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福气包在厂区吃瓜看戏》 第1章 卑微小可怜儿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日,清晨,罗钰坐在饭桌上,慢悠悠地吃着早饭,坐在她对面的罗母拉着脸,不满地瞪着她。 “我说老五,你没看见我和你爸坐在这里吗?你就心安理得地把鸡蛋吃了?一点没给我们留? 我不吃就算了,你爸可是要下井的,他活那么累,不吃好点能行吗?” 罗钰没理会罗母,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端起稀成水的苞米面糊涂,不对,应该是刷锅水,勉强将嘴里的蛋黄咽了下去。 都说她不喜欢吃蛋黄,太噎挺了! 一旁的罗家老四罗丽连忙将自己的鸡蛋递到罗平面前,“爸,你吃我这个,我妈说的对,你干活累,应该吃好点。” 罗父因为罗钰没让推他吃鸡蛋的怒意瞬间被抚平,笑着推了回去,“爸不吃,你自己吃吧。” 罗丽又推了两次,见罗父真的不要,才拿回自己吃,顺便得意地看了罗钰一眼。 罗钰没搭理她,这时她已经将面前的苞玉面糊涂喝完了。 “让?怎么让?我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煮鸡蛋,我还是第一次尝到鸡蛋是什么味的,今天还是我的生日,你们让我让? 平时怎么不见有人让让我呢?” 罗钰的声音很冷,和外面呼呼刮着的北风能比了。 见罗钰声音不对,饭桌上气氛凝滞,一旁的罗家龙凤胎同时放下碗筷,“爸妈,我们吃好了,我们先去上学了。” 饭桌上的人同时抬头看向龙凤胎。 溜的还挺快。 转眼两人手拉手跑出了家门,罗父和罗母以及罗丽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罗钰身上。 相比之前的剑拔弩张,现在的罗父神情中多少带着尴尬,罗母则是微微皱眉,罗丽一脸的事不关己,还悄悄瞪了罗钰一眼。 罗父看向罗母,“老五没吃过鸡蛋?” 听到这话罗钰都气乐了。 原主再没存在感也在这个家呆了十八年了,一天三顿饭在一个饭桌上吃,她吃没吃过他这个当爹的居然没注意。 这是亲爹吗? 回想原主十八年的隐忍和付出,罗钰抹了把脸。 这是什么操蛋人生? 她前世当孤儿都比原主幸福。 罗母不以为意,理所当然地道:“这年头谁家能天天吃鸡蛋?有多少钱这么造?我们家孩子多,可不得算计着过。” 罗父闻言点点头,“你妈说的对,我们家孩子多,不算计过还活得下去么。” 罗钰笑着道:“是呀,不算计过活不下去,所以呢,就可着我一个人算计? 全家谁没吃过鸡蛋?再不济过生日总吃过吧? 可每次一到我过生日,不是忘了就是把鸡蛋分给了罗前进他们,我连个蛋黄渣都捞不到。 您再看看家里其他人,再看看我,全家人不说多胖吧,总也有个人样儿,我呢?都瘦脱相了,您还觉得我让出来理所应当吗?” 家里三个晚辈一个比一个胖,哪里像吃不饱饭的人家,就是她这辈的七个兄弟姐妹也只有她瘦的不成样子。 说句难听的,狼见了她都得哭。 这次罗父不说话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媳妇,目光中带着谴责。 你就是这么欺负老五的?过生日鸡蛋也没有? 罗母眉头紧皱,再想辩解一二,却让不耐烦的罗钰打断了。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儿?不然你们不会到现在还在家里,这个点你们早该上班去了。” 赶紧说吧,说完了她就能顺利离开这个家了。 罗母也不解释了,眼睛一亮,和同样表情的罗丽对视一眼,眉眼都要笑开了花儿。 罗母态度亲切,语气和蔼地道:“是这样的,老五啊,你昨天说你考上了平安矿的广播员? 你看,现在国家提倡知识青年下乡,在家待业的年轻人都要去乡下锻炼。 家里年纪到的就你和你二姐两个人,你找到班儿了,可你姐还没找到。 要是没有工作,她马上就要下乡去了。 你也知道你姐从小没干过什么活,不像你,在家干惯了。 所以我想呢,你把工作让给你姐,让她去上班,你去报名下乡。 这样一来,你姐有了工作不用下乡了,你到了乡下还能再挣一份口粮。 家里困难你是知道的,少一个人,多一份口粮就能省下不少。 你侄子也大了,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多,你姐挣了钱还能帮扶家里。 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但罗钰还是被气到了。 原主昨天晚上就是因为意外听到罗母和二姐罗丽合计着怎么算计她让出工作去下乡才被气死的,她来到后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记忆里当然也有这些话。 罗钰看了眼罗父,“爸,你的意思呢?” 罗父抬眼瞅了罗钰一眼,“我也是这意思,家里困难,需要钱的地方多,你理解一下。 而且我们也不是不管你了,等你下乡了,我和你妈每个月给你邮五块钱,再加上你挣的口粮,足够你在下乡生活了。” 罗父说话间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施舍般说了自己的意思。 罗钰冷笑一声,又看向了罗丽。 “二姐,你和妈昨天商量好了吧?让我下乡,你去上班儿。” 罗丽瞅了罗母一眼,姿态傲慢地点点头,“是商量过了,我这也是为你好,上班多累呀,而且家里活也不少,我下了班还得干里活儿,你下乡走了,家务可不就得我干。” 罗钰笑了,“都商量好了就是通知我一声呗?” 罗丽点点头,“你这么认为也行。” 这个老五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让你让出工作就赶紧让,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罗钰手指敲了敲桌子,将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你们看我像傻子吗?” 三人一愣,面面相视。 罗钰接着道:“我不傻,而且还是家里最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拖着两个废物姐姐一起高中毕业了,没有我,她们能毕业?早就让学校给开除了。 两个连蹲两年的废物,家里再怎么有钱,学校也不愿意要。” 说自己是废物,罗丽当即就火了,腾的站了起来。 “你说谁废物呢?” “说你呢,怎么的,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第2章 我不是她妈 罗钰声音冷的已经和外面的冰溜子能比了,面无表情的脸上全是冰霜。 罗丽气的抬手就要打罗钰,却被罗钰精准地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推,将罗丽推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冲突使得罗父和罗母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罗母扶起罗丽,气的指着罗钰就骂。 “天杀的老五,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胆肥了,敢推你姐,还有没有尊卑大小了。” 罗钰也站起身,冷笑着看向母女情深的二人。 “没有,都要断我活路了,还尊个屁! 告诉你们,工作的事儿没门,想要工作自己考去,我不让。” 罗丽和罗母一惊,“你,你怎么能这样?” 老五要是不肯让出工作她们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去下乡? 罗丽急哭了,趴在罗母的身上抽泣。 “妈,我要工作,你让老五把工作让给我,我不去下乡。” 罗母心疼地拍着罗丽的后背,“咱不去,那个工作是你的,谁也别惦记,我让老五让出工作她就得让,我是她妈。” 罗钰也站起身,冷笑着看向母女情深的二人。 “没有,都要断我活路了,还尊个屁! 告诉你们,工作的事儿没门,想要工作自己考去,我不让。” 罗丽和罗母一惊,“你,你怎么能这样?” 老五要是不肯让出工作她们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去下乡? 罗丽急哭了,趴在罗母的身上抽泣。 “妈,我要工作,你让老五把工作让给我,我不去下乡。” 罗母心疼地拍着罗丽的后背,“咱不去,那个工作是你的,谁也别惦记,我让老五让出工作她就得让,我是她妈。” 听到罗母的承诺,罗丽趴在她的肩上得意地看向罗钰,眼里哪还有半点泪水。 罗母看向罗钰,强硬道:“我让你让你就让,就这么定了,你今天就去报名下乡,明天把工作让给你二姐。” 罗钰笑着看向罗母,“我说了,我不让。” 罗母见罗钰不听她话,站起身抄起屋门口的笤帚照着罗钰的脸兜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罗钰眯了眯眼,抬手将笤帚抓到了手里,冰冷的目光直直看向罗母。 “再打我,就别怪我动手了。” 稍一用力就将罗母手里和笤帚抽了出来扔到地上,看向罗母的目光又恢复平静无波的状态。 “今天说到了让出工作的事儿,那我正好也有事儿跟你们说。” 罗父看着乱糟糟的屋子眉头紧皱。 “你有事儿可以说,但工作……” 罗钰抬手阻止了罗父,“你可闭嘴吧,再说我就去举报你们弄虚做假,欺骗党和国家,意图颠覆党和国家制定的政策,甚至意图推翻党和国家的领导。” 听到罗钰的话罗平三人吓的腿都软了。 平时不吱声,一来就来大的,这谁受得了。 罗钰见自己一顿输出吓住了三人,不等他们缓过神儿来接着道:“第一,以后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你们不得插手,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大旗给我定亲事,否则,我就去举报你们搞包办婚姻,意图推翻社会主义复辟封建王朝。” 罗父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 怎么又是举报? 再说了,谁家儿女的亲事不是由父母做主的?他做主怎么了? 可一想到举报的后果,罗父又捏着鼻子认了。 “行,我同意,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你想嫁谁就嫁谁,家里不管,但你的嫁妆我们也不会管。” 罗母想说什么,却被罗父一个瞪眼给瞪了回去。 罗钰压根没理会罗母,接着道:“可以,但我的聘礼你们一分不能留。” 罗父听完更气了,可他却拿罗钰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怕一个不如意罗钰就去举报。 现在正是敏感时候,万一真的去举报他们,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弄不好工作都得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让亲生姑娘给告了,说出去丢人。 罗父咬了咬牙,“我就纳闷了,举报家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罗钰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没好处,甚至会连累我,但只要我不好过,我就拉着全家都不好过,再想让我一个人吃苦受罪付出所有,门儿都没有。 那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你们还是珍惜眼前吧。” 罗父闻言喘了口粗气,稍微平静一下。 “我答应你,不出嫁妆,不留聘礼,婚事自由,不过这工作……” 罗钰冷笑着看向罗父,“都说了让你别惦记,再惦记我现在就出门去街道办。” 罗父深吸一口气,“那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罗钰大手一挥,“没有,要什么好处?这些年你们得的好处还少吗? 我四岁垫着板凳帮我妈做饭,六岁家务全扔给了我,还得伺候我妈坐月子,你问问去,有谁家是姑娘伺候当妈的坐月子的?走八百里地都找不到一户这样的人家。 七岁我妈为了有人能伺候我大嫂做月子,硬压着我不去上学,大嫂做完月子二嫂又生孩子,然后大嫂又怀上了,要不是街道办找上门,九岁我妈还不想让我去呢。(本文用的都是周岁,东北这边虚岁八岁才能上一年级) 再说我那两个嫂子,进门后别说我哥的衣服了,就是她们的裤叉子都是我给洗的,有这么压榨人的吗? 封建社会给地主家做长工都没这么干的吧? 这么些年我一边上学一边干家务活,上学帮着两个姐姐作弊,作业全包,下了学还得做饭洗衣服带孩子,谁家孩子像我一样活的跟老妈子似的?” 罗钰越说越气,气罗家人的自私,也气原主的懦弱,不然也会因为屁大点事儿就把自己生生憋屈死了。 罗钰气原主傻,她就闹不明白了,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她让着所有人,与其让自己憋屈,不如创死所有人。 罗父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回头看向媳妇,见媳妇眼神儿躲闪不敢与他对视,就知道老五没胡说。 他平时上班,家里基本都是媳妇在管,他还真不知道老五受了这么多委屈,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家里活有人干就行,是谁并不重要。 第3章 七分之一的孝心 他要的不多,家庭和睦就行。 罗父被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个棒槌,也就是老五太老实才会受她摆布,换家里其他孩子非闹上天不可。 都是亲生的,不说一碗水端平,怎么也不能差太多吧。 罗父冷冷地瞪了孙秀莲一眼。 自己的媳妇还得自己维护,她做的再不对也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谁家孩子不干活?这些都不算什么。” 罗父硬生生地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罗钰的怒火。 罗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椅子给碰到了,磕到地上发出“嘭”的巨响,吓了罗母和罗丽一跳,两人惊恐地看向罗钰。 这个老五,不一样了。 罗钰低下头,看着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的罗父冷笑道:“你当然不在意家务谁干,我妈又对我多不公平,你们是既得利益者,没资格这么说话。 得了便宜就老实闭嘴才是正道理,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就讨人嫌了。” 罗父被气的火气上升,刚想反驳,就见自家老五看向自己的目光冷的像是寒冬里的冰块子,冷的扎人。 刚升上来的火气瞬间熄灭,罗父小心翼翼道:“那你总不能一点不帮家里吧?工作你可以自己上,但每个月总得往家拿钱吧?” 听到这话,罗丽嗷一声叫了起来,“爸,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了我去上班儿吗?” 罗父怼不过罗钰还收拾不了罗丽了,火气再次上涌,“你给我闭嘴,工作本就是老五的,她想让就让,不想让也是应该的。” 听到罗父话里带着怒气,罗丽不敢再多说话,不甘心地瞪着罗钰,眼底的恨意都快化成实质了。 罗钰根本不在意罗丽的目光,一个小卡拉米还不配她放在眼里。 “所以,第二点,我会在你们退休给你们养老钱,也是零花钱,但这钱我只会给七分之一。” 孝心我有,但只有七分之一。 罗父和罗母一愣。 咋养老钱还有七分之一呢? 罗钰抬起头,神情冷漠,眼底带着嘲讽。 “谁让你们生的多呢,光我一个人掏养老钱怎么行?不让其他兄弟姐妹不给你们养老钱岂不是等同于让他们不孝?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得大家一起孝敬你们才行。 所以,七个兄弟姐妹平分。 你们退休后退休金足够你们生活了,现在平均每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大概在五块钱左右,你们俩人加一起十块钱,我们七个兄弟姐妹平分,我每个月给你们一块五,到了月底发了工资我就给你们送来,一天不差你们的。” “还有,给养老钱的前提是你们一直保留自己的工作直到退休,要是中途将工作给了其他几人,那这钱就取消,工作给了谁谁给你们养老。 总不能好处给了别人,让其他人替她受过吧。” 罗钰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罗丽。 罗丽当即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说给她听的啊。 原本还有心思让罗母让工作给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灭了。 不是她不争取,是争取也没用,她爹自私,要是没有罗钰提醒,让工作的事还有可为,现在罗钰把话挑明了,她爹绝不会让老妈让工作给她。 她妈一个月挣的不多,也有三十七块五呢,让出工作这份钱就没了不说,到手的养老钱也没了。 罗钰不掏钱,知道了原因后其他几个兄弟姐妹肯定也不会掏。 都是一起长大了,她可太知道他们的性子了,全随了罗父,一家子自私鬼。 罗父听完后若有所思。 罗丽想的没错,要说之前他还没想那么多,可经罗钰一提醒,他还真开始算起了利益得失。 首先,媳妇让出工作一个月就少了三十多块钱,老四接了工作工资自然没这么高,而且老四自私,这钱肯定不会全给家里,即便是上交,也不会是全毛,无形当中又少了不少钱。 其次,罗丽早晚得嫁人,到时候工作怎么办?婆家不会让她将工作留家里。 工作跟着她一起嫁出去了,家里收入又会减少,到时候家里怎么办?就凭他这点工资难以养活全家。 另外就是养老钱了,一个不掏其他人也不会掏,一个月十块钱呢,能干多少事儿啊! 罗父脑子好使,瞬间就计算出了利益得失。 罗丽再一看罗父的脸色,就知道接她妈班儿的事儿没门儿了。 罗父眯了眯眼,看向罗钰。 给钱是给,但得到他退休,他今年才四十六,退休还得四年,四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煤矿井下工人属于特殊工种,工作满九年可以提前五年退休,当时男职工退休年龄是五十五,后来才改成了六十) 现在家里困难,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没有罗钰的工资怎么行? “这不行,现在家里需要钱,你必须得现在给。” 罗钰冷笑一声,“家里困难是我造成的吗?不是你们不知节制生的太多造成的?” 被罗钰挑明事情真相,罗父罗母都不由得红了脸。 可这还没完,只听罗钰言语犀利的接着道:“就因为你们生的太多,又太溺爱其他兄弟姐妹,所以家里才困难成这样,这些又不是我造成,凭什么让我买……承担? 大哥大嫂结婚后一分钱不掏,在家里吃在家里喝,穿的衣服都是妈买的,二哥和二嫂结了婚同样如此,全家都吃喝家里的,也是一分钱不掏,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掏钱?你们这是歧视,我可以去举报你们的。” 罗父一听又要举报,气的脸都青了。 可老五说的也没错,老大老二结婚全是家里掏的钱,吃住也全在家里,而且也确实没往家里交一分钱。 想到这里罗父又开始怒气上涌,顺便还心疼了一下他这些年挣的那些钱。 要不是他挣的多,都不够家里造的,啥富裕人家能受得了这么造。 见三人都不说话,罗钰继续输出。 “一大家子懒鬼,成天指着我这个小姑子伺候,还不掏钱,反过来让我这个小姑子掏钱养侄子,脸呢? 养不起就别生,不能自己快活了后果让别人承担,我该的他们的? 还有老六老七,你们如果养不起,可以送人,别指望我这个当姐姐的。” 第4章 空间没有系统来凑 自己生的孩子指着大的孩子养着,脸呢?不要了? 听到要将老六老七送人,罗平气的鼻子都歪了,可又说不过罗钰。 知道说不过罗平还不甘心,想再争取一下。 罗父闭了闭眼。 “家里困难,你要理解。” “我不理解,凭什么让我理解啊?” “我和你妈挣点钱不容易,就看在我们花钱一直供你念完高中,你工作了总得回报家里吧?” “念完高中的又不止我一个,家里七个孩子谁没念完高中?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回报,其他人等现成的啊!” “你们吃喝念书哪里不需要钱?这么多年我们家一直没存款,还不是花在了你们身上。” “这话你可别说给我听,从小到大我穿过一件新衣服吗?哪件不是大姐二姐穿旧了不要的给我了。 是,不只咱家这样,全国人民都如此,谁让我小呢,这个我理解。 可吃呢?这么多年我吃过一块肉吗?我吃过一个鸡蛋吗? 家里其他兄弟姐妹过生日还能吃两个鸡蛋,我呢?到了我过生日,哪次不是让你们给忘了? 别说肉和鸡蛋了,就是平时我饭都吃不饱,你看看我现在瘦的,都脱相了。 再看看你们自己,哪个不是膘肥体胖的? 就我这样的能下乡?恐怕不到一个月我就得死在乡下。” 罗父又不说话了。 老五确实是全家最瘦的。 眼见着自己老爹被罗钰彻底干没电了,罗丽死心了,生无可恋地摊坐在地。 罗母也不好过,她知道过了今天,不过了今天早上,家里要变天了,弄不好以后全家的家务活都得落她身上。 两个儿媳妇她指望不上,老三前几天嫁出去了,老四又要面临下乡,老五去上班,回家也不会伸把手的,老六老七还太小,最后还不都是她的活儿。 罗母面露苦色,思考着是不是得和两个儿子说说,让儿媳妇下班儿回来搭把手? 罗钰懒得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她挥了挥手,“话我说完了,总之一句话,让工作下乡的事儿你们别想了,做梦来得快点。 就这样,我吃饱了,先回屋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罗钰急匆匆地回了屋子,反身将门锁好。 坐在炕上,默默盯着眼前的系统屏幕。 “签到。” 【叮,签到成功,今日奖励如下: 1,肉包子*10 2,现金十元】 看了眼系统空间突然多出来的十元钱和十个肉包子。 正好早上没吃饱。 刚想拿出一个肉包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出昨天晚上得到的素包子啃了起来。 素包子是香菇白菜的,咬一口香气扑鼻,满嘴都是白菜的清香。 饿极了的罗钰一口气干了两个,才摸着半饱的肚子闭上叹气。 昨天晚上她穿过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系统就找上门了。 试过没有空间金手指,系统的到来让她惊喜万分,但这个系统不怎么靠谱,除了大礼包给的三千元现金和一瓶十颗的什么小还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生存下去的底气,什么都干不了,每天只能签到得些东西。 在罗钰看来,这个系统是她看过上千本小说里最垃圾的,不是智能的,不能和她聊天,也没有商城让她提高生活质量,更没有各个界面的好东西让她换取,好在一天十块钱固定工资和一份物资不变,总算能让她心理平衡一些。 昨天得的素包子,今天是肉包子,罗钰已经期待起明天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罗父罗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现在时间到了,再不去就要扣钱了,两人顾不上那么多,收拾收拾就走了。 罗丽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想了想,起身也跑了。 等了半天,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罗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了眼狼藉的饭桌,罗钰冷笑一声,推开对面罗父罗母住的屋子,从大衣柜里翻出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没上锁,除了粮本户口本还有二十多块钱和一个存折。 打开存折,里面只有一百块钱,比她还穷。 钱没动,将户口本和粮本拿到手中,罗钰退出了房间。 饭桌没管,走到屋门口推门而出,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冻的罗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太冷了,原主就一套穿了三年的棉衣裤,还是罗丽穿过三年后改的,早就不保暖了,等她将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好了,她得想办法再弄两套棉衣穿,不然她都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跺了跺脚,将屋门锁好,瞅了眼院子里的左右两侧。 罗家不大,除了正屋中间做厨房,左右两侧主屋分别住着罗父罗母加了和罗家四姐妹外,院子里又盖了两间屋子,分别住着老大罗智和老二罗行夫妻,罗家第三代都是跟着父母住。 至于老六罗建是跟着孙秀莲和罗平住,在这个缺衣少食住户也紧张的年代,这种事情很常见,几乎家家如此,只要孩子没结婚,和父母住一个屋都属于正常现象,谁让房子少呢。 这还是罗家院子算大点的,要是再小点,只有一个正屋和一个下屋,下屋也可说是门房,两间屋子住六七口人的人家都是正常的。 走出大门,罗钰就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房子,罗钰还没见过,好奇地四下张望。 现在是上班时间,邻居几乎也都是矿上的,家里孩子也都上学了,趟房里没人,安静的能听到呼呼的北风声。(趟房,一排房子大概有七八户人家,整齐排成一排,这一排房子就叫一趟房,邻居也叫一趟房的邻居,这些邻居要比前后趟房的邻居关系更近,也更亲密) 走到房头拐出去,就看到大片大片的平房立在左右两边,走过五趟房左右在中间还一个旱厕,左右两边前后十个趟房的人都是在这里上厕所的。 足足走了十趟房的房头才走出这片平房区,又过了一条专门运煤的小火车道,前面又是一大片平房区。 又花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平房区上了街道,右侧是一座电影院,对面是供销社,前后一大片平房区的住户都是从这里买东西的。 第5章 卖工作 罗钰前后瞅了瞅,看着街道上成群结队戴着红袖标的小年轻和街道墙面上的各种标语,终于感受到了特殊年代下的气息。 不敢随便乱看,更不敢多留,罗钰低着头站到了公交车站点前,过了一会儿就有公交车来了。 坐上了公交车,看着车上低低私语的人们,罗钰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种好像在这里生活过的感觉让罗钰十分不满,微皱了皱眉。 售票员开始收钱,罗钰拿出平时买菜攒下的三毛二,交了五分钱,这要是原主又是一阵心疼。 公交车很快启动,车上人多,人挤人,罗钰又有种前世一大清早在赶地铁的感觉。 好在她要去的地方不远,坐了五站地就下了车,不然她非得被浓重的汽油味呛到晕车。 下车后又进入另一片平房区,这里属于另一个煤矿工人的住宅区,当地人称这里为平安中部。 走了十多分钟,罗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敲响大门,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罗钰?你怎么来了?” 罗钰抬起头,笑看来人,“魏红,我来问问你,你找到工作了吗?” 魏红眼神一暗,摇摇头,“还没有,你进来吧。” 魏红疑惑地看着进门的罗钰,不明白平时都不怎么和她说话同学怎么会找到她家来。 罗钰笑着进了院子,随着魏红进了屋。 看着和以前有些有不太一样的罗钰,魏红疑惑地道:“你找是有什么事儿吗?” 罗钰没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个工作,是平安矿宣传科的广播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魏红听到是平安矿的广播员,眼睛一亮,急切地拉上了罗钰的手,“你说什么?广播员?你要把广播员的工作让给我?” 罗钰笑着点头,“没错,你放心,这个工作是我自己考下来的,属于我自己,不存在什么分争,只要你想要,这个工作就是你的了,只不过……” 罗钰话说一半就不说了,魏红当然明白罗钰想说什么。 好好的工作谁想让出去?而且还是最吃香的广播员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工作傻子才会凭白让出去。 魏红亲热地拉着罗钰的手,“我知道,这是我家,没什么不好说的,不用防着谁,这么说吧,你这工作要卖多少钱?” 罗钰一噎。 完犊子了,她还真不了解现在的工作是个什么价。 前世年代文也没少看,可那都是编的,里面说法不一,有说三四百的,有说五六百的,还有说七八百的,她该怎么要价? 罗钰想了想,“魏红,这不是小事儿,要不,你让阿姨或是叔叔回来一趟?” 魏红一听就笑了,扬起脖子高喊道:“妈,你快出来,我有事儿。” “喊什么?叫魂儿呢?你同学来了你好好招待呗,我都躲屋来了你还喊,真是的,成天离不开妈,也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真是欠的你的。” 随着话落,一个打扮干净利落,身穿灰色列宁装上衣黑色裤子的中年妇女挑着东侧间的屋门帘走了出来。 先是瞪了眼魏红,然后热情地上前握住了罗钰的手,“罗钰吧?我记得你今年开春魏红过生日时还和同学们一起来过我家,怎么这大半年没见你再过来找魏红?” 罗钰也跟着笑道:“平时都挺忙的,怕麻烦阿姨,就没过来。” 江玉梅拉着罗钰的手坐到堂屋的椅子上,又转身给罗钰倒了杯加了红糖的热水,在现代这可是待客的最高待遇了。 捧着温热的水杯,一股暖流顺着手掌心流进了罗钰的心底。 虽是招待客人,可罗钰还是在这杯水里感受到了温暖。 这是罗家人身上感受不到的。 “阿姨,我就明说了吧,我手里有两份工作,我想让出一个,换些钱傍身。” 说到这里罗钰又忍不住吐槽。 原主其实不止一个工作,她运气好,考完第一个工作后出来,走路回来时路过平安矿大门,正好看到平安矿也招工,她想都没想直接进去考了,结果两个都考上了。 得知两个工作都考上了,原主还高兴地想将这事儿告诉罗母,结果原主刚说找到了工作,罗母就非逼着原主让出工作去下乡,原主被伤到了,找到两个工作的事儿也就没说,当晚原主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活的没意思,最后生生把自己憋屈死了。 江玉梅同情地看着罗钰。 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好事儿找上门,江玉梅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接着问道:“那另一份工作呢?我没有打听你私事的意思,我就怕你把好工作卖了以后后悔。 工作和工作还不一样,广播员轻松,挣的也不少,再想找这样的工作可就难了。 我看你身体不太好,要是从事体力劳动,我怕你吃不消。” 江玉梅善意的提醒又让罗钰心里一热。 原主身体确实不太好,明明十八了,可看着像十四五的,一米五八的身高只有六七十斤,面黄肌瘦的,发头干枯没光泽,一看就常年吃不饱饭营养不良造成的。 当然了,这年头几乎人人都营养不良,不止她一个,但像她这样住在城里的工人子弟的还是在少数。 现在她来了,更别想让她让出一个工作了,她卖钱放自己手里不好吗?干嘛白给别人! 罗家的情况江玉梅略有耳闻,没办法,谁让她姑娘是个大喇叭,什么事儿都打听,还嘴欠,回家就跟她吐槽,弄的她几乎姑娘全学校的事儿她都知道。 “没事的阿姨,我运气好,另一份工作也是坐办公室,不累。” 江玉梅闻言松了口气,更加热情道:“那就好,不累就好,这样吧,工作我给你六百块钱,外加一百块钱的票据,你看行不?” 罗钰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可以的。” 罗钰回想了一下,现在才六八年,工资不高,一般来说一个普通工人每个月也就三十来块钱,技工挣的多点。 第6章 哥哥快来看,天仙下凡了 这么算下来,现下普通劳力的工作也就能卖上三四百块钱,坐办公室的能卖上五六百,广播员的工作在六几年卖六百块钱不算少了,更何况还有票据拿,要不是看在她是魏红同学的份上,身世也可怜,江玉梅恐怕也不会掏这么多钱买下这个工作。 当然了,也有下乡的原因在。 她是后世所说的“老三届”,三年停课,她愣是凭着断断续续的上课那点时间和自学拖着两个废物完成了高中学业,要不是运气好,在全国知识青年大批下乡前三天各个厂矿最后一批招工时找到了工作,她也逃不过下乡的命运。 其实国家还是给了这些年轻人时间,当时有很多厂子都在招工,勤快一点的,有点远见的都报名工作了,剩下的城里安排不下了可不得想办法安置,这个办法就是下乡。 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城里已经没了他们的生存空间,再想找工作比凳天还难。 而且谁敢和国家政策对着干,街上的红袖标可不是摆设,不去就等着送到农场改造吧。 因此现在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有价无市。 没工作就得下乡,而且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说最近一批下乡的人员在过完年就得出发。 江玉梅爽快地拿了六百块钱给罗钰,又从家里凑了一百块钱的票据。 罗钰拿到手上看了看,工业票有五张,布票三张,肉票五张,剩下的全是粮票,还有一张糖票、一张鞋票。 罗钰满意地将钱和票据收起来,站起身,“阿姨,魏红,你们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把工作落实了吧。” 江玉梅和魏红赶紧站了起来,急忙点头,“有有有,我们这就去。” 江玉梅找出户口本粮本,又往兜里塞了两盒烟,带着两人离开了家。 平安矿距离魏红家有点远,倒是离罗家很近,这也是为什么罗钰要将平安矿的工作卖了的原因,她想离家远点,以后罗家人别动不动就找上她。 三人坐车往回走,很快便到了平安矿,说明来意,门卫记录下来访人员名字,又叫了个保卫科的人跟着,这才放三人进去。 在保卫科人员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人事科。 听说是转让工作,江玉梅又利落地递上了香烟,人事科的办事员了然地瞅了魏红一眼,然后痛快地给三人办了手续。 拿到手续,魏红笑开了花。 “罗钰,谢谢你。” 罗钰笑着道:“这是你应得的。” 你付钱我让工作,天经地意,利益交换而已。 当然了,魏红和她母亲看起来挺好相处的,要是以后还能遇到,倒是可以接触接触,毕竟她一个异世之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太孤独了,她也想有个朋友能在她最难的时候把手,哪怕给个耳朵听她诉说苦闷也是好的。 落实了魏红的工作,离开前江玉梅提醒罗钰。 “你把工作落实后记得把户口迁出来,顺便把粮本也办了,不然等下个月你可就没粮吃了。” 粮食关系只有落到单位才会提供三餐,虽然不是免费的,但便宜啊,自己花钱在食堂买可贵上不少。 罗钰点点头,“放心吧阿姨,我知道的。” 三人又坐上车往中部去,等到了魏红的家,母女俩下车,罗钰继续坐到终点才下车。 终点站就是五龙矿的大门口,罗钰理了理头发,整理了下衣服,才迈开步往五龙矿大门走。 …… “席队,你在门卫都待了三个月了,再待下去就是两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科里啊?” 席北战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嘴里叼根烟,眯着眼睛看烟雾升腾,氤氲烟雾模糊了他俊朗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有脸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席队,你倒是说话啊,邢科长让我今天务必将您请回去,不然我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席队,求求你了,看在我八十岁老母的份上你就回科里上班吧,啊~!” 席北战终于抬起头看向一旁愁眉苦脸的邵阳。 “我就待了三个月,怎么一转眼就两年了?” 邵阳见席此战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笑着讨好道:“这不是马上过年了么,过了年可不就两年了。” 邵阳挠挠后脑勺,憨憨的面容让席北战嫌弃地直翻白眼儿。 “我一个瘸子,回科里干什么?我看我就待在门卫挺好的。” 邵阳急了,“别呀,你回科里当大队长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门卫室待着啊?当大队长既威风挣的又多,门卫才开多少钱啊?” 席北战笑着看向邵阳,“邵阳同志,你这思想不行啊,还得改造啊,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我在门卫室工作和在保卫科工作没什么区别,都是守卫五龙矿的安全,保证五龙矿的安全生产,防止敌特伺机破坏煤矿, 说起来其实性质是一样的。” 邵阳一脸懵逼。 哪里一样了?一个是保卫科大队长,前途无量,一个月工资顶他仨,一个是守大门,等同于流放,一个月工资只有他一半,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好吧! 邵阳还要劝,这时门卫室冲着大门口开的小窗户传来了温柔的说话声。 “有人吗?我是来报到的,请问我应该怎么走?”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窗口,只见……一片冰霜,啥也瞅不见。 两人尴尬地同时抬手要去开窗,手在半空中相碰,邵阳被席北战瞪了一眼,手赶紧缩了回去。 席北战顺利地打开了小窗户,探出脑袋往外看。 当看到窗户外站着的罗钰,席北战眼都直了。 卧槽!哥哥,快来看,天仙下凡了。 只见站在窗口的女孩儿眉若柳叶,眼若秋水,朱红的唇瓣微张,身材嘛,差了点,太瘦了,再看衣着,像是逃荒来的。 不过这脸蛋是真好看,虽然瘦,还有些面色发黄,但难掩她清丽婉约的面容,似仙女莅临人间不食人间烟火,一看就是居家型的良家妇女。 哥哥,我未来媳妇出现了。 席北战目不转睛地盯着罗钰,看的她直打怵。 第7章 落实工作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这眼神儿看她? 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罗钰下意识地摸摸脸。 她出来前照过镜子,和她前世长相差不太多,就是现在太瘦了,有些脱相,另外皮肤也不好,发黄发暗,再给她几个月时间,她相信她一定会恢复到前世绝美的容颜。 再一看席北战俊朗的面容,罗钰脚下一软差点扑过去亲上两口。 席北战的长相不是当下大婶大娘最喜欢的国字脸硬汉型的,而是后世的小鲜肉长相,长的那叫一个唇红齿白,和她后世最喜欢的一个顶流长相有六七分相像,甚至要比那个顶流的脸还要精致几分。 要说区别,眼前的人比前世的顶流多了一丝痞气,是最能引起小姑娘惊声尖叫的长相,看一眼就忍不住被他吸引。 如果她是仙人下凡,那这位大帅比就是魔君临世,妖孽的长相让人忍不住心肝儿发颤。 早知道今天会遇到个极品帅哥,她说什么都得晚一天来报到,好好收拾自己给人一个好印象。 第一次给人个好印象,有利于以后深度交流。 没错,罗钰一眼就相中了席北战,誓要将人拿下。 罗钰可没想过单身一人过完这一生。 难得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为什么她要孤独终老?当然是找个志同道合长的又出色的老公相伴一生了。 罗钰等了一会儿,见席北战似乎还没回过神儿,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得轻咳一声。 “同志?” 席北战恍过神儿,脸一红,也轻咳一声,“同志您好,您刚刚说干什么来着?” 罗钰笑着回道:“同志,我是来报到的。” “啊,对,报到,你等一下。” 席北战不顾邵阳震惊的目光,从他身边扯过登记本,又从上衣口袋掏出自己的钢笔递给了罗钰。 “同志,请登记。” 罗钰拿起笔一看,呦呵,还是英雄的呢。 罗钰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来访时间,以及来找谁。 和平安矿一样,像五龙矿平安矿这样的国有资源煤矿,进门必登记,这些都是必备的,就是到了后世也同样如此,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罗钰写完了,将本子交还给席北战。 席北战一看,字体不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绢秀,却像男人一样苍劲有力。 席北战眯起眼,盯着罗钰的名字看。 “罗钰。” 自己的名字在一个男人的嘴里轻喃,罗钰感觉浑身不自在。 罗钰一手漂亮的小楷给席北战留下一深刻的印象,对罗钰的感观更好了。 “邵阳,你在这里守着,我带罗同志去报到。” 不等邵阳反对,席北战打开门就冲了出去,殷勤地开了小门。 在席北战一出来罗钰就盯上了他。 身高目测一米八八左右,身材偏瘦,留着在这个年代难得一见的板寸头,再看他行走的步子,虽有些瘸腿,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当兵的出身。 这是受伤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残疾? 还是他本来就瘸? 罗钰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他腿上移开。 “同志您贵姓?” 席北战当兵十年,从一个小兵升到营长,又岂会感受不到罗钰灼热的目光。 “我这腿刚动完手术,再过两个月才会完全恢复。” 驴唇不对马嘴,没说自己姓什么,反而解释自己为什么腿瘸。 罗钰微微一笑,心里有谱了。 席北战对她有好感。 也是,看他看她时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眼神儿也知道他对她心怀不轨。 罗钰暗暗点头。 身高腿长,宽肩窄臀,长相也符合她的审美,不错。 “嗯。” 罗钰微微点头,微笑着看着他。 席北战暗暗松了口气,“我姓席,叫席北战,是保卫科一大队的大队长。” 罗钰一愣,“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席南征?” 席北战眨了眨眼,“你认识我哥?” 不对啊,没听他哥说认识这么位天仙啊! 他哥都牺牲一年了,生前一直和他在一个部队,他也没见过他哥和哪个女同志走的近啊! 罗钰一噎,摇摇头,“不认识,我是从你名字上猜的。” 南征北战,多好猜啊! 而且席南征这个名字她前世好似在哪本小说里见过,好像还是男主来着。 听到不是哥哥认识的人,席北战莫名的松了口气。 真怕他和他哥喜欢上同一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没再说话,一前一后走向办公楼。 原本罗钰有些好奇煤矿是什么样的,可一想现在的煤矿防敌特特别严,怕引起误会,又赶紧半低下头,不再四处张望。 走在前面的席北战回头扫了罗钰一眼。 见罗钰这么懂事,没有四下张望,不由得暗暗点头。 是个懂事儿的。 很快到了办公楼,席北战引她上了二楼,走到左手第一间,敲响了房门。 “任科长,有同志来报到。” 听到里面有人喊“进来”,席北战伸手推开了房门,然后后退一步,让出门口位置。 罗钰冲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任科长您好,我叫罗钰,是来报到的。” 任科长正写东西,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赶紧放下笔温和地道:“罗钰?是这次考核第一的那个罗钰?” 罗钰笑着点头,“要是这次考核里只有一个叫罗钰的,那就应该是我没错了。” 任科长笑着站起身,更加热情了几分,“那就没错了,就是你了。” 让罗钰坐到办公桌对面,任科长给罗钰倒了杯温水。 罗钰连忙站起身,惊恐地接过水杯捧在手心里,心下暗道:这是要干嘛?你一个大领导为毛要给我倒水?我只是一个刚来报到的小办事员,受不起你的礼遇啊! 难道说,她的工作有变动? 罗钰眉毛一皱,暗觉不好。 任科长坐在了办公桌前,笑着道:“是这样的,罗钰同志,你考的办公室干事,可现在,上面突然派了个大学生下来,这个……” 任科长有些说不下去了,一脸歉意地看着罗钰。 罗钰心下一紧,还真有变动。 罗钰捧着水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呢?” 不会下矿井吧? 一想又不可能,下井工作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怎么着也不会让下井的。 第8章 都是为人民服务 想到这里罗钰心下一松,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毕竟她考了第一,也是凭本事考进办公室的,怎么也不可能安排她去干体力活吧。 只要不是体力活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任科长微胖的黑脸笑的一脸献媚,“罗同志,办公室是不缺人了,可其他科室缺啊,之前我们开会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去最锻炼人的妇联工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罗钰一听要转去妇联,眼睛都亮了。 还有这好事儿? 但只一瞬又敛起笑脸半低下头不说话。 任科长也注意到了罗钰的神色,只不过预想中高兴不已没出现,只高兴了一下,看样子好像有些顾虑。 “罗同志是有什么困难吗?说出来听听,只要矿上能帮的,一定帮。” 任科长大气地给了承诺,罗钰也不装了。 “任科长,这个妇联待遇怎么样?是不是总得出去调节群众矛盾啊?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太好,恐怕……” 恐怕拉不住架啊! 万一被误伤,她得多冤啊! 只是妇联是难得的好去处,她得抓住机会给自己争取好处。 她记得像国有煤矿这些国有单位的妇联和保卫科都是独立于煤矿的,矿妇联归市妇联管,工资走的也是市妇联那边,保卫科归武装部管,工资也是由武装部统计完再由国家发放。 等到了八十年代末,矿妇联的人有很大机率去市妇联上班,从企业单位的人变成了事业单位的人,工资待遇再次提升。 而保卫科有一部分人都则分到了公安系统,成了公安干警,工资自然也不一样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市妇联和分到公安系统的,得在单位立过功,或是做个小头头,像是保卫科的科长就很可能分到公安系统。 到了九十年代,煤炭资源枯竭,大批矿上工人下岗,留下来的保卫科的人就成了保安,工资还没普通工人开的多,而妇联的人自然也只属于煤矿工人,但由市妇联统一管辖调度,指导工作等。 说白了,她要进了矿妇联工作,有很大机会进入市妇联,以后她也是一名公务员了。 铁饭碗变成金饭碗,傻子才不愿意。 任科长喝了口水,开始给罗钰介绍矿上妇联的有关情况。 说了半天,罗钰明白过来了。 现在矿上妇联的同志几乎都是老同志,年轻的一个没有,平时处理事情还行,可一到了写文章就挠头。 她们认字少,读个报还行,能写文章的只有妇联许主任了,总不能所有工作都扔给主任做吧。 于是妇联趁此机会就向矿上要了个人,帮许主任写写宣传语搞些文案工作啥的。 至于工资待遇可比一般的科室高多了,像她待转正后至少一个月得开四十二块钱,普通科室的办事员只有三十六,足足多出六块钱呢。 别小看这六块钱,当下一个人每月的花费也就在五块钱左右,不买别的东西,也不贪嘴,六块钱足够她吃喝了。 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罗钰放下心来,笑着点头,“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听从组织安排。” 任科长眼睛一亮,高兴地拍响桌子,“说的好,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里干工作不是干,妇联工作意义深远,出做成绩升职……” 任科长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白了。 妇联工作容易出政绩,升职也快,要是能去市妇联工作那就更好了,谁不想往上升啊! 罗钰笑笑没说话,接着道:“任科长,我家离的远,矿上有没有职工宿舍?我想住在矿上,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任科长安排好了罗钰,人没闹事儿,又把妇联交待的工作做了,很高兴,大手一挥就给批了。 拿着任科长的批条,罗钰出了科长办公室,任科长还亲切地将人送出了办公室,结果两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站岗的席北战。 任科长一愣,“席队长怎么还在?” 席北战从靠在墙上再到立正站好丝滑转换,眯了眯眼,见罗钰无事,又看向了任科长。 “是我把人带进来的,我得负责到底。” 任科长又是一愣。 啥意思?怕我吃了她啊? 再一看罗钰的长相,好像有些明白了。 小姑娘长的是不错,就是太瘦了,皮扶也不怎么好,身材更是没有,就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席队长看上她哪儿了。 “啊,既然席队还在,那就麻烦席队再跑一趟房管科,小罗家离的远,我给她分了一间房子,席队帮着看看哪里好,别让小罗吃亏。 小罗啊,你恐怕得花些时间收拾宿舍搬家啥的,明天是星期六,给你一天假,后天周日,科室都休息,你大后天周一再来上班就成。” 矿上没有职工宿舍,但有房子,大多房子都分给矿上拖家带口的老职工了,像罗钰这种新来的按理是不给分房子的,但罗钰属于干事,又受了委屈,分一间小点的也没什么。 房子又不是就归罗钰了,产权还在矿上,只是暂住。 席北战闻言眼底幽光闪过,笑着应下。 “行,我陪着去,保准给罗同志找个好房子。”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任科长也没再送。 房管科就在一楼,两人下了楼进了房管科的办公室,找到房管科的干事,批条一交,人家小同志问都没问就给拿出了五个大本子。 “你们挑吧,上面都是记录在案的房子,但都是小房间,最多十六七平,一般都是分给一家三四口人的职工住的,像你这样的都是住不到十平米的房子的。” 小干事说完又瞅了眼任科长的批条,意思是他也是看在任科长的面子上行事,让罗钰记得任科长的好,顺便帮他在任科长面前说说好话。 前世经历过职场残酷竞争的罗钰当然明白小干事话里的意思,当既点头,“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科长呢,格局就是大,连我这么点小事儿都记在心里,也是我命好,能到咱们矿上来工作,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和同志们搞好关系的。” 第9章 热情的席二姑 一句话捧了任科长,又暗暗承诺会在任科长面长给他说好话,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小干事很高兴,热情地给罗钰介绍哪里的房子离矿上近,哪里的房子好点,哪里的房子四周邻居和善,说起来没完没了的,一旁的席北战已经瞪他好几眼了都没发现。 实在忍不住了,席北战大手一伸,盖在了本子上。 “我知道哪里的房子好,跟我来吧。” 小干事和罗钰对视一眼,又引来席北战一个冷哼,不满地转身先走了。 小干事得跟着一起去,确定好房子好在本子上记录上,因此罗钰和他一起跟在了席北战的身后。 三人出了五龙矿大门,往右侧拐,过了五龙矿的院墙又沿着院墙往里走。 紧挨着五龙矿就有一大片住宅,全是整齐的平房,看房子不怎么新,但都是砖瓦房,在这个年代已经很难得了。 三人又走了两分钟,穿过第一排房子来到了第二排,往里走第一家,席北战站在门前不动了。 抬手敲门,只听里面立即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女声。 “谁啊?” “二姑,是我,开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人没见到声儿先到。 “死小子,你还知道我家大门往哪儿开啊?天天不见你人影儿,也不知道一天忙什么?回家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吗?” 说完,一只手重重地拍到了席北战后背上。 席北战也不在意,笑着喊人,“二姑,我这不是来了么,别站着了,我是带客人来的。” 席二姑迈出大门,疑惑地看向大门两边。 房管科的小张她认识,昨天她还去房管科想将对面屋子要过来呢,接待她的就是小张,老熟人了。 再看小张身后。 席二姑眼睛就一亮。 “呦!这谁家姑娘呀这是?长的真俊!” 将席北战扒拉到一边,又扯过小张,席二姑转眼就站到了罗钰身前,笑咪咪地上下打量着罗钰。 这丫头长的真好看,就是太瘦了。 再看穿的,家里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吧! 席二姑半点没嫌弃,拉着罗钰就往家里走。 “走,姑给你做好吃的,咋瘦成这样?可怜见儿的。” 半句话没说,招呼还没来及打,就被强硬地拉进了家门,罗钰一脸懵逼。 前世就是东北人,东北人的热情好客她是知道的,可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强拉进家门喂饭的,不进都不行。 席二姑满是茧子的大手紧紧拽着罗钰的手,就怕她半道跑了。 被强拉硬拽进家门的罗钰没法子了,只能先打量小院儿。 罗青家院子很小,不足十平米,地面铺着炉灰,被压的硬硬实实,就是下雨下雪也不会都是泥。 院子左侧是煤棚,连个门都没有,右侧有个厢房,看样子也不大,撑死十平米。 大门对面就是正屋,中间的堂屋只有六七平左右,被改成了厨房,右侧的屋子就是席青家。 罗钰临进门前瞅了眼左侧的屋子,门上上着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席二姑将罗钰按坐在炕上,“快上炕,炕上热呼,坐炕头儿。” 还没等罗钰反应过来,席二姑已经帮罗钰的鞋给脱了,还帮她把两条腿搬到了炕上,随手又扔给她一个褥子。 “盖上,省得冷。” 罗钰不好意思地连忙阻止她再往她身上扔被子的行为,“席二姑,你别忙了,这样就挺好了,我不冷了。” 席二姑没听她的,帮她把褥子盖身上,还把她一双脚给塞进了褥子里,然后坐在炕沿笑咪咪地看着她。 “丫头叫啥呀?” 罗钰红着脸小声道:“罗钰。” 席二姑一拍大腿,“这名儿好听,一听就是文化人儿。” 席二姑又看向了站在门口不动的席北战。 “问你呢。” 席北战知道她二姑啥意思,跟着解释,“钰是宝贝。” 罗钰脸更红了。 席二姑看着罗钰笑的眼不见缝儿,越看罗钰越稀罕。 这丫头长的真好看,和二小子相配。 “丫头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 “啥学历啊?” “高中毕业大半年了。” “呀,还是高中生呢?真了不得,还是个文化人儿。” “还、还行。” 这席二姑咋这么热情呢? 席二姑扫了眼一直盯着罗钰的席北战,心里有了计较,刚想继续说话,就听席北战有个略带委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席婶子,我能进去不?” 席二姑这才想起来,房管科的小张还站在门口呢。 席二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将席北战又给扒拉到一边,笑呵呵地将小张拉了进来,按坐在炕上。 “都怪二小子长的太高,我都没看到你,你今天咋来了?是不是我家审请的屋子下来了?” 家里人口多,再不分屋子家里就住不下了,总不能闺女这么大了还和他们老两口住一个炕,说出去不好听。 席二姑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去年娶了媳妇,主住在院子里盖的泥砖房,小闺女还在上学,和他们住一个屋里,屋子太小,搭不了两个炕,只能晚上睡觉时在中间拉个帘子挡挡。 现在住房紧张,几乎家家如此,谁也别嫌弃谁。 小张赶紧道:“不不不,您家的房子还没批下来,我今天来是带小罗同志看房子的,就是您家对面那屋。” 席二姑一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想要的就是对面那屋,屋子虽不大,但好在能让闺女自己住了。 可她也知道那间屋子不太可能分给她,因为比她们家住房还紧张的大有人在,一家六七口人住一个炕上的也常见。 虽然不太开心,但要是屋子给了罗闺女好像也不是不行。 再一看罗钰,长的周正,性子暂时看着也行,应该不是事儿多的人,住一起应该不会有啥分歧。 席二姑不怕人住,就怕住的人事儿多,谁家不想安生过日子,成天拌嘴打架多闹腾啊! 看罗钰清秀文静,席二姑觉得她也不是闹腾的人,心下又满意了几分。 不满意也不行,房子的事儿她说的不算。 “行,住到姑家你就放心吧,我们家就一儿一女,没那么多闹腾事儿,你嫂子也是性子好的,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那行,小张啊,打开门让小罗看看屋子,行的话我帮她收拾收拾,一年多没人住了,也不知道里面埋汰成啥样呢,收拾出来得些时间。” 第10章 冲天气运 席二姑很快想通,又麻利地起身准备帮罗钰收拾屋子。 小张一看席二姑应了,心下松了口气,笑着起身去开门。 罗钰和席北战跟上,打开门,罗钰往屋里瞄了一眼,当即就十分满意。 屋子不大,只有不到十来平米,进屋左手边是火炕,有两米宽,右手边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就是墙面。 从门口到对面墙只有三米不到的地面,地面铺着红砖,没有杂物,可见屋子前主人离开前打扫过了,只落了层灰尘。 炕上裸露着石灰,十分干净。 棚顶糊的报纸,长年被烟火熏的有些发黄发暗。 罗钰笑着点点头,“就这间吧,这间屋子挺干净的,我收拾起来也简单。” 见屋子定了,小张做好记录,收了罗钰给的一块钱房租,拿着本子走了。 别看是单位分给你的,想住也得交钱,钱不多,像这样一个小间一块钱一个月,大点的两三块钱不等。 席北战送走了小张,见罗钰站在厨房里和二姑聊的愉快,不由心下松了口气。 总算把人拐到自己身边了,以后离的近,他也方便照顾她,还方便他……追媳妇。 席此战眯了眯眼,笑容一闪而过。 阻挡不了席二姑热情的帮忙,罗钰决定等她收拾好了屋子请席二姑一家吃顿饭表示感谢。 以后一个屋檐下住着,恐怕麻烦她的时候在后面呢。 严词拒绝了席北战送她,在席家姑侄二人的目送下快速出了住宅区,坐上公交车后暗暗盘算一会儿得买些什么。 脸盆买两个,饭盒也得买两个,香皂肥皂也得买,洗头膏洗衣粉也得准备上,衣服也得买两身。 原身没一件能穿出去的,衣服裤子都是最少四五个补丁,这年头儿虽说补丁越多越好,可她坐办公室,穿的太差了也让人笑话。 盘算间路程近半,罗钰都盘算好了买啥,抬头扫了眼街道,眼尖地在路边一家工厂墙外看到了刚张贴出来的红纸,出来张贴红纸的人还没进厂里呢。 罗钰恍忽间觉得红纸眼熟,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她找了两个工作时墙外面贴的同样的红纸吗? 罗钰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等车一停,瞬间冲了下去,撒腿往回跑。 气喘吁吁跑到红纸前,一看,乐了。 她这是拿了女主剧本吗?不然咋还有这好事儿? 罗钰仔细想了想,还别说,原主除了生在罗家外,运气一直不错。 先不说赶在下乡前得了两个工作,就是平时一分一分的也没少捡,不然她平时写作来的本笔啥的都哪来的,罗母可舍不得给她钱买笔买本。 给罗美罗丽买五个本子能想到给她买一个就不错了,指着她,她得退学。 罗钰默默叹了口气,将心底的郁气压了下去,抬头看向红纸。 红纸上写着招工启示,统共招五个缝纫机女工,不用考笔试,会缝纫机就行。 但有一条,必须是本街道的居民,因为这个服装厂是街道办的,为的也是给本街道居民一个福利,让那些将要下乡的孩子多了一丝留城的希望。 这个她行。 原主不会缝纫机,罗家就没那金贵物件儿,可她会啊,前世上学时四处打工凑学费生活费,暑假寒假她可没少在服装店里干活,其中一个服装店里用的就是老式的脚踩缝纫机。 罗钰想也不想地冲到门卫,当即报了名。 等她报完名,回头一看,不大的院子里还站着二十几个年轻女孩儿。 呵呵,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报了这么多人?前后不到三分钟吧? 打死她都不信这些人没有外挂。 肯定之前就得到了消息,或者这些人的父母就是这家服装厂的。 罗钰冲她们笑了笑,低头站到了一边。 等她报完名,刚才出去贴红纸的年轻人将红纸撕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罗钰。 五个名额都是给厂里的工人子女留的,就是为了下乡的事儿,虽说僧多粥少,不可能给每个人都提供机会,但总是一个机会,万一能考上就不用下乡了。 服装厂是街道办的,只收本街道的人,意外的是,罗钰正是这个街道的,他没有理由不让她报名。 带着一行二十多人进了工厂,考试很快开始,这一上手就看出差距了,罗钰一看就是成手,缝纫机走过的钱又快又直,不用培训就能上岗。 再一看其他人,不是歪的不成行就是慢的能和老牛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考试排行很快出来了,罗钰不意外地又考了第一。 虽说不是工厂里的职工子女,可他们也不能睁眼睛作弊,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报到单拿到手,罗钰没走,找到考第六的人将报到单拿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道:“要不要工作?” 一个小时后,工厂的副厂长热情相送,罗钰走出了服装厂,拍了拍兜里的四百块钱,笑着冲身后挥了挥,然后潇洒离去。 又是四百块钱到手,罗钰再次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下车后直奔西部商店。 供销社里东西不全,西部商店虽说离公交车站远了点,但东西全啊,而且她还有后门可走。 走了十五分钟,顺利到达西部商店,罗钰一头钻了进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商店里人不多,罗钰在服装柜台找到了人。 “李可心。” 正跟着老职工背衣服价格的李可心抬头一看,“呀,罗钰,你可算来找我了,这都两个多月没见了,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 李可心个子不高,长相甜美,为人热情,性格也是极好的,穿着现下时髦的卡其布做的衣服,一看就是家里的宝儿,没吃过什么苦。 和旁边的师傅说了一声,李可心蹦蹦跳跳地出了柜台,拉起罗钰出了西部商店。 两人面对面站定,李可心上下打量了罗钰一遍,点点头,“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点,怎么样?这些日子你那爸妈没给你气受吧?” 做为罗钰初中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她对罗钰的境况了如指掌,虽说原主没怎么跟她说过,但都是住在西部这一片的,谁不知道谁啊,罗家不喜欢家里五姑娘的事几乎这片的老户都知道。 第11章 扫货 罗钰感动地拉住李可心的手,“放心,我好着呢,对了,我找到工作了,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帮忙,我想置办点东西放宿舍,可我手上票不多。” 罗钰脸皮厚,半点没不好意思,直白地将来的目的说了。 李可心笑着回握罗钰的手,“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成,这有啥不成的,等着,我带你去后面和我妈说一声,让她给你找点好东西。” 李可心说完回了商店,和师傅说了一声,返身拉着罗钰向商店后面跑去。 商店后面一排小平房,这排房子也是商店所有,被当做了仓库,房头儿两个房间是领导的办公室。 越过两间办公室,两人很快到了仓库,李母冯敏芝正是西部商店的仓库保管员。 天气冷,仓库门关着,李可心敲了敲门,没一人会儿一个穿着中山装梳着利落短发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不和师傅好好学习跑过来干啥?” 冯敏芝拉着李可心冰凉的小手进了屋子,罗钰抬腿跟上。 “妈,我带罗钰过来选点东西,她找到工作了,宿舍里缺东西呢。” 一听是罗钰过来了,冯敏芝猛然转过头看向门口,脸上笑容又多了一层。 “是罗钰呀,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快过来烤烤火。” 一手拉着一个小姑娘,冯敏芝将两人按坐在门口的火炉旁,又给两人沏了红糖水捧着暖手。 “谢谢冯姨。” “谢啥谢,快喝吧,多喝红糖水对身体好。” 罗钰笑着抱着搪瓷缸子抿了一口,甜到了心底。 “姨,我想置办点东西,你也知道我那个家……,我去宿舍住,家里不会答应的,我那些东西恐怕一件都拿不出去,所以……” 冯敏芝大气地挥了挥手,“别说了,我都明白,这个好办,一会儿你自己进去挑,只要看中了交钱就行,多拿点也没事儿,回头我和你叔说一声就行,他一个经理还办不了这点事儿了。 你手上要是不宽裕我给你先垫上,等你挣钱了再慢慢还。” 商店职工都有定量,仓库里的瑕疵品交钱就能买,大不了他们这个月不给家里添东西了,全给罗钰,实在不行还可以和同事借,下个月再还。 小姑娘怪可怜的,能帮就帮一把。 更何况罗钰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有良心着呢,不用担心她欠钱不还。 罗钰感激地冲冯敏芝笑了笑,一口气将红糖水喝完。 “冯姨,您坐,我让可心帮我选就行。” 冯敏芝摆摆手,笑着冲罗钰眨了眨眼,道:“去吧,多挑点,机会难得。” 罗钰点点头,拉着李可心进了仓库。 洗脸盆和搪瓷缸子磕到掉漆了,不影响使用,一样来两个。 饭盒磕的瘪了回去,这个用的多,拿了三个大的一个小的。 军用挎包调节长席的扣掉了,回家缝缝就能用,也来一个。 暖水瓶一个没了上面的瓶盖,一个磕瘪了,正好就剩两个了,全拿了。 肥皂香皂外包装坏了,不影响使用,可以多买点。 洗发膏来两袋,洗衣粉袋子破了,看样子少了一些,罗钰也不在意,多拿两袋全有了。 罗钰还看到了瑕疵布,挑朴素的来两匹,又看到蓝花白底的薄棉布,也来了两匹,想了想觉得布不太够用,又挑了匹泡过水的绿色小碎花的放到了一边。 罗钰还看到了上海出品的百雀羚雪花膏,整整一大箱,看样子应该是让水泡了,外包装泡烂了。 罗钰如获至宝,也不嫌弃,顺手拿了五瓶塞到了李可心的手里。 “这个可好用了,我看魏红用过,你看她那小脸,雪白雪白的,嫩的能掐出水来。” 李可心眼睛一亮,笑咪咪地又拿了五瓶放到一边。 罗钰扫了一眼,见李可心拿了这么多瓶半点没心虚,心下更有数了。 接下来罗钰又多拿了两个饭盒两个洗脸盆,又挑了一双染了黑色的红面棉布棉鞋,两条挑了丝的白毛巾,最后还找到一个瘪进去一块的军用水壶,赶紧塞到一堆布匹下面。 别的都好说,这个可难得,家里没有当兵的不好淘弄,能出现在这里简直是意外之喜。 还真让罗钰猜对了,这个军用水壶真不是商店的,是冯敏芝的外甥拿过来放到这里的,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就给自家用了。 罗钰看了看,没看到棉花有些失望。 李可心看得出罗钰眼底的失望,想了想,拉了拉罗钰的袖子,低声道:“前面新来一批棉花,我和我妈留了点,先给你,等下一批再来时我们再买,时间也不长,下个星期就能到,到时候你再来,看有没有泡过水或是染了色的,也能当瑕疵品卖。” 罗钰感激地拉住了李可心的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这次我也想买,可我没有票。” 李可心摆了摆手,“没事儿,我那儿有,你先用着,等你有了再还我就是了。” 没大方地表示不要了,这年头棉花本就不好弄,棉花票更是稀缺,她家再富裕也不是说弄就弄的,也得攒好几个月才能买上两斤棉花。 拿着东西去结帐,总共才花了三十七块八毛六分,罗钰乐的都要找不到北了。 这么多东西放在前面,没七八十块钱出不去商店,还得要票呢。 道了谢,罗钰和李可心出了仓库到了前面商店。 罗钰手上还有票,除了粮标她打算都花了。 前面的商店东西虽说没有大城市齐全,但品种可比供销社多多了,像手表自行车这样的大件也有,罗钰走过去看了看,摸了摸兜,无奈放弃。 手表得要手表票,自行车得要自行车票,这两样她都没有,看起来还得再想想办法。 没有手表看时间不方便,习惯了后世手机在手,随时可以看时间,现在没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罗钰又买了一个被面,用李可心的棉花票买了十斤棉花,手上还有鞋票,看了看手上拎着的红面棉鞋,果断入手一双黑色的。 糖票只能买一斤糖,罗钰全买了最便宜的水果硬糖块,好在大白兔不要糖票,就是贵了点,罗钰咬咬牙也买了一斤。 第12章 罗家众人(1) 工业票花在了厨具上,别的好说,家里不能连个菜刀都没有,煤矿放假了她上哪吃饭去,还不得自己做。 五张工业票买了菜刀,还能买一把剪子一个最小号的小铁锅,罗钰直接入手。 又是五十多块钱花出去了,罗钰直心疼。 和李可心告别,拎着一堆东西往家里走,走到平房区趁着四下无人,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收进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里有一百个格子,东西放进去后自动分配到各个格子里,原本空间里已经占了四个格子,一个是现金,一个是小还丹,一格是十八个包子,还有一格放的是粮本和户口本。 现在又这么多东西送进去,又占了二十几个格子。 罗钰仔细一瞅,每个格子能放一百个同样的物品,像包子,格子下面显示的就是18\/100。 罗钰心里大概有了谱,系统空间和她前世看的小说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得等有时间了试验一下,同样的物品打包到一起格子是怎么默认的。 罗钰又将户口本和粮本拿了出来,转身去了街道。 顺利地将户口转到五龙煤矿,又去了粮站将粮食关系也转到了五龙煤矿,将属于自己的户口和粮本收进空间,拿着罗家的户口本和粮食本回了家。 罗钰到家时家里人还没回来,罗钰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罗父和罗母该下班了。 罗钰瞅了眼厨房,厨柜还上着锁,撇了撇嘴,挑帘回了自己屋。 罗家院子不大,因为人多,只住了他们一家。 正房三间,中间狭小的堂屋是厨房,一大家子吃饭也在这里。 左边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屋是罗家四姐妹一起住,大姐罗美前几天嫁出去了,现在屋里只有罗钰和排行老四的罗丽以及最小的罗玲住。 右边是罗家父母带着老六罗建住,院子里左右两间厢房,房间不大,一间只有十来平米,还不是砖瓦房,是泥砖砌的,住着罗家老大和老二两家人。 罗家七兄妹,老大罗智和老二罗行是双胞胎,老三罗美和老四罗丽也是双胞胎,罗钰是老五,老六罗建和老七罗玲是龙凤胎,罗钰怀疑自己不受待见可能是没有双胞胎的兄弟姐妹的缘故,不然都是亲生的,罗父罗母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原主呢。 别说换了孩子,根本不可能,她和罗母有六分像,三分像罗父,剩下一分可能是她可着两人优点长了,整体来说她比罗父和罗母长的都好看。 要说全家最好看的还得是大姐罗美,长的跟妖精似的,丰胸细腰大长腿,小脸嫩白,手指头跟玉葱似的,一双桃花眼跟勾子似的,一个眼神儿甩过去哪个男同胞能受得了。 罗美是最好看的,那同胞的二姐罗丽就是全家最丑的,也不能说丑,只能说和家里人比平凡了些,但在外面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 全家心眼子最多的是老七罗玲,才十二岁已经会看人眼色了,平时还能帮原主干点活。 罗家三个小辈,也是原主带大的,只可惜,随了罗家人的无情,养出了三个白眼儿狼,对原主半点尊重没有,张口就是罗老五。 他们这样两个嫂子也不管,大哥二哥听到了跟没听到一样,罗父罗母更是顺着三个孩子,气的原主半夜猫被窝里哭。 罗钰坐在炕沿上回忆罗家众人平时是怎么和原主相处的,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闷。 就这家庭还有啥可留恋不忍的?至于把自己气死吗? 要是她,早就跑了。 听到院子里有开门声,罗钰也没动,等到外屋地传出罗母的怒吼声才慢悠悠地出了屋子。(外屋地:东北平房对厨房的称呼,厨房和屋子相连,中间一道门,一般有两个炉灶,中间可以隔开,一个连着火炕,另一个夏天做饭时候隔开,火炕就不热了。) “喊啥喊?大晚上的也不怕人笑话。” 罗母气的一拍大腿,“可造了孽了,还不行人说话了?我问问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咋不知道烧火,晚上不吃了?还有,早上的桌子怎么不捡?等我回来收拾呢?”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家里又不止我一人,你们没长手啊?不会自己烧火做饭?再说了,我就是想做,也得有钥匙开柜门啊,成天跟防贼似的,一个破柜子有啥可锁的?捡桌子?呵呵,我都收拾了这么些年了得啥好了?以后别想了,该换个人干了。” 罗母又是一阵气闷,捂着前胸后退两步,“你,你个糟心的玩意儿,咋跟我说话呢?” “咋说?站着说呗,还能坐着说咋地?” “罗老五,你别太过份了,你别忘了,你还是我闺女,一天叫我妈,你就得孝敬我。” 罗钰呵呵一笑,“是啊,我孝敬,我可孝敬了,我都孝敬你十八年了还想怎么样?我问问你,你那六个好儿女孝敬你了吗?这都啥时候了?他们早下班了吧?有一个回来帮你烧火做饭的吗?一天天的不干活就知道张嘴等着吃,怎么不噎死他们?” 罗母气的眼前发黑,身子不由得往后仰,要不是有罗父接着,脑袋一准磕到灶台上。 “罗老五,你咋和你妈说话呢?” 罗钰甩了个白眼儿给罗父,“就这么说呗,还能咋说?不愧是夫妻,说话都一个样。” 罗父拿罗钰没办法,见老妻都气到要背过气了罗钰也不为所动,只能自己拖着老妻先进屋。 罗钰翻着白眼儿转身回了屋,看了看炕稍自己的那小块地方,挽起袖子收拾起来。(挨着炉灶一侧是炕头儿,最里面离炉灶最远的地方叫炕稍。) 原主的棉被和褥子都打结了,里面的棉絮一块一块的,棉被中间都透亮,就这原主都盖了四五年了,要不是有火炕,罗钰怀疑原主早就冻死了。 原主东西不多,除了一身棉衣和一床铺盖就只有夏天穿的两件短袖,现在棉袄外面套的长袖春秋时也得穿,还没换的,只一身。 脏了晚上洗洗拎到炉子边上烤烤,烤到半干再晾上,第二天全干了再穿。 第13章 罗家众人(2) 一个小破包袱皮就将原主的东西包好了,罗钰准备晚上再睡一晚,明天买了煤再去住,不然她非冻死在这个冬天不可。 阜市是煤碳资源城市,最不缺的就是煤,煤矿工人每年都会发煤票,买煤很便宜。 如果买不起煤,还可以买便宜的煤泥。 开采煤炭时温度不能过高,因此需要大量的水冲刷,这些水排到地面,混着煤尘和粉尘就形成了煤泥。 阜市有一条贯穿几个矿区的煤泥河,就在距离罗家不远的矸子山下。 煤泥河绕过五龙煤矿,她买也近。 当天晚上的饭是罗母做的,一边做一边叨咕,罗钰知道是在说她,她也不在意,嘴长在她身上,愿意说就说呗,反正她又不掉块肉。 一碗大茬子粥一个窝窝头,窝窝头贼硬不说,大茬子粥还没煮熟,吃的罗钰咬牙切齿的。 再一看身边的罗家老大夫妻和老二夫妻,跟三天没吃饭似的,吃相那个难看,顿时什么食欲都没了。 吃完了饭碗一推,罗大嫂侯敏起身便想回屋。 罗母赶紧将人叫住了。 “今天你刷碗,明天闫妍你刷。” 侯敏闻言就是一愣,“我刷碗?” 侯敏抬头看向罗钰,“不都是老五刷碗吗?怎么今天就我刷碗了?” 罗母看了眼罗钰,阴阳怪气道:“人家现在是工人了,高贵着呢,怎么能干刷碗的活计呢。” 侯敏气笑了,“工人咋了?工人就不刷碗了?我还是工人呢,凭啥我刷?” 权威被挑战,罗母呤哼一声,“让你刷就刷,哪来那么多话?赶紧的,一会儿天黑了。” 其实天已经黑了,罗父罗母下班没多久天就黑下来了,罗家是就着煤油灯摸黑吃的饭。 侯敏不乐意了,“家里这么多人,凭什么就一定要我刷碗?就是刷,也得明天再排班吧?我今天干了一天活了,累死了,回来还要刷碗,我不干,这活爱谁干谁干。” 二嫂闫妍瞅了瞅侯敏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罗钰,“妈,今天是有什么事儿发生吗?怎么就让我们刷碗了?” 二嫂闫妍在供销社上班,自认高人一等,罗家几个姑娘都不如她,自进门起就没干过家务活,让她干活伺候小姑子,当然不愿意了。 罗母瞥了她一眼,“都说了,人家现在是工人了,家务活不干了。” 全家的关注点瞬间落到了罗钰身上。 “老五的工作落实了?” 侯敏问完又看向了罗丽。 “不是说让老四去吗?” 罗母瞪了眼罗钰,“人家不愿意能咋办?没良心的。” 侯敏诧异地看向罗钰,“你为啥不乐意啊?” 罗钰抬起头看向侯敏,“让你让出工作你乐意呀?你乐意早说啊,正好二姐没工作得下乡,你让给她得了,省得我们两姐妹打架生气的。” 侯敏一噎,“我让什么?我凭什么让出工作?就是让,也是让给我娘家兄弟,也没有让给小姑子的道理。” 罗母一听更生气了,“咋?你都嫁到我们家了还想着你娘家兄弟呢?让你让工作还委屈了呗?你现在可是我们罗家人,不是侯家人了。” 见罗母生气了,侯敏不敢再答话,狠狠瞪了罗钰一眼。 眼见着工作又飞了,罗丽气的将筷子一摔,“不吃了。” 筷子飞出正好砸到罗父的头上,气的他一拍桌子,“爱吃不吃,不吃滚下去。” 罗父也生气了,罗丽知道讨不到好,气闷地闭了嘴。 罗钰见大戏要落幕了,笑了笑,将碗筷一推,“说一声啊,我明天就搬到宿舍住了,平时不回来住,粮食和户口关系我已经转完了,这是粮食本和户口本。” 从兜里将户口本和粮食本掏出放到桌子上,推到了罗母面前。 罗母一看是自家的户口本和粮本,赶紧抢到手中,一边翻看一边问,“你啥时候拿走的?” “今天白天。” 罗母一惊,想到什么,赶紧起身去了屋里,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上已经没了粮本和户口本。 给了罗钰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儿,罗钰气笑了。 “咋?以为我偷拿你钱了?虽说家里的钱也有我一份,但我还没那么没有底线。” 不过才二十来块钱,她签两天到就到手了,还用得着去偷钱?真搞笑! 无视了罗母吃人的目光,罗钰手指敲了敲桌面,“以后每个月我会回来看你们一次,粮食我会自己带,不吃家里的,另外说好的养老钱现在是不是也和其他人说一声,别到时候就我一个人交养老钱,你们工资都给别人花了,光等着我的养老钱过日子,先说好啊,我可养不起你们老两口。” 提到养老钱,除了罗丽其他人一脸懵逼。 “什么养老钱?” 罗丽面带不屑地瞪了罗钰一眼,“老五说了,等爸妈退休了她会给爸妈交养老钱,每个月一块五,不止她,我们以后也得交,不然她也不给。” 罗智和罗行对视一眼没说话,眉头紧皱。 爸妈还没老呢,提养老钱是不是早了点? 侯敏和闫妍可不这么认为,两人不用对视都怒了。 “爸妈退休了有养老金,凭什么我们要交养老钱?我们还得养孩子呢,前进他们不是罗家的种啊?” 罗大嫂侯敏火气大,一点就着,首先不乐意了。 罗二嫂闫妍也跟着道:“是啊,我和罗行挣的不多,还得养进业,我还想再要个孩子呢,要是交养老钱,哪还有钱养孩子?过两年进业也该上小学了,花销大着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给养老钱。 侯敏在纺织厂上班,一个月能挣三十二块八,罗智下井,一个月能挣五十多块钱,两人生了一儿一女,怎么花都够了。 闫妍一个月也能挣三十六块二,罗行和罗智都在平安煤矿,也能挣五十多,两人现在就一个孩子,工资也是花不完的花。 罗母当然知道两个儿子的家庭情况,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个月挣那么多,一块五毛钱都不愿意给,她还能指望他们养老吗? 第14章 搬家 本就不想将工作让给罗丽,听到两个儿媳妇这么说,她更不想让出工作了。 她这还上着班呢就说这话,她要是没了工作,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受气呢。 罗父也气闷。 早上让罗钰气了一通,本就气不顺,压了一天了总算压下去点,现在又让他们给点着了。 “行了,也没说让你们多掏,你们挣那么多钱,一家就一块五都不乐意掏?现在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家里根本用不上什么钱,就前进一个人上学,花销也不大,这还攒不下钱? 就算攒不下,一块五毛钱总有吧? 现在都不乐意,以后还能指望你们啥? 滚,都给我滚出去。 成天吃饱了撑的屁都指望不上,都给我滚犊子。” 见罗父生气了,罗智和罗行拉起媳妇就出了主屋。 龙凤胎罗建和罗玲也赶紧回了各自的屋。 罗钰冷哼一声,瞅了眼饭桌,起身离开。 最后的最后还是罗母刷的碗,照旧是一边刷一边骂,骂的还是罗钰。 罗钰懒得理她,躺下就睡。 第二天天刚亮罗钰就醒了,先看了看系统。 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素面十碗 2,现金十元 奖励已存入宿主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没看空间里多出来的十块钱,罗钰将目光瞄向了十碗素面。 说是碗,可比一般家里吃饭用的碗大多了,是东北正经的大海碗,还是最大号那种。 罗钰估计了一下,一碗面够她吃三顿了。 空间里还有素包子和肉包子,她就不想再委屈自己吃大茬子粥,果断收拾东西跑路。 卷好铺盖卷夹在腋下,拎起小包袱挎胳膊上,罗钰回头瞅了眼睡醒趴在炕上看着她的罗玲。 罗玲眨了眨眼,冲着罗钰露出讨好的笑容。 “五姐,你现在就走啊?我去送你。” 说完罗玲起身就要穿衣服。 罗钰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用了,大冷天的你多睡一会儿,要不然趴被窝里看会儿书啥的,眼瞅着就要放假了,可别期末考砸了。” 学校刚复课就要放寒假,这一次还不知道多少学生考砸呢。 罗玲只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就停下了,笑着对罗钰点点头,“那行,五姐你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了,有空多回来看看我。” 绝口不提回来看爸妈,先把自己放前面,罗玲不愧是全家心眼子最多的。 罗钰点点头,扭头就走。 没和罗家父母打招呼,罗钰出了大家,回身关好,瞅了瞅一个人都没有的趟房,夹着行李卷走出了平房区。 这么早还没公交车,罗钰站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车才来。 随着拥挤的人群上了车,坐到最后一排,将行李卷放到腿上抱着,包袱放在行李卷上,罗钰半眯着眼打瞌睡。 公交车晃荡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下了车天已经大亮,来到席二姑家门前抬手敲门。 “谁呀?这么早就窜门子?” 门开,露出罗钰漂亮的笑容。 “席二姑,我来了。” 席二姑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去拉罗钰。 “叫什么席二姑,叫二姑,客气什么? 快进来,咋来这么早?天儿这么冷,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大清早的席家人恐怕还没起来,她怎么能进门呢。 罗钰赶紧拉住了热情的席二姑。 “二姑,我就就先不进去了,您帮我把东西放到外屋地就行,我还得取些东西。” 席二姑低头一看,罗钰确实没拿什么东西,只一卷铺盖够干什么的,而且家里人还没起,这时候进去是不太好,于是席二姑点头同意了。 从五龙煤矿出去是一个大斜坡,从这里下去就是热闹的平安中部,这里和平安西部一样,住着大量的煤矿工人,不但有电影院,也有平安中部商店和国营饭店。 罗钰没坐公交车,步行半个小时才到达平安中部的国营饭店,看到窗口卖的油条大果子,果断舍弃了素面。 一斤大果子(油条)一碗豆浆,吃了两根就饱了,剩下的打包带走,找到没人的地方收进系统空间。 趁着四周没人,罗钰拿出两个洗脸盆两个饭盒一个搪瓷缸子,雪花膏拿出一瓶,洗头膏和洗衣粉各拿出一袋,暖水瓶也拿出一个,十斤花全扛在肩上。 拿出从西部商店买的三尺棉布,五匹瑕疵布全拿了出来,将两双棉鞋和五匹布放到里面裹好,想了想,又将军用水壶拿了来挂到了脖子上,绿军挎神气地挎在另一边,拎着一堆东西往回走。 再次回到席家时席家人早就吃完早饭上班去了,家里又剩下席二姑一个人。 大门开着,罗钰在大门口喊了一声,告诉席二姑她回来了,拎着东西往自己的房间走。 席二姑正在洗碗,抬头一看,罗钰两只手都拎了不少东西,肩上还扛着一个大包裹,也不知道沉不沉,赶紧在围裙上抹了抹手,顺手将包裹接了过来。 “咋拿这么多东西,早知道就让二小子跟你跑一趟了。” 不用问,二小子就是席北战。 刚认识,罗钰哪能麻烦别人,连忙笑着摇头,“看着多,没多沉,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拿,二姑,你吃完饭了?我这里还有大果子,你吃不?” 罗钰将东西放下,翻出饭盒打开,里面有一根大果子。 席二姑笑的慈爱,“吃了吃了,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吃,你快收起来,中午整点开水又是一顿。 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啊,炸大果子得老些油了,也就国营饭店能造得起。” 一个月每人才半斤油,炸大果子得老些油了,谁家禁得起这么造。 