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之阴山鬼影》 第1章 阴山鬼影 胖子最近想云彩想的紧,本来他打算自己回广西呆一段时间的,但是最近旅游淡季,喜来眠生意冷清的很,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于是决定三人一起去巴乃,就当是旅游散心。 这次因为打算慢旅行,所以我们选择的是长途大巴,到达巴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远远地就看见阿贵赶着一头驴车来接我们。 “怎么赶驴车来的,我之前给你买的摩托呢?”胖子拍了拍驴屁股,那头驴“嗯啊嗯啊”的叫了两声表示不满。 “村里借走了,山里最近出了点麻烦,前两天大雨,里面有个山塌了。”阿贵让我们上了驴车,他自己坐在前面赶车,“碎石头堵路了,有些猎户和旅游的困在里面出不来,年轻小伙子进去拉石头了,用摩托快一点。” “哦……那上面没人帮忙吗?”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问他这事儿我们要不要帮忙,胖子看看我,眼神告诉我再等等。 “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来了的人,进去就没有动静了,来的没回去,上面又来了一波,结果进去了,又没出来,上边没人来了,外面的人不敢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贵说着,那驴突然不走了,对着前面一顿叫,我听动静不对抬头看了一眼,现在天色暗了很多,有些看不清了,只能隐隐看见前面有个黑色的影子,像是个人。 “谁啊,挡路了!”胖子也看见了,他刚打算下去理论一番,我就觉得身边什么东西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一回头闷油瓶已经不见了,我心说坏了,怎么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没了? 旁边胖子一拍我肩膀翻身下车,喊了一句“天真,有情况!”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行动跟着胖子一起下车,前面就看见闷油瓶已经和那个黑影打起来了。 而我靠近才看清,那哪儿是个人影啊,因为刚才有一点距离,加上天又黑,我一下没看清这个黑影的身高,现在看来在,足足比我高出两个头来,而最诡异的是这个影子的手,比刘备还长,刘备是双手过膝,这黑影的手都快碰到地上了,以为是个大猩猩,但他的身材又很纤细,身上长满一种黑色绒毛一样的东西,闷油瓶和他打的难解难分,我和胖子瞅准时机左右夹击,结果他在对峙闷油瓶的时候还能挡住胖子的偷袭,顺便还踹了我一脚。 我这一脚挨得结实,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黑影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力道太大了,我最近体重一百六,但他踹的毫不费力,我腾空飞出去摔进路边的田地里,胖子也挨了一个膝顶,但他比我情况好一些,我爬上来之后有些恼怒,伸手去摸身后的白狗腿,但是后腰上空空的,才想起来这次出来旅游怕安检不让过没敢带,浑身上下能称得上是武器的就一个单反照相机,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抡这玩意报仇,于是抄起边上的棍子当武器打过去。 胖子和闷油瓶都是狠人,虽然闷油瓶速度很快,但是一寸长一寸强,那黑影用他的长手脚短暂压制了闷油瓶,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但是闷油瓶也没有落在下风的趋势。而胖子会见缝插针,一个劲儿的给闷油瓶制造机会,我看两个人能压着这人打,举着棍子看闷油瓶和胖子讲黑影逼在一个绝境时,抡圆了给他一棒子,而那个黑影也是真抗揍,碗口粗的棍子,一下就崩裂了,黑影怪叫一声,反身冲我一爪子挠过来,我赶紧避开,但他的手太长,我第二次被弹飞,闷油瓶眼疾手快的接住我,黑影又叫了一声,我那一下打的用了十乘十的力气,他呲牙列嘴的撞开胖子吵着山里跑去。 “卧槽……那是个什么玩意?”胖子看着黑影逃跑的方向一头雾水,闷油瓶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事儿,我胸口被挠了一下,现在有三个血道子,生疼生疼的,血透过白衬衫洇了出来,但是没有看上去的严重。 我摆摆手,自己站起来,回头刚想问问阿贵,却发现驴车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们仨的行李静静的躺在上面。 “卧槽,什么情况?”胖子四下看了看,周围他都跑了一下,全都没人“这老小子不管我们跑了?” “不是。”闷油瓶看看自己的手,他刚才和那个黑影缠斗许久,我们这才注意到,他前半截手臂上有黑色的印子逐渐显现出来,而此时我也觉得胸口一疼 低头一看,吓得瞠目结舌。 “天真,你胸毛这么旺盛吗?”胖子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胸口,我解开衣服,看见伤口处竟然开始长出黑色的,像是头发一样的黑丝。我啧了一声,这玩意我们都不陌生。 “可能是闹鬼了。”闷油瓶继续说着,抬头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第2章 绿雾 胖子说年轻的时候给生产队赶过驴车,于是他赶着阿贵的那辆驴车带着我们回阿贵的高脚楼。 但是我们刚进村子就感觉到气氛诡异,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绿色的雾气,让人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闷油瓶给我处理伤口,他手上的黑色一点点褪去,胳膊上还是有些红,而我身上那些好像头发一样的东西正被他用烧红的小刀一点点烫掉。 我确定我们这次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带任何武器的,但是闷油瓶不知道从哪藏着的一把刀。起初他找我要打火机的时候,我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直到他直接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那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他。 在他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胖子已经把阿贵家的三间木屋全都看过了,但是屋里有一层厚厚的苔藓,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难道真闹鬼了?”我看像闷油瓶,但我觉得阿贵接我们是货真价实的。闷油瓶不说话,只是摇头,他不确定,所以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胖子不甘心,收拾了一些勉强能用的东西准备上山,我问他干嘛去,他说“我得去看看云彩,这村子太诡异了,我不放心。” 闷油瓶觉得他一个人不安全,我让他跟着胖子一起去,云彩的墓就在后山,离着我们其实不远,这点距离如果发生什么事,我只要大喊大叫他们都能听得见。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 我一个人呆在阿贵的房间,阿贵家的三间木屋成品字形排开,最大的那间屋子原本是给云彩的,但是云彩走后阿贵睹物思人,就没在住过。后来胖子在这里的时候是他在住,左边的房子阿贵用来做杂物间,里面放了很多奇怪的老物件,我看过一些,像是宗教里面的木雕,不怎么值钱。右边的房子就是阿贵住的木屋,我在等他们的时候发现这绿雾越来越重,后来干脆下起了绿色的雨。 我等的心烦,干脆起来想找找线索。阿贵的屋里的东西很少,木桌上有一层青苔,我一开始以为是木头桌子受潮了,但是越看越不对,苔藓有逐渐变厚的趋势,我伸手摸了一下,苔藓毛绒绒的,水汽很重,要是在我的池塘里应该是最完美的,但它们现在长在桌椅板凳上,而且竟然已经扎了根,无法掀起来。 我抠了几下发现抠不下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跑去镜子前面,果然,我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有一些绿色的痕迹,但是摸一下能掉,并不太厚。我赶紧去行李里翻出衣服给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还不忘戴上口罩。 