。 那个女子也是整日以泪洗面，有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最后一尸两命，撒手人寰。 顾家不到半年接连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带子走的，门庭已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那股阴森森的气息仿佛将整个门庭都吞噬殆尽。 自从发生这些变故之后，顾父和顾母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们原本硬朗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弱不堪，往日里精神矍铄的面容也日益憔悴。 顾生念却好像忘了这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他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妻子，一个是为他孕育子嗣的女子。 顾生念整天沉迷于花天酒地，对家中事务毫不关心，经常会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来。 然而，他却开始频繁梦见那个怀孕的女子和死去的我。 梦中的女子满脸哀怨，指责他的薄情寡义；而我则眼神空洞，静静地注视着他。 每次梦醒后，顾生念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但他并未在意，认为只是压力过大所致。 他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每天都是声色犬马地活着，直到有一天，他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日渐消瘦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才感到惊恐。 可此时的顾家已经处于一个大厦将倾的状态，顾生念掏空了家底找来了一个有些本事的道士。 本来道士是不想做的，觉得这种事情太损阴德，奈何顾生念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道士并没有抵住诱惑答应了。 这个道士确实有些本事，当他的桃木剑刺穿我的胸口时我真的感觉到自己马上要灰飞烟灭的痛感。 就在我马上要散掉的下一秒我突然睁开眼睛就坐了起来，直直对上了想要弯腰查看我情况的顾生念。 我的行动快于我的大脑一步，照着顾生念的脸就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大声地喊着：“你这个人渣，你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喊声引来了白清舟，他一脸懵的走了进来，看了看顾生念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转过头来一脸不解地对着愤怒不已的我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打生念哥干啥？还有啊，是生念哥看你都下午了还没醒怕你出什么事才来叫你的，你咋能上去就给人家一大巴掌呢？” 越说他声音越有气势，可对上我略有猩红的目光，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只是喏喏地说着：“那，那是不是挺没礼貌的。” “白姑娘既然醒了就好，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一直到顾生念走了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其实在白清舟质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清醒了，那些应该只是梦，只不过不知为何我入梦太深，在突然醒来之后并没有把现实与梦境区分开。 清舟那句话没有说错，确实挺没礼貌的，可是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我扭过头，对白清舟说：“我有点累了，想再休息会儿。”说完便躺下，背过身去。 白清舟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我闭上眼，回想着刚才的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个自杀的人就好像真的是我一样，被丈夫背叛，被家人抛弃。那种绝望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尖。 其实更让我疑惑的是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前面的梦好解释，毕竟当观众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是后来我就像是被困在梦里，成为了梦里那个人，左右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到醒来也走不出梦境带给我的感受又是因为什么呢？ 第166章 离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沪州这个地方都不能久待了，过了这么久，当年李家村的事情应该都过去了吧，清舟说的对，确实好多年都没给爸爸妈妈上坟了。 也可能是他们有些怪我，所以才会这种梦来给我一些警示吧。 没过多久白清舟就拿了点吃的进来了，把吃的放在桌子上走到我的身边，“姐，你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不好的梦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醒来没想的顾生念能在我的床边，所以才打了他。” “那就好。”白清舟松了口气，“对了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祭拜一下爸妈？”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我点点头，“再等两天，还没找到外祖一家咱们就回去。” “嗯。”白清舟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桌前开始吃东西。 “爷爷！” 上屋传来了顾生念的声音，我跟白清舟对视了一眼就快步朝着上屋走去。 地上破碎的药瓶四处飞溅，还有一直弯里头的针管静静地躺在碎片之中。 而就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顾老爷子静静地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他那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躯此刻看上去更如同一台已然损坏的鼓风机，毫无生气地瘫软着。 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从他胸膛深处传来一阵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呼”声，仿佛风箱被强行拉动时所发出的痛苦呻吟。 “姐，顾爷爷这是不是要不行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白清舟此时便懂事的没有多言，守在床边的顾生念顶着半张被打红脸，手指紧紧地攥着顾老爷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更久一样。 “顾生念，你爷爷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家里有没有提前给老人家备好装老衣服啊？要是有的话，就赶快拿出来给他换上吧！”我一脸凝重地看着顾生念说出这番话。 可顾生念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站了起来。他那双原本充满悲伤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仿佛能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那充满怒火与难以置信的目光让我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而此时，他那沙哑得几乎不成声的嗓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你……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前这个眸色猩红、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竟然和之前那个疯狂地寻找道士想要捉住我的人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心头狠狠一颤，那种被桃木剑贯穿的痛感一瞬间就侵占了我的大脑。 白清舟看着他的动作直接就挡在我的身前，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生念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姐也是好心，再说你自己看看顾爷爷现在的状态，是你给他用什么药就能好的吗？” 说着他的手还指向了床上的顾老爷子，其实这时候的顾老爷子状态都没有刚才好了，粗重的呼吸声已经弱了下来，气若游丝，只要一口气上不了，那就是魂归故里了。 “我姐也是好心想让老人好走，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顾生念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是一副紧绷的状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更应该做的是让你爷爷体面地离开，难道不好吗？”我轻声说道。 顾生念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缓缓坐下，低头凝视着顾老爷子。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我只是不想失去他......” 我并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无论多有力量的话语都会显得无比的苍白，我跟白清舟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顾生念做出决定。 坐了很久之后顾生念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装老衣服。 “清舟我先出去，你帮着他把衣服给顾爷爷换了，步骤还记得吧？” “记得。” “行，穿的时候所有衣服都套一起在穿，动作一定要轻，幅度要尽可能的小，知道吗？” “你放心吧姐，我都记得呢，没忘。” “行，那我就先出去了，记得先给顾爷爷擦干净身体再给他穿衣服。” 嘱咐完之后我就直接推开门出去了，我并没有走远，而是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边，防止屋里出现情况白清舟应对不来。 白清舟在我出去之后就开始拿衣服往一起套准备给顾爷爷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吧。”顾生念缓过神，眼眶通红的向着白清舟走过来，打算拒绝白清舟的帮忙，便自顾的给顾老爷子现在穿的衣服脱了下来。 “生念哥，没关系的，我来帮你一把吧。”白清舟凑上前去，没等顾生念拒绝，直接伸过手去。 我站起来在屋里找了个盆，打了一点热水，又拿了一条毛巾，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白清舟就打开了门。 “清舟，给你。”我招呼了一声白清舟， 白清舟小心翼翼地从一旁拿起那条毛巾，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凑近顾老爷子那安详沉睡的身躯。他轻轻地展开毛巾，极其小心谨慎地开始擦拭起顾老爷子的身体来。 与此同时，顾生念也在另一边忙碌着。只见他手上拿着装老衣服，仔细地将衣服一件件展开，再为爷爷穿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对爷爷的不舍，仿佛生怕自己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会惊醒这熟睡中的老人。 白清舟抽空还嘱咐着他动作要轻，不能折腾的顾爷爷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去。 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得甚至能够听到每个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声轻微的叹息声打破这片宁静，那叹息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本来以为会一切顺利的，毕竟顾老爷子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可是穿到一半的时候，白清舟突然推门出来了，把门口坐着的我吓了一跳。 第167章 冲突 “怎么了清舟？” “姐，衣服穿不上了。” “怎么个穿不上法？” “就是翻身翻不过来，而且顾爷爷的胳膊很僵硬，都已经凉了，怎么办啊？” “清舟你去叫顾生念出来。” “好。” “生念哥，我姐叫你出去，她有事交代你。” “不去，我现在没空跟她胡闹。” “生念哥，我家里有长辈知道这些的，我姐也清楚一点，肯定比咱俩半吊子懂的多吧，而且你也不想让顾爷爷就这么遭罪的走吧。” 白清舟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在顾生念心上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什么事？” “你在你爷爷耳边说，爷爷我要给你穿衣服，穿好了你好暖暖和和的走，下面很冷，别让我担心你，家里一切都好，我会好好照顾家里的，你就放心去吧，不要再操心阳间的事了。 记住这个过程中你不要哭，如果眼泪落到他身上他会有灼烧感，会让他走的不安宁，让他一直牵挂阳间事他会不舒服的。”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衣服被穿戴得整整齐齐。顾生念静静地站在床边，双眼凝视着爷爷那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容，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滚滚而下。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爷爷的脸颊，手指感受着那残留的余温，仿佛还能触摸到爷爷生前的关爱与温暖。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让他心如刀绞。 白清舟还会时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不要把眼泪滴到顾爷爷的身上。 最后，顾生念默默地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背影显得无比孤寂。这种感觉我也有过，而且不止一次，不过和他不一样的是，我在经历的时候，都是突发的情况，并没有像他一样能陪着他的亲人，陪伴最亲的人走完这最后一程。 我默默地走到顾生念身旁，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丝安慰。 “你打算怎么安葬你爷爷？准备好棺材了吗？”我并不是瞎问的，他已经提前在家里准备好了寿衣，那就说明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 “现在这光景不好，也没有找人做一口好棺木只有早些年冲喜用的薄皮棺材了，我是打算让爷爷入土为安的。” 我的目光落在顾老爷子身上，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接着，我们三人一同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顾老爷子的遗体慢慢抬起，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灵柩之中。 一切就绪之后，我们望着灵柩中的顾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准备陪伴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夜晚，月光如水，照在上屋门前的三人身上。 顾生念一身缟素地跪在爷爷的灵柩前，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白清舟和我站在一旁，微微的火光在我的眼睛里跳跃，明明灭灭之间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生念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偶尔火花的噼啪声。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白清舟忍不住轻声问道：“生念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通知一下家里的其他人。” 顾生念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不用，我想再陪爷爷一会儿。”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砸门声。顾生念跪在原地并没有动，但深邃的眼眸中，如闪电般划过一丝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白清舟和我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急忙起身，将装着顾老爷子的薄棺挡在了身后。 接着，一群戴着红袖箍的人便如潮水般汹涌而入。这些人个个神情严肃，面露凶光，一进门就直直对上了并没有被我俩挡严实的灵柩。 “你们这是在干嘛？还在院里烧纸！你们这是在搞牛鬼蛇神，把他们拿下。” “你家不死人吗？”顾生念都没有起身，声音也平淡的根本听不出来情绪。 为首的陌生人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顾生念，大声呵斥道：“你说什么？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反动派，不仅在家里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还是个资本家，有人举报你，你就让我们搜一下吧。” “凭什么你们想搜就搜？” “就凭这个。”为首的人指了指左臂上别着的红袖箍，“给我搜。” 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就行动了起来，边搜边砸，没到十分钟院子就被打砸的不成样子。 顾生念慢慢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阴沉，他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眼睛随着他们移动而移动。 所有人都聚到一起对着为首的人摇了摇头，“那就搜搜他身后的屋子吧，对了棺材里也别放过。” “你们不要太过分！”他的声音带着愤怒。 