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工资骗我十年，七零知青她不干了》 第1章 给白月光城里买房，我卖血养家 寒冬，清晨，天刚蒙蒙亮。 山脚下破败不堪的农家小院门口，冰天雪地里，破衣烂衫，满脸满身腐烂，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的楚瑶趴在地上。 “念念……”楚瑶朝着走远的人影伸出手去。 她的女儿念念偷跑回北山村里，却又在半夜里被人堵着嘴巴抓走了。 抓女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瑶的丈夫江源和她婆婆李翠娥。 十七岁的念念跑回来告诉她，说奶奶和爸爸为了高额的彩礼，竟然要将她卖给一个四十岁的鳏夫。 念念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江源和李翠娥就追上来了。 楚瑶的眼睛已经烂的瞎掉了，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腐肉，痛，痛到撕心裂肺，痛到麻木。 她甚至没有一点儿能力保护女儿。 李翠娥口口声声说楚瑶这艾滋病是在外面搞破鞋得来的，李翠娥咒骂楚瑶让他们江家丢尽了脸，污言秽语无数。 江源只是看了一眼楚瑶，便连连呕吐起来。 他拽住了女儿，狠狠用破布塞住了女儿嘴巴，之后和李翠娥合力将她用麻绳绑住，拖到了村口，塞进小汽车后备箱扬长而去。 猛然间，楚瑶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 她发现她不但能够站起来，她还飘起来了。 身上好像也感觉不到痛了。 楚瑶低头，这才发现破烂的门框旁，地上有一具尸体。 “啊！”已经变成鬼魂的楚瑶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这是她吗？ 她已经因为艾滋病重症瞎了将近一年了，平时她就靠着村里为数不多的留守老人丢进院子的一些干粮活着，她没有想到，原来她已经丑陋恐怖到把自己都能吓的尖叫的地步了。 依稀记得，十八岁那年下乡那年，她是那么的爱美，那么的青春洋溢。 那时候楚瑶被安排到了这西北最偏远的山村磨盘屯北山村。 从城里的娇小姐下乡到了农村，楚瑶吃不惯过不惯，没干几天活手上起了不少水泡，肩头破了，就连脸上的皮肤都晒的红肿起来。 楚瑶哭着要回去。 是江源帮了她，江源是那个年代村里为数不多上过学，有文化的年轻人。 他拜托村长让楚瑶和他一样，在村里当小学老师，他平时也对楚瑶多有照顾。 情窦初开楚瑶陷入了江源的温柔乡。 她不顾江家有个瘫痪的爹、满村子都忌惮的泼妇娘，还有一个骄横蛮缠的小姑子，爱上了给她温暖、嘴甜的江源，甚至没结婚便搬到了江家替江源照顾瘫痪的爹。 为了江家，楚瑶不惜屡屡写信回城里，让父母寄了不少的东西来，她更编造各种理由跟父母要钱，为的就是贴补江家。 江源跟楚瑶说，为了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他决定去省城打工，据说工资每个月有三十块。 小小的山村里，三十块钱是了不得的。 楚瑶支持他出去打工，她心甘情愿照顾他的家人，忍受江家母女的各种刁难和挑剔，伺候瘫痪的江源父亲。 江源是在出去打工的第三个月开始给楚瑶寄钱的，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三十块钱。 就这，让多少村民都羡慕不已，都说江源是个好男人，都说楚瑶是个享福的命。 尽管楚家爸妈极力反对这一门婚事，甚至为了让楚瑶回城去，他们不惜以断绝父母子女关系想要挟。 然而，已经铁了心的楚瑶却果断的选择了江源。 因为江源许诺她美好的未来！ 江源出去打工的第三年才回来和楚瑶结了婚，楚瑶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婆婆不喜，小姑子不善，楚瑶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江源从始至终都是每个月三十块钱，楚瑶为了养孩子维持家用，拼命干田间地头的活，她甚至还要上山去挖野菜，捡菌子。 尽管如此，婆婆李翠娥却依旧横挑鼻子竖挑眼，整天里说她攒不下钱，说自己的儿子多辛苦，说她是个败家的。 小姑子挑唆闹事，不学无术，妥妥的搅家精，让楚瑶身心疲惫。 楚瑶变成了魂魄以后，发现魂魄不由自主的追着江源的汽车在跑。 近二十年来，她这才发现，她没有出过几次村，也不认得去城里的路。 楚瑶想不起来是哪一次卖血感染得的艾滋。 公公江德海病危，她联系不上江源，婆婆拖着她坐在地上哭闹，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卖血凑钱抢救公公。 那时候，女儿念念也才不过一岁多，刚会走路。 后来，江德海又连续病危送医院抢救过好几次，每次她都去卖血。 江源好像永远都是往回家寄三十块钱，十几年里，一直都是。 哪怕是县城医院的环境变了又变，江源的工资都没变过。 直到有一次，楚瑶身上痛痒，出现疱疹，她去检查，才得知自己竟然感染了艾滋…… “你肯定是拿着我儿子的钱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了，天杀的，可别传染给我们！” 在得知楚瑶得了艾滋病之后，江家全家都用白酒喷了身子，洗了澡，甚至连衣裳都没有要，举家搬走了。 李翠娥把女儿念念也带走了，十几年里，她并未善待过女儿。 楚瑶知道，李翠娥已经开始在念念身上打主意了，她听到过李翠娥和江德海的对话，女孩子长大了，她要拿着念念去换彩礼。 楚瑶的魂魄飘呀飘，飘的她都累极了，才跟着汽车到了一处别墅区。 三层小楼一栋栋的，装修那么好看。 小车开进别墅，一个女人抱着胳膊站在大门口，身上是得体的昂贵的貂绒大衣，女人妆容精致，看着被拖出来的念念，她眼神冰冷。 “就这么想回去找你那个下贱的妈，就不怕被她传染艾滋啊？江念念，你何苦呢，刘老板可是大财主，你嫁过去就是过吃香喝辣的日子，真是脑子有问题！”女人冷嗤道。 刘玉婷！ 楚瑶这才知道，她在乡下守着江家过苦日子，江源早就和这个女人双宿双飞，早就在城里买了别墅小汽车，过着富贵日子了。 她说呢，李翠娥他们得知她感染了艾滋病，连夜搬走能搬哪里去！ 原来，他们早就有了家，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只有她…… 不甘，屈辱，愤怒，楚瑶伸出双手朝着江源抓去：“江源，你还我命来！” “嘶！” 疼痛让楚瑶闷哼出声。 鬼魂还是能感觉得到疼痛的？ 楚瑶抬头，熟悉的残破屋顶，瓦片缝隙很大，外面在下雨，顺着那缝隙有黑乎乎的水滴滴落到地上的破盆子里。 随即，她又转头看向四周围，碎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用泥糊着一层黄褐色的报纸，报纸碎屑翘起，一碰能沾一身…… 北山村的家？ 她不是跟在小汽车后面飘到省城的别墅区，看着那渣男和他的白月光别墅洋房，看着他们虐待她的女儿的么？ “哐当！” “这公鸡的嗓子眼儿都喊冒烟了，都不起床的，这家都指望我一个人，累死我算了。”熟悉的声音入耳，楚瑶的心脏猛地一揪。 第2章 重生第一件事，拿回身份证明 李翠娥？！ 这些话让楚瑶脑海里遥远的记忆被唤醒。 “妈，你好吵啊！”江秋菊慵懒的声音传来，一个呵欠声之后，她又说道：“还不是我哥，竟然直接寄钱给她，她有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呗，妈，你说我哥怎么那么歪心眼呢？” “儿子养大了就这德行，我跟你说，你以后可得孝顺我和你爸，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李翠娥咬牙切齿的说完，又踹了一脚木盆，骂骂咧咧：“我倒要看看，她这钱取了怎么安排，哼！” 楚瑶可以确定，她重生了。 重生在江源出门打工的第三个月，也是第一次寄回来三十块钱，她准备去取钱的这一天清晨。 最近这段时间天天下雨，山石经常滚落。 昨天傍晚，楚瑶刚从山脚下的村小学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得远处一声闷响，泥石流滑坡，掩埋了一辆巡察路过的军用吉普。 楚瑶和村民们一起过去帮忙救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回来，她从被碎石头掩埋的车厢里救了个年轻人，因为楚家妈妈是医生，楚瑶从小就在医院里玩，对简单急救知识都懂得，所以，那个年轻军官经过她的初步抢救，等不远处的边防救护队赶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只是，楚瑶却因为又累又淋了雨，回来就发烧了，如果不是李翠娥作妖砸东西的声音巨大，她八成这一上午都醒不来。 无视掉外面持续的骂骂咧咧，楚瑶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儿。 她的脑海里，关于前世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一般划过，她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 那些痛，那些账，是该跟这江家好好的算一算了。 许是刚才愤怒又激动，倒是让楚瑶出了一身的汗，现在除了身上酸痛和黏糊糊之外轻松了许多。 楚瑶翻身起床，抱着搪瓷脸盆出去打了半盆水，又从厨房拎了热水壶回房，擦洗一番之后，她才再次走出房门。 她做这些的时候，江秋菊又回房睡觉去了，李翠娥眼神不善的盯着她，几次想要说话，都忍住了。 楚瑶再次走到厨房，帮着拿碗筷，轻声道：“翠姨，我一会儿去邮局取钱，你把我身份证明给我。” 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里，楚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去。 包括这两年她不断让父母寄过来的东西和花在江家的钱，以及江源出门的时候，跟她借的那两百块钱。 为了跟她借钱出去，江源还假惺惺的写了个借据。 上辈子，这借据后来在和江源结婚的时候，她当着江源的面给撕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源拿着她的两百块钱去了省城找白月光刘玉婷，他们吃香喝辣的去了。 这辈子，属于她的，她都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取钱还要身份证明的？你人去不就行了吗？”李翠娥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楚瑶，说道。 儿子在离开家之前，耍尽手段哄骗了楚瑶将身份证明给了李翠娥藏了起来，就是想着要拿捏她，让她不能轻易离开这个家。 “取钱当然要身份证明了，人家要查验证明，要对身份，很复杂的。”楚瑶转头看着李翠娥，道：“三十块钱呢，要是对不上身份，就要退回去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李翠娥想了想，说道。 楚瑶的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后，她笑着道：“昨晚山体滑坡，路上都是碎石头，村长说每家要出一个劳动力，我已经参加过救援了，今天村长应该不会喊我们家的了，如果翠姨跟着我一起出去，回头会不会被村长喊了一起去搬石头啊？” 李翠娥最是那喜欢偷奸耍滑的，每次村里有什么集体劳动的时候，她都能以肚子痛、身上有事儿等等理由溜走。 所以，楚瑶这么一说，李翠娥立刻便退缩了。 “要不，让秋菊跟你去。”李翠娥还是不死心，又说道。 “秋菊前几天就说要买衣服鞋子，她如果去了镇上，我可不一定管得住啊！”楚瑶拿了一个黑面窝窝头，道：“翠姨，你赶紧的把证明给我去取钱吧，我还得赶回来下午还要上课呢，这要是旷课了，回头也得扣钱。” “行，你早去早回，钱别乱花，啥都别买，家里现在苞谷面有，腊鸡腊鸭都是你爹妈寄来的，还有二斤腊肉，够吃半年的了。”李翠娥说完，不忘叮嘱一句：“瞧瞧我们家阿源啊，真是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的，这拿了工资就寄给你，可真是对你好的呦！” 楚瑶眼神暗了暗，给了李翠娥一个假意的微笑。 李翠娥最终还是回房将楚瑶的身份证明给拿了出来，报纸包着，又用油纸层层裹住，如果不是她自愿拿出来，楚瑶觉得自己要去找的话，还真是不好找。 李翠娥将一张塑封的身份证和一封介绍信递过来，又有些瑟缩的捏着信封问道：“只是身份证明就可以了吧？” “我不是本地人，如果邮局问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取钱，我怎么回答？”楚瑶问道。 “那……好吧，你取了钱赶紧回来，这些东西还是给我帮你保管着，别回头弄丢了可麻烦。”李翠娥不满的嘟囔道。 楚瑶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山路崎岖，碎石头被搬走了一些，已经可以通行了。 “楚瑶，这一早出门，是去镇上邮局吧？听说江源寄工资回来了啊？你享福的日子要来了。”村民都被村长喊来搬石头，看到楚瑶，有人打招呼。 “刘婶你消息倒是灵通的。”楚瑶回了一句，加快步伐走了。 她很少和村里人说话，一是她本来就是个知识分子，和这些村妇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不到一起，再加上李翠娥怕村民在她面前嚼舌根戳穿他们江家的事儿，基本上不让她和村里人多接触。 不过，关于江源寄钱回来的事儿，自从昨天她收到汇款单之后，李翠娥已经喊遍了大半个村子。 碎石头多，楚瑶走得慢，身后村中妇女的议论声很大，她听得真切。 “嘿，这外来的媳妇就是省事儿，长得这么水灵，却又是贴钱又是贴物件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从城里面寄过来，我们家小子要是能弄个知青回家当媳妇，倒也是美滋滋的。” 第3章 搬出江家，回知青点住 “江源都出门三个月了，才听着李翠娥说寄钱回来了，八成那城里的工作也不好找。” “还别说，江源那长相是不错，就是摊上那么个家庭……哦，听说江源去的省城，不就是刘主任家闺女召唤去，给安排的工作么！” 议论声逐渐小了，楚瑶也走远了。 不管这些人议论的是什么，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月前，曾经对她示好过，追求过她的知青点男知青王文峰帮村里去省城采购农机用具回来，就跑去小学里跟他说过，说在省城国营饭店看到江源了，和江源坐对面吃饭的是村主任的女儿刘玉婷，据说那国营饭店一顿饭可能得一二十块钱呢。 关于刘玉婷和江源的故事，楚瑶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据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刘玉婷长得好看，江源也白面书生一般，两人很是般配。 后来两人还一起考上了县城的中专学校，不过，刘玉婷去了省城，江源却被发配回来村小学当老师了。 这其中的原因，便是江源的爸江德海早年成分不好，投机倒把进去过，出来之后又因为赌博被债主打断腿，所以，这不单单成了江源的污点，也导致两人最终没有能够在一起。 刘玉婷三年前嫁了人，是省城的富豪，有大公司的。 楚瑶两年前刚来这磨盘屯就听说了刘玉婷婚礼有多隆重，新郎多阔绰，据说许多人家得到的喜糖都有一脸盆，孩子吃一年都没吃掉。 关于刘玉婷，楚瑶问过江源。 江源只是面色平静的告诉她，说那都是过去懵懂少年时候的喜欢，一切都过去了，他祝福刘玉婷。 这两年，江源对楚瑶呵护备至，每天甜言蜜语的，让楚瑶真的相信了爱情，相信了他。 哪怕王知青来跟她说起省城饭馆的事儿，她都没当回事，只觉得老乡见面吃顿饭，也属正常。 经历两世，楚瑶知道，江源那是拿着她的钱，去跟刘玉婷过日子了。 他们从最初的偷偷摸摸，到后来干脆双宿双飞，也没用多长时间。 而她楚瑶，不过是江源放在江家，帮他伺候爹妈、照顾妹妹的佣人罢了。 最主要的是，那十几年，楚瑶还能让自己的父母完全的倒贴过来，他永远的三十块，给的心安理得。 楚瑶边走边想着前世，当她感染艾滋之后，痛不欲生，父母也误会她自甘堕落，与她吵架决裂，她因此更是无依无靠，被江家弃之如敝履，落得个全身溃烂而死的下场。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么宠爱她的爸妈，却被她一次次的盘剥，一次次的欺骗伤害…… 一路想着心事，楚瑶快步走到了镇上邮局。 她从邮局不但取了三十块钱，还取了一个很大的包裹。 包裹里面是毛线毛衣，棉袄，帽子，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最贵的东西。 上辈子，她取了这些东西回去之后，便分给了李翠娥和江秋菊，哄着他们高兴了好几天。 如今，她不会再将这些东西拿回去给他们了。 这么想着，楚瑶拎着包裹走进了旁边的供销社。 “同志，你好，我想来买一些东西。”楚瑶故意将拉链包放在柜台上，露出了里面的毛线来。 “哎呦，这是开司米吧？这么精细的开司米啊，好东西啊，哎，小姑娘，你是哪里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毛线的？”果然，柜台里面两个营业员一看到楚瑶包里面的东西，立刻眼睛便亮了。 “是我妈妈寄过来的。”楚瑶说道。 “小姑娘，你是有对象了吧？你妈妈寄的这蓝色的是男款的呀。”营业员伸手捏了捏，看了一眼楚瑶，说道：“你跟妈妈要了来给对象织毛衣的，是不是呀？” “哪里呀，妈妈说，让我织毛衣自己穿，她说深色耐脏，我才不要这蓝色灰色的呢，多丑啊！”楚瑶嘟着嘴，摇头，道。 “哎，小姑娘，看你样子家里条件挺好的吧，家里肯定也不缺这些东西，这样吧，你这个卖给我，正好快过年了，我给我们家俩小子一人织一件毛衣穿。”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营业员说道。 “你真的要吗？”楚瑶看着大姐，再一次确认。 “要啊，当然要了，小姑娘，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啊？一看你就大城市里来的，肯定好多好东西的。”虽然是乡镇营业员，但是，却也是拿工资的，楚瑶知道，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这个，在镇上还有几个门面房，条件挺不错的。 半个小时之后，楚瑶便只是拎着一个空荡荡的旅行袋走出了供销社。 楚瑶回去的时候，先去了一趟知青点，找到了知青办主任，跟他说明了自己还想回到知青点来，想申请继续参加劳动。 楚瑶本来就学历高，懂医理，知青办这位陈主任对她印象还是挺好的。 知道她和江源谈恋爱，陈主任甚至找她好好谈过话。 想到上辈子，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狗啃掉了一样，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去，一心要搬去江家吃苦，楚瑶刚走进知青点大院，正好脑门撞在了半开的门上。 楚瑶捂着脑门，自嘲的一笑：这也算是报应了。 “哎呦，撞疼了吧？”陈主任一抬头，就看到了楚瑶，他立刻站起身来，问道。 陈主任五十岁了，自家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脾气臭，看着楚瑶这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他别提多喜欢了。 因为楚瑶不听劝，一心跟江源谈恋爱，陈主任刚开始回去跟自家媳妇都吐槽过好几次。 “我没事，陈主任，这是我妈妈刚给寄过来的烟，还有这个，是我刚从镇上买来的桃酥饼，给阿姨吃的。”楚瑶取出背包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说道。 “不行不行，这你拿回去，这可不兴送礼的啊！”陈主任立刻将桌上的东西都推了回来。 “陈主任，这是我专门给您的，就两包烟，一点儿饼干，还够不上贿赂呢。”楚瑶笑着说道：“我跟我爸妈说，您和阿姨自从我下乡来就一直照顾着，他们早就想让我给您带点儿东西了。” 楚瑶坚持，陈主任也没有继续推辞，他看着楚瑶，问道：“丫头，说说吧，是不是在江家受委屈了？你阿姨总是担心着你呢。” “我想搬出来，继续搬回知青点住。”楚瑶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4章 暴打渣男妹妹 “嗯？”陈主任看着楚瑶，神情之中满满的都是诧异。 “我和江源只是口头订了婚，也没有个仪式，所以，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和他继续下去，我会努力学习，好好的考试，我要争取考上大学去。”楚瑶坐直了身子，说道。 年初有通知下来，已经恢复高考了，楚瑶想考大学，考出去，早早的走出这深山里去。 “嗯，你有这想法，陈叔叔我啊，可高兴了，你这丫头，终于是想通了，想明白了。”陈主任很高兴，他笑呵呵的道：“这事儿，我帮你，你本来就是我们知青点的知青，那宿舍还给你留着呢，秦真真搬去别的宿舍了，正好，你可以安静的学习看书。” “多谢陈主任，多谢！”楚瑶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她站起身来，朝着陈主任鞠躬。 上辈子，她因为卖血感染艾滋，江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搬走，村子里许多人见了她每每都要远远的啐上一口，唾骂她，嫌弃她，都躲的远远的。 幸好是陈主任夫妇，他们隔三岔五的送一些东西给她吃，就算后来他们被大儿子接去了城里面生活，也会叮嘱村里人给她丢一些干粮去。 得到陈主任的认可，楚瑶心里更有底了。 不然，这穷乡僻壤的，她还真是怕回头从江家搬出来没地方去。 …… 楚瑶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秦真真。 想着上辈子这个女人将自己在磨盘屯的一切添油加醋的告诉爸爸妈妈，想着最后，她病入膏肓的时候，打回去的那通电话，竟然是秦真真接的，这个女人认了她爸妈为干亲，鸠占鹊巢了，楚瑶的心便拧结着，看向秦真真，亦是心中愤恨无比。 “瑶瑶，你去哪里了？我今天去你们家找你，他们说你去镇上取钱了，是不是干爸干妈寄的东西也到了啊？”秦真真赶紧上前来，伸手要挽着楚瑶的胳膊。 “嗯，我去镇上了。”楚瑶避开秦真真的胳膊，她冷冷看着秦真真，问道：“秦真真，我爸妈还没有认你做干女儿呢，你不该这样喊他们的。” 秦真真的爸爸是楚瑶爸爸厂里的一个普通员工，平时巴结着楚家，说了好几次要将自己女儿给楚家做干女儿，楚爸爸和楚妈妈一直没点头。 楚瑶被安排下乡，楚家爸妈不舍又心疼的紧，得知秦真真也一起下乡来，楚家妈妈便叮嘱秦真真帮忙照顾一些楚瑶，为了感谢秦真真，楚妈妈每次寄东西，都是双份的，给秦真真也要寄一模一样的。 然而，上辈子楚瑶最后走到那么凄惨的地步，有一部分也是出自秦真真之手的。 “我，我没事儿，就是去看看你。”秦真真诧异的看着楚瑶，她发现楚瑶变了。 变得冷漠了！ 楚家有钱，爸爸是厂长，妈妈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她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所以，非常单纯好骗。 楚瑶和江源在一起，能被江源骗回家当佣人保姆，自然也有秦真真的功劳，秦真真非常乐意看着楚瑶犯傻，看着楚瑶吃瘪被江家欺负，她的内心里，溢满快感。 “既然没事儿，那我先走了。”楚瑶绕过秦真真，转身朝着江家方向走去。 秦真真想要去追楚瑶，可是，看着楚瑶头也不回，冷漠至极，她还是忍住了。 “什么玩意儿啊，哼！”秦真真看着楚瑶的背影，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道：“自己的未婚夫早就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了，只有你这傻子还在这儿为人家当佣人呢，活该。” 楚瑶回到江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走进院子，她就看到院中水井旁边那一盆的衣服。 想着这几个月来，她每天天不亮就被吵醒起来洗衣服做饭，做完这江家的活儿去学校上课，放学了还要帮李翠娥一起去地里干活，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真真儿的没苦硬吃。 每天晚上累的胳膊酸腿疼的，还在那儿自我安慰，这都是为了爱情。 狗屁的爱情啊！ “哇，你可总算回来了，嫂子，我那衣服都快泡臭了，你赶紧给洗了啊，然后……”江秋菊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边说话，一边看向楚瑶的背包：“我妈说，算日子的话，你们家是不是也要寄东西来了？” “我们家寄东西来，和你有关系吗？”楚瑶冷冷问道。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我嫂子，是我哥女朋友，当然和我们家有关系了。”江秋菊倒是条理清楚，她皱眉看着楚瑶，伸手就来夺她的背包：“你是我们江家的人，当然得听我们家的，我哥的三十块钱呢，你买什么东西了？” “啪！” 楚瑶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没提防的江秋菊给打的摔倒在一侧地上去了。 “啊，你，你打我？”江秋菊没想到温柔的楚瑶会打人，她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来，朝着楚瑶伸手过去，边喊着：“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一个知青，你不要脸住到我们家来，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 “啪啪！” 楚瑶直接抬手，左右开弓，把江秋菊给打的都蒙了。 江秋菊想要耍泼，却又被楚瑶一脚踹在肚子上，直接往后跌坐在地上去了。 “楚瑶，你敢打我，你，你疯啦，爸，爸，妈，我的妈呀，楚瑶她打我！”江秋菊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转头大声喊叫着：“你竟然敢打我？” “干什么呢？”屋子里传出吼声来，江德海瘫痪在床不能动，他只能大喊着：“楚瑶，怎么回事？” “吃我的，穿我的，每天给你洗衣服做饭，你还对我指手画脚的，打你怎么了？还要挑日子吗？”楚瑶看着脸被打的通红的江秋菊，沉声呵斥道。 李翠娥去地里了还没回来，江德海下不来床，只是在房间里拿着棍子敲床边，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饿了，渴了，想上厕所了，都会拿着棍子敲床边。 然而，这一次，他棍子都敲断了，都没有人管他。 第5章 泼脏水，名声坏了没人要? 外面，江秋菊从刚开始的嚎啕大哭转为小声抽泣，随即传来的是楚瑶冷冷的声音。 “再哭，我继续抽你！”楚瑶看着江秋菊，她手里拿着水井旁边的脏鞋子，那是李翠娥丢下的，这几天下雨，到处都是泥泞，她的布鞋脏了，丢在水井边等着楚瑶回来刷洗呢。 江秋菊坐在地上，满头满脸满身的鞋底印子，她哭也不敢哭了，连爬起来都颤颤巍巍的。 大白天的，村里家家户户除了像江德海这样残废的，就没有闲人。 所以，江秋菊喊了半天也没人来帮她，她打也打不过楚瑶，没指望，便没了底气。 “你，你要干什么嘛，我把那些衣服和耳环手链都还给你，我把雪花膏也还给你。”江秋菊抽泣着说道。 等李翠娥从地里回来，就瞧着自家闺女坐在水井旁边，正在吭哧吭哧的洗着衣服。 “这，这啥情况啊？”李翠娥不相信江秋菊会这么勤快。 楚瑶没来的时候，要想让这丫头洗个衣服啥的，那得骂半天，甚至还得踹上两脚，她才不情不愿的给洗一洗。 楚瑶来了之后，李翠娥都不记得女儿洗过衣服了。 “妈！”见到亲娘，江秋菊那委屈啊，直接“哇”的一声哭了。 “脸上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李翠娥是瞪着眼瞅着闺女，她想不到谁能把自家泼辣的闺女打成这样。 西厢房的房门开着，楚瑶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她的衣裳不多，这两年里，但凡爹妈给寄来的东西，一半被秦真真拿走了，剩下的，她都拿来给江家了。 十四岁的江秋菊穿她的衣裳有些大，但是，人家不嫌弃，尤其是李翠娥，硬是帮着江秋菊把裤腿给用针线挽起来好几道，非说合适的。 雪花膏，漂亮首饰，若不是李翠娥这张老脸实在是不好意思戴出去，不然的话，她会跟她闺女一起，从楚瑶这里抢的更多。 不过，就在刚才，楚瑶已经逼着江秋菊把雪花膏拿了出来，把手链耳环也还给了她。 至于衣服，她不要了，她不稀罕那些被别人穿过的。 “妈，她，她打我！”江秋菊抱着她妈哭的好大声。 村里很多人都下工来了，他们听得哭声，扛着锄头铁锹的，都跑江家门口来了。 “楚瑶，你为什么打秋菊？”李翠娥转身朝着楚瑶的房间喊着，她不忘高声道：“我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寄回来三十块钱全给你了，你还这样对我们，你这良心被狗吃了吗？” “哎呦，还真寄钱回来了啊？” “该不会是，楚瑶她拿了钱就想跑了吧？” “按道理，三十块钱也不至于的，我可听说，楚知青她家城里可有钱了，爸妈都是拿工资的，生活条件好的很。”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一个个眼睛晶亮，都不舍得回去吃饭，都想看好戏。 “首先，江源走之前跟我借了两百块钱，白纸黑字，他给我写了借据，三十块钱，只能算他还我的利息。”楚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来到院子里，正好村民来的多，她更有底气了：“其次，我只是和江源谈恋爱，答应帮他照顾一下家里，但是，我没有义务照顾你们一家老小，没有义务天天帮给你们全家洗衣做饭。” “你都说了，你和我们家江源谈恋爱来着，帮忙做一下家务怎么了？我们农村人哪个女的不是洗衣做饭的啊！”李翠娥挥手嚷嚷着：“就你金贵，我们一家子伺候着，还落不着好，你可真是丧良心啊！” 村民们纷纷看向楚瑶，摇头。 来了这大西北两年了，风吹日晒的竟然也没有把她的皮肤晒黑，还是那么白嫩，看着就像个不干活的娇小姐。 楚瑶看了一眼村民，她自然也不求着这些村民帮她说话。 每次她干活，洗衣服做饭的，李翠娥都要关上院子门。 每每出去，李翠娥都会跟村民们说，是他们江家娶了个娇小姐，伺候着她，就因为江源一心喜欢她。 楚瑶懒得争辩，再说了，争辩赢了也毫无意义，她只是淡淡看着李翠娥，道：“你也说了，农村女孩子洗衣服做饭的，我是城里来的，自然就不做这些事儿了，不如这样，你们把江源欠的钱还给我，我和江源也就两清了，和你们江家从此毫无瓜葛！” “呦，这丫头硬气起来了。” “哎，楚知青，你都住江家来了，这再搬出去，会没人要的，名声可不好。” “就是，都在人家家里住这么久，指不定孩子都打掉俩了，搬出去以后，谁要啊！” 到底也是这磨盘屯的人，自然不会帮着她一个外人。 尽管这些人平时非常嫌弃江家这一家子，李翠娥的泼辣和不要脸，让他们都让自家闺女避开江源远远地，都不想和他们有关系。 但是，对付一个外来的知青，他们还是同仇敌忾的，还是愿意互相庇护着的。 “我和江源是清白的，这也无需跟你们证明什么，至于我以后有没有人要，也和大家无关，更和江家无关。”楚瑶的硬气，不急于解释，倒是让村民们本来要继续胡说八道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楚瑶，你，你别胡说，我们家江源可没有欠你的钱，他是出去打工的，是要跟你结婚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他在外面辛苦，你在这里搅家精，这可不行！”李翠娥眼珠子一转，又道：“我都说了，只要你怀了我们江源的孩子，你每天都不用下地，我都能伺候你的，我能保证！” “啧，我就说嘛，都住在江家了，还能不发生点啥。” “这到底是城里的姑娘呦，思想开放！”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楚瑶咬着牙，冷眼扫过这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最后，她的眼神扫过人群后面，秦真真正和一个年轻人在说着什么。 似曾相识的面容在楚瑶脑海里划过，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昨天在泥石流现场救走那个年轻军官的人，是附近边防部队的。 楚瑶想起来，秦真真上辈子在磨盘屯待了三年多，起初一直不肯回去，说是喜欢上了一个军人，一直在追求那位军官。 只是，后来好像一直没有成，被拒绝了好几次之后，她也待不住了，她爸妈便让人将她给调回城里去了。 而她楚瑶，因为已经和江源结婚，被江家给留在了这大西北……一辈子！ 楚瑶看到那个年轻军人把一袋子水果给了秦真真，还给了她一个信封，若是没猜错的话，信封里面是感谢信和布票粮票，上辈子，秦真真突然跑去县城扯了两块很漂亮的花布，回来的时候跟知青点的人说，是有人追求她，给她送的。 现在想来，有些时间线是重合的。 秦真真遇见了前来感谢楚瑶的军官小哥，截取了她的东西，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同志，是找我吗？”一念及此，楚瑶立刻拨开众人，大步走到年轻人面前，道：“我们见过，昨晚在泥石流现场。” 第6章 这是她的初吻啊! 楚瑶想起来，秦真真上辈子在磨盘屯待了三年多，起初一直不肯回去，说是喜欢上了一个军人，一直在追求那位军官。 只是，后来好像一直没有成，被拒绝了好几次之后，她也待不住了，她爸妈便让人将她给调回城里去了。 而她楚瑶，因为已经和江源结婚，被江家给留在了这大西北……一辈子！ 楚瑶看到那个年轻军人把一袋子水果给了秦真真，还给了她一个信封，若是没猜错的话，信封里面是感谢信和布票粮票，上辈子，秦真真突然跑去县城扯了两块很漂亮的花布，回来的时候跟知青点的人说，是有人追求她，给她送的。 现在想来，有些时间线是重合的。 秦真真再一次意外地遇见了前来感谢楚瑶的军官小哥，截取了她的东西，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同志，是找我吗？”一念及此，楚瑶立刻拨开众人，大步走到年轻人面前，道：“我们见过，昨晚在泥石流现场。” “是啊是啊，昨晚我们见过的，我是来给你送感谢信和礼物的，这位秦真真同志说是你闺蜜，她让我先把东西给她。”年轻人耿直，直接从秦真真手里将东西都拿了下来，递给了楚瑶，他冲着楚瑶笑着道：“我们队长醒来了，医生说幸好提前做了抢救措施，不然的话很危险，所以，队长让我来特地感谢你的。” “哎呦，这水果还用**的呢，可是精品啊！” “那信封里面，是钱吧，啧，部队的人就是有钱。” “队长？那边防大队的队长？西北狼陆振轩？” 村民们炸开了锅一般议论起来，众人盯着楚瑶手里的水果和信封，就恨不得把这些东西给收他们眼睛里面去。 楚瑶大约听到了“陆振轩、帅、富二代……”等等美誉。 陆振轩？！ 楚瑶记得的，上辈子，秦真真一直追求的那个军官，就是陆振轩。 那时候，由于满脑子都是江源，都是帮着江家好好过下去，致富，所以，对于什么西北狼，第一帅陆振轩，楚瑶都没有兴趣知道，她更觉得，那人距离她很远很远。 哪怕是她救过他，对于楚瑶来说，也不过是路过，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说道的。 楚瑶舔了舔嘴唇，想着昨天为了救人，她给陆振轩做的人工呼吸，那嘴唇冰凉，却柔软…… 这是她的初吻啊！ 上辈子她甚至因为初吻用在救人上，而觉得愧对江源，在新婚夜将这事儿还告诉了江源，也因此，在后来被江源拿来折辱她，说她早就水性杨花，说她早就跟别的当兵的睡了…… 看着手里的水果和信封，楚瑶隐隐地有一种感觉，这辈子，他们……或许可以再见的。 “救人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陆队长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楚瑶看着年轻官兵，道：“让陆队长好好保养，让他再检查一下肺部，可能吸入脏水之后会引起肺部炎症，还有，告诉你们家陆队长……” 楚瑶凑近那个年轻的军官，小声道：“我在他腰间摸到了伤，让他注意腰伤，别落下后遗症，不然的话，怕是会影响将来的幸福生活。” 不得不说，秦真真其实长得很好看。 妖娆妩媚的，从下乡来之后这两年里，追求秦真真的也不少。 只是，这女人还挺聪明的，跟谁都不确定关系，总是保持着暧昧。 楚瑶觉得，这世上啊，女追男隔层纱，上辈子陆振轩被秦真真那么火热的攻击，两年时间都不为所动，或许，就是因为那陆振轩腰间的伤，伤着肾脏了？！ “呃……”年轻的军官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楚瑶没有再管这年轻军官，她转身回到院子里，看着江家母女，道：“当着大家的面，我现在要说清楚几个事情，第一，我这几天还会回来，是为了收拾好我的东西，加上跟江家讨要属于我的东西；第二，江源欠我的两百块钱，三天内还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后如果我见不到钱，我会去告江源，告江家；第三，我和江源，到此为止！” 其余的不多说，她也不想解释她和江源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嘴都没有亲过，拉手都是很少很少的，偶尔的触碰，都让她觉的不太舒服。 上辈子她只以为是她的家教和矜持，后来当他们新婚夜江源喝了许多酒，强行与她发生关系，楚瑶只觉得当时疼痛难忍，她发现并不是如村里那些女人八卦的那么飘飘欲仙，她反而觉的，上辈子每一次都是一种煎熬。 “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和我们江源没有关系？江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啊，他不当老师出去，就是为了说要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你，你这没良心的呦！”李翠娥拿出她的杀手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喊起来：“我的儿啊，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呦……” 楚瑶没搭理她，而是拎着东西回了房间，她要继续收拾整理。 当初搬过来的时候，江源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她硬是没同意，甚至江源强行抱着她，都被她严词拒绝掉了，无奈，江家便将这一间杂物房间收拾了一下给她住，矮小，憋闷的小房间，愣是被她精心装修成了一个很温馨的小窝。 再一次走进连进门都要低下头的房间，楚瑶只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恋爱脑绝症了。 床是用碎石头垒起来的，高低有些不平，晚上睡觉她都不太敢有大动静，就怕床塌了。 不过，床上用品倒是漂亮的，小粉花的床单被罩，全棉的，包括书桌上的布，她都要打包带走的。 村民们本就干了半天活儿，饿着肚子呢，本来想看热闹的，结果，这热闹看着好像也没多大劲，李翠娥素来喜欢撒泼打滚，为了田地沟渠啊，为了路过薅别人家的瓜果被逮住了啊，她只要往地上一坐一躺，事儿就能解决。 看多了，大家也都烦了，于是，一个个的背着锄头铁锹回家去了。 江家的这一天，鸡飞狗跳的。 李翠娥一个中午都在骂骂咧咧，摔盆子摔碗，但是，楚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无言以对。 “还钱，不然我告你们家诈骗，骗我钱财！”楚瑶晃了晃手里的信纸，上面确确实实是江源的字，李翠娥大字不识一个，是个文盲，但是，江秋菊却是个初中生，她凑近了想抢，却被楚瑶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哼，我要写信告诉我哥，说你欺负我们！”江秋菊捂着胀痛的脸，不忿的说道。 第7章 绝不会犯傻，绝对不会回头 “那就写的详细一些，告诉他，欠我的钱，尽快还回来，多一天就多算一天的利息。”楚瑶说着，自顾自地拎了一包东西去了知青点。 秦真真在知青点，中午的时候，陆振轩的手下离开，她紧追了几步，跟那位兵哥哥打探了一下陆振轩的情况，送了兵哥哥出村去的。 当楚瑶走进知青点的时候，秦真真正在几个知青堆里说话说得眉飞色舞的。 看到楚瑶，秦真真的眼神闪躲，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 “瑶瑶，你怎么来了？”秦真真瞧着楚瑶手里拎着的水果，她立刻起身迎了上来，满脸了然之色：“一定是中午的时候在江家你没好直接给我，现在给我送来了吧？” “你好大的脸啊！”楚瑶直接被这个女人的厚脸皮给惊呆了，她冷笑一声，绕过正伸出手来的秦真真，径直朝着另一边宿舍方向走去。 “……”秦真真站在原地，满脸通红，半晌，她才委屈的咬着嘴唇，转头看了一眼一旁一群看好戏的知青，一跺脚，抬手抹着眼泪，哭着走了。 “啧，这楚瑶还真是敢给秦真真脸色啊！刚才秦真真不是还在说，楚瑶爸妈巴结着秦真真她爸，就是想要她照顾一下楚瑶的么！” “是啊，秦真真爸爸是厂长，楚瑶爸爸只是个小职工呢，这楚瑶也真是太不懂事了，秦真真要是回去跟她爸爸说，楚瑶的爸爸就完蛋了，还不给穿小鞋啊！” “秦真真说的是真话吗？”有人质疑。 “当然是真话，你们没看见以前楚瑶每次家里寄东西来都要分给秦真真，这就是巴结，楚瑶的爸妈巴结着秦真真爸妈呢！” 知青们纷纷对着楚瑶的方向摇头，只觉得楚瑶有点儿过分。 只有一个叫做余美珍的短发女知青，不屑的冷笑一声：“一个喜欢炫耀家世，一个恋爱脑没得救，大城市的人都有病。” 楚瑶没有搭理这些人，她将宿舍收拾了一下，吃了根香蕉填了一下肚子，便关上门去学校上课了。 要说江源这两年对她最大的帮助，就是给介绍她去小学当老师。 从未干过活的她，在刚下乡的第三天就哭了。 农活还没干多少，双手掌心里便全是水泡，肩头也因为背箩筐而勒出了血痕，肿痛到哭泣。 不能吃苦的楚瑶请假跑去镇上给爸妈打电话，刚好遇见了同去镇上的江源，江源陪着她去了邮局，知道了她的家庭状况。 为此，江源在镇上花了两毛钱给她买了一碗馄饨。 就是那一碗馄饨的温暖，让楚瑶认定了他。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走在去小学的路上，楚瑶正好遇见了老知青余美珍。 余美珍来知青点五年了，最近在申请调回去。 这个女孩性子泼辣，干活也有劲，据说家里是开武馆的，在知青点，一帮男的都不敢招惹她。 俩人同行往村外走去，楚瑶对着余美珍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想通了倒是好的，之前我就提醒过你，那江源和刘玉婷藕断丝连的，哼，你还不听，城里的小姑娘就是恋爱脑！”余美珍有些不屑的说道，语气里，更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楚瑶转头看着余美珍，若是以前，或许她会讨厌这样的女孩，觉得她戾气重，说话又难听。 但是，如今，她看着余美珍，却笑了，笑着的真诚。 楚瑶对这个女孩记忆很深，上辈子，余美珍是又过了两年才拿到回城调令的，不过，听说她后来和边防部队的一个官兵恋爱，最后好像是嫁给了那个官兵，随军去了。 这是一个心肠很好、很耿直的女孩子，楚瑶还记得，上辈子她在医院卖血，余美珍刚好也在医院，得知情况之后，狠狠的唾弃了她一顿，也把江源父母给好好的羞辱了一番，最后，塞给她两个红糖馒头。 虽然那之后她再没见过余美珍，但是，那两个红糖馒头的恩情，她一直记得的。 “你说的很对，我不恋爱脑了！”楚瑶歪着脑袋，往余美珍怀里塞了一个橘子，道：“谢谢你啊！” 谢谢前世的红糖馒头，也谢谢你的耿直和真心。 村口的岔道前，楚瑶朝右去了山脚下的小学，下午有她的课。 余美珍拿着橘子，有些诧异，看着跑走的女孩纤细的背影，她撇了撇嘴，道：“啧，这身段，要是李翠娥那母女不是碍着村民都瞅着，一准要挨欺负的！” 李翠娥虽然也是精瘦的，但是，常年在地里干活，那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看着手里的橘子，余美珍抿了抿嘴唇…… 让楚瑶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因为一个橘子，晚上放学的时候，余美珍竟然在小学门口的一颗柿子树下等她。 “你找我有事？”楚瑶好奇的问道。 “陪你回去，那江家我认识的早，都是些胡搅蛮缠的，就你……不是姐姐瞧不上你，你打不过他们的。”余美珍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瑶，不屑的说道。 “好，我还正在想，晚上要不就回知青点住算了，那个家，我不过是想着好好收拾一下走人，也不想留在那儿的。”楚瑶点头，她上前主动挽着余美珍的胳膊，道：“那就多谢美珍姐姐了。” “哼，我也就是看不惯那江家的老婆子，自从两年前她扎着裤腿偷集体的黄豆粒被我逮着了，一直骂我，骂两年了，我可想报复回去了。”余美珍瞥了一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楚瑶，道：“你可给我争气一点，别回头那个渣男回来一哄，你就又回他怀抱里去了。” “放心好了，美珍姐，我绝不会犯傻了，绝对不会回头的。”楚瑶很认真的说道。 傍晚的江家，其实早就摆好了阵势。 李翠娥拿了棍子在堂屋里搁着，还有搓衣板和两个碗，碗底朝上。 江秋菊看着那碗底，龇了龇牙。 从小她不听话，就被她妈罚跪碗底。 碗底的坨坨很小，硌着膝盖特别疼，每一次跪下不出三分钟，她一准能把错误全承认了，丝毫不敢保留的。 “哼，她就占着白天人多，我们江家好面子，好家风，她才嚣张的，我倒是不信了，她能说放弃我们家阿源就放弃了？”李翠娥冷嗤一声，说道。 江德海也被扛着到了堂屋里，半躺在一张竹椅上，身上盖着黑乎乎的棉被。 他沉着脸，道：“秋菊，你下午去大队部给阿源打电话了吗？” 第8章 拿回江家属于自己的所有东西 “打了！”江秋菊立刻点头：“正好刘主任在，我跟他要了玉婷姐的电话，她说会转告我哥的。” “嗯，玉婷那丫头倒也是有心的，给咱们阿源在城里面找了工作，也不枉阿源当初为了她差点儿跳河去。”李翠娥说道。 “妈，你说，要是玉婷姐跟她现在这个富豪老公弄了很多钱，以后我哥要是还能跟她一起，其实也不错，管她是二婚还是三婚呢。”江秋菊磕着瓜子，边说道。 “你们说，玉婷那丫头嫁了两年都没生孩子，是那男的不能，还是她有问题啊，要是不能生那可不行。”李翠娥咂嘴摇头：“老江家还是要留后的。” “咳咳咳……”就在李翠娥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外面的江德海咳嗽了一声，一家子朝着外面开去，便瞧着楚瑶走进了院子。 江秋菊立刻起身来冲出去，根据之前商量好的计谋，她要第一时间关院子门。 然而，门口跟着楚瑶进来的余美珍却把江秋菊吓了一跳。 前年，江秋菊她妈偷集体的黄豆被余美珍抓住了，江秋菊要冲上去帮她妈，结果，被余美珍一只手就拎起来给丢了出去。 那种实力的悬殊，让江秋菊有了阴影，看到余美珍下意识的就往后躲。 楚瑶走在前面，她只是瞥了一眼堂屋，瞧着地上两个碗，她好奇了一下，也没多问，之后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是回来拿东西的，可没想着住在这院子里，就这破旧的院子和漏风的房门，她还真是怕江家这些人算计她，回头让她睡不踏实。 “楚瑶，你过来！”李翠娥喊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门外，却发现楚瑶后面跟着余美珍，她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大有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势：“余美珍？你来干什么？我们江家不欢迎你。” “哦，你不欢迎也没用，我是陪楚瑶来的，我听说，当时楚瑶住进来的时候，为了装修这小屋子，楚瑶可是花了二十块钱的。”余美珍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堂屋，随即，笑弯了腰：“哈哈哈，楚瑶，这碗底该不会是为你准备的吧？我听说，村东头老刘家也是这样，给儿媳妇立了一道又一道规矩，吃饭不上桌，打骂不还手，动不动的罚跪，还真是有这么一出啊，啊哈哈哈……笑死了！” “呵！”楚瑶冷笑一声，她看着李翠娥，道：“罚我？江家还没有这个资格，我说过，三天内不还我钱，我就去镇上告你们，至于这屋子，我得给你们恢复原来破旧的样子再走啊！” 说完，楚瑶也懒得跟这江家人再掰扯，她走进小屋子去，想着趁天色还亮着，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 江家抠搜无比，平时到了天黑就睡觉，一般情况下，不管是蜡烛还是煤油灯，他们都不点的。 楚瑶自己买了几支蜡烛回来，晚上点着看书，那李翠娥几乎每天都要跑过来敲门，让她早些休息，别浪费了蜡烛，别瞎花钱。 以前，她还安慰自己，这是山村里的老人，一辈子穷惯了，也不会怪他们。 如今想来，多可笑啊！ 这是她的钱买的，点蜡烛看书是她的爱好，她的自由。 李翠娥屡屡指责她浪费，不过是想让她把省下来的钱用在他们江家。 “楚瑶，你别太过分了，我们江家这两年待你可不薄，吃的喝的没少你的，阿源才不过离开三个月，你就这么对我们吗？”李翠娥扯着嗓子嚷嚷道。 “中午说过的话，就没必要再重复了。”楚瑶看着李翠娥，直觉得厌恶至极：“想必你们已经通知了江源，让他回来正好，他该还钱还钱，该给我交代的，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楚瑶说着，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搬过来之后，她亲自去了一趟县城买了不少东西，还让爸妈连续寄了东西过来，所以，中午那一趟没一下子拿走，如今，有余美珍帮忙，她倒是轻松了许多。 本来准备三天才搬得走的东西，今天倒是可以全部拿完了。 “不行，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你一样都别想拿走！”李翠娥开始耍泼了。 “老妖婆，你好不要脸啊！”余美珍开始撸袖子。 “美珍姐，不用跟她计较，我们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就是了，要是不甘心，你们可以去报警啊！”楚瑶只是一句话，就能把李翠娥一家子都给堵回去。 他们惧怕警察，他们没有理，自然不敢报警。 “进了我们江家的，还想往外掏，你怎么知道是你的还是我们家给置办的？你不许拿走，不许！”李翠娥招呼闺女过来：“秋菊，你个死丫头，缩在那儿干什么呢，来抢啊，来把这些抢回来，抢着就是你的啊！” “还真是不要脸的。”余美珍看着被拽过来的江秋菊，她的指关节捏的“啪啪”直响，吓得江秋菊腿肚子哆嗦。 “哼，上我们家来撒野，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李翠娥眼珠子一转，埋着脑袋就冲着余美珍上去。 “美珍姐，拖出去！”楚瑶朝着余美珍说道。 “聪明！”余美珍对着楚瑶一笑，尽管她肩膀上挂着两个大包，但是，这完全不妨碍她一手一个，拖着李翠娥母女的头发，直接将她们给拖到了院子外面的路边上，开始一脚一个，给踹了出去。 “啊啊啊，打人啦！”李翠娥扯着嗓子喊叫。 第9章 把老妖婆打的满脸血 楚瑶将背包背上，之后抬手便将房间里的床给掀翻了，又将墙壁上她好不容易钉上去的花布都给撕扯了下来。　　要走，就要走的干脆一些，她不会给江家留下任何东西，不能让他们占一点儿便宜。 村民们大多在吃晚饭，反正家家户户也没啥好吃的，几乎都是腌咸菜就着包谷面粥，条件好一些的，手心里还揣着一个黄面馍馍，仅此而已。 大家端着碗，顺着碗边儿吸溜粥汤，一口粥，一口咸菜，瞧着面前的热闹，他们觉得，嘴里的粥汤咸菜格外的香甜。 有余美珍出手，楚瑶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着。 江秋菊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哭了，而那李翠娥又哪里是余美珍的对手啊，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在脸上，她的鼻子上、嘴角旁，都是血。 江家院子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有人循声看过去，却见是江德海趴在地上往外面爬。 村民们也只是看了两眼，却没有要去扶一把的意思。 江德海的德行，村里人亦是唾弃的。 “还要扑上来是不是？说吧，是断腿还是断胳膊？” 余美珍将包裹背好一些，朝着地上的李翠娥冷喝道：“拦路抢劫，就算是被打死，也说得过去！” “谁拦路抢劫了？你这拿的是我们家的东西，你才是贼，你是强盗！”李翠娥嚎叫着。 “这是楚瑶的东西，我早说过，这背包里没有一块布头是你江家的，你要真这样，我可报警了，到时候里面没有你们家的东西，哼，你们可是虐待扣押知青财物，寻衅滋事的罪名！”余美珍抬手一推，李翠娥就跌倒在地上了，她现在都不屑和这老妖婆动手，无趣。 “李翠娥，你江家一贫如洗的，能有什么宝贝被我拿走的？”楚瑶走上前，站在余美珍身边，她看着李翠娥，冷冷道：“你身上穿的，从里到外，甚至内裤,都是我妈妈买的全新的寄过来的，你好意思说我拿了你们家的东西？” “我，我这衣裳是你自愿给的，哼，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李翠娥又指手画脚的骂着。 “行了，别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就你们家那些烂菜叶子，还好意思跟我清算，告诉江源，让他尽早回来还我钱，不然的话，利滚利，到时候让他还不清！”楚瑶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却清晰的很，让人听着，便觉出她是绝对认真的，说的出来做的到。 楚瑶知道，江家最在乎的是钱，所以，但凡她一提到“钱”这个字，李翠娥就自动闭嘴。 村民们看着李翠娥身上的衣裳，一个个的都有些羡慕了。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好好哄哄，啧！” “江家就是这德行，要不然江源都二十三岁了，也没个人说媒的？” 村民们吸溜着粥汤，边议论着，一个个的满眼都是幸灾乐祸之色。 楚瑶拉着余美珍走了，江秋菊趴在一边地上低着头，连抬头看一眼两人都不敢。 “嘿，姐妹，别看你长得奶呼呼的，凶起来也是蛮吓人的嘛！” 余美珍边走边瞧着身边的楚瑶，笑着道：“这是不是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嗯，这形容倒是不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楚瑶点头。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这重生醒来，怕是也不会那么恨。 江家，一旦看清了，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回到知青点，放下东西，收拾了一下，也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你这个月的饭票都没了吧？”余美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小本本，道：“走吧，吃我的。” “不行，还有半个月呢，我得申请饭票丢失，去补一个。”楚瑶摇头，说道。 “可以啊，楚瑶，没想到你这脑子捡回来之后，真好使。”余美珍打趣道。 她的饭票本之前都给了江秋菊，那丫头顿顿不落的总挑最好的肉菜吃掉，偶尔周末让江秋菊来打一些肉菜回去，楚瑶几乎也吃不着。 江家穷困潦倒，破烂不堪，但是规矩还不少。 有肉了先得让着家主江德海先吃，接着是正在长身体的江秋菊，接着，便是倚老卖老的李翠娥，等最后楚瑶看着那被一双双筷子捞的只剩下星星点点肉沫的汤水，她一般情况下，连筷子都不会伸。 “是啊，没脑子是真可怕，或许，连命都保不住。”楚瑶摇头苦笑一声，走去了食堂旁边的后勤办公室。 余美珍站在食堂外面等楚瑶，却瞧着秦真真领着满脸青紫的江秋菊走了过来，她边走边安慰着江秋菊，那模样，真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 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眸光，江秋菊抬头，便跟见鬼了似的，赶紧躲到秦真真的身后去。 江秋菊对余美珍也有些发怵，不过，她有她真真姐，她不怕的。 这整个知青点谁不知道，就连村长的儿子刘勇都对秦真真非常爱慕。 知青点的年轻人们，还有附近村庄的，喜欢秦真真的可多了。 这秦真真，家庭条件好，据她自己说，她是海城棉纺厂厂长的女儿，还是家里的独生女，谁要是能追到她，真的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秦真真不但是千金大小姐，她还长得好，前凸后翘的，尤其是到了休息日，那勒着小腰的碎花裙一穿，红色细腰带一勒，多少男人看了，晚上回去都得湿了床单。 所以，下乡这两年里，秦真真只要出工干活，都不用费劲就能拿第一，她甚至只要在树下喝水吃饼干，就有男知青帮忙把她的活带着都干了。 秦真真还会拉帮结派，谁要是敢说她半句不好，她就让人使坏，短短不过两年，她就成了知青点的大姐大。 除了余美珍那几个脾气不好的早两年下乡来的知青，其余人都不敢得罪了秦真真。 “呵！”余美珍看着江秋菊五颜六色的脸，冷笑一声，不想搭理这俩人。 “秋菊，别怕，有你真真姐在呢。”秦真真对余美珍也是忌惮的，但是，食堂里那么多人呢，尤其是那么多男知青都在等着她一起吃饭呢，所以，秦真真底气十足的昂着脑袋从余美珍身边走过去。 楚瑶给饭票本子做了挂失，之后和后勤部主任一起从办公室出来。 后勤主任去了打饭菜的窗口，楚瑶则是挽着余美珍一起走进了食堂。 余美珍侧头，道：“楚瑶，你从下乡来之后，就一直特立独行的，你倒是说说看，秦真真她爸是不是厂长，你爸爸是不是在她爸爸手下上班啊？” 第10章 打脸伪善闺蜜，脚踹抢饭女 “什么时候美珍姐也这么八卦了？”楚瑶笑着道。 楚瑶在家里虽然被宠着，但是，却并不是个被宠坏的娇小姐。 他们家家风很好，家教也比较严格。 楚瑶下乡来的时候，爸爸特地叮嘱，让她到了下乡来历练，一定要戒骄戒躁，不要随便透露家庭状况，要好好的，用心体验乡村生活。 而楚瑶妈妈也多方打听，据说下乡的知青到了地方上会根据家庭情况安排劳动，越是在城市里条件好的，就越是会给安排艰苦的环境和繁重的工作。 正是因为妈妈的心疼被秦家给窥探得知，所以，他们在下乡之前，便说让女儿秦真真代替楚瑶多吃苦，让秦真真说自己是厂长的女儿，是娇娇小姐。 所以，楚瑶来到磨盘屯，大家只知道她是城里来的，长得好看秀气，却并不知道，其实，她才是真正的棉纺厂厂长的女儿。 “我始终觉得，爸爸是厂长，妈妈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俗气的女儿来呢？”余美珍撇嘴，拉着楚瑶一起朝着打饭的窗口走去。 食堂很大，辛苦了一天，大家几乎都是埋头干饭，就算是有扎堆的，也都是小声的窃窃私语。 “什么？” 突然之间，打饭窗口的一声惊呼，让那些窃窃私语的都停了嘴，抬头看过来。 “我的饭票被注销了？凭什么啊，今天才十五号，还有半个月呢！”江秋菊大声嚷嚷。 “这不是你的饭票，你又不是知青，拿着别人饭票在这里打饭，本来就不合规矩，再说了，楚瑶本人都已经重新补办了饭票本子，你这作废了！”后勤主任在窗口内语气不善的跟江秋菊说道。 “干得漂亮，姐妹！”余美珍忍不住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楚瑶。 “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楚瑶淡淡瞥了一眼另一边窗口，拿了饭盒去打饭。 “楚瑶！”江秋菊一转头就看到了楚瑶，她立刻出声呵斥：“你不给我饭吃。” “呵，真是个笑话。”余美珍立刻挡在了楚瑶面前，冷嗤一声。 “瑶瑶，这个事情是你不对。”秦真真也护着江秋菊，她不搭理余美珍，只是和楚瑶说道：“秋菊她还小，正是长身体呢！” “哦，你心疼吗？你心疼你帮她打饭，养她啊！”楚瑶看着秦真真，说道。 秦真真转头看了一眼江秋菊，她抿了抿嘴，皱眉盯着楚瑶，道：“我凭什么养她啊，你和江源谈恋爱的，我又不是她嫂子。” “我都说了，我和江源从今天起毫无瓜葛，她是她，我是我。” 楚瑶走上前一步，看着秦真真，道：“我和你也是，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也毫无瓜葛！” “楚瑶，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就算是江源出去找刘玉婷，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江源他也是为了赚钱娶你啊。”秦真真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这么劲爆的八卦，立刻让食堂里所有人都眼睛晶晶亮。 就连窗口打饭的阿姨，都竖起了耳朵来。 “秦真真，非要我当众戳穿你是吗？你冒用我的名义给江源写情书，你故意跟江源说我喜欢他，还有你这两年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楚瑶说到后面，一字一句，慢慢的说，不过，她只是说了一半，停了。 楚瑶静静的看着秦真真。 四周围，众人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好奇。 “好像是啊，每次都是楚瑶收到邮局的包裹单子，都是楚瑶去镇上取包裹的。” “我觉得也是，楚瑶知书达理，文化高，秦真真初中都没有毕业，谁家厂长的独生女儿不给好好培养读书的？” “大城市里来的，整天都穿的跟花蝴蝶一样，在男人面前炫耀，我瞅着就那么不正经的呢。” 议论声里，有一半是之前和秦真真扎堆的，吃秦真真的“厂长爸妈”从大城市寄过来的香瓜子和奶油话梅，夸她好看的。 “瑶瑶，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答应你爸妈要好好照顾你的，你和江源谈恋爱，他们都是知道的，现在不谈了，你也不跟他们说，要是他们问起来，我可怎么办？” 秦真真怕楚瑶说出她吹牛的事情来，她只能带着哭腔上前，伸手要拉楚瑶的胳膊：“整个海城就咱们俩，爸妈都说好要互相照顾的……” 楚瑶甩开了秦真真的胳膊，她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你在我和江源刚认识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我爸妈说我谈恋爱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你甚至还让李翠娥去大队部给我妈妈打电话要东西，要我妈妈寄药材过来给江源他爸爸治病，秦真真，要不是看你整天朝三暮四的，我还真以为，你是爱慕江源，想嫁进江家的呢。” “什么？原来江家收到的那些药材啊，布料啊，吃的喝的，都是这个女人跟你家里要的？” 余美珍惊呆了，她转头看着楚瑶，满眼的恨铁不成钢：“你傻呀，不知道跟你爸妈解释啊，阻止他们寄过来啊！” “是啊，我傻！”楚瑶不想过多的去回想上辈子苦楚与凄惨。 她看向余美珍，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正在及时补救么，还来得及的。” “嗯，总算还来得及。”余美珍也点头。 随后，她看向窘迫的秦真真，道：“怎么，还不赶紧给你未来小姑子打饭？你那么心疼她，用你的饭票好了，来自大城市的大小姐。” “我，我饭票也不太够了，今天早上多买了十几个肉包，肉票都没有了。”秦真真立刻说道。 “真真姐，我饿了，我晚上没的吃了，你说带我来吃饭的，你得给我饭吃，我好饿啊，呜呜呜……”江秋菊随了她妈，耍泼赖皮的功夫一流。 更何况，秦真真很讨男知青喜欢，她笃信那些男知青肯定会帮秦真真的。 “哎，江秋菊，我，我只是说带你来找楚瑶买饭，我可没说我给你饭吃啊。”秦真真立刻着急的说道。 “你说我有饭的，我家里今天都没做饭，我都一天没吃了，呜呜……”江秋菊继续哭。 “打饭！”楚瑶懒得跟秦真真多废话，这一天，一大早的去镇上走了个来回，又上了半天课，还跟江家闹了两场，到现在脑子都嗡嗡的，加上中午饭没吃，她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食堂阿姨以前也挺喜欢楚瑶这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以往打饭，她都会说一声谢谢，让阿姨觉得这孩子可有礼貌了。 后来，楚瑶跟江源谈恋爱，直接搬去了江家照顾江德海，食堂的几个女人在一起议论起来，都觉得是这城里的姑娘眼光浅，可惜了。 “楚瑶，你这饭是我的，你这饭票是我的！” 江秋菊也饿，十四岁，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饭量大，饿的快，看着楚瑶从窗口接过的饭菜，她眼冒绿光就上来抢。 “干什么？”余美珍正要伸手过去抓江秋菊。 然而，下一刻，楚瑶却抬脚，狠狠的朝着江秋菊的肚子踹了过去。 第11章 给父母写信，突遭抢劫! “嘭！” 江秋菊撞到了桌子，摔倒在地上，她后背疼，肚子疼。 “都看到了，这丫头疯了，要抢要楚瑶的饭。”余美珍立刻站出来帮楚瑶。 “楚瑶，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打她？”秦真真立刻说道。 “哼，我不但要打她，你再哔哔，我连你一块打！”楚瑶看着秦真真，眼睛微眯，道：“和你的账，我会慢慢算。” “你，你疯了吗？”秦真真气得眼眶都红了，她看向四周围的男知青们，带着哭腔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男知青们纷纷站起来。 “你们想帮秦真真买饭给江秋菊吃，是吗？”楚瑶看着那一群男人，问道。 男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默默地又坐下了。 他们可以帮秦真真干活，可以因为她的一声哥哥，而让她抢先拿了劳动第一，得一些肥皂毛巾之类的奖励。 但是，要让他们帮秦真真去给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买饭，他们可不干。 再说了，秦真真跟这个也暧昧，跟那个也“哥哥，哥哥”的，他们心里有数，只想跟她玩暧昧，可不想真的为她付出真金白银的。 “我要告你，我要去医院验伤，楚瑶你打我，我要你赔钱。” 江秋菊起身来，她捂着肚子变哭着，边拉着秦真真的胳膊，道：“真真姐，你陪我回去，我要找我妈，我要去告她。” “我……”秦真真看向楚瑶，她不敢真的当众送江秋菊回去，眼珠子一转，她把江秋菊扶起来，道： “你先回去吧，你瑶瑶姐肯定是和江源闹矛盾了，等回头我问问再说。” “啧，怎么这么膈应！”余美珍看着秦真真这模样，扯了扯嘴角，随后和楚瑶一起端着饭盒去了旁边的桌子吃饭。 “秦真真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这楚瑶没看出来啊，平时温柔的很，如今这么暴躁的！” “八成是知道江源和刘玉婷的关系，恼火了呗！” 几个年轻男知青为秦真真打抱不平，说起话来声音不小。 “吃饭都塞不住你们的嘴是不是？”余美珍转头，沉声呵斥道。 男知青们都怕余美珍，一个个都缩了缩脖子，低头吃饭了。 倒是楚瑶，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这群男知青，不重要，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不用去在意。 接下来，她要将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放在考大学，好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上。 吃过饭，回到宿舍，余美珍又跟楚瑶聊了会儿，便叮嘱楚瑶早点休息，她先回去了。 楚瑶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信是写给爸爸妈妈的，她把自己从两年前来磨盘屯之后，这一直以来的遭遇，都仔细的跟爸爸妈妈说清楚了。 以前，她觉得秦真真只是大嘴巴，喜欢八卦，把她的事情都告诉了爸爸妈妈。 经历一世，她知道了秦真真的目的，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想要将她彻底毁了，她好鸠占鹊巢。 楚瑶要让爸爸妈妈看清秦真真，从此以后，不再信任，不再去为秦真真准备什么。 信写好之后，楚瑶又详细的给自己做了一份计划。 她要考医学院，从小跟在妈妈身边耳濡目染，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当医生，治病救人。 她给妈妈写的信里面，表示自己要参加高考，让妈妈寄一些学习的书籍过来，她现在特别期待时间过得快一些，她好早早的高考，早早的离开。 第二天，天色刚亮，楚瑶便出门去了镇上。 当她亲手把挂号信丢进邮筒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 寄了信，楚瑶想着有些日用品因为被江家那些人给用过了，她便丢弃了，没打算拿回宿舍去，所以，她要再去买一些东西。 掏包的时候，楚瑶掏出来一个信封，她这才想起来，这是陆振轩的那个手下给的，她随手装包里了，还没打开看过呢。 鼓鼓囊囊的信封，打开，是感谢信，很官方，楚瑶知道，这是那个叫做程刚的年轻军官写的，陆振轩口述的，他当时伤了右胳膊，应该写不了字。 感谢信里面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让楚瑶以后有困难有需要可以找他，他一定竭尽所能帮她。 楚瑶点了点头，把信塞回包里面，之后她又打开信封看了看，果然如她所料，信封里面有几张布票，粮票，还有一张电器购买劵。 楚瑶一笑，只觉得这男人也是真大方。 这年头，搞一张电器购买劵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呼~” 有脚步声靠近上来，楚瑶还没有来得及闪身避开，就有人从她手里将信封夺了去。 “抢劫？”楚瑶瞪大眼睛看着那跑走的年轻人，她立刻一声喊，拔腿就追了上去，一边追，她一边喊着：“快帮我拦住他，他抢劫！” 楚瑶虽然干活不行，细皮嫩肉的，但是，她跑步速度快。 之前在初高中的时候，她每每体育比赛都能拿奖的。 街上的人不少，但是，那抢劫的跑太快了，好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年轻的混混跑进了一个胡同，却站定，转身对着楚瑶笑着。 此时，从另一边的胡同里又走出来两个年轻人。 三人都穿的流里流气的，他们嘴角叼着烟，露出的胳膊上有青色的纹身。 楚瑶紧紧捏着背包带子，冷冷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听说，你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家里有钱是不是？绑了你，跟你父母要个千儿八百的，应该没问题吧？”刚才抢了楚瑶的年轻人笑嘻嘻的朝着楚瑶走过来。 楚瑶一步步往后退，但是，她的后面两个混混已经堵住了退路，两边是高高的院墙，这让她很懊恼，后悔没有让余美珍一起陪着上街来。 “是有人故意让你们来的？”楚瑶的脑海里翻腾了一下，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第12章 受伤流血，被军人救了 江源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安排这些人。 李翠娥他们更不用说了，都是没出过门没见识的乡村泼妇，想不到这些手段。 能够这么狠毒的算计她的，只有秦真真。 秦真真这两年，大多时候哄着楚瑶给打饭，买米买面给食堂去，而她自己则是省下钱来，趁着休息日去镇上烫头发，扯脸，买零嘴吃。 刚才抢她信封的男人身上的味道，不就是理发店里面那种劣质染发膏的味道么。 “你别问那么多，识相的，跟哥几个好说好话的，跟我们去邮局给你爹妈打电话，让他们汇钱过来，不识相的话……”花衬衫混混手里转着一把小刀，他来到楚瑶面前，比划了一下：“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划花了，哼！” “龙哥，悠着点，我瞧着她比那个谁好看多了，这么漂亮，被伤着脸……这万一拿不到钱，咱们还可以，嘿嘿嘿！”三张丑陋的嘴脸一起笑起来，露出满口的稀疏的大黄牙来，让楚瑶直犯恶心。 “也是，这张脸，都够咱哥们儿快活几天的了！”花衬衫龇牙朝前走。 楚瑶已经把背包带扣子给拧开了，花衬衫靠近上来，趁着花衬衫抬手要摸她脸颊的一霎那，她直接拎着背包就朝着花衬衫的脸上拼劲全力甩过去。 “嗷！” 花衬衫没有想到这丫头压根就没有被吓着，他没提防被砸了一脸，鼻子一酸，血流如注。 楚瑶趁机转身，挥着背包就跑。 不过，到底那些也都是在街上打架打惯了的，他们立刻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黄毛直接上前抬脚朝着楚瑶的后背狠狠的一踹。 “啊！” 楚瑶一声惊呼，摔倒在地上了。 手掌着地，火辣辣的疼，胳膊肘和膝盖也疼的钻心。 不过，此时楚瑶已经跑到巷子口去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拖进巷子里去。 若是那样，哪怕不发生什么，众人之口，又是这种偏远山村小镇，到时候，只要他们肆意渲染，那她就真的会被口水掩埋。 于是，楚瑶不顾疼痛，双手双腿并用努力撑起来朝着前面爬过去。 “弄死她，妈的个贱人，弄死她，敢打老子！”花衬衫怒吼着上来，抬脚就朝着楚瑶后背心踹过来。 楚瑶躲闪不及，被狠狠的又踹了一脚。 “住手！”一声炸喝，随即，便有人上来。 一阵打斗声中，楚瑶前面不远处倒下黄毛和花衬衫三人。 “抓住他们，送派出所去！”程刚一声吩咐，几个身穿军装的年轻人一手一个，将那三人给拎着脖子胳膊摁着脖子走了。 百姓们起初看清楚是在街上开理发店的那几个混混，他们自然也不敢多事，这几个，打架斗殴，无事生非的，都进去过几次了。 这会儿，瞧着有当兵的上前，他们便一窝蜂似的上来了。 “哎呦，姑娘，没伤着吧，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抢劫呢。” “一定要好好的关着他们，别让他们出来了。” “哎呀，这都是血啊，可怎么办啊？赶紧送医院啊！” 几个大妈上前来，扶着楚瑶站起来。 楚瑶全身在颤抖，刚才她很害怕，很紧张，痛了也没有感觉，只想着赶紧逃出去。 直到被扶起来，刚站好，双腿膝盖的剧痛，手掌心和胳膊肘的痛传来，这让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泪珠儿不断滚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出不来声音。 “楚瑶同志，是你啊？快，快，我带你去医院。”昨天才去磨盘屯送水果的程刚一看，竟然是楚瑶，他赶紧的和另一个大妈一起将楚瑶扶上了他的吉普车副驾驶坐好。 程刚叮嘱百姓一会儿跟他的战友说一声，之后，他一脚油门直接将副驾驶的楚瑶给带走了。 吉普车一路疾驰，将楚瑶带到了一处大院里。 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院，很大很空旷。 大院一侧配备着医疗中心，亦是设备非常齐全的。 楚瑶被扶着下了车，许多年轻的小兵哥哥走过来问：“副队，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小兵哥哥们一个个眼神晶亮，他们仿佛是看一件多么珍奇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上来，连问话都是小声的，仿佛怕吓到面前这漂亮小姑娘似的。 “受伤了吗？流了这么多血，很疼吧？” 大家满眼的心疼，一个个的眉头拧着，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这是咱们队长的……朋友，刚才在清水镇遇上了抢劫的，对了，小虎，你以我们边境军分区的名义打电话给县公安去，告诉他们，最近山区治安太差了，让他们多注意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防护，尤其刚抓的几个劫匪，更要好好彻查他们！”程刚跟一个年轻瘦高的小伙子说道。 “所以，这妹妹遭遇抢劫了？哼，我这就去跟他们好好说说，不行的话，我们空了都出去巡逻去。”小虎立刻说道。 程刚扶着楚瑶往诊室走去，伤口的牵扯痛，让楚瑶紧咬着嘴唇，泪珠儿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着。 她以为，有了上一世那么痛苦的经历，她会很坚强，再痛都能忍。 但是，人啊，一旦有人关心，有人爱护，这痛，却不能忍了！ 伤口都是泥沙，得将衣服裤子都剪掉，幸好，这军区大院里有女医生，热情的大姐帮着楚瑶剪掉了衣服裤子，又拿来自己的给楚瑶穿上，顺便帮她将伤口处理好了包扎上。 “哎呦，这么漂亮水灵的姑娘，给伤成这样，那都是什么人啊？真是该狠狠的收拾去。”医生大姐扯着嗓子，愤愤不平的说着，说完，她看着楚瑶穿上她的衣服，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这身子可真是苗条，我的衣服能装得下两个你了。” “谢谢大姐！”楚瑶柔声说道，她试着下床，伤口却痛的钻心。 “别动，你这双手手掌伤口很深，膝盖都快见骨头了，伤的厉害，得住两天院呢。”大姐帮着楚瑶将衣服都扣好了，道：“刚子说你是陆队长的朋友，正好，陆队长的病房有空位，我去弄个轮椅来把你送过去。” “麻烦大姐，我能打个电话吗？”楚瑶看着桌上的电话机，道：“我要跟我朋友说一声，不然她会着急的。” “哦，倒是忘记了，这是应该的，赶紧的，给打个电话回去。”医生大姐帮忙剥了电话号码，将话筒递给了楚瑶。 楚瑶双手裹着纱布，手指头都被裹住了。 她双手抱着话筒，电话那头，是知青点负责人陈主任，他一听到楚瑶的声音，就着急的不得了。 “楚瑶，你人现在在哪里？伤的严重吗？我才得到消息，说你在镇上遭遇抢劫了，我正准备去县里面的公安，跟他们好好说说，这治安太差了，青天白日的竟然敢抢劫，真是胆大包天了！”陈主任气的在电话那头拍桌子。 第13章 高岭之花军少陆振轩 “我现在没事了，陈主任。”楚瑶的内心暖意流淌，在这偏远的山沟沟里，陈主任便是她的家长，她的靠山：“主任，您跟美珍姐说一声，我要在军区这边住两天医院，告诉她，我没事。” “还要住院？是不是伤的严重啊，这样，我让余美珍去照顾你，算她工分。”陈主任立刻说道。 “谢谢主任！”楚瑶感动的吸鼻子。 “别哭了，能被军人同志救了，真是你这丫头命好，回头我们这边要写感谢信去，好好感谢军人同志。”陈主任朗声说道。 “嗯！”楚瑶对着话筒点头。 程刚推来了轮椅，他和一个年轻的小兵哥一起扶着楚瑶坐在轮椅上，之后推着她去了病房。 陆振轩的病床靠窗口，阳光挺好，他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拿着书看着。 当病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俊逸的容颜，真真儿的看呆了楚瑶。 薄唇，高挺的鼻梁，阳光太好，楚瑶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看到陆振轩的侧脸，楚瑶才知道，什么叫做最完美的下颌线。 这容颜，配合他这高冷矜贵的模样，哪怕是他躺着，都能让人感觉得到他非同寻常人的气质。 高岭之花？！ 楚瑶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来。 清冷的，贵气的，让人不敢轻易去靠近…… 陆振轩住的是普通病加护病房，双人间，另一张床一直空着。 当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他转头，眉头微微拧了拧，他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住进来之后，除了程刚一天三顿的来，其余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待着。 “老大！”程刚率先进门，他龇着大白牙，笑的可爱：“嘿嘿嘿！” “吞了笑气了，笑成这个鬼样子！”瞧着自己手下这一米九的傻大个笑的一脸傻样，陆振轩忍不住翻白眼。 “老大，你看看谁来了。”程刚让开，身后的轮椅被推上前。 “嗯？”陆振轩一愣，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小脸，他脱口而出：“楚瑶？” “你好，陆队长，我是楚瑶。”楚瑶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之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的后背又被狠狠的跺了两脚，但是，她一直把这张脸保护的很好。 “嘿嘿，楚瑶，昨天我回来就跟我们队长介绍了你。”程刚在一旁解释。 “怎么弄成这样？”陆振轩放下手里的书，单手撑着坐起来，问道。 程刚赶紧上前帮着他们家队长后背垫了个枕头，他撇嘴，道：“我们家队长也是可怜，受伤也没人照顾的！” “你不是人？”陆振轩睨了一眼程刚，有种看傻子的样子。 “遇上了抢劫的，还好，碰上了程队长出手相救。”楚瑶看着这俩人斗嘴，她笑了笑，说道。 “伤的怎样？”陆振轩皱眉看着楚瑶包裹的厚厚的双手和膝盖，又问。 “都处理好了，问题不大。”楚瑶回答。 程刚在一旁抽了抽嘴角，他旁边的小兵哥轻轻碰了一下他，他转头看过去，果然，见小兵哥也是满脸的惊讶之色。 程刚觉得，面前这俩人，仿佛是上辈子就认识，这一次是久别重逢了一般，俩人虽然这一问一答很平淡，但是，却都分外亲切。 陆振轩的眉头拧的更深了几分，他不悦的看向程刚，呵斥：“就让她在轮椅上一直坐着？” “哦哦，哎呀，老大，这不是你们聊天么。”程刚从惊讶中回神，赶紧上前，扶着楚瑶的胳膊，让她慢慢的挪到了床上。 程刚扶着楚瑶的时候，他的身子距离楚瑶是最极限的远，他总有一种感觉，要是他敢靠近楚瑶的话，后面那双眼睛得把他盯出个洞来。 楚瑶皱着小脸躺下，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劫匪抓到了吗？”陆振轩冷着脸问程刚。 “抓到了，强子他们都给送公安去了，我让虎子打电话去县公安局，让他们严加惩处。”程刚汇报道。 “嗯，你再去跟县公安大队长陈剑说一声，就说我拜托他的，让他好好审，审出劫匪的背后主使！”陆振轩说道。 “是！”程刚立刻应声，他看着陆振轩，点头：“老大厉害啊，我也想到了，必定是有人指使的，说不定就是那可恶的江家。” “江家？”陆振轩转头看向楚瑶，道：“你认为呢？” “不是！”楚瑶摇头：“江源还没有回，江家其他人都没那个能耐认识镇上的混混。”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陆振轩问道。 “不确定，等公安同志审一审再说吧。”楚瑶摇头。 陆振轩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瑶，随后点头：“嗯，那就等等！” 随后，陆振轩看向程刚，问道：“你还有事？” “啊，没事，没事，走走走，我们先走！”程刚一愣，随即立刻回神，他赶紧催促着一起来的两个小兵哥赶紧走。 “去买点儿水果和零食来。”陆振轩喊道。 “好咧！”程刚的声音从外面走廊传来。 楚瑶抿了抿嘴，转头看着陆振轩，道：“对不起呀，我把你给的布票和粮票都给弄丢了。” “放心吧，我会让他们给我分文不动的拿回来的。”陆振轩说完，抿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不让女孩子太怕他。 这些年，人人都说他面相凶恶，他不想吓到这文文弱弱的小丫头。 “嗯！”楚瑶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她很累，清早她就出门，经历的那些事情，是她两辈子都没有遇见过的。 疲惫，加上恐惧，还有疼痛，让她不想说话，只想闭着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 楚瑶很快便睡着了，睡的不是很安稳。 梦里，她被人驱逐，被人唾弃，他们说她是下贱的女人，说她是自找的。 就连爸爸妈妈，都对她失望至极。 梦里，她又被人追赶，被人抢夺，她使劲抱着一棵树，紧紧地抱着，不撒手。 “不，不要！”楚瑶痛呼出声，她闭着眼，眼泪不断的掉落。 第14章 不近女色的大队长，竟然抱着女人? 程刚拎着一袋子水果来到病房，不过，他家队长朝着他一瞪眼，他放下水果立刻又离开了。 医生大姐说要去给那小瑶瑶再看一下伤口，愣是被程刚半路堵着给拖走了。 军区医院里住院的其实也不少，但是，陆振轩这病房附近都没人住着，用程刚的话说，他们这位陆队长，素来就是个气场强大的，身边十米之内，一般人都不敢靠近。 当然，如今是个例外。 “赵姐，你说，咱们部队的纪律上，这随便抱女孩子，是不是算违规的啊？”程刚问医生大姐。 刚才，他竟然看见他家队长抱着人家小姑娘啊！ 这可是大事儿！ 医生大姐上下看了一眼程刚，凑近了，小声问道：“刚子，你不会是觊觎瑶瑶那小姑娘吧？我跟你说啊，你可别犯傻啊，那姑娘确实长得好看，我都没见过比她还好看、还耐看的姑娘了，不过，部队的纪律你要给我守住了，可不许乱来！” “放心吧，赵姐，我是那样的人吗？”程刚立刻说道，说完，他眼珠子一转，就觉得，有些人可不是他这么正直的呢！ “嗯，姐相信你，陆队长，你，还有虎子他们，姐看着都是正人君子，都是特别正经的人。”医生赵姐非常认真的说着。 “那可未必，有些人背地里不君子！”程刚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赵姐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说我最近总是头晕，是不是睡眠不好造成的啊？”程刚问道。 “怎么睡眠不好了？到了年纪了，也想找媳妇了？” 赵姐笑呵呵的说着，她拿着听诊器来到程刚面前，道：“做个常规检查看看，你们的身体可马虎不得，这边境都得靠你们呢！” “赵姐，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就是为我们队长操心的。”程刚立刻说道。 “你和陆队长都该找媳妇啦。”赵姐边给程刚量血压，边说道：“这陆队长吧，条件太好，眼光又特别高，你说，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啊！” “他喜欢的呗！”程刚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他就差说，趁着人家小姑娘睡着了，偷偷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姑娘那样的。 “哎，刚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姐给你找找。” 医生赵姐是个热心肠的人，她边收起血压计边说，说完，抓着程刚的手把脉。 “我喜欢……”程刚话还没说完，外面走过一道人影，程刚的心脏瞬间一滞。 “嗯？”正给程刚把脉的赵姐一愣，她立刻转头看过去，就见小兵哥虎子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短发，神清气爽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是你呀，程刚！”余美珍走上来，嘴角带着一抹有些邪魅的笑意。 “虎子，这姑娘是……”赵姐好奇的问道。 “赵姐，这是楚瑶的朋友，他们知青点主任知道楚瑶受伤了，特地让她来照顾楚瑶的，正好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她，就给一起捎过来了。”虎子说道。 “你，是来照顾楚瑶的？”程刚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那不然呢？找你打架吗？”余美珍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程刚，随后，撇嘴，道：“跟你打架最没趣，你打不过我。” “呃……”医生诊室的赵姐和旁边的虎子纷纷抽了抽嘴角看向余美珍。 “虎子小哥，带我去找我们家瑶瑶。”余美珍转身拍了一下虎子的肩膀，说道。 “赵姐，那个楚瑶在哪个病房？”虎子问道。 “跟你们大队长在一起。”赵姐说道。 “好咧，那我先带美珍姐过去。”虎子说完，屁颠屁颠的领着余美珍就走。 程刚抬脚正要去阻止，结果，那已经出门的余美珍正好回头来看他，这吓得他一个激灵，那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嘶……刚子，你们这是有故事啊？”赵姐看着程刚，双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哎呀，赵姐，你听说过去年县城那次队长拿下一卡车打群架的不？”程刚说道。 “嗯，记得，咱们西北狼陆队长，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在这西北，但凡提到西北狼，一般人都不敢使坏。” 赵姐立刻点头，她看着程刚，道：“你不是因为那次也立了功，所以才升的副队么，怎么，和这个姑娘有关？” “是啊，当时所谓的斧头帮和青皮帮闹腾，当地公安都很头疼，当时，她一个人挑起了两头事儿，我和队长一起帮着公安抓人，结果，她把我们当成其中一派了，差点儿没把我打死。” 程刚撇嘴，道：“我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那么厉害。” “嗨，那你说，咱们武警的女兵不厉害啊？你这是被她打怕了，有阴影而已。” 赵姐拍了拍程刚的胳膊，笑着道：“这姑娘，功夫好，长得也不赖啊，你不是想媳妇么，我瞅着你们倒是真般配。” “赵姐……”程刚瞪大眼珠看着赵姐，一副“你疯了”的神情。 此时的住院部，楚瑶刚刚醒来，她转头，正好看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的陆振轩，这让她吃惊不小。 “陆队长，你……”楚瑶赶紧要撑着坐起来，却忘记了自己双手手掌和胳膊肘都受伤了，这一撑之下，她痛的惊呼一声：“啊，痛！” “嗯，楚瑶！”刚看着楚瑶安稳的睡了去，站在床边看她睡觉看了会儿，随后准备转身回自己床上去的陆振轩瞧着楚瑶突然正眼，突然坐起来，他立刻上前扶着她，却发现楚瑶痛的脸色苍白，纱布都渗血了，他赶紧过去抱着她，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瑶瑶！”还没走到病房门口，耳力极好的余美珍便听到了楚瑶的痛呼声，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立刻一个箭步便冲进了病房。 “呃……” 后面跟着的小虎差点儿撞在余美珍身上，他抬头看着病床上的俩人，也是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家素来不近女色的陆大队长，竟然抱着楚瑶？ 第15章 陆队长说:我的腰很好! 要知道，这些年，但凡有军区歌舞团来慰问演出也好，或者是陆队长出去省城汇报工作也好，小虎所见，女孩子们一个个的那眼睛就恨不得长在陆队长身上。 这些年，要为陆队长做媒的领导，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都被陆队长严词拒绝了。 大家都觉得这陆队长大约是不会恋爱、一心只有部队的那种人。 “哎哎哎，干什么呢？”余美珍瞧着楚瑶被男人抱住，她立刻上前去要把人扯开。 结果，瞧着竟然是“西北狼”陆振轩，她伸出的手顿了顿。 陆振轩听得动静，转头看过去。 余美珍他是认识的，去年抓捕打群架的一批流氓的时候，这个女孩的功夫，着实让他也震惊了一下。 “你来的正好，楚瑶需要人照顾！”陆振轩故作镇静的放开楚瑶，跟余美珍说完，他又吩咐虎子道：“赶紧去把赵姐喊来，让她带着消毒药水和纱布过来。” “哎！”虎子立刻转身跑走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 房间里只留下了余美珍，她本来还想调侃一下楚瑶的，结果，瞧着楚瑶那张小脸煞白，小眉头紧紧拧着，眼眶里的眼泪在打着转，就这小模样，不要说男人了，就她余美珍，心尖儿都突然拧了一下。 心疼！ “我说怎么上个街还能弄成这样啊？知道是谁吗？”余美珍赶紧上前抱着楚瑶，她轻轻拍着楚瑶的后背，问道。 陆振轩让开了些，不过，他的伤也很严重，腰间的伤口因为刚才着急安抚楚瑶而有些撕裂，这让他每走一步都如刀割。 “美珍姐，我没事！”见到亲人，楚瑶委屈的眼泪直掉。 “咳咳咳……”因为伤口疼，陆振轩深吸了一口气，结果，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哎呦喂，我说你们这两个……”余美珍就差说“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不过，鉴于这西北狼的名头，瞧着这男人冷酷的模样，其实余美珍也有些发怵，她龇牙，道：“真是同病相怜了啊！” “你还挺会用词！”