半斤油要吃一个月,不省着点吃根本不够。 罗钰笑笑没说话,将饭盒推到了席二姑的怀中。 这根大果子她是专门给席二姑留的,讨好她是一方面,另外也是想请她帮个忙。 “二姑你吃吧,我早上吃过了,中午想吃点别的。 对了二姑,一会儿你有事儿不?我想去废品回收站一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桌子椅子,不然我吃饭都没地方。 我还想买点报纸啥的铺炕,不然褥子都埋汰了。” 席二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一拍大腿,“这好办,废品站离咱家不远,一会儿我帮你搬去。” 桌子椅子一个人可搬不回来,这也是罗钰请席二姑帮忙的原因。 第15章 废品站 罗钰笑着点点头,“那行,那就麻烦二姑了,我先进去收拾收拾,一会儿等你洗完碗了咱们就去。” 等罗钰将所有东西都拎进屋,席二姑手上还拿着装着大果子的饭盒,等她回过神儿来罗钰已经关上了门。 “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 嘴上嫌弃,但席二姑心里熨贴的很,高高兴兴地将大果子装到碗里,又将罗钰的饭盒洗干净放到一边,等她出来拿给她。 炕上没铺报纸,罗钰也就没铺褥子,她看了看屋子里唯一的一个窗户,有些脏,而且两扇窗只有一扇能开开,另一扇被院子里的煤棚子挡住了,只能打开手掌那么大的一条缝儿。 能开一扇也行,总比一扇都开不开强。 系统空间没有时间流速,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她准备趁着冬天囤点冰块放在空间里,等到夏天晚上睡觉可以拿出来用,这样就没那么热了。 东西全都堆在炕上,又拿席二姑放在这里的扫炕笤帚重新扫了炕,罗钰出了屋子,叫上席二姑两人直奔废品回收站。 废品回收站离五龙煤矿不远,过了五龙煤矿再往下走五六分钟就到。 席二姑带着罗钰没进废品回收站院里,而是去了同一排房子的一间屋子。 罗钰看到屋子里摆的不成套的桌椅还在愣神儿。 “这里的桌子凳子便宜,虽说都是后组装的,但不影响使用。” 席二姑贴近罗钰耳边,一边走一边叨咕。 目之所及,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是凑和上的,桌子四条腿和桌案都不是一个色,木料当然而也不要能是一种,明显是几个桌子凑和到一起重新钉上的。 罗钰动手推了推,桌子纹丝不动,还挺结实。 看着满屋凑和起来的桌子椅子,罗钰神色复杂。 谁说这个年代能在废品回收站收到好东西的?谁说废品站里的桌子椅子四条腿里有好东西的?小说害人啊! 再一看墙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个老旧的收音机,一看就是古董级别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罗钰有心想收一台,以后这东西老值钱了,可一想到自己刚到这边,还是低调点好,只能先放弃,等过几天自己再过来一趟。 在席二姑的帮助下罗钰挑了一张不大的桌子,一把椅子。 罗钰又到废品站的院子里翻出一摞报纸,还有摞捆好的书。 这个年代没啥误乐项目,有时间还是多看点书吧。 原主高中的课本早就让罗母给卖废品了,罗钰想了想,还是在一堆书里翻出一套高中课本,准备放在外面掩人耳目。 能进废品站的书她放心,现在不能看的几乎都烧毁了,根本进不了废品站。 拎着报纸和书走到门卫,连同桌子椅子钱一起交了,席二姑扛起桌子就走。 席二姑的大力气吓傻了罗钰,怕她闪到腰,赶紧阻止。 “二姑,我来吧,这个沉。” 说着就要接过席二姑肩上扛的桌子。 席二姑往旁边闪了闪,“沉啥沉,比煤泥轻多了,就一个桌子,一会儿就扛回去了,走,赶紧回去收拾屋子去,不然你晚上都住不上。” 走之前顺手又拎起一捆书,吓的罗钰又是一阵心惊胆战,连忙拎着椅子和报纸追了上去。 走了不到十分钟两人到家,席二姑打开门进去,将桌子放到院子里,又回身拎过罗钰手里的椅子。 罗钰走之前没锁屋门,席二姑又帮她将桌子椅子放进屋里摆好,转身出去打浆糊。 炕上铺了两层报纸,剩下罗钰准备糊墙。 将铺子棉被铺好,打水擦了擦桌子椅子,不死心,又将桌子上的两个抽屉拉了出来,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死心地又放了回去。 浆糊很快打好,席二姑又帮着罗钰将墙糊了,因为屋子面积小,用不上那么多,剩下一半报纸罗钰给了席二姑。 正好浆糊还有剩,罗钰又帮着席二姑将他们那屋的墙也给糊了。 收拾完已近中午,罗钰大气地跑到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菜,又拿出空间里的五个素包子请席二姑吃饭。 席二姑推拒一番,见罗钰那么热情,就顺势答应下来。 吃完了饭席二姑累了,回屋休息,罗钰接着整理东西。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地方放衣服,眼珠一转,锁上门出了家门。 再次到了废品回收站,这一次罗钰不但买了一个装衣服的木箱,还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 木箱也不知道是啥木头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箱子外面有一块焦黑,应该是之前被大火烧过。 罗钰也不在意,被火烧过的肯定是从地主家里拉出来的,地主家用过的能有差的? 罗钰力气不够,跟废品站的人借了手推车,趁着四下无人,将收音机收进空间,这才推着车回了家。 将箱子擦干净放到炕稍,大小正好,多出一块正好放一个小簸箕,里面放些针头线脑的零碎物件,当然了,现在她没有,还得等集市时看看能不能买到。 将手推车还回去,下午席二姑休息好了,又带着罗钰去买煤。 罗钰手里没有煤票,就想买煤泥,可转头一想不行,这都十二月底了,煤泥河都冻上了,她上哪儿买煤泥去? 只能先借用席二姑的了。 “明天你正式上岗了科里肯定得给你发煤票,如果不给,你提醒一声,就说家里没有煤,太冷了受不了。 咱们矿妇联那些人为人都不错,你张嘴了肯定给你。” 按理说得到月底给,可也不差这几天了,真等到月底还不得冻死这丫头。 罗钰点点头,“我知道了二姑,后天上班我就和主任说。” 席二姑笑着拍了拍罗钰的手,“这就对了,鼻子下一张嘴,有啥事儿不能说的不能问的?张嘴问一句,行就行,不行拉倒,总比自己受罪强。” 罗钰受教了,连连点头。 席二姑家的煤早在秋天时就买了,手上的煤票还是今年席北战多出来给她的,也不多,只能买半吨煤。 半吨煤正好一车,拉到席家堆放到罗钰的窗根底下,席二姑又翻出两个破麻丝袋子盖到上面。 “等晚上你姑父和二小子回来帮你装丝袋子里,煤仓还能挪出点地方,正好给你放煤,这样放着等下雪全浇了就不能用了。” 第16章 关静宜 被雪浇的煤也能用,但容易起黑烟,而且火也容易灭,还是得保存好才好用。 罗钰点点头,“行吧,那就麻烦姑父了。” “嗨,麻烦啥,都是自家人,就这点活他们爷俩一会儿就干完了。 既然有缘住到一起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住不容易,有啥事儿你就吱声,别的不敢说,出把子力气咱还是行的。” 罗钰笑着点头表示谢意,感叹自己命就是好,刚搬出来就遇到了好人。 剩下的席二姑不好帮罗钰收拾,都是她自己的私人物品,于是就去外屋地做饭去了。 一边往屋走一边和罗钰道:“中午吃了你一顿好的,晚上你就在家里吃,我做两个菜,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罗钰也没客气,就住对门,以后常来常往的,这都是正常交往,虽说现在物资匮乏,但人与人之间不能光看眼前那点利益,还得长远打算。 她孤身一人住在这边,以后少麻烦不了席二姑。 更何况她还想看看和席北战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万一两人成了,那席二姑可就是亲二姑了。 席二姑速度很快,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从她家炉子里弄出一铁锹煤泥放到她的炉子里,又往里加了一些干柴,火势很快旺盛起来,随即又赶紧加了些煤块进去。 “等着吧,一会儿屋里就暖和了,等晚上我给你压上煤泥,保证这一宿都不带冷的,早上起来炕还热呼着呢。” 罗钰表示了感谢,在席二姑的摆手中回了屋。 关上门,罗钰从空间倒腾点布匹放到了箱子里,将雪花膏和洗头膏放到了箱子上面。 罗钰左右看了看,现在屋子里还缺一面镜子,等有时间了再去中部商店看看,买一面镜子回来。 转个身,罗钰又看到了成捆的书。 用剪子把书绳剪开,一堆书散落到炕上。 这一散不要紧,其中有两本书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金黄色。 罗钰一惊,赶紧将书拿到手中,一翻,好家伙,一块大黄鱼。 另一本书里也是大黄鱼,两块重量差不多。 罗钰仔细一看,原来书的中间扣出来一块,大小正好放大黄鱼。 罗钰又将其他书拿了起来,又发现了三块大黄鱼。 将五根大黄鱼收进空间,放大黄鱼的书也收进去,等有机会处理掉,剩下的全是正常的书籍了。 罗钰摸着心脏直喘气。 她这是什么气运?就买了几本书而已,怎么就抄着大黄鱼了? 难道她是天道亲闺女? 再一想她昨天下午临时找的工作,转手就挣了四百块,罗钰暗乐。 看来她的气运还不错,她和原主都是有点运道的。 要是以后也能如此就好了。 可罗钰知道,像这种事不可能时常发生,阜市是四五线的小城市,要不是有几个煤矿支撑,现在恐怕都得掉落到县级,就是打小日子那时阜市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小日子来阜市完全是冲着阜市大量的煤炭资源。 像阜市这种小地方,有钱人都不乐意来,做生意只会赔钱,因此废品站里也不可能有多少好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阜市在这个年月比其他地方要平静的原因。 罗钰看了看剩下的书,里面除了四大名着还有几本医书,她看不懂,准备有时间翻翻里面有没有偏方啥的,有时候这些偏方比正常的药方要好用多了。 将医书放进空间,四大名着只留了一本西游记,剩下的也收了起来。 她怕哪天让人举报啥,这些书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小心为上。 休息了一会儿,院外传来了喊声。 “妈,我回来了。” 一声清脆的女童声传来,罗钰趴着窗户往外看,窗户太脏,啥都没看清。 罗钰爬下炕穿上鞋,从空间里掏出一把水果糖,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出七八块大白兔放到兜里。 刚出屋门就听到席二姑的大嗓门。 “叫啥叫,叫魂儿呢?你罗钰姐住过来了,以后你那大嗓门可收着点,别再把你罗钰姐给吓坏喽。” “罗钰姐来了?” 关静宜猛然回头看向她家对门,正好罗钰出来,两人眼神儿对视,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呀,二姑,这是你姑娘吧?长的真好看,随你了。” 罗钰年长,又是外人,首先夸上了关静宜。 关静宜随了席二姑,也是看脸的,长的好看的人在她这里都能得到优待,尤其罗钰还这么会说话。 “罗钰姐,我是关静宜,今年上小学五年级,你嘴里的席二姑就是我妈,我是她亲闺女。” 关静宜上来就是一通自我介绍,还别说,还挺正式。 罗钰学着关静宜的样子笑道:“关静宜小同志您好,我叫罗钰,就住你家对门,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儿啊,这是见面礼。” 拉起关静宜的手将大白兔放到她掌心中,罗钰冲关静宜友好地笑笑。 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关静宜眼睛一亮,回头喊妈。 “妈,我小钰姐给我奶糖了,你快点给我找点啥当回礼。” 罗钰一听就乐了。 好么,这就是个社交悍匪。 席好姑拿着锅铲给了关静宜一下,“给啥要啥,咋这么馋呢?你罗钰姐不容易,自己活着都难,你要她的东西。 罗钰啊,奶糖你收回去,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吃都白瞎了。” 关静宜不满地瞪着席二姑,“妈,你是我亲妈吗?啥叫给我吃白瞎了?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席二姑又瞪了关静宜一眼,“说你啥听着就是了,哪那么多说道?还敢顶嘴! 我倒是希望你不是我亲生的,还能省点心。” 罗钰一看娘俩要吵起来了,赶紧拉架。 “可别,给她是稀罕她,小宜这么漂亮,吃点奶糖咋了?后天我就上班了,兜里有钱,咱不差这点儿。 小宜,别听你妈的,你留着自己吃,姐这里还有。” 关静宜得意地看了席二姑一眼,“还是我小钰姐好。” 席二姑狠狠地瞪了关静宜一眼,“瞅你那小样儿吧,得意死你,滚滚滚,别给老娘添乱,赶紧写作业去,一会儿天黑了还得费电。” 关静宜一听写作业,神情立即萎靡下去,蔫头耷脑地回了屋子。 第17章 坦白了,她就是个大色批 席二姑笑呵呵地拉着罗钰的手,“小钰啊,过日子不容易,可不能乱花钱,我看你衣服都破了,攒点钱买点布,回头二姑给你做身新衣服穿,上班也体面。” 罗钰眼睛一亮,“二姑会做衣服?” 席二姑得意一笑,“那是,我当年可是认真拜过师的,缝纫机我家就有,一天两身衣服没问题。” 罗钰赶忙回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就把十斤棉花和五匹布摆到了席二姑面前。 “二姑,你出看到了,我身上这身棉袄都破的不成样子,穿了六七年了,外面的衣服也不行了,我都不敢用力洗,怕洗坏了没得穿。 你手艺活好,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做两身衣服再做两身棉衣棉裤,剩下的棉花你看能不能再做一条被子?” 罗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席二姑,低声道:“我那被子都小了,而且里面的棉花都打结了,实在不能盖了。” 听到这话席二姑心底一紧,心疼地看着罗钰。 “行,这有啥不行的,你等我吃完晚上饭就给你弄。” 罗钰连忙摆手,“不急的,明天我不上班,你明天白天再给我做就行,晚上天黑,对眼睛不好。” 席二姑心里熨贴。 帮人干点活没啥,要是干着还被埋怨太慢还挑这挑那的,那心情可就不美丽了。 席二姑心下对罗钰更加满意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别管了,今儿晚上没事儿我就给你剪出来,被子好做,就是你有被面吗?有的话拿出来,一会儿就完事儿。 衣服先做一身,棉衣棉裤也先做一身穿着,剩下的后天再做,你看行不?” 罗钰连忙点头,“行啊,怎么不行?二姑安排的挺好的。” 衣服她会做,就是没有缝纫机,这年头缝纫机是大件,刚认识,她也不好张嘴借,而且缝纫机在席家屋里,大晚上也不能耽误人家睡觉啊。 明天吧,明天席二姑给她做棉袄棉裤,她可以和席二姑说说,自己做衣服。 回去又给被面找了出来,席二姑打开一看,绿色的套绒被面,上面印染着大朵大朵的黄色菊花,十分的鲜活,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 席二姑稀罕地用手抚摸被面,“这被面好看,在哪儿买的,我怎么在咱们中部商店没看过?” “我在西部商店买的,我家就在西部住。” 席二姑点点头,眼睛不舍地离开被面,又看向了一边的五匹布。 “这两匹一蓝一灰正好做外套,这两匹蓝花白底的棉布用不了那么多,做被子和棉袄棉裤一匹都用不了,这匹小碎花的先留着,等开春了可以做条裙子再做件上衣。” 五匹布被席二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罗钰也不是小气人,当即就扯了一大块绿色碎花布下来给席二姑,“这块给静宜做衣服,等开了春我们姐俩穿一样的,走出去指不定让人怎么羡慕呢。” 席二姑知道,这是罗钰给她的手工钱,也不推让,笑呵呵地就收下了。 两人刚说完,大门传来了响声,这次人回来的全,席家姑父和儿子儿媳妇全回来了,跟在最后人高马大直晃眼的可不就是席北战。 席姑夫叫关大强,儿子关景天,儿媳妇邱玲,一家子都在五龙矿上班,席姑夫是下井工人,在通风队做小姐长,儿子关景天是通风队的电工,儿媳妇是绞车师傅。 邱玲一进来眼睛就亮了,拉着罗钰不撒手,“这就是罗钰妹妹吧?长的可真好看,和咱们表弟真配。” 得,又是一只颜狗。 邱玲看看罗钰,又回头看向席北战,眼睛都不够用了。 也就是罗钰脸皮厚,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害羞,不然让人这么打趣早就羞红了脸。 我这还没和席北战处对象呢,咋就愣是觉得自己就是他对象?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席二姑和家里说了她长的好看,想撮合她和席北战。 罗钰又不是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她隐晦地瞥了眼席北战,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席北战的目光带着侵略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好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见罗钰看向他,他眼底闪过笑意,嘴角微微挑起。 罗钰赶忙转过头不再看他。 诶呀妈呀,受不了受不了,这眼神儿再加上他的长相,真想扑上去亲上一口。 强行压下心底的悸动,目光闪了闪,看向了邱玲。 “嫂子长的也好看,关大哥也好看,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等有了娃,指不定得多招人稀罕呢。” 罗钰嘴甜,一下子就把邱玲的心给捕获了,拉着罗钰更不松手了。 “是吧是吧,我家景天长的就是好看,随了我妈了。” 席二姑嗔怪地瞪了邱玲一眼,“没脸没皮的,夸你两句还上天了。” 邱玲不服气地抱住席二姑的胳膊,“妈长的就是好看,我当初就是奔着妈的长相来相看的,不然我也不能看中景天。” 席二姑被哄的呵呵直乐,“就你嘴甜,赶紧洗手,马上吃饭了。” 一家子乐呵呵地排队洗手,走在最后的席北战站在罗钰身边不动,低头看着她。 “你和我二姑相处的不错。” 罗钰抬起头笑咪咪地看着他的脸。 近在咫尺的俊颜更加让人迷糊了,罗钰真想什么都不顾地上去啃两口。 可是不行,这人还不是她的。 等她把人弄到手,想怎么啃怎么啃。 “嗯呢,二姑性格大方爽朗,帮了我好多,是个大好人。” 席北战微低下头,凑近罗钰的耳边轻喃,“我呢?给你找了这么好的屋子,我就不好了?” 炙热的气息扫过罗钰的耳垂,不但没让她羞红了脸,反而让她肾上激素喷发,差点没忍住搂过对方的脖子亲上去。 她坦白了,她就是个大色批。 大帅比主动勾引,这谁能顶得住? 前面的人在排队洗手,席二姑在炒最后一道菜,关静宜在屋子里苦逼地写作业,趁四下无人注意,罗钰大胆地主动伸出了魔爪,扯上了对方的衣角,声音轻柔带着魅惑,“你最好了。” 想说亲一个,可人又太多,怕吓到他们,赶紧咽下后一句。 席北战直起身站好,嘴角压制不住地翘起,悄悄伸手握了握罗钰的手又赶忙松开。 第18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罗钰眼底闪过震惊,随后是惊喜。 这小子能处。 第二次见面就主动牵了她手,可见他对她不止是一点好感,是想把她娶回家的那种。 而且人也没现在人们的保守思想,喜欢就追,主动出击,娶到媳妇才是正道。 两人短暂的接触让两人心里都有了底。 对方不介意和自己发展一下革命友谊,要是有可能,下次见面也许就会定下来了。 当然了,席北战没想等太久,天仙娶回家才是自己的,不然等下去指不定就让谁给摘了果子。 他的东西和人,谁也不能觊觎。 虽然罗钰觉得两人进展有些快,但一想这个年代结婚大多都这样,也就释怀了。 第一次见面是相亲,两次是订婚,第三次就是洞房,这样情况的是大多数,不也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么。 更何况席北战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部队出身,人品不过关部队不可能收。 罗钰决定了,等下次见面问问他,能不能和她处对象。 喜欢就是要主动出击,难得遇到个极品帅哥,还对她有意思,不出手都对不起她颜狗的称呼。 一肉两素正常饭菜,席二姑手艺也不错,罗钰吃的很满足,尤其是旁边坐着帅比席北战,吃不下去瞅一眼他的俊脸,还能再吃两大碗。 饭后罗钰要帮忙收拾碗筷,被席二姑给阻止了,和邱玲一起一趟就收拾完了。 洗碗的工作交给了关景天,席二姑和邱玲在席北战和关静宜怨念的目光中拉着罗钰回了她的房间。 量尺寸,铺棉花,七斤的棉被在席二姑和邱玲的巧手下不过一个小时就做好了。 随后又将做棉衣棉裤的布裁好,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这一晚罗钰如愿地盖上了新棉被,回忆着席北战那张俊脸,偷偷幻想他轻哄她的场景,带着笑容睡着了。 她是睡了,可院子里的席北战和关大强关景天爷仨苦命地给她把半吨煤装好,又挪到了煤棚子里,席北战又从家里拿来了两张煤票交给席二姑,让她明天再买点煤回来。 席二姑接过煤票瞪了席北战一眼,小声道:“显着你了?后天小罗儿就上班了,矿上不得发煤票啊。” 席北战瞄了眼罗钰紧闭的窗户,“那是矿上发的,这是我的。” 席二姑无语,“你真看上了?” 席北战眯起眼点点头,“看上了,就是她了。” 席二姑乐的直拍大腿,“那可好,我可终于盼到你结婚了,不过小罗儿这孩子不错,你可不能辜负她,别看你是我亲侄儿,要是你敢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别说我这当姑姑的不认你。” 席北战白了眼席二姑,“哪能啊?” 宝贝还来不及呢,哪能欺负她,要是欺负也是结婚后晚上欺负。 想到每天晚上能抱着仙女睡觉,席北战的眼底闪过幽光,身体的变化让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等了。 “姑,明天我就和她说,你帮我攒点票,等她同意了我就去提亲。” 看大侄子不值钱的样子,席二姑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不过还是乐呵呵地应了。 大侄子牺牲了,就剩这个二侄子了,她老席家可不能断了根儿。 侄子看上的人她说什么也得帮着把人娶到手。 关大强无语地看着姑侄二人小声嘀咕,不由得看了眼罗钰的窗户。 在人家窗根底下讨论怎么把人弄回家,也不怕人听见了,再把人吓跑了,看他们怎么办。 关大强还是比较靠谱的,拉着两人进了屋,一人给倒了杯水,随他们继续讨论。 干完活的关景天早跑回屋抱媳妇去了。 “景天哥,你说这个罗钰长的咋这么好看?她是咋长的呢?” 说完,邱玲还摸了摸关景天的脸,“你咋长的也这么好看呢?我这命啊,咋就这么好,全家都是漂亮人儿,以后我儿子一定长的也好看。” 关景天搂了搂媳妇,“想要儿子得努力了,我看再不努力北战那小子生儿子比我们快。” 邱玲打下关景天乱摸的手,“咋?北战弟弟要结婚了?和小罗儿?” 关景天再次摸上媳妇的身子,“可不,正在院子里和妈讨论怎么把人娶回家呢。” “真的?” 邱玲也不困了,翻身爬起,撑着胳膊看着关景天,“真能把小罗儿娶回家?要是真娶回来可太好了,他们长的都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贼漂亮。 景天哥,你说,要是我们不是亲戚该多好,说什么我都得把他们家孩子定下来,给我们当儿媳妇。” “万一咱们生的是闺女呢?” “那就把他们家儿子定下来。” “那要是俩孩子都是闺女或都是儿子呢?” “那就……就等下一胎,总能生的不一样,只要岁数差不多,我儿子小几岁都行,实在不行我就把儿子给他们送上门当上门女婿。” 关景天惊恐地看着自家媳妇。 为了人家的脸,把儿子送上门当上门女婿都认了? 想到老妈喜欢漂亮的事物,妹妹随了老妈同样如此,他娶的媳妇也是一样,现在又来个小罗,看样子应该也是看脸的,不然也会偷偷拉北战的衣角,这样一来,全家女同胞可都一个爱好了。 他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门家吗? 唉,啥心情都没了,睡吧。 “景天哥,你咋不说话?” 说啥?他现在只想睡觉。 “天哥哥……” 媳妇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睡啥睡,良辰美景不可辜负,美人儿恩更不可辜负。 关景天翻身将媳妇压在身下,大被一蒙,唱响一曲生命的赞歌。 …… 早上六点准时醒来,趴在被窝里不动的罗钰吐槽原主身体这该死的生物钟也未免太准时了,一到六点就睁眼,一点不带迟的。 【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肉丝面十碗 2,现金十元 奖励已存入宿主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好家伙,昨天是十碗素面,今天就是肉面。 再一看空间格子里多出来的十碗肉丝面,和昨天素面一样都是大海碗,而且还是和素面放在了一个格子里。 第19章 席二姑坑侄儿 这下罗钰精神了,想了想,从空间里又拿出一个新买的红双喜脸盆,去厨房洗干净,回来后将十大碗素面全都倒进一个盆里,然后又收进了系统空间。 看到存放面条的空间格子变为了11\/100,罗钰乐了,赶紧又洗了个盆装肉丝面。 看到格子变为2\/100,罗钰放下了心,决定以后多买些盆放到空间里,系统每天签到奖励的食物都放到一起,像包子就完全可以放到两个盆里,这样以后再奖励素包子和肉包子也不用占地方了。 一个盆能装下四五十个包子,够她签到好几天的了。 打定了主意,罗钰快速洗了脸又刷了牙,拎起小背包走出了席家。 走到中部国营饭店,先买了十根大果子,又打了五大碗豆浆,拎着一堆东西赶紧回了家。 罗钰回去时席二姑已经起来烧火了。 “二姑,我买了大果子,家里有白糖吗?豆浆没有糖不好喝,给小宜……静宜多加糖甜甜嘴。” 小宜小姨,叫起来别扭,还是叫静宜吧。 昨天叫着也没怎么着,今天回过神儿来才发现不对劲儿。 席二姑压根就没注意罗钰怎么叫闺女,注意力全被罗钰手里的大果子吸引住了。 “你个败家孩子,咋买这么多呦,这得花多少钱呦!” 嘴上骂上,可手上却很诚实,麻溜接过罗钰手里的大果子放到锅里。 大冬天拎了一路,大果子早就凉了,不热一下可不能吃。 豆浆也凉透了,甚至上面都结冰茬儿了,席二姑赶紧又烧了个锅热豆浆。 这边热着,席二姑推着罗钰回了自己屋,随后从自己家里翻出二斤粮票两块钱交给她。 “你呀,可长点心吧,哪有这么花钱的,关系再好也没有买这么好的东西送人的道理。 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可不兴这么造。 多攒点钱,别告诉别人,女人手里有钱有底气。 等以后结了婚也一样,别家里有多少钱都跟男人说。” 罗钰一脸懵。 这席二姑啥意思? 昨天还好好的,今儿就不同意她和席北战的事儿了? 她不是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吗? 她要嫁了席北战就是两口子了,她还教她背地里藏钱? 教她背着她侄子藏私房钱,这是彻底不同意了? 罗钰脸色有些不好看,反醒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席二姑的态度一夜之间大变。 席二姑压根没注意罗钰的脸色,凑到罗钰耳边小声道:“我呀可看上你了,小罗呀,你要有一天进了我家门,你就是我亲侄儿媳妇,二姑和你说个到家话。 咱们女人手里不能没有钱,家里就是吃不上喝不上了,你手里的钱也不能拿出来,自有男人在外面张罗,他要张罗不来,那就不配当个男人,那还要他干啥? 男人呀,手里就不能有钱,有句话咋说来着?对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就让他兜里比脸还干净才行。 我家北战挣的可不少,他手里拿那么多钱怎么行?还不得学坏了? 所以呀,等以后你们结婚了,家里的钱你可得把着,决不能给他。” 罗钰听的都惊呆了。 卧槽!这是亲二姑? 后的也没这么坑人的吧? 席二姑可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说完了还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做对了。 罗钰收起震惊之色,“二姑,我和席同志就是普通同志关系。” 才见两面,咋在席二姑嘴里像是已经嫁给了他一样? 真是不见外啊! 席二姑撇了撇嘴,“明说了吧,我那侄子看上你了,他呀,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不得手的,你跑不了了。” 自己侄子啥样自己知道,尤其昨天还十分肯定地和她说了,他要和罗钰结婚。 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办到,罗钰这丫头逃不出大侄儿的手掌心的。 罗钰嘴角抽搐,觉得席二姑脑子不太好使,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二姑,您别这说,席同志可啥也没和我说,您这样说,对我和他都不好。” 现在查的可严,不是啥话都能说的,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少不得得去治安所上上课。 “有啥不好的,北战说了,今天就跟你说处对象的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我那侄子别的不说,长的是真好看,就是看那张脸也能多吃一碗饭。” 罗钰嘴角又抽了抽。 席二姑还真说对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推辞不过,最后罗钰还是心情复杂地接过了钱。 席北战还不知道自家二姑把自己卖了个干净,瞅着头顶上冻的梆梆老硬的大裤叉子烦躁地大力扒拉了两下头发。 和仙女表白处对象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把人娶回家。 照这么下去,他得多买几条裤叉子才行,不然都不够换的。 席北战出了门,转过门,抬手敲了敲隔壁的大门,没一会儿,他的小仙女就来开门了。 “席同志,这么早?” 席北战笑着指了指隔壁,“我就住隔壁,离的近,我每天早晚饭都是在这边吃的。” 罗钰没想到席北战就住隔壁,突然想起来前天他热情地将自己领进关家门,这是早有预谋? 看着席北战妖艳的脸,罗钰吞了吞口水。 似乎两人前天第一次见面就让他给盯上了。 再一想到前天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罗钰微微眯起了眼。 似乎,她可以矫情一下。 太快答应显得咱太上赶子了,怎么也得考虑两个月? 嗯,时间有点长,要不还是两天吧。 对面的席北战也在想事情。 要不要现在就表白? 表白得趁早,不然天仙儿跑到别人家怎么办? 矿上单身小伙子太多了,长的好看的也不在少数,她工作还好,坐科室工资也高,肯定瞄上她的小伙子不在少数。 吃饭得趁热呼,把人搂到碗里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面对面的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各有所思,站在外屋地手握锅铲的席二姑看的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这臭小子怎么不说话? 你到是说啊。 不就是表白嘛,跟她说要跟她处对象不就得了,怎么那么磨叽呢。 第20章 表白 左思右想下,席北战还是决定晚上等回来再说。 早上时间紧,表白万一她不答应他没时间为自己说好话。 到了晚上时间多,她要不答应他还可以让二姑帮帮忙。 罗钰让出门口让席北战进屋,关家人也都起来了,看到桌子上的大果子眼睛都直了,纷纷下手往自己嘴里塞。 罗钰、邱玲、席二姑和关静宜一人吃了一根,剩下六根三个大老爷们一人两根都不太够,还好还有豆浆溜缝儿,一大碗甜滋滋的豆浆下肚整个身子都热呼起来了。 井下工人可没有星期天休息一说,他们是四班倒,昨天父子俩上的是白班,今天晚上上二班,要下午四点上班,半夜十二点下班,邱玲同样如此,她上班都是跟着井下工人倒的,正好和关景天父子俩一起上下班。 三人要休息,准备下午上班,席二姑就将缝纫机和罗钰一起搬到了她的屋子,还把关静宜拉到了罗钰屋里,让她在一边写作业。 “二姑,我也会缝纫机,要不,您帮我做棉袄棉裤,我自己做衣服?” 席二姑眼睛一亮,“你还会踩缝纫机呢?真能干,行啊,你来吧。” 得了席二姑的同意,罗钰立马精神起来,快速地将布剪好,踩着缝纫机“咔哒咔哒”地走起线来。 席二姑手脚麻利,昨天又都做好了棉袄的面,里子用的是碎花棉布。 没办法,罗钰之前旧的棉衣实在是不能再穿了,里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稍一用力都能撕碎,只能全做新的。 半天的时间就做好了一身棉衣棉裤,最后缝合罗钰也上手了,不然她怕席二姑忙不过来。 中午罗钰没再出去买饭,席二姑拉着不让,还瞪了她好几眼,最后吃的是大白菜炖粉条,二合面的馒头。 下午罗钰接着又做了一身衣服,席二姑也跟着做了一件棉衣,棉裤来不及做了,她得做饭给家里要上班的三人,不然还得去单位吃食堂。 等把三人送走,席二姑接着做,罗钰也做完了衣服,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还别说,正合适。 这个年代的衣服远比后世的好做,没什么要求,你做太好看了还会让人背后说道,说你不正经啥的,还不如随大流,没啥样子一条线踩到底。 “咱们矿上发大棉袄,可厚实了,大冬天穿上它一点不冷,你坐办公室,也不冷,棉袄不用做太厚。 棉裤太厚了也没法穿,笨重又不舒服,差不多就行,反正离家近,走几步路就到家了,冷不到哪儿去。 咱们辽省冬天没黑省冷,要是在黑省,晚上最冷的时候零下四十来度,不穿厚点都出不去屋。 我年轻时在黑省呆过,冬天的雪那叫一个大,能到腰那儿。” 听着席二姑嘀嘀咕咕的话语,罗钰将棉袄套在了身上,发现大小肥瘦正合适。 不愧是老手艺人,给个尺寸就能做出合适的衣服。 “我爸发过大棉袄,好像煤矿发的都是蓝的吧?” “可不,就是蓝的,你姑父昨天穿的就是前年新发的,你哥那个是去年到单位时发的。 之前他在平安矿上班,是去年调过来的,找了好多人呢。” 矿上是发棉袄,但也只发一件,基本上五年才发新的。 “矿上不止发大棉袄,还发靴子,两年一双,都是井下工人发,也不知道你们坐科室的发不发?” 这个应该没有,她同学的家长就有在矿上上班的,也是坐科室的,没听说还发靴子的。 等到席北战回来天都黑了,席二姑因为他回来晚上瞪了他好几眼。 “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饿到了小罗可咋整? 她那个身板儿可不能饿到了,你以后上点心,早点回来。” 席北战看了罗钰一眼,点点头,“知道了二姑。” 一家人吃完了饭,席二姑早早地拉着关静宜回了屋。 离开前关静宜不舍地看着罗钰,显然是想听八卦。 席北战没理她,拽着罗钰去了她的屋里。 罗钰看着袖子上修长的手指还有些愣神儿。 这双手,她能玩儿一夜。 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席北战。 “嘎哈啊?” 一不小心,纯正的东北话脱口而出。 要知道,阜市的市中心居民普通话十分接近国家定议的标准普通话,在全国都能排上名次,阜市人有东北口音,但不重,城市周围县城的口音较重,罗钰能脱口而出东北话,显然是被席北战这一举动整愣住了。 都是东北人,谁也不用笑话谁,罗钰半没有不好意思,睁着大眼一脸懵懂地瞪着席北战。 席北战眨了眨眼,笑着坐到了罗钰身边,一脸正色地看着她。 “罗钰同志,有话和你说。” 罗钰也眨了眨眼,点点头,“你说。” 没说之前席北战还没觉得咋地,可到了要说时,席北战却手心冒汗,比在战场杀敌时还让他紧张。 “咳咳,啊,这个,我呢,我是想问问,罗钰同志没对象吧?” 罗钰眼里溢出笑意,摇了摇头,“没有,二姑问过了。” “是,是吗?问过了?” 罗钰点点头,“问过了。” “啊,那,问过了,那,那个,罗钰同志,那个,你介不介意有个对象?” 罗钰眨了眨眼,“啥意思?席同志有话直说。” 是我昨天晚上表示的不够明显吗?拉袖子不行还得拉手? 表个白而已,咋这么费劲呢? 席北战闭了闭眼,站起身,立正站好,目光紧紧地盯着罗钰。 “罗钰同志,我对你一见钟情,想和你发展革命友谊,你觉得呢?” 看着表面一本正经,实则手指有些抖的席北战,罗钰突然想逗逗他。 “啊,友谊啊,行啊,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谁让你是席二姑的侄子,二姑对我好,我不介意卖二姑一个面子,成为你的好朋友。” 席北战听完后傻眼了。 不是啊,咋还成了好朋友呢? 不是说革命友谊就是处对象的意思吗?怎么到她这里不是了呢? 邵阳,你个王八蛋,等明天上班的。 邵阳还不知道自己的悲惨命运即将开始,席北战面对罗钰清蠢的目光却无可奈何。 媳妇还小,似乎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他得给她时间。 第21章 去我家里一趟吧 这边在自我脑补自我安慰,罗钰心里的小人儿却笑趴到地上。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可爱到爆,说啥都信,给个懵懂的眼神儿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行了,差不多得了,再这么下去他非退走不可,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帅哥表白多难得啊,她得接住了。 “咳咳,席同志,结合你之前说的话,我个人认为你似乎并不是想和我做好朋友,是吗?” 还以为表白失败的席北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不是那意思。” 罗钰绷着小脸,忍着笑意道:“我明白,当初我爸和我妈要结婚时也说过这话。” 鬼才知道渣爹说没说,她当时又没出生。 当然了,她也不关心。 “后来他们结婚了,难道你也是这意思?” 席北战眼睛都要亮成灯泡了,“嗯呢,罗同志,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想和你结成革命伴侣,成为一家人。”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你说想不想处对象就完了,说的那么隐晦干嘛?咱东北人都是直肠子,你这么说谁听得懂?” 席北战:对啊,东北人都是直性子,这么说谁听得懂?邵阳害我。 再次中箭的邵阳爆哭:关我屁事!大家都能听得懂好吧! “我同意了。” 席北战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懵了,笑的憨傻。 媳妇说她同意了,他有对象了,他能娶媳妇了。 罗钰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大帅比。 真好看啊。 “吸溜” 罗钰下意识地抹了把嘴角。 还好,没口水,没丢人! 不过,真是太帅了,想亲。 罗钰的目光落到席北战的嘴唇上。 唇型饱满好看,薄厚得宜,红润富有光泽。 这要是天天抱着亲,得多幸福啊! 罗钰眯起眼又往席北战的腰腹间瞄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块腹肌? 他当兵的出身,虽说养病呆了几个月,应该没那么快就把腹肌养没了吧? 回想了一下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男模的腹肌,再看了看眼前…… 好吧,穿着衣服呢,啥也看不见,但不防碍她幻想啊。 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是啥感觉。 前世过的辛苦,男朋友都没来得及谈一个她就嘎了,她还没摸过男人的腹肌呢。 等结婚的,结了婚她要天天摸着睡。 席北战被罗钰赤裸裸的目光盯的浑身发热,不自在地咳了咳,眼神儿都不敢和罗钰对上。 “那个,我说完了,你也同意了,咱们先处对象,等过两天我们觉得合适了就去领证行不?” 说到正事,罗钰瞬间清醒。 她好像早上还想着等两天再答应他的表白来着,怎么一看到这张脸就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这张脸太耽误事儿了,害得她想好的事儿给忘了。 罢了,就这样吧,应都应了,还能退货咋地。 不过两天就谈婚论嫁有些快了,怎么也得两个月吧? 这次她得坚持住了,绝不能被他“勾引”,多少得矫情一下。 “我……” “我退伍时部队给了不少退伍费,结了婚都给你。” “真……,咳,我想……” “我哥去年光荣牺牲了,他牺牲时部队上也给了不少的抚恤金,这些也都给你。” 罗钰眼睛猛睁,亮的吓人,随后又快速收敛。 “这个……” “我工资还行,一个月九十六块钱,等结了婚你一个月给我两块钱零花就行,剩下的都给你。” 罗钰的嘴角已经要压制不住了,真想仰天大笑。 还有这好事儿呢? 前世的年轻女性都独立自主,aa制婚姻也是常见,就是结了婚男方大半给家里,自己手里肯定还会剩下一些,但绝不会全部都给女方,试问,有几个男人手里没点小金库的? 现在挣的少,她没想拿席北战的全部工资,毕人家是保卫科的大队长,每个月应筹也不少,手里哪能没点钱。 可没想到人家就要两块钱,剩下的全是她的。 “我们科长再过两年要往矿务局调,到时候我是最有可能升到科长的,只要升上去了,一个月工资一百一十八块钱。” 罗钰猛然抬头,“我下个星期天有空,你有时间吗?去我家里看看我爸妈吧,虽然我们关系不怎么样,毕竟也是我爸妈,打个招面,别见面了都不认识对方是谁。” 屁的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帅哥都不知道是谁的了。 不是每个人都眼瞎,也不是每个父母都能和子女拧着来,有那些宠女儿的,只要闺女喜欢就行,到时候再遇到个喜欢倒贴的,弄丢了帅哥哥她找谁哭去? 罗钰压根不承认自己是被金钱打败了,更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席北战的好条件迷花了眼,她只是颜狗,喜欢他的颜。 听到罗钰让他去她家里见父母,席北战心底乐开了花儿。 他就说嘛,还是摆出自身条件才最能打动人心。 至于媳妇是不是因为钱才嫁给他的,这个一点不重要。 谁家过日子不用钱?没钱人家跟你过个屁?自己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是事儿不管不香吗? 结了婚得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吧?你没钱还给你干活,人家图啥? 结了婚不生孩子?听说生孩子九死一生,人家拼了命给你生孩子,你一个穷光蛋也配? 过日子不花钱吗?养孩子不花钱吗?孩子不跟你姓吗?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花媳妇的钱养崽崽? 啊呸,那就不能称是男人,那是没用的废物。 “行,到时候东西我买,你别操心了。 不过,能不能再过半个月,我腿还没完全养好,我不想你被人笑话。” 媳妇说和家里人关系不怎么样,他这个样子上门,肯定会被家里人笑话的吧? 罗钰瞅了眼席北战的腿,点点头,“也行,那就半个月后再去。” 半个月能养好吗? 带着疑惑看向席北战,“半个月能行吗?要不,再等一个月?” 席北战站直身体,笑道:“没问题,手术过了三个月我才回来,现在都养了半年了,再有半个月差不多了。” 听到席北战的保证罗钰这才放下心。 小说里,男主腿断了养上一两个月就好的事儿根本就是瞎胡扯,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除非有外挂,可那样也容易让人怀疑,不怀疑的都是眼盲心瞎。 第22章 有钱没地儿花了? 老话儿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话一点错没有。 她前世有个同事下楼时滚下去了,当时腿就断了,足足了一百天才敢拄拐下地慢慢行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敢一边拄拐一边腿着地稍微用些力,半年后才扔了拐杖慢慢独立行走,那还一瘸一拐地走了两个多月。 直到一年后腿还时不时地疼,走路多了腿就受不了,此后一到阴雨天腿就疼,不吃止疼药晚上都睡不着觉。 算起来席北战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悍,他的腿前后也养了半年了,应该差不多了。 两人彼此有意,又都是利索人,很快便定下了婚约。 “先去你家里,一个月后领证结婚。” 两天不行,时间太短,而且他还想给她办场婚礼,可以不盛大,但得有。 而且家具得打,屋子得收拾,三转一响也得有。 手上钱够用,但票…… 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他手里有,前几天矿上评先进,科长弄到一张手表票,明天要过来给媳妇买块手表。 收音机票没听说谁手上有,得再碰。 “收音机票我手上现在没有,等……” 罗钰摆了摆手,“不用,我不喜欢听那个,花那钱白瞎了。” 席北战乐了,“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票我都有,等去完你家咱们就去买。” 罗钰点点头,“可以,不急,反正暂时用不上。” 席北战想了想,“去你家买点什么好?太贵的我怕你……” 罗钰眼睛一瞪,“不行买贵的,有那钱干点什么不行?你要有钱没地方花了给我,我给你存着。” 说完,罗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也就那样,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有了可以吐槽的对象,罗钰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原主这些年遭到的不公平等遇吐了个干净。 “你说说,有这么当父母的吗?做不到公平你别生啊,生那么多干嘛?生出来就是让她受遭的吗? 有谁家父母从小让孩子干家务活的?有谁家的父母是给老妈当月嫂的? 有谁家孩子到了年纪不让上学,专门在家伺候她的? 有谁家孩子上学是为了伺候哥哥姐姐当枪手的? 为了自己一时爽,让孩子受罪,这是亲爹妈吗?后的也就这样了吧?” 被逼当成垃圾桶的席北战听的一脸懵。 啥是月嫂?啥是枪手? 他家小仙女还会开枪? 她在哪儿学的? 不会是特务吧? 难道他们一家子都是特务? 这事儿可大了。 要不要上报? 上报是肯定的,怎么也得查查这一家子才能放心。 罗钰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爽让席北战脑补成了特务,不过查了她也不怕,她本身就是原主,谁又能想到芯子换了灵魂。 建国后不许妖怪成精。 她不是妖怪,但怪神力说也不可以。 吐槽过后罗钰爽了,拿着染了色的的确良把带着疑惑和怀疑的席北战请出了家门。 当然,罗钰没少挨席二姑一顿说,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早晚是一家人,不差这点,等以后小两口结了婚让他们多回家吃几顿就还回来了。 第二天清早。 【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红枣*10颗 2.现金十元 奖励已放入系统空间,请宿主自行查看】 还是六点整,系统空间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让罗钰恨的牙痒痒。 这该死的生物钟。 再一看空间格子里的十颗大红枣,罗钰抽了抽嘴角。 十颗枣子够谁吃的?泡水都嫌少。 也行,一次三颗,够喝三天的了。 有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起床洗漱,抹了点雪花膏,穿上新棉袄棉裤,再一看外面,天还没亮呢。 外面灰突突的,好在华国的治安一向不错,罗钰也不害怕,拎起饭盒出了家门。 中午休息了她还得去趟供销社,外面的衣服有了,里面贴身的背心裤头还没有呢。 还有秋衣秋裤也得买两身,她现在穿的都要碎了,都不敢用力洗。 再看看能不能买到瑕疵品的脸盆,洗干净了放到系统空间格子里,留着装吃的。 现在空间里只有两个盆,不够用啊。 思考了一路买什么,很快到了下面的国营饭店,今天没有大果子了,卖的是馄饨,个大皮薄,还不贵,就是得用肉票和粮票。 将手里的肉票全花了,买了三大饭盒的馄饨,走到没人处收两盒进空间,又从空间里拿出十个素包子拎回了家。 “你又这么早出去了?咋又买这么多东西?还有包子?” 席二姑接过罗钰手里的东西,往她怀里塞了缸开水抱着暖手。 “我看有馄饨和包子,包子是素馅的,闻着还挺香,就买了十个尝尝。” 席二姑将馄饨放到她那边炉灶的锅里,素包子放旁边,盖上锅盖小声道:“你都留着自己吃,中午带三个包子就行,我看挺大个的,三个足够你吃了。 矿上食堂都是大锅菜,能吃饱,但味道就别想了。 大冬天的食堂天天做白菜酸菜,一看就够够的了,还吃呢。” “你们早上吃什么?静宜一会儿得上学吧?给她拿两个吧。” 席二姑白了罗钰一眼,“昨天教给你的都忘了?臭记性。 不用给她留,我一会儿贴大饼子,中午给她拿一个就够了,再带点豆芽炒咸菜就行。” 罗钰笑了笑没阻止。 她又不是冤大头,不可能长年累月地给关家带早饭,就算关家给钱,也不可能让她总给带吃的。 一天哪怕是两块钱,一个月还六十块钱呢,谁家有钱这么造啊! 苞米面大饼子,窝窝头,发糕,高粱米,苞米茬子,地瓜才是现在的主食,而且还不能吃饱,更没有天天吃这些的,不是吃不起,是城里不供给那么多,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窝窝头加一碗苞米面糊糊就是一顿饭。 一个人供给的粮食都是有定量的,像她这样的女同志一个月的定量在二十八斤粮食,菜籽油八两,肉半斤,香油二两,再多就没有了,想买除非去黑市,或者买粮去乡下集市看看,或许会有,但绝不会多,一般来说摆出来秒没,很难买到。 因此这个年代上谁家窜门也没有吃饭的,就算人家家里请客一般都自备主食,或者带点肉带点烟酒啥的,不让主家难做。 第23章 欢乐的妇联办公室 早上罗钰是在自己屋里吃的,席北战还是来关家吃饭。 关父和关景天邱玲三人半夜就回来了,罗钰那时早就睡着了,压根不知道他们下班。 吃完早饭,将剩下的包子放进空间,饭盒里装了三个包子,拎着饭盒去妇联报到。 席北战吃的快,罗钰出门时他早就站在大门口等她了。 今天的席北战穿着矿上发的蓝色大棉袄,下身穿着黑色长裤,鞋是黑色棉皮鞋。 看到棉皮鞋,罗钰眼睛一亮。 她也想要,等中午去中部商店看看有没有得卖。 这玩意儿冬天穿可暖和了,而且下雪也不会弄湿棉鞋,弄脏了也不怕,打上鞋油又是一双新鞋。 就是穿几年就不太保暖了,过个三四年大冬天就不能穿了,刚入冬时穿正好。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去了五龙矿。 从后门进入矿区,门卫还和席北战打了招呼,当看到罗钰走在席北战的身后还惊艳了一下,但依然拿出记录本要求登记。 罗钰没废话,做好登记又和席北战打了招呼,这才去妇联报到。 等罗钰一走,门卫的老大爷笑着和席北战说话。 “这位女同志你认识?” 席北战点点头,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对象。” 老大爷眼睛一亮,笑着眯起了眼,“呦,我们席大队长终于搞对象了,这下你二姑可以放心了。 说说,咋认识的?啥时候结婚? 老头子我可得讨杯喜酒喝。” “等着吧,快了,等过完年就结婚。 酒嘛,少不了你的。” 将登记本扔给老头儿,席北战出了门赶紧去追罗钰。 保卫科也在办公楼里,和妇联办公室就隔一个屋,两人分开,罗钰前往妇联报到。 罗钰来的挺早,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门也锁着。 罗钰没着急,安静地靠着墙壁等人来。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大棉袄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开了门,看到站在墙壁边上的罗钰还好奇地看了一眼。 开了门,罗钰紧跟其后进了办公室。 中年妇女一愣,“同志,你是……” 罗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同志您好,我叫罗钰,前来妇联报到。” 中年妇女眼睛一亮,猛然睁大眼睛看向罗钰。 “你就是新分配来的?就是上次招人进来的那个?” 罗钰点点头,笑容不变,“是,本来是应该分到……” 中年妇女摆摆手,“我知道,上面下来一个大学生,听说分到办公室了,占了原本第一的名额,你就是那个第一吧? 我们许主任说要把你要过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要到手了。” 罗钰一听就明白了,她是许主任亲自要过来的。 罗钰笑容更加灿烂了,“谢谢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不知道我是许主任亲自要来的,要不是有许主任,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分到哪儿了呢,同志您怎么称呼?” 中年妇女笑着道:“我姓刘,你叫我刘大妈就行,我是除你之外咱们妇联最年轻的,你没来之前我就是咱们办公室一朵花儿,你来了呀,这朵花的名头可就落你身上了。 小姑娘长的真好看,就是瘦了点。” 罗钰抽了抽嘴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大年纪还一朵花儿? 罗钰可以预见,妇联办公室里的人年纪恐怕都不小了。 回想任科长和她介绍妇联情况的话,罗钰明白了。 最年轻的都四十七八了,可不就是办公室一朵花儿嘛。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张姐,老姐姐,你走慢点,急个什么劲儿的,毛嗑都掉地上了。” “天呦,可糟蹋好东西了,袋子漏了?可不是咋地,漏个小洞。” “快换个吧,又不是买不起布,我那还有布票,回头拿给你,扯块布再做一个。” “不用,我那还有呢,这个缝缝还能用。” “可行了吧,都补了四五块补丁了,还补,快扔了,不行明天我给你扯布做。” “别,你家也不容易,老焦这两天不是感冒了吗?没吃点药啊?” “吃了,不见好,这破天气,今天暖和明天冷的,搞的我们老焦这病来回反复,烦死了。” “呦,咋站这儿呢?吓我一跳。” 说着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看到罗钰和刘大妈站在门口还吓了一跳。 罗钰看着进来的两人笑了笑,“两位同志好,我叫罗钰,刚分到咱们办公室。” “呀,新来的?咱们妇联终于有年轻小姑娘了,可忒不容易了。” 先进来的张大妈听说是分到她们妇联的,当即就笑了。 另一人也跟着抚掌大笑,“这下老许可解放,你不知道,前天她写个什么报告,烦的直挠头,我搞完卫生走时她还在办公桌那愁呢。 小罗来了她就不用愁了,全给小罗做。” 先进来的张大妈赶紧拉着道:“别啊,人家小姑娘刚来,再把人吓跑了。 小罗呀,早上吃饭没?大娘早上蒸的发糕,搁了不少老少糖精,老甜了,你吃一块?” 罗钰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谢谢张大妈。” 张大妈震惊了,“呀,你咋知道我姓张?” 罗钰笑着道:“我刚才听到你在走廊上和这位大妈说话了,我听声儿知道的。” 张大妈回头看向另一位大妈,“呀,这孩子可真聪明,这都听出来了。” 另一位大妈挤开张大妈走到罗钰面前,笑的眼不见缝儿,“这姑娘真好看,丫头,我是你胡大妈,这位张大妈是咱们办公室年纪最大的,是我们的老姐姐,我年纪排第二,许主任第三,还有你赵大妈,她排第四,还没来呢,一会儿就该到了,你刘大妈排第五,是我们办公室最年轻的,是我们办公室的一朵花儿。” 胡大妈笑着开刘大妈玩笑,刘大妈也不在意,反而笑容满面地看着胡大妈,“胡姐说的对,我就是咱们办公室一朵花儿,不过现在这朵花落在了小罗身上,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刘大妈摸了摸头发,一副骄傲的模样,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你个臭不要脸的,在外面就听到你不要脸的发言了,我来看看,咱们这朵新花儿长啥样?” 话音刚落,一位面容刻板,留着短发,穿着利落的大妈走进了办公室。 第24章 给你介绍个对象啊 罗钰刚想打招呼,来人又说话了。 “呦,还别说,这孩子长的真好看,当的起咱们办公室一朵花的称号。” 胡大妈介绍道:“这是你赵大妈,她可是咱们办公室除了许主任外学历最高的,初中毕业,是个文化人儿。” 赵大妈瞪了一眼胡大妈,“屁的文化人儿,一个初中毕业就是文化人儿了?还不是就比你们多认识几个字儿,真是文化人儿我连写个文章都不行? 人家小罗可是高中毕业,可比我有文化多了,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人儿。” “说谁文化人儿呢?咱办公室里的哪个不认字儿? 来我看看,这就是小罗吧?别说嘿,长的是真俊,你们是不知道,刚才我在大门口看到任科长了,任科长我和说,咱们新来的小罗长的那叫一个好看,就是瘦了点,还让我们多照顾呢。” 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看起来五十来岁,和赵大妈一样的利落短发,圆脸,大眼睛,身穿蓝色大棉袄蓝色裤子,脚下是黑色的棉布鞋,说话嘎嘣脆,走起路来带着风,看起来就是个干脆利索的。 “我姓许,许秋雅,欢迎小罗同志的到来。” 许主任脸上带着笑意,主动伸出手与罗钰握手。 罗钰连忙伸手与许主任相握,“许主任您好,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 “别客气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大家都是一家人。” 许主任摆摆手,接着道:“以后有啥事儿就说,我们办公室里的人都比你大,都是你长辈,照顾你是应该的。” “谢谢许主任。” “不用,都说了是一家人,客气啥呀?” 说完,许主任又看向其他人,“几位老姐姐,咱们办公室可是来新人了,又是咱们晚辈,咱可得多照顾着点,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小罗年轻,咱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以后这打水倒垃圾的活就交给小罗,咱们收拾办公室,擦桌子扫地归咱们了。 小罗年轻面子薄,咱们多带着点,去了外面调节同志矛盾啥的我们也多看着点。 小罗啊,以后去了外面出勤时你记得,少往前凑,有啥事儿有咱们几位老姐姐顶着呢,你往后稍。 你是不知道咱们矿上的老娘……,女同志多厉害,挠你个满脸开花都是轻的。 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可别让这些女同志给挠破相了,咱还等着你找个好对象喝喜酒呢。” “对了,小罗呀,有没有对象啊,你胡大妈手上好小伙子可不少,你说说,你想找个啥样儿的?胡大妈给你好好琢磨琢磨,挑个合适的。” 胡大妈拉着罗钰的手进了办公室,把她往自己对面的位子上一按,随手从张大妈的布袋子里抓了把毛嗑塞进了罗钰的手里。 “吃,别客气,你张大妈家自己种自己炒的,老香了。” 张大妈瞪了胡大妈一眼,“就知道拿我的东西送人情,我不会自己给啊? 我这点毛嗑今天可没你的份,我全是给小罗拿的。” 张大妈说完,将布袋子一倒,桌子上立马倒出一大堆毛嗑,足够罗钰嗑一天的了。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开始动手整理办公室。 张大妈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打了一壶水,赵大妈烧起了煤炉子,等张大妈把水壶拎回来坐到煤炉子上,等水烧开就能灌暖壶了。 刘大妈则是拿出布袋里的毛线开始打毛衣,耳朵竖起听着胡大妈介绍好小伙子。 再看许主任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趴着写东西了。 罗钰手里塞了一大把毛嗑,还没来得及观察办公室的情况就被胡大妈一通介绍弄的头昏脑涨。 “旁边办公室新来的大学生太傲气,长的再好看也不合适。 还是人事科的小胡好,说起来小胡还是我家侄子,是堂侄,还没出五服。 小胡你没看上还有保卫科的小邵,那孩子长的老高了,长的也好看,家庭条件也行,家里爸妈都是矿上的,都有工作,家里两个姐姐出嫁了,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对了,说到保卫科,新来的席队长长的才是真好看,诶呦,我就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小伙子。 就是半年前受了点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罗钰听到了席北战的名字,赶紧道:“席北战就是我对象。” 此话一出全屋震惊,所有人,包括许主任都抬起头来瞪着她。 胡大妈嗑了一半的瓜子皮还没吐出来,挂在嘴唇上瞪大眼睛看着罗钰。 “啥?席队长是你对象?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咋不知道呢? 不对啊,上个礼拜三我还看见他坐在门卫室里和老高下象棋呢,当时我还问他,处没处对象,给他介绍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呢。” 罗钰连忙道:“就是昨天的事儿,我来咱们矿报到时就是他带我进来找的任科长,后来又是他介绍我住在席二姑家。 昨天,昨天他和我说想发展一下革命友谊,我看他人挺好的,当兵的出身人品肯定没问题,我想着我也没对象,年龄也到了,所以我就同意了。” 胡大妈一拍手掌哈哈大笑,“这个小席啊,一看就是一眼相中你了,不然不可能亲自带你去报到,还把你送到他二姑那住,他可不是那热情的人儿。 你是不知道小席那个人,看着好说话,对谁都是一副笑模样,那是对男同志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可面对年轻的女同志却从来都是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可吓人了。” 罗钰回忆了一下,好像说的不是席北战啊,两人见面时他笑的挺开心的啊! 这就是区别对待? “可不是咋地,上次广播室的明、明啥来着?就是那个小骚狐狸,在走廊上和小席打招呼,他像没看到一样,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她就走了,气的明狐狸差点发疯,在走廊上站了半天呢。” 张大妈话音刚落,赵大妈接嘴道:“人家叫明珠,啥明狐狸,你真能给人起外号。 不过嘛,这外号起的还真对头,就是个骚狐狸,不止她是骚狐狸,她那个妈也不是好东西。” 第25章 妇女工作意义重大且深远 虽说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但你可以再嫁啊,拖着不嫁人和好几个老爷们眉来眼去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赵大妈最看不惯明珠妈妈,搔首弄姿的不知道勾搭了多少老爷们,三天两头让人家媳妇找上门挠的满脸花。 提到明母,屋里众人都忍不住撇嘴,包括又低下头写报告的许主任。 “明狐狸她妈几次让人找上门,她也不嫌磕碜,还有脸出门呢?这要搁别人,早就没脸出门了,还不得成天盖着大被趴炕上不起来? 我就说她没脸没皮,成天妖倒的,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 胡大妈嘴撇的都要到耳根了,不屑的表情一点不带掩饰的。 刘大妈一边织毛衣一边接着道:“可不咋地,就昨天,我下班看到她了,正在墙犄角和一个男的不知道说什么呢,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笑的,跟白捡了一百块钱似的。 诶呦呦,当时我这老脸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张大妈大笑,“你个老货,看到了还不赶紧躲开?你是自己想看点啥吧?” 许主任抬头小声道:“别瞎说,咱这还有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呢。 小罗啊,别听你几个大妈胡咧咧,有些话少听。 这样,你刚来,还没领工作服啥的呢吧? 去吧,我给你开个条,你去后勤仓库那里领一下。” 许主任又侧着身子看了眼罗钰的裤子。 “看你穿的也不厚,我再给你写个条子,多领两条下井穿的棉裤,穿的厚实点。 小姑娘家家的还没嫁人,可不能着凉。” 说着低头写了个字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煤票一起交给罗钰。 “把煤也领了,大冬天没有煤可不行,别再冻坏了。” 罗钰笑着起身接过条子道谢,“谢谢许主任,感谢您和几位大妈的照顾,要不是您将我要到咱们妇联,我哪能遇到这么多好心人,我运气真好。” 几位大妈和许主任又笑了,许主任道:“也是我运气好,要不是上面来了个大学生占了你的位置,哪能轮到我把你要过来,可不是谁都愿意来咱们妇联工作的。” 赵大妈点头道:“那是,妇联工作繁杂,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少,但又没啥大事儿,难以做出成绩,上升更难,有点本事的都不愿意来咱们妇联。 可她们却不知道,咱们妇联是整个矿务局最吃香的单位,是她们眼瞎不知道妇联的好。” 妇联不归矿上管,福利待遇比矿上的可好多了,工资高不说,平时年节发的东西也多,而且比矿上的还高一两个档次。 罗钰眼睛一瞪,不赞同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妇联工作看似繁杂事儿多,但我们的工作对象是整个矿务局的妇女同志。 先不说矿上的女职工有事儿要找我们,单是矿上职工的家属工作就是重中之重。 只有后勤保障工作做好了,咱们的矿工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上升什么的谁不想?但底层工作总得有人做吧? 妇女工作意义重大且深远,一旦引起妇女同志的不满,往小了说会影响家庭内部矛盾,往大了说可是会引起社会动荡的。” 张大妈胡大妈几人听完傻眼了。 听小罗这么一说,她们的工作好像还真挺重要的。 之前国家就说妇女工作要做好,文件下了一大堆,工作做了不少,但她们真没往深处想。 不过就是调节老娘们之间的矛盾,给被打的老娘们做个主啥的,这不是正常的吗?咋就这么重要了呢? 许主任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看到没?还是得有文化的同志啊,思想进步,想的深远。 我之前就说咱们工作的意义重大,下发的文件都看看,你们都不当回事儿,懒得看上一眼,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吧? 别老想着不就是劝个架嘛,能咋地?就是邻里邻居的打架了咱们还得劝呢,更何况吃的就是这碗饭。 要知道,国家要发展,靠的可不光是男同志,咱们女同胞们也是做出了贡献的。 想想建国前,我们几个哪个没扛过枪打过仗?哪个没在后勤做过饭运送过物资? 解放战争我们也是参与了的,国家的建立我们妇女同志也是有功劳的。 那时我们的工作重要,现在就不重要了?” 张大妈几人对视一眼,重重地点点头,“还是主任和小罗说的对,我们明白了。” 通过罗钰的一通马屁,许主任和张大妈几人对罗钰是另眼相看,本就挺喜欢这个笑容张扬说话嘎嘣脆的小姑娘的,现在就更是喜欢的不行不行的。 罗钰暗暗松了口气,拿着许主任开的条子去了后勤。 一路打听到了后勤仓库,交上条子领了一堆的东西。 井下工人穿的厚棉裤两条,白毛巾两条,劳保手套两副,蓝色工作服两套,蓝色雷锋帽一顶,外面的蓝色大棉袄一件,深绿色套袖两副,英雄钢笔一只,笔记本一个,饭盒一大一小两个,茶缸子一个,另外还有二两茶叶,这是办公室人员特有的,井下工人只在夏天能领到。 仓库保管员看她领的东西多,还给她找了个麻丝袋子装东西,但麻丝袋子不是给她的,得还回去。 这是国有单位,就是块石头也不能随便往外拿。 拎着袋子回了科室,放下东西又拎起暖壶去打水。 办公室里两个暖壶,刚才几位大妈都沏了热茶,壶里没多少水了,打了水等水开,正好她也沏杯茶叶喝喝。 早上签到得的红枣放里两颗,补补气血。 她太瘦了,等好好补补才行。 二十来分钟水烧开了,罗钰沏了杯茶叶,往里放了两颗红枣,想了想,从兜里又掏出剩下的八颗红枣。 “许主任,几位大妈,这是我从家里拿的红枣,就这么几颗了,咱们分分沏茶喝,补气血的,对身体好。” 几人一开始不要,这年头凡是进嘴的都是好东西,更何况是红枣,供销社都定量往外卖,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抢到。 罗钰刚来,她们又是当长辈的,哪能要她的东西。 第26章 认了个姐 可罗钰很坚持,最后说不拿就是看不起她,几人没办法才把红枣分了。 八颗红枣不够五个人分,刘大妈和胡大妈一个拿了一颗,剩下的三人把剩余的红枣分了。 妇联平时没啥事儿,只要底下职工家属不闹出事儿来她们都是在办公室闲聊天儿。 罗钰也没事儿干,趴在桌子上看胡大妈织毛衣。 “胡大妈,你这针可以这么织,织出来的花样更好看。” 胡大妈一愣,“你还会织毛衣呢?行啊小罗,会的挺多啊。” 罗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行吧,我自己瞎琢磨的。” 胡大妈冲罗钰招了招手,“你过来,给我看看怎么织,我也觉得这花样单一,可我不会别的,正好你会,你来看看怎么织好。” 原身是不会织毛衣,可她会啊,前世公司有一阵流行织围脖送男朋友,她跟着学了,可她没男朋友送,织好的围脖放在家里落灰。 这一学她还上瘾了,还跟着视频又学了怎么织毛衣毛裤。 可织出来的毛衣毛裤她不爱穿,不贴身,还扎人,最后又是放在柜子里落灰。 罗钰上前弯下腰,看了看胡大妈织好的,拿起棒针教她另一个花样儿。 胡大妈学的认真,赵大妈几人好奇也凑了过去,一边学一边跟着织,一个小时过去几人都织出了新花样儿。 “诶呦,这丫头聪明的,脑子咋长的,这么一挑一勾就换花样儿了,别说,还真好看。 得,这件不给我家老头子了,回头给我家大小子穿。” 胡大妈兴奋地举起织好的毛衣看了又看,一脸的笑容。 “真的欸,看我织的,咋样?是不是比大平针强?” “强多了,这个花样儿好看,小罗,你还会别的不?再教一个呗。” “行啊,这有啥不行的,等着。”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罗钰教几位大妈织毛衣花样里混过去了。 到了十一点,几位大妈把炉盖盖上,拿出饭盒放到煤炉子上,还把罗钰的饭盒放到了最下面。 “行了,中午省得出去吃了,天儿太冷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小罗,你要是想煮饭就早点放炉子上,包子大饼子啥的最好放上面,太热容易糊。” “行,我知道了。” 饭盒热了半个小时,中午十一点半罗钰下班了。 几位大妈和许主任凑到一个桌子上,拉着罗钰一起吃饭。 见罗钰吃的是素馅包子,几位大妈也不羡慕,还把自己饭盒里的菜给罗钰夹了不少放到饭盒盖上。 许主任和几位大妈互相夹菜吃,一人带一样,五六个人就是五六道菜,吃的很是丰盛。 她们都不差钱,时不时的还能吃点肉菜,就是素菜也没少放油,闻着就很香。 这一顿罗钰吃的很满足,尝了几位大妈的手艺发现,几位大妈做饭的手艺真不错,还挺好吃的。 吃完了饭罗钰要去中部商店,几位大妈嫌冷,趴在桌子上准备午休。 罗钰出了矿大门往下面走,很快就到了中部商店。 中部商店距离五龙矿比较远,还得往火车站方向再走三百多米,也是平房,比中部供销社要大上很多,罗钰逛了一圈,想买的东西很多,可她手里没票啊。 瞅了瞅卖衣服的柜台,心里有了主意。 “姐,我想买两个背心再买两身秋衣秋裤。” 说完,罗钰从兜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快速塞进了售货员的手里。 吃完饭有些发困的售货员原本不乐意接待罗钰,一张冷脸能冻死人,可当罗钰张嘴就管她三十五六岁的阿姨叫姐,还往她手里塞东西时,冷脸快速变成了笑脸。 她在中部商店干了快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罗钰往她手里一塞东西她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呀,这不是表妹嘛,你咋中午出来了?吃饭没?” 罗钰很上道,立马接话道:“吃完饭出来的,天儿太冷了,就中午这会儿能暖和点。 姐,我妈说让你有空去我家吃饭呢,她都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售货员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老姨最近身子挺好的?是有些日子没去了,明天吧,明天我有时间过去一趟看看她。” “行啊,我让我妈买点肉,姐就在我家吃吧。” “哪能在你家吃饭?你们过的也不容易。” 两人一个柜台里一个柜台外,一边说一边走,很快聚到一起又往外面走。 走到没人处,售货员上下打量了罗钰一眼,见罗钰穿着五龙矿的棉大衣,就知道对方不差钱儿。 “小姑娘买点啥?” 罗钰又往售货员手里塞了一块钱。 “姐姐姓啥啊?” 售货员低头扫了眼手掌心,一边往兜里塞钱一边笑着抬头看着罗钰。 “姐姓王,你就叫我王姐吧,以后妹子来商店都可以找我,有啥好东西给你留一份。” 罗钰笑着拉住了王姐的手,“既然王姐这么说了,那我可当真了。 姐我叫罗钰,以后姐就叫我小罗吧。 姐,我想买几个盆,再买两套秋衣秋裤袜子背心啥的,可我手里没票,你看……” 王姐大手一挥,“没票没事儿,有姐呢。 盆你是要陶瓷的还是搪瓷盆? 秋衣秋裤也有瑕疵品,要不?” 罗钰点头,“要,姐你看能卖我多少,我多买两套。” 王姐笑着拉起罗钰的手向商店后走去。 中部商店和西部商店总体结构差不多,仓库也在商店后面,一排平房全是仓库。 王姐敲了敲门,来人看到罗钰也不意外,当没看到一样走到了一边烤火。 王姐也站在没口没进去。 “你自己挑吧,挑好了在门口结帐。 罗钰点点头,赶紧进去挑东西。 搪瓷盆有十几个,罗钰想全要,但又怕王姐难做,下次再想占便宜可不容易了,于是只拿了四个,等下次有机会再买。 秋衣秋裤也找到了合适的号码,应该是和别的掉色的衣服混一起沾上水了,绿色的衣服上染了红色,罗钰看染色的面积不大,拿了四套。 背心没有瑕疵品,没拿,袜筒开线了,不好处理,也没拿,想一会儿看看王姐那里有没有布票,从她手里买两张,然后去前面商店买好的。 逛了一圈,倒是看到了几匹瑕疵布,罗钰问了王姐,可以都给她,于是全部拿下。 第27章 相中我的脸就是相中我这个人儿 拿到手的布有七匹,两匹格子的,可以做床单被罩,两匹灰色卡其布,一匹夏天做衣服的薄棉布,两匹白色的确良布,就是白色的布料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黑色,像是墨汁倒了溅上去的。 打开布匹,里面也有,但比外面几层要少很多,算计好了剪裁也能做出两三件衣服。 等罗钰出了仓库,手上肩上全是挑好的东西,王姐也没在意,反而笑呵呵地将罗钰一路送回到五龙矿大门口。 我真是谢谢你。 无奈地将热情的王姐送走,罗钰扛着东西回了家。 席二姑不在家,关大强三人还在睡,罗钰将东西送回自己屋,箱子里装不下这么多布,就全堆在了箱盖上,准备有时间再处理。 买来的秋衣秋裤背心裤叉全部过水晾上,晚上挑出一身在火炉边烤一烤,晚上就能穿了。 忙完后罗钰又回单位上班,看到几位大妈手里的毛线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忘了买毛线了。 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花不少钱了,再这么造下去她手里这点钱早晚得花光。 悠闲地过了一下午,晚上四点半几位大妈提前打扫办公室,五点的下班铃一响,几位大妈瞬间冲出办公室,那速度,不比后世去商超抢鸡蛋的大爷大妈们慢。 罗钰看的目瞪口呆。 这么急的吗? 许主任了然地过来拍拍罗钰的肩膀。 “都赶回家做饭呢。” 罗钰懂了,点点头,“主任也赶紧走吧,我锁门就好,我家近,拐个弯就到了。” 许主任笑着点点头,“下了班叫许姨吧,成天主任主任的叫生份了,行,以后锁门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锁头往罗钰手上一塞,许主任脚步不停地出了办公室。 罗钰摇了摇头,拎起饭盒锁好门回家。 刚进家门,席二姑就乐呵呵地凑了上来。 “第一天上班咋样?妇联那几位老姐姐没难为你吧?” 罗钰笑咪咪地摇了摇头,“没有,几位大妈对我可好了,还给我吃毛嗑,听说是张大妈家自己种的,可香了。” 席二姑明显松了口气,“我就说几位老姐姐不会难为你,她们可好说话了。 张姐家的毛嗑是香,上次她们来咱们家前趟房处理事儿的时候我就吃过。” 罗钰好奇地问:“什么事儿啊?” 席二姑眼眉微抬,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才不说,我从不背后议论人,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罗钰虽好奇,但也没有再问下去,从兜里掏出一把煤票。 “二姑,我明天上班,您能帮我买点煤吗?” 说完,又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十元大票。 席二姑瞪了罗钰一眼,从罗钰手里抽出一张十元的大团结。 “啥都往外掏,一点心眼子也没有,咋这么容易相信人呢? 钱不露白不知道吗?不怕坏人打你主意啊?” 罗钰讨好地笑道:“你又不是外人,看就看到了呗。” 席二姑笑了,指着罗钰的额头无奈道:“你呀你,就嘴甜,成天哄我,行,我给你买,买好了让你姑父晚上给你装上。 对了,昨天二小子还给了我两张煤票,让我给你买些煤回来,我想着你今天肯定得发煤票,就没去,明天正好一起买回来。” 罗钰没想到席北战会给席二姑煤票让她给她买煤,还愣了一下。 这人,还挺会讨好人的。 想的也周全。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席北战,席二姑有意无意地将席北战小时候的事儿拿出来哄罗钰,听的罗钰唏嘘不已。 这人从小到大就是狗厌人嫌的主儿,可能是太混蛋了,不,是太活跃了,进了部队后反而一路高升。 要不怎么说部队锻炼人呢,啥人送到部队都能给你管的板正的。 此时的席北战背靠座椅,手里拿着一摞资料在看,双腿搭在前面的桌子上,慵懒闲适的坐姿看的对面的刑科长眼睛忍不住抽搐,恨不能一刀剁了他。 “你是当兵的出身,就这坐姿,你老班看到了不骂死你的。” 刑科长已经可怜起他的老战友了,就眼前死小子的坐姿要是让战友们看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他一世英名尽毁,非得哭死在炕头儿不可。 “我退伍了。” 刑科长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一天当兵,一辈子是兵,席北战,你……” 没等刑科长说完,席北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别磨叽了,就这点资料?全吗?” 刑科长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还全嘛,也不看看我是谁,不全能拿给你看吗? 对了,你怀疑什么呢?他们家是特务啊?” 不确定的事儿哪能啥说。 席北战摇了摇头,“没,我这不是看上罗钰了嘛,想娶回家当媳妇,你也说了我是兵,咱不得查清楚了再娶? 万一人家有心上人呢?我可不想自己的媳妇心里有别人。” 刑科长没眼看,“你就没问问她?再说了,你跟人家说了你喜欢她吗?别再回头你没说,人家反身嫁给了别人。” 席北战抬了抬眼皮,“所以说要查清楚,而且,呵呵,我早就说了喜欢她了,巧了,她也喜欢我。” 说完,席北战还摸了摸脸。 别看罗钰没说,但他知道,见她第一面起她就盯着他脸看,她一定是第一眼就相中他了。 对,就是这么自信。 刑科长再次翻白眼儿,“别自恋了,人家那是相中你的脸了。” “脸长在我身上,相中我的脸就是相中我这个人了,怎么的?你有意见?” 刑科长怕了他了,“没有没有,你爱咋想咋想,我能管得了你? 赶紧的,看完了还得送回去呢。” 席北战将手里的资料扔回给刑科长,“这点东西早看完了,就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昨天听罗钰提起她的往事,他虽觉得心疼,但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再感同身受也有限,并且他还怀疑过罗钰说的有些过了。 毕竟是亲生父母,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就能那么偏心? 可现在事实摆在他眼前,他不得不相信,罗钰之前那些年过的确实不怎么样。 跟颗没人爱的小白菜似的,可怜的让人心疼。 第28章 谁也不能动我儿子 刑科长将资料放回抽屉,叹了口气。 “资料我也看了,没想到你中的小姑娘过的是那样的日子,还真挺可怜的。 我就纳闷了,他们偏心男孩子也就罢了,可以理解,但偏心两个大姑娘和小姑娘,却拿中间的老三不当回事儿,都是亲生的,他们怎么忍心? 学都不让上,还得在家伺候一家老小,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席北战拿出根扔给刑科长,自己点上一根。 “有的人就不配当父母,世上人千千万,各有各的活法,我们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这些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这样偏心的父母也不是没见过,但像他们一样偏心这么过份的还真是头次见。” 刑科长点燃烟深吸一口,眯着眼睛看席北战。 “终于想回来了?门卫不待了?” “不待了,没意思。” “这就对了,早点回来帮我,过两年我走了这个位置还得你来坐,别人坐我不放心。” “嗯,知道了。” 掐灭烟,席北战站起身整整了身衣服,“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让嫂子担心。” 刑科长笑了笑,“知道了,磨叽,烦人,快滚吧。” 席北战冲身后摆了摆手,随手将门带上。 今天晚上关大强三人上零点班,要半夜去上班,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这会儿几人正精神着,席北战到时几人正在一起聊天儿,看到席北战来了,赶紧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席北战摆了摆手,屋子里瞅了一眼,“罗钰呢?” 邱玲捂嘴笑道:“小叔子是想媳妇了?” 席北战被闹了个大红脸,“嫂子别瞎说,没有的事儿。”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前脚刚出门,身子又转回来小声道:“再过一个月的。” 邱玲闻言拍着炕沿哈哈大笑,“速度挺快的,不愧是我们家长的最好看的人。” 关景天无语。 这和长的好看有啥关系? 不过,北战速度确实挺快,这才见几面啊就把人给定下来了? 想到前天晚上两人背地里拉拉扯扯的,关景天又觉得正常,慢了才容易出事儿,这样挺好的。 关大强意味深长地看着席北战离开的背影,仔细看眼底全是同情。 傻小子,自己一个人不好嘛,非得结婚。 等你结了婚就知道啥是自由了。 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 “傻愣着干嘛呢?叫你没听见啊?我在外屋地忙半天了也不见你出来帮我,赶紧的出来端菜。” 席二姑挑起门帘,瞪着关大强就是一招狮吼功。 关大强连忙穿鞋下地,“来了来了,我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忙,看把我媳妇给累的。 死小子还不过来端菜,没看你妈都累出汗了吗? 一天天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撅个腚就等着吃。 小玲啊,你别动,一会儿还得上班呢,累着了咋整。 说你呢,赶紧动。” 关大强一脚踢过去,正中关景天小腿。 关景天苦闷地揉着小腿小声嘟囔。 “就知道说我,慢一点就挨打,明明我也要上班,为啥只让我干?” “嘟囔啥呢?再叨叨老子扇你。” 话音刚落,席二姑挑着帘子又进了屋,凶狠地瞪着关大强。 “你扇谁?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我生的儿子我都不舍得动一下,你凭啥打我儿子? 我的儿子只能我说,只能我动手教训,谁也不行动他,你是他爹也不行。” 关大强乐呵呵地扶住了席二姑的胳膊,“我瞎说呢,谁能动你儿子,这可是亲儿子,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席二姑眯了眯眼,一脸怀疑地盯着关大强。 “别哄我,告诉你啊,别动我儿子,小心老娘跟你没完。” “行行行,都听你的,这些年我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吗?没有吧?我可听话了。” 席二姑扬了扬下巴,“这还差不多。” 转过头席二姑又笑咪咪地看向邱玲,“玲啊,快洗手,今天妈给你做的红烧肉炖白菜,你多吃点。” 这种父子夫妻大战邱玲早就看过八百回了,早已习以为常,随即点点头,“知道了妈。” 邱玲洗手去了,关景天凑到席二姑面前,委屈地小声道:“妈,我爸踢我,疼。” 席二姑瞪了关景天一眼,“该,叫你懒,还不端菜去。” 关景天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说的挺好听的,谁也不能动我,回头挨骂的又是我。” 席二姑懒得理会儿子,跑到罗钰的门前敲了敲门,“小罗,二小子,出来吃饭了。” 席北战从关家出来就钻进了罗钰的屋,罗钰正比量着新买的布准备做衣服呢,抬头一看,席北战回来了。 “你刚下班?” 席北战不客气地坐在了炕沿边上,“嗯,今天有点事儿,回来晚点,你吃了没?” 罗钰摇了摇头,“二姑让我去她那吃。” 罗钰刚回来席二姑就告诉罗钰了,晚上不用做饭,去她家吃晚饭。 罗钰不想去,可席二姑真是太热情了,她挡不住。 席北战点点头,“你以后也别做饭了,就在我二姑家吃。”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那哪儿行,粮食多紧张啊,哪有天天去二姑那吃饭的?” 席北战无所谓地小声道:“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不行,你拿粮食给二姑,让她一起做了,我的粮本就在二姑那儿,我早晚都在二姑家吃。” 罗钰又想翻白眼儿了。 你是她亲侄子,你吃没啥,我是啥? 侄子对象也没有天天去人家家里吃的啊! 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再说了,这是光拿粮食的事儿吗? 你去人家家里吃饭,人家不多准备点菜啊?烧的煤呢?用的油和调料呢?哪样不花钱? 就是吃完饭还得多洗你一个碗呢。 只是侄子的对象,又没结婚呢,人家凭什么伺候你? 人得有自知之明,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人家客气客气而已,你要真的当真的,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不愿意呢。 虽说席二姑是好人,但也不能因为人家性子好就欺负人家啊! “不用,我还是自己做吧,二姑一天也挺忙的,我上班又不累,自己做口吃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行我就去食堂打饭。” 罗钰从箱子翻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的确良布,准备一会儿拿给席二姑,等开春了让她给关静宜做件上衣穿。 第29章 遇到啥好事儿了? 罗钰低头找布,一缕碎发掉落在耳根处,昏暗的灯光下,使得罗钰的脸看起来也没那么黄了,反而显出一股别样的美艳。 罗钰侧脸正对着席北战,正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再加上落在耳边的碎发,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席北战浑身打了个激灵。 席北战别扭地别开脸,整个耳朵都红了。 好在这屋里灯泡瓦数低,不怎么亮堂,不然罗钰一定能注意到。 “这块差不多够了吧?” 席北战下意识回头看向罗钰,“的确良的?给谁?” “静宜啊,等开春了让二姑给静宜做件的确良上衣,小姑娘都好美,穿出去也有面子。”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的确良的衣服,但架不住现在流行啊,人人都梦想有一件的确良的衣服,穿出去倍儿有面子。 “你也喜欢?” 他那里还有几张布票,中部商店应该有卖的吧?这块布都染色了,一看不是瑕疵布。 罗钰摇摇头,“我不怎么喜欢的确良的,贵不代带就是好的。” 的确良布料要比别的布料贵上一些,一件上衣做下来得小二十块钱,那可是一个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啊。 当然了,煤矿工人的工资要比别的工厂工人都高,尤其是采煤队的工人,他们的工资几乎是普通工厂工人的两倍,他们是能买得起的。 只是煤矿工人不认穿,穿的衣服矿上都给发,矿上规定上班时必须穿工作服,尤其是井下工人,穿的衣服都有严格规定,违反规定是要罚钱的。 因此煤矿工人几乎常年不怎么买衣服,都是家属买两件够穿就行。 他们认吃。 井下工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上班,今天上班走了晚上还不一定能不能安全回来,当然要在活着的时候多享受。 另一方面是井下工人干的都是体力活,吃不饱没力气还怎么干活,工作本就危险还吃不饱,那岂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因此煤矿工人在吃方面也比普通工厂的工人吃的好。 席北战看了看罗钰手里的布料,“瑕疵布?你挺有门路啊,这东西可不好弄。” 罗钰傲娇地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席北战低下头轻抿嘴角,“是,我媳妇最厉害了。” 罗钰轻轻白了席北战一眼,“别瞎说,我才不是你媳妇。” “嗯,不是,是对象。” 席北战也不辩驳,从善如流应了,引的罗钰又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让抬起头的席北战看到,顿觉罗钰可爱死了。 席北战笑着看着罗钰,看的罗钰又是一阵心肝发颤。 太犯罪了,这家伙怎么能笑的这么好看。 罗钰一脸花痴地盯着席北战的脸,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席北战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他就知道,她最喜欢他的脸了。 她能答应和他处对象也是靠自己这张脸。 “笑什么呢?小罗,二小子,出来吃饭了。” 罗钰被席二姑的叫喊声惊醒,懊恼地瞪了席北战一眼。 都是这个男狐狸精勾引她,害得她差点出丑。 席北战双手一摊,无辜地看着罗钰。 可不关我事儿啊,是你盯着我看的。 罗钰没好气地走到门口开门,临出门时还恶意地伸出魔爪在席北战小腹上摸了一把。 呃,穿的太厚,什么也没摸到。 操,亏了。 席北战没想到自己会被偷袭,震惊地看着罗钰的背影。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对象。 真够大胆的! 有哪个女人敢在婚前就对对象下手乱摸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厚棉袄,席北战气恼地解开了上衣的两颗扣子。 早知道就不穿那么厚了。 红烧肉炖白菜也算是大菜了,这年头一个月难得吃上几回肉,虽然罗钰不怎么得意肥肉,但还是吃的满嘴喷香。 剩下一道菜是黄豆芽炒粉,没有肉,但席二姑是用红烧肉的汤汁做的,也十分的香。 主食是发糕,还是早上席二姑做的,晚上热一下就能吃了。 发糕加了糖精,甜滋滋的,罗钰十分喜欢吃。 吃了两块发糕,吃了三四块红烧肉,又吃了一碗粉条,罗钰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照这样下去,用不上两个月她就能养回来了吧? 不行,回头她得弄点奶粉麦乳精啥的,更快补回来。 她下个月还想结婚呢。 罗钰眯起眼看向身边的席北战。 这么个优质男不赶紧吞吃入腹,她就是大傻子。 一看到席北战的脸罗钰就能想起前世的偶像顶流,就凭他这张脸,就算他有啥别的毛病她也能忍。 翌日,罗钰又早早地起来签到,今天的签到物品让罗钰一天没能压下嘴角,乐的跟个傻子一样。 “小罗这是遇到啥好事儿了?咋笑成这样?” 胡大妈看着对面傻乐的罗钰一脸疑惑,小声问身后坐着的刘大妈。 “我哪儿知道?这都乐一天了。” 刘大妈侧过身向后看去,正好看到罗钰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张大妈就坐在刘大妈对面,她瞅了瞅罗钰,低下头缝布袋子,“小罗啊,你这是遇到啥好事儿了?咋笑成这样?” 罗钰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屋里几位大妈,“啊?我笑了吗?” 对面胡大妈点点头,一边织毛衣一边道:“可不咋地,这笑的,直瘆人。” 罗钰不承认,“有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这都笑一天了,赶紧说说,有啥可乐的。” 赵大妈端着水杯溜达到罗钰桌子边,低头看着她。 罗钰眨了眨眼,低下头忙着整理东西。 “哪有,没有的事儿,你们看错了。” 这让她怎么说?她能说系统给她发了最想要的麦乳精了吗?还一给就是二十斤。 二斤一袋的麦乳精,一给就是十袋,二十斤她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差不多够她喝一年的了吧?恐怕还有剩。 接下来一年她补身体的营养品有了,她能不乐吗? 但她不能说啊! “哐当” “快,赶紧的,有热闹看。” 罗钰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位不知道哪个办公室的科员气喘嘘嘘地趴在门框上冲屋里喊着。 几人一愣,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出办公室。 第30章 他是我罩的 这年头没啥误乐项目,全靠看热闹过日子,有热闹可看可不得抓紧到达现场,错过了得后悔三天。 罗钰也不例外。 穿过来好几天了,虽然每天都忙,但真心觉得无聊,觉得太无趣了,和前世互联网的时代相差太多,她也在努力适应当中。 现在有了热闹可看,罗钰跑的比谁都快。 尤其她还是正经的东北人,看热闹的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 别说是东北人了,就是全国人民也全都拥有这种性格,这也算是属于隐性基因了吧? 罗钰脚步飞快,很快就超过了前来报信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一愣,看着罗钰飞快的脚步脚步一滞。 这人跑的好快。 小伙子再次提速,终于在罗钰抵达现场的前一秒到达终点。 呼,还好,没给老爷们丢脸! 罗钰离老远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有叫好的,有呐喊的,还有鼓掌的,更有不嫌事儿大跟着起哄的。 罗钰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打架了? 等罗钰拨开人群挤到最前方,看到场中央被上百个男人围着的男人时,脚下一歪,差点没坐地上。 席北战双眼微眯,凌厉的目光慢慢划过围着他的男人们。 “来,继续。” 他像是头孤独的狼,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凶狠,像是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四周围着的男人们不由得咽了咽唾液,掂量着自己能不能在席北战身上占到便宜。 正当席北战摆好姿势准备一战到底之时,对面人忍不住了,一个身高体胖的大高个挥着拳头冲向了席北战。 席北战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拳头,右手紧握,抬手便对击了过去。 “给我住手。” 熟悉的声音响起,席北战一愣,下意识地卸了劲,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愣,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看了眼对面愣住的席北战,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有人叫停了,不然今天丢脸丢大了。 罗钰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场中央,双臂一伸,将席北战挡在了身后。 “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你们还要点脸不?” 别说对面的高个男人了,就是围着的人群闻言也愣住了。 罗钰见对面的人不吱声,以为自己震住了对方,立即扬起下巴开始教训。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是大老爷们呢,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 咱们东北老爷们逞凶斗狠,那是对外,对内咱们可是都是亲兄弟。 你们一大群人围攻一个病人,你们的脸呢?” 对面围着的男人们一脸懵逼,互相看了看,当看到对方脸上挂着彩,又不由得看向了场中央的罗钰。 这人谁呀? 啥也不问上来就是一通教训,你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瞎呀? 没看到他们脸上挂彩了吗? 怎么能是他们欺负人呢? “一天天的没事儿干成天作妖,有那闲工夫,多想想怎么把产量搞上去,把安全搞上去,怎么样才能多为国家做贡献。 我们国家正处于困难时期,全国人民都在想办法搞生产,你们可到好,在这里在这里欺负一个病人,这让外人看到了,还不得笑话咱们死咱们? 你们看看他,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受了伤的腿还没养好呢,你们怎么忍心围攻他一个人?他能打得过你们这么多人吗? 这得有一百来人吧?呵呵,一百多人围攻一个人,你们真是有脸!” 罗钰眼里的不屑和气愤直白地对着对面的一群大老爷们,明明是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可那气势,愣是整出了一个师的战斗状态,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吃人。 对面的大老爷们们又是一阵对视。 这人真眼瞎。 “一身的力气不想着为国家多做贡献,却在这里欺负人,真是够可以的啊! 吧啦吧啦吧啦……” 罗钰气势不减,撸胳膊挽袖子地冲着对面的人群就是一顿喷,把对面的大老爷们喷的脸都涨红了,想和罗钰讲理,可抬眼一看站在罗钰身后一脸荡漾的席北战,气势一下就弱了,愣愣地看着他。 这还是出手狠辣专往他们脸上招呼的席队吗? 怎么看怎么像是发了情的公狗。 只见站在罗钰身后的席北战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紧紧拽住罗钰的衣角,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战斗中的罗钰,嘴角压都压不住,笑的眼不见缝儿。 没结婚的小年轻纳闷席北战在笑啥,可结了婚有对象的大老爷们却知道,席北战这是陷进去了,在向他们嘚瑟他有媳妇了,他也有人护着。 罗钰在前面喷口水,席北战就在后面添油加醋。 “就是就是,他们一群人围着我打。” 对面的一群大老爷们闻言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 你还能要点脸吗? 我们一个人也得能打得过你啊?还不得被你按地上虐? “太过份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罗钰对喷间还不忘回头安慰席北战。 席北战撅着嘴一脸委屈。 等罗钰回过头去再喷,席北战凶狠地挥了挥拳头,又警告地瞪了对面一眼,然后又是一脸荡漾地看着罗钰。 有人护着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最高领导都说了,我们要团结一致,一致对外,敌人灭我们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吧啦吧啦……” 罗钰口沫纷飞,一手掐腰一手指点江山,此时她就是正义的化身,势要和恶势力战斗到底。 “媳妇说的对,都是他们的错。” 席北战又给添了把火。 罗钰回过头再次安慰,“你乖,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的。” 席北战疯狂点头,“媳妇,全靠你了。” “没事儿,我给你找回场子。” 罗钰回过头,袖子向上挽了一圈,“这么说吧,席北战是我罩的,打他就是不行,有本事冲我来。” 不经大脑的话一出,罗钰后悔了。 对面这么多大老爷们,别说对着她挥拳头了,就是一人一句也能骂死她。 操,冲动了。 席北战闻言眼睛都亮了,星星眼地看着罗钰。 我媳妇就是牛,面对这么多人一点也不怂。 对面的大老爷们都听懵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说的女人,而且这女人不但能说,还上纲上线,让人反驳不得。 第31章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最可气的是,他们一旦张嘴想回嘴,站在女人背后那个臭不要脸的就瞪眼威胁他们。 要是他不能打也就罢了,咱不受他威胁,可他太特么的能打了,他们一群人,里面大多数都是退伍军人,愣是没干过一个他半残。 “咳咳,大家都消消气儿,武力不能解决事情,咱们还是来文的吧。” 罗钰气势陡然弱了下来,对比对面百十来个大汉,他们这边小鸡两只,还有一个半残废,打不过啊,不认怂不行。 席北战眯了眯眼,拉着罗钰的衣角委屈地小声道:“媳妇,他们欺负我。” 对面的高个大汉听到席北战的话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 我们这边全挂彩了,你半点伤没有,到底谁欺负谁啊? “他们说要教训教训我。” 大汉嘴角抽搐。 是你说要收拾我们的,怎么能转眼就不认了呢? “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走。” 大汉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是你说下班前集合训话的,撒谎的孩子被狼吃。 “呜呜呜……他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席北战抹抹眼角不存在眼痕,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对面的大汉要忍不住了。 是你特么的说让我们一起上的,撒谎精。 啊啊啊……,他还哭上了,救命,快来道雷劈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吧。 对面的大汉急着解释,罗钰也急啊,不住地给席北战使眼色。 你可快闭嘴吧,再说下去咱们今天就走不出五龙矿了。 席北战低着头手捂手,双肩耸动,“媳妇,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打不过他们,以后还怎么保护你啊?呜呜呜……,你还能要我吗?” 罗钰闻言突然心一软,忍不住摸上席北战的小平头。 只是身高是硬伤啊,她就是踮起脚也只堪堪摸到额头。 还好,席北战还知道低下头让她能摸到他头顶,不至于让她太尴尬。 多好的孩子啊,被揍了想的不是怎么报仇,哭也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无法保护她而自责。 罗钰心下一片感动。 “乖,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就凭你这张脸我也不可能撒手。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只要你不出轨,啥都好说。 再一看席北战的腿。 好的,看他这样也打不过她,以后不用怕被家爆。 而且东北男人出了名的宠妻,后世全国唯一一家男性家爆庇护所可就设在东北。 不出轨不家爆,为了这张脸咱也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席北战抬起腥红的双眼看着罗钰,“你是第一个对象,我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我是干净的。” 啥是贞洁咱懂,不过那好像都是对女人的吧? 席北战适时摆出自己最好的条件,他突然觉得这才是他最大的优点,媳妇也最重视这一点。 嗯,以后绝不能让别的女人靠近他一米范围,为了贞洁,他也得远离一切女性,连母狗都不能靠近。 对面的一群大老爷们都听呆住了,木愣愣地瞅着席北战。 操,这个臭不要脸,他是咋说的出口的?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当着他们的面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是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一群人拳头都硬了,真想上去给席北战一顿捶。 可再一看一边哭诉还一不忘一边抽空瞪他们的席北战那凶狠的目光,众人又怂了。 算了,看在他媳妇还没娶到手,大冬天的晚上不能搂着媳妇睡,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就忍他这一次。 可,真特么的忍不了啊,谁能忍下这口气? 打? 打不过。 骂? 席队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威胁意味十足。 一群大老爷们只能期待地看着罗钰。 甩了他,大老爷们哭叽叽的,这样没种的男人要他干嘛? 回头看看我们,哪个不比他强? 可罗钰就是吃这一套,看到席北战哭心都要化了。 罗钰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啊,不会不要你的。” 孩子苦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这么怕被扔下。 母爱爆棚的罗钰又来劲了,挽起袖子准备再战。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怂不能怂老公,老公不行她上,打不过她还骂不过吗? “小罗啊,这都下班了还干嘛呢?还不赶紧回家做饭?再晚天都黑了。” 看了半天戏的胡大妈拉着几位大妈适时冲出人群,对罗钰不住地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罗钰是有台阶就下,在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拉起席北战就跑。 “诶呀,看我这脑子,饭还没做呢,再晚今天晚上就得饿肚子了。 胡大妈赵大妈刘大妈张大妈,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买包子大家一起吃啊。” 罗钰速度飞快,话音刚落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欸,这个小罗,就是太客气了,不就是点毛嗑么,值得请大家吃包子?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做饭去,再晚,回家跪搓衣板了。” 听到回家晚了跪搓衣板,众人一哄而散,转眼就剩下场中央的一百来人了。 至于胡大妈几人早在说时就一边往外走,等人群散去早就不见她们影子了。 一大队的百十来个队员在东北风中零乱。 这就走了? 先是挨了顿打,然后无缘无故挨了顿骂,紧接着是秀他们一脸恩爱,最后不等他们辩解人就全跑了? 罪魁祸首呢? 那个臭不要脸的呢? 操,真跑了。 他们也想走,可今天是他们一大队值班,想回家跟媳妇诉苦都不行,气的众人又是一阵暗骂。 忒不是东西了,没这么干的,这是拿他们当踮脚石了? 踩着他们哄他媳妇可怜他呢。 他是如愿了,可他们却受罪了,明天下班还不知道怎么被媳妇骂呢。 骂他们啥? 骂他们没用呗,百十来个人干不过一个半残,给她们丢脸了呗。 不行,这口气他们咽不下去,他们得找回来。 回家就跟媳妇说席大队长有多不要脸,有多么怕媳妇,顺便再说说他有多怂。 对,就说他打不过他们,所以才找借口跑了的。 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反击不但没对席北战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帮了他。 第32章 罗钰很会脑补 经此一事,席北战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光明就在眼前,比上阵杀敌时还让他兴奋。 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这么相处。 原来他媳妇就吃这一套。 只要委屈一点,示弱一点,她就能心软地为他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知道了,以后他在媳妇面前就是弱小无害的小白兔,至于私底下嘛…… 明天收拾那帮子人得找个好地方,千万不能让媳妇知道。 罗钰拉着席北战跑出厂矿大门,靠在墙角探头探脑地往厂矿大门里瞅。 “媳妇,你瞅啥呢?” “笨,当然是看他们追出来没有,追出来我们好赶紧跑,等他们抓到我们就完了,我这小身板可干不过他们。” 别说是一群了,一个她都腿软,她之前能冲出去挡在席北战面前全是一时之勇,全靠席北战这张脸撑着,现在危机解除,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多凶险,她特么的就是个傻子。 这帮保卫科的人几乎全是退伍战士出身,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按在地上摩擦。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拖后腿的。 拖后腿的席北战:……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追出来,罗钰暗暗松了口气,回身拉起一直拽着她衣角不松手的席北战回了家。 席二姑还纳闷两人怎么现在才回来,这都下班刚半个小时了两人才进家门,但看席北战和罗钰之间的小动作,也没多问,以为两人情难自禁找地方独处去了。 “小罗今天还在我家吃吧。” 罗钰赶紧摆手,“不用了二姑,我今天自己做饭就成。 中午我在国营饭店买的包子还没吃完呢。” 席二姑瞅了眼席北战,想了想,乐呵呵地点头,“行,等以后你要是没工夫做就跟我说一声,我做饭时带出你那份,省得你开火了。” 罗钰点点头,笑道:“谢谢二姑,等我哪天不想做了再麻烦二姑。” 说完,罗钰回了自己屋,席北战紧追着也进了罗钰的屋。 席二姑看见席北战那不值钱的样子就想笑,最后还是憋住了。 家里三个上班的还在睡觉,她得赶紧做好晚饭,等他们醒了肯定饿,她可没工夫和席北战闲扯蛋。 关上门,罗钰松了口气。 “可算到家了。” 席北战站在门口,见罗钰很累的样子,主动上前给她捏肩放松。 “辛苦媳妇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少不得得挨顿揍。” 放松下来,罗钰脑子总算上线了,她一脸疑惑地看向席北战。 “你不是当兵的吗?就算人多打不过,自保也不行吗?” 席北战苦闷地摇了摇头,“人太多,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要是一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能打得过,不然他也不会把他们拉出去收拾。 其实他三个月之前刚到厂矿时就和保卫科的人打过一架了,当时他身上带伤把其他五个大队的大队长给收拾一遍,现在五人老老实实的,对他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这次是他手底的人,百十来人全是他这个大队的,他想接管一大队,想立威,想当他们的头儿,想让他们以后听话,打一架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震慑住他们,一次性打服他们,以后他的工作才好做。 都是当兵的出身,都崇尚武力,崇拜强者,对强者的敬畏会让他更快地接手大队,方便他开展以后的工作。 虽然对付一百来人很吃力,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但要说输,也是不容易的。 他可是兵王,还是上过战场的兵王,他所用的全是杀招,出手必伤人。 今天要不是收着,等罗钰到时那些人得躺地上二三十人。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两军对垒,心慈手软是大忌,为了活命,快速让对手失去战斗力是必须的,因此他很少留手,习惯了出手狠辣,对方不想受伤就得出全力,但同时也会对他产生忌惮。 一旦有退缩的念头,再想全力以赴就难了。 他就是抓住这样的机会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的。 罗钰思想活跃,一下子就猜到席北战虽然是当兵的出身,退伍前所处的位置也高,但应该是走了狗屎运捡着功劳升上去的,更何况他还有个牺牲的亲哥哥,部队恐怕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提拔席北战的。 所以他退伍后才能进五龙矿保卫科当大队长。 实则席北战没什么太大的本事,至少身手不行。 嗯,一定是这么回事儿。 小说里写的当兵的身手都好,能力都很强,看起来也不全是这样,至少席北战这样的还真少见,他就是个意外。 罗钰很会脑补,立即将疑点通过脑补补全了,这使得席北战在罗钰心里就是身手不咋地,能力还一般的二混子,也使得席北战在婚后能无数次在罗钰面前撒娇示弱都没能引起她的怀疑,让他占了不少便宜。 罗钰叹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的,也不是每个当兵的能力都强,一百多人呢,别说是你了,就是神仙来了也头疼。” 屋里没外人,两人说话就放开了许多,不然类似神仙这些话让人听到后果不堪想像。 席北战点头如蒜,“可不是咋地,谁能打得过一百多人,那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只是个小可怜儿,所以媳妇你就疼疼我吧。 席北战借机坐到罗钰身边,大脑袋一歪,靠在了罗钰的肩头。 罗钰明显很这一套,席北战一委屈,罗钰的心又软成了一滩水,再低头看到他的脸,将心底最后的一点疑惑抛到了九宵云外。 “乖,有我呢,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不用怕,就跑来找我,我收拾他们。” 不就一百来人嘛,这有啥,她就不信了,他们一百多个大老爷们敢在矿上对她一个女同志动手,看她不喷死他们的。 不想让人背地里骂他们欺负女同志,他们就动手,看她不去举报的。 咳咳,那个,她打是打不过的,顶多能跑出去报警。 有困难找警察不是正常的吗? 她是良好公民,最听党的话的,祖国妈妈让她干啥她干啥,无条件服从。 第33章 找上门 偷亲了罗钰小脸儿一口,席北战满足地回关家吃饭去了,罗钰也准备做饭。 家里没菜,粮食也没买,只能吃包子。 空间里有面条,她敢吃吗?不敢,只有包子方便往外拿。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罗钰就睡了。 这年头没啥误乐项目,不睡干啥去。 院里,关大强领着席北战和关景天又苦逼地给罗钰装煤,全装好后送到煤棚子里放好。 “谢谢二姑父。” 关大强瞪了席北战一眼,“滚犊子,一天天废话那么多,等你二姑骂你吧。” 席北战笑笑没说话,往关大强兜里塞了包烟。 “下面孝敬的,二姑父你留着抽。” 关大强笑着拍了拍兜,“这个行,你二姑不管我抽烟。” 席北战又给了关景天一盒,“哥,这个你拿着,我改天看看有没有好酒,给你拿两瓶回来。” 关景天叹了口气,“你馋我呢?明知道我下井不让喝酒还给我拿酒。” 席北战笑着拍了拍关景天的肩膀,“上班不让喝,你可下了班喝啊。” 关景天瞅了眼自己屋,“你嫂子也不愿意我喝酒,就是吧,井下潮湿,不喝点容易得风湿,跟你嫂子说了她不信,老觉得我是在骗她。” “这个好办,让我二姑跟她说呗。” “我妈说了,她也不信,每次喝点酒她都瞪眼睛,回家不让上炕。” 席北战想了想,“回头我让罗钰试试?” 关景天摇了摇头,“我看那,够呛。” 关景天回屋了,关大强拍拍身上的土,“回吧,挺冷的天儿别再冻到了。” 席北战点点头,回隔壁去了。 第二天上班,罗钰刚进办公室,几位大妈同时看向她,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呦,我们的女英雄上班来了?” 罗钰一脸懵,“啥英雄啊?啥意思?” 刘大妈笑呵呵地给罗钰递上一杯开水,“还不是你昨天护着席队长的样子,呵呵,一般人哪敢和一百多人较板?也就是你这个傻姑娘。” “可不是咋地,咱们矿上都传遍了,说,妇联新来的小罗同志英勇救夫~,和百十来个人保卫科的人对着干呢。” 胡大妈眼底带着笑意,说话却是阴阳怪气的,语气充满了调侃。 赵大妈喝了口水,接着道:“不止,还说小罗同志一来就把席队给拿下了,是个狐狸精。” 罗钰听了皱眉,“谁?谁这么不会说话?我找他去。” 张大妈几人也同时皱眉,“谁说小罗是个狐狸精的?这不是打咱们妇联的脸嘛。” 赵大妈冷哼一声,“能是谁,就广播站那位呗。” 许主任这时走了进来,“明珠同志又咋了?” 赵大妈撇嘴,冲着罗钰扬了扬上巴,“咱们小罗不是和席队长处上了嘛,那位不乐意了呗,说小罗是狐狸精,一来就勾搭上了席队长。” 许主任皱眉,“她咋能这么说?都是未婚,处对象不正常吗?她这么说话可是在败坏小罗的名声,以后让小罗咋做人啊。” 张大妈紧跟着道:“就是,你要背地里说两句也就罢了,哪有弄的人尽皆知的,我看啊,她就是看小罗好欺负故意的。” 罗钰挠了挠头。 她看着像是好欺负的吗? 她昨天不还英勇救人来着吗? 好欺负敢和百十来人对抗? 不过她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坏话,证明她压根不怕她,或者说,她背后有人撑腰。 她要不要找上门探探底? “小罗,一会儿我陪你去趟广播站问问。” 许主任回到自己座位上,眉头紧皱,决定陪罗钰走一趟。 她们妇联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别的也就罢了,这狐狸精的名声可不能认。 一旦这话传出去了,让人误会罗钰是个不检点的,很可能对罗钰造成伤害。 现在街溜子可不少,万一让人盯上了怎么办? 虽然有席北战在这儿镇着,万一呢? 万一哪天没防备让人盯上了呢? 罗钰也想看看那个明珠长什么样,于是点了点头,“不用许主任出马,这点小事儿我自己就办了。 她多大个人物啊,还用得着我们妇联的一把手找她?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 赵大妈满意地看着罗钰点点头,“小罗这话说的对,她啥人物啊?值得我们许主任亲自找上门?小罗啊,一会儿大妈陪你去,她要敢欺负你,大妈帮你收拾她。 她妈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小崽子。” 罗钰笑着点点头,“有赵大妈在我就放心了,那行吧,我们现在就去?” 赵大妈水杯一放,大手一挥,“走,赵大妈陪你走一趟。” 罗钰根本不用赵大妈陪着去,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她根本没怕的。 可看赵大妈和同屋的几个大妈那么热情地想帮她,她不能寒了大家的心驳了大家的好意不是。 罗钰挽着赵大妈的胳膊去了广播室,铁将军把门,两人只好去了宣传科。 广播室人员归宣传科管,平时明珠就在宣传科待着。 两人找上门时正好听到明珠和科室里的人在说罗钰坏话。 “哼,那个罗钰长的妖里妖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穿的工作服,怎么看怎么是改过的,不然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 平时都不和我们女同志说话,见了男人就笑,上次我还看到保卫科的小刘看着她红了脸,就连门卫室的高大爷也笑呵呵地和她说话,说她没勾搭男人,谁信?” 赵大妈听了这话当时就炸了,推开门指着明珠鼻子开骂。 “你个下三烂的破烂货背地里说人,也不怕烂了你的嘴。” 宣传科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屋里的人全都一惊,回过头看向赵大妈和罗钰。 几人惊的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罗钰长的好看,见人三分笑,他们自然是认识的。 背后说人让正主儿抓到了,好尴尬。 明珠也没想到自己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看向罗钰和赵大妈的目光不由得发虚,可她很快便回过神儿来,上前一步站到了赵大妈对面。 “你怎么说话呢?还是妇联的同志呢,怎么能骂人呢?” 赵大妈冷笑一声,“就行你背后编排人,就不行我当面骂回去?你也太霸道了吧?” 第34章 我长的比你好看 明珠眼神儿闪烁,不敢和赵大妈对视,内心却暗恨赵大妈多管闲事。 赵大妈和她妈不对付,现在又让她抓到把柄,今天这关难过了。 明珠又看了眼罗钰,见她事不关己面容平淡地站在赵大妈身后,气恼地瞪了她一眼。 罗钰见状就是一愣,随后又哭笑不得地别过了脸。 被编排的人是她,她都没急呢,她还有脸瞪她,真是惯的。 赵大妈见明珠敢当着她的面就瞪罗钰,当即不愿意了,一把将罗钰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了她身前。 “看啥看?有啥可看的,再看她也比你好看。” 听了这话罗钰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儿。 赵大妈,你真是个实在人儿,是会气人的。 明珠自认自己长的很漂亮,怎么说也是五龙煤矿一支花,她后面有的是人追求她。 可自打罗钰来了五龙矿,她这矿花就易主了,身后追求她的男人又都将目光盯上了罗钰,她能不气吗? 受人追捧习惯了,一下子身后没几个人了,明珠气的恨不能杀了罗钰,成天盼着罗钰早死。 被戳到了肺管子,明珠眼珠子都红了,恨恨地瞪着罗钰。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 “瞅啥瞅?再瞅也比你好看。” 屋内几人被罗钰的不要脸震惊了。 别人夸也就罢了,哪有自己说自己长的好看的? 不过…… 看着气鼓鼓的明珠,众人默默地笑了。 不怪她们幸灾乐祸,只怪明珠不会做人,自打她来了宣传科就没消停过,明珠话里话外都是看不上她们,觉得她们难看,成天一脸骄傲地在她们眼前晃,说她们不会打扮,没有男人喜欢什么的。 这话谁听了谁不生气? 这些日子她们也没少和明珠吵,可明珠上面有人,几次吵架过后科长都明里暗里的护着,几人就不再和她吵了,就是不搭理她,拿她当臭狗屎臭着。 现在见罗钰几句话就把明珠气成了河豚,她们当然笑了。 明珠又被气了一通,她知道现在她很被动,得找回主动权,不然接下来有她受的。 想到这里,明珠翻着白眼儿质问道:“你们妇联的人来我们宣传科做什么?” 赵大妈冷哼一声,将罗钰推到了前面,“做什么?当然是来看找说法来了,小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暗暗推了罗钰一把,将罗钰推到前面又捏了把她的手心,示意她别怕,有她在呢。 罗钰冲赵大妈笑了笑,又点点头,回头看向明珠。 “你就是明珠同志吧?” 明珠点点头,“是我,你有事儿?” 罗钰笑了,“你说呢?你刚刚还在背后说我闲话呢,怎么就这么会儿工夫就忘了?” 明珠见赵大妈将罗钰推了出来,自己往后稍,当即又支愣起来,半点不带怕的。 她骄傲地扬起头,拿白眼儿看罗钰,“没忘,我就是背后说你了,你能怎么着? 怎么?做了丑事还不让人说了?” “我做什么丑事了?你说清楚。” 明珠气恼地瞪着罗钰,“你勾引席大队长,这才上班几天啊,你和席大队长熟吗?就敢当着人民群众的面说他是你对象。 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你配得上席大队长吗?” 罗钰半点没生气,笑呵呵地看着明珠,“我不配,你配吗?你又怎么知道我和席队长不认识? 你昨天看他反对了吗? 他说不是我对象了吗?” 一说起这个,明珠又生气了。 正因为席北战没反驳,还当着众人的面拉罗钰衣角,眼底全是宠溺的笑,所以她才破防,不顾一切地背地里说罗钰坏话。 “你别得意,席队长一定是你被你迷惑了,看你长的跟狐狸精似的,一定是你勾引他的。 等他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被甩吧。” 罗钰点点头,“行,你说的都对,是我长的太好看了,跟个狐狸……,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呢,明珠同志,领导人可说了,不兴封建迷信,你这种行为……” 不等罗钰说完,明珠急急地打断她,“你别胡说,我就是比喻,就是你不检点勾搭了席队长。” 罗钰再次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是席队长太肤浅,是个看脸的,也是我太漂亮了,他忍不住被我吸引,是这个意思吧?” 罗钰语述轻缓,一点不急,顺着明珠的话往下说,可这话听在明珠的耳中却成了炫耀。 明珠恨不能上前挠花罗钰的脸,省得她勾引人。 “罗钰,你不要脸。” 罗钰摇摇头,“这话说的,我长这么好看怎么能不要脸呢?这张脸多吸引人啊,不要岂不是白瞎了这张脸。” 说着,罗钰还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赵大妈忍不住背过身偷笑,屋内几人也忍不住捂着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罗钰。 这个罗钰真厉害,明明是顺着明珠说话,可每句话都能气到明珠,让她有苦难言。 明珠气坏了,一个没忍住上手抓向了罗钰的脸。 罗钰眼神儿一冷,身后躲去,伸出手稳稳抓住了明珠的手腕。 罗钰双眼微眯,手上用力,轻易地将明珠推到了地上。 小样的,敢跟我动手! 好歹前世咱也学过两个月的自卫术,打不过当兵的,还收拾不了你了。 被推倒在地,明珠当即就哭了。 “哇,你们欺负人。” 赵大妈一脸不屑地翻着白眼儿,“明同志,是你先动手的吧?这里的人可都看着呢,咱可不能胡说八道。” “你、你们就是欺负人,哇……” 罗钰翻着白眼儿站到了赵大妈身后,“赵大妈,这人神精病吧?打不过就哭,这都什么毛病?” 赵大妈一脸嫌弃地瞅了明珠一眼,安抚地拍了拍罗钰的手,“没事儿的,别害怕,这人脑子不太好,有大妈在呢,她欺负不了你。” “怎么了?明珠同志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宣传科的吴科长听到哭声忍不住跑过来看,结果就看到明珠正坐在地上哭。 吴科长上前想伸手拉明珠,刚伸手,手就让人给挡住了。 “吴科长,你一个大老爷们去拉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吧?” 吴科长闻言手上一顿,立即缩回了手。 第35章 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吴科长回过头看向说话的赵大妈。 吴长科弯下腰,搓着手讨好地笑道:“是赵大姐啊,我这都没看到你。” 赵大妈缩回手冷淡地点点头,“吴科长事儿多人忙,哪里还记得我这老婆子呢。” 这话吴科长可不敢接。 要知道全矿最不好惹的不是保卫科,而是妇联。 因为妇联的几位大妈和许主任全是上过战场的老革命,她们的儿女也有当兵牺牲的,不仅仅是军人之家,还是烈属。 几位老大姐那是在市里省里都挂着号的,军管委的头儿见了都得低下头叫声老班长,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别说是他了,就是矿长见到她们都得点头哈腰的装鹌鹑。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几个人就能挑起妇联的大梁,矿上职工家属都知道她们底细,只要她们出面谁都不敢再炸刺儿,怎么说也得给几位老革命面子,哪怕是为了保住家里人的工作也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大姐这话怎么说的?可羞死老吴我了,老吴我在别人面前能挺直了腰杆子,在大姐面还不是弟弟?” 赵大妈斜着眼睛瞥了吴科长一眼,笑道:“吴科长可别这么说,都是革命同志,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可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吴科长赶紧接道:“是是是,还是老姐姐会说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赵大妈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话说的我爱听,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虽然不屑吴科长为人,但这话她不能不接,不接就是激化人民内部矛盾,这罪名她可担不起。 “吴科长,今天我过来也不是为别的,是你们宣传科这位明同志太过份了,竟然背地里说我们妇联小罗的闲话,就在刚刚,她还和你们科里的同志说我们小罗是狐狸精呢。 小吴,不是老姐姐我说你,就是再爱护属下也得分事儿,不能啥都不管。 你听听她说的话,这像话吗? 你也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这么败坏人家名声的吗? 还有,这狐狸精这三个字能是随便说的吗? 这要让外人听见了可怎么得了?” 赵大妈上来就告状,然后又隐晦地夸了吴科长一句,紧接着就是威胁了。 几句话说的吴科长冷汗直流,忍不住瞪了眼还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的明珠。 真是能找事儿。 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妇联的人。 不知道妇联的人不能得罪吗? 虽然罗钰来的晚,也没啥背景,但人家现在是妇联的人,算是抱住了妇联的大腿,就妇联的人护犊子的劲儿,也是你能得罪的? 吴科长抹了把冷汗,笑呵呵地转过头看向了罗钰。 “这位就是小罗吧?别说,赵大姐你们是真会挑人,看这小模样,长的是真俊。 这位就该是我们宣传科的啊,这模样一上台,元旦晚会上还不得炸了锅?” 先夸两句平熄一下老姐姐的怒火吧,她火熄了,接下来的事才好谈。 赵大妈皱眉,“说啥呢?小罗可是我们妇联的人,是我们许主任亲自要来的,你可不能撬墙角啊。” 吴科长一听赵大妈是误会他的话了,赶紧解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小罗长的好看,是我没那个福气要到手底下,大姐可别误会。” 赵大妈眉头一松,点点头,“吴科长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妇联好不容易来个年轻人,愿意和我们这些老婆子一起做事,可不能让你们给撬走了。 吴科长还是说说眼前吧,你们科里的明珠同志背地里说我们小罗的闲话,这事儿怎么办? 对了,她刚才还要上手打我们小罗,这事儿可是你们科里的人都看到了的,我可没瞎说。 不信,你问问你们科里的人有没有这事儿?” 吴科长没理会一脸希冀望着他的明珠,反而看向科里的几个女同志。 “有这回事儿?” 几个女同志纷纷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赵大妈和小罗同志进屋前明珠还和我们说来着。” 吴科长面容一冷,低下头看向明珠。 “明珠同志,你怎么说?” 明珠见吴科长面色微冷一脸怒容,就知道,她想让吴科长偏心的算盘要落空了。 明珠暗恨,但却不能埋怨吴科长,毕竟她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得罪了他没她好处。 明珠抹了把眼泪,期期艾艾地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她们就当真了。 我也是想着席队长那个人面冷心也冷,来矿上这么长时间谁也不理,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和罗同志走到一起了? 呜呜呜……我也是为了矿上好,席队长管着保卫科,全矿的安全生产保卫科的责任不可谓不重大,万一让人钻了空子,对矿上做什么不好的事可怎么得了。” 明珠绝口不提自己打人的事,反而隐晦地说罗钰有可能是特务,专门来矿上勾引保卫科的人,就是想伺机搞破坏行动。 在场众人除了年轻不知事儿的几个同志,其他人都听出来了。 赵大妈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眼如利箭射向明珠。 没想到啊,这个明珠心眼子真多,几句话就把罗钰给打成特务了。 这份心机她那个只知道扑男人的妈都比不上。 吴科长脸也冷了下来。 他只想让明珠自己找台阶下,省得他在赵大姐面前伏低做小,可没想到她不但没下来,反而彻底把妇联和赵大姐给得罪了。 妇联进了特务,这还得了? 尤其是这个特务还是许主任亲自招进去的。 别人会怎么想? 是不是许主任和特务有什么勾结? 整个妇联的人是不是都让特务给买通了? 就是当面不敢说,背地里呢? 让人背地里胡说八道,他们矿的先进集体先进工作单位还要不要了? 真要下来人一查到底,别说妇联了,他们整个领导班子都会被连累。 吴科长此时都要恨死明珠了,打定主意等事儿了了就把人送走。 罗钰也被气笑了。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明珠同志,先不说我是不是特务,我问你,你拿咱们矿和街道当什么了? 咱们矿可是国家重点生产单位,进矿工作之前能不查清楚家世背景?” 第36章 我们是一见钟情 这个年代审查特别严,街道时不时就要进行全民普查,民众也特别的小心,一旦有面生的,都不用街道上门查,就有热心的老百姓去街道报告了。 而且现在不管去哪儿都得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你连乡镇都出不去。 介绍信上不但有个人信息,还有出去办事的原因,出去多长时间也得写清楚。 就像罗钰来五龙矿上班,在矿上定下罗钰时就将罗钰的祖宗八辈都查清楚了,如果中间换人,也会在入职后将人查清楚。 罗钰来矿上报到之前,矿上就去罗钰所在的平安西部街道调查过了,都是矿务局管辖下的矿区职工家属,建国前就是阜市人,八辈贫农,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因此明珠暗指罗钰是特务,一下就让罗钰抓住了把柄。 明珠眼神儿一缩,暗恼自己大意了,她这么一说很可能引起领导的不满。 抬头看了吴科长一眼,果然,脸都气青了。 明珠想给自己找台阶下,刚要说话,罗钰冷笑一声,接着道:“明珠同志,我知道,我和席队长的事你很关心,但再关心也得保持距离吧? 你和他啥关系最好说清楚,如果说他之前是你对象,在认识我后变心了,那我向你道歉,并且向矿上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给你一个公道。 如果说不是,那我可就好奇了,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你是喜欢他?” 报举席北战? 众人一惊,愣愣地看向罗钰。 这人眼睛是不揉沙子的。 明珠也愣住了,“不不不,不是的,我和席队长没啥关系,我也不喜欢他。” 明珠内心哀嚎:是也不能认啊! 这可得说清楚,先不说席北战已经有对象了,和罗钰一比她压根没啥机会,再者说,她还想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人呢,一旦坐实她和席北战之前有关系,她以后还怎么高嫁? 她可没想找个普通工人嫁了,就她这长相,不高嫁都白瞎了她这张脸。 而且她高中毕业,有文化,除了家里不怎么样不比任何人差,她有这个自信能找到高干子弟嫁了。 只不过,她还有些不甘心。 席北战长的太好看了,工作也好,上升机会多,说不定哪天人家就当上科上了,给他当媳妇,好日子在后头呢。 罗钰冷哼一声,冷漠地瞅了眼明珠。 “既然没关系,那我和他处对象没毛病吧?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了特务了?” “我,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好奇啥?说出来,我来回答你。 正好大家伙都在这儿,想来你们也好奇,那就一起听听呗。” 明珠的哭声引来的可不指吴科长一个人,楼上楼下和旁边几个办公室的人也都跑过来看热闹,此时宣传科的门口早就围了一堆人。 众人闻言点点头,表示他们也想听听明珠好奇啥,是不是和他们一样都好奇席队长为啥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果不其然,明珠快速地回道:“我就是好奇席队长什么时候和你处上对象的?你们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真是不甘心啊,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席北战,她长的也不差,为啥席北战就是看不上她,反而看上了面黄肌瘦没二两肉的罗钰。 她想知道她究竟差在哪里了。 “你要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想知道?行,那我就说说,免得以后总有人拿这事儿背后蛐蛐我们。” 提起这个,罗钰故意一脸羞涩地低声道:“我们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说起来还是缘分啊!”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眨了眨眼,大家互视一眼。 你要这么说,我们好像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也和家里那位第一面相亲,第二面接触一下看看为人,差不多到第三次见面就商量婚事了。 看人家小罗,不愧是有文化的,明明是同一件事,可到了她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听着怎么就那么好听又舒服呢! 明珠闻言也是一愣。 这有啥区别吗?还不是都一个样儿! 紧接着就听罗钰道:“我们第次见面是我来报到那天,我当时就觉得席同志长的怎么就那么好看呢,可以说,第一眼我就相中了他。 有人说过,瞅准目标,一击必中。”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迷茫。 说过这话?他们怎么没听过? 听起来像打仗一样,全国人民打败了小日子,成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政权。 他们没听过只能说明他们没文化,意思还不够充份,还得接着学习,可不能说咱不知道。 没有任何疑问,所有人很快变换脸色,一边“嗯嗯”一边点头,一脸是这么回事儿的表示出赞同。 “我就相中他了,所以准备主动主击,可这时候没想到我会分到席二姑家居住,席二姑觉得我长的好看,和她侄子席队长十分相配,所以想给我们做媒。” 很好,不愧是小罗同志,叙述事情经过时还不忘夸夸自己。 “第一面过后席二姑就和我们说了,想让我们接触一下,因此第二面见面时我和席队长都知道了彼此的意思,相处起来也十分融洽。 席同志是个有内涵的人,通过接触,我发现席同志十分健谈,表示出了对祖国的热爱和对人民群众的热心,还有对工作的极大热忱,他这种积极向上勇于探索的精神感染了我,当即我就决定嫁给他。” 站在门外看了半天热闹的席北战听了这话认真回想。 他那天说啥了?好像啥也没说,他只记得媳妇的小手有茧子,是吃过苦的苦命人。 众人对罗钰后面夸赞席北战的话略过,只总结出一点。 席队长二姑是两人的介绍人。 “就在前两天,我和席北战在席二姑的见证下,定下了婚约,我们决定,抱着对祖国忠诚,对人民负责的严谨态度,共同组建我们的小家庭,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我们的贡献。” 好的,后面的话可以忽略了,还是一句话,两人是在前天定下婚约的。 第37章 盘问 罗钰说完,看了看四周,见众人一脸认同,并且装做沉思的严肃表情,终于心落地了。 暗暗擦了把冷汗。 好险,一通忽悠终于圆过去了,她和席北战的事儿也算正式过了明面了。 众人没觉得别的,只觉得罗钰说话一套一套的,以后最好别得罪她,指不定她在哪里看到什么话就给他们扣上啥帽子呢。 “罗钰同志,能和你成为革命伴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席北战适时站了出来,他站在罗钰的身边,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众人这么一看,好家伙,这两人还真相配。 男俊女靓,简直配一脸。 虽说小罗同志现在面黄肌瘦的,可架不住人家底子好,就算这样也比明珠同志好看,要是再养上两个月,真就跟天仙似的了。 罗钰回望席北战,嘴角微微挑起,笑的腼腆又温柔。 这张脸,啧啧啧,吸溜! 吞咽了下口水,罗钰别过脸又看向了还坐在地上的明珠。 “明同志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明珠在席北战进来时眼珠子就瞪直了,可他进来后一个眼风都没给她,一直眼含笑意地盯着罗钰看,早就不满了。 明珠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寒着脸道:“没疑惑了,你既然解释清楚了,大家也都听明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罗钰眯了眯眼,“你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了?不道歉吗?” 明珠一噎,不满地瞪了罗钰,但她还是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背后说你坏话,败坏你名声。” 罗钰没想到明珠竟然真的给她道歉了,并且除了声音小点还挺有诚意的,直接连同她做错的地方都说出来了。 她还挺识实务的。 她这么一弄,罗钰就不好再多难为她,于是点点头,大度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明珠同志,希望你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算了,这件事闹的不算小,经此一事明珠在矿上的名声算毁一半,再难高嫁,只能找个普通人过一辈子了。 罗钰和席北战对视一眼,两人并肩走出宣传科。 身后的赵大妈乐呵呵地看着两人,眼底全是慈爱。 “赵大姐,今天这事儿我也得给你道个歉,对不住了,是我管理不严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以后我一定管好她们,保证不再出现同类事件。” 赵大妈刚要走就被吴科长给拉住了,心里不满,但面上却半点不露。 “行吧,吴科长你也不容易,管着好些人呢,你成天忙一堆事儿,哪有工夫挨个询问每天都做啥了? 成,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以后有事儿再找你。” 说完,不等吴科长说话,赵大妈扒拉开吴科长就跑了。 还是席队长那张脸好看,谁要和你一个老菜帮子说话。 回到办公室,就见席北战站在办公室正在接受整个妇联办公室人的审问。 “啥时候处上的?” “五天前。” “谁是介绍人啊?” “我二姑。” “啥时候办事儿啊?” “一个月后。” “结婚东西买了吗?” “还没有?” “聘礼怎么出?” “一百块钱加三转一响。” “还行哈,一百块不算多,也不算少了,还有三转一响呢。” “不够还可以再加。” “这话我爱听,那再加点?” “两百?” “可以,就这么定了。” “可以个屁,家具呢?几条腿啊?” 这个席北战不懂,求救地看向罗钰。 罗钰也不懂,但她看小说时看到过,知道家具越多“腿儿”越多。 “家具不用太多,一个衣柜,一个写字台,饭桌再看吧,要是屋子小可没地方放。 椅子放写字台一个就行,不行再买个炕桌,我们可以坐炕上吃饭。” 赵大妈赶紧走进办公室,一边走一边为罗钰说话。 “小罗说的对,屋子小饭桌可摆不开,还不如准备个炕桌儿,反正家里就他们小两口没外人,平时谁去他们家串门啊!” 众大妈闻言点点头,“是啊,也对,这些聘礼也差不多了,我们这种普通人家能置办出这么多东西可了不地了。” “缺啥以后小两口还可以再置办,反正两人都有工作,置办点东西也不难。” 席北战这下总算是得到了妇联办公室大妈的一致认可。 悄悄抹了把冷汗。 好家伙,还没感受到岳家的刁难,先让这些大妈难为了一番,真是的,就是同事而已,又不是亲闺女,至于的吗? 席北战不由得暗叹,好在罗钰在他们家不受重视,现在属于半断亲的状态,要真是家里受宠的,指不定这媳妇还能不能娶到手呢。 妇联的几位大妈冲罗钰眨了眨眼,表示席北战值得一嫁。 罗钰面上不显,只笑呵呵地看着,实则内心感动。 只是同事而已,没想到她们却把她放在了心上,处处为她着想,这份情谊就值得她付出。 以后多少照顾这些大妈点吧,系统每天都出好东西,她可以掂量着适当给她们一些好处。 看了眼空间里多出来的十根大果子,罗钰果断扭头。 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罗钰没有因为明珠的一通闹腾就去质问席北战啥的,这让席北战十分的窝心,对罗钰更加上心了。 但人家不问自己也得解释,于是等晚上下了班,席北战又溜进了罗钰的屋子。 “早上那位女同志我根本不认识,好像她主动和我说过几次话,但我这个人不喜欢与女同志过多接触,所以我都没理她。” 看着对面摩搓她小手的帅逼,罗钰抽了抽嘴角。 这是不喜欢与女同志过多接触? 再搓下去都能搓出泥儿了。 “嗯,我都知道,几位大妈跟我说过了。” 强行抽回手,罗钰一脸的淡定。 小手不给摸了,席北战也不在意,反正早晚是他的人,不急于一时,脑子里反而在想明天得去趟中部商店,给媳妇买两盒蛤蜊油。 媳妇常年做家务,手上全是茧子,一点不像年轻姑娘那样嫩白,摸起来剌剌巴巴的。 听战友说,女孩子的手都应该是嫩滑的,摸起来可舒服了,心里跟触电似的,他咋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是媳妇的手不够滑,等以后买了蛤蜊油一定得给媳妇手养回来。 第38章 卖毛线 第二天再上班,罗钰的心情又变好了。 今天早上签到了十斤毛线,十斤共五种颜色,其中有两斤大红色的,她准备织成毛衣,等结婚时再穿。 “呦,今天小罗的心情挺好啊,心情这么好,一会儿把炉子点上吧。” 刘大妈笑着将手里的炉钩子递给了罗钰。 罗钰接过炉钩子,将炉里的灰掏干净,拿起一边的桦树皮点燃。 “大妈别站这儿了,一会儿烟大再熏到你。” 刘大妈笑着点点头,但却没走,拿起一把木柴填进了炉子里,正好压在点燃的桦树皮上。 没一会儿火着了起来,罗钰又往里添了小半锹煤块。 胡大妈正好把水打回来了,往炉子上一放,“回来的正好,一会儿就有水喝了,这天儿可真冷,我早上起来看到外面阴天了,说不定下午得下雪。 张姐,你儿子出车回来了吗?别赶上下大雪,雪天路滑可不好走。” 张大妈将扫到一起的垃圾用撮子收好放到门口,“昨天半夜回来的,下次出门得三天后,要是下雪差不多也该雪停了。” “雪停更难走,你可得让小周小心点开车。” 赵大妈手里的抹布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真干不了几年了,张姐,天冷了,你得小心点你那老寒腿,晚上多泡泡脚。” 张大妈笑着点头,“知道了,说的好像你没老寒腿似的,咱们这几个老菜帮子,哪个没点毛病。” 刘大妈也跟着点头,“可不,这屋里除了小罗就数我岁数小,可我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老觉得累挺慌。” 张大妈翻了个白眼儿,“你可行了,比我小两三岁呢,你都这样了,我就别活了。” 一群大妈聊着天就把活儿给干完了,等火烧起来了,屋子里热呼起来,几位大妈又拿出毛线织毛衣。 许主任今天市里有会,不会来,几人更加放松了。 罗钰也拿出了毛线开织。 棒针还是她早上跟席二姑借的呢,就是棒针是竹子的,没有铝的用起来顺手。 “小罗这毛线哪买的?这颜色,也忒好看了吧?” 胡大妈眼尖,一抬头就看到了罗钰手里的毛线。 罗钰笑着道:“我同学在西部商店上班,她帮我搞来的,昨天才拿给我。” 借着李可心的工作搞定了毛线的由来,等以后她再拿出好东西也有现成的借口。 几位大妈看的眼热。 这毛线不但颜色好,而且质量也是上佳,可比她们手里的毛线好多了,要是能搞到一点…… “小罗啊,你这同学还能再搞来点吗?” 胡大妈低声询问。 罗钰眉目一闪,眼底带上了笑意。 正好,她昨天还想着对几位大妈好点,今天这不就能兑现了。 “还有吧,我得问问,大妈你要什么颜色的?要多少?回头我问问我同学。” 胡大妈眼睛一亮,“要票不?” 罗钰微微皱眉,“我这个没用票,但价钱可不低。” 几位大妈听到这话纷纷围住了罗钰。 “我们几个有多少要多少,能搞来多少我们都要了。” 罗钰有些为难。 她还想给席北战织件毛衣呢。 可均不出多少给她们。 “我问问吧,这些毛线不是那么好搞的,听说都是给上面留的,这是均出来的,要不是我同学的爸爸是门市经理也搞不到这些。” 罗钰这么一说,大家都了然地互视一眼,更加热切地看着罗钰。 “小罗呀,我们要的也不多,一人一斤多够织件毛衣的就行。” 赵大妈走到罗钰身边,拿起罗钰的毛线看质量,越看越心喜,对众人又点了点头,表示对毛线质量的认可。 众人眼睛一亮,立即围了上去。 罗钰瞅了瞅关好的办公室门,小声道:“我试试吧,我中午跑一趟,看还有没有。 不然下午真下起雪来路难走,过两天再没了。” 几位大妈笑呵呵地应了,并且表示,罗钰下午可以晚来一会儿,有她们在这里盯着出不了事儿。 这年头办公室的人就这样,谁有事儿晚来早走一会儿都没事儿,只要同事没有意见,领导都睁只眼闭只眼,更何况今天直属领导许主任没来。 罗钰笑着应了,到了中午下班铃一响,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飞快地出了办公室,直奔中部商店。 看着走的飞快的罗钰,赵大妈几人又笑了。 “也不知道昨天的包子小罗是从哪儿买的,那叫一个香,好像不是国营饭店的味道。” “可不,一想起那包子味,我这口水都流下来了,改天问问她,是不是她自己包的,我们也学着包点吃。” “你个馋货,人家手艺人都有秘方的,谁知道是不是小罗家传来的秘方啥的?不好往外传吧?” “也是,可别因为咱们嘴馋为难人,还是等有机会再跟着吃两口解解馋吧。” 几人说笑着将热好的午饭从炉子上拿了下来,又将罗钰的饭盒用几条毛巾包好放到一边,上面还盖了两个小垫子,这样等罗钰回来没吃饭还能吃口热呼的。 炉子火烧的旺,热时间太长的饭容易糊底,几人也是怕把饭盒底给烧坏了。 另一边的罗钰很快到了中部商店,进门瞅了一圈,正好王姐还没下班。 “姐,还好我来的早,不然等一会儿你该吃饭去了。” 王姐见是罗钰,眼前一亮,嗔怪地白了罗钰一眼,“你咋又来了?等着,一会儿跟姐吃饭去,今天我婆婆包的饺子,你可有口福了。” “我这不是想姐了么。” 等王姐一出柜台,罗钰的手就缠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王姐的胳膊,任谁看都是两姐妹感情十分要好。 两人一边逗乐一边往外走,等出了中部商店,罗钰笑着放开了王姐,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塞进了王姐的兜里。 “给我外甥回去甜甜嘴。” 王姐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半点没客气。 “走,姐带你去仓库,前天刚到的一批棉花,你拿回去点做棉被啥的。”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仓库,打开门,罗钰“刺溜”就钻了进去。 第39章 关心的人 半个小时后罗钰像是偷了腥的猫,一脸满足地从仓库走了出来,看的王姐直翻白眼儿。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至于的么,不就是点不要票的瑕疵品,咱们商店仓库多的是。” “那能一样吗?除了我有姐这个靠山能轻易拿到瑕疵品外,谁能当商店仓库跟自己炕头似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被罗钰暗捧一番,王姐眼底的笑意更甚。 “得了,就你嘴甜,今天你可没少买,消化得完吗?” 罗钰瞅了瞅手里的东西,重重点了两下头。 “当然能消化完了,姐你看这两个盆,发面当洗脸盆都行,另外剁馅子不也得用这么大盆装吗? 还有这些棉花,我现在盖的被太厚,等开春了我想再做条薄些的,而且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结婚了,还不得再多做两条。 还有这些糕点,虽然碎了,但真好吃啊,真材实料,没票上哪儿买去? 毛线虽不多,只有两斤,颜色还不一样,但一样可以织毛裤穿,织毛衣也行,想好花样穿起来一样好看。 酒虽不是啥名贵酒,但总比散白酒强吧? 这几瓶雪花膏可是海市那边的高档货,没人可买不着,姐你回头也多买几瓶,哪怕过年送人也是好的。” 罗钰又买了七瓶雪花膏,放往空间一放,啥时候拿出来用都不过期,机会难得,再买用票不说,还不一定能买到。 不止这些东西,洗衣膏、洗头膏、香皂、肥皂、牙刷、牙膏、卫生纸都买了不少,就连月事带都买了两条。 说起来原主到现在都没来月事,可能和她发育不良营养严重缺失有关,等以后她来月事得注意点,像这种情况来月事后肯定得遭罪。 看吧,最好能找个老中医看看,就原主这小身板,以后要孩子可能都困难,她得调养调养,不然恐怕都会影响寿禄。 王姐指了指被水泡过又晾干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别的也就罢了,这你也能将就?” 罗钰叹了口气,“我有啥办法,我才到单位上班,手上没那么多的票,卫生纸也是要票的。” 这个罗钰还真没撒谎,许主任把煤票给她了,可没给她别的票,想要置办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 再说了,这年代有几个人上厕所用的是卫生纸,很多人用的都是不用的废旧报纸和本子,这还得有门路,不然旧报纸你都别想用,还能卖钱呢。 王姐也跟着叹了口气,“也是,没有票啥都买不到,行了,跟我吃饭去吧。” 罗钰哪能跟她去吃饭,赶忙摆手,“不了,姐那点饺子哪够咱俩吃的,姐还是跟我去国营饭店吧,今天我请客。” 两人虽是利益关系,但这关系并不牢靠,还得用心经营才行,请顿饭就能解决的事儿,罗钰不差那点钱。 王姐跟着摆手,“等下次吧,今天我婆婆包的可是肉饺子,我都馋好几天了,下次再跟你一起去吃饭,到时候妹子可别舍不得花钱。” 罗钰嗔怪地瞪了王姐一眼,“哪能啊,我是那人么!姐你要是不去我可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其实就是罗钰想请客她手里也没票,国营饭店没有粮票和肉票你能吃到啥,屁都别想吃,她就是客气客气,要是王姐不客气了,她也抓瞎。 王姐冲罗钰摆了摆手,“赶紧滚蛋,可别再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眼底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罗钰也不在意被骂,冲王姐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等人走后,王姐将罗钰偷偷塞进她兜里的钱拿出来看了一眼。 五块钱,轻松入了她的口袋,只是舍了两个月的份例就挣了五块钱,这买卖不亏。 罗钰没回单位,等没人时将东西收进空间,又坐上车直奔西部商店。 罗钰到时李可心去仓库那边吃饭去了,罗钰转身又去了仓库。 “呀,李叔也在呢?我看看你们吃啥好吃的呢?” 罗钰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儿,进了门看到李可心一家三口围着炉子在吃饭就凑了上去。 李可心看到罗钰就笑了,指着饭盒里的红烧鱼笑道:“吃点不?我妈做的红烧鱼可好吃了,那味道,一绝。” 罗钰气呼呼地上手轻拍了李可心一巴掌,“气我是吧?知道我没母亲缘,就羡慕你有个好妈妈呢,在这儿跟我俩显摆呢。” 冯敏芝笑着看着两人闹也不说话,和李可心父亲对视一眼。 李父笑着站起身,“罗钰来了,快来坐这儿,这两天可心正叨咕你呢,说你咋还不来找她。” 罗钰笑着走到了一边,“李叔你吃你的,我过来是来还棉花票的。” 说着,罗钰将几张棉花票塞进了李可心的手里。 李可心皱了皱眉,“你哪儿搞的棉花票?别是去……,你可长点心吧,那地方能去?你想买啥就不会过来找我吗?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 李可心觉得手里的棉花票烫手,可要还回去也退不回去了,总不能再去黑市跑一趟吧? 罗钰瞪了李可心一眼,“说啥呢?我哪能去那地方。 告诉你吧,我处了个对象,这是我对象给我的。” 罗钰还真没说谎,这真是席北战给她。 因为两人张罗着要结婚,席北战就给罗钰找来了一大堆的票,又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有时间给自己的小家置办新婚的东西。 钱她没要,但票她却收下了,没办法,谁让她真缺票呢,不然她连票都不会要他的,以免以后两人万一处不到一起分开了掰扯不明白。 新婚肯定得有新被,席北战就从同事那里换了十几张棉花票,让罗钰多做两条被子褥子,不然等天气暖和了厚被可盖不住。 李可心的关注点一下子被罗钰的对象吸引了,扔下饭盒站起身就抱住了罗钰的胳膊。 “啥?你处对象了?啥地方人?叫啥呀?今年多大?有没有工作?一个月挣多少钱啊?长的咋样?他父母好相处不?有没有兄弟姐妹啥的?对了,有没有前女友啥的?还有,有没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可得都打听清楚了,别再到时候后悔。” 罗钰一脸笑意地看着不断追问她的李可心,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第40章 准备结婚用品 亲姐妹也不外如此了吧? 真正的关心和八卦她还是分的清楚的,李可心眼底的担忧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到。 李叔瞅着李可心无奈地笑道:“你问了这么多,你让罗钰怎么答?来,坐下说,我这儿吃完,去前面休息去了,你们娘仨好好聊聊。” 妻子眼底的八卦他都看到了,当然得满足妻子。 李叔走了,仓库里只剩下李可心母女和罗钰。 李可心闻言撇了撇嘴,“我不信,要照你这么说,你还找了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不成?” 罗钰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回道:“还真是这样。” 她可没瞎说,就她那偶像,前世可是曾被评为世界第一美男子的人,那长相,不能说没人能和他相比,毕竟每个人的审美点不同,但人家粉丝多啊,历经风雨还能让粉丝不离不弃的有几个,当年那一片红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李可心又撇了撇嘴,表示不信。 罗钰也没再多说,反而打量起仓库来。 几天没来,好像又多了不少东西啊。 冯敏芝一眼就看出罗钰的小心思,冲她摆了摆手,“你自己去挑,回头过来结账。” 罗钰一乐,欢快地冲进了仓库中。 没一会儿罗钰就抱着一堆出来了,放下东西反身又扎进了仓库中。 又搬了两三次,罗钰才不舍地收手。 看着眼前堆的像小山一样的东西,李可心直咂舌。 “我滴个乖乖,你不过日子了?买这么多东西用得完吗?” 罗钰笑着摆手,“不多,我快结婚了,用的东西多着呢。” 最后还是冯敏芝出去给罗钰找了个辆板车,将东西都堆了上去,罗钰这才冲母女俩挥手告别。 还是直接回的家,今天正巧席二姑在家,看到这么多东西也没多问,帮着罗钰将东西都搬进了家门。 两人倒腾了三趟才搬完,将车钱付了,罗钰赶紧回家整理东西。 席二姑避嫌地回了自己屋,没管罗钰买了多少东西,不过内心还是有所触动的。 小罗这是真心想和二小子过日子的,不然哪能买这么多东西,以后她得对小罗再好点才行。 回到屋里,打开其中一个大包袱,将在西部商店买的五个搪瓷盆收进空间,又将在中部商店买的两个也收进了空间,准备以后放系统签到的东西。 棉花总共买了三十斤,罗钰准备一会儿分给席二姑十斤,她再有二十斤棉花足够了。 肥皂香皂洗衣膏洗头膏牙刷牙膏都收进空间一部分,箱子里再放上备用的两个。 今天罗钰还看到了牙粉,也买了两袋。 还有水果罐头,瓶子有些裂缝,但里面的汤一点没洒出来,外面的标签也泡没了,像这种水果罐头按理说轮不到她,这还是冯敏芝看她太瘦了,从她的份额里均出来的。 各种调料也买了不少,全收进了空间,布料又买了三匹,都是卡其布,颜色就别提了,不是灰的就是棕的,倒是能多做几身衣服了。 不过除了星期天她天天上班,平时也穿不上,做太多也没用。 罗钰还真买到了不要票的毛线,毛丝团都散开的,有些地方染色不均,不影响使用就是了。 剩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多了,像弯曲的蜡烛,有些上锈的手电筒,有些抽丝的红发带,一堆散乱的皮筋,大小不一的缝衣针,不成包了,应该是外包装的纸碎掉了,还有脏了的黑线白线,可以拿来缝被子补衣服,上了锈的顶针也买了两个。 另一个包袱里还一堆的卫生纸,外包装也没有,卫生纸也是让水泡过晾干的,罗钰也不在意,能用就行。 最后就是碎糕点了,总共五样,都不是太多,足够罗钰解馋了。 将东西都归整好,罗钰又数起了小金库。 之前加上系统给的签钱,存下了4270,这次又花了两百八十多块钱,还剩下三千九百八十二块九角二分。 看着手里的钱逐渐减少都凑不上四千了,罗钰有些心疼,但看了看空间里和满炕的东西,罗钰立即心情变好。 生活嘛,哪有不花钱的地方,虽然这个年代物资不算丰富,但她也得让自己过的好点。 而且等毛线卖了她还能有进账,也不算太亏。 将十斤棉花放到席二姑眼前,笑着道:“二姑,这些棉花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席北战说,你家前几年攒的棉花票都给我哥做结婚的新棉被了,你和姑父盖的被子也该重新弹一下了,这不,今天正好看到了,我就买回来了。” 席二姑眼热新棉花,可她也知道罗钰弄来这么多棉花不容易,而且她和二小子就快结婚了,可得棉花用呢,于是连连摆手。 “这哪能行?你弄来这么多棉花不容易,我可不能要,结婚得做新被子,你那床被子可不够两人盖的,还得重新再做几条。 而且还得做褥子呢,褥子不用太厚,也得用棉花不是。” “给二姑你的你就用着,我还有呢,我今天买了三十斤棉花,足够我结婚用的了。 我准备再做两条薄被,一条厚被,都做大点的,最好一米八到两米宽,以后结婚好盖。 褥子嘛,也做大的,不用太厚,差不多就行。 另外要是有剩,再做一条小褥子,等以后来月经用。 也不知道席北战的被子怎么样?要是能用,最好弹一下,还能省下不老少。” 席二姑笑着道:“二小子的被也是新做的,他个子高,当时做的也够大,我看不用弹直接用就行,不行就当褥子用了,反正都是铺身子底下的,被子和褥子没啥区别。” 现在做的褥子都是一米左右宽的,哪有做一米五往上的,这就是年轻人,刚结婚黏糊着呢,睡觉都不分开睡。 像她和老关,晚上恨不能离八百里地,各睡各的,狠怕对方打扰到自己睡眠。 见罗钰还有棉花,席二姑就收下了,不过还是给了钱的。 现在一斤棉花两块五,十斤棉花就是二十五元,席二姑不差钱,爽快地就给了。 看天气越发暗沉,罗钰知道下午肯定得下雪,就赶紧回了单位。 第41章 吃饺子 罗钰回去时几位大妈正在聊天,从走廊上就听到几位大妈爽朗的大笑声。 “呀,几位大妈正聊着呢?说说呗,都聊啥呢,让我也听听。” 见是罗钰回来了,几位大妈毛衣也不织了,放下手里的活就围了上来。 胡大妈上手就帮罗钰把外面的大衣脱了下来挂到墙上的钉子上。 “小罗回来?快进来,外面冷吧?” “不冷,眼看着要下雪了,这会儿外面还挺暖和的。” 刘大妈塞给罗钰一杯热水,“快来喝口热呼水,我放了白糖。” “谢谢刘大妈,这水真甜。” “今天不冷明天等雪停了肯定得冷,你明天上班得多穿点,别冻到了。” “知道了,没事儿的,我离单位近,走两步路就到了,到是大妈家离的远,明天上班得小心些,路滑难行,不行就让你家我大哥送送你。” “这孩子,怪会体贴人的。” 见罗钰水也喝了,几位大妈又将目光瞄向了罗钰带来的包袱。 看样子没少买啊! 今年过年家里人的新毛衣看起来都有着落了。 罗钰扫了一圈,就知道几位大妈是着急想看有多少毛线了。 放下水杯,打开包袱,一大堆毛线从里面散落开来。 众位大妈看到后都惊住了。 “这么多?” 这得多少钱啊? 罗钰笑着摆手,“还是我同学够朋友,把仓库里那些剩的毛线都给我划拉来了。” “那也得有人,毛线可不好买,上架就没,抢到算运气的。” “可不是咋地,上次我就听说中部商店卖毛线,等我去时正好赶个边,可等我挤进去毛线刚好全卖完了。” “我上次也是,等我听到过去时毛线早就没了,我连个毛线头儿都没看到。” 几人说着开始蹲下身子上手摸毛线,罗钰也不阻止,任她们挑。 很快几位大妈就把毛线分完了。 几位大妈都不差钱儿,一人买了四五斤,其中有从罗钰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六斤,卖的贵点,二十块钱一斤,剩下她从两个商店仓库里挑的一律十五块钱一斤。 十五块钱可不贵了,商店里还得卖十二三块呢,还得有毛线票。 几位大妈心满意足地将毛线抱回自己座位,手里不住地摆弄新毛线。 罗钰也心满意足地数起了小钱钱。 六斤好毛线卖了一百二,剩下的总共十三斤,卖了一百九十五块钱,总共收入三百一十五块钱。 今天她买的棉花和毛线占大头,这些就花了二百三十一块钱,好在不全是自己用,还卖出不少。 明面上她今天花的全挣回来了不说,还有剩余,可实际上她就挣了自己系统空间里的一百二十块钱。 毛线她是一斤十二块拿到手的,多卖三块钱不算多,总归还是得有人,没人你就是多花十块也搞不来。 而且等回头罗钰还得请王姐吃顿饭,怎么也得十块钱上下,还有李可心那里也不能总占人家便宜,总得回报点什么,里外里她真没挣到钱。 将钱塞进兜里,实则送进空间,加上这些,总算又超过四千了。 现在她手头上部共有四千三百二十二块九毛二分,将四千三百块钱放到一边,哪天找个盒子装起来,剩下的二十二块九毛二放一起,开工资前先用着。 罗钰回来没多长时间天空就飘起了雪花,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罗钰不由得回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在孤儿院长大,每到这个时节她们这些大孩子都要帮院长妈妈扫雪,她们一堆小伙伴一边扫雪一边打闹,非但帮不上忙还累的院长妈妈多打扫两次。 当然了,最后她们也是帮忙的了,不然那么大的院子,只院长妈妈一个人可打扫不完。 在孤儿院工作的叔叔阿姨可没几个有那好心帮忙的,要不是有工资跟着,他们压根就没人愿意来。 下雪了,办公楼里各科室的人看没什么事儿都提前下班了,罗钰也不例外,几位大妈走她也跟着回家了。 到家后见席二姑已经将她炕给烧上了,不由得笑了。 “谢谢二姑。” 席二姑瞪了罗钰一眼,“谢啥谢,竟说那些没用的,晚上我包饺子,你过来帮我包。” 罗钰眼睛一亮,“啥馅的?” 罗钰馋肉了,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吃过一次饺子呢。 席二姑翻了个白眼儿,“想啥美事儿呢?酸菜粉条的,啥人家天天吃肉啊。” 罗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酸菜粉儿的也好吃,等会儿我就过来帮忙。” 罗钰转身回屋了,席二姑看着瘦小的小姑娘不由得暗叹一声,转身去院子,从大缸里拿出一小条冻肉。 肉不多,只有半斤左右,这还是前些日子关景天发了肉票买回来的,她没舍得吃,准备过元旦时再吃的。 化了肉剁肉馅,罗钰在屋里听到了也没在意,还以为席二姑在剁酸菜和粉条儿。 炕上烧的热呼呼的,没一会儿罗钰就困的不行不行的,倒头便睡。 睡了两个多小时,席二姑将人叫了起来,怕她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席二姑面也和好了,剂子揪好了,就等着擀饺子皮了。 罗钰洗洗手上手就开始擀饺子皮,席二姑包,两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包出五六十个。 别看五六十个好像不少了,可在东北这点哪够,关家人多,还都是大人,加她七个大人,没有两百多个饺子是不够的。 好在很快邱玲和关静宜都回来了,两人也跟着一起包,罗钰擀饺子皮快,一个人能供上她们仨人的。 关大强和关景天也没闲着,洗洗手接过擀皮的工作,罗钰又跑到炕上跟着一起包饺子。 等全包好了席北战也回来了。 “你到是会赶点儿,活都干完了你才回来。” 席二姑不满地瞪了席北战一眼。 席北战嘿嘿一笑,撸胳膊挽袖子,收尾工作归他了。 很快饺子出锅了,七口人全挤在关家小屋里,炕上坐着邱玲和罗钰,关静宜,席二姑站在外屋地忙着煮饺子,关大强三个大老爷们已经坐在椅子上喝上了。 “大下雪天吃点饺子,再喝两盅小酒,这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 关大强一边笑一边和席北战碰了一个,“咱爷俩走一个?” 席北战笑着接口,“走一个。” 席二姑在外屋地听到关大强的笑声忍不住骂。 “喝点猫尿看把你美的,少喝点,明天还上班呢。” “知道了。” 关大强答应好好的,偷笑着又和席北战碰了一杯。 第42章 他就是个恋爱脑 饺子包了二百五六十个,四个女人吃了一百来个,剩下的全让三个大老你们吃了,一个都没剩下。 罗钰也不意外,这在东北都是常态,今天包的饺子不大,罗钰都能一口一个,一个大老爷们吃不了五十个都不配当爷们,要是包的大的,一个人也能吃三十多个。 吃过饭,席二姑没让罗钰走,将刷碗的活交给了关景天,拉着罗钰说起了和席北战结婚的事儿。 “我听二小子说了,彩礼二百够不?不行再加点? 二小子不是说你不要收音机吗?要不换成彩礼呢?” 罗钰笑了,“给多少也是左手倒右手,席北战说了,结了婚钱全给我,都是我的,多那一百二百的有啥用,就是说着好听罢了,过日子还不是得自己过。” 席二姑拍着罗钰的手哈哈大笑,“这话说的对,等以后结了婚钱全交给你,一个月给他两块钱够他零花就得了,剩下的你可得自己藏好了,一分别让他看见。” 席二姑又开岂了坑侄儿模式,给罗钰传授怎么拿捏老爷们。 一边的邱玲听的津津有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头晃脑地符合。 关静宜也不写作业了,趴在炕上听席二姑白话。 “你过来干啥啊?写你作业去,哪儿都有你呢,显得你欠儿啊!” 关静宜小脖儿一扬,“我听听怎么了?以后不结婚了咋地?