我想胖子和闷油瓶他们都没有防备,现在这个绿色的雨下的太过诡异,他俩别再中招,于是开门朝着后山喊了一嗓子,这一喊不要紧,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那声音太陌生了,而且嘶哑的根本喊不不出来,嗓子里还有种十分黏腻的感觉! 我心说完了啊,这不死定了吗? 这苔藓已经顺着我的呼吸道进了我的身体里,搞不好要在我的肺里生根发芽,这让我本来就破败不堪的肺更加雪上加霜。 我掏出手机给胖子发消息,但是等了几分钟,他并没有回我,我只能给他打电话。 但是电话接的很快。 我嘶哑的喂了几声,那边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发出一种像是鬼吼一样的声音,那声音太可怕了,只是单音节“吼,吼,吼”,我想是不是胖子他们也中招了?但是那边声音忽然断了,隔了几秒钟,我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似乎什么东西在敲打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是胖子的敲敲话。 他说的是,别过来,我们没事。 胖子身边毕竟有闷油瓶,我想他俩在变成绿巨人之前应该能回来,和我比起来,感觉也不会太危险,最差了就是我在雨停之后搬两个盆栽回来。 于是我开始翻找阿贵的其他东西,我发现阿贵好像走的很急,桌上其实还摆了一些吃的,但是那层厚苔藓让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了。 阿贵接我们的时候并没有起绿雾,而且他没有告诉我们这里会起绿雾,这些情况都太诡异了,更诡异的其实是阿贵的院子,如果这些绿雾会生长苔藓的话,那他的院子也太干净。 我想着,就去观察桌子上的苔藓。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那些在桌子上我以为的苔藓,竟然有一些绿的小触手。因为太小了,我还以为是苔藓的绿叶! 这些小触手互相勾结在一起,落下的新的绿雾上也有这些小触手,但是这些好像小虫子一样的生物却不太好落在我身上。 或者说它们努力的想抓在我身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浅浅落在表面。 就在这时,我听见“咯噔”一声,好像木头磕碰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胖子和闷油瓶回来了,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在窗前一闪,我抄起阿贵挂在门边的斧子就追了上去,那个人影跑的不是很快,但是身影很灵活,我追出去后,他就朝着阿贵家外面树丛中奔去,我最近跟着闷油瓶跑山,体力还是有所提升的,但是四处的树丛妨碍了我的脚步,而且这些树上都莫名其妙长了藤蔓,我被那些藤蔓缠住好几次,要不是最近有锻炼,就直接摔倒了。 结果就是,那个人影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而我,也突然意识到,这林子和之前不一样了,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第3章 没有时间了 我一时分不清方向,那些绿色的雨像是某种催肥一样,让树木长得特别茂盛。 我的行走开始举步维艰,原本还能隐隐看见的路,现在也全被堵的严严实实。好在我出来的时候带了把斧子,随着我的刀砍斧剁,勉强有一条行进的路线。 然而这条路并不好走,我已经没有方向,而且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只能靠直接回去,然后发现,因为这些雨的缘故,我曾经砍的地方,很快又长回原来的样子,而我身上渐渐的好像越来越重。 那些像是苔藓一样的绿色小虫子,好像找到了可以扒在我身上的方法,它们在我的衣服上逐渐堆积起来,在我身上越来越厚,甚至在我迷茫,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时,它们竟然试图与我身边的植物链接。 一时间我的情况变得十分危急,而我此时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来了。就在这时,我竟然听见附近有“沙沙”的声响,我心想这下完了,要是刚才那个人影回来了,我要命也没办法跟他打架,就算不是他,随便来个什么野兽,我也是很难逃脱。 这时候从灌木丛里突然冲出来个什么东西,我很努力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我身上实在是太重了,那东西眼看就要撞到我身上了,却忽然停住了! 我看见那个冲向我的是个小野猪,看样子也就几个月大小,它身上被藤蔓缠住,就算挣扎也不能往前再移动半步,很快就和我一样浑身布满苔藓,最后完全被绿色吞没,藤蔓直接把它拉到草丛深处。 这不死定了吗?! 我用力抬手,想用斧子把我身上苔藓与藤蔓连接的地方斩断,但是那些植物总是藕断丝连,我清理掉这边,另一边就被缠上,我经历过太多绝境,这种时候虽然心底不慌,但也开始有些急躁,这种东西容易搞人心态,我有些烦躁起来,斧子还是太不锋利,但如果我用蛮力,只会加快我的体力消耗。 就在这时,周围又开始有异动,我心说怎么没完没了了呢?偏偏这时候我孤身一人的时候状况百出!老天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我正胡乱想着,忽然眼前的一些藤蔓还是逐渐往两边散开,虽然很缓慢,但是却有一种逃跑的架势。 我想,不会又是什么更麻烦的家伙吧? 我这个人,开棺弃尸,放屁扭腰,基本上都是会雪上加霜,这时候不管是黑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哪怕是地底下的密洛陀跑上来,我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然而从荆棘丛中出来的并不是密洛陀,而是一张我熟悉的脸,尤其是那双淡然的眸子,让我瞬间平静下来。 是闷油瓶。 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认出我来了。我想跟他说话,但是张嘴的时候发现我只能说出一些气声。嘴里的怪叫让我自己都不舒服。 “不要说话。”他说,语气平淡,雨水打湿他的身上,但他仍旧干干净净干净,只是身上沾染了一些泥而已。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在他触碰到我的时候,身上那些绿色的苔藓,忽然脱落了一部分,我低头看过去,他抓我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还在渗血,血沾过的地方,那些苔藓一样的虫子就剥落了。 真是……他妈的又浪费血! 他把我手脚处的苔藓清除之后拉着我往前走,我的衣服上沉积了太多这个东西,一边走一边掉。我庆幸我出来之前用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然就是他扛着我这个盆栽回去了。 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得已,闷油瓶找了一个山洞,临时避雨,好在他身上有从我这没收的打火机,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我们没有干燥的草可以点燃生火,潮湿的木头点不着,他用斧子把树皮砍下来,擦了又擦,试了好几次才点燃一些火,火苗不大,他用这些火烘干其他树皮,好准备过夜的燃料,我们必须要等待这场绿雨停止才能回去。 而这期间我俩就这么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我身上的苔藓虫被火烤过之后,会变成一种很像纸片一样的东西,可以轻易的揭下来 但我的嗓子一时半会还没有恢复,只能发出一些很奇怪的音节。我很想问他,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那里?胖子怎么样了,他怎么知道他的血可以退这种苔藓虫? 闷油瓶看我在看他,不紧不慢的往火里扔了块树皮,然后目光看向山洞外,好像完全没有打算给我解释的样子,就在我打算放弃,想着大不了回去之后问胖子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开口了。 他说,没有时间了。 第4章 黑影 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曾经是我的噩梦,如今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怀念。 “这雨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停。”