楚瑶哭笑不得，她收起眼泪，之后转头看向陆振轩，问道：“陆队长，我让程刚跟你说的，要检查肺脏的事儿，他说了吗？” “嗯！说了！”陆振轩想起来程刚带回来的话，他的咳嗽止住，抬眸看向楚瑶，他的眼神竟然让楚瑶感受到了些许危险，他的唇角动了动，才哑着嗓子，道：“还有，我腰很好！” “呃！”楚瑶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和程刚说，让他带着他家队长去查一下腰的事儿。 楚瑶觉得，自己那是关心他啊，这人怎么回事？ 陆振轩走到床前，慢慢转身…… “要我帮忙吗？陆队长。”余美珍问道。 “不用！”陆振轩拒绝，十分干脆。 余美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陆振轩，随后她凑近楚瑶，小声道：“瑶瑶，他为什么要跟你说他腰很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似的！ “他腰上有伤，而且还是重要位置……”楚瑶也小声说道。 女孩子在一起，对于这种年轻帅气的男孩子，八卦之心就自然而然形成了，哪怕是楚瑶刚才还眼泪吧嗒的，这会儿，却也小声八卦了起来。 不过，特种兵出身，又身经百战，陆振轩的听力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听得两个女孩讨论他的腰，他眉头拧了拧，随后躺下，侧身，背对着两人，不搭理她们了。 “他……听见了？”余美珍瞪大眼睛，嘟囔：“难道还有人比我听力还好？” “别说了！”楚瑶赶紧让余美珍打住，年纪轻轻就被封“西北狼”，身上战功赫赫，楚瑶还知道，这位的身份特别神秘，家族背后也非常了不得，所以，她可不敢轻易得罪他。 “瑶瑶，你的脸色不好。”余美珍帮着楚瑶解开绷带，她边看着楚瑶，道：“是太疼了吧，一会儿让他们给点止疼药。” “疼倒是还好。”楚瑶撇嘴，道：“就是刚才睡着了，做梦了，很可怕。” “做梦了啊！”余美珍立刻说道：“我妈说，做了不好的梦，只要把梦境说出来，就能破掉的，你告诉我，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我被抢劫了，然后我旁边有棵树，我就使劲抱着那大树哭啊哭，劫匪拿着刀子要砍我，大树的树杈竟然会动，保护了我。” “然后我就安心了，后来就睡着了，不过，那个劫匪砍我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的。” 楚瑶说起梦境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她是真的害怕，光用语言，她很难还原那种恐怖的场景。 “所以你当时哭的很厉害？” 余美珍仔细盯着楚瑶的脸看着，她看了看陆振轩，又看回楚瑶，小声道：“你抱着大树哭啊哭？是不是眼泪都擦大树身上了？” 楚瑶抬头看看余美珍，又看看背对着他们的陆振轩，她记得，刚才陆振轩的胸口衣服好像湿漉漉的。 难道，她……抱着他哭了一场？！ “嗨，没事没事，就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余美珍将楚瑶抱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在耳边小声道：“刚才不都抱着呢么，这哥们儿虽然冷硬，但是……长得是真的好看。” “美珍姐！”楚瑶立刻推开余美珍，摇头。 爱情，婚姻，这些事情，她不会去想的了。 陆振轩再帅，再厉害，也和她无关。 且不说，她和江源的事情，回头要被传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哪个男人敢再与她有瓜葛。 只说她经历了那么多，对爱情和婚姻早就不期待了！ “怎么回事？怎么伤口还渗血了？”赵姐推着医疗小车过来，赶紧给楚瑶拆了纱布，又仔细的擦拭上药。 她边工作，边说道：“还是要小心一些的，这伤口今天用药包一下，明天开始拆了，让自然结疤，到时候脱落了，皮肉还得恢复一些日子，幸好没伤着脸，要不然啊……” “哎，你过来！”余美珍朝着站在一旁的程刚招手。 程刚和赵姐一起进来之后，他就看着他家队长。 程刚不明白，他家队长怎么了，怎么还背对着两个姑娘看书呢，一早上不是躺的笔直的么？ 难道是怕被两个女孩子偷看他的美貌？ 第16章 她给他人工呼吸，耳朵尖都红了 啧！ 程刚觉得，肯定是这个原因！ 可是，看就看呗，队长这是还害羞了啊？ 就这么一会儿，程刚的脑海里，飞过了无数的想法。 听见余美珍喊自己，程刚吓了一个激灵，他看着余美珍，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走过去。 “这整个县城的治安也归你们管的是吧？虽然是三个劫匪，但是，光天化日抢劫胆子太大了，不排除他们背后有更深的势力，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将这事情定性为黑恶势力，军方出动。”余美珍说的振振有词，底气十足的。 “我……我觉得，你得，得和我们队长请示。”程刚看着一动不动的队长，小声说道。 “你们队长腰不好，也不能出去啊，这不是得你么，你别告诉姐，你是怂货。”余美珍看着程刚，她上前，咬着牙，满眼都是警告意味。 陆振轩转头看向他的手下，半晌，他叹了口气，冷冷道：“怂货！” “不是，队长……你，你不能这样说我。”程刚不敢跟余美珍对视，但是，听他家队长骂他，他立刻走到队长面前去，委屈巴巴的，道：“我怎么怂了嘛？” “关于清水镇上发生的事情，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陆振轩给程刚下命令：“你明天抽空去一趟磨盘屯，走访一下，看看是不是和知青点以及村里有关，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线索。” “是，我明白！”程刚立刻领了命令，之后赶紧跑出去安排了。 这病房很恐怖。 本来他家队长就够恐怖的，这还来一个大魔王，他进这房间，双腿都发抖。 …… 余美珍挺忙的，给楚瑶剥橘子，又要在楚瑶的示意下，送去给陆振轩一份。 “我发现了，我倒是成了你们俩的看护员了。”余美珍调侃道。 陆振轩平躺下来看书，对于余美珍的调侃，他没有表态，余美珍再给他递东西，他依旧接过去，随后看一眼楚瑶。 余美珍来的时候没有给楚瑶带衣服，她又去找程刚让帮忙送她回去一趟。 正好，程刚要去磨盘屯走访一下，所以，病房里只留下了两个伤员，中间，也只有值班的护士和几个小兵哥偶尔过来询问一下他们队长需要什么。 “本来啊，振轩不要护士的，都是程刚和虎子他们几个轮流来照顾的。” 医生赵大姐傍晚下班的时候过来检查两人的情况，她笑着跟楚瑶说道：“刚才我跟院部申请了，晚一些时候会给安排两个女护士过来。” “没关系的，赵姐。”楚瑶摇头，道：“美珍姐晚一些时候就回来了。” “晚上总要观察一下的。”赵大姐拍着楚瑶的胳膊，道：“我给你安排在这病房，振轩竟然没有反对，这已经是很不一样的了，你就安心住着吧！” “嗯，谢谢赵姐！”楚瑶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休息的陆振轩，对热情的赵姐笑了笑。 她知道，大概率就是因为她救过他，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她。 楚瑶记得，上辈子这个男人就好像一直单身，虽然他们后来再无交集，但是，关于西北狼的事情，知青点和那个后山村里，许多人还是会经常提起。 在山村里，如此帅气又工作好、家庭背景又好的男人，却一直单身，是要被人怀疑身体有问题的。 所以，楚瑶猜着，大约问题还是他腰上的伤。 赵姐走后，楚瑶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着事情。 中午的梦，让她心中有些惶恐，怕睡着了还会做梦，还会想起被抢劫，被踹倒的情景。 隔壁床有了动静，楚瑶还未转头，就听到陆振轩磁性的嗓音：“睡不着，看书吗？” “好啊，好啊！”楚瑶立刻伸手，结果，她却发现，她的手掌连着手指都给包裹起来了。 “咳咳咳……”陆振轩起床来，他轻轻咳嗽了几声，之后慢慢的走过来，他拖了椅子坐下。 之后将书递给了楚瑶，道：“我躺累了，你坐起来一些，我给你放膝盖上，看完了我帮你翻。” “谢谢啊！”楚瑶看着这男人，觉得他还是个蛮细心的，内心倒是不像外表这么冷冰冰的。 “是我该谢谢你。”陆振轩说完这话，眼皮下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就连耳朵尖都有些红了。 楚瑶好奇的看着这男人粉红色的耳朵尖，半晌，她也挪开了眼睛去。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否会知道当时她是如何救他的！ 当时他昏迷过去，她给他人工呼吸，在最后他蓦然醒来，她正好一手托着他下巴，正低头摁在他的唇上渡气息给他。 当时正好程刚赶到，又是纷乱的雨中，她立刻抬头让程刚把他抬上担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他们便走了。 程刚和余美珍一个拎着衣服和零食，一个抱着饭盒走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口，看到的就是很温馨的一幕。 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的灯很亮。 楚瑶坐在床头，双手被包裹的跟白米粽子一般。 床边坐着那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却身姿笔挺的陆振轩，他左手举着书看着，等楚瑶说一句“看完了”，他便放下自己的书，给楚瑶翻一页。 程刚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余美珍给摁着了。 “别动！”余美珍低声呵斥。 “他们又没干什么，我们怎么不能进去了？”程刚皱眉，小声嘟囔。 “傻子一样！”余美珍对着程刚翻了个白眼，道：“多美好，多温馨的场景啊，你忍心破坏吗？” 温馨，美好？ 他这脑子一时半会儿感觉不到啊！ 瞧瞧他家队长，坐在椅子上这板正又笔直的姿态，程刚脑子里竟然蹦出了个想法：他家队长像是在被领导、老师训话一样，过分认真啊！ 不过，就在下一刻，程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家队长清冷冷的眼神，他立刻他推门进了病房。 “部队有图书室，以后如果你想要看书的话，可以从图书室借。”陆振轩跟楚瑶说完，起身来。 “哎，队长，队长，我来扶你！”程刚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家队长腰上伤的挺重的，坐了这么久，瞧瞧，站起来都费劲了。 第17章 我养你啊 “需要我帮忙吗？”余美珍帮楚瑶整理衣裳，大大咧咧地问道。 “不用！”陆振轩立刻回应，他看了一眼楚瑶，发现这丫头果然盯着他的腰看着，他立刻挺直腰杆，大步走回了自己床上去了。 “……”程刚的眼珠瞪得大大的，他的内心os：老大，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脸色，都瞬间白了又白，你这是在强撑着什么呢？ 现在又不是在作战，要保持高度的精神状态！ 这不纯在两个女孩子面前逞强么。 …… 晚饭很丰盛，是程刚带着余美珍在食堂窗口打的。 余美珍知道楚瑶的口味，南方小甜妹子，喜欢清淡又甜甜的口味。 程刚则是为了他家队长的身体恢复，也选的比较清淡的饭菜。 “没想到，你倒是很体贴嘛！”余美珍夸赞程刚。 “嘿嘿，这不是，医生特地叮嘱的么。”程刚咧嘴傻笑，道：“我们队长平时爱吃重口味的，重辣，重盐。” “那和我们瑶瑶正好相反，我们瑶瑶爱吃甜的，清淡的。”余美珍看了一眼陆振轩，眼神之中，有些惋惜之色。 “啊，那队长和楚瑶过不到一起啊！”程刚亦是有些惋惜，他妈跟他说过，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这个人的胃！ 可惜了！ 楚瑶抬眸看了一眼程刚，神色淡淡。 她不会再去想要抓住任何人的胃，她要成就的是自己，至于男人…… 她，没有想法！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陆振轩的余光突然瞥见楚瑶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抬眸瞪了程刚一眼，呵斥了他一句。 “呃，队长，你吃，吃这糖醋排骨，挺好吃的！”有楚瑶和余美珍在，程刚的胆儿也肥了不少，他知道，他家队长就跟个老古董一样，可不爱吃糖了，平时部队有结婚啥的，给他发的糖块，他看都不看一眼。 他刚才不过感叹了一下，队长就凶他，所以，他得小小地“报复”一下。 “嗯！”陆振轩看着碗里面的糖醋排骨，直接夹起来就吃。 平时几乎不吃糖的陆振轩倒是没有想到，其实这糖醋排骨还真的挺好的，酸酸甜甜，满嘴里都是与以往不一样的味道，他都两天没胃口了，这会儿，却觉得胃口大开。 “呃……”程刚跟着他家队长，只觉得，这样的队长他第一次见。 晚上的时候，程刚和余美珍帮楚瑶去图书馆借书，程刚翻到小说里写了个“心机男孩”，程刚的脑袋里突然就出现了他家队长的形象，不过，他不说，也不敢说。 因为程刚第二天要早起带队出去，有任务在身，所以，由虎子来陪着陆振轩。 病房中间拉着布帘子，虎子陪着陆振轩住在靠窗口的位置，余美珍则是挨着楚瑶在外侧。 入夜，空气温度低，病房里的暖气不足，楚瑶双手抱着被子掀开，道：“美珍姐，来我床上，我的床大，咱们一起挤挤，暖和。” “行，瞧你，脚冰冷的，我来给你捂脚。”余美珍爽快地说完，便立刻钻进了楚瑶的被窝。 尽管发生了白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但是，对于楚瑶来说，这一次的重生，也彻底改变了她的心态，让她更珍惜当下，更珍惜身边的一切。 所以，当两个女孩子刚钻到一个被窝里，就开始小声的聊起了天。 “美珍姐，你真的准备要申请回城吗？”楚瑶抱着余美珍的胳膊，问道。 “我都来五年了，我哥哥他们都盼着我回去呢，不回去干什么？老死在这山沟沟里啊！”余美珍摇头，这山沟沟里，对于她来说，亦是毫无感情的。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楚瑶想想余美珍若是走了，她又变成孤家寡人了，她便吸了吸鼻子，道：“那以后就没人保护我了！” “嗯，这倒也是！”余美珍侧头看了一眼枕边的小丫头，叹息道：“哎，可惜了，这山沟沟里没好男人，要不然，找个真心的倒也可以，当然，你可千万别回江源那混蛋身边去啊，那江家，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放心吧，美珍姐，我和江源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楚瑶神情坚定的回答，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可是你走了，我又没朋友啦！” 嘟囔完毕，楚瑶突然抬头看着余美珍，很认真的道：“美珍姐，你想考大学吗？要不，你和我一起考大学。” “我的姑奶奶啊，我都二十四了，再不回去找个人家，我都要成老姑娘了，回头嫁不出去，孤独终老啊！”余美珍抬手帮楚瑶将被角掖好，说道。 “嫁不出去我养你啊，我也不准备嫁人了，这辈子，好好学习，考大学，然后好好的生活。”楚瑶依偎着余美珍的肩膀，说道。 “傻丫头，为了江源那么个渣男，值得吗？”余美珍又戳了一下楚瑶的脑袋，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善良，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很好的，能好好保护你的男人的。” “不找了。”楚瑶摇头。 隔壁床上，没有一点儿动静，当楚瑶和余美珍不说话的时候，整个病房安静的出奇，就连隔壁卫生间里水龙头很细微的滴水声，都清楚的很。 “虎子，你们都睡着了？”余美珍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没，美珍姐，队长也没睡，他在看书……呃，队长，你的书一直没翻页！”虎子是个十九岁的新兵，耿直又单纯。 不过，此时他却被他家队长盯着，队长那双阴鹜的眼睛，让他整个人都僵直着，不敢动。 “别说了！都被听见了！这人听觉很厉害！”楚瑶凑在余美珍耳朵边说道。 “好吧好吧，你乖乖睡觉吧，有姐姐在，不会做噩梦的，赶紧睡！”余美珍立刻轻拍着楚瑶，安抚道。 布帘另一边，陆振轩看着虎子，他此时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他到底带了一群怎样的二货呢？ “楚瑶，楚瑶！” 这一夜无梦，楚瑶睡了个许多年以来最最踏实的觉。 且不说上辈子的痛苦了，就是重生回来这几天里，她疲惫又被惊吓的，一直睡得不踏实。 昨晚身边有余美珍，她如大姐姐一般，总是给楚瑶盖被子，总是轻拍着她，若不是碍于隔着帘子有人，不然的话，余美珍都愿意唱着歌谣哄楚瑶入睡。 然而，熟悉，又让楚瑶恐惧的声音，穿透医院的病房，让楚瑶整个人蓦地从床上弹起来。 第18章 渣男怒闯病房 江源！ 这个上辈子让她痛心蚀骨，让她到死都恨意滔天的渣男。 他来了！ “先生，你小声一些，这里是医院！”后面，赵姐领着护士一起，跟江源走进了病房。 虎子被陆振轩派出去做事儿了，余美珍洗了衣裳去楼顶晒了。 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个躺在床上默默翻书的人。 虎子聪明，给楚瑶准备了一根尺子，尺子一头绑着橡皮筋，楚瑶双手抱着尺子就能自己把书给翻过来。 虎子一早举着尺子过来的时候，骄傲的很，得到了楚瑶的感谢和余美珍的赞扬。 不过，虎子觉得，他家队长好像没那么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敢问！ 病房门被撞开，看书的两个人同时抬头，一起看向门口。 “楚瑶，你，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的？”男人一声惊呼，朝着楚瑶扑过去。 “干什么？”陆振轩立刻一声呵斥，他抬头看向后面，冷冷道：“怎么回事？病房重地，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随便闯入的？” 后面几个年轻小兵哥快步跑进来，他们立刻把江源围住，领头的一年轻小兵哥立刻跑到陆振轩面前，抬手敬礼，之后道：“队长，这人在门口说是来探望病人的，说是楚瑶的男朋友，还说是楚瑶让她进来送东西的，我们在检查之后，才放他进来了。” “哼，下去，蛙跳三十圈，再有这样不知轻重，违反规矩，立刻开除出去！”陆振轩冷喝道。 “是！”小兵哥毫不迟疑，立刻回应，身姿笔挺。 楚瑶身子紧绷，她垂着眼皮听陆振轩怒喝的声音，比起看到江源，她听着陆振轩愤怒的声音更觉得安心几分。 这是军区大院不错，但是，军区大院这里的医院却是对外开放的，平常附近的县城范围内生病受伤的，也会送到这里来治疗。 当然，这年头，家家户户也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精打细算的，一般有个头疼脑热的，大多都是在村里赤脚医生那儿随便拿点儿药或者打个针就行，医院这种地方，大家能不沾便不沾着。 陆振轩的这一番呵斥，江源着实被吓着了，他讪讪的看向楚瑶，嘴唇动了动，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陆振轩侧眸看了一眼楚瑶，随后，拿起书来，看自己的了。 病房里，瞬间静谧无比。 “你说你是楚瑶男朋友？”赵姐等陆振轩发过脾气了，她才清了清嗓子，转头问江源。 “是，是的！”江源立刻点头，他看向楚瑶。 楚瑶抬眸看着这男人，眼神冷冷。 “不是！”楚瑶说道。 “嗨，刚才我和刘主任去查房，这一闪神，就听说这人询问了楚瑶的病房号，之后就冲上来了，我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没给拽住，哎，我跟你说啊，这里是病房，军分区的病房，不能随便打扰病人，你要么走，要么，我让他们给你丢出去。”赵姐一看楚瑶这样子，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再看看江源，她一脸的嫌弃：“我们楚瑶这么知书达理的小姑娘，我可不信会看上你！” “我说你这医生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蔑啊，我可以去你们医院举报你的！”江源是昨晚回家的，听他妈和妹妹念叨了大半夜，他妈妈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度要寻死灭活，这让江源本就心里头怒火中烧呢，若不是碍着这里是军区医院，他昨晚半夜就冲过来好好的质问一下楚瑶，让她好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源后半夜其实也没有睡，他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楚瑶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两年前认识这个女孩，无意中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海城棉纺厂长家独生女、家庭条件非常好之后，江源便开始动心思了。 他用尽一切手段哄着她，帮着她，让她把他当成依靠，之后再给她洗脑。 从城里来的小姑娘心思其实也单纯的很，只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楚瑶便彻底信任了他，觉得他是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本来，江源是想着等楚瑶和她结婚之后，让她带着他回城里去，去接管他爸爸的工厂，去享受荣华富贵的。 但是，刘玉婷的召唤，又让江源迷失。 当初上完中专俩人分手的那天，便因为都喝了一些酒而发生了关系。 因为没有娶到刘玉婷，江源他痛苦过，跳过河，自暴自弃过，最后，还是被他爸用棍子狠狠的抽了一顿，他妈又抱着他嚎啕大哭了两天，他这才清醒过来，将那份爱深藏。 此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江源冷冷的盯着女医生，他眼睛里尽是红血丝。 “我和楚瑶有话要说！”江源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地，要跟我耍横是不是？”赵姐在这军区大院可也是出了名的泼辣，他家男人是边境科研所的高级工程师，把她给宠的，平时那也是在这整个军区横着走的，这会儿，听江源朝着自己怒吼，她立刻撸起袖子，道：“你擅闯医院，打扰病人，还有理了！” 小兵哥们纷纷捏着拳头，他们在等病床上的队长一声令下，便将这人拿下。 而陆振轩则是眼神冷冷的看着门口方向，眸光深邃。 “赵姐！”楚瑶喊了一声，她摇头道：“有些话，总归要和他说清楚的，你们先放开他。” “哼！”小兵哥们让开，江源冷哼了一声，他走到楚瑶床前，问道：“楚瑶，我在外面好好上着班呢，你怎么回事啊？妈说，你搬走了？而且，我寄给你的工资，你也一分没给我妈？” “什么？”赵姐听着江源说的话，她看了一眼楚瑶，皱眉问江源道：“你多少钱工资啊？” “楚瑶，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插手？”江源说道。 他知道楚瑶一直脸皮薄，而且做事情也非常独立，从来不喜欢拉帮结派，江源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帮楚瑶。 “赵姐，您忙吗？如果不忙的话，麻烦帮我做个见证。”楚瑶侧头看向神情有些尴尬的赵姐，柔声问道。 赵姐其实想帮楚瑶，但是，如果楚瑶不让她待着，她自然也不好硬待在这里，不过，听得楚瑶这么一问，她立刻上前：“那什么，小强你们先回去，别走远了，要是有人敢乱来，听我喊声。” “好！”几个小兵哥点头，纷纷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江源，跟他们队长请示了之后，才一起列队走出去了。 第19章 美珍姐，帮我扇他 赵姐被楚瑶留下，立刻便充当了楚瑶的家长，她来到楚瑶的病床前，给楚瑶端了茶杯喝水，又给她将后背的枕头垫高一些。 看着这一幕，江源的眉头拧了又拧，他可以确定楚瑶果然变了，变得不单纯，不再天真。 “楚瑶，咱们说好的，我出去打工赚钱，每个月我把工资寄给你，你存起来，等攒够了咱们就结婚！”江源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看书的陆振轩，他走到楚瑶的病床另一边，说道。 “正好，明天是第三天，我和你父母说过了，三天内你必须还我借给你的两百块，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让法院来强制执行。”楚瑶抬起眼皮看着江源，说道。 “楚瑶！”江源声音刚提高了些许，另一张病床上的陆振轩便放下了手里的书，冷眼看过来，而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赵姐正削苹果呢，因为江源这提高的嗓门，她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江源。 江源很气恼，气得脸色发青。 “我和你父母说的很清楚，不过，我估计他们没有转告给你。”楚瑶神情非常平静的看着江源，道：“现在，我再重新和你说一遍，首先，咱们从此以后毫无关系，其次……” 余美珍正抱着脸盆往楼下走，还没拐过楼梯间，就听着病房里江源的吼声。 “凭什么啊，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现在大城市租一个房子都得十块钱一个月呢，你住了半年，你好意思跟我要钱，那钱是你自愿的！”提起钱，那就是江源的命，他仿佛是完全失去理智一般，朝着楚瑶吼道。 “江源！”余美珍一声怒吼，她冲进病房，直接朝着江源的胸口一脚过去。 “啊！” 江源整个人往一边墙上摔了过去。 “余美珍，你敢踹我，你打我妈妈和妹妹，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江源从地上撑着爬起来，朝着余美珍喊道。 “呵，算账，来啊！”余美珍放下脸盆，开始卷袖子。 楚瑶只是冷冷看着江源，她觉得自己真的事眼瞎心盲，这男人，嘴脸丑陋，内心阴暗龌龊，她是怎么看上他的呢？ “楚瑶，我知道，你是心里有了别人了，那天，有人看见你跟别人半夜里在泥石流现场亲嘴来着，别以为我不知道！”江源咬着牙，看着楚瑶，骂道：“你水性杨花，你……” “美珍姐，帮我扇他，打残了算我的！”楚瑶神色冷冷，她抬眸看着江源，说道。 “啪啪啪！” 余美珍过去，还没等江源抬手抵挡，他就已经一手抓着江源的衣领，一手左右左地开弓，直接三个巴掌，打的江源的嘴角，血沫子往下直挂。 “好啊，你们打人，你们别忘记了，这是部队，可不是土匪窝，我要去告你们！”江源挣脱开余美珍的钳制，他指着病房里的人，吼道。 “哎，你还真没说错，这里是部队，你说你，跑部队来撒野，现在还能好好的站着说话，还能喘气，也算是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仁慈了。”赵姐将苹果切开，拿了一块给楚瑶嘴里，又转身递给陆振轩一块，这才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没还瑶瑶钱的面子上，哼！” “你，你能把我怎样？”江源有些心虚，他多少知道部队的纪律的，他不是没文化的人，他知道，擅闯病房，骚扰了陆振轩的后果。 “西北狼”的称号，在这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出手狠辣，带手下严苛，从来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 那些流氓地痞听着陆振轩的名字，都得腿肚子抽筋。 其实，一进病房的时候，一眼瞧见那陆振轩，江源的心里就狂跳不止，他也怕啊！ 只是，看到楚瑶，他又气恼的不行，愤怒之下，他立刻上前去指责她，意图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 哪里知道，这楚瑶竟然占着身在军区，病房里有人帮她，特别硬气。 “你擅闯病房，骂我，羞辱我，意图殴打我，这些证据，够吗？”楚瑶举起裹着纱布的双手，道：“我很有理由怀疑，我这一次遭遇的抢劫，也和你有关。” “你，你胡说八道，你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肯定你自己这些日子得罪了人！”江源眼珠子一转，冷嗤一声，道：“你没事跑镇上去，怎么那些劫匪早不抢劫，晚不抢劫的，正好看到你了，就抢你！” “啧！”赵姐被气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陆振轩也转头冷冷看着这人。 余美珍的拳头骨节捏的“咯咯”直响，她一步步朝着江源走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是，威慑力却比之前冲过来的一脚，要来的更甚。 “美珍姐！”楚瑶喊了一声。 “瑶瑶！”余美珍咬着后槽牙，齿缝里吐字：“你不许为他求情！” “不，美珍姐，这里是医院，是军区。”楚瑶跟余美珍说完，转头看着陆振轩，道：“陆队长，我听说你手下有特别防暴队？这男人意欲对我行凶，你能救我吗？我要请求人身保护，我作为受害人，可以怀疑抢劫我的和他有关。” “楚瑶，你这个贱人！”江源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楚瑶，他朝着楚瑶扑过去，边喊着：“你是不是和这军区哪个人好了，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 “你在外面和有夫之妇私通，却还想把我当成你家里的保姆，我想分手，你却要来伤害我！”楚瑶说完，转头看向陆振轩喊了一声：“陆队长！” “你胡说！”江源扑到床边。 “来人！”陆振轩一声炸喝。 “队长！” 刚才进来的小兵哥压根就没有离开太远，他们都在外面候着呢。 此番，听得队长一声吩咐，他们立刻全部冲了进来。 江源被拿下了，那些小兵哥早就想揍这玩意儿了，他们拿下他的时候，下手自然就重了许多，直接把江源给摁的“嗷嗷”直叫。 小兵哥们堵着江源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病房里，楚瑶脸色苍白，有些记忆就在眼前，控制不住的在她脑海里翻腾。 冷酷又恶心的男人，她竟然用了一辈子才醒悟过来。 三十块钱一个月，就能让她当牛做马十来年，她是有多蠢啊！ “瑶瑶，你没事儿吧？瑶瑶，你这脸色不对啊！”余美珍上前来安抚楚瑶，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这吓坏了余美珍：“赵姐，赵姐，快，瑶瑶好像透不过气了。” “没事，她只是情绪激动了！”赵姐轻轻拍着楚瑶的后背，道：“瑶瑶啊，想哭就哭吧，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第20章 楚瑶被陆振轩感动的大哭 “呼！” 半晌，楚瑶吐出一口气来，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哭，赵姐，谢谢你，我只是觉得自己挺蠢的，还好……都过去了。” “可不一定！”一侧，床上的陆振轩接了一句话。 楚瑶转头看过去，余美珍也点头：“就江家那一家子德行，这事儿，他们估计还有的闹。” “江家一家子都是，最重钱财，我只需要咬住他们，让他们还钱，他们就能乱了阵脚，至于其他的，见招拆招吧！”楚瑶摇头道：“他们的下作手法，一般人是估测不到的。” “这事情交给我！”陆振轩坐起来一些，说道。 赵姐帮着陆振轩把枕头给垫好，之后道：“我看行，只要咱们鼎鼎大名的西北狼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可是……”楚瑶不想麻烦别人，江家多难缠她是知道的，她有办法对付江家，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一人承担便是了。 但是，陆振轩那可是这边境部队的啊，她不想陆振轩因为那渣男和那恶心的一家子，而遭受到非议。 仿佛是看穿了楚瑶的心思，陆振轩身子侧过来一些，他看着楚瑶，道：“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是我们每一个军人的职责所在，更何况，你在危难之际出手相救，是个好群众，更值得保护！” “呀，陆队长这话说得好，有陆队长这句话，我们瑶瑶就安全了。”余美珍看着陆振轩，对他非常认可：“果然，这整个大西北都说陆队长为人靠得住，我信了。” 陆振轩对于余美珍这种“马屁”仿佛是免疫了一样，他神色未动，只是看着楚瑶，很认真的问话：“你真的对他没有丝毫眷恋？” “没有，我和他没关系。”楚瑶摇头，不但没有关系，她甚至更是痛恨他的。 她不想解释太多，外人如何看她，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直到晚上，程刚才从县城回来，他自己拎着一大堆东西，还喊了虎子和两个小兵哥一起帮忙抱过来。 “我说，你干嘛呢？搬家呢啊！让你们家领导在这病房里安家啊？”余美珍问道。 “这些都是我们家队长让我买的啊！”程刚指着一堆东西，道：“这是最新的高考书籍和复习资料，这些是生活用品，还有这个，录音机……” 程刚跟掏什么宝贝似的，不断往外掏着，一样一样的，摆的那折叠床都满满当当的。 尤其是这一堆物品中间还有雪花膏，这让余美珍简直是看的惊讶至极。 “陆队长，你还用雪花膏？怪不得呢，你在这大西北好几年了，皮肤还是那么好。”余美珍说道。 陆振轩的皮肤呈古铜色，并不白皙，不过却没有瑕疵，是那种光滑又显着健康的颜色。 小护士帮陆振轩打针，打完了转头道：“陆队长皮肤一直这么好的，他不用雪花膏。” “哦，那这些雪花膏是买来干什么用的？”余美珍好奇的问。 小护士也年轻，长得眉清目秀的，其实打完针了，不过，听余美珍这问话，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推着医疗车子，又来到楚瑶身边，帮楚瑶整理伤口上的纱布。 陆振轩没有说话，程刚看了一眼小护士，也没有说什么。 余美珍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她才对小护士道：“你要不也搬个折叠床住下来，我们一起凑合这就把这里当家过日子？” “你，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在给病人检查伤口。”小护士满脸通红，她气恼的瞪了余美珍一眼，转身推着小车赶紧走了。 余美珍转头看了一眼陆振轩，随后撇嘴走到楚瑶身边，道：“哎，我可听说了，这整个大院里，哪怕是母蚊子都对咱们陆队长有想法，只是，大家都挺小心，不敢轻易靠近呢。” “我们队长不喜欢那些俗气的女孩子！”程刚立刻接话。 “呦，那么说，咱们陆队长还喜欢仙女呢啊？”余美珍笑着转头看了一眼陆振轩，却发现这人冷着脸，一声不吭的看着程刚继续在折叠床上整理东西。 余美珍挑眉，只觉得陆振轩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转头看着楚瑶，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瑶瑶的这皮肤啊，可真是吹弹可破呢，来磨盘屯两年了，小脸还是那么嫩，瑶瑶，你用的什么雪花膏？” “美珍姐，别打趣我了。”楚瑶看向程刚整理的东西，她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高考书籍。 她给妈妈寄了信，让妈妈去根据她提供的书单买书，不过，南方海城和这个大西北的考卷怕是不同，而且，年初刚恢复高考，复习的资料估计都很抢手，她怕妈妈一时半会儿都买不全。 看看程刚只是出去一天，带回来的这些复习资料就非常全面，她眼馋的很。 如今，她脑子里也没有那些纠结的事儿，江源来过，闹过，但是，对于楚瑶来说，那已经是个不重要的人，她没有过多的悲伤，也没有去惆怅接下来的日子，她只想着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让自己未来生活过的更好。 重活一世，若是再活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活了。 “楚瑶，等你手好了，你看看，这些复习资料够不够，如果不够，让程刚再去买。”陆振轩转头对楚瑶说道。 “啊？这是……给我的？”楚瑶没反应过来，她看着陆振轩，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清纯的疑惑。 余美珍在一侧也是愣了愣，随即，她便笑了。 程刚抬头看着他家队长，道：“队长，所以你让我一早去找图书馆的老陈，询问他今年高考的目录，就是为了给楚瑶买书？” “嗯！”陆振轩满脸清冷，道：“楚瑶救过我的命，她的梦想是考大学，如果要摆脱渣男的骚扰和这艰苦的生活，考大学是非常好的选择……之一。” “陆队长，你这人看着蛮让人害怕的，其实是个很心软又细致的男人啊！”余美珍夸赞道：“这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啧，肯定得幸福死！” “……”陆振轩沉默着，没有回话，只是，他的耳朵尖有些微微的红。 楚瑶沉浸在惊喜和激动之中，她眼睛闪亮，看着程刚挑选了一本书拿给她，她抱着书，转头看着陆振轩，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陆振轩……”楚瑶突然就哭了，哭的泣不成声，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吓着了病房里的几个人。 陆振轩一愣，看着哭的很伤心的楚瑶，他的眉头拧的都能夹死苍蝇了：“怎么……哭了？” 第21章 他做错事情了? 他做错事情了？ 他不该给她买书，其实她压根就不想考大学？ 这么多书，也确实蛮难为她的，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陆振轩的内心里开始有些懊悔了，他觉得他应该事先好好的询问一下楚瑶，征得她的同意的。 陆振轩见过不爱学习的，比如他那个被宠坏了的妹妹，那简直是京都小太妹的标志性人物，他每次回去都得将那丫头给拎到面前，好好的教训一番。 然而，家里人都惯着，他也没辙。 陆振轩想起来，他让程刚调查过了，楚瑶家里海城开棉纺厂的，经济条件不错，她还是家里独生女，所以，她不爱学习，也正常。 想到这里，陆振轩突然转头，很冷静的看着楚瑶，道：“对不起，楚瑶！” “呃……”屋子里，几个人又是一愣。 余美珍看看程刚，用眼神询问：你家领导怎么了？ 程刚：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住个院，这两人都奇奇怪怪的了？ “瑶瑶，别哭别哭，怎么委屈了？是谁欺负你了？陆队长欺负你了？”余美珍抬头看了一眼陆振轩，皱眉，道：“今天我都在，他好像也没欺负你啊？” “是我的错！”陆振轩慢慢从床上起来，他慢慢托着腰走到楚瑶床边。 余美珍竟然下意识的往后让开了，直接将楚瑶交给了陆振轩。 而陆振轩这接的也挺自然，楚瑶的脸就直接落入了陆振轩的怀里。 “呃……”楚瑶反应过来，她立刻往后撤了一下，随后抬头赶紧擦眼泪。 不过，这抽泣一时半会儿好像收不住，这让她觉得真是有些丢人。 陆振轩也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出格了，于是，他立刻后退半步，道：“楚瑶同志，我只是想帮一下你，正好你说要考大学，你又爱看书，我就让程刚给你买书了，我不是故意要拿这些复习资料来给你压力的，你如果不爱学习也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的！”楚瑶立刻摇头：“我，我喜欢这些资料，我就是激动的，感动的，谢谢你，陆队长！” “嗨，弄半天，楚瑶啊，你是激动的啊，你怎么激动还能哭成这样啊，可吓死我们了，哄女孩子我们都没经验的啊！”程刚立刻从一边拿起一盒牡丹牌雪花膏来，道：“这个雪花膏好香啊，当时我去买，那售货员就沾了一点点抹她自己手背上给我闻，真的很好闻，她还说，女孩子抹这个，皮肤会很弹很水润，尤其是现在冬天了，这款雪花膏可抢手了。” “啧啧，刚才谁说哄女孩子没经验的，我说程刚，你这像是多年老手啊，哄女孩一套一套的，情圣都得拜你为师。”余美珍看着程刚，满脸嫌弃。 程刚拿着雪花膏，转头看向他家老大：“……” 老大啊，你得给我解释啊！ “嗯，程刚最懂女孩子的心思，所以，我让她去找一些礼物买来送给楚瑶，感谢楚瑶的救命之恩，这些他拿手！”陆振轩点头，肯定了手下的能力。 “不是，队长，你……你这是坑我啊！”程刚将雪花膏放在楚瑶床上，他转身看着他家队长，气鼓鼓的道：“你要这样，我以后找不着媳妇赖你啊！” “呵，你不是说你们家门口，小姑娘排长队么，怎么还怕找不到媳妇？”陆振轩抬眸，一侧唇角挑起，一笑，说道。 “啧啧，没眼看！”余美珍咂嘴，之后转身拿起雪花膏，道：“果然是有经验的，这雪花膏确实抢手，听说牡丹牌找在县城百货公司都要预定的。” “你，竟然也懂这些？”程刚看着余美珍，他满眼好奇：“我以为你是个男人婆，不喜欢这些，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找打是不是？”余美珍转身就朝着程刚踹了过去。 程刚转身逃跑，余美珍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俩人，还真是说跑就跑了，病房里，只剩下刚刚控制住自己的眼泪的楚瑶，和站在床边一手托着腰的陆振轩。 病房再一次安静下来，俩人瞬间有些尴尬。 “书，你回头全部带去知青点，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陆振轩说道。 “嗯，你赶紧回床上去吧，你的腰不好。”楚瑶抬头叮嘱。 “我的腰没事！很好！”陆振轩立刻声音沉沉的强调。 “那你坐会儿。”楚瑶知道这男人嘴硬，她从床上拿起雪花膏，道：“你给我的粮票和布票还没有找回来，这又让你破费，多不好的。” “听说，用雪花膏就能淡化瘢痕，我怕你手上到时候会留下疤痕。”陆振轩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解释道：“我有个妹妹，从小特别调皮，但是又娇气，每次受伤了，我母亲就用雪花膏给她抹，抹过雪花膏的地方不容易留疤。” “谢谢你！”楚瑶抬头，将雪花膏放在枕头旁边，这礼，她收下了，如这男人说的，他在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也说的过去。 “我让程刚买给录音机，想着让你听听新闻和国家大事，对考试或许有帮助。”陆振轩说道。 “你想的可真是周到。”楚瑶看着陆振轩，道：“陆队长，你其实前天已经让程刚送去了东西感谢过我了，如今还一再帮我，你的感谢已经超越了我做的，所以，以后你可不要随便破费了。” “不用过意不去，我也没地方花钱，给你买点儿必须的东西，倒是觉得心里安宁许多，或许，你可以把我这种行为理解为报恩！”陆振轩转身慢慢走到折叠床前，道：“我这一条命，可比这些值钱的多。” 面对陆振轩的说法，楚瑶一时半会儿倒是无言以对了，她抱着高中课本，眼眶胀胀的。 让楚瑶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军分区医院又闹腾开了，又来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前几天被余美珍揍过的母女俩——李翠娥和江秋菊。 陪着她们一起的，还有个秦真真。 “天杀的女人啊，我们家江源那么在乎你，你就这朝三暮四的，竟然这么狠心想要我们江源的命啊！”李翠娥哭嚷着朝着医院里面冲。 第22章 秦真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不过，因为之前江源闯病房闹事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李翠娥一进医院的大门就被人给拦着了。 医院门口的保安，还有几个穿着便衣的小兵哥，立刻上前将人给围住了。 秦真真很聪明，她挡在了李翠娥母女面前。 “我是楚瑶的姐姐，干姐姐，我们就是来看望她的。”秦真真对着两个长相俊美、身材挺拔的小兵哥抛了个媚眼，柔声说道。 “楚瑶同志好像没说过她有姐姐，而且，她的闺蜜在照顾着她，所以，还请不要随便打扰病人，如果有什么话要我们带的话，我们可以帮忙。”虎子脸色冷冷的说道。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李翠娥可不干了，她立刻上前，道：“你是这里的保安不，不是的话就靠边，我们是来找人的。” “就冲你们这吵吵闹闹的，都不能随便进去。”虎子说道。 “怎么，我们看个病人还不让了？这有没有天理了？”李翠娥本来就是个泼妇，这下子更是急眼了，她朝着虎子不断嚷嚷着。 很快，李翠娥就坐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 “伤天害理的玩意儿啊，那个下贱的女人啊，她也不知道勾搭了谁啊，竟然就狠心对我们江源下手了啊！”李翠娥的哭声很大，引来许多围观的人。 秦真真站在旁边四下里看着，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她的眼神里，是控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不过，她还是弯腰扶着李翠娥，劝说着：“江家婶子，你不要这么说，快起来，瑶瑶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在镇上遇到了流氓，她不是坏人。” “在镇上遇到流氓受伤了？呦，那……没出什么事儿吧？” “啧，前几年抓了那么多，怎么这又开始了，最近流氓又那么猖狂了吗？” “苍蝇不叮无缝蛋，谁知道她做了什么，还能招惹上流氓呢！”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从围观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嘴里说出来，让秦真真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呢？”赵姐和医院办公室主任一起走出来，她走上前，看着地上的老太太，冷声问道：“你是江源的妈？” “对啊，我是江源的妈？我们江源就谈个恋爱，怎么，那小知青自己不学好，水性杨花招惹了流氓受伤了，我们江源来看她，还要被打，被关起来，这是什么道理呦，你们领导呢，我要投诉，我要告你们。”李翠娥转头看着赵姐身边的主任长得像领导，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抓着主任的衣袖，哭着道；“领导啊，你救救我们可怜老实本分的老百姓吧！” “可怜，老实，本分，还挺会用词！”赵姐看着李翠娥，冷冷说道：“昨天，你们家江源冲进病房意欲对楚瑶行凶，幸好病房里还有我们的军人同志，不然的话，楚瑶就危险了。” “所以，她就算是住院，也和男的住一起，是不是？”李翠娥眼珠子一转，立刻道：“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啊，这住院的我能不知道吗？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这男男女女的，怎么分得清？” “我说，这里是医院，医院的病房里住的都是病人，病人需要安静，需要照顾，你这老太太，满脑子的污秽思想，真是让人不齿！”办公室刘主任一听李翠娥满嘴胡说八道，他立刻呵斥道。 “再说了，病人都是来看病的，你这闹腾的，我们医院完全可以定你个蓄意滋事的罪。”赵姐跟李翠娥说完，转头道：“都该看病看病去，该照顾自家人赶紧去病房，你们都闲得很是不是？” “别走啊，大家伙，别走啊！”李翠娥立刻喊住了众人，她抹了一把鼻涕在身上，道：“我儿子还被你们扣押着呢，你们怎么好叫我们穷苦老百姓拿钱来赎他，这就算是告到中央我都不服。” “刚才，我们主任医生都已经说了为什么扣押你儿子了，他意欲行凶，而且，赖账不给付！”一侧，程刚走上前，看着李翠娥，道：“楚瑶同志是在清水镇上被当街抢劫之后受伤的，我正好路过，救了她，不过，在劫匪被彻底定罪之前，她还是需要自行交付医疗费用，楚瑶之前借给江源两百块，她现在讨要回这笔钱作为医疗费，江源闯入病房冲动行凶，不扣押他，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伤害小姑娘？” “可是，你们有证据吗？”李翠娥的声音小了许多。 “这位军人同志，咱们见过的，我是秦真真，你上次给楚瑶送水果，我接的，我能见见楚瑶吗？”秦真真上前，说道。 “哦呦，原来，这小兵哥和那个女的认识啊！” “还送水果，啧啧！” 一下子，四周围看热闹的又议论开了，他们看向程刚的眼神就变得有趣了起来。 “秦真真同志。”程刚脸色黑沉的看着秦真真，沉声道：“我去给楚瑶送水果，是因为磨盘屯山上的泥石流泄下，导致我们路过的吉普车被掩埋，楚瑶同志奋不顾身救人，救了我们陆队长一命，这救命之恩，我送点水果怎么了？” “原来，陆队长受伤了啊？西北狼啊，这可是守护我们这大西北边境的啊！” “哎，小哥，陆队长伤的怎样？重不重？” “我听说，是有吉普车被埋的，而且好像还死了一个，重伤一个，这重伤的该不会就是陆队长吧？” 围观的人，都是寻常百姓，好围观八卦，好热闹，此番听说陆振轩受伤了，他们立刻询问起来。 “江源白纸黑字写的明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瑶一个小姑娘从遥远的大城市来支援农村，教书育人，却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也好意思闹过来。”程刚义正言辞，说的李翠娥想撒泼，却忘记怎么继续了。 “你们，你们也不能继续扣押着我儿子啊！”李翠娥小声说道。 “程刚同志，瑶瑶她在哪个病房，我去照顾她。”秦真真放开李翠娥，她走到程刚面前，问道。 “余美珍照顾的挺好的，你就不用了吧！”程刚睨了一眼这女人，皱眉，干脆果断的回绝。 第23章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和楚瑶是一起从海城来的，她爸妈是我干爸干妈，我去照顾她是应该的，再说了，她爸妈已经在路上了，我得跟她说一声去，我如果照顾不好她，我怎么跟我干爸干妈交代啊！”秦真真哭了，带着哭腔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好多人听着，看向她，都露出不舍的神情来。 “秦真真，我受伤，你需要跟我爸妈交代什么？难道我的伤是你造成的，或者说，跟你有关？”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众人转头，就瞧着从医院大门口被推出来一辆轮椅。 轮椅上的女孩面容清秀干净，肌肤白皙若雪，大眼睛，长睫毛，让人只是看着，便会喜欢这模样。 “瑶瑶，你，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秦真真赶紧扑过去，轻呼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说了之后，可真是被吓死了……” “离远点！”一道炸喝声，余美珍挡在了前面。 轮椅出来的慢，是因为余美珍要等后面的人。 某个男人非得逞强不坐轮椅，只是让手下扶着慢慢走了出来，所以，此时秦真真还没有看到陆振轩。 “余美珍，你干什么啊？我是楚瑶的姐姐，我是来照顾楚瑶的。”秦真真怕余美珍，但是，现在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料定余美珍不敢对她如何，所以，她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哎，这女孩怎么这么粗鲁啊，好凶！” “这谁啊，凶巴巴的，八成是嫁不出去的那种！” 有中年女人的议论声入耳来，楚瑶拧了眉头看过去。 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补丁衣裳，满脸苦难样子。 “我嫁不出去也不用你养着，你操什么心呢？”余美珍转头，沉声呵斥。 “且，就你这凶巴巴的样子，谁敢要啊！”女人突然也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了。 便是这些自己生活也不太如意的人，硬是要去挤兑别人，企图通过让别人不痛快，来平衡他们的内心。 “吵什么吵！”程刚瞧着余美珍撸袖子了，他立刻上前去，一把摁住了余美珍的胳膊，转头对那妇女道：“都很闲是不是？自家病人不用照顾了？” 程刚个儿高，身形魁梧，平常在陆振轩面前沉稳斯文的性格，让楚瑶和余美珍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没脾气的，余美珍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傻大个”。 然而，此时的程刚却眉头一拧，眼神凌厉，这模样，吓得那女人直接直接闭了嘴。 “我，我先回病房去了，我也没说啥呀，凶我干啥呀！”女人缩了缩脖子，转身走掉了。 余美珍站在程刚身后静静地看着程刚，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突然像是被丢下了一块小石头一般。 这让她感觉不太好，心脏跳的快了一些。 “瑶瑶，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现场安静了几秒钟之后，秦真真上前，小声问道：“劫匪抓住了，审问出结果了吗？” “你希望审问出什么样的结果？”楚瑶对上秦真真的眼神，问道。 “我，我当然希望他们说出幕后主使，还你公道啦，瑶瑶，干爸干妈应该已经出发了……”秦真真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子，这才立刻说道。 “嗯，是要谢谢你提前去通知他们我被人重伤了，我爸妈昨天晚上已经上火车了，应该明天会到省城火车站。”楚瑶看着秦真真，她眸光深邃，唇角微微挑起，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们买的火车票是明天晚上八点到站的，我去接，接了如果太晚了回不来，我就在省城陪着他们住一晚。”秦真真立刻说道，说完，她要来拉楚瑶的手，却被楚瑶给避开了。 “那真是有劳你了。”楚瑶笑着说道。 陆振轩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这女孩，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一旁，江秋菊扶着李翠娥上前，她一改平时的嚣张跋扈模样，小声的对陆振轩，道：“请问，我哥哥在哪里？我和我妈想见见我哥，问问情况。” 陆振轩眼神冷冷：“钱带来了吗？” “没，没带！”李翠娥眼珠子一转，摇头。 “那就先别见江源了。”陆振轩说着，转身看着楚瑶，道：“回去吧，外面冷。” “嗯！”楚瑶点头，很乖巧的模样。 陆振轩慢慢走过来，亲自推着楚瑶的轮椅。 程刚看了看，想说上去帮忙的，被余美珍给摁住了，余美珍朝着程刚皱眉，满眼嫌弃，总觉得这家伙是不大懂事的。 “不是，陆队长，你就算是这部队的***，你也不能扣押我们家江源啊！”刘翠娥底气不足，不过，她还是梗着脖子拦住了陆振轩：“楚瑶虽然不是我江家儿媳妇，但是，她和江源谈朋友呢，这事儿，是我们老江家和楚瑶之间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还不清楚吗？李翠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对话？”楚瑶抬头，眼神冷冷，面前的老婆子，上辈子对她的唾弃，对她的凌虐，最后害的她惨死的情景，让她此时回想起来，都恨不得给她身上扎两刀。 这笔账，她自然迟早要算的。 只是眼前，她的身体不允许罢了。 “在讨要欠款这件事情上，我以个人名义帮楚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陆振轩抬眸，眼神亦是冷冷的看着李翠娥说道：“楚瑶在泥石流现场救了我，如果有人要害她，我定会追查到底，再说，扰乱社会秩序稳定的匪徒，我们边境部队也有责任去追查，还百姓安宁稳定。” 陆振轩的话一出口，四周围顿时更安静了。 秦真真看着陆振轩，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光芒。 楚瑶瞧着秦真真，看着她激动的手都一直在抓裙子边，她这模样，没有旁人在，她会扑上去似的。 “哎呀，陆队长，早就听说你受伤了，那泥石流太危险了，你没事就好！” “楚瑶同志救了我们守护神陆队长，真是个好姑娘啊！” “对，楚瑶同志是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被欺负，一定要好好的审问那些劫匪，肯定有人指使的。” 围观的人是顺风倒，谁说的话，他们都信，当然，对于陆振轩，他们是更信任的。 此番，由陆振轩一说，他们立刻就开始夸赞楚瑶了。 “你们总不能一直关着我儿子吧？我儿子一个月工资就三十块呢，你们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管了，你们每个月给我三十块钱，爱怎么关怎么关！”李翠娥干脆撒泼了起来。 “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妈能生出什么样的种来！”余美珍对这样的人，简直要无语了。 第24章 医院大院内逼着她出手伤人 “行啊，那就关着吧！”楚瑶抬头看着陆振轩，道：“陆队长，江源他冲击军区，又擅闯你的病房，光这一点，就够好好关一段时间，你们是否得好好查清他的动机和底细？” “嗯！”陆振轩没有多话，只是点头，认可了楚瑶的说法。 “不，不行，楚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么狠心对我们江源，你肯定是有相好的了！”李翠娥抬头看着陆振轩，她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豁出去了：“哼，我瞅着你就是看上了陆队长，你勾引了他，你跟他是相好的了，所以你想甩了我们家江源！” 陆振轩的眉头拧了拧。 “李翠娥！”楚瑶冷冷盯着李翠娥，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带着怒意：“你敢污蔑陆队长，如果你在我面前，我肯定要扇你两个大巴掌！” “呵，扇我，你没这个本事！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被流氓侮辱了吧，所以才伤成这样的，你指不定已经被……”李翠娥说话之间，口沫横飞，她靠近上来。 “你们江家臭名远扬，才导致江源二十好几也说不上媳妇，我从别的地方过来，并不知道你们家状况，被江源蒙骗，我只是和他谈恋爱，你们全家却跟蚂蟥一样想吸我的血，现在吸不成血了，就来污蔑我，李翠娥，你们江家，从上到下，都是不要脸的。”楚瑶盯着李翠娥，声音淡淡的吗，但是却句句扎心。 “好你个下贱坯子，你竟然这么污蔑我们老江家，我撕烂了你的嘴！”李翠娥朝着楚瑶扑了上来。 这一次，余美珍忍不住了想要动手，不过，程刚却摁住了她，因为程刚知道，他家老大不会放任不管。 不知道为啥，程刚还发现，这楚瑶也不是表面看着那么弱，她此时的引火，是一个算计，这让程刚觉得，这种手法似曾相识，仿佛他家老大曾经引敌暴露也用过这样的手段。 就在李翠娥朝着楚瑶扑上来的一刹那，楚瑶突然抱着陆振轩的胳膊，将他拖了下来。 “对不起！”楚瑶小声对陆振轩说道。 “嘭！” 李翠娥的手指甲很长很尖锐，她双手挥舞着上来，一拳砸在陆振轩背上，她的另一只手更是抓在了陆振轩的脖子一侧。 “哼，找死！”楚瑶瞧着这模样，她立刻抬脚，不顾膝盖上的伤，狠狠的一脚朝着李翠娥踹了过去。 李翠娥被楚瑶踹的跌坐在地上，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她也瞬间有些懵，忘记了嚎哭撒泼。 而四周围观的人也都震惊了，所有人都瞪着眼珠子看着这一幕，惊悚至极。 “你竟然敢打我们陆队长！”程刚怒吼一声，吼道：“来人，把她给我扣押起来！” “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是要打他的，我是要打楚瑶这个贱人！”李翠娥这才反应过来，她也知道，在大西北这地方，这一支守护一方安宁的边境部队是非常厉害的，尤其这陆振轩，身份非常了不得，关于他的背景，有许多神秘的传说，一般人可不敢招惹。 “你给我闭嘴！”陆振轩震怒，他一边捂着脖子，一边道：“你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对城里来的知青坑蒙拐骗不说，更口出污言秽语、想要打杀了知青，这已经触犯了法律，破坏了社会安宁，所以，把她给我直接押送县城公安，交给他们好好的审问，好好的给教育教育！” “是！”程刚一挥手，几个小兵哥冲了上来。 “不，不行，你们不能带我走，你们……这是公报私仇！”李翠娥大喊着，她在地上撒泼打滚。 要想制服一个疯子，小兵哥们或许不好轻易下手。 但是，余美珍可以啊！ 只见她上前一步，把一旁要上来帮自己妈的江秋菊给一把薅的甩到一边去，之后，她上手抓着李翠娥的裤腰带一抽，直接将她的双手和裤子扣给绑在了一起。 李翠娥被绑好了，余美珍抬头看着程刚，道：“去开车，我陪你一起去，不然，这泼妇半路再给耍幺蛾子，你们脸皮薄，不好对付！”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的！”秦真真站在一旁，瞧着这事儿变化的有点儿快，她刚才还在震惊楚瑶竟然变化这么大，这会儿却发现李翠娥被绑起来拖上车了，她立刻上前要阻拦：“瑶瑶，事情不能做这么绝的啊！” “妈，妈……你们放开我妈！”江秋菊大声哭喊着上前。 结果，余美珍还没有抬腿，她就往后退了。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两年来，你整天吃楚瑶的，喝楚瑶的，不知好歹不说，搬弄是非，嚼舌根，可不比你这泼妇娘差。”余美珍冷喝一声，道。 四周围，有些人想要开口，却被余美珍一个眼神过去，他们都不说了。 “绝？”楚瑶看着秦真真，她朝着楚瑶笑了笑，喊道：“秦真真，你过来！” 秦真真犹豫着上前，她觉得楚瑶变化太大了，大的她现在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还有更绝的呢，秦真真，你等着！”楚瑶看着秦真真，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懂的方言压低了嗓音说道。 “楚瑶！”秦真真的眼珠子都震颤起来。 楚瑶不再搭理秦真真，她转头看着陆振轩，眼眸里，有一丝歉疚。 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李翠娥，故意拉着陆振轩让李翠娥伤他的。 陆振轩捂着脖子，他的指缝里有鲜血往下流着。 可见，刚才李翠娥是铆足了劲的。 这要是真真实实的抓在楚瑶她自己的身上，楚瑶觉得，或许，她要被李翠娥给生生的抓下一把肉来。 赵姐和办公室主任本来是被喊走了去商量事儿的，听说陆振轩被打了，她赶紧出来，看着陆振轩脖子上的伤，她立刻怒吼着：“你这疯婆子，你是什么样的畜生投胎啊，伤口给抓的这么深，都要抓破动脉了，你这是在要人命啊你，必须给我送去公安，好好审讯，严肃治罪，简直是不可理喻，闹事情闹到军分区医院来，我看你们是不是都揣着什么心思呢！” “这都闹的什么事儿啊！”医院的办公室主任跑出来，气得直跺脚：“快，把陆队长送去急诊室，立刻处理伤口，立刻打破伤风，这要是感染了，那谁都吃罪不起！” 第25章 楚瑶的算计 “楚瑶的腿上也渗血了，赶紧推着她一起去处理一下。”陆振轩看着楚瑶的双腿膝盖红彤彤的，他立刻说道。 “好好好，赶紧一起！”办公室主任这着急的，他让赵姐赶紧推着楚瑶，他自己则是扶着陆振轩朝着急诊室走了去，边走，他边吼道：“都散了去啊，围着干什么？” 围观众人立刻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医院院子中间，站着秦真真。 她看着吉普车呼啸而去，看了一下的瑟缩在一旁的江秋菊，又看着许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气愤的一双手不断的扭着裙子，仿佛要把那小豆花的确良长裙给拧碎了似的。 “楚瑶，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让你爸妈来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站了好一会儿，秦真真才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眼神阴鹜的看了一眼医院大楼，之后，才转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江秋菊追着楚瑶跑出去了，有人从外面进了医院大院，听见大家八卦今天医院内发生的事情，那人好奇的说道：“你们说刚才穿着细腰长裙的那个女的啊？跟一个小孩子在路边吵架呢，我看她还扇了那孩子一巴掌，给那小丫头打懵了，结果，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在院子里看着像个好人一样，温柔体贴的，一口一个瑶瑶，口口声声要照顾楚瑶妹妹的，怎么出去就变了脸？” “你们没瞧着，她刚才看着陆队长的时候，那神情啊……简直就跟我家小豆子三月里一样！哦，小豆子是猫！” “陆队长，不说那身份了，就是这长相，我敢说，咱们这西北省都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了，那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我倒是觉得，楚瑶那女孩子好看，皮肤好，那小脸都没有我巴掌大，尤其是，她还是我们陆队长的救命恩人，陆队长不得……” “别乱说话，现在还不知道这女孩和江家那个，到底有没有啥关系呢，如果真的有，那可不行！” 这军区医院，每一个病房，闲着的人们都在讨论着今儿发生的事情，一个个眉飞色舞的。 只有那单独的一层，那一间病房里，安静的有些让人不自在。 程刚和余美珍不在，虎子带着两个小兵哥守着，年轻的护士小姑娘进来给检查了一下俩人的情况，又被病房里冷肃的氛围给吓得赶紧出去了。 虎子和几个小兵哥其实也蛮不自在的，可是，他们要帮着给两位病人端茶倒水，还要整理病房里的东西。 之前那铺满了一个折叠床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完李翠娥就闹过来了，所以，这会儿虎子他们依旧帮忙整理。 毛巾叠成小小的豆腐块，书本摆放的横平竖直的，就连那一张张试卷，都给折叠的四四方方的。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兵哥们一点都不敢弄出大动静来，老大的呼吸稍微重一些，他们都能抖三抖。 “对不起！”楚瑶抿了抿嘴，踌躇了一下，才说道。 “不用道歉！”陆振轩微微转头看向楚瑶。 “你别动，脖子那儿伤的不轻。”楚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她想对付李翠娥，若是可以，她都想生生的从李翠娥身上抓下一块肉来。 她不该拉着陆振轩做垫背的！ “我是自愿的，你就算不拉着我，我也会让她袭击我。”陆振轩一笑，道：“你别有任何的心里压力，面对胡搅蛮缠的敌人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不得已用一些非常手段，这是很正常的。” “可是……”楚瑶看着陆振轩，半晌，小声道：“让你破相了，回头你出任务就会有麻烦，总归不好。” “那我就好好养着，不是有雪花膏么，你一半我一半，我们一起抹。”陆振轩说道。 “嗯，好！”楚瑶转头看了一眼枕头旁边的雪花膏，点头。 小兵哥悄悄碰了一下他们小组长虎子，用眼神询问他：小组长，我们是不是多余的啊？ 虎子想了想，站起来走到陆振轩面前，立正抬手行礼：“队长，我们完成整理，现在请示出去集体跑操锻炼！” “嗯，去吧，能主动提出要锻炼，不容易！”陆振轩点头。 虎子带着几个小兵哥赶紧跑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陆振轩看着楚瑶，问道：“你安排秦真真去火车站接站，是有什么打算吗？” “她会接了我的父母，我父母不会听她安排，反而，他们会在知青点看到非常精彩的一幕。”楚瑶对陆振轩非常坦白：“我让我爸爸给她爸妈买了火车票，比我爸妈提前两小时的那一趟车。” “明天，需要我派人用车送我们回去知青点，一起看戏吗？”陆振轩问道。 “我们……”楚瑶看着陆振轩，她有些发愣。 在她的安排里，是没有陆振轩的。 她要报复也好，要拆穿秦真真也好，她都只想自己行动，没有想过依靠谁。 “我们！”陆振轩点头：“我这伤，要彻底恢复还有些日子，总住在医院里也是挺烦的不是么，得活动活动才好，如果我们能够亲自在现场拆穿伪善的面具，岂不是更有意思。” 楚瑶看着陆振轩，抿了抿唇，半晌，道：“谢谢你！” 等下午余美珍和程刚回来的时候，余美珍一进病房，立刻跑到楚瑶面前，绘声绘色的将李翠娥大闹县公安，程刚如何以理服人的事儿给楚瑶和陆振轩好好的解说了一遍。 “瑶瑶，你可知道，这李翠娥啊可不简单，她进了公安没几下子就全招了，原来，她和村主任刘家联合，倒卖了村里的农机设备，我说呢，这两年村里的农机设备总是要丢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你知道这可是盗卖集体财产，那刘主任也捞不着好，他自己可是治保主任呢！”余美珍抱着胳膊，微微昂着脑袋，道：“你猜，这事儿是谁给她诈出来的？” 楚瑶抬头看着余美珍，很配合她的傲娇，问她：“嗯，谁呀？难道是我们美珍姐？” “那可不！”余美珍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就这李翠娥和她那个搅家精女儿，不知道偷拿了村里多少小东西了，村尾的刘大壮他爸说，就这丫头，走他家门口过，连他穿的裤衩子都拿回家给自个儿爹穿，也不嫌埋汰！” “咳咳……”瞧着余美珍这大大咧咧的说着，一旁，程刚有些无奈的轻咳了一声。 “干嘛呢，嫌弃我啊，姐就是这么粗鲁个人！”余美珍转头看了一眼程刚，非常瞧不上：“瞧你那样儿，这屋子里有外人吗？” 程刚撇嘴，有些委屈：“我啥都还没说呢！” 第26章 尖酸刻薄的父母来了 这西北省，是最后被开发的贫困省份，穷山恶水，常年收成少，生活穷苦。 所以，为了响应上山下乡运动，最后的帮扶政策便都倾向了西北省。 磨盘屯这里被送来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乡村面貌改善倒是有一些的，但是不算太明显。 许多城里来的知青熬不住了，便会运用各种手段让自己能够干活轻松一些，日子好过一些，或者是干脆能被调走，去更好一些的知青点。 磨盘屯知青点的负责人陈主任一心为知青们服务，他总说，不管是哪里来的知青，都比磨盘屯的生活条件好，所以，这磨盘屯也要创造条件让知青们能够留下来，一起好好劳动，一起努力改善乡村环境。 所以，对于从城里面来的知青，他从来没有歧视，他不会将那些生活条件优越的硬是给安排苦难的活，也不会给生活穷苦一些的，会哭会闹的开小灶，给他们便利条件。 陈主任对楚瑶好，是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是从海城来的富家千金，虽然干活手磨破了，他也看到她躲在树下偷偷哭了，但是，哭一会儿之后，她还是会去拿起锄头学习，好好劳动，她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家世。 陈主任觉得，这样的孩子，不矫情，不造作，已经算是品行非常优秀了。 倒是一些刚来就扭捏作态的，他非常不喜欢。 楚瑶的事情，让陈主任非常自责，他觉得他该早早的好好劝楚瑶的，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家那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如今楚瑶是反省了，他高兴的很。 但是，突然之间，楚瑶又出了事情，这让陈主任内心里又焦灼上了。 秦真真请假说是去接楚瑶的父母，陈主任对秦真真是盘问了又盘问，就怕她说的是假话。 秦真真的谎言，还有她平时偷工减料、偷奸耍滑，以及总跟男知青撒娇让帮她干活这些事情，就让陈主**想好好找她谈谈话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 忐忑的等了一下午，陈主任甚至都没有回家吃饭去，他去了知青点食堂买饭，想着楚瑶父母来了，他好第一时间接待他们，也好跟他们解释清楚。 对秦真真，陈主任不信任！ “哎呦，这里这么破旧的，连个饭馆都没有的呀？这门口都是土，看看，这墙壁也是土，我们真真可真是吃苦了，都怪你！”一道尖锐的声音，在食堂门口响起，众人抬头看过去。 一穿着小豆花衬衫，外面套着绿色棉袄的女人走进来，满脸嫌弃。 女人身边跟着一个中间男人，秃顶，白皙，微胖，当他看向几个女知青的时候，那双眼睛眯起来，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女知青们纷纷嫌弃的拿眼睛瞪他。 两人是被江秋菊带进食堂的，江秋菊有些骄傲的抬头，用蹩脚的普通话，介绍着。 “秦叔叔，阿姨，这里就是我们磨盘屯的大食堂，很多好吃的。”江秋菊说话之间已经闻到了肉香味，这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向那打肉菜的窗口。 她妈被抓走了，她爸又没憋住大小便，她回去的时候刚进院子就闻到了臭味，这让她一刻都不敢停留，就怕她爸听到她声音会喊她过去帮忙清理和清洗裤子衣裳。 “就这也算得上大食堂？这么破烂，哎呦，这什么屋顶啊，都是稻草，会不会掉东西下来啊？”秦真真的妈林世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像是躲避什么蛇蝎一般的躲在了她老公的身后，大呼小叫着。 “请问，你们是……”陈主任上前看着两人，问道。 “哦，我们是秦真真的爸爸妈妈，请问，我们家秦真真在这里吗？我们来看望她的。”秦真真的爸爸秦玉儒立刻上前，握着陈主任的手，道：“你一看就是这知青点的领导，你知道我们家真真的吧？” “哦，秦同志，秦夫人，你们好！”陈主任看着秦玉儒，他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道：“秦真真没在，她出去办事了。” 陈主任没有将秦真真去省城的原因说出来，下午的时候秦真真跟他请假也是偷偷的，所以，这知青点目前除了陈主任没有人知道秦真真去省城了。 “她出去办事？办什么事儿？是不是帮楚瑶那个丫头去忙了？哎，要我说啊，楚瑶那丫头在我们海城的时候，就是个不安分的，怎么到了这里，还是那样，真是不让我们家真真省心！”林世兰上前，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吃饭的知青，这说话的声音并不小。 “我知道的，秦叔叔是大厂长，真真姐是大小姐，就是我嫂子……哦，楚瑶那个女人，总是让真真姐操心，前天她还去镇上勾搭流氓，结果……”江秋菊赶紧上前挽着林世兰的胳膊，嗓门比林世兰更高，更尖锐，就怕食堂角落里那边的人听不见。 “行了！”陈主任立刻打断了江秋菊的话，他冷喝一声：“无中生有的事情，不要再传了，关于楚瑶在镇上的遭遇，我们知青点已经向县城公安请求，请他们彻底查处，严肃严苛的从重处理，绝对不能姑息了犯罪分子！” “哎，楚瑶那丫头，是长得漂亮了些，这稍微打扮一下也确实容易招惹是非。”秦玉儒摇头，道：“我们家真真啊，倒是从小就知道刻苦，平时也懂事一些，这位领导怎么称呼，我们家真真没给你添麻烦吧？” “我是这知青点的负责人，陈文昌！”陈主任的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纹了，他看着面前的秦玉儒夫妇，冷冷道：“嗯，父母和海是互相映照的，从孩子身上可以反映父母的德行，而相对应的，什么样的父母家庭，就会生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那是，那是，我们家真真，就是个好孩子，聪明能干，又能吃苦！”林世兰赶紧点头。 陈主任已经彻底不想搭理这对夫妇了，他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身走到打饭窗口，道：“我们知青点每天的饭菜都是按时按量供应的，怕是没有你们的份了！” “什么？就这破饭堂……”林世兰几乎是尖叫起来，不过，被她丈夫一眼瞪过去，她立刻又道：“我们花钱，让厨师给我们现炒，我还不相信了，他们会有钱不赚！” 第27章 你们如此不懂待客之道吗? 这下子，不单单是陈主任的脸色不好了，就连食堂窗口打饭的也直接给陈主任打了一份饭菜之后，随随手就把窗口给关掉了。 “不好意思，我们下班了！”打饭阿姨朝着林世兰很直白的翻了个白眼。 陈主任端着饭菜转身要走，却被林世兰拦住了，她气呼呼的道：“哎，我说，这位陈……陈村长，你这是不懂待客之道吗？” “客？你们？”陈主任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摇头，道：“我们这里是知青点，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运动的点，不是招待所，所以，这里不供应多余饭菜，还有，我不是村长。” “那，那我们女儿秦真真是你们的知青，她的父母来看她，你们怎么都应该招待一下吧？更何况，我们家真真可是你们知青点的优秀知青，都为你们知青点不知道挣得多少荣誉了！”林世兰扭着身子，满眼嫌弃的看着一群吃饭的知青，她轻哼一声，道：“我就觉得，没有一个知青有我们家真真那么能干又聪明！” “噗……” 一样的声音，几乎从不同的角落发出来，都是知青们喷饭的声音。 “陈主任，啥叫做优秀知青？咱们还有这评选呢啊？我们怎么不知道，难不成是陈主任你们开小灶了？”好几个知青们一连三问，一个个的满眼调侃。 当然，也有维护秦真真的，尤其是几个男知青。 “秦真真本来就很不错的，她表现非常优秀，不像别人为了不劳动，不干活，就坑蒙拐骗去欺骗老乡，吃住到人家去，最后却又闹事儿！”有个男知青站起来，说道。 “你知道楚瑶的事儿是吧？哎呦，我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林世兰一听男知青这话，她立刻就知道说是楚瑶，她立刻上前，道：“我们受楚瑶父母之托，来帮她处理这事儿，这可太丢脸啦！” “世兰！”秦玉儒看着陈主任的表情，又看向四周的知青，素来精明的他总觉得事儿好像和他们知道的，或者说，和他们之前预想的不一样，他阻止了自己的妻子继续胡说八道，他走到陈主任面前，鞠了一躬，道：“陈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打招呼，我们真的是为了楚瑶的事情来的，这不是，她父母不太方便过来，所以，就让我们来了……” “嗯，楚瑶确实受伤了，目前在边境军分区医院住院，受伤很严重。”鉴于秦玉儒的态度挺好的，所以，陈主任点了点头，说完，他抬眸冷冷睨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知青，道：“吃完了吗？你上个月提前支取的粮票都还没有结清，这个月从你的工分簿上面扣，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好好干活，争取养活自己！” “主任，我……”男知青被说的气恼，但是，这陈主任的身份很了不得，在这磨盘屯，他可是能够拿捏知青命脉的，所以，被陈主任一番训斥，他立刻低着头，灰头土脸的要走。 “哎，这位同志，别走，别走，你一定知道楚瑶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回头啊，你带我们去找青青。”林世兰赶紧拦着男知青，说道。 满脸痘印的男知青立刻看着林世兰，满眼都是亮光，不过，在他转头之际，发现陈主任眼神冷冷的盯着他，他立刻摇了摇头，赶紧走了。 “陈主任，你看，我们夫妻俩也是初到这个磨盘屯来，我们呢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来，吃的喝的也没多准备，所以，还是希望陈主任给我们通融一声，让厨师给我们做个饭，我出钱，我出双倍，不不，四倍的价钱。”秦玉儒赶紧掏出钱包，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这知青点的食堂，是为了知青们而建的，每天的伙食标准按时按量，需要对数目的。”陈主任说完看向江秋菊，道：“这样，秋菊，你带着他们回去，让他们借住在你家里。” “不，不行！”江秋菊立刻摆手。 她妈妈被抓了这事儿在场的知青都知道，刚才陈主任没出现，她还想糊弄过去的，现在，她也看出来陈主任不高兴了，她可不想让秦真真的父母看到她家的情况，更何况，她实在是不愿意回家去伺候那个暴躁又出臭气熏天的爹。 “陈主任，你这就过分了，你可知道，我们家真真那么优秀的青年来你们这穷乡僻壤的，是多大的贡献啊？真真应该没跟你们说吧，我们家老秦可负责着整个海城棉纺厂呢，你们知道海城棉纺厂的哈，哦，我倒是忘记了，海城棉纺厂生产的可都是很高档的棉织品，你们这里这么穷，肯定没见过的。”林世兰本来就瞧不上这大西北穷困破旧的地方，被陈主任一气，她更是口无遮拦了。 “世兰，别乱说话！”秦玉儒转头，轻声呵斥道。 “我怎么乱说话了？老秦，你怕他干什么呀，大不了咱们闺女回头给想办法弄回城里面去，我们家闺女呦，从小哪里吃过这种苦，你看看这穷苦的地方，连个好好的公共厕所都没有的，我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我去找真真，我要找我的真真。”林世兰说完，转身要走。 陈主任看着他，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世兰，你听我说！”秦玉儒拉住妻子，他转头看着陈主任，道：“陈主任，我夫人她女人家家的有点儿不懂事，不过，确实，我们呢在海城是生活条件挺好的，如果你们这边知青点需要什么，我完全可以批一些生活物资过来，我让厂里面作为捐赠物资赠送给这个大磨盘知青点，都是没问题的。” “秦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城棉纺厂是国企吧？请问，这捐赠物资是你说批就能批的？”陈主任问拧着眉头看着秦玉儒，问道。 “陈主任，你忘记啦，真真姐说过的，秦叔叔是大厂长啊！”一旁，江秋菊瞧着秦玉儒挺着肚子，一副有派头的模样，她立刻上前站在林世兰身边，和陈主任说道。 “国企的厂长，更不能公权私用，江秋菊，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五年级，回头啊，明年估计还是考不上初中的。”一旁，有个知青打趣江秋菊道。 “我那是因为上学上的晚。”江秋菊立刻转头骂道：“你就是满嘴的胡说八道。” 第28章 来磨盘屯，是准备来挨打的吗? “陈主任，关于捐赠物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咱们这大磨盘这么困难，我作为咱们国内龙头企业的负责人之一，自然是要好好帮扶的。”秦玉儒眼神眯起，扫了一圈年轻的知青们，随后，他对着陈主任满脸笑意的说道。 “咦，咱们知青点来贵客了？”外面，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几个男知青听得声音，便立刻往后退了退。 有几个女知青则是靠近上去，小声凑在余美珍耳边嘀嘀咕咕的简单说了一番。 “余美珍？秦叔叔，秦阿姨，就是她，她经常欺负真真姐。”江秋菊本来想说，这女人欺负她和她妈，但是机灵如她，立刻改变了口风。 “呵，江家搅屎棍，果然名不虚传！”余美珍冷嗤一声，道。 “余美珍……人家在吃饭呢！”一旁，有个男知青不满的说道。 “且，挑大粪浇庄稼的时候，在庄稼地里，也没见你们抢饭团的时候有多么柔弱啊！”余美珍一眼横过去，那男知青立刻低下头吃饭了。 “男人婆一样的，看着就是喜欢搞事情的，我们家真真那么善良，妒忌的人多，眼红的人也多，肯定要挨欺负的！”林世兰瞧着短发，身材高挑，其实压迫感很强的余美珍，她本来想上前好好跟余美珍算账的，不过，到底她也有些心虚，便只能朝着余美珍翻白眼，鼻孔朝天的看余美珍。 “我说，这位阿姨，你是眼睛有什么毛病是吗？还是说，你们海城没有好的眼科医院？”余美珍问道。 “噗嗤！” 四周围，顿时许多笑声传来。 “你，你这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没礼貌的，刚才这小江说你欺负我们家真真，我都没跟你算账，你竟然这么说我，真是没教养！”林世兰怒了，她立刻上前，指着余美珍骂道。 “啪！” 余美珍一把便将林世兰的手给打开，她眉头拧了拧，道：“江秋菊没告诉你，她和她妈妈都被我打的在地上爬？” “世兰，我跟你说过的，这西北省民风彪悍，你稍微收敛一些！”秦玉儒呵斥林世兰，随后，他看向余美珍，道：“这位女同志，我想知道，我们家真真那么乖，你为什么要欺负她啊？” “我想想啊！”余美珍抬手点了一下脑门，说道。 “美珍！”陈主任轻喊了一声，提醒她别乱来，毕竟人家是从海城来的，目前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呢，他看了一眼外面，虽然食堂外面黑咕隆咚的，但是，陈主任知道，余美珍绝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秦先生，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欺负秦真真，不如这样，你帮我想一个理由，我回头见着她，就上手，好好扇她两巴掌！”余美珍看着秦玉儒，笑着说道。 “你，你真是毫无教养，毫无羞耻感，你这女孩子，你要是在大城市，你，你就是个女流氓，我女儿和你在一起，真是让我担心的很！”秦玉儒也抬起手指指着余美珍骂，不过，在余美珍刚要抬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手，脚下更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真是个怂货，她不就是个女的么，你怕什么啊？”林世兰瞧着自己丈夫这模样，气的打了他一巴掌。 “还不是你，总打我，我这都本能反应。”秦玉儒立刻转手也给了林世兰一巴掌：“都是你，总让我丢脸！” “啧，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我就说，这女的，耀武扬威的，眼睛都长脑袋顶上去了，看着都烦人！” 打饭窗口的两个阿姨手里拿着黄面馒头，靠在门框上看着秦玉儒夫妇，她们也嫌弃的很。 “我说二位，别忙着互相扇巴掌，来，当着我们陈主任的面，我来问问你们。”余美珍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俩人，道：“你们，果真是秦真真的父母？” “对啊，我们是秦真真的父母，这还能有错吗？”秦玉儒摁住了要发疯的林世兰，他看着余美珍，好奇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能有人假冒我们不成？” “海城棉纺厂的厂长，我怎么好像听说，不是姓秦啊？”余美珍又问道。 “副的，副的难道不行吗？非得是那正厂长啊！”林世兰立刻说道。 “好，副厂长！”余美珍看着俩人，点头，又道：“你们来磨盘屯干什么？来挨打呢，还是给我们送节目下乡，来给我们表演互相殴打的？” “哈哈哈哈，余美珍，我真的是第一次觉得，你竟然是这么幽默的人！”一个女知青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抱着肚子笑着道。 “之前的余美珍多严肃啊，这多好啊！”男知青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其实余美珍长得挺好看的，短发，干脆利索，她眼睛也很大呢！” 男知青们看向余美珍，眼里多了一些别样的光芒。 “你这女孩子，就是不懂礼貌。陈主任啊，我和你说，我们是为了楚瑶的事情来的，她的爸爸妈妈呢，不方便过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玉儒立刻跟陈主任说道。 “哦，楚瑶的爸妈为什么不方便过来，他们女儿都受伤了，难道他们不心疼吗？”陈主任问道。 “这不是，他们都工作忙，楚瑶爸爸平时厂里事情多，楚瑶的妈妈呢……”秦玉儒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继续，就被林世兰抢先说了。 “楚瑶的妈妈是饭店的服务员，洗盘子的，那饭店每天都要经营，所以，她每天都要洗盘子，一刻都离不开，所以啊，这不，就让我们来了。”林世兰立刻抢了秦玉儒的话来说。 陈主任的眉头挑了挑，他倒是不确定这俩人话是真是假，因为这两年了，他也没有仔细询问过楚瑶的家庭情况。 知青来报道，只要政审上没问题，填写资料的时候，便可以不把家庭情况填写的太详细。 陈主任记得，楚瑶的父亲填写的是职工，双职工，倒是秦真真，填写的是她父亲是国营棉纺厂负责人，母亲填写的是高级知识分子…… 就这，高级知识分子？！ 陈主任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得不对，回头他得去好好看看那些材料，当时两个女孩子填写的时候，他瞧着没啥大问题，就给收起来了，也没有仔细去琢磨。 第29章 打工的爸，端盘子的妈，多惨 “陈主任，这位女同志，我想请问，楚瑶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我们这吃饭倒是小事儿了，就是楚瑶的事情，我们要知道清楚，我也好早点处理了，回去跟她爸妈交差啊！”秦玉儒问陈主任。 陈主任点了点头，将大概的情况简单的当众跟秦玉儒夫妇说了一遍。 “事情原来是这样吗？”秦玉儒满脸疑惑。 “难道不是吗？”陈主任眉头拧着，问道。 “楚瑶不是早就和那个叫江源的本地男人住在一起了么？这一次难道不是她水性杨……”林世兰说到这里，听到来自短发女孩余美珍方向一声拳头捏紧的骨节“咔嚓”声，她立刻改了口：“难道不是她去招惹了小混混，被人家侮辱了么？” “哼，这是秦真真告诉你们的？”余美珍冷冷问道，她盯着林世兰，如果不是楚瑶提前告诉了她这林世兰的德行，如果不是楚瑶提醒她，让她不要冲动，等待时机的话，她现在就能上去，把这个老女人的嘴巴给她撕烂了。 “当然，我们真真和楚瑶从小一起长大，楚瑶的事儿啊，我们家也得操心着！我还记得半个月前，她妈妈还让我帮忙给寄了好多东西，有开司米毛线，布料，还有各种**的好好的点心，听说就是给她那个婆家的呢。”林世兰说道。 “我们家没收到，以前她都会让她妈妈寄过来，这一次，我们家有一个月没收到东西了。”江秋菊立刻说道。 “浑蛋玩意儿！你还好意思说，我该说你是蠢笨如猪呢，还是该说你贪得无厌？”余美珍瞪着躲在林世兰身后的江秋菊，她上前一步。 “你，你干什么？”江秋菊吓得赶紧往后退，她抓着林世兰的衣裳，道：“阿姨救我，她可会打人了。” “没教养！”林世兰斜睨一眼余美珍，骂了一句，当然，她也没管江秋菊。 “教养？我的父母教我们端正做人，内心光明，不过，我看你们这三个，倒都是一个样子，品行不正，内心黑暗！”余美珍抱着胳膊看着面前三人，骂道。 “不跟你扯了，陈主任，我们先去找楚瑶，早点办了事儿早点回去。”秦玉儒厌烦的瞪了一眼余美珍，回头对陈主任说道。 “不用去找我，我来了。”门外，一道清脆的嗓音，让林世兰和秦玉儒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瑶瑶！”秦玉儒比林世兰反应快，他大步上前，走到楚瑶面前，道：“你怎么被伤成这样？匪徒抓到了吗？” “瑶瑶啊，你，你怎么从医院里跑来了啊？你伤成这样，干妈可心疼了，你这孩子，从小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们家真真一样被我疼着的……”林世兰一边带着哭腔说着，一边跑上来，她伸手就要抱楚瑶。 “站住！”楚瑶声音淡淡。 “距离远一点，楚瑶身上有伤，别碰疼了她！”陆振轩冷冷道。 食堂里，自从秦家夫妇来了之后，谁都没有离开，外面还来了不少之前吃完走掉的知青和村民们。 当陆振轩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眼神就从楚瑶身上移到了后面这个推着轮椅的男人身上了。 “西北狼，陆振轩！天哪！” “这是陆振轩陆队长吗？他，他来我们磨盘屯了？” “我的天啊，他可是西北狼啊，他竟然还推着楚瑶，楚瑶好厉害啊！” 女知青们纷纷双眼冒光，她们就算是来了这磨盘屯三四年了，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西北狼”啊！ 这两年，但凡有军队文艺演出，或者颁奖典礼，知青点会被邀请去坐在台下学习，大家每次就算是远远地看着那台上笔挺的身姿，一个个都内心疯狂不已，回村的路上能激动到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许多女知青做梦都想嫁这样的男人！ 不过，大家都听说这陆振轩一心只有军营和任务，不近女色，冷酷无比，所以，大家也不敢轻易去肖想。 就连林世兰见着陆振轩，那双已经有些晦暗的眼睛里，竟然也是星光闪闪的。 “你，你是……”林世兰温柔问道。 “我是楚瑶的朋友。”陆振轩冷冷回答。 “瑶瑶，这是你哪里的朋友？”林世兰又问。 “干妈？”楚瑶没有回答林世兰的问话，她看着林世兰，看着像是喊她，但是，却让林世兰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她从陆振轩脸上收回眼神，看着楚瑶。 “瑶瑶，你，你是怎么受的伤啊？”林世兰没敢应声，赶紧问道。 “干爸？”楚瑶依旧没有回答林世兰，她当然知道，他们可不是真的关心她的，她又看向秦玉儒，唇角带笑，喊了一声。 这是两个贪得无厌的人，以前，只是因为他们两家住得近，秦真真一直哄着楚瑶，所以，楚家爸妈便一直和秦家来往。 平时，楚爸爸也多提点着秦玉儒，让他好好工作，争取积极向上，在工作上，给予了他许多指导。 以前的楚瑶，天真无忧，所以，对于秦真真，她从来不设防。 最近这几天，她每每回想起来，便会发现自己真是蠢的可怜，包括她的爸妈，因为她，也明知道秦真真的虚情假意却依旧深信不疑。 “瑶瑶，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秦玉儒的嘴角抽了抽，也没有敢应声。 “海城棉纺厂，负责人？厂长还是副厂长啊？”楚瑶继续问道。 她依旧声音柔柔的，她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这两个中年人却在楚瑶的这一声声质问中，脸色越发的白了。 “这不是，这不是为了你么？瑶瑶，你这可不能丧良心啊！这可是咱们的秘密，不能随便透露的！”林世兰立刻说道。 “我打工的爸，饭店洗盘子的妈。”楚瑶笑着道：“林世兰，你可真是会编故事啊，我说呢，秦真真怎么也那么会撒谎。” “瑶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真真从小就照顾你，对你好，她做到了一个当姐姐的份了。”林世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她看着楚瑶，神情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哼，我跟你说，这一次，你在这里做的丑事，你爸妈都不屑过来，我和你秦叔的火车票，还是他们给买的呢！” 楚瑶看向秦玉儒。 “是啊，瑶瑶，他们听说了你的遭遇，只觉得丢脸，他们的女儿是下乡去当知青的，结果尽是在乡下惹事情，跟穷苦农村人谈恋爱，不知好歹还搬到人家去住，这会儿，还闹出什么被流氓抢劫侮辱的事情来，你说说，他们心里现在多难过啊！”秦玉儒也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道。 第30章 惊悚: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所以，爸爸妈妈是觉得丢脸了，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让你们过来处理？”楚瑶问道。 她依旧神情淡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这让一旁的陈主任都有些担心。 “行了，这是各家的私事儿，不如，你们去宿舍说，楚瑶现在住着单人宿舍，也好聊天。”陈主任上前说道。 他担心这丫头，不哭不闹，看着也不难过，这完全不正常啊！ “没事，陈主任，我想，当众把事情说清楚更好，省得回头他们又造谣我，我还得出来解释一次，多累的慌。”楚瑶说道。 “那，好吧！”陈主任看着楚瑶对着他笑着点头，他便安心了许多。 陆振轩转头看了一旁的程刚，道：“去厨房弄点儿吃的来，楚瑶还没吃饭。” 陆振轩知道，楚瑶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她晚饭都没吃两口就来了这里，他担心她饿着。 “哎，陆队长要吃啊，我们来，不用动手，吃清淡的吧？”两个靠在门口的打饭阿姨立刻起身来，把程刚拦在外面，他们去厨房忙碌了。 “我说，刚才我们给钱都不卖，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这也欺人太甚了啊！”林世兰也饿了，她见着两个女人转身去做饭，她立刻喊道。 “呵，这位太太，我来跟你说，楚瑶她是我们知青点的知青，她每个月都交了米面粮油的。”打饭阿姨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缩着脖子的江秋菊，随后又道：“至于陆队长，这可是我们西北这一片的守护神，不要说给他做顿饭了，就算是天天去给他当保姆佣人，只要陆队长一声招呼，这队伍都能排到镇上去。” “你们算什么东西？”另一个阿姨跑出来，道：“城里人了不起，城里人别吃我们这穷山沟里的饭菜。” “哎，瑶瑶，你这……这地方也真是风气太差了。”秦玉儒站不动了，他气呼呼的扶着桌子坐下。 林世兰转头看了一眼那破旧的长条凳，满眼嫌弃，她依旧骄傲的踩着她的高跟鞋，昂首挺胸站着，哪怕她的腿有些发抖，她也要坚持着。 “我们继续吧，秦叔，兰姨，你还没告诉我，我爸妈气成什么样子了呢？”楚瑶继续温柔问话。 陆振轩将她推到一张桌子面前，他自己则是拖了凳子坐在她身边。 程刚和余美珍站在两人后面，跟站岗似的，他们同样眉眼冷冷的看着秦玉儒和林世兰夫妇。 “你爸妈，哎，我说瑶瑶，你就是太不懂事了，你妈妈啊，都气得说要跟你划清界限了，之前他们知道你和穷小子谈恋爱就觉得够丢脸的，现在还这样，你爸爸都气得说暂时不想和你联系了，要不然，他们怎么能让我们来嘛！”林世兰赶紧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不通人情的父母啊！” “就是啊，闺女哪怕是再犯错，那也是亲生的啊！” “楚瑶不是家里独生女么，怎么还这么对待，她这爸妈也够狠的啊！” “嗨，他们自己都生活不容易，女儿又这样，他们能不难过么！” 四周围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更多的人都是在谴责楚瑶的父母。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外面传来惊呼声，随即，便是一道身影像旋风一般的冲到了林世兰面前。 “真真，你怎么才回来？他们说去出去办事了，我还以为，你是去照顾楚瑶……”林世兰看着女儿着急的神情，她也察觉了不对劲。 因为，林世兰发现，她丈夫从凳子上起身了，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更是惊恐的看向食堂门口。 林世兰推开女儿，也看向食堂门口。 “瑶瑶！”温柔的声音传来，一身材高挑匀称的女人，大步走到楚瑶面前。 “妈妈！”楚瑶被抱住，喊声突然就带着哭腔了。 “瑶瑶不怕，妈妈来了，爸爸也来了！”楚瑶的妈妈邱清婉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道：“谁欺负咱们的，咱们一定要好好加倍还回去。” “楚……楚总也，也来了？”林世兰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来了！”一道沉着爽朗的声音入耳，楚瑶抬头看过去，突然就泪眼朦胧。 上辈子，从下乡之后她见爸爸的机会屈指可数，后来感染了艾滋病，她不想也不敢回去见他们。 她记得，上辈子她最后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秦真真告诉她，因为她，爸爸被气得脑出血住院，之后整个人就垮了，厂子被人吞了，妈妈也因为身体不好，提前内退回家照顾爸爸。 秦真真从中做了手脚，楚瑶到死，都没有能够见到爸爸妈妈一面。 “我的瑶瑶啊！”楚晋中轻轻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满眼心疼，他皱眉问一旁的程刚：“这位想必是军人同志，请问，伤我女儿的凶手现在什么情况了？审问结果如何？” “审问结果已经差不多了，等材料做完了，我们就准备起诉到法院，这个事情，我们会严肃严苛的给办结的！”程刚丝毫没有因为被质问而有情绪，他认真的回答了楚爸爸的话。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来干什么呀？”秦真真着急的跺脚，听完程刚的话，她的脸色瞬间煞白，之后，她拉着林世兰，道：“妈妈，我们先出去，我带你去我宿舍……” “慢着！”邱清婉站起身来，她看着林世兰，又看着秦真真，唇角挑着冷笑：“我记得老楚给你们夫妻俩买火车票的时候，说是瑶瑶受了点伤，让你们先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亲生女儿，我们什么时候觉得丢脸了？” “我自己也是农村出生，我小时候日子过的比这里穷苦多了，我也是靠着双手拼命干活积累下的事业，我女儿起初说谈了个农村男朋友，我们丝毫不反对，我们甚至愿意补贴，只要小伙子勤恳就行，但是，瑶瑶告诉我们这个男孩子品性越来越不行，那就不谈了，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楚晋中朗声说道。 他身材高大，身材保养的也极好，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锐利，上位者的气质更是无与伦比。 “我终于知道，楚瑶为什么那么好看了，她长了她爸妈的优点，本来楚家叔叔阿姨就好看，她更好看！”余美珍小声和程刚说道。 “楚叔叔不愧是优秀企业家啊，这气质，真的，不输与我们军营中人啊！”程刚的腰背更挺直了许多。 第31章 我女儿所遭受的，我要叫你们加倍还回来 秦真真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她觉得，好像和她预设的不太一样了。 傍晚的时候，她去了省城火车站，从车站接到了楚瑶的父母。 从一开始接触，秦真真就觉得，楚瑶的妈妈邱清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她也知道，邱清婉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她还是一直贴着楚瑶，放学帮她拿书包，陪着她一起去逛街，周末楚家爸妈忙的时候，她就把楚瑶带回家，好好地伺候着。 秦真真从小就知道，她和楚瑶是不同的。 这是她妈妈林世兰说的。 她妈妈说：“秦真真，你要知道，你哄好了楚瑶，你爸爸的工作才会稳定，领导才会喜欢他，而你，也会得到许多东西，楚家，哪怕是丢出来的垃圾，都比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生活用品好。” 秦真真小时候还知道讨好楚瑶，等到长大了，她的心态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她妒忌楚瑶拥有的一切，她希望楚瑶过的不好，希望楚瑶让她的爸妈失望，她更希望楚家爸妈喜欢她，而她，最终取代楚瑶的位置。 为了自己的目标，她甚至愿意陪着楚瑶来大西北插队。 其实，原本秦家她表姐要来插队的，硬是被她给说服了，她来了。 两年里，她传递各种不好的消息给楚家爸妈，她怂恿自己的父母暗地里不断的诽谤楚瑶，说楚瑶在西北的不堪生活。 只是，海城是大城市。 大城市的人没有农村人那么悠闲，他们生活节奏快，每个人都忙碌着，他们要上班，要为生计奔波，所以，哪怕是林世兰有意透露楚瑶在西北的不堪生活，大家听了听，也没有太大反应。 当然，这与楚家一直家风极好，而且，楚晋中的为人也是靠得住的，至于楚瑶妈妈，更是个不错的女人，优雅，却不高傲，左邻右舍但凡有个什么，她都会热心帮忙。 便是这样的人家，谁都不相信从小乖巧懂事的楚瑶会是那么的不堪。 倒是林世兰，向来名声不好，爱嚼舌根，平时没工作，不上班，隔三岔五的换工作，没事儿做就打麻将，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就打骂女儿的女人，大家是不相信的。 这两年来，每次秦真真接着要和妈妈通电话，率先打电话给楚家，每次都要与邱清婉聊会儿，她会“不小心”透露楚瑶的情况，之后又会故作惊讶的说自己并不知道楚瑶会这样做，她发誓，她会帮楚瑶的，会保护楚瑶的。 起初，邱清婉对于秦真真传递回去的消息，她有些担忧，也私底下给女儿写过信问过。 知道女儿被一个农村小伙子照顾着，小伙子家庭虽然困难，但是，却一直对她极好，所以，邱清婉也默许了女儿的爱情。 尽管秦真真和他们说过江家有多么的不堪，他们觉得，只要小伙子对女儿好，一切都可以救赎。 然而，女儿最近的一封信，却让楚晋中和邱清婉彻底惊慌了。 幸好，女儿的电话跟着打回了家…… “邱姨，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明明说，这样的女儿，你宁可不要，也不能让她这么丢脸。”秦真真看着邱清婉，着急的说道。 “是啊，我是这么说的。”邱清婉看着秦真真，道：“可是，我女儿并不是那样的人啊，所以，我为何不要我的女儿，真真，你从小就想拜我为干妈，这一次，我就把这事儿，给你吃个定心丸吧！” “邱姨，你说的是真的？”秦真真突然眼睛一亮，问道。 “哎呀，我就说嘛，我们家真真才是好女孩子，清婉姐啊，这瑶瑶啊你也不能放弃，毕竟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好好管教，好好的给点儿教训就是了。”林世兰立刻上前，推着秦真真的肩膀，呵斥道：“还不赶紧喊干妈，还喊邱姨，你这孩子，平时脑子管用，关键时候就傻了。” “干妈！”秦真真立刻喊道。 邱清婉：“……” 楚晋中也是一脸震惊，随即，他的眉头拧了拧，看向秦玉儒。 “行了，别闹了！”秦玉儒知道楚晋中的意思，他更懂楚晋中眼眸中的嫌恶。 “妈妈你看，我一直就觉得秦真真同学脑子不好，她还总是不承认。”楚瑶看着秦真真，冷笑一声，道：“听不懂人话，却总是爱给你们传闲话。” “你们……”秦真真看着邱清婉扶在楚瑶肩膀上的手，她瞪大眼睛道：“干妈，她和人乱搞男女关系，你们都不生气吗？” “啪！” 楚瑶预料之中的一巴掌，由她妈妈代劳，狠狠地扇在了秦真真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吧！”邱清婉冷喝道。 一侧，楚晋中冷喝一声，他盯着秦真真，道：“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你诽谤我女儿的言论，若是有，我必定要你好看！” “你们……”秦真真捂着脸颊，看着一旁没有出面保护她的父母，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有，秦真真你果然是听不懂人话的，我说要和你做一个了断，是要你以后别再有这个念想，别再想着喊我干妈这个事情，我膈应！”邱清婉说完，她转过身来，腰杆挺直，看着四周围围观的知青和村民，道：“今天，趁着大家伙都在，我要说个事情，海城棉纺厂厂长是我丈夫楚晋中，这个可以查到，我是海城人民医院心内科大夫，至于秦真真同学，她是我们家距离不算近的邻居，秦玉儒是海城棉纺厂前职工，不过，现在被开除了。” “啊？什么？”秦玉儒一愣，他看了看邱清婉，又看向楚晋中，问道：“厂长，你这说开除就开除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我女儿的事情，也管不到我身上啊！” “关于你倒卖棉纺厂的纱线剩布废料的事情，贪污克扣废料车间员工计件工资等等事情，早就有人汇报到了我面前，我一直压着，就想给你个机会，让你知错能改，不过，如今看来，那些材料可以交给督察组，让他们好好审查了。”楚晋中说道。 “楚晋中，你把我们夫妇给骗到大西北来，就是为了在我们家孩子面前，在这些人面前羞辱我们，是不是？”秦玉儒突然咆哮起来。 秦玉儒的咆哮，把在一边想事情的林世兰都吓了一跳。 “你们在这荒凉的西北，羞辱一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的感受？”楚晋中冷冷看着秦家三人，道：“我女儿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哪怕是谈恋爱，好就继续，不好就分手，为什么却要被你们颠三倒四，胡说八道的去诋毁，去羞辱，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女儿所受的一切，我定要叫你们加倍还回来！” 第32章 高抬贵手?做梦吧 “哇，楚瑶果然才是大小姐！” “我就说嘛，楚瑶的气质可比秦真真好多了！” “刚才楚瑶妈妈脸色都青了，人家自己的女儿，又没犯什么错，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女儿，认了她当干女儿，哎呦，这秦真真，我就说她妖里妖气的，怎么配当大小姐啊！” “不但妖里妖气，脑子还不好！” 议论声中，秦真真的脸上血色尽无，她咬着嘴唇看着楚瑶，恶狠狠地道：“楚瑶，你给我等着，我会找你算账的！” 说完，她抬手抹着眼泪，飞快跑走了。 “真真，真真！”林世兰踩着高跟鞋转身追出去，临到了门口的时候，她转身过来看着楚瑶和楚晋中夫妇，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楚家别嚣张，我会有办法对付你们的。” “哼！”邱清婉冷笑一声，没有多搭理她。 邱清婉知道，林世兰在外面棋牌室里面欠了不少的赌债，所以，刚才听到自己丈夫没有了工作，她一下子被惊呆了，就连女儿被扇巴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秦玉儒会隔三差五的从厂里面弄点钱出来帮她还掉赌债的，因为秦玉儒弄的那些下脚料物资，就是倒卖给赌场的那几个。 如果秦玉儒没有了工作，那她…… “楚厂长，我知道，我平时做的多有不对，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一家子都靠着我上班，这个女人她也没怎么赚过钱啊！”冷静下来的秦玉儒开始转变了策略，他看着楚晋中，眉眼都显着低三下四的：“这都怪真真被我们宠坏了，也是我平时纵容着林世兰，她不懂事，把孩子也没教好，楚厂长，我这几天在这里好好的教育教育她们母女，那个厂里的工作……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食堂里分外安静，大家都看着楚晋中。 楚瑶静静的看着秦玉儒，她知道，爸爸妈妈来之前，就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楚晋中向来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绝对不会在单位之外和秦玉儒说这些话，断了秦玉儒的工作，等于断了他的生路，秦家那样的家庭，以后秦玉儒的生活，将过的猪狗不如。 “你们想过高抬贵手放过我吗？”楚瑶看着秦玉儒，问道。 “瑶瑶，你说真真在你爸妈面前瞎说你，这事她确实做错了，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叔叔这里帮真真给你赔不是，再说了，你受伤和真真也没有多大关系是不是？”秦玉儒给楚瑶鞠了一躬，说道。 “楚瑶受的伤，未必和秦真真没关系，根据我的战友询问得知，劫匪其中一个招供，说是秦真真和他们透露了楚瑶上街的信息，以及楚瑶身上带着巨款的消息！”陆振轩说话的时候，食堂阿姨正好将做熟了的打卤面端过来，他往面条里面放了各种调料，搅拌之后，才将碗递给了楚瑶。 “这，这不可能的，我们家真真在海城也从来不和流氓混混一起玩的，她不可能在这乡下跟人瞎玩。”秦玉儒立刻摇头，道。 “呵，连自己闺女什么德行都不知道，还在这儿狡辩，哎！柳姨，做了多少面条啊，我也饿啊！”余美珍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秦玉儒的脸，瞬间有些发白，他知道，一旦那些流氓混混咬定了他女儿，那么，一切都将变得非常糟糕。 “我，我去找真真问清楚，楚厂长，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家一个交代的！”秦玉儒说完，也转身走了出去。 厨房里，两个打饭的阿姨一下子端出来好几碗面条。 “楚瑶爸爸，楚瑶妈妈，你们远道而来，肯定也饿了，来尝尝我们这大西北的打卤面，别嫌弃啊，我们这里可没有你们南方城市那么讲究。” “哎呀，好香啊，我还真是坐了两天火车，吃的都是干粮，这肚子早就饿扁了！”邱清婉立刻坐在女儿身边，吸了吸鼻子，爽朗的笑着道。 “多谢多谢，多少钱，我来给你们！”楚晋中立刻要掏钱包。 “陈主任让做的，面也是他提供的！”阿姨说道。 “陈主任，这怎么好意思啊！”楚晋中说道：“我知道，你们交在食堂的米面都是按时按量的，这都被我们吃了，可怎么好？” 毕竟，这食堂不是他们私人的家里可以随便来，食堂的饭菜米面都是有数的，个人是不能随便乱来的。 “我让人明天送十斤面粉过来。”陆振轩说道。 楚晋中其实从一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这个小伙子，他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不错，可是，莫名的，他又有一种危机感，就好像，自家种的白菜，要被人挖走了一样。 一场闹剧，以几碗面条告终。 有些知青早就吃完了，不过还是留下来跟楚瑶和楚家父母聊天。 南方大城市的厂长啊，他们甚至都想过，若是认识了，将来他们离开知青点回城之后，找不到工作，或许可以去海城打工，比如，去棉纺厂。 还有一些女知青舍不得走，她们是因为陆振轩。 女孩子们大多坐得远，她们虽然小声聊着天，但是，却总是忍不住偷瞄一眼陆振轩，尽管他们知道，这个男人，或许她们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 邱清婉观察了半晌，最后小声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发现她的女儿好像对这个帅气的军官没有爱，他们只是比较熟悉而已。 邱清婉更发现，只是两年没有见，女儿变化好大，虽然，她依旧是那个喜欢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的女儿，但是，邱清婉还是能从女儿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想了好久，邱清婉才确定，她的女儿，眉宇之间，是抹不去的恨意。 恨！ 恨谁？秦真真吗？ 还是那个让女儿很伤心的江源？ 在食堂由陈主任陪着一起吃过饭，陈主任本来要安排楚晋中夫妇住在自己家里去了，不过，他们最终还是被陆振轩带去了军区医院。 陆振轩在军属大院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平时他很少住，不过，设备倒是齐全的。 晚上，楚瑶由着赵姐给检查了一番伤口之后，便被楚晋中夫妇一起带着在陆振轩的房子里陪着爸妈一起住下了。 “这陆队长可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邱清婉说道。 “嗯！我救过他，他知恩图报！”楚瑶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她提前告知妈妈。 “瑶瑶，那个……”邱清婉欲言又止。 “我和江源毫无瓜葛了，江家欠我的，我要讨回来，至于秦真真……爸爸，我觉得，秦玉儒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的。”楚瑶转头，跟她爸爸说道。 “放心好啦，我的傻丫头，你只要好好地把自己给照顾好……嗯，这样子，叫我们在家里都不放心了！”楚晋中坐在女儿身边，看着女儿的伤口，道：“秦玉儒一家子，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第33章 翻供 “楚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队长会对楚瑶同志负责到底的！”程刚和余美珍受陆振轩的指示，去跟赵姐家拿洗漱用品去了，他们拎着一袋子东西过来，听见楚瑶父母的话，程刚立刻说道。 “陆队长他情况如何了？要着重让医院多检查他的肺脏。”邱清婉叮嘱。 他们回到医院之后，陆振轩的脸色便没有在知青点那么好了，他咳嗽剧烈，邱清婉知道，这是肺部吸入了泥沙导致，有伤。 不过，小伙子体能看着可以，体质应该不错的。 “医院那边在给挂水呢，没大问题的，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好了，楚瑶你也放心好了！”程刚跟楚晋中夫妇说完，又跟楚瑶说道。 “嗯，你回医院好好照顾他，顺便帮我谢谢他给我爸爸妈妈的安排。”楚瑶点头，温柔的说道。 程刚看着这小丫头温温柔柔的模样，只觉得，他家队长是时候有个媳妇了，他回头得在队长面前好好的给说说。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吧，他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随便做主！”程刚说道。 “啊？”楚晋中夫妇一听这话，他们一起站起身来，纷纷看向程刚。 “呆子一样！”正在帮忙整理的余美珍无语地对着程刚翻了一个白眼。 “程刚，你说话说清楚呀！”楚瑶看着程刚，无奈地笑着道：“我爸妈要是误会了，会打我的！” 楚瑶写回去的信里面没有提到陆振轩，楚家爸妈来了之后，陆振轩的出现让他们吃惊，这一路回来，陆振轩也跟个闷葫芦一样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坐在吉普车里面的时候，交流也不多。 等到了医院，检查完毕之后，陆振轩被留下挂水，他便让程刚带他们住了过来，这期间，也没有能够好好交流。 尽管楚晋中和邱清婉都很好奇，但是，他们谁都没有主动问起楚瑶和陆振轩的关系。 “啊？叔叔阿姨会打人？不会吧？叔叔阿姨，你们家楚瑶同志是我们陆队长的救命恩人，陆队长说了，他这条命就是楚瑶的，不管楚瑶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管到底。”程刚立刻解释，说完，又不忘补充一句句：“所以，我们家队长的所有东西，都是楚瑶的，楚瑶可以随意支配！” 如果不是怕给楚家爸妈留下轻浮的印象，程刚都想说一句：如果可以，我们家队长也可以是楚瑶可以随意支配的！ 关于救陆振轩的事情，在楚妈妈的询问之下，楚瑶才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瑶瑶你做的真棒，关于西北狼的传说，我们在一路过来的车上就听司机在那儿讲，说是年纪轻轻战功赫赫，这边境有他就安全的很。”邱清婉说完拉着女儿的手，欲言又止，满眼期待。 刚一见陆振轩的时候，邱清婉的眼神就闪光，接触不过短短几小时，邱清婉其实已经挺喜欢陆振轩这个年轻人了。 尽管他身上有伤，看得出身体有些虚弱，但是，那英武的气质，硬朗又英俊的外表，让楚瑶的爸爸妈妈私底下交换意见，都觉的非常不错。 “妈妈，我想考大学，我会尽快考出去的。”知母莫若女，妈妈向来就是个心思开明的人，初中有小男生给楚瑶送情书，妈妈还会跟楚瑶一起研究男生情书中的措辞是否有问题。 楚瑶知道妈妈想什么。 上辈子的痛心蚀骨和悔恨一直都在眼前，那像个噩梦一般，让她心底生出的只有憎恨和对感情的恐惧，她不会再去奢求什么爱情，她只想成就自己，好好活过这一辈子。 “好，闺女，你有这想法，爸爸一定支持你。”楚晋中听到母女对话，对于女儿的决定，他更是欣慰几分。 这一夜，楚瑶身上有伤，楚晋中和邱清婉都没有睡好。 有两个房间的家属院小套房，楚妈妈等女儿睡着了，才悄悄起床来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内，楚爸爸神色凝重。 “丫头吃的苦太多了。”楚晋中眉头深深拧着，他抬头看向邱清婉，道：“回去之后，我来看看，早点把丫头调回城里去。” “嗯，这调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手续太复杂，我们得先让女儿在被调回之前，能够安全的，好好的。”邱清婉说道。 “陆振轩这年轻人不错。”楚晋中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不能因为瑶瑶救过他而去要求他保护我们的瑶瑶。” “可以拜托他稍微关注一下，这样，至少瑶瑶也有个照应。”邱清婉说道。 “嗯，幸好，这知青点那位陈主任也是个好人，瑶瑶在他的管理之下生活，咱们也能稍微放心一些的。”楚晋中点头。 夫妻俩一直聊到深夜，邱清婉怕女儿醒来，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邱清婉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轻微的动静以及丈夫压低了嗓音在和人说话。 她仔细侧耳听了一下，听出另一个说话声音是程刚，她便没有起身来。 只是，等到了天亮，当邱清婉悄悄起床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丈夫坐在客厅抽烟。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放了好几支被掐灭的烟蒂。 “你疯啦，咳嗽才好没几天，怎么又抽上了？”邱清婉走过去，低声责备，她伸手去将丈夫手里的烟给抢了过去，掐灭了。 “夜里程刚来说了，本来县公安那三个混混基本已经招供了，就等着今天整理材料之后报上去，秦真真作为嫌疑人，他们都准备要来抓人去问话了，结果，那几个混混突然就翻供了。” 楚晋中想要伸手去拿香烟，不过，他看了一眼邱清婉，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阿姨，叔叔。”余美珍昨晚回了知青点去，一早，她就去买了早餐送过来，刚来到家属院门口，她就看到在门口正在商量事情的程刚和楚晋中夫妇，她好奇的看向程刚，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正好，美珍，你来了，你在这里和阿姨一起陪着楚瑶，我和叔叔先过去县城公安！”程刚看到余美珍，立刻说道。 “这丫头，好像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真是怕待会儿她醒来，知道这个情况，会不会情绪爆发，或者什么！”邱清婉忧心忡忡。 从第一眼见女儿，她就知道，女儿不一样了！ 第34章 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发生了什么？”余美珍看着程刚，道：“是秦真真那边作妖，还是江家？” 如果是江家，她现在就去村里，直接踹了江家的大门去。 “被抓的三个混混，昨天本来差不多供认了所有的罪行，但是，他们今天又翻供了，我们队长半夜里赶过去了。”程刚说道。 “半夜里？也不存在有人见面搞事情的啊，怎么回事？秦家那两个不要脸的竟然还这么能耐？”余美珍看了一眼楚晋中夫妇。 这两位才是大佬，不管是钱才权，那不都得他们才动用得了关系么。 秦真真家算得了什么啊！ “秦真真从知青点跑走之后，他们一家去了县城派出所，秦真真直接去自首，说是她和美发店的三人都是好朋友，她只是和他们说了一下楚瑶拿了江源的工资不给，还对付江家，说三人是气不过，才故意找楚瑶麻烦的！”程刚说道。 “一场蓄意的抢劫，被秦真真给直接弄成了误会性质的无意伤害，这样，三个人顶多判个三个月就出来了。”楚晋中叹了一口气，道：“秦真真没有那么聪明的，我真是小看了秦玉儒。” “秦玉儒本来就擅长这些，他向来喜欢钻空子。”邱清婉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这样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再指正什么了。” “那三个混蛋为了秦真真，他们愿意坐牢三个月？”余美珍问道。 “本来，他们会被判的更久，被关的时间更长，秦真真是去救他们的，他们不但不会怪罪秦真真，更甚至会感激她，会对她更死心塌地。”邱清婉说道。 “这个女人，本来看着就心机重，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余美珍气的跺脚，她看着程刚，问道：“你家队长半夜赶过去，有什么用？他能动用公安的人去逼供吗？” “我们先过去看一下，陆队长是挂水到一半，拔了针过去的，这真是让人担心啊！”楚晋中话音落，虎子他们开着车来了，他赶紧和程刚上了车。 “等等我！”一道声音，在邱清婉后面响起，她一惊之下赶紧回头，就看到楚瑶扶着门框站着，她赶紧过去扶着楚瑶：“瑶瑶，你醒了？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我一起去！”楚瑶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妈妈，我得去，我是当事人，我要直面他们。” “瑶瑶！”邱清婉担忧的看向丈夫。 楚晋中深吸一口气，走过来，道：“来，闺女，爸爸背你。” “好！”楚瑶点头，看着楚晋中蹲下身子，她转过身趴在楚晋中背上。 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余美珍将早餐分给几个人，大家一起都随便塞了一些在嘴里，填了填肚子。 “瑶瑶不怕，爸爸妈妈在呢。”邱清婉安慰楚瑶。 “是啊，瑶瑶，还有我们呢，我们会跟他们斗争到底，我还真是不信了，这邪还能压得了正？”余美珍也说道。 “我没事，妈妈，美珍姐，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很好。”楚瑶反过来安慰满脸担忧的妈妈和余美珍。 县城派出所。 程刚将车子停稳，叮嘱了楚瑶他们一句，他便进去找人了。 楚瑶还没有被楚晋中背进派出所，就看到秦玉儒夫妇从大门外走进来。 “呵！”余美珍冷喝一声：“不要脸的一对狗东西！” “你骂谁呢？”林世兰本来就对余美珍非常嫌恶，听她骂人就更来气了，她自己冲过来，道：“你这个没教养的，谁让你这么骂人的？” “你找抽！”余美珍立刻要抬起胳膊。 “美珍姐！”楚瑶喊了一声，她趴在楚晋中背上，看着林世兰，冷冷道：“林世兰，不管你们怎么算计，所有的账我都会跟秦真真算清楚的，你们最好别给我再耍什么花招。” “楚瑶，我是没有想到啊，你小小丫头，竟然在这里没脸没皮的呦，直接搬去了男人家里住，还拿人家三十块钱的工资，啧啧！你这大小姐的，平时估计零花钱一个月都得五十块钱吧，你怎么还会拿人家这辛苦钱呢！”林世兰撇嘴说道。 昨晚已经彻底撕破脸，她也不管不顾了。 瞧着她脸上和眼眶的乌青就知道，昨晚没少挨秦玉儒的拳头，指不定身上还有不少挨打的痕迹呢。 “林世兰，招摇和诽谤，也是一种罪，你这种人，在古代是要被缝了嘴巴的，不过，你有个话说的对，我们家瑶瑶的生活费都是五十块钱一个月的，你说，秦真真该有多重的妒忌心啊，想必，她非常怨怪你们吧，这不，在这西北小镇上都能跟那些抢劫混混一起玩。”邱清婉立刻反唇相讥。 “邱清婉，亏你还是个医生，是知识分子，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林世兰立刻吼道。 “我说的是事实，生活的贫困决定了眼界，秦真真的眼界真是不行，山鸡永远别想变成凤凰！”邱清婉说完，拍了拍自家闺女的后背，对楚晋中道：“走吧，背着闺女进去！” “好！”楚晋中背着闺女，他从头到尾没说话，但是，却用眼神冷冷的睨了秦玉儒几次，这让秦玉儒非常不自在。 “楚总，你真的……”秦玉儒刚要说话，却被林世兰给打断了。 “秦玉儒，你能不能有志气一点，人家都那么对我们了，我们就要硬气一些，那破工作不做了，等回了海城，大把的工作等着我们呢！”林世兰看着秦玉儒，说道。 看着她骄傲的神色，邱清婉皱了皱眉头，轻拍了一下楚晋中，三人没有再搭理林世兰和秦玉儒，直接进了派出所。 “你亲自来了？”派出所的民警看着楚瑶，立刻道：“是我们工作不到位，陆队长亲自监督的案子，我们应该更尽心尽力的，只是这几天一直在取证和审讯，所以，疏忽了你那边的情况。” “没关系，我来了，当事人直面案情，我需要和他们面对面聊当时的情况。”楚瑶跟民警同志说道。 “他们是混混，从小家里就没怎么管过，所以，他们品性不好，楚瑶同志，这事儿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给一个你满意的答案的。”民警看了看楚瑶的身上和手臂上的纱布，又看她温温柔柔的模样，劝说道。 “没关系，我需要直面他们，帮派出所破案呀，不是么！”楚瑶分外冷静的说道。 “警察同志，没事儿，我们都在呢，我闺女说的对，直面他们，才能让案子更完美的了结。”楚晋中也说道。 “我不同意！”一旁，林世兰又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楚瑶趴在她爸爸背上，她看着旁边的林世兰，道：“你女儿目前还是羁押的嫌疑犯，事情没彻底结局之前，就让她好好蹲着，你们也给我好好收敛着！” 楚晋中看向邱清婉：……（女儿这么厉害的吗？) 第35章 打你还是轻的 楚家夫妇对楚瑶非常宠爱，平时吃的喝的一样不少，算不得溺爱纵容，但是，从小到大，他们就没有让女儿操心过任何事情。 所以，在被抽到下乡插队的时候，楚家夫妇甚至动过念头，想动用关系，让女儿留在城里。 最终，楚瑶的外祖父却为楚瑶父母做了个决定，他说要让孩子去历练，只有经历过，才能够成长。 只是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邱清婉却发现女儿跟变了个人似的。 邱清婉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被楚瑶呵斥，林世兰也微微愣了愣，她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也在疑惑：以前那个被女儿哄着的天真无邪楚瑶怎么会变得这么深沉又厉害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要公开和三个劫匪面对面对质，我需要知道所有的审讯结果，我想，我作为当事人，有义务配合警察同志审讯，更有权力知道一切！”楚瑶看着年轻的警察，说道。 二十五岁的警察，看着这个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除了脸，浑身都是伤的小姑娘如此坚定，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 “这个虽然不太符合规矩，但是……你们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警察说完，转身赶紧跑开去。 林世兰看向秦玉儒，却见秦玉儒一直盯着楚瑶看着。 “你看什么呢？小蹄子浪的很，连警察都勾搭上了，怎么，你也想……”林世兰被楚瑶呵斥，这会儿又见楚瑶竟然说动了警察，让警察赶紧去办事，这让她妒火中烧，说出口的话及其难听。 “林世兰！”一道呵斥声，随即，只见邱清婉大步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林世兰的脸上。 “你，邱清婉，你打我……”林世兰懵了，邱清婉平时高贵雅致，生活的像个贵妇人一样，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会打人。 “打你还是轻的，林世兰，你这泼妇，竟然敢污蔑我女儿，如果有手术刀，我切烂了你的嘴。”邱清婉吼道。 余美珍撸着袖子上前，一把抓着林世兰的头发，直接将她往外面拖。 “邱姨，这种玩意儿不值得你动手，这里是警局，我来拖出去收拾。”余美珍说道。 说话之间，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量使劲绞着林世兰的头发，这疼的林世兰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 其实，刚才林世兰满嘴污言秽语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警察在办事儿的，见着邱清婉打林世兰，他们只是站起来，也没有上来阻止。 这会儿，见着林世兰被拖在地上了，他们这才赶紧上前来。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反应这么慢，这女同志在这里公然行凶，你们可要好好处理的。”秦玉儒刚才想阻止林世兰没阻止得成，他还真没想到邱清婉会打人，这会儿见余美珍动手，他立刻上前去跟警察说道。 “你不去拉架，在这里质问我们？”中年的警察看着秦玉儒，冷冷呵斥道：“这女同志嘴巴不干净，不得挨揍啊？行了，别打了，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把你们关起来了！” 余美珍手腕又是微微一动，绞了一下林世兰的头发，林世兰的头发都被拽起来，只是没有掉落。 剧痛让她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大哭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脑袋，我的头发，我头疼，警察，他们在警局打人，你们管不管啊，你们要为我做主！”林世兰哭喊着，在地上不断打滚。 而此时，余美珍早就松开了手，她被邱清婉拖着往后退了几步。 “别吵了！”中年警察吼道。 楚晋中在一旁冷冷看着秦玉儒。 秦玉儒走到楚晋中面前，道：“楚总，总归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想，你们也不要把人逼到绝境吧。” 楚瑶被楚晋中放在了椅子上坐着，她微微垂眸看着地上打滚的林世兰，没人看出她的情绪。 楚晋中看了一眼女儿，随后冷笑道：“绝境！你们逼我女儿入绝境，怎么没想过咱们是认识这么多年的！关于你的问题基本已经定性，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立刻回去自首或许还来得及，要不然……” “你们果然要这么做？”秦玉儒双眸通红的看着楚晋中。 从昨晚被当场告知他已经被辞退，同时要被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内心已经惶恐不已了。 这一夜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女儿的事情，而是不断的在想着如何稳住自己，如何补救。 刚才进了派出所看到楚晋中，他甚至想过再求楚晋中一次，哪怕是给楚晋中下跪，不管什么代价，都可以。 秦玉儒知道楚晋中一旦不放过他，要彻查的话，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情，要比明面上倒卖边角料更会让他堕入万劫不复境地。 “秦玉儒，你想干什么？”楚晋中看着秦玉儒的眼神之中透着杀气，他立刻警惕的靠近楚瑶，将楚瑶挡着。 “我，我就是想求你，不要辞退我！”秦玉儒说道。 昨晚林世兰还说能帮他找到更好的工作，他自然是不信的，林世兰混的那些牌搭子，哪一个都不是正经人。 “辞退的事情，已经提交厂党委了，至于其他的，看你是否老实交代！”楚晋中冷冷道。 “也就是说，你绝对不会放过我了。”秦玉儒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林世兰哀嚎，其他来报案的群众都被吸引过来，差点儿忘记自己要来干什么的了。 但是，秦玉儒却仿佛没有听到林世兰的哀嚎似的，甚至在林世兰滚过来抓着他的裤腿让他要为自己做主的时候，他一脚踹开了林世兰。 两个女警过来要将林世兰拉起来，然而，被踹开的林世兰却哭的更厉害了，甚至一些路过警局门口的人都被吸引了进来。 “先解决这里的事情，警察们会公事公办的，我希望你们夫妻也认清自己。”楚晋中说话之间，靠近了女儿，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玉儒这人，他非常熟悉，精明，心眼小，爱算计，好色，这些都是厂里面的职工反馈给厂办公室的。 现在，楚晋中还要给秦玉儒加一个：骨子里凶残暴戾！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玉儒说着，突然抬手，他的裤子口袋里是一把弹簧水果刀，当他抬手刺向楚瑶的事情，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已经弹出…… 第36章 要命了，得罪了西北狼，不如在牢里待一辈子 “小心！”余美珍惊呼一声。 她保护着邱清婉，因为林世兰撒泼打滚总是去踢踹邱清婉，她怕邱清婉被林世兰伤着。 楚瑶这边有楚晋中护着，她以为没事的。 这会儿，他们中间还隔着几个来拉林世兰的警察，这让余美珍着急的一把推开警察就冲过去。 不过，下一刻，从警局里间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阵风似的就来到了楚瑶面前。 “啊！” 只听一声哀嚎，秦玉儒的胳膊被抓着反拧过来，他的膝关节被踹，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余美珍也一拳砸在了秦玉儒的脸上，秦玉儒歪头，嘴角有血流出来。 “陆振轩？”楚瑶轻呼了一声。 几个警察上来立刻把秦玉儒给摁住了，陆振轩也松开了手。 “咳咳！”陆振轩忍住唇角，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刚好办完事情走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楚瑶摇头，给了陆振轩一个微笑。 “瑶瑶！”邱清婉赶紧过来紧紧抱着女儿，她看着被摁住的秦玉儒，怒道：“秦玉儒，竟然敢公开行凶，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楚晋中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刚才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看着跪着的秦玉儒，他叹了一口气，道：“麻烦警察同志暂时将他羁押，海城方面很快也会出函来的。” ”楚晋中，你不让我活，你这是不让我活啊！”秦玉儒喊道。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性。”楚晋中知道，秦玉儒身上可能还有别的事情，只是目前，他们还没有追查彻底。 林世兰惊呆了，她忘记了脑袋上疼痛，她甚至也忘记了从地上爬起来。 “老秦，你……你干什么了？”林世兰痛恨楚家，妒忌邱清婉，但是，她没有想过直接行凶啊！ “楚晋中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秦玉儒被摁住了，还厉声吼道。 程刚等人都也都走了过来，他们站在自家队长身后看着这一切，一个个拧着眉头冷着脸。 “好了，把派出所当菜市场是不是？”派出所所长处理完公务跑出来，怒吼一声，道：“没事儿都给出去，有事情的处理事情，这几个，都给我带后面去。” 没一会儿，现场安静了下来。 看上去比陆振轩稍微年龄大一些的派出所所长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才看着陆振轩，道：“我的失误，昨晚你提醒我之后，我应该派人严密看着这俩人的。” 跟陆振轩说完，所长又看向楚瑶，道：“这是楚瑶对吧？你没事就行，你要出事儿，我得被某人给生吞了。” “所以，受害人和嫌疑人面对面对质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批，早点处理完了，我先带他们回去。”陆振轩说道。 “行行行，我的大少爷，你稍安勿躁，你这身子还虚弱着呢，你好好等着，我这就去安排！”所长立刻拖来一个椅子，让陆振轩坐下。 陆振轩坐下，他看向楚瑶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吓着了吗？”陆振轩问。 “我没事的！”楚瑶摇头。 “好！”陆振轩也不多说，他抬头看向邱清婉和楚晋中，道：“阿姨叔叔都还好吧？” “我们挺好的，谢谢你啊，陆队长。”邱清婉立刻说道。 “嗯！不用客气！”陆振轩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应。 审讯室。 楚瑶被陆振轩推着，来到了三个黄毛面前。 “咦，我说警察同志，我可是懂一些规矩的，被害人和嫌疑人在审讯的时候是不能见面的。”领头的花衬衫看着楚瑶，他抬头对所长陶宇说道。 陶宇冷笑一声：“哼，你是进来出去的太多了，所以，规矩都很熟悉了是吧？” “也不是这么说呀，领导，我这不也为你着想么，怕你被这么漂亮的脸蛋迷住了，就……”花衬衫笑嘻嘻的说着。 “闭嘴！”楚瑶话音还没落，面前茶杯里的水就泼了花衬衫一脸。 说话的是楚瑶，泼茶水的是陆振轩，配合的天衣无缝。 “哎，我去……”花衬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随后，表情狰狞：“找死啊！” “你给我老实点！”陶宇怒吼一声，道：“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受害人和嫌疑人不能见面，只是平时为了保护受害人，所以才不让受害人会见嫌疑人，但是，楚瑶同志决定要和你们面对面对质，要协助我们警察彻底将此案弄清楚，这，符合规矩！” “反正，好话坏话都在你们嘴里。”花衬衫轻笑一声，他看着楚瑶，挑眉：“看着挺温柔的，没想到，还蛮凶悍的……” “再说话，先把他门牙给拔了！”陆振轩抬起眼皮，冷冷道。 “哎，我说你，你想干嘛？刑讯逼供啊，你谁呀，给楚瑶撑腰的啊！”花衬衫瞧着坐在楚瑶旁边的男人，嚷嚷道。 “西北狼，陆振轩，听说过吗？”陶宇弯腰，说完，敲了敲桌子，道：“你们，最好老实回答，有问必答，否则……” “西北狼……”花衬衫心里一惊。 西北狼名头大，也偶尔会有颁奖演出之类的活动会出现领奖。 只是，那种场合一般不会欢迎花衬衫他们这些混混，所以，他们只是听说，一直未曾见过本人。 三人一起看着陆振轩，脸色比之前紧张了许多。 “大哥，咱们怎么得罪了西北狼啊？” “要命了，得罪西北狼，我还不如在牢里面一直蹲着了，不出去了！” 花衬衫听着小弟嘀咕，他吞了吞口水，突然觉的自己的门牙也有些酸疼起来。 “开始吧！”楚瑶转头看向陶宇，道：“所长，我想问他们几个问题。” “好！”陶宇点头，他看着这小姑娘，又看向陆振轩，他觉得，可能是因为陆振轩，所以，小姑娘才这么淡定的。 “你们抢了的信封里面，有十公斤面粉，十公斤大米，还有十张布票，三张电器票，以及一百块钱！”楚瑶说完，看着花衬衫，道：“我说的对吗？” “不对，你瞎说，布票才两张。”花衬衫立刻说道。 “那一百块钱呢？”楚瑶又问。 “哪里有一百块，不可能，我根本没看到钱，我们又不是为了抢钱，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花衬衫看着楚瑶，说道：“真真说，你抛弃了男朋友，还拿人家三十块钱不给。” “你在抢了我的信封之后，打开看过，拿走了一百块钱，最后才把我引到小巷子里的，其他两位难道没有看到钱吗？”楚瑶转头看着其他两个，问道。 第37章 他就差在楚瑶面前摇尾巴，求夸夸了 “我们根本没有看到钱。”另外两个黄毛立刻摇头。 “布票呢？电器票呢？”楚瑶问完三人，转头问陆振轩：“陆队长，这信封是你给我的，电器票你确定有送给我的吧？” “是，楚瑶因为救了我，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我在信封里面放了布票粮票和电器票。”陆振轩点头。 他实话实说，旁边的记录员将这些话都登记在案了。 “我们没看到电器票啊！只有布票粮票，”旁边的两个黄毛转头看向花衬衫，道：“哥，你在把她带去小巷子之前，确定没打开看过？” “你说什么呢？哥哥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过？”花衬衫立刻呵斥，他抬手对着同伴就是一个巴掌。 “一张电器票可以卖一百块！”陆振轩淡淡道。 “我这里有一张汇款单，我是去邮局寄了挂号信之后，取了一百块钱，顺便装在信封里面的，如果不是你看见了我的钱，看见了那么多票，你说你抢我一封信值得我去追吗？”楚瑶反问道。 陆振轩眉头动了动，他看向楚瑶，眼神深邃了几分。 陶宇在一旁眼神也亮了亮，随后看向陆振轩…… 楚瑶示意一旁的陆振轩打开她随身让带来的一个包，里面果真是一张汇款单。 那天，恰好妈妈寄了钱给她，她取了之后放在了包的内层。 其实，钱还在，在她知青点宿舍的箱子里，不过，就在三个黄毛看到汇款单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变，他们信了。 而电器票，是因为她在邮局寄信的时候，把陆振轩给的信封也拿出来了，当时电器票掉出来，被她捡起来随手塞进了包里面，所以，被抢了之后，她的电器票还在身边。 “我们就是打抱不平，所以才抢你东西的。”花衬衫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抢劫数额巨大，可不是三五个月就能出去的。”陆振轩再一次幽幽说道：“加上伤人，三五年都是轻的，十年以上也有可能！” “啊，不，不行，三五年都不行，更不要说十年了。”两个黄毛立刻摇头。 三五个月的话，看在回头能从秦真真手里拿到钱的份上，他们觉得没问题。 但是，三五年没自由，到时候估计人废了，钱也没了。 他们是混混，又不是脑子坏了。 “一百块，加上电器票一百块，还有两票布票折算下来，你们三人按比例分吧。”陶宇对一旁的记录警员道：“各自拿了多少，花了多少，给记准确了！” “我们没拿到钱，电器票也没看到，这得我们飞哥一个人承担啊！” “对对，他一个人承担！” “你们特么的找死呢，我说我没看到钱，你们都不信是不是？” 三个混混开始互相猜忌，开始闹了起来。 三人关在一起，此时互相打斗成一团。 几个警察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起看向他们的所长。 楚瑶亦是神情淡淡的看着三人，如果可以，她都想亲自让他们经历和她一样的疼痛。 皮肉之痛，亦是要让他们偿还的。 陶宇看了一眼陆振轩，多年的友情，让他深深知道这家伙的心思，他也站着没有动。 “去，把他们都给拎开了，单独关！”等到几个人都打的鼻子冒血了，陶宇才吩咐道。 年轻的警察们也都懂领导的意思，更何况，这一次这三个混混得罪的是他们最敬佩的“西北狼”呢，所以，他们下手便重了许多。 “嘭嘭嘭！” 警察们进去，俩人一个，直接给他们重重的摁在了地上。 “秦真真自己来投案自首，和你们串联，说是会给你们钱是吧？可惜了，她爸爸已经被我爸爸开除，同时，因为她爸爸倒卖国有资产，还故意伤人，已经被关押，你们觉得，她能拿的出钱来给你们吗？”楚瑶看着被摁住的三个人，说道。 “我说了，我们就是看不惯你，所以，才抢你的！”花衬衫还是那句话，他抬头朝着楚瑶吼着。 “秦真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也不喜欢你。”楚瑶看着花衬衫，依旧十分冷静的说道：“一个城里来的千金大小姐，会需要你给买吃的喝的，需要你给烫头发不收钱？她是没见过世面，还是因为你长得玉树临风，帅气无敌啊！” 花衬衫突然就沉默了。 楚瑶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也曾经想过，秦真真那么好看的女孩子，凭什么看中他？ 可是，每次秦真真来镇上，一声飞哥，又会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的。 “她来投案自首，让你们背锅，她关押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被放出去，你们就继续蹲着吧！”楚瑶说完，抬头看着陶宇，道：“好了，陶所长，我可以出去了。” “行，出去吧！”陶宇点头，他吩咐手下：“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想想，该交代一些什么。” 楚家爸妈在外面等着，看到女儿出来，他们立刻迎了上去。 “瑶瑶，你没事儿吧？怎样，需要爸爸想办法不？”楚晋中问道。 他自问，这些年忙于工作对女儿管的太少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好好陪着女儿，好好的补偿女儿。 “楚瑶表现的很不错。”陆振轩立刻跟楚晋中说道。 “是吗？我们家瑶瑶还会审嫌犯啊？”邱清婉笑着道。 “审的很不错，知道用计策。”陆振轩又一次夸赞。 夸赞完毕，他看向楚瑶，唇角上挑，满是笑意。 一旁，程刚歪着脑袋看着他家队长，就觉得，他家队长很急于表现。 这样的队长，和平时完成任务之后的模样，完全是两回事。 完成任务的陆队长，低调到想给他颁奖都找不到人。 哪里像现在，就差跟楚瑶面前摇尾巴，求夸夸了！ “这三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如果他们三人咬出秦真真的话，不管怎样，秦真真都要在里面蹲一些日子了，至于他们……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楚瑶说完，伸出双手撒娇：“爸爸背我上车吧。” 陆振轩转头看着楚瑶，随着楚瑶的笑，他也挑唇一笑，这惹得一旁的程刚都微微侧目看着他家队长。 楚晋中宠溺的一笑，立刻点头：“好好好，来，我背我闺女上车！” “马上中午了，去吃个饭吧。”陆振轩吩咐，程刚和虎子开车，带着楚瑶和她爸妈一起去了县城的国营饭店。 “林世兰被训斥了一顿之后走了，她走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人。”车上，邱清婉说道。 “她应该是去想办法了。”余美珍撇嘴，道：“不是听说她喜欢去棋牌室，有很多的狐朋狗友么。” “未必，林世兰这个女人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或许，她的行为，会超出我们的想象。”楚瑶说道。 第38章 江源，他不值得我为他放弃任何东西 虽然惊讶于女儿对林世兰竟然也看的这么清，不过，邱清婉还是对女儿懂事又乖巧的模样大感欣慰。 聪慧，稳重的女儿，是她想要的，虽然内心里还有些淡淡的落寞和感慨，但是，到底，女儿没有出大事，她心安了不少。 县城的国营饭店虽然比不上海城那种发达的城市，但是，菜品也不错，而且量很大。 陆振轩不断给楚瑶夹菜，楚瑶吃的都有些撑了。 “看来，陆队长对我们瑶瑶还是很了解的啊！”楚晋中笑着道：“她就喜欢吃个鱼虾，这大西北的鱼虾不多，这家国营饭店倒是有新意。” “我去洗个手，给你剥虾！”陆振轩起身来走去洗手间。 “振轩，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带几条鱼回去，天气冷放得住。”饭馆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陆振轩的背影，随后笑着道：“都是糖醋和红烧的，和南方地道的口味不会差太多。” “呃……” 就连程刚和虎子，都和余美珍他们一样，一起看向饭馆老板。 “老板，你和陆队长认识？”邱清婉问道。 “我啊，我当年是……是振轩他爸爸部队炊事班的，后来我家里这边老母亲身体不行，我就转业回来了地方上。”笑呵呵的道：“我做菜还行的，振轩小时候经常吃我做的菜。” “原来这样啊！”邱清婉等人纷纷点头，道：“看来，陆队长的原生家庭也非常不错，也是高干子弟哪！” “那是自然，我们家队长家世非常好的！”程刚看着洗手间方向，小声说道。 邱清婉的眼神比之前更亮了几分，她也转头看了一眼洗手间方向，眼里，有光芒闪闪。 楚晋中侧头问老板：“这鱼虾，是特地运送过来的？” “啊，是啊，是啊！”老板立刻点头：“振轩说最近需要一批鱼虾，哦对，振轩付了钱的，运费都给付了的，我们这边加工的钱，他都给算的一清二楚的，振轩就是这个脾气……” “老李，要不，你去厨房看看，别把盐焗虾给我做坏了。”陆振轩正好洗了手过来，听见了老板的话，他脸色不悦的说了一句。 “哎，好咧好咧！”老板赶紧跑走了。 “所以，陆队长你是专门为了我们家瑶瑶……”邱清婉挑眉，嘴角挑起，问道。 “妈妈，我想吃鱼！”楚瑶神色淡淡，她看向鱼盘子，说道。 她的手还裹着纱布，不过手指头露出来了，可以拿着勺子，但是，夹菜还是很困难。 邱清婉赶紧给女儿夹了鱼肉过来，她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发现闺女面无表情的，好像对陆振轩没有一点儿心思想法，这让她有些落寞。 陆振轩坐下，伸手去拿了虾来剥，他看着楚瑶，解释道：“住院这几天，我看楚瑶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我想，大概还是不对她胃口，所以我问了余美珍，她说楚瑶来自南方海城，最喜欢的当然是鱼虾，我这才想着，让家里给准备了一些，用长途车带着过来，现在冬天，坏不了，运到的时候都还有冰层在上面。” “你也真是有心了。”楚晋中点头道。 “哎，陆队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邱清婉顺口问道。 “阿姨喊我振轩就行，我家里还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是老二，排中间的。”陆振轩说道。 “哦，这样啊！”邱清婉点头。 “妈妈，吃饭吧！”楚瑶依旧神情淡淡，她阻止了妈妈继续追问。 “楚瑶，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救了我，照顾你一下，也是我应该做的。”陆振轩转头看着楚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队长，你不用总是把我救过你放在嘴上，更不用太在意的，我想，不管是你还是谁，当时的情况之下，我可能都会那么做的。”楚瑶抬头对上陆振轩，说道。 余美珍咬着筷子，满脸担忧的看着陆振轩。 这桌上的气氛，比刚才多了几分尴尬。 陆振轩神色未动，依旧帮楚瑶剥虾，帮她处理掉鱼刺，夹了鱼肉给她。 “好，等你完全伤好了，出院了，一切事情都稳妥之后，我就不管你了。”陆振轩说道。 “嗯！”楚瑶点头。 邱清婉在桌子底下踹楚晋中，楚晋中看了一眼邱清婉，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回去，楚瑶和余美珍坐在了程刚的车上，楚晋中夫妇则是坐在虎子开的车上，楚晋中喊了陆振轩跟他们一起，两辆车一起回磨盘屯。 “瑶瑶，你为啥要拒绝陆队长的好意，你……是不喜欢他吗？”余美珍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他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事情了，我不能用我救过他而去要挟他为我做所有事情啊，我的事情，我得自己去一点点的完成。”楚瑶说道。 她要自己去报复江家，去对付渣男，秦真真大概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得随时做好准备反击。 楚瑶不想让陆振轩一二再，再二三的被她拖累，被她利用，他是西北狼，是守护边境的英雄，不该为了她而放低自己的底线。 今天在派出所的这一趟面对面对质，便是在违规的边缘徘徊，加上陆振轩为了她特地从首都调运过来的鱼虾，这都让楚瑶觉得不安。 至于情感…… 上辈子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强大自己，努力成就自己，才是最终的归宿。 爱情这东西，她已经不会再去奢望了。 更何况，早就有传闻陆振轩的家庭背景非常不一般，加上这些天的接触，楚瑶也能切实感觉得到。 “那个……楚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队长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做事情之前，都会想好退路的。”程刚立刻帮他们家队长解释道。 “我觉得陆振轩也挺好的。”余美珍点头，附和程刚。 “他是挺好的啊！”楚瑶淡淡一笑，说道。 程刚看了一眼后视镜，他突然就有些担忧，他觉的，他家队长好像对这个楚瑶是有些动心的。 而楚瑶，好像断情绝爱一样！ “是不是因为江源？”程刚突然灵光一闪，问道。 “江源！”楚瑶冷笑一声：“他还不值得我为了他而放弃任何东西！” “哼，江源，还有那个李翠娥，是该去找他们算账的时候了。”余美珍摩拳擦掌。 “李翠娥已经被转移到看守所羁押，磨盘屯这边在搜集证据，知青点的仓库里面也在清查数据，她交代了不少东西，治保主任刘庆田也已经被带去镇上派出所问话了。”程刚说道。 车子回到医院，陆振轩疲惫的躺回了病床上，到了晚上，他便发起了高烧来…… 第39章 陆振轩，你没事吧 “昨天水挂到一半，县里面来电话说是有变故，他自己拔了针喊了虎子就走了，他这是累的，加上旧伤复发，就发烧了，没事儿，药给用上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好。”赵姐边检查，边说道。 “好的，我们在这儿一起照顾他，晚上如果有情况，我会处理的，你放心。”邱清婉对赵姐说道。 “你是……楚瑶的妈妈？”赵姐看了一眼女人，道：“我好像听说楚瑶的妈妈也是医生，对吧？” “嗯，我是海城人民医院心内科的。”邱清婉点头，说道。 “同行啊！海城是个好地方。”赵姐为人热情，很快便跟邱清婉熟络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家属院去吧，今晚我住在这边病房里。”楚瑶说道。 “你想照顾振轩？”邱清婉问道。 “瑶瑶，你身上的伤刚结痂，可不能乱动，这里有程刚他们照顾着，我今晚又是夜班，没事的。”赵姐立刻说道。 “我留下来照顾振轩，你们都回去吧，美珍陪着瑶瑶去家属院住着就行。”邱清婉说道。 “我觉得吧，以我对楚瑶同志的了解，她不会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属院的，不如，就住在这里吧，阿姨，叔叔你们先回去，我和程刚照顾他们就是了。”余美珍说道。 楚瑶看着余美珍，只觉得，她真是个好闺蜜，很懂自己的想法。 最终经过商议，楚晋中和邱清婉先回家属院了。 赵姐送邱清婉出去，她笑着道：“我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孩子，我丈夫昔日是振轩妈妈的学生，所以，振轩和我丈夫关系不错，他们出任务总是有个磕磕碰碰的，振轩的所有伤病几乎都是我负责，他几个月前刚出任务受了伤，这一次巡视的时候又遭遇泥石流，瑶瑶救了振轩，就等于救了我们这大西北边境边防啊！” “赵姐，你夸张了！”邱清婉说完，看着赵姐，笑着道：“孩子们都喜欢喊你赵姐，而不是赵医生，可见，你平时为人也是非常不错的。” “都是军区，自然都是一家人啊！”赵姐笑呵呵的说完，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振轩这几年家里催婚也催得紧，正因为如此，他才跑大西北来的，我倒是觉得你们家瑶瑶跟振轩是真的相配，容貌相当，性格也好，两人能处，可是，我又总觉得，瑶瑶好像没看上振轩！” “我们家这孩子……可能经历了一些事情，心性有些变化，给他们一些时间吧，振轩确实不错！”邱清婉那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心态，真的是日益的浓烈啊！ 可是，她那闺女好像看不见那么帅一个大帅哥在身边似的，竟然目不斜视，这让邱清婉心里头有些闷。 医院里。 陆振轩昏睡着，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虽然盖了不少被子，但是，他依旧卷缩着身子，看上去好像很冷的样子。 “哎呀，脸色这么差，看着还是冷，我去隔壁再抱一床被子来。”余美珍跑去抱被子了，程刚则是去给陆振轩拿其他的药，他要顺便去一趟隔壁军区内安排一些事情。 程刚是陆振轩的贴身助手，陆振轩受伤病倒，军中许多事情都由程刚操持着。 楚瑶坐在床上，她侧头看着陆振轩。 陆振轩的一只手固定着在挂水，他的身子因为高烧恶寒而微微有些颤抖。 楚瑶掀开被子慢慢挪过去，她手上的纱布被拆开了，只是活动不那么自如，赵姐和妈妈都叮嘱了，让她的手不要有很大的动作。 “陆振轩，是不是很冷？”楚瑶瞧着陆振轩牙齿都在颤抖，她弯腰，小声问道。 “冷，冷！”陆振轩烧迷糊了，听见有人问话，他张了张嘴，嘟囔了一声。 “你的手好烫啊！”楚瑶伸手过去，将陆振轩身上的被子给他掖好一些。 其实，陆振轩的身上滚烫，烫得吓人，但是，他还是在颤抖着。 猛然间，陆振轩伸手过来抱着楚瑶的胳膊，他的嘴里还是喊着冷。 楚瑶就这么微微弯着腰站着，她摁住了陆振轩的胳膊，怕他乱动了会跑针。 一直到余美珍抱了被子过来给他盖上，楚瑶这才轻轻将陆振轩的胳膊给拿开了去。 余美珍将楚瑶扶到了床上，她给楚瑶倒了一杯水，坐下，盯着楚瑶，很认真的道：“瑶瑶，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振轩他对你真的很好。” “还是来说说程刚吧，美珍姐，你来知青点第五年了，过了明年三月，你就可以申请回城了。”楚瑶看着余美珍，说道。 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说，也不知道如何说。 她没有办法跟余美珍说，她要报复，要为上辈子的痛来对付江家。 “我和程刚没什么呀，瑶瑶，说你呢，你怎么说我身上来了。”余美珍嗔了一句，她站起来开始忙着倒热水拧毛巾给楚瑶擦身子。 “程刚挺好的！”楚瑶说道。 “那我还觉得陆振轩挺好的呢。”余美珍拉了帘子在给楚瑶擦身子，她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隔壁床上，陆振轩微微睁开了眼。 “不一样的。”楚瑶摇头：“我暂时把爱情这两个字尘封了，我想先成就我自己。” “行，我的大小姐，你就先考大学，这也是对的，以后到了大学里，好男人还有一大堆呢！”余美珍立刻赞同的点头。 “咳咳咳……” 隔壁床上突然传来咳嗽声，是那种使劲想忍着却没有忍住的咳嗽。 “呀，陆振轩，你没事吧。”余美珍赶紧掀开帘子过去。 “我没事！”陆振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又咳嗽了好一会儿，顺过气来，道：“出了一身汗，倒是好了。” “来，喝点水继续捂着。”余美珍给陆振轩把搪瓷缸子端过去，让他喝了一大杯热水，她这才道：“我去给瑶瑶继续擦身子了。” “嗯！”陆振轩愣了愣，随后放下茶缸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楚瑶这边了。 第二天一早。 陆振轩便起床来换了衣服又出去了。 陆振轩走的时候，楚瑶还在睡觉。 帘子半遮着，陆振轩走过床边的时候，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儿，只是匆匆一瞥，他便立刻回头，身姿笔挺的离开了。 余美珍其实醒了，甚至她微微睁开一道缝隙，看到了陆振轩的动作，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楚瑶，余美珍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江源因为羁押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加上家里又有个瘫痪的父亲，他请求回家照顾父亲，所以，军区看守所一早跟陆振轩商议之后，将他释放了。 第40章 家被偷了，走吧，去江家好好给讨回来 楚瑶吃早餐的时候，就听到了虎子带来的消息——江源回家去了。 “我们队长有紧急任务，一早就走了，关于江源的事情，队长跟我交代了，我会一直跟着楚瑶同志，保护好楚瑶同志。”虎子说道。 “可不能公权私用啊！”楚晋中立刻说道。 “不是公权私用，楚叔叔。”虎子很认真的转身跟楚晋中说道：“我们边防部队还负责对这边境山区的安全巡视，最近出现了劫匪，楚瑶同志受伤，这已经是大事，所以，我们不但要保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更要继续彻查，看有没有蠢蠢欲动想要作乱的。” 余美珍吃着面条，抬眸看了一眼楚瑶，之后才笑着道：“陆队长可真是有心了。” “江源！”邱清婉神情冷冷：“哼，我倒要看看，他江家是什么个金窝窝，几个月才给寄三十块钱，他也好意思一再提起。” “妈妈，注意保持淑女形象。”楚瑶瞧着妈妈气呼呼的样子，她哄着妈妈，道：“放心吧，他江家，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楚瑶知道，这一次李翠娥被抓，却牵扯出了治保主任刘庆田，若是刘玉婷出手，怕是要稍微麻烦一些些。 楚瑶记得，上辈子她听说过的，刘玉婷嫁的那个富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但有钱，还手眼通天，手里有不少人的。 如果刘玉婷插手进来，怕有些事情又没那么快能顺利解决了。 “什么淑女形象啊，那什么江家老婆子都敢那么污蔑我女儿，这要是我在场，那天我非得撕烂了她的嘴巴。”邱清婉哼了一声，说道。 早上她来的早，瞧着女儿还没醒来，她便在楼下待了会儿。 病房的看护和家属们也起得早，邱清婉和楚瑶七成相似的面容，以及姣好的气质，让他们立刻就猜出来了邱清婉的身份。 于是，那些人都激动了，甚至添油加醋的把当天李翠娥如何欺负楚瑶的事情给描绘了一番，直气的邱清婉杀了刘翠娥的心都有了。 还好，楚晋中也在旁边，他及时安抚了邱清婉。 等回到病房，楚晋中仔细的询问了楚瑶和余美珍，在楚瑶平静的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之后，楚晋中夫妇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瑶瑶，爸爸准备回去之后想办法，提前把你调回海城去。”楚晋中说道。 “不用的，爸爸，我在这里也挺好，你和妈妈好好的就行啦，不用担心我的，我会努力好好学习，争取明年能够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去。”楚瑶说道。 爸爸是棉纺厂的厂长，位高权重，当然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他。 也好在，楚晋中为人耿直忠厚，他聪明精明，能力亦是非常强悍的，这些年，在他的带领你之下，海城棉纺厂的销量已经是全省排名第一，跃入了全国排行榜了。 楚瑶不想因为她自己的一些小事，让爸爸被人背后诟病。 “嗯，我相信咱们闺女。”邱清婉说完，看向余美珍，道：“有美珍，我也更放心一些。” “放心吧，阿姨，叔叔，以前呢，我和楚瑶不是很熟悉，所以，我没有主动去保护她，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谁敢伤害楚瑶，我跟他没完！”余美珍捏了捏拳头，说道。 “还有我们呢！”虎子立刻表态：“刚子哥都说了，以后，他每天去一趟磨盘屯知青点，看看那些人谁还敢闹事儿。” 楚瑶又住了一天医院，伤口基本好了，她便跟赵姐请求要出院。 “振轩后天才回来呢，叮嘱我的，说要让你彻底好了才能走，我这……”赵姐有些为难。 “我没事儿的，赵姐，磨盘屯小学本来就只有三个老师，江源走了之后，只剩下我一个，最近这几天，孩子们上课估计都断断续续的，我得早点回去。”楚瑶说道。 赵姐给楚瑶开了不少的药，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这才让楚瑶他们出了院。 “爸爸妈妈，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厂里的还有医院那边肯定都很忙的。”楚瑶催促着爸爸妈妈回去。 她知道，就凭着江源那德行，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楚瑶不想让爸爸妈妈更担心她，也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到她用尽手段对付江家。 “嗯，我们先会会那个江源，他不是还欠着咱们家钱么，爸爸帮你讨回来再说。”楚晋中说道。 “好！”楚瑶点头。 回到磨盘屯，陈主任带着几个知青亲自迎接的楚瑶一家子。 几个女知青一起帮着余美珍把楚瑶的宿舍给整理了一番，又给铺了两个床铺方便楚瑶爸爸妈妈住下。 “相亲相爱的集体生活，有你们，回头我们离开回海城去，也是放心的。”邱清婉感叹道。 她自然也知道，女儿以前在知青点其实生活的并不好。 余美珍也是最近才和楚瑶感情好起来，之前的楚瑶一直被秦真真怂恿，被江源欺骗，才一心搬去了江家。 “成长是好事，只是每一次成长都有代价的。”楚晋中说道。 楚瑶笑了笑，没有做声。 她的成长，是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才得来的。 回到磨盘屯的当天，楚晋中请求陈主任做主，让食堂下了面条，大肉面，邀请所有在食堂吃的知青，为楚瑶的“新生”庆祝。 知青们吃的兴高采烈的，哪怕是之前对楚瑶有意见，一心爱慕秦真真的几个男知青，也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楚瑶没有拒绝他们，这几人吃完便溜走了。 “那个，我刚才看到江秋菊好像猫着腰去你宿舍方向了。”昔日秦真真的爱慕者，满脸青春痘的男知青走过来，说完，赶紧走了。 吃了楚瑶一顿饭，他作为回报，透露了一个消息。 楚瑶看了陈主任一眼，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正好，我们还没找江家算账呢，她倒是来了。”邱清婉也起身来，道：“闺女，你慢点儿走过来，妈妈和爸爸先过去。” 不过，当楚瑶他们来到宿舍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没有人，只是房门的锁被撬掉了。 “走，去江家！”楚瑶沉默了会儿，转身，冷静的说道。 第41章 江源:楚瑶，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心里有我 知青点许多人吃了楚家安排的面条，骨子里就开始对楚瑶生出了同情心和保护欲望来。 “江秋菊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偷儿，都是她妈妈给带的，这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要是去了谁家，人家一准得盯着她，只要稍微一闪神，家里哪怕是肥皂都能被她给顺走的。” “这一次她是更离谱了啊，竟然敢撬锁闯入楚瑶的宿舍，我看她是真的不想好了。” 楚瑶是由着楚晋中用自行车给推着过去的，她的膝盖上刚结痂，不能长时间走动。 正是中午，许多村民都端着碗跟了过来。 “这臭味儿还没散了去啊！” “哎呦，这几天，江家小院就跟茅房一样，比茅房还臭。” “啧，吃饭呢，别靠近，回头得把吃进去的都给吐出来了。” 村民们不少人对江家人都不喜欢，李翠娥最近被抓，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 不过，看着楚瑶被从自行车上抱下来，众人又都撇嘴。 “到底还是太招摇了，我就说吧，长得这么好看，江家怎么能收得住！” “听说还是大厂长家的女儿，啧啧，江源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村民们对楚瑶这种从南方来的漂亮女孩大多是充满敌意的，好看，能让他们那些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垂涎，晚上动不动就感叹此生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南方，看看南方水灵灵的女子。 他们就算是对江家再唾弃，但是，这到底是一个村里的，他们的观念里便是要维护本村，一致对外。 楚瑶下了自行车，她的眼神扫过一群村民，她可没忘记，自己上辈子在这江家任劳任怨，却被李翠娥欺负的时候，这些人有多冷漠。 这群人里面，有那么几个在她感染艾滋之后，和李翠娥一起造谣她和野男人乱搞的故事，编得跟他们亲眼看到的一样，每每看到当时孤独无依的楚瑶，他们远远地就唾骂，嫌弃，说出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都好好吃饭，嘴巴这么闲吗？吃饭都堵不住！”陈主任转头，冷眼扫了一圈村民，呵斥道。 村民们忌惮陈主任，这位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原本也是城里人，硬是因为喜欢本村的一个姑娘，主动追来了磨盘屯，之后就留下来了，专门负责这磨盘屯的知青安置事宜，他的职权比村长大，不过，很多时候，在磨盘屯他还是尊重村长，并不多管村里的事儿。 素来刚正不阿的陈主任在磨盘屯是有些威信的，所以，他一声呵斥，村民们便纷纷闭了嘴。 院子里有咒骂声，几乎掩盖了院子门口的议论声和陈主任轻声的呵斥。 “老子生养了你，你这才照顾几天就嫌弃老子了？你个狗东西，你信不信老子现在还能打死你！”江家老头的怒吼声传来，中气十足的。 “嘭！” “你爱死不死的，我不伺候了！” 随着木盆翻落和咒骂的声音，一道身影大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阵风袭面，带着一股子臭味。 “瑶……楚瑶？”江源抬眸，一眼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楚瑶。 米色宽大的裤子，上身穿着米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淡粉色的毛衣，这让原本就面容白皙的楚瑶，给人的感觉更是温柔娴静。 楚瑶本就是瓜子小脸，因为这些日子的事情，让她更是瘦了一圈，脸更小了，这模样，让人看上又更是增添了三分病弱的美，看的江源瞬间有些恍惚。 “江秋菊在哪里？”楚瑶无视掉江源炙热的眼神，冷冷问道。 “你找秋菊干什么？”江源回神，他看着楚瑶，又看了一眼楚瑶身边的两个人，道：“这是你父母？” 认识楚瑶两年，他偶尔问起楚瑶的父母，楚瑶总是闭口不谈。 也正因为楚瑶的态度，江源才在刘玉婷的召唤之下，他只犹豫了两天，便立刻选择了刘玉婷。 “我是楚瑶的爸爸，这两年，一直听说你。”楚晋中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压迫感，他冷冷看着江源，眉头微拧，道：“这两年，我们给瑶瑶每个月都要寄二十块钱来，加上她自己从小就有存钱的习惯，她身上应该也有不少于五百块的存款，结果，我们这一趟来，却发现她压根没有改善任何的生活，我不得不认为，她补贴了你江家。” 先发制人——江源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对付楚瑶父母，没想到，楚晋中竟然直接说出重点来。 “钱财是一回事，我每个月都会给邮寄各种零食和肉、火腿肠以及各种能邮寄的物品，包括衣服布料等等，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当我们知道女儿在这里谈了个男朋友，我们只想给与最好的给对方，也是希望，对方能够平等的对待我们的女儿，结果呢？”邱清婉扶着女儿的胳膊，也神情冷冷的说道。 楚瑶知道自己爸妈的战斗力，所以，有他们在，她没有开口，而是看着江源。 她仔细看着他，看的江源眼神有些恍惚。 江源脸色通红，是愤怒，是窘迫，他想狂怒，但是，这么多人看着，陈主任他们都在，他不好随便发作。 “楚瑶，我没想到，我只是出去打工三个月，你就闹成这样。”江源看着楚瑶，看着看着，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许温柔的意思：“你如果不想我出去，我也可以不去打工，咱们就在这村小学好好当老师，日子苦一些也没事，我出门打工，就是为了给你……” “闭嘴吧，江源，你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的毛病吗？这时候了还要跟我说这些！”楚瑶无奈的拧着眉头厉声呵斥了一句。 “楚瑶，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在怪我，你心里还有我。”江源上前两步。 “站住！”虎子和陈主任几乎是同时出声，这让江源不但站住了，甚至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眼神？”楚瑶突然笑了。 后面，那些围观的村民连碗里粥凉了都顾不上吃，他们纷纷朝着院子里挤了进来，只觉得，今天这一出，比上次会更精彩。 第42章 江源嘴脸丑陋，江秋菊掉粪坑 “你难道不是深情的看着我吗？”江源看着楚瑶，微微歪着脑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楚瑶，作为我的未婚妻，可以作，可以闹，我纵容你，但是，你这作的太过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说。”楚瑶冷冷道：“首先，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眼科，你眼睛有毛病，我看你，只是在想，我这两年是不是吃多了食堂的猪油蒙了心，竟然会跟你这种人谈恋爱，你五官扭曲，三观不正，怎么看怎么丑陋。” “说的好！”余美珍在一旁挑眉，开心了。 楚晋中和邱清婉也放松了不少，他们原本以为闺女肯定要难过的，毕竟，这个男人，她喜欢过的，谈过近两年的恋爱呢。 然而，楚瑶的坚决，却让他们安心了。 “楚瑶，你……”江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楚瑶，半晌，才道：“好，楚瑶，你现在就给我嘴硬吧。” 在医院里他怕，他怕陆振轩，更怕那些军人，他看到军人就心尖儿颤抖。 “正如我爸爸妈妈说的，这两年，我把自己的积蓄还有爸爸妈妈每个月给我的汇款都用在了你们江家，我想，在场的只要眼睛没有问题，都应该看得到。”楚瑶指着一侧，道：“就那茅房，都是我重新找人盖，重修的。” 江家之前的茅房就是一口破缸上面放了一块板，江秋菊说自己前几年总掉下去，据说江源小时候也掉进去过两次。 所以，楚瑶在还没住进来的时候，就找人买了砖、请了人，帮江家给盖了一个全村最好的茅房。 “这倒是真的，李翠娥给我们炫耀过。”村民们纷纷点头。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你如果觉得不服气，可以把茅房搬走啊！”江源的声音小了许多。 “呵！”楚瑶冷笑一声：“美珍姐，陪我去茅房。” “呃……瑶瑶！”邱清婉也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闺女好像不至于这么极端，真的要去毁了那茅房？！ “妈妈，你和我一起来！”楚瑶说着看向另一边：“几位婶子不也好奇么，跟着我一起来。” “也行，我们今儿就做个见证人。”虽然不喜欢楚瑶，但是他们也不喜欢李翠娥啊，这江家闹成这样，他们乐意推波助澜，这才有意思嘛！ “楚瑶，你别太过分了！”江源想拦着。 “怎么，刚才不是很硬气嘛！”楚瑶冷嗤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虎子。 虎子立刻上前推开了江源。 余美珍扶着楚瑶朝着茅房方向走去。 “楚瑶，楚瑶，你们太过分了，你把我老婆子给弄哪里去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勾三搭四的下贱胚子，你竟然敢毁我江家。”屋子里传出来怒骂声，这江家老头素来嗓门大，骂的又难听，这让楚晋中和邱清婉都怒了。 夫妻俩来到江家老头的房门口，屋内的臭味和狼狈让他们微微侧头。 “你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是非轻重不分，连最起码的廉耻心都没有，要我的话，都不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了。”邱清婉对着门内骂道。 楚瑶微微愣了愣，她脚下顿住，侧头看了一眼邱清婉，眼神之中，是满满的惊奇之色。 不过，此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楚瑶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身朝着屋侧的茅房走去。 这江家的茅房建造的挺隐蔽的，连着院墙的一角，没有后路，安全性也挺好。 “喊大家来，是帮我找东西的，并不是为了拆茅房。”楚瑶站在茅房门口，说道。 “啊？找东西？这茅房臭死了，还能藏什么东西啊？”大家都纷纷上前，伸手去掀帘子。 “也就楚瑶你讲究，我们这些人家可不会在茅房们上挂帘子，这多浪费布啊！” “就是，茅房嘛，都是自家人上的，这么大一块布，用来纳鞋底都行啊！” 村民们对楚瑶的“奢侈”生活不断地咂嘴，看着那一块灰色的布，他们更是羡慕不已。 余美珍也要上前去，不过，却被楚瑶给摁住了。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茅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几个妇女纷纷转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直接上手就是一掀。 “不要，啊……噗通！”随着一声尖叫，接着，便是一道落水的声音。 “哎呦，杀千刀的，这大粪都飞出来啦！” “啊啊啊，沾了我一身！” “楚瑶啊，你，你这……” 几个女人惊呼着往外面冲，她们的身上沾染着粪水，臭气熏天。 楚瑶之前就拉着余美珍站在外面一些，看着那些女人转身跑，她们只是捂着鼻子往旁边让了让。 “我妈妈带了香皂，一会儿送你们一人一块，好好洗洗。”楚瑶说道。 “这，行，行，楚瑶，这可是你说的，给我们香皂啊！”几个女人一听说有香皂，立刻停下脚步，也停止了咒骂。 不要说香皂了，就算是最普通的洗衣皂，他们都难得用。 平时洗澡，就随便搓一搓身子便算了。 如果有了香皂那个玩意儿…… 大家想都不敢想自己得有多香啊！ “啊啊啊，救命！”江秋菊落在粪缸里面了，她不断起起伏伏的挣扎着。 粪缸很满，也很深，所以，江秋菊想要喊叫，一张嘴，这粪水就往她嘴里灌。 “哎呦，这，这要救人，救人啊！快来人啊，江家二丫掉粪坑里面啦！” 几个女人谁也不愿意主动上去帮忙，他们只是朝着外面喊着。 最后，是陈主任带着村里几个男人把江秋菊给拉上来的。 “楚瑶，你为什么要害我妹妹？”江源看着在水井旁边坐在地上，不断哭着吐着的江秋菊，看着村里几个女人不断用冰冷的井水给她从头浇到尾，他朝着楚瑶怒吼。 “我害她？”楚瑶转头看着江源，眼神冷冷：“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还是说，她们都可以作证我害她？” “楚瑶没有害她，是她自己站在茅坑上面，这丫头，好好的躲在那么高的地方干什么？我们从布帘子下面都没看到脚，就以为茅房没人呢。” “哼，这身上的衣衫大概是楚瑶的吧？怕是偷了楚瑶的衣裳，担心被发现，所以，躲在茅房里了。” 妇女们七嘴八舌的，一个个捏着鼻子帮江秋菊冲洗，哪怕是为了一块香皂，他们都得说实话。 等到冲洗的差不多了，大家果然看到江秋菊身上那件都是污渍的毛衣，根本就不属于她，是楚瑶的。 第43章 楚瑶，我恨你 “楚瑶，我恨你，我恨你！”江秋菊吐出一口绿色苦胆水，她抬头，颤抖着朝着楚瑶吼道。 “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你先省点儿力气去接受审讯吧！”楚瑶冷冷看着江秋菊，说道。 “楚瑶，你太恶毒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两年，我一直哄着你，宠着你，我为了让你不去地里吃苦劳动，给你争取了小学教师资格，我为了能和你结婚，我去省城打工，我打工的钱都寄了回来，三十块钱，你收到了的，你也去取了的。”江源捏着拳头，怒瞪着楚瑶，吼道。 “呵，看来，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楚晋中冷冷道：“我给你算了一笔账，我女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从她身上骗了大概有一千一百块的现金，其余每个月的其他生活物品都还没有算呢，江源，你出门三个月，让我女儿伺候你们家瘫痪的爹，胡搅蛮缠的娘，还有这么个搅家精的妹妹，你寄回来三十块钱就一直放在嘴里说说说，你这男人当的，也真是猪狗不如的啊！” 楚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楚晋中，她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睿智又稳重的。 早上的时候，她听妈妈说，他们已经准备好帮她报复回来了，她当时都没当回事，她想着自己来解决，她怕向来知书达理的父母，和这种农村里胡搅蛮缠的没办法交流。 如今看来，她倒是小看了她的爸妈。 “放心好了，瑶瑶，这几天我和你爸爸专门找了人学习的，医院的赵姐也教了我们一些，不就是骂人么，妈妈连人身上的神经分布图都能记得住，那不过几句话的事情，还能记不住？”邱清婉歪着脑袋，对楚瑶说道。 围观的村民的议论声都丝毫不避讳了，他们甚至拔高了嗓门惊呼。 “一千一百块？我们家省吃俭用，一年都存不下两百块，我的天哪，南方人就是有钱，城里人真的有钱啊！” “是啊，就算是工人一个月二三十块钱，这一年不吃不喝也才三四百，江源真是瞎了心了！” “被迷住了呗，上次不是刘主任家那个玉婷回来了么，没多久他就去省城了，是不是去打工的，谁还不清楚似的！” “你们给我闭嘴！”江源朝着村民们怒吼一声，他转身看着楚晋中，道：“楚先生，我是和楚瑶谈恋爱，那些钱也都是她自愿的，她愿意给我买东西，愿意花钱，这犯法吗？再说了，她那么多钱，也没有全部花在我们家啊！” “嗯，跟你算账，是想当众揭露你的嘴脸，瑶瑶花掉的钱，收集证据太难，我们就当是喂狗了，不过，你出去省城的时候借的这两百块，白字黑字的，得还！”邱清婉走到一边，拿了一根扁担，之后她走到江源面前，道：“如果不还，我这就打断你的腿，哪怕警察来了，我也说得过去，你欺负了我女儿，我来讨个公道。” 