现在多学着点,以后我也要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 罗钰嘴角一抽,连忙后退,给席二姑留下可操作的空间,避免误伤。 不意外地,这天晚上席二姑给关静宜一顿胖揍,打的她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喊她爹帮忙。 关大强头都要埋地上去了,装喝多了听不见,气的关静宜跑进屋将席二姑关在屋外面,揪着关大强问他,她还是不是他的小棉袄了。 罗钰看足了热闹才意犹未尽地回了自己屋。 席北战也偷偷跟过去。 “媳妇,要不,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罗钰忍不住抚额。 “席北战同志,你就不怕我反悔,贪了你的钱?” 这人咋还有点恋爱脑呢? 这才认识一个星期就要把钱都给她? 席北战脑袋都要晃掉了,连连摇头,“你不会的,这不可能。” 罗钰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一切皆有可能,席北战大脑袋已经凑到了她近前,撅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媳妇,你舍得我吗?” 近在咫尺的帅脸脸又给了罗钰一个暴击。 罗钰捂着心脏忍不住后退,远离席北战。 诶呀妈呀,可不行了,谁来救救她? 再来一次她非不顾一切扑上去不可。 罗钰闭了闭眼,“席北战,你能不能不这么天真?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把钱都给我,要是我是骗子呢?” 他是退伍军人吗? 怎么不像呢? 当兵的都这么天真善良的吗? 席北战不满罗钰离他那么远,长臂一伸就将人拉回到自己身边。 “我又不是傻,怎么会干那种事儿,你要离开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然后将你绑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不行,绑床上不够,还是把你双腿打断,这样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罗钰震惊。 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变态吧? 也是,要是放在她身上,她恐怕也会这么做。 理解万岁。 罗钰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咳了咳。 “我当然不会这么干,好日子不过瞎折腾啥?而且,你长的这么好看,离开你,我也不舍得啊。” 而且还有那么老些钱跟着呢,她也舍不得钱。 不得不说,罗钰就是被席北战的俊颜和钱轻松拿下的,不然她也不会只见了三面就应下婚事。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席北战又嘚瑟上了,双腿岔开,抖抖嗖嗖的像个街头小混混,半点当过兵的影子都没有。 罗钰无奈了。 行,你乐意咋想就咋想吧,我也确实舍不得你……这张脸和钱。 两人又腻腻歪歪待了半晌,在席二姑不住地敲门提醒下席北战才不舍地离开了罗钰的屋子。 婚事谈了一半没谈完,席二姑看天儿不早了,也没再多说,小两口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去吧,她就不操那个心了,反正以后钱都给罗钰拿着,自己爱买啥买啥吧。 席二姑回屋睡觉。 翌日,罗钰早起签到,今天签到了十块钱外还有十个大红苹果,乐的罗钰早上上班时又是笑咪咪的。 罗钰今天是第一个到的,好在前两天许主任给了她一把钥匙,不然她得站在走廊上冷一阵子了。 开了门,第一件事儿就是烧炉子,然后出去打水烧水。 水刚坐上,刘大妈几人先后到了。 “今儿小罗来的早啊,火都点上了,赵姐,你那还有茶叶不?我这儿没了。” 赵大妈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扔到桌子上,“拿去喝。” 刘大妈乐呵呵地给自己沏了杯茶,又给赵大妈沏上茶叶放到她手边,抱着茶缸子溜达到罗钰身边。 “小罗啊,来了好几天了,有啥感想啊。” 罗钰:能有啥感想?养老的好地方呗。 一天天的啥事儿没有,不是嗑毛嗑就是织毛衣,一个月拿那么多钱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咱们妇联工作任重而道远,我觉得……” 不等罗钰长篇大论,刘大妈赶紧摆手,“别给我俩整那些没用的,说实话。” 罗钰左右看了看,见许主任还没来,往刘大妈身边凑了凑,悄声道:“真说实话啊?我说了大妈你可别往外说,出了这门儿,我瞎也不认。” 刘大妈瞪了罗钰一眼,“我是那人么,说实话咋了?这屋里有外人吗? 我跟你说啊,咱们矿上就属咱们妇联最团结了,人少事儿也少,一家有事儿全屋帮忙,我这是拿你当自己人,不然我连问都不带问的。” 罗钰放心了。 不是她没防备,也不是她不小心,而是大妈说话太真诚,关键是她出了门儿真不认账刘大妈还真拿她没办法。 “那我可说了。” 刘大妈喝了口茶叶水,“说。” 罗钰笑着小声道:“养老的好地方,给我座金山我都不换。” 刘大妈闻言哈哈大笑,手指点了点罗钰,“说的好,就是这么回事儿。” 第43章 出大事儿了 见刘大妈认同她的说法,罗钰暗暗松了口气。 赌赢了,刘大妈真没坏心思。 屋里其他几个大妈也一脸笑意地看着罗钰,连连点头。 她们没看错人,今天她能实话实说,就证明她没拿她们当外人,以后有些事儿可以慢慢透露给她了。 透露啥? “我跟你们说,昨天我家小子下班回家,知道他看到啥了不?” 刘大妈一脸端着茶缸子一脸神秘地屋子里转了一圈,将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胡大妈配合默契,“看到啥了?” 刘大妈笑了,“还记得今年开春死活不下乡,在矿上大吵大闹,最后送到大西北那个老丁家的老姑娘不?” 胡大妈连忙点头,“记得,咋不记得呢,当时闹的贼大,连矿长都给闹出来了,刘副书记气的还进医院了呢。” “可不咋地,我们家前趟房老周家的三姑娘嫁的就是刘副书记家的邻居,听说半夜刘副书记的媳妇回来拿住院的东西,骂的那叫一个埋汰。” 赵大妈也紧跟着来了一句。 张大妈百忙之中抬头瞅了眼刘大妈,“赶紧地,说啊。” 刘大妈又看了看罗钰,见她一脸不可置信,又满意地笑了。 憋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能开口说八卦了,不容易啊。 要不是许主任说怕吓到小罗,怕这孩子因为这个非得换科室,她们也不至于憋到现在才敢八卦。 她就说嘛,哪有女人不八卦的,许主任想多了。 罗钰确实震惊了。 来了好几天了,每天除了织毛衣嗑瓜子,几位大妈顶天就讲讲自家的闲嗑,别人家消息是半点不露,她还以为妇联几位大妈素质过硬,不背后说八卦,弄了半天她们也喜欢八卦啊。 那她们这些天怎么不说呢? 憋了这么多天,这是憋不住了? “我跟你们说,我家小子说,他看到老家丁家那姑娘了,大雪天和一个男同志拉拉扯扯的。” 几位大妈手停了下来,一脸凝重地看着刘大妈。 “不对啊,那姑娘不是去大西北了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离过年可还有一个多月呢。” 赵大妈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张大妈也眯起了眼,“这是偷跑回来的?” 胡大妈也不笑了,想了想,一脸严肃地看向几人,“我们得查查这事儿,弄清楚她为什么回来,不然这事儿恐怕会影响到咱们矿,要是让管理局和知青办的人知道,弄不好矿上得接受处罚。” 当前知青下乡几乎都是就近下乡,各厂矿单位都有相对应的下乡点,细致到各个县、乡、镇、公社、大队,最远的坐火车也不过半天就能到,几乎不会离开本省,像小说里写的南方人到北方下乡基本不可能,除非有人。 而且大西北也不是你想去就去的,那可是建设兵团,得是最优秀的知青才能去的地方,要不然就是犯错的,拒不下乡的才往大西北送,而且两种人干的活也不一样,后者也不会在建设兵团里。 像丁家姑娘这样的都是送到大西北吃苦改造去了,干的活比普通知青累多了,偷着跑回来也有可能。 “西北那边的知青点知道不?怎么没打个电话呢?人没了他们也不查查?” 张大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下意识地看向许主任的办公桌,想她让拿个主意。 白看了,人还没来。 估计是去矿长那里开会啥的了,或许说的就是这事儿。 还真让张大妈猜对了,许主任此时正和一众五龙矿领导班子的人开会,会议内容正是丁家老姑娘逃回来的事。 “昨天晚上快下班了,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从西北打过来的,说他们那儿有一位知青丢了。 大家都猜出来了吧? 没错,这位知青正是我们矿上的职工家属。 小姑娘今年开春还在矿上闹了一通,把我们刘副书记都气病了。” 郝矿长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刘副书记,眼底带着调侃。 你个大书记让一个小姑娘气病了,说出去都丢人。 刘副书记眨了眨眼,立即想起了那个难缠的小姑娘,当即忍不住抚额。 “她咋还回来了?” 郝矿长笑着道:“想来了吧?就是老丁家的老姑娘,叫,叫啥来着?” 大矿长一天贼忙,哪还记得一个小职工家的闺女叫啥。 郝矿长看向身后的秘书。 秘书也是一脸懵。 我的郝矿长,我才来不到十天好吧?我哪儿知道老丁家的姑娘叫啥? 我只知道我叫丁卫民。 这位丁卫民同志正是顶替罗钰去办公室的那位大学生。 郝矿长也想起来这位丁同志啥也不知道,于是又看向了其他人。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最末尾靠近会议室大门的席北战一个劲儿的直点头。 郝矿长气乐了,手指敲了敲桌面,“席队长,席队长,席队?” 郝矿长一声比一声高,却没能叫醒席北战,还是坐他身边管理食堂的主任想拍他肩膀,结果人家猛然睁开眼,一双厉目直直地射向食堂主任,并且身体第一时间做出了防预状态。 食堂主任吓了一跳,“席,席队长,没事儿啊,你别怕,我就是好心,矿长叫你呢。” 席北战此时才真正醒过来,双眼迷蒙地看向郝矿长,“结束了?那我下班了?” 席北战下意识的反应引起了众人惊叹,不过等他一开口,众人又都气乐了。 刚上班你就要下班,干脆你明天别来了。 郝矿长笑着指了指席北战,“看到没有?这才是我们国家最英勇的战士,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就是睡觉警惕性依然这么高。” 就是耳朵不咋好使,叫了好几声也没听见,他怀疑席北战在战场上让炮火给炸伤了耳朵。 他就没想过席北战可能是故意听不到的,人家压根就不想来开什么会,要不是为刑科长手里的手表票他才不来受这罪呢。 磨了一个星期了,刑科长根本不松口,为了罗钰的手表,他也是拼了。 “咋了?叫我啥事儿?” 都醒了,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得问问。 郝矿长笑道:“出大事儿了。” 席北战神情一凛,严肃地看向郝矿长。 “有特务要冲击煤矿?是想实施爆炸还是想暗杀谁?” 席北战一本正经的一打岔,众人又笑了。 第44章 领导班子会议 郝矿长摆了摆手,“都不是,别老瞎想,是我们矿上一个职工的闺女从大西北逃回来了,这对矿上影响很不好,我们得商量商量怎么办,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席北战听完后神情放松,斜歪歪地靠在了椅背上。 “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就这儿?这算什么大事儿?送回去就完了呗。” 郝矿长白了席北战一眼,“我还不知道送回去,我是想知道,对老丁要怎么处理。” 席北战眨了眨眼,“是他让他闺女回来的?他给提供了帮助?” 郝矿长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过那孩子走之前他肯定给钱了的,不给钱,她也活不下去啊。” 大西北多苦啊,就是有钱恐怕都没地方花,要是没钱,一个年纪轻轻又没吃过啥苦的小姑娘恐怕就更活不下去了。 席北战听完更加放松了,就差拿椅子当床躺了。 “他又没给帮助,又不是他让回来的,关他啥事儿?咱们党可不兴连坐那一套啊,矿长你可不能在这个事儿上犯错误。” 郝矿长想了想,皱着眉头又道:“但他姑娘回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谁也没谁说,要不是昨天他姑娘出门找她对象,谁也不知道她回来了。 他这是知情不报,也是有责任的。” 席北战精神一下就上来了,“那要这么说的话,这性质可不一样了,瞒报谎报都是犯错误的,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那大领导还怎么管理国家啊? 我们国土面积这么大,人口众多,在人民素质普通不高的情况下,靠的就是人民群众的检举揭发才能抓到那些狗特务。 虽说这事儿和特务没啥关系,性质也不一样,但丁家人的作为却是错误的。 为了避免矿上职工子女全都像她一样受不了下乡的苦就跑回来,影响矿上的声誉,我觉得还是得从重处罚。” 好家伙,好的坏的全让你说了,一会儿不关人家的事儿,一会儿又从重处罚,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当然了,席北战的话众人也没太当回事儿,因为他职位在这儿摆着呢,就是刑科长亲自来开会他说的也没人听,因为跟矿上的安保没关系,拉他来就是凑人数的,毕竟刑科长好歹也算是领导班子里的人,不能排外不是。 不过郝矿长却把席北战的话听进去了。 丁家人必须得处罚,先不说对矿上造成多大影响了,就是管理局和知青办那边都不好交待,要是真等人家找上门,再把事情闹大,那五龙矿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就是这个处罚度如何掌控呢? “要不,扣两个月工资?扣多了我怕老丁家人都活不下去。” 后勤部长试探着提出意见。 许主任叹了口气,“两个月不算多,可对老丁家来说却是灾难。” 郝矿长看向许主任,“这话怎么说?他们家生活困难?” 矿上开的不少啊,井下工人怎么也得开五十往上吧?五十块钱还不够一家人生活吗? 许主任介绍起老丁家的情况。 “老丁家现在总共十三口人,除老丁夫妻外,他父母现在也跟他过,还有他二弟三弟家四个孩子也住在他这里,老丁夫妻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最大的今年都二十三了,前几年矿上招工,这孩子不错,真考上了,人也踏实能干,就命不咋好。 去年夏天下大雨,他上屋顶修补漏洞,结果没站稳,人从房顶摔下来了,腿摔断了,当时老丁手上没钱,还是求到矿上预支了父子俩一个月的工资才把人送到医院去的。 回家后因为没钱,腿也没养好,成了瘸子,因此从矿上退了下来,让他弟弟上。 他弟弟……” 说到这儿许主任又是一叹,“他弟弟那个人不学无术,在家时就是个混子,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着,压根拿不到全毛。 而且他不下井,说是害怕,干的是地面活,开的本来就少,再加上不怎么来上班,一个月顶天能有二十来块钱。 这钱他是不交家里的,还不够他出去喝酒耍钱的,保卫科也查过几次,但这小子狡猾,几次都没能抓到他把柄,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那三个闺女,老大前两年嫁出去了,听说对方是王营矿的,过的还行,就是她在婆家没什么地位,娘家这边一点忙帮不上。 他家二闺女因为不满老丁养着四个侄子,去年秋天跟一个穷小子跑了,今年开春回来时都大了肚子,也是因为这事儿我们妇联才找上门了解了老丁家的事儿。” 郝矿长和在座的领导班子成员听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不是,这个老丁有病吧?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养着四个侄子,你咋想的? 大儿子腿折了没钱养着,最后成了残废,都这样了也没想过将侄子送回他们父母身边养着吗? 他们是没父母是怎么的? 这特么的是善良吗?这是圣母吧? 二十几个大老爷们皱着眉头抽烟,心里吐槽这个老丁太老实,不对,应该是大孝子,他们就不信了,他养四个侄子的事跟他父母没关系。 许主任厌恶地皱着眉头扫了眼四周,起身打开了窗户。 冷空气一吹,众人回过神儿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许主任太狠了,大冷的天儿你还开窗户,不就是抽点烟么,哪个老爷们不抽烟,你至于的吗? 郝矿长神情尴尬地默默掐熄了烟,看了眼众人。 “这么看来两个月工资好像多了点,那就一个月?再给他个通报批评啥的?” 刘副书记眉头皱的更深了,“按理说,两个月工资不多了,可现在老丁家这情况,确实不适合扣太多,可是老丁家老闺女私自跑回来是事实,要是处罚轻了,管理局和知青办那边不好交待吧?” 大书记常书记看了刘副书记一眼,“不好交待也得交待,大不了我们说几句好话,看能不能混过去,只要对矿上没太大影响就行。” 常书记知道刘副书记和老丁家那点事儿,也同情记副书记,但他们不能把人逼死不是? 关键是老丁的父母还在,要是老太太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事情进一步扩大才糟糕呢。 第45章 席北战就是个精分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意见,等全说完了,屋里一阵安静,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呼噜声。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门口,结果一看,席北战堆坐在椅子上,头枕着椅背睡着了。 不但睡着了,睡的还正香,呼噜都打上了。 众人气乐了。 我们这边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你可好,还睡上了,跟你没啥关系是吧? 郝矿长一边笑一边摇头,“得了,就这样吧,咱们小点声,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昨天干啥去了?困成这样。” 许主任笑着摇头,小声道:“昨天席队长应该是值夜班,一夜没睡就来开会来了,估计是真累了。” 郝矿长了然地点点头,“一夜没睡可不困急了,赶紧叫他起来回家睡去,睡在会议室算怎么回事儿。” 郝矿长说完起身先走了。 众人也跟着起身往外走,但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显然是不想打扰到席北战。 许主任收拾完东西一看,好家伙,除了睡的正香的席北战人全都走没影儿了,明摆是让她当坏人。 许主任翻了个白眼儿,上前拍了席北战一下。 “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席北战立即站起身,笑着看向许主任。 “还得是老革命啊,这眼力,这个。” 席北战伸出大拇指,对着许主任拍马屁。 许主任又翻了个白眼儿,“别拍马屁,要不是看在小罗的面子,我管你呢,赶紧的,回家睡去吧。” 席北战摇摇头,“我不困,当兵时一连四五天不睡我也一样上战场,许主任,我想去你们妇联待一天行不?” 许主任眨了眨眼,调侃地看向席北战。 “咋?想媳妇了?” 席北战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点点头,身体懒散地靠在了墙上,“可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许主任,你可得帮帮我,我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你的了。” 许主任气笑了,“咋地,还赖上我了?我要不让你去,你这媳妇都娶不成了呗。” “可不,就赖你,我不管,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 席北战脸皮都不要了,明摆着赖上许主任了。 许主任瞪了席北战一眼,无可奈何地道:“站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个当兵的?” “我退伍了。” “退伍了也是兵。” “是兵也得结婚不是。” “当兵就得有当兵的样子,立正站好。” “我不,我要媳妇,你不答应我我今天就不走了,我躺地上说你欺负我。” 许主任被席北战臭不要脸的行为气愣住了。 这还是老上级跟她极力夸赞的兵王吗? 当初他来矿上时好像也不这样啊! 认真回想了一下,席北战好像来矿上时不怎么爱说话,听说人很高冷,尤其是女同志,他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实在躲不过去了人也站的笔直,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 分到保卫科也不去上班,天天和门卫老高混一处,在老高面前人很懒散,或者是放松,能坐着不站着,能趴着不坐着,能靠在哪里绝不让自己腿受累。 他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啊? 怎么感觉像精神病一样。 如果她问到罗钰头上,罗钰会给她一个明确答案,那叫精分。 跟精神病重度患者似的,遇到什么人摆什么样的谱。 跟他关系好的,他就露出本性,懒散又粘人。 不认识的话都不说,高冷的难以接近。 说白了,就是此人什么性格全看和什么人打交道。 本来科室也不怎么太忙,像罗钰根本没啥事儿干,就她自己所说,一天天的她的工作就是陪几位大妈聊天打毛衣。 许主任被缠的没办法了,又看了眼还在下雪的外面,觉得今天也不会有啥事儿,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回到妇联时罗钰正嗑着毛嗑喝着茶水一脸兴奋地听刘大妈讲八卦。 “这个丁芹啊,和她对象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老丁家人都不知道她处对象了,还是一天没看到她人才知道她不见了的。” “老丁家不是祖孙三代住一起吗?她爷她奶就没发现她不见了?” 罗钰好奇地问道。 刘大妈撇了撇嘴,“老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老丁是家中老大,虽是靠着他养老,但在老丁头儿夫妻俩心里,最疼的还是二儿子。 他们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在城里有工作,一个在乡下种地,他们也是因为想进城过好日子,再给二儿子捞点好处才跑到城里来的。 两人都是农村户口,没有口粮,每个月老丁都得买高价粮。 还有他那四个侄子,从到家里住下到现在都过去七八年了,从三四岁养到十一二了,孩子小时还好说,吃的少,但一天比一天大,饭量可不上来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一点不假,四个正长身体的孩子每个月可消耗不少粮食呢。” 罗钰若有所思,“所以老丁家虽然在矿上上班,但因为家里只有他有工作,他二儿子指望不上,家里人口又多,所以才过的那么艰难。” 赵大妈点点头,“可不是咋地,不然他那些工资养五个孩子也差不离了,攒不下什么钱,也不至于手里一分钱都没有,老大去医院救命手里都没钱。” 胡大妈跟着一撇嘴,手里的毛衣打的飞快,“那是他自找的,自己又不是没孩子,他那兄弟有手有脚的,就不会自己养啊,没本事养就别生。” 罗钰深有感触,一拍桌子,“胡大妈这话说的对,没本事养就别生,生来也是遭罪的。” 虽说罗钰没在科室里说过家里的事儿,但几位大妈啥人啊,人脉广着呢,几天工夫就把罗钰家里里外外打听明白了,几人都知道罗钰这是共情了。 几人同情地看了罗钰一眼,怕罗钰伤心,又都快速别过头,假装干自己的事儿,没人附和她。 张大妈笑着看向刘大妈,“丁芹就这么跟那个小子跑了?” 刘大妈一瞪眼,“可不咋地?一天不着家老丁家人可不就急了嘛,于是出去找人,找了半宿也没找到人,后来还是刘梅说的她姐走了。” 几位大妈听愣了。 这是啥姐妹啊?她姐跑了她不担心啊?你不担心也就罢了,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家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人屁也不放一个? 第46章 吃桔子 刘大妈嗑了两个瓜子接着道:“丁梅和她姐不对付,不只她姐,她和他们家谁都不和,成天挑事儿,不是看不上这个就是看不上那个的,这也就是她哥没娶媳妇,有了嫂子不得一天打八遍啊!” 罗钰深以为然,“有血缘的家人都成天吵架,新进门的嫂子肯定也看不顺眼。” 许主任听到这里推门走了进来,“都在呢?” 几位大妈和罗钰纷纷回头,但没一个站起来迎接领导的,“主任回来了?” “开会说啥了?” “上面有啥新指示?” “不会是老丁家的事儿吧?” 罗钰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许主任身后的席北战,趁几位大妈视线都在许主任身上,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席北战自打进屋目光就一直盯着罗钰,见罗钰冲他眨眼,立即兴奋起来,大步走进屋站在了罗钰身边,悄悄伸出手拉住了罗钰的手。 媳妇小手是不够软,还有茧子,上次没摸错。 只摸了一下就赶紧放开,屋子里这么多,他怕被人看到了。 罗钰正感受手上的温度呢,突然手就被放开了。 罗钰侧过脸看向席北战,眼神询问他啥意思?是不是嫌她手不好摸? 咳咳,是不是嫌她手不够软和? 席北战看懂了,连忙摇头,又伸出手捏了捏罗钰的手,然后再次松开。 感受到席北战的安抚之意,罗钰也不再计较。 “席同志怎么过来了?” 张大妈没给许主任倒水,倒是拿起罗钰的缸子给席北战倒了一缸。 接过茶缸子,席北战冲张大妈咧嘴笑了一下又赶紧收起。 “谢谢大妈,我过来看看罗钰同志。” 胡大妈就笑了,“诶呦,早上一起来的吧?这才多一会儿不见就想了?” 胡妈大的调侃成功让席北战红了脸,只有罗钰脸皮厚的没当回事儿,反而还冲胡大妈挥了挥手,“大妈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不想我家大爷们似的,你不也是每天下班铃响了就往外冲么。” 胡大妈瞪了罗钰一眼,“死丫头,就知道调侃你大妈,行,我承认,我就是舍不得我家老头子挨饿行了吧?” 罗钰笑着点头,“我明天就和大爷说去。” 胡大妈又瞪了罗钰一眼,“说吧说吧,嘴长在你身上还能挡了你说?” 这时候许主任也了解了刚刚几人在说什么,听完后忍不住一叹。 “老丁家过的不容易,不过也是像你们说的那样,都是老丁他自找的。” 自家孩子不疼,心疼外人,真是个棒锤。 等许主任回了办公桌忙碌,罗钰又悄悄看向了刘大妈。 刘大妈一乐,“行行行,知道你啥意思,我接着往下说。 丁芹回来时大着肚子,老丁家没办法,只得认了,匆匆给两人办了手续,结婚的宴席却是没了,没办法,两家都穷,办不起。” 罗钰一脸疑惑,“他们怎么跑的?手上没有介绍信他们连票都买不到吧?住呢?他们住哪儿?” 刘大妈哈哈大笑,手指点了点罗钰,“要不说呢,还是年轻,人家压根就没跑多远,两人在城边一个大桥洞底下安的家,睡了小半年直到怀孕才回来的。” 罗钰震惊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大妈。 “他们跑时是冬天吧?两人在桥洞子底下不怕冻死吗?” 这两人是疯了还是傻了?东北的冬天有多冷他们不知道吗?没房子没有火炕,一宿就能冻死人。 嗷嗷叫的东北风和零下二三十度的户外,想想她就浑身打哆嗦。 赵大妈从毛线堆里抬起头,给出了解答。 “桥洞子底下一面靠墙,只要再把其他三面围起来就行了。 咱们这儿冬天是冷,但比黑省那边可强多了,要是放在黑省,晚上能达到零下四十多度,就是再火热的激情也挡不住寒风。 至于火炕,呵呵,也算这丁芹眼光好,那小伙子会搭炕,人也勤快,晚上跑没人住的旧房子几趟就将搭火炕的砖头凑齐了,还有剩余搭个灶呢。” 刘大妈喝了口水接着道:“他们住的房子是用草席围的,外面糊的泥巴,当时他们回来后我们还特意过去看过。 那房子都要塌了,估计也是寻思着不能再住人了,丁芹又怀了孕,这才回来的。” “酸。” 罗钰的突然接口让众人一愣,不由得看过去。 好家伙,这死丫头啥时候吃上了? 再一看坐在她身边认真低头扒桔子的席北战,众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你丫的没看见这屋里这么多人吗?这么多长辈在呢,你怎么就好意思只扒一个桔子给对象的? 坐在办公桌前的许主任也抬头看向席北战,当看到席北战手里的桔子时还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今天早晨矿上拉了一批过年要分发的物资回来。 “你,你这桔子不会是今天拉回的那批物资吧?” 席北战头都没抬,“啊,是啊,我早上上班时看到他们在搬货,我就上去帮了个忙,临走时后勤主任给我一个桔子表示感谢。” 后勤主任:…… 这锅我不背,明明是你走时自己拿的,还拿了不止一个。 扒好的桔子瓣又塞进了罗钰的嘴里。 罗钰皱了皱眉,“都说了酸,你还给我,我不爱吃。” 席北战像是没听到一样,趁着罗钰说话的工夫又塞了一瓣桔子进她嘴。 “酸也得吃,看你瘦的,得补充营养。” 罗钰想吐出来,可想到这个年月水果难得,而且屋里不止他们两人,她要是吐出来,几位大妈指不定怎么想她呢,只能强行咽下去。 “太酸了,还是你自己吃吧,今天回家买点肉,晚上做肉吃。” 席北战手上一顿,“也行,要不弄只鸡吧,还是鸡汤补身体。” 罗钰眼睛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个可以。” 最后一个字落下,嘴里又被塞了瓣桔子,气的罗钰把白眼儿翻席北战。 罗钰明白了,今天这桔子吃不完席北战恐怕不会罢休。 悄咪咪低头瞅了眼席北战的手,想看看还有几瓣桔子,结果却被修长白皙带着一道淡淡伤疤的手吸引了。 卧槽! 之前席北战偷摸她手时还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他手这么好看。 就这双手,她能玩儿半年。 第47章 哪里都有伏地魔 罗钰迷恋地看着席北战的手,又随着这双手的动作目光移动,然后,她对眼儿了。 席北战一抬头就看到罗钰对眼儿了,当即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儿。 “哈哈哈……” 罗钰回过神儿,尴尬地瞪了席北战一眼,左手若无其事地摆弄她的毛线团,右手则悄悄地伸到了席北战的腰间,狠狠一拧。 席北战见罗钰目露狠意,像是要吃人,但眼神儿恍然间又露出疑惑,好似有什么事困扰到了她。 刚想问,突然感觉衣服不对劲儿,像是有人在扯他大衣,席北战不由得低头看去。 “你冷啊?掐我大衣干……” 席北战明白了,罗钰是想掐他,结果他穿的太多太厚,掐的是他的大衣。 罗钰也看到了,气的又瞪了席北战一眼,“回家再找你算账。” 席北战知道惹到了罗钰,不敢再笑,又老实地低下头扒桔子。 几位大妈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姨母笑地对视一眼,又低声聊了一起来。 “我家后趟房住的胜男一家你们还记得不?” 胡大妈的声音传来,罗钰知道又有八卦听了,赶忙将毛线扔一边,从桌子上抓了把毛嗑开嗑。 “这年头咱们东北有几个女孩子不叫胜男的?我上哪儿记得那么多,说吧,怎么了?” 张大妈毛线织了一大半了,正要开始织两只袖子。 赵大妈手里的活早就放下了,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听到胡大妈提起胜男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眼镜往下挪了挪,半着低头,从眼镜上方看胡大妈。 “他们家怎么了?” 胡大妈笑着看向了赵大妈,“我记得他们家以前就住你家隔壁吧?” 赵大妈点点头,“是,都是老邻居了,住了快二十年了,我记得还是刚解放时他们搬过去的,前年吧,他们才搬走。” 胡大妈似有所感,叹了口气,“这一转眼都建国二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刘大妈翻了个白眼儿,“赶紧说,我这正好奇呢。” 胡大妈来劲了,身子往后靠了靠,“我跟你们说,他们家上个月刚娶了个媳妇,刚开始小两口过的挺好的,就在昨天夜里,我听到他们家打起来。” 赵大妈报纸也不看了,端着茶缸子走到胡大妈身边,拉过一把闲置的椅子坐在了胡大妈身边。 “为啥啊?” “为啥?那儿媳妇嫁了人还惦记娘家呗。” 赵大妈眨了眨眼,“这不应该的吗?嫁了人也是当人女儿的,应该孝顺父母啊。” “嗨,我说的可不是一般惦记娘家,那是拿婆家的东西往娘家倒腾。 大冬天的屋门都关着,我就听到个音儿,好像是他家的儿媳妇拿了胜男新做的一双棉鞋回娘家给她娘家妹妹穿了。 一开始那小媳妇还不承认,是胜男闹起来了,胜男她哥心疼妹妹,质问那小媳妇,小媳妇才认了的。” 罗钰一愣。 啥年代都有“伏地魔”啊! 几位大妈却像是跟平常一样,神色淡然。 罗钰瞅了一圈,就连许主任都跟没听到一样,该写写该画画,对此事漠不关心。 罗钰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她们做妇女工作的,这种事肯定没少见,一次两次还生气,见多了就习惯了,也不当回事儿了。 “隔壁都要打翻天了,那小媳妇一开始还喊叫,后面都没声儿了,我估计是打晕过去了。” 罗钰忙接口问道:“胡大妈就没去管管?” 胡大妈翻了个白眼儿,“咋管?半夜三更的过去敲门问他们为啥打媳妇?他们家脸面还要不了? 人家没上门找,我就不能出声儿。 好事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人家没找过来就是想捂盖子,将事儿掩下去,我主动找上门那就结了仇了。” 虽说她是管妇女这一摊的,可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得往上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可不干。 别到时候她好心好意劝了一溜十三招,人家小媳妇再恨上自己,她图个啥! 受教了。 罗钰很快就想通了,又听到张大妈说起了她邻居二姨家的八卦,直到快到十一点了,席北战出去了一会儿,拿了个饭盒回来,和她的一起放到了炉子上热。 中午几人一起吃了午饭,席北战还特意去食堂打了白菜炖粉条回来大家一起吃。 没肉,但白菜没上过化肥,吃着是真香,甜滋滋的,让人吃了还想吃。 这一天的时间罗钰就在听屋里几个大妈聊八卦当中过去了。 下午下班儿,几人走出办公室,罗钰冻的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躲在席北战的身后出了办公楼。 “咋还下没完了?” 张大妈抱怨了一声,快步冲进了风雪中。 许主任摆了摆手,“咱们也赶紧走吧,看这天儿明天差不多要停了,等雪停了还得清雪呢。” 刘大妈几人闻主点了点头,也紧跟着走了。 罗钰和席北战留到最后,眼睛不住盯着前面几位大妈,就怕她们一个没走稳当摔了。 这个年纪摔一下可不得了,容易骨折,他们得看着点,至少在出矿区大门前得看着。 两人站在矿大门口好半天,等几位大妈都走没影了才往回走。 “每次下雪都得清雪吗?” 罗钰好奇地看向席北战。 席北战摇了摇头,“我就比你早来三个月,我哪里知道,听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不光得清理院子里的雪,外面街道上的雪也得清理,方便人走路。” 罗钰了然地点了点头。 罗钰小时候上学时也参加过扫雪,雪一停就回家拎着铁锹走回学校,然后以班级为单位分片清理。 她们学校人多,一个年组四五百人,一人清理大概两三米左右,也不用整条马路都清理了,主要是慢车道清理了就行,中间那块就不管了,车来车往的学校也怕出事儿。 等第二天罗钰起来,发现外面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的雪昨天席二姑在家都扫两回了,昨天夜里又落了厚厚一层,足有五六厘米那么厚。 罗钰将昨天下午新织的红色长围脖绕着脖子戴好,戴上席二姑特意给她做的灰布棉手闷子,拿上铁锹就准备出去清雪。 第48章 系统抽风,除雪 今天是12月28号周六,明天就是星期天,罗钰可以放假一天。 想到今天还没签到,一边往矿上走一边用意念打开了系统。 【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百年野山参*10 2,现金100元 恭喜宿主在异世成功存活一个星期,奖励已存入在系统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随着毫无感情的机械声落下,罗钰成功摔倒了。 “卧槽,发了。” 一百块钱她不在意,可野山参她却不能在意,尤其还是百年野山参,这玩儿不但现在值钱,就是后世都是有钱都没地儿买的。 这系统抽什么风?每天就给那么点东西,今天是咋了?就因为她成功活了过了一个星期? “这是小罗吧?咋摔倒了?要不要我扶你?” 罗钰还躺在地上一脸懵逼之时,巷子里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罗钰打了个激灵,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回过头,扬起灿烂的笑容。 “我没事儿,刚才摔懵了,谢谢啊。” 身后赶来的大爷摆了摆手,“没事儿就好,我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你摔倒的,吓我一跳。 雪天路滑,可得小心着点。 小罗一会得去参加扫雪吧?我看你拿着锹呢。” 罗钰笑着弹了弹身上的雪,“可不,雪停了,矿院里的雪也得赶紧清理了,不然太阳一出,雪化了再冻上,同志们下班走路该打滑了。” 大爷笑呵呵地看着罗钰,“小罗境界就是高,不愧是高中生,我都听老席说了,你这孩子可懂事儿。 对了,我就住在你隔壁,和你对象席队长中间隔着老关家,咱三家是领居,我姓钱,你叫我钱大爷就行。” 钱大爷年纪并不大,看着也就比关大强大上个三四岁,叫大爷也没错。 罗钰笑呵呵地应了,“原来是钱大爷,我还寻思呢,谁呀,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钱大爷笑着拍了拍大腿,“可不,你从关家一出来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很快到了矿上,拿出工作证晃了晃,两人走进了大门。 进去后两人分开,罗钰到了办公室大楼,打开门,将铁锹放到门口,赶紧先点炉子烧水。 “小罗又第一个到,点火呢?正好我来了,你先点火吧,我去打水。” 刘大妈将布袋子扔桌子上,拎起水壶风风火火跑出去打水去了,罗钰都没来得及问好人就不见了。 罗钰笑着摇了摇,点燃了桦树皮,很快火就烧起来了。 刘大妈打好水将烧水壶坐到炉子上,搓着手看向炉子里的火焰。 “今天可够冷了,等明天肯定比今天还冷。 对了,小罗,明天是集,又正好是星期天,赶集去你去不去?” 罗钰认真回忆了一下。 阜市之前是没有集市的,老百姓想买东西只能去供销社或是冒险去黑市。 但是黑市查的严,抓到了得罚钱不说,要是情节严重得送西北劳改。 而供销社的东西贵不说,农民手上没票没法子买,想用什么东西只能托城里的亲戚或是私下里跟人换。 时间一长老百姓受不了了,上头研究了半天,觉得不能断了老百姓的活路,因此农村的市集应运而生。 阜市的市集也是今年才刚刚开始,四周农村有好几个大集,其中距离最近的王营子集是每缝三、六、九是集市,老乡们每到这一天就将家里的粮食、腊肉、小鸡崽儿、手工织的粗布、手工做的布鞋、编的竹筐、还有野菜等物品拿出来换东西。 当然了,换的最多的是钱和各种票据,但不能明说,只能说是以物换物。 对城里人来说这一天也是个机会,像供销社卖的布太贵买不起,或是因为没有布票买不到,但集上有粗布,便宜还不要票,而且结实耐造,就很受欢迎。 供应粮不够吃,这一天也可以到这里买一些,但量不能太多,二十来斤还行,想多买也没有,往往粮食一摆出来就让人哄抢没了。 另外老乡做的布鞋比供销社卖的还结实,而且穿起来更舒服,所以集市还是很受老百姓欢迎的。 这种集市是政府默许的,远比黑市交易要来的安全的多。 “小罗。” 见罗钰半晌没说话,刘大妈疑惑地看向罗钰。 罗钰回过神儿,“不好意思啊刘大妈,我这正想着要买点什么呢,走神儿了,对了,刘大妈,你和几位大妈每次都去吗?” 刘大妈摇摇头,“哪能每次都去,都是赶上星期天不上班才能去。 小罗,你要是想去,今天回去就好好想买点啥,集上很多东西都挺便宜的,而且还好用。” 罗钰感激地冲刘大妈笑了笑,“我知道了刘大妈,我明天叫上席二姑,咱们一起去。” 刘大妈笑着点头,“行啊,老席我们也认识,我和老席关系还挺好呢。 诶呀,我这脑子,小罗啊,你明天要是去的话得弄辆自行车,王营子集离咱们这儿可不近呢,平时骑车就得一个来小时,这下雪天,还不得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罗钰看了看窗外,“要不,咱们坐车去?” 刘大妈想了想,“也行,骑车冷不说,雪天再摔了吧,还是坐车吧。” 两人正聊着,几位大妈也到了,等人到齐,许主任从外面进来了,将布袋子一放,“走吧,咱们除雪去,地方儿都分配好了。” 一行人穿上大衣围好围脖,戴上手套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人手一把铁锹,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办公室大楼。 到了下面一看,其他科室已经有开始干的了。 许主任又领着几人往大门口走,指着大门一百来平米的地方说道:“咱们和宣传科的同志一起完成这片的除雪任务。 小罗,一会儿你在中间划道印,别干多了,天儿挺冷的,我们一群老太太可受不住冻。” 罗钰还想大显身……重新体验一把学生时代除雪的乐趣,结果一看,就这? 总共才一百来平米,还分成了两块,她们这一半再分成六份,她连十平米都分不到。 再回头一看,好家伙,别的科室的人都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上了,零零散散的可以预想到,每个人分的地方都不少。 罗钰抽了抽嘴角,“主任,咱们这块地方是不是比别的科室的人少啊?” 第49章 接的第一个活儿 许主任理所应当地点头,“那当然了,我们分的是最少的,宣传科都是小姑娘,就把她们和我们分一起了,每年都这样儿,都是这么干的。 赶紧的吧,天儿挺冷的,干完了回去喝茶水去。” 罗钰回头又看了眼其他科室,好巧,正好看到几个别的科室的人往这边看,虽然离的远,但他们用整个身体表达出来的羡慕还是让罗钰意识到,她占大便宜了。 六个人,一人八平米,罗钰汗都没出活就干完了。 别的科室就这样一脸羡慕地看着几个老太太外加一个混子罗钰,手里拎着铁锹,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地往办公楼里走去。 回了办公室,几个大妈和罗钰围坐在了炉子旁,许主任从布袋子里拿出几根地瓜扔到了炉子里。 “前几天我都不敢往这儿拿,就怕小罗看到了瞧不起咱们,现在好了,终于混熟了,以后可以拿点东西过来办公室烤了。” 几位大妈见状,不顾一脸懵逼的小罗纷纷笑道:“可不咋地,前些日子可憋死我们了,在办公室啥也不敢说,就怕小罗嫌弃咱们,觉得咱们一天天没事儿干就会扯老婆舌。” 罗钰听到这里赶紧摆手,“我可没有,几位大妈你们是不知道,刚来时你们都不怎么说话,我还寻思呢,这一天天的待在办公室真没意思,要不要换个地方。 现在真好,你们跟我说的那些我可爱听了,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张大妈调侃地看向罗钰,“啥干劲儿?说闲话扯闲嗑的干劲儿?” 几位大妈闻言哈哈大笑,罗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呢,大妈说对了。” 几位大妈笑的更欢了,“小罗就活该是咱们妇联的人。” 这话罗钰表示认同。 那可不,没点乐于吃瓜聊八卦的人可不适合干妇女工作。 几个大妈又从兜里抓出一把花生、土豆、地瓜、肉干等放到了炉子上面,几人一边烤手一边聊八卦,等东西烤好了手也暖和过来了,又叭叭地开吃。 一边吃着,罗钰竖起耳朵听几位大妈接着八卦。 “海州矿矿长的小姨子的大姑姐的二女儿今年也下乡了,听说就在义县,离的近。” “那和王营矿保卫科科长的闺女离的近,听说分到九道岭去了。” “诶,不对啊,他们家不是儿子下乡吗?” “哪儿啊,去的是二闺女,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走的时候拿了那么老些东西,扛了足足四个大麻袋呢。” “他们家挺趁啊。”(趁,有钱的意思) “那是,保卫科科长,退下来前在部伍好些年,手里能没点钱么!” “他再有钱也躲不过政策去,对了主任,年底了,矿上发的东西咱们都知道了,妇联发点啥啊?” 许主任吃着毛嗑想了想,“应该还是那几样,不过听说市妇联那边和肉联厂整的挺明白,估计今年能多发点肉。” 几位大妈眼睛一亮,胡大妈笑道:“真的?那敢情好,等肉发下来我给冻上,等过年包纯肉馅的,也过个肥年。” 张大妈白了胡大妈一眼,“哪年少了你吃的?” “就是,哪年没过个肥年啊,别的不说,咱们妇联的福利全市都能排得上号。” 可不,人手两份福利,能排不上号么! 半上午就在几位大妈的闲聊中过去了,中午几人又凑在一起吃了午饭,见罗钰今天带的素包子,几位大妈又从自己的饭盒里一人挑了一片肥肉放到了罗钰的饭盒里。 这把罗钰给感动的,她是真的不敢动。 肥肉太腻了,她是真吃不下。 好在原主身体太差,肥肉一年到头吃上两片,原主的身体真就馋这一口,不然罗钰真不好意思给剩下。 忍着肥腻吃了午饭,下午许主任就给她派活儿了。 “这是明年上半年咱们妇联的工作计划,你看一下,再整理出来一份,看我们明年怎么干工作,最好能安排下时间和具体事宜。” 罗钰第一次接到任务,一脸虔诚地接过两张纸,回到办公桌前就开始低头看计划。 结果,罗钰一脸懵圈地抬头看了眼身后坐着的许主任。 我的大主任,你工作都安排完了我还安排个啥?抄一份不就得了! 上面时间和具体工作全都有了,要说写,也能写,像是标语啥的,可也不能只写标语啊! 罗钰想了想,又填上板报和宣传讲座这两项,具体板报的格式和内容也都写上了,讲座的内容和开办时间也写清楚了。 等罗钰手抄一份交给许主任,就见许主任看了半天,然后笑咪咪地抬起了头。 “办的不错,我就寻思着好像还差点啥,你这么一填,工作就圆满了。” “不不不,我就是没事儿瞎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麻烦啥麻烦,我们干的就是这个工作,对了小罗,你有空时把今年我们出任务的资料也整理出来,写一份报告给我,年底了,我去市里开会时得用。” “行,我这就写。” “不用着急,一个月时间呢,来的及,一天写点就行,别累到了。” 罗钰听完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这点活儿能累哪儿去,这些活儿在前世也就她半天的工作量。 妇联出勤记录她早就看过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就跟写作文似的,全篇下来不过百十来个字,最后还有一条是处理结果,然后就没了。 整本出外勤的记录本就那么百十来篇,主要集中在春夏秋三季,每年冬天妇联基本都没有出外勤的记录,可以说,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妇联处于半休息状态。 也不是说什么事儿都没有,有,但非常少,一个月能处理两三起纠纷就算多的了。 半天的工作一个月完成,罗钰再次感叹。 她就是个福娃,这只金饭碗她端对了。 这年头事业单位的活儿真好干。 交了工作计划罗钰又没活儿了,和几位大妈聊了一会儿,下班的铃响了,跟着大妈们慢悠悠地收拾了东西,一步一挪地回了家。 第50章 赶集去,去不? 进了家门罗钰一反常态,急匆匆地回了屋,锁上门,拉上窗帘,从空间里拿出早上签到得到的野山参。 整根野山参保存完好,根须分明,没有断须的。 就这品相,拿出去转手就能卖一千多块钱吧? 她没卖过,她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再少了。 罗钰没打算卖,野山参出一根少一根,谁知道今天系统发什么疯?以后万一它不发疯了呢?她上哪儿去弄这么好品相的野山参? 有钱也买不来好身体,原主身体太差了,必须得好好补补。 补身子光吃肉和蛋可不行,还得吃些补气血的大枣和人参。 这几支野山参来的正是时候。 将野山参收回空间单独放在一个格子里,将早上签到得的一百块钱和另外的四千三百块钱放一起,罗钰坐在炕上美美的啃了个一个苹果。 火炕被席二姑烧的热呼的,坐在炕头儿都有点烫屁股,罗钰想了想,觉得还得做个小垫,办公室里也缺一个。 还有布袋子也得再做一个,这个洗了就没得换了。 想到这里罗钰将吃完的苹果核扔进空间的一个空格子里,刚想拿出笔和纸记录一下明天要买的东西,结果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空间里的苹果核不见了。 罗钰揉了揉眼睛,再次盯上了刚刚的空间格子。 确实没了。 罗钰眯起眼想了想。 这个空间不会有回收垃圾的功能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罗钰又拿出一个苹果啃,啃完后这回换了个格子,将苹果核扔进了空间最右下角的格子里,不过眨眼间苹果核再次消失不见了。 罗钰眼睛一亮,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咪。 还真是这样,看起来这系统也不是那么没用嘛,至少以后不方便处理的垃圾她有办法了,就是不知道空间是怎么认定是垃圾的,这还得她慢慢试验。 “小罗,我家一会儿吃窝窝头,你吃不?” 席二姑在门外敲了敲,罗钰赶紧起身给席二姑开门。 “二姑,快进来。” “二姑这么早做完饭了?” 席二姑笑着看着罗钰,“今天做的早,你姑父他们今天上二班。” 罗钰点点头,“我说回来时怎么没看见他们,原来上班走了。” “早就走了,矿上抓安全生产,听说每天上班都得开会学习,一天十多分钟呢,还有考试,上次你二姑父就没考好,还让领导说了一顿。 其实也不怨他,谁让他认字少呢,认识字也写不上,速度慢下来了,可不就没考完。” 罗钰深觉有理,不住点头,“我姑父还认字呢,已经很了不起了,听说你们这一代人上学的可不多。” 一家都五六个、六七个孩子,最多的十几个的都有,谁家供得起那么多孩子上学? 而且他们这一代都是二几年出生的,国家正乱的时候,逃命都来不及还读书? 那个年代能读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穷人是读不起书的,除非父母见多识广,知道读书可以改变命运,这才挑出全家最有可能出息的子孙,以全家之力供一个孩子念书。 “二姑,我明天和刘大妈她们去赶集,你去不?” 席二姑想了想,摇了摇头,“家里不缺啥,我就不去了,一会儿二小子回来你问问他,看他去不?” 席二姑笑咪咪地看着罗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敢不去,不去打断他的腿。 罗钰总觉得席二姑的笑容有些别扭,但也没多想。 “行,我一会儿问问他。” 去的话还有人帮她拿东西,不去,她准备多买点竹筐簸箕留着放空间里的东西,当他面不好收进空间,以后一起生活时他没看到那么多簸箕,解释起来也费劲。 搪瓷盆罗钰是不打算再买了,暂时足够用了,等以后签到了好东西再买也不迟。 而且搪瓷盆虽然都是不用票的瑕疵品,但也有些小贵,相对来说竹筐和簸箕更有性价比。 今天席北战天黑了才回来,脚上的黑棉鞋都湿透了,脸冻的通红,捂着大棉袄人也冻的哆嗦索索的。 席二姑见状忍不住骂。 “该,叫你嘚瑟,早上就跟你说穿棉皮鞋,你非不听,咋样?棉鞋都湿透了吧?” 席二姑可怜巴巴地瞅了罗钰一眼,见罗钰撇过头不理他,就知道让罗钰讲情是没戏了,只能自己上。 席二姑贱兮兮地抱住了席二姑的胳膊,“二姑,我哪儿嘚瑟了?还不是皮棉鞋底子打滑,我怕摔马路上。 好歹我也是个大队长,让手底下人看到我摔个大马趴,不得笑死?” 席二姑瞪了席北战一眼,“一天天的,说啥你都有对付的,就你有理行了吧?我啥也不懂。 行了,快吃饭吧?” 席二姑嘴上说着,可眼睛却盯着席北战看了半晌,见席北战走路没异常才放下心来。 腿还没完全好呢,万一再摔坏了可咋整?小罗还能要他不? 家里就四口人吃饭,席二姑做的也简单,一个两个窝窝头,一盆酸菜粉条放中间,还有一盘咸菜丝。 关静宜作业也写完了,吃完饭就回屋看小人书去了。 席二姑在外屋地刷碗,席北战自觉犯错,赶紧过去接手。 席二姑也不推让,任由席北战把活儿接过去,她在一边看着。 “二小子,明天小罗要去赶集,你要没事儿就陪她一起去,帮她拿点东西,听见没?” 席北战手上一顿,猛然直起腰。 “啥?她要去赶集?” 席二姑捶了席北战一下,“喊啥啊?吓我一跳?咋地了?赶集不行啊?谁规定的?” 席北战委屈地揉了揉胳膊,“我还想明天跟她一起看电影去呢。” 自打处对象两人还没单独出去过呢,他想趁着两人都休息也学外国那一套,来把约会。 和罗钰一起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四下没人,他在底下还能摸个小手儿啥的,想想就开心。 在外面两人都不能并排走,离的八里地远,那叫啥处对象?还不如陌生人离的近呢。 不过能和媳妇一起去赶集也不错,听说集上有卖老母鸡的,买两只回来给媳妇补身体也不错。 第51章 第一次不熟练,多练练就好了 洗完碗回到罗钰的屋里,席北战上手就要抱罗钰。 罗钰见状赶紧躲开了。 “席北战,咱们还没结婚呢,你别太过份啊。” 长着男神脸的身子她也馋啊,可还没结婚呢,适当给点甜头可以,但不能总给,显得咱一点不矜持。 罗钰也知道这样做有点矫情了,可她也知道情侣间相处之间长了激情会慢慢消退,等到摸对方小手都成了左手摸右手没啥感觉时,夫妻间也从爱情转变成亲情了,因此适当的拒绝和新鲜感还是给足了的好。 并且这个年代还是很保守的,婚前发生点什么可不太好,她绝不能在婚前留下任何污点。 斯哈! 话是这么说,但罗钰还是没忍住对着席北战的脸流口水,看到席北战似笑非笑的脸,罗钰闭了闭眼睛。 完犊子了,她流口水的窘样儿让他全看到了。 席北战虽然和女孩儿接触少,也不明白罗钰现在想些什么,但她眼神中的迷离和渴望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馋他的身子。 有了个答案,席北战心里有了底,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一脸哀怨地看着罗钰,不过眨眼间眼泪就下来了。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没父没母,能答应和我处对象就是可怜我。” 罗钰听懵了。 啥叫可怜他?可怜他就得嫁给他啊? 不对,她啥时候可怜他了?他从哪儿看出她是可怜他的了? “席北战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啥时候可怜你了?你比我还有钱,我用得着可怜你吗?有那时间我还是可怜可怜我自己吧。” 席北战又眨了眨眼,眼神懵懂又天真,“真的不是可怜我?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抱?明明都是我对象了。 而且你昨天还让我抱来着。” 罗钰盯着席北战的眼睛咽了咽口水。 泥嘛,这张脸太犯罪了,咋看咋稀罕。 顶不住啊! 天神啊,救救我吧! 要不,扑过去? 不行,还没到时候,虽说席北战的思想和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不一样,算是比较前卫的,但毕竟是土着,思想还是保守的,要是她扑过去肯定会被拒绝,那她丢脸可就真丢大了。 罗钰不舍地将目光移开,然后就看到了席北战的穿着。 因为洗碗,席北战不但把大衣脱了,外面的外套也脱了,单薄的的确良白衬衫挡不住他里面的白色背心,背心宽吊带清晰可见。 袖子上卷到手肘,露出他结实白皙的手臂,上面还有一道疤痕,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罗钰盯着席北战的手臂不说话了。 前几回她就是被这双手臂抱着的,想想就幸福。 罗钰看向席北战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席北战五感敏锐,当然全都看在眼里,原本还挺高兴,还把袖子又往上卷了两卷,现在嘛…… 席北战只觉得头皮发麻,想把大衣穿上。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速度奇快,等罗钰反应过人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走人了。 罗钰以为因为自己的拒绝席北战生气了,赶忙将人拉住。 “我不是不让你抱,就是想着结婚前太亲近了不好,让人知道了说闲话。” 席北战感觉有了安全感,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看罗钰拉住他的手。 养了几天还和之前差不多,手还是粗糙的,但好像比之前白了一点了。 灯泡瓦数太低,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太清楚。 “屋里就我们两个。” 席北战盯着罗钱的手看了一会儿,又一脸委屈地看向了罗钰的脸。 还是这张脸好看,还是看脸吧。 罗钰没办法了,忍着想将人扑到炕上就地正法的冲动,抬手僵硬地抱了席北战一下,没等席北战回抱就赶紧退到了一边。 席北战黑着脸看了看抬起的手臂,“完了?” 罗钰不敢看席北战,“完完了。” 席北战无语望天。 这个缩头乌龟,明明馋他的身子就是不肯多往前迈一步。 还挺能忍的。 她能忍,可老子忍不了了。 席北战气势汹汹地一把将罗钰按在了炕上,低头亲了上去。 第一次干这事儿,不熟练,力度没掌握好,席北战的牙齿一下子磕到了罗钰的下巴上,两人都疼的倒吸口冷气,不由自主地分开。 “席北战!” 罗钰摸了摸下巴。 没毁容吧? 要是破皮了,她非得……非得把他扒光了咬回来不可。 见罗钰生气了,席北战顾不上嘴巴疼了,连忙去看罗钰。 罗钰不配合,直往旁边躲,席北战只能捏着她的下巴看。 “没事儿,没破皮,就是有点红。” 罗钰瞪了席北战一眼,“干啥啥不行,亲也不会亲。” 席北战理直气壮地回道:“我要是会亲事儿就大了,我可是个纯结的人。” 又遭受了罗钰一记白眼儿,席北战气不过,捏着罗钰的下巴,再次低头亲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罗钰将人踹出房门。 “给老娘滚蛋,明天不许再出现我面前。” 席北战揉了揉屁股,讨好地扒着门板不让罗钰关门。 “媳妇,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绝不再亲肿了。” 罗钰恶狠狠地瞪了席北战一眼,“你还有脸说?” 席北战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小声嘀咕,“这不是第一次嘛,没掌握好,多练练就好了。” 罗钰顶着香肠嘴不想说话,将席北战的手掰开,用力关上了房门。 媳妇生气了,但席北战一点不慌。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媳妇算是跑不掉了,明天再伏低做小一番,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等下次,他一定得把媳妇伺候舒服了。 “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你不说逛集吗?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离我远点。” “那不行,我二姑说了,惹媳妇生气就是我的不对,我得做出检讨和惩罚,就罚我明天给你做力工,不管你买啥都交给我,我给你扛回来。” 这回罗钰不说话了,席北战笑了笑,瞅了眼对面打开的门缝。 “看啥看?赶紧睡觉去,表现好了明天带你一起玩儿去。” 都有五个大妈一起去了,单独和媳妇在一起的约会的事儿泡汤了,也不差这小丫一个了。 关静宜欢呼一起,用力关上门,叽叽咋咋地和席二姑说明天逛市集要带些什么。 第52章 舍得给你花钱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 席北战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门板。 “媳妇,我回去睡了,明天早上我买好早饭过来,咱们在家吃完再去。” 屋里还是没动静,席北战也不在意,笑的跟只老狐狸一样步履轻松地走了。 屋里的罗钰早就趴到了被窝里,小脸儿通红,仔细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席北战的唇很温暖,除了前两次亲她时有些急切,后面都很温柔,这是罗钰最满意的地方,这说明席北战珍惜她,不想弄伤她。 罗钰带着羞意很快睡了过去,席北战却几乎一夜未睡,摸着嘴唇傻兮兮地笑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边将将露出一丝亮色,席北战精神抖擞地出门买早餐去了。 席北战回来时罗钰刚起来洗漱,见开门进来的人是他,瞪了他一眼,拎着毛巾回了自己屋。 席北战被瞪也不在意,拿出大碗将买好的小馄饨倒进碗里。 关大强三人还没起,席二姑让大家不用等他们,吃完赶紧去赶集,不然去晚了好东西都卖没了。 罗钰和席北战并排走着,关静宜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听着她欢快的笑声,罗钰和席北战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年轻真好。” 罗钰忍不住发出感叹。 席北战好笑地看向罗钰,“说的好像你很老似的,明明才刚满十八岁,比静宜大不了几岁。” 罗钰摇摇头,“我不是那意思。” 她说的是心态。 心态年轻,就是七老八十了看着也比同龄人年轻,人没老,心态老了,看着也比同龄人老很多。 罗钰最羡慕的是关静宜的无忧无虑,她可以什么都不想,每天睁开眼睛关家人就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吃喝拉撒都有人管,上个学写点作业就是她全部的任务。 不像她,前世是孤儿,不努力饭都吃不饱,在那个疯狂内卷的时代,一旦松懈下来等着她的就是被撵出出租屋,被公司辞退。 来到这个世界后,原主在家里就是个小透明,还要为了姐姐不下乡而被迫让出工作,就算原主这次没被气死,恐怕被迫下乡后也活不了几年。 说白了还是原主太懦弱,胆子太小,但凡能立起来,也不至于让人欺负成这样。 想到罗家,罗钰突然道:“下午我回家一趟,让他们下个星期天做好准备。” 不提前说,按罗家人的尿性,恐怕不会给她和席北战什么好脸色,更加不会做什么好菜招待席北战。 虽然她不在意,但她不想席北战让人慢待。 人是她的,她可以欺负,其他人绝对不行。 席北战点点头,“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还没嫁给你呢,罗家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对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不管我家里人跟你提什么条件,你都不要应,万事有我呢。 到了那天你只要做出一副万事由我做主的样子就好。” “本来以后也全听你的。” 罗钰闻言笑了,抬头看了席北战一眼,“真乖,回家给你奖励。” 席北战凑近罗钰低声道:“昨天晚上那种奖励吗?” 罗钰瞪了席北战一眼,“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找打。” 罗钰抬手要去打席北战,席北战哈哈大笑地跑开了。 罗钰抬腿便追,可忘了现在在巷子里,还没到大道上,巷子里的积雪还没除,各家各户只扫了自己家门前的一小条,其他地方已经被过往的行人踩实了,因此路面很滑,罗钰这么一加速,当即就打滑了,人往后倒去。 完了,又要摔了。 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反倒腰身让人稳稳地抱住了。 罗钰睁眼一看,席北战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小心点,差点摔了吧。” 扶着席北战的胳膊站好,罗钰没好气地瞪了席北战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席北战乖觉地认错,“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在你打我时跑掉,害的你差点摔了,我就应该站在这里让你打到高兴为止。” 罗钰哪里听不出来席北战在调侃她,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等着的,等回家再收拾你。” 罗钰抬腿先走了,席北战在后面接着陪小心,好话说尽了,又掏了一百块钱塞进罗钰手里,这才得了罗钰的一个勉强的笑脸。 “集市很大,想要买到好东西我们可能要分开,有什么想要的直接买,别怕花钱,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嘛,我还能养的起你。” 罗钰听了席北战真心实意的话后才真正露出笑容。 网上都说了,真心为你花钱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抠逼嗖嗖的男人绝不能嫁。 三人很快到了汽车站和几位大妈汇合,等了一会儿,人来齐了,正好车也到了,几人赶紧挤上了公交车。 五龙矿有直达王营矿的公交车,王营矿是终点站,但王营子集市却离王营矿还有些距离,还得走二十来分钟才能到。 一行人下了车顾不上说话聊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里。 王营矿门口的雪清了,但从王营矿到王营乡集市的雪却没清,现在马路被来往的车辆压的光滑如镜,一步一跐溜,根本走不了,几人只能走马路边上的雪地,踩雪走还差点。 几人扶着搂着费好半天的力气才到集市,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一行人到时集市大院里已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罗钰还从来没赶过集,看着眼前人挤人的大院,目露惊呆之色。 人太多,院子有多大她不知道,但院子只有一个大门,她还听到里面的驴叫声。 罗钰被刘大妈几人拉着硬挤进院子,挪一步都嫌费劲,这让罗钰想起了前世每天早上赶地铁,不往里硬挤你就等着上班迟到吧。 大门两边也有卖东西,罗钰低头扫了一眼,粮食有,但都是粗食,而且很少,每个摊位都有人蹲着在问价,还有不问价就称粮食的。 罗钰还看到卖筐卖碗盆啥的,也都有人蹲着问价,还有老人蹲在地上来回翻看筐结不结实,问完价又不买,非要讲价的。 罗钰很想问问,一毛钱那么大一个筐,你还想咋讲?人家花那么多时间手指都划破了,你好意思跟人讲价? 第53章 快没气儿了 终于,罗钰在一众大妈和席北战的努力跟着挤进了大院里,还没等罗钰张望四周都有卖啥的,几位大妈就分别向四周冲去。 “我看到肉了。” “那边有鸡。” “我去买两尺粗布。” “那边的粮食不错,等一下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先占着。” 眨眼的工夫五位大妈就消失在人群中,罗钰一脸懵逼。 卧槽! 终于亲身感受到前世超市大妈的战斗力了! 就这体力,就这速度,哪里像快五十的,比她身手还灵活。 再一转身,席北战也不见了。 “我去买鸡,一会儿门口等。” 罗钰被人群挤着往里走,还来不及回应,人也不见了,不只他不见了,关静宜也被他拉直走了。 罗钰更懵了。 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说好的会一直陪着我呢。 得了,人都走了正好,不然一会儿不方便她把东西收空间。 罗钰也不耽误时间,快速往一个方向挤。 她想的挺好,五十来岁大妈都能挤进去,她差啥? 实在不行跟着人流走就是了。 可她忘了,这里是集市,不是大马路,不只是有她想去的方向,也有往她这边来的,这就导致了她往前走两步又被人流挤回来三步,三分钟过去了,罗钰还在原地。 罗钰自闭了。 我只是想过去,咋就这么难! 罗钰急的不行,四下张望,正在这时一旁的大妈伸手拉了她一下。 “瞅啥呢?往前走啊。” 罗钰哭丧着脸,“我也想走啊,这不是挤不过去嘛。” 一边说着罗钰又被人群挤的身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旁边大妈手急眼快拉了她一把,这会儿都摔倒了。 大妈上下打量了罗钰一眼,“怪不得呢,就这小身板儿,狼见了都得哭。 你说你咋这么想不开,去哪儿不好,非得到这儿来。 得了,跟大妈走,大妈带你过去。” 这位大妈一边说一边上手了。 只见她两手一伸就将前面的两个人扒到两边,嘴里还说着,“让过让过啊,这里有个小姑娘,身娇体弱的,再挤下去人都要没气儿了。” 前面的人闻言纷纷回头,虽然还没看到身后的情况,但都脚下一转给让出一条小缝儿。 罗钰听到大妈这么喊,脚下一歪,差点坐地上。 “大妈,不至于的,我还能挺会儿。” 呜呜呜……刚出来就让人给差点说死了,还是个不认识的大妈,她上哪儿说理去? 好在这方法可行,前面纷乱的人群真的散开了。 罗钰跟着大妈赶紧出了人群,走了不过十几米前面的人就见少了。 大妈拉着罗钰的手腕走到一边,不放心地嘱咐。 “院门口人多,里面就差着了,想买啥在里面买,别往门口去,等碰到和你一起来的人再出去,不然你就找那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走在他们后边,一会儿就出去了。” 罗钰感激地握着大妈的手上下摇了摇。 “大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恐怕一会儿真没气儿了。” 大妈翻了个白眼儿,“你这是谢啊?你这是埋汰我呢。” 罗钰赶紧摇头,“真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你看看我这瘦的,身上都没二两肉,这么挤下去我真兴许因为缺氧晕过去。” 大妈听完罗钰的解释也不生气了,点点头,“行吧,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就这样儿,大妈我可走了,你一个小姑娘多注意着点。” 大妈说完抬腿就走,速度那叫一个快,转眼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罗钰还在感叹东北人就是热情,不认识的人都愿意伸出手帮忙,结果目光一闪,就看到左前方有个驴车,车上全是竹筐。 卧槽!找到了。 将好心大妈抛逐脑后,罗钰冲向了驴车。 “大爷,你这筐咋卖的?” 摆摊的大爷双手揣在袖子里,抬头瞅了罗钰一眼,见罗钰不像是要买东西,就低声叹了口气,但还是说道:“一毛五一个,那边那个小的一毛。” 罗钰皱了皱眉,“大爷,你这有点贵啊,门口那边那个摊子大的才卖一毛。” 大爷一听,罗钰还知道外面的价,这是真心想买啊,于是咧开嘴笑了。 “外面那个编的可没我这个好,我这个密实还结实,用个三五年都不带坏的。” 罗钰仔细瞅了瞅,是比门口那个密实点,于是点点头,“那大爷,我要是全包了,你能便宜点不?” 大爷闻言就是一惊,“全包了了?买那些干啥?用不完的,放时间长了也容易坏,你要是真心想要,买两个就行,我算你一毛三,行不?” 罗钰笑了。 咱东北人就是实在,明明是卖东西的,买主全包了还担心人家用不了,都这样做买卖,还挣个屁钱。 “大爷,我是给厂子里买,扫雪装煤都用得上,仓库里装东西也得用呢,用的量大。” 大爷一听是给厂里用的,点点头,“那行,那就都卖给你,大的一毛二,小的八分,你看行不?” 罗钰觉得这个价格也能接受,关键是大爷的筐做的结实耐用,哪怕多用一年也合适。 “行,那我就全要了,这边的两个土篮子也要了吧,我回家装煤灰。” “成,等一下,你自己来的?” 罗钰赶紧摇头,“没有,我和同事一起来的,大爷你帮我拉到大门口路基那就行,等我同事回来了拉上了一起走。” 大爷点点头,将地上摆开的竹筐全都装上驴车,又让罗钰坐在车上,赶着驴车往大门口去。 人太多,驴车赶不快,好不容易才出了集市大门,在罗钰的指挥下将车赶到了集市院门的路基边上,大爷下车又将所有的竹筐都搬到地上。 二十个大竹筐,十个小点的竹筐,还有两个土篮子,总共才三块五毛钱。 交了钱,大爷乐呵呵地赶着驴车走了。 罗钰将竹筐全都踹到路基下面,人也跟着下去了。 路基下是斜坡,也不怕摔坏了,而且两米多高的路基正好挡住近处人的目光,不往下面张望压根看不到路基下面还有人。 罗钰又等了十多分钟,觉得看到她卸货在这里的人不是走了就是进集市里了,四下看了一眼,正好集市院墙挡住了一边,另一边只要注意点没人看到她就能把东西收进空间了。 第54章 集市淘宝 见四下无人,没人注意到她这里,只留下一个竹筐,剩下的快速收进空间,背着竹筐又爬回到马路上。 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再次挤进集市,这回罗钰学尖了,真跟着两位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身后进去的,还像真大妈说的那样,没怎么挤着。 回到集市,罗钰没着急找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货物。 集市里卖的东西还挺全,冻兔冻鸡活的家禽,还有冻的梆梆老硬的鱼。 罗钰看到鱼就走不动了。 “大哥,这鱼怎么卖啊?” “五毛一斤,大妹子要几条?” 卖鱼的大哥热情的咧嘴开笑,牙齿很白,就是人黑点,也有点凶。 “贵了,多买点能便宜不?” “四毛八,不能再少了。” “四毛五,我要二十条。” “大妹子你家多少人啊?买这么多吃了吗?” 卖鱼的大哥震惊了。 “我家人都爱吃鱼,看着多,一顿两条鱼,过完年全都能造了。” 卖鱼的大哥松了口气,“那行,也是哈,大冬天的鱼也不怕放坏,注意点放外面别让人偷了就成。” 卖鱼的大哥一边说一边帮着罗钰挑鱼。 “大妹子都要啥鱼啊?我帮你挑啊?” “草鱼十条,鲤鱼五条,鲫鱼五条,差不多这样。” “成,妹子你别让手了,腥,你说哪个我给你拿。” 罗钰指挥,大哥拿,一会儿二十条鱼就挑出来了。 不管啥鱼都按一斤四毛五算,最后还给罗钰搭了一条小点的鲫鱼。 “这鱼你就吃吧,都是我昨天捞上来的,新鲜着呢,鲫鱼放点豆腐,小汤儿喝着那叫一个鲜亮。” 帮着罗钰把鱼都装筐里,付了钱,罗钰试了一下,没背起来。 这沉! 罗钰闭了闭眼,抬头看向卖鱼的大哥,“大哥,帮把手呗。” 卖鱼的大哥一乐,上手帮罗钰把筐给抬了起来。 罗钰背好筐,只觉得肩头一沉,大哥松手了。 “能行不?不行哥帮你送门口去?” 罗钰摆了摆手,“别的背不动,吃的还背不动了?不行也得行,今天我就是爬也得把鱼背回家去。” 卖鱼的大哥更乐了,“这话说的对,别的不行吃的必须行,行吧,那你小心点,背不动了吱声,哥帮你弄门口去,送上车都行。” “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罗钰背着竹筐走了。 走了几步,低头一看,有卖粗布的,罗钰又停下脚布,“大娘,粗布来一块。” 卖布的大娘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 “丫头买布啊?买多少?” “咋卖的?” “一尺布一块钱,不要票。” “来十尺。” 见罗钰买这么多,大娘都要笑开了花儿,连忙给罗钰扯了十尺布。 “灰的行不?” “行,我不挑,大娘,你这里有布头吗?” “有,这块行不?” “行,就这个了。” “那你给五毛钱得了。” 总共十元零五毛,罗钰给的痛快。 又将大娘将布头盖在竹筐上,手里拎着布走了。 有布遮挡,罗钰走两步收进空间一条鱼,走十步又收进空间一条,等转个弯走到另一头集市时筐里就剩下三条鱼了。 紧接着罗钰是看啥都想买,看啥都想要,觉得家里啥都缺,就连手工缝的棉鞋她都买了两双。 没一会儿背筐里又满了。 然后罗钰又一点一点往空间里挪,等遇到许主任时,罗钰背筐里又多了三颗大白菜。 “主任都买啥了?” 许主任凑近罗钰小声道:“我买了五斤肉,你要不?要的话赶紧的,就在前面。” 一听是肉,罗钰眼睛都绿了,撒丫子往前跑。 这年头吃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肉可不好买。 城里没肉票买不到,就是有,去晚了也轮不到你。 卖肉的摊子很好找,集市里最热闹的地方肯定就是。 罗钰也想学大妈扒开前面的人群挤进去,结果扒了半天人没扒动,还让前面的人回过头骂了两句。 自知理亏,罗钰也不回骂,笑着赔理道歉外加说好话,几句话就把前面的大爷给哄乐呵了,轮到他时还回手把她拉了进去。 “给这丫头称点,丫头买几斤?” 罗钰笑呵呵地问道:“我能多买点吗?我嫂子坐月子呢,就想吃肉。” “坐月子呢?那可得多买点,不然不下奶孩子可遭罪了,吴儿啊,给这孩子多称点。” 一看大爷就和卖肉的摊主熟悉,不然也叫不出人家姓啥。 卖肉的大哥答应一声,下手一切,“五斤行不?” 罗钰连忙点头,“行行行,谢谢大哥了。” 一刀下去正好五斤,一看大哥就是老手了。 称好的肉扔到案板上,罗钰赶紧掏钱。 一把零钱一分两分数过去,卖肉的大哥耐心十足,等罗钰数好了六块钱,他都称完四五份了。 罗钰撇了撇嘴。 比副食品商店卖的贵了四五毛钱,但不要票,也不算亏。 交了钱,又感谢大爷一番,罗钰乐呵呵地拎着肉继续走。 针头线脑的来点,这东西不怕放,不吃草不吃料的放着呗,早晚能用得上。 淹咸菜的坛子来一个,想多买也背不动,先买一个凑和用吧。 背心秋裤她都有,这里卖的都是大花的,俗的人眼睛疼,还是算了。 宽粉细粉各来三斤,猪肉炖粉条有多香只有东北人才知道。 鸡蛋来点,二斤差不多了,买多了怕拿不回去。 将鸡蛋小心翼翼放进坛子里,正想抱回去呢,身边站了一个人。 “给我吧。” 罗钰抬头一看,正是席北战。 只见他背上也同样背着竹筐,手里还拎着两个麻丝袋子,也不知道装了啥,看着就挺沉。 “你能拿了那么多吗?” 席北战笑了,“这算啥,在部队负重五十斤还得跑十公里呢。” 说完,将手里的袋子放地上,伸手拎起了一个坛子。 “再买点鸡蛋吧,冬天能放,这点不够你吃几天的。” “明天就开支了,有了票我去副食品商店买去。” “也行,我手上也有票,到时候都给你。” 拎起坛子,手指一勾,麻丝袋子一根手指头就给勾起来了,看的罗钰直瞪眼。 好大的力气。 罗钰又低头叹了口气。 白瞎了他这把子力气了,这要还是在部队里,过几年再好好练练身手,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走。 第55章 那个男人很眼熟 席北战可不知道罗钰脑子里在想些啥,迈开大步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罗钰,见她紧紧跟在他身后,又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席北战突然停下了。 罗钰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去,“咋了?出啥事儿了?” 罗钰歪个脑袋往前瞅。 没事儿啊? 席北战盯着前面的人瞅了好几眼,回过头低声和罗钰道:“前面那个穿着军大衣,戴红围巾的女人看到了没有?” 罗钰抬头四下张望,一下子就看到了席北战描述的人。 “看到了,咋了?坏人啊?” 罗钰不由得紧张起来,往席北战身后躲了躲。 席北战摇了摇头,“不是,她就是明珠的妈。” 罗钰愣住了。 我紧张半天你就跟我说这? “是就是呗,跟咱啥关系?还不许人家来赶集啊?” 席北战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看她身边那男的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罗钰闻言又侧过身往前瞅,正好那男人转过了脸,低声和明珠妈说了什么,引的明珠一阵娇笑,还撒娇地用小拳拳捶人家胸口。 罗钰看的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明珠妈长的挺不错的,但你挺好看的一张脸抹那么多粉干嘛?表情幅度大了直往下掉粉,掉的两边肩膀上全是白色粉沫。 “艳粉擦那么多,她也不怕吃到肚子里去。” 席北战一愣,抬头看了明珠妈一眼。 “是有点多,我都看到白色的粉沫往下掉了。” 不是,媳妇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我说的是她身边的男人。 席北战无奈只得再次询问,“你看看那男的,有印象没?” 罗钰仔细看了那男的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正想收回目光,那男人突然抬起头看向罗钰和席北战。 罗钰的目光正好和男人的撞上,罗钰一愣,微微冲对方点了点头。 那男人微微一笑,也和善地冲罗钰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去逗明珠妈。 席北战看到了这一幕,若有所思。 这男人他之前绝对见过。 “走吧,别看了,想不起来以后再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想起来了。 这会儿赵大妈刘大妈她们都该买完了,再磨叽下去她们该等急了。” 席北战闻言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但也没放松警惕,准备等回去查查那男人。 两人和明珠妈擦身而过,双方没再对视,但就在罗钰和席北战过去的瞬间,男人再次抬起了头,瞥了眼席北战后又低头和明珠妈继续调笑,直到两人走远,男人才神色不明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席北战在集市一处犄角旮旯淘到了一套家用的二手修理工具,花了他三十多块钱,拿到手后席北战摆弄了一番才放进背筐。 “买这些干嘛?” “以后结了婚,家里有啥坏的东西我自己就修,不用找人帮忙。” 罗钰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没想到。” 席北战得意地挺了挺胸,“那是,我是男人,这些都是我的事儿,我当然得想到了。” 罗钰冲着席北战甜甜一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找你当对象是我的荣幸。” “话可不能那么说,只能说,是你眼光好。” 罗钰翻了翻白眼儿,“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还夸上了。” 席北战笑笑不再接话,他知道再往下说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得罪了媳妇能有啥好果子吃。 等两人到院门口,果不其然,几位大妈已经站在这里了,关静宜正叽叽喳喳地和胡大妈说着什么,看到罗钰和席北战出来了,赶忙跑了过来。 “你们咋才出来,我们都等半天了。” 见到关静宜,罗钰才想起来她也跟来了。 一拍脑袋。 她这记性。 没给关静宜买礼物,罗钰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兜里摸出把水果糖塞进了关静宜的手里。 “给你买了半斤水果糖,回家再给你翻,这几块你先吃着。” 关静宜也不客气,乐呵呵地接了,扒开糖纸往罗钰嘴里塞了一块,又扒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真甜,谢谢罗钰姐。” 席北战没好气地在关静宜头上摸了一把,“就知道吃,大馋丫头。” 关静宜气哼哼地冲席北战冷哼一声,抱着罗钰的胳膊走向马路对面。 几位大妈见罗钰和席北战都出来了,人也齐了,不再耽搁,一行人赶紧往汽车站赶。 好不容易回到家,席北战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外屋地。 “二姑,我们买了不少东西,你帮着归拢一下吧。” 席二姑关上大门,帮着罗钰把肩上的竹筐放下,又去翻席北战的竹筐。 “都买啥了,咋这么多?集市上的东西不要钱咋地?” 席北战笑了笑,“我买了不少鱼,静宜不是爱吃么,拿外边冻上,这么多鱼足够吃到过年了。 还有肉,咱家人多,我买了五斤,等明天开支了我再买点,过年的也有了。 剩下的乱七八糟东西也不少,你自己看吧。” 说完,席北战又帮罗钰收拾东西,席二姑一回头,就看到了罗钰筐里的鱼和白菜。 “你咋也买鱼了?还有大白菜?买它干啥?咱家还有不老少呢。” 罗钰闻言笑道:“我也不能总吃二姑做的吧,人家知道了该说我吃白饭了。 前几天就算了,我手上钱不多,还没票,今天赶上了就买了点,以后我自己开火也好做着吃。” 席二姑一听就不乐意了,“咋?还要自己开火?我是供不起你是咋地?我供不起还有二小子呢么。 就你这小身板能吃多少?还没猫吃的多呢。” 被嫌弃了,罗钰也没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抱住了席二姑的胳膊,“我知道二姑心疼我,但我总不能眼瞎心盲当什么都不知道光占便宜吧?那成啥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二姑你家也不容易,静宜还上着学呢,一个月也不少花钱。 再过几年静宜也该出嫁了,没有嫁妆可让人婆家人看不起。 再说了,我嫂子和我哥结婚也有些日子了,两人早晚得生孩子。 养孩子哪儿那么容易,哪哪儿都用钱。 以后啊,二姑家花钱的地方在后面呢,手上不得多留点!” 席二姑闻言不再说话,只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点罗钰的额头,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第56章 再回罗家 席二姑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因为罗钰和席北战处对象,她也实在喜欢罗钰,所以才愿意这些日子供着罗钰吃喝。 而且罗钰也没占关家便宜,这些日子早饭几乎全是罗钰从国营饭店买的,这个星期关家人跟着她沾了不少油水。 中午她就给带两块发糕窝窝头,有时买点肉也不是全进了罗钰的嘴,人家才吃几块,还没关静宜一顿吃的多。 再有,她从罗钰这里买的棉花可是有钱都没地儿买去,还有罗钰给的两块布料,没票你买得来吗?虽说是瑕疵布,没人你能抢到手吗?