我看着山洞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很安宁的错觉。闷油瓶不说话,只是在一边烤着火,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更尴尬的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火还在烧着,但是闷油瓶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抽了一根木头做火把想出去看一圈。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山里的黑夜就是一片漆黑,再亮的月亮也让人觉得看不清。我试探的喊了他两声,但是回应我的除了山里的回声,就只有鸟在叫。我一时觉得背脊上全是汗,现在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有股子寒意冒上来。 以我现在的处境 我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猫着不要乱走动,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出来找回去的路。但是好死不死 我只是出来几步路的距离,一回头竟然找不到那个洞口了!我心底一片骇然,这不是完了吗!? 我开始疯狂的找之前出来时候的路,那个山洞里还有闷油瓶堆的篝火,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的,但是无论我顺着山体正着走,还是反着走,最后都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个山洞是我臆想出来的一样。我居然开始明白闷油瓶为什么不在山洞里了,他很可能是和我一样在附近巡视的时候,也出现这种情况。 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当年我们就曾困在过一个没有出口的山洞里。我想着,回头看向那座山,当年的恐惧又爬上心头。我还记得这山里有一种叫密洛陀的东西,它可以“愈合”山的伤口,在山的本身当中行走 我想到这,忍不住大喊了两声,试图吸引闷油瓶的注意,但是在我喊过之后,四周就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而我手里的火把跳了两下火苗,好像随时会熄灭,我赶紧又找了点看起来算是干燥的树皮缠在上面,试图延长它的寿命。 这种漆黑的山里,火是可以保命的东西,至少如果遇见野兽想我还是能挣扎一下的。思考过后,我找了附近比较好爬的一棵树,爬了上去,至少能让我挨到天亮。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又开始犯困的时候,树底下传来沙沙的声响,我以为是闷油瓶回来了,瞬间惊醒起来。 但我探着脑袋往下看的时候,心却凉了半截。 我看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移动,看它的行动轨迹像是一个人,但是他的动作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黑影子,我下意识攥紧手里的火把,这才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我的斧子忘在山洞里,装备又没带出来,这个棍子我不知道能有什么杀伤力,心里开始祈祷这玩意最好眼神不好,而且不会爬树。不过好在现在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黑影沙啦啦的前进,它终于路过在我的树下,但是好死不死,它突然停住脚步,我看见它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和我们昨天看见的并不是一个人,它看起来更像是影视剧里面,没有思考能力的丧尸一样。 它在我的树下找了找,然后什么都没发现的往远处走去,我松了口气,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我一下浑身血液都凉了,那个家伙还没走远,我要是掉下去,至少也得崴个脚,这种情况我是万万发打不赢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闪,就在我差点喊出声的时候,我的后领子被死死抓住。 闷油瓶一手扒住树杈,一手拽着我的后领,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的。 我一时百感交集,眼含热泪的跟他说“哥,放我下来呗,衣服卡脖子了。” 我现在跟上吊的区别不大,说出的话都是气声,他把我提上去,让我自己抓着树杈,他自己翻身上去,然后再拉我上去。 我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他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紧紧盯着那个影子走远,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然后他给我讲述了,在我睡着之后的事情。 第5章 阴婚?(上) 闷油瓶叙述有他自己的节奏,他会把一件事情简单化,这样会让他很多精彩的部分忽略掉,有时候我和他一同经历的事被他叙述之后,我就会觉得很可惜。 然而这一次即使他简单叙述,我也觉得足够骇人听闻了。 在我睡着之后,闷油瓶原本只是想在山洞的门口看一看雨把门口的树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是他一探头,就看见山上有火光亮起。起初他以为是村里的人回来了,但是仔细一看,他发现火光的方向不对,那些火光不是往下走的,而是往上走的。那些举着火把人,不是要下山而是要上山。 什么人会在诡异的天气之后先,在外面有奇怪的,带有攻击性的黑影出没时,趁着天黑举着火把上山呢? 闷油瓶是想回来喊我一起去看的,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就在刚刚还在的山洞入口,竟然不见了! 这一点和我想的一样,那个山洞的入口会消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它又出现了。然而闷油瓶没有我想的多,他发现找不到山洞入口的时候,他就决定先去看看那群拿着火把的人,他们上山到底是要干什么? 上山的队伍人很多,他一开始是远远的跟在后面,怕打草惊蛇,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些人比他认为的还要诡异。他们都不说话,身上系着白色的腰带,有的人好像还披麻戴孝,就在他以为这个队伍是要出殡的队伍时,队伍里的一顶花轿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是阴婚吗? 他想着,就混入了队伍当中。 起初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稍微离的近了些,他发现那个花轿通体是黑色的,这就和一般的阴婚不同了。阴婚虽然是阴婚,但总体来说还是喜事,即便有些地方的风俗是披麻戴孝,但花轿还是红色的。 而黑色的花轿可不是抬人的。 严格的来说,黑色的花轿是乘坐横死的冤魂的,以前我在一本博物志里面看见,有记载黑色轿子在江西是给死人申冤的,传闻横死的人,即使尸体能被带回,但是鬼魂会被困在横死的地点,因为是横死,所以他们的阳寿其实没有过完,但是横死的鬼魂害不稳定,怕阳光也害怕月光,如果直接照到可能魂飞魄散,但是他们还想申冤,还要避开捉拿他们的鬼差 ,横死的人要想回家,就得坐黑色的轿子才行。 轿子里面一般放死者生前的一样物品,有人抬着回来,就能安全到家。 队伍的速度过了半山腰就开始加快了,而后在山顶的地方,他看见有个祭祀的平台。 “祭祀台?”我愣了一下,因为后来每隔一段时间,胖子都要回巴乃看看云彩,有时候喜来眠不忙,我和闷油瓶也会陪着他一起回来。 距离上一次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当时闷油瓶并没有看见有祭祀台之类的东西出现。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他脸上有种很疑惑表情,沉默几秒才继续道“是祭祀台。” 祭祀台并不是山洞之类的地方,而是直接摆在山顶,而中间放着一个很诡异的雕像,这个雕像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飞天的神女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女的?那花轿……” 第6章 阴婚?