余美珍撩起的衣袖又放下去了，她侧头凑在楚瑶耳边，道：“瑶瑶，你爸爸妈妈的战斗力真是厉害啊！” “我也觉得蛮厉害的。”楚瑶点头。 其实，她也想的到，爸爸白手起家，十五岁学徒，十八岁创业，到现在做成龙头企业，也不是个柔顺好欺负的。 而妈妈呢！ 这些年，在医院里，做事情亦是雷厉风行的，海城人民医院里，谁不喊一声清婉姐啊！ 想着自己上辈子的恋爱脑和白痴行为，楚瑶哑然失笑。 她是有多愚蠢，和爸爸妈妈彻底掐断联系，甚至在爸爸妈妈找到磨盘屯来，她都躲起来不见他们。 她可以想象上辈子他们得有多伤心！ 这一辈子，楚瑶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爱爸爸妈妈，一定好好的听他们的话。 “你，你个疯女人，你别过来！”江源往后退了好几步，本就心虚的他压根考虑不了其他。 大西北，民风彪悍，楚晋中和邱清婉这两天一直在打听着，如何能够跟胡搅蛮缠的人家斗争占优势。 讲道理不行，就得动手的。 “天杀的，你们到底要怎样？”江源父亲江德海从屋子里爬了出来，他昂起身子，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嚷嚷着：“楚瑶，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是要毁了我江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哼，笑话！”楚瑶看着江德海，声音清冷：“我想，忘恩负义的是你和你们家江源这畜生吧，我如今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怎么还忘恩负义了？” “你把我老婆子给放了，我说你到底是勾搭了谁，这么大能耐，竟然把我老婆子都给抓了！”江德海嚷嚷着：“你个下贱皮子，你个贱货！” “嘭！” 邱清婉大步走过去，她没有用手里的扁担，而是直接抬脚，一下子就踢在了江德福的肚子上，她冷喝一声，道：“都瘫痪了，嘴巴还不干不净的，我看得找个老虎钳子，把你那大牙都给拔了去。” “啊！”江德福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邱清婉气定神闲的看着。 江源跑过去抱着他父亲，他抬头怒吼道：“楚瑶，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告你们！” “好啊，告啊！”楚瑶看着江源，眼神冷冷：“警察马上就来了，你顺便跟我们一起告吧！” 楚瑶拿出那张签字画押的借据，她让余美珍去江秋菊的房间，又找出刚才江秋菊从她宿舍偷来的首饰和衣服还有一大袋子零食，楚瑶道：“你们一起去派出所吧！” 村民们伸过脑袋来看向那一堆堆在磨盘上的东西，一个个的眼睛发亮。 “乖乖，这都是好东西啊，就连头绳都绑着珍珠的呢！” “那小包的什么呀？看着像是梅子干，哎呦，城里的东西就是好！” 一众村民纷纷吞口水，眼神闪亮。 “虎子，都分给大家吃了吧！”楚瑶说完，又道：“我那儿还有一些，回头请大家吃。” “嗯，等我们回海城了，给大家寄一些我们海城的点心来，以后啊，还要拜托大家多照顾我们家楚瑶，我们不会忘记大家的。”邱清婉立刻说道。 “好啊好啊，照顾小姑娘，我们在行，再说了，楚瑶每天上上课，也不干啥，我们帮忙看着，不让人欺负她就是了！” “这江家二丫可真会偷，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给她偷了，哼，得剁了那第三只手才是！” 拿了好处的村民，嘴巴甜的如抹了蜜，一个个的开心的不得了。 自然，对江家江秋菊得唾弃，也是非常明显的。 “那是我的，我的东西，楚瑶，你个贱人！”江秋菊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她立刻朝着楚瑶扑了过去。 第44章 玩什么兄妹情呢 邱清婉一扁担过去，直接把江秋菊给打的往后摔倒在水井边。 “秋菊！”江源放开他父亲，又去拉江秋菊。 “哥，我疼死了，我要报仇，我不要这样被人瞧不上，我要你弄死他们，一个个都弄死，我要杀了楚瑶。”江秋菊哭喊着。 “你杀了她，没关系，你反正是未成年！”江源咬着牙，小声在江秋菊耳边说道。 “好！”江秋菊捂着肚子，越过她哥哥的肩膀看着楚瑶，她的眼眸之中凶芒毕露。 “楚瑶，你闹够了吗？”江源放开江秋菊，他冷冷的盯着楚瑶，眸中满是怒火：“你还想怎样？” “是我要故意过来闹的吗？”楚瑶看着这男人，道：“如果不是江秋菊偷了我东西，你以为，就这破烂的小院子，我愿意踏进来？” “三个月前，你还主动搬过来，楚瑶，你都是我的人了，说抛弃就抛弃，就不怕……”江源眼珠子一转，一侧嘴角挑起，笑着道。 “江源，你口口声声为刘玉婷守身如玉，我们清白的很，如果你想污蔑我，你想好了，是不是要放弃对刘玉婷的承诺！”楚瑶说道。 只是一句话，江源的神情就有些异样，他的眼神扫过人群，这其中就有刘玉婷要好的几个在现场，他只得咬着牙，道：“楚瑶，以前我倒是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伶牙俐齿的，幸好咱们没有成夫妻，若是不然……” “若是不然，我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楚瑶淡淡说道。 在江源和楚瑶对峙的时候，余美珍瞧着江秋菊爬起来去了厨房。 村民们现在对江家所有人都更为唾弃，就算是以前他们都觉得品性还好的江源，大家都瞧不上了。 至于江秋菊，村民们早就嫌弃她，不但是个三只手的偷儿，还脑子不大好，不机灵的样子。 外面来了人，村民们让开了一些，让来人走进了院子。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女人，长长的风衣裙子，头发是大波浪卷，手里拎着个包，脸上涂抹的很白很白，嘴巴却又画的通红。 “这是刘家三丫吧？比上次回来打扮的更……浓啊，瞧这大嘴唇子，红彤彤的。”一个中年婶子想要说比之前打扮的更好看，但是，看着刘玉婷白乎乎的脸，她实在是夸不下去。 不过，刘玉婷身上的衣裳倒是看得出很贵，显着她是个有钱人的身份。 “江源，家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刘玉婷走进来看了一眼楚瑶，满脸戾气，她跟江源打完招呼，转头看着楚瑶，道：“哼，楚瑶，你和江源闹，怎么还牵扯上我爸爸了。” “我也觉得奇怪了，怎么刘主任还能被抓了？看来，他这些年贪污的不少啊！”楚瑶淡淡道。 “我爸爸没招惹你，你这纯粹的报复我是吧？”刘玉婷站在江源旁边，冷嗤一声，道：“我和江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是可以的，你想太多了，楚瑶！” “我想没想多，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玩什么兄妹情或者别的感情，我都不管，正好，你来了，江源欠我的两百块，你应该可以帮他还的，对吧？”楚瑶看着刘玉婷，道：“毕竟，他跟我拿了两百块钱，是出去跟你吃香的喝辣的花掉的。” “楚瑶，你来来去去跟江源要两百块，你不觉得是恶心吗？”刘玉婷满眼鄙夷。 “那么，就请你们把两百块还给我。”楚瑶神情淡淡，把手里的借据举着：“你要帮他还吗？” “玉婷，你帮我还掉，就当是我跟你借的，等去了省城我上班之后还给你。”江源跟刘玉婷说完，转头看着楚瑶，道：“一个资本家的女儿，为了两百块钱跟我闹成这样，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也要烦死了啊，我爸爸被举报被抓，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让伟哥派人去打探都没有消息！”刘玉婷跟江源说完，她看着楚瑶道：“不过，楚瑶，你可能不知道我丈夫多厉害，我告诉你，我爸爸很快会出来的，你除非离开这磨盘屯，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 楚瑶没有吭声，她只是看着刘玉婷。 楚晋中和邱清婉以及余美珍等人都站在楚瑶身后，楚瑶和刘玉婷对峙，他们便是楚瑶的后盾。 刘玉婷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数了数，正好两百二十块，她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楚瑶。 然而，江源很快便从她手里把钱拿走了。 “给你，两百块！楚瑶，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江源把钱往楚瑶面前一递，腰杆挺的硬气。 “虎子，美珍姐，麻烦你们下午跑一趟镇上，多买一些零嘴糕点汽水之类的，给今天现场给我作证的村民们都发一些。”楚瑶将两百块钱直接塞在了余美珍的口袋里。 “楚瑶你……你跟我要钱，就是为了给他们买吃的喝的？”江源气的脸涨的通红。 “你欠我的，就该还我，至于我如何支配，那是我的权利！”楚瑶看着江源，眼神冷冷：“但愿，你们以后别再来烦我，而且，我也不想听到关于我和你们江家的任何流言蜚语！” “楚瑶，你很嚣张啊！你把翠娥婶子给弄去坐牢了，还带着你父母来打砸江家，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刘玉婷盯着楚瑶，恶狠狠的道。 “这世上的王法，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之辈的，你们的所作所为，早晚也会有报应的，你们信吗？”楚瑶看着两人，说道。 刘玉婷的丈夫本就不是好人，在省城做的生意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那个男人压根就不专一，身边女人一个个的，刘玉婷的日子并不好过。 上辈子，江源和刘玉婷一起从刘玉婷丈夫那儿弄了不少钱，刘玉婷因为被丈夫家暴而坚决离婚跟江源在一起，他们住着小洋楼别墅，却让她楚瑶照顾着破败的家…… 如果江源和刘玉婷来招惹她的话，楚瑶觉得，她有必要让这些人，都知道什么是报应！ “这里是磨盘屯江家吗？”外面，有人问话。 “楚瑶，我杀了你！”江家破败低矮的厨房方向，江秋菊突然冲出来，她的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直接朝着楚瑶砍了过去。 第45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秋菊！不要！”正转头看向外面的江源听见妹妹的怒吼声，他一惊之下想要伸手去抓江秋菊。 然而，因为他距离江秋菊比较远，加上江秋菊是瞅准了大家都分神的机会的，她完全不管不顾，直接拎着菜刀狂奔着朝着楚瑶过去的。 “瑶瑶！”邱清婉和楚晋中二话不说，第一时间都冲着楚瑶过去。 “小心！”虎子和余美珍同时冲过去，一个抬手去抓江秋菊，一个抬脚去踹。 然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江秋菊又是铆足了劲冲过来的，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楚瑶下意识的抬手抵挡，关键时候，距离江秋菊最近的陈主任抬手去抓菜刀，锋利的菜刀利刃狠狠的划过陈主任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放下武器！”虎子冷喝一声，上去就将江秋菊的菜刀夺下，之后反手将她给摁住了。 余美珍亦是，一起上前摁住了江秋菊。 “警察！”江源看着两个大盖帽走到江秋菊面前，他立刻慌了：“警察同志，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小。” “哼，这都持刀行凶了，年龄小就是借口？”年轻的警察冷喝一声，从腰间解下手铐弯腰就把江秋菊给拷住了。 “嘿，这一家子有意思啊，当娘的还在牢里头蹲着呢，女儿又要进去了，可真是有趣的很啊！” “所以说嘛，古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你瞧，这不就是个例子。” 村民们在嫌弃着江秋菊，看着陈主任的手掌，他们也慌了神。 “这么多血，哎呦，这手掌得全断了，以后可怎么干活啊！江家得陪。” “快，快送医院！” “先找干净的毛巾给包裹住了！”邱清婉是医生，她第一时间上来摁住了陈主任的手掌，转头喊道。 “赶紧拿毛巾！”楚瑶也第一时间扶住了陈主任，她朝着江源喊着。 “我们家没有……干净毛巾！”江源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在你妈的房间里，去给我找，我上个月刚买了几条毛巾，都被她拿去藏起来了！”楚瑶呵斥道。 “那，那是新毛巾！”江源起身来，突然又停住脚步问道：“旧毛巾行不行？” “你丫的，给老娘滚蛋！”余美珍起身来就朝着江家卧房走去：“告诉我，那老婆子的衣柜在哪里？” “我来找！”江源这才赶紧跟着余美珍跑了过去。 楚晋中看了一眼女儿，随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转开视线看着江秋菊，道：“警察同志，关于她持刀行凶的事情，我来给你们做个现场描述笔录吧！” “好的！”另一个年轻的警察取出记录本来，开始记录楚晋中讲述的事情。 村民们七手八脚的帮忙把陈主任给送上了警车，陈主任由着邱清婉和虎子一起陪同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村子里热闹开了。 江家老头被气的直接晕了过去，江源手忙脚乱的，他想让刘玉婷帮忙，结果，刘玉婷却骂了他一顿。 “江源，你看看你呀，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都怪你自己。”刘玉婷起初说的话，一旁正准备走人的楚瑶和楚晋中听了倒是顺耳。 江源听得刘玉婷的责备，满身狼狈的他抬头吼道：“怎么怪我了？是她啊，都是这个女人，他搞的事情。” 楚瑶正转身要走，听得江源怒吼，她和楚晋中一起站定转头：“江源，你再说一次！” “我说了怎么了？楚瑶，你现在满意了，把我们江家搞成这样，满意了？”江源歇斯底里的吼道。 “江源，一切，不都是你和你们江家咎由自取吗？”楚瑶淡淡说道。 “江源，我刚才都说了，都怪你，为什么要跟她谈恋爱，你跟谁不好，非得要跟她，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玉婷走到楚瑶面前，道：“楚瑶，如果让我查出来，我爸爸的事儿和你有关，是你告状的，哼，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刘玉婷，警察还在旁边呢！”楚瑶转头看了一眼警察，道。 “哼，一个镇上的警察而已！”刘玉婷对着年轻的警察翻了个白眼，道：“我没犯法，只是警告你，他能拿我怎么着！”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着，但是，看你这嚣张的样子，我想，必定也好不了，你也等着吧！”年轻的警察很生气，他看着刘玉婷，亦是冷哼一声，道。 “刘玉婷，我话也放在这里，我女儿要有任何闪失，你和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楚晋中冷冷盯着刘玉婷，说道。 多少年商场摸爬滚打，身上那种凌人的气势展现出来，彻底碾压了刘玉婷和江源的嚣张。 “你，你说这些威胁的话，有用吗？别让我逮着机会！”刘玉婷咬牙切齿的盯着楚瑶。 楚瑶淡然一笑，她挽着楚晋中的胳膊，道：“走吧，爸爸，不跟他们多啰嗦！” “刘玉婷，你要是敢对楚瑶出手害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余美珍朝着刘玉婷晃了晃拳头，说完，她跟着楚瑶一起走出了江家，走到大门外，她一挥手道：“瑶瑶刚才说的话管用，你们几个有没有自行车借我一下，等我送楚瑶回去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镇上买糕点糖果啊，我看看有没有猪头肉，晚上知青点食堂，你们都端着饭过来，猪头肉管够！” “好好好，我们晚上一定来！”村民们平时一个月都舍不得买一顿猪头肉，这会儿听得晚上有猪头肉吃，大家都开心的不得了：“我得回家去多蒸几个馍馍，哎呦，夹着猪头肉吃，多香啊！” 楚瑶回到知青点宿舍，余美珍和楚晋中一起帮忙整理了一下被江秋菊翻乱了的柜子。 “瑶瑶，你放心好了，西北省这里爸爸还有几个老朋友的，我回头打个招呼，看看刘玉婷丈夫到底什么来头。”楚晋中说道。 “嗯，对了，我正要和爸爸说，刘玉婷的丈夫盛伟在这边省城专门混在黑道上，他有两个工厂，还有几处煤窑，他的煤窑许多工人都是从外地骗过来的，应该还有不少是智力低下的劳工。”楚瑶说道。 上辈子，江源刚开始从省城回来的时候，无意间透露过这些消息，楚瑶怀疑，后来江源发迹，能够住上洋房别墅，八成也是做的这些勾当。 第46章 李翠娥给她女儿改了年龄，已经够坐牢了 楚瑶知道，刘玉婷和江源都不会放过她的。 上辈子，江源为了让楚瑶在江家专门服侍老头、照顾这难伺候的一家子，楚瑶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刘玉婷让他回来结婚的。 结婚没多久，刘玉婷就回来，说是回娘家，却到江家来，打着江源发小的名义，对楚瑶各种的挑三拣四。 而上辈子李翠娥却让楚瑶一忍再忍，她告诉楚瑶，江源能够在城里工作，多亏了刘玉婷。 刘玉婷不但善妒，还心思歹毒！ 这辈子，一切都已经开始逆转，楚瑶也不再受江家摆布，所以，她知道，她要披荆斩棘，才能走出一条干净清爽又光明的道路来。 楚瑶更知道，江源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和善妒又刻薄的刘玉婷，他们都不会放过她的。 “行，爸爸这就找人去查他！”楚晋中点头，随后，他看着楚瑶，道：“瑶瑶，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啊，爸爸妈妈回头离开，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真是不放心。” “爸爸，没事的！”楚瑶摇头，道：“我防备着他们，他们又能拿我怎样？再说了，如今这样，你们想要把我调回海城怕也不容易，我不想给陈主任他们添麻烦。” “放心吧，楚叔叔，有我呢，我会保护好瑶瑶的。”余美珍给收拾好了，倒了水给楚瑶和楚晋中，道：“我啊，还有大半年才可以申请调回去，我还不信，这大半年的治不了他们。” “瑶瑶有你啊，我们都放心好多。”楚晋中笑着道。 “美珍姐，你一会儿去镇上，顺便去一趟派出所，看一下江秋菊的身份证档案！”楚瑶跟余美珍叮嘱道。 “哎，对了，好像江秋菊今年才刚14岁啊，这要是年龄不够，她都不能被抓了去坐牢。”余美珍咂嘴，道：“我看着江源好像怂恿了江秋菊，之后江秋菊才去的厨房。” “嗯，我也看到了，江源学历不低，他是知道江秋菊的年纪不足以被抓起来，如果真的把我杀了，顶多去管教所而已，所以，他才怂恿她的。”楚瑶点头。 “哼，连自己的妹妹都坑，这种男人……”楚晋中说话说一半，看了一眼闺女，他怕伤着闺女的心，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下美珍姐去了派出所就知道了，最好你带两个村里人一起去。”楚瑶说道。 “没问题！”余美珍点头。 余美珍约了村里几个人一起出去，知青点也喊了两个，他们一起或骑着自行车，或者坐着自行车，一起去了镇上。 楚晋中则是在楚瑶的陪伴之下，去了大队部。 村长江望刚从县城里面回来。 “哎呦，怎么又出事儿了？楚瑶，这江家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这刚开完会回来，怎么又闹出杀人事件了？”村长着急的道。 “江家的情况，村长也知道的。”楚瑶将一条烟和两包糖果推过去，道：“村长伯伯您一直公正公平的，对江家也经常很无奈，我知道的，甚至您之前还劝过我，让我别那么冲动，我也是不懂事，才会答应江源去照顾他家里，现在我明白啦，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这么混蛋。” “哎，就是，这江德海以前就不是个省心的，给我们磨盘屯丢了好大的脸，那李翠娥屡教不改的，这俩老的也就算了，小的还不省心，就说江源，当初考上中专，我可还跟县里面申请了奖学金让他去上学的，结果……就是表现也不好，还是回村里来了。”江望把东西收下去，说江源说的痛心疾首的样子。 楚瑶淡淡一笑，应和着村长。 村长江望确实找楚瑶谈过话，劝说她不要冲动和江源在一起。 而且，当初江望答应让楚瑶去村里小学教书，也并不是江源求的村长，村长才答应的。 是楚瑶给村长送了烟，给村长媳妇送了香皂，村长这才答应的。 而且，村长家的儿子也时常在楚瑶身边转悠，如果不是江源心机重一些，暗地里到处宣称他和楚瑶谈恋爱了，村长是想让楚瑶和他儿子在一起的。 所以，村长说当初劝说过楚瑶，楚瑶笑了笑，认同了他。 “江家刘翠娥投机倒把，偷卖农机用具，偷窃村里公共财产粮食的事情已经定性，想必短时间不会放出来了。”楚瑶和村长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江秋菊行凶，故意伤害他人，这罪也不小。” “江家二丫，年纪小，不过，少管所是去定了。”村长道。 “不，她年纪不小。”楚瑶看着村长，说道。 “嗯？”村长抬眸看着楚瑶。 一旁，楚晋中陪着女儿过来的，他原本以为，他要施展自己的功夫来和村长交流一下，让村长放弃维护自己村民的想法，公平公正一些，再想和村长联络一下感情，让他多照顾一下女儿呢。 结果，女儿先礼后兵，和村长谈着谈着，好像话题开始深奥起来了。 “两个月前，正是人口普查的时候，所有的身份证都重新做了，为了能让江秋菊可以出去工作，李翠娥暗中帮她改了出生日期，加了两年，所以，江秋菊现在不是14岁，而是16岁，已经成年！”楚瑶神情淡定的说道。 村长看着楚瑶，他点燃一支烟，眯着眼抽起来。 楚晋中也看着女儿，他终于知道，女儿的目的，他的嘴角慢慢挑起弧度来，他的内心里，是欣喜的。 这样的女儿，他喜欢！ 聪慧，睿智，有算计，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好，当然，当妈的最清楚女儿什么年纪，不是么！”村长弹了一下烟灰，点了点头。 从村长家出来，楚晋中看着女儿，笑了。 “瑶瑶啊，你长大了。”楚晋中说道。 “不管怎样，我都还是爸爸的小瑶瑶，不是么。”楚瑶挽着爸爸的胳膊，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走着，撒着娇。 真好啊！ 有爸爸的陪伴和呵护，多好！ 楚晋中陪着女儿来找村长，还不单单是看着女儿和村长交涉关于江秋菊年岁的秘密。 他要用大队部的电话，给西北省的几个朋友去说事情。 关于西北省盛世集团的事情，那些老友给了他很多消息，同时，也愿意帮他去好好的调查。 第47章 人民医院来了个伤重的 余美珍带了几个人去的镇上，其中有个村里外号叫刘大喇叭的，他一回来，就全村传开了话。 “最近那个什么人口普查啊，江家二丫原来已经十六岁了，这下子好了，江源还说她是未成年，这都大人了，杀人犯法，她这牢底得坐穿了。” “我记得二丫好像是……跟我们家小二子一年生的啊？她这是……” “指定是你记错了，那都白纸黑字登记上去了，怎么，难不成是人家上面调查的弄错了？” “嘿，她这都犯了事儿了，可不兴关键时候改回来，她妈都说她是那年生的，那就是了，谁还能去说不是呢！” 关于江秋菊的罪行，在这个晚上，在知青点的食堂，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 江秋菊已经成年了，这是大家默认的事儿，没有人再去质疑。 “这不会是沈家的猪头肉吧？”有人惊呼。 “对的，特地在那儿等了好久，让沈家一下子闷了三锅呢！”余美珍说道。 “这可比其他两家要贵好多啊，不是过年我们一般都不舍得买！” “我说吃着怎么这么好吃呢，原来是沈家的猪头肉啊！” “楚总，你放心好了，回头你们夫妻回城里去了，我们会帮你照顾好楚瑶的，楚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找我们！” 许多村民抿一口烧酒，吃一口肉，仔细品着味道，大声喊着。 “多谢诸位，多谢！” 尽管楚瑶知道，这些人靠不住，他们今天有吃的便是好的，明天没有了，或许就不一样了。 不过，楚瑶父女还是一起对大家非常感谢，至少，江家的那一场闹剧，大家都做了见证，和警察描述的时候，丝毫没有偏颇江家。 “村长来了，哎，村长，一起来吃猪头肉，沈家铺子的，别提多好吃了。”有村民招呼刚走进来的村长。 “咦，警察？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吗？” 众人看着村长身后的警察，都放下了手里的酒碗和馍馍，一起安静了下来。 “江秋菊供述说是受江源的指示去厨房拿的菜刀行凶的，所以，我们要来带江源去问话，不过，他家里只有瘫痪的老父亲，江源不在家，我们需要找到他，请问，有人看见他了吗？”年轻的警察问道。 “去刘玉婷家看看，如果刘玉婷也不在家的话……他们可能去了县城。”楚瑶说道。 “县城？楚瑶，你搞错了，那刘家三丫头是嫁在省城的。”有村民立刻纠正道。 “是啊，她嫁在省城，如果她要带着江源逃跑，肯定是去的县城，不可能跑她丈夫眼皮子底下去的。”楚瑶神情淡定的说道。 “楚瑶说的很有道理。”许多人都点头。 “我们先去刘家。”警察听完，立刻转身出去了。 “楚瑶，你对刘玉婷还挺了解的嘛！”有知青跟楚瑶闲聊。 “嗯！”楚瑶只是应了一声，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她不会说，这房子是刘玉婷结婚的时候，她丈夫给她在县城买的，后来被江源哄到了手。 上辈子，李翠娥一直打压欺负楚瑶，骂她的时候，炫耀过这房子。 警察去了刘家，刘玉婷的两个嫂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因为公爹的事儿，面临着被罚款抄家，所以，这两个女人也在闹着要离婚，家里鸡飞狗跳的。 不过，刘玉婷确实走了。 “她和那个江源走了，狗男女勾勾搭搭的，也不怕那盛伟知道了给剁了。” “村长，我要跟刘老大离婚，我听说了，他们家这样，以后我儿子要当兵都得完蛋！” “是啊，我们儿子回头要能当大官还得被他们刘家给拖累，我们必须要离婚！” 在女人们的叫嚷声中，警察和村长快速的离开了村子。 村长很恼火，这些天，村子里发生太多事情了。 “少给我闹事儿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劳动，好好过日子，楚瑶，江家那边你别去管他们了，我怕江源现在上火了，回头再闹出大动静。”村长临走之前还不忘来跟楚瑶和大家叮嘱一声。 “放心吧，村长，我不会主动招惹他们的。”楚瑶点头。 江家，除了江源，该遭受的惩罚已经遭受了。 至于江源…… 楚瑶没打算放过他！ 当然，她也不急于立刻马上就去弄死他！ 日子还长呢，她还得完成自己的目标——成就自己，考上大学！ 而这天晚上的县城人民医院里。 邱清婉正在帮着县医院的医生一起给陈主任接筋脉。 江秋菊那一刀砍断了陈主任掌心的经脉，而县医院的主刀医生正好被请去了外地，情况紧急之下，邱清婉亲自请缨给陈主任动手术。 大概用了近五个小时，陈主任的手腕筋脉才彻底的接好。 邱清婉走出手术室，眼睛酸胀，她脱下手术服，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县医院外面的院子里，传来着急的呼喊声。 “快快，急诊室！” “医生，医生在哪里？” 着急的呼喊声里，有人被背了进来。 “医生，我们队长刚才旧伤复发，你们赶紧给抢救一下啊！”背着伤着的一米九的大高个，身材魁梧，身上衣裳破了，脸上胳膊上也有不少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值班医生一看这情况，立刻问道。 “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处废弃的煤窑，结果，深入进去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伪装的还在开工的黑煤窑，而且，里面用的工人大多是被拐骗来的，还有不少是智力低下的劳工，当时对方的打手发现了我们，互相动手了，我们队长本来就有伤，没防备……”大高个语速很快的把所有事情都给讲了一遍。 “什么武器伤的？”值班医生检查了一下伤着的情况，道：“他身上旧伤这么重，怎么还出去执行任务，谁下的命令啊，军人的命不是命啊！快，消毒进手术室，准备清创缝合……” 第二天，天色大亮。 楚瑶吃过爸爸给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餐，抱着书由着爸爸陪着，慢慢朝着小学方向走去。 第48章 黑煤窑事件 “妈妈昨晚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怎样了呢。”楚瑶有些担忧的看向村口，说道。 “嗯，我想等会儿去军区医院找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联系一下虎子，虎子应该一直和你妈妈他们在一起。”楚晋中说道。 “好的，爸爸，我先去上课，你等有消息了就告诉我。”楚瑶慢慢走进了学校里面。 磨盘屯小学，是以前的旧仓库改的。 一排仓库，改成了五个隔间，每一个隔间算是一个年级。 不过，这整个磨盘屯学龄孩童并不算多，有时候得四五年级合并了一起上。 “我们磨盘屯小学明年要合并去镇上了，学生太少，老师也不够，楚瑶，到时候镇上小学需要正式的教师，不如，你最近尽量去考一下呢。”中年的校长兼全科刘爱青老师对楚瑶说道。 在磨盘屯，能够真的上到五年级毕业的孩子不多，许多孩子上个二三年级，能写名字，能看得懂书上一半的字，父母就会让回家去跟着一起干活。 留在学校里，学习到毕业的，还能去考镇上初中的，很少。 “嗯，我想想看，谢谢刘校长。”楚瑶道谢，之后整理了一下，就去上课了。 她并没有想过去考这磨盘屯镇上的教师岗位，一旦考了，她怕她再要离开就难了。 她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回忆，她没有任何可留恋的。 中午，刚下课走出学校大门，楚瑶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爸爸。 “瑶瑶，下午还有课吗？”楚晋中问道。 “上午的课都上完了，下午没有我的课了。”楚瑶说完，问道：“爸爸，怎么了？” “去医院吧，你妈妈昨晚半夜救了陆振轩，一早上，救护车把他和陈主任一起送来了军区医院了。”楚晋中说道。 “啊？怎么回事？”楚瑶一惊，立刻上前抓着楚晋中的衣袖，问道：“爸爸，他，他没事吧？” “我去的时候还没有醒来，你妈妈说是旧伤复发，加上新伤，哎，这振轩也不容易啊！”楚晋中摇头，叹息道。 “那，我们去看看他。”楚瑶立刻去了宿舍放下东西，就和楚晋中一起去了军区医院。 楚晋中早上去陈主任家里借了自行车，这会儿，他带着楚瑶朝着军区医院去。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下工回来的余美珍。 听说陆振轩受伤了，余美珍叹了一口气，道：“下午我没什么事儿，还和王强他们说一起去小河沟打渔呢，正好，我弄几条鲫鱼上来炖汤送过去。” “好的！”楚瑶应了一声，坐着楚晋中的自行车走远了。 “哎，那个，陆振轩受伤了，程刚呢？”余美珍这才想起来，程刚是和陆振轩在一起的。 “他没事！”楚瑶回了一句。 “美珍这丫头和程刚倒是挺配的。”楚晋中说道。 “爸爸也这么八卦吗？”楚瑶笑着说道。 “是啊，美珍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主要对我闺女好，我就觉的，程刚那小子不错，美珍的性子烈一些，程刚憨憨，两人正好。”楚晋中说道。 “嗯，这倒是，我看美珍姐也挺喜欢程刚的。”楚瑶点头。 “丫头，你……”楚晋中想问问闺女，对那个陆振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想到前几天闺女一口否决说她暂时不想谈恋爱的事情之后，楚晋中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当楚晋中透过病房的窗口看到还未醒来的陆振轩，他对女儿目前不考虑感情的事儿，倒是有些欣慰。 陆振轩的工作危险系数还挺大，尤其是这大西北，相比南方海城来说，民风更为野蛮许多，自家小女儿如今这模样，他看着可心疼坏了，要让女儿留在这种地方，还跟一个工作那么危险的人在一起，楚晋中不乐意。 楚瑶忧心忡忡的听完妈妈的描述，知道陆振轩这一次因为黑煤窑的事情受伤，伤到了脾脏，差点儿就大出血没命了，她也心底微微的拧了一下。 “振轩真是命大，我听说县城医院那边主刀医生正好没在，送回来军区医院又来不及了，要不是邱医生在啊，危险的很。”赵姐叹了一口气，道：“那黑煤窑的事儿，都传了好久了，上面也打击了好几次，总是打不完的呢？这些赚黑心钱的，真是该死。” “爸爸，我让你找李叔叔他们打探盛伟的情况，有结果吗？”楚瑶问楚晋中。 “一时半会儿可能没那么快，不过，爸爸的朋友也都是西北省城有身份的，正好还有专门负责清查这些案子的公安相关的人，所以，等等他们，看他们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楚晋中说道。 “嗯！”楚瑶点头：“爸爸，告诉他们，黑煤窑的事情，全部往盛伟身上去查，一定和他有关。” “好！”楚晋中虽然奇怪女儿为什么对这些都知道的这么笃定，但是，他相信女儿。 余美珍来的时候，程刚处理好事情也来了，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背上也都是伤，不过幸好是皮外伤。 “我们执行完成任务回来，正好看到有人从废弃煤窑跑出去，惊慌的很，我们就拦住了问，那个逃出来的人瘦弱又满身是伤，他的智力也有些不一样，尽管害怕，他还是带着我们回到了黑煤窑，找到了他的同伴，三十几人，个个身上都是伤，吃不饱穿不暖，住在一起，每天还要挖煤……”程刚给余美珍描述着黑煤窑的情景。 “真是畜生！”余美珍咬牙切齿的骂道。 “当地派出所都过来了，对方有二十几人，被抓了十一个，其余都跑了。”程刚懊恼的道。 “得让派出所好好的审一审，看看他们的幕后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刘玉婷的老公有关。”余美珍说道。 陆振轩醒来，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楚瑶。 楚瑶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正在看着书，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明媚，娴静，又美好。 陆振轩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 第49章 相比起野兽，人有时候狠起来，比野兽更恐怖 “队长！”程刚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他龇牙笑着道：“看，我亲手炖的鱼汤，奶白奶白的，美珍还说……” 程刚说着说着，就不吭声了。 因为他发现，他们家队长那一双眼睛瞪着他，冷飕飕的，蛮吓人的。 陆振轩全身疼痛，不想说话，他瞪了程刚一眼，又转头过去看向窗口。 楚瑶已经放下书本站起身走了过来。 “鱼汤好了啊，闻着就很香。”楚瑶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那我放这里，楚瑶，你，你让我们家队长趁热喝。”程刚虽然迟钝，但是多少眼力见还是有的，瞧着他家队长这凶样儿，他知道，反正这个时候趁着队长不能起来不能动，他得跑，跑的越快越远，就越好。 “行！”楚瑶的话音刚落，就见程刚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振轩，楚瑶摇了摇头，道：“你这伤还没好，怎么不知道注意一些，发现了黑煤窑的事情，应该先去通知派出所啊！” “当时，情况紧急，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派出所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里面藏着的都是智力低下的劳工，甚至有两个已经起不来，话都说不动了。”陆振轩说话的时候，拳头紧紧捏着。 他在回忆他看到的情景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愤怒的神色。 “人心难测，相比起许多野兽，人狠起来，会更残忍！”楚瑶走过去，弯腰，轻轻的慢慢的揉着陆振轩的胳膊，她帮他慢慢的把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陆振轩愣住了。 手臂上和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微凉的，软软的，犹如带着电流一般，通过他的指尖，传送到他的心脏上去，让他的心脏在瞬间被激活，跳跃的更是厉害了几分。 “你放开手，幸好是埋的针头，不然你这么紧紧捏着，都要跑针了。”楚瑶摁着陆振轩的手背，抬头看向滴液的管子，说道。 陆振轩眼里的光芒稍纵即逝，他动了动嘴唇，半晌，道：“你之前说，黑煤窑和省城盛世集团有关是不是？” “嗯，刘玉婷的丈夫可能还涉及一些钢铁方面的生意，所以，你们可以派人彻查一下他。”楚瑶说道。 “我会的。”陆振轩点头。 楚瑶转身将保温桶里面的鱼汤给倒了出来，之后，她埋头仔细的把鱼刺给剔除了不少，这才端着转身坐到了陆振轩的床头。 陆振轩床头被摇起来，楚瑶放下碗，单手托着他的脖子将他抱起来，给他后背垫了枕头。 细腻的发丝掉落在陆振轩的脸上，惹的他的脸痒痒的。 陆振轩的耳朵尖突然就红了，他赶紧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些。 “好啦，这样会舒服一些！”楚瑶放开陆振轩，说道。 “谢谢！”陆振轩哑着嗓子给楚瑶道谢。 “我从小跟着我妈妈在医院里，有时候也会跟着护士姐姐们去帮忙的。”楚瑶给陆振轩整理好身上的病号服，道：“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啊，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嗯！”听楚瑶说他们是朋友，陆振轩的唇角压不住的挑起了一些弧度来。 “来，鱼汤要趁热喝！”楚瑶用勺子喂陆振轩。 陆振轩的一个胳膊受伤还没好，另一个胳膊扎了针，他压根没法动，只能让楚瑶喂着。 病房里很安静，楚瑶慢慢喂着，陆振轩认真的喝着，他大多时间盯着楚瑶手里的碗，俩人距离太近了，他不好意思总看人家小姑娘。 倒是楚瑶，神情淡然，喂的认真，一直都是心无旁骛的感觉。 其实，余美珍和程刚来过病房门口，只不过，他们透过门上面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立刻就跑走了。 病房里的这一幕，太美好了，他们不忍心打扰。 “还有挺多的，你多喝点。”喝了一大碗之后，楚瑶又要给陆振轩继续来第二碗。 “我喝不掉了，楚瑶，剩下的你喝了吧。”陆振轩说道。 “我不喝，这些都是炖给你的。”楚瑶摇头，道。 “喝了吧，鱼汤补补，你这些天是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陆振轩说道。 喝了鱼汤，有了精神了，陆振轩的话也多了起来。 在他的一再催促之下，楚瑶把剩下的鱼汤给喝了。 程刚和余美珍想的还是蛮周到的，保温袋子里有两个勺子，只是碗只有一个，楚瑶也没嫌弃，直接用陆振轩刚才用过的碗。 “阿姨回去休息了吗？”陆振轩问道。 楚瑶边喝鱼汤，边点头：“嗯，妈妈昨晚先给陈主任做了手术，正好你过去了，她又给你处理了伤口，爸爸陪着她去你的房子里休息了。” 陆振轩点头：“这就好，多亏了阿姨！” “确实是多亏妈妈在，妈妈说，当时你的情况太危险了，要是送来军区医院，这一路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你以后还是要注意安全的。”楚瑶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这么好一个人，如果…… “我知道。”陆振轩点头。 在天黑之后，楚晋中夫妇和程刚以及余美珍他们才一起带着饭菜来到了病房。 余美珍将江家发生的事情所有细节都给陆振轩讲了一遍，这让陆振轩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正好，因为之前镇上那三个劫匪抢劫楚瑶的事情被报上去了，所以，上面批示下来要让我们边防部队派人去各处蹲点，势必将一批意欲危害社会稳定的恶势力彻底连根拔起，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后山村知青点我会安排人过去的！”陆振轩说道。 “那我们就更放心了。”楚晋中点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楚晋中比邱清婉更纠结，他不希望女儿在这大西北再遭遇不好的爱情，但是，他又希望有一个像陆振轩这样的男孩子，能够保护他的女儿。 老父亲的忧虑，没人能懂。 陈主任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楚瑶和邱清婉还有余美珍几个人帮着他妻子一起照顾着他。 “瑶瑶没事就行，这丫头，平时性格多好啊，我们家老陈一回家就夸她，还埋怨我，说我该早点去找丫头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也不至于让她落到了江家那些人的手里……”陈主任的妻子刘梅性子直爽，她刚说到这里，被陈主任一个眼神暗示，她立刻闭了嘴。 “都过去啦，阿姨，我现在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楚瑶立刻说道。 “等我们回海城了，瑶瑶这里还要请你们多帮忙照顾一些啊，她自小就没吃过苦，娇气一些，有什么事儿，你们多担待一些，回头我和老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邱清婉说道。 第50章 黑暗中的一抹光 因为陆振轩的伤，原本早该回去的楚晋中夫妇又多留了两天。 “说是我们家瑶瑶救了振轩，但是，实际上，是振轩一直在帮我们家瑶瑶，他的手术我做的，伤势我最清楚。”在赵姐代表部队对邱清婉表示感谢的时候，她这么跟赵姐说的。 “这两个孩子，也是有缘分的。”赵姐说道。 “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经历了江家的这一遭啊，我怕我们家丫头对感情的事情会产生抵触情绪，还是需要时间的。”邱清婉说道。 “别担心，振轩这孩子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忠心和忠诚啊，我觉得我可以帮他打包票。”赵姐拍着胸口保证。 “瑶瑶能够在这一次劫难之中认识你们，真好。”邱清婉由衷地感叹。 “放心好了，这里距离后山村不算远，周末什么的，我就喊瑶瑶来我们家里吃饭，有事儿招呼我们就行。” 赵姐的热情，让邱清婉和楚晋中都非常感动，又是一再道谢。 到底，楚晋中的厂里还有不少事情，邱清婉也早就过了请假的时长，他们都得赶紧回去了。 楚瑶在余美珍和程刚的陪同下，把爸爸妈妈送到了省城火车站。 “瑶瑶，努力学习，在这里有美珍和刚子这一群朋友，我们也放心的。”邱清婉抱着女儿说道。 楚瑶以为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一世，她不会再轻易掉泪，但是，离别依旧是那么的伤感。 当火车离去，楚瑶哭红了双眼。 “好啦好啦，还有我们呢！”余美珍耐心地轻拍着楚瑶的后背，哄着。 一旁，程刚抓耳挠腮的，他看着不远处的糖葫芦，赶紧跑去买了来。 “瑶瑶，来，吃糖葫芦，我看书上说，女孩子不开心了，吃甜的就会好。”程刚说道。 “什么？”余美珍一边从程刚手里接过糖葫芦递给楚瑶，一边歪着脑袋，意味不明地盯着程刚：“哎呦，咱们程大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啊，哄女孩子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嘛！” “我，我不是，我没有！”程刚连连摇头：“那个书，那个书是……” 程刚看了一眼楚瑶，突然又闭了嘴。 他要是说那个书是他们家队长枕头底下的，这要是让队长知道被他出卖了，回头，怕是他也会被打死的。 程刚突然理解了一个词：夹缝求生，好难！ “哼！”余美珍一声冷哼，挽着楚瑶的肩膀，转身往回走，她边走边拧着眉头道：“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似的。” “嗯，我也有这感觉！”程刚点头，道：“咱们快走吧，早点回去，不然队长要等着急了。” “美珍姐，我们先朝着人少的地方去，刚子你先转一圈，顺便去给我买二斤糖果来，我回去给学校里的孩子发一下！”楚瑶拿出五块钱递给程刚，说道。 “钱不用，我这里正好多一张布票，我去商场给换。”程刚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布票来看了看，说完就跑了。 “哎！”楚瑶还是想给程刚钱，不过，被余美珍给摁住了。 “行了，这些回头咱们慢慢还，刚子和陆队长一样，都大方得很，我都欠了他不少东西了，我想着咋还呢！”余美珍说完，抿嘴，叹了一口气。 “还不清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楚瑶说道。 “嗯？”余美珍转头。 “那你人还呗！”楚瑶说道。 “瑶瑶，你瞧瞧你，刚才还哭鼻子呢，现在……怎么还逗上我了。”余美珍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楚瑶看着余美珍，笑着。 余美珍的五官却特别立体，带着一股子英气，很耐看，一眼就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楚瑶希望余美珍能够有一个好好男人喜爱她，真心待她。 上辈子，她们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楚瑶一直记得那个红糖馒头…… 那是一抹黑暗中的光！ “走吧，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我们！”楚瑶挽着余美珍的胳膊，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朝着远处去。 火车站不远处是一条小吃街，各种不大的铺面，卖包子的，卖面条的，还有电话报刊亭等等等等。 “两位女同志，是要住宿啊，还是要找工作啊？”有人凑上来问。 “你们都有什么工作啊？”余美珍问那中年女人。 满脸精明的中年女人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瑶，随即，是满脸的兴奋：“我们这里啊，好多好工作啊，就是坐办公室的，那工资高，福利好，吃住包了……” “工资多高啊？”余美珍问道。 “你要多高有多高！”中年女人说话之间，上来拖楚瑶的胳膊：“走走走，跟我去面试一下，保管应聘上的！” “放手！”楚瑶看着手腕上黑乎乎的手爪，眉头拧了拧，冷喝一声。 “咔嚓！”下一刻，余美珍伸手抓住了那只手，一把甩掉：“让你放手没听见啊，怎么还动手动脚了，想干嘛呀？” “哼，你们都问了，就得认了，跟我们走，你虽然她好看，但是……也值钱的！”中年女人揉着手腕，嘴里说着狠话，她眼珠子往四周围转了一圈。 楚瑶转头，就看到本来坐在面店里的几个人走了出来。 “美珍姐，能行不？”楚瑶心里没数，她也不想把自己落入危险境地。 “放心吧，刚在就在外面。”余美珍说完，冷哼一声：“哼，听说火车站很乱，原来是真的。” “快，抓住他们，这是我闺女，这是拐骗我闺女的人贩子！”中年女人不敢抓楚瑶的手腕了，她指着楚瑶，跺着脚，拍着大腿突然哭喊了起来。 “还真有一套！”余美珍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人，叮嘱了楚瑶一声，便立刻展开拳脚，打了过去。 程刚及时赶到，也撂倒了两个。 不过，让程刚和余美珍都惊讶的是，楚瑶竟然一把抓着那中年女人贩子的头发，将她也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她的糖葫芦竹签甚至狠狠的扎在了人贩子的手心里。 余美珍看了一眼程刚，抽了抽嘴角。 “哼，我最痛恨人贩子了！”楚瑶被余美珍拉起来，女人贩子被火车站附近由程刚喊来的警察给抓住了，站起来后，楚瑶还不忘狠狠的踹了一脚女人贩子，道：“警察同志，一定要好好审一审，他们这些人，可不单单是拐卖妇女儿童，他们还拐卖年轻力壮的男人去做苦力。” 第51章 激怒刘玉婷丈夫，楚瑶她撕黑心小白兔 西北省省城公安局。 楚瑶见到了传说中的盛总，刘玉婷的丈夫。 上辈子，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只是听村里人说这个男人特别有钱，刘玉婷跟着他有花不完的钱。 后来，又听说他出事儿了，赶上严打，被爆出许多黑煤窑内都是智力低下的劳工，还有被拐卖的青壮年苦力的事儿，他是幕后最大的主谋，在严打的时候被抓，后来直接被枪毙了的。 刘玉婷在盛伟被抓之前，就已经和他在闹离婚了，盛伟一出事，她就转移了不少的财产。 楚瑶上辈子变成鬼魂之后一直弄不明白的是，江源其实一直都是能力平平，又怎么能够在外面闯荡的开小车，住上洋房别墅呢？ 现在想来，大概是这江源和刘玉婷早早的开始一起挖了盛伟的墙角。 虽然是狗咬狗的故事，但是，楚瑶还是忍不住对走进来的这身材肥硕、眯眯眼的男人投去了一抹惋惜之色。 “这是我们盛总，正好在火车站附近办事儿，听说闹事儿的是秋林县磨盘屯的，正好是我们夫人娘家那个地方，所以，盛总便过来看看。”盛伟身边的年轻人跟警察说道。 “嗯，这几位确实来自磨盘屯，不过，都不是磨盘屯的人。”中年警察手里拿着档案，道：“其中有我们边防部队的军人同志，还有两位是磨盘屯知青点的知青。” 盛伟感觉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已经挪开眼去的楚瑶，他的眼神瞬间闪过一抹光芒，随即，他笑了一声，道：“知青？我倒是听说，磨盘屯前年来了个特别漂亮的知青，看来就是你了，哎，听说，你和江家江源在一起了？啧，真是一朵鲜花……” “哎，你说话注意点！”余美珍上前，挡在楚瑶面前，呵斥盛伟。 “你找死啊！”盛伟身边跟着的打手立刻上前呵斥。 程刚上前一步，站在了余美珍身边，他冷眼扫过盛伟和他身边的两个手下。 “这里是派出所，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警察的呵斥声立刻传来。 “盛总的消息灵敏度好差啊！”楚瑶站在余美珍身后，声音轻飘飘的，道：“江源这几天应该在秋林县，可能住在如意公馆吧。” “你说什么？”盛伟听到了如意公馆这四个字，脸色立刻变了又变，他原本进来就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的，这会儿立刻站起来，道：“你说如意公馆？江源住在那儿？” 楚瑶没有再说，只是抿嘴笑了笑。 盛伟走了，气呼呼的带着人走的很快。 余美珍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楚瑶，她悄悄的伸出大拇指：“厉害啊，我的小瑶瑶。” 程刚歪着脑袋看着楚瑶，满眼竟然都是欣慰。 楚瑶不是个小白兔，或者说，楚瑶是一只黑心小白兔，她总是这么温温柔柔的，但是，她又能发现人心最大的弱点，给人致命一击。 从李翠娥，江源，江秋菊身上，到现在的盛伟，程刚都觉得，楚瑶仿佛能够洞察他们的内心。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军中作战的手法，程刚觉得，楚瑶运用的更好！ 三人在派出所做了笔录，之后便离开了回磨盘屯去。 “瑶瑶，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县城的，你还知道如意公馆？我都没听说过啊！”余美珍好奇的问道。 楚瑶剥了一枚糖果塞在余美珍的嘴里，道：“前两天，不是警察要找江源去对口供吗？在如意公馆找到了他们。” “哦，原来这样！”余美珍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这几天都是和楚瑶在一起的，她为什么没听人提起过如意公馆这个地方呢！ “以后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楚瑶笑着拿了一枚糖果，对着前面开车的努了努嘴。 “好吧，我就是大老粗，不够细心的！”余美珍分神，将糖果拿过去，剥开，之后她伸手过去，递到了开车的程刚嘴边。 程刚一愣，下一刻，把糖果接了过去。 楚瑶在后面笑的开心，余美珍回头就看到了楚瑶的笑容，她立刻便有些脸红的嗔道：“瑶瑶，你挺坏的啊！” “咦，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怎么坏了嘛！”楚瑶挽着余美珍的胳膊，撒娇。 “哼！”余美珍对这个香软的小妹妹也是毫无抵抗力的，她轻哼一声，抬手点了一下楚瑶的脑门，道：“回去以后啊，去哪里都要给我汇报一下，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美珍，你跟陈主任申请一下啊，搬到楚瑶一起住吧，这样更好一些。”程刚说道。 “嗯，对，美珍姐，你搬过来。”楚瑶点头。 “会打扰你学习吗？”余美珍问道。 “当然不会啦！”楚瑶依偎在余美珍肩头，道：“你也要学习，美珍姐，咱们一起进步，如何？” “行，你教我，我也好好学习，去考了试试，考不上就回家去，考上了，咱们就去大学里找男人！”余美珍说道。 “美珍姐！”楚瑶轻轻拍了一下余美珍。 车子也在这一瞬微微晃了一下。 余美珍看了一眼程刚，叮嘱道：“你好好开车，主意安全！” 楚瑶看着开车的程刚，无奈的笑了。 磨盘屯后山村，关于江家的事儿，村长江望开了个全村通报大会。 整个村的村民，知青，全部都参加，村小学都放了半天假。 “让小学生都放假来听，是想给他们好好讲讲学习的重要性，人品的重要性！”江望坐在大队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对着话筒高声道：“这一次，我们后山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严重了，不要说镇政府，就是县里面，甚至是省里面都知道了，很严重，很不好！”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眼神之中都是了然之色。 “江家算是彻底完蛋了吧！” “活该，本来我还以为江源那小子好歹也算是个读书的，结果……” 村民们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就是江家的事儿，害的全村没有先进，被别的村子唾弃。 “村长，要我说，这江家给驱逐出去好了！” “都是他们家，一家总共四口人，现在三个进去了，那老头也就是瘫痪了，当初不也进去过么！” “我就说，这一家子都有遗传，坐牢的遗传！” “大家的怨气我知道，没有先进，福利也就没有，我这脸上也没光，开会我都抬不起头来，我也恼火……但是，驱逐出去这个事儿，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得想想，要怎么办！”村长瞧着桌子让大家安静，之后对着话筒说道。 第52章 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怎么不能驱逐了，这就是老鼠屎，害了我们一整个村子，我们走个亲戚都要被问江家的事儿，可丢脸了！” “对了，村长，那刘家不也是一团糟糕么，三丫带着江源跑了，是不是被逮住了啊？”有村民问道。 刘家也没人来参加村民大会，两个儿媳妇跑了，刘庆田的妻子气的脑淤血给送去军区医院了，不过，听说两个儿子在军区医院里，为谁拿钱出来给老太太交住院费又打起来了，最后也是村长被喊过去，勒令兄弟来均摊住院费用，这事儿才解决的。 “我来说一下情况。”村长敲了敲话筒，说道：“先说大事儿，李翠娥在审讯过程中，供述她到咱们公社偷东西的时候，发现刘庆田在拆卸农机设备，她便威胁刘庆田带她一起倒卖这些设备，她打掩护，刘庆田为主谋，据查证，两人总共倒卖公家财产三千三百块，构成重罪，目前还没判，最低李翠娥也得三年起！” “三千多？这江家老婆子可以啊，她竟然还能跟治保主任一起联手，啧，没想到！” 村民们不由得感叹，人要是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江秋菊供述哥哥江源指示她杀了楚瑶，为此，公安的同志前天就找到了江源，江源拒不承认，拘留二十四小时之后，目前放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回来，以后他若是回来，楚瑶，余美珍，你们都要多加小心，各位村民也要给与监督，但凡发现他，就汇报到村里来。”村长说道。 “这小子被放出来了啊，那他要对付楚瑶了，这可怎么办？” “我就看到他当时在那二丫耳朵边说了什么，二丫就去的厨房，那小子是他们家最坏的。” “他这要是不承认，那二丫头估计得牢底坐穿，我的天，还有这样坑妹的！” 楚瑶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神色未变，反而，唇角还挑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楚瑶，到了春节之后，村小学也要被合并了，你考虑过去考正式教师资格吗？”村长问楚瑶。 “我想，小学合并之后，我可以参与劳动挣工分，目前我还没有准备好去考正式教师资格。”楚瑶站起来说道。 西北民风彪悍，村子里哪怕是年轻的女孩子都长得粗犷许多。 南方的女孩子，声音温温柔柔的，对于可能遭遇报复的事儿，她神情淡淡，对于即将没有安逸的工作，她也淡然接受，就是这模样，让许多村民都心疼的紧。 “这江源总归要回来的，他爹还在床上呢！” “对了，那江家老头可怎么办？那老家伙往日里也不是个好的，平日里那脾气也差得很，可别让我们去帮忙照顾啊，村长！” “对，我们可忙了！”村民们立刻把话说在前面，给说绝了。 “没有让你们每天去照顾，这都是一个村子的，如果说他真的饿死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个村子岂不是更丢脸？”村长江望也是一脸愁苦模样，说实话，他也不愿意接这样的事儿。 模范村没有了，先进集体也不会再落在后山村来，多少福利都被撤销了，他半个月天天都睡不着，被气的肝疼。 可是，村里的事儿还得管，还是得操心啊！ “江德海只是腿瘫痪了，他的双手其实能动的。”有人说道。 “嗯，他可以爬出来，那个咱们村上面的幸福屯不是有一个年轻人叫孙来福的，他从出生就双腿瘫痪，不是靠着两只手走路，父母走了之后，他愣是把妹妹给养活了，是幸福屯的模范呢！”有个村民站起来，说道。 “对对，孙来福我们都知道，双腿瘫痪的可比江德海厉害多了，要我说，这江德海也得让他出来干活，他手又没瘫痪！” 村民们对江家都没有好感，他们纷纷起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来去跟江德海聊一聊，不过，这以后呢，还是希望大家都能互相帮助一下！”村长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排这个事情，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还有两个事情要说，一个是知青点知青秦真真的事情，镇上发生的抢劫事件，经过调查，犯罪嫌疑人供述，和秦真真怂恿唆使有关，所以，作为教唆犯，秦真真被判了六个月，县里的意思，等她被释放回来，还是回到我们知青点来，接受大家的监督，继续劳动！” “哎呦，当我们磨盘屯是什么啊，真是的，什么人不好的人都往我们这里送，那我们以后就别想什么先进村庄了，完了！” 村民们都不乐意，起哄声一大片。 大家都看向楚瑶，却见楚瑶还是那么安静的坐着，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瑶瑶，你在想什么？这江源和秦真真如果都回来的话……真是好麻烦的！”余美珍皱眉，道。 “没事，他们尽管来吧，他们要是不来，这事儿，还真是过不去啊！”楚瑶转头看着余美珍，浅浅的一笑。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这一个笑，浅淡的，但是却恰到好处的让人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安宁的，平静的感觉。 会场的声音瞬间少了一大半，许多人都看着楚瑶，不说话了。 “楚瑶，你来说说！”村长顺着众人眸光看过去，他立刻喊了楚瑶起来。 “我想说，恶人自会自食其果的，大家都安心的劳动，做事，至于那些心思叵测的，我想，他们不会得逞的，这不，他们都遭受了该有的惩罚，不是么！”楚瑶跟大家说道。 “这倒是，做坏事自会遭遇天谴的！”几个年长一些的大妈说道。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也谢谢大家对我的包容，以后的日子，还请多关照呀！”楚瑶对着大家鞠躬。 “哎呦，这小丫头，还鞠躬呢！” “楚瑶啊，这一次事情，真的不怪你，要说怪你的话，就是你不该瞎眼和那江家扯上关系，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就好了！” “对，就那江家，你瞅着这几个村子，就没有人敢嫁给他们家，也是你年轻，才来，不知道情况，现在能及时清醒，挺好的！” 村民们都朝着楚瑶挥手说着，江家这样，他们哪怕是要维护自己同村的利益，也不会再为江家多说一句话了。 “嗯，还有一个事儿，就是鉴于最近的事情，省里面也发下话来了，所有的知青点都要驻进来官兵同志，专门保护知青的安全！”村长又道。 第53章 自家这队长，越来越没眼看了 村民大会开了半天，虽然冷风嗖嗖的，但是，却没有人提前离开。 皆因为最近磨盘屯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众人的八卦之心被熊熊燃起，议论的热闹非凡的。 “你们上次看见过西北狼了吧？真是帅啊，要是他能够驻扎在我们这后山来，多好！” “你做梦吧，西北狼怎么可能来村子里蹲点？” “听说前几天他又受伤了，这伤重的，怎么能来这里么，还不得在医院里好好的养着。” 余美珍碰了一下楚瑶的肩膀，道：“瑶瑶，晚上再去一趟医院，看望一下陆振轩啊？” “嗯，也行。”楚瑶想了想，点头。 她已经三天没有去医院了，也不知道陆振轩好一些没有。 这一世，命运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不为别的，哪怕是只是为了在这陌生的大西北有一些熟悉的人，有一些依靠。 上辈子的痛苦，和后来的孤独与恐惧，让她现在只要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都不会太踏实，半夜里总能从噩梦中惊醒来。 余美珍搬到了楚瑶宿舍里面一起来了，这让楚瑶的内心稍微安宁了许多。 傍晚时分，楚瑶和余美珍一起拎着几条鲫鱼走去了医院。 磨盘屯距离医院走路要将近一小时，两个人有个伴，走在山道上倒也不觉得孤单和疲累。 “美珍姐，刚才村口那儿，你有没有发现有人盯着我们？”楚瑶问道。 “嗯，村口磨坊哪儿是吧？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狗男人？”余美珍点头，她其实早就发现磨坊半开的窗户后面有人的，只是怕吓着楚瑶，所以才没有说。 “他的胆子不会那么大的，这些日子，他不敢回村里来的。”楚瑶摇头，道。 盛伟那天从省城公安离开之后，直奔了县城的如意公馆，至于结果如何，楚瑶没有太关心。 总归，是会吓到那一对渣男渣女，让他们不得安宁的。 “是吗？”余美珍想了想，皱眉，道：“你觉得会是谁？难道那个盛伟派来的？” “美珍姐你真是聪明。”楚瑶点头。 等他们到了医院，坐在病房里，余美珍把事情一说，陆振轩也赞同楚瑶的想法。 “黑煤窑被端，楚瑶又在火车站当众提出黑煤窑内用智力低下劳工的事情，想必，盛伟对楚瑶会记恨，他会派人来盯着楚瑶，想知道楚瑶为什么那么清楚黑煤窑的情况。”陆振轩说道。 “队长，这样的话，楚瑶很危险啊，不行，明天我就去磨盘屯，我一定要保护好楚瑶。”程刚立刻站出来，说道。 “咳咳咳！” 陆振轩摁住嘴唇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是新伤加上旧伤，伤口还没完全恢复，甚至连床都还不好下来。 “你少说话！”余美珍拍了一下程刚。 “你也少说话！”楚瑶也轻轻叮嘱了一声是陆振轩。 同样的叮嘱，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意思，但是，从两个女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别看余美珍一副很凶悍的模样，但是程刚好像并不怕她，只是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反而还有些不服气。 这模样，与半个多月前在医院里第一次见余美珍的时候，那种见了鬼的模样，是完全不同的。 如今在余美珍面前的程刚，总是带着一些耍赖，一些调皮的。 楚瑶温温柔柔的，哪怕是呵斥嗔怪，声音也是压低了的。 只是，这一声叮嘱，瞧着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西北狼”啊，直接就抿住了嘴巴，连咳嗽都好像不敢大声了。 就自家队长这模样，程刚觉得是越来越没眼看了。 “盛伟做的是黑心的事情，他目前还没弄清楚状况，还不敢轻易得罪军方的，所以，他大概只是想知道，我和美珍与你们这边的关系，或许，他们什么时候还会拦截我们询问，咱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才是。”楚瑶说道。 “咦，楚瑶，你很厉害啊，跟我们队长有的一拼！”程刚瞪着眼睛，好奇的道：“你这分析很准确，我们也没打算轻易动手直接收拾盛伟，他背后牵扯太多，我们暂时拜托了省城那边的几个部门中的人在调查。” “嗯，他们忌惮军方，咱们也要有所忌惮的，毕竟，他们能够将黑煤窑重新做起来，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了就算的。”楚瑶点头。 “啧，楚瑶，不愧是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的。”程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倒是陆振轩没有吭声，他只是眼神深邃的盯着楚瑶看着。 又过了两天，楚瑶刚放学出校门，就听到知青点另一个女孩子喊她。 “楚瑶，楚瑶，快去大队部吧，那个陆振轩来了！”叫胡娟的女知青喊道。 “什么？”楚瑶看着胡娟，有些不相信：“你看错了吧，他怎么会来？” “说是来村里修养！”胡娟笑嘻嘻的凑上来，道：“楚瑶，托你的福，我们接下来都能近距离的看陆振轩啦，而且还会天天看到哦！” “……”楚瑶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怎么回小姑娘。 村小学距离江家不算远。 楚瑶和胡娟带着几个村里的学生一起往回走，路过江家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江德海沙哑着嗓子的咒骂声。 江家院子门开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股股臭味从院子里透出来。 几个小孩子捂着鼻子喊叫着快步跑走了。 楚瑶没有看院子里的情景，她本来正要离开，却听见了江德海的骂声。 “楚瑶个小贱人，害我满门，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身边的小知青抬头看了一眼楚瑶，她也觉得很臭，想尽快离开。 “呵！”楚瑶站定，看着院子里趴在地上，身上都是泥土污秽的老头，她眸中，尽是冷冽之意。 上辈子，她伺候他，为他端屎端尿，为他治病，最后为了给他凑医药费而感染了艾滋病，结果，这该死的老东西，却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老东西就是故意折腾人的，他其实有几次说自己难受，都是装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欺负人，为了折腾。 “楚瑶？你个贱人！”江德海感觉到院子门口有人，他抬头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楚瑶，他立刻怒骂道。 第54章 江德海，你们还没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呢，还早 “江德海，有句话我要送给你。”楚瑶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地上爬着的江德海。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 回想起上辈子，后来的日子里，村民们不敢靠近她，左邻右舍说是怕沾染到她呼出的有病毒的气息，大多选择搬走了。 她也只能这样在地上爬着捡东西吃。 她无数次的想死，但是想到女儿，她却又没有勇气。 那种蚀骨铭心的痛，她知道，这辈子怕是没有办法忘记的。 “你个贱人，贱人，你害我全家，我如果能够站起来，必定要杀了你的。”江德海狂怒着。 “哎，你这老头，真是有点不讲理了，这满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都是咎由自取啊！”胡娟也忍不住帮着楚瑶怒怼江德海。 “胡娟同志说的没错，江德海，你们家就是咎由自取，之前一直相安无事，是因为老天还没有想着要收了你们，是你们太过作恶，所以，才会落的如此下场，你看看你自己，为什么会爬着捡东西吃啊，不就是因为你之前作下的恶，才导致如今这模样的么。”楚瑶冷然盯着江德海，一字一字的道：“江德海，还早着呢，你们家还没有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呢！” 说完，楚瑶拉着胡娟的胳膊，转身走了。 “你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江德海使劲嚎叫着。 附近的村民伸出脑袋来看一眼，随后又都缩回脑袋去了。 之前他们爱看热闹，江家的闹剧是他们茶余饭后，晚上熄灯之后闲聊的话题。 但是，村长开会说让他们左左邻右舍的去帮忙照顾这江德海，蒸馍馍蒸馒头的时候给江德海带一份，要保证他不饿死，要彰显团结村组的优良风格，这种事儿，大家都不乐意。 所以，村民们大多关起门来，谁都不爱去看那江德海了。 “楚瑶，对不起呀，以前我和秦真真还一起说过你。”胡娟被楚瑶拽着走出一段，她迟疑了会儿，说道。 “是吗？我没留意，你说了什么？”楚瑶转头看了一眼胡娟，问道。 “你不记得啦？秦真真说你在海城的时候，上学就跟人谈恋爱，她说你就喜欢和男孩子玩，所以，才会一到了这乡下就找男朋友的。”胡娟说完秦真真，才又小声道：“我也觉得你是个水性杨花的，所以，有一天我说你不该叫楚瑶，应该叫楚浪！” “……”楚瑶转头看着胡娟，半晌，一笑，道：“刚才你骂了江德海，算是扯平了，以后还是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秦真真之前拉了几个女知青在一起，总是嚼舌根，这其中就有胡娟。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胡娟这种，都是属于小角色，她从未曾多在意过。 当然，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楚瑶！”胡娟点头。 楚瑶没再多说什么，她和胡娟一起快步来到知青点宿舍。 这知青点宿舍是土窑洞，建了一整排，房间挺多，还有空着的，根据陆振轩的要求，他被安排在了最靠边上的一个窑洞里。 挨着楚瑶和余美珍的宿舍。 楚瑶回到宿舍前的时候，便看到隔壁的门开着，围了不少人。 “楚瑶回来了！”余美珍从宿舍里面走出来，端着一个搪瓷盆，盆里面是面糊，这面糊可以将报纸糊在墙上挡住灰尘落下，她抬头看到楚瑶走进院子，立刻笑着道：“正好，我给墙面弄好了，这床你来铺吧。” “对对对，楚瑶铺床。”房间里走出来陈主任的妻子，她笑着说道。 楚瑶无语的走进去，看着陆振轩，道：“身体这个样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想说，这蹲点也不至于带着伤病来蹲点，要是来个坏人什么的，看着还得先保护他啊！ “在医院里很憋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不放心你这边。”陆振轩说道。 陆振轩话说的声音不大，他只说给楚瑶听。 楚瑶一时倒也觉得陆振轩这话没毛病，确实，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在他身上，还是在她身上，都让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他来，好像也没毛病！ 楚瑶撸起袖子走到一边，她将褥子放好，床单铺上去，又把被子叠好。 虽然叠的不是部队的豆腐块，但是，普通的军绿色被子和蓝白格子床单，却被楚瑶给叠放的温馨起来。 “我怎么有一种闹新房的感觉呢！”余美珍瞧着屋子里的楚瑶和陆振轩说道。 “美珍姐！”楚瑶无语的喊了一声。 陆振轩的眸中闪过光芒，盯着床铺看着，回想着刚才他坐在椅子上，侧面看着楚瑶跪在床上铺被子床单的情景，他的喉结没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赶紧低头，有些慌张的掩饰了自己。 陆振轩住过来了，楚瑶的事儿却多了起来。 虽然虎子作为他的警卫员，贴身跟随着，但是，楚瑶还是要操心。 吃饭要去看一眼，洗衣服的时候，她会跑去他的房间看一眼，把虎子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衣服都拿来给洗了。 虎子给他家队长取了药回来，看着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颇为惊讶。 “队长，这楚瑶从小就娇生惯养着的，家里条件那么好，她竟然这么能干呢。”虎子说道。 “嗯，她的家风比较好。”陆振轩满脸温柔，轻声说道。 “队长……”虎子歪着脑袋看着他家队长看了半天，才小声道：“你最近好温柔啊！” “嗯？”陆振轩抬头看着虎子，眉头拧了拧：“是不是不习惯，非得要我整半天凶你们，训你们，你们才舒服是不是？” “不是不是，队长，你继续温柔，继续！”虎子挥着双手认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陆振轩的伤势恢复的挺快，大约半个月后，基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这半个月里，知青点宿舍大院挺热闹的，白天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总能顺便“路过”，然后进来瞧瞧，跟楚瑶和余美珍打个招呼，顺便往另一边瞄上一眼再走。 这让余美珍也颇为无语，倒是楚瑶，淡然面对大家的招呼。 她白天去上课，空了就学习，她经常晚上点着煤油灯学习到很晚，有时候，余美珍睡醒一觉，她还在灯下学习。 天气冷起来，窑洞里面也都安装上了铁炉子和烟囱，楚瑶的手还是有了冻疮，不过，她也没在意，依旧每天熬夜奋战着。 一早，天刚微微亮，陆振轩就已经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回来了。 “江源回家了。”刚进院子，就看到楚瑶正在水晶旁边洗漱，陆振轩走过去，打了井水搓毛巾，边说道。 “……”楚瑶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随后继续拧毛巾。 第55章 他如丧家之犬一般 “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我会留下虎子在这里，你有事情及时跟虎子联系。”陆振轩说道。 “我知道了，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楚瑶点头。 江源这人，小肚鸡肠，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楚瑶可不怕，她还愁他不来闹事儿呢！ 满打满算的，楚瑶认识陆振轩已经有两个月了。 楚瑶觉得，好像她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晃着。 等陆振轩第二天离开，楚瑶走出门，却很明显的有些怅惘。 她下意识的看向那房门，却被余美珍抬头看到了。 “瑶瑶，不习惯了吧？”余美珍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子，笑着道：“在身边的时候吧，就觉得挺烦的，随时都想踹他一脚，但是，这不见了，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大概是少了乐趣！” “你可真会总结！”楚瑶一笑，道：“你和程刚这算是……定下了呗！” “什么定下了啊，姐姐我是要回去的，他在这边境守着，我才不留在这儿陪他呢。”余美珍撇嘴，道：“我回我的城里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实在不行，给我爹招个上门女婿！” “口是心非！”楚瑶翻了一眼余美珍，她打了水刷牙。 “哎，那你对陆振轩呢？咱们阿梅婶子都说你们两人看着就相配！”余美珍凑近了问道。 “我没想过。”楚瑶说完，开始刷牙。 感情的事情，她不会再轻易触碰了。 好感是一回事，可以成为盟友成为战友，成为互相帮助的好朋友。 但是，对于爱情，她…… 宿舍大院门口，站着江源。 只是半个多月不见，这男人便已经不像样子了。 他的头发很长，稀稀拉拉的胡子也很长，身上的海军蓝外套上，有不少暗色的污渍，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老棉鞋，鞋带是用破布搓成条系上的。 江源就这么站着看着院子里的楚瑶，他的眼神慢慢变化着。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算计，再到最后，他慢慢朝着大门内走来，眼眶逐渐变红。 “站住！”余美珍从一旁拿了扫院子的大扫把，挡在了江源面前：“江源，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楚瑶！”江源眼眶红红的，他满嘴燎泡，张嘴，声音都是沙哑的：“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是她勾引我的，真的，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过和她长久的在一起。” “江源，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现在突然跑回来跟我说这些，是怕我对付你是不是？”楚瑶站在余美珍身侧，冷冷看着江源，说道。 “我的家已经散了，我妈和妹妹已经被抓，我现在只有我爸了，楚瑶，你放过我，好不好？”江源看着沙哑着嗓子，说道。 “江源，首先你要搞清楚，没有人在害你，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楚瑶看着江源，言语之中满是清冷之意：“这里是磨盘屯，江家是你的家，你回不回家，不用和我说，你别来惹我就是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惹我，我依旧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不惹你！”江源看着楚瑶看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你只要放过我，我就不惹你的！” 江源走了，垂头丧气的如丧家犬一般。 “哼，瑶瑶，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应该直接痛骂他一顿！”余美珍丢了扫把，对着江源的背影啐了一口，说道。 “没必要，浪费我的精力。”楚瑶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道：“但愿，他真的别招惹我！” 她的时间和精力还要更多的放在学习和好好生活上呢！ 江源回来了，他说是回来照顾他父亲，但是，村里大家都能猜得到。 江源他是没有地方去了。 刘玉婷听说是被丈夫给带回家去了，就盛伟那个人，自己可以在外面朝三暮四，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可想而知，刘玉婷的下场是什么。 中午的时候，楚瑶从学校里回食堂来吃饭。 一路回来，都是议论江源的。 楚瑶路过江源家院子门口的时候，院门紧闭着，院子里死气沉沉的，楚瑶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多做停留。 “嘿，这江源可真是个没担当的啊，听我那表姐的大姨的外甥说，他在那个县城如意公馆给人做工的时候看到刘玉婷被她男人抓走，当时满脸满身的血啊，这江源是光着身子趴在窗户外面大半天都没敢动，我们那大外甥他们都瞅着呢，发现是眼熟的人，就没吭声，这要一吭声，江源这小子指定就完蛋了！” “那不得刺激死啊，这大冷的天光着身子挂在外面，啧啧！” “要我说，江源就是个没担当的，刘家那丫头被带走了，估计凶多吉少，他这没处去了，却逃回来了，要我说，狗男女都得给抓了去，狠狠的收拾！” “哎，你们说，那刘玉婷嫁出去也两年了，是男人不行还是她不行啊，到现在这肚子都没个动静的！” 村民们扛着锄头回家的，还有在路边扎堆的，就没有不议论江源的。 江源回来，原本被村长安排了给江德海送吃食的村民立刻去跟村长说了，他们不送了。 哪怕是村长之前答应可以给他们补助，比送过去的馍馍还要多一些呢，村民们也不愿意占那便宜。 等到了食堂，陈主任也来了，他招呼楚瑶和余美珍一起打了饭坐到他那一桌去。 “过几天就是李翠娥和江秋菊他们案子的公审日子，你们要去看吗？”陈主任问道。 “不去了！”楚瑶摇头，她现在正学习的火热，就等着明年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能够一次高中，考出去，她可不想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人去浪费时间。 “行，那等我回来给你们带消息。”陈主任其实早就知道楚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点了点头，叮嘱楚瑶多吃一些，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由于江秋菊是在家里接生的，恰好那个接生婆又病死了，所以，能证明江秋菊生日的证据是一点儿都没有。 派出所白纸黑字写着的日期，便直接左右了江秋菊的命运。 “七年！”陈主任带回来消息。 楚瑶看着陈主任包裹着绷带的右手，冷冷道：“故意伤害致残罪，七年……算是轻的了。” 第56章 瘟神? 江秋菊被判了七年，刘庆田十年，李翠娥也是七年，不过，据说审判现场李翠娥装疯卖傻撞墙把自己给撞晕了，直接给送医院去了。 用村民的话说，母女俩同时被判刑的事儿，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李翠娥平时要多闹腾就有多闹腾，如今好了，终于得报应了。” “江秋菊现在十六是吧，七年之后出来也才二十三岁，倒也是年轻，如果能好好的在里面改正了，出来干活卖力一些，倒是能够养活自己的，就她那三只手的德行，反正迟早要进去的。” 相比起李翠娥来，村民们更痛恨江秋菊。 李翠娥大多偷的是集体的东西，能分到每一个人手里的少之又少。 但是，江秋菊不同，这半个村子几乎都被她偷过，家家户户稍微有些用的东西，她都能顺走。 而且，只要村民们追到她家里去，李翠娥就以江秋菊年纪小，抓她去都不用坐牢为由，让村民们吃哑巴亏。 “送走了一个瘟神啊，楚瑶，谢谢你！” “对啊，对呀，这得好好谢谢楚瑶，如果不是楚瑶，这瘟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呢！” 楚瑶对着村民点了点头，报以微笑。 瘟神？ 这两个字楚瑶并不陌生。 上辈子，她感染艾滋之后，也是整日里被喊做瘟神的。 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模样，加上当初秦真真一直跟她说，说她爸妈对她特别失望，已经放弃她了，这让楚瑶连和爸爸妈妈联系的勇气都没有。 也因此，她到死都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一面。 荒凉的大西北，她回想起来，那十来年真是不知道怎么过的。 一晃，过年了。 陆振轩在年前的一个月忙的都不见人影。 虎子在知青点蹲点了一阵子，在年前也被陆振轩临时调走了，任务紧急，虎子的既技术能力旁人不会。 不过，在虎子被调走之前，陆振轩又让程刚给指派来了一个小战士，主要就是保护村民的安全，阻止任何可能存在的犯罪。 其实，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陆振轩最想保护的，大约就是楚瑶的安全了。 尤其是江源回来之后，虎子每天都是不近不远的接送着楚瑶上下学的。 村民们也一直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们的眼里甚至有些期盼，仿佛他们也预料着江源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楚瑶的。 冬季漫长而枯燥，这磨盘屯的村民们期盼着有些热闹的事儿，好让他们坐在外面黄土墩子上晒太阳的时候，能多一些有趣的八卦。 年关到了。 这是楚瑶来磨盘屯的第二个新年，去年没有回去，她本来想着这一年回去的，甚至，半年前她还想过，等过年了带江源一起去海城，如果爸爸妈妈都喜欢江源的话，她倒是愿意让江源跟着爸爸学习一些技术上的工作，等她返城的时候，带上江源，甚至带上他的家人都无所谓。 当然，因为她从未暴露过自己是厂长女儿的身份，所以，也从未将自己的心思说给江源听过。 如今想来，楚瑶觉得自己其实是幸运的，幸好没有讲，若是让江家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或许，一场更大的骗局会让她无法分辨，或许，最终的结局并不会比上辈子好！ 毕竟，江家这一家子，加上那个秦真真，他们都是那么的恶毒！ 一早，余美珍就从镇上取了包裹回来。 早几天的时候，楚瑶也跟着村子里的拖拉机去的镇上，取回了不少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礼物是送给陈主任和军区医院的赵姐他们的。 楚瑶一一的将礼物都送出去。 其中，还有两身衣服和帽子围巾是给余美珍的，这让余美珍开心的不得了。 “瑶瑶，我们家也有好东西，快来看，我老娘最会做腊鸭，这腊鸭炖汤可好喝了，过年食堂放假，厨房的钥匙我弄了来，咱们自己做饭去。”余美珍兴奋的说道。 她的衣服是新的，帽子围巾都是邱清婉从海城寄过来的。 楚家爸妈向来大方，只要对他们家女儿好的，他们定是倾其所有来报答他们。 “好啊，我想吃你做的臊子面，你做的其实比食堂的阿姨们好吃。”楚瑶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我可要露一手了！”余美珍笑呵呵的。 “美珍姐，你真好！”楚瑶伸手抱着余美珍，在她胸口蹭了蹭。 “哎哎哎，你别揩油啊，虽然姐姐我尺码没有你的大，但是，好歹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你别给我蹭扁了。”余美珍用手指点着楚瑶的脑袋，让她离开自己的胸口，同时她还不忘睨了一眼楚瑶的胸口，道：“瘦归瘦啊，这身材真是好，要啥有啥的！” “美珍姐！”楚瑶轻轻捶了一下余美珍，道：“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呢！跟谁学的啊，学坏了！” “谁不正经了，姐姐说你身材好，要腰身有腰身，该长肉的地方长肉，真是羡慕……呃，陆，陆振轩！”余美珍的舌头打结。 楚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她转头，就见陆振轩拎着个军绿色的旅行包，正站在门口。 看样子他没休息好。 有些消瘦的脸上，黑眼圈很严重，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 “陆振轩，你……怎么来了？”楚瑶也好奇的问道。 “正好完成了任务，赶回来汇报工作，想着今天是年三十，就顺路过来了。”陆振轩拎着包走进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今天风大，土也多。” “用一句风尘仆仆倒也很形象了。”楚瑶笑着道。 看到陆振轩，楚瑶的心情更好了许多，整张小脸都洋溢着甜甜的笑意。 “陈主任喊了去他们家过年，村长也说去他家过年，我和瑶瑶就想着，我们自己过个年就好，简单一些便好！”余美珍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楚瑶，道：“陆队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年啊？还是说，你们部队的一起过年？” “我让程刚回去安排岗位分配了，安排结束他会过来，就一起在这里过年了。”陆振轩说道。 这几天里，包括赵姐，陈主任，还有村里的一些村民，都客气的喊余美珍和楚瑶过年。 可是，楚瑶都一一的回绝了，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个年，庆祝一下重生！ 第57章 丢进院子的死老鼠 程刚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陈主任家的小儿子陈玉锁送来了一碗扣肉，他说，梅菜是他妈亲自腌制的，肉是过年前大队里杀猪分得的猪肉，她妈妈用粗盐腌制之后做的扣肉，比鲜肉做出来的要香许多。 陈玉锁带回去的碗里面是一份甜糕，首都特产，是陆振轩从他的旅行包里面掏出来的。 陆振轩的旅行包里面除了甜糕还有一些精美的零食，他站在楚瑶和余美珍的房间门口，从旅行包里面一一取出来交给了两个女孩拿进屋子去，到最后，他取出了两副手套来。 “呀，一下子给瑶瑶买两幅啊，粉色的好看，还绣了花的。”余美珍盯着两幅手套看着，她拿着另一副手套又道：“这灰色也好看，耐脏又大气，两个风格的！” “灰色是给你的，粉色是给楚瑶的。”陆振轩说道。 “给我？我也有礼物？这真是太好了，陆队长，你人真好！”余美珍没想到陆振轩会给他买礼物，她这一下子激动的蹦起来，她赶紧往手上套了一下，惊喜的道：“你真是太有心了，谢谢陆队长，谢谢！” 陆振轩看着楚瑶，眼神里是期待的光芒。 上次在医院里，他送了她许多书的时候，她就说过以后不能让他破费了，再给她送东西，她就要还他钱了。 所以，这一次，他买了两双手套，也不单单是送给她，顺带也谢谢余美珍在医院里对他的帮忙，这好像没问题吧！ “谢谢！”楚瑶看着余美珍高兴，她也笑着拿下了手套。 陆振轩松了一口气，将空空的旅行包给收起来，拿回隔壁房间去了。 程刚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有些黑了，他带来了虎子他们几个。 “你们怎么来了？”陆振轩看着涌进宿舍院的一群年轻的小兵蛋子，他看了一眼楚瑶，才问道。 “不但他们来了，我也来了。”后面，爽朗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赵姐也来了，她走到楚瑶面前，道：“听说你们两个丫头在知青点过年，我就想着，正好，我今天早班，值完了班过来，还能跟你们一起过个年呢。” “姐夫在科研所，最近正好有个项目一直没做完，所以回不来过年。”程刚帮着赵姐说道。 “我们家那位，从来不知道什么过年不过年的，反正他项目完成，成功了，那就是过大年。”赵姐朗声道。 “欢迎赵姐！”楚瑶对这个爽朗的大姐也非常喜欢，在医院里，她多次维护自己，赵姐跟楚瑶妈妈邱清婉也成了朋友，两人最近还通过电话，写过信呢。 “我打电话给你妈妈了，说来陪你过年，你妈妈开心的呢！”赵姐笑着道：“她今晚值班，你爸爸说带着饺子去医院，陪着你妈妈一起值班。” “谢谢赵姐！”楚瑶感谢赵姐带来的消息。 电话在大队部，村长和陈主任都已经回家贴对联准备过年了，楚瑶想爸爸妈妈也不能及时联系上，得赵姐带来的消息，她很开心。 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几个小兵哥手脚也特别勤快，摘菜洗菜切菜，看着年轻轻的，手艺都不错。 “陆队长竟然也会做菜？”余美珍看着系着楚瑶的花围裙的陆振轩手起铲子落下，那动作行云流水的，她都忍不住夸赞。 “我们队长做菜厉害着呢，不过，平时一般人可吃不着他的手艺！”程刚说完，看向在陆振轩旁边也忙碌着的楚瑶，道：“他最近研究南方菜系研究的很认真！” “啧！”余美珍看着灶台前两人的背影，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堵在嗓子眼，没说出来。 她多次试探过楚瑶，不过，楚瑶拒绝谈论恋爱话题，每次她提起来，楚瑶只会斩钉截铁的说自己只想考大学，只想好好生活，余美珍觉得，楚瑶是被江源那狗东西打击了，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赵姐忙里忙外的，跟个家长一般，指挥着小兵哥们布置着食堂。 “噗通！” 一道声音响起，虎子正好抬头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一道黑影闪过，他立刻炸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其余的小兵哥也一起追了过去，楚瑶看了陆振轩一眼，转身也走了出去。 黑影在村道上蹿，不过，很快就被摁在了小道旁边的菜地里。 “江源！”虎子认识江源，前些日子他在磨盘屯蹲点的时候，副队长就叮嘱过他，一定要注意那小子：“你往宿舍院里扔的什么东西？” “我，我没扔东西，我就是路过，你放开我！”江源大喊着。 天黑漆漆的，没有星星，因为过年，所以家家户户才把煤油灯给拧亮了一些些。 听得外面动静，一些村民打开了门来。 “这大过年的，干啥呢？” “江源？大白天的没看到动静，怎么这晚上闹腾的这么厉害呢？” 村民们纷纷裹着厚实的棉袄跑出来看，一个个的身上带着饭菜的香味。 “去喊村长和陈主任过来！”虎子对旁边的小兵哥说道。 “你们放开我！”江源奋力挣扎，他抬头一眼看到走过来的楚瑶，道：“哼，楚瑶，你可真是玩得开啊，这么多当兵的都是单身汉，你和男人婆跟他们一起卿卿我我的，一点都不害臊啊？还是说你南方海城来的，你们那边放得开！” “江源，亏你还是个中专生，有些学问的，看来，也不过是个满脑子肮脏思想猪狗不如的东西！”楚瑶走上前，抬脚对着江源的脸就是一下子。 “啊！”江源一声惊呼，鼻子里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看来，你那破败不堪的院子里，老鼠还真是不少啊，江源，你可真是费心了，一下子抓那么多老鼠送去知青宿舍！”程刚拎着一大包死老鼠丢到了江源面前。 “拿走，拿走，这不是我丢的，我没有丢！”江源打死不承认，他的脸被摁在地上，死老鼠就在他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了。 楚瑶走过去，抬脚，将那些死老鼠给踢到了江源的脸上。 “啊啊啊，楚瑶你疯了……啊，呸呸！”江源张嘴大喊，结果，一旁，陆振轩一抬脚，将一只死老鼠踢他嘴里去了，这吓坏了江源，他赶紧吐出来，不断呕吐起来。 第58章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村长和知青点负责人陈主任赶到的时候，江源已经半昏死模样了。 “所以，这些天憋着，憋着，就憋了这么个东西出来？”村长看着满地的死老鼠，气的上去对着江源就是一脚：“到现在你还不消停，还不知道好好的给我安稳点，你这是作死啊，要死就给我好好去死，别祸害了我们这磨盘屯！” 陈主任在一旁皱眉看了看，道：“赶紧找地方把死老鼠埋了，这要是腐烂了，染上鼠疫了，大家都得完蛋！” “就是这狗东西，一天天的不做人，我说你们江家是不是都中邪了？”村长厉声呵斥完毕，转头道：“赶紧的，给埋山里面去，真是晦气的，这大过年的都让人不安宁！” 江源已经没有力气吭声了，他浑身颤抖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从他心底蔓延而上。 鼠疫！ 这两个字在他耳边回响着。 村民们也怕，他们赶紧回家去拿了铁锹和扫把，把那些老鼠都给装蛇皮袋里由着小兵哥们给送去山里埋了。 “我来了！”赵姐小跑着过来，她边跑过来边说道：“我就是在里屋把面给弄一下，怎么这还能闹腾上事儿了，我说你这江源是不是满脑子都是茅房里的玩意儿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程刚他们一起来吗？我就算准了你得闹点儿事情，得给楚瑶他们泼脏水。” “赵姐过来，就是怕楚瑶和余美珍被人说。”程刚说道。 “是啊，我们陆队长邀请赵姐过来一起过年，就是怕有人胡说八道，我就是没想到，你这大男人一个，还这么嘴贱！”虎子在一旁也气得不行。 村民中其实有些人心里也有些别样的想法的。 他们下午就看到了陆振轩在知青点宿舍，后来又看到军绿色的皮卡车在宿舍门口，他们私下里也悄悄议论过。 这会儿，被小兵哥们说出来，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幸好这是晚上，倒也没有人去看他们的脸色。 江源被丢回了江家臭气熏天的院子里，没有人再去多管他。 村长站在门口唾骂了江家父子俩一顿，也回去继续过年了。 “这过年啊，一定要讲究的，年过不好，后面这一年都会不得劲的！”赵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红包：“来，没结婚的，一人一个！” 就连陆振轩都拿到红包。 赵姐亲手做的红包，里面是一块钱。 “赵姐，你是富婆啊，一块钱哪！”虎子他们都高兴坏了。 “嘿，瞧你那样儿！”赵姐笑呵呵的看着陆振轩，道：“振轩，姐都给你二十年红包了，你啥时候能不拿姐的红包啊？” 赵姐的丈夫是陆振轩妈妈的学生，从他们结婚起，陆振轩每年过年都能拿赵姐的红包，这一拿，都二十年了。 “嗯，那得看赵姐本事，你什么时候帮我解决了终身大事，我就不拿了。”陆振轩看着手里的红包，说道。 程刚和余美珍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一起看向楚瑶。 却见楚瑶将红包放好，抬头看着大家一笑，拿起筷子：“吃饭吧，我肚子都饿啦！” “嗯，吃饭吃饭！”赵姐立刻招呼大家。 这个年夜饭有点儿晚，大家其实都饿了，随着赵姐一声令下，大家都起身来，端起茶缸子，互相祝贺春节快乐。 茶缸子里是西北特色的米酒，有些辛辣，喝的楚瑶小眉头都拧起来了。 “哈哈哈哈，楚瑶不会喝酒啊！”虎子他们都笑了起来。 “好辣！”楚瑶龇牙。 “吃点儿清凉的顺一顺，不能喝就别喝了，给我！”陆振轩把楚瑶茶缸子里的酒倒在了自己的缸子里，之后他起身，舀了水把杯子冲了一下，这才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够体贴的啊！”余美珍踢了一下楚瑶，说道。 “谢谢！”楚瑶抬头，迎面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她的心尖儿微微的动了动，随后她抓过杯子，道谢。 恍若小小的火苗正要燃起，就被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去了。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打牌，贴纸条。 程刚被贴了满脸的纸条，被余美珍嫌弃的不得了。 陈主任一家子来了，村长家的两个儿子也跑过来玩，村里有些年轻人都跑了出来。 这个知青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大家聊着愉快的事情，说着自己奇特的见闻，喝着茶，嗑着瓜子，放松，惬意。 楚瑶也被拉着打牌，她和余美珍、程刚还有陆振轩组成一桌。 陈主任和他爱人一起在旁边坐着围观。 “我瞅着振轩总是给楚瑶喂牌呢？”赵姐在陆振轩一侧坐着看，她朝着牌桌上看了看，说道。 “没有啊，我会打的，赵姐，我才不要他喂牌给我！”楚瑶嘟嘴，说道。 陆振轩一笑，打出一把牌来，直接把楚瑶的牌给压住了。 楚瑶输了，她凑过脸去让陆振轩贴纸条。 陆振轩手里拿着纸条，看着煤油灯映照下那张娇俏粉嫩的脸，他吞了一下口水，稳住自己的心神，将纸条贴在了楚瑶的脑门上。 等到一圈打下来，楚瑶和余美珍还有程刚的脸上都贴了不少纸条，只有陆振轩依旧稳稳地。 “我说队长，你有缺点吗？”程刚掀开满脑门的纸条，问道。 “嗯？”陆振轩转头看着程刚。 “你长得帅，身材好，家境好，智商还高，打牌都这么厉害，还有你不行的吗？”程刚撇嘴。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陆振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程刚点头。 一直到深夜，大家才散了去，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这一夜，最难熬是江源。 他回去之后，半夜里就开始浑身疼痛，他痛的满床打滚，痛到呕吐。 而隔壁房间的谩骂声总时不时的传来，江德海怒吼着让他去端屎端尿。 “你个老不死的，你去死好了！”江源被骂的受不了了，他眼睛通红的冲过去，伸出双手死死的压住了江德海的脖子。 “咳咳咳……”江德海挣扎着，他不断抓挠着儿子的胳膊。 “嘭！” 好半天，江德海终于摸到了平时用来敲床边的棍子，狠狠的一棍子砸在江源头上，他这才松了手。 “老子打死你！”江德海的棍子朝着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的江源身上砸去。 第59章 套圈:你要什么，给你什么 大年初一的一早。 外面天气晴朗，下了一夜的雪，到了早晨已经堆积起来很高了。 余美珍起床把煤球炉子打开，屋子里顿时更暖和了许多。 之后她又将馒头和昨晚剩下的一些菜放在铝制饭盒里面，把饭盒放在炉子上蒸着。 “小懒猫，起床了！”余美珍过去拍了一下楚瑶。 楚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看着余美珍，道：“哎，美珍姐，你真是太好了！” “是不是觉得我才是最佳男友？”余美珍笑着打了热水洗漱着，问道。 “嗯，你比男友好！”楚瑶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边说道：“可惜了，我是打不过程刚的！” “你说什么呢？”余美珍的脸瞬间通红。 “哎呀，我们美珍姐竟然也会脸红！”楚瑶撇嘴，走到余美珍面前，道：“果然，爱情能养人，美珍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瑶瑶！你真是越来越坏了！”余美珍立刻伸手挠楚瑶的痒痒。 两个女孩在屋子里笑闹着，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外面。 陆振轩穿着军大衣，怀中捂着一个饭盒，饭盒里面是大肉包子，他刚走到楚瑶他们宿舍房间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笑声，他的唇角也抑制不住的扬了一个弧度。 抬手敲门，递上饭盒。 “肉包子，程刚才从医院那边的食堂带回来的。”陆振轩说道。 “刚子人呢？”余美珍看了一眼外面，问道。 “他有事儿回单位去了。”陆振轩说道。 “刚子对美珍姐真好啊，要回单位了还去拿两个大肉包送来，美珍姐你真是幸福哦！”楚瑶忍不住在一旁打趣。 “哎呀，瑶瑶，这一大早的总是笑话我。”余美珍不好意思了，耿直的女孩这一天满脸都是甜蜜温柔的模样。 倒是陆振轩，陪着楚瑶和余美珍去陈主任家拜年，一路走过去，看着楚瑶在前面和余美珍走着，他觉得，他和楚瑶中间，好像始终隔着一些什么。 是楚瑶的疏离，让陆振轩不知道怎么伸出手去。 “陆队长真是用心了，这大过年的都在知青点守着。”陈主任说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陆振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主任的爱人刘梅看了一眼楚瑶，却见楚瑶好像并没有听到的一样，这让她无奈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陈主任三个儿子，老大陈金锁已经有对象了，年初一带着礼物见未来老丈人去了，再过几个月就准备给他们结婚，老二陈银锁在省城部队当兵没回来，只有过了年刚二十岁的陈玉锁在家。 “瑶瑶姐，下午去镇上玩吧，去年过年我就套圈套了一个瓷娃娃回来的呢！”陈玉锁热情邀约楚瑶。 “对啊，你们年轻人下午都去玩玩，瑶瑶，这大过年的就别学习了，好好放松两天。”刘梅立刻说道。 “好，那我们下午一起去镇上。”楚瑶点头。 她是该放松一下了，这几个月，她真的非常疲惫，重生而来，面对那样一个烂人家，她恼怒，憎恨，反击，她但愿，那些烂人不要再来骚扰她，不要再来挑战她的底线了。 “陆队长呢？下午有空吗？”余美珍问陆振轩。 “嗯，我可以陪你们去一趟。”陆振轩看了一眼楚瑶，道：“镇上人多。” 不安全！ 在陈主任家里吃过午饭，几个年轻人便相约走出了村子。 出了村，走过黄土岗子，再朝着山外走出去，走大约一个半小时，便是清水镇。 这一路上，余美珍走在楚瑶旁边，陈玉锁走在楚瑶的另一边，倒是陆振轩，走在三人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玉锁，你最近驾驶照考完了吗？”余美珍问道。 “过了年三月份还有一次考试，最后一门结束了，我就拿驾照了。”陈玉锁看着楚瑶，道：“瑶瑶姐，等我拿了驾照，我就开着车来接你。” “你那是开大客车，用来运送客人的，接我干嘛？”楚瑶笑着道：“公车私用，还没开始上班，就要犯错误啦！” “我们有磨合期，可以开车出去练习的，瑶瑶姐，我到时候开车带你上省城去玩。”陈玉锁立刻说道。 “还是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别有私心。”楚瑶斜睨了一眼陈玉锁，道：“要是你犯错误了，我可不好跟陈主任交代。” “知道啦！”陈玉锁撇嘴，还是暗自决定，到时候要开车接楚瑶出去玩。 陆振轩走在后面，盯着陈玉锁的背影看着，眉头拧了起来。 镇上，余美珍落后几步，凑近陆振轩，她清了清嗓子，道：“有些人要抓紧了，这不兴等的，等着等着，说不定就被挖了墙角了！” 镇上果然热闹，卖各种蒸糕馒头的，卖苹果和柿子干的，还有套圈的，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 陈玉锁买了一袋子瓜子，一包糖果，楚瑶只是剥了一枚糖果在嘴里，跟着人群走着。 “瑶瑶姐，我们套圈吧，你要什么？”陈玉锁买了五毛钱的圈圈，问楚瑶。 “那边那个瓷娃娃好可爱，你能套到那个吗？”楚瑶指着角落里的瓷娃娃说道。 陈玉锁丢出去几个圈，都跑偏了，这让他急的脸都红了。 “没事的，套不中就算了。”楚瑶看着陈玉锁的模样，安慰他：“这个本来就很难套中的！” 一个圈圈滚到了瓷娃娃旁边，直接扣住了瓷娃娃。 楚瑶转头，便见着陆振轩手里捏着一把竹圈圈。 “还喜欢什么？”陆振轩问道。 “好像都挺喜欢的！”楚瑶看着地上的小玩意儿，笑着说道。 “好！”陆振轩当了真，他抬手，一个一个丢出去，地上的玩意儿一个一个被套住。 “哇，厉害！” “哎呦，高手！” “这人好面熟啊，长得真好看！” 四周围原本哪怕是路过的群众也都停下了脚步，陆振轩每套一个，他们就要惊呼一声。 “哎，这个，这个，你停一下！”摊主不乐意了，他走到陆振轩面前，道：“是这圈子不能这样套的！” “哦，那你要换个玩法？”陆振轩看着摊主，问道。 “远一点，这太近了，你胳膊长腿长的！”摊主站在陆振轩面前，被他的气势震慑，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说道。 “陆振轩！”楚瑶扯了一下陆振轩的衣角，提醒他。 “你还喜欢什么？”陆振轩低头，问道。 人多，楚瑶被挤的和他挨得很近，陆振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第60章 报应 楚瑶看着地上的小物件，摇头：“也就那边还有一对小娃娃可爱一些，其余的好像没什么好的了。” “哎，这位同志，你要过来，往这边来，那个小福娃娃很贵的，所以，要远一些！”摊主瞧着楚瑶抬手指着远处的福娃娃，他立刻过去把福娃娃给挪的更远了一些。 这边，围观的人更多了许多。 “这能行吗？太远了，那个圈是细竹子的，轻飘飘的，根本套不着！” “要不然这些摊主靠什么赚钱啊，这些圈圈都有讲究的，根本不会让你套中！” 陆振轩低头看了楚瑶一眼。 楚瑶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笃信他会成功的神色。 陆振轩比摊主画的线还要往外面退出去一些距离。 抬手，圈子落下，稳稳地套住了那福娃娃。 “我，你……”摊主直接愣在原地。 “哇哦，太厉害了，这，这是什么人啊？” “这气质好像是当兵的！” “是边防那边的……我怎么看着像是那个……” “老板，福娃娃给我！”楚瑶伸出手去。 “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摊主有些恼怒的说道。 “倒也不是，就是想要那一对福娃娃！”楚瑶的手伸着，满脸可爱的笑容，倒是让那满脸横肉的摊主不好意思了。 “我来取！”陈玉锁立刻跑进去，拿了那一对福娃娃出来，道：“好了，我们走了，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楚瑶和陆振轩他们几个人挤出人群走远了去。 “哎，大头，平时看你挺嚣张的啊，也是这街上混的，怎么，这一次吃瘪了吧！” “你们没觉得那年轻人不好惹么，绝对是边防的军官，气质那么好，还长得好看……不会是西北狼吧？” “哎，还真是，只是今天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戴了帽子，没大认出来！” 本来还骂骂咧咧的摊主一听说套圈的是西北狼，他立刻起身来，开始忙自己的了。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人家西北狼，套我几个小玩意儿怎么了？回头他要是结婚，我高低得送两套瓷娃娃给他！” “就是了，西北狼出手，还有套不中的？这要是旁边那女的都想要……咦，不是说西北狼不仅女色么？怎么他谈对象了？” 大年初一，关于西北狼谈对象的事儿，一下子传出了好多版本。 好多小姑娘在过年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了，虽然她们也永远没有机会得到西北狼的另眼相待。 但是，如果西北狼一直单身，她们还是可以悄悄的做一场梦的。 如今，梦破灭了。 几人到了傍晚才往回走，陈玉锁手里拎着好多东西，吃的，玩的。 楚瑶抱着一对瓷娃娃，余美珍买了毛线，说要给程刚织围脖，当时余美珍让楚瑶也买的，不过，楚瑶觉得织围脖太浪费时间，她没有买。 回村的路上，陆振轩沉默的走着，倒是陈玉锁，和楚瑶一路走一路说，很开心。 从村外回知青点，肯定会路过江家。 紧闭的院子门，死气沉沉的，江家甚至连院门上都没有贴春联。 在家家户户都飘扬着红彤彤春联的中间，显着分外的灰败。 “哼！”余美珍走过江家门口，轻哼一声。 几个人快步走过去，都没有听到院子里面那个房间里压抑的哭声。 “太痛了，太痛了！” 江源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他怕被人看到，连哭都不敢大声。 这是因为，他的身上出现了好多好多的病毒疱疹，疱疹很快破裂，随之带来的是皮肉的痛和身上因为发高烧恶寒导致的骨骼酸痛。 江源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针在戳着。 鼠疫！ 他猜测自己是得了鼠疫了，毕竟，才过去一晚上，他就发作的这么快，不是鼠疫还能是什么？ “楚瑶，我恨你，是你，都是你！”江源咬着被子沙哑着嗓子低声吼道。 “江源，江源，老子饿了，你死哪里去了？”隔壁房间里传来怒吼声。 昨晚一场殴打，最终是以江源放手，脑袋被砸出好几个包，身上被老头的指甲抓破许多地方，江源仓皇跑出去为结局。 “咚咚咚！” 江德海手里的棍子使劲敲打着床边。 然而，儿子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江德海恼怒的直接从床上翻滚下地，爬着来到了儿子的房门口。 “逆子，逆子，畜生，你给我开门，开门啊！”江德海使劲砸着门框。 就在他的手都要拍烂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和奇怪的臭味，还有发霉腐烂的味道。 江德海抬头，就见着儿子满眼血红，满脸都是破溃的皮肤，以及干裂的嘴唇和脑袋上的好几个肿胀的鼓包。 “啊啊啊，你，你这是得什么病了？”江德海下的往后滚出去一些距离，他躺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儿子，整个人都是惊愕的。 “鼠疫，你抓了我，手指甲有血，难道你没有被感染吗？”江源看着父亲，满眼厌恶。 江德海抬手，看着黑乎乎的指甲缝，虽然他的手背上并没有任何不适，但是，沉默了会儿，他赶紧转身往外面爬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江德海爬到院子门口，他用力拽开院子的门，朝着外面大喊着。 江源本来想去阻扰的，但是，他一脚跨出房门，却突然间天天旋地转的，他的身子不由得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楚瑶和余美珍他们又被陈主任家喊去吃饭了，有村民匆匆跑过来大喊着：“陈主任，快去看看吧，江家那两父子都中毒了，病毒啊！” “鼠疫吗？”陈主任立刻站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楚瑶和陆振轩他们，道：“振轩，你务必要让昨天在知青点的官兵同志们都注意些，先隔离起来！” “嗯，我现在就回去！”陆振轩也一脸严肃，他昨天晚上就叮嘱过了虎子他们，让他们回去之后注意彻底消毒洗澡，所有的衣服都单独浸泡清洗。 江源和江德海被送去了军区医院，重点隔离。 磨盘屯出鼠疫了，这让整个村子的村民都紧张了起来。 “家家户户重新大扫除，消毒，所有吃的东西都要检查！”村长在大队部对着话筒喊话。 “都是那江源，江家这狗东西，真是该死，还不如在县城里头被打死了算！” “要是他们再回来，我非得去揍他们一顿！” 第61章 痛吗?比起上辈子她的遭受，这点痛算什么 这个年，大家都没有过好。 陆振轩回部队去了，楚瑶和余美珍则是帮着村民们一起整理仓库，分拣粮食作物，同时，对每家每户进行室内外检查和身体症状检测。 每天早晚都要给他们测量体温，询问他们的身体状况，大家都疲惫不堪。 也幸好，到了大年初五，从军区医院传来消息，经过一系列全面的检测，江源并不是鼠疫，他患的是病毒性疱疹。 这疱疹不会死人，也没有传染性，但是，会让人痛不欲生。 据说，在医院的几天里，江源整天都是喊疼，止疼针对这种病毒都没有用。 楚瑶听到来送东西的虎子说起这事儿，她只是淡然一笑。 痛吗？ 上辈子，她身上的皮肉尽数溃烂，眼珠子都从眼窝里掉出来，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着。 渣男现在所遭受的痛，和她上辈子比起来，也不过尔尔啊！ “我不管他是什么疱疹还是啥，就冲着这个年好好的被他搅合的累死了，我就想弄死他！” “真是的，本来好好的能舒舒服服过个年，非得被他们这么折腾，这江家是人人都中邪了吗？” 村民们得知不是鼠疫，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抱怨声并没有消散。 过年本来应该快乐的，但是他们却忙碌的几乎是把整个村子都重新洗刷了一遍，翻新了一遍。 “过了年，小学都搬迁去镇上了，仓库依旧用来囤积粮食。”村长找到楚瑶，道：“村镇医务点的老刘身体不好，过段时间要去县城动手术，说是之后就在县城养着了，不回来了，楚瑶，你不是之前跟你妈妈学过医疗知识么，你能不能暂时在医务点去做个赤脚医生？” “好，我服从安排，谢谢村长。”楚瑶对村长表示感谢。 那样的话，她会有很多时间用来学习，说起来，过年妈妈从海城寄过来的香烟和腊肉还是管用的。 正月十五，该干活的干活，孩子们该上学的也都去学校报名了。 江源从医院里回来，欠了一百五十块钱的医药费，村里帮忙垫付了，村长让他签了字。 “好好做事，不要总是想一些歪七歪八的，伺候好你爸，这是你作为儿子应该做的。”村长训斥江源。 骨瘦如柴，脊背弓着的江源并没有多说话，他只是默默的低头，在借据上签了字。 江源走后，村长和陈主任说：“你说，他这是知错了吗？” 陈主任摇头：“有些人是从根子里坏的，如果他不知悔改，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好！” “哎！” 两个大男人站在大队部院子里的枣树下面，同时发出了叹气声。 真是不消停啊，村里的所有荣誉都没有了，还被外村传说他们村里有鼠疫。 所谓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村长江望这几天是天天往镇上跑，去隔壁村子跟他们开会解释，告诉大家，磨盘屯的江源只是病毒疱疹，不是鼠疫。 然而，很多人看到磨盘屯的，依旧会避之三舍。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见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开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门口。 车门打开，刘玉婷从车上下来。 “咦！”村长江望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陈主任。 这女人，之前不是传说被丈夫暴打拖走的么，怎么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陈主任掐灭烟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道：“刘玉婷，你怎么回来了？” “陈主任，我是来找村长，让村长去劝劝我那两个嫂子的，让她们别跟我大哥二哥离婚。”刘玉婷说道。 小汽车很炸眼，所以，很多村民也都过来探头探脑的看着。 “我让我们家阿伟在省城给找了工作，给我两个哥哥开的工资都不低，他们只要肯干，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我两个嫂子就是想不开，我也没辙了，只能来求村长。”刘玉婷说着，从手提袋里面掏出一条烟递到村长面前：“过年我和阿伟去首都旅游了，没来得及回来，村长，这是孝敬您的。” “三丫，你把烟拿回去，关于你那两个嫂子的问题，这个……我回头想想办法吧，这日子是小夫妻两过的，如果他们真的过不到一起，这个谁劝都没有用。”江望看了一眼香烟，随后道：“让老大和老二也各自带着些东西去丈母娘家里好好赔罪，这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能好好的，就安稳着过！” “村长，这可不是贿赂，这就是我和阿伟去首都回来，给你带的礼物。”刘玉婷继续把香烟往村长手里送。 “不用，拿回去吧。”村长摇头，随后他转身往办公室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我和陈主任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那陈主任……”刘玉婷看着陈主任。 陈主任歪着脑袋看向外面，喊了一声：“楚瑶，快过来，我和村长等你半天了。” “来了！”楚瑶刚把村口的医务室给收拾好了，就匆匆赶了过来。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小汽车。 确实，在这磨盘屯，小汽车还是个新鲜玩意儿。 楚瑶知道，这村里能够有这样的小汽车的，大概只有刘玉婷的丈夫盛伟。 不过，小汽车旁边的并不是盛伟，而是一个年轻的司机。 楚瑶站在一边看了会儿院子里的动静，听见陈主任喊她，她才跑进去。 刘玉婷的精神抖擞是楚瑶没有想到的，她大概能猜到，刘玉婷肯定有别的办法，让自己如此完好无损。 “楚瑶！”刘玉婷转身看着楚瑶，半晌，才点头：“很好，有点儿手段，江源被你害得挺惨的！” “江源的惨，有你的功劳，至于我……只是反击，你说错话了，刘玉婷同志！”楚瑶看着刘玉婷，一字一顿说完，转头对陈主任道：“主任，我刚收拾好了医务室，来给你和村长汇报一下，我们接下来需要采购的一些必须药品。” “好！”陈主任点头，他侧过头对刘玉婷道：“刘玉婷同志，关于你两位哥哥的事情，我想，你可以先回去做一些准备工作。” 说完，陈主任招呼了楚瑶进了办公室。 “楚瑶！”刘玉婷站在枣树下，牙冠紧紧咬着，半晌，她转身朝着小汽车走去，看到村民围观，她一挥手，道：“有什么好看的！” “哎呦，三丫，你这胳膊上怎么都是乌青啊？”有人眼神犀利看到了刘玉婷的手腕，道：“被绑的？啧！” 第62章 她就知道，渣男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等到楚瑶忙完了，听说，刘玉婷去了一趟江家。 “她怎么还敢把江源给接走了呢？这刘家三丫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啊！” “我觉着没好事，这半年里，江家落魄成这样，和楚瑶关系很大，这要是再闹腾起来，还真是有好戏看了。” “楚瑶，你小心一些啊！”有人好心提醒楚瑶：“那江家江德海年轻的时候坏得很，他都偷偷倒卖过几个外面骗来的姑娘的，后来因为赌博被打断了腿，要不然，他坏起来，没人能比，那江源我瞅着骨子里像他！”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楚瑶点头。 “邪不压正，这些人如果乱来，肯定会收到惩罚的！”陈主任走在楚瑶后面不远处，听到群众的声音，他立刻说道。 楚瑶一笑，跟陈主任告别之后，回宿舍去了。 邪不压正吗？！ 她是不信的。 上辈子，渣男用三十块钱欺骗了她十年，她那么辛苦的支撑着那个家，任由着李翠娥那个恶毒的老太婆的磋磨，她甚至卖血救江德海，最后呢…… 邪不压正了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 回到宿舍，余美珍还没有回来。 最近，她总是跑去陈主任家学习织毛衣，余美珍和程刚真的就恋爱了。 “瑶瑶，你看，这条围巾好看吗？”余美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灰色的围巾，道：“今天最后收针，我去找的阿梅婶，收完了才回来的。” “我说好看不算，得程刚说好看呀！”楚瑶逗余美珍。 “瑶瑶，我问你个事儿。”余美珍叠好围巾，转身走到楚瑶的书桌面前，她拖过凳子，很认真的道：“你，真的不喜欢陆振轩？” 楚瑶看着余美珍，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她不想喜欢，不要去喜欢。 这才几个月，她怎么可能忘得掉上辈子的痛，那一场婚姻，让她的余生那么痛苦，现在想起来，浑身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还充斥着痛感的！ 外面，正走到门口的陆振轩耳力极好，屋内，余美珍的声音入耳，他抬起来的手一直没有动。 “瑶瑶，为什么呢？”余美珍又问。 “美珍姐，咱们吃饭去吧。”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楚瑶站起身来取饭盒。 余美珍无奈的取了饭盒，打开门，瞬间惊呼：“完蛋！” 门口放着一个布袋子，上面写着：“精白挂面！” 楚瑶之前胃不太好，那几个月在江家生活，吃不好，休息不好，落下了胃病。 陆振轩当时就提过，说是胃不好就多吃一些清淡的，比如白水煮面条之类的，打一个鸡蛋里面，吃一段时间可以养养胃。 所以，门口这一袋子挂面旁边，还有一小篮子鸡蛋，鸡蛋用草木灰垫着，看样子是从远处带来的。 “他人呢？”楚瑶看到东西，也知道陆振轩来过了，她赶紧跑去大门外面，却见军绿色小皮卡车出了村，她深吸一口气，走回来，道：“别看了，拿进去吧，回头再给他钱。” “人家这是送来给你的，你谢谢人家就行了。”余美珍无语的道：“车子声音，是不是刚走不远？” “嗯，可能有急事吧。”楚瑶说道。 余美珍无奈的用手指点了一下楚瑶的脑门，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我的小瑶瑶，你这……其他时候蛮机灵的，怎么就不开窍呢？” “走啦，去食堂。”楚瑶催促。 “做面条吧，我过来的时候听说食堂吃的是酸白菜烧豆腐，你胃不好，吃了酸白菜会更难受。”余美珍说着，把自己的和楚瑶的饭盒都放起来，她撸起袖子开始做面条了。 陆振轩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楚瑶再没见过陆振轩。 楚瑶学习的更努力，七月份就要考试了，她想着这一次若是能够一下子考上了，便是最好的。 江源被刘玉婷接走，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有那天送刘玉婷回来的司机来了一趟，请了个人来照顾江德海。 据那个照顾江德海的中年男人说，他原本是医院里给有钱人做看护，照顾病人的。 是刘玉婷受伤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刘玉婷找到他，给他十五块钱一个月，专门照顾江德海。 “这刘家三丫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和江源真的在一起了吗？她那个丈夫不行，想借种啊还是别的意图啊，怎么可能容忍啊？”村民们太好奇了，刘玉婷是什么本事，能够养着江源，还能让自己那黑道的丈夫不反对。 医务室倒也不算忙碌，大多是一些头疼脑热的病症，给一些药片，打一针，就完事儿，这给了楚瑶更多的学习时间。 楚瑶每天两点一线，从医务室到自己的宿舍，余美珍晚上来接了回家，白天送到村道路口，日子过的特别平静。 江源造谣的事儿，还是从一个来看病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楚瑶，那江源回来了你知道哇？”中年妇女，号称磨盘屯大喇叭，楚瑶甚至怀疑，她来看病说自己偏头痛都是借口，就是为了来给她传八卦的。 “不知道！”楚瑶摇头，她每天走路都在背书，哪里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哎，这江源啊，一回来就没好事，张嘴就胡说八道，嫂子我都为你不值得！”女人咂嘴，摇头，揉着脑袋，就好像她这偏头痛是为了楚瑶而得的。 楚瑶开了几片止疼片，用茶缸子倒了一些温水，递过去，道：“吃一片，晚上睡觉再吃一片，明天一天三顿，吃完了再看。” “楚瑶，那个……江源说你和他睡过，还打过胎，就是去年江源离开家之前，说要不你怎么愿意搬他家里去呢！”女人接过药片直接丢嘴里吞下，拿了茶缸子，说完话才喝水。 楚瑶捏着药包的手微微一顿，她抬头看着女人。 “哎，楚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跟你说，我可没跟人说，我是听村东头的刘二家的儿媳妇说的，她说，她是听村口那个王麻子说的，还说王麻子……”大喇叭伸出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记得按时吃药！”楚瑶把药包塞在女人手里，叮嘱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去坐回桌子旁边去了。 “楚瑶……”女人见楚瑶竟然神色平静，她喊了一声，最后，讪讪的道了谢，留下三毛钱，走了。 女人走后，楚瑶才紧紧的捏着拳头，紧紧咬着后槽牙：他们又来了，她就知道，渣男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第63章 凶悍的楚瑶 天色已经黑了，余美珍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从地里收工回来顺道拐去村口外的医务室去接楚瑶。 这让楚瑶都有些好奇。 已经从春节她来医务室上班之后，余美珍几乎没有落空过，每天都会来接她的。 两人现在的关系，好的比亲姐妹还要好。 “楚瑶，你快去看看，余美珍和村东的大喇叭打起来的了。”有人跑来大喊着：“大喇叭他们家有两个小子，也凶的很，余美珍没提防，胳膊给刮出血了。” “什么？”楚瑶立刻背着医疗箱子跑出了诊所。 远处的村道旁围了不少人，有吵嚷声传来。 “敢伤我，你找抽呢！”余美珍高声喊道。 “你打我妈，我打你怎么了？哼，说你功夫厉害，也就这样而已！”刚成年的男孩，还有些公鸭嗓子。 “你那是杀人好吗？你那是朝着我打的吗？我告诉你小子，今天如果不是我，小花就要被你打死了，你还不知道错！”余美珍爆喝之下，又是一连串的拳头朝着男孩打过去。 “你放开我儿子，你放开他。”女人扯着大嗓门喊着。 四周围也没有人去拉，一个女人抱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安慰着，女孩正在哭。 “怎么回事？”村长和陈主任也一起赶了过来，陈主任刚把地里的活给重新分配好，回来晚了一些，就瞧着村道上热闹非凡的。 “村长，陈主任，你们都来了啊，我们家小花差点儿被刘老栓的二小子打死，他那个锄头到处砸！”女人抬头看着是村长，立刻把女儿往前面一拉，让村长看女儿外套上的口子：“这就是锄头边边给划的，小花躲得快，不然的话……” “住手！余美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主任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 余美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主任，她才收手站起来，她胳膊上衣服破了，一大片血迹。 “美珍姐！”楚瑶赶紧挤进人群里面来，她不管其他人，只是冲到余美珍面前，赶紧将随身带着的药箱子放地上，取出纱布和酒精来抓着余美珍的胳膊，给她消毒。 “这个男人婆，她要打我，还给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主任……”大喇叭朝着陈主任嚷嚷着。 “闭嘴！”楚瑶转头，一声冷喝，她微微侧头瞪了一眼大喇叭，呵斥道：“你吵到我了。” 大喇叭讪讪的看着了一眼楚瑶，张了张嘴，她发现，她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唬住了，她看了一眼四周围围观的百姓，果然就闭了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一起围着，看着楚瑶。 余美珍的胳膊上伤口不小，需要打破伤风，楚瑶蹲在地上从要箱子里取出药水和针筒，手脚麻利的抽药，之后给余美珍的伤口附近注射。 打完破伤风，之后她又用纱布给余美珍好好的包扎好了，这才站起来，道：“有事儿冲我来，别整天惹我的身边人。” 村长看了一眼陈主任，见着陈主任的嘴角挑了挑，他随后叹了一声气，上前，道：“大喇叭，是不是你这嘴巴没管住？” “我也没说啥啊，也不是我说的啊，是人那江源说的，他说楚瑶和他睡过，都落过胎……”大喇叭翻了个白眼，对楚瑶满是鄙夷。 “你还胡扯！”余美珍又要捏拳头。 “我怎么胡扯了？人江源都说了。”大喇叭将儿子护在身后，挺着胸口又上前。 “啪！” 楚瑶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完了，她甩了甩手臂，嫌弃的道：“脏了我的手！” “你，你，楚瑶！”大喇叭恼怒的跺脚。 “我打死你！”后面，大喇叭的儿子又要上来。 “你再上前一步试试！”余美珍立刻将楚瑶给护在身后。 “美珍姐，没关系的，他要是敢出手，我就叫他牢底坐穿。”楚瑶看着大喇叭，道：“你那么爱护你的儿子，想必，是不想让你儿子身上有污点，让他将来出了社会都会被唾弃，所有的工厂不要他，也当不了兵！” “这，这和当兵进工厂有什么关系？”大喇叭看了一眼两个儿子，眼神晃了晃，突然就有些心虚。 “被关押过，坐过牢的，你觉得能当兵吗？工厂能要吗？”楚瑶冷嗤一声，道：“我做过什么，我的清白我做主，至于你们，嘴巴都给我闭住了，祸从口出不懂吗？江家母女俩的下场还不够给你们做榜样是吗？” 楚瑶说完，拉着余美珍，转身跟村长和陈主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后面，村长清了清嗓子，呵斥道：“都听见了吧？没影子的事情，胡说八道个什么？那江源家里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怎么能信？别给我再闹幺蛾子了，不然的话，村里都要给你记过，减工分！” “嗯，知青点的知青也要注意了，不要瞎传话啊，影响集体生产生活，减工分的事情，我也是做得出来的。”陈主任也给一众知青下达了命令。 村长又看着江小花，道：“小花的衣裳，刘老栓家的，你们给陪了，买一件衣裳给小花！” “我，我不买！”大喇叭小声嘟囔。 “不买，就从你的工分账上扣！”村长呵斥道。 大家都缩了缩脖子，平时吵闹打架都没有用，只有这种实打实的利益，才能让他们知道后果。 回去的路上，余美珍转头看着楚瑶，满意的笑着点头：“哎呦，咱们小兔子这是开始厉害起来了？” “我说过的啊，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们在保护我，在帮我，我如果再不学会反击，那岂不是个废物？”楚瑶轻轻拖着余美珍的胳膊，道：“不管是陈主任还是你，总是为了我受伤，我很过意不去的。” “这伤是我自己弄的，瞎说什么呢。”余美珍转身站定，她抬手拍着楚瑶的肩膀，道：“我就是个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再说了，咱们是朋友，我愿意为你受伤！” “美珍姐，你太好了！”楚瑶伸出手撞进余美珍的怀中：“哎，要不我跟刚子抢一下，把你抢过来，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好了！” “我看行！”余美珍笑呵呵的道：“不过，怕有些人不愿意哦！” “我愿意的，就是怕人刚子会打死我！”楚瑶正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她转头，就看到身形笔挺的两个男人站在后面不远，就这么看着她们这搂搂抱抱的。 第64章 魂跟着跑了 “咳咳，楚瑶，你这可不对啊，你不能跟我抢人的啊！”程刚笑呵呵的走上来，手里拎着一大袋子东西。 楚瑶从余美珍的怀里出来，转头看着陆振轩。 她挑唇一笑：“回来啦！” 亲切，自然，仿佛家人出远门，突然回来了一般，带着些微压抑的欣喜，带着久违的激动，却又被那一个笑隐藏。 陆振轩本来是冷着脸的，他想说，他只是顺路给送点儿东西来，马上就走。 他甚至连车都没有开进村子里来。 只是刚才，楚瑶凶悍的呵斥别人的时候，他在人群外面的拐角远远地看着。 村舍的屋角挡住了楚瑶和余美珍等人的视线，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两人。 “可以保护自己了啊！”陆振轩看着楚瑶，轻声说道，声音之中带着些宠溺。 程刚侧头看了一眼自家队长，有些话，他不敢说，怕挨揍。 也不知道是谁，这几个月来，整天凶的不得了，边境都剿灭好几帮子作乱的和偷摸着越境过来的了。 边境附近的一些帮派从过了年之后就没敢动过，听说，往北去好多地方这几个月都没有人收保护费。 都在传说“西北狼”杀疯了！ 据说，那些人都在研究对付“西北狼”的办法，想要抓“西北狼”的软肋。 程刚知道，要想对付他家领导…… 大约把面前这个叫楚瑶的给搞定，这可能是他家领导唯一的软肋，当然，打死他都不会说。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楚瑶点头。 人啊，总是要成长的啊！ 去年那时候，她是刚从他痛苦中醒来，面对的是那样一个难缠又可恶的家庭，江秋菊和李翠娥都被对付了，她也算解气了。 至于江源，她是想着总归要收拾的，她收拾渣男，不还是得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脱离这种生活和这个地方么。 “那我放心了。”陆振轩说道。 “吃面条吗？我回去煮面条给你吃。”楚瑶邀请陆振轩。 “我……”陆振轩想了想，道：“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陆振轩说完，将手里的布袋子递给了楚瑶，之后转身就走。 “哎，队长，你不是……说来知青点食堂吃饭的么。”程刚赶紧喊道。 “你想吃就留下。”陆振轩头都没有回，大步朝着村外走去。 村民们瞧着是陆队长，想跟他打招呼，结果，他们却发现这陆队长一张脸黑沉黑沉的，大家便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这陆队长好久不来，来了又这么气匆匆的走，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啧，我瞅着陆队长就是看上楚瑶了，结果，听到江源和楚瑶都落过胎，他当然生气了，哪个男人能忍啊！” “别瞎说，楚瑶其实还挺好，文文静静的，倒是江家那个，我始终觉着不对劲，他和刘玉婷这不清不楚的，真是让人不懂了。” “都别嚼舌根啊，楚瑶那孩子人品好，懂事乖巧，你们要知道，唾沫星子害人，村长刚说过，要扣工分的！” 人群里，陈主任的爱人刘梅叮嘱大家。 女人们都知道这刘梅的厉害，也知道陈主任和刘梅都喜欢楚瑶，他们自然不敢多议论。 当然，在外面不敢多议论，回到家里那可不见得，关上门，各种添油加醋的说法就多了。 楚瑶没有管那些七嘴八舌的长舌妇，她只是看着陆振轩和后面追着跑的程刚，第一次，心里头有深深的怅惘，心里头闷闷的。 “怎么了，魂跟着跑了吧？”回到宿舍，余美珍瞧着楚瑶，嬉笑着。 “没有呀，我只是觉得他瘦了，应该最近挺辛苦的吧。”楚瑶说道。 “心疼人家呢，就对人家好一些，主动一些，不要人家一伸手，你就往后退，瑶瑶……难得有人真心对我们，我们当以真心回报他们啊！”余美珍说道。 楚瑶摇头：“或许，他……听到了那些污蔑的言论。” “嘿，瑶瑶，你这不自信的，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谁要是再说，我抽他们。”余美珍抡起胳膊说道。 “轻点儿，还有伤呢！”楚瑶赶紧摁住了余美珍的胳膊，她小心的检查了一下伤口，道：“以后躲着些利器，万一感染了，你就要截肢的知道哇！” “心疼啦？心疼就换个人保护你，陆振轩一出手，这十里八乡的我看谁敢动一下。”余美珍昂着脑袋，说道。 “等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搞定了，再说吧。”楚瑶眼神坚定：“就算是要和陆振轩谈恋爱，我也要清清白白的，安安心心的跟他谈，而不是让他来为我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哎呦，瑶瑶，这话可是你说的。”余美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喜悦起来了。 “嗯，我说的。”楚瑶点头。 第二天。 余美珍中午下工的时候打电话去了程刚在部队的值班室。 程刚不在，陆振轩也不在，这让余美珍有些惆怅，她是想跟陆振轩说说，让陆振轩好好等着楚瑶的呢。 从大队部出来，余美珍忍不住叹息：“看来，好事多磨啊！” 尽管有了楚瑶的警告，也有了村长和陈主任以扣工分为惩罚来警告大家不要胡说八道。 但是，关于楚瑶和江源睡过了，楚瑶还打过胎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都传到隔壁村去了。 隔壁村有人甚至故意来磨盘囤这里看病，就是为了看看楚瑶。 “虎子，你们两个队长都不在吗？这真是，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人一看到我就跑，我走过去，他们又能聚在一起继续嚼舌根！”余美珍气急了，她知道边境巡防车子要路过磨盘屯外的山道的，她早早的在那儿等着，看到是虎子，她立刻上去询问陆振轩和程刚的去出。 “这帮子人，真是不闲着。”虎子年轻气盛，他捏着拳头，道：“罪魁祸首还是江源，他在干什么？我去抽他一顿！” “别，别冲动，姐这脾气，要是以往早就抽他了，现在，他每天在家伺候他那狗爹，也不出来，我们总打上门去也不行！”余美珍尽管脾气暴躁，但是绝对不是个无脑的。 第65章 楚瑶的反击 虎子很着急，他立刻想办法联系了程刚，让程刚想办法和队长说。 “队长这两天忙的很，好像总是跑出去，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也没接到别的任务啊！”程刚也非常纳闷。 “哎，这江源欺人太甚了！”虎子说道。 “我来想办法！”程刚说完，挂上电话，他给一个勤务兵留下了一封信，之后便开着车从县城的基地出发回磨盘屯去了。 一路上，程刚开着车，想着事儿，突然他的车猛地一脚刹住。 “嗯？”程刚看着前面上了大巴车的女人，皱眉嘟囔：“眼花了吗？这是秦真真……” 程刚这才想起来，秦真真好像当时是被判了拘留六个月，算算日子，也该出来了。 看着那大巴车，程刚知道，秦真真是要去磨盘屯方向。 于是，他便开着车跟随着。 楚瑶刚给一个小孩子拔了乳牙，正准备休息一下继续拿起书来学习。 一道暗影挡住了门口。 楚瑶抬头，就见着穿一身鹅黄色长裙的秦真真，正冷冷看着她。 “秦真真？”楚瑶这也才想起来，秦真真几天前就该放出来了。 “楚瑶，我出来了。”秦真真走进医务室，她看着楚瑶，眼里带着狠厉，但是嘴角却挑着笑意：“害怕吗？哦，当然，你不会害怕的，因为你有靠山啊！” “看来，拘留所的警察们不行，六个月愣是一点儿都没有把你教育好。”楚瑶手里把玩着刚才给小孩拔牙的钳子，她用棉签沾了酒精边给钳子擦拭，边神情淡淡的说道。 “楚瑶，你害我爸爸被判无期，害我被拘留，你害我们全家，你就没有想过，会遭到报应吗？”秦真真的拳头砸着桌子，吼道。 “是啊，害人终究会遭到报应的，秦真真，你如果及时收手做个人的话，或许以后的日子还能平安度过，如若不然……”楚瑶手里的钳子抓紧了几分力道。 “不然又怎样？楚瑶，你还敢要了我的命啊？”秦真真起身来，她绕过桌子，抬手就朝着楚瑶抓了上来。 这上午正是人人都去上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闲着，秦真真刚才来的时候，故意避开了村民聚集的村道口，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朝着楚瑶伸出手去。 “啪啪！” 随着两道击打的声音，下一刻，就是秦真真的惨呼。 “住手！” 程刚的车开到镇上之后，就停在了镇上，要不然，这军绿的小皮卡车一路朝着磨盘屯过来，太惹眼了。 他是远远地跟着秦真真的，所以，当看着秦真真进了医务室之后，他立刻跟了上来。 本来，程刚是等在外面观察的。 结果，就听着动静不对，他赶紧进来，不过，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只见秦真真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痛得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快来人，出事儿了！”程刚第一反应就是站在医务室门口朝着外面大喊。 不远处正在干活的村民纷纷抬头，就瞧着程刚对着他们挥手，他们赶紧放下东西跑过来。 知青点陈主任一看是医务室，他立刻丢下手里的锄头跑了过来。 “程刚，你别过来！”楚瑶对着喊了人刚要去她旁边的程刚摇头道。 程刚立刻懂了，他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楚瑶，我要杀了你！”秦真真的手掌骨头被敲断，剧痛之下，她爬起来朝着楚瑶扑过去。 陈主任和许多村民都跑了过来，他们冲进院子，陈主任看了一眼程刚，再看屋内。 就瞧着秦真真和楚瑶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秦真真和楚瑶差不多高，只是秦真真壮实许多，而楚瑶要纤细一些。 秦真真张牙舞爪，楚瑶却冷静的抓着秦真真的头发，她丢开手里拔牙的钳子，直接抬手，左右左的几个巴掌抽下来，之后又是一脚，直接将秦真真给踹开了去。 秦真真的身子往后跌倒在门槛上，她扶着腰嗷嗷的喊叫着疼。 “秦真真，你从哪里来的？我们就在前面地里，怎么没看到你？” “从牢里头出来了，是不是还有那个观察期啊？” 虽然这些都是山村中大字不认一个的农民，但是，这几年村长和知青点陈主任他们经常给村民们普法，倒也让他们知道了许多。 “我就是回来报告的，结果，她就……就打我，陈主任，村长，这个你们得给我做主啊，呜呜……”秦真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举起右手，掌心里黑紫色一片，显然有骨头被砸坏了。 “你回来报告的，跑我医务室来？这里和大队部可不是一个方向。”楚瑶整理好衣裳，说道。 余美珍从后面跑来，她扒拉开人群，就看到地上的秦真真，她一脚踹过去，之后赶紧跑去楚瑶面前，上下左右看了看，道：“瑶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美珍姐。”楚瑶摇了摇头。 “秦真真，你在里面关的时间还是少了，我看就得关你一辈子才好。”余美珍说着，撸了袖子就来到秦真真面前，她伸手就要去抓秦真真来再揍一顿。 “行了，余美珍，别冲动！”村长拦住了余美珍，她看着地上的秦真真，道：“前几天村里已经收到挂号信，说是你要回来报道的，怎么才回来？” “我好疼啊，我的手断了，我的身上也疼，你们不是喜欢报警抓人吗？我要报警，把楚瑶给我扎起来，我要她坐牢！”秦真真哭着，喊着。 “哼，行啊，报警啊！”楚瑶冷嗤一声，道：“你刚从里面出来，就跑过来寻衅滋事，我在这医务室里好好的，你闯入行凶，我为了保护自己而出手，你觉得，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 “好了，这一天天的都不得消停了。”陈主任也厉声呵斥道。 他本来就面相严肃凶悍，这一声呵斥之下，就连秦真真都不敢大声哭了。 “可是我的手……”秦真真捂着手臂吸鼻子。 “这我懂，伤筋动骨嘛，我来给你包扎。”余美珍看着秦真真的掌心，道：“我会正骨！” “不，不要！”秦真真立刻爬起来，她抱着胳膊，退到一边墙根，摇头。 第66章 陆队长他不见了 “秦真真同志，我代表磨盘屯大队部，向你发出命令，首先，让余美珍同志帮你把手包扎好，其次，等包扎好了，你需要去大队部报道，明天我会召开一个村委会，对于你的事情给予当众教育批评，你必须到场接受监督，以后好好做人，不要随便惹事。”村长江望瞧着闹哄哄的场景，他上前一步，冷喝一声，道。 “村长，我……我不接受当众教育，我已经在拘留所待了那么多天了，我不要被当众批判！”秦真真哭着道。 她双眼通红，脸色却因为疼痛而煞白，她说话的时候，身子颤抖，若是平时，这模样，一众年轻的男知青和村里那些小伙子一准都要心疼坏了。 但是，如今，这些男知青也只是在人群后面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哪怕是帮她说一句话。 “你犯了错误，伤了人，就要接受批评教育。”村长丝毫不留情的说道。 “村长，你是不是拿了楚瑶的好处？”秦真真泪流满面的质问道。 “秦真真，你还胡说八道！”村长恼怒至极，他一挥手，道：“那我去跟县里面打招呼，不留你在我们村了，让他们送你去高山屯去，去那里好好接受教育！” “不，不要，我不去高山屯！”秦真真立刻拉着村长的衣角，哭着点头：“我接受教育，我接受！” 高山屯，是这西北最高山中的屯子，冬天苦寒，夏天炎热，一年就两个季节。 去了高山屯的人，待时间长了都下不了山，他们的身体内脏会承受不住。 所以，去了高山屯的知青，一辈子大约就留在那儿了。 “行了，散了，都去干活吧，余美珍，楚瑶，你们两帮她把手给包扎一下。”村长吩咐道。 余美珍看着瑟瑟发抖的秦真真，笑着道：“好啊，村长！” “村长，你换个人帮我包扎，我不要她，她会报复我的。”秦真真抱着胳膊摇头。 “你可真是事儿多，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整天就知道算计别人啊！行了，村长，我不给包扎了，你们来吧。”余美珍抱着胳膊在一旁。 “老陈，你来一起。”村长看了一眼旁边还没走的几个知青，随后转头跟陈主任说道。 没一会儿，秦真真痛苦的大喊声传来，那些本来还想围观一会儿的知青纷纷捂着耳朵跑远了去。 因为程刚来了的原因，余美珍和楚瑶提前从医务室回宿舍给程刚做饭去了。 “我学会了扯面，给你做油泼面吃不吃？”余美珍问程刚。 “吃，吃！”程刚立刻点头。 “哎，你们俩这样，我觉得我这宿舍不好回去啊！”路上，楚瑶笑嘻嘻的说道。 “瑶瑶，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程刚说完，歪着脑袋盯着楚瑶，问道：“你，不问问我们家队长吗？” “请问，你们家队长呢？他好吗？”楚瑶问道。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还想找他呢！”程刚说道。 “啪！” 还没等楚瑶一个小白眼翻过去，程刚就被余美珍一巴掌打在胳膊上，他疼的跳到了旁边的小沟里去了。 “疼！”程刚看着站在村道上的余美珍，一米九的大个子满脸委屈：“我真的找不到我们家队长嘛，你打我干什么？” “哼，我还要踹你呢，你不知道陆振轩的行踪，你刚才问了干嘛的？”余美珍凶悍的伸手拎着程刚的耳朵。 “哎哎哎，轻点！”程刚立刻求饶。 “美珍姐！”楚瑶看了一眼四周围，幸好都没人看见，她赶紧摁着余美珍的手臂，道：“别欺负刚子了！” “哼！他是刚才欺负你啊！”余美珍松了手，睨了一眼楚瑶，笑着道：“果然，咱们小兔子发起威来，也是非常厉害的呢，今天对付秦真真的手段，漂亮！” “比起江家来，她才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她更可恶！”楚瑶说道。 “这女人一出来就知道你在医务室，那么精准的避开了村口大家劳动的地方，我看啊，这村子里还是有她接应的人的。”余美珍说道。 “江源最近去过县城。”程刚说道。 余美珍和楚瑶都看着程刚，程刚挠了一下后脑勺，道：“我们队长让人特别关注了江源，所以，他但凡出了村子或者镇上，我们都会知道。” “嗯，不愧是陆振轩！”余美珍一手搂着楚瑶，道：“走，回去做油泼面。” 熬煮好的猪板油，余美珍亲手擀的精白面，撒上一些小腊肉粒，再用热油一泼，香味直飘。 “美珍，你的手真是太巧了！”程刚忍不住夸赞。 “啧，刚子这真是很会啊！”楚瑶洗了一把脸进门，笑着道。 “来，吃吧！”余美珍装了面条坐下，她吃了两口，便跟程刚道：“虎子说跟你联系上了，磨盘屯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不？” “那天就知道的。”程刚点头。 “那，陆振轩这两天什么反应？”余美珍问道。 程刚看了一眼楚瑶，半晌，才道：“队长没反应，他正好要出一个任务……” “啪！” 余美珍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吓了程刚一跳。 “美珍姐！”楚瑶拉着余美珍的手，将筷子给拿起来放她手里，道：“行啦，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注定他追不到媳妇！”余美珍咬牙切齿，对陆振轩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吃过饭，楚瑶还得去医务室上班，余美珍也要下地干活，程刚正好下午要赶回部队去递交材料，所以，他和余美珍把楚瑶送到了医务室之后，便离开了。 “哎，我现在发现了，刚子比那陆振轩还靠谱一些！”余美珍撇嘴，嘟囔完了，她转头看向一边，道：“他们怎么混一块去了？” 不远处，秦真真的一个胳膊吊在脖子上，她正从江源家里出来，一抬头看到余美珍，她立刻低着头转身匆匆朝着另一边跑走了。 楚瑶的眉头拧了拧，她知道，这两人在一起，必定是合谋要一起对付她的。 不过，她正等着呢！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村长江望的声音就通过村子中央是大喇叭传遍了整个磨盘屯。 “开会了开会了，七点钟，开早会，都赶紧起来开会，九点钟开完，准时上工！” 第67章 他们憋了个大招吗? 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来。 知青大院里，开关门的声音，和互相打招呼的声音，打水的声音，刷牙声，干呕声，声声入耳。 楚瑶和余美珍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知青们的声音从楚瑶打开门的那一瞬，停顿了一下，随即，大家便都匆匆洗漱完毕，回宿舍去了。 “都特么有病！”余美珍骂了一句，打水，跟楚瑶分了一半，一起蹲在水井台前洗漱。 楚瑶侧头看了一眼跑走的那些个知青，她的小眉头拧了拧，总觉得，今天就得出点儿事情。 早餐的食堂里，打饭的阿姨看了一眼楚瑶，欲言又止。 “谢谢阿姨！”楚瑶端着饭盒，拿了一个包子，道了谢，转身。 “楚瑶！”阿姨轻轻喊了一声。 “嗯？”楚瑶转头。 “今儿早上没事就别去开会了。”打饭阿姨说道。 “怎么了？”楚瑶好奇的看着阿姨，问道。 “哎，我听说，那个江家的江源要在大会上让你出丑。”打饭阿姨小声道。 后面有人上来了，她也没敢往下仔细说。 她也不过是听说，传来传去的，她都不知道真假。 楚瑶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想看看，江源憋了这么多天，又跟秦真真密谋，到底还能有什么样的花招来。 “没事，谢谢阿姨！”楚瑶道谢，端了饭盒坐到一边吃了起来。 余美珍刚才回宿舍去拿东西，这会儿过来，就瞧着整个食堂里的人都时不时看着楚瑶，这让她很恼火。 “都干什么呢？有病啊，吃个饭的，不盯着你们自己碗里面，看别人干什么？”余美珍呵斥道。 她嗓门大，本来就凶悍，又是多年老知青，所以，不管是老知青还是新知青，都没有敢跟她叫板的。 大家缩了缩脖子，有几个知青甚至都用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楚瑶。 “美珍姐，吃饭吧。”楚瑶拉了拉余美珍的衣角。 余美珍气呼呼的坐下，磨了磨牙，道：“瑶瑶别怕，我倒是要看看，那些垃圾玩意儿能够闹出什么动静来。” “放心吧，垃圾只能去垃圾场，翻不了身的。”楚瑶神情淡淡的说道。 余美珍看着楚瑶，本就大大的眼珠子，瞬间瞪的更大了几分：“可以呀，小瑶瑶，越来越厉害了！” “嗯，我说过的，不能让你们总是保护我呀！”楚瑶说道。 余美珍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走出食堂的一群人，她凑近楚瑶，小声道：“瑶瑶，我总觉得，他们好像不对劲，总是有某种事情似的！” “也许是昨天秦真真和江源合谋了什么吧，昨天晚上我们休息的早，听说，村里有些地方还挺热闹的！”楚瑶转头看了一眼知青点旁边的宿舍，道：“昨天不是村长家的江玉树说，秦真真借住在江源家里了么，不回知青点宿舍了。” “古人诚不欺我，狼狈为奸这词，还真是挺形象的。”楚瑶说完，背着药箱子就出门去大队部门口了。 远远地，大多数村民都赶到了，大家都围坐在一起，有的纳鞋底，有的搓细草绳，有的缝衣裳，总之，现场就没有几个闲着的。 “来了来了！” “嘿，她还挺有脸的啊！” “啧，我想想都刺激，这细皮嫩肉的，还有那颗痣……” “听说那颗痣还是粉红色的呢，啧啧！” 楚瑶走近，听着这些议论，她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差。 她抬头看向人群中间，果然，吊着一只胳膊的秦真真正坐在一群女人中间嗑瓜子，感受到楚瑶的眸光看向她，她只是朝着楚瑶挑唇一笑，咂嘴，摇头，满脸瞧不上的样子。 楚瑶的眼神扫过，在另一边看到了江源，他正缩着脖子坐在人群一角，见楚瑶眼神扫过去，他立刻转过头去垂眸看向地面。 楚瑶走到一边，放下手里的折叠行军椅子坐好，神情专注的看着前面。 余美珍抱着胳膊扫视一圈，许多人本来都窃窃私语的，在看到余美珍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纷纷将脑袋分开，闭上了嘴巴。 “楚瑶，你真的打过胎啊！” 有人碰了一下楚瑶，小声问道。 “需要我给你什么样的解释？”楚瑶转头冷冷道：“我解释了，你信吗？” “你，你要说了，婶子就信，但是……你说你，这都住在人家了，怎么都会发生点什么的吧。”中年女人上下看了一眼楚瑶，道：“咱们可不兴这样的，这回头连残疾老光棍都不会要的！” 楚瑶知道了，这一次，是秦真真联手江源，要彻底毁了她。 若不是之前陆振轩一直在磨盘屯压着，村长又得了她父母送的不少东西，再加上知青点陈主任护着她，不然的话，就江家那一家子放出来的胡说八道的那些事儿，都能让她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过，现在的楚瑶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脑子被浆糊给堵住了的女人了。 上辈子，她为了救陆振轩而对他做了人工呼吸这事儿，她都心怀愧疚，被江源用来羞辱自己。 如今的她，心硬了，坚强了，就这些人，别想能够再伤到她。 “哎呦，要我说，光棍还是要的，人家寡妇不也能嫁人么。”后面一个老婆子说道。 楚瑶转头看着老婆子，还没等她开口，余美珍就将手里的折叠小椅子往那老婆子面前一放：“你早上吃的什么，嘴巴怎么这么臭？你们家几个儿媳妇还没成寡妇吧？成了叫他们都改嫁去！” “你，你，你这诅咒我，你……”那老婆子不敢对余美珍太放肆，她只是颤抖着手指指着余美珍，脸给气的都变成猪肝紫了。 “好了，不要吵了，安静！”村长江望敲了敲话筒，冷喝一声，下面立刻安静，他的眼神扫过人群，道：“今天的大会目的，就是为了教育，教育大家要团结和睦，要互相爱护……” 村长的讲话不算亢长，他说了几句，便将话筒交给了陈主任。 陈主任拿了话筒过来，直接点名：“秦真真，站起来！” 人群全部转头过去，人人都盯着秦真真，这让她的泪水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便是原本在家里都唾弃她的磨盘屯的男人们，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轻的，都纷纷皱眉，转头看向楚瑶的方向，人人的眼里淬了愤怒起来。 第68章 江源，你出手啊，你是死人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去跟龙哥和飞哥他们说我在知青点的苦楚，也不该跟他们说我不喜欢楚瑶。”秦真真哭着说道。 “还在避重就轻吗？”陈主任冷喝一声。 楚瑶转头看着秦真真，她真的觉得，自己重生之前和上辈子，真是蠢的可以，这么大一朵白莲花，她竟然没发现。 “我就是不喜欢楚瑶，所以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说要报复楚瑶，我就告诉他们，楚瑶拿了别人的粮票和布票，让他们去抢了，把楚瑶给带到小巷子里揍一顿，谁知道他们起了坏心思，差点儿就污了楚瑶的清白。”秦真真说到这里，转身对着楚瑶的方向鞠了一躬：“楚瑶，对不起！” 楚瑶冷冷的看着秦真真，她的眼睛从秦真真身上滑到一边江源的方向。 “瑶瑶，别搭理她，我们不接受她的道歉！”余美珍冷哼一声，道。 “秦真真，如果我今天原谅了你，你就能收手不对付我？”楚瑶站起身来，她神色平静的看着秦真真，问道。 余美珍也同时站了起来，她站在楚瑶身后，犹如楚瑶强大的保护神一般，让那些刚才一直在议论，一直用一种不屑又鄙夷的眼神看楚瑶的村民和知青们，纷纷眼神乱转，不敢直视余美珍冷冷的凝视。 “我没有对付过你啊，都是你，一直连累的我，你知道吗？”秦真真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笑话！”余美珍冷喝一声：“这话说出来，多不要脸的！” “我，连累你？秦真真，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说说看，我如何连累你了？”楚瑶依旧神情淡淡。 她知道，秦真真从被放出来已经好几天，这几天，她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的。 这个女人不是个胸大无脑的草包，上辈子，秦真真心眼多，擅长算计，能屈能伸，而且，善于利用他人，她如果不是一心痴迷于陆振轩，想必也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啧，这楚瑶比起过年前好像成熟不少啊！” “是啊，那会儿刚跟江德海家闹的时候，好像要单纯又稚嫩许多。” “人嘛，都会成熟的，这丫头经历多了，也就成熟了，也幸好，她没有真的进江德海家门，要不然……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村民们议论纷纷，现场一度闹哄哄的。 “安静，安静！”村长不得不敲着桌子怒喊：“秦真真，你好好说话！” “行，楚瑶，你要答案是吧，我跟你说，是你父母逼着我爸妈让我陪着你下乡来的！”秦真真朝着楚瑶喊道。 “呵，证据呢？”楚瑶看着秦真真，丝毫没有被她激怒，而是淡淡道：“难道不是，你父母为了巴结我爸爸，故意让你来，甚至，还强行要你给我爸妈做干女儿的吗？” “呵，把上赶着谄媚，说成是被逼，真是不要脸了！”余美珍冷喝道。 “我爸爸是楚厂长手下啊，他如果不谄媚的话，我们怎么活？现在他还不是把我们家给毁了！”秦真真说完，大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可笑！”楚瑶转身，绕过村民，一步步朝着秦真真走去。 村长看了一眼陈主任，最终，两个人都没有起身来去阻止。 余美珍紧跟着楚瑶，她用眼神威胁着四周围要起身来想要保护秦真真的男知青。 这些男知青总是这样，之前秦真真说自己是厂长家女儿的时候，他们围在秦真真身边，趋之若鹜，一天天的帮她干活，甚至为她打水洗脸。 结果，秦真真被打脸，犯了事儿，他们却都缩着脑袋，就好像秦真真这个人之前和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如今，秦真真再回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他们一个个又一次对她产生了保护欲。 “都给我坐着！”余美珍瞪了他们一眼，呵斥了一声，这些男人们都缩着脖子从新坐端正了。 “我们家本来条件就不好，我爸爸在棉纺厂里面一直升不上去，我爸爸说是因为没给你们家送礼，所以，每年我们都给你们家送礼，我爸爸还让我一直照顾你，从幼儿园开始，我就要照顾你，帮你背书包，帮你拿吃的喝的，小学也是……” 秦真真越说越凄惨，现场许多人对楚瑶都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满脸鄙夷了。 “美珍姐，让她暂时闭会儿嘴巴！”楚瑶转头对余美珍说道。 “好！”余美珍点头，撸袖子。 只是这一个动作，秦真真便捂着嘴巴，不吭声，但是眼泪却依旧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嗯，从小你就比我会哭，幼儿园，我每天都会带一书包吃的，你每天都要拿走我的书包，把我的吃的都给拿走，我不给你，你就哭，多委屈的！”楚瑶说道。 “呃……” 四周围的村民纷纷抽了抽嘴角，他们想了想，好像……这两年来，秦真真确实从楚瑶那儿拿了不少吃的喝的，甚至身上穿的也都是楚瑶家里寄过来的。 之前他们都听秦真真说，是楚瑶父母为了巴结她，才给她寄的，现在想来，她从小就坑骗楚瑶，也不是不可能。 “小学，你二年级就留级，却说是为了等我一起上二年级，可笑吗？”楚瑶看着秦真真，道：“你每天一早就跑我家去，难道不是因为你妈妈在外面打麻将打一夜不回，你晚饭早饭都吃不着，去我家吃早饭的吗？我妈妈可怜你，让我外婆每天都给你准备一大份的包子油条，你哪次不是吃光了的！” “你，你胡说，我，我没有那样，我不记得了！”秦真真被一步步逼近的楚瑶的气势震慑，她慢慢往后退着。 然而，她的后面都是村民，大家都带着小板凳坐着了，她没有对方退。 这让秦真真很崩溃，她看向江源，喊道：“江源，你是死人吗？你昨天说的什么？” “呵，你昨天从医务室出去，直接去了江家，想必是密谋了一夜，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密谋些什么出来！”楚瑶冷冷道。 第69章 怒砸渣男 “楚瑶，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突然要搬出我家，突然就开始对付我妈和我妹妹，她们纵然有错，但是，你本来是可以嫁入我们家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江源站起来，他的手捏成了拳头，朝着楚瑶冷声吼着。 “答案还用我再重复一遍，来戳穿你的虚伪吗？”楚瑶看着这男人，真觉得恶心极了，她冷冷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我想说，去年，你和我都同过房了，你都为我打过胎了，你……”江源说这话的时候，他盯着楚瑶，越说便越来劲了：“你之前不承认，非得说是我和我妈他们污蔑你，但是，为了你不去祸害其他男同志，我还是要说的，楚瑶，你左边胸口有一个粉色的胎记，月牙形的，我就特别喜欢你的胎记，还有，你的右边大腿上，有一条伤疤，在大腿外侧……” “哦呦，这还是真的啊！” “啧啧，这楚瑶，看着就白嫩，估计床上的滋味……” “倒是便宜江源这小子了，守了那么多年，还真是吃着好的了。” 许多男人，不管是年纪轻的还是老的，都两三个一群，小声议论了起来，他们满脸放光，满眼看向楚瑶的模样，真真儿得像是要透过她的衣服把她看光了似的。 女人们则是对着楚瑶摇头又撇嘴，甚至有的女人对着楚瑶的方向啐了一口。 “呸，说起来，就是不要脸！” “城里来的，就是浪荡，啧，闹腾了这么久，却原来就是有问题的！” “要不然，怎么能搬去江家么，估计是江源走太久了，寂寞难耐了，怕人家江源去找刘玉婷，这才闹腾，结果，就把整个江家都搅和了！”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都给我闭嘴，江源，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余美珍不干了，她恼怒的朝着江源冲了过来。 “美珍姐，冷静！”楚瑶一把拉住了余美珍，她看着抽泣着，但是却抑制不住满眼幸灾乐祸的秦真真，她转回头，对余美珍道：“我来对付！”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陈主任的手重重地拍着桌子，他呵斥道：“江源，这种时候，你说这些做什么？好好一个女孩子，你这是要把人逼上绝路是不是？” “陈主任，我早知道你们偏心了，可是，我们老江家才是这磨盘屯土生土长的啊，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偏袒他，把我家害成这个样子啊！”江源看着陈主任，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开始抹眼泪。 江源前些日子被刘玉婷接走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穿的太气派，但是，比起被刘玉婷接走之前，还是要鲜亮许多。 至少，他的衣服没有补丁。 只是，这衣服稍微有些大了，裤腿好像也是改过的二手裤子。 江源往地上这么一坐，一哭，还挺像那种出门在外回来发现家里变故的伤心人。 但是，村长和陈主任却都恼火了。 “江源，你给我听着，我们是秉公办事！”村长说道。 “李翠娥和江秋菊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在场的群众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们是自己作孽！”陈主任也说道。 “江源，看来，你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污蔑我的清白！”楚瑶看着江源，她咬着牙，捏着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其实，她现在比余美珍更想抽江源，甚至，她还想弄死这个狗玩意儿。 但是，她知道，这是秦真真的计谋，她不能轻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乱了方寸。 “我怎么污蔑你清白了，你住到我家去了，我和你发生了关系，我认了，我是怕你去祸害别的男人！”江源哭着道。 “哼！”楚瑶弯腰，抓起一个木头小凳子直接朝着江源砸了过去。 “嘭！” 小凳子狠狠的砸在江源的脑门上，顿时，他的脑袋鲜血如注落下。 “啊，流血了，要死人了！” “楚瑶，你怎么可以杀人，你这是要砸死他了！” 旁边，不管是村民还是知青，都纷纷让开了些，指着楚瑶嚷嚷起来。 “江源，你转头看一下！”楚瑶快速抬头指着秦真真。 所有人都瞬间转头看向秦真真，果然，秦真真嘴角压制不住的笑容没来得及隐藏，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楚瑶，你，你们……我只是……”秦真真立刻将嘴角挂下，却已经慌乱了起来，她看看楚瑶，又看看大家，最后看向江源，道：“你要杀了江源吗？你这是要坐牢了，这一次，你要坐牢了”！ “放心，他死不了，我是医生，我知道力度和分寸，他只会流点儿血！”楚瑶看着江源，冷冷说道。 “快，用毛巾给摁住！”陈主任其实想责备楚瑶，说好要冷静的，怎么就出手了呢！ 当然，他也知道，楚瑶是为了让在场所有人看到秦真真和江源的合谋，看到他们那丑陋的嘴脸。 可是，不管如何，到底是伤了江源啊！ 只是，看着这小姑娘，他到底也没有忍心责备。 小丫头太不容易了。 陈主任看向自家媳妇，他媳妇从一开始到现在，也一直在楚瑶身边护着，但是，村里妇女嘴巴太毒，人太多了，他媳妇都着急的上火。 “秦真真，这结果你很满意。”楚瑶看着秦真真，说道。 一旁，余美珍倒是抱着胳膊专心看戏了，她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没办法施展拳脚了，她如今只要保护好小丫头就是。 “我没有满意不满意的，楚瑶，我只是觉得，你这半年变化太大了，你肯定是和外面的人谈恋爱了，所以才这么对江源的，你怪我也是因为我当初鼓励你和江源在一起。”秦真真稳定心神，说道。 村民和知青们将几个人围在中间，看着他们对峙。 “你为了将我推入火坑，两年前就开始，借我名义给江源写情书，推着我和江源在一起，给我们制造各种机会，住到江家去，也是你一直劝我，要好好照顾江家老头，你知道我善良孝顺，就一直以这四个字来绑架我，也是，我脑子有坑，才会听你的！”楚瑶说道。 “所以，你搬过去江家了，你和江源在一起了。”秦真真说道。 “搬过去就是在一起了？”楚瑶看着秦真真，神情平静的道：“我说呢，你昨晚住在江家，原来是和江源一整夜……”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江源是清白的，我只是借住在他家，我怕回宿舍会被你们算计。”秦真真立刻解释。 “所以，我搬过去第二天江源就去了省城，三个月没见面，你觉得我和江源同房了，而你，主动跑江源家里去，孤男寡女的，难道没发生什么？”楚瑶问道。 第70章 楚瑶，你敢不敢给人检查你的清白之身 “楚瑶，你一个未婚小姑娘，怎么好说出这些话来？” “就是，楚瑶，你还没结婚呢，这些话可就没脸没皮了！” 好几个中年妇女看着楚瑶，眼里那鄙夷之色从开始开会到此时，就没有消散过。 “楚瑶，注意你的言行！”村长也呵斥了一句。 “村长，主任，我都被他们污蔑为打过胎，又跟这种男人同过房了，我再矜持，我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楚瑶说道。 “嗯，这都没有的事儿，都别给我嚼舌根，江源，你也别给我胡说八道！”陈主任给江源摁着毛巾，呵斥道。 “我头晕，我头晕，这女人，我要让她和我妈和我妹妹一样，坐牢！”江源嚷嚷着。 “秦真真，你从小跟着我长大，我换衣服的时候你经常在我的房间，看到我的胎记，这很简单，美珍姐也看过，不是么！”楚瑶睨了一眼渣男，随后看向秦真真，说道。 “就是啊，我也有胎记啊，在我肚子上，瑶瑶也看过，如果瑶瑶跟人说我跟哪个男的有问题，岂不是也能胡说八道去！”余美珍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大腿的伤怎么来的？”楚瑶看着秦真真，她弯腰拎着凳子，慢慢走去秦真真面前。 “楚瑶，你，你干什么？”秦真真怕了，昨天她的手就是被楚瑶给砸坏的，她知道，楚瑶不再是那个温柔模样的小丫头了，她害怕了。 所以，她才痛定思痛，要在今天这众目睽睽之下对付楚瑶，要不然，她怕自己真不是楚瑶对手了。 “楚瑶，放下凳子。”陈主任喊道。 “赶紧的，余美珍，你给我拉着她一些！”村长立刻说道。 “哦！”余美珍上前，一把拉着秦真真。 “哎，你！”村长看着余美珍，一整个大无语。 “没事！”陈主任小声对村长说了一句，只在村长一个人能听见的范围。 他对楚瑶很熟悉，他知道，楚瑶不会轻易出手的。 打江源，是真的愤怒，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情，所以，她出出气，也算是正常。 对秦真真，楚瑶要出手的话，昨天就会把秦真真打的更惨了，也不至于今天众目睽睽再来更严重的。 “我妈妈给我报了舞蹈班，你也要学习，但是你父母不给你报，你就说去陪我，去接送我，舞蹈老师来了，你为了在舞蹈老师面前表现自己，你故意把我给挤倒在地，我的腿，是被当时地上的一个钩子划伤的。”楚瑶说道。 “原来有些人，从小就坏啊，这长大了也是满身的心眼子。”余美珍撇嘴，摇头。 “不管如何，你和江源住在一起了，楚瑶，你能说的清楚吗？你打胎的事情，我是没有证据，但是，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吗？”秦真真瞧着楚瑶拎着凳子并没有砸下来，她也知道楚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所以，她便嚣张了起来。 “造谣一张嘴！”楚瑶拎着凳子往前去：“辟谣的话，这一凳子砸下去就行了！” “楚瑶，你敢！”秦真真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男知青，她嘴角往下一撇，哭着道：“峰哥，你们就这样看着她欺负我吗？我已经被她欺负的够惨的了！” 楚瑶看了一眼旁边两个知青。 “楚瑶，你放下凳子！”有个知青出来。 “你再说一遍！”余美珍立刻上前伸手推了那人一把：“给我一边儿去，你这么护着她，难不成，她和你有一腿啊！” “我，我才没有！”那叫做王文峰的男知青立刻往一边去了。 他可以私下里和秦真真摸摸手啥的，他可不要光明正大的和这个女人有关系，她都坐过牢了，谁要谁倒霉。 “楚瑶，你这是恼羞成怒！”秦真真咬着牙，道：“我妈妈之前说，怀过孕的女人身上不一样的，你敢让人检查吗？” “秦真真，你懂的可真多啊！”楚瑶看着秦真真，她捏着凳子的手紧了紧。 旁边几个村里的妇女纷纷眼睛亮了。 她们倒是要看看，这楚瑶白嫩的身子，是不是真的被开过苞了。 谁说男人们喜欢看女人白嫩的身子啊，她们也喜欢的啊！ 再说了，这能当个乐子看，多有趣啊，回头八卦起来，可带劲了。 “楚瑶，你敢不敢？”秦真真看着楚瑶，满脸得意之色。 “秦真真！”楚瑶抬手，凳子砸了过去，秦真真抬手抵挡，那原本就被砸坏了的手臂，又一次被砸的剧痛无比，这让她顿时痛的瘫坐在地上。 “啊啊啊，好痛！”秦真真在地上抱着胳膊卷缩成一团。 “楚瑶，你过分了啊！” “哼，自己不检点，还要伤人，村长，陈主任，这一次可不能轻饶了她！” 许多村里的妇女，还有知青点几个看不惯楚瑶和余美珍的知青，纷纷指责楚瑶。 “抓住她，送派出所！”有个叫周兵的老知青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来。 “你试试看！”余美珍上前，也撸着袖子。 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行了，都给我住手！”陈主任呵斥了一声，他来到楚瑶身边，道：“谁敢再乱动试试看！” “陈主任，你们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护着她？”周兵咬着牙，道：“我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这几天我也准备走了，陈主任，我可不怕你如何扣押我，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陈主任秉公执法，做事公正，他为什么这么护着楚瑶，因为他正直！”一道嗓音，低沉醇厚，却穿透力十足，让现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都安静了下来。 “陆，陆队长，西北狼？” “陆队长，你怎么来了？” 众人一看是陆振轩，纷纷打招呼。 陆振轩的眼神扫过一众人，随后落在楚瑶身上。 后面，程刚快步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他上前就问：“楚瑶，你没事吧？” “我没事！”楚瑶看着陆振轩和程刚，莫名的，整个人没那么紧绷，心脏也没有那么拧紧了的感觉了。 “村长，陈主任，我们边境军区这两年内都会执行严格巡视任务，防止有破坏分子和外敌侵入，所以，磨盘屯最近三番五次的发生混乱事件，该彻查一下。”程刚瞧着楚瑶和余美珍真的没事，他立刻上前一步，跟村长和陈主任说道。 “所以，陆队长，你们要管管楚瑶，她打我，我受伤了！”秦真真举着伤痛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的。 “楚瑶，你仔细说说！”陆振轩看着楚瑶，声音轻柔了几分。 第71章 楚瑶暴揍秦真真 “现在是新社会，秦真真你的脑子，看来还停留在封建社会时期啊！”楚瑶看着秦真真，说完，她的眼神又扫过一圈刚才摩拳擦掌要给她检查的女人，道：“哼，不要说我和这渣男没有一点儿关系了，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们来检查！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来证明清白，请问，我是靠你们养活，还是你们给我一口饭吃了？” 一番话，说的那些妇女们纷纷互相看了看，讪讪的别开脸去了。 “呵，我也好奇了，我们就算是跟男人怎么着了，管你们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要浸猪笼啊？”余美珍说话之间，她的眼神扫了一圈刚才一起起哄的知青，道：“说这山沟沟里思想封闭，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就你们，不少人怎么都是从城里来的，怎么，脑子也被这山川的黄沙给堵塞住了？” “总归，她不是个好姑娘。”有个村里的老婆子哼了一声，道：“我们家是不会要这样的女人进门的！” “呵，大妈，你也太高看你们自己了，那边有秤，自己站上去称一称，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楚瑶转头，对老婆子说道。 “你，你个不检点的东西，你个水性杨花……”老婆子被激怒，跳着脚就要怒骂。 “找抽是不是？”余美珍走过去。 “你敢碰我试试！”老婆子一边说，却一边往后躲。 “你这男人婆，敢碰我妈试试！”一旁冲出来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几岁，一个四十多岁的模样，他们挡在了余美珍面前。 “嘭嘭！” 程刚上前直接抬脚就踹，两个男人瞬间倒在地上。 看着身材高大威武的程刚，他们自然知道程刚的身份，所以，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年头，这纷乱无比的边境，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陆振轩看都没有看这两个男人，他转头看着楚瑶，道：“楚瑶清不清白，确实不需要你们来见证，不过，为了不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一个小姑娘，我这几天走访了这西北省和西北省之下的所有的医院和县城之下的卫生所，得到的答案是，楚瑶从未住过院，更没有任何和流产以及生育有关的记录！” 陆振轩的话一出，不单单是整个磨盘屯的村民都愣住了，就连楚瑶和余美珍，都看着他，不可置信。 “陆振轩……”楚瑶轻轻喊了一声。 “这关系一个女孩子的名誉，而若脆弱一些的女孩子，名誉被破坏，对生命亦是威胁，更何况，你们到现在还在逼迫着她！”陆振轩神色冷冷扫过现场所有人，他的手里，是一个录音机，不大，军用的。 村民们纷纷凑近了一些。 这年头，录音机可是稀罕物，比那电视机都稀罕多了，一般家庭可用不起。 录音机里面，是大家都熟悉的声音。 “我保证，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那个楚瑶她不肯和我儿子住一起，她当时拿了钱出来，她跟我们家江源说，要钱，还是要她，要钱的话，就等结婚再同房，她说她会住在我们家，帮我们一起照顾老头，她让江源出门去好好工作，争取多赚钱。” “我哪里知道她是厂长家的闺女啊，我一直以为那个秦真真是厂长家闺女，但是，我们家也瞧不上秦真真那个浪蹄子，这楚瑶，好歹是城里的，我就想，等几年她回城，带上我们家江源。” “江源和刘家三丫的事情我知道，三丫回来，他们在生产队的仓库里面待了很久的，秋菊回来说，看到他们脱裤子了，我没让那死丫头继续说，怕楚瑶知道，但是，江源是被她勾了魂了，非得要去省城打工，他说三丫答应我们，她在县城有一套房子，等回头她在那个男人身上捞够了钱，就和那个男人离婚，和我们江源在一起，县城的房子也给我们，所以……” 陆振轩将录音机搁在了话筒面前，那声音几乎是传遍了整个磨盘屯的角落。 “不，不是我妈说的，不是我妈！”江源要起身来去阻止，然而，程刚面前，他怎么可能动得了分毫。 村长本来想要去阻止一下的，毕竟是他磨盘屯的丑事儿，如今都动了军方的人了，这李翠娥是该死，江源家是该被全村唾弃，甚至可以被赶出去，但是，作为村长，这事儿，也等于在打他的脸啊！ 不过，胳膊上落下一只手来，陈主任摁住了他。 “村长，这事儿，如果不妥善解决好了，后续会更麻烦，那两个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陈主任的眼角瞟了一眼后面，示意江源和秦真真。 “哎！”村长江望其实也不敢太过于得罪了西北狼。 这大西北的山沟沟里，本来是他可一手遮天说了算的，不过，自从这西北狼几年前来了之后，年纪轻轻的，却凶悍又狠厉，所以，他被压制着，再没有敢多冒头过。 如今，这陆振轩又踩在他的脸上，他依旧不敢吭声。 江望非常清楚，这陆振轩的来头非常大，他去县里头开会，但凡提到陆振轩的，那些领导眼神里闪烁的，几乎都是敬畏。 年纪轻轻，就让大家都敬畏，这不单单是陆振轩本人厉害，几年里，剿匪立功无数，更是他背后的实力，怕是更不简单。 “陆振轩，你为了楚瑶，去牢房里面重新提审了李翠娥？”秦真真看着陆振轩，不可置信：“楚瑶她是个破鞋啊，你这么对她用心……” “楚瑶！”陆振轩看着楚瑶。 “嗯！”楚瑶点头，她慢慢走到秦真真面前，边走边撸袖子。 余美珍跟在楚瑶身边，她眼神冷冷的看着秦真真。 “你，你们，楚瑶，你敢众目睽睽打人吗？你就不怕……”秦真真抱着剧痛的胳膊，一步步后退。 “哼，你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让我活了，怎么，我打你一顿还不行了！”楚瑶转头对余美珍道：“美珍姐，你不用帮我！” “村长……陈主任，你们就这样看着吗？”秦真真喊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要跑。 “想跑！”楚瑶快步追过去，直接就把秦真真摁在地上，她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秦真真的脸上，身上。 程刚看向他家队长：“队长……” 第72章 陆振轩，你的家庭背景愿意接纳楚瑶吗? “挺好！”陆振轩深吸一口，又长长地吐出，仿佛是放心了许多，他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西北这边境，时常有外敌来侵扰。 没有外敌的时候，也因为地处偏远，这穷山恶水的，好人少，坏人多。 楚瑶前两年是因为有陈主任的照顾，她也正好和江源谈恋爱了，江家老婆子李翠娥本就不是个好惹的，所以，倒是让她相安无事了两年。 但是，如今的情形，江家要对付她，秦真真要对付她，村里和知青点的许多人都对她虎视眈眈。 一个大城市大厂长的女儿，漂漂亮亮的，就算是不图人，图她一些钱财，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陆振轩太知道人性这东西，看着老老实实好好的人，说不定随时会伸出恶魔之手来。 楚瑶暴揍秦真真，没有人上去将她拉开，也没有人吭声，数百人的现场，竟然在这瞬间一片沉寂。 只有秦真真的呼喊声和楚瑶拳头落到她身上的声音。 秦真真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都要昏死过去了，楚瑶才停手，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身子，之前一直营养不良，身体也虚弱的很。 这半年，她该吃吃该喝喝，余美珍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姐姐，她也会做各种美食来喂养着楚瑶，企图将她喂养的强壮一些。 每天早晨，余美珍锻炼身体也会拉着楚瑶一起，她还会教楚瑶一些基本的格斗拳脚套路。 所以，秦真真尽管也铆足了劲要推开楚瑶，却被楚瑶反锁着手臂，她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楚瑶，行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陈主任上前，呵斥了一声。 楚瑶停手，甩了甩胳膊，好累。 “嗯，总算这半年没白锻炼！”余美珍也非常欣慰，这算是她半个徒弟了，她逼着楚瑶锻炼，也是想着万一自己哪天离开知青点了而楚瑶没有走，至少这丫头能够保护一下自己。 楚瑶被拉起来，秦真真犹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她的脸肿胀的几乎看不出样子来，她的身上衣服也被扯破了不少，许多男知青和村里的男人们纷纷看向那露在外面的皮肤，一个个的眼神光芒灼灼。 “楚瑶，你这样做，如果被人告去县里面，我们……”村长叹了一口气，上前，道：“你必须有个书面的说法，不然的话，这事儿我还是得代表村大队部交给县里知青办去的。” “好，我会给出一个说法。”