单凭这两点,就是啥也不付出就够在关家再多吃一个星期的。 席二姑虽然不差钱,但也不是冤大头,要是罗钰不是那种感恩的,就算席北战再喜欢,她也不会上赶子罗钰去家里吃饭。 罗钰的大方不做作,还有她感恩的心才是席二姑最看重的。 “别说那些用不着的,结婚前就在家里吃了,想自己做着吃,等结了婚你爱咋做咋做,我管不着,在我这里住着就得听我的。” 席二姑态度强硬,不管罗钰怎么说就不同意罗钰自己饭吃。 没办法,罗钰只得将三颗大白菜和关家的放一起,粉条和肉、鱼也交给席二姑保管,让她看着做。 看着席二姑从麻丝袋子里拿出来二十条鱼,罗钰抽了抽嘴角。 两人想一块去了,早知道就不买那么多了。 得,买都买了,也不能退,留着以后慢慢吃吧。 反正系统空间没有时间流速,能放。 和席二姑说晚上回家一趟,罗钰就出了门。 席二姑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回家不拿点东西啊?你爸妈能乐意?” 说着,还往罗钰手里塞了一条鱼。 “好赖是你亲爸妈,拿条鱼,也省得让他们说你。 毕竟是上了班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瞅着手里的鱼,罗钰点点头,“也行,反正买的多,拿就拿吧。” 想到罗家人的无耻,罗钰毫不怀疑这些天她的名声已经让罗家人给败的差不多了。 罗家人绝不甘心她脱离他们的掌控,尤其是罗丽,现在恐怕都要恨死她了。 不过,她可不能白拿,怎么也得让这条鱼帮着她挽回一些名声。 罗钰走后席北战也拎着条鱼跟着走了,没去矿上,而是直接去了邢科长家,一直待到晚上吃过晚饭才回家。 罗钰拎着鱼坐上公交车,到了平安西部后转身先去了西部商店,结果李可心一家三口今天都休息,只得直接回了家。 罗钰一点不急,慢悠悠地走着,遇到出来扔垃圾的邻居还笑容满面的主动打招呼。 “孙姨做饭呢?好香啊!” “哟,这不是罗家小五嘛,下班回来了?” “啊,上了一个星期了,今天休息,我跟同事借了钱买了条鱼给我爸妈补身体。” “小五真懂事,这还没开支呢就给爸妈买东西了。” “还行,你家我二哥不也是常拿东西回来么,都一样的。” “那是,我儿子确实懂事儿。” “那您忙着,我先回了。” “回吧回吧,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你爸妈都该想你了。” “那回见啊。” …… “刘婶扔垃圾啊?咋你出来扔呢?我叔呢?” “在家做饭呢,小五这手里拿的是鱼?好大一条啊!” “嗯,早上刚买的,给我爸妈补身体。” “这孩子真孝顺,罗家两口子有福了。” “还行还行,刘婶您忙着,我先回了。” …… “这不是王哥嘛,好几天没见了,咋穿的这么少?” “你嫂子生气了,把我赶出来的,好几天没见你了,听说你上班了?” “啊,可不是,运气好,考上的,这不么,明天开支,我就跟同事借了钱在集市上买了条鱼回家孝敬我爸妈。” “这条鱼得两块多钱吧?这么大,够你们一大家子吃的了。” “还行吧,天儿这么冷王哥快回去吧,和嫂子道个歉,哄两句,我嫂子心软,一准就不生气了。” “我还不知道道歉,可你嫂子说啥也不听,我又没带钥匙,门都进不去咋道歉?” “没带钥匙不会跳墙啊,笨。” “对啊,还是大妹子聪明。” “那我走了,跳墙时小心点。” …… 一路上罗钰见个人就唠,哪怕叫不上姓名,只要脸熟的她都主动上前问好,大爷大妈大娘婶子的一叫,再随便关心两句,这嗑不就聊上了! 聊了啥罗钰自己也不知道,但跟她聊的人都知道她借了钱买鱼给她爸妈补身体,前几天被罗家人败坏的那些好人缘瞬间回归原位,还纷纷背后嘀咕罗家不做人,闺女孝顺他们还背后说闺女坏话。 大门从里面锁着,罗钰敲了敲门,好一会儿罗丽才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谁啊?”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丽还有点不敢相信,快速打开门一看,真是罗钰,顿时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 “你还有脸回来?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家想找爸妈帮忙? 我告诉你,有我在别想,我绝不会让爸妈帮你的。” 罗钰懒得搭理她,直接迈步就要进门。 罗丽见她不说话直接往里闯,当即就站到了大门正中间,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的。 “怎么不说话?说呀你,为什么回来?” 罗钰皱了皱眉,“你确定不让我进门?” 罗丽哪敢不让罗钰进门,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罗家的女儿,她要真敢给她关外面,明天她欺负妹妹的坏话保证传遍平安西部。 只是她不甘心,想到马上就要去下乡了,罗丽心里气的就不行,可她又拿罗钰没办法。 气哼哼地瞪了罗钰一眼,转身便回了屋里。 罗钰白了她一眼,关上门,拎着鱼进屋了。 罗父罗母正在向外张望,看到罗丽进来了,后面没人,罗母还问呢。 “是啊?” 罗丽冷哼一声,“自己看。” 说完,挑了门帘进屋了。 罗父瞪了罗美一眼,“越来越不像话,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有话不会好好说啊?都是你惯的。” 罗母一拍桌子,“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跟你没关系是吧?啥叫我惯的?你没惯着?” 罗父一噎,不说话了。 第57章 再掰扯掰扯 罗母平时在家说的算,罗父大多时候都不吱声,也不跟罗母计较。 在他眼里孩子重要,但真心没罗母重要,罗母才是陪他到老的人,等到老了动不了了,还得指着罗母伺候他呢。 儿女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再孝顺也不能天天在跟前伺候他,因此大多时候罗父都让着罗母,尽量不让她生气。 罗钰开门进了外屋地,罗母听到动静挑起门帘往外看,见是罗钰,当即愣在了原地。 “你咋回来了?” 罗钰将手里的鱼放到盆里化着,回头看向罗母,似笑非笑地道:“我咋就不能回来?我不是说了么,有空就回来看看你们。 这鱼是今天新买的,晚上炖了吃了吧,过些日子我再去赶集看到了再给家里买两条,留着过年吃。” 罗母低头一看,大概有四斤多的草鱼冻的梆梆老硬,盆放不下,鱼尾翘翘着,鱼身直挺挺地待在盆里。 还行,还知道拿东西回来孝敬他们。 罗母让出地方,“进来吧。” 罗钰跟着进了屋,看到罗父也在,打了招呼。 “爸。” 罗父看到罗钰就来气,冷声嗯了一声,不再搭理罗钰了。 “说吧,你有啥事儿。” 虽然拿了鱼回来,但罗母也没个好态度,全因罗钰已经失去了掌控,要不是因为她,这些日子也不可能过的那么累。 想想这几天家里乱套的,罗母心就跟着疼,也更生罗钰的气了。 罗钰瞅了一眼有些见老的罗母。 “这些日子你过的不太好?” 罗钰的声音有些欢快,明显带着幸灾乐祸之意。 罗母冷冷地瞪了罗钰一眼,“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 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让你干点活跟要了你命似的,多帮帮我能咋地?我可是你亲妈。” 罗钰眯起了眼,靠在屋门口的墙上。 “干点活?那是干点活吗?我长这么大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是我干的,你干啥了? 这也就是在城里,要是在乡下,我恐怕连学都上不了,天天跟着你们下地吧? 算了,过的事儿我也不想再多说,越说越生气。 我之所以离开家到底为了什么前些日子都说过了,我不想再重提,你也不别再说了,不想我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家,你们就老实点,别来惹我。” 罗母听了这话气的狠狠拍了拍炕沿。 “说你咋地?我是你妈,说你正章。(正章:理所应当的意思) 你还有理了? 我不是你一个人的妈,我想的是家里所有人,我考虑的不对吗? 你姐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你让让能咋地? 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都说了每个月给你五块钱,你还想咋地?” 罗母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罗钰也来气了,一屁股坐在炕上。 “好,既然你又提起这事儿,那咱们再好好掰扯掰扯。 我问你,工作是你们找的吗?是你们给我花钱买的吗?” 罗母不说话,狠狠地瞪着罗钰,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你咋不说了?是不是没理了? 工作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考上的,凭什么要让我让出来? 她身体不好?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你看看我,再看看她,你把我们俩拉出去让四周的邻居看看,到底谁身体不好。 我去上班,我单位同事都问我,是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怎么这么瘦? 她们还以为我没成年呢! 我的工作让给罗丽,她不能下地,我就能下地了? 农活有多累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和我爸也是农村出来的,没嫁人之前你也没少下地吧? 一年到头累的臭够要死,晚上下了工腰都直不起来,躺下都不想来,这话也都是你说的吧? 你都不想去干,你哪来的脸让我去? 就我这小身板,下乡后还能回来吗?你是想我死在外面吗?” 罗母自知理亏,这时也慢慢低下了头。 不管咋说,罗钰也是她亲闺女,她再偏心也没想过闺女去死。 想到年轻时她没日没夜在地里干活,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样,那样的劳动强度连她常年下地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罗钰。 可罗丽也没下过地啊! 罗钰在家里还干活,罗丽家里活都是不干的,连饭都做不好,她都怕她到了农村饿死。 罗父一直在抽烟,头都不抬,可罗钰的话他也听进去了。 老五确实比家里所有人都瘦,看样子就是营养不良的,可也没像她说的那样,到了农村就累死的程度吧? 罗父心底有所怀疑,但他没敢吱声,怕罗钰怼他给他没脸。 现在的罗钰不是以前的她了,不是任由他和罗母拿捏的时候了。 罗钰见两人都不说话,态度也缓和下来了。 说实话,她真想断亲,可罗父和罗母在下乡的问题虽全力阻止,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她没理由非得断亲不可,不然打死她都不回这个家。 “我说了,以后会给你们养老,这话到什么时候都有效,但也得你们当好父母,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别让我太寒心了。 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都过去了,咱们以后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 所谓远香近臭,我以后也尽量少回来,省得你们看到我就烦,惹你们生气。” 罗父终于抬起头看向罗钰,见罗钰这些日子好像脸上有点肉了,不由得暗叹一声,又默默低下了头。 看起来闺女在外面过的很好,比在家里强。 想到罗钰在外面没人撑腰,反而过的比在家里好,罗父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毕竟是他亲闺女,虽说不咋亲近,但也是他的种,罗钰过的好,他心里也好受点。 只不过,罗钰之所以过的好完全是因为离开这个家,这就让他有些难过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没本事,要是他有本事能挣来钱,罗钰在家里也能过的好点吧? 罗父难得生出一丝父爱,可这丝父爱却不多,就在罗钰说出她处对象了,下个星期对象要来家里,让家里做顿饭招待她对象时完全消失了。 第58章 你把对象让出来吧 罗父和罗母震惊地看向罗钰。 “啥?你这出去才几天就处对象了?你咋这么不自爱?” 罗母不过脑子,张口就说罗钰不自爱。 在她看来罗钰离开家不过十来天就处上对象了,肯定是她不自爱,勾搭了人家,不然就她这副鬼样子谁能看得上她? 罗钰原本平静下去的心因罗母一句话再次升腾起一股怒气。 罗钰“腾”的从炕上站了起来。 “你咋说话的?我可是你亲闺女,你咋能这么说我?” 罗钰这次是真气到了。 此次此刻她再次一次怀疑原主可能不是罗母亲生的,不然她一个当妈的,怎么能这么埋汰她? 见罗钰生气了,罗母反倒觉得是自己猜对了。 “呵,也不看看你长成啥样了,就你这副鬼样子有谁能看得上你?肯定是你勾搭人家了,人家不得不负责,不然你能找到对象?” 罗钰气笑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啊,我这样全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 要不是我连饭都吃饱,我能瘦成这样?” 罗母被罗钰怼的再次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这样的找不到什么好对象,那你们就错了。 我对象是五龙矿保卫科的,是他先看上我的。 也不算是,我们俩算是一见钟情,互相看对眼儿了。 算了,跟你们说那么多干嘛,你们就说吧,下个星期有没有空。” 罗父也觉得对方不可能看得上罗钰,就罗钰这样的,看上她的能是啥好饼? 就是这工作还不错。 五龙矿保卫科,一个月工资怎么也得有四十多块了吧? 平安矿保卫科的人挣的就差不多是个数。 “我不同意。” 工作再好人不行有啥用?况且…… “你们刚认识,感情不深,你姐再找不到工作就得下乡,工作你占了,不如你把对象让给她吧,省得她去乡下受苦。” 罗父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想到了马上就要下乡的罗丽。 罗母一听,立即喜上眉稍,一拍大腿,“对啊,罗钰把对象让给罗丽,让罗丽嫁过去,这样她就不用去下乡了。 等过几年如果两人过不到一起去,还能离婚。 保卫科的,挣的也多,罗丽就是没工作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还是老头子你脑子好使,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好主意。” 罗父闻言得意地笑了,双眼微微眯起,看向罗母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暖意。 还是老伴了解我,知道我想的是啥。 闺女不用下乡,也不用工作,嫁了人就有钱花。 虽说不了解对方啥家庭,想来应该也错不了,单是保卫科的工作就能抵上其它不如意的地方了。 罗钰听到罗父罗母不要脸的话都震惊了。 卧槽!还能这样?对象也是能让的? 他们是脑子让驴踢了吗? 他们怎么就会觉得她能同意这么离谱又奇葩的事儿的? 她的对象,凭什么要让给罗丽? “你们当我傻吗?” 罗钰差点气到失声,声音也再次冷了下来。 罗父看向罗钰,语气温和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自己的对象要让给你姐,你心里难过。 但你也想想你姐吧? 再找不到工作她就得下乡了,有了对象就不一样了,嫁了人她就不用下乡了吃苦了。 刚处这么几天,感情也没多深,等不接触了,感情就淡了。 等过些日子爸在矿上给你好好找找,找个比这个对象更好的行不?” 罗母也劝道:“你爸说的对,就处这么几天感情能有多深?黄就黄了吧,回头让你爸给你找个条件更好的。 你有工作,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儿,肯定能找个条件更好的。 让让你姐,毕竟是亲姐俩,哪来的隔夜仇? 不过就是一个对象,又不是结了婚了,能咋地? 大不了以后少见面,省得尴尬。” 罗钰冰冷的目光扫向罗母。 “呵呵,条件好的?就咱们这样的家庭我能找到什么好对象? 有你们这么奇葩的父母在,我条件再好人家也看不上我吧? 能做出让妹妹让出对象的事儿的家庭,哪个正常家庭的愿意娶回家当媳妇? 让出对象? 呵呵,你们脑子让驴踢了吧? 我对象凭什么要让给罗丽?” 罗父一拍炕沿,怒吼道:“你怎么跟我和你妈说话呢?这对象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不然你就把工作让出来给你姐。” 罗钰闭了闭眼,“断亲吧。” 罗父一愣,“你说啥?” 罗钰睁开眼,目光坚定地看着罗父。 “断亲,我以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为耻,断了亲,咱们就没关系了。” “你做梦。” 罗钰眯起了眼,冷冰冰的目光扫了罗父一眼,又看了罗母一眼。 “我一退再退,当我好欺负是吧? 先是欺压我这么多年为你们当牛做马,后又让我让出工作给你们二闺女,现在又让我让出对象,你们还是人吗?你们配当人家父母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罗钰转身冲向一旁边的柜子,双臂一伸,将箱子上摆的镜子木梳雪花膏和一些小摆件扫到地上,掀起箱盖用力向下拽,放的好好的箱子一下子就让罗钰给拽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让你们让,我让你们不当人,我让你们让我让出工作,我让你们让我让出对象,你们不想让我活,那我就拉你们一起死。” 拽完了箱子又去扫炕上的东西,炕上的被褥枕头和装针头线脑的盒子以及罗父的烟叶盒子全给扫到了地上,然后罗钰又冲进了外屋地,抄起菜刀再次冲回了屋里。 从罗钰发疯到冲出去不过十几秒,罗父罗母还没缓过神儿,就见罗钰已经举着菜刀站在了屋门口。 罗母吓的尖叫一起,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炕上,躲在了罗父身后。 罗父也站起身向后退了两大步,靠在墙边站好,手指罗钰喊道:“你想干什么?还不放下菜刀。” 这时对屋的罗丽也听到这边动静不对冲出来,一出门就看到罗钰背对着她,手里还举着菜刀。 “啊!” 罗丽转身就回了对屋,并且快速落了锁。 第59章 她疯了 对于罗丽这个举动罗钰一点也不意外。 罗丽就是个胆小鬼,平时看着咋咋呼呼的,也就欺负罗钰有点能耐,实则就是个弱鸡。 这不,罗钰就举个菜刀就把她差点吓尿了。 罗丽没吓尿,但罗母已经吓尿了。 看着顺着棉裤往下淌的尿液,罗母爆哭。 呜呜呜……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 棉裤尿湿了,她明天可咋上班? 她倒是想换,可家里人多,每年的棉花票都不够用的,哪来多余的棉花让她做第二条棉裤? 她倒是可以放到炕头儿烤干,可那味道…… 想想就想吐。 小孩子的尿骚味就够感人的了,大人的可想而知得啥程度。 尤其是烤干的,那味道,可谓是经久不散。 小风一吹,骚味能吹出二里去。 罗母捂着脸呜呜呜地哭,罗父则是哆哆嗦嗦地挡在罗母前面,直面罗钰。 “你、你想干嘛?还不把刀放下。” 罗钰举着刀,声音冷如寒冰,“你说我想干嘛?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们就一起死,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所以你放心,我会送你所有的儿子女儿一起走的,包括那三个小白眼儿狼。 你当父亲的,就先下去帮我们铺好路,不然等他们都下去了,小鬼们知道是因为欺负妹子才被妹子砍死的,那些小鬼一定会非常鄙视他们的,到那时,被欺负的可就是他们了。 对了,我先把罗丽送下去,让她也体验一下被欺负的快感。” 罗钰说完转身就冲向了对面屋,小脚一抬开始踹门。 “罗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欺负人,怎么没本事开门,你开门啊,你开门啊,你到是把门打开啊!” 这套经典的话语一出,罗钰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怪不得小说里老是写这一段,还挺有意思的。 内心狂笑,但罗钰面上不显,反而把罗丽吓的惊声尖叫。 “啊,你走开,走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杀人了,罗钰杀人了。”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举着刀在门上砍了两下,回身又冲向了罗父罗母的房间。 罗父在罗钰走后一直没敢动,他倒是想下地关门,可腿软,根本下不了地,等他缓过来点想下地时罗钰又冲回来了。 刚一动作就见罗钰冲进了屋里,罗父吓的也跟着往后躲。 “你、你别乱来啊,杀人是犯法的,得吃枪子。” 罗钰举着刀瞅了瞅四周,看到还一个箱子没倒,瞬间冲了过去,对着箱子盖一顿乱砍。 一边砍还一边叫喊。 “我让你欺负我,想要我工作,想要我对象,没门,吃我一刀,老娘砍死你们这群八王蛋。” 罗钰像疯了一样胡乱砍着箱盖,没一会儿箱盖上砍的都是刀痕,甚至都要将箱盖给劈开了。 罗母被吓的闭着眼睛嗷嗷叫,罗父也被吓的不轻,眼睛闭的死死的,半侧着身和罗母抱在一起。 至于夺刀反杀什么的,他压根就没想过。 体力上他自信能压倒罗钰,可罗钰手里可拿着刀呢,万一抢刀的同时伤到自己怎么办?他明天还得上班挣钱呢。 他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上班挣钱家里吃什么?所以他绝不能受伤。 罗父的自私助长了罗钰的气焰,见罗父不反抗,又冲向火炕,草席一掀,对着炕面砍了起来。 几刀下去火炕被砍出个窟窿,呼呼冒着黑烟,罗钰见差不多了,一脸嫌弃地躲到了一边。 先用衣角将刀柄上的指纹抹干净,刀一扔,冷冷地看了罗父一眼。 “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那我以后就不回来了,放心,说好的养老钱还是照给,绝不会差了你们的。 还有,结婚时我就不回来通知你们了,你们也不用到场。 至于彩礼赔嫁这些,之前我们就说好了,你们不收彩礼,陪嫁啥也没有,因此也不用找你们商量了。” 罗钰说完转身就走,走到外屋地门口突然低下头瞅了一眼灶台,拎起拿回来的鱼收进了空间。 “咣当” “哗啦” 屋门被大力甩上,玻璃本就易碎,大冬天,尤其是刚下完雪,玻璃上还残留着冰的玻璃更易碎,不意外地,屋门玻璃被震碎了,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罗母被吓的又忍不住叫了一声,气的罗父一把将人推到一边,连忙下地去看。 门帘一挑,罗父就看到了碎了一地的碎玻璃,气的咬了咬牙,对着还蹲在炕上嚎的罗母吼了一嗓子。 “别嚎了,人都走了,赶紧下来收拾吧。” 罗母闻言立即停止了嚎叫,连滚带爬地下了地,鞋也来不及穿,挑起门帘看向外屋地,当看到一地碎玻璃时气的一拍大腿。 “这个死孩崽子,咋还把玻璃给整碎了,大冷天儿的,这让我们怎么待?” 罗父想发火骂两句,可看到老妻被吓尿的裤子,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找块板子先钉上吧,把火灭了,我们晚上对付一宿,明天找人扒炕,重新打炕。” 罗父无奈地走回了屋,想了想,又去对面敲门。 “出来吧,老五走了,你把你们屋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我和你妈还有老七睡你们屋里,先对付一宿再说。” 隔着门板交待完,罗父又走回了自己屋,看着屋子里全是黑烟,压根待不了人,罗父只得又退了出来。 正好罗丽打开了门,罗父推门而入。 “帮你妈收拾收拾,我躺会儿。” 罗父没再管罗丽,合衣躺到了炕上。 罗丽先是瞅了眼罗父罗母的屋子,见进不了人,赶紧先把窗户打开了,再仔细一看,炕中央破了个大洞。 “妈,这是罗钰干的?” 罗母回过头瞅了眼罗丽,“可不是咋地,她是疯了啊,对着箱盖一顿乱砍,看把那箱子砍的,都成啥样了? 砍了箱子还不解气,还把炕给捅个窟窿,这让我和你爸还有老七晚上怎么睡?” 罗母越说越生气,但又拿罗钰没办法,人都走了,她骂谁去? 她又不敢去追,怕真惹恼了罗钰真拿刀砍她。 现在罗钰的精神状态让她打心眼儿里害怕,她可不敢再惹她了。 “她咋气成这样?你们也不管管?” 一听晚上要和罗父罗母一起睡,罗丽不乐意了。 第60章 系统随时抽风 好不容易把窗户钉上个板子,听到罗丽的话罗母气哼哼地转过头。 “咋管?你让我咋管?她手里拿着刀呢。” 罗丽不服气,“她还真敢砍你们是咋地?” 听了这话,罗母在罗钰那里受的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气冲冲地冲到了罗丽面前,“万一呢?万一她啥也不顾了真砍我们,你说怎么办? 你倒是把门反锁上了啥也不管,扔我和你爸在屋里面对她,你咋不说出来阻止呢?你就这么看着我们被她欺负?” 想到罗钰举着菜刀发疯的背影,罗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是的妈,我是被老五吓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你们还在屋里时,我爸已经敲门了。”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罗丽是不是说谎罗母一看就能看出来。 虽然现在罗母有些看不上罗丽,也因为今天这事儿伤了心,可怎么说也是疼了二十年的闺女,她能怎么办? 忍着呗,当她说的是真的。 罗母叹了口气,“行了,赶紧干活吧。” 罗丽见罗母不再追究,暗暗松了口气,可还是不甘地挑拨道:“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呀?老五也太过份了,她怎么能对你们动刀子呢?我觉得我们得去公安局报案。” 只要报了案留了案底,说不定罗钰的工作也能让出来,到时候她就可以留在城里了。 罗丽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想了个绝妙的好主意。 “妈,我们去报案吧,我们管不了,可以让公安同志管啊!” 罗母手里的扫帚一扔,满目怒容地瞪向罗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全家就你最聪明是咋地?你要真这么聪明,也不会靠着老五才能毕业。 我告诉你,别再打老五工作的主意,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她倒是想报公安,可一旦报了公安,罗父出主意让罗钰让出对象的事儿也就瞒不住了,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了,罗家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她不为别的着想,总得想想老头子的工作吧,老头子的工作受影响,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况且,她是真怕了罗钰了,今天罗钰看她的眼神儿一点温情也没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罗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定决心,以后离老五远点,别再惹她了。 罗丽被骂懵了,眼睁睁地看着罗母灭了炉子子里火回了她的屋,然后屋门被大力关上,将她关在了外屋地。 罗丽不甘地握紧了拳头,想自己跑出去报案,可一想到罗钰发疯的背影,她又不敢了。 说白了,还是怂。 走出家门的罗钰瞅了瞅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小跑溜出了趟房。 她之以敢在罗家闹的这么大,还不是因为罗老大罗老二都不在家,两个年轻男人不在,只有罗父在家,所以她才敢壮着胆子闹开。 今天但凡他们两人有一个人在家,她都不会发疯。 万一两人热血上头真动手了,她是砍是不砍? 抢夺期间万一砍到人了,后果她可承受不起。 再者说了,她闹成这样肯定四周的邻居都听到了,房子不隔音,就中间一道墙,听不到才怪呢。 她发疯不要紧,让人围着问可就糟了。 问她为什么发疯,她怎么回答? 说罗父要让她把对象让出去? 这么脑残的主意是从罗父嘴里说出来的,四周的邻居会怎么看罗家? 罗家名声不好可是会连累她的。 这年代名声很重要,家里一人有事全家受连累,就算她离开罗家了也一样逃不过让人说嘴的命运。 她可不想成为背后议论的焦点。 天快黑了,罗钰加紧了步伐,赶在最后一趟车回到了关家。 席二姑见是罗钰回来了,还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儿。 “吃完饭了?” 罗钰点点头,“嗯,我到家时正好赶上家里开饭,吃完饭我看天儿太晚了就回来了。 二姑,席北战呢,我有事儿找他商量。” “二小子还没回来,说晚饭不在家里吃了,要不,我把他院门钥匙给你,你过去他那屋等着?” 罗钰摇了摇头,“不用,也没啥大事儿,等明天再说也行。 二姑,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忙吧。” 说完,不等席二姑再问,罗钰进屋关上了房门。 席二姑老觉得罗钰有事儿瞒着她,可她不好多问,毕竟她和席北战还没结婚呢,啥事儿都管可就讨人嫌了。 席二姑打定主意,等席北战回来一定让他好好问问。 她不怕不别的,她就怕罗钰吃亏,就罗家人那尿性,保不齐会在婚事上为难罗钰。 她得让席北战过去给罗钰撑腰。 席二姑也不睡了,坐在炕上缝儿补衣服,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怕自己耳朵不好使,还嘱咐关静宜帮她听着点。 回了屋的罗钰从空间里拿出一碗馄饨,吃了十几个就饱了,剩下的又放回空间。 想到今天还没签到,赶紧签了。 十几秒后,看着空间里多出来的十颗瓜子,罗钰嘴角抽搐,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 没错,就是瓜子,普通的能吃的瓜子,不是什么金瓜子银瓜子的。 昨天是十颗人参,今天就是十颗瓜子,系统你主打的就是随心所欲是吧?你好歹也多给点啊!哪怕半斤也成啊! 抠的就给十颗普通瓜子,说出去你不丢统统面子的吗? 一开始罗钰是不满的,可很快她就想通了。 时不时的抽下风也挺好,能多得些好东西,东西都是白给的,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 一天白给十块钱还给东西,还要啥自行车啊? 差不多得了。 罗钰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今天太累了,脸也不洗了,她准备明天发工资时看看有没有澡票,明天晚上她去澡堂子洗个痛快。 席北战到家时天早就黑透了,席二姑没能等到他,因为关静宜困了,第二天还得上学,不能睡太晚,席二姑只得先睡下,准备等明天再和席北战说罗钰的事。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席北战就来敲门了。 “二小子来了?咋又买早饭了?大果子啊?这个行,罗钰她爱吃。” 席北战回身关门,和席二姑一起进了屋,将大果子放到盆里,豆浆放到锅里加热,刚想去叫罗钰,就被席二姑给拉住了。 “咋了二姑?” 席北战疑惑地看向席二姑。 第61章 死也要拉着他 席二姑拉着席北战回了自己屋,关大强昨天上的是二班,半夜回来的,这会儿还没起呢。 席二姑将关大强往旁边推了推,又将睡的正香的关静宜挖出来让她自己穿衣服。 “昨天罗钰回来时我发现她神情不太对,话也没说两句就回屋了。 昨天她不是回罗家了吗?你问问她,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我怀疑她家里人可能不同意,或是在你们婚事上使绊子。 你好好问问她,咱老席家人可不能让他老罗家给欺负喽!” 席北战闻言点了点头,“行,我这就问。” 说完,席北战转身出去了。 另一屋的罗钰也醒了,正在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医药箱*10 2,现金一百元 恭喜宿主活到第十天,奖励已放入宿主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罗钰眨了眨眼,看着空间格子里多出来的十个医药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还在,罗钰放弃了。 弄明白了,系统可以随时抽风,抽风的频率应该就是她能在这里活多长时间。 七天时有奖励,十天也有,那下次是什么时候?一个月? 罗钰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系统持续给她东西就行,给她咱也不挑,她也没得挑。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放到炕上,罗钰仔细打量着。 医药箱是木头做的,附和现在这个年代。 箱子比后世正常大号的医药箱要大上不少,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箱子没锁,直接就能打开,罗钰掀开箱盖一看,箱子分上下两层。 上面一层有一套银针,一套手术用的器具,还有酒精、医用棉绷带、碘伏、医用镊子、一套修牙的工具。 下面东西就多了,十板感冒药,十板消炎药,十板退烧药,十板止疼药,还有十小瓶云南白药粉。 这些药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半点空隙都没有。 拿出一板感冒药,罗钰翻来覆去看了半晌,铝塑包装的感冒药上只有三个字,感冒药。 罗钰抽了抽嘴角,又拿起一板消炎药,上面同样只有“消炎药”三个字,生产日期用法用量禁忌一样没有。 罗钰不信邪,将医药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最后在箱子底下发现了一张字条。 一次一粒。 没了,除了这四个字外啥也没有。 罗钰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系统还能再不靠点谱不?你给了药却只写一次一粒,剩下啥也没有,禁忌呢?总得有一句啥要交待的吧? 比如消炎药,对啥过敏的人不能用,这也不写上吗?你就不怕吃死宿主吗? 罗钰无奈了,黑着脸将东西整理好又放回到空间。 算了,先这样吧,以后研究研究再说。 十个医药箱子罗钰不用全打开也知道里面肯定都一样,她也不费那事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媳妇,醒了吗?” 罗钰听是席北战的声音,连忙打开了门。 “刚醒,你怎么这么早?” “我买了早饭,趁热呼赶紧去吃吧。” 罗钰点点头,将既将迈腿进她屋的席北战推了出去,“你等一下,我擦点雪花膏就过去,你先出去。” 随手关上了房门,席北战也不在意,反身回了关家屋。 吃过早饭,席北战和罗钰去上班,出门前席二姑将准备好的饭盒塞进两人手里。 “菜带的不多,中午二小子去食堂再打点肉菜,别亏了小罗。” 席北战点点头,“知道了二姑。” 两人刚出门,关静宜嘴里咬着窝窝头也跟着跑了出来。 “罗钰姐姐,说好的给我糖吃呢?” 关静宜伸出小手,眼神儿蠢萌。 罗钰一捂额头,“忙忘了,现在没空了,等晚上拿给你。” 关静宜一听没糖吃了,撅着小嘴角表示不高兴。 席北战上手将关静宜的手拍了下去,“就知道吃,你罗钰姐姐还差了你吃的?” 关静宜冲席北战做了个鬼脸儿,“就吃就吃,我罗钰姐姐就向着我,你能咋地?” 说完,怕被席北战揍,关静宜转身就跑。 席北战摇头失笑,“破小孩儿,就知道气我,看我晚上不收拾她的。” 罗钰拍了席北战胳膊一下,“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赶紧走吧,一会儿上班迟到了。” 席北战想拉罗钰的手,可转头一看,后面还三三两两的跟着上班的人,于是又按下心底的心思,走在罗钰身边,小声问道:“昨天你回家去还好吗?你家咋说?” 一提这事儿,罗钰脸又黑了。 “别提了,你知道我妈和我爸说啥吗?他们让我把你让给罗丽,就是我四姐。 说我找了工作,我四姐没班上,就得下乡,说我和你接触时间短,感情不深,让我把你让出来给她当对象,然后赶紧结婚,这样她就不用下乡了。 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们怎么能想出这么个奇葩的主意? 还让我让出对象?她们当我是什么?当你是什么?是可以随时调换的货物吗? 感情深浅咱先不说,就这事儿就不是人办的事儿。” 席北战听完后脸也黑了。 就是,当他是什么?是个人就成吗? 要是那样,他还用等到现在才找对象? 他席北战不是啥大人物,可眼光也高着呢! 想当年多少年轻漂亮小姑娘往他眼前凑他都不理,就单单看上罗钰了?为啥?因为罗钰底子好,长的好看,她要不是他所见过长的最好看的小姑娘,他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了。 而且…… 席北战满含笑意地看向身边的人。 罗钰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咋地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回想罗钰看他时恨不能将他吞吃入腹的眼神儿,席北战又精神起来了,伸出手悄咪咪地拉了罗钰的手一下又赶紧松开。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光滑,还得养。 被拉了下手,罗钰低头瞅了一下,又抬头看向席北战。 就这张脸,她就舍不得让给别人。 想和她抢老公,哼,美的她罗丽。 她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她罗钰看上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他席北战这辈子只能是她罗钰的人,敢背叛她,她就是死也要拉着他。 第62章 明天领证吧 席北战有种想弄死罗家人的冲动,要不是长年在部队里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违法乱纪的事,他真想动手了。 看了眼身边的人,席北战低声道:“你很难过吧?” 罗钰懵逼地看向席北战,“嗯?” 难过?不存在的?她穿到原主身上和原家庭压根没待过一天,她有啥可难过的,就是为原主不值。 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没能逃出罗家人的逼迫,反而成全了她。 “没有,不重要的人说的话没必须要放在心上。” 席北战听了罗钰的话有些心疼。 这得把他媳妇逼成什么样才会觉得家人不重要? “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席北战试探地问道。 毕竟是媳妇的父母,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可一想到罗家父母把他当货物一样让给媳妇的姐姐,他这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不做点什么,他这心里道坎就过不去。 罗钰倒是想收拾一顿罗家人,可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原主到死也没想过报复什么的,她再生气也不能动罗家人,就当是还欠占据原主身体的人情了。 当然了,不为难罗家人是她的底线,如果罗家人要对她做些什么的话,那她也不会顺着他们的意。 罗钰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不用了,不用管他们,我想过了,明天我们就去开介绍信,先把结婚证领了,婚礼就等你腿好点了再办。 昨天我说了,结婚时不会请罗家人,就当他们不存在。”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她躲着他们总行了吧? 大不了平时不回去了,一年就过年回去一天,他们再能作妖,她就不信了,都结了婚了他们还能拿她怎么办?总不能逼着她离婚吧? 当罗钰说不报复罗家人时席北战还觉得憋屈,可当罗钰说领证时,所有的憋屈都化为了泡影,高兴的当即蹦了起来。 “真的?你说我们明天就领证?” 席北战双手紧紧地按住罗钰的双肩,如果不是在外面,他都想亲上去。 罗钰看席北战那么高兴,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明天就去领证。” “说话算话?” “算,答应你了就一定不会反悔。” 得到罗钰肯定答复,席北战高兴的又蹦了起来,欢呼着叫喊着疯狂冲向五龙矿大门。 “我要结婚喽!我明天就要领证喽!” “你知道吗?罗钰答应嫁给我了。” “我明天要结婚了。” “我要结婚了。” “明天罗钰就是我媳妇了。” …… 席北战每遇到一个人,不管认不认识的,都要冲上去和对方说自己明天要结婚了,每个人也都在吓了一跳后露出真诚的笑容,顺随祝福一句“恭喜”。 这些罗钰没看到,她在席北战跑了之后懵逼了一瞬,然后摇头失笑。 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再高兴也不能把她扔在原地吧? 吐槽的同时,罗钰心里也十分的甜蜜。 她没想到席北战会高兴成这样,这说明席北战的心里有她,是爱着她的。 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婚姻最好的结果,两人都开心,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单方面的付出短时间还行,只要不是舔狗,早晚都会累,早晚会忍不住爆发家庭内战,即便和好了,两人之间也会留下嫌隙,人生也会留下缺憾。 “席队长咋高兴成这样?小罗答应嫁给他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问话声,罗钰回头一看,正是钱大爷。 “钱大爷早啊,我正和他说着呢,想明天去开介绍信,这不么,给他乐成这样,我还纳闷呢,早说了要结婚,他又不是不知道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钱大爷嘿嘿一笑,“你不懂,男人啊,这辈子能让他高兴的事儿不多,结婚可以说是最高兴的事儿之一了,也可以说是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了。” 能不高兴么,天天能搂着媳妇睡觉,谁愿意一个人睡冷被窝啊? 席队长今年二十四五了吧?长这么大可算有媳妇了,当然得乐蹦高高了! 罗钰一听就懂了,可她又不能当听明白了,只得露出一茫然之色,然后冲钱大爷尴尬地笑了笑。 钱大爷见状就以为罗钰没听懂,又是嘿嘿一笑,“行了,说了你也不懂,等结了婚慢慢你就懂了。 对了小罗,今天矿上发东西吧?” 罗钰闻言又是一愣,“发东西?没听说啊,不对,前两天后勤好像是运来一批年货,好像有桔子。” 罗钰对那天酸酸的桔子都有阴影了,猛然就想了起来。 钱大爷点点头,嘀咕道:“前几年都是这两天发的,今天发元旦年货,明天发工资,等快过年之前还会发一次年货,那次发的多。 这一次发的年货不多,每年都是那两样。” 罗钰好奇地问道:“都发啥啊?” 钱大爷摆摆手,“嗐,就是苹果桔子啥的,再发二两红糖,也就这些了。” 罗钰点点头,“还真是,这次的好像就是桔子,发多少我可不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到了五龙矿大门口,席北战正一本正经地站在大门口等她。 见罗钰过来了,身边又跟着钱大爷,席北战紧走两步到了近前,先是跟钱大爷点点头,“钱大爷好。” 见席北战主动跟他打招呼,钱大爷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席队长早上好,我先进去了,就不耽误你们唠嗑了。” 钱大爷识趣地先走了,遇到同行的同事还主动打了招呼。 “钱大爷跟席队长认识?” “哦,你说席小子啊,认识,邻居,那孩子不错,为人低调又善良,每次见面都主动和我打招呼,可着人待见了。” “没想到席队长还挺和善,看着可挺凶。” “看着凶,其实人可好了,秋天那会儿他刚到矿上,我家正好付白菜,他看到了二话不说就帮忙往家搬,那会儿他腿还没好呢,走路一瘸一拐的,一人扛四五颗菜白,运了好几趟,我让他回屋喝口水都不去,这孩子,呵呵,真好!” 钱大爷一边走一边夸,神情高傲,好似认识席北战是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看的后面的罗钰直瞪眼。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钱大爷! 第63章 闹开了 再次确认了罗钰下午就去开介绍信后,席北战高高兴兴地走了,目标邢科长办公室。 “老邢,我要结婚了,你得来随礼,我也不要什么太好的东西,就你手上那张手表票吧。” 邢科长从席北战那张妖孽脸上回神儿之时,人已经半躺在椅子上傻笑上了。 邢科长看席北战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再回想他刚才的话,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说等一个月吗?” 席北战笑了,“这得多亏了我那老个老丈人,要不是他出的主意,我也不能这么快娶上媳妇。” 邢科长好奇地往席北战身边凑了凑,“你老丈人?他咋地了?他做啥事儿了?” “我那个好老丈人跟我媳妇说,让她把我让出去,给她四姐当对象,那我对象能干? 我媳妇那么稀罕我,她才不舍得把我让给她四姐呢。 所以吧,她当时就掀桌子了,听说把罗家给砸个稀巴烂,连火炕都给捅了个窟窿,门玻璃也给摔碎了,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咋睡的。 对了,我媳妇说了,以后就过年回去,平时就不回家了,等我老丈人他们老了只掏养老钱,剩下的啥也不管。” 席北战一边说一边自恋地摸着自己的脸。 再次感谢爹妈给他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不然他不可以么快就把媳妇勾到手。 邢科长嘴角抽了抽。 这个小罗够虎的了,倒是和席小子绝配。 “科长,席队也在,正好,出事儿了,老丁家打起来了,就要出人命了,许主任让你们派两个人过去帮忙维持秩序,妇联的同志已经赶过去了。” 邵阳说完抹了把汗,跑的气喘嘘嘘的,正等着邢科长回话呢,感觉整个人突然飘了起来,人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呀,席队放手,放手,我要摔倒了。” 席北战手一松,将邵阳扔在了地上,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真没用,赶紧的,别磨叽。 你嫂子正好刚来上班,这会儿肯定赶过去了。 万一你嫂子有点差池,看老子不收拾你的。” 说完,席北战跟阵风似的卷走了,留下邵阳碎碎念。 “知道你疼媳妇,真是的,为了媳妇连兄弟都不要了。” “邵阳!” “来了!来了!席队等等我。” 邵阳撒腿便追,可他再快也快不过席北战,等他出了办公大楼,席北战早跑没影了。 邵阳不追了,先去保卫室叫人,带了四个人直奔老丁家。 这时的罗钰正骑车往老丁家赶,就是吧,这自行车骑的歪歪扭扭的,吓的一旁的刘大妈直往另一边躲。 “我说小罗啊,你这行不行啊?好在我没让你带,不然我非摔跤不可。 哎哎哎,往那边儿点,这边儿有冰,再蹭我们就摔一起了。” 罗钰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地面,双手死死地握着车把,小心翼翼地往前蹬着。 “我有啥办法,我都多长时间没骑自行车了,能骑走就不错了。” 这她可没瞎说,距离上次骑自行车还是她刚练习骑车的时候,怎么也得有小十五六年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骑电动车,车把一扭车就冲出去了,哪还用这么费劲。 再后来她咬咬牙,花了大价钱学了开车,虽说咱不趁这玩儿意,但得会,万一哪天老板喝大了让你送回家,你不会开,明天你还有脸上班吗?(不趁:没有) 抱着能省就省,挂科补考要掏钱的心态,她车的学的贼好,两个月驾照就下来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就开上了老板的大奔。 再后来老板觉得她车的挺好,稳当,于是她又兼职了老板的司机。 咳咳,她是不会承认因为她怕出事儿让她赔钱才开的那么慢的,也因此才够稳当的。 当然了,老板多给她开的那一份钱也不少,至少足够她交房费电费的了。 这么多年没碰自行车了,她还能骑,已经很了不起了。 刘大妈无话可说,只得一再提醒她小心再小心,千万别把她别沟里去。 前面的许主任早已风驰电掣看不到人影儿了,急着看戏的赵大妈和胡大妈也早跑没影儿了,只剩带着张大妈的刘大妈和她在后面逛悠。 好不容易到了老丁家,离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哭喊声。 三人对视一眼,扔下自行车就往里面跑。 仗着自己是妇联的,轻松扒开人群,三人本能地找到了最佳吃瓜地点,大门口靠墙一侧站好。 张大妈手一伸,从大衣兜里掏出两把毛嗑,一人一把塞进了罗钰和刘大妈的手里。 罗钰一愣神儿的工夫手里多了把毛嗑,再一看身边的两位大妈已经嗑上了。 “咋还动刀了呢?” 刘大妈站中间,小声地和张大妈嘀咕。 “谁知道呢?这是闹大发了呀!” 丁家院子,一个小姑娘手握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手指向四周喊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抹脖子。” “小梅啊,你把刀放下吧,可别胡闹了,再闹下去你爸的班就没了啊!呜呜呜……” 不用问,横刀立马要自杀的是从大西北逃回来的丁梅,劝她的人正是老丁的媳妇也就是丁梅的亲妈。 老丁媳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人都要晕过去了,就这还能抽空往身后瞄两眼,见许主任他们就站在她身后,好似又有了底气,手指着丁梅大骂她不孝。 “哭哭哭,就知道哭,别哭了,她要死就让她死去,省得给家里添麻烦。” 原本还在媳妇身后支撑着媳妇身体的老丁不耐烦了,一把将媳妇推开,也不管媳妇摔没摔着,自己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罗钰撇撇嘴,同情地看了眼老丁媳妇,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丁梅身上。 只见丁梅听到老丁让她去死,小姑娘受不了了,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一激动,就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当即血就流出来了。 这一流血四周的人都吓的够呛。 “丁梅,你别乱动,流血了。” “诶呀,作孽啊,咋还真把自己伤到了。” “快放下吧,看把自己给作的,都流血了。” “咋还流没完了?伤口不浅啊!” …… 四周人群纷纷劝着,丁梅一开始还没感受,可听四周的人说她流血了,这时才感觉到脖子上有股热流顺着脖子往衣服里钻,脖子也感觉到了疼。 第64章 席北战动手打女人 丁梅下意识地抹了把脖子,低头一看,手上一片血红。 “啊!” 丁梅吓的尖叫出声,手一松,菜刀掉到了地上。 许主任瞅准机会上前一步将菜刀踢远,然后和街道吴主任一起,一边一个将丁梅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老实点。” 许主任眼神狠厉,这时哪还有平时在办公室和她们一起聊天时的慈和,跟个夜叉似的,浑身散发着冷气。 “媳妇,你没事儿吧?” 席北战此时终于赶到,扒开人群进来后只瞄了眼院子里的情况,没管松了菜刀的丁梅,也没说上去帮忙啥的,四下拿眼睛扫瞄全场,终于在大门边的墙角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媳妇。 高大的席北战往罗钰身前一站,上手就开摸。 “媳妇你咋样?你咋不说话呢?吓到了?还是她伤到你了?” 手忙脚乱阻挡席北战大手的罗钰还不等回应,席北战突然停手了,一脸凶相地回头瞪向丁梅。 “操,你作死不要紧,吓到我媳妇就不行,老子干死你。” 说着,席北战抬脚就冲向了丁梅,大手一伸就要扇丁梅巴掌。 许主任正用力压着挣扎的丁梅,见席北战冲过来要打丁梅,赶紧先松开了她,伸手就要拦。 “席队长你好好说话,不兴打人的。” 席北战急眼了,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原本速度就快,身手也好,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大巴掌还是落到了丁梅的脸上。 丁梅被打的身子一歪,瞬间倒在了地上。 就连一旁拉着她的吴主任都没拉住,反倒被丁梅拉倒了,整个人扑到了丁梅的身上。 好在吴主任也是个女的,这要换个大老爷们,弄不好回去吴主任还得做检讨。 “诶呦,你个瘪犊子,我还在呢,下手够重的。” 吴主任扶着老腰从丁梅身上爬了起来,狠狠瞪了席北战一眼。 臭小子,要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老娘这次说什么都得讹你百八十块的。 席北战打完一巴掌不解气,还要再打,这时罗钰终于反应过来了,快速冲了过去赶在席北战动手前拉住了他的衣角。 “席北战,我没事儿,你别动手。” 席北战听到罗钰的声音立即停了手,回头看向罗钰。 “媳妇,你没事儿?太好了,你没事儿。” 席北战笑的跟个傻子似的,抱着罗钰转圈。 罗钰这个羞啊,气的吼了一嗓子,“放我下来。” 席北战很听话,罗钰一嗓子吼出立即停了下来,轻轻放下罗钰,然后板着脸立正站好,听候媳妇指示。 罗钰喘了口粗气,白了席北战一眼,“你咋能打人呢?还是个小姑娘。” 席北战皱着眉头冷声道:“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啥男的女的,干我屁事儿,在我眼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伤到你的就是敌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将敌人消灭,给你报仇。” 众人闻言抽了抽嘴角,罗钰也是一脸的无语。 “我还没死呢!” 报个屁的仇,她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关她啥事儿,她都没往上冲,能伤到她啥? 还报仇呢?我看是给我拉仇恨来了。 罗钰眼睛一扫,就看到四周的人群正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两人。 罗钰头疼地捂着额头,低声道:“还不赶紧退后,你想让所有人看我们笑话啊?” 席北战撇开脸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吓到了也不行。” 罗钰闻言心下感动。 两辈子加一起都没人这么护着她,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席北战看似答应了,但人却没退,依然站在罗钰的身前,一脸警惕地看向在地上直哼哼的丁梅,明显是不相信丁梅,怕她伤到罗钰。 老丁家人都懵了,眼睁睁地看着丁梅挨了一嘴巴子,直到罗钰上前小心地赔礼道歉才反应过来。 可即便席北战动手是他不对,老丁家也不敢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席北战是保卫科大队长,备受矿上重视,又是保卫科后备科长,真把人得罪死了对他们老丁家没好处。 老丁明着不敢给闺女做主,只能暗暗瞪了席北战一眼,又抱头蹲下了。 吴主任和许主任气的够呛,可又拿席北战没办法,人家护着媳妇,谁也说不出来啥,就算老丁家倒霉吧。 吴主任拉起丁梅,没好气地上手抹了把丁梅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你还有脸哭?你看把事儿闹成什么样了? 你从大西北逃回来本就不对,咋还能拿刀威胁政府呢? 送你回去是对你好,你咋就不明白呢?” 街道办治下出了这事儿,吴主任也得跟着吃瓜落,少不得挨上级批评,她还闹心呢。 丁梅哭的趴在了地上,“吴主任,我心里苦啊,大西北太苦了,我受不了了才逃回来的。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真的受不了了啊! 我有对象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对象结婚,可我家里人不同意,非得送我回去。 吴主任,我想结婚,我想结婚。” 吴主任叹了口气,“想结婚早干啥来着?报名下乡之前你就赶紧和对象商量啊,人都走了还结个屁啊! 你说说你,去了就好好干呗,又不是你一个去了,大家不都这样吗? 就你知道苦,别人傻啊,他们不知道? 吃点苦没什么不好,主席都说了,下乡是为了建设新农村,广大农民兄弟等着你们这些有文化有知识的知识青年去帮助呢。 这是多么光荣的事儿,你咋还能跑呢?” 许主任也跟着劝,“就是说的,你说说你跑了,你想过家里没有?这对你们家,对矿上造成了多大影响? 这事儿要是让知青办和管理局知道了,后果你想过没有?” 听到许主任提到管理局,丁梅打了个哭嗝,一脸害怕地看向了许主任。 原本还有些清秀的丁梅被席北战一巴掌打下去半边脸都肿了,顶着猪头脸还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姿态,那模样,简直没眼看。 吴主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撇过了脸。 许主任也想撇过脸不管她,可见吴主任动作比她还快,只得耐着性子半蹲下身子再次劝道:“丁梅同志,听话,趁管理局还不知道,赶紧回去,我们这边可以给你出一个看病的证明,这样即使你回去了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事儿难为你的。” 第65章 丁梅怀孕 丁梅一听,还得回去,又哭上了。 “我不回去,我要结婚。” 许主任和吴主任听到丁梅的话脸顿时黑了下来。 国家政策是婚姻自由,她们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结婚吧? 可她结婚了,大西北那边怎么办?管理局的人知道了又要怎么办?知青办的人找上门呢? 丁梅是结婚了,可产生的后果无疑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她这是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啊! 如果因为她管理局和知青办的人找上五龙矿,对矿上工人的家属进行严密排查,又会有多少职工家的子女不得不下乡? 不是她们觉悟不高,是感同身受,她们两人的子女也有下乡的,子女离开父母独自一个人在乡下生活,那种锥心的痛,只有亲身感受过才会知道。 许主任深吸一口气,“丁梅同志,你想结婚也得有结婚对象不是?你说你处对象了,那你对象是谁?你去问问,他想不想和你结婚,如果他也想娶你,那我们也不拦着。 但是,该你承担的责任跑不了。 后续因为你结婚导致的所有后果也得由你一个人担着。” 吴主任上前一步接口道:“没错,之前你父亲因为这件事已经扣除了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你结婚了,矿上肯定不会处罚这么轻,还会追加处罚,再扣两三个月工资算轻的,工级下调是肯定的。 还有,既便你结婚了,可你还是得下乡,每年可以多给你一次回城的时会,直到你有立功表现,或是怀了孕才能回城休养。 另外,因为你逃避下乡,大西北那边你是不可能回去了,知青办的人会将你下放到到农场,农场是个什么情况,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如果你依然坚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同意你结婚,并且我会亲自给你开结婚介绍信。” 后果都说了,想怎么办就由她自己决定吧。 许主任和吴主任的话刚说完,一旁默不作声的老丁猛然抬起了头。 “还扣工资?” 许主任点点头,“肯定还会扣的,这件事闹的很大,对矿上影响很不好。” 做错了事就得认罚,没什么可说的。 老丁媳妇听完都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然回身给了丁梅一个嘴巴子。 “都是因为你,家里条件本就不好,你爸再扣工资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你这个扫把星,贱货,丧良心的玩儿意,啊!我不活了啊!” 老丁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这时的她再也顾不上闺女了,心里只有将要被扣的工资。 罗钰怕她发疯再伤到自己,拉着席北战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和刘大妈张大妈站到了一起才停下。 刘大妈拉了拉罗钰,又瞅了眼笔直站在罗钰身前的席北战,小声道:“你家席队长真行,为了你,不管男女真上手打啊!” 东北老爷们儿就没几个打女人的,有家暴的吗?有,很少。 家暴的少,打外面的陌生女人的更少。 因为东北老爷们儿性格上就大大咧咧的,即便和女人有什么不对付的,一般也不计较,他们认为女人弱小,都禁不住自己一巴掌,打坏了还得赔钱,有那钱干点什么不好,非得给人送上门?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东北这边年轻人普遍文化程度较高,一般年轻人都上过小学,初中高中的也有不少,良好的教育让他们更加尊重女性。 再有就是东北这边人口少,造就了特殊文化背景下女性的独立自主性,也使得女性更加彪悍,因为男人都出去打仗了,家里没个男人不立起来只能受人欺负。 上有老下有小,男人又不在家,不立起来能怎么办?总得活着吧。 家里顾不上,对妻子愧疚,时间一长,东北老爷们儿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不说大气都不敢喘吧,也相差无几了。 尤其到了后世,东北女人在家里说一不二,但在外面绝对给足了男人面子,伏低做小不怕,反正回家倒洗脚水的不是自己,家里钱都在自己手里,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作妖。 罗钰笑的眼不见缝儿,“自家媳妇挨了欺负,他不上谁上?等别的男人为我出气,我还要他干嘛?” 刘大妈和四周的人闻言全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罗钰的观点。 这话说的没错,当丈夫的不给媳妇出头,等别的男人出头吗?也行,不怕被戴绿帽子你就躲呗。 席北战没因为动手打了女人而感到耻辱,听了罗钰的话反而身板挺的更直了。 凑过来的胡大妈和赵大妈笑咪咪地看着罗钰,又看了眼一脸骄傲的席北战,嘴角微抽。 胡大妈拉起罗钰的手感叹道:“你算是找到个好的了,只怕有些人错付了啊!” 几位大妈闻言互视一眼,也跟着叹气。 这边闹的这么大,她们不信丁梅的对象不知道。 知道了还没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个男人不想负责。 “哈哈哈……” 几位大妈正蛐咕着,丁梅已经大笑出声,笑声带着得意。 众人诧异地看向她,只听丁梅低声道:“怀孕了就不用去了吗?哈哈哈……那我可以不用回去了,我怀孕了啊。 宝宝,你真是妈妈的小福星,来的正是时候。” 众人闻言大惊,老丁和他媳妇更是震惊地看着丁梅。 啥?怀孕了? 老丁媳妇不敢相信,一巴掌又扇了上去,“啥?你给老娘说清楚,谁怀孕了?谁怀孕了?” 老丁媳妇双手死死地掐着丁梅的肩膀来回摇晃,晃的丁梅直接吐了老丁媳妇一身。 见丁梅吐了,许主任和吴主任同时瞪大了双眼,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完犊子了,这下糟了。 现在不仅仅是逃避下乡的问题了,还有搞破鞋。 管理局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丁梅以为自己怀孕了就不用下乡了? 是,她是不用下乡了,但这农场她是去定了啊! 罗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等一下,这事儿不对啊! 怀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吧?现在的医学手段不到两个月她怎么会知道怀孕了? 第66章 丁梅的下场 她刚从乡下回来几天就怀上了? 她之前可是在下乡,就算回来的早,也就那么十几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她上哪儿知道自己怀孕了的? 除非,她这肚子在乡下时就有了。 可她四个多月前就下乡了啊! 她这肚子也不像是怀了四个多月的啊! 罗钰能想到,四周围着看热闹的大妈大婶也都想到了,再一看丁梅的肚子,脸上鄙夷和不屑都要喷到丁梅的脸上了。 “天啊,她居然有了。” “她都走了小半年了,这回来就说怀孕了,岂不是……” “可别瞎叨叨,让人听了不好。” “怕啥?她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可不么,可是她自己说有了的,和咱可没关系。” “她不是有对象吗?怎么还……” “有对象管啥?对象也不能帮她在乡下更好的生活。” “那是,乡下哪那么好待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一整天,回家还得自己生火做饭,睡几个小时又得起来干活,她一个城里的小姑娘哪干过那个?这种劳动强度就连乡下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 “下乡是累,要不怎么国家让我们节约粮食呢,我小孙子都知道,每一粒粮食都农民的汗水,不能浪费。” 众人冲刚才说话的大爷翻了个白眼儿。 吃都吃不饱了还浪费,当自己资本家呢?有得是钱霍霍。 老丁和老丁媳妇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自家闺女怀的不是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婿的,那她为啥还缠着对方要…… 老丁和老丁媳妇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丁梅。 罗钰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刘大妈小声嘀咕,“怪不得闹的都动刀了也不见人上门,这事儿搁我身上也不露面。” 刘大妈嗑了两个瓜子接着嘀咕,“她那个对象也不是好货,成天在街上混子,和管理局那边的人有牵扯,要不然怎么人家没上门呢,知青办的人也是看在她对象的面子上才没露面。” 罗钰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丁梅都回来十来天了,管理局和知青办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原来还有丁梅对象的事儿。 那她对象绝不会知道丁梅怀孕了,不然她对象说什么都不会帮她的,不但不会帮她,还因为头顶的绿下绊子,给她整农场去。 可是现在…… 罗钰同情地看向丁梅。 这孩子是不是傻?你栽赃谁不好,非得栽赃给一个和管理局有牵扯的。 你栽赃也就罢了,怀的孩子时间要是短也许还能糊弄过去,可你别露馅啊,刚知道怀了孕不用下乡你就露出麻脚了,你还想在城里待着?做梦呢! 许主任和吴主任脑子转的多快,听到刘大妈的吐槽后一下子就想到后果了,现在脸不黑了,是青了。 吴主任后捂额头,“完了,这下彻底完犊子了。” 她们原想着看在老丁一家不容易的份上拯救一下丁梅,可她自己作死,这谁能拦得住? 围的人这么多,这事儿传了出去,还有丁梅的好? 果不其然,就在吴主任和许主任驱散人群,试图将事情压下去的时候,管理局的人上门了,不但他们来了,知青办的人也到了。 接下来的热闹左邻右舍不知道,但罗钰做为妇联的人可是看了个全貌。 丁梅的对象彪子嗷嗷叫着带着一群管理局的人打上了门,连打带踹的要将丁梅带走,吴主任和许主任见状赶紧上前拦下,劝了半天,要彪子千万别伤到丁梅,她这怀着孩子呢,万一弄掉了他也承担不起。 彪子能在街面上混的和管理局的人玩儿人也不傻,想了想就同意了,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老丁家赔钱。 被人当傻子耍谁也不会这么算的了,吴主任和许主任都不用跟老丁商量,当即就同意了。 最后商量了一下,老丁家赔彪子一百块钱,丁梅和彪子的事儿就算了了。 这连刚劝下,知青办上门了,非要将丁梅带回去审查,然后送到农场去。 管理局的人哪肯,就算没有彪子,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丁梅,这要传出去了,他们管理局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两个单位的人又吵了起来,最后知青办的人吵不过,丁梅被管理局的人带走了。 知青办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几人商量过后决定,回去办个手续,将丁梅逃避下乡的事移交给了管理局。 丁梅都傻了。 不说怀了孕就不用下乡了吗?不说有了孩子就可以留城里了吗?为什么还要带走她? 老丁和老丁媳妇这时候都急晕过去了,吴主任和许主任可无法回答她,正忙着找人帮忙将人送去医院呢。 罗钰啧啧两声,摇头道:“丁梅一看就不是个聪明的,傻到出奇冒泡,怀孕的事儿怎么能露呢?” 赵大妈鄙夷地看了眼被推出门的丁梅,还往旁边让了让,“本来她就傻,不然怎么她姐跟人跑了好几天都不说,光看着家里人着急,最后还惊动了街道和矿上。 她姐还能说一句是为了真爱奋不顾身,她可好,傻的把清白都弄没了,还把自己的未来都给搭进去了。” 罗钰想说,她姐丁芹那是恋爱脑,好在她老公暂时看着还行,还算负责,不然她姐的苦头不比丁梅少。 恋爱脑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那得多大的运气能找到一个心疼自己的人。 今天这事儿没用上罗钰,几位大妈也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就连后面追过来的邵阳几个保卫科的人也跟着看了一场大戏。 至于说帮帮丁梅,别让她被管理局的人带走? 呵呵,跟管理局的人作对?好日子过够了? 邵阳也好,席北战也罢,两人都没那想法,丁梅的下场是她自己作的,怨不了别人。 等人都散了,罗钰和几位大妈对视一眼,眼底依然闪着八卦。 “咳咳,作为矿上的代表,我们应该去看看老丁同志,你们说呢?” 张大妈瞅了瞅几位老姐妹。 罗钰先一步站了出来,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张大妈说的对,老丁同志是我们矿上的老同志了,现在他住院了,我们得去看看,表示一下关心,回去也好给矿上一个交待。” 第67章 营养不良 几位大妈一拍手,“对对,小罗说的对,是得给矿上一个交待,不然等回去了问老丁怎么样了,我们啥也不知道,这哪儿行?这说明我们工作没做到位。” 席北战和邵阳几个保卫科的同志对视一眼,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们做啥工作了?光顾着看热闹了。 不过这热闹嘛,看,也不是不行。 提议全票通过,几人纷纷骑上车冲向中部医院。 平安中部和平安西部都有医院,接待的病人基本上全是矿上的职工,不管哪个矿的,只要是职工看病单位都给报销,老丁是五龙矿的工人,送医院肯定也是就近送,他家离中部医院最近,肯定是送这儿来了。 罗钰几人到时,老丁和他媳妇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抢救的钱还是许主任和吴主任凑上的。 许主任和吴主任被丁梅的事闹的心力交瘁的,两人站在走廊上低头不语,直到罗钰一群人到了,两人才抬头看向他们。 “你们咋来了?” 罗钰紧皱眉头,担忧地看了眼抢救室,“我们怕你们身上带的钱不够,就过来看看,别再因为钱救抢不及时出啥意外。 老丁家现在已经够难的了,可千万别再出别的事儿了。” 席北战几人看了罗钰一眼,纷纷点头。 还是罗钰脑子反应快,咱就是来看热闹的也不能直说,怎么也得编个好点的理由才是。 吴主任还挺欣慰,拍了拍许主任的肩膀,“老许,你们这位小同志觉悟挺高啊,几位大姐和这几个保卫科的同志也是明白人,你可真幸运,能有这么高觉悟的下属。” 许主任笑笑,转过身翻了个白眼儿。 还觉悟高,明明是来看热闹的好吧! 罗钰她就不说了,几位老大姐哪个不是在一起待了三十多年的老同志了,谁不知道谁啊? 许主任转过身又瞪了眼席北战。 还有他,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个妻管严,罗钰想干的事儿这小子肯定都依着她,别说来看热闹了,就是没热闹,为了罗钰高兴,他也得整点热闹出来让她看。 席北战看许主任直拿眼睛白他,还纳闷自己啥时候得罪这位大主任了呢。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直了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 罗钰和几位大妈以及席北战和几个保卫科的同志动作一致,飞快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就把吴主任和许主任给让到了前面。 吴主任和许主任脸同时一黑,没好气地瞪了几人一眼,又同时无奈叹气,不得不上前道:“患者是两口子,我们两个一个是街道办的,一个是五龙矿妇联的,大夫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丁他们怎么样了?” 大夫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先是好笑地瞅了罗钰和席北战几人一眼,又笑咪咪地看向了吴主任和许主任。 “两位患者没啥大事儿,就是气急攻心才晕过去的,休息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人就能醒了。 不过那位男同志明显营养不良,都瘦成啥样了?他的干的工作也应该是体力活吧?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会影响寿禄的。 等患者醒了让他多补点营养,喝个鸡汤啥的,最好是喝点奶粉,要是能订点牛奶喝那就再好不过了。” 吴主任和许主任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也连带着点头,表示会告之患者的。 大夫说完人就走了,几人又凑到了一起。 罗钰皱了皱眉,“这次丁梅的事儿闹的挺大的,矿上肯定还得扣钱,这补营养……” 张大妈叹了口气,“补啥补,本就不富裕,又扣了钱,哪有钱补啊!” 吴主任看了眼许主任,“要不,弄个捐款啥的?我今天看老丁的身体确实不太好,脸蜡黄,你再看看他那衣服,咱们矿上的职工有谁穿的比他还差的? 矿上上班都穿工作服,你看他身工作服,都补成啥样了,今天我打眼儿一看,最少不下七八个补丁。” 许主任白了吴主任一眼,“你以为我不想捐款啊,你也不看看老丁家得罪了谁,就今天老丁家犯的事儿,谁敢组织给他们捐款,又谁敢捐?” 吴主任闻言又是叹了口气,猛地搓了搓脸,“那可咋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了吧?” 罗钰眨了眨眼,“要不,跟矿长和书记他们说说,过两个月再扣钱? 怎么也得先将眼下的困难过了,不然老丁家一家这个年都难过。” 吴主任和许主任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 吴主任对许主任道:“老许,这件事就归你办了,你去和你们矿长他们说,过两个月再扣钱,先让老丁补补身体。” 许主任点点头,“行,这事儿我来说,我们郝矿长和常书记都是同情达理的人,这点事儿应该没问题,总不能把人逼死吧。” 两人正说着,身后抢救室传来了动静,老丁和他媳妇被推了出来,几人赶紧上前帮忙推床,将两口子送到了病房。 将两人安排好,席北战拉了拉罗钰的袖子,示意她出去。 罗钰瞅了眼其他人,悄悄地跟着席北战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走廊拐角,席北战左右看了看,凑近罗钰的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和我先走,我们就说要回去报告老丁家的事儿,让矿长安排人下来照顾老丁他们夫妻。” 罗钰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席北战的意思。 现在老丁两口子还没醒呢,就是醒了喝水上厕所啥的也得搁人照看着,这样一来留一个人肯定不行,男女有别,只能留两个人。 女人这边她年龄最小,这时候她不上谁上? 男人那边席北战是队长,他得做好带头作用,肯定也得留他。 他们照顾一下也不是不行,可现在关键问题是得照顾多久。 要知道老丁家大儿子腿脚不方便,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呢,肯定不适合留下照顾,老二就是个混子,照顾不好老两口,丁家大闺女嫁人后很少回家,指望不上,老二丁芹嫁人后也很少管娘家的事儿,一心只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指望不上,丁梅今天又被抓了,总不能指望老丁那四个十来岁的侄子吧? 第68章 瓷的,易碎 罗钰可不想留在这儿照顾老丁两口子。 罗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一走了之好吗?许主任和吴主任不会多想吧?” 席北战摆了摆手,“没事儿,她们心里明白着呢。”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他这点小心眼儿还能逃过两位大主任的法眼? 人家啥没经历过? 而且他们先走对两位主任也有好处,今天事儿闹的这么大,她们都有连带责任,席北战和罗钰先回去至少暂时不用面对矿长和街道上级领导的怒火了,可以有个缓冲,等她们回去说不定几位领导的火气能降下来点,少挨点骂。 席北战先走一步,回到病房就将两位主任给叫出来了。 “我和罗钰先回去,赶紧跟矿长报告一下这边的事儿,另外让他抓紧找人来归顾一下,今天晚上恐怕得住下了,怎么也得明天才能出院吧? 一宿的事儿,找个人应该不难。” 吴主任和许主任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了然。 臭小子心眼儿还挺多。 两位大主任也没难为席北战,冲两人摆了摆手,“赶紧去吧,让矿长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对了,再问问矿长这住院费咋办?我和吴主任还垫着钱呢。” 席北战想了想,“从工资扣行不?” 吴主任和许主任闻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又扣工资! 再扣下去老丁半年的工资都要扣没了,老丁两口子醒来后不得哭死啊! 老丁家可还欠彪子一百块钱呢,恐怕也得从工资里扣。 两位主任气闷地摆了摆手,示意席北战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气她们。 得到允许,席北战果断拉着罗钰走人了。 等两人走了,几位大妈和保卫科的同志看着走进病房的两位主任的眼神儿意味深长。 吴主任和许主任知道他们这是听到了,两人尴尬地互视一眼,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半天的叹气次数都要赶上她们一年叹气的次数了。 愁啊! 罗钰和席北战动作很快,一点没耽误,回到矿上就直奔矿长室去了。 丁卫民扶了扶眼镜,看了看席北战,又看了眼罗钰,“矿长在和书记说明年生产的事儿呢,你们很急吗?” 席北战身板挺的倍儿直,板着脸点点头,“急,很急,就等着矿长和书记拿主意呢。” 丁卫民点点头,“等一下,我进去报告一下。” 说完,丁卫民转身去敲矿长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传来让进去的声音,丁卫民赶紧打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丁卫民进办公室的瞬间,席北战整个人都松散下来,斜斜地靠在了墙上,和刚才判若两人。 席北战冲丁卫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防贼呢?真是的!” 罗钰拉了拉席北战的衣角,冲他摇了摇头,“别瞎说话,让人听到了不好。” 就隔一个门板,隔音不好,里面说话大声一点外面都能听见。 席北战撇了撇嘴,但还是低声道:“知道了。” 很快丁卫民出来了,“矿长和书记请二位进去说话。” 罗钰客气地冲丁卫民笑了笑,“谢谢丁秘书。” 丁卫民温和地冲罗钰笑了笑,“罗钰同志好,相信您也听说过我吧,我,很抱歉。” 罗钰知道丁卫民说的是工作的事儿,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儿的,都是工作需要,秘书这个职位有能者居之,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我很喜欢,我还得谢谢你呢。” 虽然罗钰说的好像不在意,但丁卫民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矿长秘书可比在妇联升职更快,也更有前途,两者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一个对上一个对下,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工作。 罗钰没再多说,赶紧进了办公室。 席北战先一步进的矿长办公室,见常书记也在,整个人更加放松了,一进门就半躺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郝叔常叔,快来点水,渴死我了。” 郝矿长和常书记笑着对视一眼,没搭理席北战,反而看向了罗钰。 “小罗来啦!快过来坐,臭小子,还躺着呢,还不赶紧给你媳妇倒水。” 郝矿长扔了一个纸团直奔席北战面门。 席北战抬手就给接住了,笑兮兮地站了起来,冲着郝矿长走去。 “我记得郝叔这里有一罐绿茶来着,正好给我媳妇沏点尝尝。” 席北战半点不客气,走到办公桌前将郝矿长扒了到一边,上手就拉开了抽屉。 郝矿长气的脸都黑了,“席北战,你还能有点组织纪律不?怎么能乱翻我抽屉呢?” 说是说,但郝矿长却没阻止,还往后靠了靠,让席北战翻的更方便。 罗钰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席北战和郝矿长关系绝对不一般。 真没看出来啊,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席北战的关系这么硬。 茶叶没翻出来,席北战翻出张收音机票,看了一眼顺手就揣兜里了。 郝矿长见状急了,上手就要抢,“干嘛呢?你土匪啊?咋见啥拿啥?赶紧给我。” 席北战也不再继续翻了,手一捂,退后两大步,“我要结婚了,你不得给包个红包啥的啊?你个当叔叔的,侄媳妇儿叫你一声叔,你啥也不给,你也好意思?” 郝矿长气的手指席北战,“你在我这里拿的东西还少吗?包个红包而已,大不了给你个二三十块顶天了,收音机票多少钱你心里没点数啊?” “呵,二三十块钱?你咋好意思说得出口的?至少一百块,不然你别想给我媳妇当叔。” 郝矿长都气笑了。 说的好像我上赶子非要给你当叔似的,我咋那么不值钱? “席北战,我……,得,我惹不起你行了吧?给你,给你还不行吗?” 席北战笑呵呵地拍了拍兜,“这就对了,等着,一个月后我就让我媳妇叫你叔。” 虚矿长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我票给了,完了还得等一个月?” 席北战理所当然地点头,“啊,那不然呢?” 郝矿长气的四下寻摸,看到桌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就要砸席北战。 席北战手指水杯,“这个可是瓷的,易碎。” 郝矿长看了一眼水杯,连忙抱进怀里。 好家伙,差点没把这古董给扔出去,这要砸出去,他不得心疼死。 第69章 土匪!强盗! 郝矿长又瞅了眼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个茶缸子,这个是搪瓷的,不怕摔。 郝矿长抄起茶缸子就砸了出去。 “建矿三十周年纪念。” 席北战嘴眼尖,嘴更快,茶缸子刚飞出去就喊了出来。 郝矿长也是当兵的出身,身手也不低,听到席北战嗷唠一嗓子吓的他连忙一个探身又将茶缸子捞了回来。 郝矿长抱着茶缸子心疼地摸了又摸,“还好没真砸出去,不然掉漆了可怎么得了。” 这是荣誉啊,能随便摔吗? 席北战慢悠悠地站回到郝矿长的桌子旁,“郝叔,你说你何必的呢?不就是张收音机票么,至于的吗?我可是你亲侄子,亲的。” 郝矿长翻了个白眼儿,“屁的亲侄子,我姓郝,你姓席,咱俩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席北战斜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在前胸,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邪笑,“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明天就去改姓,就改姓郝了,明天开始我就叫郝北战。” “噗嗤!” 