(中) 我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开始后悔,对于传统当中,我的认知还是太片面和狭隘,就像是一提到阴婚我就会觉得,是封建主义的男性在压迫女性,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压迫女性,和男女无关,因为在那种教育之下,很多时候女性会比男性更容易打压和压迫女性,因为当时的大环境下给她们打上了“嫉妒”的标签。 而那些权力者,却躲在那些“女人善妒”的话语中,美美的享受福利。 果然,后面闷油瓶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那个黑色的花轿被送到山顶之后,那群人开始举行仪式,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头上戴着面具,闷油瓶看不清他的脸,他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祭祀上,于是他悄悄的潜了过去。 领头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嘴里说的却不是当地的方言,轿子的帘子忽然被掀开,有两个人上来将一个手脚被绑着的女人拖出来,那女人拼命挣扎,大喊大叫着救命,但是根本没人理会她。闷油瓶想出手救她的,但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下手太快,一把刀就穿透了那个女人的胸膛。 “卧槽,杀人啊?我们要不报警吧?”我浑身一抖,这几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当多了,下意识想找人警察叔叔,但是闷油瓶一直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定不是报警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那个女人被捅了之后,就倒在地上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又继续念着什么咒语,然后他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强行灌入那个女人的嘴里。 接着,那个女人开始在地上不断的抽搐,但周围的人无动于衷,那个女人嚎叫一会儿之后,竟然爬了起来。 对,是爬。那女人竟然挣脱开了绳子,然后四肢着地的在地上爬行,样子像壁虎一样,紧接着爬上了那个飞天神女的雕像上。 那些人开始给她下跪磕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愿望,但那个女人已经两眼翻白,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了。 果然,那个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然后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从雕像上跳下来,一下扑倒那个为首的男人,那个男的都来不及惨叫,血已经喷涌而出,那个女人的嘴里竟然长出尖锐的獠牙! 闷油瓶当时离得已经很近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先与这个女人拉开距离,但是诡异的是,旁边的那些人,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磕着头,而那个女人的动作也忽然停了下来。 她脸上都是血,身上的皮肤矣进宏开始变成一种灰蓝色,她慢慢抬起头来,昂头对着天空,好像在感知什么,然后脑袋缓慢的转向闷油瓶所在的方向。此时他已经和这个女人对视了,那个女人好像已经看见他了,她又是一声怪叫,张牙舞爪的朝着闷油瓶扑过来,但是闷油瓶的速度很快,他的手一下推在女人的下巴上,这个女的没有第一下咬到他,紧接着女人的一巴掌打过来,她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尖锐,闷油瓶一路后退,他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但是他忽然看见那个男人用来盛黑色液体的碗,他一个翻滚,滚到那个碗跟前,一把抄在手里,在女人扑向他的瞬间,直接扣碎在她脸上,女人捂着脸嚎叫起来,那声音太凄惨了,周围的人终于开始有了反应,他们好像才注意到女人的异常一样,尖叫着四散逃开,可是女人的怒气实在太盛了,而且那碗的碎片好像划伤了她的眼睛,它一下子失去方向,开始胡乱的追逐攻击,闷油瓶趁乱跑下山,但是因为昨天绿雨的关系,他很难辨别方向,要不是我在林子里鬼喊鬼叫,他也许找不到在山里的我。 而刚才的那个路过的黑影,似乎是其中一个被女人攻击过的人! 我打了个冷颤,这不是直接将活人变成粽子吗?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第7章 阴婚?(下) 闷油瓶靠在树上休息,我拿着棍子在旁边看夜,因为之前睡了一觉现在是一点也不困了。就一直盯着天边,期待着天能早一点亮起来。 但是闷油瓶都睡醒一觉了,天色还是暗的。 他睁开眼睛之后,盯着天空盯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道“天没亮。” 我这才意识到,闷油瓶其实已经睡了几个小时,按我之前睡了几个小时来算的话,其实天早该亮了。我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因为之前手机一直没信号,我又怕手机没电,所以它一直关机放在我的口袋里,这会儿我打开手机一看,其实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但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 “我们得赶紧回去。”闷油瓶看见屏幕上的时间,他一拽树枝从树上站起来,顺手把我也提起来,“胖子会有危险,他不知道情况。” 他说的没错,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很难分清方向,闷油瓶抬头看看天,可惜现在是积雨云,没有星星可以指引,但他观察着山上的树木,常年冲着阳光生长的那一边总归是要茂盛一些的,他的视力很好,又很细心,在他确认方向之后,转头对我道“上背。” 我刚想跟他客气客气,他看我没动,一拽我胳膊,我算是被他整个人抗在肩膀上,他的肩头就算练出雄厚的肱二头肌,也顶的我肚子一阵翻腾,他的动作很快,我抓着他的衣服防止掉下去,他在树上跳来跳去,我一路喊着“卧槽”在他肩膀上颠簸,但是眼看着周围景色迅速倒退,我才意识到,他平时是怎么跑山的。 当我的双脚落地的时候,我已经骂不出任何脏话了,我指着他半天,只能说了句“你行。” 但之后想想,我真想问问他,如果他可以借助山上的树木找到方向,那么一开始他为什么不直接带着我回来?难道又是我拖后腿吗?我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这久了还是没有长进,明明我之前还是能办成一些大事的。 当然,闷油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一个人的矫情,而是先一步的找去了阿贵家,他走的时候是先把胖子送回阿贵这里的,结果我们刚推门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色吓傻了眼。 闷油瓶走之前是给胖子处理过他身上的苔藓虫的,但是现在他躺在床上,两眼翻白,身上不只是长了苔藓,还有一些颜色诡异的蘑菇,我的脑袋翁的一声,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我的胖子没了。 然后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他还活着。”我看着他,觉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刚要松一口气,他继续道“不过快死了。” 他说着起身去阿贵的厨房,拿了个小碗和菜刀,他从口袋里拿了点什么东西用打火机点燃烧成灰烬丢在碗里,然后又拿刀子在手掌上划口子。我看着他之前的那一道口子才止血,现在又添一道,觉得一阵肉疼,胖子醒了一定骂死我没照顾好闷油瓶。 闷油瓶滴了几滴血在碗里,又往里加了点水,用眼神示意我将胖子扶起来,然后把那一碗水都给他灌进嘴里。起初胖子是喝不进去的,他不张嘴,但是闷油瓶在他下巴上捏了一下,就听见咔嚓一声,胖子的嘴自己张开,而后他又把他的下巴推上去。我感叹他救人的娴熟,也感叹这么做一定很疼。 胖子的眼睛闭上了,我怕他死了,闷油瓶让我用小刀把胖子身上的蘑菇都剜下来,那些蘑菇的根如果留在胖子的体内,他还是会被这些蘑菇侵占。