红卫兵们却不依不饶，直接就冲了进来，白清舟见状也冲上前去，挡到想要冲进屋子这些人的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红卫兵的领头人，随时准备动手。 “都是废物吗？给我搜，给我砸！”红卫兵的领头人一挥手，他身后的红卫兵直接冲了进来！ 白清舟结实的一拳挥了出去，打的最先冲进来的红卫兵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又看着后边冲上来的红卫兵。 “你们来啊！” 白清舟结实的怒吼一声，吓得身后的红卫兵停住了脚步，有一种当年张翼德当阳桥头一声吼，吓退曹操百万兵的感觉。 顾生念也动了起来，“清舟。”他只是叫了白清舟的名字，并没有多言语什么。 白清舟对着顾生念憨憨一笑，转身又犀利的对着冲进来的红卫兵们大开大合的打起来。 “白清舟，千万别乱打乱撞啊！咱们得讲究策略，所谓‘擒贼先擒王’，你直接冲着那领头的家伙去，只要能制住他，咱们就有机会突围。” 我一边灵活地侧过身子躲避敌人的攻击，一边焦急地朝着白清舟大声喊道。 第168章 死脑筋 随后，我猛地一转身，如同猎豹一般敏捷地向着顾生念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待靠近顾生念后，我同样小心翼翼地侧过身来，压低声音对他快速说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和平解决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撤离此地。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对这里的地形最为熟悉，等会儿白清舟一旦成功抓住那个领头的，你立刻带着人质和我们一起冲杀出去。”说罢，我紧紧握住顾生念的手，目光如炬，等着他的答复。 然而，顾生念却只是默默地回过头去，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后摆放着他爷爷遗体的棺材，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你们两个走吧。我必须留下来陪伴我的爷爷，我绝对不能让他老人家就连离去都不得安宁。” 我暗骂一声死脑筋，也没有别的办法，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白清舟尽管拼命的突围冲向领头的，但是身上也还是挂了彩。 “滚开，都给我滚开。”顾生念也对着冲进来的人疯狂了起来，棺椁前面的蜡烛已经被撞倒了，顾生念抓着一根已经被点燃的白幡胡乱的挥舞，不让其他人靠近他爷爷的遗体。这时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场上我们三个人都很焦着。 白清舟一路横推，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打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冲上前来的人，顾家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人，或者抱着腿，或是抱着脚。 “都别动，你们领头的在我手里。”白清舟的喊声，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松了口气，可算是坚持到了这一刻，我知道白清舟肯定能行，就是不知道我和顾生念能不能坚持到他成功，好在我们两个撑住了。 “姐，生念哥，你们俩出来。”白清舟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顾生念，他并没有往外走，而是转过身去灭火，我看看顾生念，转身走了出去，白清舟一只手扣住领头人的喉结，周身围了一圈的红卫兵。 “姐，生念哥呢？”见我一个人从包围中走出来，白清舟诧异的问道。 “他应该不会出来了，走吧，咱们俩撤退。”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跟白清舟往外走时，我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虽说与顾生念相识不过短短时日，然而自昨夜那场梦境后，他的身影便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头，让我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情愫。 我回过头看向人群外的火光，和白清舟一同押着人质小心翼翼地开始往后退去。 而大部分的人也都跟着我们离开了，走出了几百米之后白清舟就开口说道：“姐，他咋办？” “想个办法把他们甩了，然后把他打晕，要不没法脱身。” “行。”白清舟点完头之后朝着跟着我们的人大喊道：“别再跟着了，否则我就杀了他。” 就在此时一个闪电打了下来，照亮了对面的人惊愕的脸，这些人也没有再跟上来。 我俩把领头的人打晕了之后放倒在树后，我与白清舟对视一眼后悄然离开了现场，心中还有些挂念着顾生念的安危。 我们穿过昏暗的巷子，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回头望去，只见火光渐渐被夜色吞噬，而顾生念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我加快了脚步，与白清舟并肩而行。我们穿梭在破败的街巷中，四周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标语和涂鸦，记录着那个时代的痕迹。 “姐，你说生念哥他……”白清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我轻轻摇头，心中也是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但愿他没事。” 我们继续前行，夜色愈发浓重，仿佛要将我们吞噬，渐渐地也有些雨水落了下来，正值剩下的天，却浇的人心里发凉。 我心中牵挂着顾生念，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每个人的命运都如同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这里曾是那些人的据点之一，如今却已人去楼空。我们推开门，步入其中，只见灰尘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里安全吗？”白清舟环顾四周，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心中并无把握。“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吧。” 我们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疲惫不堪地靠在墙上。我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顾生念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 “姐，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白清舟打破了沉默。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我们的安全。至于顾生念……我再想想办法找找到他。” 白清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相信你。” 我们相对无言，各自陷入沉思。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谁都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黑暗的时代中，努力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望向窗外，心中暗自祈祷着顾生念能够平安无事。 白清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说道：“姐，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头，转身看向他，“清舟，如果有一天咱们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不要再管我，自己离开就行。” “那不行，我得保护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清舟笑了笑，“姐，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困难。”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立刻警惕起来。 “不会是那些人追来了吧？”白清舟紧张地问道。 我跟白清舟两人分别躲在了门的两侧，“应该不会，毕竟咱们没有留下痕迹，而且现在外面也下雨了。” 第169章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门口停下。我跟白清舟的呼吸都停了几分，不知为何脚步声渐渐地就远去了。 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远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我轻声对白清舟说：“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或许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 白清舟点了点头，但仍然保持着警惕，“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 我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藏身之处，沿着墙壁慢慢移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掩护。 当我们终于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时，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白清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休息吧，明天咱们就先躲在这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做决定，毕竟他们好多人都看见我们的脸了，保不齐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行，我都听你的。” 白清舟的呼噜声没过多久就传了出来，我用仅剩的符纸布了个针把我跟白清舟藏了起来。 明天得想个办法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再买点朱砂跟黄纸了，不过这个时期怕是不大好买了，希望不要遇见什么棘手的事。 我在打了一会坐以后也休息了，其实在睡觉之前我还有有点心理阴影的，毕竟那种无缘无故就被拉进梦里的感觉真让人讨厌，不过这一晚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再做什么梦，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天亮。 几天后，我跟白清舟从那个废弃的仓库里出来，决定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外祖家的人。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再次被人发现行踪。 “姐，你知道大致方位吗？” “奶奶以前说过，只不过现在跟奶奶描述的有很大的出入，没关系，实在找不到就算了，估计也......” 白清舟提议：“姐，咱们先去外公家附近探探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点了点头，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公家的情况如何，我们一无所知。 我们一路上对比着脑子里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画面中的路线前行，尽量避开人群和可能的危险区域。一路上，我们保持着高度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终于，我们来到了外公家所在的街区。这里跟奶奶描述的变化并不大，但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我们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前几天的事情闹得究竟有多大。 只是在吃饭间偶尔听见有人在说：“顾家夜里失了火，现在顾家的人都不知所踪，可怜顾老爷子一生与人为善，唯一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上，临到人生尽头又失去了老伴，自己一病不起，拖累了唯一的孙子，那么大的年纪连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都说不上。” 另一个人就会问：“听说他家儿媳妇去想办法给顾老爷子治病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立马就反驳道：“说是那么说，可死了丈夫，还得照顾不能自理的公爹，如果是你，你跑不跑？” 接着就是哄笑的声音，白清舟听的气愤不已，而我却是事不关己地吃着东西。 “姐，他们咋能那么编排生念哥的母亲呢？” “清舟，忘了吧，他与他的家人怎么样都同我们没关系，也许我们不去顾爷爷也不可能那么早咽气。” “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顾爷爷病的那么重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了得啊，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我也没有接他的话，他索性放下筷子神色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姐，咱俩回家吧，咱俩都没见过外祖家的人，就算外祖家还有人活着咱们在街上看见了也不能认识，还不如咱俩回家，你想要结婚咱们就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你要想继续修道那我也支持你。” “行，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啊？这么突然啊？好不容易来的，再逛两天呗，我都没见识过这么大的城市呢。” 我白了他一眼，永远都是这样，正经不过三秒就会破功。 “你不着急回家吗？我也想爸爸妈妈他们了，确实好久没有祭拜了。” “姐，你看你，就这样婶的，说干啥就得立马干啥，我说不定在这还有不一样的机遇呢。” 说完之后他耳朵尖还红了起来，我看见他的反应立马就来了打趣他的心思。 “呦呦呦，我看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不是想看风景，你是想大姑娘了吧？” “姐，你说啥呢？再说我都快三十了，我想想大姑娘咋了？” “对不起。” “你给我道歉干啥啊？你看你，你看你，又来了。”说着他还拿手指着我。 “玩玩你就扬沙子是不？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扯吧，那爸爸妈妈养了我那么多年，我为他们做点什么那不是应该的吗？ 当年要不是爸爸把我带走，说不定我都活不了这么大，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我这辈子是没法报答他们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爸爸妈妈照顾好你。 而且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以后要是再说什么对不起，耽误我之类的话，那我就不跟你俩好了，你看着的。” “噗嗤。” 我真是没忍住啊，本来他说的一套一套的真的有点给我镇住了，可是那最后几句幼稚的发言真是让我憋不住笑了。 “你笑啥啊？我这都是认真的。” “对对对，还知道自己快三十了还说那么幼稚的话，还‘我就不跟你俩好了’，幼稚鬼。” “我就幼稚，咋滴我也比你年轻。” “白清舟，你有皮子紧了是吧？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居然敢攻击你姐了是吧？我太久没跟你切磋一下了吧？” 第170章 热闹 “哎，姐姐姐，我错了，你别追了，我都要跑岔气了。” 跑了一段我也只得弯着腰，手拄着膝盖在哪倒腾着气，我并没有像爸爸一样长着高高的个子，而是更像妈妈，一米六出头的身高，真的跑不过腿到我腰的白清舟。 白清舟就站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叉着腰看着我，微微起伏的胸膛没把我的面子全部击碎。 我感觉当年爬不上去的棺材，我现在去爬也费劲。 “姐，你别那么看着我，你腿短它跟我也没啥关系啊！” “白，清，舟。” 我眼里的火焰要化成了实质，皮笑面不笑的扯着嘴角，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挪着小碎步就回来了，往我跟前一站，我瞬间被他笼罩到了阴影里。 “姐，你看你，这都多大岁数了，那脾气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就炸。再说了，咱俩这是在大街上，你这么叫我是不是不太好？万一给咱俩抓起来可咋整。” 我就抬着头静静地看他在哪叭叭叭的，低头时间长了脖子会酸，但抬头时间长了脖子更酸，这是真的，比黄金都真，别问我咋知道的。 我没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直接绕过他就走。 “哎姐，你看你别不搭理我啊，咱俩今天晚上住哪啊？” “你看你也不说句话。” “得，我知道了，估计又是住大通铺了。不过姐，咱俩商量商量不行回哪个仓库行不行啊？大通铺蚊子太多了，它们都要给我咬贫血了。” “啥大通铺？咱俩啥时候睡过大通铺？” “啧，就是大荒甸子啊，你不是老带我住嘛。” “那我觉得蚊子还是下嘴轻了，给你咬贫血了你就不能一直在那叭叭叭叭的了。” “姐，咱俩虽然不是亲生的哈，那胜似亲生的你说是不？你咋能这么说我呢？可太让我伤心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他刚要张嘴叭叭，我就开口打断了他要说出来的话，“在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找几个朋友陪你玩。” 他把右手放在嘴的左边，大拇指跟小指捏住往右拉去，然后边点头边眨巴眼睛。 我也没再跟他闹，准备找找看看有没有能让我俩住一晚的地方。 咱就是说，要是有地方能住，那谁想睡大荒地啊，当蚊子只咬他不咬我似的。 走了一会白清舟又开始憋不住了，“姐，咱俩这是干啥呢？就在大街上瞎溜达啊？” “你着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清舟就打断了我，踮着脚往远处看去。 “姐，那家门口闹起来了，咱俩去看看啊，好多人都围在那了。” 说完也没等我回应就拽着我往人堆里面跑去。 他这真是一点热闹要是凑不上，晚上都得睡不着觉。 他拉着我硬生生的挤进人群里，但还不是最前面，我估计前面至少还有两圈人，我真懒得骂他。 敢情他那身高跟旱地拔大葱似的不担心看不见了，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家的后背，稍稍往下一点那就全都是屁股。 