郝矿长和席北战看去,正好看到常书记淡定地拿着手绢擦嘴。 “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小罗啊,今天这绿茶你是喝不着了,你将就着喝这红茶吧,这个也挺好喝的。 大红袍,老郝的心头好,回头让北战给你拿点回去尝尝。” 郝矿长手指常书记,“老常,你可真行,拿我的东西送人,人情你拿了,有你这么干的吗?” 郝矿长又看向罗钰,“小罗,你别听你常叔的,红茶喝多了不好,女孩子多喝点花茶好,正好,我昨天刚弄到的,这罐给你了。” 郝矿长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掏出一小罐茶叶放到了桌子上,示意席北战给罗钰拿过去。 “不用了郝矿长,你别听席北战瞎说,我不怎么喝茶的,再好的茶叶到我这里也是牛嚼牡丹,啥也尝不出来,白瞎了这么好的茶叶。” 罗钰站起身连忙摆手,压根不敢拿。 席北战一点没客气,上手就将茶叶罐拿到了手中。 “那就谢谢郝叔了。” 郝矿长瞪了席北战一眼,又和蔼地看向了罗钰。 “给你就拿着,你也看到了,我和老常和北战关系不一般,这么说吧,这孩子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他正经的长辈,你嫁给了北战,也就是我们的晚辈,给自家孩子点东西不算啥。” 罗钰忐忑地看了常书记一眼。 常书记慈爱地对着罗钰笑了笑,“老郝说的对,给你就拿着,白给的还不要,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 北战啊,咱们的关系没和小罗说?” 席北战将茶叶罐揣自己兜了,摇了摇头,“没呢,没时间说,再说了,我这不把人给你们带过来了么,说不说的能咋地?” 郝矿长没好气地瞪了席北战一眼,“看你这事儿办的,一天天的没个正行,这你哥要……” 郝矿长突然住了嘴,脸上闪过一抹心痛之色。 常书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闭了闭眼,又将茶杯放下了。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郝矿长和常书记都不说话了,两人好似在追忆着什么,不多时两人眼眶肯显红了,眼底闪着泪花。 罗钰看了看身边的常书记,又看了看郝矿长,也不说话了。 席北战曾和罗钰提过一嘴,他的哥哥牺牲了,看两位领导的脸色,明显是想席北战的哥哥席南征了。 “咣当。” 抽屉关上的声音惊醒了郝矿长和常书记,三人顺着声响看过去,只见席北战手里又拿着一张票,笑的眼不见缝儿。 郝矿长一惊,“你手里拿的啥?” 席北战瞅着郝矿长眨了眨眼,笑道:“手表票啊!这个给我了。” 说完,手表票就入了席北战的口袋。 郝矿长这个气啊,站起来追着席北战打。 “臭小子,你拿一张就得了,咋还都给我掏了?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啊?赶紧给我拿回来,那个不能给你。” 席北战身高腿长,围着桌子开转,“不给,邢哥那里就一张手表票,那是给我媳妇的,这个得给我,我要买一对手表,我要和我媳妇戴一模一样的。” 郝矿长嘴角抽搐,“你戴就戴,不会自己弄啊?抢我的算怎么回事儿?赶紧给我。” “不给,你别想了,刚才那个收音机票算你给的红包,这个是常叔的,你找常叔要去。” 常书记这会儿早就回神儿了,乐呵呵地端着茶杯喝茶看戏,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儿,赶忙看了过去。 “咋还给我安排上了呢?” 席北战没理硬刚,“就是你给的,你就说,想不想当叔叔吧?等我大闺女出生了有本事你别抱。” 常书记都想翻白眼儿了。 说的好像我想抱似的。 不过,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抱着是比臭小子舒服。 想到手上抱着一个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小姑娘满矿上逛悠,一路上收获无数羡慕嫉妒的眼神儿,常书记忍不住乐了。 “也行,反正孩子生了得叫我一声爷爷,成,就看在我大孙女的份上,这个礼我给了。 老郝,你给他吧,回头我再补给你一张。” 郝矿长气的一拍桌子,“我差那一张手表票吗?你心里想的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没门,我才是孩子的爷爷。” “老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不光叫你爷爷,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爷爷好吧! 你可不能抢我这个爷爷。” “谁跟你抢了?老子就是孩子的爷爷。 臭小子,明天就去改姓去,就叫郝北战了。 你结婚的聘礼老子给你掏了。” 常书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站起身正面郝矿长。 “老郝,北战姓什么你可说的不算,你想花几百子就多得了一个儿子一个大孙女?没门! 北战啊,我就给你开介绍信,明天就改姓常去,叫常北战。” 罗钰看的一脸懵。 这两老头儿咋还吵上了呢? 这事儿是咋发生的? 等一下,让我捋捋。 捋了半天,没等罗钰捋明白呢,席北战走到罗钰的身边,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 “你们自己定我姓啥吧,谁吵赢了我就跟谁姓。 对了,结婚介绍信你们给开一下,我明天就去登记去。” 第70章 上交印章 吵的正欢的郝矿长和常书记身形一滞,同时喊道:“我来开。” 席北战拉着罗钰就走,临出门时又扔下一句话,“老丁两口子住院了,你们安排个人晚上照顾一下。” “咣当” 屋门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两个老头儿面面相觑。 “老丁两口子住院了?” “咋地了?咋还住院了呢?” “那事儿暴露了?” “不能吧?没听说啊!” “小丁,你来一下。” 丁卫民听到郝矿长叫他,赶紧打开门走了进去,“矿长,你叫我?” 郝矿长站在办公桌前,微皱着眉头,“老丁两口子是咋回事儿?咋还住院了呢?” 这事儿丁卫民还真知道一点,没办法,事儿闹的太大了,都传到他这儿了,他想不知道也不行。 “这么回事儿,丁梅,就是从大西北跑回来那个,早上老丁劝她赶紧回去,她不想回去,就动了刀,以死威胁老丁。 许主任和街道办的吴主任得知后赶去劝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她怀孕的事儿给露出来了。” 郝矿长闻言皱了皱眉,“不对啊,她去大西北有四个多月了吧?她怎么……” 郝矿长想到了啥,不说话了。 丁卫民点点头,“就是那么回事儿,她不想回去,说要和她对象结婚,后来又说自己怀孕了。 但她都离开四个多月了,可她那肚子一点不显,明显和月份对不上,因此就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对象的。 这事儿很快就传出去了,她对象知道后带着一群管理局的人去了,想打人,正好席队他们在那呢,人没打成,但婚事黄了。 她对象说要一百块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老丁两口子一听要那么多钱,人就晕了。” 太具体的丁卫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个大概,这还是有心人给他传回来的消息,不然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郝矿长和常书记对视一眼,冲丁卫民摆了摆手。 丁卫民出去了,郝矿长和常书记忍不住对着叹了口气。 “还是让管理局的人知道了,想必知青办那边也得到信儿了,这事儿到底没捂住闹开了。” “老丁可够倒霉的,要我是我贪上这么个孩子,非得一木仓毙了她不可,太能惹事儿。” “事情都发生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能怎么办?事儿不都摆明了么。 赔钱,送去审查,再送到农场接受教育,这孩子算是完了。” “关于老丁的处罚也得商量商量,恐怕这次扣一个月的是难以服众了,怎么也得扣三个月吧?” 郝矿长和常书记又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这事儿闹的,忒烦了! 跑出去的罗钰和席北战这会儿已经回了妇联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没烧火,席北战帮着罗钰把炉子给点上,又坐上水,两人凑到一起看手里的手表票和收音机票。 “原本都想不买收音机了,现在有票了,媳妇,要不,咱就买一个?” 罗钰将收音机票拿到手中,看了看,“也行,买就买吧,听听广播也好,别国家发生啥大事儿咱都不知道。” 罗钰对收音机没有执念,买不买都行,买的话她可以好好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卖钱呢。 “都有票了,那就买吧,晚上我有时候得值班,家里就你一个人,没个动静你也害怕。” 罗钰眨了眨眼,“你还值班?” 席北战点点头,“可不么,我们六个大队,每天晚上有两个大队人员值班,大队长则是每六天晚上一轮班,哪天上班不固定,怕有敌特掌握了我们上班的时间顺序,给家里人带来危险。” 这个罗钰懂,这年头矿上的保卫科和后世的保安可不一样,矿上的保卫科也有配木仓,有时还得配合公安行动,抓敌特,抓去黑市的,抓小偷抢劫犯,只要有大型的抓捕行动,公安那边人手不够了,来矿上要人,矿上就得配合,谁让这年头还没有武警特警呢,保卫科又归武装部管,他们不上谁上。 “媳妇,一会儿我再去矿长办公室一趟,把介绍信开了,顺便去趟国营饭店。 中午你想吃点啥?忙了一上午了,这会儿饿了吧?” 不说罗钰还没觉得饿,席北战这么一说,罗钰好像饿的不行了。 “看有鱼吗?来一条,再来一个锅包肉吧,我想吃肉了。” 席北战笑着点点头,“行,锅包肉,红烧鱼,再来一个素菜,炒土豆丝啥的行不?” “行,我不挑食。” “下午矿上发福利,你直接帮我取了吧,这是手戳。” 一枚红色的印章塞进了罗钰的手里,罗钰低头一看,印章上端端正正的刻着“席北战”三个字。 “你就这么给我了?开工资也得用印章吧?你不怕我把你工资一起开了?” 罗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席北战。 席北战瞅了瞅办公室的门,看关的好好的,一回身就把罗钰给抱住了,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傻子,这好事儿还不赶紧应下? 给你你就拿着,给你,就是让你以后给我开工资的,我要是不想,你能主动给你吗?” 罗钰笑着倒进了席北战的怀里,低声道:“七八十块钱呢,你就这么舍得?” 席北战又重重在罗钰脸上亲了一口,甚至低下头,要去亲罗钰的嘴唇。 “舍得,给我媳妇的,有什么不舍的?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你想咋花就咋花。” 最后一句是含着罗钰的嘴唇说的,含糊不清,罗钰却听的清清楚楚。 嫣然一笑,罗钰伸手搂住了席北战的脖子,认真回吻。 罗钰的回吻让席北战激动万分,差点没守住,等罗钰回过神儿时上衣扣都解开三个了。 罗钰没好气地瞪了席北战一眼,“流氓。” 席北战自知理亏,笑兮兮地帮罗钰扣好扣子,一边扣一边小声道:“我就对你流氓,你不喜欢?” 扣好扣子,罗钰轻轻拍了席北战的胳膊一下,又白了他一眼。 “一边去,赶紧给我买饭去,我都要饿死了。” 席北战立马站直身体,给罗钰敬了个军礼,“是,领导,我这就去买饭,小跑去。” 罗钰抿嘴一乐,“速度慢了可不行,晚了我是要生气的。” 席北战转身就跑,“得令!” 第71章 原因 席北战走后罗钰连忙将门锁上,悠哉修哉地嗑起了瓜子。 还别说,系统奖励的就是比自己种的好吃。 十颗瓜子一会儿就嗑完了,罗钰从空间里掏出几颗花生扔到了炉盖上烤,一边烤一边猜测席北战和郝矿长以及常书记之间的关系。 只想了一会儿,罗钰就放弃了。 “想破脑袋也未必猜得准,费那脑子干嘛,还是问他吧。” 吃了烤花生,席北战也回来了。 “烤花生了?” 罗钰上前接过席北战手里的两个布袋子,只觉手上一沉,差点没扔地上,但她也没多想,看了眼席北战点点头,“嗯,刘大妈给的,她桌子里还有两把呢,你吃不?也给你烤点?” 席北战摇摇头,“不要,我要留着肚子吃饭,今天四个菜,可以好好吃一顿了,说起来,我们还从未单独吃过饭呢。” 罗钰想了想,“还真是,真没单独吃过饭,这是第一次。” 席北战有些委屈,“也没约过会,人家大城市的小年轻处对象都出去约会,逛公园,看电影,去国营饭店吃饭,还有去百货商店给对象买东西,我们两个一个都做过。” 席北战委屈巴巴地看着罗钰,眼眶都有些红了。 罗钰一看这架式哪受得了,上手就摸了摸席北战的脑袋,“乖,不是不去,是我们现在这么忙没时间去,上个星期不是去赶集了么。 这样,下星期天的,上午我们去逛公园,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下午去看电影,然后再去西部商店,顺便把手表啥的都买了。 对了,我好朋友李可心就在西部商店上班,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晚上咱们再请她吃顿饭。 认识她以后她一直挺照顾我的,她父母对我也一直很好。” 听到罗钰要把自己介绍给她的好朋友认识,席北战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行,就这么办,全听你的。” 能把自己介绍给她的朋友,就证明罗钰是真心认可他的,这比第一次和媳妇出去约会还让他高兴。 罗钰帮着席北战将布袋里的饭盒全给拿了出来,看着摆在眼前的六个最大号的饭盒,三十个白面馒头,罗钰震惊了。 “你咋买这么多?” 席北战不好意思地凑近罗钰小声道:“咱把许主任她们就那么扔那儿了,怎么说也有点对不起她们,等郝叔安排的人过去了,她们肯定得回来吃饭,我多买点,算是赔罪了。” 席北战就怕郝矿长不做人,把他和罗钰留在那里守着,他倒是无所谓,他媳妇可不行,他媳妇可不去做伺候人的事儿。 因此他才那么着急跑路。 罗钰点点头,“这事儿办的是不仗义,请吃饭也算赔礼了。” 罗钰挨个饭盒打开看,两盒红烧鱼,两盒锅包肉,满满一大饭盒的土豆丝,还有一盒是烧茄子,茄子太多,饭盒盖盖不上,都溢出来了,弄的罗钰一手油。 把土豆丝和茄子拨出到饭盒盖上点,红烧鱼和锅包肉各剩一盒没动,全摞到了炉盖上热着,馒头没法热了,罗钰拿出四个,剩下的用毛巾包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拿两个小垫盖上,又拖了把椅子放到炉子边上,馒头放到椅子上,凑近炉子放好。 罗钰从昨天买了鱼开始就馋的不行,今天一大盒红烧鱼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锅包肉吃了几块,剩下的全让席北战扫进他的肚子里了。 吃完饭,席北战将从郝矿长那里得的茶叶泡上,给罗钰倒了一杯。 “尝尝,不好喝我再去要别的,郝叔那里还有不少呢。” 罗钰抿嘴一笑,“你倒是不客气,要是让郝矿长知道你还惦记他那点茶叶,不得气的满院追着你跑。” 提到郝矿长,罗钰顺势就问了一句,“你和郝矿长常书记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他们对你很好,像对自家小辈似的。” 席北战灌了口茶,“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我进部队的事。 郝叔和常叔也是当兵退伍的,那时候我哥刚进部队,我不想和我哥分开,也闹着要去,我二姑没办法,只得同意。 我是以军人家属的身份跟去的,和正经的随军不同,毕竟我哥刚进部队,只是个大头兵,我还没资格随军,于是就找了我爸以前的老战友帮忙,算是以长辈的身份安排自家小辈过去锻炼锻炼。 他们想着我年龄小,没长劲儿,过几天那样的苦日子自己觉得没意思就退缩了。 只是没想到,我这个人,拧,不服输,身体素质也还行,到了部队我和我哥很快便在一众新兵中杀了出来,最后大比中撩倒了好几个老兵,而且有几项训练科目还打破了记录。 我的本事让上级领导看中,提前两年特批进了部队。 在部队我表现优异,和我哥在新兵下连队时一起进了侦察连,郝叔和常叔就是当时侦察连所属部队的团长和政委。 郝矿长和常书记看我年纪小,除了训练很多事都不懂,在生活上就没少帮我。 他们经常带我回家吃饭,我和我哥那几年没少在他们家霍霍,导致他们两家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气的郝叔的小儿子见了我就动手,只可惜,他打不过我,被我揍了好几次,后来慢慢长大了才老实下来。” 席北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中充满笑意,明显现在的他很开心。 “我在部队十来年,他们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三天两头在他们家吃,他们自然对我和别的兵不同。 前几年郝叔和常叔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从部队退下来,地方上也急需人手,两人又同属东北人,分配工作时正好五龙矿这边空出一个矿长和一个书记,这两人一合计,干脆还在一起,反正这么多年在一起打配合都习惯了,和别人搭配干活还闹心呢。 因此两人就来了五龙矿,一个当矿长,一个当书记。 只不过两人一前一后来的,这里没人知道两人认识,两人在外人面前也表现的不熟,有时还冷脸吵两句。 去年我哥牺牲,我生了退伍的年头,和两个老头儿提了一嘴,得知邢哥也在这儿,于是今年我因伤退伍时就打好了报告,到这边来了。” 席北战提起哥哥席南征,目露悲伤之色,惹的罗钰又是一阵心疼。 第72章 我前途一片光明 席北战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冲着罗钰摊开双手。 “他们对我一直不错,还真跟自家小辈似的宠着,所以呢,我在他们面前很放松,也没拿他们当外人。” 所以就是抢手表票收音机票两人也不在意,只要席北战需要,给就给了呗。 罗钰听完后这下完全放松了。 以后咱也是有靠山的了。 “那邢科长呢?他也是侦察连的?” 提到侦察连,罗钰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席北战道:“是啊,邢哥是我们的排长,后来提到了连长,大概五年前吧,有一次行动中邢哥为了救人身上挨了三枪,人差点没交待在战场上。 救回来后嫂子哭的不行不行的,邢婶子也因为邢哥受伤一口气没上来人没了。 邢哥的父亲前些年国家困难时期为了家里人能吃口饭,自己饿死了,现在婶子又没了,邢哥自责不已,觉得自己对不起家里人,借着受伤的事就退下来了。 一开始邢哥到这边做的是副科长,后来郝叔和常叔过来了,前保卫科科长因为些事儿进去了,两人就把邢哥给提上去了。 邢哥要去武装部的事儿也是郝叔和常叔背后出的力,为的是给我腾地方。” 既然说了,席北战干脆一口气把几人的关系全都讲明白了,就连邢科长去武装部为的是给他腾地方的事儿都没瞒着。 罗钰不禁感叹,还是背后有人好办事,席北战才来几个月,以后的路都给他铺好了,只要他不犯蠢,以后的光明大路随他走。 席北战又小声嘀咕,“市武装部那边的领导也是我们的人,省里也有我们部队退下来的,只要我在矿上混几年,弄个小功劳,早晚也得去武装部报到。” 这是明确告诉罗钰,他前途光明着呢,跟着他没错。 罗钰眯起眼笑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抱着席北战的手臂笑道:“这么说来,我是给自己找了个金大腿喽!” 席北战不明所以地看着罗钰,眨了眨眼,略带委屈地小声道:“我个大活人咋还成了大腿了?” 罗钰摆了摆手,“那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以后只要不犯蠢,前路一片坦途,美好的未来正等着我呢。” 席北战听不太懂,但罗钰眼底的笑意他是看到了,忍不住回手抱了抱罗钰,正想低下头亲两口,突然听到走廊上有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说话声,赶紧坐直身体,还把罗钰推了出去,扶着她坐好。 正闭眼等着亲的罗钰突然被推开了,正一脸懵呢,就听到了胡大妈的吐槽声。 “这个老丁家的也太能作了,从醒来哭到我们走,医院都让她闹的不消停,我们五龙矿的脸是让她丢尽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胡大妈走了进来,看到罗钰和席北战围坐在炉子旁,眼里染上了笑意。 “呦,闻这味儿是刚吃完呗?” 罗钰站起身,笑着上前接过胡大妈手里的布袋子,“刚吃完,你们回来的正好,北战在国营饭店给你们买了几样菜,正热呼着呢,赶紧洗洗手过来吃。” 说完,罗钰已经对好热水,试了试水温,笑着将胡大妈的毛巾塞进了她的手里。 “席队长还给我们买了饭?” 许主任跟着走了进来,赵大妈、张大妈、刘大妈也随后进来了,几人脱下大衣围着脸盆洗手。 席北战也站了起来,给几人腾地方,“罗钰要吃锅包肉,我想着你们肯定也没空吃午饭,干脆就多买了点,省得你回来现热饭。” 张大妈擦好手,笑着看向罗钰,“我们托了罗钰同志的福了,锅包肉呢,我都有几年月没碰了。” 刘大妈就着张大妈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啥人家啊成天吃锅包肉,一斤猪肉七毛八,还得有肉票,集上倒是不要肉票,可真贵啊,一块钱一斤,还不一定抢得着。” 赵大妈撇了撇嘴,“昨天我买的一块一呢,再过一个月我看肉价还得涨,不得一块二三啊!” 六九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临近过年肉价肯定还得涨。 这时邵阳和几个保卫科的同志也到了。 “队长。” 见到邵阳还好,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保卫科的人,席北战立即板直了身体,高冷地“嗯”了一声,冲几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见到席北战这副冰冷的态度邵阳也不意外,笑兮兮地和罗钰打了招呼。 “嫂子好。” 他身后的几个保卫科的人也跟着打招呼,“嫂子好。” 罗钰还不习惯被人叫“嫂子”,叫的她一愣,但她很快回过神儿,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好,快进来一起吃吧,你们队长带你们份了。” 罗钰刚才还在想席北战馒头买多了,看到邵阳几人才发觉席北战给他们也带出份了。 邵阳和几个保卫科的同志笑兮兮地跟席北战道谢,转身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一人拿着一双筷子一个饭盒又跑了回来。 大小伙子吃的多,邵阳几人一人三个馒头,这下子就少了一大半,赵大妈几人一人两个就饱了,还剩下三个,全被几个小伙子分了。 看着吃的汤都不剩的饭盒,席北战一脸嫌弃,可他也没说啥,只吩咐邵阳几人把饭盒刷了,顺便把饭盒送回国营饭店,把押金退回来。 这些事儿不用席北战操心,邵阳就给办了,等他们走后席北战明显放松下来,但腰背依然挺直,脸上没啥笑容。 罗钰看了看席北战,席北战冲她眨了眨眼,又想了想,然后起身给几位大妈倒水。 “我和罗钰刚得的茶叶,几位大妈尝尝。” 几位大妈刚放下筷子就端起了茶缸子,抱着茶缸子抿了口热茶,幸福地眯起了眼。 “还是席队长懂事儿,这孩子有前途。” 张大妈笑眯眯地看了席北战一眼,又看了眼罗钰。 “和咱们小罗正相配。” 张大妈半调侃的话语没把罗钰弄的红了脸,反倒是席北战脸上通红,耳根子都染了红色。 第73章 孩子可以宠,不能惯着 席北战面上不显,但耳根的红色还是让大家伙儿看到了。 刘大妈和胡大妈对视一眼,眼底带着笑意。 逗这些小年轻最好玩儿了,动不动就脸红,等结了婚脸皮就厚起来了,再怎么逗也不会轻易脸红。 “对了,老丁没事儿吧?” 罗钰随口问了一句,拿起毛衣接着织。 她手速快,这件都织差不多了,今天争取结束,等这件织好了她就给席北战织,等两人结婚时穿。 胡大妈撇撇嘴,“醒了,不醒能作妖吗?小罗啊,你是没看到啊,那老丁婆子哭的,跟死了亲娘似的,早嘎哈来着,要不是他们两口子惯着,丁梅能有今天的下场!” 赵大妈接口道:“所以说,这孩子啊可以宠,但不能惯着。 谁家不心疼孩子啊?就你家能生是吧?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 可心疼是心疼的,但教育不能放松,有点不如意就撒泼打滚的,惯的他!” 许主任也接口道:“这话对,可以宠不能惯。 该吃吃该喝喝,该动手的时候也得动。 有好吃的可以给孩子吃,但你不能一点不进嘴,依着他惯了他觉得是应该的,家里这点东西就应该全是留给他的,你沾一点都觉得你对不起他。 就这样的孩子成长起来还有好?还能指着他养老? 小时候没教好,老了就等着让他扔大街上吧!” 张大妈扯着毛线冷笑道:“指望不上咱就不指着,指不定以后谁指望谁呢。 不说别的,就咱们这些退休金,足够咱们养老了。 等以后他们对咱们好点,咱们就给点,不好,就给老娘滚蛋。 成天拉着脸给谁看呢?老娘才不惯着。” 刘大妈一拍大腿,“张姐这话说的对,指望他们?呵呵,还不如老娘养好身体自己过。 说实在的,我现在一看家跟前那些在家给儿女带孩子的老姐姐心里就发堵。(家跟前:邻居) 孙子孙女哭了是你的错,磕了碰了是你的错,闹腾不听话还是你的错,合着老娘就没对的时候。 这孩子也不知道给谁生的,老娘给他们带孩子还带出错来了? 要我说,还是自己过舒坦。 小罗啊,你和席队长都记住了,以后别惯孩子,该打打该骂骂,惯的跟王八犊子似的,没你们好。” 罗钰受教了,连连点头。 “刘大妈这话我认同,孩子就不能惯着,不听话说明还是打少了,打到看到我就哆嗦就不闹腾了。” 没见后世那些熊孩子闹的上热搜么,要是不惯着,能成熊孩子? 熊孩子啥的最讨厌了,要是以后她的孩子那样能作,她非给他打出屎来不可。 众位大妈嘴角一抽,互视一眼。 她们说的是这意思吗?怎么感觉不对。 就听罗钰接着道:“我下次赶集多买两个竹条子鸡毛掸子啥的,不听话就抽,我倒要看看,是他屁股结实还是竹条子结实。” 几位大妈嘴角再次抽动,同情地看向席北战。 你家老娘们儿虎啊,以后你闺女儿子可要遭罪了。 只见席北战半点不慌,讨好地给罗钰将水倒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媳妇说的对,不听话就抽,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来,我知道打哪儿疼还打不坏,保准一次就让他老老实实的。” 罗钰满意地看了席北战一眼,“不是我说啊,这老话儿说的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都是有道理的,都是古人总结教养孩子的精华,我们得听。 我可事先跟你说好了,以后我教育孩子的时候你可不能插手,一旦你心疼孩子插手了,他就觉得有依仗了,肯定不服管教,下次还敢。 只有你向着我,跟我一伙儿的,他就知道反抗不了,不管怎么反抗也没人帮他,他下次就不敢了。 至少做坏事前他得掂量掂量,屁股是不是能禁得起我的传家宝一顿胖揍。 你要是实在心疼孩子看不下去,你可以躲出去,等我打完了你再回来。 但你不能哄啊,必须跟我保持同一战线,否则他这顿白挨了不说,我下次揍的还得再狠点。” 席北战板着脸,十分郑重地点头,“媳妇你放心,我肯定是和你一伙儿的,心疼孩子什么的不存在的。 只是你记得打孩子之前找好武器,别把自己手打疼了,为了不孝子把自己伤到了,我心疼。” 罗钰听了这话心里跟大夏天灌了两大缸子冰水似的,这个舒坦啊,看席北战的眼神儿都要拉丝了。 媳妇都不顾在场这么多人这眼神儿看他,席北战怎么可能没有回应,不但眼睛动情地一直盯着罗钰,就连手都忍不住悄悄拉上了罗钰的……衣角。 媳妇手拿着毛线,没空和他手拉手,闹心。 几位大妈这次脸都抽扭曲了,一副没眼看的架式,手捂眼睛别过了脸。 小年轻儿就是不知深浅,她们还在呢。 话题歪楼了,跑出五里地远,眼见着要是没她们在两孩子都要抱一起了,许主任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引起两人的注意。 “老丁先醒的,醒来后眼睛就直直地盯着顶棚看,也不知道心里想的啥。 我们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直到老丁婆子醒了开哭,他才有所回应。” 果然,许主任一开口,罗钰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晶晶眼地看向她。 “老丁不会想不开吧?接下来半年恐怕都没工资了,他们家吃啥喝啥?” 赵大妈叹了口气,“我看啊不至于,不为别的,就他那四个侄子还指着他养呢,为了那四个孩子他也得挺过去。” 胡大妈翻了个白眼儿,“我就没见过比他还怂的老爷们儿,他妈让他养侄子他就养啊?他家几个孩子都养不好还养侄子,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罗钰撇嘴,“他那是愚孝,老娘放个屁都是香的,老娘一句话,就是让他去死,他连犇都不打立马跳河,贪上这样的男人,他媳妇可遭罪了罪了。” 几位大妈认同地点头,刘大妈道这:“可不是咋地,那老丁婆子哭的几次差点晕死过去,你猜他第一句话问的啥?” 罗钰好奇地看向刘大妈,“问的啥?” 刘大妈撇嘴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第74章 我媳妇命好 胡大妈茶缸子往桌子上一趸,“问的啥?呵呵,那个怂货,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问他媳妇,他们都来住院了,他那几个好侄子晚上吃啥?谁给他们做饭? 操,我就没见过这么操蛋的男人。” 罗钰震惊了。 卧槽!这世上还真有这种愚孝的男人啊! 真是唯妈命是从啊! 罗钰不知道说啥好了,倒是一边的席北战可有话说了。 席北战一把抓住罗钰的手置于胸前,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媳妇,我没有父母,兄长早亡,我没有家庭负担,所以不会有人逼着我养侄子,你也不用受婆婆的气,这辈子我只听你的话,唯你命是从。” 罗钰听完后都不知道是应该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席大队长还是个深情的,我们小罗这辈子算是有福了。” “席队长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这辈子你要是对小罗不好,你别怪我们老姐几个骂不死你。” …… 几位大妈挤眉弄眼地看着罗钰,示意她赶紧表态。 罗钰无奈地暗叹口气,学着席北战的作派,同样一脸深情地抓住了他的手,茶言茶语地说出了琼瑶阿姨最经典的表白语句。 “我信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罗钰看到席北战一脸茫然,明显是没听太懂。 好么,白瞎她感情了。 再来。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席北战同志,你愿与我化做比翼鸟,与我比翼双飞吗?” 小样儿的,敢作妖,老娘恶心不死你! 这次席北战听懂了,别的不明白,比翼鸟是啥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席北战眼睛亮晶晶的,看罗钰的眼神儿恨不能将她吞了。 罗钰看席北战听懂了,这下放心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是奔着恶心他去的,现在怎么好像他还挺高兴? “看看,看看,还得是文化人,说话都这么好听。” “小罗文化水平是不低,瞬间就能引用诗句来表达爱意以及和席队长在一起的决心,难得。” 许主任赞赏地看了罗钰一眼,而后又看向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席北战。 “席队长好福气,现在勇于追求爱情的女孩儿可不多,大多数家庭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婚嫁父母做主,爹妈让嫁谁就嫁谁,有的见了几面就结婚的,婚后过成啥样得看男方是啥人了。 有的贪上脾气好的,还能过上好日子,有的……,呵呵,得看命!” 席北战听了这话赞同地点点头,又一脸深情地看向了罗钰,“是得看命,我家媳妇命就好。” 几位大妈和许主任同时翻了个白眼儿。 想夸你自己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席北战没看几位大妈,一心扑在罗钰身上,围着她打转。 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帮忙撑毛线团,一会儿扒糖块喂到罗钰嘴里,忙的脚不沾地。 罗钰看不下去了,将自己的手戳和席北战的都交到他手里。 “外面冷,你把咱俩的福利都取回来吧。” 席北战拿了手戳转身就走,又被几位大妈给喊了回来。 等席北战再出办公室时,兜里揣了七个手戳。 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席北战领着邵阳回来了。 “发的是桔子不?” 刘大妈打开布袋瞅了一眼,“还真是。” 拿出一个桔子扒开放到嘴里,立即被酸的眯起了眼,脸都变形了。 “酸。” 吃了一瓣,剩下的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又放了回去。 邵阳喜滋滋地将布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掏。 “今年矿长发的年底福利要比往年好点,往年只一斤水果二两白糖,今年发的是红糖,还一人多发了二两茶叶。” 今年矿上效益不错,职工的福利待遇自然也有所提升。 几人将东西分了分,席北战的那份和罗钰的放一起了,随手又把两人的手戳放到了罗钰那里。 罗钰也不客气,全都收下了。 等到下班,罗钰才想起开介绍信的事。 “介绍住开了吗?” 席北战拿出两张介绍信弹了弹,一脸得意地道:“那当然,这大事怎么可能忘呢!我连明天上午的假都请好了,明天上午领证,下午回来开工资。 一会儿我和二姑说一声,让她明天晚上做点好吃的,把鱼做一条,再炖点排骨,你觉得咋样?” 罗钰点点头,“行,就这么办吧,虽然不是正日子,但也领证也是大事,是得吃点好的。” 席北战高兴的抱着罗钰原地转一圈,趁着四下无人,重重在脸上亲了一口。 罗钰顺势搂住席北战的脖子,踮起脚尖,笑着吻住了席北战的唇。 席北战感觉自己就够大胆的了,没想到他媳妇比他胆子还大,在外面就敢和他接吻。 在要是在屋子里,媳妇这么主动,他得乐疯,可在外面…… 席北战一边回吻罗钰一边眼珠子乱转,耳朵也跟着动起来,就怕有人趁着他忙着时出来捣乱。 罗钰松开席北战的脖子,不满地拍了他胳膊一下,“不专心,不亲了,回家。” 席北战见罗钰好似生气了,赶紧上前赔小心。 “别啊媳妇,我这不是怕让人看见么,让人看见我们大街上搂着亲还得了,不得让人举报喽! 媳妇,回家的,回家没人了你想怎么着都行,我随你处置。” 罗钰一听席北战可以随她处置,眼睛都亮了,不怀好意地眯着眼看向他的小腹。 席同志的八块腹肌她已经惦记很久了,今天是不是可以摸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席北战感觉今天媳妇打量他的目光有些瘆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媳妇,天快黑了,气温降下来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席北战紧了紧大衣,拉起罗钰的手往家走。 到家时席二姑已经做好了饭菜,让两人赶紧洗手吃饭。 饭后席北战和席二姑说起了明天领证的事,让席二姑明天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听到两人把介绍信都开好了,席二姑笑的眼不见缝儿,连忙答应下来。 罗钰拉着关静宜去了她的屋子,将前些日子买的半斤大白兔都给了她。 第75章 席二姑训侄 虽然没有水果糖,但有了大白兔,关静宜高兴的跳了起来。 “还是罗姐姐好,我最喜欢罗姐姐了。” 席北战走了进来,曲指敲向关静宜的额头。 “给你吃的就最好了,不给就不好了呗,我之前买的东西也不知道都便宜谁了。” 关静宜揉着额头冲席北战吐舌头,“反正罗姐姐比你好。” 席北战白了关静宜一眼,“再好也是我媳妇,明天起你就得叫嫂子了。” 关静宜撇撇嘴,“就不叫,就叫罗姐姐,气死你。” 席北战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关静宜,关静宜连忙躲了过去,出去时又做了个鬼脸。 “我罗姐姐给你当老婆,白瞎她这个人儿了!” 席北战气的冲关静宜比了比拳头,“嘿,这败家孩子,你到底是谁妹子啊!” 关静宜早跑了,席北战也不在意,反身冲罗钰撅起了嘴巴。 “媳妇,她欺负我,你得安慰安慰我。” 说着,上手搂住了罗钰的腰,低头就亲了上去。 这个安慰罗钰很喜欢,当然不会推开他,可过了半个小时,席北战还是被罗钰给踹了出去。 “滚蛋,再胡闹老娘断了你另一条腿。” 说完,罗钰眯起眼瞄了眼席北战的下身。 席北战预感到危险,立即夹紧双腿,笑兮兮地退后一步道:“不闹不闹,我这就回家老实睡觉,明天一早给你买了早饭再去领证。”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领证的事儿,罗钰也是服了。 气恼地瞪了席北战一眼,屋门一关,罗钰不再理会他。 席北战赶忙回了家,到家后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下次可不能惹媳妇生气,万一不小心……” 席北战瞅了眼下身吞咽两口唾液,抹了把冷汗。 女人不能惹,生气的女人更惹不得,他得牢记这一点。 躺到被窝的罗钰浑身不舒服,老觉得身上痒痒。 “明天得要两张澡票,痛快地洗个澡,实在不行就和几位大妈借,再不洗就臭了。” 小脸缩进被窝,猛吸一口,没闻到臭味,罗钰放了心。 “还行,还能凑合两天。” 安心睡了一觉,第二天早起,罗钰就迫不及待地先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窝窝头*10 2,现金十元 奖励已存入宿主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看到系统空间里多出十个窝窝头,罗钰已经能淡定地无视了,也不再吐槽系统有事儿没事儿抽风,反正白来的,爱咋咋地吧。 出了门洗漱,席北战正好拎着早饭进门。 看到罗钰端着脸盆出来,席北战咧开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 “媳妇早,今天吃肉丝面。” 罗钰白了席北战一眼,“照你这么造,有多少都不够花,等今天开了工资就上交,以后我掌家。” 席北战没有异议,连连点头,“媳妇说的对,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么多钱干嘛?还得媳妇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才是正道。 老话儿都说了,听媳妇话的男人才能发家致富,我就等着以后跟媳妇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大鱼大肉。” 罗钰没好气地又白了席北战一眼,冷哼一声,扭头洗脸去了。 席北战背对罗钰长出一口气,老老实实帮席二姑拿碗。 席二姑现在看到罗钰就高兴,至于侄子,那是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有没有都行。 将碍眼的席北战扒拉到一边,席二姑凑近罗钰给她递毛巾。 “小罗啊,今天领完证把三转一响也买了吧,还有,你记得晚上把二小子的存款都收到手里,他手里别放钱,他要花钱再找你要。” 罗钰笑着接过毛巾,点点头,“知道了二姑,二姑放心,北战的手戳在我这儿呢,下午开完工资我就把他钱都要过来。” 席二姑笑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越看罗钰越稀罕。 “这就对了,早跟你说了,男人手里不能有钱,指不定背着你花哪儿去了呢,听二姑的没错。” 席北战都听傻了,“二姑,谁是你亲侄子啊?我可是和你一个姓的。” 席二姑大手重重拍到席北战的后背上,“滚一边去,一个姓咋地了?我就稀罕小罗,我就向着她了,你能咋地?” 席北战能说啥,只能点头,“行行行,你说啥是啥,你喜欢就行,反正我都得听你们的。” 席二姑翻了个白眼儿,“听媳妇话就对了,我告诉你啊,别以为和小罗结婚了就万事大吉了,不把小罗放心上,我可跟你说,结了婚也不能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当姑姑的不认你这个侄子。” 罗钰笑咪咪地看着席二姑训侄,心下一片温暖。 席二姑是她在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对她的好是无私的,从她几次三番告诉她不能惯着席北战,将席北战的钱掌握到自己手里就知道,席二姑是真的喜欢她。 席北战搂着席二姑的肩膀安抚,“放心吧二姑,我稀罕我媳妇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结了婚我肯定对她比现在还好。 我保证,一切行动听媳妇指挥,以后我媳妇就是我的最高领导,她指东我不打西,她让我追狗,我不撵鸡,她就是指天上的太阳是方的,我也会认同她的说法,并且坚决拥护执行媳妇的最高指示。” 席二姑翻着白眼儿瞪了席北战一眼,“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别让我失望。” 说完,席二姑拉着罗钰回屋准备吃饭。 “关静宜,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赶紧的,别让老娘削你。” 关家又传出席二姑震天吼声,席北战缩了缩脖子,立马转身忙碌起来。 “啊,妈,你别薅了,再薅耳朵都掉了。” “那就赶紧起来,一会儿上学又晚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了。” “关静宜,你又把桔子藏被窝了?去年你藏的那个桔子害我白瞎了一床被单,今年还藏?给老娘滚过来。” “不要,我去洗脸了。” “洗个屁,看老娘不扒了你裤子的。” “别啊,我都多大了还扒我裤子揍,别让我新嫂子看笑话。” “看就看了能咋地?都是自家人。 这个是啥?大白兔! 关静宜,糖咋还也藏被窝了?你个死孩子崽子,我上辈子可真是欠了你的,这辈子这么霍霍我,给老娘滚过来。” …… 第76章 领证 一大清早的关家就鸡飞狗跳,四周的邻居只抬头瞅了一眼,而后又该干啥干啥。 昨天请好了假,席北战和罗钰都没上班,一到八点两人直奔车站,坐着公交车去了街道办。 罗钰一问,正好吴主任刚来,罗钰拉着席北战直接去了吴主任办公室。 “吴姨。” 吴主任刚收拾好东西坐下,就听到了敲门声,回头一看,是罗钰和席北战,当即就笑了。 “小罗啊,快来坐,我这刚到,还没烧火呢,我就不给你们倒水了。”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塞到了两人手中。 “昨天刚发的,忘了带回去,你们尝尝咋样。” 罗钰笑着啃了一口,“甜。” 这年代的苹果还没有经过嫁接改良,还是老品种国光苹果,能有多甜,但罗钰却一点不嫌弃,笑咪咪地啃了一大口。 罗钰这么给面子,吴主任看着就高兴。 “你们咋来了?对了,昨天老许说你们要结婚了,是来办结婚证的?” 罗钰点点头,“嗯,我们想结婚了,所以就来麻烦吴姨了。” 吴主任哈哈大笑,“麻烦啥麻烦,都是自己人,来,我带你们去。” 说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和一摞票据塞到了罗钰的手里。 “你们结婚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这算是我的贺礼吧。” 罗钰推据,又让吴主任给瞪回来了。 “跟我客气啥?都说了是自己人,以后你们自己过小日子,用票的地方多着呢,钱好挣,票难得,单位能发多少,给你就拿着。” 罗钰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就笑着收下了。 “那行,那就谢谢吴姨了。” 吴主任笑着道:“这就对了,给你就收着,别客气。” 罗钰将票收好,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还回去。 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就这样,有来有往,这次她收了,下次等吴主任家有事儿她再还礼,交情慢慢就拉起来了。 有吴主任亲自陪同,两人很快就领了结婚证。 出了街道大门,见席北战傻兮兮地瞅着结婚证乐呵,罗钰叫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吱声,气的罗钰一把将结婚证抢了过去。 “好了,都看半天了,我们还得去买东西呢,结婚证放我这里收着,等一会儿我们去趟照相馆照两张相,再找木匠打两个镜框,把结婚证也装上挂起来,让你天天看个够。” 席北战笑着挠了挠头,“行,都听你的,不过你得放好,商店里人多,再让人顺跑了。”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谁没事儿闲的偷别人的结婚证?拿来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的,擦屁股都嫌硬。” 席北战不愿意了,一把将结婚证又抢了回去,“万一呢,万一就见不得我好,非得跟我抢呢? 再说了,什么叫擦屁股都嫌硬?结婚证怎么能用来擦屁股呢?” 席北战小心翼翼地将结婚证折好,郑重地放到了上衣斗里,又拍了拍,“还是放我这里安全。” 罗钰无语,翻着白眼儿先走了。 “赶紧的吧,就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回去上班呢。” 席北战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急啥啊,没我你跟谁照相去。” 照相馆离的不远,走三五分钟就到了,两人进去后一人照了个单人照,又照了两张合照。 罗钰穿着新织好的红毛由,梳着两个麻花辫,里面是席二姑新做好的的确良的白衬衫,白衬衫的领子外翻,正好露出来,和红毛衣十分的搭。 席北战没穿毛衣,就一件白衬衫,两人坐在并排的椅子上,笑咪咪地看着镜头。 “好,就保持这样别动。” 罗钰和席北战人生当中的第一张合照顺利拍完,两人又贴近站好拍了一张。 什么相视而笑抢镜头啥的根本不可能发生,人家照相馆的师傅可不允许,摆好规定的姿势也得等好半天才会按下快门。 开了收据,说好十天后取,两人又赶紧去了西部商店。 李可心正好当班,看到罗钰来了,高兴的拉着她说个不停。 “这就是你对象?长的真好看。” 说完,又用肩膀撞了罗钰一下,“行啊你,眼光够好的,长的这么好看,等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不得长成天仙儿啊!” 席北战温柔地看着罗钰,“我媳妇本来就是天仙儿。” 听了这话李可心忍不住捂嘴偷笑,“你还真不客气,不过你说的也是实话,我们罗钰长的是真好看,就是瘦了点。” 席北战点点头,“是瘦,得好好养养。” 罗钰一直没说话,目光一直暗暗盯着李可心,见她虽然偷瞄席北战好几次,但眼里没有嫉妒和娇羞,只有欣赏,不由得暗叹原主眼光和运气都不错,真正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李可心带着两人在商店里转了一圈,席北战看中一个二六的女士自行车,罗钰想了想还是没买,最后挑了一个二八大杠。 席北战眉头紧皱,“这个太大了,你骑着费功。” 罗钰摆摆手,“家离矿上近,走路上下班就行,我能骑几回,倒是你,一天天那么忙,万一要配合公安那边行动啥的,没个自行车可不行。” 罗钰这话明显是说,自行车是给席北战买的,她不要。 席北战笑了,稀罕地摸了摸自行车把。 “可我还是想给你买,等明年开春你那边事儿也多,妇联出任务的时候也不少,没个自行车也不行。” 罗钰笑着摇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我真的用不上,要是有任务,我可骑几位大妈的,昨天我就是骑张大妈的自行车去的老丁家。” 席北战还是想给罗钰买二六的自行车,罗钰和他扯皮了半晌,最终席北战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但席北战暗暗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再弄个自行车票,说什么也得给媳妇买个女士自行车。 李可心羡慕地看着罗钰和席北战,为好朋友得到幸福而高兴。 接下来席北战又买了蝴蝶牌的缝纫机,收音机不贵,只要六十块,就是手表贵了点,花了两人足足一千五百多块钱。 罗钰一开始看中的是上海手表,女士手表的表盘很漂亮,可当她看到柜台里有一对劳力士时眼睛都绿了,立即决定买下这对手表。 第77章 两对手表 李可心见罗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劳力士不放,赶紧拉着她去了一边,隐晦地告诉罗钰这对手表很贵,并且全市就一对,戴上后恐怕有麻烦。 “这对手表是人订的,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后来那人被查了,这对手表就没卖出去,一直放在这里没人买,太贵了。” 李可心话虽然没说透,但罗钰却明白她什么意思,听完后不由得皱眉。 她是真想买这对手表,因为现在是真便宜,一对才一千三百多块钱,这要放在后世没个上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只是她现在手里就两张手表票,买了这个就不能再买一对手表了。 但要她就此放弃,她又心有不甘。 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席北战见罗钰真心喜欢,眼珠一转,小声问李可心。 “李同志,这对手表这么贵,恐怕没什么人问吧?” 李可心点点头,“可不,咱们这儿是四线小城,饭都吃不饱了谁买这玩儿意,这对手表放在这儿快一年了都没人问。” 席北战心下一喜,“既然没人问,那你能不能帮我们问问,买这手表要不要票?要是不要票,我们就要了,然后再买一对上海手表。” 李可心惊讶地看向席北战,“这么贵,买来又不戴,图啥?” 席北战温柔地看向罗钰,“我媳妇喜欢就行,不戴可以收藏啊。” 罗钰看着席北战眯起眼笑道:“这么贵你舍得?” “舍得,为了你高兴,多少钱都舍得。” 罗钰感动地看着席北战,恨不得上去亲两口。 这小子,会做人! 李可心左右看了看,见两人眼神儿都要拉丝了,不由得撇撇嘴,“行了你们,再看下去都要直接洞房了。” 两人被李可心说的直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敢直视对方,怕再从李可心嘴里听到惊世之语。 李可心手揣兜,挑了挑眉,“我去问问我爸,你们等着。” 李可心转身就走,两人就在商店里继续逛。 “这个大红的被面多少钱?拿一块。” “红色的暖瓶来一对。” “那双红色的棉皮鞋来一双,要三七码的。” “这个水杯真好看,来两个。” “油盐酥,这个我爱吃,来一斤。” “脸盆要大红色那个,带鸳鸯的那个,两个吧。” “街道还发了糖票,再买点水果糖吧,等回去给单位的同事分分,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行,那就多买点,连同结婚办喜宴的也一起买了,省得再跑一趟,反正票够。”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买了足足五斤水果糖,省下两张糖票席北战买了二斤红糖。 李可心很快和李父一起下来了,带着两人去了一边。 “真要买啊,这么贵,你们可想好了。” 李父盯着席北战看了好几眼,果然如闺所说的那样,席北战是个挺不错的人,看来罗丫头苦尽甘来了。 席北战无视了李父的打量,小声道:“想好了,就是我们手上没那么多票,还要李叔帮帮忙。” 李父笑着大挥,“没事儿,这款手表本就贵,放那一年多了没人买,卖给你们也算给商店清库存了。” 最后,这款手表以一千三百块钱卖给了罗钰和席北战,两人又用手表票买了两只上海手表,四只手表总共花了一千五百二十块钱。 两人又买了牙刷牙膏洗衣膏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买的不多,毕竟罗钰那里也是新买的,还没怎么用。 和李可心说了一声,让她明天帮忙找车把缝纫机和自行车运回去,今天就先放在商店这边了。 买完后两人又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盘红烧肉,一盘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吃完后才回了家。 看时间来得及,下午两人又正常去上班。 快到五龙矿大门时,席北战先一步站到了矿大门前,正好赶上工人上二班,只见席北战板着脸站在大门口,挡住了唯一一个进出的小门。 要上班的工人几乎都认识席北战,知道他是保卫科的大队长,大小也属于领导干部了,于是很多人都笑咪咪地和他打招呼。 “席队长。” 席北战板着脸傲娇地点点头,“上班啊?啊?问我从哪儿来?哦,我刚领完结婚证回来。” 问好的人一愣,一脸懵逼地走进了大门。 我刚才问话了吗? 第二个排队的紧跟着和席北战点头打招呼。 “席队。” “今儿天挺好的,领证那儿人有点多,你要去的话赶紧排队。” 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也懵了。 我家孩子都该娶媳妇了,我结哪门子婚啊?我倒是想,家里母老虎也得同意啊! 第三个站排的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小声问好,“席队下午好。” 席北战点点头,“可不下午了么,上午领证去了,没工夫来。” 第三个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但不等他再开口,已经让席北战给拽进去了。 第四个挺聪明,上来就笑呵呵地恭喜。 “原来席队长今儿大婚啊,恭喜席队了。” 席北战眼睛一亮。 终于遇到明白人了。 席北战咧开嘴露出八颗小白牙,大手重重地拍到了此人的肩膀上,“我就说你小子有前途,好好干。” 说完,席北战兜里抓出把水果糖塞进了此人的手中。 席北战此举一下子就让后面排队的人心里有数了,只要走到席北战跟前就笑着说恭喜,席北战是见人就笑,还时不时地回两句,顺便还大方地送上水果糖。 站在人群后面的罗钰看的嘴角直抽。 你丫的把老娘的脸全丢尽了。 翻着白眼儿从席北战身前走过,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恭喜啊席队长。” 席北战哪敢接,立即弯下腰贴近罗钰耳边小声道:“媳妇,在外面给我点面子,我晚上回家给你倒洗脚水。” 东北女人就这点好,在外面给足自家老爷们面子,伏低做小赔笑脸,让敬酒敬酒,让唱歌唱歌,在朋友面前老爷们大声说句话她们绝对不吱声,让你脾气耍够了,在朋友面前面子挣足了,等回到家的,咱们再算总账。 东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但却都不说,就算第二天早上住对门的两大老爷们顶着满脸花见面了,也得把锅甩猫身上,然后还得摆出一副拿媳妇无可奈何,自家老娘们他不宠谁宠的架式。 第78章 跪下! 然后你就能看到这俩老爷们今天走路姿势是一样一样的,全都一瘸一拐的,要是你掀开他们的裤管,还能看到膝盖上一样的青紫。 罗钰前世就是东北人,深知东北老爷们都啥尿性,面上装犊子,回家一个比一个怂。 也可以说是真爱媳妇,不然气急了一个大嘴巴抽过来,再虎的女人也受不住。 罗钰当即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迅速低头,往席北战身边凑了凑,一副娇羞的模样。 “知道了,我这就去上班,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别回来太晚,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果然,当罗钰此话一出,席北战当即挺直了身板,背着手一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老爷们在外面干的都是大事儿,跟你没关系,别啥都瞎操心,我不在家还不睡觉了咋地?” 罗钰眯起眼瞪了席北战一眼。 席北战咽了咽唾液,又给罗钰使了个眼色。 罗钰秒懂,深吸一口气,再次低下头,“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克服。” 席北战可能是让罗钰的第一次伏低做小弄上头了,又挺了挺前胸,“知道就好,别一天天的老瞎想,四周住的都是本矿职工,能有啥事儿,行了,别乱想了,赶紧回去上班吧,记得把工资开了,回家上交。” 罗钰听到工资要上交,缓慢地抬起头。 操,给你脸了吧! 还上交工资?你咋不上天? 说我两句就说了,我忍,要我钱可不行,就算你长的和我偶像有七八分相像也不能拿我的钱。 “跪下。” 罗钰突然上头,怒吼一声,席北战没有罗钰想像中当中跪下了,反而四周连续传来了“噗通”声。 见席北战站着没动,罗钰眯起眼看向他。 业务不够熟练。 不要紧,可以培养,一年后保准让他成为业界第一。 罗钰看了席北战一眼就不再多关注她,反而兴趣盎然地看向四周。 只见刚刚还站在他们四周的大老爷们此时有一多半都了跪下来,业务熟练度可比席北战强多了。 席北战看的直懵逼。 这些大哥为啥那么听他媳妇话呢? 说实话,刚才他也有些腿软,好在他最后挺住了,不然他也得是下跪大哥们当中的一员。 罗钰没想到她一嗓子没把席北战吓的跪下,反而连累了四周的大哥们。 罗钰急了。 这可咋办?这要解释不清楚她不得被一群嫂子婶子们挠的满脸花啊! 东北不止男人护短,东北女人更护短,自家老爷们只能自己欺负,只能给自己下跪,让别人欺负了,呵呵,那得看她们手里的板锹答不答应。 罗钰还没想出办法呢,四周下跪的大哥已经站起来了。 跪下的大哥们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自家媳妇到场,再一看身边或站或跪的哥们儿,当即就明白过来了,心有灵犀地互视一眼,连忙若无其事地快速起身,还装模装样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 “咋儿喝多了,头晕,腿软。” “我也是,我家老娘们傻呵的,我就说井下湿气重,天天逼我喝酒,怕我得风湿。” “你也喝了,我昨天和王哥一起喝的,王哥还在我家睡的呢。” 一旁的王哥脸色微变,尴尬地跟着附和,“啊啊,是,我昨天在小刘家喝的。” 罗钰耳朵灵,听到几位大哥低声闲聊找借口,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位王姓大哥。 这位老王大哥不会和小刘同志是邻居吧? 这时候谁还有耐心陪着席北战玩“恭喜”游戏啊,全都快速往大门那边挤。 站住了没跪下的大哥们也是心有余悸,拍拍疯狂跳动的心脏跟着往里挤。 罗钰知道自己可能闯了祸了,也不敢再待,怕大哥们的怨念把她埋了。 “老公,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站岗吧。” 席北战虽然还没想太明白,但不防碍听媳妇的话,“啊,行,你先回吧。” 听到可以走了,罗钰转身就跑。 今儿丢脸丢大了,她可没脸再待下去了。 可等跑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回过身阴测测地盯着席北战看。 “老公,工资还上交吗?” 罗钰眼底的寒芒都快化成实质了,跟道利箭似的直射席北战。 席北战看罗钰的眼神儿就知道不好,哪里还顾得上去维持秩序啊,就连四周都是人都顾不上了,连忙上手搂住了罗钰的腰身,嬉皮笑脸地道:“媳妇这话说的,都说好了的,咱家以后你管家,我一个大男人要工资干哈? 二姑不是说了嘛,男人有钱就变坏,男人兜里就不能有钱。 你可不能让我歪路上走啊,你得拉着我走光明大道。” 罗钰狐疑地看着席北战,“真的?” 席北战笑道:“真的真的,没骗你,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这不是想在同事面前装一把嘛,给自己长长脸面,你可别跟我计较,气大伤身,为了我生气不值当的。” 罗钰终于满意了,点点头,“行吧,那先这样,有啥事儿我们回家再说。” 罗钰扬了扬小手果断走人。 席北战看着罗钰的背影抹了把额角的虚汗。 “可吓死我了,总算哄走了。” 等罗钰人一走,四周大哥们的怨念可就压不住了,看向席北战的眼神儿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席北战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吞咽了两下口水。 啥意思?我不就显摆显摆了么,至于这眼神儿瞅我吗? 你们是没结过婚咋地?羡慕了? 见席北战压根就没看懂他们的眼神儿,众大哥对席北战的怨念就更深了。 傻叉,啥也不是,一看就是新手,啥也不懂。 等着吧,三个月后他媳妇保准给他训的明明白白的,到时候大家就是“跪友”了,谁也别磕碜谁。 到了办公室,罗钰给几位大妈分了糖,几位大妈又笑着拉着她去工资科开工资。 这个年代矿山开采几乎全是人力开采,机器很少,因此用的人也多,光是一个五龙矿,地面加井上工人大概就有近万人,这还只是在职职工,如果加上退休职工,少说也得有一万三四,这么多工人一起开工资,可以想像这一天工资科的人该有多忙。 工资科就在一楼,罗钰进去时发现里面很冷,仔细一看,四个大窗户都各打开一扇窗户,外面排了很长的队伍。 第79章 开工资喽! 屋子里就更乱套了,六张长桌并排摆在一起,上面摞了很多的工资袋,每位职工的工资就放在这些工资袋里,等工人轮到自己时时说清楚自己是哪个采区的哪个大队的,工资科的人再到这个采区所属的桌子上找。 找到后再去翻账本,上面有人名和本月所开的工资数额,工人确认后盖个章就能拿走自己的工资了。 矿区工人的工资都差不太多,没有奖金,全是基本工资,刚来矿上的,还得是井下一线工人,工资每个月是45.18元,半年后转正,每个月工资52.87元,再往上就分工级,八级工每个月工资是84.68元。 在矿山上班都是三班倒或是四班倒,也没有假期,有什么事儿大家都在休息时办了,哪怕是结婚这类人生大事,也是抽空办的。 妇联的工资和矿上的工资不一样,但也是工资科的同志拿回来的,工资科的科长笑咪咪地将罗钰几人的工资袋交到了许主任手中,然而后又递给她一个册子。 罗钰拿出手戳盖了章,又提出给席北战开资。 工资科的科长瞅了罗钰一眼,又看向许主任。 一般来说,工人的工资都是职工本人来取,家属要想过来给开资,必须得本人同意,还得带上本人的手戳才行。 工资科的科长倒是知道席北战有个对象,今天好像还领证了,可她却没见过罗钰。 许主任冲工资科的科长点点头,“给她吧,人家两人今天刚领了证。” 工资科的科长笑着点点头,仔细打量了罗钰一眼,记住了她的长相。 保卫科的工资是武装部那边给开,单独放在了一个桌子上,工资科的科长亲自给席北战的工资袋翻了出来,交给了罗钰。 手戳一盖,工资到手,罗钰笑着表示感谢,还顺带的给工资科的同事留了不少的喜糖。 领完工资,许主任留下和工资科的科长聊了一会儿,罗钰几人先回了办公室。 罗钰刚来没几天,这个月开的少,到手不过才10.45元,不过工资袋里票不少,光是粮票就有三十二斤。 矿山职工是重体力劳动者,每个月给的粮食比一般工厂要多,像是井下的男同志每个月的粮食票能有三十五斤到四十斤左右。 除了粮票罗钰还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澡票,总共十张,罗钰看到后都呆住了。 “这么多澡票?” 看到罗钰呆萌的蠢样,几位大妈都笑了。 “这有什么,我们这里更多。” 罗钰跑过去一看,可不,每位大妈手里的澡票有一厚摞子,怎么也得有二三十张。 “咋发这么多啊?” 几人白了罗钰一眼。 “哪家没几个家属啊?不能光你自己洗澡家里人不洗吧?” “一点不多,这些我们还不够用呢,像我家,总共十三口人,每人十天洗一次吧,就得四十张票。” “我们自己去洗拿着工作证就行,家属不行啊,所以才发的澡票。” “矿上职工多,看澡堂子的同志不可能全都认全,一张澡票一次,不用废话。” 罗钰又是一愣,“拿工作证就行吗?” 那她这几天忍着没洗澡算怎么回事儿?她不白忍了吗? 早知道她来的第一天就去洗了。 几位大妈也是跟着一愣,“你不知道?” 罗钰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关于原主的事她基本上都知道,但这类小事儿却被原主深深地埋藏在脑海深处,罗钰不去深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几位大妈乐了。 “你爸不也是矿上的吗?你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这孩子,心也忒大了,你爸每天上来后得洗澡不知道吗?如果天天拿澡票洗,还不够废劲的呢。” “这个可不一样,井下工人洗澡的澡堂子和我们不是一个,我们去的是职工家属澡堂洗澡,他们是专门给井下工人洗澡的澡堂子。” “倒也是。” …… 几位大妈笑着吐槽了几句就算完了,又聊起了别的事儿,根本没想那么多。 罗钰见几位大妈又欢快地聊起了家常,暗暗松了口气,也跟着加入进去。 下了班,罗钰飞快地冲回家,整理了下洗澡的东西,端着脸盆又冲回到矿上。 打听了一下,得知澡堂就在后门不远,罗钰赶紧跑了过去。 一进澡堂大门,热气扑面而来,还没进里面呢,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和大笑声。 看门的大婶瞅了眼罗钰的工作证就将人放进去了,还给她拿了把小锁头。 进去后一片白花花,脱衣服的穿衣服的都挤在一起,罗钰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这要是放在南方人身上恐怕得红着脸连忙退出去。 几大排木头柜子挡在进门处,一个个小格上都上着锁,现在的箱子也没有对应的号码,衣服有没有箱子装全靠运气,运气好有空的箱子,运气不好的,脱下来的衣服就得放在长条椅上。 不用怕丢,就算不锁也基本不会有人拿,东北这边人民素质普遍都挺高,放在外面也不会有人动。 当然了,也有手脚不干净的,但很少,一旦被抓住那后果可就大了,轻则本矿职工扣钱,通报批评,重则降工级。 开除是不可能的,这年头是工人当家做主的年代,可不兴随便开除职工的,除非你犯了严重错误,给厂矿带来重大损失,或是触范法律,不然很少有被开除的。 罗钰往里走,她运气真的挺不错的,正好有一位大姐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罗钰眼睛一亮,立马站到了大姐的身边,“姐,你这柜子一会儿有人占吗?” 大姐摇摇头,“没有,你用吧,我马上穿完了。” 将最后两件衣服拿出来放到一边,箱子给罗钰腾出来了。 罗钰连忙道谢,乐呵呵地开始脱衣服。 害羞啥的不存在的,脱了衣服都一样,谁也不多啥少啥的,有啥可害羞的,能痛痛快快洗个澡才是真的。 锁好衣柜,端着脸盆,罗钰埋头就冲进了澡堂子,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白花花一片倒还好说,她早就习惯了东北的洗澡文化,压根不当回事儿,可这泡澡的池子里也忒脏了吧?上面一层全是黑皴,这让她咋下水? 第80章 洗澡 后世就算是普通的小浴池的水也是干净透亮一眼望到底,不但搓澡阿姨看的紧,不让泡澡的顾客在泡澡池四周搓澡,就是顾客自己也都十分自觉,甚至挠痒痒都出去挠,挠完再回来泡。 罗钰长这么大还真没看过这么脏的澡池子。 罗钰迟疑了。 这个,要是下了水她不会得什么病吧? 正思索着得病的机率有多大,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想啥呢?在这儿傻站着干啥?赶紧下去啊,一会儿边上都占满了。” 罗钰扭头一看,正是刘大妈。 “刘大妈也来了。” 刘大妈拉着呆愣的罗钰就往池子里下,“晚上饭我家老头儿做了,我这都半个月没洗了,可受不了了,再不洗身上都要长虱子了。” 被强行拖拽的罗钰一脚踩进浴池里,另一脚还是没放进去。 她接受不了,真的,太埋汰了。 刘大妈这会儿已经松开她了,身子一滑坐进了浴池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再看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浴池里足有四五十人,有的坐在里面泡澡,有的已经拿着毛巾开搓了,还有带孩子来的已经在池子里欢快地扑腾了,溅的四周的人脸上身上全是水。 罗钰就是其中一员。 皱着眉,抹了把脸上的水,感觉手上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掌心上还有一条皴。 罗钰恶心坏了,果断转头就走。 “刘大妈你先泡着,我去那边洗头。” 浴池四周的墙壁上安着淋浴,三四个人挤一个淋浴头用,罗钰在最里面找到一对母女共用的,和两人说说就挤了进去。 罗钰是油性皮肤,热气熏一会儿就能搓下皴来,趁着母女俩在一边搓皴,罗钰从头淋到脚,淋了足足十来分钟,等母女俩个回来冲澡才让开。 罗钰身上没二两肉,又好搓,没一会儿就从上到下搓好了。 “妹子,我家孩子小,帮不上忙,你帮我搓一下后背呗,完事儿了我再帮你搓。” 带着孩子的大姐洗差多了,就剩后背没搓了,罗钰和她共用一个淋浴头,这不,就找上罗钰了。 罗钰正想着一会儿找刘大妈帮忙搓后背呢,这就有人主动帮忙了,当然答应了,笑着拿起了对方的毛巾。 罗钰虽然瘦,但力气也不算小,搓完后大姐神清气爽。 “行啊妹子,劲够大的,舒服,来,到你了。” 罗钰背过身去,手撑着墙壁,半弯下腰,方便大姐给她搓后背。 “妹子皮肤挺好啊,真白,就是太瘦了,还得多吃点。 咱们矿上福利好,别舍不得,身体养好了才能长命百岁。 妹子没结婚吧?结了婚还得生孩子,就你现在这小身板可不行,怎么也得再胖十斤才能要。 听姐的,别要那么早,等二十以后再生也来得及。” 大姐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罗钰听的心里发热,一边笑一边答应,两人很快就唠了起来。 一边的小姑娘已经洗好了,接了盆水在玩儿,大姐也不管她,趁罗钰冲澡的时候把毛巾洗了。 “行,我洗好了,先走了,下次再聊。” 大姐带着孩子说完就走了,她前脚刚走,就有两个大婶过来要和罗钰一起洗。 罗钰笑着点头,小声道:“我就差洗头了,一会儿洗完了婶子们换着用,总有一个人占着,人家就不好意思过来了。” 两个婶子笑呵呵地应了,“小丫头归心眼儿不少,婶子承你情了。 丫头在矿上上班啊?哪家的?” 罗钰笑着道:“我是咱们矿妇联的,我爸在平安矿上班。” “妇联?那可是好地方,妇联许主任还好吧?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好着呢,就是忙,一天没消停时候。” “人家是领导,忙也是为了人民服务,许主任可是好人,丫头和许主任多学着点,以后有你的好处。” “谢谢婶子提醒,我知道了。” 说着聊着罗钰把头发也洗完了,两个婶子在罗钰洗头时让到了一边,等她洗完了才过来。 毛巾没洗,罗钰准备回家再说,这里人太多了,热气熏的她直迷糊。 找到刘大妈时,刘大妈正和人聊的欢,问她用不用给她搓背,刘大妈摆摆手,指了指身边一群大妈,意思是有人帮忙,用不上她。 罗钰笑着答应一声,和她说一声,端着盆走了。 出了里面的浴池,热气没那么大了,一下子就冷了起来,罗钰冻的打了个哆嗦,连忙往箱子那边跑。 先把秋衣穿上,罗钰才觉得好了点。 穿好衣服,将锁头还给门口的大婶,罗钰端着盆往家走。 天已经黑了,好在矿区里路灯不少,而且地面平整,两边有积雪,但中间清扫的还算干净,不至于因为天太黑踩上滑倒。 矿区里这个点人也不少,来来往往的基本上都是过来洗澡的,直到前面快到大门的地方人才少了起来。 刚出大门,一身黑影窜了过来。 “洗完了?这么快?” 罗钰抬头一看,正是席北战。 “嗯,人是挺多,但我运气好,进去就找了个淋浴头和人用一个,我身上还好搓,几下就干净了。” 席北战接过脸盆卡在侧腰,一手扶着罗钰的胳膊。 “天黑,你小心点走,我今天晚上值班,送你回去后我还得回来。 炕给你烧好了,二姑给你留了饭,在锅里热着呢,回去就能吃。 明天你在家等着,我买好早饭回去,你想吃啥?” “又买?还是在家做吧。” 席北战瞅了罗钰一眼,好笑道:“你有粮食啊?” 罗钰脚下一顿,又迈开腿往前走。 “我忘了,还没买粮呢,明天粮站卖粮吧?我得早点过去排着去,你帮我请半天假吧。” 五龙矿街道下属总共有五个粮站,而每个街道所属的住户足有一万多户,百姓都是就近买粮,离哪个粮站近就去哪儿买。 粮站每月初卖粮,每到每月一号这天,粮站外就排起了长龙,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为了能尽快买到粮食,很多人家都是半夜就去排队,等一开门再一窝蜂的往里冲,那会儿谁管你之前排第几,先挤进去的当然排前面。 第81章 房子 席北战哪舍得罗钰去排队,想都不想摇头,“不用,我去排就行,反正二姑家也得买,每次都是我和我哥去排队,回头你把粮食袋子准备好就行。” 提起粮食袋子,罗钰一拍大腿,停下不走了。 “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没有粮食袋子,还好,家里还有白色的棉布,我一会儿吃完饭做两个。” 席北战点点头,“行,那就多做两个,大的小的一样做三个,等我们结了婚也能用。” “行,多做几个也行,大米、小米、白面、玉米面、高梁米、苞米茬子,正经得用几个呢。” “还有过年的瓜子花生也能装袋子里,要是有多余的布,就多做几个吧。” “有,我买了一匹布呢,足够用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家走,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席二姑见罗钰回来了,连忙帮她把饭端到她屋里。 “把炕桌放上,赶紧吃饭。 二小子,今天半夜你值班,让你哥去排队买粮吧,明天你早上下了班再去换他。” 席北战点点头,“行,那你让我哥多穿点,后半夜冷。” “知道了,这操心劲儿,那是我亲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是姑父带来的呢。” 席二姑笑着瞪了席北战一眼,又轻轻拍了他一下,“锅里还有一碗肉,你给小罗端来,你也吃两口,两喝两口白酒,暖和了再去上班。” 席二姑是真疼席北战,跟亲妈也没两样了,甚至比亲妈做的还好,看的罗钰直眼热。 要是原身的亲妈也能像席二姑这样,原身也不至于一点盼头也没有,生生把自己气死了。 席北战喝了两小盅酒,吃了两口席二姑做的红烧肉,不敢再耽误时间,挑帘走了。 除了红烧肉,席二姑还炒了个土豆丝,土豆丝切的很细,一看席二姑的刀功就好。 吃完了饭罗钰跟席二姑说一声,扯布做布袋子。 布袋子好做,一条直线到底拐个弯又是直线,三条线布袋子就做好了。 罗钰总共做了大小十个布袋子,能装五十斤粮的四个,二十斤的四个,还有两个十斤的,总共才花了十来分钟。 “二姑,我和我同学说好了,明天把缝纫机啥的运家来,你在家帮我瞅着点,东西到了你检查一下,别有磕花的地方。” 席二姑笑呵呵地道:“行,你就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二小子找了人,这两天就开始收拾房子,到时候我去帮着看着。 对了,二小子和你说了没?他想把隔壁买下来。” 罗钰一愣,“没听他说啊,他说要买?” 席二姑点点头,“今儿早上听一嘴,他也没具体说,可能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吧。” 席二姑倒没觉得自己把席北战给卖了,就是聊天,哪来那么多弯弯绕,说就说了呗,都是自家人,有啥不能说的。 “二姑,咱家这儿房子怎么个价啊?” 席二姑想了想,“咱们这一片都是五龙矿的房子,原本是不卖的,可你也知道,咱们矿挣的多,家里有三四个职工在矿上上班的也不少,手上根本不缺钱。 这要是租房子,一间房子按大小,一个月一到两块钱,一间房子肯定不够一大家子住的,那就得再找房子。 要是不是本矿职工,矿上不给租的,街道那边房子也紧张,肯定也均不出来那么多,所以后来矿上就松口了,可以买卖,但这钱可不少。 本矿职工买可以少点,像咱们这样的院子,只有两间房的大概得三四百块钱,咱家你哥住的那屋子是我们后来自己盖的门房,和矿上街道打个招呼就行,不收钱,但以后不住了就归矿上,不能单独卖。 二小子那院子里没有门房,就两间对面屋,三百四五十块钱应该差不多了。” 罗钰闻言默默算了一下。 她现住的这间小点,每月一块钱,对面关家的屋子大一些,每月两块钱,加一起就是三块钱,十年就是三百六十块钱,要是不吃不喝,按二姑父的工资,也得攒上大半年才能买下一个院子。 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而且矿上职工认吃,吃喝都比别的家庭好一些,每月花销也大一些,一年到头能攒下百十来块钱就算多的了,这还得是人口少的,要是人口多的,也就能攒下四五十块钱。 每月三块钱支出,和三百多块钱一比,当然大多数人都想租房子住。 而且政策总在变化当中,指不定哪天房子住着住着就是自己的了,花那钱干嘛! 但罗钰知道,矿上不可能一分钱不要就把房子给你了,就算到了八零九零年代以后,分房子你也得掏钱,就是掏的少点,一半左右吧。 罗钰觉得还是买房子合算。 她没啥大志向,也没想过改开后去南方发点小财啥的,京市再好也太累了,那也不是家。 阜市虽说是四线小城,以后也没啥发展,甚至在全国排名倒数,但架不住生活节奏慢,悠闲的让人眼红。 她记得五十年后,在阜市生活每月三千块钱就能过的很好,挣的少,花销也小,除开养老医疗保险外,只要有房子住,每个月真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阜市在以后也有高铁站,坐高铁到京城才两个半小时,去省城四十多分钟,去哪儿都方便。 交通方便,住房便宜,花销还小,她又有正式工作,到时候退休工资也高,她脑子进水了非得往京城那边挤? 罗钰决定了,她这辈子就扎根在阜市不走了,等以后拿着高额退休金,拉着席北战全国逛去。 夏天在阜市避暑,冬天去三亚玩儿水,这么美好的生活是多少人向往的,五十年后的年轻人恐怕得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买,买下自己住着省心。” 罗钰拍板决定了,房子必须买,不但要买,以后遇到合适的再买两间,等孩子大了给他们当婚房。 阜市的房子也便宜,五十年后西部回迁房只要两三万就能拿下五十来平米的楼房,市里的学区房贵一些,但远比其他城市要便宜很多。 罗钰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在市里也搞两所房子,回迁后还能换个大住。 实在不行就等房改以后再买,买两所商品房,就选学区房,租出去每个月还不老少钱呢。 第82章 买粮 一旦决定买房,罗钰就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金库来。 按系统每天十块钱算,十年就是三千六百块,再加上她现有的,总共八千块钱。 席北战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但绝对不会少,两人加一起一万块钱肯定还得多。 这么多钱,等到可以房子随意买卖时,她可以买十来个房子,实在不行她就去京市买两个四合院,等以后涨价了再卖,这样以后她得大病也有钱治了。 只是她的钱来历不明,怎么和席北战说呢? 系统和重生的事她肯定是不会和他说的,这是她的秘密,她不是恋爱脑,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对她没好处。 现在席北战是对她很好,很爱她,可以后呢?谁知道他的好是不是一辈子? 万一以后他出轨爱上别人,反手再把她送进去,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重活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再爱席北战也不能失了自我。 因此她的钱就是她的,绝不能和席北战说,她也不会拿出来。 罗钰趴在被窝里想了半天,决定告诉席北战的钱只有卖了两个工作的钱,剩下的系统给的就慢慢攒着,等以后再说。 没了烦心事罗钰很快睡着了,她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敲门声惊醒。 “二姑,我醒了,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穿好衣服,帽子手套围巾全副武装好,粮本放大衣兜里,拎着两大四小六个布袋子出了屋。 门外席二姑和关大强、关景天已经准备好了,邱玲也站在外屋地准备做早饭。 家里还有关静宜在呢,她得上学,没人给她做饭可不行。 “关大哥不是刚回来吗?还去?北战昨天还说早上买早饭回来呢,那他岂不是没空了。” 席二姑摆摆手,“昨天晚上我让你哥过去跟他说了,让他别买了,天天买着吃,得花多少钱啊,真是有钱烧的。” 罗钰抿嘴偷乐,乖巧地跟着席二姑出了门,关家父子推着自行车跟在两人后面。 他们出门时才早七点,天刚蒙蒙亮,等走到浪站也快七点半了。 关景天去找人,罗钰就陪着席二姑站在最后等着。 没一会儿关景天回来了,“排前面呢,他前面就四五个大爷,一会儿开了门咱们肯定又能排第一。” 席二姑笑着点头,“自打二小子回来后咱们家每次都排第一。” 一行人去了前面,席北战站了一夜脸都冻青了,看到罗钰来了,委屈地冲她撇撇嘴,“你来了,我脚都冻麻了。” 低头瞅了眼他脚上的棉皮鞋,罗钰瞪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臭美来着。” 装委屈没讨到好,反而被骂了,席北战这下可委屈上了,悄悄拉着罗钰的大衣不说话。 虽说席北战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罗钰还是从他侧脸露出的眼角看到他眼睛红了。 罗钰无奈,瞅了瞅四周,全是人,不好动作太大,只得悄悄伸出手,就着有袖子遮挡,拉住了席北战的手。 席北战没戴棉手套,手上冰凉,气的罗钰又瞪了他好几眼。 突如其来手上的暖意让席北战惊喜万分,他抬起头傻呵呵地瞅着罗钰笑。 席二姑和席景天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抿着嘴嫌弃地瞥了眼席北战。 关大强在队伍里来回走动,遇到同事就站住聊两句,走了三四个来回,关大强走到了席二姑身边,低声道:“听他们说下个月开工资时间变了。” 席二姑一惊,回头看向关大强,“咋回事儿?他们怎么说的?” 席北战和罗钰、关景天也看向了关大强,被四个人强烈注视着,关大强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半边身子,小声道:“也就是听说,还没个准信儿呢,谁知道咋回事儿。” 席二姑皱了皱眉,看向席北战。 “二小子,你认识人多,要是能问就问问,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事儿。” 席北战板着脸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打听。” 遇到正事席北战总是肃着脸,莫明让人觉得心安。 很快粮站的人到了,他们从后门进入,整理好粮食,等到八点一到,前门大开,一众百姓蜂拥而入,谁能抢到前面谁先领粮食。 罗钰被拥挤的人群裹着往前走,等进了大门罗钰下意识地跟着人群往前跑,刚跑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罗钰抬头一看,正是席北战。 盖戳的窗口离大门很近,两个窗口,罗钰排到了其中一个的第三位,另一个窗口第一的位置让席北战给占了。 很快排到了罗钰,递上粮食本,看着工作人员盖上戳,交了钱和粮票,罗钰又从人群退了出来,然而后去领食的地方排队。 大米两斤,白面三斤,豆油半斤,香油二两,剩下的全是粗粮,你就是想全要细粮都不行,粮站不卖。 罗钰没有豆油瓶子和香油瓶子,不得不花了四分钱买了两个瓶子。 关大强和关景天将自家和席北战的粮食背出去,席北战又接手了罗钰的。 出去时席二姑站在大门口和排队的几个大妈在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位大妈眉头都皱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行人回到家,关静宜这会儿早就去上学了,早饭是邱玲做的,还在锅里热着。 罗钰没着急上班,跟着关家人吃的早饭。 吃完饭,席二姑嘱咐席北战,“白天上班时别忘了问问开资的事儿。” 席北战点点头,“放心吧二姑,我一会儿就去问。” 结婚还早着呢,罗钰就把自己的粮食和关家人的放一起,等下个月结了婚领了粮食再分开。 席二姑压根没在意,家里粮食足吃的,不差罗钰这一个人的。 等罗钰和席北战、邱玲、关家父子去上班,家里只剩下了席二姑,席二姑就开启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家里打扫卫生就得一个来小时,不但她和关大强两口子的屋子要收拾,儿子儿媳妇的屋子也得收拾,至少得扫扫地擦擦家具上的灰吧。 罗钰他们是走了,可吃完早饭的碗还没洗,还得烧水洗碗,等忙完了,罗钰和席北战买的缝纫机自行车也到了。 第83章 明珠妈又让人打了 席北战那边的房子还没收拾好,缝纫机和自行车、收音机暂时先放在关家这边,罗钰那屋子小,放不下,只能往关家塞。 好在自行车放院子里就行,收音机不占地方,放哪儿都行,屋子里塞个缝纫机就行。 这边忙完了,席北战找来收拾屋子的人也到了,席二姑又烧水给人准备茶水啥的,忙前忙后的,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这一片的房子是后来新盖的,距离现在也不过十来年,房顶的瓦换大部分都是好的,有坏的换一下就行,火炕掏下灰,地面抹平整了,墙上刷层白灰,基本就完工了。 这点活总共也就两天就能干完,席二姑想了想,让人在院子当中再盖一间煤棚子,和关家那边一样,就贴着靠西边屋子的窗户盖。 这些事儿罗钰是不管的,反正能住就行,她不挑。 