楚瑶打了半天，也算是解了一些气了，她点头，道：“我不会给村里和知青办惹麻烦的，也希望想找我麻烦的人别来惹我。” 楚瑶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江源，神情冷冽。 “听见没有，渣男人！”余美珍朝着江源呵斥。 “……”江源的脸色铁青，但是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哎，江源，你这衣服是盛伟的吧？最近他的所有煤窑都被监管正在被调查，你怎么还穿上他的衣服了？”程刚看着江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上次我去盛伟办公室，好像看到的就是这一身，他当时穿着呢，是不是衣袖上还有个洞，是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烟头烫的！” 知青王文峰在江源旁边，闻听程刚说话，他赶紧上前抓着江源的胳膊仔细一看：“哈哈哈哈，还真有啊，江源，你怎么还穿人家刘玉婷男人的衣服啊，我就说嘛，这衣服明显大了一圈，啧！” “哎呦，这女人能够共用，衣服还能一起穿，城里人真是会玩！” “那个大老板被监管了？什么意思，是被抓了吗？” “那大款被查了啊，我说呢，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养着江源，啧啧，那男的估计肺都气炸了吧！” 村民们就是这样，墙头草一样。 早晨来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有人心疼江源呢。 这会儿，一个个的就恨不得把江源给用唾沫淹死。 “我不是，我没有，这衣服是名牌，是大牌子，我是勤俭节约，所以才拿来穿的，你们这么污蔑我，这么污蔑玉婷，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江源朝着程刚和村民们吼道。 “你污蔑楚瑶的时候，想过她的感受吗？”陆振轩走过去，直接抬脚把江源给踹的倒在地上：“楚瑶为了帮你，倾尽所有，你却这么对她，分手就分手了，你们一家子折腾，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是吗？” “陆队长，我知道你能耐，我还知道你身份高贵，可是，楚瑶她毕竟和我谈过，你敢要她吗？你敢说喜欢她吗？”江源冷嗤一声，道：“听说你背景非常强大，你的家庭，愿意接纳这样一个女人吗？”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江源，对他这种豁出去的行为表示惊讶，因为这江源向来就是个胆小的，他妈和妹妹跟别人打架，他从来都不会出面，只是躲的远远地，就怕伤着自己。 大家看完江源，又转头看向陆振轩和楚瑶。 楚瑶也拧着眉头，她走上前，不想给陆振轩惹麻烦，她看着江源，正要说话，却听得身边的陆振轩转头看着楚瑶，声音低沉，轻缓的道：“我从见楚瑶的第一眼，就喜欢她，原本我以为她是有男朋友的，所以压抑了这一份喜欢，直到知道了江家算计楚瑶，对付楚瑶，我才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不容易，我帮她，是为了报恩，她救了我，也是因为，我在与她的相处之中，更喜欢她了，今天，在大家面前，我要宣布一个事情：我，准备追求楚瑶，直到她答应为止！” “干的漂亮！”余美珍忍不住抬起手要给陆振轩鼓掌，程刚拉住了她的胳膊。 “挺好，挺好，楚瑶和陆队长真是绝配！”一侧，陈主任的爱人刘梅立刻带头鼓掌。 “哎呀，我们这磨盘屯这些年多亏陆队长的保护啊，村里头才能够这么平安！” 村民们纷纷点头，也有的跟着刘梅一起鼓掌起来。 这些年，边境有敌人越境进来。 还有不少其他县城和村镇的劫匪歹徒，混混，以及各种林立的帮派来骚扰。 如果不是边境部队的驻扎，如果不是陆振轩这几年剿灭了不少帮派抓了不少劫匪，他们的日子怕依旧是心惊胆战的。 “楚瑶，你今天不用立刻同意，我会等你，到你答应为止！”陆振轩看着楚瑶，说道。 第73章 那个女人，真抗揍 楚瑶没有拒绝陆振轩，也没有立刻答应。 她的内心其实也是纠结的。 正如余美珍跟她说的一样，让她扪心自问，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陆振轩吗？ 可是，自己在这磨盘屯的遭遇，还有上辈子的那种惨痛结果，都让她不敢再轻易迈出一步去。 九点钟会议散场，大家都要干活去了。 村长喊了几个女人给秦真真扶去了江源家里，宿舍她自然是不敢住的，怕楚瑶不高兴了再跑去揍她。 “挨打了就要长记性，看看严重不，严重的话，去镇上卫生所看看，不算你旷工，给你三天假期，假期过了，就给我上工。”陈主任站在秦真真面前不远，呵斥道。 “你们包庇她，你们太过分了！”秦真真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原本被秦真真蛊惑了要给楚瑶做检查的几个妇女，这会儿被知青点陈主任吩咐了给秦真真检查有没有重伤，她们这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 陈主任和村长站在江家院子里，听着房间里沙哑的喊叫声，两人纷纷叹了口气。 “你说，这能消停多久？”村长给陈主任递了一根烟，问道。 陈主任将烟接过去，盯着烟看了会儿，道：“楚瑶七月份去参加高考，如果考上了，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就算是要闹幺蛾子，也没那个本事。” “嗯，这段时间，那就好好的看着他们，别再闹事儿了，我这心里头都被闹的整天砰砰跳。”村长叹了一口气，道：“这要是楚瑶上学去了，陆振轩估计也要调回首都去了。” “咱们这西北省最近两年好多了，他的功劳是不小，不过我听说……”陈主任看了一眼村长，半晌，才道：“村长，你家老大在宿县的煤矿集团上班，可听说了什么？” “你是说刘玉婷家那个老板吗？”村长摇头：“我们家老大就是负责车间加工的，下矿什么的事情，他接触不到，过年的时候回来，我也问过，他知道的不多。” “嗯，叮嘱一下老大，别和矿工队伍那边有太多接触，陆振轩插手的话，但凡出点儿什么事情，神仙都保不住。”陈主任说道。 “是了是了，多谢老弟提醒！”村长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对陈主任表示感谢。 屋子里的女人们出来汇报：“没啥大事儿，大概是那个楚瑶力气小，都是皮外伤，骨头没事儿。” 除了手掌，秦真真别处都是受的皮外伤，这消息让村长和陈主任都放心了许多。 “嗯，是该给她一些教训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情！”陈主任冷冷道：“这要是我家小子，我非得亲手打断他的腿不可！” 村长没有吭声，他此时心里想的是，要让大儿子在单位注意些。 黑煤窑的事情，其实他听儿子提起过，说是特别赚钱，他当时听了只觉得有些违背良心，毕竟许多弱智的劳动力是被拐骗或者绑架来的，这要是被查了可不得了。 可是，这年头，大家都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的呢。 他们磨盘屯的村民，开春这几个月，地里刚播种，啥收成都没有，一天都吃一顿两顿，家家户户白面馒头都舍不得吃，野菜汤就着黑面馍馍，一个月尝不着肉沫腥味儿都是正常的事情。 村长江望夫妻俩一直就想着大儿子如果能够飞黄腾达，他们一家子便有了指望了。 可如今想了想，他确实又有些担心。 陆振轩出手，想要在他眼皮底下犯事儿却不被发现，等同于登天。 村长就这么一路想着心思，和陈主任他们出了江家的院子。 村里没有人愿意帮秦真真，江源被陈主任勒令了给秦真真做饭照顾一下，他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不过，陈主任也没有多管他。 上午程刚帮余美珍去地里干了会儿活。 陆振轩则是和楚瑶一起去了医务室，他帮着楚瑶收拾医务室，而楚瑶则是写检讨。 “这检讨可以不写，你是受害者！”陆振轩看着楚瑶拿着笔坐在桌前，他走过去，拿走了信纸。 “别，拿回来，我要好好写，我要给陈主任和村长一个交代，毕竟，我打了秦真真是事实，这万一有人作妖，陈主任他们也好有个交代啊！”楚瑶说道。 陆振轩看着楚瑶写检讨，他在一旁，忍不住挑唇一笑。 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却是个韧性十足的，她知恩图报，知道村长对她不错，知道陈主任护着她，所以，她也要为他们留下后路。 所以，陆振轩是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这丫头咬着笔杆子一直皱眉头想写又不知道怎么写的时候，他便笑着上前，道：“怎么，高中生呢，都不会写个检讨的吗？” “说的好像你很会一样！”楚瑶斜睨了一眼这男人，撇嘴，道：“我从小就没写过检讨。” “那你可真是说对了，我很会！”陆振轩坐下来，从楚瑶手里拿过笔，在信纸上写下一二三：“第一点，承认错误，第二点，阐述事实，第三点，总结……” “你果然很会啊！”楚瑶看着那一笔龙飞凤舞的字，道：“没想到，你的字写的都这么好！” “嗯，从小被我爷爷和父亲拿着尺子逼着写的。”陆振轩说完，将信纸推到楚瑶面前，道：“至于写检讨，还真是从小写到大！” “大多是什么？”楚瑶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陆振轩，问道：“打架吗？” “嗯……基本是！”陆振轩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起身来，道：“不打扰你写了，我在村里转转。” 楚瑶看着陆振轩的背影，没有多想，她开始埋头写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村民下工的时候，路过江家，正好听到声音就进去了，据说是江源和秦真真打起来了。”余美珍来到医务室，拿了饭盒和楚瑶以及陆振轩他们说道。 “她还能打？”楚瑶写完最后一个字，收起笔，抬头看着余美珍，撇嘴道：“看来，还是打轻了。” “也许，是那个女人抗揍呢！”余美珍说道。 第74章 你说话的口水喷到我的碗里了 江源和秦真真打架的事儿，在这个中午，在知青点食堂，在村道上，都是议论的话题。 大家都在感慨，这秦真真可真是抗揍，竟然能在被楚瑶揍到几乎昏死过去，又爬起来跟江源打架。 下午的时候，瞧着江源脸上被抓伤的跟花猫一般，大家都忍不住好奇的很。 “江源，你这么虚的吗？” “啧，体力不行啊，那个女人都半死了，竟然都打不过！” “哼，我是不屑于和女人打架！”江源被笑话多了，恼怒的朝着大家吼道。 “呵呵呵呵，打不过就打不过，你从小就打不过村里的小孩子！” “就是，忘记被脱了裤子摁在小河沟里了？江源啊，从小不行，长大还是不行啊！” 村里许多年轻人笑话江源，这让江源非常的恼火。 “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笑不出来！”江源朝着那些人怒吼。 然而，他从小就怕这些人，他是在他们的欺负之下长大的。 就因为江德海烂赌还偷抢，最后被打断腿，他们家没有人护着他，李翠娥再撒泼打滚也没有用，这磨盘屯的女人，真要是惹急了，打滚的功夫谁都会。 所以，尽管江源很愤怒，但是，面对笑话他的那些年轻村民，他只能跳着脚怒骂，却不敢上前一步。 但是，大家都看见了他眼里的怒火，开了会儿玩笑，众人都散了去，也不管他了。 陆振轩和程刚是在晚上吃过晚饭走的。 晚饭是余美珍做的扯面，楚瑶做的蘑菇蒸蛋，蘑菇是妈妈从海城寄过来的蘑菇干泡发的，鸡蛋是跟村里买的。 蘑菇蒸蛋做的面浇头，真真儿的是香飘十里地，整个知青点宿舍都飘着香味儿。 吃过饭，两个男人洗碗。 “陆队长，怎么能让你洗碗啊！” “楚瑶呢，她怎么不洗碗？” 几个女知青瞧着陆振轩和程刚在水井旁边洗碗，他们立刻抱着自己的衣服盆过来。 “楚瑶在学习！”陆振轩没抬头，简单明了。 他撸起袖子，结实的胳膊上，有肌肉的线条，女孩们纷纷看直了眼睛，陆振轩还没有反应，有些女孩子都把自己给看脸红了，也不知道她们想到了什么。 “哪里有让男人洗碗的啊，再说了，陆队长，楚瑶答应你了吗？”有知青问。 陆振轩把自己的碗和盆拿开一些，他微微拧了眉头，道：“你说话的口水喷到我的碗里了！” “你……”女知青被气的直接丢下衣服哭着跑了。 余美珍端着东西出来，瞧着女知青跑走，她好奇的问道：“她怎么了？” “不知道！”陆振轩继续洗碗，洗的干干净净的。 程刚在一旁憋着笑。 余美珍凑过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程刚，问道：“发生了什么？” “老大只是做回了他原来的样子——不近女色！”程刚看了一眼后面的窑洞宿舍，笑着道：“除了那位，别的女人都三丈范围不许靠近！” “嗯，这不错，你得好好跟你们家老大学习！”余美珍说道。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程刚立刻表忠心：“我这个人，个儿高块头大，但是呢，心脏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哼，算你还有良心。”余美珍开心的把碗筷和锅子放下，开心的跑回去了。 “咳咳！”一旁，陆振轩看过来。 “老大，有指示？”程刚问道。 “你这些是哪里学来的？”陆振轩问道，他满脸都是一本正经的求学之意。 “嘿，老大，终于有你不拿手的了吧！哈哈哈哈……”程刚得意极了，他立刻仰头大笑起来。 大约半刻钟之后，楚瑶和余美珍同时听到了外面院子的打斗声。 其余房间的知青们也都跑出来了，大家一起看着场地中间这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陆队长和程副队长打起来了？” “刚才两人还好好的一起刷碗的呢！” “楚瑶，余美珍，这两位队长怎么回事啊？” “程刚！”余美珍一声炸喝。 “陆振轩！”楚瑶温温柔柔的一声。 “嗯？”陆振轩和程刚同时停手。 “你们干什么呢？”余美珍问道。 “我们切磋，程刚说他皮有点儿痒痒，几天没练手了。”陆振轩看着楚瑶，声音温柔：“我没事。” “嗯！”楚瑶点头。 “美珍，我被队长打疼了！”程刚揉着胸口，道：“他这功夫，还要我硬接了几招，你也不来帮我。” “你确实是皮痒痒了，陆队长，你如果有空，可以继续给他多练练！”余美珍说完，拉着楚瑶进屋。 别的知青想凑上来，却被陆振轩冷着脸的模样给震慑的一个个讪讪的低着头回去了。 陆振轩和程刚洗了碗，又坐了会儿，趁着夜色，两人离开，回去了。 这一夜。 余美珍和楚瑶都没有怎么睡得着。 楚瑶刚开始一直坐在书桌前面，那本书就一直没有翻页过。 “哎呦，第一次见我们家瑶瑶这个魂不舍设的样子呢！”余美珍笑嘻嘻的靠着楚瑶，道：“怎么，心乱了？看不下去了？” “我在想……我和陆振轩，真的能在一起吗？”楚瑶转头看着余美珍，道。 “当然，不要说你和那个渣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有什么，怎么，咱们还不能恋爱了？就要为了他，失去其他一切的美好？”余美珍挑眉，道：“瑶瑶，你说过的，你从未谈过恋爱，这江渣男就是你第一个男朋友，我知道，你是受了很大打击的，但是，陆振轩不同啊，他是个正直又可以去爱的男人啊！” “我要好好想想！”楚瑶的下巴搁在桌子上，小声说道：“我本来没想过再谈恋爱的，也许，我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里，就会不再相见了。” 距离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天堑。 全国大学那么多，她如果考取了别的地方，就按照陆振轩现在的身份，他绝对不可能为自己放弃这些的，而她呢，也做不到放弃学业，只为了和他在一起。 上辈子，为了渣男，她放弃了一切，甚至脑子坏的连自己的父母都放弃了，最后的结果呢，就是被害得蚀骨痛心，被害得惨死的下场。 第75章 你来说说，他哪里配得上我，他哪里好? 第二天，中午时分，村里开进来一辆小汽车。 不用说，又是刘玉婷的。 “我找楚瑶！”知青点宿舍的窑洞门口，穿着大红色缎面裙子的刘玉婷胳膊上挽着个黑色的小皮包，神情颇为高傲。 “楚瑶，有人找！”知青们刚吃过午饭回来，三三两两的，听到刘玉婷说找楚瑶，他们立刻跑回食堂去喊楚瑶。 “谁？”楚瑶抬头，问道。 “刘玉婷！”知青们兴奋的说道。 平时干完活就没事儿了，知青们大多也不爱学习，不会像楚瑶那样只觉得时间够，一分钟恨不得让它有一百秒时间才够。 这些知青，没事儿的时候都会像村里那些中老年妇女一般，整天就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寻找一些乐子。 这不，半年了，楚瑶和江家的事情让他们乐此不疲的，一天天的跟看戏一样，一听说跟楚瑶有关，就精神头十足。 “哦！”楚瑶继续低头吃饭。 “哎，楚瑶，刘玉婷在等着呢！” “就是啊，楚瑶，你赶紧的！” 几个知青都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楚瑶，他们期待着再看个好戏。 “你们很着急？”楚瑶抬头，眼神冷冷。 几个知青的眼神纷纷飘向其他地方，他们摸了摸鼻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们是中午吃的太咸了是吧？”余美珍抬手“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他厉声呵斥道。 “我……我们只是过来通知一下楚瑶，那个刘玉婷过来了，你们怎么跟点了炮仗一般呢！”几个知青嘟嘟囔囔的跑走了。 楚瑶和余美珍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余美珍甚至还起身来打了两份汤过来，俩人一起喝着。 “要不要我去把她给赶走，这一天天的，都不让人省心的。”余美珍问道。 “不用，她来找不自在，那就接着吧，我倒要看看，她这脸皮到底有多厚，再说了，我好奇，盛伟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对她和江源的事情这么看得开吗？”楚瑶好奇的歪着脑袋，想着。 “我看，八成是刘玉婷那男人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在这里！”余美珍说道。 楚瑶点了点头，道：“而且，应该是致命的！” 楚瑶想了想上辈子，好像那个盛伟确实后来突然销声匿迹了。 那时候，江家母女俩看着她，她去镇上都得跟着江秋菊，甚至在后来的几年里，她都没有出过清水镇去。 她本来的性格也是不愿意扎堆聊八卦听八卦的，加上江家母子刻意不让她知道关于刘玉婷的一切，她压根就不太记得上辈子盛伟的结果。 只是后来幻化成魂魄之后，她看到了洋房别墅，看到了穿着精致的刘玉婷，才知道他们早就生活在了一起。 “楚瑶！”刘玉婷出现在食堂门口。 食堂里还有几个人没走，其中就有最近对楚瑶挺好的王文峰。 “刘玉婷，人家吃饭呢，你这一天天的找什么事儿啊！”王文峰抬头，对这门口吼了一声。 “呵，这才几天，就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了，还真是不要脸啊！”刘玉婷阴阳怪气的说道。 “刘玉婷，你说什么呢？”余美珍筷子又是往桌上一拍，她站起来看着刘玉婷，道：“你自己不要脸，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呢，嫁了个黑社会的老公就觉得了不起了，还给老公戴绿帽，你们家喜欢青青草原就去喜欢好了，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别人啊，真是够够的！” “哼，你别以为你嗓门大，会打人我就怕你了，我和楚瑶是不共戴天的仇！”刘玉婷看着一脸淡定吃饭的楚瑶，她骂道：“楚瑶，你一再对付江源，不就是江源跟着我跑了么，对，他喜欢我，他一直都爱我，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你得不到，就……” “呕……咳咳咳，你打住，我这一份饭菜两毛钱呢，别糟蹋了。”楚瑶抬手制止了刘玉婷继续哔哔歪歪说话。 她喝掉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刘玉婷面前。 相比较刘玉婷的奢华穿着，楚瑶只是穿着淡绿色衬衫，下面是有些宽松的黑色裤子，脚上穿着布鞋，她的头发被随意挽起在脑袋上，用皮筋固定住，这打扮，简单，朴素，看着又干净利索。 浓妆艳抹的刘玉婷在她面前，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楚瑶，你什么意思？”看着楚瑶慢条斯理的走到自己面前，刘玉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首先，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丈夫，他们一个侵占公共财产破坏的是集体的利益，一个作恶多端害人，这两个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第二，你和江源，是什么青梅竹马也好，是狼狈为奸也罢，也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说过，别来招惹我，招惹了，对你们都没有好处！”楚瑶依旧是慢慢的说着，她看着刘玉婷，摇头：“如果你是为江源而来找我麻烦的，大可不必！” “你一再欺负江源，昨天你连秦真真也一起欺负了，楚瑶，你是有点儿本事的。”刘玉婷盯着楚瑶，眼神里，亦是审视之色：“你一再的对付江源，一再的让他受伤，还不是放不下他吗？” “哈哈哈哈！”楚瑶看着刘玉婷，突然就笑了，她边笑边摇头道：“为什么总有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一直一直的这么自信呢？你来说说，他江源哪里好？哪里配得上我？” “江源他……”刘玉婷张了张嘴，竟然突然停住了。 “哈哈哈哈哈……就是，楚瑶爸爸是大厂长，他们家有城市大房子，她还是家里独生女儿，将来爸爸妈妈的一切都是她的！” “楚瑶长得好看，就连西北狼陆振轩都对她表白了，她怎么还可能看得上江源，哈哈哈……” 知青们开始笑了起来，他们虽然喜欢看热闹，喜欢看楚瑶和江家和秦真真的闹剧，但是不代表他们骨子里没有点儿正义感啊！ 再说了，这时候添油加醋，也可以看刘玉婷脸上表情的变化，也是蛮有趣的呢！ 第76章 霸气楚瑶 “陆振轩跟你表白？”刘玉婷自然也见过陆振轩的，这让她惊讶不已。 她没想过陆振轩会看得上楚瑶，毕竟，江源都因为她而放弃楚瑶，所以，刘玉婷在楚瑶面前，有非常高的自信心的。 “刘玉婷，江源那样的男人，你最好早点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他不招惹我，算他聪明，如果他再来招惹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楚瑶说完，收拾了桌子上自己的饭盒，她拿着饭盒走过呆呆的站着的刘玉婷身边，转头，道：“还有，秦真真想利用你们联手对付我，我觉得吧，大可不必，你们来一个我管一个，来两个我管一双！” “好，霸气！”余美珍在一侧喊了一嗓子。 “对，楚瑶霸气，楚瑶厉害！”王文峰那几个知青也一起鼓掌起来。 楚瑶走过去了，余美珍跟在楚瑶后面，瞧着刘玉婷要站起来追着楚瑶过去，她站在余美珍面前，眼神之中满是威胁。 “刘玉婷，好自为之吧，江源那样的男人你还当个宝，啧啧，看来，你的眼光是真的不行！”余美珍摇头咂嘴，抱着饭盒离开了。 刘玉婷走了。 听说她去了一趟江家，和秦真真发生了一些冲突之后，她给气走了。 江源追了出去，但是，刘玉婷的司机开车挺快，停都没停。 这些话，都是村民们来医务室告诉楚瑶的，楚瑶不想知道，不过，他们说了，楚瑶就权当听一听了。 “楚瑶，你真的是个善良的人，江源他都那么折腾你了，你还是放过他的！”村里的大婶过来打针，瞧着楚瑶，道：“也就是我小孙子太小，不然的话，我一准让他追求你，回头娶你回家！” “多谢大婶啊！”楚瑶一笑，用镊子将针头放在开水里烫了烫，说道。 这两天来看病的，或者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又变得和颜悦色了，就好像之前他们要围着她，要给她检查有没有落过胎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似的。 不过，事儿都过去了，楚瑶对着她们来夸她，来赞美她，只是淡然一笑。 “楚瑶，不是大妈说你啊，你就赶紧答应人家陆队长吧，这陆队长那么好看，那么能干，还能当众说要追求你，这都基本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赖都赖不掉的，所以你一定要抓紧啊！” “楚瑶，别犹豫了，陆队长家里据说是不得了的高官，厉害着呢，你这要是嫁进豪门，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日子！” 面对村民大婶羡慕的眼神和满脸兴奋的神色，楚瑶笑着摇头：“大妈，婶子，我嫁人的话，是要管后半生幸福的，哪里能说嫁就嫁啊！” “嫁去陆家还不能幸福，楚瑶，你可别太挑剔了，小心鸡飞蛋打！” 大家都在劝说楚瑶，楚瑶不知道是因为陆振轩的助力，还是她自己魅力提升，让村民们对她都慢慢喜欢上了。 不管是村里的男的女的，只是在短短不过三五天时间之后，他们就开始看到楚瑶都笑嘻嘻的，会夸她好看，夸她医术好，还对她努力学习表示敬佩，让自家孩子都要学习楚瑶。 “大概率是陆振轩的光环！”楚瑶想了想，说道。 “那么，你答应他啦？”余美珍双眼晶晶亮。 “我想等我高考结束再聊感情的事情。”楚瑶走过去，拉着余美珍，道：“美珍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楚瑶的故事里，是一个女人，她因为下乡之后无依无靠，所以被当地的一个年轻人蛊惑谈了恋爱，最后，却身患重病被丢弃，死的非常凄惨…… “瑶瑶，你，你这是要写文章吗？你这是哪里看来的故事？为什么你说的这么顺畅，还有，你……你哭了？”余美珍几乎是弹跳起来，她盯着楚瑶看着，有些不可置信：“这不是你的经历啊，你是不是因为看了那样的故事，所以才害怕的？” “美珍姐，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经历犹如我的一个梦……”楚瑶伸手拉着余美珍，道：“我惧怕再谈情说爱，惧怕再有不好的经历，爱情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奢侈的，我只想好好成就自己！” “好好好，我们好好成就自己！”余美珍心疼的抱着楚瑶，她轻轻拍着楚瑶的背，道：“不管是噩梦，还是什么经历，你只要好好的就好，姐姐在呢，哪怕将来你去上大学了，你美珍姐我就搬去你的城市个打工去，咱们姐俩不分离！” “好！”楚瑶点头。 一直是独生女的她，本来就亲戚朋友不多，之前秦真真一直在她身边，也曾经挑拨过几个她的好友远离了她，所以，这么多年来，楚瑶除了秦真真，还真是没有什么闺蜜朋友。 这一次，刘玉婷离开没有带走江源。 江源跟陈主任那儿死皮赖脸的要到了食堂的饭票，他每次打几份饭回去，分给江德海和秦真真吃。 秦真真养了三天，就被陈主任让知青点的老知青去给喊了起来上工了。 如今，再没有人帮她干活了。 甚至许多男知青看到秦真真靠近他们，他们都赶紧躲开了去。 “省的惹火上身，撒谎成性，还不知好歹，真不知道这女孩怎么长成这样！” “以前觉得还蛮好看的，身材不错，这半年不见，怎么这么难看了啊？” “相由心生嘛，古人说的对！” 知青们大多也是有些文化的，瞧着秦真真的模样，一个个摇头，退避三舍。 秦真真恶狠狠的看着楚瑶，她一边痛的流泪，一边干活，虽然慢，到底也是在干着。 秦真真知道，知青办的陈主任是个铁面无私的，最主要的是这个陈主任还喜欢楚瑶，无条件的护着楚瑶，所以，秦真真只能忍着痛乖乖干活了。 日子又悄悄划过，到了立夏的时候了。 陆振轩这些日子也忙碌，总是出任务去。 不过，虽然楚瑶没有答应，但是他或者程刚只要在附近，或者路过，都会送一些东西来，有时候是米面，有时候是一些零食，还有两次是布料和雪花膏。 这两个男人，把两个知青给宠的，让整个知青点和整个磨盘屯都羡慕不已。 立夏的当天。 陆振轩没有消息，楚瑶一早起来，就煮了好几个鸡蛋，之后她亲手做了蛋篓子，装了鸡蛋放着，等陆振轩来，就给他和程刚。 “楚瑶！”江源的声音在医务室门口响起的时候，楚瑶正在看蛋篓子。 第77章 这一巴掌打的够恶心的 楚瑶忍住听到这个声音就厌烦的情绪。 她一直告诉自己，还有两个月她就参加高考去，这一次，不管如何她都要考出去，以后，这个人将永生永世不想见。 所以，她一直忍着。 这一段时间里，江源偶尔出去个两三天就回来了，也不参加劳动，也不搭理谁，他甚至许多时候都是半夜里回来的。 不过，路过他家门口的人，都说闻到了肉味儿，喷香喷香的，他们想进去看，却发现江源把院子门锁的死死的，压根就进不去。 “八成就是去找那个刘家三丫了，我说这江源有啥好的，以前瞧着还好看一些，现在这脸上挂像了，可丑了。” “我就不懂那个玉婷了，要我说省城里面找一个，都比这个强啊，再说了，她那男的其实也不难看，就是年纪大一点，是个二婚的，脾气暴躁一点而已！” 村民们有时候到楚瑶诊所来的人多，他们坐下来，便开始当着楚瑶的面说起江源和刘玉婷来。 每每这个时候，楚瑶都只是看书，能多背一个成语也是好的。 江源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医务室里面有几个人，他们也在评论着楚瑶用毛线做的蛋篓子。 小小的一个兜兜，里面兜着两个鸡蛋，精巧的很，只是，这玩意儿也有些幼稚。 “我们舍不得毛线，也做不了这么好看，不过，就陆队长那样的爷们儿，能要这个吗？”一个中年妇女看着楚瑶手里的蛋篓子，说道。 “嗨，这小年轻的事儿，咱们不懂，可不能瞎说。”旁边坐着的是刘梅，陈主任的爱人，最近她闲了就过来帮忙。 陈主任说，楚瑶最近复习重要，如果能够一举考上那必定是最好的，所以，他让自个儿爱人没事儿就去帮楚瑶，让楚瑶得空多学习学习。 “江源，你鬼叫什么啊？”刘梅瞧着冲到门口的江源，颇为恼怒，她呵斥着江源：“有事儿慢慢说，亏你还是个有文化的呢！” “楚瑶，你去看看我爸。”江源朝着楚瑶喊道。 “嗯？”楚瑶抬头，皱眉看着江源。 “我爸不行了，病了！”江源说道。 “好！”楚瑶沉思了会儿，在刘梅他们几个人的注视之下，起身来，整理医药箱子，边问道：“什么症状？” “他张大嘴巴，说呼吸不好，说是胸口跟鼓捶一样，还有，她的浑身都发抖，头疼的一直吐！”江源想了想，说道。 “嗯，有可能是因为躺时间长了，导致血栓。”楚瑶拎着箱子，道：“我跟你去看看，但是，如果我不能治疗的话，你得送他去医院！” “你先去看看吧！”江源立刻道：“你不是医生吗？能打针就打针，不能打针再说。” 楚瑶眼皮下垂，拎着箱子往外走。 “楚瑶，我跟你一起去！”刘梅放下手里的鞋底，说道。 “哎，对，我们也跟你一起去，我正好过会儿回家做饭去。”另外两个村里的女人说道。 “你们干什么？我爸病重，你们怎么跟瞧热闹似的！”江源很不高兴的朝着几个人吼道。 “呵，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万一是蒙骗了我们楚瑶过去，再欺负了她，伤着她可怎么办？”一村民大婶边走边手腕翻飞纳鞋底，边不忘鄙夷江源两句。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都是同村人，竟然这么欺负我们家。”江源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然而，众人也没有因为他骂人而都散了去，江源骂的难听，大家也都只是耸肩一笑，把江源当成了个笑话看。 “要我说，就是楚瑶这丫头还是心善了！” “就是啊，这要我，才不来给看病呢，这老头也坏着呢！” 江源转头，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瑶。 楚瑶并没有看江源，她只是转头和村民们说道：“行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其他的，先放一边。” “所以，楚瑶，你肯定能考上最厉害的大学，也会成为最厉害的医生的。”刘梅说道。 “多谢婶子，我会努力的。”楚瑶点头。 善良如她，进了江家小院子，她边眉头拧了拧。 杂乱不堪的小院子，到处都是垃圾，低沉的呻吟从一侧房间传来，她忍着臭味走去那个房间。 “啧，江源，你好歹也收拾一下啊，这真的是个垃圾场吗？” “简直太恶心了，这鸡骨头都长蛆了，呕……” 村民们好久没来江家这小院了，不要说江源之前把院子门给锁的死死的，就是大开着，他们也不愿意跨进来一步。 能不招惹这一家子，村里人谁也不愿意招惹！ 然而，这会儿所见，一个个的忍不住嗓子眼都干呕起来。 “哎呦，哎呦，疼！” 房间里，楚瑶取出白色纱布口罩给自己戴上，她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老头的手和头部。 “可以确定是脑干有出血征兆！”楚瑶看着老头的手指，做下了初步的判断。 “那怎么治？”江源问道。 “送医院，我治不了！”楚瑶起身来，冷冷道。 “楚瑶，你是故意的？故意不给我爸治病是不是？”江源盯着楚瑶，眼眸中尽是怒火。 “你有病，我看你才是病的最重的那个。”楚瑶抬眸盯着江源，眸中是掩藏不住的嫌恶。 “你是医生，你得给我家老头治病，你必须给治好！”江源朝着楚瑶怒吼。 “神经病吧你！”楚瑶说话之间往外走。 “不许走！”江源怒吼。 “哎，你干什么？” “我说江源，你这是找不自在是不是？” “我就说我们得跟过来，你是拿着老头在做幌子，又想对付楚瑶是不是？” 幸好几个村民跟着，他们一看到江源抽风的样子，立刻便上前去帮楚瑶说话，护着楚瑶。 “你们都不讲理了吗？是她楚瑶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吗？你们看到了，我爸病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装的吗？她就是检查一下，不给打针不给吃药的，就推脱责任，这是什么意思？”江源朝着众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啪！” 楚瑶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江源的脸上，她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幸好戴了手套，不然怪恶心的！”楚瑶的眼神从手掌抬起，她皱眉看着捂着脸颊的江源，冷冷道：“江源，我只是一个乡村赤脚医生，我再告诉你，你如果再不送，就等着给他办丧事吧！” 第78章 楚瑶，你有钱，帮我爸垫付医药费 “哎呦，哎呦，畜生，你给老子送医院去，老子不要花你的钱，老子自己有钱！”老头朝着儿子怒吼着。 由于这半年来没人伺候他，儿子江源又三天两头不见人。 所以，老头早早的就得了褥疮，身上痛的他每天都要哀嚎，都会骂骂咧咧的。 这嗓子也早就沙哑了，就算是怒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如钝锯子锯枯树一般，难听的刺耳。 “你，你哪里来的钱？你知道去医院要多少钱吗？你这好死不死的一身病，你怎么不早点死掉呢？”江源对着床上的江德海吼叫着。 “江源，你可太不像话了！还不赶紧的送他上医院，你瞧着，这人都要不行了。”刘梅等人立刻出声阻止父子俩继续吵架。 有村民出去喊人来帮忙，有的直接给柜子里找衣服之后准备帮着换上…… 到底，这些村民里面，有些还是心善的，尽管他们分外唾弃江德海这一家子，对江德海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嫌恶的。 但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他们也是于心不忍，便都出手帮忙了。 很快，村大队部的拖拉机开了过来。 “江源，抱两床褥子来，要不这拖拉机底下太硬了。”刘梅朝着江源喊道。 “不，不用了吧，就垫他床上的这一条褥子就够了。”江源摇头，不肯把自己房间的其他褥子抱过来。 “哎呦，你这抠搜的啊，真是……”刘梅和几个村民真是越发的看不惯江源了，他们推开江源，跑去另一个房间里抱了一床褥子出来放到了拖拉机后面。 “上来，我和你一起去，直接去军区医院！”村长黑着脸，说道。 村里最近刚消停，他这还没休息两天，又被喊了过来，说是江德海快不行了，江源不肯给送去医院，还刁难楚瑶。 村长心里头恼火啊！ 这楚瑶，不说海城家庭那么富裕，他惹不起了。 就说现在基本板上钉钉的和陆振轩的恋爱问题，都能让村长时刻想着要护着些楚瑶。 陆振轩的实力和势力，村长可不敢轻易得罪的。 “去县城医院吧，我爸不去军区医院！”江源走到拖拉机旁边，瓮声瓮气的说道。 “行，你这当儿子说了算！”村长咬牙切齿的，他知道，江源是怕了军区医院。 去年，他在军区医院闹事儿，得罪了陆振轩，他是怕去了被人针对。 这小心眼的，让村长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一样。 江源执意不肯去军区医院，村长也不好多说其他，他只让村里开拖拉机的刘三强把人送去了县城医院。 楚瑶也在车上，同去的还有余美珍。 余美珍是被陈主任喊了过来去陪着楚瑶的，他们不信任江源，更不敢轻易让楚瑶身陷险境。 “为什么要带她去？”江源看着余美珍要上拖拉机，问道。 “那你为什么非得要让瑶瑶去？”余美珍问道。 楚瑶正在给老头打针挂水，因为老头两天没吃饭了，楚瑶给他挂上了维持基本体能的生理盐水。 其实，她说过，给挂了水，就让村长陪着去医院便是，她没有这个义务去的。 但是，江源非得说她是当地赤脚医生，还说她不去，万一诊断错误，不是脑出血，就要找她算账，各种闹腾下来。 村长很为难，救人要紧，他也劝楚瑶，楚瑶答应了。 余美珍上了拖拉机，她抓着楚瑶的手，却发现越是靠近县城医院，楚瑶的手越发的冷，甚至连她手心里出的汗，都是冷的。 楚瑶坐在拖拉机上，思绪万千。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情景啊！ 江家老头脑干出血，不过，只是轻微的，她带着上了医院。 上辈子之所以没有去军区医院，是因为在这之前，老头已经去了几次军区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军区医院给他们欠了医药费，最后，他们怕人家军区医院催欠款，才转而去的县城人民医院。 就是这一次，楚瑶为了救江德海，去卖血了。 后来，江德海和李翠娥尝到了甜头，便一次次的带着江德海来县城医院。 军区医院不会同意让楚瑶卖血，县城医院这里外面血贩子还多。 所以，楚瑶后来一次次的卖血，甚至在江秋菊说上班的地方要交押金二十块的时候，她没有办法，也去卖血…… 想到上辈子自己愚蠢的简直无药可救，楚瑶就想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 不过，她的手指只是动了动，最终忍住了。 总归，重生一世，她得好好的活着，对得起自己。 拖拉机“突突”的，开的人心烦意乱的。 也幸好，开了三个钟头，终于到了县医院。 楚瑶知道，这一次江家老头的出血不严重，只是有一根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头痛难受。 下了拖拉机，她便站在一边。 “你不去跟医生交流一下吗？你都说了是出血，医生如果不知道呢！”江源看着楚瑶站在一边就来气，他沉声厚道。 “你给我闭嘴！”余美珍上前，手掌捏成拳头。 “她是医生啊，赤脚医生也是医生，她不得跟这边的医生交流吗？”江源喊道。 “我是赤脚医生，这里是大医院，医生自会有判断，江源，你应该做的是，告诉医生你父亲的症状，发病时间，这些，我没有义务，我也不知情！”楚瑶淡淡说道。 “我……”江源恼怒的咬着牙。 “家属在哪里？”医院里，推车出来，医生喊道。 江源过去，却又恼怒的回头道：“村长，我没带钱！” “你爸都说了，他有钱看病，你问问他！”村长气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最终，住院费和治疗开药的费用一共是二十八块钱，江德海的裤子口袋里有十块钱，江源身上也只有几块钱，他看向村长。 “我出门的急，也只是带了几块钱来的，听你爸说有钱，我就没想着回去拿。”村长也是精明人，他知道，但凡为这父子俩垫付了医药费，那怕是这辈子就别想要回来了，所以，他故意没带钱。 “楚瑶，你有钱！”江源看向楚瑶，立刻冲到她面前，说道。 第79章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楚瑶本来跟着拖拉机过来，也并不是为了江德海。 她只是想跟上辈子的自己告别！ 她知道，江德海这一次生病和上辈子一样，只是事件当中没有江源。 那时候的她，善良到没有脑子，她心疼老人家，便和李翠娥一起把江德海送去了医院。 同样的理由，因为江家早就欠了军区医院的医药费，所以，李翠娥极力主张把老头送去了县城人民医院。 这一次，是楚瑶卖血的开始。 她的钱都被江家剥削光了，她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爸爸妈妈要钱，而且，她还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跟知青点任何人开口。 在人民医院，她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靠近满面愁容的家属和患者，几番游说之后，那些家属脸上便有了喜色。 楚瑶知道，自己当初或许就是这样神色，可怜，又愚蠢到无药可救。 被这些人游说之后，发现可以卖血，还不用求人，所以，她在这一条路上便一去不回头了。 “江源，你说什么？”楚瑶看着江源，她好奇这人脸皮竟然比她想象的极限还要厚。 “你是厂长的女儿，你有钱，楚瑶，你借给我，我回头还你就是！”江源说道。 “没钱！”楚瑶淡淡道：“一毛钱都没有。” 江德海这一次不会死，顶多只是瘫痪更严重一些。 她没有义务为江德海付出什么，她没有去推波助澜的弄死那老东西，已经算是她仁慈了。 “楚瑶，你太过分了！”江源突然吼道：“你见死不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江源，你找抽呢！”余美珍上前，直接撸袖子抬手。 “啪！” 楚瑶静静的看着，看着江源越来越丑陋的脸变得扭曲狰狞。 另一边，村长正在缴费窗口看过来，他刚才听见了江源的喊叫，正皱眉头呢，这会儿见余美珍抽了江源，他竟然有一种想要表扬余美珍的冲动，他怕他在面前，也要给这脑子进水的东西一巴掌。 “江源，我给你指一条路！”楚瑶说完，抬起下巴朝着门口的两个男人示意了一下。 “他们……”江源转头看向那两个人。 仿佛是有感应一般，那两个本来靠在医院大门边上抽烟的男人便走了过来。 “美珍姐，我还没吃饭，咱们出去买个玉米棒子啃啃。”楚瑶拉着余美珍就走。 这两个男人，楚瑶有记忆的。 楚瑶一次次的找到他们，有时候只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因为李翠娥整天整夜的咒骂，因为她的女儿念念没有营养而瘦弱可怜，她都会来找这两个人…… 余美珍被拖出去，她能感受到楚瑶的身子在发抖，她忍不住皱眉道：“瑶瑶，你是在怕什么？是那两个人吗？” 余美珍知道楚瑶不怕江源，这么长时间来，面对江源，不管是他的歇斯底里，还是不要脸，楚瑶都早就淡然了。 然而，当楚瑶看着那两个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她却浑身颤抖很快逃离了。 “我是冷的，那医院里的过堂风吹得我不舒服，我可能还有低血糖。”楚瑶立刻解释。 “瑶瑶，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里，那个女孩后来为了拯救渣男的一家子，为了养家而卖血，一次又一次，是不是……”余美珍很聪明，她立刻猜到了楚瑶的恐惧原因。 楚瑶看着余美珍，默默的点了点头，有泪水悄然划过。 “楚瑶！”熟悉的声音入耳，楚瑶一愣，随即，她转头，就瞧着军绿色的吉普车很快停在了面前，车上一人快速跳了下来。 “陆振轩！”楚瑶正抑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时候，突然听到这温暖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陆振轩过去，脑袋砸进了他的胸口。 “……”陆振轩愣住了，他张着手臂看向怀里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余美珍觉得简直是没眼看，她都忍不住白了陆振轩一眼，随后，她一把摁下陆振轩的手臂，让他的手臂落在楚瑶的背上，她自己则是赶紧转身过去，将刚停了车下来的程刚给拖走了，拖走之前，还不忘一手捂着他嘴巴。 “怎么了？”陆振轩的声音有些喑哑，他轻声问道。 虽然穿着常服，但是身姿笔挺的陆振轩还是让人看出来强大的气场和军人的姿态。 “这是当兵的吗？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 “别说了，没瞧见那姑娘哭呢么，这医院门口哭能有啥好事，大概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说了不说了，来医院的哪一个不是苦命人啊！”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最终都自说自话，自己脑补了一些事情之后，便都散了去。 着实，两人虽然抱着，但是，总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太过于暧昧的意思，大约是这男人一脸正直的模样，让大家都心生不出别的念头来吧。 “对，对不起！”楚瑶后知后觉的抬头，赶紧离开陆振轩的胸口，却发现他深蓝色的衬衫上面一大片水渍。 “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振轩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给楚瑶。 楚瑶看着四四方方的格纹手帕，她伸手接过来，轻轻擦了一下眼泪。 这是楚瑶没有想到的，一个糙汉一般的男人，竟然随身带手帕，手帕上有淡淡的肥皂味道，还挺好闻。 “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有些难过，现在没事了。”楚瑶摇头。 “我去了磨盘屯，听说江德海发病江源非得让你一起过来，我就赶紧来了，你没事就好！”陆振轩说道。 楚瑶抬头，才发现陆振轩两个眼睛都是红血丝，整个人都有些疲惫的样子，却又强打着精神。 中午在县城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程刚才说起，他们是协助省城武警突击几个黑煤窑的，连续两天蹲守，端了三个大型的，一个小型的黑煤窑，解救了被拐骗来的工人五百多人。 而这些工人的身份还在排查中，他们俩是趁着这会儿功夫，回边防部队修整的。 楚瑶知道，这些黑煤窑都是盛伟供出来的。 “盛伟和刘玉婷的婚姻关系还是存续期吗？”楚瑶问道。 “嗯，目前还是，刘玉婷申请了两次离婚，都被驳回了，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目前还没有彻底清算，所以，他们不能离婚！”程刚说完，他看着楚瑶，道：“瑶瑶，你说，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第80章 整个村要开始寻宝了 “刘玉婷会转移财产！甚至转移给江源！”楚瑶说道。 “这一点，我们都与省里面打过招呼了，因为他们之前就将财产隐藏在多处，甚至还有许多现金下落不明，所以，我们准备不动声色……”程刚继续说着。 “哎，停，这是我们能听的吗？”余美珍立刻阻止。 “能听啊，这不是秘密，我们甚至要让群众多举报盛世集团的一些违规事件。”程刚立刻说道。 “嗯，公告已经开始拟了，估计很快会出来，目前根据我们估算的，他们应该还有不少的财产藏匿在别的地方。”陆振轩说道。 “盯着江源，他最近应该频繁的在跟刘玉婷要钱，但是却没有要到，所以，他才会卖血救江德海，为此，他会继续找刘玉婷，甚至，她会去私下寻找盛伟留下的钱的。”楚瑶说道。 “很好，楚瑶同志，你提出的这一点非常关键，我会跟省里面相关部门汇报，之后他们会专门派人盯着江源和刘玉婷的。”陆振轩点头，给楚瑶夹了一块瘦肉，道：“多吃点。” 一旁，程刚龇牙咧嘴的，他笑嘻嘻的道：“队长，你学的挺快的啊！” “跟谁学的，跟你吗？”余美珍抬眸，眼神之中满满的警告。“ “嘿嘿，跟书本，队长最近可爱看书了！”程刚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我想想，吃过饭给你安排一些任务！”陆振轩眼皮未动，继续给楚瑶夹菜，边夹菜边说道。 “不，不要，我已经两天没睡了，老大，你饶过我吧，我不说了，我错了，瑶瑶，你多吃点。”程刚求饶，他也给楚瑶夹菜。 楚瑶的碗里瞬间堆成了山。 “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我和美珍姐跟你们回去，把我们放在村口就行。”楚瑶阻止了两个男人继续给他夹菜。 “瑶瑶说的对，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去。”余美珍点头，随后她给楚瑶盛了一碗汤，道：“别光吃饭，好好喝点汤，你的胃不好！” 之前在江家落下的胃病，这修养了半年了，还是有些不太好。 “对了，我们队长还买了养胃的山药。”程刚立刻说道。 “……”陆振轩抬眸，眼神如刀。 “我错了，我错了，队长！”程刚立刻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子，道：“这是保密的，我不能说。” “刚才那么大的事情你能随便说，这是什么保密的项目？”余美珍问道。 “队长想给瑶瑶一个惊喜……我……”程刚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道：“我错了，队长，我明天自己去边境值班！” “活该！”余美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哼！”陆振轩朝着程刚磨牙。 吃完饭，陆振轩和程刚带着两个女孩子逛了一下国营商场，楚瑶自己花钱买了一些本子，又给她自己和余美珍一人买了一双鞋。 余美珍死活不要的，轻便的解放鞋，款式和普通的不一样，是白色帆布带条纹的，样子好看，只是不耐脏。 “不干活的时候穿。”楚瑶说道。 “行！”余美珍也不跟楚瑶客气，看着这鞋她也喜欢，便收下了。 楚瑶转头看着陆振轩和程刚在一边，她也一人给他们买了两双男款的袜子。 部队里有鞋子穿，这些解放鞋对于陆振轩他们整天操练的也不结实，不过，男人的袜子还是可以多一些的。 “一人两双！”楚瑶说道。 “我，我和我们队长一样？哎呦，要不，队长，我一双，你三双！”程刚说完了，直接将手里的一双袜子给了陆振轩。 楚瑶斜睨了一眼这两个男人，不想管他们的事情，她则是和余美珍又去看了一下发夹之类的，买了几个，这才回去。 他们出来吃饭的时候本来是带着村长的，不过，村长要早点回去，村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安顿好了江德海，他便跟着拖拉机一起走了。 所以，等楚瑶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就听到村里几个人在路边聊天。 “缺德不缺德啊，拖拉机这一路过去不要烧柴油的啊？” “跟他要三块钱路费，他竟然说没有，哎，你们知道吗？他卖血去了哎！” “呵，脑子有问题，楚瑶那么好一个厂长家千金小姐他不要，追着那个破鞋，结果倒好，那刘家也没钱！” 看到楚瑶和余美珍拎着袋子回村里，几个聊天的女人纷纷起身来。 “咦，楚瑶，余美珍，你们是陆队长送回来的是吗？”有个大婶问道。 “是啊，婶子，你们在干嘛呢？这是村里又有啥有趣的事情了？”余美珍问道。 “就是说那个江源啊，真不是个东西，活该！” “楚瑶，回头别搭理他了，那老头爱死不死的！” 大家都义愤填膺，因为那开拖拉机刘三强回来说，江源竟然盯着楚瑶要钱，简直是不要脸。 “嗯，谢谢婶子，我知道的，以后不会多管！”楚瑶点头，随后她把买了带回来的瓜子袋子取出来，分了许多给这些女人。 拿了吃的，女人们更是热情高涨，一个个的对江源和江德海父子更唾弃了。 “对了，听说刘玉婷的丈夫最近被控制了，但是他藏了东西在外面，所以，如果你们能举报或者帮忙找到的话，就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告诉陆队长他们去！”余美珍说道。 “真的吗？那可得把刘家那丫头看好了。” “嗯，要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东西，哼，得看她本事！” 女人们兴奋了起来，地里的活儿忙完了他们就没事了，这如果能盯着刘家，盯着江源他们，万一有发现了，那岂不是好事儿。 “有奖励的吧？”大家都盯着余美珍和楚瑶。 “当然有！”楚瑶点头。 “那就行了，哼，她刘玉婷能够藏什么东西啊，这里左右不过仓库和后山，后山上面藏东西的地方可不多，她要是藏个皮箱或者啥的，一准能被发现！” “我回去告诉我们当家的去，让他上山去砍树的时候注意着点。” 大家兴高采烈的磕着瓜子散了去。 余美珍和楚瑶慢慢的走在村道上，两人的嘴角都是笑意。 “瑶瑶，咱们不要让那狗男女好过！”余美珍道。 “嗯，但愿他别再来招惹我！”楚瑶抬手敲了一下脑门，道：“不能再在这些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有一个半月啦！” “这不是有人给你炖的山药汤么，回头好好补脑！”余美珍抖了抖手里的袋子，道。 秦真真在不远处闪了一下，余美珍翻了个白眼。 “跟鬼一样！”余美珍骂道。 “她大概听了大家的聊天，怕是要去找宝贝了！” 第81章 守财奴宁死不出钱 有了村里人的监督，楚瑶倒是安稳了好些日子。 江源在县城，正好趁着江德海住院的几日，他去找了刘玉婷。 不过，刘玉婷现在对他是越来越厌烦了。 昔日的白面书生，突然就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不说，整个人都好像苍老了许多，刘玉婷觉得，比她那个已经四十出头的老公看上去都要老。 所以，对江源，刘玉婷已经不像起初那么在乎了。 江源找了刘玉婷三天，终于还是在小区门口堵着她了。 “你终于出来了？三天前，我爸住院的时候，我打你公司电话，打你们门卫室的电话，都说你不在家，我看你是一直在，只是想躲着我是吧？”江源拦着刘玉婷，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我在家，但是我不想接电话，江源，咱们不要在一起了，分手吧！”刘玉婷说道。 “不行，你说过，等你和他离婚了，就跟我结婚的，刘玉婷，你现在是一个罪犯的女人，哪怕是离婚了，你以为谁敢要你？”江源捂着胳膊，咬牙道：“我爸爸住院了需要钱，你先给我拿一百块钱，我回头跟你说。” “江源，我已经给了你不少了，前前后后得千把块钱了吧？我现在也没钱了，我和盛伟的银行支票本全部都被冻住了，我家里也被抄了，这个房子还是结婚前盛伟买了给我的，当时没用我的名字，也没用他的，而是用了他妹妹的，所以，这房子，我怕最终也不是我的！”刘玉婷说道。 “这房子，肯定得是你的！”江源咬牙，道。 “他妹妹、妹夫之前也是开煤窑的，你觉得，我一个女人，斗得过吗？他们已经把电话打去公司了，说要找我，要房子！” 刘玉婷很厌烦江源，但是，在半天之后，她却又和江源又密谋了一些什么。 江源离开如意花园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笑意的，他甚至还去街边小店买了一包烟。 江德海是被村长给接了回来的。 在县城人民医院住了半个月之后，医院实在是找不到家属缴费，便联系到了磨盘屯大队部。 村长又带着刘三强开着拖拉机去了县城，把江德海给接了回来。 “拖拉机费用，来去两次是十块钱，大队部给出了，医院里欠费七十四块钱，也是大队部给出了，我告诉你啊，江德海，这钱，大队部账面上的，如果一个月之后你不还上，那就开始算利息，到年底不给的话，我们就折算成家具什么的，让村里人来直接拆家了！”村长江望实在恼火的很，所以，直接当着村里大多数人的面，将这事儿给说了。 “对，就该这样，总让他们家耍赖，真是太不像话了！” “养那样的儿子，把老子丢医院里不管的，还不如当初生下来给掐死了算！” 村民们纷纷唾骂，一个个的毫不避讳江德海。 江德海闭着眼躺着，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还别说，这医院伙食看来不错，给人都养的白白胖胖了！” “话说，村长，那个之前照顾江德海的人也走了，说是三丫不给工钱，如今，这江德海回来，你可别再让我们给照顾了，我们不乐意！” “对，给钱也不乐意！” 村民们的唾弃，让江德海怒了。 “老子诅咒你们这些人生娃儿都没有屁眼，都是一个村的，你们都这么狠心吗？你们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江德海怒骂。 “呸，你个老不死的不东西，你以为你那儿子多在乎你吗？我跟你说，前天里你儿子回来，把家里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了，我猜着是找钱的吧？” “是啊，半夜里背着包裹走的，我正好背着菌菇去镇上卖，那黑戳戳的人影在前面蹿，差点儿没吓尿了我！” 有人走过来，听说江源，便立刻形容了一番。 “他回来过了？还带走了东西？你们赶紧把我弄进去，我要知道我的钱还在不在，这兔崽子，小畜生，他敢把老子钱拿走，老子就弄死他！”江德海也是个嗜钱如命之人，他朝着村长喊着：“村长，村长，你给我弄进去！” 楚瑶和余美珍正好从村口的医务室回来，路过江家，听得江德海这么说，余美珍道：“村长，这还不让他把欠下的村里的款项给结了，回头要是都被江源那个畜生给弄走了，那可就完蛋了。” “村款项，是集体的钱！”楚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赶紧结了，回头年底我们要分钱的！” “就是，凭什么这好吃懒做又无赖的一家子要这么霸占村里的公款啊，不行，要这样我们家也要，以后遇上交公粮的时候也欠着了！” 村民们纷纷被挑起了情绪来，他们围着村长和江德海，一起吵吵嚷嚷起来。 “行了，别吵了！”村长看了一眼楚瑶，随后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江德海，道：“江德海，你接下来还想好好过日子的话，就说说看，钱在哪里，我们这么多人做个见证，我们帮你把钱拿出来，你放在身边，这样也安全！” “我，我不知道放哪里了，我记性不好！”江德海想耍赖。 “那你就这路边自己待着吧！”村长气恼的直接转身一挥手，道：“走人！” 村长真的走了，本来江德海是从拖拉机上被挪到板车上给拉过来的，这会儿，就连推板车村口江老五都一抬手，把江德海给推到了地上，之后他啐了一口，骂了一句“晦气”，之后推着板车走了。 江德海是自己爬回院子里去的，村里人等了会儿，也没见江德海跟他们求饶，他们都散了去。 “这老东西，向来抠搜的，要他拿钱，还不如直接弄死他呢！” “我还真是没见过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 “由着他呗，他反正能爬着呢，饿不死他自己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的，也有跑去大队部，跟村长叮嘱，一定要把钱给要回来的，不然，他们可不干。 本来说一不二的村长，被村民们给弄的烦死了，干脆从大队部回家去，之后躺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楚瑶，你说，这江德海也不拿钱，江家这样，村长也没办法，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无耻无赖呢！”知青胡娟在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盒坐在了楚瑶旁边，歪着脑袋说道。 “让村长想想办法，肯定能想到的！”楚瑶说道。 “村长都气病了，两天没去大队部了。”胡娟摇头，道。 “他会有办法的！”楚瑶笃信。 “陆振轩？”余美珍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道人影靠近了楚瑶。 第82章 抄家来了，秦真真举报江源? “据有人举报，说是省城盛世集团旗下煤炭实业公司转移了一笔资金在磨盘屯，所以，我们一起过来搜查！”陆振轩走过来，说道。 楚瑶看了一眼陆振轩手里的文件袋，道：“吃中饭了吗？今天食堂的酸菜炖肉不错！” 虽然肉片极少，但是打饭阿姨也是个颜控，看到陆振轩还手抖的多给几片肉。 嘴里说着，楚瑶站起来走去了食堂窗口。 “嗯，三两米饭吧！”陆振轩也很自然的跟打饭阿姨说道。 “哎呀，陆队长，三两米饭够吃不？”食堂阿姨嘴里说着，手里的勺子却在饭上面使劲摁了摁，这一大碗的，怕是四两都有多余。 “陆队长，那刘玉婷家里要搜吗？”几个知青特别好奇，也想跟着一起凑热闹：“我听说，在刘玉婷嫁出去之前，他们家就不错，贪的都是公家的东西，后来，刘玉婷取代了人家大房的位置嫁过去了，往家里也拿了不少好东西呢，上次抓刘主任我们都没有去瞧着，这一次，我们可以去瞧瞧不？” “允许围观！”陆振轩看着几个知青，道：“这也是起了一个震慑警告的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陆队长，刘玉婷要藏东西，可不一定藏在刘家啊，毕竟她还有两个哥哥嫂子呢，那些嫂子听说喊离婚喊那么久，都又不离婚了，如今，那刘家老大老二都在丈母娘家里，跟入赘似的呢！” “好好的自家里不来打理，却都把自己入赘去别人家里了，可真是有意思！” 食堂里的知青都一起围着楚瑶跟陆振轩，叽叽喳喳的说着。 最近这刚忙完了春种的活儿，大家伙休息时间多，所以，都闲得慌了。 吃过饭，陆振轩找到了知青办陈主任，他们一起在大队部出示了搜查函，大队部敲了章，之后一行人一起去了刘家。 “那江家呢？”知青王文峰问道。 “除非有人举报，否则的话，我们不能随便搜查。”陆振轩说道。 楚瑶和余美珍也被拉着一起过去，两人跟在陆振轩身边走着。 “那我举报，刘玉婷和江源那么好，她不往他家里藏东西怎么可能，那可都是国家财产，都是我们老百姓的东西，可不能叫这些坏分子和投机倒把的人给吞了。” “对对，我们都看到江源鬼鬼祟祟的，我猜肯定是的！” “嗯，举报有功，但是，查不出来，也是要挨罚的，要被拘留教育记过的，你们自己想好了。”陆振轩说道。 他走路的时候，身姿笔挺的，那气质，那刀削斧刻一般的容貌，让许多女知青都红了脸。 “陆队长！”就在大家站在紧闭院门的刘玉婷娘家门口，一道声音，让众人都回了头。 “嘿，秦真真，老实了好些日子了！” “秦真真倒是像模像样了，最近干活干的不错的，你们不要取笑她了。” 胡娟和几个女知青一起说道。 余美珍侧头看了一眼胡娟，她冷笑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她总看到秦真真出门去镇上，早早的出去，等上工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 余美珍也没有去多管这女人在干嘛，总归，没影响到她和楚瑶，她是懒得去多看这女人一眼。 在知青点五年了，余美珍这男人婆刺儿头的名声，可也不是盖的，就是这穷山恶水之中的一些村霸和难缠的懒汉，见着她都得绕道走。 最近这断时间，胡娟又跟秦真真在一起了。 余美珍回宿舍的时候和楚瑶说过，楚瑶跟她说，胡娟就是嘴馋，这种人靠不住，但是也翻不起大浪来。 所以，不单单是余美珍，就是楚瑶，也没有把胡娟放在眼里。 “有事？”陆振轩眼神冷冷的盯着秦真真，问道。 秦真真比起以前来，穿着朴素了许多。 她的头发很长，变成了两条大辫子挂在胸口两边。 她本来就是大罩杯的女人，这辫子挂在胸口，让许多男人看了都忍不住眼睛发亮。 不过，陆振轩却眼神冷冷，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喜之色。 “我举报，江源家里藏了钱！”秦真真说道。 “你说什么？”虽然秦真真的声音不大，其实大家都听见了，不过，陆振轩还是声音沉着的道：“请大声说！” “我说，我举报江源家里藏了盛世集团的东西，我看见的，我宁愿因为举报不成坐牢，我都要举报他，希望组织给我立功赎罪的机会！”秦真真说道。 “哎呦，这秦真真，突然正直起来让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啊！”有人笑着道。 “其实，秦真真还是不错的，她最近干活很厉害，陆队长你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胡娟等人说道。 “好！”陆振轩说完，看向后面跟过来的虎子和另一个小兵哥，道：“你们带着秦真真一起，分一拨人去江源家里，先控制住他家里的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等这里查完了，我们就过去。” “是！”两个小兵哥立刻点了几个愿意跟着过去的人，和秦真真一起去了江源家。 秦真真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瑶。 楚瑶也审视着秦真真，她发现，最近这女人有点儿不对劲，她总是在远远地地方看着，就好像在监视着楚瑶的一举一动似的。 她憎恨楚瑶，这一点，楚瑶心里特别清楚。 可是，她不太清楚，这女人能再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刘玉婷家里还有刘庆田的爱人在家，因为刘庆田的事情，家里儿子媳妇又闹的厉害，这让刘庆田的爱人张美香前些日子差点儿喝农药寻死。 是刘梅他们给她救了回来，喂了不少的肥皂水，吐了一大堆，她才活过来。 不过，救过来之后，刘梅他们都没有再多管这人。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这话是刘梅说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张美香是什么样的德行。 之前因为刘庆田能搞钱，所以，她在村里都是横着走的，骄傲的很，整天不把刘梅他们放在眼里。 就连村长媳妇，她都不屑。 后来刘玉婷挤走了人家媳妇，嫁给了盛伟，这张美香可没让全村人都把她当太后。 所以，刘庆田被抓了之后，张美香寻死觅活的，大家也就出手救了她一下，之后没人愿意搭理她。 大家伙敲了半天门，就在陆振轩要抬脚踹门的时候，张美香终于打开了门。 “呦呵，怎么老的这么快？”大家伙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惊叹声。 第83章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穿金戴银，整天脑袋昂着，村里面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张美香，此番头发灰白，脸上皮贴着骨头，昔日那饱满的被人人羡慕的说是有福气的苹果肌都不见了。 因为哭的太多，估计眼神都不太好了，这女人看着陆振轩看了半晌，才道：“军人同志，是来抓我的吗？” 陆振轩垂眸取出文件袋，打开…… “啧，你也有怕的一天啊，当初说那些金戒指都是你女婿给的呢，我看哪，都是我们生产队的东西！” “当然是我们生产队的东西了，农机用具每年都要丢不少，都要新增加，那些钱都进了他们家的口袋，他们家能没有钱么！” 村民和知青们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直说的那张美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我们家已经没有东西了，老头被抓的时候，去年已经上交了所有的支票，就是金戒指什么的，也都交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张美香说道。 她不参加劳动，生产队的工分她也没有，所以，她平时都是趁着大家都上工的时候，悄悄去后山挖一些野蘑菇，挖一些笋回来吃，这都半年多了，她还是不愿意出去见人。 就算是村里开大会，她也不会露面的。 儿子不要她了，女儿偶尔回来看她一下，买一些米面放家里，其余时间，谁也不管她，她一个人紧闭着院子门，差点儿都要被村里人给遗忘了。 “刘玉婷是不是半个月前回来过，带回来一个大包裹？”陆振轩问道。 “大包裹？不知道了，她回来就回来走就走，跟我也没多少话说，她说我当初不拦着她，早知道她不嫁人都没事，哎，嫁那么富贵的人家干什么呢！”张美香说话之间，转身，让开了一些。 院子里乱糟糟的，这半年来估计都没有怎么打理过，所以，到处都是枯草和重新生长起来的青草还有一些青菜一类的。 “这些青菜还都是你儿媳妇之前在家种的吧？都抽节了，你就说，有钱的时候，耀武扬威的，瞧不上两个儿媳妇，也难怪一落魄，儿媳妇都跑了。” “嗨，之前还说要好好磋磨儿媳妇，让她们知道做儿媳妇的本分，现在好了，儿媳妇都不搭理你了吧，连儿子都不要你了！” 楚瑶在一旁听着，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余美珍抱着胳膊站在楚瑶身边，只是淡淡一笑。 这山沟沟里，愚昧的大有人在，手段狠辣的也比比皆是。 楚瑶能够活着到现在，余美珍觉得，其实和江家倒是有些关系的，李翠娥臭名在外，没有人再敢去招惹他们家看中的人。 “你们要搜便搜吧，难听的话，就不要说了。”张美香说话之间，泪水慢慢落下。 “我最后再说一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初寻死觅活的，我们把你救醒了，如果你能好好的和儿子儿媳妇道歉，好好求着他们不要走，把这几间房子分给他们，让他们给你一个落脚处便是，结果你倒好，帮着儿子去责骂儿媳妇，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刘梅说道。 作为村里的妇女主任，其实她也从来不去管村里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她丈夫一直宠着她，也从来不让她参合到那些村里的妇女中间去。 平时，她也就是宣传一下妇女生活用品，给大家分发一下上面送下来的一些毛巾肥皂之类的，至于村里女人们吵架闹事儿的，一律由村长去解决。 所以，这刘梅自从年前救了张美香之后，就真的没再搭理过她了。 “是啊，哪里有你幸福，你家主任对你好，在外面连个野女人都没有，你享福的很！”张美香神情落寞的看了一眼人群，道。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去。”陆振轩点了几个人，有知青，有村民，有男有女。 村长和村里几个负责的小队长也一起跟着进去了。 大家到处翻找着，女人们捂着鼻子嘴巴，男人们也是皱着眉头。 “我说张美香，你以前出门不是一直都抹着喷香的雪花膏，穿的特别漂亮，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么，怎么屋子里这么乱，你也不介意？”有人好奇的问道。 “以前都是她两个儿媳妇收拾的，平时那刘庆田也爱收拾，这张美香向来都是不收拾，不爱干活的，一天到晚想当阔太太的！” “对呀，她家里其实一直都很邋遢的，她平时总也不愿意让人到家里来，就是这个原因，她家里可脏了，你们没听她儿媳妇说过么，没，就连马桶都是满当当的了才去倒，有时候甚至还会满出来！” 几个女人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张美香就坐在石磨上，神情落寞。 楚瑶微微侧头看着张美香，她吸了吸鼻子，道：“这味道不对，张美香，你是不是最近总是肚子痛？” “嗯！”张美香终于是抬头，听得楚瑶问她肚子，她立刻弯腰捂着肚子，脸色瞬间苍白。 “哼，这八成是装的，刚才楚瑶没问的时候，她不是不疼么，这会儿怎么又疼上了？”胡娟立刻说道。 “对啊，刚才不是好好的么，这会儿又疼上了，啧，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太太啊，张美香，这是磨盘屯，山沟沟里，穷地方，你的丈夫还欠着公家的钱呢，没把你这房子没收了，都算不错了！” 村里几个女人也上下看着张美香，一个个的朝着她翻白眼，说出口的话，刺耳无比。 “她身上有味道！”楚瑶说道。 余美珍在一旁也点头：“嗯，我也闻到了，她身上味道挺浓的，你们闻不到吗？” “嗨，这不就是好多日子不洗澡么，我们这村里人，平时干活太累了，基本上都这样，直接到家里洗把脸就睡，身上这味儿重，也习惯了。” 几个女人说话之间，甚至还在自己手腕搓了搓，这让楚瑶和余美珍都很无语。 她们都是爱干净的女孩子，平时哪怕是再累，也是要打水把自己洗干净了才钻进被窝里去的。 这些人，还别说，这脖子和手腕上到处都是泥巴的模样，看着着实让人不适了。 “张美香，你这肚子痛多久了？”楚瑶走过去，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张美香围裙下的肚子。 “别，哎呦……”张美香说话之间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第84章 难道这个女人也重生了? “楚瑶，你是有什么功夫的吗？”胡娟等人全部瞪大眼睛看着楚瑶，他们的眸中，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疼，哎呦，疼死我了！”张美香在地上打滚。 “楚瑶没打你，你别给我耍赖！” “我跟你说啊，你再这样装，我们可不管你了！” 余美珍和另一个知青立刻一起上前呵斥张美香，他们都看着楚瑶只是上去碰了一下，这女人就哀嚎成这样，他们认为，她肯定是想讹人。 楚瑶摁住了余美珍，道：“她确实病了，而且，还很严重！” “啊？”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楚瑶。 “她的身上出现了腐臭味，她用围裙遮着，其实她的小肚子硬邦邦的，很大，她的脸上灰色雀斑是最近这半年才有的，看她样子……我猜大概是子宫肿瘤，很严重的病！”楚瑶说道。 “啊？就是那种女人得了之后，下面会烂掉，然后会肚子痛到死，哎呦喂，这，这可遭罪哦！” “是不是上次喝农药没给清理干净，所以才落下的病啊！” 村民们，包括许多知青，都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子宫和卵巢内的肿瘤有很多种，也有不少是因为闷闷不乐心思多，气郁所致，所以，需要把人尽快送去医院。”楚瑶说道。 “送医院要钱的啊，张美香，你家里还有钱不？”有人问道。 “阿梅婶子，你看看，这怎么处理？如果不送医院的话……她怕是熬不了多少天的！”楚瑶观察着张美香的模样，说道。 “送，送医院，不管如何，总归要去给医生看一看的，可是这费用估计少不了。”刘梅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道：“这样，去喊刘三强来，让他先把人给送军区医院去，比县医院近一些，然后，你们几个去找一下他们老大和老二！” 刘梅关键时候指挥起来，也是非常利索的。 陆振轩带人搜查了一阵子，结果没搜到东西，他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刘梅着急的模样，他立刻道：“我让人把车开过来，先送她上医院！” “好，真是多谢陆队长了，关键时候还是咱们军人同志靠得住啊！”刘梅忍不住夸赞陆振轩。 “瑶瑶，她可不可以用止疼片？”余美珍蹲下来帮忙扶张美香，看着张美香已经疼的开始呕吐了，她立刻转头问楚瑶。 “目前还不能给，到了医院得检查病症之后，才能用药。”楚瑶摇头。 “那就先赶紧把人送医院！”一旁，陆振轩也说道。 “陆队长！”就在余美珍扶着张美香起身来的时候，张美香转头喊了一声陆振轩，随后道：“屋顶上，后面，有个箱子，是三丫她带回来的！” 楚瑶看了一眼陆振轩，陆振轩立刻转身过去。 没一会儿，陆振轩便从后面拎着一个皮箱过来了。 皮箱外面还裹了几层蛇皮袋子，打开蛇皮袋，再打开皮箱，众人伸长脖子看过去，立刻便惊呼一声：“哦豁，真的是钱啊！” “还有金首饰，啧啧，这刘玉婷还真是到处在藏东西啊！” “看来，江源家那边，也会有！” “那不一定，江源那厮不是个好东西，要是三丫给藏了钱，一准都能给花光了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边羡慕的直吞口水，一边跟着陆振轩等人往江源的方向走去。 江源没有在，江德海在屋子里大喊大叫着，咒骂着。 有人告诉他，是秦真真举报的他们家，江德海一边骂，一边诅咒着秦真真。 然而，人群中的秦真真却并不去出去和他对峙，任由着江德海骂的喉咙都沙哑了。 “江德海睡的床，那几根撑帐子的竹竿，都打开了就知道了。”秦真真说道。 “……”楚瑶的眉头深深的拧了拧，她看了一眼秦真真，发现秦真真正转头来看她。 江德海的床头这几根竹竿上确实有钱。 上辈子，江德海眼睁睁的看着她不断卖血来贴补家用，看着小小的念念饿的跟公鸡抢玉米茬子面吃，结果被公鸡啄破了脑门，他都没有拿出一分钱来。 直到后来，因为她感染了艾滋之后，他们全家都搬走的时候，江德海才让人将那几根竹竿给带走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江德海在竹竿里面存了好几千块钱。 楚瑶记得，上辈子，就是江家搬走的时候，秦真真来了，她过来羞辱楚瑶，告诉楚瑶，她的父母已经知道她不检点，在外面到处乱搞男女关系而得了艾滋，已经单方面决定彻底和她划清界限了。 已经被生活和江家磋磨的木讷无能的楚瑶，只能默默的流泪，默默地挨着痛苦，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再能见到父母一面。 虽然秦真真前些日子住在江源家里了，但是，楚瑶可以确定，江德海不到关键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人知道他的四根竹竿里面有钱的。 所以…… 秦真真难道也重生了？！ 可是，她是从什么时候重生的呢？ 楚瑶想来想去，有些想不明白！ 她看着秦真真，发现她的眼神忍不住的往陆振轩身上飘。 上辈子，这女人便是用尽了手段追求陆振轩，最后却不得成，据说是被军区大院给轰出来，而且还禁止她靠近了，她才悻悻的回海城去的。 所以，这辈子…… 楚瑶倒是不担心陆振轩会被这个女人如何。 她是觉得好麻烦，这秦真真阴魂不散的，就挺烦！ “你们别动我的东西，别动！”江德海的声音传出来，歇斯底里的。 “果然有啊，还真是藏了钱！” “啧，我就说，刘玉婷和江源都是那一路的货色，刘玉婷还能不藏着一些在江源家里！” “那不是她的，那是我的钱，都是我的！” 江德海怒吼着，他甚至双手撑着要爬起来。 然而，没有人相信这钱是他的。 “呵，当年你就是一个偷儿赌棍，怎么会有钱？你瘫痪这么多年，你们家比谁都穷，你这好几千块钱呢，哪里来的？你要有钱，你不上医院去好好看病？你连医药费都不出？” 村民们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骂江德海，大家都唾骂他贪得无厌，大家都认为，这钱就是江源拿了刘玉婷的，就是赃款！ 第85章 江源，他不是什么香饽饽，没人稀罕 “这是老子的钱，这是老子的！” 江德海怒骂着，他为了和那些村民以及虎子他们抢夺竹竿，直接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虎子他们又将他给抬上去放床上了。 “我说江德海，这钱就不是你的，你嚎也没有用！”村长呵斥道。 江德海家里的钱都被取走了，现场清点，对好数目之后，装袋子密封，陆振轩让楚瑶和刘梅一起先送张美香去医院，虎子开车。 而他则是在村里搜集更多线索，和村民们再进一趟山。 一路上，张美香痛的不断的哼哼着，她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女人，她自己也知道，身上的味道特别重，尽管她现在一天洗好几次，甚至还抹花露水，那也没有用，味道反而更让人受不了。 “一会儿就到了，坚持一下！”楚瑶握着张美香的手，说道。 “楚瑶，你不恨我吗？”张美香转头看着楚瑶，问道。 “为什么要恨你？”楚瑶摇下去一些车窗，让空气更流通一些，她转头问道。 “我女儿对不起你，她抢了江源，也怪我们，从小就纵容着她……”张美香说道。 “江源？他不是什么香饽饽。”楚瑶看着张美香，眸中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不存在抢不抢的，刘玉婷自己做的事情，自会有人收了她，至于你，如果想活命，就好好的配合医生，好好治病！” “我这病，我知道的，好不了了。”张美香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想为我女儿，求你原谅她！” “她是她，你是你，我救你，是出于一个医者的心态，至于她，对我来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如果没有侵犯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寻仇，如果她对付我了……我不会轻易退让的。”楚瑶说话的时候，虎子都忍不住点头。 “对，楚瑶姐说的对，阿姨，你有空的话，还是要管一管你女儿的，可不要一条路走到黑。”虎子说道。 “管不了，从上初中开始，她就不要我管了。”张美香摇头，说话的声音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车子终于来到军区医院，张美香被送进去，各项检查做完，结论和楚瑶估计的相差不大——张美香的子宫有瘤，怕是恶性的。 军区医院里专门针对这种肿瘤的专家技术还不成熟，医生建议最好送去省城专业治疗肿瘤的医院，或者是去的城市，比如海城，医疗设备先进。 张美香闻听医生这么一说，双眼几乎没有了一丝光芒。 张美香的两个儿子来了，儿媳妇都没有出现。 “不行，我们走不开，这好不容易把媳妇孩子给留住了，我们自己家庭也要过日子的啊！” “我们兄弟现在在隔壁的洋县砖瓦厂上班呢，这要是旷工了，谁给工钱让我们养老婆孩子啊！” 刘家两个儿子倒是互相不推脱，他们意见一致——不治了，没钱，没人伺候，没法管。 “住院费交一下！”赵姐拿着单子过来，说道。 虎子在张美香检查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磨盘屯，把他家队长给接了回来。 同来的还有村长和村里的另外一位干部。 “刘大，刘二，你们赶紧的，这边军区的医药费先给付了，其他的回头再说！”村长呵斥道。 “村长，我们……我们也没钱啊！”刘家两个儿子立刻点头。 “混账，都给我赶紧的！”村长立刻沉声呵斥，惹来其他病人和家属的侧目。 “我们真的没有钱，村长，你就说，我们两的媳妇前些日子都闹成那样了，你觉得她们会愿意给钱么，这样吧，村长，三丫不是有钱么，我妈不是以前最疼她么，什么好吃的用的穿的都给她，让她来出，多少她都没问题。”刘家大儿子说道。 “对啊，不是听说她带了一箱子金银珠宝和钱回来么，都被查出来了，那先拿来给我们老太太看病呗！”刘家二儿子也点头道。 “那是查抄的钱，必须上交，不能动任何一分！”陆振轩在一旁冷冷说道。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啊，你们还是找那有钱的吧！”两兄弟说完，蹲在墙角都不吭声了。 村长气的直接抬脚上去踹，一边踹一边骂：“两个畜生，不懂孝顺的畜生，等回头你们自己儿子这样对你们，你们俩就该知道后果了。” “我们儿子才不会，至少我们不偏心！”刘家老二瓮声瓮气的说道。 村长和刘梅一起请虎子开车送了他们去了一趟刘家两个儿子的娘家。 等虎子再回来，都已经是半夜了。 因为张美香没有人照顾，而陈主任考虑楚瑶要学习，便让胡娟和秦真真来照顾张美香了。 而楚瑶则是在陆振轩的护送下，回了磨盘屯。 “秦真真怎么知道竹竿里的钱的？”路上，陆振轩也好奇的跟楚瑶探讨这个问题：“这钱，如果是江源放进去的，那么，江源是不可能告诉秦真真的，但是，如果是江德海放的，他又怎么会让秦真真知道？” 几千块钱，对于江家来说，可以盖两间像样的房子了，也不至于一家子还挤在那阴暗潮湿的破石头屋子里，虽然房间多，但是，却透风又漏雨的，整个磨盘屯，就属他们家最穷最落后了。 所以，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江德海自己的钱，不管他如何解释，大家都不信。 而江德海也不敢说这是李翠娥之前偷卖了生产队的东西存下来的，李翠娥被抓的时候，已经交出去一部分了，其余的她咬死了也没有说，要不然的话，这些钱都拿出去，估计还会少判个两年。 所以，来路不明的钱，肯定得充公了。 “她……”楚瑶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陆振轩，好一会儿，她才摇头：“她有她的本事，我想，她接下来还会有她的手段。” “什么手段？”陆振轩好奇的看了楚瑶一眼，随后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你放心，在这西北省，出了任何事情，我来给你兜底！” “嗯！”楚瑶的鼻子有些酸，这男人的话，霸气，却让她感动：“谢谢你！” “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陆振轩侧头说道。 “好！”楚瑶一笑，随后侧着头多看了这男人几眼，直看的男人耳朵尖通红。 第86章 自古老子揍儿子，还真没见过儿子揍老子的 刘玉婷是在张美香住进医院的第三天，才出现在军区医院的。 她的脸黑沉黑沉的，没有化妆，皮肤状态极差，唇色因为长久涂口红之后留下色素沉淀，在不涂口红的时候，看着让人害怕。 路过刘玉婷身边的人，无不是转头看她，只觉得她身上穿的虽然还不错，但是，这张脸真的是让人忍不住不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刘玉婷转头，呵斥一个路过身边的男人。 “看你丑陋啊，你真是太丑了！”男人忍不住啐了一口，说道。 “你，你找抽呢！”刘玉婷跑过去要打男人。 “你敢打我男人，你这女人真是不想好了！”从旁边蹿出来一个女人，五大三粗的，直接冲到刘玉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把刘玉婷打的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你敢打我！”刘玉婷瞪大眼睛看着女人。 “怎么地，我打你怎么了？你长得这个鬼样子，还想招惹我男人，我男人嫌弃你丑，你还要打他，我看你是出来卖的是不是？怎么还卖到医院里来了？”女人身材无比魁梧，这力气就更大了，她扑上去，打的刘玉婷连哭的功夫都没有了，只能不断的举手招架。 “住手，都给我住手！”医院保卫科的立刻上前将女人拉开了。 而那刘玉婷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都快认不出模样来了。 几个人很快被带到了保卫科，一番调解之后，刘玉婷本来要嚷嚷着赔偿的，结果，却得知女人的丈夫是下煤矿的，对盛世集团熟悉，刘玉婷连自己丈夫的名字都没敢提起，最后灰溜溜的跑去了住院部。 “你，三丫？”张美香打了止疼针，刚眯了会儿醒来，一睁眼，就瞧着猪头一眼的女人坐在床边，她起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了女儿来，她立刻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盛伟吗？” “不是的。”刘玉婷摇头，她看了一眼秦真真，眉头拧了拧。 秦真真在一边眼皮下垂，一声不吭。 刘玉婷一个多小时之前在外面被人打的时候，秦真真其实去打开水的路过，她站在人群外面看的真真切切的。 而且，刘玉婷也看到了秦真真。 “那你……”张美香还想问。 “我出去一下！”秦真真手里端着一个盆，转身去了洗衣房。 “妈，是村里让她来照顾的吗？”刘玉婷问道。 “是啊，村长和知青办那边商量了，让她来的，她这半年都是观察期，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工分，只是给够三顿饭的饭票，所以啊……她怨气大着呢！”张美香叹了一口气，道。 “她还怨气大了，她自己做了龌龊事情，得罪了人，怎么还跟我们这边横上了？”刘玉婷翻了个白眼，道。 “哼，那也总比你好，三天了，我躺在这里三天了，你总算来！”张美香看了一眼女儿，满眼怒意：“喊你们回来，一个个的都躲着，避着，怎么，我这做娘的，就是洪水猛兽，是那吃人的老虎，养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这么对我的？” “你把我的钱给人家说了？”刘玉婷问道。 “那是你的钱吗？你要是不交出去，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张美香冷笑一声，道：“你爸当时要是再补出个一万块钱，他就不用判那么久，我求你了，你答应了吗？你们几个啊，都是白眼狼！” “可是，那些钱和金子如果能一直存下来，到时候取出来，我可以养你啊！”刘玉婷说道。 “我等不到了！”张美香说道。 “是啊，怎么能等到，已经被充公了，怎么还能等到！”刘玉婷站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我没有钱了，我拿什么给你看病？你找我来，是想让我交住院费是不是？你做梦吧，你在家里什么都给他们兄弟，现在临到要死了才想起我来，呵呵，你就病死吧，病死了，我会来给你处理的！” 刘玉婷咒骂了一会儿，在胡娟从外面拎着馒头和咸菜进来，她才转身出去。 “哎，刘玉婷，你妈你不照顾啊？”胡娟问道。 “哼，你在这里都算生产队工分的，等于我们出钱让你照顾病人，你不照顾谁照顾？”刘玉婷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甚至都没有去一下医生办公室，询问一下医生关于她妈妈的病情。 “你……就没见过你这样心黑歹毒的女儿，啧啧，真是白眼狼啊，张阿姨，你真是白养了这么个女儿呦！”胡娟是个碎嘴子，遇上这种事情，她这一下午便叭叭的小嘴说起来没完。 张美香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她没有反驳胡娟，而是转过头去看向外面。 其余病床上的人瞧着这一幕，纷纷摇头。 “啧，儿子不孝顺吧，是因为听说之前对儿媳妇不好，儿子也听媳妇的，这女儿养成这样，也真是少见！” “嗨，瞧着女儿那猪头样子，八成也不是个好人！” 张美香自从住进病房之后，很少和人交流，胡娟虽然是个嘴碎的，但是，在张美香面前，她也不好多说。 胡娟瞧着张美香的模样，她任由着其他病床上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叽叽喳喳的议论，她则是走去窗口晾毛巾。 “嗯？”胡娟瞧着楼下，刘玉婷和秦真真站在一起，正在说着悄悄话，她仔细看了她们一会儿，转身过来，想了想…… 刘玉婷去军区医院找她妈妈的时候，江源也回家了。 江家院子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听说江源把自己父亲差点儿打死。 楚瑶在医务室里面正在做题，村里的两个婶子就拿着鞋底边纳着，边和她说。 “还没见过儿子揍老子揍的屎尿都出来的！” “据说，是那江德海咒骂儿子，口口声声让他断子绝孙，这老头八成是脑子有病了，他儿子断子绝孙，那不也是他江德海断子绝孙么？” “江德海非说那些钱是他的，江源都质疑他，说有钱不拿出来，这会儿被充公了才说，所以，就连他自己儿子都不认为那些钱是他的！” 楚瑶只是听着，江家这一场闹剧，是她料定的，父子俩都是见钱眼开的，四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楚瑶！”胡娟跑了过来。 “嗯？”楚瑶看着气喘吁吁的胡娟，道：“医院里出事儿了？” 第87章 顺风倒 “两个事情。”胡娟喘息着，道：“我跟人借的自行车骑回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 胡娟去照顾张美香，是村里批了给工分的，所以，她肯定不能私自回来。 但是，有些话，她必须要当面和楚瑶说。 “什么事儿啊？还非得跑这医务所来！” “八成是张美香那儿出事儿了吧！” 几个人女人立刻眼巴巴的看着胡娟，等着她说话。 “我，我是要和楚瑶说事儿，是秘密。”胡娟看着几个女人，摇头，道：“张美香阿姨今天寻死了，不过没成，她没下得去决心，简单抢救了就没事了，她让我跟村长说，把她的房子卖了，还有家里的几个樟木箱子也值钱的，一起卖了，她要攒钱给自己动手术！” “你刚才不是说她要自杀么，怎么这又要动手术了，她这到底是想死啊，还是想活啊？”旁边纳鞋底的村尾刘三强的媳妇说道。 “起初是想死的，结果，被救回来，我们还在劝着呢，她就想明白了，说是要把家当都给卖了，然后去治病！”胡娟说道。 “这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们住的房子，是属于夫妻两个的财产，而且，我记得他们家其实分家了的，刘大和刘二也有自己的份，所以，这房子，得所有人都同意了，才能卖！”楚瑶说道。 “那完蛋了！”大家都摇头，不要说夫妻共同财产了，就那两个儿子大概率是不可能卖了房子给张美香治病的。 “所以，这事儿我得跟村长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弄！”胡娟说完，看着楚瑶，道：“楚瑶，你陪我去一趟大队部找村长呗，我给你说个秘密。” “有事儿你现在就说吧，如果关于我，我不在乎什么秘密！”楚瑶说道。 “我说胡娟，有什么事儿是需要这么藏着掖着的啊！” “和楚瑶有关的，你又从医院里来，是不是刘玉婷回来了？昨天江源就回来了，那刘家的丫头肯定也回了，直接去的医院吧？” 几个女人一分析，都说中了。 胡娟看着楚瑶，见楚瑶压根不愿意跟她去大队部，她便嘟着嘴，道：“人家是好心来跟你说的，你这态度，我可不想说了，随便你吧，反正最终受伤的又不是我！” 楚瑶看着胡娟，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她低头继续看书。 