没招，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我就拿脑袋当金刚钻硬往两人腰中间挤，给前面那俩大叔挤的都要回头骂我了。 我只能呲个大牙拿出我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好在他们看我是个小，哦不，老，算了算了，是个姑娘也没过多追究我啥，还默契的往两边都挪了挪。 我也从人缝中看见了大家为什么都聚在这。 只见一个有些年纪的美妇人跪在原地，嘴里一直喊着，“爹爹求求你了，救救我公爹吧，他真的要熬不住了。” 我只能说，美人垂泪，真的让人狠狠地心疼了一下。 “唉，这顾家媳妇也是个孝顺的。” “那有啥用啊，也不看看那顾老爷子生的是什么病，那都不只是得有钱的事，这年代谁敢出手帮忙这事啊。” “那倒也是，别到时候再惹了一身腥，这年岁自保都难。” “可不是咋的，那前天我家隔壁那小伙子就被抓了，我们昨天看见的时候那被打的都没有人模样了。” “快别说了，小心谁听了去，听说你家隔壁那小子就是在家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被打的那么惨的。”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四处看了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不，应该说是惊恐更为贴切一点。 我跟身后的白清舟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他也听见了那几个人的攀谈声。 围住的人看那美妇人就一个劲的哭，门里面的人也是无动于衷，没过多久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见人都走没了，白清舟凑到我的耳边说，“姐，那好像是生念哥的母亲呢，咱俩要不要帮帮她啊？”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个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到那美妇人绝望又期盼的神情，心中又有些不忍。 “怎么帮？咱们自身难保。”我低声对白清舟说。 白清舟挠挠头，“姐，那......咱俩走吧，也管不了。” 我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再回过头去看见一直关闭的大门竟然打开了。 一个威风赫赫的老爷子拄着拐杖从门里走了出来，在他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敏感的察觉到了怨煞之气。 而这怨煞之气却被黄光死死地压制着。 我不由自主地往两人方向走了两步，两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亲，求你出面，我公爹真的不行了，你就当看在小念的面上也不能让他爷爷直接就走了。” “你可知现在是多事之秋，而我......” 之后耳边响起的就是白清舟的一声姐，然后意识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我看见了那个骑着猪满院子跑的小女孩，这次我看见了师父翻飞的手指，跟一下好像被绳索拴住的野猪，师父唇边那抹宠溺的笑。 看我拎着妞妞回来那吹胡子瞪眼的神情，说要给得狠狠地打我一顿，可最后还不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第171章 真实的悲伤透体而出 还有那个为了回家而跟师父闹别扭的小孩，我看见了在她负气离开之后，师父站在窗户后，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眼底都是受伤，还夹杂着几许我看不懂的情绪。 到后来师父为了救我吐了血，在我出去之后师父又接连吐了好几口，吐的师父的面色跟纸一样白。 被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血沫子从他的指缝中喷出。 当时的我还有点因为师父好几天不理我而伤心。 可我现在看见了，师父为了护我一程，用燃烧自己寿元的方式给我的命格短暂的压制住了，做完这一切他都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 好像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流到了嘴里，在我咽下去之后还有些苦苦的。 后来在我逞强强行超度那些阴魂的时候，师父在家里又吐了一大口血，头发也白了不少。 师父却只是笑着把嘴角的血擦拭了下去，轻轻地说了一句，“又嘚瑟上了。” 后来地震也是师父再次暗中护了我一程，包括我一直到找到爸爸妈妈都没被抓住，也是师父暗中帮忙的结果。 等我找到爸爸妈妈之后师父整个头发都白了，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在知道我找到爸爸妈妈了就开始闭关。 直到我再次回到山上的前一天晚上，师父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擎着笑，一切好像回到了我下山之前的样子。 而在我眼里一切好像真的没变，也不知道师父为我付出了多少。 而后每次我回来之前师父都会提前让妞妞到山下等着我，他却从没对我多说一个字。 到过年那天我看着师父就静静地立在小屋的门前，身后是泛着黄光的蜡烛，在后面是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师父所有的情绪。 当天上飘起雪花时，师父转身进了屋。 黄光从门缝中透出，明明是那么温暖的颜色，此刻却一点也温暖不了我的心了。 到后面师父给我刺字，又好像抽走了他十年的寿元一样，在我要回到山上之前，师父强行用修为压下了一切。 到奶奶去世，我带清舟回山上住，师父没有过多的干涉我，只是默默地照顾着我。 而于此同时我也看见了家里的情景，爸爸坐在炕上一言不发，妈妈坐在旁边以泪洗面。 “敬岩，你是乖宝是不是怪咱们了？这么久了也不想着回来？” 爸爸并没有搭妈妈的话，只不过握着炕沿的手之间，又白了几分。 “你说你也是，没事跟孩子说那么重的话干嘛？再怎么说这事也算不到孩子头上啊。” 妈妈的哭声一直都没有断过，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妈妈如此跟爸爸说话，妈妈的脾气是非常好的，在我的印象里一直到两人闭上眼那一刻都没有如此红过脸。 我只得站在原地摇头，这事不怪爸爸的，怪我，真的怪我。 到后来我回家之后妈妈那惊喜的神情，跟爸爸微红的眼底，化作了一根锋利的箭矢，划开了我以为沉寂了的心脏。 后来爸爸妈妈的小心翼翼当时的我没有看进眼里，却狠狠地烙印在现在的我心上。 还有后来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都不催我家人，在这里我也知道了答案。 “娟儿，乖宝不小了，你跟孩子说说，咱们给她相看一户人家吧，也好早点让清舟娶媳妇。” “咋说？孩子爱做啥就做啥吧，咱们俩又不是护不住她，你还想让孩子跟咱俩生分啊？” 妈妈的话让爸爸不再言语，后来无论谁问爸爸妈妈都给挡了回去。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因为我不嫁人这件事爸爸妈妈被村里人说道成什么样子，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不敢得罪我，才没有只言片语的传进我的耳里。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护着我啊！ 还有爸爸妈妈被关在牛棚里，两个人头靠着头，小声地言语着。 “娟儿，如果我决定咬死不说出乖宝的下落，你会不会怪我？” “那我一辈子没给你家添一个男丁，你怪不怪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清舟不就是我们的儿子。” “呵呵呵呵。”妈妈嘴唇裂开渗出了颗颗圆润的血珠，“敬岩，跟你过这些年是我的福气，就遗憾没能给你留个后。如果有来时，我希望还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变成男的，换我照顾你一辈子。” “好。” 我突然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究竟我的爸爸妈妈是否真正预见到了他们自己的未来呢？ 如今，他们身陷囹圄，这一切仿佛命中注定般无法逃脱。或许，踏上这条道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必然结果。 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失去他们的我又做错了什么？ 命运却似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生了转折，将我们一家人带入了黑暗的深渊。 之后就是爸爸被凌迟，妈妈咬舌自尽。 明明已经死寂的心被凌空鞭挞，一层一层被旋开，悲伤跟鲜血一起汩汩流淌，将我淹没进无尽的海里。 鼻尖酸涩上涌，眼睛里是控制不住的疼痛，真实的泪意充斥我的眼眶，潮湿的泪席卷。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不断地落下。 我真实的悲伤此刻无法控制，透体而出。 尽管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仍然不愿相信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姐，姐，你快醒醒，别吓我了行不行。” 这声音好像从海里传来，听在我的耳里声音像是隔了水，像是被一张湿漉漉的网给罩住了，变得模糊不清，每个字都像是在水里泡过，圆润却难以分辨确切的含义。 说话声透过水层传过来，变得沉闷而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水底深处冒出来的气泡破裂声，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无力感。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如鸣钟一样在我耳边响起，“这姑娘怎么样了？” 一下子让我撕开了罩着我的罩子，眼睛突然就弹开了。 “哎呀我的妈呀！！！” 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声彻底让我回了魂。 第172章 幻境 看见已经长成了大人的白清舟，摸了摸有些凉的脸。 我哧哧地笑了。 成长啊，真的不是一个美妙的过程。 “姐？”白清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叫我。 “嗯？”就在出声这一瞬间，我惊愕地察觉到自己的嗓子竟然变得有些嘶哑难听。想要开口说句话，却仿佛有一团又黏又稠的老痰死死地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般，任凭我如何努力，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丝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来。 “姐，你这是咋回事儿呀？是不是嗓子感觉不太舒服呀？”白清舟见状，急忙快步走到我的跟前，然后弯下腰来，满脸关切地盯着我瞧个不停。 我点了点头，白清舟见状起身给我拿来了一杯水，我接过来喝下去感觉好多了。 “你没事吧？”白清舟看我喝完之后问我。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别笑了，笑的怪渗人的。”说着他还配合的摸了摸胳膊。 我没搭理他，而是四处的看了看，随后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哪里啊？” “噢，这是生念哥的外公家。” “咱们怎么到人家来了？” “你还说呢，也不知道你咋了突然就朝着生念哥他外公那边走，我拽都没拽住。 然后你就忽然昏倒了，生念哥的外公看到你突然晕倒后，也是吓一跳，但他还是赶忙让人把你给抬回了他们家呢。 而且呀，这位好心的老人家还特别体贴地给咱们俩拿来了好些吃的东西。嘿嘿，我见你一直昏睡不醒，实在饿得不行，就忍不住先开动咯。”白清舟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痴痴的笑容来。 “那......” \"叩叩叩！\"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要接着问出口的话。 “好心人，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进食了啊！”伴随着这声哀求，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要饭花子。他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补丁层层叠叠，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他右手拄着一根粗糙的竹杖，以此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左手则紧紧握着一只缺了口的破碗，似乎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此刻，他正用那双充满渴求与绝望的眼睛望着紧闭的大门，声音颤抖地继续哀嚎道：\"好心人，求求您开开门呐，可怜可怜我这个快要饿死的人吧……\" 顾生念的外公听见了门外的声音，从正屋里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我跟白清舟，就伸手把门打开了。 我直觉这件事情不对，但还没等我想清楚哪里不对时，那个乞丐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顾生念外公身前，一只手还抓住了老人家的裤腿。 “老爷，你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就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喝的吧。” 在这艰难困苦的世道里，每个人都过得颇为不易。顾生念的外公望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要饭花子，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边点头边说着，“那你在这等会我去给你拿，你可快起来吧，不用跪着了。” 说完他缓缓地转过身，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走向屋内的厨房。 我则是一直看着面前的乞丐，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看着他，便满脸讨好的也向我边笑边鞠着躬。 片刻之后，外公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几个粗糙的窝窝头。他走到要饭花子面前，将窝窝头递了过去，语气和蔼地说道：“诺，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就先将就着吃几口这些窝窝头填填肚子吧。”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要饭花子竟然毫不领情。 他一改刚才卑微讨好、伏小做低的样子，斜睨了一眼外公手中的窝窝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嫌弃的神情。 随后用一种蛮横无理的口吻大声叫嚷道：“什么？只有窝窝头？你们家明明有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凭什么只给我这种难吃的东西！不行，我也要吃白面馒头！快去给我拿来！”说完，他甚至还用手指着外公，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顾生念外公冷哼一声，拿回了要饭花子手中的窝头，关了门转身进了院子里。 要饭花子看见自己不但没得到馒头，还连窝头也没有了，不由得气急败坏，站在顾生念外公家门口跺了跺脚，口中念叨了几句，就离开了。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我的眼底，心中刚刚泛起的丝丝疑虑更加重了几分。 那个人明明已经饥饿难耐到需要上街乞讨食物来充饥了，但当面对他人施舍的吃食时，却表现得极为挑剔，不是嫌弃这个太硬就是抱怨那个味道不好。 这实在是令人感到费解，按理说一个如此饥肠辘辘之人应当不会有这般讲究才对呀！ 不仅如此，就连平日里与我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白清舟今日也显得格外反常。 往常进餐之时，不论我正在忙碌何事，他总会耐心地等待着我一同享用美食，即便是我正处于熟睡之中，他也绝不会独自先行用餐。 可偏偏就在今日，他竟然自顾自地先开动起来，完全没有等我，似乎不是十分在意我为什么会昏倒，到现在也没有问一句。 我往身后的白清舟身上看了看，他还是站着那笑着。 怎么觉得处处都透着诡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背都不由得起了一层冷汗。 我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儿，难道是白清舟出了什么问题了？或者是我出了什么问题了？ 那刺目的阳光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照射在我的面庞之上，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处升腾而起，尽管此时正值炎炎夏日，但我的额头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一阵风吹过，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173章 锚点 如果不是因为那惊鸿一瞥，让我察觉到太阳始终未曾移动分毫，恐怕我将会一直沉沦于这片如梦似幻的境地，直至生命的尽头悄然来临。然而，为何此处竟会存在如此明显的破绽？究竟是何人精心布下此等幻境来迷惑我？其目的又是何在？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我缓缓地合上双眼，脑海中如电影放映般开始回溯起近期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从最初与白清舟流浪之时讲起，一路历经诸多波折起伏，其间的点点滴滴在记忆深处逐渐清晰起来。 先是与白清舟一同踏上旅程，期间遭遇各种奇闻异事，而后便是那场命中注定般的相遇——碰到了顾生念。紧接着，顾生念的爷爷不幸病重身亡，令众人悲痛不已。再之后，我们又与一群身着绿色衣裳、头顶红色星星标志的那些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最终，兜兜转转之下，竟然偶遇了顾生念的外公。 对！就是自见到顾生念的外公那一刻起，我的意识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渐渐地迷失其中。而如今，更是深陷于此种诡异的幻境无法自拔。想来，给我设下这重重迷障之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位看似慈祥温和的顾生念外公。可问题在于，我与他素昧平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或冲突，他为何要这般煞费苦心地对付我呢？难道说，这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阴谋？