现在的条件不行,我怕胖子感染,拿着阿贵珍藏的白酒淋了又淋,擦了又擦,最后小刀用火烤了好一会儿才敢下手。 胖子全程没哼哼,等我完全处理好,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闷油瓶拿着草药回来,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他把草药碾碎,放在胖子的伤口上,然后看着我“去烧点水,他晚上会发烧。” 我起身出门准备打水,结果还没出门,我就看见院子里有个人影,我心说还来?这鬼影阴魂不散啊!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想要发火了! 结果它走近了的时候,我才看清,随即浑身血液一凉,我忽然就知道闷油瓶之前说的那个诡异的女人什么样了。只见那个女人穿着中式黑色婚服,身体扭曲的站在那里,它的皮肤已经是灰色,那双眼睛没有眼瞳,眼白已经变成了绿色,它的嘴巴大张着,嘴里还有黑色的,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不断的在空中挥舞着,看起来像是要爬出来一样。 我一下就知道我肯定不行,一转身跑回房间。闷油瓶看我这么,这么快回来,还两手空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顿时声音颤抖道“鬼、鬼新娘来了...” 第8章 鬼新娘 闷油瓶靠门跟前从门缝往外看,“鬼新娘”站在院子里,脑袋扭曲的好像在寻找什么,它身上一阵抽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卧槽监管带传送了。”我骂了一句。闷油瓶叫我等在这里,自己措了个门缝出去,我心提在嗓子眼,他半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着阿贵的厨房方向挪过去,我看着他进去,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盆水,又小心翼翼的出来,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紧张了,闷油瓶就算不能打水回来,至少还能自保,这里面拖油瓶是我和胖子。 我正想着,想回去看看胖子的情况,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女的,倒挂在身后,我俩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兴许是被我转身吓到,她冲着我愤怒的呲牙,满口尖锐的牙齿和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没有眼白的瞳仁正死死盯着我,血丝爬满她的脸,我大概是愣了几秒才喊出声,一脚踹过去。 但她的速度很快,虽然被我踹到,但是一个翻身就落了地,我抄起立在门边的铁锨就朝她横拍过去,她像是猴子一样跳来跳去,阿贵的屋子不算小,她活动跳跃的空间很大,闷油瓶很快推门进来,我觉得后背被狠狠一压,他从我头顶飞身越过去,双腿一下钳制住那女的的头,整个人腾空旋转,我似乎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那女的姿势诡异的倒在地上,可是身体还在不断抽搐,在我的认知里,活人可做不到。 闷油瓶是个狠人,他没有等她再站起来,而是整个膝盖压在她本就本就诡异的颈子上,那女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嘴里还有黑色的触角伸出来,我见状,将铁锨抡圆了拍在她的头上,那些黑色的触手烂成一摊黑水,而她的身体竟然一百八十度旋转,四肢趴在地上,猛的向后退去。 她的身体居然能舍弃她自己头!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闷油瓶大喝一声,我反身扑过去抱住那身子的腰上,一下把她压在地上,结果它的身体却突然裂成两半,一个硕大的眼珠子就在这身体当中死死的盯着我,而她的两侧身体突然凸起两排利齿,这冲击对我来说有点太大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眼球下侧甩出一根触手,直接把我拍飞出去,撞到墙上摔得差点昏过去。 “吴邪!”闷油瓶回头看我,就这一眼,却让那个已经变成怪物的女人有机会朝他扑过去,我头被撞到,导致眼睛没有办法马上聚焦,但是也是因为撞的这一下,让我恍惚间好像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女人 她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可我眼睛能看清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看见不一定真的。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我默念让自己冷静,闭了眼,狠狠给自己来个嘴巴,疼痛让我清醒许多,我这时候看见闷油瓶身上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黑色干瘦的枯影,我因为头晕,走的有些摇晃,但是足够我走到跟前一脚踢飞那个影子,在我一脚踢在那个影子身上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叫做旺秽的婴儿尸体,有地方将死婴做成干尸埋在房子下面,作为地基来保佑房子和房子里的人发财,这种婴儿尸体的胸口会用红色的朱砂写着一个旺字,当年我三叔在广西就收到过一个,但这种东西完全就是赌命,如果婴儿是横死的,反而会招来霉运 所以才叫旺秽。 而我一脚把它踢飞 现在它应该是记恨上我了,此时正扒在门口龇牙咧嘴的看着我 第9章 鬼来电 闷油瓶似乎也看清了那东西,这种小鬼最是难缠,想当初三叔是怎么摆脱它的?我脑袋里竟然没有印象了。 闷油瓶摆脱了旺秽的牵制之后,他抄起阿贵桌子上的一个小瓷瓶就朝着它扔过去,力道非常大 ,而且又快又准,那个旺秽被砸了个满脸,整个飞了出去,尖叫着跑走。闷油瓶赶紧出去,把刚才放在门外的水拖进来,我在后面把门拴上,因为怕还有东西会破门,又把旁边的柜子拖过来抵住,窗户也全都关的严实。 这才松了口气摊在地上。 闷油瓶被旺秽抓过得地方上有一层黑色的印字,我用余光似乎能看见那个印子上有着森森的黑气,这东西身上可能有毒,我挣扎着爬起来取了点水给他洗干净,那个黑色的印记下面是一片红疹,但红疹没有扩散的迹象,我心里叹了一下,闷油瓶还是和我们的体质不同的。 胖子后来还是发烧了,他嘴里喃喃的一直在呓语,我隐隐能听见他喊着云彩,希望她不要走。我给胖子擦汗,他烧的很厉害,闷油瓶在他旁边靠着休息,我一时觉得脑瓜子有点疼。这种情况,就算胖子退烧了,也不能立刻马上和我们离开这里,更何况天一直不亮,只有我们三个人,身上还没有装备。 情况似乎不能更糟糕了。 我正胡乱的想着,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了我一跳,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当初胖子抱怨阿贵家没有信号,就给他装了座机,当时我在墨脱的时候,就是胖子用座机跟我联系的,但是因为他很快就跑去西藏找我,以至于我完全忘了这件事。 这会儿能打电话过来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我随便拿了个东西护在胸前,影视剧里面的鬼来电的例子太多了,这里不是地下,就不能用地下的思维去考虑发生的事儿,我越是清醒,脑子就越乱,现在已经开始回忆山村老尸的各种细节了。 “谁?”我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我没忍住又问了一句“谁啊?” “小三爷!”电话声音一传来,我差点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那声音太让人心安了,心安的我差点哭出来,“你没事吧小三爷!” 是潘子的声音。 “潘子?”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内心忍不住的狂跳。 “小三爷,你别....”潘子的声音顿了一下,“你在....别.....潘子....小三爷...”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即使有干扰,我也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小三爷你别怕,你在屋子里别出去,潘子我在呢,小三爷。 电话断掉了,我回头,闷油瓶靠在床边正在看我,脸上有些疑惑。 “是潘子。”