胡娟这个女孩，太会见风使舵了，嘴巴太碎了，她听这女人八卦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多看书。 “哎，你这什么秘密啊，要紧不？”刘三强的老婆转头看着楚瑶，道：“楚瑶，要不你让她说说，这万一是有人要害你呢？” “没关系，如果有人要害我，放马过来就是了，不然的话，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楚瑶抬头一笑，说完，看着胡娟。 胡娟比楚瑶着急多了，就好像她多为楚瑶着想似的。 “哎呀，我跟你说，楚瑶，那个秦真真和刘玉婷他们两人又到一起去了，我昨天就看到她们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密谋害你，我怕接下来，他们会用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你。”胡娟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她憋了两天的“秘密”。 “我瞅着是因为秦真真又和刘玉婷给搅合到一块儿去了，所以，你才这么着急跑来报信的吧？” “我说胡娟，你不是和秦真真很好的么！” 几个女人看着胡娟，尽管她们平时也会东家长西家短的一起八卦，但是，像胡娟这种顺风倒的性格，又是他们唾弃的。 “我说真话，你们怎么都不信呢！”胡娟气的跺脚，转身推了高高大大的自行车就走：“我去找村长，给说张美香卖房子的事情。” 等胡娟走了，几个女人看了看楚瑶，纷纷叹气。 “楚瑶，你这赶紧的学习，考试去吧，早早的考出去，这些阴魂不散的玩意儿，真是闹心的很！” “就是，楚瑶啊，你别搭理他们，好好的学习！” “对了，还别说，那刘庆田家的房子还不错的，前几年他们都重新修过的，家里也装的不错，五斗橱，大衣柜，要是能把家具都卖的话，我估计有人买！” 几个女人议论了一阵子，随后都为了不打扰楚瑶，都出诊所去了大队部。 楚瑶那天把张美香送去了医院之后，便没再多管。 她只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身份来治病救人，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管，也不想多管闲事儿。 也正是因为楚瑶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和对张美香的诊断救治，让楚瑶的声誉在整个磨盘屯都快速的被认可，被大家喜欢起来。 这大西北，民风彪悍，但是，群众们的思想也简单，有本事的就是好的，能治病救人的就是好的，被军人同志，尤其是如陆振轩这样人人敬仰的军人同志给护着的，也是好的。 “如果没有楚瑶，张美香或许真的死在家里都没有人发现！”这是村里人都公认的事实。 张美香一直不出门，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病痛，如今送去医院，却已经是无药可医了。 所以，楚瑶无疑是张美香的救命恩人了。 村，大队部。 村长皱眉看着胡娟，半晌，道：“这个事情，真不是张美香一个人说了算的，去把刘大和刘二喊来，他们的媳妇也给喊来，你们去村里把那几个大爷都找来！” 村里有几个德高望重一些的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要么是参过军，打过仗，要么就是力气大凶狠，在村里能震慑得住不听话的。 这些人如今虽然都七八十岁了，很少出门，很少管村里的事儿，但是，但凡村里有特别重大的事情，还是会将他们给请出来。 晚上，天色乌黑。 楚瑶正在宿舍里面看书做题，余美珍从外面回来，给楚瑶泡了一杯红糖茶，悄无声息的放到她的桌上，之后拿了毛巾要出去洗漱。 “美珍姐，刘庆田家的房子怎么说？”楚瑶抬头，问道。 “嗨，我还说不能打扰你学习呢，想听结果啊？那我说给你听听。”余美珍立刻笑嘻嘻的坐下来。 第88章 我喜欢揍畜生，尤其是你秦真真这样的 “他两个儿子同意卖了？”楚瑶听余美珍说完，问道。 “是啊，同意了，反正他们也不回来，不过……这房子登记的是刘庆田，所以，明儿个村长还要去一趟派出所，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省城监狱找刘庆田，目前，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救张美香的命了。”余美珍说道。 “大概，刘庆田是不会同意的。”楚瑶说道。 重生一世，楚瑶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但是，许多人的命运却依旧是要按照原定的规律前行的。 刘庆田这一家子，上辈子的时候，楚瑶和他们其实接触并不多。 上辈子，刘玉婷将盛伟送去了监牢里，她自己则是藏匿了一大笔钱，之后和江源过上了快乐的日子，汽车洋房，过的逍遥快活。 而刘庆田这一家子，包括刘大和刘二，也都沾了光，早早的就在县城置了房子，听说还开了糕点铺子。 而张美香，楚瑶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李翠娥在家里叨叨过，说那个女人活该，去了县城没多久就死了。 因为张美香的死，所以，刘翠娥才决定更好的保养自己。 而上辈子李翠娥保养自己的结果，就是把家里家外更多的事儿都丢给了楚瑶，磋磨楚瑶，压榨楚瑶…… 想着自己的愚蠢，楚瑶的嘴角是一抹苦笑。 “我也觉得刘庆田不会同意，他坐牢出来都六七十岁了，到时候如果连家都没有的话，只能露宿街头了。”余美珍点头：“我看村长他们也是抱着说刘庆田不会同意的意思，不过，他们还是要争取一下。” 第二天，村长带着几个手脚利索一些的村中长辈们一起上了拖拉机，前往县城去。 结果，等到天黑，村道口才响起拖拉机的“突突”声来。 楚瑶伸了个懒腰，和余美珍一起走出宿舍去。 村长一张脸黑沉黑沉的，几个村中长辈亦是，满脸怒意。 “不成，那父子三人都是个畜生，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就是咬死了不肯！” “哎，这也没辙了，我们也做到仁至义尽了！” “楚瑶妈妈不是海城医院的么，可以让她来帮个忙啊！” 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人群里透出来，楚瑶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是秦真真那个贱人。 “呵，帮忙？”余美珍转头，轻笑一声：“你这脑子装的果然都是粪缸里的东西！” “楚瑶不是喜欢救人么，那就救人救到底呗！”秦真真阴阳怪气的说道。 “嗯！”楚瑶点头，随后转身走到秦真真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之后抬脚就是一踹，她弹了弹裤子上的灰，收回脚，道：“我还喜欢揍畜生，尤其是你这样的，揍就揍个够！” “漂亮，姐妹！”余美珍一手搂着楚瑶的肩膀，道：“这拳脚功夫学得不错！” “对付这种东西，绰绰有余了！”楚瑶说道，小模样凶悍无比，看的好些男知青和村里的小年轻都眼神闪亮。 “就是该揍，你喊人家楚瑶妈妈来，怎么，医药费你出啊，手术费用你出啊？真是不可理喻！”余美珍骂秦真真。 “就是，再人命关天，人家医生也是有自己的工作，再说了，这非亲非故的，刘家三丫还是那个德行，没必要，也不值得帮！” “秦真真，你这阴阳怪气个什么呢，一天天的不学好，不知悔改的，我看是村长给安排的活儿太轻松了，就该让她去后山脚下挖土方！” 村民们虽然也不是有心帮楚瑶，但是，对秦真真，他们也是厌烦透了。 以前大家都觉得这女孩家世好，身份高贵，长得还不错，身段还妖娆，还会穿着打扮，倒是不讨厌。 自从她一套又一套的对付楚瑶之后，相比之下，村民也好，知青点也罢，都对她非常的讨厌。 “我哪里阴阳怪气了，我就是想让楚瑶妈妈救人啊，张美香她不是病重么，楚瑶妈妈可以救啊！”秦真真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道：“她凭什么打我？” “秦真真，看来你是真的坏，不是蠢，而是蠢坏。”楚瑶摇头，道：“而且，你对常识丝毫不懂，我也懒得给你科普，我只告诉你，你挑拨也没有用，再挑拨，也是多挨揍而已！” “你要是再敢哔哔，我也想打你了。”余美珍挥了挥拳头，直接吓得秦真真闭了嘴。 “这个事情，还是要好好商量，张美香好歹是我们磨盘屯的村民，人，要救，但是，他们家父子三人不卖房，那也没有办法！”村长说道。 几个长辈和村长一起走去了村长家里，村长把陈主任夫妇让人一起喊了去，他也让楚瑶和余美珍一起，其余人则是被他赶回了家去。 其他人议论的时候，楚瑶什么都没有说，余美珍也不吭声，只是坐着嗑瓜子。 “哎，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喽！”几个年长的疲惫了，纷纷摇头之后，要回去休息了。 “你们两觉得这张美香该怎么办？”村长看着楚瑶，问道。 楚瑶是最先发现张美香病情的人，村长自动便将她和张美香的事儿联系在了一起。 “张美香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说实话，就算是动手术之后的后续费用和护理，都是问题，刘家三个孩子这样子，想必，没有人会为她做护理。”楚瑶摇头，道：“村长，我和美珍姐都是外人，这事儿，我们说了没用。” “是啊，瑶瑶说得对，我们都会很快离开的，这事儿吧，我觉的村长和陈主任，你们和刘家两个儿子商量才是！”余美珍说道。 最终，村长和陈主任也没有想出别的办法来。 张美香又气又伤心，在医院里又待了四五天，直接撒手走了。 等到张美香走了，刘家两个儿子倒是回来了，他们将张美香拖回来办丧事。 “楚瑶！你给老子出来！” 刘家办丧事，楚瑶和余美珍没有去多管，她们也没准备去，只是各忙各的。 然而，医务室门口一道炸喝声，还是让正在里面给病人拿咳嗽药的楚瑶拧了眉头。 门口，身穿白色孝服的刘二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第89章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知青办陈主任和余美珍是在地里干活被人喊回来的。 陈主任带着儿子陈玉锁和余美珍都差点脚底跑出火星子来，他们快速冲到医务室门口。 就见着楚瑶被陆振轩扶着，下巴旁边有一道青紫色，显然是他们攻击了楚瑶，楚瑶没能够完全避开，让自己不小心受了伤。 陆振轩的眼神如狼一般，他的面前，地上躺着几个人，程刚正满面怒容的整理着袖子。 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余美珍和陈玉锁冲进医务所的院子，直接上前对着地上的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主任后面跟上来，他立刻来到楚瑶面前，问道：“瑶瑶，怎么样？其他地方可有受伤？” “还好，没有！”楚瑶抬手摸了一把下巴旁边，微微拧眉，她摇了摇头，道。 来了五六个，哪怕她平时练的不错，也没有完全取胜的可能，所以，她大多时候是避开的，只是这刘二身强体壮的，手上力量大，直接一拳就砸在她的下巴上，差点儿没给她砸晕了。 幸好陆振轩早有预料，这大西北穷山恶水的不安全，早早的就从山上弄了两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树棍子回来，给打磨匀称了，宿舍里一根，医务室一根，就是让她用来防身的。 余美珍平时也教了一些楚瑶用棍子的技巧，陆振轩也指点过楚瑶，所以，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其实白色的孝服里面，许多地方都被棍子抽打的一条条的肿块。 陆振轩看了一眼一旁被折断的木棍子，他的手下更是用了几分力道将楚瑶扶着。 幸好他这几天总是忧心，觉得张美香要是出事儿，刘家又要作妖。 张美香是楚瑶看出病症来的，有秦真真从中作梗，他更是担心楚瑶，这才想着和程刚趁着办完事儿休息跑过来看看。 恰好就看到刘二带着人来砸医务室，来打楚瑶…… “救命，救命啊，你个男人婆，你是要打死我！”刘二喊着。 外面，刘二的老婆挺着个肚子跑过来，又是哭又是喊的，满地打滚。 “美珍姐，好了！”楚瑶喊道。 余美珍收手，把陈玉锁也给拉了起来。 “陈主任，你偏心，你儿子都把我弟弟打成这样了，你都不阻止一下！”刘大的媳妇从地上扶起她像猪头一样的娘家弟弟，对陈主任发难。 “怎么，你们这一帮子男人冲进来欺负楚瑶就有礼了？你们不害臊吗？”陈玉锁捏着拳头，呵斥道。 “玉锁这话说的对，他知道护着柔弱女孩子，我这个做爹的欣慰，楚瑶一个小女孩，千里迢迢下乡来，她有知识有文化，这两年教出来的孩子也不错，现在，她利用自己从小到大学的医术，给咱们磨盘屯治病救人，你们就是左右看不惯，我看啊，你们就是眼皮子浅，被人挑拨的不像样子！”陈主任冷喝一声，朝着刘二骂道：“哼，你母亲重病，如果不是楚瑶发现，指不定就死家里了你也不管，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你，真是白养活了！” 陈主任说刘家兄弟被人挑拨的时候，眼神扫过人群，尤其是看着人群后面的秦真真，他的眼神在秦真真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那些话，他便是直面秦真真说的。 秦真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收回看向陆振轩的眼神，低垂着眼皮，却不走。 张美香走之前的这些日子，秦真真是被派了去照顾她的，自然，村长和陈主任他们也没指望张美香能被秦真真照顾好了。 本来，这个女孩子就心术不正，在村里干活也不好好干，偷工减料不说，还总是去勾搭那些男知青，勾搭村里的年轻人，还是死性不改。 前些天，听说她还从镇上买了不少吃的送去了军区，说是给陆振轩，结果，连军营大门口都没有靠近，被赶走了。 这事儿，还是胡娟说的，说是秦真真气鼓鼓的回到医院，晚上借了医院值班室的电话给刘玉婷打电话，被胡娟听到的。 就这事儿，都让陈主任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女孩给送远一些，送去别的知青点去，最好是送高山屯那边去，让她下都下不来。 然而，当陈主任把秦真真的事情一说，高山屯那边立刻给回绝了。 “不要不要，别什么垃圾都往我们这里送，我们高山屯是非常纯净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高山屯那边的知青办主任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张美香在医院里，据说屎尿经常弄的满床，还得护士来一起处理，每每那个时候，秦真真要么躲开，要么推脱，要么就各种耍赖，谩骂张美香…… 医院里投诉过秦真真好几次，为此，陈主任前几天都去过一趟医院，警告秦真真，如果她再不改正，就要给她加长返城时间，让她好好接受劳动教育。 然而，此番看着秦真真那双眼睛盯着陆振轩看不停，陈主任真是觉得无语又恼怒。 他跟爱人刘梅说，如果这秦真真是他女儿，他一准给把腿打断。 “如果不是看在你们要办丧事的份上，就你们袭击军官的行为，都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程刚瞧着面前几个穿着孝服的男男女女，冷喝道：“还不滚回去办事儿？真的要我喊了军队的车过来给你们都拉走关起来？” “是她楚瑶害得我们的妈……”刘大媳妇指着楚瑶喊道。 “你再说一次？”楚瑶从陆振轩怀里出来，她推开陆振轩的胳膊，弯腰从地上捡起木棍子，抬手就朝着那女人劈了下去：“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们这群不孝子，就不怕张美香回头来收拾你们！” “……”刘家来的几个人纷纷愣了愣，两个女人更是瞬间脸色白了白，眼里，更添了几分恐惧感。 “好好去操办丧事，好好跪着磕头去，跟你们的老娘好好道歉，好好的解释，哼，可别让她死不瞑目！”一侧，村长也呵斥道。 “楚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刘二指着楚瑶，然而，陆振轩走上前来，他咬着牙，道：“陆队长，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 陆振轩眼神冷冷，盯着刘家几个人，刘二和他媳妇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敢继续说什么，而是互相搀扶着走了。 “真是作孽，这做好事还做不成了，刘家这兄弟以前都还好的啊，定是有那嘴巴抹了粪的，挑拨去了！”刘三强媳妇说话的时候，眼睛就盯着秦真真。 第90章 秦真真:这一世拿下陆振轩，她还有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啊？秋大姐，你这是故意挑拨着我和楚瑶的关系是不是？”秦真真瞧着刘三强的媳妇就差指名道姓了，那眼神暗示的太过于明显，她也按捺不住，直接跳出来跟李秋对峙。 “说你怎么了？你和楚瑶还有什么关系啊？这两年来，楚瑶可被你算计的呦，小姑娘可怜的，还摊上你这么个朋友，啊呸，你都不算是她的朋友，你就是个敌人，是个坏分子，是个黑心的！”刘三强媳妇也是吵架能手，秦真真只是质问了两句，她就叭叭的直接怼的秦真真一张脸红彤彤的。 李秋之所以，这么护着楚瑶，就是因为陆振轩从江源家里让人搜出那几千块充公的时候，江德海自己的枕头底下还有几十块钱，大约是他想拿了叫人给买馒头米面的，这人，不管如何抠搜，总归是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便是这几十块钱，在场的人都见着了，都可以确定这一定是江德海的。 所以，陆振轩交给了村长做主，村长便从中间抽了十块钱给了李秋，算是刘三强的拖拉机费用。 便是这十块钱，让李秋对陆振轩的印象更是好上加好，她又觉得，陆振轩喜欢楚瑶，楚瑶也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爱屋及乌，李秋这几日总是和刘梅一起跑医务室来陪着楚瑶，一来二去的，她对楚瑶就喜欢的很了。 “秋大姐，我可没招惹你，你怼着我干什么？”秦真真大概也知道李秋为什么护着楚瑶了，她立刻道：“那天，从江源家里搜出钱来，你家三强哥拿了拖拉机的费用，那还是我举报的呢，不信你问陆队长。” 秦真真看向陆振轩的眼神，眸中带着闪闪的光芒，就好像，这个男人她志在必得似的。 楚瑶看着这女人，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女人得用什么手段来得到陆振轩。 上辈子，没有人戳穿她的身世，她也没有落得如今这地步，她利用当初的先机，先入为主和陆振轩认识，一直追求陆振轩整整两年多，也没见成功。 这一世，这模样，她还有机会吗？ 楚瑶看向陆振轩，想确定陆振轩的想法。 刚才瞧着楚瑶看了一眼秦真真，陆振轩大约是想起来这些日子被秦真真烦的事儿，他立刻靠近了楚瑶，低头，道：“医务室里面有药油吗？一会儿跟我去部队上，我去拿活络油给你抹，我们那儿的活络油最管用！” 军用的伤痛活络油，那是效果最好了。 “好！”楚瑶仿佛也明白了陆振轩的意思，挑唇一笑，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暖意来，总觉得这人真是和之前传说的相差太远了。 自从她遇见他，就一直被他温暖，被他照顾，被他保护着的…… “你举报的？”李秋看着秦真真，冷笑一声，道：“你瞧瞧你这张脸，花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不举报啊，我们还认为你是个人，这你一举报，我们就觉得吧，你就太不是东西了，你做个坏人，都做的这么恶心！” “你，你真是过分了！”秦真真说话之间就要冲上去打李秋。 然而，李秋本就是隔壁村的，在山里头长大的，身强体壮不说，力气也大的很，她平时都能帮丈夫一起开拖拉机，一起运送砖瓦的，所以，秦真真可不是她对手。 “行了，别吵吵了。”村长无奈，只能炸喝一声，他看向陈主任，道：“老陈，知青这里的事儿，你来处理，我去刘家看着点，这闹腾的一出又一出的，真是烦人！” “嗯，好好摁着他们，他们要是乱来，我就给送部队里面去，让军人同志给收拾他们！”陈主任说道。 刘梅和李秋他们帮着楚瑶一起收拾了医务室，陈主任都不愿意多搭理秦真真，他只是在走之前呵斥了秦真真一句：“下午，下地干活，不干活，食堂不会给你留饭！” 秦真真身上没钱，吃饭只能靠食堂，她在生产队里也没有任何的工分，所以，她如果不干活，就只能饿肚子。 就如今这模样，知青点也好，村里的也罢……大概是没有年轻人愿意给她分享自己的饭菜的。 “楚瑶，你等着！”秦真真朝着楚瑶跺脚，跑走了。 “烦人！”余美珍瞧着跑走的秦真真，皱眉，道：“瑶瑶，你还有一个月要考试了，回头咱们跟陈主任和村长申请一下，不行找个别的地方去学习得了！” “去我那儿吧！”陆振轩立刻接了话茬。 “哎，对，瑶瑶，你去陆队长的部队，那谁都不敢去招惹你，正好，这一个月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等你考上了好的大学，咱们管他什么秦真真什么刘家，爱咋闹腾咋闹腾！”刘梅说道。 “嗯，我回去安排一下！”陆振轩点头，随后看向楚瑶，温柔问道：“可以吗？” “这事儿，要主任和村长同意，我就没问题啦！”楚瑶说道。 这村子里太烦人了，江家，秦真真，现在又冒出个刘家，真是闹心的，影响她好好学习。 “那没问题，我们家老陈可盼望着能培养出个大学生，他自己的儿子不行，他就希望瑶瑶你能行。”刘梅说道。 “其实，我也可以考的！”一旁，陈玉锁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嗯，我知道你在学习，不过，你要是真能考上，那咱老陈家祖坟就是冒青烟了！”刘梅看向儿子，笑着道：“多像你楚瑶姐姐好好学习！” “玉锁一直有学习，其实，就算考个技术类的大学也不错的，你不是爱做手工么，这考上了，就可以尽情去做设计，说不定将来的大设计师就是你呢！”楚瑶说道。 “我会努力的！”陈玉锁立刻点头，他看了一眼陆振轩，微微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 这山里头，谁不怕陆振轩啊！ 楚瑶看着陈玉锁，亦是欣慰的。 这几个月，自从知道楚瑶要考大学，陈玉锁也开始学习看书了，还经常来找她问题目，楚瑶鼓励陈玉锁考出去，也让陈主任他们好好开心一下。 陆振轩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陈玉锁，随后道：“东北有工业大学，你可以考那边去，我回头找人帮你打听一下情况！” “我，我想考首都！”陈玉锁看了一眼楚瑶，如果他努力一下，他或许能和楚瑶考一起呢！ 第91章 麦乳精里的醋味儿 接下来的七天里，陆振轩正好没什么大事要处理，而且，关于磨盘屯要拉水电的问题，他也与县里面协商之后，县里面决定由他与特别专员一起负责这一片。 所以，陆振轩又带着枕头被褥住在了知青点的窑洞里来了。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陆振轩那就是为了楚瑶才揽的事情。 但是，村长却格外激动，为此又一次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 “你们知道，我们这磨盘屯拉水电是什么意思吗？你们见过电灯吗？那种一拉绳子就能亮的，那只有在县城才普遍啊，就连镇上，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村长激动的挥着手道：“但是，陆队长为我们磨盘屯争取来了。” “那电不还得要交电费么，听说很贵的，县城里的那些人家，每个月都好几块钱呢。”有村民第一时间想到了关键问题。 “但是，有电，我们磨盘屯才有进步的可能，才能像许多南方的村庄那样，能够兴旺发达啊！”村长说道。 “要我们出钱不？我可是听说，县城边上那个啥子村庄，每家每户都要出钱拉电线，很贵的。” “那我们宁可一辈子点煤油灯，火苗大小可以自己调节，要是娃娃不用写字看书，我们就不点灯，一个月都花不了几毛钱！” “就是，咱们村里江德海家，之前那李翠娥厉害的很，一个月都花不了两毛钱！” “你们忘记了，李翠娥是偷了生产队的机油回去点灯的，他们家江源小时候写字可没少点灯，哼，用的都是公家的东西！” 村民们说着说着便说歪了，一个个对江德海家一边说一边啐唾沫，嫌弃无比。 楚瑶没有来，本来这就是磨盘屯的事情，他们这些知青高兴来参加就参加，不高兴的都在宿舍里休息呢。 最终的结果是陈玉锁去告诉她的。 “振轩哥很帅，很厉害的，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村民心服口服了，村民都知道，这是振轩哥给申请过来的，振轩哥说的最经典的，就是要想富，先修路，再拉电线造工厂，有了电，才能让机器运转，才能够致富乡村，不然，就是一辈子窝在这黄土地上挨穷受饿！” 陈玉锁看向陆振轩的眼神，那都是冒着光的，这让一侧余美珍笑了起来。 “这下，咱们陆队长该放心了。”余美珍调侃道。 陆振轩的眉头只是略微松动了一下，要说彻底放心，他还是做不到的。 陈玉锁这小子，长得不错，而且嘴巴还比他甜，整天盯在楚瑶后面“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手脚勤快，还有眼力见，看着就是个机灵的家伙。 再加上陈主任和刘梅对楚瑶的照顾和喜爱，让陆振轩都觉得不安全。 他总有一种自己以一敌百的危机感。 “不放心！”想了想，陆振轩还是对余美珍说道。 楚瑶正拎着热水壶进来准备给大家泡麦乳精喝，听到陆振轩说的话，她好奇的问道：“不放心什么？” 余美珍心知肚明，她看了一眼陈玉锁，挑眉一笑。 陈玉锁则是挠了挠后脑勺，嬉笑着道：“瑶瑶姐，我来泡麦乳精，我最喜欢喝瑶瑶姐给的麦乳精，香甜香甜的！” “是吗？喜欢那就多喝点！”对陈玉锁这个小家伙，楚瑶是真的当弟弟看待的。 这小子聪明，机灵，学习起来也厉害，而且，他心性耿直，是个很正的小伙子。 “给我也泡一杯！”陆振轩起身走过来，站在楚瑶旁边，他倒是想像陈玉锁这么勤快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插不上手。 “行，给你也泡一杯！”楚瑶抬眸，笑着道。 这男人虽说年纪不小了，但是，但凡和恋爱有关的举动，就像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一样，什么反应都写在脸上。 “哎呦，这麦乳精酸了吗？我怎么闻出一股子醋味儿来了！”余美珍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 程刚在帮着余美珍一起包饺子，听得余美珍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陆振轩，颇有些无奈。 他记得，他给老大送去不少的书，言情小说都买了一堆的。 从古人到如今的社会，各种爱情爱情故事，催人泪下的，甜美幸福的，那么多故事，怎么他家老大学来学去的，啥都没学会啊！ 程刚觉得，他家老大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啊，不管是作战还是干啥，脑子里记那些军事地图的时候，扫一眼就能记住个七七八八的。 结果，到了恋爱这一关口，竟然连一个十九岁的小毛孩子都干不过！ 丢脸！ 程刚都不想帮他家老大说话。 楚瑶自然知道余美珍话里有话的意思，她嘟着嘴假装瞪了余美珍一眼，道：“包你的饺子吧，美珍姐，毕竟是刚子买来的肉，亲手剁的肉馅呢！” “那是，有肥有瘦，做出来的饺子最香了！”余美珍很认真的点头，道：“我想过了，到时候你去省城参加高考的时候，我得早早的过去，我们要准备好饺子，油条，还要煮两个鸡蛋，我怕那些早点摊子开门晚，我们得自己准备一些过去。” “可是，好几门考试呢，这一门一百，不是得准备好多油条和鸡蛋啊！”程刚想了想，说道。 “啪！” 余美珍抬脚就轻轻踹了程刚一下子，嗔道：“笨，这就是个好意头，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足够了，这就等于是每一门都是一百分！” “这也是的！”程刚看了一眼他家老大，点头。 “美珍姐，我也要的！”陈玉锁立刻道。 “那当然，瑶瑶有的，你也得有，谁让你也是我们亲弟弟呢！”余美珍立刻笑着点头。 “美珍姐最好了！”陈玉锁立刻过去挨着余美珍，看着他包饺子，他还把自己手里的茶缸子递到余美珍的嘴边，道：“来来来，美珍姐姐，你喝我的麦乳精，香甜香甜的！” “咳咳，男女授受不亲！”程刚瞧着陈玉锁，皱眉道：“玉锁，你也二十了，要注意分寸！” “我还小！”陈玉锁嘟着嘴，道：“我就喜欢和美珍姐挨着，也喜欢和瑶瑶姐挨着！” “嘿，那你喜欢挨揍吗？”程刚问道。 第92章 秦真真和江源的病，很可怕 简陋的窑洞宿舍里面，传出来笑闹的声音，嘻嘻哈哈的，传出去好远。 秦真真蹲在水井旁，愤怒的搓洗着手中的裙子。 这裙子是她所有裙子中最好的一条了，是之前楚瑶的妈妈给买的，楚瑶的是淡蓝色的小花，优雅素净，她当时选中的是粉红色的小豆花，显着妖娆妩媚。 但是，此番这棉长裙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和斑点，她怎么搓洗都搓不掉。 秦真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月经一直来一直来，这都快一整个月了，为什么会来不停，而且，她身上也开始起疙瘩，整个人总是非常难受，无力，又胸闷到不能呼吸。 没有钱去医院，她只能悄悄询问村里的中老年妇女们一些土方子，难以下咽的土方子，还有难以忍受的抹在身上的牛屎，这都让她痛苦又恨，恨楚瑶，恨陈主任，恨村长，恨整个磨盘屯。 “秦真真，你最近身上也有股怪味道，你不会和……那个张美香一样吧？”胡娟端着洗衣盆过来，问到了臭味，她立刻端着盆子走远了一些。 “你，你胡说，我撕烂了你的嘴，就是你这张臭嘴，到处胡说八道我，我才落得这样的下场，胡娟，我早就想抽你了。”秦真真被羞辱，恼怒至极，她端着一大盆水就朝着胡娟泼了过去。 楚瑶和余美珍他们听见外面吵闹的时候，正在一起包饺子。 “这女人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消停？”余美珍无语的转头撇了一眼帘子外面，她脚都没有动一下，懒得瞧这热闹。 “昨天我看她一直在挠胳膊，胳膊上都是红点点，回头晾晒衣服以及她坐过的板凳都稍微过会儿再坐……”楚瑶凑近余美珍，小声说道。 “她……有病了？”余美珍瞪大眼睛。 “我怀疑是！”楚瑶点头。 “我的亲娘咧，这女人……”余美珍龇牙，表情满是嫌恶。 磨盘屯是由两个大姓氏组成的，一个是江，另一个便是刘，这江家和刘家时常有通婚的现象，所以，整个屯子里，七拐八拐的都是本家。 张美香去世，刘庆田没有回来，据说派出所答应让他回家奔丧，只是需要两个狱警陪着。 大约是刘庆田觉得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他拒绝回家。 刘玉婷回来了，她丈夫盛伟没有回来，不过，江源倒是去帮忙了。 楚瑶和余美珍以及陆振轩他们并没有去，陆振轩和县里面来的人察看地形，设计线路走向，最后，县里来的人都由余美珍和程刚亲自做饭招待。 陈主任和陈玉锁一起过来，他们也带了不少的东西，陈主任甚至让陈玉锁杀了一只鸡过来，放上了山里面采下来的菌子，炖了一锅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吃的大家都赞不绝口。 “哎，楚瑶，余美珍，你们知道那江源在刘家，刘家兄弟都尴尬了，都不搭理他，但是他还是在那儿待着，这刘玉婷哭的伤心呦，好几次晕倒在江源的怀里……”村里女人吃过中饭，便跑医务室去找楚瑶和余美珍，把刘家现场的事儿给添油加醋的一说，格外精彩。 “哎，别恶心我们瑶瑶了，瑶瑶还要学习呢，得，咱们去外面说，哦，对了，玉锁说和程刚去小河里捞鱼的，晚上给县里来的几位电工师傅炖小鱼汤喝呢！”余美珍拉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陈玉锁拎着个装满了书的布包过来，他放下书包，顺便给楚瑶拿了两个橘子。 “我妈从刘家那儿得来的，他们家说要做七天道场，回头每一七还要做的风光一些，结果，刘玉婷不干了，她不愿意。”陈玉锁拿出书，坐下，跟楚瑶说道。 “嗯，料到了，她的钱现在一分都不能动，但是，这几年她过惯了奢侈的生活，所以，她必须要去找钱，找她之前藏起来的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有钱在她两个哥哥身上，这一次如果闹起来，应该还能闹出一些钱来。”楚瑶说道。 “嘿，瑶瑶姐，你和我爸想的一样，我爸和振轩哥商量呢，说是上面现在要把盛世集团的钱都给找到，找到钱了，就可以分给那些被拐卖来的受苦受难的劳工了，所以，这刘玉婷一直被监视居住，一直被监控着，就看她什么时候拿出钱来呢！”陈玉锁立刻双眼放光，道：“瑶瑶姐，你说，我如果考警察学校好不好？” “你先好好学习，能考上再说，你这说的，好像那些大学的门就是为你开的一样了。”楚瑶嗔了一句陈玉锁，她起身来，道：“走吧，先歇会儿，去看看美珍姐他们捞鱼。” 陆振轩和县里面的几个电工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手里也拎着两只野兔子。 远远地，陆振轩就看到楚瑶和陈玉锁一起朝着江家跑了进去。 “嗯？”陆振轩皱眉，脚下微微一顿。 “陆队长，怎么了？”旁边县里来的负责人看着陆振轩，好奇的问道。 “你先把兔子拿去知青点宿舍，可以先处理起来，我去看看。”陆振轩说话之间，抬脚就朝着远处飞奔了出去。 事关江家，肯定没啥好事。 等陆振轩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了咒骂声。 “江源，你就是找抽，你欠抽！”是陈玉锁的声音。 这年轻的男孩子，平时温柔又懂事儿，这会儿却如小狮子一般朝着江源扑了过去。 “美珍姐，拦住玉锁，不要让他碰江源！”楚瑶说话之间，给江德海做心脏按压。 村里几个人都在，大家七手八脚的，给拿毛巾，拿枕头的，一起参与抢救。 “呃，咳咳咳……”好半天，江德海的一口气终于是吐出来了。 “这畜生，我要报警，我要告他，他不是我儿子，他就是个畜生，是个杀人狂魔，他有病了，他得了脏病。”地上，喘过气来的江德海指着一旁被控制的江源怒骂着。 “嘭！” 然而，余美珍还没来得及拉开陈玉锁，他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了江源的鼻子上，鲜血沾染了陈玉锁的手掌。 “玉锁，别动，赶紧跟我走！”楚瑶惊呼之下，拉着陈玉锁便朝着医务室跑去。 出门的时候遇上陆振轩，她拉着陈玉锁避开了陆振轩，照顾都没打，跑走了。 第93章 江源确诊艾滋，全村唾弃 楚瑶拉着陈玉锁来到医务室，她赶紧取出酒精来，整瓶的倒在了陈玉锁的手上。 “快洗，洗干净了，你手上有没有伤口？有没有破的地方，他的血还溅到了什么地方？”楚瑶着急的闻着，她扒拉着陈玉锁，仔细的检查他的衣服，边说道：“回去洗，等会儿回去，把这些衣服都脱下来，好好洗洗，洗干净了！” “瑶瑶姐，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陈玉锁看着楚瑶那紧张的模样，他洗了手，擦干净了，又用酒精消毒之后，这才坐下来，问道：“瑶瑶姐，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只是看到江源身上那么恶心的疹子，我怕是什么病，怕传染给你。”楚瑶稳了稳心神，说道。 虽然，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且，这都过去一年了，她的人生轨迹也早就改变，渣男和恶女都遭受了相应的责罚了。 但是，楚瑶的心里，那阴影还是时刻存在的，一旦触及某些敏感点，马上就会将她的情绪放大。 陆振轩在江家看了会儿，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缘由，在陈主任和村里的干部赶过来之后，他便跟着来到了医务室。 看着楚瑶紧张的神色，看着她给陈玉锁用酒精消毒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脸色都是煞白的，他的眉头一直拧着，靠在门口一直没有动。 “振轩哥！”陈玉锁刚才就看到了陆振轩，只是，从一开始楚瑶就特别紧张，这让他也紧张的很，所以，他便一直没有吭声，任由着楚瑶帮他一次又一次的清理手上，一直到他的手背皮肤都发红了，有些刺痛了，楚瑶这才停下来，这时候，陈玉锁也才转头看着陆振轩，轻轻喊了一声。 楚瑶抬头看着陆振轩，突然间，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瑶瑶姐，这是……”陈玉锁慌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又看着楚瑶，道：“是不是瑶瑶姐刚才给我消毒的时候伤着你自己了？瑶瑶姐，你看，我没事了，我挺好的了！” “你先回去吧，听瑶瑶的，回去把衣服都换了，好好的洗一洗。”陆振轩叮嘱了一声。 陈玉锁也不敢多耽搁，他看了一眼楚瑶，之后转身赶紧跑了。 “怎么了？”陆振轩轻轻拍着楚瑶的后背，小声问道。 “没事，我，我只是很害怕！”楚瑶从陆振轩怀里出来，被他扶着坐下，陆振轩又用茶缸子倒了热水给她，这才坐在她侧面的凳子上，问道：“瑶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江源应该感染了艾滋，不但他，刘玉婷和秦真真都有感染的可能！”楚瑶说道。 “艾滋？”这两个字，让陆振轩也是为之一振，他皱眉道：“这不是小事，艾滋病的传染性非常强，目前还是无药可医的，我得把这个事情赶紧汇报到军区医院总部去。” “嗯，尤其与他们接触的，都要注意检查，对了，美珍姐和程刚呢，也要叮嘱一下他们！”楚瑶说道。 “好，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赶紧找一下村长和陈主任，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我让美珍过来陪你。”陆振轩说完，就起身来走了出去。 楚瑶坐在医务室里面，看着面前的书一直发呆，直到换了衣服的陈玉锁和余美珍过来，她面前的书还是没有动过。 余美珍也换了衣服了，是陆振轩让她回去洗澡换衣服之后再找的楚瑶。 “瑶瑶，到底怎么回事？那渣男的身上是不是很严重的传染病？”余美珍问道。 “嗯！”楚瑶抬头，看了一眼余美珍，发现她换了衣服，楚瑶心里稍微宽松了许多。 陆振轩听她一说，便立刻去处理了，他要保护她，时刻准备着，将她身边的所有危险都排除，这让楚瑶怎么能不爱上！ “艾滋？”程刚听得楚瑶一说完，立刻也是炸毛了一样，他仔细想了想，道：“瑶瑶，那你消毒了吗？你的衣服要紧吗？你一直给江德海抢救呢，他和他儿子打架，身上肯定沾染了他儿子的细菌的。” “我没事。”楚瑶深吸一口气，又呼出，道：“我只是心理性的紧张，其实，艾滋病的传染途径也是有限的，我给你们讲一下……” 上辈子，她其实对艾滋病这种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说过，在自己感染之前就没见过。 她以为，那种病毒，距离她非常遥远。 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卖血是感染艾滋病毒非常多的一个途径。 “母婴，血液，还有男女关系，是传染的最重要的途径。”楚瑶说完，余美珍嘟囔了一声，随即，立刻道：“妈呀，那个秦真真她这两天请假看病去了，说是身上都起了疙瘩，去县城看病了，她……她不会……她难道和江源？” 余美珍越想越恶心，她抬手拍着胸口，不断摇头。 “别想了，那秦真真被感染的概率也挺大，不过，她或许也是感染了其他的疾病，我们在她从拘留所出来之后，调查过她的行踪，刚被放出来的两天，她还在县城里面跟人去住宾馆了。”程刚说道。 “她……这女人，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余美珍摇头，道：“她可别回来了，不行，我要跟陈主任说，让她别住在我们宿舍区，虽然刚才瑶瑶说艾滋的传染没有那么厉害，但是，我怕啊，万一她把自己的血啥的抹我们衣服上，那可怎么办？” 楚瑶的脸色不太好，她只是坐在桌子后面，一直安静的坐着。 她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恐惧，她也在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 太难了！ 那些日子，身上的皮肉一片片腐烂，发臭，眼眶流脓，浑身痛到骨头缝隙都仿佛有一把钝锯子在慢慢的拉扯一样，从早到晚，每一个日日夜夜，不停歇！ 太疼了！ 那些疼，怎么能忘啊！ “要我说，那江源也是活该，他这是报应！”余美珍咬着牙，刚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楚瑶前几天和她说的梦境，她转头看着楚瑶：“瑶瑶，这艾滋……” 楚瑶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对着余美珍惨然一笑。 第94章 上辈子你们骂的有多狠，这辈子就要承受多少 余美珍知道了，楚瑶的那个故事不是梦，也不是她看到的任何小说本子里的事儿。 那是楚瑶切身的经历。 腐烂，疼痛，孤独，恐惧…… 她记得楚瑶给她讲的时候，全身颤抖，双手冰凉，她恐惧极了！ “瑶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现在，我们是好的，你也是好好的，我们都在，你有我们！”余美珍抱着楚瑶，心疼不已。 她知道，楚瑶一定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和迫害，才会这样害怕。 起初的两年里，余美珍对楚瑶不是很了解，只觉得她是个单纯又眼神不好，容易被骗的小姑娘。 但是，后来，她们接触多了，成了好朋友，她才发现，这个小丫头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模样，其实骨子里亦是坚韧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处理好，哪怕是江源和刘玉婷以及秦真真这些又渣又讨厌的，她都能一一应对，绝对不会让那些渣人占了便宜。 可是，唯独在她讲述那个凄惨故事的时候，和如今知道江源感染艾滋之后，她却表现出了这般的恐惧来。 余美珍知道，楚瑶经历了太多太多了，多到让她刻骨铭心，难以忘记。 江源被送村长和陈主任强制送去抽血化验，检查的结果果然是感染了艾滋。 “全村检查，和江家有过接触的，都检查！”当广播里，村长沙哑的嗓音响起的时候，整个磨盘屯家家户户都打开门唾骂起来。 “这该死的江德海，怎么就生了那么个倒灶的玩意儿，上一次大年夜就把全村人都给折腾了一遍，这一次又来，他怎么不死呢！” “别给他治，不许给他治，哪怕是军区医院，也不要给他治，我听说了，那脏病压根就治不好，回头医院跟谁要钱？跟我们村里吗？我们村里的钱，那可是大家伙的，已经被他们家给偷盗了那么多，可不许再给他出医疗费了！” “对，我们村不要那样的畜生！” “那脏病就是他和刘家三丫头搞出来的，都不是啥好东西……对了，还有个秦真真，身上也是一股子臭味儿，她倒是跑了，大家伙看着些，可不能让她再回来了。” 村民们全部涌去了大队部，站在大队部门口，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的。 “秦真真不能让回来了，刘家的这兄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呢，好多传染病毒近亲更容易传，不行，刘家也不能在村里。” 有人带头，所有村民都闹了起来。 楚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遥远的记忆之门全部被打开。 当初，她一次次卖血被感染之后，村里人也是如此恐慌的。 上辈子刘庆田没有被抓走，还是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他甚至提议要将她抓起来挖个坑，里面撒上石灰，之后将她掩埋在里面，说是石灰能够杀菌消毒。 也幸好是陈主任夫妻，硬是把她给护下来了。 村里人对陈主任一家子怨言格外的重，幸好陈主任素来为人清正，所以也没有被有心人给弄倒，包括刘庆田在内的一些人，隔三岔五的跑去镇上，跑去县里面告状，捏造陈主任各种错误，让陈主任一次次接受调查。 而那时候的楚瑶，逐渐病发严重，村里人走过江家门口，都绕道走。 甚至还有人往江家院子里丢石头，丢粪包，丢各种垃圾。 谩骂的，诅咒的，从天亮到天黑，络绎不绝。 那时候的楚瑶，身无分文，身体更是孱弱的都走不出磨盘屯。 如今看着面前的这些村民闹腾大队部，楚瑶面无表情之下，内心却是期待着的。 村民们赶去刘家。 张美香的牌位还在，丧事之后，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 张美香在的时候，两个儿媳妇都跟她不对付，闹腾的厉害了，才搬回娘家去。 但是，如今，这张美香走了，房子本来修缮的不错，够宽敞，两个儿媳妇就想分一分，一家一半的准备住下来了。 就在他们想着要找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主持分家的时候，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来了。 “搬走，你们刘家的都要搬走！” “对，你们家三丫头跟那个艾滋病江源一起睡了那么久，肯定得病了！” “近亲传染，你们肯定会被传染上的。” 这年头，大家对于艾滋病的恐慌，不亚于洪水猛兽。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得病也好，要死要活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刘家的两个儿媳妇站出来朝着众人吼道。 “你们家三丫回来了，你们还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跪拜了半天，你们靠的那么近，怎么可能不传染上！” “对，肯定传染了，听说那玩意儿有什么期限，就是在身体里好久才发病，会根据体质发病！” 村民们恼怒，一个个的对着刘家大大小小指指点点，但是谁都不靠近。 刘大和刘二撸着袖子要上前，但是那些村民却都纷纷往后退。 “别搭理他们，被和他们打架，回头沾染了血啊，可不得了！” “对啊对啊，住在他们家隔壁真是倒霉透了，不行，我要去买点石灰来，给墙根都撒一些，别回头那些病毒都蔓延到我家里去！” 或许，打一架能够让人解解气。 但是，村民们却犹如躲着什么豺狼虎豹一般，一个个的往后退，这更是伤了刘家的自尊。 “那死丫头，简直是太丢人了！”刘二唾骂道。 “都是你们家的那个骚狐狸，整天的到处勾搭，我就不懂了，江家那个有什么好，现在得了，全家都要被她害死了啊！” “离婚，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家的媳妇从进门没多久，就因为张美香而整天动不动的喊离婚。 如今，这模样更是一口一个离婚。 “离婚也没用，你们的孩子都是刘家的血脉，你们也和自己丈夫有染，呵，你们也得传染。” 余美珍站在楚瑶身边，搂着楚瑶的肩膀，她能够感受到楚瑶的情绪。 “哼，活该的一家子！”余美珍冷嗤一声，骂道。 楚瑶没吭声，但是她认同余美珍的话，上辈子，刘家这两个媳妇骂她骂的有多恶毒，如今，她们自己心里也就有多恐慌！ 第95章 陆振轩的家世，高不可攀 刘家到底也没有被赶走。 他们家的大门被村里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给砸了，刘二还喊来了在镇上派出所当门卫的小舅子。 不过，最终就是村民们都回去，不再硬要刘家搬走为最终结局，也没有人被带去派出所，更没有出现别的情况。 楚瑶和余美珍他们也都回去了，一路回去，胡娟又靠近了上来，她撇嘴，道：“刚才砸门的那个是村里的木匠刘二栓子，他前几天还帮着刘庆田家里做丧事做的起劲呢，今儿个就这样对刘大他们家，可真是有意思。” “嗯，我觉得你这人也是蛮有意思的。”余美珍斜睨了一眼胡娟，道。 “你，你什么意思嘛，我也没做啥事儿啊，我向来可是都站在正义这一边的，我从来不跟那些歪门邪道和投机倒把的人玩。”胡娟说着，靠近楚瑶上来。 “离我远一些！”楚瑶往旁边让了让，道：“你和秦真真接触太多了，也该去医院查一查。” “啊！你，你说什么？”胡娟惊呼一声。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像是被老鼠咬了一样，你整天和秦真真在一起的，她现在都悄摸着去看病了，你不怕啊！”余美珍拉着楚瑶在自己另一边走，她看着胡娟，道：“赶紧离我们远一些，你别说话了，也别叫唤了，口水喷出来有毒！”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胡娟站定，突然就哭了，她跺着脚哭着跑了。 后来，听说胡娟真的去医院了，从医院回来之后，又大哭了好几次。 “胡娟病了，她吓死了，据说是什么炎症，她们宿舍的另外两个也去医院了，胡娟这下被他们宿舍的人嫌弃死了，整天骂她。”余美珍回来和楚瑶说道。 如今，楚瑶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她吃饭都是余美珍给从食堂打过来的。 衣服也是余美珍给洗的，尽管她自己要去洗，但是，余美珍给包圆了，不让她动。 “我跟你说啊，你得考上好的大学，一定得是首都大学，这是命令来着！”余美珍对楚瑶下达了命令。 “是因为……刚子要调回首都？所以，你要跟着我一起去首都？”楚瑶试探性的问道。 还有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就连医务室的班，楚瑶身边都有个陆振轩或者程刚在帮忙，陆振轩甚至还让休假的赵姐来顶替楚瑶。 每次赵姐一来，村里人都跑过来看病，顺便和她唠嗑，听赵姐给他们科普一些疾病的预防。 “那，赵姐啊，我们知青点的胡娟她和秦真真之前一直做朋友，甚至她还总吃秦真真的东西，会不会她也感染了那个什么艾滋啊！”有人问赵姐。 “那不会的，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其实不广，血液，母婴，还有同房嘛，至于口水啊，或者什么，那都还好的，传播概率不高。”赵姐解释道。 “我反正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口水传染的病都很多，像那个肝病，哪怕是筷子洗了都没用，一家子用了一家子感染，特别可怕的，之前山那边的村子，现在都没几个人了，就是半个村都感染了肝病，据说就是个出去打工的在外面感染的，回到村子里之后传染的，我们可害怕的很！”李秋说道。 “嗯，当然，咱们平时呢，还是小心为妙，但是也不要当做洪水猛兽嘛，咱们注意卫生，少和那些人接触就是了。”赵姐点头，解释不清的东西，她多提醒倒也没问题。 “对了，听说胡娟那个丫头也是，得病的厉害，说是之前穿了秦真真的裤子，怕是传染给她了，她这几天哭的呦，跑去村长家里哭，跑去陈主任家门口哭，哭的他们两家看到她就害怕。” “该，谁让她和秦真真一窝的，之前我以为她好起来了，也会跟着楚瑶一起了，结果倒好，秦真真回来了，她马上就倒过去了，那女孩，真的是两面三刀的，忒不是东西了。” 大家在大队的医务室里七嘴八舌的，赵姐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倒是真的喜欢和这些人唠嗑，听她们说村里有趣的事儿。 “哎，对了，赵医生，听说这陆队长家里可厉害了。”李秋突然想起来陆振轩的事儿，便问赵姐道。 “嗯，陆队长啊，他一家子都厉害，他妈妈还是我家那口子的老师，是个教授，很厉害的女科学家。”赵姐点头。 “那不得了，这年头，女人当科学家那可是稀罕事儿。” “那陆队长家说媒的，要想给他家当儿媳妇的，估计不得了。” 几个女人眼巴巴的看着赵姐，一个个的期待着。 “嗨，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了，我嫁给我们家那口子就跟着来这里了，陆家的事儿知道的不多，就是知道，他们家孩子都是很有主见的，老大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这振轩是老二，还有个妹妹，所以啊，家里也不催婚。”赵姐想了想，说道。 “哦，家里有个儿子，这倒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太过于挑剔了。”几个人纷纷点头。 “楚瑶也不错啊，家里条件好，又是独生女，多好啊！”李秋他们皆是满眼羡慕。 赵姐笑了笑，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陆家，家规森严，高官家庭，也是极其讲究的。 至于楚瑶，赵姐很喜欢，期待她和陆振轩真正走到一起，成一对儿。 不过…… 赵姐想了想，笑着道：“楚瑶要是考去了京城，考上了好的大学啊，咱们这磨盘屯可也是有面子呦，山沟沟里面培养的大学生呢！” “她只是我们这里的知青。”李秋笑着道：“她也不知道拿不拿我们当自己人呢！” “我瞅着那丫头性子其实蛮冷的，她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其实我们都蛮喜欢她的，就是她好像总有一些心事。”另外一个女人说道。 “总归是之前受过伤，原本是家里的娇女儿，到这里来经历这么多，难免会心理受一些伤的，这丫头心好，只要好好对她，帮她，我相信她不会忘记我们的。”赵姐说道。 “那是，这我们相信的，回头啊，要是上面来政审啥的，我们就多说楚瑶好话，这本来就是个好女孩子。” “嗯，关于之前的事儿，就不提了，虽然也没啥，但是，说多了总归不好！” 赵姐看着这些女人如此懂事儿，她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她等的就是这场面。 第96章 县里来人盘查楚瑶? 知青点这些日子也非常不太平。 不过，不太平的事儿和楚瑶无关，楚瑶每天一睁眼就是学习，晚上一直到很晚才上床休息。 为了让楚瑶好好学习，陆振轩让程刚特地去镇上买来了一个大大的煤油灯，每天楚瑶的宿舍透亮透亮的，村里人说，站在老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知青点的灯光。 “楚瑶一定会考上的，一定能考上！” 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都这么期待。 知青点的陈主任却脑袋都大了，他甚至都无暇顾及楚瑶这边到底怎样了，也没心思管儿子。 刘梅每天陪着儿子学习，对丈夫的焦虑也是心疼不已。 秦真真跑了，据说她去了县城医院，去妇科做检查的时候，刚脱了裤子躺那儿，就被医生给骂了，结果，医生还没开始检查，她拎上裤子就跑了。 至于秦真真跑哪里去了，谁都不知道，反正，她没有再回知青点。 知青点的知青都是陈主任负责的，跑了一个人这种事儿，陈主任得担责啊！ 还有个胡娟，天天闹，闹到最后，整个人躺在炕上起不来了。 “检查结果不是说就是炎症么，是可以治疗的。”刘梅带着县城妇联办公室的人一起来找胡娟，看着胡娟的样子，她都吓了一跳：“胡娟，你可别自己吓自己啊！” “我们带来妇科医生过来，可以给你做个初步检查的，你把之前的检查报告单子给我。”县城妇联办公室的同志伸手跟胡娟要单子。 “不，没有，没有单子！”胡娟一边喊着，一边往被子里面缩。 “我说，这都夏天了，快三伏了，你裹这么厚干什么？”刘梅无奈，上手去扯胡娟的被子：“赶紧的让妇联的同志看看，你这身子哪里能这样捂着啊，本来就是有病，回头捂着更坏了！” “不要，我不要，你别管我。”胡娟大喊着。 “这是精神出问题了吧？”刘梅等人互相对眼，一个个的忧心忡忡。 “昨天我和军区医院过来坐诊的赵大姐聊过这事儿，她大概率是精神焦虑的一种病，这个得喊她家人来！”刘梅说道。 “家人？不要，我没有家人，我不要家人。”胡娟立刻翻身起来，她一边抓着床边的花露水往身上洒，一边道：“我自己能解决的，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妇联的人和刘梅一起走出胡娟的宿舍，她们纷纷摇头。 “这看着就有病了，还是通知家人来，回头在知青点出事了，不好弄！”妇联的同志说完，又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份资料：“这个楚瑶也是在这里是吧？她人呢？” “哦，你是说瑶瑶啊，她住在那头，那边安静，她学习好，是个特别厉害的知识分子，这一次准备考大学呢，所以，给她安排的那边头里住着，安静。”刘梅说道。 “嗯，听说，长得挺好看的。”高个儿挑的中年女人说道，她是县城的妇联主任，姓李。 刘梅瞧着这位李主任高傲的神色，她的眉头微微拧了拧，放慢了脚步，边走着边问道：“李主任，您是认识瑶瑶？” “不认识！”妇联李主任摇头：“只是听说边防部队西北狼陆队长和她处对象呢。” “哦，您是听说这事儿啊，陆队长对瑶瑶很好的，他最近也住在我们知青点。”刘梅说道。 “他也住在这里？未婚同居？”李主任立刻眉头一拧，转头看着刘梅就开口：“我说刘梅同志，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姑息的？一个远方来的身份不明的知青，一个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刘梅停下脚步来，她看着面前的女人，道：“李主任，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对我们陆队长和瑶瑶有什么误会？” “我没听到什么，这不是你说的吗？说陆队长住在这里。”李主任抹了粉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她神色极其不自然的转向了一边。 “我们这知青点地方大，当初是给部队用作临时落脚点的，窑洞多，所以呢，陆队长和边防部队的同志们蹲点啊，或者有外面来的要驻点的干部啊，都住在这里。”刘梅说话的时候，语速缓慢，一字一字的，这代表着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行，我去看看这楚瑶，她野心还是挺大的！”李主任说完，看着刘梅，道：“看来，她还蛮让你们信任的啊！” 刘梅的眉头拧着，她脚下没有动：“李主任，要不去我家里歇歇，正好也中午了，我做个饭给你们吃着，这楚瑶吧，还有几天就要去省城考试了，现在我们谁都不去打扰她的。” “呵，这么金贵？”李主任看着刘梅，道：“我只是看看她，饭也不吃了，看完就走。” “啊，这个啊……”刘梅看着这女人，道：“这不好的，我都让我们家老陈一早去镇上买了肉回来，中午给炖个排骨，再做点儿我们这山里的野味儿，您这饭要吃的。” “行了，去看看楚瑶吧。”李主任冷着脸，说道。 旁边妇联的其他干部也都开口了：“刘梅啊，你这磨盘屯不小，你这妇女主任做的也不算好，可不能偏心啊，你瞧瞧，最近就数你们这里事儿多，又是跑了个艾滋病的，又是得病精神有问题的，这还藏着个女同志不让见人，这可不对的。” “哎，我也不是不让见，这不是，楚瑶是我们知青点的希望，这一年多来，我们磨盘屯确实出了很多事儿，村长和我家老陈都恼火死了，县里面好几次下来了文件批评，每次老陈去开会，都黑着脸回来，如今，就指望着培养个大学生，能稍微长长脸。”刘梅叹息了一声，说道。 “这是磨盘屯，知青最终还是要回去的，我听说，她之前和本村的谈恋爱，就是为了躲避劳动是不是？”李主任又说。 “李主任，您这是……”刘梅不高兴了，她看着李主任，道：“楚瑶是被蒙骗的，她和江源谈恋爱，也是很正经的，谈了一些日子，后来那江源骗人不说，还坑蒙拐骗，楚瑶和他分手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们都见证着的。” 第97章 太过分了 楚瑶在房间里学习，还有几天就要去省城了，陆振轩说要提前陪她过去，让她熟悉一下考场。 对于这一次考试，楚瑶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内心里也是很焦灼的。 她想离开这个村庄，离开这个让她时常会噩梦不醒的地方。 她也不想让帮她的，为她操劳一切的身边人失望。 这辈子，她是要为自己活着，但是，余美珍，陆振轩，程刚，还有陈主任和刘梅这些朋友亲人长辈们对她的支持和帮助，都让她感受到了压力，也有了极强的动力。 所以，她摒弃了一切杂念，用陆振轩给的耳塞堵着耳朵，拼命的学习着。 外面的动静，她完全没有听到。 只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性格耿直的余美珍一张脸控制不住的黑沉着，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刚子惹你了？” 程刚和陆振轩这些天为了磨盘屯的电力设备一直在山里面转着，有时候他们会揣着一袋子馍馍上山去，到了天黑才回来。 楚瑶歪着脑袋看着余美珍，笑着道：“刚子忙成那样，还能惹你生气？” “没，他没惹我生气，我就是……就是有点儿累！”余美珍说道。 “嗯，咱们美珍姐第一次在我面前喊累。”楚瑶说着走过去伸手抱着正挖了猪油拌到面条里的余美珍，道：“是不是我最近什么都不干，把你累着了？” “哎呀，你可别多想，我的好妹妹，你呀，只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学，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余美珍立刻把楚瑶摁在桌边，道：“赶紧吃吧，吃完了睡半小时，我看着钟，到点了就喊你起来。” 余美珍给楚瑶制定了特别严格的作息时间，这时间，是她和陆振轩以及程刚一起研究出来的，还查了许多资料，说是有助于更好的恢复记忆和体力。 “我就觉得啊，我像是一个超级大废物，要你们这么多人护着，惯着，你们要是把我惯坏了，回头得负责的！”楚瑶看着余美珍，道：“美珍姐，你有没有好好学习，你也一起考去首都！” “我有学习的，我听说了，首都那儿还有大专的，我去了再学习也来得及。”余美珍说道。 “哦，你是要跟着刚子一起过去是不是？”楚瑶龇牙笑嘻嘻的说道。 “赶紧吃吧，吃完了休息。”余美珍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铁壳小闹钟，催促道。 楚瑶听话，赶紧低头吃饭，时间对于她来说，也是极其宝贵的。 如果不是余美珍每天晚上催着她上床休息，要她保存好体力的话，她会熬更多的夜。 不过，这样也挺好，她每天都能精力充沛的学习，看进去的内容也能记得更清晰许多。 余美珍看着埋头吃东西的楚瑶，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为楚瑶的将来，她更是忧心忡忡。 楚瑶睡觉，余美珍端着碗出去洗了。 洗碗的时候，余美珍蹲在水井旁边，咬着牙，眉头深拧。 陈玉锁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余美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走到余美珍身边，蹲下，小声道：“美珍姐，你是不是也很生气？” “你知道了？你妈说的？”余美珍抬头，问道。 陈玉锁上午也在家里学习，他妈妈回家的时候，本来也不想打扰他学习的，但是，看着妈妈那张脸给气的都要扭曲了，陈玉锁便盯着妈妈问。 最后，刘梅把县里面妇联主任的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儿子。 这给陈玉锁气的，中午饭都没吃的下。 “我刚才就想过来的，我妈说瑶瑶姐十二点睡觉，让我来找你，我这才等到十二点过了来的。”陈玉锁说道。 “嗯，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余美珍狠狠捏着筷子。 “啪嗒！” 木头筷子硬生生的被她一只手就给捏断了，这看呆了陈玉锁。 “美珍姐，你这力气……太吓人了。”陈玉锁瞪大眼睛看着余美珍的手，说道。 “气人，太气人了。”余美珍咬牙切齿的道：“她一个县里面的妇联办主任，是怎么会这么瞧不上人的呢？她不是女人吗？我当时不在，我要是在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我妈说了，幸好你不在，要是在的话，怕是这事儿就大了，她说话太难听了。”陈玉锁也是气鼓鼓的。 “她对瑶瑶之前的事儿这么熟悉，要么就是那个秦真真去告状的，要么就是……刘玉婷那个女人，对了，江源被隔离，那个刘玉婷呢？”余美珍抬头问道。 “我爸说，好像刘玉婷已经被省里面的公安带走了，她最近又交代了两个地方的私藏钱款，数目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陈玉锁说道。 “嗯，这夫妻俩该承受他们应得的报应的。”余美珍点头。 “我爸说刘玉婷要是举报的多的话，她被关押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而且，据说那个盛伟还在保护她，坚决不说自己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和她有关。”陈玉锁摇头，道：“我怎么都觉得，那个男人不像那么好的。” “肯定有别的事情。”余美珍眯着眼，道：“回头咱们跟振轩说一说，让他们去想想办法，那刘玉婷也不是个好玩意儿，有她，对瑶瑶也是个麻烦！” 陈玉锁在楚瑶睡醒之前回去的，余美珍端着碗筷进屋，喊醒了楚瑶，让她继续学习。 楚瑶在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真正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余美珍下午就上了山，说是去给陆振轩和程刚他们送她煮的草药凉茶水的，其实，就是憋不住，想是去找陆振轩和程刚把今天的事儿给说一说。 “这个事情，队长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来的这么快！”程刚说道。 余美珍之前不知道程刚的身份，是在最近，程刚跟她表白了，她才听程刚说的，程刚家也是首都的，程刚的爸爸和陆振轩的爸爸还是一个部队的，他们都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 所以，对于陆振轩，程刚知道的事儿不少，但是，不该说的，他绝对不说。 余美珍也是个十分懂事的，从来不多打听，程刚愿意说多少，她便听多少。 第98章 陆家了不得的家族，陆振轩送考楚瑶 “她来的这么快？那个妇联办的主任是谁啊？”余美珍看着喝茶的陆振轩，问道。 “是……队长的表姨。”程刚看了一眼陆振轩，说道。 “表姨？这是来摸瑶瑶的底子来了？”余美珍的脸色瞬间更差了：“瑶瑶怎么了？多好的姑娘，之前被江源那个渣男哄骗，她那么善良，还帮他照顾家里瘫痪的老人，江源自己太过分了，瑶瑶不谈了，怎么，陆队长家里人是对瑶瑶的那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意见？” “美珍！”程刚要安抚余美珍。 “你别说话。”余美珍是个暴脾气，她看着陆振轩，道：“振轩，说实话，我是看着你们两一路走来的，这也差不多一年了，瑶瑶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缺人追求，如果你们家规矩森严，要欺负瑶瑶的话，你趁早跟我们说清楚了，我们绝对不会扒着你们不放的。” “美珍，我不会的，我爸妈就挺喜欢你的，他们都说了，等回头有假日的话，让我把你带回去在，他们要好好的招待你呢。”程刚立刻表决心。 “如果陆队长家挑剔的话，我觉得，你们家也不差，毕竟的都互相认识，我可不想回头给我上太多的规矩！”余美珍说完，拿了茶壶放在篮子里，拎着就下山了。 陆振轩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话，这让余美珍挺恼火的。 程刚之前提过一次，说陆振轩的家庭成分特别高，而且，他妈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所以，陆家的孩子都被管的特别严格，老大在首都政府机关工作，平时不苟言笑，婚姻也是家人做主，一家子过的相敬如宾的。 据说，陆振轩的小妹非常厉害，程刚提起那个女孩子就害怕，不愿意多提。 这一切，余美珍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过日子的是陆振轩，就凭着陆振轩的性格和脾气，她认为，他不会让楚瑶吃亏的。 但是今天看来，余美珍倒是不这么觉得。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看着道貌岸然的，看着会是个护妻的，看来也不一定！”余美珍边往山下走，边咬牙切齿。 走到山下，余美珍想了想，还是走去了刘梅家里。 “先不要跟瑶瑶透露任何消息，等她考上了，回头再说，陆队长是最佳选择，但是，如果人家家里不同意，这个……看瑶瑶自己，不过，美珍，你跟刚子得好好的，可不能因为陆队长的事情影响了你们！”刘梅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最烦这种家庭了，要说调查，没啥好查的啊，瑶瑶除了那段时间脑子发昏之外，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再说了，谈恋爱不谈了，还有罪了啊？”余美珍磨牙，道。 “嗯，可能陆家在首都是非常厉害的家庭，或许，他们要面子，要名声，所以，要求极高。”刘梅点头，道：“不过嘛，我们瑶瑶多好，陆队长不会轻易就跟家里人认输的，回头看看再说，你呢，跟刚子好好的，回头跟瑶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呀！” “反正，瑶瑶能成，我就跟刚子好好谈，要是陆家对瑶瑶有意见，我也不会跟刚子好好的，膈应！”余美珍说完，起身来，拎着篮子回去了。 还有三天，就是高考了。 楚瑶提前收拾了由着陆振轩和程刚护送去了省城考试。 余美珍成为特别陪考，一起前往。 临走的时候，陈主任和村长等人都站在知青点宿舍门口相送。 “瑶瑶啊，一定要努力考中，稳住心态，好好考试！”村长叮嘱。 “你也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不允许打扰你瑶瑶姐，要是考不好也不许吭声，不要影响了瑶瑶。”陈主任叮嘱儿子。 “爸，我还是你亲生的吗？”陈玉锁撇嘴，道。 “问你妈！”陈主任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爱人，说道。 “你个老家伙！”刘梅拍了一下丈夫，随后她也叮嘱儿子：“你能行的，儿子，好好考，当然，不管考不考得上，都没事儿，还有啊，听你爸的，没考好也给我憋着，不许说给瑶瑶听。” “噗嗤！”余美珍等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村长，陈主任，婶子，我们都会好好考的，你们放心好了。”楚瑶跟村长和陈主任他们挥手告别。 车子路过江家，余美珍故意岔开话题，不让楚瑶去看江家小院。 楚瑶也没有去多在意这个人家了，只是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江家的院子已经贴上了封条。 两条大大的白色的纸，上面写着封字，这是村长自己写的，全村人的请求。 江源被隔离了去，江家老头也被送去了村尾的破庙里住着，由看守破庙的一个老瞎子一起照应着，有一口没一口的，饿不死便是。 整个江家都被石灰填满了。 屋子外面围着墙根一圈，都是白乎乎的石灰，院子里亦是，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也都堆满了石灰。 据说，他们家的茅房都被撒了不少石灰，当时，遇着水了，那些石灰还翻腾冒烟，可没把撒石灰的村民给吓死。 如今，大家提到江源，纷纷好奇他病发的情景。 楚瑶没有听村里人在她面前提起，但是，她知道的。 艾滋病，无药可医，会慢慢的全身溃烂而死。 江源，大约现在正是初期吧，后面，会有他受的。 余美珍倒是听说了，村里有人打听到了，说是江源被送去了边境的一个传染病防治所，那里都是不可治愈的传染病。 据说，江源身上都是疱疹，他总是疼的哭爹喊娘的，然后被其他病人揍，揍到脾脏破裂…… 这一切，村里打听来的人没有说到楚瑶面前，关于江源的一切，早就和楚瑶彻底切割，他这辈子也不会重新活过来了，这个人，从此会消失在楚瑶的世界里。 省城国宾馆。 楚瑶的爸爸早就托人给联系好了最好的套房，有两个房间，楚瑶让陈玉锁住在另一间，她则是和余美珍住一间。 本来，楚家爸妈都要来送考来照顾的，结果，愣是被余美珍和陆振轩给拒绝了。 余美珍觉得，这是给陆振轩表现的机会。 而且，她也跟楚家爸妈保证，会好好的照顾好瑶瑶的。 第99章 陆紫菱错认楚瑶 “瑶瑶，从今天起，我睡沙发，你和玉锁都好好学习，没事儿别出门。”余美珍抱着被子在客厅外面沙发上铺开，说道。 “没事儿的呀，那两米的大床呢，你睡着又不会翻来翻去的，倒是我，满床游荡，总是踹到你吧，我从小睡觉就不老实的。”楚瑶拉着余美珍的胳膊，道：“美珍姐，你不能睡沙发，这沙发太窄了，睡着不舒服。” “嗨，这已经够好的了，这么宽敞的沙发呢，你知道我小时候睡哪里？睡在板凳上，长条的板凳，顶多两张凳子并一起，就这么睡。”余美珍抓着楚瑶的手，把她往房间里推：“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好好考试，要是觉得你美珍姐我特别好，想报答的话，等你考上好的大学，将来生活工作好了，别忘记我就行啦！” “你说的，我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你啊！”楚瑶立刻说道。 “忘记陆振轩都不会忘记我？”余美珍调侃楚瑶。 “嗯，是的！”楚瑶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回答。 “撒谎精。”余美珍点了一下楚瑶的脑袋，推着她往房间去：“快快去学习，别耽误时间了，我一会儿削苹果给你送过去。”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你去学习吧，我看看是不是刚子，我让他去买零嘴的，这都半天了。”余美珍把楚瑶给推到房间里，她带上门之后，才走去开门：“刚子，怎么这么久……” 门外站着的是程刚，还有个女孩，身上穿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衬衫，灯笼裤，高马尾，背着一个很时尚的双肩包，女孩身材高挑，长得好看，却看着像是不好惹的。 “你就是楚瑶？”女孩把嘴里的棒棒糖给取出来，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余美珍，问道。 “呃，她……”程刚正要说话，却被余美珍一个眼神给唬住了，他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你是谁？”余美珍问道。 “我啊……”女孩朝着房间里要走进来，然而，余美珍却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她皱眉盯着余美珍，道：“我是陆振轩的妹妹陆紫菱，我代表我们陆家，来看看你。” “哦！”余美珍点头：“要考试了，暂时不方便和你们多聊天，过些天再说吧。” “我再说一遍，我是陆振轩的妹妹。”陆紫菱看着余美珍，道：“我还说我哥被什么了不得的女孩给迷住了呢，连青梅竹马的悠悠姐都不要了，原来，他喜欢你这一款的啊，啧，怎么这眼光这么差！” “你说什么？”余美珍眼珠子瞬间瞪大，她盯着陆紫菱看着，手下已经开始捏成拳头了。 “脾气还这么差，哪一点比得上我悠悠姐啊！”陆紫菱摇头。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们不认识你，再说了，有什么事儿，事关陆振轩的话，麻烦你去找他，我们马上要考试了，一切都等考完试再说。”余美珍拧着眉头说道。 “我只是听说你们住在国宾馆，而且还是总统套房，我哥出的钱吧，我说楚瑶，你得有点儿自知之明，士农工商，我们家是不会和做生意的人家结亲家的。”陆紫菱说着就要上去敲门。 “哎，紫菱，别胡闹！”程刚立刻上前阻止。 “你让她胡闹试试！”余美珍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道：“再上前一步，你就要满地找牙了！” “呵，你敢威胁我！”陆紫菱咬着牙，直接上前。 “啪啪！” 余美珍果断出手，她是绝对不会让人打扰到楚瑶和陈玉锁的学习的。 楚瑶的这一次势在必得，陈玉锁也是，余美珍也把那小家伙给照顾的好好的，她期待这两个弟弟妹妹都能考出去，能有好成绩。 “啊啊啊……救命，来人，快来人！”陆紫菱一下子就被余美珍给摁在地上了，她转头张嘴就喊，下一刻，她的嘴巴被捂住了。 捂着她嘴巴的是程刚，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余美珍的拳头要砸下来，这要是真的砸在陆紫菱脸上，那最起码得掉两颗牙。 这后果，程刚只是想一下就颤抖，真要命的！ “紫菱，走，我们去找队长，我们去找老大！”程刚立刻拉着陆紫菱走。 “不行，我要跟她拼了！”陆紫菱大喊大叫着。 “吵什么呢！”隔壁房间也出来人了，宾馆的保卫科也来了人，程刚立刻跟人解释说陆紫菱是认错人了。 “紫菱，我们回去再说，不然，回头被队长知道了，要遭殃的，还有，你大哥如果知道了，更完蛋了。”程刚说着，使劲拽着陆紫菱走了。 陆紫菱被捂着嘴巴，拽着胳膊，几乎像是被挟持走的一样。 到了电梯间，陆紫菱对着程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程刚，你什么意思？你护着那个女的？她竟然那么凶悍，那样的女人我哥竟然会喜欢？” “你哥，不喜欢她！”程刚想解释一下，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我哥不喜欢她？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追着我哥？我猜着就是，这样的女人，我二哥怎么会喜欢呢。”陆紫菱收起拳头，看着程刚被她打的乱糟糟的模样，道：“你不是说你也在那乡下谈了一个么，在哪里呢？带我去看看啊！” “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回首都去吧，你这样跑出来，回头陆叔叔他们都要着急了，再回去，你又要被关禁闭了。”程刚整理着头发，看着面前的陆紫菱，忧心忡忡的道：“我不是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高考的么，怎么跑西北省来了？” “我就是不想考试才跑出来的啊，你觉得我是上大学的料吗？”陆紫菱撇嘴，说完，他看着程刚，道：“你觉得，楚瑶她能考上大学吗？” “能，一定能！”对楚瑶，程刚是一百二分的信任的。 “呵，就那女人，你们都被她灌了迷魂汤了啊，就她这样，我都不信她能考上。”陆紫菱直翻白眼。 “不说她了，我送你回去吧！”程刚执着的想要送陆紫菱回去。 “不行，我不回去，我去找我二哥，我要问问她看上楚瑶哪一点了，竟然不等悠悠姐。”陆紫菱说着，大步走出电梯。 第100章 指腹为婚的悠悠姐 余美珍返回套房内，她悄悄靠近了楚瑶和陈玉锁的房间，发现这两个家伙都在认真学习，都戴着耳塞在背课文和单词，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心了一些。 不过，回想起刚才陆紫菱说的什么悠悠姐的事儿，余美珍又气恼起来了。 “这陆振轩，竟然还有个什么悠悠，还青梅竹马，哼！”余美珍咬着牙，她拿着书看着，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到了傍晚，程刚拎着饭菜过来。 “我从和平饭店买来的，队长早上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要盯着瑶瑶和玉锁的伙食问题，千万不能在吃的上面掉以轻心。”程刚放下手里的饭菜，说道。 余美珍全程盯着他，盯得他全身都紧张的要命。 “刚子，你怎么没和振轩一起去执行任务？”楚瑶边吃边问程刚。 “不用我去，队长带了虎子他们，我正好在省城处理盛世集团的案子，盛世集团目前缴获的资金数额挺大，已经报首都那边去了，过两天那边还要派人来对接。”程刚说道。 提起首都，程刚忍不住看了余美珍一眼，果然，余美珍的脸色比之前更黑了，感觉到程刚在看她，余美珍抬头，狠狠的瞪了程刚一眼。 “刚子哥是不是得罪美珍姐了？”陈玉锁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不该问的别问，吃你的。”程刚立刻说道。 “哦！”陈玉锁嘟嘴，继续吃他的，不过，饭菜真的很好吃，他吃的很开心：“哇，这狮子头，真是美味，好吃。” “嗯，这还有一个你们吃掉吧，我不想吃肉。”楚瑶喝了一些蘑菇汤，便吃饱了。 “你真是个小鸟的胃啊，每次都吃这么少。”余美珍大口吃着馒头，道：“那再把这一碗骨头汤喝了，这是我买的骨头，让刚子拿去这边的部队让他们用钢精锅给炖的。” “美珍姐，你真好，以后我一定要和你过一辈子。”楚瑶喝着香浓的骨头汤，说道。 “行，咱们过一辈子，不要这些臭男人。”余美珍立刻道。 “美珍姐，你说刚哥是臭男人可以，我不是，我香喷喷的。”陈玉锁立刻说道。 “嘿，你马上就长大了，长大的男人都是臭男人。”余美珍说道。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程刚和余美珍几乎同时从餐桌旁边跳起来。 “我去开！”程刚说道。 “我也去！”余美珍咬着牙看着程刚。 “你们俩……”陈玉锁和楚瑶一起看着两个人，好奇的很。 “你们好，我是服务员，这是邮差送来的。”门外站着宾馆的服务员，手里抱着一个袋子，袋子是邮政的包裹。 “哦，好，谢谢啊！”程刚和余美珍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包裹收进来，是楚瑶爸爸妈妈邮寄过来的补品，泡茶喝的提神的咖啡等等。 “这咖啡好香啊！”楚瑶开心的抱着咖啡袋子，道：“妈妈最懂我了。” 楚瑶忍不住跑去楼下大堂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就在楚瑶去打电话的这个时间里，程刚和余美珍跟贴身保镖一样的紧紧跟随着她。 在楚瑶打完电话之后，她转身看着这两人，问道：“你们干什么呢？搞得好像我要被偷袭一样，你们别太紧张啊，要不然，搞得我也好像很紧张似的。” “我们……我们只是怕你有任何闪失回头不好跟老大交代。”程刚看了一眼大门口，说道。 “要跟他交代什么呀，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放心好了，我就一个小虾米，可不敢动用你们这两尊大佛这么贴身护卫着的！”楚瑶笑着道。 “你是我们的宝贝啊，可得护着。”余美珍立刻拉着楚瑶往回：“走吧走吧，回去学习，还有一天了，好好考试，争取一举夺魁。” “好好好，我争取一举夺魁。”楚瑶笑着，跟余美珍和程刚上了楼，回房间去好好学习了。 就算是为了余美珍和程刚他们对她的期待，她都得努力好好拼命去学习，可不敢松懈一点。 楚瑶和妈妈通过电话，开心的回了房间学习去了。 陈玉锁看着他瑶瑶姐这么努力，他也立刻回房间去，赶紧好好学习了。 余美珍一把将程刚的衣服拎着拖了出去，拖到了宾馆的另一头。 “悠悠姐是个什么？”余美珍问程刚。 “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程刚小声道：“就是，大院里的……她，她出国学习去了。” “所以，陆振轩到现在都没有谈朋友，是因为这个悠悠？”余美珍问道。 “也，也不是，就是之前大家都挺好的，悠悠姐和老大同一年生的，当时，两家大人就是随口一说，指腹为婚的，当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破除那些什么指腹为婚的说法了。”程刚在余美珍面前可不敢有所隐瞒。 他其实今天已经打电话找过他家老大了，他只是跟老大说了一下陆紫菱来西北省的事儿，老大叮嘱他一定要看住了人，不要让陆紫菱打扰到楚瑶，其余的没说什么。 程刚当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指腹为婚？所以，陆振轩是在等那个女人吗？他们之前谈过吗？还有，那个女的要回国吗？”余美珍抛过去许多问题，她一边问，一边捏着手指关节，就好像程刚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后果会很惨。 “就是，悠悠姐吧，她对我们老大确实挺好的，但是她也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子，学习成绩也很好，当时读了高中之后，她就申请出国了，五年……”程刚吞了一下口水，说道。 他的心里突然也不安宁起来了。 之前没觉得，现在这么一算，他倒是被惊到了，五年的时间真是一晃而过啊，他都没仔细去算，如今这提起来，他才发现，好像徐悠悠已经出国五年了。 “所以，她今年要回来了？那个陆紫菱就跑过来宣誓主权了？”余美珍磨了磨牙，冷笑一声，道：“陆振轩可真会来事儿啊，他原来是在等那个人，那他就别招惹我们瑶瑶了！” 第101章 翻出裤腰给姐看看红裤头 “美珍，你千万别误会，老大他和悠悠姐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很清白的！”程刚立刻解释道。 “很清白？”余美珍冷笑一声，她一手撑着墙面，把程刚逼在角落里，她盯着程刚，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他清白，他的家人却来质问瑶瑶的清白？” “不是，美珍，你别误会，那个陆紫菱她就是个小孩子，从小就被大院里的大家给惯坏了，所以，脾气暴躁了一些，行为也比较粗鲁，她其实脑子比较简单……”程刚语无伦次的解释。 但是，越解释，他怎么都觉得越是不对劲，面前的女人凶悍的好像要把他吞掉一样，而他也发现自己的解释很苍白很无力，好像还越解释越出错了。 “所以，你也很喜欢那个陆紫菱是不是？我看你看到她比看到我激动啊！”余美珍磨牙。 “哪里呀，美珍，我跟你说，我心里只有你，我眼里也只有你。”程刚立刻举手发誓。 “我信你个鬼！”余美珍咬着牙，继续道：“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出去，找到她，送她回她爹妈身边去，同时警告她，如果她破坏了瑶瑶的考试，我不会放过她的。” “美珍，你消消气，我这就去找她，我不会让她乱来的。”程刚立刻说道。 余美珍松手离开，回了房间去了。 程刚站在角落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转身朝着楼下跑去，边跑边嘟囔道：“老大啊，你赶紧来管管你妹妹吧，要命了！” 七月。 一早的太阳便红彤彤的，酷暑之下，燥热的很。 楚瑶早早的被余美珍喊起来，洗脸吃饭，饭菜有讲究。 “油条，鸡蛋，今天不能喝豆浆，粥也不要喝，到时候考一半要上厕所就不好了，你们都喝一点儿水就是了，我给你们带了参片泡水，这是振轩拿来的，每天两片参，补补。”余美珍安排着一切。 “行，一切听美珍姐的。”楚瑶点头。 “呼，正好来得及。”程刚从外面跑过来，道：“我和队长这一路疾驰的，还好赶上了。” “我就是考试，你们搞的比我们紧张啊！”楚瑶无奈的说道，不过，她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辈子，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在乎，这感觉真好啊！ “哎，陆振轩呢？”余美珍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道：“他人呢？” “哦，队长说去取一下东西，马上就到。”程刚说道。 “取什么？”余美珍好奇的问道。 “嘿嘿，当然是要送给瑶瑶的了。”程刚龇牙，笑的眯了眼。 楚瑶一笑，道：“你们一个个的，本来我不紧张的，结果被你们弄紧张了，这下好了，要是考不好……” “呸呸呸！赶紧给我闭嘴，瑶瑶啊，这大清早的，瞎说什么呢！”余美珍赶紧捂着楚瑶的嘴巴，不让她说了。 楚瑶笑着靠在余美珍身上，道：“好好好，我说好话，我一定高中状元！” 其实，对于她来说，已然百无禁忌。 死过一次的人，还能有什么忌讳啊！ 但是，亲人面前，爱人面前，她还是感动满满的。 收拾妥当，余美珍却阻止了他们出门。 “美珍姐，你又有什么讲究？”陈玉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道：“可千万别把红裤头给我露出来！” 余美珍昨天给楚瑶和陈玉锁一人送了两条红裤头，逼着他们考试的这两天一定要穿上。 楚瑶是被她盯着穿上的，陈玉锁那儿，她只是逼着他换上，倒是不好亲自查看。 “你翻出裤腰给姐看看，是不是红裤头！”余美珍朝着陈玉锁的裤腰抬了抬下巴。 “姐，不要了吧，我穿了！”陈玉锁捂着裤腰，摇头。 “必须看！”余美珍说道。 楚瑶一笑，转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行装。 陈玉锁无奈的扒拉开裤腰给余美珍看。 “好了好了，走吧，我证明，玉锁穿了红裤衩！”程刚赶紧催着大家下楼。 一行四人，乘着电梯往下去。 “哎，你们队长来没来啊，这人去哪里了？”走出宾馆大厅的时候，余美珍四下里看了一眼，说道。 “哦，我们队长……队长他，可能很快！”程刚突然一个激灵，双脚差点儿互相绊着绊倒自己。 “怎么了？”楚瑶正走着，瞧见程刚这模样，她好奇的问道。 “嗨，昨晚没睡，和老大一起处理了一些事情，这不，今天走路就飘，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一样。”程刚说完，靠近了楚瑶，道：“走走，咱们赶紧的，听说今天考场门口人特别多。” 楚瑶抬头看了程刚一眼，发现他笑的有些尴尬，她没有多想其他，只是道：“都别太紧张了，你们要不让我和玉锁自己去吧，回头别把我们都给弄的紧张了。” “瑶瑶，你别管他，他就是个二愣子！”余美珍上前，一把将程刚的胳膊抓着甩开他，随后她狠狠的瞪了程刚一眼，转回头之后，挽着楚瑶快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程刚赶紧小跑着去打开车门，楚瑶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围，随后，深吸一口气，上了车。 余美珍在车下狠狠的跺了程刚一脚，直跺的程刚龇牙咧嘴的。 “刚子，你今天早上怎么了？”楚瑶问道。 “刚子哥是不是没吃早饭啊，早饭都被我和瑶瑶姐吃掉了，你饿了吧？”陈玉锁看向驾驶座的程刚，说道。 “哎，还是玉锁心疼我，你们这两个女人都没发现我没吃早饭吗？”程刚立刻撇嘴，道：“玉锁，你好好考，等考完了，哥带你喝酒去。” “你敢！”余美珍坐在副驾驶，磨牙：“赶紧开车吧，你以为玉锁像你们啊，整天花花肠子一堆的，人家小年轻的可斯文着呢！” “美珍姐，你别欺负刚子哥了。”陈玉锁赶紧说道。 “好啦，开车吧，美珍姐是不是紧张的啊？”楚瑶看向余美珍，笑着道：“别欺负刚子了，等回头我们考完了，刚子请客行不行？我也可以喝点儿。” “好，好，我请客，我请客……哎，瑶瑶，你也会喝酒啊！”程刚发动汽车，好奇的问道。 第102章 竟然有人觊觎程刚? 车子送楚瑶到了考场，果然，考场门口人山人海的。 送考的也挺多，有些考生甚至带着孩子来，进考场的时候，孩子要妈妈，在门口哭的撕心裂肺的。 “瑶瑶，玉锁，你们快进去吧！”余美珍瞧着楚瑶下车的时候四下里看了一眼，之后，她又瞪了程刚一眼，道：“就你们这些男人，办事一点都不牢靠！” “那个，瑶瑶，我现在回去接我们队长，你，你等一下，他可能去取东西慢一些，我马上回来！”程刚赶紧上去车，一脚油门又回去了。 国宾馆距离考场不远，其实本来楚瑶想着要自己走过来的，程刚非得说他和他家队长都说了要送，她才上了车。 那陆振轩一直没见着，她倒是微微有些怅惘，好像心底失落了些微什么似的。 不过，一切都以考试为重，楚瑶长长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稳一些，之后便转身朝着考场内走去。 “瑶瑶姐，咱们不在一块，我先送你过去，然后我再找自己的地方。”陈玉锁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是，时间还早，你也赶紧去找好你的考场，在考场门口待会儿，好好回想这几天学习的东西，争取考试的时候能全神贯注的。”楚瑶和陈玉锁一起交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经过考场检查人员的一一检查之后，他们和别的考生一起，慢慢进了考场去。 楚瑶的考场在南边的二楼，而陈玉锁在北边，进了考场之后，楚瑶便和陈玉锁分开了。 “瑶瑶，楚瑶，楚瑶！” 楚瑶正在考场大楼下面寻找空的花坛准备坐下呢，就听着有人大喊。 “刚子？陆振轩。”楚瑶转头看过去，就瞧着考场旁边的栏杆外面，程刚爬的很高，正在喊她。 有人在驱逐着程刚，程刚看见楚瑶朝着他们走过来，他立刻跳下来了。 “同志，不好意思呀，是这样的，我们的朋友她东西忘记带了，我们现在给她。”程刚说道。 “什么东西，要检查之后才能给。”检查人员黑着脸，说道。 “行行行，没关系的。”程刚立刻点头。 楚瑶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刚才还有些小小紧张的她，好像被注入了不少力量似的。 “刚子，你又来干什么？”楚瑶走过去，看了一眼陆振轩，她故意没跟他说话。 “我来晚了！”陆振轩主动上前，抬手递出一个袋子。 “这男的好帅啊！” “看着是当兵的，瞧这身材和气质，绝对是个军官。” “好好看啊，在人群里好耀眼啊！” 四周围，一片赞美声。 许多女孩子甚至在检查完了都不愿意离开，等考场的工作人员催促了，才慢慢挪着脚步，一步三回头的。 程刚挑眉看着楚瑶，道：“我们瑶瑶会被这些人羡慕妒忌了！” “这是什么？