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头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毛骨悚然。 他居然想要留住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究竟有何目的？我与那顾生念的外公不过是偶然相遇罢了，如同浮萍随波逐流一般，毫无交集可言。可为何我刚刚现身，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呢？ 正当我满心狐疑之际，一阵熟悉的要饭声传入耳际：“姑娘，求求您行行好啊，我都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啦，可怜可怜我，赏我一点吃的东西吧。”原来是之前那个要饭花子又回来了，而且还精准地找到了我的所在之处。 听到这苦苦哀求之声，我心生怜悯之情，转身回到屋内，将白清舟留给我的那些白面馒头取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把馒头递到了那要饭花子的面前。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要饭花子竟然毫不领情地挥手打掉了我手中的馒头。紧接着，他怒目圆睁，对着我扯开嗓子嘶吼起来：“我都饿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却只给我吃细粮，难道你是存心想让我因为吃得太多而积食致死不成？哼，你这个心如蛇蝎般狠毒的女人！”说罢，只见他一把抓起身边的竹杖，气势汹汹地朝着地上的馒头猛戳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两声响亮且突兀的狗叫声。这突如其来的犬吠声一声高过一声，震得人耳膜发颤。那要饭花子显然被吓了一跳，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手忙脚乱地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破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窜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不消一会，一只大黑狗龇牙咧嘴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低头嗅了嗅地上的馒头，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嘴，然后就趴在馒头旁边假寐。 对于这个要饭花子，我更加好奇了，他明明说自己饿了三天了，窝头他嫌粗，白面馒头他嫌细，真是个坏人。 不对，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要饭两次？第一次明明生气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知道了，原来，这个幻境的锚点，就是那个要饭花子，他才会重复做同一件事，因为他是不变的，而且他在幻境中，也是要不到饭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天空中的那个炽烈的太阳。它依旧高悬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按照以往的经验，过不了多久，那个要饭花子肯定还会再次回到这里讨要食物。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禁安定下来，只要静静地待在此处等待他归来便可。 就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那只体型硕大的黑狗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它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先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在周围溜达闲逛起来。不一会儿，它来到了之前放置馒头的地方，低下头去，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地上的馒头。接着，它突然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和警告的意味。不过很快，它便失去了兴趣，重新趴伏在地上，闭上双眼打起盹儿来。 “叩叩叩！”一阵清脆而熟悉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氛围。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那要饭花子略带哀求的声音：“行行好吧，善良的好心人啊，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啦，请您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声，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提高音量对着门口大声喊道：“要饭的，别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我们现在身处幻境之中，而且你跟我一样，都是这个幻境的关键锚点。赶快清醒过来吧，不要再沉迷于这场虚幻的梦境了！” 然而，那要饭花子却似乎对我的呼喊充耳不闻。只见他隔着门回应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呀？大白天的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要饭乞丐罢了，哪里懂得什么醒不醒的道理哟。倒是你，如果真的碰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邪祟之物，我倒是可以带着你去找人瞧瞧。既然你不愿意施舍食物给我，那我可就走喽。”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不是要饭花子，那锚点到底是什么？我再次闭上眼，细细回忆着幻境中的事。 第174章 破解幻境 后来见它不理我，我也没再看那只狗，将目光抬起，看向乞丐走远的背影目光深了几分，原来，这个幻境的锚点，就是那个要饭花子，他才会重复做同一件事，因为他是不变的，而且他在幻境中，也是要不到饭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天空中的那个炽烈的太阳。它依旧高悬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过不了多久，那个要饭花子肯定还会再次回到这里讨要食物。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禁安定下来，只要静静地待在此处等待他归来便可。 唯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按照我的推论来讲这个幻境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就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那只体型硕大的黑狗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它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先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在周围溜达闲逛起来。 不一会儿，它来到了之前放置馒头的地方，低下头去，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地上的馒头。 接着，它突然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不过很快，它便失去了兴趣，重新趴伏在地上，闭上双眼打起盹儿来。 “叩叩叩！”一阵清脆而熟悉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氛围。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那要饭花子略带哀求的声音：“行行好吧，善良的好心人啊，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啦，请您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声，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提高音量对着门口大声喊道：“要饭的，别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我们现在身处幻境之中，而且你跟我一样，都是这个幻境的关键锚点。赶快清醒过来吧，不要再沉迷于这场虚幻的梦境了！” 然而，那个饭花子却似乎对我的呼喊充耳不闻。只见他隔着门回应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呀？大白天的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要饭乞丐罢了，哪里懂得什么醒不醒的道理哟。倒是你，如果真的碰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邪祟之物，我倒是可以带着你去找人瞧瞧。既然你不愿意施舍食物给我，那就不给好了，说些有的没得干什么。” 说完，便再次气哄哄的走了。 不是要饭花子，那锚点到底是什么？我再次闭上眼，细细回忆着幻境中的事。 我的额头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腾而起，迅速传遍全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刹那间，浑身上下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尖轻轻刺过一般，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布满了每一寸肌肤。心好似也被攥紧了几分。 那个要饭花子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向我走来索要饭菜，但每次递给他后，他却只是默默地盯着食物，一口也不吃。这种诡异的行为令我毛骨悚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个奇怪的人究竟是谁？为何总是这样反复出现，说是饿了很久，却那一次也不吃，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抬起头，再次望向天空中的太阳。那炽热的圆球高悬于天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这片神秘的幻境之中，似乎只有太阳是如此的突兀和不合常理。 这里的一切事物仿佛都遵循着某种奇妙的循环规律，无论是食物的出现与消失，还是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都有着一定的节奏和模式。然而，唯有那轮太阳始终静止不动，宛如一个永恒的存在。 “难道说，这个幻境的关键就在于太阳？它才是那个破阵的重点？”思绪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我却什么也抓不住，我感到自己愈发深陷于这扑朔迷离的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我只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虽然不知道这太阳是真还是假，却也是很刺眼的。 就在我眼泪都要流出来那一瞬间我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路。 没错，世间万物皆遵循阴阳之道，既然有阳光普照之处，那必然存在太阳无法照射到的角落。 思及此，我决定寻觅这样一处所在，以便能从全新的视角去审视当前的局面，看看是否能把这幻境给破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快步走回屋内。一进屋，便看到白清舟正呆若木鸡般木讷地坐在桌前，整个人犹如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毫无生气。 就在刚才我拿起桌上馒头之际，他竟然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此时我心中已然明了，既然顾生念的外公深知我已身陷这虚幻之境，那么其他一切看似寻常的事物恐怕都只是迷惑人心的表象罢了，并无实质意义。 然而，越是如此，我越发坚定了离开此地的决心。他越是想方设法将我困在这里，我就越要冲破束缚，寻得脱身之法。 我目光落在呆滞的白清舟身上，他是真的白清舟吗？如果是真的，我把幻境破了他是不是也会一起醒来。 我定定地看了他须臾，然后没做多想就径直走向里屋。里屋的陈设显得颇为陈旧，除了一排排略显斑驳的柜子外，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位于房间中央那个醒目的大箱子。 我缓缓走到箱子跟前，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将手伸向了箱盖。 在揭开之前我又猛吸了几口气，一下把箱盖掀了起来，因为我用的力气太大，箱盖还前后晃了晃。 可令人失望的是，箱子内部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失望，给我自己吓够呛结果啥也没看到。 我手按在箱子上，手指轻轻地敲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 我一错不错地看着这个箱子，心想或许藏身于这箱子之内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第175章 大黑狗 说干就干，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钻入箱中，并顺手将箱盖紧紧合上。 正当我刚刚关闭箱子之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狗叫声。那声音异常尖锐刺耳，仿佛两只凶猛的大黑狗正在激烈撕咬、争斗一般。 伴随着狗叫，好像还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声，使得原本静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不过没过多久，四周又再度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强撑着又坚持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紧张地伸手去打开那口神秘的箱子。真不是我胆子小，这可是真要命的事情，如果我在幻境中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然而就在我做好心理准备打开箱子的瞬间，迎面扑来的不是狼而是一股寒意，屋内也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之中。 我爬出箱子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前走去，当终于走到外屋时，却惊异地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宛如银瀑般的月光倾泻而下，伴随着点点闪烁的繁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中的宝石。此情此景虽美，但我的心却愈发沉重，额头上再次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看到太阳落山，可天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黑了。那，这幻境到底是破了还是没有破？ “有人吗？”我大声地喊了一句，也顾不得是否有危险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了。 而回应我的只有在空中飘散的回声，这偌大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恐惧感不由得爬满了我的心头。 正当我满心恐惧和疑惑之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姐，吃饭了，快过来吃吧。”说话的正是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白清舟。 我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手里端着一盘窝窝头，正静静地坐在饭桌前，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一直都在那我刚才喊他怎么没有回应我？如果不在，那......他是怎么出现的？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对面的白清舟，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一口一口地咬着手里拿着的窝窝头，没有咀嚼也没有吞咽，就是反复地去咬。 “吃饭……吃饭……”我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这两个字，仿佛魔怔了一般。突然之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我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似乎明白了这个幻境的关键所在！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第一次遇到要饭花子的时候，如果当时拒绝给他窝头，而是选择要馒头；等到第二次要饭花子再来时，故意把馒头狠狠地摔到地上并加以破坏，结果却被那条凶猛的大黑狗给阻拦住了。 原来，我一直苦苦寻觅的幻境锚点，竟然就是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馒头！而其他那些看似重要的事物，都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障眼法而已。 我缓缓地推开房门，迈步而出。一眼望去，只见那只硕大的黑狗正警惕地守护着一旁的馒头。 我想要上前去拿，大黑狗直接就站了起来，冲着我呲牙，还发出沉闷的哼哼声。 我没有再去试探，可心中又不禁感到一丝诧异，为何这狗竟对一个普通的馒头如此珍视？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大黑狗，一人一狗对峙着。细细思量之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定有隐情。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轻笑出声。这黑狗看似威风凛凛，但实则不过是虚幻之物罢了。 然而，那馒头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也难怪这黑狗会如此紧张，想来是怕我抢走它视为珍宝的食物吧。 