罗钰悠闲地溜达到办公室时许主任她们还没来,想来也是去买粮了。 今天办公楼里人不多,就小猫三两只,罗钰也没事儿干,拿出毛线准备给席北战织毛衣。 给席北战织的是棕色的毛线,毛线团都是系统团好的,不用再团了。 罗钰想给席北战织带菱形方格的毛衣,带点花样穿着也好看。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罗钰没带中午饭,和席北战一起去了矿上食堂,吃的是大白菜炖土豆,里面一点肉星都没有。 下午罗钰回到办公室时许主任和几个大妈都回来了。 “小罗今天没去粮站买粮食吗?” “去了啊,关大哥半夜去排的队,一大早我们就过去了,北战排了一第,我第三。” 刘大妈笑着倒了杯水,“那可排的够靠前的,我去时都快上班了,没办法,家里孩子还得上学呢,总不能不管。” “老刘,你家孩子是不是该放假了?” “快了,过两天就考试,考完了试就放假,这一放假就是两个来月,真是闹腾死了。” 刘大妈说完后又看向了席北战,“席队长昨天值班吧?今天没回去休息啊?” 席北战看了眼罗钰,“我陪罗钰,怕你们今天没空来,她一个人呆着害怕。” 刘大妈几人闻言对视一眼,抿着嘴偷笑。 罗钰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悄悄瞪了席北战一眼。 席北战温柔地冲罗钰笑了一下,站起身,“既然几位大妈都来了,那我就先出去了,一会儿我再过来接罗钰。” 罗钰冲席北战点点头,“你先回去吧,今天下班早,你早点过来。” 席北战答应一声,起身离开了妇联办公室。 “昨天明珠她妈又让人给挠了,这事儿你们知道不?” 罗钰刚送走席北战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连忙坐好,乖巧地听几位大妈聊天。 “知道,我昨天晚上下班就知道了,还是我家他表妹的婆婆的侄儿媳妇告诉我的。 听说这次打的可狠了,都破相了。” “我还听说不止一个人打的,好像有两个女同志一起找上了她。”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家离她家近,半夜我去厕所时还看到一个人影翻墙了她家。”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了赵大妈。 “真的?怎么可能?” 赵大妈喝了口热水,“你们都知道我是啥人,没影儿的事我会说吗?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也是刚上完厕所,正站起来提裤子呢,我就从厕所墙洞里看到一个人影速度极快地翻进了她家。 她家你们又不是知道,大门正对着厕所外墙,女厕所这边站起来就能看到她家大门,不然我也不可能正好看到。”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埋下头不说话了。 这事儿可不能随便往外传,只能按死在妇联办公室里,不然出点啥事儿她们都跑不了。 “许主任,去年过年咱们单位发的啥啊?我也琢磨琢磨,看再补点啥。” 罗钰笑嘻嘻地看向许主任,眼中带着真诚。 罗钰机智地将明珠妈的事儿绕了过去,另起一个话题,这下子办公室里又活跃了起来。 “去年发了一斤腊肉我还没吃完呢,是真不舍得吃啊,听说是老乡家自己弄的,可香了,我前年就吃过一回,到现在还馋那一口呢。” “留到现在?你也真会过,今年可别留了,腊肉留时间太长也不好吃,今年不是发猪肉吗?你多做点,不行就找老乡帮你弄点。” “昨天街道发的苹果,我们过年时也得发吧?” “听说苹果今年大丰收,应该差不多。” 又聊了一会儿,下午三点众人就散了,席北战过来接罗钰,两人慢慢走回家去。 两人没回关家,先是去了席北战现在住的房子。 走进去一看,席二姑还在呢。 “回来了?房顶的瓦片都换过了,院子里也平整过了,明天掏掏炕,再刷个墙就差不多了。” 席北战住的房子没有门房,就两间对面屋,席北战现在住的是东边这间,婚房也是这一间。 席北战拉着罗钰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罗钰满意地点点头,“幸亏有二姑看着,弄的真不错,二姑辛苦了。” 席二姑一听就笑了,“辛苦啥,又不用我动手干活,就出双眼睛在这盯着就行。” 罗钰抱住了席二姑的胳膊,真诚道:“二姑可别这么说,要不是有您在,我和北战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我们俩都得上班,成天忙,哪有时间管这些,还得您在这边看着点。 不说别的,一天到晚这炉子得烧吧?水得预备吧?哪样不是活? 坐没地方坐站没地方站的,大冬天冷的直打哆嗦,也就是二姑吧,换别人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干是干的,但干了活还让人挑理这心里就不舒服了,但罗钰不但不挑,反而把席二姑夸上了天,满满都是真诚的谢意,换谁心里都高兴。 席二姑笑着拍了拍罗钰的手,“还是我家小罗说话好听,二姑就爱听你说话,就是干点能咋地?都是一家人,啥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 席北战见罗钰几句话就把席二姑哄的高兴不已,心里佩服的同时也更加愉悦。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处融洽,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幸事。 要是这两个女人看不对眼,成天你瞪我我瞪你的,他处在中间也难过。 第84章 听到了啥? 两人彼此互夸的女人将席北战甩到了一边,席北战笑笑没吱声,老老实实帮着干活。 到了晚上吃饭,席二姑凑近罗钰小声问道:“听说明珠妈让人给打了?还是两个女人一起动的手?” 罗钰一愣,随后想到明珠妈挨打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于是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听说是昨天晚上的事儿,太晚了,没报告给我们妇联知道,我们也就没管。” 席二姑又小声道:“听说打的可狠了,都破相了。” 罗钰也小声道:“可不是咋地,赵大妈说打的可不轻,也不知道去没去医院。” 席二姑撇撇嘴,“没去,去了晚上还能让汉子翻进院子去?” 罗钰一惊。 明珠家晚上进人的事只有她们妇联几个人知道,席二姑咋知道的? 一边的邱玲凑到席二姑另一边,眼睛瞪的大大的,“妈,真的?明珠家晚上进去人了?你咋知道的?” 席二姑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你也不看看你妈我是谁,就咱们矿上这点事儿我有啥不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珠家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 她以为大半夜的不可能有人看见就没人知道了?呵呵,天真! 就咱们矿上这点事儿能瞒过谁去?瞒不瞒得过去,全得看有没有人想知道。 说起来,这事儿啊,还是老徐婆子发现的。” 罗钰和邱玲一脸懵逼地对视一眼,“老徐婆子是谁?” 席二姑挑了挑眉,神秘地笑道:“老徐婆子是解放前跑到东北躲灾的,当时就她孤身一人,也没个依靠,后来在这边嫁了人,没几年男人死了,她就带着她大闺女又嫁了一家。 后来嫁的人家姓徐,人们就习惯叫她老徐婆子了。 她二嫁的男人也没活几年,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长到五六岁上人也没了。 她男人还是咱们五龙矿第一批职工呢,就是死在了井下。 矿上给赔了钱,又让她儿子以后接班,在她儿子没长大前还给生活费,她这才没闹。 矿上给的是最低生活费,根本不够她们娘仨个花的,她又开始给人做媒捞点好处。 老徐婆子家就住明珠妈隔壁,两家就一道墙,那边放个屁她家都能听到,有啥事儿能瞒过她!” 邱玲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快速咀嚼又吞咽下去,满脸兴奋地看向席二姑,“妈,她昨天晚上都听到啥了?说说呗。” 一旁的关景天莫明脸红,脚下用力踢了邱玲一脚。 邱玲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踢我干啥?别以为在桌子底下我就不知道。” 关景天气了个仰倒,别过脸不去瞅她,但他耳根红红的,这会儿倒是和席北战有些相像。 罗钰只瞥了眼关景天,又笑着看了眼邱玲。 这对夫妻还挺相配的。 坐在罗钰身边的席北战见罗钰的目光被关景天两口子吸引了,气哼哼地给罗钰碗里夹了好几筷子白菜。 “快吃,少说话。” 罗钰幽幽转过头看向他,“你说啥?” 席北战手一顿,立马变脸,讨好地冲罗钰笑道:“一会菜凉了,吃了胃疼,菜汤还热着呢,要不要泡点菜汤吃?” 席北战端着菜碗就往罗钰碗里倒,罗钰抬手给阻止了。 “高梁米饭泡菜汤不好吃,等做大米饭再泡。” 席北战立马收回手,将菜碗放到桌子上,又给罗钰夹了两筷子菜,“媳妇说的对,高梁米哪有大米好吃,二姑,我们明天就做大米饭吧。” 席二姑瞪了没有原则的席北战一眼,“怂货!过来,还没说完呢。” 罗钰和邱玲的心神又被席二姑吸引去了。 “徐婆子年轻就守寡,又守了两回,她怕有人看她是寡妇半夜有人摸进门欺负她,就养成了睡觉很轻的习惯,很多时候她都是半睡半醒之间,外头有点啥动静她好第一时间知道做出反应。 但这事儿很多人都不知道。 别看那人虽是寡妇但却是正经人,我也是知道她这一点才和她私底下关系不错的。 她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明珠妈,但又是邻居,也不能见面不说话,两家关系也就那样,但却也因为这个她对明珠家的事格外上心,就怕她家出点啥事儿连累了她。 老徐婆子跟我说,她昨天晚上都睡了,突然就听到院子里有东西落地的动静,听她说动静很轻,要不是她耳朵好使,长年保持的习惯,还以为自己睡迷糊听错了呢。” 听到这里罗钰和邱玲都没啥反应,可席北战却是眼睛一厉,微微皱起眉头,耳朵也竖了起来。 “然后呢?” 席二姑满意地看着罗钰和儿媳妇求知的眼神儿,笑着道:“那人进院儿后直接敲门,没敲几下就人给他开了门。 明珠妈住的那屋和她就一墙之隔,听说那人进屋后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些话,明珠妈还哭了一场。 诶呦,可把那人给心疼坏了,哄了好半天呢,再后来……咳咳,那啥,快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席二姑扫了罗钰和忙着往嘴里扒饭的关静宜一眼,话音戛然而止,低下头忙着夹菜吃。 席二姑虽然没说,但懂的都懂,后来屋子里干点啥还用得着说吗? 罗钰也懂,但她要装不懂。 纯情小白才是她目前的人设。 罗钰瞪着她无辜的问道:“咋了二姑,咋不说了?” 席二姑和邱玲看罗钰一脸呆萌的蠢样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更不敢说了。 席二姑连忙摆手,“没啥,就哄人呗,能干啥?” 说完后席二姑又连忙看向席北战,“二小子,你那屋子今天晚上恐怕没法睡人,要不,今天晚上在我这儿凑和一宿?让静宜去和小罗住?” 说完,席二姑又看向罗钰,无声地询问罗钰的意见。 知道席二姑这是转移话题呢,罗钰很配合,连忙笑道:“行啊,静宜今天晚上就跟我住吧。” 关静宜一听,眼睛都亮了,欢呼着拉起罗钰就要回屋。 席北战眼急手快一把将人拉住,“不用,我今天晚上还值班,替赵队,他今天晚上有事儿。” 席二姑狐疑地看向席北战,“真的?” 席北战坚定地与席二姑对视,“是真的,不信你去问赵队。” 第85章 跟踪 席二姑不再怀疑,又看向了罗钰,“那就算了,二小子值班有地方休息,静宜晚上还和我们睡。” 罗钰倒是无所谓,点点头。 期盼着能与罗钰有美好夜晚的关静宜炸了。 “我不,我就要和罗钰姐姐一起睡。” 席北战脸黑了,暗暗瞪了关静宜一眼,又可怜巴巴地看向罗钰。 罗钰没看席北战,只安抚地拍了拍关静宜的后背,“想和我睡就睡,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席北战眼神一暗,如刀的目光射向关静宜。 关静宜似有所感,看向席北战,当看到席北战的眼神儿后吓的直往罗钰身后躲。 罗钰怀疑地转过头看向他,结果就见席北战眼眶都红了,神情委屈又可怜。 席二姑一巴掌拍到关静宜的后背,“闹啥闹?你晚上睡觉啥样心里没点逼数啊?翻跟头打把式的,恨不得躺到我和你爸身上睡去,哪天晚上不让你折腾醒两回啊? 我和你爸是习惯了,你罗钰姐呢?有你在,她还能睡觉?不得瞪眼儿到天亮啊! 这些年我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满炕找你,哪次老实睡在我身边了? 滚一边去,给老娘老实呆着,再闹老娘削你。” 糗事暴露,关静宜不作了,老老实实退到一边不吱声,但小眼神儿还一直往罗钰这边瞟,期待今晚罗钰能收留她。 罗钰别过眼全当没看到。 呵呵,她不知道就罢了,知道关静宜的睡姿她还和她一起睡,那就是自己作死。 她身体不好,这个年代补身体的东西又少,全靠睡个好觉回血呢。 她可不想明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去办公室。 确定罗钰不会和关静宜一起睡,席北战放下了心,瞪了关静宜一眼,放下碗筷转身走人。 罗钰也赶紧吃完饭回了屋,拿着脸盆出去洗漱,洗完的躺在炕上签到。 今天签到的东西是10块饼干,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罗钰尝了一个,奶香味十足,还挺好吃。 席北战出了家门直奔厂矿,到了值班室正好遇到赵队长。 “赵队,我今天晚上有点事儿,明天你和嫂子说一声,不管谁问,都说昨天晚上你和她在一起,是我替你值的班。” 赵队长长的人高马大,四方脸,大眼睛,性格爽快够义气,典型的东北汉子。 赵队长知道席北战肯定是有啥发现又不确定,不适合现在说,想自己去查,于是点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一会儿你先顶一会儿,我出去走个过场,回家和你嫂子说一声,一会儿再绕回来,到时候我就在值班室里呆着,哪儿也不去。” 席北战笑着拍了拍赵队长的肩膀,“谢了。” 赵队长哈哈大笑,“谢啥谢,自己人,哪来那么多说道。” 席北战小声道:“我尽量天亮前赶回来,到时候你再找机会出去,我明天白天接着顶你的班,你就不用过来了,要是我赶不回来,赵哥你看着办,给我传个信儿就行。” 赵队长也小声道:“行,这好办,那我下次把班儿还你。” 席北战摇摇头,“不用,多大点事儿,等以后我结婚了,媳妇怀孕生孩子,麻烦你们几个哥哥的时候还多着呢,到时候你可不能不帮忙。” 赵队长大笑着拍了拍席北战,“行,有老哥呢,你放心吧。” 有了赵队配合席北战就放心了,等赵队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席北战看了下手表,才刚八点,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席北战没再等,和赵队长说了一声,从窗口翻了出去,贴着矿院墙往后门那边走,快到后门处趁着值班的保卫科同事没过来赶紧翻出了院子。 席北战出了矿区一路向明珠家跑去,半路碰到人也都小心翼翼躲过去,直到跑到明珠家附近才慢慢放缓脚步。 先在明珠家附近转了两圈,又进厕所蹲了一会儿,等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席北战才抖着腿从厕所出来。 “操,麻了!” 席北战呲牙咧嘴地靠在厕所墙上,缓了好半天才敢一点一点活动发麻的双腿,等完全缓过来了低下头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席北战左右瞅了瞅,今日是阴历十四,有月亮地儿,再加上地上还没有完全化完的雪,外面的亮度不比屋里低,四周也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家家户户有点破烂东西都当好东西收在院子里,没人往外面放,趟房里很干净,因此也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 席北战发愁地站在厕所外面瞅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把藏身地点放在了厕所房顶上。 厕所是红砖盖的,很结实,人字型房顶倒是方便他藏身。 不再多想,席北战几下就窜到了厕所房顶,找了个合适的观察点趴了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除了有一个人出来上厕所外趟房里安静如鸡。 二个小时过去,各家各户都关了灯早已进入睡眠,外面不再有人走动,远处传来的狗叫声都断断续续起来。 三个小时过去,席北战依然一动不动,虽然胳膊有些发麻,双腿冻的开始发痒,但他还在庆幸这是辽省,要是在黑省,这会儿他恐怕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就是这样席北战也一动未动,直到半个小时后,由远及近走来一个人,席北战双眼一眯,悄悄后退,同时身体向下伏低,头埋进房顶的积雪中,整个人完全融入到厕所房顶之上。 来人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便来到了明珠家门口,先是小心地打量四周,又围着明珠家四周转了三四圈,最后连厕所这边都盯了好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翻身进了明珠家院子。 敲门声响起,三长一短,然后停顿三秒,再三长两短,里面的人没出声,直接打开门让来人进去。 屋门关上,席北战悄然抬起了头,望向明珠家。 明珠妈那屋屋灯没亮,离的太远,席北战看不到屋内情形,也听不到里面人说话声,但想来也没干什么好事儿。 席北战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后半夜三点半,来人出了屋,席北战快速扫了一眼,借着月光将那人的相貌身形大致记下,然而后快速地低下头,再次与厕所顶融为一体。 第86章 他是谁? 那人很快再次翻墙而出,瞅了眼四周,向西边窜去。 席北战没动,又等了两分钟,那人又回来了,站在明珠家门外仔细观察四周,足足过了五分钟才再次向东跑去。 席北战坚起耳朵仔细听着,心里默默计算,等四周没动静了,席北战起身,动作麻利地跟了过去。 那人早就跑没影儿了,按理说席北战找到人的机率并不大,但席北战凭借着多年追踪经验和计算,七拐八拐地居然让他追上了。 远远地席北战就看到一道黑影,席北战放下心来,再次放缓速度,有时还在站原不动,仔细聆听,等四周没动静了再次跟上。 那人很狡猾,几次席北战都差点跟丢了,明明刚才走过这趟房了,可转了个弯又走了一遍,有时还倒回去重走,要不是席北战离的远,可能早就让人发现了。 到了这时席北战已经基本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他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一点点接近。 两人很快出了平安中部,人影向平安西部窜去,席北战紧跟其后,半点不敢放松。 进入平安西部地界,人影这才不再绕圈,速度也慢了下来,揣着手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席北战一路跟着他走到平安西部商店后身住宅区,快到西部与西铁地区交界处才看见他进入了一户院子。 席北战站在趟房房头不动,没一会儿那人又出来了,探着头往外看,看了半晌才再次关上院门进屋。 席北战没再靠近,猫着腰反身向五龙矿跑去。 等席北战再次回到值班室,时间已至早上五点。 赵队长见人回来了,连忙倒了杯热水给他捂手,将人拉到炉子旁坐下。 “怎么样?” 席北战点点头,“办差不多了。” 赵队长松了口气,“要不要我帮忙?” 席北战乐了,“等着,跑不了你的。” 赵队长一听,一拍大腿,“妥了,那就等兄弟好消息了。” 等赵队长离开,席北战眯起眼仔细回忆跟踪那人的整个过程,复盘后没发现疑点,觉得这次跟踪很成功,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后席北战又回忆那个人的长相,发现那人就是和罗钰一起在集市上看到和明珠妈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席北战歪着脑袋眉头紧皱,“好眼熟啊,在哪儿看过呢?” 他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眼熟?难道这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席北战不再想,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早上八点,席北战听到外面响起了上工的铃声,这才睁开眼睛走向矿长办公室。 敲了敲门,丁卫民打开门一看,是席北战,冲他微微点头,“席队长早上好,是找矿长吗?他刚到。” 让出位置,让席北战进门,而后又将门关上了。 矿长办公到分里外两间,丁卫民在外间办公,里面才是矿长办公室。 丁卫民敲了一两下门,“矿长,席队长找您。” 话音刚落,郝矿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丁卫民打开门,没进去,冲席北战点点头,侧过身等席北战进去后又将门关好。 郝矿长抬头瞅了眼席北战,差点没被他两只熊猫眼给吓坐地上去。 “你晚上不睡觉偷煤去了?” 席北战白了郝矿长一眼,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身子一倒,又躺到了沙发上。 “别瞎说啊,小心我告你诬蔑。” 郝矿长眨了眨眼,“那你干啥去了整成这样?” 席北战指了指郝矿长的办公桌,“给根烟,要不行了。” 郝矿长将整包牡丹烟扔到席北战身上,“你不是不抽了吗?怎么又吸上了?” 席北战点上烟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片刻,又将剩下的烟全给熄了。 郝矿长瞪了席北战一眼,“败家孩子,这烟死老贵的你就这么霍霍?” 席北战又躺了回去,“没办法,离开部队太久了,腿上的伤还没好全,不然也不会累成这样。” 郝矿长冷哼一声,“别找借口,还是你自己不行,在部队学了一身的本事,这两个月就忘完了?” 席北战一听就不干了,从沙发上坐直身体,“两个月?我这都半年没这么大动作了,不得恢复恢复啊?” 郝矿长懒得与他多话,又低下头接着写,“少废话,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犊子,我这儿一堆的活呢。” 说起了正事儿,席北战立即恢复正常,板着脸严声道:“给常书房和邢科打个电话吧,让他们一起过来。” 郝矿长手上一顿,猛然抬起头看向席北战,“出大事儿了?” 席北战满脸肃杀,点点头,“出事儿了。” 郝矿长不再耽搁,立即给常书房和邢科长打了电话。 郝矿长也不忙了,烧水等两人到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见席北战也在,两人还和席北战说笑了两句,等四人坐好,郝矿长冲席北战扬了扬下巴,“说吧,咋回事儿。” 席北战没说话,回过头看向门口。 郝矿长一看,立即明白了席北战的意思,和常书房邢科长对视一眼,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郑重之色。 郝矿长喊了一声,丁卫民很快推门进来了,“矿长,您叫我?” 郝矿长点点头,“小丁儿啊,你去房管科那边说一声,席队长想把他现在住的那房子买下来,你让房管科那边看看,得多少钱? 另外呢,后勤食堂主任老李你给我叫过来,我有点事儿找他。” 丁卫民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刚转身,就听郝矿长和常书房几人抱怨,“最近食堂伙食也不知道咋做的,太难吃了,你们说是不是没有肉的关系? 老邢,你和肉联厂那边有认识人不?咱得想办法搞点肉回来。” 办公室门关上之时,邢科长笑着摇头,“我哪有那本事?你还不如问问咱们席队呢。” 席北战连连摆手,“我可不行,我刚回来几天,上哪儿认识那个层面上的人物去。” 第二道门关上,屋里响起了大笑声,又等了一会儿,脚步声远去,屋里才再次安静下来。 郝矿长扬着下巴示意席北战说话。 席北战知道丁卫民出去的时间有限,很快就会回来,也没客气,冷着一张脸快速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第87章 久远的记忆 郝矿长三人听完后身上的冷气都快比屋外还要冷了。 “特务,绝对是特务,就是偷个情而已,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而且听北战这么说,那人反跟踪能力也不错,普通人可做不到这么谨慎。” 常书房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手指重重敲在郝矿长办公桌上。 邢科长眯起眼,“普通人做不到,只有经过训练的特务才能做到,不过,我挺纳闷的,他为什么要接近明珠妈呢?” 席北战也是挠头,“我也纳闷呢,我回来后想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想明白,按理说,他接近咱们矿上的人是为了搞破坏,那也是接近在矿上上班的,明珠就是广播室的广播员,接近她有什么用?” 郝矿长给三人每人都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边抽一边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的目标不是咱们矿,他和明珠妈接触就是为了晚上那点事儿。” 邢科长和席北战对视一眼,“要是那样的话,至于吗?偷个情也搞的跟特务接头儿似的?” 席北战摇摇头,“我看不像,就算他的目标不是咱们矿,他和明珠妈接触也一定有什么原因,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做。” 常书房也跟着道:“偷个情而已,小心点就完了,不被发现就行呗,应该不至于搞的这么大阵场。” 邢科长想了想,“那,是不是明珠妈那里有啥东西?比如电台?” 此话一出,郝矿长、常书房、席北战三人眼睛同时一亮,纷纷瞪向邢科长。 “这个很有可能。” 四人又不说话了,低头想自己的,等了一会儿,郝矿长抬起头,“就算不是电台也应该有啥东西放明珠妈那里了,比如钱或者金条,再比如代表他身份的东西。 一旦东西暴露,他也就跟着暴露了,所以他去明珠妈那里才那么小心。” 常书记和邢科长纷纷点头,“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 席北战却有不同观点,“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白天不避讳和明珠妈接触呢?搞的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明珠妈有一腿。 那天在集市,他和明珠妈打情骂俏的,可是一点没避忌。” 三人又不说话了,屋里又是一阵安静。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的,故意白天和明珠妈正常接触,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求明珠妈,晚上再偷偷去明珠妈那里看东西?” 常书房又提出了一条观点,四人再次陷入沉思。 动脑子的时候最废烟了,一人一连抽了四五根,外面传来了动静,四人就更加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丁卫民敲门走了进来,“矿长,席队房子的事儿办好了,交三百块钱就行,房产证明由咱们房管科办。 老李过来了,矿长现在就要见吗?” 郝矿长点点头,掐熄手上的烟,“让他进来吧。” 事情还没弄明白,但现在明显不是再继续下去的时机,席北战和邢科长借口离开,常书房留了下来,和郝矿长李主任一起商量食堂的事。 “邢哥,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人怎么样了?” 邢科长摇摇头,“时间太短,结果还没送过来,现在我也不知道,现在你知道那天集市上的那个人就是昨天晚上进入明家的人,你觉得这个人好查吗?” 席北战知道人不好查,但他总觉得眼熟,应该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更加着急。 再有二十来天他就该结婚了,万一那人真是特务,又与他有关,连累了罗钰可怎么办? “尽快吧我要结婚了。” 邢科长听懂了,点点头,“放心,一定会查出来的,而且即便这个人与你有什么关系,想来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关系,不然你也不会想不起来。 你小子脑子一直好使,连个亲戚都认不出那就好笑了。” 邢科长没当回事儿,可席北战脑子却突然划过一抹光亮,而后低下头不说话,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邢科长觉得有异,没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他,默默低头写这个月的值班计划。 两分钟后,席北战猛然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 邢科长被席北战吓了一跳,气的拍拍胸口又抿了口水,压下心底的惊异。 “你就不能小点声,吓我一跳。 说说,咋回事儿?想起啥了?” 席北战目光复杂地看向邢科长,“他应该是我大姑父的亲弟弟,我五岁那年父亲曾带着我和我哥去我大姑家看她,我在她家见过他一次。” 邢科长听完后眉头紧皱,手指一松,白瓷茶杯掉到了地上,当即粉碎。 “你确定?” 席北战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捂脸,“应该错不了,我当年太小,记不太清他的长相了,所以没第一眼认出来,只觉得眼熟。 但我对我大姑父熟啊,我当年在大姑家住了三四天,每天都和我大姑父见面,他和我大姑父长的有六七分相像,只要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的。” 要不是时间太长,这些年都没和大姑家有联系,他也不至于想了这么久才认出来。 邢科长叹了口气,“要是他真是特务,又真是你大姑父的亲弟弟,那这件事……” 这件事可就棘手了。 他是大姑父的亲弟弟,又是特务,能说大姑父家里人都不知道吗? 就算瞒着,瞒得了一时能瞒好几十年? 不管大姑父家知不知道,他是特务,就一定会连累大姑父家。 他是大姑的亲侄子,他能跑得了? 就算不会连累到他,审查是一定得审的,不查清楚上级肯定不会罢休,更加不会把重担交付于他。 到那时他还升个屁的官!回家吃自己去吧。 虽然他问心无愧,但一旦他和特务是亲戚关系的事传了出去,他在五龙矿还怎么待下去? 还有二姑呢?二姑一家又该怎么办? 还有罗钰,她马上就要嫁给他了,一旦他毁婚,他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又要如何自处? 席北战都要气死了,可他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等上级查清楚给出结果再说。 邢科长长叹一声,拿起电话,手指在电话上停了数秒,最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多了抹坚定。 “郝矿长吗?我有重要的事和您汇报。” …… 第88章 相信组织 郝矿长和常书记在十分钟后一同到达了邢科长办公室。 两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而后常书记又快速打开门,吩咐外面的几个保卫科同志,让他们清场,到走廊尽头守着,任何人在他们没有出来前不得入内。 邢科长的办公室在一楼尽头最后一间,这一侧还有七间办公室全都属于保卫科所有,保卫科收到任务后立即打开所有办公室的门,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然后保卫科近一半的人员全站到了走廊楼梯口处,担忧地望着科长办公室。 保卫科的动静这么大,整个大楼的人都听到了消息。 罗钰听着外面蛐蛐咕咕的说话声有些纳闷,打开门往外瞅。 “保卫科清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郝矿长和常书房都去了邢科长办公室,一定发什么重大事件了。” “你们知道吗?有啥内部消息没?” “我哪儿知道?我这刚到。” “别看我,我也刚到,不然也不会碰上郝矿长和常书房下楼,当时看到他们时我都要吓死了,今天我可是迟到了,还以为他们是下来抓我的呢。” “就你?你算哪根葱啊,还能劳动矿长和书记亲自下来抓?” “别看不起人啊,我好歹也是干部。” “呵呵。” …… 罗钰听的差不多了,回身和办公室里的几位大妈交换消息。 “保卫科的事儿,估计是发生啥大事儿了。” “看到你家席队长没?问问他?” 罗钰摇摇头,“没看到,这个时候打扰他不好吧?” “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没人了再问问他。” 许主任赶紧抬手阻止,“别瞎问,你知道能不能随便说就问啊! 小罗啊,你今天老实在办公室呆着,等席队那边有消息了再说。” 罗钰乖巧地点头,“知道了主任,您放心吧,我知道纪律的,不该问的不问。” 许主任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不错,这就对了,保卫科可不是啥事都能打听的,他们那边做事都有保密条例的,不能违背。” 罗钰抿着唇一脸认真,“好的,我听话,我啥也不问,绝不给席队长拖后腿。” 见罗钰认真的连席队长三个字都出来了,许主任放下了心,继续忙她的事。 几位大妈怕罗钰多想,拉着她一边织毛衣一边继续聊天。 张大妈撇着嘴小声道:“我昨天白天去厕所看到明珠了,你是没见着啊,那小脸那叫一个难看。” 赵大妈也跟关撇嘴,“能不难看吗?她妈那点事儿传的五里地外都知道了。” 胡大妈眯着眼问道:“你们说,她妈每次会男人她都知道不?” 刘大妈乐了,“我的老姐姐,你说她能不知道吗?小时候不懂,长大了还不懂? 听说她也处过两个对象了,啥事儿不懂?” 赵大妈点点头,“懂,肯定是懂的,不然脸也不会那么难看,就是吧,我挺纳闷的,她是咋忍过来的? 长大了还能避出去,小时候呢?每次她都在哪儿呆着呢? 对了,前天晚上后半夜那事儿,她就住在对面屋里,她能听不到? 这么大个丫头了,她妈也好意思! 呵呵,真不愧是狐狸精!” 赵大妈脸上不屑,嘴都要撇到耳根后去了。 胡大妈叹了口气,“要说这孩子也够难的了,要是换个母亲,想必……” 赵大妈白了胡大妈一眼,“姐你别瞎心疼人啊!都是命,谁让她贪上了呢! 小时候可以当自己不懂事不明白,长大了也不知道劝劝? 要说她和她妈现在有这样的名声,她也难辞其咎。” 张大妈无奈摇头,“你说的也对,都是命啊!” 罗钰一直没说话,乖巧地低头织毛衣,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心里很不平静。 不能怀疑不能问,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谁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中午下了班,席北战没有出现在她办公室外,也没有给她买肉补身体,罗钰纳闷地瞅了瞅四周,慢慢走到一楼,见一楼早已经恢复平静,不由得欣喜。 连忙跑向了保卫科的其中一间办公室,结果铁将军把门,她进不去。 罗钰纳闷地瞅了瞅门锁,眉头微皱。 真出事儿了?不然席北战为什么不在?他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没和她说一声呢? 此时的席北战已经身处阜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在他身边坐着的还有公安局孔局长,市武装部金部长、郝矿长、常书记、还有就是邢科长了,席北战是里面官职最低的。 武装部金部长看了看孔局长和郝矿长,又看向了常书记,突然乐了。 “真没想到,我们有一天还会以这种方式坐到一起。” 孔局长白了金部长一眼,“老金,别说那些废话,赶紧的,想想办法,这事儿明显跟北战没关系,可别真被连累了。” 金部长两手一摊,身子往后一靠,“我能有什么办法,等着组织审查呗。” 孔局长急了,“我说老金,这事儿你可别往后躲,万一真连累了北战,你不后悔啊? 要不是北战负伤退伍,他得是多好的战士啊! 这么些年他和他哥两人立了多少战功,杀了多少敌人你不是不知道。 别的不说,光是国家欠他的一等功就不止两个了吧? 还有南征,那孩子死了连个尸首都拼不完整,老席得多伤心啊!” 提到席北战的父亲,金部长也沉下了脸,无奈叹气。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这事儿发生了就得查,往死查,既然知道北战不是那样孩子,就不会连累到他身上,我们要相信党和国家,我们要相信组织会给北战一个公道。” 郝矿长温和地拍了拍孔局长的手背,“老孔,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事儿指不定是我们瞎想呢,万一那人和北战没关系呢? 小邢早在几天前就安排人调查那个人了,现在还没有回信,我们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有结果了。” 话音刚落,孔局长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孔局长一愣,随手接了起来。 “真的?查清楚了?好,我知道了,你原地待命,我让邢科长和你联系。” 放下电话,孔局长看了看邢科长,又看向了金部长几人。 “确定了,那人就是老席妹夫的亲弟弟。” 如同第二只靴子落地般,众人心口一松,同时又紧紧提了起来。 第89章 你,死皮赖脸 确定了是什么人是好事儿,这样有利于查清楚此人的活动轨迹,是不是敌特早晚能查清楚。 万一是敌特,他们也好判断他的任务是什么,以防国家遭受损失。 可这人却和席北战有亲戚关系,众人的心又不得不提了起来。 不是敌特还好,大不了白忙一场,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他们心甘情愿。 可万一是敌特,席北战得审查,后果就不好说了。 他们相信席北战和敌特没关系,可坏就坏在怕有人从中动手脚。 入伍多年,大大小小任务没少完成,这其中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旦有人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席北战丢掉的不止是多年来荣获的荣誉,还有可能是命。 不止席北战,他们在场这些人也同样如此,他们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席北战是他们护着的,从他身上下手打掉他们的左膀右臂,从而对付他们,这是最好的机会。 “咋办?都说说吧。” 几人互视一眼,纷纷掏出烟吸了起来。 席北战也气恼地抽起了烟,一根接一根,没一会儿整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像是被人扔了烟雾弹。 “要不,压下去?” 邢科长见几个大佬都不说话,席北战也愁眉不展,只得出了一个最损的主意。 几人掐着烟扫了他一眼,纷纷给他一个白眼儿。 一看几位大佬的眼神儿就知道他这主意白出了,邢科长无奈,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你找的谁调查那人?” 常书记突然开口,众人将目光又都落到了邢科长身上。 邢科长眨了眨眼,“我派老魏去的。” 郝矿长听到是老魏,眼放金光,“是他?你们科那个最高个那个,就在北战队里那个?” 邢科长一头雾水,“啊,就是他啊!” 孔局长和金部长疑惑地看向郝矿长,“他咋了?和咱们有啥关系?” 郝矿长一乐,整个人放松下来,“知道这个老魏是谁不?” 孔局长和金部长互视一眼,同时将手里的烟丢了出去,“赶紧给老子说。” 郝矿长身子一歪就躲了过去,将没有熄灭的烟头扔地上踩两脚,抬头笑道:“老魏啊,这个名儿你们不熟?” 孔局长和金部长又互视一眼,同时摇头,“不知道,称呼叫老魏的多了去了。” 郝矿长翻了个白眼儿,看向了常书记,“老常,你还记得不?当年老席去打棒子,和他一个班的战士几乎全部阵亡,只有老席和老魏回来了。 那个老魏还是老席从死人坑里扛回来的呢。 后来老魏回来后就退伍回家了,他一直和老席有联系,再后来老席五六年那年出任务人没了,老魏也随之没了消息,我们还往他家里去过信呢,但他一直没回。 现在这个老魏,不对,应该说是小魏,他就是老魏的儿子。” 几人同时眼冒金光,看郝矿长的眼神要多热切有多热切,常书记还亲自给郝矿长上了根烟。 “真是老魏那小子的儿子?” 郝矿长笑着点点头,“就是他儿子,小魏到咱们矿上时拿着他的爹的信找到我,说是给我的,我还以为这孩子不学好,要给我送礼呢,结果一打开,里面是老魏的信。 老魏说,小魏是他儿子,孩子老实认死理儿,一根筋的邪乎,部队招人时他也去了,结果部队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不收,他没办法了,就把人扔给我了,好歹给孩子个出路。 当时都把我给乐坏了,那孩子人高马大,足有一米九,长的膀大腰圆的,光看外形是个当兵的好苗子,结果这孩子脑子是真不行,问了他几个问题我就发现他不适合部队。 当时咱们矿保卫科正好招人,我就把人塞进去了。 回头我想和你说一声,后来又发生一堆事儿,那孩子也从来没再找过我,时间一长,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郝矿长说的无辜,却把常书记几人气的够呛,恨不能把手头上的东西都砸他身上。 “你说你,干点什么能行?这么大的事儿咋就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老魏和老席一样也是我们手底下的兵,也是英雄,结果你倒好,把人给忘了。” 郝矿长急了,“可不是我真给忘了,他要像北战一样死皮赖脸的成天跟我眼前晃悠,我怎么可能把他给忘了?” 席北战一听可不干了,“郝叔,你夸就夸呗,拉上我干嘛?我咋就死皮赖脸了?我干啥了我?你这拉一个踩一个可不好啊!” 郝矿长手指席北战脑门,“你还敢说?我抽屉里的那些票哪个月不是让你给掏走了?你倒是给我留点啊,你倒好,毛都不给我剩啊,我想吃点肉还得腆着脸回我老丈人家吃去,你们是没看见啊,我每次回我老丈人那,我那岳父大人看我的眼神儿恨不能把我给刀了,活像是看土匪进村一样。” 常书记几人听到这话都笑了,“恐怕也跟土匪没两样了吧!” 几人打趣着郝矿长,气氛也为之一松,又谈笑了几句,几人再次将话题引到老……小魏身上。 “老魏教养出来的孩子人品不用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们自己人,回头和他说一声,让他把这事儿给压下去,别往外传。 刚才就是小魏打来的电话吧?” 郝矿长看向了孔局长。 孔局长点点头,“说是电话先打到了小邢那边,没人,又打到了你办公室,也没人,说是丁秘书让他往我办公室打的。” 郝矿长点点头,“我说啥来着,那孩子认死理儿,交给他的任务肯定得完成。 不过他咋就跟你说了呢?不应该啊! 按那孩子的脾性,肯定得把结果告诉小邢啊!” 金部长笑道:“估计是老魏同志把咱们的关系网都告诉他了,他相信咱们,所以才毫不犹豫地说了。” 郝矿长和常书记就是接金部长和孔局长的“班”,两人退下来后郝矿长和常书记才上去的,孔局长和金部长对席北战不怎么太熟悉,但老席同志却是实实在在他们手底下的兵,也是他们一手带出来的兵王。 第90章 我一个大活人还得过三七?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郝矿长和常书房就带着席北战和邢科长走了。 下午回到矿上,邢科长在郝矿长办公室又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小魏同志。 邢科长说了几句,又让郝矿长接电话。 郝矿长也没客气,重新给小魏同志下达了新的任务。 打完电话,四人松了口气,横七坚八地摊在沙发上。 “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时,赶紧把事情查清楚了,要是真是特务,人必须得由我们矿上抓,也必须由我们矿上审,万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常书记坐直身体,端起茶缸子猛灌两口。 “北战,你这几天盯着点那个人,别在这个关口让人跑了。” 席北战立即站起身,敬了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 当天晚上席北战还是没回家,罗钰连人都没见着,但却让人给罗钰带了话,说这几天有事儿没时间陪她,等事儿忙完了再给她赔罪。 罗钰笑着将人送走,虽然纳闷席北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忙,连结婚的事都不顾了,就把她这么扔一边了。 但她半点没露出不满,到了晚上下班依然笑咪咪地和关静宜一起看书陪玩儿,至于婚房那边已经差不多完事了,下午关大强和关景天上班前把缝纫机和自行车、收音机都帮着搬进去了,现在只剩家具了。 晚上回家,席二姑给罗钰端来了鸡汤。 “二小子去集上不是买了鸡吗?他让我给你炖了补身子,前两天我没空,今天让人带了点枸杞子回来,和鸡一起炖了更补,来,把这碗鸡汤喝了,我都炖大半天了,明天再换鱼汤,在你们结婚前怎么也得补回个四五斤。” 罗钰接过鸡汤碗看了一眼,果然上面飘着几颗鲜红的枸杞子,鸡汤上面的油撇的也很干净,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罗钰道了谢,笑咪咪地一口干。 看罗钰全喝了,席二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要不是人参太贵了,我还想给你往里放点人参呢。 回头问问二小子,看他有没有门路,听说黑省深山老林里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弄到。” 人参?她有啊! 就是现在不方便拿出来,不是别的,关键是她的人参有些粗,切成片也不太好糊弄过去。 罗钰想了想,终于想出个办法。 整根参没法拿,参的主体也不好切,根须总行吧? 根须也容易让人看出来,那把根须切碎行吧? 她就不信了,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让人看出她那是百年人参。 当晚,罗钰就拎了菜切和菜墩子进了屋,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根人参,把参上的所有根须全部撸了下来,然后放到菜墩上切碎。 罗钰也没切太碎,每一块都大约一厘米左右长,有些粗的根须从中间破开再切,这样一来不懂行的人还真看不出人参的年份了。 切完后也没多少,罗钰又切了一根,看着两根光秃秃的人参,罗钰闭着眼睛忍着心疼又将一整根参都给切了。 不仅仅要切片,每一片再来两刀,最大的几片参干脆切的稀碎,跟包饺子剁馅似的,一通刀法下来连是啥都看不出来了。 霍霍了整根的百年人参,又将另一根霍霍一半的收进空间,等下次再霍霍,罗钰总算松了口气。 好了,明天开始她上班不喝茶水,可以改喝人参保健茶了。 “明天再去买点枸杞、菊花、胖大海,齐活了。” 睡觉前罗钰才想起来签到,今天是十瓶辣酱,罗钰扫一眼,没啥兴趣,就扔到了一边。 接下来几天席北战像是消失了一般,白天在单位也看不到人影,晚上更是一次都没回家吃饭,就连星期天也没露面。 一连又过了一个多星期,1月10号这天早上,罗钰开始每天一签。 【签到】 【叮,签到成功,奖励如下: 1,牛奶10桶 2,现金100元 恭喜宿主成功在异世活过二十一天,奖励已存入宿主系统空间,请宿主自行查收】 正刷牙的罗钰听到今天系统给的是牛奶还没啥感觉,可当听到二十一天时一口水喷出,捂着前胸一顿猛咳。 席二姑从屋里忙走了出来,拍着罗钰的后背,“咋还呛着了呢?鼻子难受不?进鼻子里去了没?” 罗钰连连摆手,“没,二姑我没事儿,就是吐水没吐好呛着了,这会儿好多了。” 席二姑信了,“可小心点吧,这两天刚把你养回来点,可别病了,还难受不?不行去医院看看?” 她就呛着了上什么医院?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呢! “我没事儿,二姑放心吧,看,我说话都利索了,真没事儿。” “那行,没事儿我回屋了,窝窝头刚弄一半,你赶紧回去再躺一会儿,等一会儿窝窝头熟了我叫你。” 罗钰笑着答应一声,转过身脸色阴沉地进了屋。 把门锁好,罗钰看着眼前发着幽光的系统板面,第一次有了想砸了它的冲动。 这破系统是怎么回事儿?当她是死人呢? 给奖励你就好好给,怎么还来个三七?这日子它是怎么选的? 一个星期给奖励时她就怀疑这系统瞎搞,有可能在二十一天时给她来个大的,可真到了这一天,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系统碰不到摸不着,就是想卸载都不行,没那功能,因此罗钰再不乐意也只能无能狂吼。 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罗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生气,气死自己对系统也没有半点伤害,还不如接受。 看着系统空间里多出来的十桶牛奶,罗钰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儿,于是就拿了一桶出来,结果牛奶桶一出空间,罗钰差点没惊叫出声。 巨大的白色塑料桶装着满满一桶牛奶,看桶的容量,至少得有一百斤。 罗钰捂着嘴瞪大眼睛围着牛奶桶转了一圈,在牛奶桶侧面发现了容量。 真的是一百斤,桶上写的明明白白呢。 罗钰吞咽了两下口水,迅速将所有牛奶桶都拿了出来,一看,全部都是一百斤的。 确定了斤数,罗钰哆哆嗦嗦地将所有牛奶桶又收进空间,虔诚地冲系统板面拜了拜。 系统大大我错了,以后别说三七、五七了,就是周年我也愿意过。 只要您老人家给力,就是再死一回我也认了。 第91章 席北战回来了 这一个星期罗钰每天签到除了固有的十元钱外也得了不少东西,但这奖励就真的让人有苦说不出。 花生十颗、香油十两、大米十粒、牛肉粒十颗、水果糖十颗、玉米十根、衣服扣十颗、顶针十个。 其实她就想问问,谁家用十个顶针?一个顶针就够用一辈子的了,给她十个顶针是想让她当戒指戴吗? 香油是这些奖励里最贵的,但我暂时真的不需要啊,你能不能换成豆油啊? 还有衣服扣十颗是什么鬼?要是十颗衣服扣都是一样的也行,你一样一颗弄的五颜六色的让我怎么用?我往哪件衣服上缝? 大米十粒?呵,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小的碗蒸大米饭? 罗钰已经不想吐槽了,每天收到奖励后都看一眼然后扔一边不管,就连十根玉米她都没心情往外拿了。 吃了一个窝窝头,席二姑又给她装好饭盒,拎着饭盒罗钰出了家门。 到了办公室,刘大妈已经到了,炉子都烧上了。 “刘大妈今天怎么这么早?我不说了么,以后你和几位大妈可以晚点过来,我离的近,早点过来没啥。” 刘大妈笑着道:“知道你好心,可也不能光可你一个人霍霍啊,我们姐几个年纪大了,让睡懒觉都睡不着,不早点出来老觉不得劲儿。” 罗钰笑了笑,出去打水,回来后开始坐水。 等水烧热了,罗钰就开始擦桌子扫地,等屋里温度上来了又拖地。 地拖一半许主任几人都陆续到了。 “小罗,别天天拖了,咱们办公室就咱们几人,一天也没个外人过来,不脏,扫扫就行了。” 张大妈抢过罗钰的拖布自己弯腰拖了起来。 罗钰也没跟她抢,“我又没天天拖,三天两天拖一回,累不着。” 赵大妈给所有人都沏好茶水,回头和罗钰道:“大冬天的差不多就行,等开了春,窗户一开,小风一吹,那灰土,一天你得擦八遍,有你收拾的。” 许主任也道:“可不是,差不多就行,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忙我写个工作计划呢。” 把罗钰要来妇联的目的就是帮许主任写东西的,来了快一个月,除了那回归整档案啥事也没干,成天和几位大妈聊天了,她都要闲出屁来了。 听到许主任有活交给她,眼睛立马亮了,凑到许主任身边笑道:“主任,让我干啥?写工作计划吗?这个我行。” 许主任笑着将自己往年的工作计划翻出来交给她,“这是往年的,你看看,再结合当前形势写,再提点意见和建意。 中间有改动的地方你就直接写就行,回头和我说一声,我再看看。” 罗钰答应一声,拿着许主任给的资料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罗钰有活要干,刘大妈几人就小声地聊天。 “听说工资科那边定下来了,以后每个月五号开资。” 赵大妈凑近一些,小声道。 张大妈也跟着小声道:“听说是每次开工资,工资科那边都太忙了,成天成宿地算工资,他们受不了了,才提出要修改开资的日子的。” 胡大妈接着道:“以前都是月末开,前一天开始就玩命地加班算工资,咱们矿一万来人呢,给谁算错了谁能愿意?” 刘大妈叹了口气,“这么看,他们也难,工资不能算错,还得把每个人的工资算好后放到工资袋里,各种票据也得算好,错一样回头就罚钱。” “换成每月五号也挺好,反正早晚得开。” “就是,谁家也不容易,扣一块钱得少买多少东西。” “对了,你们知道不?前天晚上保卫科有行动,我家邻居家的老小就是咱们保卫科的,他前天晚上一宿没回来,昨天晚上回来后问也不说,躺下就睡。” “你昨天也没说啊!” “我昨天哪知道,还是今天早上他妈跟我嘚吧我才知道的,也不知道发生啥事儿了。” 几位大妈又不说话了,保卫科的事可不是谁都能私下里瞎聊的,万一出事儿了她们可担待不起。 几位大妈又看向罗钰。 罗钰知道她们是想问席北战,可她都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她哪知道。 罗钰双手一摊,“别问,问我也不知道。” 几位大妈互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又乐呵呵地说起了别的事情。 再次低头写工作计划的罗钰却是心不在焉,脑子里不断闪现席北战的身影。 真出事儿了?不然他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也不跟她联系。 罗钰脑子里胡思乱想,直到中午下班才将工作计划写完。 交给许主任后,罗钰准备和几位大妈吃中午饭,正在这时办公室门敲响了。 “进来。” 众人回头,席北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大门外。 罗钰一愣,随后大喜,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席北战的身边,“你可算同现了,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 席北战抬手摸了摸罗钰的脸,眼眶微红,差点没哭了。 眨了眨眼,席北战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回头和你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罗钰知道这是人太多,有话不好说,也不再勉强,拉着他进了办公室。 “早上二姑做的窝窝头,给我带了两个,你先吃着,我去食堂再买点。” 席北战连忙站起身,“我去吧,外面冷,别冻到了。” 罗钰又将席北战按坐在椅子上,“算了吧,还是我去吧,看你精神不济,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好好休息吧,也不远,我一会儿就回来。” 席北战现在确实很累,要不是想见罗钰的心支撑着,他恨不能躺在地上睡上十天八天的,于是点了点头,“那行,你去吧,多买点,我实在饿的不行了。” 罗钰白了他一眼,拿起多余的饭盒走了出去。 罗钰买了四个二合面馒头,又打了一大饭盒萝卜汤,回来时两个窝窝头全进了席北战的肚子。 又给他递了一个二合面馒头,看他三五口就吞下了肚,罗钰有些心疼。 咋饿成这样啊?这是干啥去了? 打仗也得供饭吧? 第92章 一参难求 又吃了三个二合面馒头,喝了一饭盒萝卜汤,席北战总算吃饱了。 罗钰没喝汤,几位大妈分给她一些自己带的菜,将就着吃了一顿。 席北战吃完后就走了,晚上再来接她。 罗钰想问问他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可看他这么累,还是打消了主意。 罗钰手头又没事儿可做了,席北战的毛衣也在昨天织好了,她想了想,和许主任说了一声,拎起布袋子请假出去了。 中部商店旁边就有药店,罗钰进去后绕了一圈,没看到看诊的大夫,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计百无聊赖地在柜台后打盹。 罗钰走过去敲了敲柜台,“同志,我想买点东西。” 小伙计睁开眼扫了罗钰一眼,“买啥?” “枸杞子,菊花,胖大海,这些都有吗?” 小伙计站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有,要多少?” 罗钰估算了一下,“枸杞子要半斤,菊花二两,胖大海半斤,人参有吗?怎么卖?” 听到罗钰要人参,小伙计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不便宜,你确定要吗?” 罗钰踌躇地摸了摸布袋子,装做很为难的样子,小声问道:“我要最便宜的,行吗?” 小伙计呲笑一声,“行,怎么不行啊,你想买多少,买啥样的都行,我又不拦着。” 罗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没那么多钱,怕太贵了买不起。” 小伙计瞅了她一眼,点点头,“人参是贵了点,现在好点的上了年份的人参都是天价,咱们普通老百姓可用不起。 不过有年份差点的,五年十年的都有,那样的便宜。” 罗钰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小伙计,“那、那个五年的咋卖?” 小伙计伸出一只手,“五十块一根。” 罗钰神情一顿,“五、五十呢?呵呵,那个,有再便宜点的吗?” 小伙计点点头,“你可以少买点,切成片零卖的便宜点,但实际上和整个参相比还是贵一些的。” 小伙计说了实话,觉得罗钰要是买人参,不如多花点钱买整根人参,零买加在一起比整根参还贵一些。 罗钰眉头微皱,“这样啊,十年的也如此吗?” 小伙计点点头,“十年的两百块钱一根,年份越多的人参卖的越贵。” 罗钰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低声问道:“那百年的人参是不是得天价了?” 小伙计不屑地扫了罗钰一眼,“你想啥呢?做梦呢?还百年的,现在五十年参都难得一见。 这么跟你说吧,三十年参可以卖到四百到五百,五十年参至少得八百块,八十年的没个两千块别想拿下来,我倒是听我师傅说过,现在百年的人参有价无市,好几年都没出现过了,前几年京市那边有人出高价求参,结果人都死了也没出现过。 我估计啊,现在百年的人参差不多得这个数。” 小伙计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掌,但价格肯定不是五十块钱了。 罗钰一惊。 五千吗? 卧槽!那她现在岂不是万元户了? 虽有五千块钱吊着,但罗钰也没想过拿出一根来卖。 别看现在值五千块钱,等到五十年后百万都不止,她现在又不缺钱,傻了才拿出来卖。 罗钰嘴角抽了抽,难过地低下头,“我确实买不起,就问问,也算涨涨见识。 那同志,我、我买一根五年的,能帮我切一下吗?” 小伙计没有看不起罗钰的意思,反而很热情,“可以,这有什么的,都是应该的,别说你买不起百年的,我也不是一样吗?这年头又有几个能买的起的? 别难过,也不是啥大事儿,五年的也一样用,这效果差了点,咱可以用量补啊,多用点就有了。” 小伙计转身抓药,罗钰再次抽了抽嘴角。 您真会安慰人,五年的和百年的参是能用量补的吗? 小伙计的心意她是收到了,人家也是好心,要是罗钰家有病人等着用参,他这样安慰还真能起到作用。 不舍地掏了钱,罗钰咬着牙转身离开,身后的小伙计还热情地说着话。 “姐你下次再来我给你留根好点的,五年以上的,咱就按五年卖给你,多一年差不少呢。” 罗钰点点头,“成,那就谢谢同志了,我过些日子恐怕还真得再来麻烦你。” 小伙计大气地摆摆手,“你尽管来,我一定给你留着。” 不管咋样,人家好话是说了,罗钰就得感激。 鞠躬加感谢的话不要钱地往外扔,小伙计满足了,罗钰抑郁了。 出了药店,罗钰长出一口气。 没白来,买到想要的东西不说,还基本搞清楚了人参的价值,以免以后用参时出差错。 前些天就想过来买胖大海和枸杞子,因为席北战的失踪,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现在他回来了,补身体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东西不多,花了罗钰七十多块钱,心疼的她直捂胸口。 “没啥大不了的,一个星期钱就回来了,咱有钱,不差这点。” 安慰好自己,罗钰转个身去了对面胡同的裁缝铺,以一斤五分钱的价格拿下一麻袋碎布头。 去中部商店逛了一圈儿,在王姐殷勤期盼下买了两个包碎糕点,一个瘪了的饭盒,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痰盂。 “痰盂掉了漆咋了?一样能用,不漏就行呗。 我说小罗,你最近可没少买啊,咋了?要结婚了?” 罗钰笑着点点头,“再有半个月我就结婚了,到时候王姐有空就过来给我捧捧场呗。” 王姐挑了挑眉,“别人没空,你还没空么,咱这关系,还能差了你的,到时我一定来。” 罗钰笑的更加欢愉,“那行,那我提前两天再和姐说一声,到时候姐你一定得来。” 罗钰抱着王姐的手臂又说了会儿话,在她那听了两个八卦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罗钰没回家,直接回了办公室,见罗钰弄了一麻袋子的破布头,几位大妈都惊住了。 “小罗,没事儿整这么多布头干啥?” 张大妈放下老花镜,走过来在麻袋里翻着,见一块大点的都没有,不禁摇了摇头。 还是年轻啊,不会过日子,有钱买这,还不如多添点钱买块好点的。 第93章 检查身体 罗钰听完的笑了。 “布头虽然小了点,但拼一起还是能做出不少东西的。 比如小垫啊,布袋子啊,小褥子啊都行。” 几位大妈互视一眼,胡大妈眉头微皱道:“那得多费劲啊,一块一块拼起来可得费不少时间呢。” 赵大妈也道:“可不咋地,有那时间干点啥不好,小罗啊,依我看,你还是别费那劲了。” 罗钰摇了摇头,“我知道大妈是为了我好,等着吧,等过些日子我把东西都做好了给你们看看,保准你们也喜欢。” 几位大妈没在意,劝说不听就不再劝了,任由她折腾,等折腾够了不行她就自己放弃了。 等到晚上下班,罗钰拖着麻丝袋子出了办公室,等在外面的席北战见状赶紧接了过去。 “这啥啊?咋这么沉?” 罗钰背着小手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好东西,你可注意点,别给我弄湿了,对了,里面还有一个痰盂呢,别磕了碰了的,原本就掉了漆,再掉下去就更丑了。” 席北战答应一声,将麻丝袋子扛到肩上,想去拉罗钰的手,可想到还在单位,又赶紧缩了回去。 回到家,罗钰将两包糕点给了关静宜,虽是碎的,但关静宜还是十分开心,拉着罗钰一口一个“嫂子”叫着,把席北战心底点“被妹妹占了媳妇”的火气都给压下去了。 这些日子罗钰没少喝鸡汤和鱼汤,席北战一开始买的两只鸡早就炖了喝汤了,席二姑后来又给罗钰买了一只回来。 每隔一天一大碗鸡汤,一大碗鱼汤,再加上罗钰晚上偷喝半斤牛奶补充营养,不过一个来星期,罗钰已经长胖了三四斤。 但她还是太瘦了,胖个三四斤的压根看不出来,不过小脸倒是有些红润,没那么黄了,看起来也健康了一些。 今晚还是鱼汤,最后一只鸡已经在昨天晚上吃没了,关静宜撑着明显胖了不少的小脸贴近罗钰。 “嫂子,你不问问我表哥这些日子去哪儿浪去了吗?万一他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儿呢? 我同学的姐夫就是,听说在外面有人了,好几天都不回家,她姐天天回娘家哭,她学习都学不好了。” “关静宜!” 还没等罗钰说话,席北战咬牙切齿的低吼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关静宜打了个哆嗦,头都没回,拉了拉罗钰的衣袖,“嫂子,我向你保证,我哥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我哥个子高,人长的俊,虽然冷了点,但对家人却很好。 他是队长,一个月挣的也多。 他花钱地方少,以后他挣的钱都是你的,这样的对象哪找去,是吧?” 关静宜一边说一边对罗钰眨眼睛,求她帮忙说两句好话。 罗钰强忍着笑意点点头,“嗯,不愧是席北战的妹妹,看的通透。” 罗钰知道,要不是席北战就贴在关静宜身后站着,关静宜实在没地儿跑去,她说什么都不会为席北战说好话,两人非得打起来不可。 “呀,哥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吓我一跳。 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陪陪我嫂子,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我嫂子都害怕了。” 说完,关静宜不敢看席北战的脸色,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打开门撒丫子就跑。 “咣当” 对门屋传来巨响,而后是“啪嗒”一声,电灯闭了。 席北战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底的郁气,再睁开眼时换上了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儿,像只迷了路的哈士奇幼崽。 席北战贴近罗钰,将人按坐在炕上,他一屁股坐在了罗钰身边,往后微退半步,大脑袋一歪,躺在了罗钰的肩上。 “媳妇,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没?” 刚才还是狠厉不留情面的冷面阎王,转眼间就成了二哈,这个转变让罗钰一时半会儿都在神情恍惚,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 见罗钰不说话,席北战凑近她的脸,眨着一双狐狸眼,长长的睫毛在罗钰的眼前上下翻动,看的罗钰一愣一愣的。 “睫毛好长。” 罗钰一句话差点让席北战破防,不甘地问道:“除了这个,你就和我没啥好说的?” 就光注意他的脸了?半点不关心他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吗? 罗钰眨了眨眼,“有,能问吗?” 席北战一喜,强行抿着嘴角点头,“当然可以,事儿都了结了。” 罗钰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席北战又往炕里坐坐,“那你说说,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是不是有啥事儿发生?” 席北战原本还想说,可一看罗钰那张八卦的脸,突然啥心情都没有了。 这是关心他还是关心八卦啊? 是他重要还是听故事重要? 席北战只觉得心脏有些疼,气的向后仰倒躺到了罗钰铺好的褥子被子上。 罗钰也没在意,凑到席北战身边推了推他,“你倒是说啊,你不是说可能说了吗?” 见罗钰急了,席北战无奈,只得开口道:“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罗钰惊住了,“啥、啥意思?你受伤了?” 说完,罗钰上手就开扒席北战的衣服。 罗钰动作急切,可称不上温柔,一把就把席北战白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拽掉了。 席北战一惊,正想抓住衣襟,却被罗钰一巴掌给拍了回去,而后衣襟大开,整个胸膛露了出来。 席北战羞红了脸,连忙坐了起来,抓住罗钰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认真道:“我没受伤,你别急。” 罗钰白了他一眼,“你都说差一点就见不到了,我能不急吗?你起开,我看看才能放心。” 席北战怕把罗钰抓疼了,因此抓她手时也没怎么太用力,结果罗钰一个用力就把他的手给甩开了,然后趁着席北战愣神儿之际大手一按,就将他翻了个个,头朝下趴到了炕上。 席北战自己都愣住了。 我堂堂一个兵王啥时候这么弱了? 他居然让一个女人给干翻了,关键这个女人好像还没怎么用力,随手一扒拉就把他给翻了个个。 虽然有自己走神儿的原因,但也不应该啊,他警惕心一向很强的。 罗钰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按着席北战就是一顿摸索,正当她检查完上身没发现伤处,扯着席北战裤腰带想检查下身时,席北战终于反应过来了,拽着自己的裤腰带红着脸阻止。 第94章 多烧水 扯了半天没扯过,罗钰不愿意了,怒瞪席北战。 “给老娘放手。” 席北战都要哭了,扯着裤腰带不放,“媳妇,我真没受伤。” 罗钰眯起了眼,“我不信,给我看看。” 此话一出,席北战不止脸红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但手上的裤腰带也拽的更紧了。 “媳妇,我真没事儿,你别看了,等过些日子办完了婚礼你再看行不?” 罗钰压根没想那么多,张口就来,“我们都领证了,婚礼不婚礼的能咋地?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就看了能咋地? 席北战,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让我检查,不然有你好受的。” 席北战吞咽了两下口水,微微别过脸,像是被欺负了的可怜小狗狗,“能、能不能……” “不能,别废话,再废话老娘干死你。” 席北战无奈了,只得红着脸小声问她,“能不能锁好门再看?” 罗钰扫了眼屋门。 关静宜走的匆忙,她和席北战也没想过锁门,毕竟还有些日子才办婚礼,两人在一个屋里呆时间太长了不太好。 罗钰点点头,走过去将屋门锁上,然后站在门边上抱着肩膀看着席北战。 “是你主动脱还是我来?” 席北战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我自己来。” 罗钰也不说话,只盯着席北战看。 席北战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老老实实脱裤子。 先是棉裤,然后是秋裤,最后脱的只剩军绿色的大裤杈。 席北战扯过一旁的枕头搭在腿上,一脸娇羞地躺在炕上,上衣还没扣上,那模样,真想让人…… 咳咳…… 在席北战脱的只剩裤衩后,罗钰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红着脸微微扭头,但眼睛却忍不住落在席北战身上,尤其是他小腹上。 八块腹肌,想摸。 要不,再忍忍? 反正也没几天了。 操! 美人儿是老娘的,老娘持证上岗,凭啥要忍? 罗钰动了,一个猛虎扑食扑到了席北战身上,在确定他没受伤后,双手开始在他身上作乱,尤其是小腹,八块腹肌让她挨个描画,最后又将双手停在了席北战的前胸上。 强行压下喉间的呻吟声,席北战咬着后槽牙发,声音颤抖又无辜。 “媳妇,行了吗?” 席北战额头全是汗水,红着眼眶看着骑在他腰间,双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罗钰。 他要受不了了,罗钰再不停下他今晚非犯错误不可。 罗钰咽了咽口水,双眼微眯看着身下任她蹂躏的席北战。 “不行,还没检查完。” 席北战无奈地闭上眼睛,“媳妇,求你了,别再继续,我受不了了。” 罗钰摇了摇头,“不行哦,你无故失踪一个星期,让我着急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小手又开始乱动,席北战这下可受不了了,抓住罗钰的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媳妇,这是你自找的。” 在罗钰惊慌失措中压下红唇,一个分钟过后罗钰屋里的灯闭了,对面屋里席二姑嘀咕一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席北战神清气爽地出了罗钰的屋子,小心翼翼将门关好,拢了拢大衣,戴上手套出了门。 等他一走,席二姑迅速打开屋门往门口瞅了两眼,又鸟悄地走到罗钰的屋门口,半趴在门框上侧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席二姑又是一阵叹气,眉头紧皱。 “妈你干啥呢?” 邱玲拿着脸盆走了进来,见席二姑愁眉不展地在外屋地来回走动,一脸纳闷地问道。 席二姑冲她摆摆手,“没啥,我今天起晚了,你把火烧上吧,多烧点水,一会儿小罗可能要用。” 邱玲又是一阵懵逼,“她起来了?” 席二姑摇头,“没呢。” “她没起呢你咋知道她要用多少水?” 席二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问了,回头再说。” 邱玲茫然地看了看罗钰的屋门,又看了看背着手回屋的婆婆。 “大清早的玩什么猜迷?不知道我脑子不好使吗?” …… 罗钰是被席北战磨醒的。 将凑到她肩膀处的脑袋推到一边,坐起身,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早上吃啥?” 席北战殷勤地将棉袄搭在罗钰肩上,“我买的小馄饨,又买了几个馒头,带着中午吃。” 罗钰揉了揉眼睛,“那中午吃啥菜啊?二姑没做菜吗?” 席北战在认真帮罗钰穿袜子,头都没回,“做了,做的酸菜,还炒了个土豆丝,中午带土豆丝吧,二姑炒的多,嫂子中午也是带土豆丝。” 矿上下井的职工在早上吃过饭后会领到保健,保健就是中午饭,菜什么的是不用想了,窝窝头发糕一人两个,足够他们吃了。 要是二班或是夜班,也会在下井前领到保健当晚饭或是半夜那一顿,不然吃不饱体力不够,工作时很容易出现危险。 井上职工就没有保健,中午饭不是自己带就是去食堂,邱玲也是井上职工,她也得自己带饭。 席北战帮着罗钰穿好衣服,笑兮兮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媳妇你说说,我对你好不?有我在,以后穿衣服这些事我都包了。” 席北战拍着胸脯保证,罗钰白了他一眼。 “当我傻呢?你在给自己谋福利,当我不知道呢?” 罗钰懒得理会他,端着脸盆出去洗漱。 席北战紧跟其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看谁家老爷们帮媳妇穿衣服的?也就我吧,我对你这么好,你不得……” 罗钰擦了脸,半眯着眼看向席北战,“咋?你不乐意?” 席北战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乐意,我特别乐意,我就喜欢帮你穿衣服。” 将罗钰的洗脸水倒掉,席北战又重新打了一盆,抹了两把脸,也不打香皂,就算洗好了。 罗钰刚想说话,邱玲从对面屋出来了。 “小罗,你起来了?赶紧的,我妈让我给你烧了不少水,还在锅里呢,你用吧。” 罗钰闻言打开锅盖一看,一整锅的热水,当即就懵了。 “我用这么多热水干嘛?” 邱玲哪里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妈让我烧的,说你起来会用。” 罗钰看了看锅,又看了看席北战,好像明白了。 第95章 他的洞房怎么办? 罗钰出门上班时满脸通红,理也不理身后猛追的席北战。 “媳妇,你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 罗钰猛然停下脚步,气势汹汹地瞪着席北战。 距离罗钰还有两米距离时席北战猛然刹车,吞咽了两下口水,“那个媳妇,你是生气了吗?” 见罗钰不说话,眼神越加不善,席北战觉得不对,又暗暗往后退了两步,又往旁边挪了两步,身体紧紧贴着墙站好。 “媳妇,有、有事您说话,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见席北战一直防备地看着她,罗钰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还不是你。” 席北战眨了眨眼,“我咋地了?我没犯啥错误啊!” 罗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昨天睡屋里了,二姑能……能让嫂子烧水吗?” 席北战更懵了,“你是我媳妇,都领了证了不都正常的吗?再说了,为啥我睡你屋里二姑要让嫂子烧水啊?这对不上啊!” 罗钰一噎,想解释,可又张不开嘴,气的她转身便走。 席北战见罗钰走了,暗暗松了口气,又紧走两步跟上罗钰,但一直和她保持两米距离。 “媳妇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儿,但你说啥是啥,我咋地都行。” 罗钰翻了个白眼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果然,席北战又在距离她两米时停下脚步,甚至还暗戳戳地后退小半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罗钰呲笑一声,“怕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我动手?席北战,别忘了你是当兵的出身。” 席北战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怕啊!”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席北战看着罗钰气红的脸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过去吗?” 罗钰眯起了眼,“你说呢。” 席北战见罗钰好似真生气了,一个大步窜到了罗钰身边,捧着她的脸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赶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媳妇,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说完,强行拉着罗钰的手小声道:“你别生气了,气了半天我都没弄明白你在气什么,你这不是白生气了么。 乖啊,听话,给老公解释解释,就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罗钰一想,席北战说的对啊,自己生了半天气人家压根就没整明白你在生什么气,最后把自己气的半死,人家还稀里糊涂的呢,甚至觉得你无理取闹,情侣之间的误会不就是不张嘴产生的么。 罗钰长舒一口气,“好吧,我说。” 罗钰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贴近席北战小声嘀咕了几句。 席北战听完后恍然大悟,而后又是一阵不解。 “可我们昨天没做完啊,烧那么多水根本用不上。” 席北战说的没错,在最后关头他忍住了,但是,……除了最后一步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和入洞房也没两样了。 罗钰翻了个白眼,“你二姑不知道。” 席北战撇着嘴点点头,“她是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嫂子烧水了。 媳妇,要不,下次我们就别驳了二姑的好意,干脆直接入洞房算了。” 罗钰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伸手在席北战的腰间拧了一圈,只是席北战穿的多,这一次又没拧到。 罗钰低头瞅了一眼,气呼呼地松开手,“我还没来月经呢,入个屁的洞房。” 席北战闻言大惊失色,脸都白了,“媳妇,你说啥?你还没…… 天啊,这可怎么办?要是你半个月后还不来,我的洞房怎么办?” 罗钰听完都要气疯了,“我都这么大了还没来月经,你不担心我的身体,反而在想自己的洞房,席北战,你好样的,你真行,你给老娘等着。” 罗钰说完扭头就走。 席北战知道又惹罗钰生气了,连忙追了过去。 “不是,我就是下意识地想到那儿了,你别误会,我当然担心你的身体了,我可担心死了。 这事儿也不怨你,要不是你长期营养不良也不会这样,说起来还是你爸妈的错。 媳妇,这事儿咱不想了啊,没来就没来,我能等,都光棍这么多年了,还差这几天了? 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罗钰没好气地瞪了席北战一眼,“闭嘴,让我安静会儿。” “好嘞,这就闭嘴。” 席北战老实了,委委屈屈跟在罗钰身后走进了五龙矿大门。 保卫科的同志和门卫老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冷面阎王席大队长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罗钰身后进了大门,直到把人送进了办公楼,才蔫头耷脑地回了门卫室。 老高眨着他的老花眼一脸的纳闷,“咋了?惹媳妇生气了?” 席北战立即坐直了身体,“怎么可能,我这么听话,怎么可能惹媳妇生气?我和我媳妇感情好着呢,她可心疼我了。” 老高嘿嘿一笑,“是吗?可我怎么看着小罗同志好像生气了呢?” “你、你看错了,我媳妇温柔又体贴,家里家外向来是我说的算,她从不反驳。” 老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硬怼,反而席北战坐不住了。 “我说老高,你刚才那表情是啥意思?不相信是吧?你不相信我家我说的算? 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从不撒谎,我家真是我做主。 我和我媳妇都说好了,以后家里小事她做主,大事我说的算。 你也知道,我一天很忙,哪有那时间管那么多小事儿,也就遇到大事了,不得不管了,我才会抽出时间管管。” 老高瞥了席北战一眼,点点头,“嗯,我信,你家你做主。” 席北战眉头微皱,“可我怎么从你眼里看到了怀疑?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可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老高扭了个身,背对席北战,也不接他的话,明显不想和席北战再说下去。 席北战无奈,又懒散地倒在了椅子上。 “前些日子那事儿彻底了了?” 老高抿了口茶水,声音低沉。 席北战没动,眼睛望着顶棚,“嗯,了了。” “查明白了?和你没关系?” “查明白了,和我没关系。” 老高明显松了口气,“和你没关系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说完,老高哼着京剧唱腔,背着手走出了门卫室,正好遇到上班的郝矿上。 第96章 接人 老高脸色一变,立马站直了身体。 “呦,郝矿长来了!” 郝矿长一看是老高,也立即挺直了身板,“老班长,说了多少次了,还是叫小郝,啥矿长不矿长的,在您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刚进部队在您手底下当兵的新兵蛋子。” 老高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胡说啥呢?都多大岁数了还新兵蛋子?让人听见你这矿长还当不当了?你让他们咋看我老高? 行了,赶紧上班去吧,成天胡咧咧,懒得听你说。” 被说了一通郝矿长也不在意,笑着和老高告别,骑上车进了矿院。 老高溜达了一圈又回到门卫室,邵阳正和席北战说着什么。 “高叔回来了?” “小邵啊?你今天当班吗?” 邵阳笑着摇摇头,“没,我今天休息。” 老高眨了眨眼,“休息不在家睡大觉,跑矿上干啥来了?找你们队长啊?” 邵阳点点头,“是有点事儿找我们队长。” 老高听完挥手撵席北战,“赶紧的,都找上门了还不赶紧干活去?别成天赖在我这儿不走,不大点的门卫室哪能蹲下你这样的大……大人物。” 席北战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成天催催催的,一天都不让我消停,躲门卫室来都不行。” 老高高抬腿一脚踹上了席北战的屁股,“滚犊子,当我门卫室是啥地方了?这可是战略要地,谁进出都得从我眼皮子底下过,是人是鬼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席北战皮皮地凑到了老高近前,“矿上还有个后门。” 说完席北战转身就跑。 老高手快,一个茶缸子就飞了出去。 席北战躲的也不慢,腰身用力往右一扭,轻松躲过一击。 茶缸子落地,席北战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吩咐邵阳给老高捡茶缸子。 “赶紧给高叔捡起来,看看摔坏没?我那有个新的,一会儿给你高叔拿过来。” 刚反应过来的邵阳连忙跑出去捡茶缸子,“知道了队长,您放心吧。” 老高笑呵呵地接过邵阳手里的茶缸子,“臭小子!” 骂完了又看向邵阳,“别听你们队长的,我这还能用,等不能用了我再找他要,你去吧。” 邵阳可不傻,他知道老高是老革命了,要不是不愿意给国家添麻烦,又是自己一个人,连个家人都没有,自请到矿上当门卫,人家现在恐怕在武装部当官呢,甚至去省里也能捞个大官当当,他还真不缺这点东西。 而且矿长和科长、队长对老高啥态度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就冲那郝矿长一声声老班长,他在矿上就能横着走。 邵阳去追席北战去了,老高打开收音机,半倚在单人床上,闭着眼睛悠闲地听京剧。 跑回保卫科的席北战从邢科长那里拿了自行车钥匙,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十分钟后,人出现在了火车站。 半个小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站台上,四下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站的跟松树一样板正的席北战。 “席队。” 席北战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辛苦了小魏同志,走吧,回家。” 席北战弯下腰伸手扯小魏的袋子要拿在手中,小魏没让,又用力扯了回来。 “我自己来吧。” 席北战也没生拉硬拽,“行,你自己来吧,都是大老爷们,这点东西再来回扯,让人看了笑话。 对了,小魏,你说你也是,你是魏叔的儿子这事儿你咋不说呢?要不是前些日子郝叔提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我手底下做事。” 小魏抬了抬眼皮,“没啥可说的,我爹说了,在外面不行提他的名字,也不许和任何人说我们家和郝矿长的关系,我听我爹的。” 席北战一噎,抬头看了小魏一眼。 他怀疑小魏同志在内涵他,可他没证据。 走了两步,席北战猛然回身,“小魏,队里还缺个小队长,这次你又立了个功,我想把你推上去。” 小魏皱着眉头低头思索,“违反纪律吗?” 席北战翻了个白眼儿,“矿上又不是部队,就算是在部队,你这次立的功也足以让你升一级的。 放心,别多想,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个小魏信,就席北战这鬼精的脑子,谁能让他吃亏? 就是吧,他不明白席北战为啥要保他,是因为他爹吗? 小魏眉头皱的更紧。 他不想走后门,他爹不让。 席北战见小魏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转念一想郝矿长之前说的那些关于小魏的事,就大致明白了他心里想啥。 唉,也难怪魏叔要把儿子送到矿上来,没自己人看着,这人得让人欺负成啥样啊! “这次的事你算是帮了哥一个大忙,走,哥请你吃饭去。” 小魏比席北战高那么一点,足有一米九,这么高的个子却让席北战拍成了小鸡崽,老老实实地跟在席北战身边出了站台。 爹说了,姓席的是他家的救命恩人,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姓席的话不能不听。 姓席的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不能反驳,不能不从,不然就不配给爹当儿子。 小魏扭头瞅了席北战一眼,又似辣眼睛地赶紧回过头。 就是这姓席的脑子不太好使,胆子又小,被他媳妇拿捏的死死的,要不是身手比他强,他才不听呢。 啊,不听不行,他不想没有爹。 小魏神情纠结又痛苦,一晃神儿的工夫人就坐在了国营饭店里。 看着眼前的红烧鱼、清蒸鲤鱼、鸡蛋炒蒜苔、糖醋排骨,饿了五天的小魏再也忍不住了,抄起一个大白馒头就往嘴里塞。 席北战见小魏都没工夫夹菜,一边可怜他一边给他夹了两筷子红烧肉。 看把孩子饿的! 这孩子苦啊,离开爹娘的孩子都苦,老魏叔也是的,怎么就舍得把儿子送到矿上来了呢? 还好他来了,不然这孩子得让人欺负成啥样? 得了,以后这孩子就是他亲兄弟,他多照顾着点吧,也算全了他爹和老魏叔的兄弟情。 点了四个硬菜六个白面馒头,席北战愣是一口没吃,全让小魏给炫了。 席北战知道饿是啥滋味,一点没觉得小魏吃的太多,等他吃完了还问了一句“够不”? 见小魏点头表示吃饱了,席北战松了口气。 行,孩子还算吃的不太多,能养得起。 第97章 感动了 很快席北战带着人就回到了矿上,两人直接进了邢科长办公室,正好邵阳还在,四个人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等邵阳随着席北战走出办公室,人都麻了。 就这么几天他家席大队长就干了这么大的事儿? 如此惊天动地的事他咋不知道呢? 别说他不知道,就连矿上知道的人都很少,只有上面几个人才知道原委。 那他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邵阳抖着腿出了办公楼,回头看了眼走在席北战身边的小魏,欲哭无泪。 你以为最没出息的傻子其实背景深厚,人家平时不说话就是不愿意搭理你,说白了,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也是,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人家凭什么把你放眼里。 邵阳仔细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得罪小魏同志的地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心地善良,平时不欺生,不然等小魏回过神儿来还有他好? 小魏路过邵阳身边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同事今天不太对劲儿,要不要查查? 席北战搂着小魏哥俩好地直接去了妇联办公室,准备将罗钰介绍给小魏认识。 毕竟以后是一家人,不熟悉怎么能行呢? …… 罗钰到了办公室后先是默默签到,看着空间里多出来的十个豆包,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她说啥来着?系统不靠谱吧! 前几天还扣搜地给十粒大米、十颗花生,今天就是十个豆包了,对了,前天还有十个玉米,还是后世改良品种的甜玉米,吃起来那叫一个香,只可惜,只能偷着自己吃,不能让席北战也尝尝。 这些日子得到的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大米和家里的掺一起了,花生随手就吃了,玉米没动,罗钰将玉米和豆包放到了一个盆里,节省出了一个空间格子。 “小罗,想啥呢这么认真?叫你半天了也不吱声。” 罗钰回过神儿,转头看向说话的刘大妈。 “不好意思啊刘大妈,我在想结婚的事儿呢,看还有啥没准备的,我想过几天休息时都买齐了。” 刘大妈一下子就明白了,拍着大腿笑道:“这个简单啊,有我们姐儿几个,还用你自己张罗,放心啊,等她们都到了我们一起给你念叨念叨,你看看你那还缺啥,都写下来,等这个星期天再去买。” 罗钰笑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麻烦大妈了,您也知道,我娘家那边也没个人帮我张罗,老麻烦席二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幸好我运气好,能和几位大妈在一起工作,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刘大妈被罗钰说感动了,她怜惜地看着罗钰,“罗儿啊,别瞎想,有大妈呢,你爹妈不做人,咱就不用管他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就行,其他的,你一个当闺女的也管不着那么多。 你爹妈那人就是偏心,重男轻女,按说咱们东北重男轻女的少,可你却倒霉给碰上了,那有啥法子?忍着呗。 他们心里只有儿子,以后也肯定是让儿子养老,你就每个月给点零花钱就行,其他的有他们儿子呢。” 刘大妈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而入,罗钰和刘大妈望去,是赵大妈来了。 “说啥呢?小罗眼睛咋红了?老刘,你咋还也红了眼了?咋地了?发生啥事儿了?” 赵大妈疑惑地看向两人,将布袋子扔到桌子上,大衣都没脱,直接坐在了罗钰的身边,抬手将罗钰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别哭,有啥事儿跟大妈说,有大妈在呢。 大妈解决不了还不有你其他几个大妈么,咱们这么多人,有啥事不能解决的?” 罗钰是真感动了,她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却没想到刘大妈和赵大妈对她这么关心,搞的她们都要哭不哭的,眼睛都红了。 罗钰抹了把眼角的泪水,紧紧握住了赵大妈的双手,“赵大妈,没啥子事儿,我就是感动的,没想到,我没有亲缘缘,反倒在咱们妇联找到了真正关心我的人,还不指一个,你们说,我命咋这么好呢?” 赵大妈看了刘大妈一眼,“真的?我咋不信呢。” 刘大妈正想说话,胡大妈和张大妈一起进来了,两人一进屋就发现不对,双双站在了门口没动。 胡大妈左右瞅了瞅,“这是咋了?咋还哭上了?大清早的你们没事儿闲的哭啥?” 张大妈看了看罗钰有些红肿的眼睛,微微皱眉,“出啥事儿了?跟大妈说,大妈替你削他去?是不是席北战那小子?他欺负你了?” 胡大妈一听不干了,“啥?他欺负小罗了?那可不行,等着,大妈把他揪过来让你出气。” 胡大妈转身就要走,刘大妈连忙将人给拉了回来。 “诶呦,可别着,别瞎想了,没啥大事儿,就是这孩子感动了。” 罗钰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脸色微红,“大妈,我没事儿,刘大妈说的对,我就是感动的。 我这不是要结婚了么,也不知道准备的东西行不行,又怕麻烦席二姑,自己正瞎想呢,和刘大妈说话的时候就走神儿了。 刘大妈知道后就说这些事儿不用我操心,她和几位大妈就帮我办了,我这一下子就感动了。 我在家里没人这么重视我,我爸我妈心里只有我那几个兄弟姐妹,在我家我就是边缘人,除了干活根本想不起来我。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把我的事儿放心上,第一次有人把我放心里,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两世为人都没人把她放在心里过,罗钰能不感动吗? 几位大妈互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罗钰从来没和几位大妈说过原主经历的不公,虽说几位大妈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更具体的却是半点不知,现在罗钰说起了罗家事,几位大妈好奇心上来了,纷纷问她在罗家的生活。 罗钰知道几位大妈是关心她,虽有八卦的意思,但真不多,更多的是想知道她原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于是罗钰也没瞒着,把原主在罗家生活时的不公之事一点点说了出来。 第98章 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 几位大妈听完罗钰讲述的原主的故事,气的恨不能现在就杀上罗家为罗钰讨个公道。 “太过份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干呢?” “这是亲爹妈吗?小罗不会是他们捡来的吧?” “他们不配为人父母,怎么能这么对孩子呢?”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活该挨欺负?” “我看是他们罗家都是双胞胎闹的,小罗就自己一个,没有同胎的兄弟姐妹,所以才欺负他。” “她不是双胎胞又不是她造成的?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太可气了,我这心脏病都要气犯了。” “小罗真够可怜的,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找了个工作还要让出去,还得替二姐下乡,他们咋那么会想呢?” “就小罗这小身板,下了乡还能回来?我看啊,用不上两个月恐怕就得死在乡下。” “乡下是苦,小罗这身体可扛不住。” “小罗够坚强的,这要是换作别的小姑娘,恐怕这会儿已经在乡下了。” …… 几个大妈七嘴八舌地为罗钰打抱不平,说够了,又纷纷劝罗钰别往心里去,既然离开了那个家,就更要好好生活,等以后和席北战结了婚就好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娘家再怎么样和她关系也不大。 罗钰自然是应了。 “就因为我想彻底脱离那个家,所以我才在席北战提出和他处对象时赶紧就答应了。 好在我眼光不错,席北战是个好人,不然遇到那中山狼,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刘大妈笑着拍桌子,“那是,席队长确实不错,小罗你命也真不错,虽说前些年受了些罪,但以后啊,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赵大妈也赶紧跟着劝,“就是,年轻时吃的苦不算苦,老了享福才是真福气,席北战那孩子不错,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胡大妈拉着罗钰的手拍了拍,“结了婚好好过日子,自己的好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你对他好,他必不会负你。 席队长当兵的出身,人品肯定没问题,只要你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他这辈子都会把你手心里宠。” 张大妈乐呵呵地给罗钰倒了杯水,塞进她手里,“手暖有人疼,爹妈不疼不要紧,你又不和你爹妈过一辈子,只要你男人疼你就够了,毕竟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他。” 几位大妈说的至理名言,罗钰认认真真地听,又小心翼翼放在心底。 几位大妈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的事儿多了去了,她们现在能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儿女孝敬不是没有原因的,学会了她将受用无穷。 婚姻的好与坏都是经营出来的,自己都不用心,谁会一天天贴你冷屁股? 只有你自己用心,把婚姻当成一本美丽的画卷来书写,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罗钰再次反思自己和席北战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矫情了,大胆示爱,小心示好,可以有小脾气,但不能太过,这样才能紧紧抓住他的心。 几位大妈看罗钰若有所思,半晌没说话,大家互视一眼,叹着气默默散开。 能劝的都劝了,希望她能想开吧,不要带着负面情绪结婚,不然对她以后的婚姻生活没好处。 没一会儿许主任到了,“大家都到了,正好,说一下,临近年底,矿上负责帮扶孤寡老人的事要我们妇联和工会一起负责,一会儿小罗就把去年那几家孤寡老人的信息材料整理好,我们按着那个来就行。” 罗钰连忙点头,“好,这就去工会那边取资料。” 罗钰说完赶紧跑去了工会,在工会主席手上拿到了材料,等她回来时席北战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妇联办公室门口准备敲门。 “你怎么来了?保卫科没事吗?” 席北战听到罗钰的说话声转过头,冲她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过来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这是小魏,我手底下的保卫人员,我也是才知道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战友,以后他就是我兄弟了,带他来见见你这个嫂子。” 罗钰目光右移,当看清小魏的长相不由得一惊。 这人她记得,当初她拼死拦下那群欺负席北战的人中就是他,而且还是带头的。 没想到,他居然和席北战关系匪浅。 再一想到当初的愚蠢行为,罗钰尴尬地冲小魏扯了扯嘴角,“您好。” 小魏站的板板正正的,认真地看着罗钰,“嫂子。” 这个女人他记得,瘦小的身躯非要挡在席北战前面,长篇大论说的他头疼。 罗钰见席北战和小魏没有走的意思,不由得问道:“还有事儿?有手上还有活儿呢。” 席北战瞅了小魏一眼,这家伙一动不动,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自然也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席北战无奈。 他只想和媳妇单独说两句话,为啥这么难? 怪不得郝叔说他缺根筋,还真是。 “中午吃啥?” 罗钰眨了眨眼,“二姑不是给带饭了么?” 这人怎么回事儿,早上的事儿这么一会儿就忘了? 罗钰哪知道席北战是没话儿找话,实则他只想和媳妇贴贴,哪怕一下也行。 可身边有一座铁塔跟着,他干啥都不方便。 席北战郁闷了,点点头,“我忘了,那我打好菜中午再来找你。” 罗钰想了想,摆摆手,“好像不行,我中午可能有事儿要出去。” 席北战一愣,“大冷天的你们还出勤?” 罗钰摇摇头,“没啥大事儿,就是矿长帮扶孤寡老人的事交给我们和工会了,下午可能得挨家走访。 我看了一下,矿上帮扶的孤寡老人还不少,一下午恐怕办不完,估计中午就得开始。” 罗钰微微皱眉,突然又眼睛一亮。 “走访孤寡老人不得拎东西呀?” 罗钰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吧?” 席北战眼睛更亮了,“年底了怎么能不拎东西去看呢?肯定得拎东西。 那么多东西你们妇联的女同志肯定也拎不动,没关系,有我们保卫科呢。 我们保卫科都是大老爷们,这点小活儿就交给我们了。” 席北战为找到借口和媳妇在一起培养感情而高兴,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面了。 第99章 走访 席北战进了妇联办公室直接和许主任提了要帮忙拎东西的事。 许主任瞅了眼罗钰,心里暗笑,当然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只一份名单,罗钰很快就抄好了,随后又按照名单找了妇联的资料,把几位女性孤寡老人都记了下来,准备回来再补充新的内容。 上午十点半,工会的人把礼物都准备好了,席北战调了他们队上十个人保卫科的人拿东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五龙矿负责帮扶的孤寡老人都住在矿区附近,一行人也没骑车,拎着东西直奔最近的一家。 工会冯主席敲响了门,等了半天,里面才有动静。 出来开门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大爷,满面风霜,因为长期营养跟不上,脸色蜡黄,矿上发的大棉衣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呦,这不是冯主席吗?今儿咋过来看我来了?” 冯主席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同志,待人十分亲切。 冯主席一把抓住老人的手,热情地笑道:“快过年了,我们提前过来看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刘大爷这一年过的咋样?有啥困难没有?” 刘大爷将一行让进院子,摆摆手,“没有,都挺好的,平时捡点破烂,能混口饭吃。” 一行人跟着进了屋,低矮的房屋显得十分黑暗,屋里因为没有烧炉子,有些冷。 “刘大爷咋没烧火?” 冯主席左右瞅了瞅,在炉子边上发现了碎煤泥,但没有煤块。 “家里没有煤了?” 刘大爷又摆了摆手,“有呢,点火时用就行,平时烧些煤泥,还能省一些。” 许主任接着问道:“矿上今年给大爷拉煤了吗?” 刘大爷笑道:“拉了拉了,煤棚子里呢,足够用的,放心,矿上一点没糊弄,和去年的一样多。” 虽然贫寒,但刘大爷精神不错,笑容愉悦,一看就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 又聊了一会儿,冯主席让保卫科的人将礼物放下,准备起身离开。 罗钰瞅了一眼,三斤大米,两斤白面,十斤玉米面,一斤红糖,一斤桔子,还有一瓶一斤的菜籽油。 东西可不少,尤其红糖,用处多着呢。 “咋这么多?拿回去,我就一个人,用不着这么些个,给需要的人送去。” 许主任笑了,“最需要这些东西的是您,您好好保养身体,有什么事儿和我们矿上说,身体哪里出毛病了也不能忍着,一定要说出来。 矿上别的帮不上忙,送点东西,让您检查个身体还是没问题的。” 刘大爷感动地泪眼婆娑,激动地拉着冯主席的手不放。 “知道知道,这几年要不是矿上还想着我这个老不死的,我人早没了,我这心里啊,感激着呢。” 热呼话说了一堆,冯主席和许主任总算脱了身,又往下一家去。 罗钰在走访的过程中也基本上了解了这些老人的况状。 有的是之前地主家的长工,有的是在战后留下残疾的普通人,有的是矿上退了休的老同志,还有的是被家人遗弃又找不到家人的病人。 这些人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有退休工资的还好说,每个月领了退休金生活水平还算可以,最苦的是生病又没有退休金的普通人,在承受病疼折磨的同时还要想着如何活下去。 他们没有了劳动能力,因为长期生病吃药,家里一贫如洗,就连每个月月初买粮都要斟酌再三,挑最便宜的买,而且就是这样也吃不饱,甚至到了冬天一天一顿饭吃的还是稀粥。 攒下的钱等开了春再多买点粮食,好有力气出去捡垃圾扫厕所,挣点钱再留着买粮吃药。 如此反复循环,只能说毫无希望的活着,一点盼头都没有。 罗钰可怜他们,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每个月工资太少,除了自己吃喝的能留下的也不算多,就算系统给的钱多,她也没有借口拿出来。 半夜送粮这种事更不可能发生,先不说她手上没有粮食,就算有,她和席二姑一家住一起,半夜怎么出去? 这个年代可没有监控,半夜出去了遇到危险怎么办?她死了,想找凶手都不一定能找到。 白白送命的事她可不干,好不容易多活一世,她只想平安到老。 苟着,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神情复杂地走访了四五家,罗钰连席北战不时的逗弄都没心情理会。 席北战也看出罗钰心情不好,逗了几次就再逗她,默默陪在她身边不说话。 …… “诶呀,可了不滴了,程大屁股欺负人了!” 刚走进胡同,就见到前面围了一圈人,有一道刺耳的嚎叫钻进一行人的耳中。 罗钰抠了抠耳朵,“喊啥呢这是?” 扒着前面几位大妈的肩膀正想往里看,结果几位大妈手脚利索地抬腿就往里冲。 罗钰没扶住差点摔倒,一旁的席北战眼急手快地将人拉进了怀里。 “小心点。” 罗钰半趴在席北战的怀里,回头看向已经挤进人群的几位大妈,突然眼睛一亮。 卧槽! 自己功力还是不够啊,居然忘了吃瓜,这种场景明显是有大瓜啊。 罗钰扯开席北战的手转身便跑,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人群中。 席北战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前面的人群,已经看不到罗钰的身影。 席北战笑了。 真够精神的,看来昨天晚上他还是不够努力,今天可以继续了。 罗钰凭借娇小的身形成功进入吃瓜现场,并且站到了几位大妈身边。 刘大妈掏出把瓜子塞进罗钰手里。 “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慢?” 罗钰嘿嘿一笑,“差点摔了,下次一定往前赶,这是咋回事儿?” 话音刚落,刚刚那道惊天嚎叫声再次响起。 “我可不活了,我们一家老小十几口人,住这么小的房子,我就想换个大点的怎么了?凭什么不让?” 许主任走上前,瞅了瞅一旁坐在地上无声流泪的老太太,又看向了哭嚎的女人。 “你要换房子可以和矿上说,你家有人在五龙矿上班吧?” 女人抬起头看了眼许主任,“你谁啊?” 许主任笑了笑,“我是五龙矿妇联的,过来走访,这不正好遇到了么,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第100章 家教 女人一听是五龙矿的人,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整整了衣服,一脸的不满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妇联的同志啊,正好,我还有事儿找你们呢。 我说同志,你看看我们一家子人,这么多人就挤在两间屋子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主任瞅了眼四周,微微皱眉。 四周没有熟悉的人,她哪儿知道哪个是她家的人。 刘大妈瞥了眼说话的女人,回身往外走,站在人群中央开始询问。 “这家人家人口多?” 四周的人群不知道刘大妈身份,也没人回答她。 刘大妈不乐意了,“我是妇联的,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赵大妈几人也挤进了人群,开始询问其他人。 罗钰见状瓜子也不吃了,往兜里一揣,回头问站在她腿边的小不点。 “小弟弟,姐姐问你点一事儿呗。” 小男孩子六七岁,一脸的大鼻涕,袖子黑的看不出衣服原来的色,头发长的快到肩膀了,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孩子是个淘气的。 男孩儿抬头看向罗钰,眼睛猛然一亮,“姐姐你长的真好看,你能嫁给我吗?跟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罗钰脸黑了,脸上再没了笑容,直起腰板,睥睨地看向小男孩儿,“不行哦,姐姐已经嫁人了。” 小男孩儿听完一愣,随后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不是我女人我告诉你干嘛?走开,别挡了小爷的光。” 罗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眼前的还是个孩子,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强行压下将要爆发的怒火,罗钰咬着牙道:“好,不问就不问。” 罗钰抬腿走向另一边,看到另一个身上穿着干净棉袄的小男孩儿,“你可以和姐姐说吗?” 小男孩儿瞅了瞅罗钰,又看了眼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缓缓点头,“可以的,姐姐想知道什么?” 罗钰笑了,“那你可以和姐姐说说,刚才说话的大婶家里有几口人吗?” 小男孩儿没急着回答,掰着手指头慢慢算,“十一口人。” 罗钰点点头,“那她家是住这个院子吗?” “是的。” “这地上坐着哭的老奶奶一个院子?” “是的。” “院子里门房也是她家的吧?” “是的。” “老奶奶是住在东边大的那间屋子吗?” “是的。” 几个问题问完,罗钰差不多就明白女人想要什么了。 她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两颗冰糖放到了小男孩儿的手里。 “给你吃的,谢谢你。” 小男孩儿看了看罗钰手里的糖,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要,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罗钰闻言一愣,随后温柔地笑了,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顶,“可你帮助了我,我这是感谢啊。” 小男孩儿又摇了摇头,“妈妈说,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帮助有需要的人,不能要回报。” 看看,看看,有家教和没家教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眼前这个小男孩儿就被他妈妈教的很好嘛! 罗钰不由分说将冰糖塞进小男孩儿的手里,“放心,给你的就收着,你妈妈要是说你,让她来找我。” 小男孩儿不再反对,反而将冰糖糖死死攥在手心里,“谢谢姐姐。” 罗钰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罗钰又小声问了小男孩儿几个问题,小男孩儿一一回答,等刘大妈几人调查结束,罗钰才放小男孩儿离开。 整合了下小男孩儿所说的事,罗钰一脸无语。 此时许主任这边也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许主任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对面的女人。 “就因为你家人多,所以你就要抢人家的房子?” 女人白了许主任一眼,将耳边的碎发拢了拢,“怎么能说是抢呢?我都说了要给她养老的,她一个孤寡老人身边没个人照顾,做为邻居照顾着点怎么了? 我照顾她也不能白照顾,拿点东西又怎么了?” 几位大妈这时站到了许主任身后。 赵大妈鄙夷地看着女人,“你管占人房子叫拿点东西?” 女人微微蹙眉,“房子也不是她的,我们照顾她,搬进去住有什么不对?” 胡大妈翻了翻白眼儿,“你也知道房子不是她的,那可是矿上的,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张大妈上前一步,板着脸道:“你照顾她是你心地好,值得表扬,可你不能拿照顾她当幌子骗她的房子。 房子是公家的,就算她不住,也要归公家,谁能住进去不是你们说的算的。” 女人这时不干了,跳起脚来手指张大妈大声道:“当我傻,没有点好处谁愿意她?表扬? 表扬个屁!老娘不稀罕,老娘就是为了房子才主动照顾她的,不然谁愿意理她这个老不死的。” 许主任见女人说话太粗俗,不由得皱眉。 “好好说话,不是你大声你就有理的。” “老娘说话声就这么大怎么了?天生的,不愿意听你就滚出去,这是老娘的家,和你们没干系。” 许主任气的直喘粗气,“王芳,你别太过份了,我好歹也是矿上妇联主任,代表的是五龙矿,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那我只能送你去派出所了。” 一听要去派出所,王芳立即闭了嘴,蔫蔫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一个年轻人身后。 罗钰放眼望去,那名年轻人长相真是一言难尽,短粗胖都不能形容他的丑。 蛤蟆嘴,杏眼,蒜鼻头,眉毛像两条大蜈蚣趴在眼睛上面,一脸的痘痕,脸上还有三个红肿的痘痘,其中有一个破了,正往下流黄色的液体。 男人穿的倒还算整齐,一身灰色中山装,脚下是一双磨了皮的皮鞋,还是春秋季穿的,他也不嫌冻脚。 衣服也没有破损的地方,但外露的白衬衫领子破损严重,而且黑的都洗不出来了。 头发跟块发了霉的年糕倒扣在脑袋上,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爬过的虱子和白花花的头皮。 男人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足有一百八九十斤,跟个地缸似的,就这样他走出来时还没忘挺了挺他的孕妇肚,小眼睛更是一直往罗钰身上瞄。 第101章 罗钰动手 罗钰被男人这一出恶心坏了,不由得往门口张望,直到看到席北战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才总算好点。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罗钰二话不说,一把将席北战拉到自己身边,眼睛不错珠地盯着席北战的脸看。 席北战被她看的直不好意思,小声道:“媳妇,我知道你喜欢我,回家的,回家让你看个够,在外面你多少注意点,影响不好。” 洗好了眼睛,罗钰长出一口气,“行,回家再看。” 果然,美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盯着这张脸再恶心的事都能忍下去。 罗钰的注意力很快又让前方的年轻男人吸引住了。 “我妈说的对,我住进老太太那屋,自然不会不管她,都说了我会给她养老的。” 年轻男人一边说一边看向罗钰这边,见她和席北战紧紧贴在一起站着,面色就是一变,瞪了席北战一眼。 席北战也是男人,年轻男人看自己媳妇的眼神是啥意思他当然也知道,因此在男人看过来的瞬间就狠狠瞪了回去。 年轻男人只觉得和席北战对视就像是在和一头狼对视,他眼底的凶残嗜血明晃晃地表露出来,如果此时四周没人,年轻男人觉得席北战一定会扑过来杀了他。 年轻男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往罗钰这边瞄。 “小杜啊,话可不能这么说。” 罗钰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正是街道的吴主任得到消息带人来了。 吴主任和许主任并肩而立,身上的气压压的小杜喘不过气来。 “小杜,你住进老太太屋里,得到她本人允许了吗?没有得到允许就是不行。 你想住,想家里松快点,这都可以理解,但不能抢人家的房子吧?” 小杜不怕许主任,但却怕吴主任,因为他不是五龙矿职工,许主任权力再大也管不到他身上,但吴主任不同,她属于现管,只要他们家还住在这个街道管辖范围内,就归人家管。 小杜瑟缩着身子向后退了退,眼神儿不敢和吴主任对视。 “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都这么大了,早该结婚了,我这不是想着有了房子好找对象么。” 说完,小杜还悄咪咪地瞥了眼罗钰。 罗钰再次被恶心到了,狠狠瞪了小杜一眼。 小杜却眼睛一亮,看向罗钰的眼神儿多了一抹亮彩。 席北战在旁边看的一清二禁,身子一侧,挡在了罗钰的前面。 佳人被挡,小杜眼底的亮光瞬间熄灭,再一看席北战一脸凶相的瞪着他,不由得撇过脸。 许主任上下打量了小杜一眼,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就这长相还想结婚呢?谁家好闺女愿意嫁给他? 吴主任也是张了半天嘴没出话来,但她又不得不说,只得闭上眼睛说着昧良心的话。 “小杜你有工作,人、人长得也行,气质、气质好,找对象不难,你还年轻,找对象不难,你好好表现,等过两年你们单位一定会给你分房子的,到那时再找个合心意的对象也行。” 吴主任说完这些话脸都红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撒谎,还怪不好意思的。 四周的群众一言难尽地看着胡说八道的吴主任,对她的印象加大改观。 原来吴主任也会撒谎,原来她和我们没啥区别。 小杜却好像真听进去了,眼睛亮晶晶的,又不由自主地瞄向了罗钰。 站在他身后的老妈王芳这时又仗着胆子窜了出来。 “我儿子长这么好看,还有正经工作,对象是不难找,但有了房子一定会找个更好的,怎么说对方也得有工作吧?长的也必须好看,不好看的我们家可不要。” 吴主任都麻了。 大姐,你要不要睁眼看看你家儿子啥熊色? 刘大妈这时候已经将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拽了起来,安排工会的人陪她进屋休息。 罗钰见状也拉着席北战要跟上。 外面那么冷,她可不想在外面傻站着,还是屋里暖和。 两人正往屋里走,路过小杜时却被他伸手拦下了。 “这位同志您好,我叫杜明觉,在食品厂上班,是正式工,一个月三十六块八,等来年就能涨到四十二块二。 我初中毕业,上过高中,成绩还行,不然也考上不食品厂。 我家里总共十一口人,上面一个哥哥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两个孩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 弟弟在上初中,三个妹妹已经不上学了,两个下乡支援建设去了,还有一个在街道接零活做,等明年也会下乡。 我这个人没啥毛病,身体健康,性格也好,老实本份,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 我想和你结成革命伴侣,共同组建一个小家庭。 你放心,等你进门了我们就自己住一间房子,大不了我们给老太太养老。 但是我是个孝子,你进门后一定要孝顺我爸……”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到了杜明觉的脸上,四周空间为之一静,不可思议地看向罗钰。 罗钰收回手,从席北战兜里抽出手绢用力擦拭自己的手指,脸上一片嫌恶之色。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 杜明觉手捂左脸,惊颚地瞪向罗钰。 “啊,你这个小贱人敢打我儿子,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脸。” 王芳就站在杜明觉身边,距离罗钰也是最近的,她只迈出一步再伸手就能够到罗钰的脸。 罗钰淡定地后退一步,躲到了席北战的身后。 席北战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罗钰一直拉着他不让他动,他早在杜明觉刚开始自我介绍时就抽他了。 这会儿王芳要打罗钰,他当然不让了,正是他表现的机会,于是挺身而出站在了罗钰身前,大手一伸就将王芳的手腕给抓住了,而后一个背身,将人压到了地上。 “老实点,还敢伤人。” 王芳被制住了也不老实,嘴里骂骂咧咧不停,杜家人也纷纷上前想解救王芳,结果全被保卫科的人拦下了。 吴主任和许主任都要气疯了,两人拦着杜家人不让动手,劝他们想清楚是不是还想保住五龙矿的工作。 一提工作杜家人立马老实了,集体后退。 第102章 悍妇变绿茶 冯主席一直站在院外没吱声,直到这边全都摆平了才慢慢走到院子当中。 “大冬天的你们也不嫌冷,有啥事儿还是进屋说吧。” 冯主席不想闹的太难看,让外人看了笑话。 杜明觉和王芳却不这么想。 王芳挣扎着想起身,席北战却不放,一只脚简简单单就让她动弹不得。 “不行,她打了我儿子就得赔偿,既然我儿子喜欢她,她就必须嫁给我儿子,这事儿就算了,不然我一定会告到矿上,让她丢了工作。” 冯主席一脚都要迈进屋里,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颠的发言,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觉得这人么不是有什么大病。 罗钰都要气笑了,“你儿子喜欢我我就得嫁?你当你家儿子是皇帝呢? 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那样儿,他配吗?” 众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杜明觉的身上。 杜明觉刚刚被罗钰打了一巴掌,后又被保卫科的人踹了两脚,这会比刚才还要狼狈,此时此刻前胸上还有一个大丫子印记,他弹了好半天也没弄干净,正烦恼明天没更好的衣服上班穿呢,也就没听到罗钰说些什么。 杜明觉见众人都看向他,还以为被自己的魅力吸引,撩了撩头发,趾高气昂地挺了挺大肚皮。 众人觉得辣眼睛,纷纷别过头。 罗钰一脸嫌恶地瞪了他一眼,结果杜明觉眼睛一亮,笑呵呵地道:“你看,我就说你爱上我了吧,不然干嘛给我飞眼儿? 你放心吧,只要你嫁进来,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会爱上别人不要你的,你不用勾引我。 刚才说的工作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我改主意了,只要你别和别的男人说话,我就让你暂时上班,等你怀孕了再把工作卖出去,在家看孩子伺候我爸妈。” 众人闻言再次震惊。 他瞎吗?人家小姑娘那是飞眼儿?明明是嫌弃好吧! 罗钰这下不再恶心了,她觉得恶心都算高抬他了,恶心这个词他配不上。 罗钰不想再和他多废话,开骂吧,于是上去又是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滚你麻的,家里穷到没镜子还没尿吗?你也不照照自己的鬼样子配得上老娘吗? 就你这副鬼样子,我都怀疑你妈是和癞蛤蟆通奸生下的你。 你妈生产时是把胎盘错当成亲生子给养大了吧?不然你怎么大脑萎缩小脑发育不良,能说出这样惊世之语? 长的丑不要紧,别出来祸害别人的眼睛啊。 老娘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老娘就是自杀都不会嫁给你。” 说完还不过瘾,罗钰一把将席北战拉到身边,“看到没,你给老娘睁开你的绿豆眼好好看看,这是老娘的亲亲老公,再看看你自己,就你这副熊样连我老公一根腿毛都比不上,老娘脑残了才会给你飞眼儿。” 罗钰骂的欢,没看到席北战在她最开始张嘴开骂时眼睛就不错珠地盯着她看,后来又把他扯过去,说他是她的亲亲老公时,眼睛比灯泡还亮,眼底全是欢喜。 在场众人全都震惊地看着罗钰,包括从屋里出来看热闹的几位大妈。 好家伙!真没想到啊,小罗骂起人来这么狠。 这个小姑娘嘴够损的,骂人都骂出花样来了,可从头到尾没一个脏字,不对,就最开始四个字是脏话,后面真一个字都没有,学到了,回家得好好想想以后怎么骂人。 全场寂静无声,杜明觉和王芳也被罗钰骂迷糊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这样罗钰还不解气,转过身就扑进了席北战的怀里,“老公,呜呜呜……人家不活了,他怎么能这么说我,这要传出去还让我怎么做人啊! 我可是嫁了人的良家妇女,被他这么一说,我都成了四处勾引人的荡妇了,别人怎么看我?我以后怎么出去工作? 呜呜呜……老公,我不依嘛,你可为我做主啊!” 这还不算,只见罗钰小脚丫子跺地,小手轻捶,小腰都要在席北战怀里扭成麻花了,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白莲花做派,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众人再次震惊在原地。 好么!刚刚还是悍妇,转眼间又成了小绿茶。 高,实在是高。 拿捏男人的本事这位罗同志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席北战被罗钰扭的心火升腾,恨不能现在就抱着罗钰飞奔回家,让她在他怀里好好扭动一番。 可他走不了,他还没收拾那个恶心玩儿意呢。 原本还星星眼的席北战再次板起了脸,肃杀之气猛然爆发,一股冲天的杀气直冲杜明觉而去。 席北战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一个小小的杜明觉哪里抵挡得了,他被这股气势压的冷汗涟涟,不过几秒钟,身上便传出一股尿骚味。 很快,冬天的冷空气掩盖了这股味道,除了离他最近的几人,远处的人是闻不到的。 席北战将罗钰拉到身后,“敢这么觊觎我妻子,你小子胆挺肥啊!” 接下来罗钰都不忍看,捂着眼睛后退到屋门口,深怕姓杜的污血溅到她身上。 几拳下去杜明觉就见了血,嘴里呜呜喊着饶命,席北战则是又给了他三拳一脚,最后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吴主任和许主任、冯主席怕闹出人命,想上前拉他,又忌惮席北战的武力值,怕他疯起来不管不顾连他们一起削。 不拉吧,几人低头瞅了眼更丑了的杜明觉,为了这样一个丑东西搭上席北战这样优秀的人不值当的。 最终,三人还是硬着头皮将席北战拉开了。 让三人没想到的是,看着疯狂的席北战却十分配合,一拉人就后退了,除了嘴里骂骂咧咧说着狠话,真的不再动手。 三人这下明白过来了,合着人家有分寸着呢,就等他们出手呢。 “呀,老公,你手都破皮了,快,我们去医院看看,千万别留疤。” 罗钰牌小绿茶再次上线,抱着席北战的手心疼的直掉眼泪,还拿到自己嘴边吹了吹。 “老公,下次打人你可小心点,伤到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第103章 三观很正的老杜 席北战不顾在场众人的目光,伸手搂过罗钰的腰身,大手轻轻地在她眼角抹过。 “乖,别哭,老公给你出气了。” 罗钰晶晶眼地看着席北战,“嗯,我就知道我老公最棒了。” 席北战被罗钰夸的直不好意思,脸颊微热,“咳咳,还行吧,当着我的面敢调戏你,我不收拾他收拾谁?” 罗钰立即扑到席北战的怀里,“还是我老公好。” 席北战脸一扬,“那是,你可是我媳妇,不对你好对谁好。” 罗钰乖巧地伏在席北战肩上,小嘴一撅,“嗯。” 众人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腻歪。 又学到了,原来夫妻还可以这样相处。 看人家小罗,小嗓子掐的跟六七孩子似的,再看人家对象,被拿捏住了也不在意,反以为荣。 吴主任看不下去了,暗暗瞥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光顾着腻歪了压根没瞅她,又忍不住冲他们眨了好几下眼睛,捏着嗓子提醒,“咳咳咳。” 两人自是知道吴主任啥意思,没看见吴主任眼珠子都要飞出眼眶了么,想不明白都不行。 罗钰倒是无所谓,她习惯了后世这种勇敢表达爱意的方意,可席北战不行,他思想再超前也无法和后世相比,因此只能不舍地推开罗钰,板板正正地站在她身前。 “哭啥呢?发生啥事儿了?” 席北战还想再骂两句杜明觉出出气,可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疑惑的问话声。 众人回过头一看,一位黑脸大汉立于人群之外,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他是五龙矿的职工。 “呀,老杜回来了。” “老杜下班儿了这是?” “你家出事儿了,快进去看看吧。” …… 几个老邻居一边说一边让出一条道给老杜,老杜疑惑地瞅了他们几眼,迈步进了小院儿。 黑脸大汉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押着的王芳,当即眉头一皱,看了看押着她的两个保卫科同志。 “我媳妇犯啥事儿了?” 吴主任平时和老杜家打交道比较多,连忙上前说道:“正好你回来了,你赶紧劝劝你们家这口子吧,干的这是啥事儿。” 吴主任语述极快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看老杜的脸色。 这个老杜可不是啥好脾气的人,虽说不打老婆,但家里人做错事儿他可没少骂,这么说吧,老杜的三观还是不错的,做事有底线。 听完吴主任的讲述,老杜脸更黑了,他看了眼趴在地上叫唤的杜明觉,又抬头看向了王芳。 王芳在吴主任说话时也曾想反驳,但老杜一个眼刀过去她就老实闭嘴了,现在吴主任说完了,看到老杜脸更黑了,王芳吓的直哆嗦,一声不敢吭。 “我记得我说过,对老太太好点,老太太就一个人了,够可怜的了,别老惦记人家的房子,那房子也不是她的,她说的压根不算。 咱们家再穷也没有算计人家房子的道理,再等两年,等明觉厂子分了房子就好了。 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了一切都听我的。 可你转回头对老太太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可我说啥了吗? 她跟咱不是亲人,就是邻居,你不想对她好,没人说啥。 可你再难为人也不能算计人家啊! 房子是矿上的,是暂时给老太太住的,就算老太太不住了,也轮不到咱家住。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想强占人家老太太的房子? 老太太心脏不好,你真把人给气坏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罗钰仔细观察了老杜的眼睛,他在说这些话时眼底的怒意都要燃烧了,一脸的气愤。 可见老杜果然三观很正,而且还很善良。 “杜啊!” 老杜话音刚落,屋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叫喊声。 罗钰连忙躲到一边,老杜一个迈步就进了老太太屋。 “婶子咋样了?没气坏吧?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家不对,我给你道歉,这个家是我没当好,我没管住他们。” 罗钰他们都没进屋,就站在外屋地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老太太在老杜说完这两句话后哭了出来。 “呜呜……小杜啊,不是我老太太不帮忙,是实在没法帮啊,这房子不是我的呀,老太太我说的不算啊,要是我的房子,给孩子就给了呗,我愿意。” “老太太这话说的不对,就是你的房子也没有给我们的道理,我们只是邻居,不是亲人,可没有财产继承权一说。” “不,不是的,小杜你对老太太好,老太太我心里知道,这些年要不是你明里暗里帮着我,老太太我早就死了。 小杜你心善,不图老太太我啥东西,这我都知道,这么些年我也拿你当儿子看,我就是死了,留下的东西也都是你的。 可这房子,老太太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啊!” 老太太说完哇哇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哭自己命运多舛生活艰难,还是感觉对不起老杜这些年的照顾,她身无常物,想帮他都帮不上。 许主任怕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么哭再出啥事儿,赶紧示意几位大妈进屋安慰。 几位大妈连忙进了屋,罗钰也紧跟着进去了。 老杜半扶着老太太任她趴在他肩上哭,他自己也是红了眼眶。 “和您没关系,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忙照顾是应该的。 我就住你对面屋,你有啥事儿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是? 那我成啥人了?” 几位大妈也跟着劝,试图让她情绪稳定下来,不然一会儿哭晕过去又是麻烦事儿。 好在老太太还算刚强,哭了一会儿人就安静下来了,只是情绪不好,躺在炕上闭着眼睛默默流泪。 几位大妈见状赶紧示意老杜先出去,把外面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罗钰一声没吱,又跟着出来了,站在席北战身边不说话。 她倒要看看,这位老杜同志怎么解决今天的事儿。 王芳和杜明觉都不敢再作妖了,保卫科的同志就将人松开了,此时两人和其他杜家人站在一起,老实的不行。 罗钰瞅着老杜家一行人,不由得眉头微皱。 不对啊,这老杜家人怎么长的不一样呢? 第104章 长的像舅舅 罗钰仔细打量着杜家人。 老杜就不说了,一米七八的个子,四方脸,大眼睛,双眼皮,长的很周正,是当下婆婆们最稀罕的女婿长相。 他大儿子长的跟他差不多,但个子比他稍一些,足有一米八。 站在他大儿子旁边的应该就是他媳妇,长的倒是还行,但算不上多好看。 再有就是杜明觉了,他和老杜完全就是两个长相,个子不高不说,长的也奇丑,就算再怎么基因突变也变不成这样吧? 罗钰又扫了眼低着头的王芳,从她侧面看就能看出王芳长的也算不错,虽说年纪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就是瘦了点。 剩下杜家最小的妹妹则是随了王芳的长相,半点看不出哪里像杜家人,尤其她一副谨小慎微的可怜模样,让罗钰没原由地反感。 罗钰眼神一扫,又看到了站在杜家大儿子身边的两个杜家孩子,这两个孩子倒是长相随了他爹,也是大眼睛双眼皮。 罗钰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微微眯起,盯着王芳一动不动。 老杜先是对在场的四邻表示了感谢,然后以天太晚不耽误大家回家做饭为借口将人劝回家,等关上大门,脸上笑容不见,阴沉地看着王芳杜明觉母子。 “给各位领导道歉,给老太太道歉,这个月的工资全给老太太买东西补身体,你们发誓,以后不再惦记老太太的房子,不再难为她,不然,我们就离婚。” 王芳猛然抬起头,“你说啥?你要跟我离婚?” 老杜点点头,“是,你不道歉我就离婚,你自己想清楚吧。” 王芳万万没想到,人到中年还要离婚,她当场傻眼了。 杜明觉倒是乖觉,立马低头认错,并表示不再惦记老太太的房子,以后也不再难为老太太。 老杜见儿子认错态度还算可以,点了点头,又看了罗钰一眼。 “抱歉啊丫头,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明天叔买点东西去看你去。” 说完,他一脚踢到杜明觉身上,“还不给罗同志道歉。” 杜明觉被踢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冲了一下,这一下就直接冲到了席北战面前。 杜明觉只觉得身上一冷,抬头一看,是席北战,当即吓的差点又尿了。 “席、席队长。” 席北战没理他,将罗钰从他身后拉了出来,站在他旁边,“道歉吧。” 杜明觉看了罗钰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罗钰可不在意他想些啥,抱着肩膀等他道歉。 杜明觉深吸一口气,半低下头,“罗同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结婚了,我刚说的话你就当我在开玩笑。 不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要是你也对我有……” 没等杜明觉说完,席北战一脚将人踹飞。 “滚!” 罗钰气呼呼地看向老杜,“老杜同志,你家儿子就是这么给人道歉的?这是道歉呢还是恶心谁呢? 我看你长的也不错啊,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恶心的东西来呢? 这人不会不是你亲生的吧? 呀,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怀疑了,你这二儿子和你长的一点都不像,和你媳妇……” “你胡说,他明明就是老杜家人,长的不像是因为他像他舅舅。” 王芳一边叫喊着一边冲向罗钰,爪子刚伸出来要挠罗钰的脸,就被人大力给扯住了。 老杜瞪了王芳一眼,歉意地看向罗钰。 “对不起罗钰,让您受惊了。 不过杜明觉真是我儿子,他长的和我是不像,但他像他舅舅,他和他舅舅长的一模一样。” 罗钰看了看杜明觉,又看了看王芳,突然乐了。 “老杜同志,不是我说啊,你说你儿子长的像舅舅,那我们可以想像出他舅舅长的什么样,但你媳妇王芳同志长相也算秀美吧,那我就不明白了,她妈,也就是你丈母娘是怎么生出两个长相完全极端的兄妹来的? 难道你媳妇和你大舅哥不是一个爹的?” 杜明觉一愣,双眼迷茫,“我不知道啊,我结婚时就没见过我丈母娘。” 罗钰也是一愣,又看向了王芳,“你妈早就死了?” 王芳眼神闪躲,不敢和罗钰对视,但嘴上却不饶人,“你妈才早死了呢,你全家都早死。” 罗钰半点不生气,还跟着点了点头,“是,我妈是早就死了,我全家都要死绝了。” 这下换成王芳愣住了。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骂她全家早死她还应下了,她是听不懂吗? 骂人那么行,肯定不会听不懂,那她…… 王芳忽然一脸同情地看向了罗钰。 “唉,都是苦命人啊!” 罗钰又被王芳这一句话给整无语了,她眨着大眼看向了席北战。 席北战低下头怜惜地看着罗钰,伸出手握住了罗钰的手。 我媳妇有家跟没家没两样,现在还让人揭伤疤,真是可怜,等结了婚我得好好对她。 这时老杜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他看了看王芳,又看了看杜明觉。 “王芳,你和你哥不会真是的不一个爹生的吧?” 罗钰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 她刚刚还以为老杜想明白了,结果就这? 王芳张了张嘴,低下头讷讷不言。 老杜见王芳没反驳,大大松了口气,“不是一个爹的长相不一样很正常。” 好似在给自己吃定心丸,说完这话老杜还拍了拍胸口。 罗钰又是一个大大的无语。 大爷,你眼不瞎吧?再外甥肖舅也没这么像的吧?除了亲父子,世上有几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怕罗钰再多嘴,吴主任和许主任同时拉了拉她的衣角,罗钰最后一句话也就没说出来,只意味深长地看了老杜一眼,不再吱声。 道歉也道完了,王芳母子也保证不会再抢老太太的房子,冯主席赶紧让人放下东西跑路。 十几家孤寡老人,直到晚上六点多天都黑了一行人才算走完。 中午就没吃饭,下午又闹了那么一出,十几个人就决定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结果等他们紧赶慢赶地赶到国营饭店,人家刚好下班锁门,众人无奈,只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105章 去哪儿了 罗钰和席北战饥肠辘辘到了家,席二姑从屋里出来,看两人蔫头耷脑的,不由得纳闷。 “这是咋了?” 罗钰苦笑一声,“饿的,我们俩一天没吃了。” 席二姑闻言狠狠瞪了席北战一眼,“你可真行啊,你一个大老爷们饿一顿就饿一顿吧,小罗是姑娘家,这刚养回来几天,你就又让人家挨饿,万一饿坏了可咋整。” 席北战跟着苦笑,“二姑,一群人呢,大家都没吃饭,我咋好说让罗钰先去吃。” 席二姑用手指点了点席北战,又白了他一眼,“咋不能?你不会偷偷的买点啥给小罗吃?买两块蛋糕呢也行啊。” 罗钰怕席北战再挨骂,赶紧上前抱住了席二姑的手臂,“二姑,你先别骂他了,我都要饿死了,家里还有啥吃的,我赶紧吃一口。” 席二姑见罗钰饿的不行不行的,也顾上再骂席北战了,打开面袋子往外蒯面。 “早上做的发糕晚上全吃完了,我给你们下点热汤面条,那个快,一会儿就得,你们赶紧先进去歇着,好了叫你们。” 罗钰点点头,打开屋门进了屋。 席北战随后跟了进来,拿起暖水瓶倒了盆热水,“洗洗脸再躺一会儿,晚上泡泡脚,解乏。” 等罗钰洗完席北战借着罗钰的洗脸水也洗了把脸,然后出去把水倒了。 这时罗钰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 “席北战,你老实跟我说,前些日子你干啥去了?你说的差点回不来是怎么回事儿?” 席北战抱着罗钰亲了一口,在罗钰动手打他之前跑到箱子那里拿了雪花膏递给她。 罗钰白了他一眼,接过雪花膏抹到脸上脖子上,又弄出点抹到席北战的脸上。 席北战一直盯着罗钰看,一个没注意让罗钰得了手,苦笑一声,“我一个大老爷们抹这干啥?” “老爷们咋了?老爷们也是肉做的,出去冻时间长了也容易讪脸,再说了,我抹雪花膏把皮肤养的越来越好,到了二十年后我还和现在一样,你呢,你本来就大我六岁,到时候老的皮都松了,全是褶子,和我站一起你觉得配吗?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席北战一下就让罗钰给说动了,学着罗钰将雪花膏均匀抹在脸上脖子上,剩下一点又都抹到手背上。 “好是好,就是太香了。” 罗钰热情地搂住席北战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香也是我身上的味道,我喜欢。” 美女热情又主动,哪个男人又受得了,当然得回敬。 一阵娇喘过后,席北战搂着罗钰将前些天的事慢慢讲给她听。 原来,集市那天席北战见过和明珠妈妈在一起的男人后就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回来后就报告给了邢科长,让他帮忙查查。 邢科长将这事儿交给了小魏,让他暗查。 小魏可是老魏手把手教出来的,追踪暗查的本领不比部队上的侦察兵差到哪里去。 还别说,慢慢的真让他查到了那个男人的踪迹。 他追着线索一路查到了席大姑家,也知道了席大姑和席北战的关系。 当时他并没有当回事儿,觉得应该是席北战小时候见过,时间太长忘了。 可当他将事情报告给邢科长想回来时,正好是席北战想起来那人身份的时候。 于是邢科长就让他在原地继续暗查,看他之前都和什么人来往。 而这边,席北战则是亲自负责跟踪,一连一个星期,那个叫高建党的大姑父弟弟都没有什么动静,就在席北战都觉得是自己多疑,想要放弃时,高建党却有了不同寻常的举动。 高建党目前在本市没有工作,属于无业游民,可他穿的吃的一点不差,席北战一度以为是明珠妈暗中接济的,可他有一次趁高建党进明珠妈屋里时翻进去听墙角,等高建党临走时,席北战发现高建党在给明珠妈钱。 没有工作不靠女人,手里还有钱花,席北战立马意识到他不能放弃,弄不好是条大鱼。 第二天白天,高建党一天没出家门,到了晚上后半夜一点半,高建党悄悄离开了家,小跑去了效外的一间大院子,没一会儿一辆解放从院子里开了出来。 汽车路过席北战藏身地点时,席北战亲眼看着见高建党坐在驾驶室里。 席北战见状急了,他跑再快也没有汽车快啊,可万一跟丢,想抓他,就得等下一次他行动才行。 好在是夜晚,汽车开的慢,席北战一边盯着汽车行驶的路线,一边拼尽全力从小路直线穿插过去,虽然离的远,但真没让他跟丢,尤其在进入王营矿地界后,席北战大致就知道他要去哪儿了。 席北战差不多弄清他的目的地后果断从另一条近路绕了过去,等他跑到王营矿大门藏好身形时,正好看到高建党的车屁股进入王营矿大门。 席北战亲眼看着他将车开进了王营矿大门,关键是王营矿的门卫和保卫科的同志居然没有拦下他,他就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开进去了。 席北战心底一惊,顿觉不好。 弄不好王营矿的门卫和保卫科的同志都被他收买了,或者他之前来过很多次,大家都熟了,就没仔细检查。 不管是哪个原因,现在他必须得进去,看看高建党想干嘛。 席北战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翻墙进了王营矿,听着汽车远去的声音跟了上去。 王营矿也是不吃素的,保卫科夜晚查的也很严,每过十几分钟就有一队保卫科的同志扛枪经过,席北战还得跟着车还得避着这些人很是吃力,好在高建党开的不算远,在一处仓库外停了车。 只见高建党下了车在仓库大门上敲了三声,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两声,然后又是三声,紧接着仓库大门打开,一个老头左右瞅了瞅,将高建党让了进去。 席北战赶紧跑过去偷听,因为里面说话声太小,听不仔细,但席北战还是听到了爆炸两个字。 席北战不敢大意,现在王营矿保卫科已经无法信任,想要破坏敌人的这次行动靠他自己是不行的,他得向上汇报。 第106章 美色误人啊! 席北战不敢耽误时间,小跑着去了王营矿办公大楼,撬开办公楼一楼办公室的一扇窗户钻了进去。 各个科长主任办公室都有台话,席北战很幸运,他撬开的办公室里正好有一台。 电话直接打到了孔局长办公室。 接到席北战电话那一刻,紧绷了一个星期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随后席北战便在王营矿盯着高建党,孔局长则是先给金部长去了电话,然后两人亲自带人到了王营矿。 他们想的挺好,先将王营矿门卫和保卫科都控制了起来,然后支援席北战,抓捕高建党,结果在门卫老头儿那栽了跟头。 门卫老头也不是吃素的,抢了保卫科的枪一枪打了出去,等众人围上来抓住他也晚了,高建党和仓库里的人听到了枪声,匆匆从仓库里跑了出来。 席北战也听到了枪声,他知道孔局长那边出了意外,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高建党出仓库门就点燃了一根烟,席北战见状不好,直接扑了过去,烟落地,一股明火窜进了仓库。 席北战来不及管高建党,赶紧松开手想去扑火。 高建党和看守仓库的男人不肯,拉着他不放,三人打了起来。 席北战身手没得说,两人打不过他,反被他打的倒地不起,可这时仓库里面已经燃起了大火,再想中断火苗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孔局长和金部长也带着人赶到,百十多个武装部和公安局的同志赶紧救火。 “里面可能有炸药,大家小心。” 席北战见冲进去的人太多,赶紧喊了一嗓子,然后也跟着冲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由于救火及时,仓库没烧起来,也没有爆炸,但席北战还是在存放机器的角落里找到了四包炸药。 炸药包找出来时火都已经烧到其中一个炸药包引线那里了,席北战把担着炸死的风险将引线拔了,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后面的事就不归席北战管了,孔局长和金局长安排人连夜审训,王营矿矿长也从家里被喊了过来,处理后续事情。 审训时席北战被隔离了,他和高建党算是亲戚关系,得避嫌。 审训的结果还是不错的,高建党从事特务活动是他自己的事,和家人无关,家里人只知道跑了,不管家里人,压根不知道他来了阜市。 结合小魏那边调查的结果,高建党没有说谎,席北战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罗钰都听傻了。 “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可我也没听说王营矿着火了啊?他们那边保卫科的人也没人被查啊?” 席北战笑着亲了罗钰一口,“你消息还是不行,光靠老娘们儿的嘴哪能知道那么多事儿。 事情被压下来了,还没调查清楚前不会通报的。” 罗钱不乐意了,捶了席北战胸口一下,“看不起谁呢?还老娘们儿,老娘们儿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的?你媳妇不是女人? 我跟你说啊,你这种大男子主义要不得,跟我过日子,就必须要尊重女性,你得……” 不等罗钰说完,席北战用嘴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罗钰也心疼差点死了,由着他在她身上施为。 就在席北战快要守不住的时候,席二姑的喊声传了进来。 “二小子,面条好了,赶紧帮我端进去。” 席北战松开气喘嘘嘘的罗钰,看她眼角泛红,面带春色,又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一会儿再收拾你。” 席北战整理了下衣服出去端面,罗钰瞪了他一眼,将被子盖在头上。 美色误人啊! 席二姑就在外屋地,肯定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不然不能这么长时间不喊他们。 果然,席北战端进来的面都坨了,再等一会儿面都要凉了。 吃过了面,席北战又端来一盆水。 “来媳妇,泡泡脚解解乏。” 罗钰笑着将脚伸了出去,刚想自己脱,一把让席北战抓住了脚踝。 “干嘛呀?不是泡脚吗?” 罗钰还以为席北战要挠她脚心,下意识地往回缩。 席北战紧抓不放,“别动,我来。” 罗钰一愣,“你来?” 席北战没再说话,将罗钰的袜子脱掉,一只脚被他按进了盆里。 水温刚好,罗钰的脚一放进去就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叹气声。 “舒服!” 席北战笑着抬头看她,“舒服吧?跑了一天再泡脚肯定舒服。” 两只脚都被他按进了水盆里,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脚背,清水一点点撩到她的小腿处,让罗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洗的差不多了,席北战又帮着罗钰足底按摩,只可惜,罗钰怕痒,席北战的手指刚碰到她脚底就笑的不行,脚丫子乱踹。 席北战不敢太用力抓她的脚踝,也怕她踹到自己脸上,只得放手。 “没想到你怕痒。” 没了席北战的束缚,罗钰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炕里。(炕里:火炕靠墙一侧,一般紧挨着窗台,外面一侧上炕的地方叫炕沿,炕沿处有一条长长的方木,长度从炕稍到炕头) 罗钰滚时炕里后趴在被子上狂笑不止,引的席二姑又忍不住过来敲门了。 “小罗这是咋了?咋笑成这样?” 席北战瞅了一眼还在笑的罗钰,无奈道:“没事儿二姑,我俩闹着玩儿呢。” 席二姑好半晌没说话,但也没走,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都几点了,赶紧回去吧。” 席北战更加无奈了,起身开门,把席二姑让了进来。 “二姑,我们都领证了,你还撵我回去啊!” 席二姑瞅了眼衣着完好的罗钰,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又狠狠瞪了眼席北战。 “领证咋了?领证也不能住一起,没办酒席呢就不算结婚。 我告诉你啊,在结婚前你可别胡来,小罗还小呢。” 老一辈人很少有认结婚证的,在他们看来没有办酒席向邻居同事宣告两人结婚了就不算结婚,当然更不可以住一起。 席北战脸腾地红了,扭扭捏捏地扯着裤子嘀咕。 “我啥也没干,就在屋里睡也不行啊?” 席二姑又瞪了他一眼,“不行,给我滚回去,要是小罗在结婚前让人议论,看老娘不收拾你的。” 席北战彻底不敢吱声了,哀怨地看了还在笑的罗钰一眼。 “知道了,我洗完脚就回去。” 第107章 不能说的事儿 席二姑瞅了眼水盆,点头答应了。 “行吧,你洗脚把炉子里的火铲回去点,别再自己点火了。” 席北战答应一声,席二姑就走了。 席北战等席二姑一走,连忙把门锁上了。 刚出门的席二姑:…… 合着我刚才都白说了! 席二姑气哼哼地瞪了眼门板,想了想还是没走,站在屋门口给两人守门。 席北战脱了袜子就着罗钰的洗脚水把脚洗了,擦干净脚丫子直接搂过罗钰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就笑吧,也不知道帮你老公说说好话,你就不这么想我走啊?” 罗钰搂着席北战的脖子小声道:“我倒是想留你,但二姑还在屋门口站着呢,你要是不怕她骂你,你就留下。” 席北战当然知道席二姑没走,他生气就生气在这儿了。 他可是亲侄子啊,一点不帮他不算,还帮着罗钰防着他,有这么当姑的吗? 这还没结婚呢,心都偏到一边去了,等结了婚,还有他好日子过? 席北战气不过,再次堵上了罗钰的嘴。 十分钟过后,席北战放开了气喘嘘嘘的罗钰,又帮她整理好衣服,衣服扣子扣好,坐在炕上长出一口气。 罗钰笑着躺到了席北战的大腿上,“都要睡了还扣什么?麻烦。” 席北战瞪了罗钰一眼,“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要是被我二姑看到你衣衫不整,非打死我不可。” 说完,席北战轻轻将罗钰的脑袋挪到一边,转了个身背对罗钰穿袜子。 罗钰也不想席北战走,哪怕不干啥,盖着被子纯聊天,也好过一个人睡。 罗钰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后背,“想你。” 席北战摇头失笑,“我还没走呢。” “没走也想,走了更想,想的不行不行的,怎么办?席北战,我不想你走。” 席北战本就强忍着将罗钰就地正法的心思,这会儿被罗钰这么一搂,又这么一撒娇,哪里还忍得住,转过身将罗钰的脑袋按在大腿上,轻轻吻了上去。 两人在屋里吻的激烈,席二姑在外面仰头长叹。 守个姑娘清白咋就这么难呢? 最后席北战还是让席二姑撵走了,席北战走时都不敢看席二姑的脸色,出了门撒腿就跑。 席二姑脸色难看地关了大门,刚进外屋地,罗钰屋里的灯也关了。 席二姑又是长叹一声。 好人难做啊! 算了,再等等,等两人结了婚她就轻松了。 第二天清早,罗钰睁开眼睛先签到,看着系统空间里的十个条红丝巾,嘴角抽了抽,果断起身洗漱。 早上吃的是蒸包子,不全是白面,里面掺了一半的玉米面,虽然没有白面的好吃,但是席二姑往里面放了不少的肉,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罗钰胃口小,两个包子就饱了,关静宜一口气吃了三个,比罗钰还多。 关静宜已经开始放寒假,不用上学,吃完早饭就跑出去玩儿了。 席二姑也不管她,让她晚上早点回来,别远跑,关静宜答应一声,人就跑没影了。 罗钰和席北战一起进的办公大楼,两人在一楼分开,罗钰直奔妇联办公室。 今天罗钰来的晚点,她到时几位大妈和许主任都到了。 罗钰见炉子点上了,水都烧上了,自觉地拿起扫把扫地。 扫地拖地都完成了,罗钰长出一口气。 胡大妈好笑地看着罗钰,“都说了差不多得了,不用天天拖地,你可倒好,每天都拖上遍,现在咱们办公室的地都快能照镜子了。” 罗钰瞅了眼水泥地面,抬头看向胡大妈,“哪有?水泥地再干净也不能照镜子啊,胡大妈净调侃我。” 几位大妈哈哈大笑,帮着罗钰把脏水倒了,拖布洗干净,一行人又围坐在炉子边上聊天。 “前天的事儿我打听出来了,听说是咱们席队长引出来的。” 刘大妈说完,几人的目光都移向了罗钰。 罗钰想了想,觉得武装部那边还没审训完,事关特务,还是闭嘴的好,于是她摇了摇头,“别看我,我啥也不知道。” 赵大妈眨了眨眼,“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罗钰抿了口水,果断摇头,“真不知道,席北战压根没跟我提,刘大妈知道啥了?能说不?跟我们说说呗。” 几位大妈狐疑地看了罗钰一眼,觉得罗钰不像在骗她们,于是不再多问。 见几位大妈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了,罗钰暗暗松了口气。 刘大妈凑近几人小声道:“听说啊,前几天夜里王营矿也不知道怎么的,仓库半夜起火了,幸亏火烧的不大,不然指不定得造成多大损失呢。” 罗钰听刘大妈这么一说,就知道特务的事还没漏出去。 罗钰暗暗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还好她没大嘴巴地啥话都往外掏,不然特务的事从她这里传出去,还有她好? 轻则丢工作,重则都得把她关进去。 她没想在这个时代有啥大成就,但也不想蹲篱笆子。 胡大妈几人又往刘大妈身边凑了凑,“咋回事儿啊?咋还着了呢?保卫科不是有夜里巡逻的吗?” 许主任也看向了刘大妈,“就是啊,按理说不应该啊,他们矿巡逻时间我不知道咋安排的,咱们矿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要是真有火情,保卫科能不知道?那么短走一回,他们就一点没发现?闻味也能闻到吧?” 听许主任这么一说,刘大妈也觉得不对了,她皱着眉头疑惑道:“是呢?按理说不会啊?怎么就一点没发现呢?” 几位大妈脑子都不笨,没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这里有事儿,不能说。 几人互视一眼,暗暗点点头,十分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她们不往下说了,罗钰更不敢多嘴去问,于是强硬地将话题转到了杜家身上。 “昨天去杜家,那个杜明觉和老杜同志……” 几位大妈眼睛又是一亮,明显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就连许主任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张大妈咳了咳,“这个我还真知道点。” 几位大妈又朝张大妈看去,刘大妈还在炉子子里拿出一块地瓜递到了张大妈手上,“老姐姐说说呗,这里有啥事。” 第108章 王芳其人 张大妈神秘一笑,得意地扫了几人一眼,又低下身凑近几人小声道:“那个王芳可不是啥好东西。” 几人一惊,互视一眼。 有瓜! 有大瓜! 许主任和罗钰几人纷纷起身往自己办公桌边冲,转个身就拿回了一堆的花生毛嗑水果糖地瓜干,罗钰甚至拿了几块奶糖出来给几人分了。 嘴里吃着东西,张大妈就开始了她的故事。 王芳和老杜是建国前结的婚,两人结婚前王芳有个对象,可那对象长的实在不咋地,而且家里还穷,彩礼都拿不出来,而王芳又长的漂亮,又是家里的独生女,王芳妈舍不得姑娘嫁那么个人家,于是说啥都不同意。 王芳死活要嫁,王芳妈劝不住,在一次争吵中,王芳妈一口气没上来生生被气死了。 王芳当时都吓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妈居然被她气死了,这要传出去了,她还咋做人? 王芳也不傻,当时就跪下向她爹认错,哭着喊着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和对象来往了,求王老爹原谅她。 王老爹也是老实人,闺女说他就信,他以为自己媳妇都死在闺女手里了,王芳怎么也不会再嫁那个男人了。 媳妇都死了,他不能再没了闺女,于是王老爹就将王芳妈匆匆下葬了。 王芳妈死后王芳老实了一段时间,真的没再找那个男人,王老爹见状就放松了警惕,结果一个月后王老爹在家中将那个男人堵在了闺女的炕上。 王老爹气的差点背过去,王芳因为她妈就是被她气死的吓的够呛,怕王老爹也被她气死了,赶紧送人去了医院。 等王老爹醒来后也不说话,也不睡觉,饭也不吃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顶棚,全靠王芳死命地喂水吊着命。 家里没那么多钱,王老爹醒来后第二天就出了院,在王芳跪地苦求下终于点头同意了。 王老爹点头了,王芳喜极而泣,老爹都顾不得管了,转身跑出了家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那个男人。 为了嫁给那个男人,王芳连彩礼都不要了,订婚都省了,说好一个月后就嫁过去,但那个男人得给王老爹养老。 那个男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王老爹这才放下心。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两人将要结婚的前三天,那个男人家里出事了。 那个男人的父亲和哥哥是酒厂的,两人平时也好喝点,那天半夜两人在外面跟同事喝完酒回家的路上,那个男人的爹摔到了路边的臭水沟里磕到了脑袋,当时就晕过去了。 他哥哥见老爹跌到了沟里就要下去救,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了,人也跟着摔了进去。 好巧不巧的是,他哥哥脑袋也磕到了石头上,还是和自家老爹磕到的同一块石头,人也跟着晕过去了。 当时正是冬季,还是三九天,是整个冬天最寒冷的那几天,两人又都晕了,还喝了酒,结果就这么在外面冻了一夜,人就再没醒过来。 等他们被找到时人都冻硬了,那个男人到了中午才知道自家父亲和哥哥都冻死了。 家里就爷仨相依为伴,这下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亲人,男人差点没哭死。 嚎了好几天,男人在王芳家借了点钱,才将父亲和哥哥下葬。 王芳家也不算富裕,再连着两场丧事,王老爹又生了一场大病,家里这点钱也全造没了。 三个人眼看着饭都吃不上,那个男人和王老爹一合计,干脆直接搬一起得了。 就这样,那个男人将自家的房子卖了,搬到了王芳家。 因为不是在酒厂死的,酒厂不给赔钱,那个时候还没有接班一说,两个工作自然也落不到那个男人的头上。 三口人总要吃饭,卖房子的钱花没了三人又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 王芳家是农村的,父女俩有地,但当时种地根本挣不到啥钱,一到秋收当时的国民政府就来收粮,价钱给的也低,种地根本不划算。 三人一商量,决定卖了王家的房子来城里看看,要是运气好在城里找到活,三人还能有口饭吃。 就这样,三人背着行李拿着卖房钱来了城里,又因为城里房子太贵买不起,三人又想节省点花,于是在城郊租了个小平房住。 院门一关,又不认识左右四邻,当时那个年代对身边人防备也重,平时也不怎么说话聊天,也就没人真正知道三人啥关系,都以为三人是父子父女关系。 进了城花销大,农村房子又不值钱,租房花去不少,家里又添了些碗筷啥的,卖房子的钱很快就花差不多了。 王老爹岁数也大了,生了一场大病后身体也不行了,根本不用指望他能找到活干,只能那个男人出去找活。 可全靠爹和哥哥养活的男人哪有本事找活啊?这个活太累,那个活挣的太少,找了一个多月人都还在家里吃老本。 王老爹一看这样不行,城里用点啥都花钱,粮食菜也花钱,手里现在没多少了,那个男人又是指望不上的,于是王老爹就出了个馊主意,让王芳找个冤大头嫁了,让新女婿养家。 一开始那个男人和王芳都不同意,两人正黏糊呢,哪能找别人啊。 可架不住钱都花光了,眼看着饭都要吃不上了,那个男人一狠心,终于点头了。 王芳在家里哭了三天,眼睛都哭肿了,可她看着家里一粒米都没有的米缸,和饿的皮包骨的男人与老爹,最后红着眼睛点头同意了。 王老爹出面亲自托了媒婆,三天后,媒婆将老杜送到了三人面前。 王老爹一看,老杜长的还真错,而且还有工作,比家里那个吃干饭的强多了,要了点彩礼眼睛一闭,就将王芳给嫁出去了。 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当时老杜就在煤矿上班,煤矿老出事儿,万一哪天老杜死井下了,班上还能赔一笔钱,到时候王芳又是他的了。 要是老杜没死,那他就得养着他,因为三人和煤婆说,他是王芳的亲哥。 妹夫养大舅哥,合情合理。 老杜呢,要不是王芳长的实在好看,他根本不可能看上她,结婚后还要养老丈人养大舅哥,他脑袋让驴踢了也干不出这事儿。 第109章 瞎了眼的老杜 王芳嫁给老杜后本没想和他好好过,她心里还惦记娘家的那个男人呢。 可老杜为人善良,人又老实本份,对王芳又体贴,人长的又高大威猛,再冷硬的心也化成水了。 结婚两个月,和男人厮混了小半年都没怀孕,这时候却怀上了。 这两个月王芳怕丑事被老杜发现就没怎么回娘家,那这个孩子不用说,肯定就是老杜的。 得知媳妇怀了孕,老杜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随手又给了王芳家一笔钱。 那个男人得知王芳怀了孩子,还醋了一会儿,可当他看到钱后也跟着笑开了。 又过了八个月,老杜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也就是杜老大。 杜老大出生后王芳收心了一段时间,毕竟老杜的长相真比那个男人强多了。 可王芳出了月子后回了趟娘家,结果又让那个男人哄回去了。 很快王芳又怀孕了,这次生的便是杜明觉。 杜明觉出生后老杜瞅着就闹心,怎么看都觉得实在太丑了。 过了两年孩子大了,杜明觉越长越像大舅哥,老杜再次被王芳哄住了。 “外甥肖舅,这有什么的!” 老杜也觉得王芳说的对,杜明觉长的不像他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王芳又生了三个姑娘,其中一个和杜老大长的像,剩下两个则和杜明觉长的像。 这样一来老杜更没了怀疑。 王芳重男轻女,家里对杜明觉最好,对杜老大更多的是期望,希望他以后能给她养老,因此对杜老大也算可以,不过杜老大对她则很是冷淡,有时候甚至不愿意理会她,尤其在杜老大结婚后更甚。 王芳将这一切怪罪到了大儿媳妇身上,觉得是她从中挑拨他们母子关系,因此对杜老大媳妇总是冷嘲热讽,杜老大不在家时也老是让她干活。 杜老大和媳妇两人是自由恋爱,两人感情十分好,杜老大也不是愚孝的人,在媳妇被欺负两回后,杜老大果断将结婚时给他盖的门房钱还给了老杜,并且提出了分家。 王芳为此大闹了好几通,可杜老大不松口,死活要分家,在多次王芳指使大儿媳妇干活无果后,老杜把家分了。 王芳最后同意分家也是有条件的,就是杜老大和老杜必须帮杜明觉找个正式工。 杜老大为了能早点分家,拖了同学花了笔钱将杜明觉塞进了食品厂。 就此一家分两家,大儿媳妇不再理会王芳,王芳再想让她帮忙干活是不行了。 随着杜明觉成年后次次相亲无果,王芳急了,拖了很多人帮着给杜明觉找对象。 王芳进城多年,见的人越来越多,她也知道儿子长相实在拿不出手,但她不死心,总想给杜明觉找个漂亮的。 儿子都这么丑了,下一代总不能还这么丑吧?总得改善一下,让她孙子以后找对象容易些。 再有就是儿子有工作,没有工作的她也看不上,她可不想儿子以后挣钱都给媳妇花了,那她以后花啥? 就这样,杜明觉拖到了二十五六岁还是单身,大孙子都七八岁了,小儿子还没结婚,王芳又急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对面屋老太太的身上。 儿子有了工作,再有了房子,这儿媳妇还远吗? 王芳将想占房子的事儿和老杜说了,结果被老杜一顿骂。 “老太太都那么可怜了,你还想占人家的房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再说了,那房子也不是老太太的,那是矿上的,老太太也做不了主啊! 就算房子她让出来了,也会被矿上收回,绝不会给咱家的,你还是消停点吧。” 老杜不同意,并且对对面屋的老太太越来越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端过去一碗,老太太每月领粮时也会帮着一起运回来,王芳越加不甘心,最后才闹出昨天那事儿。 罗钰三把毛嗑嗑完,故事也听完了。 将毛嗑皮抖落到地上,罗钰叹了口气。 “老杜真是够眼瞎的。” 几位大妈闭嘴不语,互视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 罗钰又接着道:“真有所怀疑,就不会去王芳老家查一下?还是老杜太老实,没想到王芳会骗他。” 刘大妈笑道:“知道又能怎么样?都这么多年了,还能离咋地?” 罗钰诧异地看向刘大妈,“老杜今年才五十来岁吧?离退休也不远了,还有那么多年好活,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人身上耽误一辈子? 难道死也要把绿帽子戴紧了?” 赵大妈若有所思,“是啊,剩下的日子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呢?” 几人又看向赵大妈,觉得不对劲儿,但赵大妈很快回神儿,笑着看向众人,“要是我,离婚,一天都不跟她过下去了。 不过,我看昨天老杜那神情,恐怕还不知道呢。” 张大妈点点头,“我估计也是,瞧昨天小罗跟他说,王芳和那个男人不是一个爹生的,当时他那表情,我觉得他啥也不知道。” 胡大妈凑近众人,“跟你们说另一件事儿,明珠和她妈被关起来了。” 众人一惊,“咋回事儿啊?没听说啊?” 胡大妈小声道:“你们没发现吗?明珠两天没来了。” 几人眯起眼慢慢回想,好像是有两天没看到明珠了。 可她们和宣传科的办公室不在一起,平时没事儿时来往也少,来没来她们真没注意。 “跟你们说啊,明珠和她妈被武装总的人带走的,听说一起去她们家抓人的还有公安局的同志,到现在人还没放回来呢,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 别人不知道,罗钰知道啊,这个时候她又当起了鹌鹑,抓起扫帚将毛嗑皮扫到一起,用撮子将毛嗑皮装好倒进了炉子里。 毛嗑皮遇火燃烧起来,火苗窜出,罗钰又将炉盖盖好,将几人的饭盒都放到了炉盖上。 到了下午,罗钰去刷饭盒,结果在水房看到了憔悴的明珠。 罗钰一愣,张了张嘴,又低下头继续刷饭盒,当没看到她。 问什么?两人关系不咋地,当初又闹的那么难看,问了,明珠还以为她看她笑话呢,还是离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