我说,但是闷油瓶脸上并没有更多的表情,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其实我也应该习惯的,只是我的内心深处还是选择逃避罢了,就像二叔说的,我在好日子里过多了,警惕性也就降下来了,我早就不适合再去参加那些冒险的活动了。 我想着,再次拿起电话,特么的潘子是在提醒我,还有个座机能用。 我翻出手机找到了我置顶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那边的电话彩铃又换了,这个时间可能是他正忙的时候,但是不管多忙他都得接我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可能是号码陌生的原因,好长时间才有一声疲惫的“喂?” “解雨臣!你快来捞我!我要无了!!” 第10章 哨子棺 对面明显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疑惑的问了一句“吴邪?怎么是个座机?广西?” “说来话长,你得来广西捞我,这边太特么诡异了。”我大概把我的情况讲了一下,解雨臣不知道在干什么,沉默了很久才回我一句。 “不愧是你,吴邪。”解雨臣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尽量避免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我一头问号。 “你们在巴乃吧。”他说,“当年我们去巴乃张家古楼的时候,光顾着救人了,我们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当时你顾着救人,我们的队伍在另一个通道里发现了当年佛爷留下的一个哨子棺,但这个哨子棺其实已经被打开过了,东西也被人替换过,我就没当回事。” 但,后来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解雨臣回去的时候叫人把哨子棺也带了回去,因为这个棺材在打开后,棺材盖子里面被朱砂画了一个符咒,起初小花把它当做是聚财的符咒,这种棺材盖上画符的有很多,要么就是保佑子孙后代的,要么就是镇鬼辟邪的,有些枉死的人带着怨气,道士也会在棺材上画个符,防止尸变。 因为这个哨子棺打开之后里面没有尸体,所以他就当作是聚财的棺材,毕竟以前的人也常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佛爷拿它当聚宝盆也不是不可能。 变故就在三个月前,解雨臣盘货的时候,黑瞎子也在,他虽然不接手解雨臣的生意,但现在好歹算他半个伙计,更何况黑瞎子还欠着他钱,自然是要来帮忙的。 结果就在看这个棺材的时候,黑瞎子脸色一变,指着那个棺材问他这玩意哪儿来的? 小花记性好,就跟他说了,结果给瞎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说“这是个索命符,这下咒的人恶毒啊。” 解雨臣不明白,黑瞎子就给他解释,这个棺材应该是埋在别人家墓地里的,这棺材上的符咒是索命的,只要是这家人的命它都要,而这棺材里面的钱,就是买命的钱,棺材里按道理说还应该有一个婴儿的尸体,用来做整个术的核,然而这个棺材里只有一些钱财。 “黑瞎子确认这妖术已经发动了,那就是说那个婴儿尸体已经跑了。”解雨臣叹了口气“要想破除那个术,就得先处理掉那个尸体。我怕这事儿你知道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跑去巴乃冒险,我们上一次损失惨重,没想到这一次我瞒着你,结果你自己还是跑去了。” 我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向闷油瓶,这事情如果我知道了,我会不会冲动另说,闷油瓶作为张家的族长一定会去的。 “黑瞎子在一周以前就带队潜入张家古楼了,你们得想办法跟他汇合。”解雨臣说。 “怎么汇合,现在外面有个女鬼蹲着,还有个小粽子守着,梦之女巫带着她的小宝贝来抓人你懂么?”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胖子现在都坐椅子了,我们仨都被堵在屋子里,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得去地下室找瞎子?” 这把没得玩,投了吧。 “情况你没想的那么糟吴邪,你冷静一点。”解雨臣说,“我已经带着队伍来支援了,你坚持一下。”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口发出剧烈的哐哐声,闷油瓶直接从床上跳下来,那个旺秽开始砸门了! 我被这东西搞得很心烦了,心说我不找你麻烦,你倒是没完没了的跑来骚扰,今天晚上必须把它埋在院子里,来解我心头之恨,我让小花先等一下,抄起铁锨就到门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熊孩子”,但是刚到门口就被闷油瓶抓住手腕。 “等一下。”他说话的时候不容置疑,我回头看他,他说“那东西变了。” 第11章 张家古楼 我透过窗子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却也不是完全看不见,那个旺秽呲牙咧嘴的不停撞击门板,我本来挺有勇气的,被闷油瓶拦了一下,有点泄气,在让我举着铁锨跟它玩命,竟然有点怂了。 “你说它变了?”我看闷油瓶一直盯着外面,那个旺秽撞了几下之后忽然把注意力转到窗户这边来,玻璃透光,它能看见屋里的情形,然后直接冲上来,狠狠撞在玻璃上,但是旺秽这种东西并没有智慧,它不会理解为什么进不来,但它会一直撞,我又被他撞得有点恼,以前黑瞎子总说我情绪不稳定,在害怕和无措的时候会生气,他说那叫无能狂怒,我本以为他是想让我控制情绪,但是他说,当人恼羞成怒的时候,往往会有以前几倍的爆发力,所以有的时候恐惧和愤怒并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我觉得这是他在忽悠我,但我没有证据。 阿贵家的窗户并没有做过特殊处理,只是很普通的玻璃,旺秽冲过来三四次就直接碎裂,它破窗而入的时候,我直接用铁锨迎了上去,但它的目标好像并不是我,而是转头冲向床上的胖子,我心叫一声不好,要是平时的胖子足够让它吃不了兜着走,但是现在的胖子整个人在昏迷期间,根本察觉不到身边的危险,我赶紧扔了铁锨,想要扑过去阻拦,但是闷油瓶的反应很快,他一脚踹上旁边的桌子,桌子飞过来,把我和旺秽全都撞飞了,我顾不上脑袋发懵,摇晃着站起来,第一反应是先按住那个小玩意,不能让他再有机会接近胖子,可是我一抱却抱了个空,那玩意可能没有痛感,被撞飞了之后翻个身就又起来,朝着胖子的方向发动攻击,而闷油瓶已经杀回胖子跟前,旺秽刚扑过去,就被闷油瓶一脚踢在脸上,我趁机再次扑过去,终于抱住这小东西,没有了之前的那个伪装,它骨瘦如柴的像个秃毛猴子,被我按住的时候,拼命挣扎,力道非常的大,闷油瓶也不惯着它,上去就卡住它的脖子,在我的配合下,就听见咔嚓一声,旺秽的脖子彻底断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闷油瓶脸上也有些许的缓和,我提着这东西不知道怎么办,闷油瓶找了个绳子,打算把旺秽的尸体挂在门口,这样其他邪祟看见了,也都不敢再来招惹我们。就在闷油瓶提着旺秽的尸体,打算挂出去的时候,他一回头,脸色明显惊住了,他不会露出这种不安定的表情,我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感到震惊,就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结果我也吓得惊住了。 只见胖子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站在床上,他的样子好像还在昏迷。但是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在我们注意到的时候,胖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我们冲了过来,然后我和闷油瓶来不及阻拦,胖子就直接把我撞飞,破门而出。 “胖子!”我喝了一声,挣扎着起来冲出去追他,但是外面变得一片黑暗,就像是黑暗的潮水一样,阿贵的家的灯光透不出那么远,在我冲进黑暗的时候就被闷油瓶一把拽住。 “别冲动!”我回头看向闷油瓶,他表情严肃“回去拿装备,不然就是送死。” 他说的对,我们对于那东西丝毫不了解,贸然冲进黑暗就是着了对方的道,我俩赶紧跑回去,随便收拾了点武器和照明工具才再次返回黑暗,地上有胖子被拖拽的痕迹,谢天谢地,我再也不劝他减肥了。 我们一路跟着痕迹到达湖边,闷油瓶和我对视一眼,胖子应该是被拖拽到湖里的,而这下面我们都清楚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我如何极力避免,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不管是我还是闷油瓶,都是不好回忆的地方。 