正当我准备走上前去一探究竟时，那大黑狗猛地转过头来，对着我露出尖锐的獠牙，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警告我不得靠近。 我已经想明白了此中关窍，所以并未被它的气势所吓倒，反而径直朝着馒头走去。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馒头之际，那大黑狗如闪电般朝我猛扑过来。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如同天旋地转一般。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待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现实之中。 回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我才意识到那所谓的大黑狗竟然是白清舟幻化而成。而那些事情的确曾经真实发生过，只是与我记忆中的场景略有不同。 实际上，真正的情况是我蹲在地上想要捡起馒头充饥，而白清舟则拼命阻拦，不允许我这样做。 “姐，姐呀！你刚才简直就像发了疯一样呢！行为举止怪异得让人瞠目结舌。你先是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然后，你居然对着生念哥的妈妈大喊大叫，还骂人家是要饭花子。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拿来食物让你充饥，可你却毫不领情，不仅不肯吃，竟然还直接把那些食物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可是没过多久，你又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弯下腰去把之前自己扔掉的食物又捡了起来，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白清舟站在一旁，用一种看待傻瓜的眼神紧紧盯着我，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解。 我看着此刻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白清舟还有一些不真实感，幻境这就被我给破了？那现在就是现实了吧？ 白清舟看我没有反应又拉了拉我，被他一拉我也回过神来，赶紧给顾生念的妈妈道歉。 “对不起伯母，实在抱歉啊！刚才我的表现有些失态了，真没想到会这样吓到您，希望没有给您带来太大的困扰，请您多多包涵。”我满脸愧疚地朝着顾生念妈妈走近了几步，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向她鞠了一躬，来表达我的歉意。 第176章 第二层幻境 只见顾生念妈妈连忙伸出双手，一把将我扶起来，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轻声安慰我说：“孩子，快别这么说啦，没关系的，我能理解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别放在心上哈！哦对了，老爷子就在里面那间屋子等着你呢，你赶紧进去吧。”说着，她还抬起手来，朝着里屋的方向指了指。 听见顾生念的妈妈这么跟我说，我还是有一些不解的，我跟顾生念的外公也没有什么交集，他等我干嘛，而且顾生念他外公同意帮他妈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屋子走去。 一进屋，我就发现这里的布置和之前在幻境中所见到的场景大致相同，但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那个曾经被我当作藏身之处的巨大木箱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太师椅。 此时，顾生念的外公正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一只手悠然自得地握着一个烟袋锅子，时不时地放到嘴边吧嗒吧嗒地抽上几口，那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弥漫开来，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青烟之中。 只见那顾生念的外公微微颔首，并未抬眼，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脚下的地面，口中则以一种不紧不慢、轻柔温和的语调向我言道：“你来了啊，倒是比我预想中的时间稍早些呢。不得不说，你确实聪慧过人呐！ 起初，我本以为你得待到腹中饥饿难耐之际，方才会察觉出周遭这一切皆为虚妄之物，并无法果腹充饥，而后才会忆起那馒头之事。” 听闻此言，我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微末伎俩罢了，实乃侥幸之至。想当年幼之时，曾随家师于山中修习些许技艺，也仅是略通皮毛而已，承蒙上天眷顾，今日方才有机会借此破掉此等幻境。” 说话间，我的态度始终恭谦有礼，做足了一个晚辈的样子，我的疑问也并没直接问出，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好。 他咋说我就咋听呗，他说我厉害，我就对，一般厉害。 还没等我想多少他外公就又出声拉回了我的思维。 “你师父可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竟能够将尚且年幼的你教导得如此精通术法，当真是一代宗师级别的存在。”顾生念的外公在听完我的话语之后，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他的语气变得温和而慈祥，缓缓地对我说道。 然而面对他的称赞，我却并未做出任何回应。此刻的我正沉浸于对刚刚所发生事情的思考之中。这位老爷子为何一见面便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以他展现出的道行来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对待我呢？ 难不成他从某些细微之处看出了我师父的身份来历？又或者说，他与我的师父之间曾经有着某种纠葛或恩怨，以至于现在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到我的身上？ 因为我自认为我来沪州这几天跟他并没有交集，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一时之间思绪纷乱如麻。 “不必多想了，我没想害你，你若是觉得和我在这压抑，就出去吧，老头子我也要休息了。”顾生念外公也看出来我的窘迫，就把我打发出去了。 “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说完见老人家没有回应我便直接转身出去了。 “白清舟，赶紧收拾一下东西，然后跟我出去一趟！”我出来之后一边叫着白清舟，一边用手随意地理了理头发。 听到我叫他后，白清舟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要带的物品，并快步走到正在厨房忙碌的顾生念妈妈身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伯母，我和姐姐出去一下哦。”说完，便转身小跑着跟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我。 “姐，这大晚上的，咋这么着急往外跑呢？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呀？”白清舟紧跟在我的身后，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白清舟，压低声音说道：“先别问那么多，等会儿再告诉你。不过，你知道我刚才为啥会表现得那么疯疯癫癫不？” 白清舟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愣了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啊？难道……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比如说脏东西啥的？”他边说还边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 看着他那副胆小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收住笑容，表情严肃地告诉他：“其实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我不小心被顾生念外公给种下幻境了，差一点就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咯！” “呼～” 一阵风刮来，吹的我和白清舟缩了缩脖子，然后天上的云层被吹开，露出来一轮圆月。 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今天是初三，哪来的满月。我原来只是破解了一重幻境，现在我处在了第二重幻境之中。 我又看了看身边的白清舟，如果刚才也是幻境，那这个白清舟，是真的白清舟吗？ 此刻我已经忘记我还抓着他了，他把手猛的抽出去，还揉了揉手腕，极其不满地嘟囔着，“姐，你干嘛啊？都给我抓疼了。” 我把刚才抓着白清舟的手抬了起来，大拇指在食指跟中指上一阵摩挲，感受着白清舟的手腕在我手里留下的余温。 看见我的动作白清舟更是往后退了几步，还双手抱胸做出了一副防御姿态，说话都有了几分磕巴，“姐，姐，我，我们可是，姐弟啊！你，你可不能对我干啥啊！” 最后几个字还带上了视死如归的意味。 我有些蹙眉地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放下手朝我走近了几步，“姐，你刚才的动作真的像极了一个老变态，像是下一秒就要对我图谋不轨一样。” 我再一次抬头看月亮，面色不禁一变。 第177章 心累 我直接上手拉住了白清舟。 “白清舟，快跟我走。”我拉着白清舟不看他的反应就往回跑，跑回了顾生念外公家的院子里。 “姐，到底出啥事了呀？你跑得那么急！”白清舟一脸茫然地被我拉着跑，气喘吁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呆萌。他眨巴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满脸都是问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抬起手朝着天空的方向指去，并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抬头好好看看那月亮。” 白清舟听话地抬起头，盯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看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仍旧迷惑不解地问道：“姐姐，这月亮挺圆的呀，没啥特别的地方嘛。” 听到他这话，我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忍不住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同时没好气儿地嗔怪道：“你能不能把正经点！今天才初三，哪里会有满月啊！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路边的野狗给叼走啦？” 白清舟一边用手揉着自己被打的后脑勺，一边继续发挥他那让人哭笑不得的特质，竟然又大嘴巴地嚷起来：“姐，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哎呀！我的天哪！你可真要把我气死了！”我双手叉腰，简直快要崩溃了，在原地转了几圈，才把心里的火压了下来。 “我刚才不是跟你讲过了嘛，我不小心陷入到一个幻境之中了，本以为自己成功破解掉了这个幻境，结果谁知道怎么好像还在这个幻境里面！” 我怒其不争地瞪着眼前这个似乎突然变得不开窍的弟弟，心中暗暗纳闷，这家伙今儿个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平日里还算机灵的脑袋瓜这会儿怎的就像生锈了一样不灵光了呢！ “白清舟，你小时候来我家之前叫什么名字？”我满心狐疑地看向白清舟，目光紧紧锁住他那略显慌乱的脸庞，仿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人，还是幻境里编造出来的人。 “啊？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呀？”白清舟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他瞬间愣住了，眼神闪烁不定，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他，过了片刻，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姐，您咋突然想起来啦？” “少跟我打马虎眼！赶紧说，你来我家之前究竟叫啥名儿？”我可不吃他这套，板着脸，语气愈发严厉地追问着。 见我态度坚决，白清舟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见他这反应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难道我真的判断错了？ 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我小时候叫二狗子啊，姐，您不会连这都给忘了吧？难道……难道您在这个幻境当中失忆了不成？”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伸出手，试图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我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我，就被我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了。与此同时，我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哼！终于露出破绽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白清舟小时候根本不叫二狗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他？快说实话！”我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唉！真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样一招，二狗子这个名字如此大众化，本以为随便一猜就能蒙对呢，结果还是错得离谱。”白清舟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顾家的老爷子？”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心头一动，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于是，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那声音沉默片刻后，缓缓回应道：“不错，正是老夫。小丫头，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能这么快察觉到是我布下的幻境，足见你的天赋异禀。 若是你有本事能够彻底走出这片幻境，老夫倒是不介意将我的毕生所学、衣钵传承都传授于你。” 说罢，只见白清舟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他那光溜溜、没有一根胡须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如同烟雾一般渐渐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敲了两下，眼前这位老爷子的道行高深莫测，竟然在这里跟我玩起了俄罗斯套娃！一层又一层的谜团堆叠在一起，让我眼花缭乱，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这老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番观察与试探，我发现顾生念的外公似乎对我并无恶意。身处这片诡异的幻境之中，至少目前看来，我的生命安全暂时无虞，不会遭受致命的威胁。 但即便如此，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这左一次右一次的，把我当狗耍呢？基于此我现在的怨气都要把幻境冲破了。 此刻，外面的世界依旧沉浸在黑夜的怀抱里，万籁俱寂。 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它宛如一颗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仔细一看，这月亮竟和上一个幻境中的太阳如出一辙，静静地悬挂在空中，纹丝不动。 一时间，我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是老爷子故意留下来的破绽吗？还是说他根本不了解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呢？”思来想去，始终不得其解。 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回屋里去看看再说吧。既然老爷子已然摆明了态度，省去了诸多拐弯抹角的环节，那我只需集中精力寻找这第二重幻境的关键锚点即可。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一次迈步朝着屋子走去…… 第178章 再见家人 进屋我就坐在了椅子上，这事急不得，盲目的寻找只是白费力气，我需要重新捋捋思路，仔细回想一下，这第二重幻境是什么时候种在我身上的。 此时的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心好累啊，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爷子你老抓我不放是干啥，这个特殊时期，还搞这些牛鬼蛇神，也不怕被抓了关牛棚。 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停地念叨着一些话语。过了一会儿，我不禁自嘲起来：“哎呀呀，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呢？想当年跟着师父在山上学习本领的时候，那可比现在艰苦得多啦！在家中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有好几次甚至险些把小命都给弄丢了，如今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抱怨个不停。” 想到这里，我用力地深呼吸一口，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随着这口气一同吐出体外。然后，我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朝着里屋走去。 