这么大一包，我考试呢，带着不方便的。”楚瑶瞧着那一大包，没有接。 她已经进去了，这些东西就算要拿着，也要经过检查的。 “让工作人员给检查一下吧！”陆振轩将袋子过去，道：“你们好，我给我爱人送考试的用品来的，麻烦你们检查一下。” “呦，这是她爱人啊！哎，原来早就名草有主了。” “我就说嘛，这么帅，肯定早就成家了。” “这女孩也好看，粉嫩嫩的，配得上这小伙子！” 大家议论着，果然，不少女孩子看着楚瑶的模样，也羡慕妒忌上了。 “我觉得这女孩子配不上这男的，男的多帅啊，这女孩子好像很娇气的样子。” “女孩太瘦了，这样的都不知道生孩子好不好生呢，屁股都没有。” “估计这样的女孩都干不了家务吧，娶回去当花瓶吗？” 楚瑶听着那些丝毫不避讳一下的议论，她无奈的看了一眼陆振轩。 “这里面都是什么？”工作人员打开陆振轩的包：“呦，这钢笔是军用的啊？镀金的呢，瑞士进口的呢，墨水，还有这个尺子，铅笔，饮料，饼干，还有糖果……小伙子，你这准备的很齐全啊！” “嗯，我爱人她血糖低，我怕她没到中午就饿了，所以，给准备了糖果。”陆振轩说道。 “行，拿进去吧，这是什么？”检查人员正要把包递给楚瑶，突然看着一个红色的布袋子，道：“这里怎么还有个手链呢？” “瑶瑶，那是我前几天在镇上定做的。”陆振轩看着楚瑶，道：“逢考必中，这手链有意思啊！” 手链是纯银的，链子中间有一块长长的锁片，锁片上刻着四个字。 “哎呀，真是有心了，好了，小姑娘，你去戴上吧，祝你高中！”就连检查的工作人员都对陆振轩这举动表示感动了，这中年的女人看着楚瑶，笑着道：“真是好福气呦！” 她看的出来，小伙子肯定是个身份挺不错的，军官家庭，生活条件好，小姑娘也好看，两人看着都那么顺眼，让她心情都好了。 “谢谢！”楚瑶的心里美滋滋的，她接过包裹，对陆振轩道：“刚才还不开心呢，看到你就开心了，我会好好考试的！” 说完，楚瑶就抱着包裹快步跑走了。 “哎，瑶瑶，手链记得戴上啊！”程刚喊道。 “知道了！”楚瑶回了一句。 “哎，队长，瑶瑶刚才这是跟你表白吗？”程刚转头瞧着他家笑的一脸花痴样子、盯着远处楚瑶背影的某人，问道。 “嗯！”陆振轩的脸上尽是笑意，瑶瑶刚才这是跟他表白了，说看到他就开心？！ 四周围的许多女孩子，看着这男人的笑容，一个个更是羡慕妒忌那个跑走的女孩啊！ “哎，你们说，他旁边那个大块头有爱人不？看样子像是没恋爱的啊，要不要去问问他叫什么，是哪里人？”有人小声道。 “他有女朋友了。”一道声音，在这些女孩身后响起，吓了女孩们一跳。 余美珍一直抱着胳膊靠在后面的墙根，瞧着陆振轩和程刚喊楚瑶，瞧着陆振轩递出东西去，陆振轩此举，让她很满意，至少，瑶瑶看着很开心，结果…… 竟然有人觊觎程刚？！ 第103章 我就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靠谱 “呃，你是什么人啊？”女孩子们纷纷看着余美珍，短发，蓝衬衫挽着袖子，卡其色裤子，解放鞋，看着也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女孩子，甚至看着有些凶悍粗鲁，这让女孩们纷纷不屑。 “男人婆一样，小兵哥们怎么会看上啊！” “就是，他有女朋友，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几个女孩撇嘴，一个个的昂着脑袋。 “程刚！”余美珍喊了一嗓子。 程刚正转身，就瞧着余美珍面前站着几个女孩子，余美珍喊他，他立刻跑过去。 “怎么了，媳妇儿。”程刚开口就道。 “我想吃甜糕了。”余美珍伸手挽着程刚的胳膊，说道，她声音温柔，刻意压着嗓子。 “……”程刚的身子瞬间紧绷，眼神里满是恐惧，不过，下一刻，感受着胳膊上的寒意，他立刻点头：“好好，你想吃，我给你买去，走！” “嗯！”余美珍挽着程刚走了。 后面，瞧着这一幕的陆振轩唇角微微抖了抖，随后，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胡同口，陆紫菱扶着一长发及腰的女孩。 女孩身上穿着束腰的长裙，领口是蕾丝边的，裙子下摆也是蕾丝边的，女孩撑着伞，来来去去的行人都看着她们，眼里纷纷都是惊艳之色。 “二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陆紫菱刚开始气焰嚣张，结果，却在陆振轩一个眼神过来，她讪讪的缩了缩脖子。 “你们怎么还不回去？”陆振轩冷眼瞪了一下陆紫菱，随后看向徐悠悠，道：“我已经通知了徐叔叔，他们让你回去。” “我跟爸爸说了，等你一起。”徐悠悠说道。 “不用，我等年底再说，西北省这里事情多，我暂时不回去了。”陆振轩神情冷冷的拒绝。 “振轩！”徐悠悠立刻上前一步。 陆振轩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二哥，徐叔叔说了，他跟爸爸妈妈都去说过了，让你和悠悠姐一起回去，然后……”陆紫菱再一次在她二哥的冷眼之下，闭了嘴。 “陆紫菱，你再多一句嘴，信不信我安排你一个人出国去生活。”陆振轩呵斥道。 “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出国，我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会死的。”陆紫菱立刻摇头。 她就是个生活白痴，什么都不懂，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 前两年，为了管教她，她两个哥哥商议之后，将她送出去一个人生活，没有允许不得回来。 如果不是后来她遇上了小偷差点儿丢了性命，她二哥是绝对不会松口让她回来的。 所以，全家现在能让陆紫菱安静的就是送她一个人出国这种事儿，只要提起，就能让她安宁一会儿。 听她陆振轩这么一说，陆紫菱立刻抬手对着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之后往后退了去。 徐悠悠看着退走的陆紫菱，她转回头，收起伞，看着陆振轩，道：“振轩，你引着我和紫菱去国营商场转了半天，却原来是跑来这里给你小女朋友送礼物，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几年不见，你也变成情圣了。” “嗯，我喜欢她。”陆振轩点头，他看着徐悠悠，道：“正好，紫菱从家里偷跑出来，我爸妈也着急，就拜托你把她弄回去了。” “紫菱是我喊她来找你的，我说要先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徐悠悠看着陆振轩，眼神里，有光芒跃动，她深吸一口气，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忍住，道：“当初，是我妈妈一心想要我出国去，我学习出问题，精神不好，他们为了让我出去放松一下，散散心……” “我看你现在挺好的，那就好，你回去吧，想必，徐叔叔和阿姨都很想你。”陆振轩说道。 他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点燃，抽上。 “你学会抽烟了？”徐悠悠拧着眉头，道：“你以前说，你不会抽烟的。” “在部队，有时候熬夜没办法。”陆振轩弹了一下烟灰，说道。 “我听说，我走了之后，你……”徐悠悠欲言又止。 “你走了之后，我在部队训练，你别多想。”陆振轩立刻说道。 “可是，紫菱说，那段时间，你在部队疯狂训练，都要疯了一样，我……对不起，振轩，那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任性，那么……”徐悠悠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没忍住滑落了下来。 “哎，这不是考场门口那个男的么，给他媳妇送钢笔的那个，怎么现在又跟这个女的在干嘛？女的还哭了，这男人……” “我就说吧，长得好看的男人真的不靠谱的。” “哎，可惜了那考场里的姑娘，估计都蒙在鼓里面呢。” 陆振轩听着路人这光明正大的扯着嗓子的评论，他转头来，眉头拧着，道：“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姐姐，我爱人在考试呢，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怎么嘴巴那么碎呢！” “……”徐悠悠瞪大眼睛看着陆振轩，有些不可思议，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我挺粗鲁的？没办法，在部队时间长了。”陆振轩掐了烟头，丢在旁边垃圾桶，之后他走回来，道：“我一会儿让程刚送你去火车站，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你是去等楚瑶吗？”徐悠悠问道。 “徐悠悠，不要去见楚瑶，尤其是这三天，我不希望你对她的考试造成任何的影响。”陆振轩看着徐悠悠，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外面，他对躲在一旁的陆紫菱，道：“你如果再去找楚瑶，我……立刻马上给你申请出国护照！” “二哥，我没找过楚瑶，我刚才才发现，我找错了，那个是刚子的女朋友。”陆紫菱撇嘴，一副委屈模样。 “哼！”陆振轩瞪了一眼陆紫菱，之后转身走了。 程刚和余美珍去了国营大酒店，点了几个菜，之后余美珍又借用酒店厨房，亲自炖了一锅老母鸡汤。 上午的考试完毕，楚瑶走出考场大门，就看到了余美珍和程刚在门口等着。 “队长跟武警总队的领导一起去商议处理盛世集团的事情了。”程刚赶紧解释。 “嗯，刚子，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我随便吃两口就行的。”楚瑶说道。 第104章 悠悠姐，你把我二哥抢回来 “那可不行，我们家队长特别叮嘱，不管如何，这三天要以你为重。”程刚立刻说道。 “你这算不算以公谋私啊？”楚瑶坐在酒店的窗边，边喝汤，边问道。 “当然不算，我调休啊，之前我连续三个月没休息，就是为了这几天的。”程刚立刻说道。 “好吧，那我要多感谢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楚瑶我没齿难忘。”楚瑶龇牙，笑着说道。 “看样子考得不错啊！”余美珍笑着道：“心情这么好。” “嗯，我觉得还不错啦！”楚瑶眯着眼笑着。 她笑着笑着，看向另一边。 两个女人从外面走进酒店，找了不远处的桌子坐下。 程刚转头看了一眼，身子瞬间绷直。 而余美珍只是瞪着程刚，一副要把程刚吃了的样子。 楚瑶收回目光，随后继续喝汤，吃肉，她边吃边道：“考一半的时候，我是真的饿了，我的手刚伸到文件袋里要拿糖果，监考老师就过来了，没办法，我只能把糖果放他手里了，哪里知道，他真的拿去吃了。” “啊？哪个监考老师啊，这么贪嘴的。”余美珍立刻问道。 “一个小老头，刚开始在我旁边转了好几圈，还看我答题来着。”楚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头还吃糖，嘴巴真是馋。”余美珍说完，又给楚瑶挑鱼肉里面的刺：“这鱼还好，刺不算多，你多吃点，鱼肉补脑子，慢点儿吃，小心着。” “知道啦！”楚瑶边吃边点头。 这一桌三个人，就她吃的最开心。 在楚瑶低头吃东西的时候，程刚看了一眼余美珍，被余美珍一瞪，他手里的东西都不敢往嘴里送了。 余美珍转头看过去，用眼神警告着陆紫菱。 陆紫菱想站起来的，结果，被徐悠悠给摁住了，他们点了菜，徐悠悠吃的极少，不过，吃的非常优雅，简直看呆了余美珍，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腿，又看看程刚，最后眼神转向楚瑶。 “我还是觉得瑶瑶吃饭的样子最好看。”余美珍说道。 “你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楚瑶笑着道。 “那也是我们瑶瑶最好，不容反驳。”余美珍昂着脑袋，就好像荣耀属于她的一样。 吃完，余美珍催着楚瑶赶紧趴着休息会儿，下午一点半又要去考场了，所以，他们也没准备回去休息。 还好，陆振轩早早的给订了这靠着湖边的桌子位，吃过饭，余美珍和程刚在旁边坐着，他们像是两个保镖一样，保护着楚瑶。 楚瑶心无旁骛的拿着书开始看了起来。 陈玉锁因为省城有他叔叔，所以，中午被他叔叔接了回去吃饭了。 陆紫菱和徐悠悠吃完之后，陆紫菱本来身子都转过来了，徐悠悠拉住了她，之后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余美珍冷眼看着程刚，程刚悄悄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下午考试的时候，陈玉锁赶了回来。 “哎，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呢，我叔叔还要上班，中午回家给我做的面条，说是让我睡一觉，差点儿就睡过头了。”陈玉锁嘟嘟囔囔的说道。 “行啦，叔叔喊你去，也是一片心意。”余美珍说道。 “哎，你们不知道，我二婶最近不在家，要是在家，我二叔才不敢喊我去吃饭呢，要是被二婶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跟他闹成什么样子。”陈玉锁叹了一口气，道：“我二婶一直觉得，当年我爸爸去部队，家里都是我二叔照顾爷爷奶奶的，后来我爸爸回来还直接去了磨盘屯，爷爷奶奶这里，我爸爸给了五百块钱，我二婶就一直闹着呢！” “爷爷奶奶其实可以去磨盘屯的呀。”程刚道：“磨盘屯虽然条件艰苦一些，但是，养老还是没问题的，你爸妈也养得起两个老人。” “我爷爷奶奶会干活呀，我爷爷一直到去世前一天还在扫大街呢，我奶奶原来是火柴厂的，正好，我二婶领了好多纸盒子回来给她在家糊纸盒，也赚钱呢。”陈玉锁撇嘴，道：“我爷爷奶奶一直说，从来没有白吃二叔家的，而且，我爸爸原来在房子，也都给我堂弟了，但是……” “好啦，事儿都过去了，咱们现在不想，咱们好好考试，好好孝顺爸妈，二叔看来是个好人，以后有机会，给二叔买酒喝。”楚瑶拍了拍陈玉锁，说道。 “嗯！”陈玉锁点头，他跟楚瑶道：“瑶瑶姐，我发现上午的语文还是蛮好考的，下午数学，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所以啊，你要更用心的去考试，说不定咱们磨盘屯就要出状元啦！”楚瑶鼓励着陈玉锁。 “好，我一定努力！”陈玉锁点头。 两人一起进了考场，楚瑶回头和余美珍以及程刚挥手的时候，眼神往旁边撇了一下，随后，她依旧笑着转身走了。 余美珍收起手，转过身去，她眼神犀利，牙齿紧紧咬着。 “美珍，美珍，咱们不闹事儿。”程刚一把抱着余美珍，道：“考场周围都是警察，咱们一动手，警察就来了，到时候没人照顾瑶瑶了。” “好，咱们去逛商场。”余美珍说道。 “对，我给你买裙子去，谁说短发女孩子不能穿裙子的，给你买好看的。”程刚说完，拉着余美珍朝着另一边走了。 徐悠悠站着，看着远去的程刚，她转头看着陆紫菱，道：“以前，你总说最不喜欢就是刚子，又憨又傻，现在看着，其实不傻也不憨，还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他本来就是又蠢又笨的，你看那个男人婆多凶，他肯定是被男人婆给威胁的。”陆紫菱咬着牙，说道。 “紫菱，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但是，我学到了一点，就是喜欢的要去争取，错过了就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啊！”徐悠悠说道。 “这话，应该我和你说，悠悠姐，你看看那个楚瑶，哪一点符合我爸妈的要求。”陆紫菱撇嘴道。 “她很像你嫂子，温柔，持家型的。”徐悠悠说道。 “我爸妈又不喜欢我嫂子，我也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悠悠姐这样的，有主见。”陆紫菱抱着徐悠悠的胳膊，晃着：“悠悠姐，你把我二哥抢回来。” 第105章 渣男的痛不欲生，是他应得的下场 陆振轩是晚上来到国宾馆的，余美珍正在外面的灯下看着书，程刚在旁边小声切着水果，他也怕吵着余美珍。 今天晚上接了瑶瑶出考场的时候，他们又远远地看到了陆紫菱和徐悠悠，这两个人好像阴魂不散似的。 让程刚安心的是，楚瑶好像全程都只是在想考试和学习的事儿，没有多关注身边其他人，所以，她没有被影响。 若是楚瑶被影响了，程刚觉得，他可能要被他家队长打断腿了，以后都不能跟着老大混了。 “老大！”听着轻轻的敲门声，不用问都能知道是陆振轩。 很轻柔，也只有余美珍和程刚能听见，主要就是怕影响房间里面学习的两个人。 “嗯！”陆振轩黑着脸走进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又看着余美珍非常镇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我们说话轻声一些就行，瑶瑶他们都戴着耳机呢。”余美珍站起来，给陆振轩倒了茶，道：“吃了吗？我们晚上带了一些饼回来。” “还没，拿一个给我吧，我处理完事儿就直接过来了。”陆振轩说道。 余美珍去拿了一个饼给陆振轩，她看的出来，陆振轩最近确实很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 “老大，处理的怎样？”程刚问道。 “盛伟基本全部招了，金额数有些差距，刘玉婷身上应该还有一些，就看最后怎么给挖出来了。”陆振轩说道。 “公安那些同志都怎么回事，一个女人搞不定吗？我觉得那刘玉婷也不是多有手段的啊！”余美珍撇嘴，道：“你们是不是过于注意纪律了，其实这样的女人交给我，保证一个小时就能让她服服帖帖的。” “刘玉婷生病了，应该也是感染了艾滋，她被送去隔离所，按照看守她的守卫说，很有可能她在联系别人想出国去看病，所以，最后的一笔钱，她不会那么容易拿出来。”陆振轩说道。 “也是，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也没有办法如何逼供她。”余美珍坐回沙发上，摇头道：“这女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算！”陆振轩点头。 关于刘玉婷的所有经历，公安局都留了档案。 当初，刘玉婷读中专的时候，才十几岁，便遇见了盛伟，年轻的小姑娘很快便得了盛伟的喜欢，后来两人在一起，盛伟一直供刘玉婷读完了中专，又跟自己的妻子扯了两三年，才把婚给离了，娶了刘玉婷。 婚后的这几年里，刘玉婷帮盛伟转了不少钱在各处，买房的，买首饰的，买金条的，到处藏着，到处放着。 这一次，盛世集团出事，刘依婷一处处地方被讯问出来，最后还有两个地方，她一直咬牙不肯说。 “那个，刘玉婷现在严重吗？我听说江源在传染病隔离区那边，每天都挨打，身上血肉模糊的，每天都喊疼，止疼片吃了都不管用。”余美珍说道。 “刘玉婷应该发作的比较慢，而且，她一直在用药，江源年初的时候就感染过疱疹病毒，身体还未完全痊愈，这一次再感染艾滋，发作的就比刘玉婷快很多，疱疹本来就对身体伤害很大，容易造成骨关节疼痛，加上艾滋病毒疱疹的不断感染，所以，他的疼痛程度非常高。”程刚刚说完，就见陆振轩和楚瑶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赶紧转头，就见着楚瑶正站在房门口，他心里一惊，手里的苹果都落了地：“瑶瑶……” 程刚看向自家老大，用眼神责怪老大怎么不提醒他。 “咳咳，瑶瑶，学习累了吧，赶紧来休息一下。”陆振轩赶紧过去拉着楚瑶走到沙发旁边来。 他其实刚才也吓到了，程刚说个不停，楚瑶打开门他也没停嘴，而且，楚瑶还听得认真，陆振轩觉得，当时如果让程刚闭嘴的话，楚瑶肯定还会追问到底的，他不如让程刚全说完。 “疼了才好呢，那个人渣，简直就不是人。”余美珍说完，从地上捡起苹果走去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走回来就把苹果塞程刚嘴里了：“我给瑶瑶再削一个。” “瑶瑶，你不要管那些，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程刚咬了一口苹果，说完，看了一眼他家老大，他默默地把苹果递过去，道：“老大，要不，给你吃？” “嫌弃你口水。”陆振轩白了一眼这家伙，随后他看着楚瑶，道：“瑶瑶，我有话跟你说。” “那个，美珍，我们出去买点儿东西。”程刚立刻起身来拉着余美珍就往外跑。 “走走走，我们先出去。”余美珍也很有眼力见，直接抓着衣服就跑出去了。 屋内，楚瑶拿过一旁的苹果和水果刀，边削皮，边说道：“你想说，那个很洋气的女孩子的事儿？” “那是徐悠悠，我首都大院一起长大的。”陆振轩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和你说清楚比较好，虽然会影响你考试，但是……我怕她们会趁着我不在，她们会影响到你。” “嗯，确实，如果你不说，我倒是会多想一些。”楚瑶点头。 “她比我早出生半个月，所以，我们基本是一起长大的，也一起上学……”陆振轩瞧着楚瑶手上的动作，却发现楚瑶很平静，削苹果的手一点儿都没有反应，这让他有些气馁，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后来上高中，她发生了一些事情，闹着要出国，就出国了，五年没联系了，这一次回来，她突然来了这里，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已经跟她解释的很清楚，你是我女朋友，等你考完试，我会找机会带你回去见我父母的，但是……我觉得，她可能性格比较执拗。” “我懂你说的意思。”楚瑶抬头，切了一块苹果拿着递到陆振轩面前，问道：“那么你呢？执拗吗？”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陆振轩没有伸手接，而是用嘴过来咬了一口，边吃边说道。 “那就没事啦！”楚瑶一笑，道：“你都坚持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 第106章 那倾心一吻，和阴魂不散的威胁 关于江源，陆振轩以为楚瑶多少会有些情绪的。 毕竟，起初，他们都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不是江家太过分，太没人性，如果他们能哄着一些楚瑶，陆振轩觉得，可能他就牵不到楚瑶的手了。 这么想着，陆振轩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安，他伸出手去，抓着楚瑶的手，看着她，道：“瑶瑶，刚才程刚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程刚说的挺好的。”楚瑶咬了一口苹果，又把苹果递过来，陆振轩看着那小牙印，就着楚瑶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心里突然就美滋滋的，他看着楚瑶，眯着眼睛。 “刚子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江源和刘玉婷目前在感染并发症时期，痛苦是避免不了的。”陆振轩吃着苹果，说道。 “那也是他应得的下场。”楚瑶说完，又咬了一口苹果。 那种痛，她感受过，那几年里，她每天每夜的痛着，还要遭受无数的白眼，无数的谩骂，止疼片她整把的吃，都是刘梅让医务室的赤脚医生去开的…… 他们没有送她去传染病隔离所。 因为，陈主任他们都知道，传染病隔离所一旦进去，就不可能再出来了。 去了那里，只能是被当做试验品，只能是不断的被刮取细胞和皮肉来研究病毒毒理，那里的人大多数是被病痛折磨的毫无人性了，他们互相之间会生出莫名的仇恨来。 江源，终于你也尝到了那种疼痛的滋味，那种被人唾弃，被人折磨的滋味了吧！ 很好！ 感受到楚瑶微微的颤抖，陆振轩没有问怎么回事，他只是僵硬的伸出手，轻轻把楚瑶搂在怀里。 楚瑶的脑袋靠在陆振轩的肩头，她咬了一口苹果，又将苹果举起来，抬头，递给陆振轩。 然而，就在她抬头这一瞬，却对上了一双璀璨的眸子。 那眸子深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咕嘟！” 陆振轩吞了一口口水，他的嗓音有些喑哑，他轻轻的唤了一声：“瑶瑶！” “嗯！”楚瑶的心，突然之间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面前，男人的面容慢慢放大，薄唇倾覆而下…… 余美珍和程刚在宾馆楼下大厅坐了好久。 “咱们要不要上去啊？”程刚问道。 “你有事儿？”余美珍睨了一眼程刚，问道。 “没事儿啊，我是怕我们家队长他找我有事儿。”程刚说道。 “他有事儿找你难道不知道下楼？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榆木疙瘩脑袋啊！”余美珍抬手去戳程刚的脑袋。 程刚龇牙笑着道：“我这不是想着瑶瑶需要学习么，我们队长那么矜持的人，他应该……” “嗯，陆振轩的为人还是可信的，正人君子！”余美珍正说着呢，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宾馆外面走进来，她的眉头立刻拧了拧，道：“真是阴魂不散，这脸皮够厚实的啊！” “刚子。”陆紫菱走过来，她冷眼看着余美珍，道：“哼，冒充楚瑶，真是有意思。” “呵，我是不是楚瑶，和你有什么关系？”余美珍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道：“程刚，我先上楼了，你该怎么做自己知道。” “美珍，美珍，我跟你上楼。”程刚立刻追上余美珍。 “程刚，你给我站住。”陆紫菱喊了一声。 程刚伸手拉着余美珍，随后站定，转身：“大小姐，我现在要和我女朋友上楼去聊天，谈心了，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程刚，你要脸不啊，你们还没结婚呢，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像什么样子。”陆紫菱立刻跳着脚说道。 “哎哎哎，这是哪里来的老古董啊！”余美珍挽着程刚的胳膊，道：“我们已经谈朋友了，大家都公认的对象，怎么，你是程刚的妈呀，还是他家谁？能管得着我们的事情？还有，你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好管闲事呢。” “你，你真是找抽！”陆紫菱也是个暴脾气，她说话之间就要朝着余美珍冲上去。 “紫菱！”程刚赶紧上前一步，挡着陆紫菱：“你别找事儿啊，美珍她可是武学世家出来的。” “那又怎样，她还能打我不成？她要是打我，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陆紫菱说话之间，整个人依旧往前挺。 “还真是想找抽啊！”余美珍撸袖子。 “你来啊！”陆紫菱凑上前。 “悠悠姐，你拉着一些她啊，别让她瞎闹了。”程刚看向徐悠悠，无奈的说道。 他一边挡着余美珍，一边要推着陆紫菱，这让他万分无奈。 “刚子！”徐悠悠慢慢走上前，她看了一眼余美珍，又看向程刚，道：“你都没跟你爸爸说一声，就私定终身，不怕回去挨罚么？” “我已经写了信回去了，上次我姐给我打电话，我也说了。”程刚说道。 “你姐姐能管事儿吗？”徐悠悠冷嗤一声，道。 “我说……你叫徐悠悠是吧？”余美珍推开程刚走上前，道：“你是不是住在海边？” “你什么意思？”徐悠悠看着余美珍，她神情冷冷的问道。 “亏你还是出国回来的呢，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我的意思……刚子，你知道吗？”余美珍转头，问道。 程刚抽了抽嘴角，小声道：“美珍……” “怂货。”余美珍白了一眼程刚，随后道：“你管的太宽了，老姐姐！” “你，你说谁老呢！”徐悠悠最听不得这话，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好几个度。 “你啊，你比振轩还要大，怎么，不是老姐姐，难道是小妹妹啊！”余美珍看着徐悠悠，走近一步，道：“你看看你啊，脸上拍了那么多粉，还是看得出来老气呢！” “你……”徐悠悠咬牙，手掌捏成了拳头。 “好了好了，悠悠姐，你先回去吧，徐叔叔他们肯定都着急的很，你早点回首都去。”程刚说道。 徐悠悠冷冷道：“刚子，你和振轩这一次跟我一起回去。” “悠悠姐，我这边有任务呢，老大他这里正处理事儿呢！”程刚皱眉，道。 “我已经跟陆伯伯说了，让你们一起回去，要不要我跟程叔再去打个招呼！”徐悠悠盯着程刚，说道。 第107章 三个人一起失踪了? “程刚！”一道声音，仿佛是程刚的福星降临一般，让他整个人都瞬间兴奋起来了。 “老大，老大，你来了！”程刚就差上前抱着他家老大，诉说他的思念之情了。 虽然只是楼上楼下，虽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但是，对于程刚来说，真的是犹如半个世纪一样。 若是可以，他宁愿没有下楼来。 面前这两个女人太难缠了，没有他家老大，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程刚怕他爸，这一点，在后来余美珍一次次确认之后，他也承认了。 程刚的父亲是个非常暴躁的军官，很小的时候就是跟着陆振轩的爸爸一起入了军营，参加过很多次战役，也是个战功卓绝的人。 只是，因为他的臭脾气和执拗的性子，让他错失了许多，也是陆振轩的爸爸一直帮着他，一直护着他。 所以，从小开始，程刚就一直跟着陆振轩，他就是陆振轩最忠实的跟班。 徐悠悠和陆振轩一起长大，大院里都说他们俩将来必定是一对，所以，起初在程刚的观念里，徐悠悠也是未来的嫂子，是和他家老大一对儿。 然而，自从遇见楚瑶，程刚才发现不是的，老大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以前那样的。 程刚可以很肯定的说，他家老大是真的最爱楚瑶的。 可是，这话，他和徐悠悠没法说。 “振轩，我已经和陆叔叔说了，你最近会回去看他们，陆叔叔说你都三年没回去过了。”徐悠悠说道。 “我早上说过，你该回去，徐伯伯他们都在等着你，我在西北省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暂时没空回去。”陆振轩神情冷冷的说道。 “哥，爸妈都想你想的难过了，每次过年你都不在，他们都很寂寞的。”陆紫菱赶紧上前，说道。 陆振轩看着陆紫菱，神情严肃：“我已经跟大哥联系好了，你的出国护照马上就下来。” “不，我不要，我不出国，我不要！”陆紫菱吓坏了，她立刻摇头，转身跑了。 “紫菱！”徐悠悠赶紧转身追出去两步，随后又转回头来，道：“振轩，你干嘛这么吓唬紫菱啊，她也是好心跑过来这里看你，你都没跟她正经吃过一顿饭，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 “二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陆振轩边说，边戴上手套，道：“徐悠悠，你如果需要程刚送的话，提前打招呼，如果不需要的话，那么，你请尽早离开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不要去打扰楚瑶，一切后果，我不会负责！” 陆振轩说话的时候看向余美珍。 他深知余美珍的脾气，也相信她会把楚瑶保护的好好的。 “嗯，我先上去了，振轩，刚子，你们放心，有我在，谁敢让瑶瑶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把她头发都给揪光了。”余美珍说完，白了徐悠悠一眼，转身就要走。 “刚子，这就是你谈的女朋友？”徐悠悠磨牙。 “嗯，美珍对我很好的！”程刚龇牙一笑。 “你应该找一个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门当户对的。”徐悠悠说话的时候，丝毫不避讳的看向余美珍。 “悠悠姐，你真是，刚回来就操心，我的婚姻大事我做主，你就不用多操心了。”程刚笑着，转头看向他家老大，他赫然发现，他家老大的嘴巴有点儿肿，他忍不住问：“老大，你怎么？嘴巴怎么肿了？” 陆振轩：“……” 这家伙，平时那些爱情故事和小黄书真是都白看了。 徐悠悠和陆紫菱一起看向陆振轩，果然，发现他的嘴巴比平时稍微肿一些。 徐悠悠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咬着嘴唇，眼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了许多。 “振轩，你确定不回去吗？你和阿姨，大概有七八年没见了吧？”徐悠悠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记得，我离开之前，你就跟阿姨怄气，之后阿姨住去了研究所，你当兵去了，后来你们一直没有再见过了。” “嗯！”陆振轩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随后，他边整理着衣袖往外走，边说道：“等瑶瑶的事儿结束了，我会带着瑶瑶一起回去的，如果你回大院的话，帮我带个话给我爸妈和大哥大嫂。” 说完，陆振轩大步走出了宾馆。 程刚看了一眼余美珍，想了想，他对徐悠悠道：“悠悠姐，你回去吧，我看看最近的火车票，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我坐飞机！”徐悠悠咬着牙，转头冷冷看了一眼余美珍，之后踩着高跟小皮鞋，走去了电梯间。 余美珍挑眉，走过去拎着买回来的宵夜饼干，慢腾腾的走到电梯间去。 两个女人一起进了电梯，余美珍靠在电梯壁上，看着徐悠悠。 “我们可以谈谈吗？”徐悠悠沉默了会儿，转头看着余美珍，问道。 “不可以！”余美珍抬手示意了一下：“我得给我好朋友送宵夜！” 徐悠悠住在第八层，而余美珍他们则是住在十三层，八层到了的时候，徐悠悠看了一眼余美珍，昂着头，抬脚走出了电梯去。 接下来的两天，楚瑶拼命学习，她的压力其实也很大。 和陆振轩确定关系之后，她更有了动力。 事业要，学业要，这个男人，她也要。 徐悠悠的出现，让她之前一直佛系的心灵仿佛被注入了另外的力量，这一世，关于爱情，她也要好好的争取一下。 她一定要考首都清北大学，没有别的选择。 “瑶瑶，你真的不睡啊？”余美珍看着楚瑶，连续熬了两个大夜了，她有些忧心的说道：“你这熬夜熬的，身体会垮的。” “没事的，美珍姐，不过熬两个夜嘛，若是平时，我们去玩闹的话，也可以这么熬夜的，更何况是学习呢，熬过去，回头我睡他个三天三夜。”楚瑶精神抖擞的和陈玉锁一起走进了考场。 第三天的傍晚，楚瑶走出考场。 夕阳西下，西北省的夏日，总是闷热烧灼的。 深吸一口气，楚瑶看向人群。 陆振轩说好要来接她的，还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然而，人群熙熙攘攘，不但没有陆振轩，就连余美珍和程刚都没有。 第108章 出事儿了 “瑶瑶姐！”陈玉锁跑过来，他看了一眼人群，道：“咦，美珍姐和刚子哥都没来吗？” 陆振轩向来就忙，公务缠身的，所以，他不出现，陈玉锁觉得理所当然。 但是，一直掐着时间，准时准点会出现在考场附近等他们的余美珍是绝对不会缺席的，程刚也早就请了假，专门负责来照顾他们两个的。 这会儿，他们两不在，确实很奇怪。 “也许，他们在忙别的，被打岔了，忘记了。”楚瑶说道，虽然她也不相信这个理由。 “嗯，我们先回宾馆去休息一下吧，玉锁，你这几天熬夜也憔悴很多了。”楚瑶看向陈玉锁，道：“明天咱们收拾一下就回去，我估计陈主任和梅婶子在家也是睡不着的。” “总算考完了，感觉……好像也没轻松多少啊，我还以为，我一考完就要完全瘫下来的呢，现在我还是很精神呢，瑶瑶姐，你饿了没？我请你吃好吃的去，我听说前面有个步行街，有一家的面很好吃。”陈玉锁兴奋的说道。 “你没觉得，美珍姐不来接我们，有问题吗？”楚瑶边往外走，边说道。 “嗯，是的，瑶瑶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是那么回事，不管发生什么，美珍姐都不会不来接我们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陈玉锁说着，在人群中继续寻找。 然而，从一边看到另一边，又看回来，楚瑶和陈玉锁都没有看到他们要找的人。 “回宾馆去！”楚瑶在考场门口想了想，立刻说道。 两人快速的跑回宾馆。 宾馆房间里，有一袋子水果，还有一些吃的东西，洗手间的搪瓷盆里面浸泡着衣服。 “美珍姐是个特别爱干净的，而且她做事情向来喜欢有始有终，绝对不会洗衣服洗到一半放这儿的。”楚瑶看着的小眉头拧紧了。 “这水果和饼干应该是带给我们吃的，瑶瑶姐，这茶缸子里面是泡着的咖啡，估计是美珍姐泡好了想去给你的。”陈玉锁打开茶几上的袋子，说道。 他喝不惯咖啡的苦味儿，只有瑶瑶姐喜欢喝咖啡，还有陆振轩也喜欢喝，前两天晚上，程刚还调侃过，说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爱好都是一样的。 “肯定出什么事儿了，走，下楼找前台服务员问问。”楚瑶说完，和陈玉锁一起出了房间。 前台服务员换班了。 年轻的小姑娘找来上午值班的小伙子，小伙子想了想，道：“我是五点下班的，大概我下班之前的一个小时吧，那个住在我们宾馆的程同志，他好像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上楼去，然后，又急匆匆的和那个余同志一起走了，他们走的很快，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你确定只是他们两个？”楚瑶问道。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的，当时我在前台坐着，下午三四点是没有什么客人的，程同志走的很快，几乎是推门就冲进去的，我当时正要站起来，结果一看是熟悉的客人，就坐下了，后来又看着他们一起跑出去，就这么回事，没有别的了。”服务员又仔细想了想，说道。 “如果刚子哥这么着急的去喊美珍姐的话，必定是振轩哥那儿出事儿了，可是，振轩哥得出多大事儿，需要用的上美珍姐啊！”陈玉锁歪着脑袋想了想，想不通。 “需要报警吗？”前台服务员问道。 “暂时不用，几个大活人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楚瑶想了想，道：“我们现在先去找找，这样啊，如果，晚上十二点，我们没有一个人回来，就麻烦你们报警。” “好！”宾馆服务员点了点头。 楚瑶向服务员询问了余美珍和程刚离开的大概方向，她和陈玉锁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跑了出去。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目的，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到处看着。 “玉锁，天快黑了，我觉得我们这样找不是办法，他们不可能在街边的。”楚瑶一路走着，一路想着。 “嗯，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分析一下。”陈玉锁找了一处临街的面馆，两个人坐在里面边看着外面的情景，边说道：“对于美珍姐和刚子哥来说，我们两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能够这么匆匆离开，证明振轩哥的事儿不是小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医院？振轩哥受伤了？” “嗯，你说的对，我们一会儿去附近几个医院看看。”楚瑶点头。 但是，她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饭馆外面有人站着，看着他们。 “玉锁！”楚瑶喊了一声陈玉锁。 陈玉锁顺着楚瑶的目光看向外面，随即，他立刻起身来。 “哎哎，面来了，你们付钱啊……”面馆老板端着两碗面条过来。 楚瑶掏出一块钱放桌上，随后立刻和陈玉锁一起跑了出去。 外面那人故意引着楚瑶和陈玉锁，他走走停停，一直等着他们。 那人上了公交车，陈玉锁和楚瑶也上公交车。 那个人戴着鸭舌帽，站在公交车后门口，而陈玉锁和楚瑶则是慢慢靠近他。 车子过了三站地，车门一打开，那人就跳了下去。 楚瑶和陈玉锁立刻挤着人群也跟着下去了。 “别跑！”陈玉锁一声喊，他拔腿就追上去，边追边说道：“瑶瑶姐，你赶紧去报警吧，大概就在这附近，我追过去。” “不行，暂时不知道情况，我跟你一起过去，我想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我。”楚瑶说道。 陈玉锁心里也有数，也不坚持，他和楚瑶一起朝着那鸭舌帽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远处就是一个厂房。 废弃的厂房很大很大，前面都是杂草，后面有臭水河，就算是百十米，那臭水河的味道依旧飘过来，让人作呕。 “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想干什么？”天色黑沉下来，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废弃的厂房里，发出一些动静，野猫的哀嚎声，老鼠的动静，都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 “瑶瑶姐，你说，这人知不知道美珍姐他们的下落，我们会不会追错了？”陈玉锁问道。 第109章 针筒里的血 “不会错的！”楚瑶说着，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睁开，道：“玉锁，你闭上眼，用力闭上，再睁开，这样会看得清更多。” “好！”陈玉锁试了试，点头：“嗯，瑶瑶姐，真的看得更清楚了。” 楚瑶一笑，这个技巧，还是上辈子她一个人在那破烂的小院子里发现的。 从她得病之后，刚开始她还能自己栽种一些东西吃，还能够去打一桶井水出来用。 到后来，全身溃烂，身上每一处都疼的她站都站不起来，白天疼，晚上疼，有时候一整夜她都就这么睁着眼。 那时候，实在饿了，黑夜里，她便爬出来在地上捡一些东西吃。 便是在那种时候，她练就了夜视的眼神。 只是没过多久，她的眼睛也并发了症状，也开始慢慢的烂起来，她的视力逐渐丧失…… “瑶瑶姐，你，你是在害怕吗？”瞧着楚瑶站在原地没有动，陈玉锁小声问道。 “没事！”楚瑶回神，立刻轻轻甩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从过去的噩梦之中完全清醒过来。 她其实一直想甩开那些梦魇一般的记忆。 但是，毕竟十几年时间里，经历的太多，痛的太彻骨，要彻底遗忘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陈玉锁跟着楚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偶尔，他们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那东西还会在脚底下蠕动。 陈玉锁吓得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但是，他发现楚瑶竟然神色淡定的继续走着，这让陈玉锁觉得特别没面子。 所以，他也挺直了胸膛，和楚瑶并肩走着。 “你看，这里的草都被踩踏过，所以，这里肯定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个人。”楚瑶说道。 “可是，瑶瑶姐，这里要是有坏人的话，咱们会不会势力太单薄了。”陈玉锁小声问道。 “但是，他们要的就是我啊，如果我带人来，岂不是会坏事！”楚瑶说着，走过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面前，她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大铁门前。 这铁门是半开着的，楚瑶只是用手轻轻一推，铁门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这声音在暗夜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喵~” 有夜猫嚎叫着吵着远处飞扑出去。 楚瑶整个人都紧张的寒毛直竖，她的手，下意识的去拽着陈玉锁的衣袖。 “不怕，瑶瑶姐，不怕的，我在这里。”陈玉锁抓着楚瑶的胳膊，轻轻拍着她，说道。 “嗯，我不怕！”楚瑶转头看着陈玉锁，月色下，陈玉锁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其实非常害怕，但是，他见着楚瑶盯着他看，他还不忘对着楚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来。 “有我呢，我来进去看看，瑶瑶姐，你要不在这门口等我。”陈玉锁挺了挺胸膛，说道。 “你在这里，我进去。”楚瑶想了想，又道：“不行，咱们不能落单，你单独留在这里也危险，走吧，咱们还是一起进去吧，我只是后悔把你带来了，玉锁，万一有任何问题，发生任何事情，你要记住了，你第一重要的就是逃跑，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要管我们，逃跑！” “瑶瑶姐，你说的什么话，咱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是，咱们比亲姐弟还要亲的，为了你，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玉锁着急的说道。 “咔嚓！”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破旧的厂房里面点燃了好几个火把。 有人还在满是垃圾破烂的厂房中间点燃了一个大大的火堆。 “美珍姐，程刚。”楚瑶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被绑着，正慢慢醒来的余美珍和程刚。 “呜呜！”余美珍的嘴巴被胶带贴着，看到楚瑶，她瞬间瞪大眼睛示意她赶紧离开。 程刚也醒来了，他看着四周围的情景，随后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 “别费劲了。”一侧，走出来几个人。 “刘玉婷！”楚瑶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她皱眉道：“你怎么出来的？” 刘玉婷被送去隔离所隔离，按道理应该有人严密看守的，但是，此时她却在楚瑶面前。 “哼，我自然有我出来的办法，楚瑶，你是没想到吧！”刘玉婷冷笑一声，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人。 “这些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们，现在到处都在抓拉帮结派，黑社会势力很快就要全部被调查的。”陈玉锁立刻把楚瑶挡在身后，说道。 “刘玉婷，你就算是出来了，也应该第一时间抓美珍和程刚，是秦真真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楚瑶皱眉，道：“秦真真人呢？” “怪不得真真说你是个精明的女人，果然，还真是挺厉害的，真真去会陆振轩了，她说，陆振轩本来应该是她的。”刘玉婷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她靠近了余美珍，道：“楚瑶，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招，也别招惹警察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看，鲜红的，我的血……你知道艾滋病最大的传染途径是什么吗？我只要把这些血液给注入他们的身体，他们就活不了。” “别！”楚瑶看着那针筒，她整个人都紧张到呼吸困难。 自从江源得了艾滋之后，她一直未曾见他，她知道艾滋病的并发症有多恐怖有多痛苦。 她知道，这种病毒一旦感染了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刘玉婷已经呈现疯癫状态，她大笑着，让人拖了凳子来坐在余美珍旁边，她看着程刚，道：“你别挣扎了，我的人里面有以前在境外做过雇佣兵的，他们系的绳子，一般人打不开。” 程刚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几个人，他的眼神在其中两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随后他转头看向楚瑶和陈玉锁，对着他们轻轻摇脑袋，让他们不要过来。 楚瑶慢慢朝前走了几步，站定，道：“刘玉婷，我知道，你们要对付的是我，和余美珍、程刚没有关系，你放了他们。” “这样，我给你一个选择吧。”刘玉婷扶着腰站起来，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上有许多地方也已经破溃了，所以，她稍微一动，眉头就深深的拧着，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她慢慢站定，抬手，掌心里是那只针筒：“二选一，这一管血，是打在你身上，还是打在这个男人婆身上，你选择！” 第110章 余美珍:姐妹牛逼，没想到厉害起来也是吓人 “刘玉婷，你疯了吗？你感染艾滋，是因为江源，你现在来对付楚瑶干什么？”陈玉锁上前两步，朝着刘玉婷吼道。 “呵，你这么护着她，她的心里可没有你，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的，刚开始勾搭江源，后来又勾搭那个西北狼，也是有手段，连那个男人都能勾搭到，现在，连你这样的小狗子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我说陈玉锁，你怎么和你那个爹一样，就是喜欢搞破鞋啊！” 刘玉婷有点儿疯癫，她朝着陈玉锁厉声吼叫着，仿佛是在发泄身上的痛楚似的，她吼叫的连身子都弓起来。 闻听刘玉婷的话，楚瑶立刻呵斥道：“刘玉婷，就算是为了江源，也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放了他们，让玉锁离开，我和你单独算！” 说话之间，楚瑶抓着陈玉锁的手，紧紧捏着。 她可以感受得到这孩子的颤抖，她抓着他，怕他过去，万一刘玉婷手里的针头伤了陈玉锁，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刘梅当初在省城搪瓷厂上班，和年轻时候的陈文昌恋爱，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刘梅的父母一心要将刘梅嫁给隔壁村治保主任的儿子，为此，刘梅一气之下便不再回来。 再后来，又跟父母斗争了两年，刘梅怀着孕回来，寻死觅活的要嫁给陈文昌。 而陈文昌也跟了过来，每天帮着刘家干活，极尽讨好刘梅父母，恰逢刘梅父亲生病，陈文昌衣不解带的照顾，终于是感动了老人，在刘梅的第一个孩子陈金锁生下来之前，让他们成了婚。 而陈文昌为了让只有刘梅这个独生女的家庭放心，他主动入赘了刘家。 虽然，这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人的爱情，但是，磨盘屯里许多人家却都胡说八道的在刘梅背后指指点点，他们起初也瞧不上陈文昌，一个赘婿，让他们觉得是低人一等的。 刘梅挺着大肚子回来，他们编各种故事往刘梅身上泼脏水，什么破鞋，不要脸的，在外面跟人生孩子的，还说陈文昌是来顶包戴绿帽的…… 关于这个事情，是后来，随着老刘家两口觉得陈文昌真的人好，又能干，又孝顺，改了对他的看法，再加上后来陈文昌在村里逐渐有了威信，又接手了知青点的工作，为村里修了田埂水利，做了不少的事情，大多数村民才对他改变了看法，也不再背后胡说八道了。 关于自家的那些传言，陈玉锁几个兄弟都知道，只是他们的父母家教好，从来不让他们惹是生非，尤其是陈玉锁，自小便温润有礼，如书生一般。 却没有想到，这刘玉婷胡说八道的，让陈玉锁气恼的直接要冲上去。 “这样吧，楚瑶，我针筒放在这里，你自己来，往自己身上打一针，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刘玉婷说着，把手里的针筒给了旁边的手下。 那些人都是之前盛世集团的打手，是盛伟高薪从边境聘请来的，楚瑶知道这些人，她记得，上辈子听村里人说过，说刘玉婷的丈夫手下有百十号人，之前都是用来管理黑煤窑的。 后来盛伟出事被抓，被判刑，这些人大多也被抓了，只是还逃了一小半。 这些日子，陆振轩和手下一直没睡，就是为了抓捕逃掉的那些人，这其中，包括眼前的这些。 “刘玉婷，你疯了吗？你自己乱搞得病了，你还要祸害别人，你真是个恶毒又恶心的女人！”陈玉锁厉声斥骂着，他挣脱开楚瑶的手就要冲上去。 “玉锁，不要！”楚瑶立刻上前将陈玉锁懒腰抱着。 陈玉锁挣扎着，喊叫着：“瑶瑶姐，你放开我，我要弄死这恶毒的女人，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就不信我弄不死她！” “玉锁，你听我说！”楚瑶使劲抱着他不松手。 “不要，不要！”那边，程刚和余美珍也不断的摇头，他们互相对了一眼，余美珍立刻挪动着身子要朝着刘玉婷扑过去。 “瑶瑶姐，你放开我，我弄死她之后，你们好好生活就好了！”陈玉锁哭喊着，他使劲掰开楚瑶的胳膊。 “玉锁，你听姐姐说。”楚瑶抱着陈玉锁，道：“不值得，她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玉锁，这样的女人，恶心至极，她坏透了，从骨子里就是坏的，她的心也是黑的，不值得的！” “可是，瑶瑶姐！”陈玉锁稍微冷静了一些。 “楚瑶，你个表子，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是破鞋，你是被江源搞过的破鞋，你还好意思说我！”刘玉婷看着楚瑶，咬牙切齿的道：“江源的病，是你传染的，肯定是你，你传染给江源了，所以，你没事了，他得病了。” 楚瑶放开陈玉锁，她将陈玉锁拉着在自己身后站着，她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边冷笑：“刘玉婷，亏你还是有学问的呢，你说的这是什么绝世神功吗？还我传染给江源我就没事了，怎么，江源和你睡了，你被他传染了，他却还是全身溃烂，是你们姿势不对，还是你们力量不够啊？” “……”余美珍和程刚纷纷抽了抽嘴角。 陈玉锁那满眼惊讶的看着楚瑶，不过，下一刻，他又昂着脑袋，为楚瑶姐姐助威，反正，在他眼里，他家楚瑶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你，你好不要脸啊！楚瑶，我就说了，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表子，你们都看看……”刘玉婷抬手指着楚瑶，满脸的唾弃：“她嘴里说的什么？” “呵，我只是嘴里说说，你就这么激动，而你呢，跟盛伟是怎么回事？有了盛伟这个丈夫还不满足，还要跟江源那种渣男，你真是脏的可以！”楚瑶冷冷道。 “呜呜！”余美珍看着楚瑶，如果不是她嘴巴被封住了，她真想夸一句：姐妹牛逼！ 小瑶瑶平时温柔贤淑的，看着像个小白花一样，没想到，凶悍起来也厉害呢，骂人更厉害。 “楚瑶！”楚瑶的话，彻底激怒了刘玉婷，她怒喝一声，举着针筒就朝着楚瑶过来。 第111章 刘玉婷她势在必得要弄死楚瑶的 “瑶瑶姐！”陈玉锁率先挡在了楚瑶面前。 然而，楚瑶却一把将陈玉锁给推开了，她不能让陈玉锁这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 关键时候，程刚已经挣脱开绳子，余美珍也能够站起来了。 刘玉婷带来的几个打手朝着程刚和余美珍冲过去，他们拦着程刚和余美珍，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楚瑶推开陈玉锁之后，看着冲到面前的刘玉婷，她一个下腰，避开了刘玉婷，之后抬脚一踹，将刘玉婷给给踹的翻倒在一边杂草堆里。 “楚瑶，我要杀了你，是你毁了我！”刘玉婷摔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身上剧痛，她怒吼着爬起来，举着紧捏着的针筒又朝着楚瑶挥舞过来。 这厂房门口地方空旷，到处都是破烂和杂草，到处都是垃圾，楚瑶拉着陈玉锁避闪着，刘玉婷追着，在这暗夜里，这废墟上上演着生死时速。 “瑶瑶，小心！”余美珍好几次想要上来救楚瑶，但是，都被对方几个打手给拖着。 对方有五个人，都是有些功夫的，所以，程刚和余美珍想要脱身都有些困难。 陈玉锁每一次靠近刘玉婷，都被楚瑶拉开。 “玉锁，不要靠近她，一旦感染上艾滋病，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你不要冲动。”楚瑶朝着陈玉锁喊着。 “楚瑶，你还知道这艾滋病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你为什么要让江源感染。”刘玉婷朝着楚瑶喊着。 “瑶瑶姐，你也要小心啊！”陈玉锁知道感染艾滋的后果，虽然，他曾经以为艾滋病距离他很遥远，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听着村里人添油加醋的形容，听他们说江源身上的溃烂和下场，还有赵姐在医务室对大家的科普，他知道，一旦被感染，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才想着，哪怕是他死，也绝对不能让楚瑶有危险。 “你们摁住他们两个。”刘玉婷气喘吁吁站定，她转头看着厂房里面和余美珍他们打斗的几个手下，骂着：“你们真是没有用啊，还说自己是很厉害的雇佣兵，呵呵，你们这算什么的雇佣兵啊，你们不过是一群废物！” “该死，你不可以这么骂我们！”几个人突然停了手，余美珍和程刚趁机跑了出来。 “我会给你们钱的，金条，你们不是看到了么？我还有一箱子，你们只要杀了他们几个，我就拿金条来给你们，你们可以拿着金条越境去外面。”刘玉婷朝着那几个人喊道。 “好！你说的！”几个人快步过来，拦住了余美珍和程刚，程刚更是被其中一人背后踹了一脚。 “她没有金子了，她的钱都被查出来被充公了，哪里有钱了。”楚瑶朝着这些人喊着。 然而，他们面对强劲的对手，仿佛也来了兴趣，尤其是余美珍，其中两个男人看着余美珍这么能打，他们便专门盯着余美珍，他们逼着余美珍往厂房里面去…… “美珍姐，出来，不要退进去，不要！”楚瑶大喊着。 “美珍……瑶瑶！”程刚也知道那两个男人想对余美珍下手，他想进去救余美珍，但是，有三个人缠着他，他时不时被打倒在，压根就没有办法进去，而楚瑶这边，虽然只有刘玉婷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但是，也及其危险。 刘玉婷已经疯癫了，要想对付一个疯子，手里还拿着有毒的针筒的疯子，其实楚瑶的处境也非常危险。 “刚子哥，你赶紧进去，不要管我们，瑶瑶姐这里有我。”陈玉锁说着，从地上拿起一根废弃的棍子来，他朝着刘玉婷挥舞着棍子：“你这恶毒的女人，赶紧给我住手，住手！” “陈玉锁，你这么喜欢这个臭女人，好啊，我就让你们成双成对去！”刘玉婷说话之间，丝毫不顾陈玉锁手里的棍子，她朝着陈玉锁冲上来。 “嘭！” 陈玉锁一下子打中了刘玉婷的胳膊，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了。 楚瑶也正好捡起了一根废弃的铁棍，虽然铁棍上都是铁锈，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她举着棍子就朝着刘玉婷打下去。 刘玉婷在地上翻滚着，避让着。 黑魆魆的天幕下，刘玉婷的喊叫声传出好远去。 “你们死了吗？来人啊，帮我啊！”刘玉婷大喊着：“你们不要钱了吗？我如果死了，你们一分都拿不到！” “住手！”从厂房门口传来喊声。 楚瑶和陈玉锁手里的棍子纷纷举起来，但是却没有打下去。 其实，他们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刚才他们铆足了劲打刘玉婷，却发现只是打痛了她，此番，他们抬头看过去，却见余美珍被抓，一把尖刀正对着余美珍的脖子。 程刚举着双手站在旁边，不敢动，不能动。 楚瑶和陈玉锁也丢了手里的铁棍，他们一起慢慢朝着厂房走去。 “早让你们用武器，你们不用，哼，我跟你们说过的，这个男人婆身上有功夫，你们不信，还有这个大水牛，他是部队的，前几年就抓过你们，你们忘记了吗？”刘玉婷说话之间，慢慢的弓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着。 楚瑶双眸凌厉，眉头更是深深的拧了拧。 刘玉婷都被打成那样了，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针筒，这女人，为了弄死楚瑶，可真是有毅力啊！ 刘玉婷离开了楚瑶和陈玉锁一些，她举着手里的针筒，对着那几个脸上也挂了彩的打手，道：“别废话了，你们过来，拿着这针筒，给这个臭女人打了，还有她，男人婆……哦，你们要用一用是不是？” “刘玉婷，你可真是疯了！”陈玉锁恼怒的骂道。 “哈哈哈哈，我疯了，是啊，我疯了，我得病了，我都快死了。”刘玉婷转头，哈哈大笑着。 “拿过来！”一个脸上挂了彩的魁梧男人走过来，他从刘玉婷手里拿了针筒，直接朝着楚瑶和陈玉锁快步走过来。 “瑶瑶，你别管我们，你快跑，快跑！”余美珍朝着楚瑶喊着。 余美珍的衣服被撕扯了一下，用尖刀抵着她脖子的男人吼道：“再喊，老子这就给你扒光了！” “我知道刘玉婷的金子藏在哪里。”楚瑶看着那男人拿着针筒就朝着她过来，她立刻说道。 第112章 他来了 “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的钱，她怎么可能知道！”刘玉婷催促道。 “刘玉婷确实没钱了，要有钱，她还能够被抓着去隔离所？”程刚立刻说道。 “对，西北狼和特警队一起去搜查的她家，甚至连她娘家都搜查光了，你们以为她真的有钱吗？”余美珍说完，转头看着用尖刀抵着她脖子的男人，道：“盛伟早就将你们的名单交给上面了，边境那儿也都是你们照片和信息，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这么容易逃脱？” “那就一起死！”男人的尖刀对着余美珍的脖子动了动，余美珍的脖子瞬间便有鲜红的颜色落下来。 “你别动她，我说了，我知道最后一箱金条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们。”楚瑶瞧见余美珍脖子上的血，她转头看着刘玉婷，道：“她是不会给你们的，她已经办好了出国护照，那些金子，她要带去国外治病的。” “你胡说，你们别听她胡说！”刘玉婷立刻解释：“我会给你们金条，只要你们杀了他们这些人！” “要不，你先把金条给他们！”楚瑶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道：“你们拿到了金条，再来对付我们也不迟，反正我们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啊！” “说吧，金条在哪里？”男人转头看向刘玉婷，问道。 这些人，本来就是见钱眼开，要钱不要命的，所以，楚瑶只是一句话，他们便立刻跟刘玉婷要钱。 “你用针筒扎她，扎了她，我就告诉你！”刘玉婷说道。 “她不过就是想对付我，她已经喊来了警察，一会儿就把你们都一网打尽了，你们信不信？”楚瑶又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报警，是你，楚瑶，你们是不是早就报警了？”刘玉婷立刻问道。 “我如果早就报警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警察也不会放着你们刚才那些动静，而一直不动的，不就是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要让他们对付了我们之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吗？”楚瑶说的很冷静，让那些人不得不动摇了。 “对，我们追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报警，但是，我好像听到警车声了，不信你们听听？”陈玉锁也立刻说道。 果然，不远处有警车声。 已经半夜了，楚瑶笃信之前的宾馆服务员会帮他们报警的。 因为，那小姑娘是个不错的人，昨天晚上她考完试回来，还和小姑娘聊了几句，鼓励小姑娘明年也好好学习，可以去试着考试。 人，一旦建立了感情，举手之劳的帮助是会有的。 楚瑶赌小姑娘的本性，她，赌赢了！ “臭表子，我就说，你哪里来的金条，你都被抄家了，怎么还能藏着钱，说吧，你的钱在哪里？”男人转身过去，抬手就给了刘玉婷一巴掌。 “我真的有钱，我真的有，你赶紧的把这个给她扎了，我就带你们去，快，警察既然来了，那就赶紧啊，我带你们去拿钱！”刘玉婷朝着男人喊着。 “行行，我就暂时信你一下！”男人突然转身朝着楚瑶过来。 楚瑶瞅准了机会，抬手就是一棍子。 男人手里的针筒应声而碎落了地，而且那些碎片还扎伤了他的手。 “你，你快去把这些碎片拍她身上，拍她脸上，快去啊！”刘玉婷没想到楚瑶刚才没动静，却被陈玉锁悄悄塞了一根棍子在手里，她惊呼之下，赶紧让那男人对付楚瑶。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女人，这是病毒啊，真脏，真恶心！”男人一脚把刘玉婷踹到在地，随后他又补了两脚，之后这才转身过来追着楚瑶：“你告诉我，她的金条在哪里，说，不说的话，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楚瑶转身就跑，朝着外面的路上跑去。 远处，警车快速而来。 楚瑶朝着警车的方向快步跑着，后面那男人伸手来抓楚瑶…… “瑶瑶，扑倒！”一道熟悉的喊声，随即，警车一个急刹停下，从车里面跳出了陆振轩来，他快步而来，抬脚就朝着那男人踹过去。 “振轩，小心，他手里有毒！”楚瑶喊道。 “好！”陆振轩应了一声。 虎子他们也都来了，大卡车停下，从上面快速跳下人来，他们朝着废弃的厂房冲了进去。 楚瑶扑倒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胸骨痛的气都透不过来了。 惊恐，加上疲惫和疼痛，她的眼前发黑，整个人慢慢的瘫软了下去，晕过去了。 等到醒来，楚瑶只觉得呼吸一下子，整个胸口都疼。 她慢慢的睁开眼。 “醒了？”熟悉的嗓音，有些沙哑。 楚瑶转头看过去，唇角立刻挑起一抹笑意。 陆振轩，虽然没有剃胡须，虽然整个人显着憔悴，眼睛里也有红血丝，但是，他挺好的，她就安心了。 “你还好吗？”楚瑶问陆振轩。 “你是要问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是吗？”陆振轩看着楚瑶，他拉着楚瑶的手，放在唇边，道：“我给你慢慢说。” 原来，陆振轩是被徐悠悠喊走的。 徐悠悠说她要走了，想买点儿礼物带回去给陆家，所以，要让他帮忙挑选一下。 想着自己好多年没回去了，再说了，如果楚瑶考去了首都，他到时候刻要带楚瑶去见家人的，所以，他便过去，想着自己也买一些东西，让小妹带回去。 结果，哪里知道，等他到了那个所为的私人特产店的时候，打开门，等他的却是秦真真，哪里有徐悠悠的影子啊！ 陆振轩本来想转身就走，但是，秦真真跟他说，她知道楚瑶马上就有危险了，让陆振轩听她说。 秦真真说了许多关于楚瑶的事情，有些事情，让陆振轩完全不相信，陆振轩几次想走，却都被秦真真给留住了，她说，刘玉婷要对付楚瑶，她说陆振轩如果想要救楚瑶，就要和她发生关系…… 当然，这发生关系的事儿，陆振轩没有说，他只是告诉楚瑶，秦真真一直以她知道刘玉婷把楚瑶弄哪里去了为理由拖着他。 陆振轩发现不对劲了，就抓着秦真真将她丢到了派出所，之后他找了省城特警，回了一趟国宾馆。 国宾馆的前台小姑娘跟陆振轩说了楚瑶的事儿，陆振轩便立刻让人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好不容易，陆振轩循着路线找过来的，也总算是来的及时。 “所以，秦真真呢？”楚瑶问完，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她发现她的胸骨都疼的厉害。 “你的肋骨断了两根，你先得休息好，秦真真也好，刘玉婷也好，我会处理好的！”陆振轩安抚道。 “这一切，真像是演了一场电影一样，这一生，也是精彩啊！”楚瑶忍不住感叹。 第113章 去接秦真真吧 楚瑶在病床上躺了七天，才稍微能动了一下。 这事儿，陆振轩决定的，没有告诉楚瑶的爸爸妈妈，他自己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两天，忙的时候，他便请人来照顾。 余美珍脖子上受了伤，伤口看着不深，但是不大能动，也住在医院里，和楚瑶住在一个病房里，刘梅过来，本来陈玉锁要照顾他们的，不过，说到底他是男孩子，刘梅还是让他先回去了。 刘梅来了之后，余美珍也好起来了，程刚接下来的日子和陆振轩比以前更忙碌了，除了饭点，基本上看不到人。 到楚瑶出院之前，余美珍才跟她说，这些天，陆振轩和程刚把盛世集团的老巢给彻底掀翻了查，终于又将最后一笔赃款给查到了，彻底断了刘玉婷想逃出国的念想。 刘玉婷那天据说是也被打断了肋骨和手臂骨头，她的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在医院里一直住着，等她伤好了，面临的就是最后的裁判了，会是非常严苛的裁判。 大约，等待刘玉婷的，是正义的子弹了。 “秦真真呢！她现在在哪里？”楚瑶问余美珍。 “她因为只是诓骗了陆振轩，耽误了救援时间，所以，她最终被拘留了七天，哦，明天她也要被放出来了。”余美珍说道。 “明天我去接她！”楚瑶神色冷冷的道。 “啊？”余美珍好奇的看着楚瑶。 “我想见见她。”楚瑶看着余美珍惊讶的表情，她依旧是没有解释太多。 余美珍点了点头，她懂楚瑶。 当然，有她在，不怕的！ 西北省的黑煤窑被彻底起底，大街小巷的传说很多。 “西北狼这一次真是大刀阔斧啊，带领着特战队到处查，黑煤窑里面拐骗来的，抢劫来的，男的女的，还有拐骗来做老婆的，都被查出来了，这年轻人真是厉害！” “你们听说没，那个盛世集团的老板，之前不是黑社会么，养了那么多打手，出门小轿车一排，还娶了个年轻的女孩子，那女的，据说得艾滋了，前段时间还纠结了一伙人去对付西北狼的对象……” “呀，西北狼有对象了？得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听说还在上学，上次他还送人家去参加高考！” “那得多小啊，十几二十岁！” 面馆里面，许多人嗓门挺大，议论起西北狼来丝毫不会压低了嗓门。 一个两个议论，接着就是三个四个，到后来，整个小饭馆就楚瑶和余美珍两个人自顾自的吃完了面条。 “哎，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西北狼吗？”有人转头看着楚瑶和余美珍，好奇的问道。 楚瑶慢慢起身来，由着余美珍扶着慢慢朝着外面走去，路过那些好奇的人群，她笑着道：“你们猜，我们为什么不好奇。” 在饭馆里面的人惊讶的神色之中，两个女孩走远了去。 “哈哈哈哈，瑶瑶，你把他们都说蒙了。”余美珍笑着道。 “美珍姐，你真好！”楚瑶边走边靠在余美珍的胳膊上，道：“如果这一次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呢。” 一次又一次，余美珍帮她，照顾她，护着她，让她觉得，此生真的是特别值得的。 “瑶瑶，你知道吗？我发现跟你在一起，这生活就有趣的多了，经历的也多了，多姿多彩的。”余美珍边走边道：“要是平时，我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黑帮呢，还有，废弃的厂房，艾滋病的她，和穷凶极恶的打手……哎呀，太有趣了。” “你是不是想说，跟我在一起事儿特别多啊！”楚瑶挂在余美珍的胳膊上，转头，嘟着嘴，问道。 “呐呐呐，你这样就挺好，这感觉用在陆振轩身上挺好，我说瑶瑶啊，你跟我就能撒娇，就能哼哼唧唧的，为什么跟陆振轩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稳重了？”余美珍转身抓着楚瑶的肩膀，道：“陆振轩是个好男人，他值得你去好好喜欢的。” “我不是已经喜欢他了么，我也准备和他好好的呀！”楚瑶说道。 “可是，你总是还有什么没放下的样子，瑶瑶，不要在乎那个徐悠悠，陆振轩那么坚决的喜欢你，你也要喜欢他，你们要双向奔赴，才是最好的结果。”余美珍说道。 “美珍姐，你好厉害，双向奔赴，这四个字好！”楚瑶笑着道。 “好了，别太激动了，回头你这伤口要疼的。”余美珍说完，又有些担忧的道：“瑶瑶，你果真要去接那个女人出来？” “当然，她肯定也是非常想见我。”楚瑶点头。 “那好吧，你答应我，不能太激动，不能太生气，那样对身体很不好。”余美珍说道。 “知道啦，我的美珍姐，你放心好了！”楚瑶点头。 派出所隔壁是省城拘留所，陆振轩有事儿忙去了，他提前就打好了招呼，所以，楚瑶和余美珍来到看守所的时候，看守所的同志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楚瑶同志，你要见的秦真真在里面，还有一小时，她就到了解除拘留时间，你们要不要等一等？”这省城看守所的负责人特地交代了之后，接待楚瑶和余美珍的警察同志好几个都热情的上来跟楚瑶和余美珍打招呼。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听说，那个长头发的温柔好看的女孩子是西北狼的对象。 这其中，也有跟着西北狼一起抓过犯罪分子的，更有曾经是西北狼手下的小兵哥，后来被分配到了看守所来的。 “楚瑶同志是吧，你就是我们赫赫有名的陆大队长的对象啊？真厉害啊！”有个年轻帅气的警察看着登记名册，又看看楚瑶，满眼惊奇。 “你是说我厉害，还是他厉害？”楚瑶问道。 因为肋骨的伤，她被余美珍扶着，慢慢坐在椅子上，微微有些病后苍白的小脸，高挑又纤细的身材，这让几个还是单身的年轻警察都露出了羡艳的神色来。 “你厉害，他也厉害！”其中一个警察笑着道：“西北狼的厉害，可不是吹的，我们都是跟着他打过天下的，这西北边境哪一个越境的听到西北狼腿肚子不哆嗦啊！” “就是，陆大队长又年轻，又帅气，还厉害，之前身上伤了，还能击毙两个越境的逃犯呢！”另一个警察想起陆振轩昔日的功绩来，整个人都透着光似的，就好像那些功勋是他的一样。 第114章 秦真真被刺激，再度疯癫，楚瑶另有计谋 “但是，楚瑶同志你也厉害，我们陆队长可稀罕你了。”另一个高个儿的警察笑呵呵的说道。 “这就叫厉害么！”楚瑶看着几个年轻的警察笑着道。 “你是不知道啊，陆队长给我们副所打电话叮嘱，说你要来了，叮嘱了好久，我估计得十几分钟呢！” “你见过叮嘱别人照顾他媳妇要叮嘱那么多的吗？安全啦，茶水啦，你看看你椅子上的垫子，陆队长说了，他媳妇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坐硬的，所以我们都给铺了软垫子。” 楚瑶看了一眼旁边的两张木头椅子，确实，她坐下的是有海绵垫子的。 “我说呢，怎么就这个椅子有垫子。”余美珍笑着道：“嗯，给咱们陆队长加分。” “余美珍同志，你也是厉害的啊，程刚副队长，那可也是厉害的很，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余美珍同志的表彰信呢，当初你和李队长、程副队一起抓团伙犯罪的时候，都传说你是超级女英雄呢。” 几个人又围着余美珍一顿吹，直吹得余美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哪里有这么好啊，我总是欺负他！”余美珍有些娇羞的说道。 “程哥还说了很多你的好呢！”几个警察笑呵呵道。 时间在聊天中过去，楚瑶也不着急见秦真真，几个警察瞧着她不着急，他们也一起陪着楚瑶聊天。 看守所这里，每天来的人有限，不是隔壁派出所的，就是来接人走的，还有就是各种来询问事情的。 平时他们很少见到这么好看，又能一起聊天的，所以，他们都愿意陪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 秦真真被从里面带了出来。 几个警察纷纷起身来，站在楚瑶两边。 余美珍则是扶着楚瑶慢慢站起来，她亦是像个贴身保镖一样。 “楚瑶？”秦真真看到了楚瑶，她原本刚迈出来的脚下一顿，站定了，她的眉头深深拧着，满脸的狐疑警惕之色：“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啊！”楚瑶看着秦真真，她慢慢走过去，看着秦真真，道：“毕竟，你和刘玉婷一起算计我，还想算计陆振轩的呢，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那么大胆，是觉得就凭着你现在的样子，能对付得了我，还是你背后还有什么人，让你这么自信！” “是啊，谁给你的自信呢？”余美珍也抱着胳膊说道。 “楚瑶，你以为你能嫁进去陆家吗？你以为……”秦真真看着楚瑶，笑着道：“徐悠悠是怎么从国外回来的？” 上辈子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徐悠悠，虽然最后陆振轩也没有娶徐悠悠，但是，她知道，徐悠悠是最爱陆振轩的那个人！ “嗯，你本事挺大的，竟然把徐悠悠都给弄回来了，所以我觉的，徐悠悠的智商也不高，竟然能够听你这种人挑唆。”楚瑶摇头，她慢慢走近秦真真，道：“秦真真，我希望你还是要收敛一些，毕竟，你如今出门每走一步都是需要证明的，或许，你连火车都坐不了呢！” 秦真真几次三番的被抓进派出所，一次又一次的训诫，所以，她的档案里面早就是污点满满的了。 她不允许出西北省，甚至，没有磨盘屯知青点的介绍信，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敢要她去打工，哪怕是小餐馆，一旦被查，会连着餐馆一起都被关闭。 想到楚瑶马上就要离开知青点北上，想到她还有那么好的男人陪着，爱着，秦真真的怒气就被激发了出来。 秦真真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突然就拎着警察坐的椅子朝着楚瑶砸了过去。 楚瑶往后退了一大步，胸骨疼痛，让她几乎窒息。 警察们想摁住秦真真，但是她却跟疯了一样，不断的打砸着看守所，她的凳子砸碎了，就拿着凳子腿不断的朝着警察们打过去。 年轻的警察们都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发疯，他们一边护着楚瑶，一边想要摁住她，但是，一个疯子的力气真的是很大很大的。 余美珍上前，抬脚就是一踹，她将秦真真踹倒之后，直接上前一脚又一脚的，几个警察慢腾腾的过去，最终，才阻拦道：“行了，别出事儿了。” 楚瑶站在一边扶着墙壁，两个女警察赶紧将她扶着。 “真是不知悔改的东西，楚瑶来接你，劝告你收敛一些，看样子，你这些日子接受的教训还不够啊！”余美珍呵斥道。 最终的结果，秦真真又被收进去了。 她压根就没有能够出来，第二天，余美珍便得知，秦真真因为行为极其恶劣，屡教不改，要被羁押六个月。 “六个月，够了！”楚瑶在心底里暗自谋算了一下。 她要去首都，人生地不熟的，哪怕是余美珍一起去了，她们顶多也只能做个伴，对于权势，对于像徐悠悠那样的女孩子，想必余美珍都不一定能对付。 楚瑶不想让秦真真做徐悠悠的刀，她要利用秦真真被羁押的这半年时间，让自己能够在首都站稳脚跟，能够相伴有与徐悠悠抗衡的能力。 陆振轩爱她，对她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陆振轩那么坚决的要和她在一起，她又岂能让陆振轩一个人努力。 程刚是被陆紫菱和徐悠悠给骗出去的，他们把余美珍和程刚一起骗到了刘玉婷面前，被打晕了抓了。 徐悠悠竟然为了对付楚瑶，让秦真真骗了陆振轩去耽误时间。 如果不是陆振轩来得及时，如果不是余美珍和程刚一起将那些人给拖着时间，要不然的话，他们都得遭殃。 就这些仇，楚瑶不说，不代表她忘记了。 徐悠悠！ 莫名其妙的树敌，莫名其妙的对付她，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法。 楚瑶不会放过她的！ 陪着楚瑶回到医院又休养了一天，余美珍看着精神好了很多的楚瑶，道：“瑶瑶，你实话跟我说，秦真真那儿，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当然！”楚瑶丝毫不避讳跟余美珍说起：“美珍姐，这一次，你，我，刚子，还有玉锁都差点儿糟了毒手，你知道艾滋病一单感染，将会是万劫不复……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单单是刘玉婷！” “你是说徐悠悠和陆紫菱那个神经病吗？”余美珍问完，咬牙，道：“哼，这女人，她怎么就认为，她耍了这些手段就能得到振轩？简直是不可理喻！” 第115章 贫穷又落后的山沟里，发生什么事儿都不奇怪 楚瑶和余美珍收拾妥当之后，在陆振轩以及程刚的护送之下回到了磨盘屯。 余美珍坐在副驾驶，楚瑶和陆振轩坐在后面，楚瑶看着车窗外面，一路上，那些写着墙上的标语，煞是新颖。 “半个月前去省城的时候还没有呢，这些是新刷上去的吗？”楚瑶好奇的看着外面，念道：“严厉打击一切犯罪分子，擦亮眼睛，辨别好恶，积极举报……” “西北省太乱了，队长跟省厅的公安和特警们商议了一下，要全力下去整顿省城范围内，哪怕是每一个乡村和山脚下的治安问题，咱们这里靠近边境，不把省城内部的事儿整顿好了，境外的危险分子更容易钻了空子。”程刚说道。 “嗯！”余美珍点头：“我听知青点的老知青说，有人拐骗了他们县城里的女人，越境卖到外面去，基本上那些女孩子都是有去无回的。” “这是肯定的，不管是境内境外，女孩子被卖了，大多都是有去无回的。”程刚点头，他看了一眼楚瑶，道：“瑶瑶这一次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知青点那儿老大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我还是可以去医务室的。”楚瑶点头，道：“总归我是要干活的，这一年多来，隔三差五的出事儿，倒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陈主任，他是磨盘屯知青点的负责人，一次次的事情，他都被省城知青办给批评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知青又不是你一个，总归是那些祸害搞事情。”余美珍说道。 程刚点了点头，他也认可余美珍的话。 军用吉普刚拐入磨盘屯的地界，一道道爆竹声吓得楚瑶立刻捂着耳朵。 而陆振轩一看那情景，立刻也伸手将楚瑶给搂在了怀里，将她的耳朵给捂着。 楚瑶怕爆竹声，这事儿，在上次过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当时，知青点食堂里，他们一起过年，小小的鞭炮倒是没事，程刚和虎子他们拿着大爆竹刚出去，楚瑶就抬手捂住了耳朵。 陆振轩只以为楚瑶是小女人的柔软，怕爆竹声，却不知道，上辈子，村里许多作恶的大人孩子，为了吓唬她，为了欺负她，在她病重的时候，隔三差五往她屋里丢爆竹，就是为了吓死她，也是为了驱逐她，他们甚至说爆竹里面的火药味是驱邪避毒的…… “砰砰砰！” 爆竹声中，车门打开，陆振轩先下车，楚瑶随后捂着耳朵出来。 “呀，这模样，多像是结婚啊，楚瑶像极了一个新娘子呢。” “本来就皮肤白，这去了省城才半个月，更白了啊！” “别瞎说，这是受伤的，可不是真的白，那刘家三丫头真是疯掉了，怎么好那么可恶！” 虽然是村里人，但是，刘庆田坐牢了，刘家兄弟也不是啥好人，刘玉婷还感染了艾滋不说，更在省城带人行凶，绑架，故意伤人，恶意传染艾滋病，这些罪行，让村民们再不想护短。 “楚瑶，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哎呦，好好的去考大学呢，竟然还能遇上那坏人。”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一个个的嘘寒问暖的，倒是真切的关心。 陆振轩拉着楚瑶的手，让楚瑶的心也慢慢安静平稳下来。 楚瑶从省城带了不少的瓜子花生和糖果饼干回来，村民们簇拥着她一起到了知青点宿舍，楚瑶便让程刚将那些东西都分给了村民们。 “哎呀，这丫头，自己受伤了竟然还想着买这些，这得不少钱吧。”村里几个妇女一边伸手抓了瓜子往自己口袋里塞，一边说着客气话。 楚瑶淡淡一笑，道：“大家这些日子肯定也惦记了，也在祈祷着我能考出好成绩，所以，我得谢谢大家啊！” 有些村民眼神闪了闪，立刻换上笑脸：“那是当然，你是我们磨盘屯这么多年来最厉害的小知青了，以前的知青啊，就知道不学好，到处勾搭，还乱跑，可不像话了……” 村里有几个年轻女人脸色暗淡的站在后面。 楚瑶知道，她们当中有几个就是前些年的知青，来了之后因为怕吃苦，被村里几个有儿子的人家给蒙骗，又是帮她们干活，又是嘘寒问暖的，她们便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们。 等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再不跑不出这大山里去了，她们后悔也没有用了。 甚至其中好几个据说是刚开始想跑，一直挨打，到后来，被打屈服了，也就认命了。 楚瑶想着，自己上辈子也是这样的。 刚开始因为喜又苦又累，所以，被温柔的江源蒙骗，之后心甘情愿入了江家的门。 再后来，江源每个月只有三十块钱，但是，她却要当牛做马，李翠娥从一开始的骂，到后来也会掐她，推她，甚至会拿着扫把抽她。 也幸好，江德海从一开始就是瘫痪在床的。 若是不然，楚瑶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那么顺利的离开江家。 楚瑶看着几个伸出黑乎乎的小手等程刚给他们发发花生吃的小孩子，她之前在医务室的时候，听村里的妇女说，那几个孩子的妈，都是知青，丈夫生不出孩子，公公晚上就进了房间…… 落后又贫穷的山村里，发生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楚瑶庆幸，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去一个新的，未知的地方，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磨盘屯，楚瑶又休息了几天，便去医务室上班了。 在通知书来之前，她得站好最后一班岗位。 陈主任和刘梅对楚瑶已然是亲如女儿，因为陈玉锁回家跟他们说了他在省城废弃厂房的时候，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楚瑶始终保护着他，这让陈主任夫妇无比感动。 “玉锁也同样，他为了我，可以豁出性命去的。”刘梅在医务室，楚瑶和她这么说。 “他是男孩子，保护女孩子是应该的。”刘梅说道。 楚瑶对于陈主任夫妇教育孩子的观念非常认可，正因为有陈主任这样的人，有陈主任夫妇，在这磨盘屯，她才看得到希望。 八月初，酷暑，楚瑶一直等的通知书却没有下来。 “你的分数很高的，是怎么回事？”医务室里，余美珍好奇的问道。 七月中旬的时候，陆振轩已经通过熟人查到了楚瑶的分数，超了清北大学八分，被清北大学录取，毫无悬念。 但是，就连陈玉锁都收到了首都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楚瑶这里，却毫无动静。 第116章 权贵的阻力 “我有一种预感！”余美珍说道。 “嗯！”楚瑶神色冷静，她点了点头：“我想，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我找程刚去，让他跟陆振轩说说，这事儿，得查！”余美珍说着，就跑了出去。 楚瑶也起身来去了大队部，她要打电话给爸爸。 “瑶瑶，我和你妈妈一直在找人，你妈妈说，她有个病人，前些年在海城相交甚好，你妈妈找到她了，她这几天就从国外回首都了，她会帮忙去查这个事情。”楚爸爸说道。 “嗯，我想抽时间我亲自去一趟首都！”楚瑶说道。 “爸爸陪你。”楚爸爸立刻说道。 “不用，爸爸，我想到时候看看振轩有没有空。”楚瑶拒绝了让她爸爸去首都，她知道，或许，去了首都，她又将面临一场算计，一场阴谋，她又要去对付那些人，去为自己争取。 而这一切，越是人少，或许越是好解决。 海城棉纺厂，是爸爸的心血，从学徒开始，到创建工厂，到与海城政府合作棉纺厂成为国有企业，这一路走来，楚瑶知道爸爸有多不容易。 这年头，只要有手段，有权势，想要对付别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徐悠悠就是那样的人，若是想要对付她楚家，是真的易如反掌。 “让振轩去也行，你自己要小心啊，不要担心爸爸妈妈，你做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楚晋中跟女儿说道。 挂上电话，楚晋中直接去找了邱清婉。 “女儿这是要孤身作战！”邱清婉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在省城对付瑶瑶的徐悠悠是被秦真真给喊回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徐悠悠就特别在乎振轩，她出手对付瑶瑶，不想让瑶瑶去首都，这种事儿，她做得出来。” “嗯，振轩是个好孩子，他一直护着瑶瑶呢，虽然说爱情不能当饭吃，但是，振轩是瑶瑶的将来，是可以一辈子对她好的人，所以，我们也得想办法！”楚晋中说道。 “总归，我是不放心的，你不是申请了首都那儿开一个办事处么，你看看怎样，回头你就去首都吧，照顾着一些女儿。”邱清婉说道。 “那你呢？”楚晋中看着妻子，道：“这些年，我也没怎么照顾你，你都有白发了。” “哎呀，别腻歪了，等我退休了，回头你好好照顾我，现在为闺女做好坚强的后盾，是关键中的关键。”邱清婉说道。 楚晋中开始寻找一切可靠的人，向来不喜欢攀关系的他，开始拎着烟酒去找人，他要为自己的女儿，建造一个结实一些的关系网。 自己爸妈在外围努力着，这一切，楚瑶并不知道。 她打完电话，便和村长聊了聊。 村长这几天也跑去了县城。 但是，县城那边也没有办法，毕竟，楚瑶报考的是首都清北大学。 要说省城的话，他们还能够过去问一问，打探一下情况，至于首都那边，他们是挨都挨不着的。 “只有让陆队长去问去查了，楚瑶，我们是相信你的实力，也知道你的能力，可是……有些事情，可能我们实在不行，只能说认怂，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村长隐隐的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他亦是侧面的在劝着楚瑶。 在省城，有人看到陆振轩和一个非常时髦的女孩子见面聊天的，而且，还有传说，陆队长是有指腹为婚的小青梅的。 所以，从一开始村民们都觉得楚瑶就是陆振轩的小媳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这一个月之后，他们的想法又开始动摇了，甚至有些人看楚瑶的眼神，又开始闪烁，都不那么坚定了。 “气死了，气死了！”当楚瑶从大队部出来，刚走到医务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锁准备进去，就看到余美珍气呼呼的跑了过来：“我说，这村里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被塞满了这西北黄土高原的黄土了？上个月还一个个的夸的不得了，这才多久的事儿，都开始背后胡说八道了。” “正常！”楚瑶早就见怪不怪，不要说上辈子被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当面唾骂羞辱了。 就是这一年多来，村里近半数的人，如墙头草一般，吃瓜看戏，幸灾乐祸，一会儿往这边倒，一会儿往那边，她所见也不少啊！ 余美珍是把人唾骂了一顿，之后跑回来的。 许多人怕这个女知青，知道她会功夫，会打人，所以，她骂了那些人一顿，那些人都不敢当她面再吭声了。 但是，陈玉锁就不同。 “瑶瑶姐，美珍姐也在啊！”医务室外，陈玉锁顶着满脸的伤过来。 “你干什么了？你是跟你爸下地干活的么，怎么，摔跟头了？”楚瑶好奇的问道。 早上她去大队部的时候，看到这父子俩扛着锄头下地的，那会儿还好端端的，因为陈玉锁考得好，马上要去上大学了，这让陈主任特别骄傲。 “没事儿，我就是这里有伤口，我爸说给处理一下，不然怕有破伤风。”陈玉锁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 “我来看看，你这伤口……”余美珍扒拉着陈玉锁的伤口，道：“不像是摔倒的啊？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 “我……是的！”陈玉锁有些委屈：“哼，都是土根那些人，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到了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了，可千万不能出事儿，不能留下任何记录的，遇到事情要懂得隐忍，别乱来。”楚瑶叮嘱道。 “是啊，人心叵测，这村里人吧，看着你考上大学，有为你高兴的，给你放鞭炮的，夸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是秀才，但是，也有妒忌你的，巴不得你考不好，学不好，也巴不得你出事儿的。”余美珍帮忙给用酒精擦拭着陈玉锁的伤口，边说道。 “我知道的。”陈玉锁点头。 “你爸没怪你啊，也不拦着你，你看看，这下巴都给划了这么大的口子，这要是感染破伤风了，就完蛋了。”楚瑶弯腰，帮着陈玉锁边擦药，边嗔怪道。 “我爸……”陈玉锁刚要说话，门口一道阴影遮挡了屋内的光线。 楚瑶转头，就听着余美珍“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