一进入里屋，我的目光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原本放置在那里的那张太师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口熟悉的大箱子。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箱子不再是合着的状态，就那么大敞四开地摆在那，就像是特意张开怀抱等待着我，没有犹豫，我就如同上次一般钻进它的“肚子”里去。 “来都来了，那就再来一次吧。”我轻声地喃喃自语道，也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那个神秘的箱子之中。 然而，这一次却与之前有所不同，还未等我伸手去合上箱盖，它竟然像是有自我意识般自动合拢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又刺耳的“吱吱……”声从箱子内部传了出来。我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想到箱子里可能有耗子心中涌起一丝厌恶之情。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还真是几只小巧玲珑的耗子正在角落里乱窜着，并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叫声。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动了几步，尽量离它们远一些，好给这些不速之客腾出一小块空间。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躲避着那些讨厌的耗子时，突然间，“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声在箱子里放大了好几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我的心猛地一紧，瞬间提高了警惕。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板传入我的耳中：“姐，你在这里边吗？”那正是白清舟焦急的呼喊声。 真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是怎么突然就冒出来的呢？我满心狐疑地蜷缩在这个破旧的箱子里面，嘴里忍不住又开始小声嘟囔起来。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响，箱子竟然缓缓地被人打开了！ 刹那间，一道无比刺眼的光亮猛地照射进来，直接穿透了整个黑漆漆的箱子内部。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在四处乱窜的耗子，然后迅速将其拎走了。 而自始至终，白清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一般，甚至连看都未曾朝这边看上一眼。 “清舟啊，有没有找到你姐姐呀？饭菜都已经做好啦，可她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呢？”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耳畔。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呆愣在了原地，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因为这正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奶奶的声音啊！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这个亲切的声音在我的梦境中回荡着。 “奶奶，我在这里！我真的好想您啊……”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不顾一切地从箱子里冲了出去，张开双臂径直朝着奶奶飞奔而去。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当我即将扑入奶奶怀中的时候，我的身体居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奶奶的身躯！ “乖宝儿诶～别玩啦！快出来吃饭喽！”奶奶站在门口，微微弯着腰，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朝着窗外大声地呼喊着。那声音穿过小院儿，越过篱笆墙，飘向远方。 “娘，您就甭喊啦！这小丫头片子正玩儿得兴起呢，等会儿她要是肚子饿了自然会晓得回来找吃的。咱呀，给她留点儿饭菜就行，不用管他，咱们吃吧。” 这时，从屋里又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原来是爸爸在说话。只见爸爸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他，尽管时光流转，但他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剑眉星目，丰神俊秀，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 我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都在，那……那妈妈呢？”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场景。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熟悉而又沉稳的声音响起：“敬岩，妈觉得还是让清舟出去找找比较妥当，咱们就先在这里再耐心等等吧。”话音刚落，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妈妈竟然真的从里屋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身影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依然充满了温柔和慈爱。看到我们后，妈妈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没事，再等会儿吧。”然而，此时的我已经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我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妈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哽咽着喊道：“爸爸、妈妈、奶奶，我在这里啊！你们快看看我呀！我好想你们啊！ 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我几乎每晚都会在梦中与你们相见。每一次醒来，发现只是一场空梦时，那种失落感简直要将我吞噬。我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受累……” 第179章 为什么是我 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我几乎每晚都会在梦中与你们相见。每一次醒来，发现只是一场空梦时，那种失落感简直要将我吞噬。我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受累……” 然而，无论我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他们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隔，对我的话语充耳不闻。 我那前半生里最为重要的几个人啊，如今竟都与我近在咫尺却又远若天涯，而这其中，就只差我心心念念的师父还未出现了。 “叩叩叩……”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坐在沙发上的爸爸闻声而起，缓缓走向门口。 而此时的我，则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紧紧盯着那扇门，心中暗自思忖着：“一定是师父来了！” 我想起昏睡时看见的东西，想对师父说一声谢谢跟抱歉。 然而，当大门缓缓打开时，传入我耳中的却是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语——“爸，我饿。” 这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原本热情似火的我瞬间跌入冰窖之中。原来，敲门之人并非我朝思暮想的师父，而是那个再平常不过的自己。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将我整个人淹没其中。 我不禁黯然神伤，原以为在这个如梦如幻的境地里，能够与师父重逢，再次聆听他的谆谆教诲和亲切关怀。 可事与愿违，现实总是如此残酷无情，给予人希望之后又无情地将其击碎。难道说，在这片虚幻的世界里，我终究还是无法得偿所愿吗？ 原来这个幻境之中是有我的，我还以为，爸爸妈妈和奶奶会因为找不到我而着急呢，原来是我多想了，那就好那就好。 深吸一口气，我又回到了箱子里，我坐在箱子里，缓解一下悲伤的情绪，这一切都是假的，我都知道，我只是太想他们了，记忆都要开始模糊了，我都快忘了奶奶慈祥的样子了，也快忘了爸爸妈妈的脸了。 盖上盖子，又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我再次打开了盖子。 这是，这是我和师父住的茅草屋，这里的格局摆设，我真是太熟悉了。 “吼～”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妞妞，妞妞这次可以见到我，接触到我。 妞妞见到我很高兴，兴奋的过来舔我的脸，这是小时候的妞妞，舌头上的倒刺还是软的，舔的我的脸痒痒的。 我抱住妞妞，原来我应该还是可以见到师父的，我起身去寻找师父的踪迹，只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若若，我去下山买口粮，你回来喂一下妞妞和白白，师父。” 纸条上简简单单两句话，写的很随意，仿佛师父觉得我是跑出去玩了一样。 我去后屋拿出一些吃食喂给了妞妞，又出门给白白添了一把干草料。 我渐渐地有些沉迷其中，在兴奋劲过了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天色没有变化，师父也没有回来。 脑海一疼，如同大梦初醒，我扯着唇角挤出来一丝笑。 “如果这不是幻境，是真的该多好啊。”我不自主的喃喃细语。 和妞妞白白玩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我不想再回忆妞妞淹死在我眼前的场景了。 转身再次回到箱子里，这次箱子又是主动盖上了盖子，再次打开的时候，我又回到了顾生念外公的屋子里。 这第二重幻境，如同温柔乡一样让我沉溺在回忆中，没有过多的复杂变化，有的只是我内心的渴望，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深陷其中了。 低头看一眼那口箱子，我想我已经知道这第二重幻境的锚点了，就是这口箱子了。 我用手做刀，重重地劈在了箱子上，看似坚固的箱子，直接化成了碎片，而我也是眼前一黑，回到了现实之中。 “姐，你醒了，做噩梦了吧，我看你刚刚哭的可伤心了，还喊着奶奶和爸妈。”白清舟手中拿着热毛巾正在给我擦脸，见我醒了不由问道。 “白清舟，你来我家之前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他。 “啊？姐，问这个干嘛？”白清舟满脸通红的问我。 “你别管，回答我的问题。”我可能已经对幻境有后遗症了，继续考验着白清舟。 “狗蛋儿。”白清舟满脸通红的哼哼一句，还没蚊子声大。 “大点声，我没听清！”我继续追问。 “狗蛋儿，狗蛋儿，你听清了吗，我之前我爷爷叫我狗蛋儿，因为我爷爷说贱名好养活。”白清舟扯开嗓子对我说道，然后又是满脸通红的跑出屋里。 “哈哈哈，这小子，马上三十了，还害臊呢。”顾生念外公接过话茬，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这时我才看见坐在炕边的老爷子。 “老爷子勿怪，我可真被您这幻境给吓怕了，都给我整出应激反应了，这才确定一下。”我起身对顾生念外公答话。 “好了，该办正事了，小姑娘，我姓程，名逸，这幻境之法，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过但我这一代，就只剩下一些皮毛了，而且还有很多瑕疵，想必你也发现了。你愿意继承我的衣钵吗？”顾生念外公，这个叫程逸的老人正身威坐，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咱俩有缘。”程老爷子先是愣了愣，而后又笑着回答。 “您知道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程老爷子听了我的话也收敛了神色。 我目光直视着程老爷子的眼睛，而老爷子也不闪不避，直接迎上我的目光。 “白若愿意。”我思虑了一下，直接跪到程老爷子面前，低头作揖回答。 只见程老爷子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来，他那满是皱纹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这个油纸包承载着无比重要的东西。 随着油纸包被慢慢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叠本本残破不堪的古籍！ 第180章 心学 这些古籍的纸张早已泛黄，边缘处也都磨损得厉害，仿佛它们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和沧桑变迁。 程老爷子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堆古籍，然后极其郑重地将其递到我的面前。 我赶忙伸出双手去接，当这些古籍落入我手中时，我才发现它们的封面已然破烂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看清原本的书名究竟是什么。然而，经过仔细辨认，还是能依稀看到“心学”这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我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中接过那件物品，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手有些微微颤抖着，赶忙将其塞进了包里，并拉好拉链，仿佛生怕它会突然蹦出来一般。 毕竟，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下，如果这件东西不慎被他人瞧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那可是要面临抄家灭族之大祸啊！ 然而，尽管心中清楚此事干系重大，但我的手却总是忍不住想要伸进包里，把那个神秘的物件再掏出来，然后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好好翻阅一遍。 就在这时，只听程老爷子缓缓开口道：“我那外孙，想必你应该也已经见过了。早些年的时候，他也曾无意之间读过这本书。 不过呢，这孩子脑子转得快，学得也比较灵活多变。当时他就突发奇想，觉得若是能在此书中加入一些关于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便能使得幻境之中的日月星辰都拥有各自特定的运行轨迹。 等你彻底理解掌握了这些内容之后，若有空闲时间，不妨与他相互探讨交流一番。”听到程老爷子这番话，我原本就已按捺不住的好奇心更是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您外孙也懂这些？”对于程老爷子的话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我并没有在顾生念的身上感受到同道中人的气，还是说他比我要厉害的多，所以我才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哈哈哈哈，他不懂的，只不过他悟性要好的多，可他并不想踏道，我那也只想他能开心就好，其实我对这些事那也都是一知半解，并不熟知的。 这本书也是我祖上偶然得到的，家中并没有人知道怎么用，都是一代一代摸索着传承下来的。” 听见他的话我了然的点点头，正是因为只是有自己的理解并没有真正的学会这本书，所以幻境才如此容易的就被我破了。 “那我就叫你程爷爷吧。” “可以啊。”程老爷子随即就爽朗的笑了。 “不知为何我在幻阵中会有一丝丝觉得熟悉的感觉，可无论是这个术法还是您本人，我可以确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程老爷子听了我的话眸光沉了沉，随即开口问道：“你也觉得不对劲？” “我也？” 程老爷子点了点头，“我在编织幻境的时候也总是觉得被什么力量影响着，可我又探查不出那种力量的来源，似乎它也并没有想影响大局，我便没有管它。” 听见程老爷子的话我真是直撇嘴，这是什么人啊，二话不说给我弄幻境里去了，结果连我的安全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让程老爷子也有了几分不自然，程老爷子轻咳一声说道：“姑娘莫怪，当时也是想试试你的本事。”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程老爷子，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看在他对那本古籍如此重视，并且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也便不好再过多计较。 “程爷爷，那这幻境之中的异样感觉，会不会跟那本古籍有关？毕竟听您所言，家中一直也未能参透其中全部奥秘。”我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程老爷子摸了摸胡须，沉思片刻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本古籍太过神秘，也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那外孙虽然未涉足此道，但他聪明灵慧，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会给人启发。” “等有机会把我外孙介绍给你认识，最近他在家里照顾他爷爷，那孩子是个孝顺的。” “你们还不知道吗？”听程老爷子说顾生念在家里照顾他爷爷我就顺嘴问出来了。 “知道什么？”很显然我的疑问给老爷子问懵了，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这破嘴怎么就能这么快！ “那个，您外孙是顾生念对吧？” “是啊，你认识小念？” “算是吧，有过一夜之缘。” “什么！？”老爷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那雄厚的声音真是给我吓一跳。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程爷爷，您先别激动，听我说......” “行了，别说了，既然你跟小念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你们就快些把仪式举办了吧。” “什么仪式？！”这回轮到我声音拔高了。 “程爷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顾生念曾经好心的收留我跟我弟弟在家里住过一晚，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 越说我脸越红，可又不能不说，这老爷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一点了吧。 程老爷子愣住了，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半晌才重新坐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是爷爷唐突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轻轻摇了摇头，“程爷爷，没关系的。” “那你刚刚说我们还不知道，那我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其实，顾生念的爷爷已经去世了。” “这是怎么回事？”程老爷子眉头紧皱着。 “顾爷爷是因病去世的，只不过顾爷爷的遗体应该是被火化了。” “怎么会突然去世呢？我这边才知道他生病，他就去世了。”老人家眼底泛起了层层浑浊。 “节哀。”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此刻多说也无益，在真实的情感面前，话语永远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程老爷子拿出手绢，轻拾去眼底汹涌的情意，“怎么直接就火化了呢，正常不应该停灵吗？” “程爷爷，其实顾爷爷的遗体应该是被烧了，只不过我没有亲眼看见。” 第181章 入土为安 程老爷子的脸上露出疑惑与悲痛交织的神情，“这实在是奇怪，按咱们的习俗，停灵是孝道的一部分，小念怎么会这么仓促地将他爷爷火化呢？” “是因为顾生念在院子里烧纸祭奠顾爷爷被发现了，本来我跟清舟是打算带着顾生念一起跑的，可是他并没有跟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就着起火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小念呢？”程老爷子的语气中带上了几许急促。 而我只得抱歉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后来没有在看见他，这也就是两三天前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看见伯母的时候往顾生念的身上想了，但当时我并没有确定，再后来我就进到了幻境之中。” “你说什么？！”一个有些高亢的女声打破了有些悲伤的气氛，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 我们惊愕地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憔悴但眼神犀利的妇人站在门口，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角也在急促的脚步下有些微乱。她便是顾生念的母亲。 她快步走到我们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带着愤怒和悲痛：“你刚刚说些什么？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我的小念怎么会不见了？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连连摆手，“伯母，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害顾生念。当时情况很复杂，我也一直在找他。” “你说谎，我的小念。”接着她就目光凶狠地瞪着我，用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那为什么你跟你弟弟全都跑出来了，就我的小念没有出来？！” “不是的。” “还有你。”他母亲回身指向了程老爷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去救我公公，你要是早出手我公公不会死，小念也不会不知所踪。” 顾生念的母亲状态有些不对，几近癫狂。程老爷子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顾生念母亲的脸上，清脆的声响短暂地控制了顾生念母亲，让她暂时停止了发疯。 所有人都被这个巴掌短暂的硬控了一下。 程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往下压了压才开口说道，“程雨莲，你给我冷静点儿，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在撒谎，咱们先好好听听姑娘把话说完。” 顾生念的母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着说：“那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定了定神，开始对他们讲述起当时发生的事：“当时，我们在院子里祭奠顾爷爷，突然有人来了，说是不许私自烧纸祭奠，还要把顾生念带走。 我们当时起了争执打了起来，我当时抓到了他们领头的人，本来想着让顾生念跟我们一起离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出来，我跟我弟弟也躲了起来，等我们出来就听见街上有人说顾家失了火。 再后来，我就进入到了幻境之中，出来的时候就是现在，所以也不知道顾生念的情况了。” 程雨莲听着我的讲述，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担忧。她眼中噙着泪水，喃喃道：“那我的小念，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会不会有危险？” 程老爷子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阿莲，我们现在也不能干着急。我觉得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古怪，那院子怎么会突然起火，小念为什么在他爷爷去世之后没有来家里，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阿莲伯母抹了一把泪说：“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那个顾家的院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关于小念的线索呢。” “伯母，我跟我弟弟一起陪您过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很显然顾生念的母亲是不想跟我一起去的，在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她的脸色也随之难看了几分，却在刚要张嘴就被程老爷子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没有再说什么。 程老爷子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吐出了“注意安全”这四个字。 于是，我们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朝着顾生念家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阿莲伯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祈求上苍保佑顾生念平安无事，那不断的低语在寂静的小路上回荡着，仿佛是一位母亲最深沉、最急切的呼唤。 当我们靠近院子时，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很明显，墙壁被熏得漆黑，地上到处是焦黑的木炭和一些被烧毁的杂物，一些没有烧断的房梁七扭八歪的横着地上。阿莲伯母看着这样的惨状，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和我弟弟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这个院子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气息。风轻轻吹过，带着刺鼻的焦炭味，仿佛是那场大火留下的哀号。 阿莲伯母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院子里那片废墟，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眼神异常坚定，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寻到哪怕一点点有关顾生念的线索。 我和弟弟开始在院子的边缘寻找起来，我用一根捡来的树枝拨弄着那些烧焦的杂物，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找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弟弟也显得格外严肃，平时充满活力的他如今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直到夜幕渐渐笼罩了整片土地，我们也没有找到跟顾生念有关的任何东西，倒是在院中发现了一具焦尸。 程雨莲看见焦尸之后就捂着嘴哭了出来，泪水不停的流着，我觉得要不是怕招惹来什么人，她的哭声应该能穿透天际。 后来我跟白清舟在程雨莲情绪平静了一些之后帮忙在后院挖了一个坑，给顾老爷子简单地做了一下入土仪式便把土填上了，没有做的太大，怕引人注意。 第182章 原来如此 处理完这一切后，我跟白清舟一起搀着程雨莲回到了程家，大家都疲惫不堪地回到屋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气息。 程雨莲呆呆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我忍不住打破寂静，轻声说道：“虽然没找到顾生念，但也许他还活着。”弟弟看了我一眼，神色中带着欲言又止。 程雨莲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可转瞬即逝，她自嘲地苦笑一声：“但愿吧，可这大火烧得蹊跷，他要是活着，怎么不露面……”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我张了张嘴，想再安慰些什么，却发现言语在此刻太过苍白无力。这时，程老爷子缓缓踱步进来，他的脸色同样疲惫灰暗，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都先歇着吧，明天我派人再去打听打听。” 看了看我们然后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背好像都佝偻了几分。 程雨莲的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细碎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中漏出。我跟白清舟也没有再打扰她，退出了她的房间。 走出来之后我抬着头看向被夜幕笼罩着的天空，黑沉沉的。 “姐，你看啥呢？” “没什么，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吧。” 我俩也各自回到程家为我们准备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天在顾家院子里的场景。那具焦尸的模样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只见白清舟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姐，不好了，程雨莲伯母不见了！” 我心头一紧，连忙和他一起去找程老爷子。程老爷子得知此事后，脸色阴沉，“胡闹，她一个人能干什么？” “爸，让那几个小的出去找找吧。”说话的人是顾生念的舅妈。 “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她那么大的人了，也不至于真丢了。” “我跟我姐也去吧。”白清舟自告奋勇的说着，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这种做法。 走出来之后白清舟悄声问我，“姐，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要帮着一起找生念哥了？” “没有，我只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行，那我们找到生念哥就回家。” 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在大家都要放弃回程家的时候，程家的一个小孙子眼尖的看见了程雨莲。 伸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兴奋地喊了一句，“姑姑。”我们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 最大的孩子便呵斥了一句，“别瞎说，哪有姑姑的影子。” “真的，就在那，我不会看错的。” 随后大家都将信将疑的蹲了下来，真的就看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远远地看到程雨莲正坐在一个桥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走近一听，才发现她在呼唤着顾生念的名字。 “伯母，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我轻声问道。 程雨莲转过头，眼神迷茫，“我梦到小念在这里等我，我就来了。” 我和白清舟对视一眼，心中满是酸涩。程雨莲的状态让人心忧，她显然已被思念与绝望折磨得有些恍惚。我伸手扶她，轻声道：“伯母，咱们先回家，这里风大。” 程雨莲却执拗地摇头，“不，小念说不定还会来这儿，我要等他。”她的发丝凌乱，衣衫也在奔走中有些许破损，全然没了初见时的温婉模样。 程家的这群孩子也都泛红，七嘴八舌的劝道：“姑姑，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咱先回去，别冻坏了身子，爷爷还在家等着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说歹说才将程雨莲劝起身。 一路上，程雨莲脚步虚浮，嘴里仍喃喃着顾生念的名字。回到程家，程老爷子见此情景，重重地叹了口气，吩咐人熬了安神汤送来。我看着程雨莲机械地喝下汤，心中五味杂陈。 服下安神汤后，程雨莲终于安静地睡去，可她的眉头依旧紧皱，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我和白清舟默默地退出房间，心情沉重。 接下来的几日，程家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程雨莲的精神时好时坏，清醒时便坐在院子里，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嘴里不时念叨着顾生念的名字；迷糊时就到处寻找，甚至有一次差点闯出程家大门，幸好被几个孩子及时发现。 几日之后依然没有顾生念的消息，除了程雨莲大家都默认了这个最坏的消息。 “当当当。” “进来。” “程爷爷。” “丫头，这几天真是谢谢你跟你弟弟了，要不是你跟你弟弟帮忙看着阿莲，她还不一定能闹出来什么笑话呢。” “你太客气了程爷爷，应该我跟我弟弟说谢谢的，现下这光景你还能让我借住在你家里，这份恩情已然不知道多少了。” 程老爷子摆了摆手，“丫头，你这是哪里的话。只是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揪心，小念不知所踪，阿莲还这样子，我这心里……唉。”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我轻声安慰道：“程爷爷，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哪天顾大哥就回来了，您要是垮了，这家里可怎么办呢？” 程老爷子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对了，丫头，你和你弟弟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本来是到这边寻亲的，可是逗留数日也没有踪迹，已经打算回家，我今天也是来辞别的。” “寻亲？” “是的，我听我奶奶说我家之前就是沪州的，后来因为战争我爸爸才带着我妈妈跟奶奶逃到了东北。” “那你爷爷呢？” “我爷爷为了掩护我爸妈他们逃走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稳住大局，最后惨死在日本人手里。” “孩子你姓白是嘛？” “嗯。” “那......你妈妈姓什么？也就是你外祖家姓什么？” “姓余。” “原来如此。” 第183章 指腹为婚 “程爷爷你说什么原来如此？” 程老爷子的反应看得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从神情中能看到一丝丝的欣喜，这让我十分的不解，心得多大啊？外孙子丢了那么多天还能欣喜出来。 “我寻找你家里人很多年，在打仗的时候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要打听一下你父母的情况，只可惜从来没有打听到过，原来你们一家已经到了东北那边。” “你跟我爸爸认识？” “不是你的爸爸，是你的爷爷，我们都是大小一起长大的，本来是想做儿女亲家的，只可惜我女儿跟你父亲并没有这个想法。 后来阿莲嫁给了小念的爸爸，你爸爸也娶了余家那姑娘，本来以为我们这辈子也没什么当家人的缘分了。 那是阿莲跟余家那姑娘感情也好，阿莲怀孕了之后俩人就决定如果孩子是一男一女的话就让俩孩子结婚。 只不过阿莲生完小念之后，余家那姑娘一直都没有怀孕，后来战争就开始了，那时候虽然战争还没全面爆发，可是国内的形式却也是不容乐观。 我便带着我大儿子上了战场，等我两年后在回到沪洲的时候白家大哥也已经遇害了，我也只打听到你父母没有被他们抓住，而后期我也一直在各个战场上辗转，其实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们还活着了。 所以我看你才会觉得熟悉，其实你就不像你爸妈，也不像你爷奶，你像你姑奶奶啊！” 这个消息真是一个大霹雳啊，把我劈的外焦里嫩的，我跟顾生念还被指腹为婚了，那我的那个梦，不由得一激灵。 “你怎么了丫头？” “没，没什么。您继续说。” “我说后来你外祖一家就在不久之后全部遇害了。” “那......那也就是说，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嗯，当年我们一起长大的这几年都死的是，树大招风啊。”程老爷子满眼戚戚。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难过？其实也没有，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是奶奶念了那么多年，我又找了那么久，或许更多的是不甘心吧。 “那你奶奶跟你爸妈还好吧？” “嗯？您刚说什么？” “我说你奶奶跟你爸妈还好吧？他们怎么能放心你俩走这么远的？” “他们......已经不在了。” “什么？！” 程老爷子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后又有点不可置信的问，“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我奶奶是死在内战的时候，她是为了救我才......当天是我任性非要离开，她为了给我挡那颗子弹，当场就去世了。 我爸妈则去世不到三年多，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 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就拜了师父，所以会一些术法，在没有严打之前我一直在十里八村给人看事情。 后来我遇到了些事情在山上耽搁了些时日，等我再下山的时候我爸妈已经被抓了，在我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的之前我爸爸就被他们给折磨死了，我妈妈也就直接跟着去了，就连他们的骨灰我也没能带出来。 后来我找到我弟弟就一路向南，隐姓埋名，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家里人，也算是个念想。” 我隐瞒了我把陈哥他们都杀了，甚至于差点屠村的事情，虽然程爷爷对我也挺好的，可我还是下意识的不想把这件事跟他说。 程老爷子听完我的讲述，眼中满是悲戚与疼惜，他缓缓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许久才开口道：“孩子，苦了你和清舟了。你放心，既然你们到了我这儿，往后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你爷爷与我情同手足，我断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我心中一暖，眼中泛起泪花，“程爷爷，谢谢您。只是这世事难料，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您相认。只不过我跟清舟已经打算回东北了，想要离家里人近一些。” 程老爷子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既然你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那就留在这，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们姐俩在沪州有什么事我还能护你一二。” 我笑了笑，“不用了程爷爷，我可以自保的，你忘了我还有术法傍身呢，谁也欺负不了我的，我打算用术法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顾生念，如果不能的话我俩也就离开了。” 程老爷子微微点头，“也好，既然你不愿待在这那我也就不强留你。你会的那些术法，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或许也能派上用场。只是你要切记，不可轻易展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程爷爷，我会注意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对了，程爷爷，家里可有顾生念曾经用过的东西。” “有，我带你去拿。” 程老爷子带我到了顾生念在程家居住的屋子，我们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物品都被摆放得井井有条。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整齐地罗列着，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挥毫泼墨，床边叠放着的被褥方方正正，没有一丝褶皱，环顾四周，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让人不禁心生欢喜。 然后程爷爷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那就是小念的柜子，里面有小念穿过的衣服，你随便拿那件都行。” 我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柜子拿出来了一件上衣，便把柜子给关上了。 之后我又取了点程雨莲的指尖血，“程爷爷，现在还能买到檀香、朱砂跟符纸吗？晚上我这边要用。” “这些东西现在都不好弄啊，必须要吗？” “嗯，最好是要有的。”我点了点头，檀香这个时候也就是香火，是要传递信号的，没有香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好，那我尽力找，如果找到了晚上给你送过来。” “行，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嗯，去吧。” 之后我就回到了我在程家居住的屋子，先是净手，然后简单的做了一个净身仪式，便开始打坐。 第184章 灵犀术 夜幕降临，程爷爷如约将檀香、朱砂和符纸送了过来。我接过来并没有多跟程爷爷说什么，也没有问程爷爷怎么找到的这些东西。 当然程爷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句，“麻烦了。”然后就离开了。 程爷爷走了之后我便把门关上了，“清舟，你也先回去吧。” “你自己能行吗？” “嗯，没事的，这个术法不好有人在旁边看着的，气太杂，容易影响结果。” “行，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哦。” “嗯，放心吧。” 白清舟也没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他还是很靠谱的，虽然平时嘴贫了一点，但是在正事上是绝对不含糊的。 在白清舟走了之后我又静了静心，然后在屋内点燃了一支蜡烛，将顾生念的上衣平整地铺在身前地上，然后在其周围撒上一圈大米，然后取出朱砂和符纸，用朱砂在符纸上画下复杂的符文，这符文是灵犀术的关键所在，它能够建立起我与顾生念之间的精神联系。 画好符文后，把檀香插到我面前的米碗中，将其点燃，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灵犀术的咒语。 “天地灵犀，万法通神，吾奉茅山祖师之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灵犀于此，速速显现。急急如律令。”? 双手结印，配合口中的口诀。随着口诀的念动，平时打坐接收的气在身体周围环绕。接着，我将右手的中指扎破挤出几滴血跟程雨莲的指尖血混合在一起，然后把血滴在燃烧的符文上，血与火交融，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随着灵力的流转，檀香的烟雾似乎变得更加浓郁。我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黏稠起来。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慢慢下沉，像是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 我没有挣扎而是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其中，试图通过灵犀术感知顾生念的方位。在一片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光亮似乎在指引着我。我紧紧抓住这一丝线索，顺着光亮的方向探寻。 可没一会这光就散在空气中了，之后周围又是一片漆黑，没了办法我也只能摸索着前行，凭借着刚才跟顾生念产生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努力寻找着他的踪迹。 我仿佛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光影，像是顾生念曾经走过的路，又像是他此刻身处的环境片段。我拼命地想要看清楚，想要抓住这些转瞬即逝的画面，但它们总是在我即将触及的时候消散。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疲惫，但我不敢放松，生怕一旦松懈就会失去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弱联系。 我便又把右指咬破挤进去几滴血，又念叨着，“以符为凭，以香为引，使灵犀相通，速速显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终于，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座小镇的模样。我心中一喜，这应该就是顾生念所在的大致方位了。 然而，当我试图进一步锁定他的具体位置时，却感觉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我。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这层障碍。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这灵犀术的消耗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本来想着在努努力，总不能费了半天劲一点线索都没有。 突然，一阵强烈的反噬之力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蜡烛也在此时熄灭，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我知道，这次的灵犀术失败了，虽然找到了大致方位，但还是没能找到顾生念。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中有些沮丧。我重新点燃蜡烛，拿出刚才没有用过的朱砂，将我的血滴进去，重新画了一张符。 按照之前的步骤又来了一次，结果我意识刚刚下沉就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吐的比刚才还多。 我望着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本来我以为我的道行虽说还没到通天达命的地步，可现在事实却结结实实给我一个嘴巴子，每一次反噬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无力。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盘膝而坐，开始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试图修复受损的经络。每一次灵力的流转，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我咬牙坚持着。许久之后，身体的疼痛稍有缓解，我知道，不能再盲目地使用灵犀术了。 我深知这般强行施展灵犀术只是徒劳，不仅找不到顾生念，还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危险境地。我开始仔细回忆师父曾经的教导，关于灵犀术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应对之法，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突然，我想起师父曾提及，在施展此类寻人术法时，若遇到阻碍难以突破，可借助与目标人物相关且具有强大灵力的物件作为媒介，增强术法的效力。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顾生念那件上衣上，它虽普通，却是我目前与顾生念联系最为紧密的物品。 难道是一件衣服所留下来的气太弱了？如此想着我便又去顾生念的屋子里拿了几件衣服。 我将所有衣服都拿了起来，将其放在膝盖上，双手轻轻覆于其上，集中精神，试图感受它上面残留的顾生念的气息和灵力波动。 渐渐地，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之感，我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的灵力，慢慢注入到上衣之中，使其与我自身的灵力相融合，形成一个更为强大的灵力纽带。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我重新点燃了檀香和蜡烛，又拿起朱砂和符纸，这一次，我在画符文时更加专注和用心，每一笔都倾注了我全部的精力和希望，符文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接着，我再次念起灵犀术的咒语，双手结印，同时将混合了血的灵力缓缓输送到符文和燃烧的檀香之上。 第185章 寻找顾生念 随着灵力的注入，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檀香的烟雾也愈发浓烈，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灵力旋涡。 我紧闭双眼，将意识沉浸其中，顺着那丝微弱的灵力纽带，向着顾生念的方向探寻而去。这一次，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些更为清晰的影像，我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路旁有几棵古老的大树，而那座小镇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更加具体，甚至能看到一些房屋的大致模样。 然而，就在我即将进一步突破那层阻碍，锁定顾生念具体位置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阻力再次袭来，我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但我强行忍住，没有让它喷出来，而是将这股力量转化为更坚定的决心，继续推动着灵力向前。 就在我几乎精疲力竭之时，我似乎听到了顾生念微弱的呼唤声，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如此清晰地在我耳边回响。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声音的方向拼命探寻，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亮光之中，是顾生念！ 但还没等我看清楚他的具体位置，那道亮光便消失了，我也因为灵力耗尽，瘫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无力，仿佛被重车碾过一般。屋内静谧昏暗，只有那截残烛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火光，豆大的烛泪堆积在烛台之上，宛如我此刻破碎且疲惫的心。 我猛的咳了两声，一阵腥甜气在我口腔散开。 此刻我不由得十分庆幸，我还怪会倒的，是侧倒在地上的，这要是平躺的话我肯定得被咳出来的血给呛到。 我目光扫向周围，我的血弄得可那都是，地上、顾生念的衣服上，还有没有用过的符纸上。 说句实话，其他的我看这都没有什么，当我目光落在那一摞黄符上的时候，不禁的有些肉疼，这年头这东西多难搞啊，就这样被我糟践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绵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没等撑起来多大一块，就又软趴趴的倒回了地上。 回想起刚刚在灵犀术中看到的顾生念的身影，那模糊的轮廓和熟悉的气息，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紧紧地揪住我的心。 时间在这艰难的修复过程中缓缓流逝，终于，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能够勉强站起身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窗边，推开窗户，让清冷的夜风吹拂着我滚烫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 此时，天色已微微破晓，晨曦的微光洒在大地之上，给这兵荒马乱的世界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宁静。 刚站了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白清舟的声音，“姐，你完事没啊？我这边进来了？”说完还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我，咳咳，你进来吧，咳咳咳咳......” 我这应该真的是伤到了，这一说话就直咳嗽，胸腔里也疼得厉害。 白清舟推开门就贡献了一个高八度，“哎呀我的妈呀！！” 我双手把着窗沿并没有动，微微侧身看向他，“你干嘛这么大声？” “姐，姐，姐。”他嘴就跟挂不上档似的，说第一个姐的时候指了指地上的血，说第二个姐的时候又指了指我，说第三个姐的时候眼圈就红了。 我看懂了他的情绪，微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过来扶我一下，没事的，就当排毒了。” 这熊蛋包胳膊往眼睛上摸了一下子才走过来，过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才扶着我在床上坐下。 “你快点把地上的血收拾了，别让程爷爷他们看见，不然他们好担心了。” 白清舟听话地开始收拾地上的血迹，他一声不吭，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靠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姐，你以后可别这么拼命了。”白清舟边收拾边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埋怨。 我笑了笑，“不拼命怎么能找到顾生念？” “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他直起身子，手里还拿着抹布，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我，丫头你这边怎么样了？我刚才听见清舟喊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和白清舟对视一眼，心中一紧。白清舟用目光询问我地上没有擦完的血怎么办？ “进来吧，程爷爷。”我看了眼没擦完的血说道，这人已经到门口了，不让进来也不现实啊！ 程老爷子推开门，看到屋内的景象，脸上惊讶的神色掩都掩盖不住。 “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没事，程爷爷，就是我这术法施展起来有点费劲，不小心弄出了点乱子，咳咳咳。”我连忙解释道，这话说急了还有点咳嗽。 程老爷子皱了皱眉，“孩子，你这......我们程家可怎么还你啊？等找到小念你俩就立刻完婚。” “完婚！！！！” “咳咳咳咳咳......” “程爷爷，你说让我姐跟生念哥结婚？” “对，丫头这情我们家必须记住了，只有让小念娶了你我们才能放心。” “程，咳咳咳咳，我，咳咳咳咳......”我真是要急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帮忙找顾生念完全是看在程老爷子如此惦记我们一家还有那本书的情分上啊。 可能咳的太过了，竟又吐出了一口血，给屋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丫头啊，你这别激动啊。”程老爷子连忙上前递给我一个手绢。 我接过手绢擦了擦嘴边的血，“程爷爷，我找到了顾生念的大致方位，但是还没确定具体位置，咱们还是先找到顾生念要紧。” 程老爷子眼睛一亮，“那也是个好消息，接下来咱们再想想办法，其他的也不着急。” “嗯，不过我需要休息几天，恢复一下体力和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