张家古楼。 第12章 留言 我的水性不好,所以当初白蛇特地教过我一段时间。虽然当时我觉得,有他基本不需要我下水,但还是被黑瞎子盯着学了几个月。 进入张家古楼的方式有两种,水下一种,岸上一种,当初我下去救人,就是胖子给我带出来的地图,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我俩都很担心胖子的安危,于是打了个手电就跳下去了。 水底的能见度不高,我们没有潜水设备,只能凑合看看,至少得找出点线索,但我其实很怕在水底看见胖子,闷油瓶给我打了手势,示意我他去另一个方向看看,我跟他点点头,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没有用潜水设备 我不敢游的太深,手里还拿着手电也不是很方便,还好这个手电是我们上次来时候,二叔给的一些装备,当时觉得带回去很麻烦,就刘乐一些在阿贵家,手电的质量很好,是防水的,范围也不小,只是因为水下太浑浊了,而且还有很多水藻,我用手扒拉开,手电的光照过去,突然一个人脸漂了出来,我吓得猛的后退,差点张嘴叫出来,但我也很快冷静下来。 我注意到这里不止一个人脸,至少得有七八个,但那些并不是人,只是一些石头雕刻的人头,只是人脸的部分雕刻的太像真的了,我伸手拿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底的缘故,我觉得很轻,人头下面好像有绳子拴着,被固定在水底,而刚才那个人头是被水藻缠住了,丷在没有水藻的地方,人头都是那么飘起来的。 他妈的,这帮人怎么想的?弄几个人头在水底吓唬人? 我这想着,稍微扯了一下那个绳子,想看一下它是怎么固定的,结果我刚一用力,就觉得湖底的沙石一下被掀起来,就一瞬间,我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卷了进去,我都来不及喊一声闷油瓶。 水流很急,我嘴里的那一口空气根本不能支撑我太久,一张嘴我就觉得大量的水涌到我的鼻腔和嘴里,顿时我就觉得我的胸口好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但是我没有办法呼吸也咳不出来。 这就是要被清醒淹死的感觉吗? 我来不及胡乱思考,整个人撞来撞去,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时了,然后我一下失去意识,我想我死定了,要是救不了胖子,我死了之后,会被胖子嘲笑的,他肯定说,小天真,没了胖爷我你什么都干不成。 我也一定会被潘子骂的,潘子一定会… 潘子? 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为什么我会接到潘子的电话?就算是怪力乱神,也总能有个电波或者幻觉的解释,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有基于现实情况,有物品存在才会影响,但是潘子怎么能给我打的电话?这本身就不合理。 “小三爷!醒醒小三爷!” 我正想着,竟然能听见潘子喊我,而且声音太真实,就好像……就好像…… “小三爷!” “潘子!” 我猛的坐起身,一条火红色的身影正和我面对面对视,它看见我的时候,突然脑袋上的鸡冠子炸裂,嘴里还喊了一声“小三爷!” 妈的,一条破蛇还想欺负我吗?! 我一把抓住这条蛇,用力一甩,这条蛇瞬间直溜了。我怕它没死透,又甩了两下,蛇骨都甩断了,才放心。 我没敢把蛇丢了,鸡冠蛇有一只就得有好几只,我赶紧摸摸身上,水流卷我的时候我死死抓着手电,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手电被摔在一边,但是还亮着,我捡起来照了照周围,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规矩的洞穴,除了那一池子水能说明我是被这玩意带进来的,其他任何线索都没有。 我有点无语,总觉得这太刻意了,但是我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儿,一切感觉太巧合,还有那条鸡冠蛇。 它就是潘子的声音,但是喊我的语气很怪,鸡冠蛇会模仿人说话,但只能模仿最近时候说的话,就算当初我们来张家古楼的时候附近有鸡冠蛇,它也不会学潘子用这种语气喊我,因为那时候我们兵分两路,潘子没有机会喊我,而见到他的时候… 我觉得眼睛有点难受。 有人把别的地方的鸡冠蛇放在这里了,一定不是单纯留个蛇恶心我的。所以我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个这蛇还有一个用途… 我看着蛇,不由得脱了口口水,后来读取费洛蒙都是黑瞎子做了提取之后了,直接用蛇毒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了,虽然对蛇毒已经基本免疫,但还是有些不情愿,毕竟太疼了。 可是我很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骂了一句,这么缺德的留言方式肯定是黑瞎子那个王八蛋想出来的,等我找到他我一定饶不了他。 我想着,又拿出那条蛇,把它的嘴按开,我已经知道捏哪里它会把牙弹出来,我也知道按它脑袋哪里它的牙会流出蛇毒,我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躺着,然后拿着蛇头对着我的鼻子,一滴毒液落进鼻腔的时候,一股火烧的灼热感爬满我整张脸,我瞪着眼睛看洞穴的顶部,蛇毒蔓延我的大脑,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然后一个血红色的篆符瞬间出现在眼前,而我的耳边也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小三爷。” 第13章 黑瞎子的留言(上) “我”被转了个视线,视线终于不是那个血淋淋的篆符了,而是黑瞎子的嬉皮笑脸,“吴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好好的,其实我不知道你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所以我最近一直带着这条蛇。”他说着挠挠脸颊“当然我还是希望用不到这条蛇的,如果你看见了他,说明现在我可能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而你也终于被牵扯进来了。” “为了让你不那么两眼一抹黑,我决定先给你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要是说的话得从九门说起,而说到九门,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他脸上笑了笑,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说我爷爷又做什么了?当初黑瞎子给我带了一条蛇,接着就是我爷爷的计划启动,如今他又给我一条蛇,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我爷爷可能做的幺蛾子,心里凉了半截,也不知道爷爷还有啥可以让我嚯嚯了。 “是的,没错,就是齐八爷,你刚才看见的篆符就是他的手笔。”他摊了摊手,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的。我等着黑瞎子继续说,他沉默很久才接了一句“这就是我这次要跟你说的,八爷在做一件很大的事,但是目前我还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吉利,这个篆符是在长沙老九门的旧址,你猜是哪儿?” 他笑着将“我”转向刚才的符篆,然后又往旁边转了转,这地方很熟悉,我应该是去过的,但是黑瞎子很显然没想直接告诉我,他只是把“我”的视线又转向了他自己,“解老板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些,但是你早晚会找到这里来的,也算是我好心给你的一点提示吧,小三爷,憋死了哦~” 之后他把“我”又放回一个盒子里。接着是漫长的黑暗,很久“我”的眼前才再次亮了起来, 我适应了一下光亮,黑瞎子再次出现,他朝我招手,“哟,大徒弟,好久不见啊~” 他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很明显的,他好像经过一场恶战,与之前那次不同吗,他身边有很多人,好像在带队伍,但是这个队伍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整个背景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的建筑,但是大概能看出来,他应该是在地下。 “能看见这个留言,说明你还活着,不错嘛。”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我看见他的额头有些伤痕,而且他的墨镜似乎也有些裂痕,但他的表情还是很轻松,“你能到达这里,说明你已经破解了之前的符篆,现在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吧,虽然很有可能,你已经知道了。” 九门其实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概念,只是张大佛爷从东北来到长沙之后,正式的九门才开始形成,然而张大佛爷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土夫子,黑瞎子在陈皮阿四的手下做伙计的时候,他发现陈皮阿四似乎对于张启山兴趣很大,在他参与的地下活动当中,至少有三四个地方有张家的痕迹。 黑瞎子是知道陈皮对于张启山有仇恨的,九门的八卦多少还是听到一点的,但是陈皮却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在各地寻找张启山曾经的痕迹,似乎想要破坏什么。黑瞎子曾经询问过齐八爷,但他只是笑笑说,这是因果报应,而陈皮介入了他人的因,他最后的果也不会好。 张启山在很多地方都布了局,而陈皮就在各地破坏他所布的局。 “而张启山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破坏张家,毁灭张家。”黑瞎子轻笑一声,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堆叠玩具,“可是张家已经成为历史当中不能缺少的一环,一旦张家毁灭..”他说着,将玩具中的其中一个点抽了出来,整个玩具坍塌下来,散落一地“就会变成这样,这是八爷的所预料到的结果。” 然而陈皮死在云顶天宫,而张启山的局还没有完全破坏,加上汪家人的介入,导致有很多误导的信息混入其中,而这次也是其中一个假地点。 “这里面并不是佛爷布下的局。”他好像并不生气,反而笑的很开心“所以你不用深入了解了。” 他说着将“我”的视线转向另一条甬道,“往那边走,就能找到你的答案,去吧,大徒弟,可别死了哦~” 而后又是漫长的黑暗。 第三次亮起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场景,那是一个很标准的洞穴,而黑瞎子的脸上终于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他坐在“我”的对面,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终于来了,吴邪。” 第14章 黑瞎子的留言(下) 黑瞎子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但是这次让我都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 “如果你看到这里了,说明你现在已经回到了张家古楼。”黑瞎子看着对面的“我”许久,似乎是在沉着用词,但是他最后还是说了“现在已经是我不得不启用这条蛇的时候了,因为这里危险的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虽然你i之前来过一次张家古楼,但那时候的称得上是温和,而现在,应该是张启山的布局开始启动的时候了。”他说着站起身来,他的背后有一条很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尽头,“我从解当家那里,发现了一个哨子棺,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我没想过,佛爷将这个术的核心放在张家古楼,事实上张家古楼一共有三座,东北一座,巴乃一座,还有一座至今没有线索,你认识张家人,有机会问问吧。” “当年张大佛爷带人来过这里,在这里安插了一个哨子棺,但这个棺的启动术,还需要一个条件。”他说着,忽然摆了一个飞天女的造型“你应该见过一个这样的雕像吧?” 这个雕像我有印象,是闷油瓶看见的,也是这个雕像影响出了那个鬼新娘。 “那个哨子棺里面,原本是镇压着一个鬼婴的。”黑瞎子说,“能唤醒鬼婴的,就是那个雕像里面的东西,但是...这个村子好像已经被影响了。” “因为我们发现了很多..”他说着,手里提起一个好像是小孩子的尸体,我看见它的胸口上写着一个红色的旺字,是旺秽。黑瞎子慢悠悠的解释着“这个村子里现在不止一个这东西,而且也不止一个鬼新娘。”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人为了完成佛爷布的局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他在这里弄了很多赝品,所以我们很难找到真正的鬼新娘和那个鬼婴。” 我心里大骂,那种怪物不止一个?以前的人都玩的这么变态吗? 黑瞎子将手里的尸体丢在一个袋子里,不知道袋子里有什么,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声,但是很快声音就消失了,他抬头看向前方的甬道,那边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我听得很模糊,但是黑瞎子似乎听得很清楚,他把头转过来对着“我”道“我要继续往前走了,这条蛇就留在这里了,你要小心哦,千万别死了,我在前面等你。” 然后又是一段漫长的黑暗。 我以为等着醒来就好,但是我没想到后面还有一段影像。 我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这条蛇漫无目的的往外爬着,我才意识到这条甬道很长,而这时候,不远处有声响传来,“我”好像有点害怕了,于是悄悄躲在石头后面,这时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谁的脚步声,我看见一双布鞋,看起来像是村民的鞋子,衣服也是当地的衣服。 “他们来了吗?”是巴乃当地的方言,虽然很难,但是我还是能听出来。 “来了的,现在困在村子里。”另一个人同样的方言回答。 “阿贵真的要这么做吗?我看吴老板人挺好的,那个胖子也是。”是第一个人在说话。 “他想云彩,这么做云彩才能活。”第二个人说着,又嘘了一声“我们只要躲着就行,阿霸蛮会解决的。” 阿霸蛮又是啥? “来人了,我们快走吧,从这里我们可以上去的。”第一个人先一步走了,第二个人跟上,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跟着他们的似乎有七八个人。 他们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阿霸蛮是什么?这和阿贵又有什么关系? 我很想叫住他们问清楚,直到我醒来,后面都没有任何线索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洞顶很久,主要是脸太特么麻了,太久没接触过蛇毒,感觉整张脸都要掉下来了,稍微一动,就是大量的血从我鼻子里涌出,我胡乱的擦了几下,勉强坐起身来,心里又把黑瞎子骂了一顿,都跟解雨臣混了,就不能多找他要几个手机给我留言吗?这种懵逼又伤脑的留言方式真的很反人类。 我正胡乱的想着,忽然我跟前的水池荡起波澜,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了。我心里一阵慌张,之前在水底没看见胖子和那个鬼影的身影,现在如果单挑的话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打赢,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别着的开山刀,这里找不到狗腿子,开山刀是勉强找到的武器,我将刀横在胸前,准备不管什么东西窜出来,我都先给他一下子,然后就看见水里突然迸起水花,一个人影从水里窜出来,我下意识的往前一砍,对方反应很快,伸手捏住刀身,整个人腾空翻转,他的拳头差点就撞在我的脸上,但是他硬生生收住力气,只是和我撞到一起,但是他在地上一滚,就站起身了,只有我飞了出去。我撞得不重,就是眼睛有点花,半天才能聚焦,他已经到我跟前查看我的情况了。 这时我才和那家伙对视,那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第15章 胖子? 闷油瓶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用眼神询问我这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但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于是两人沉默的好久。 我脸上还有血,于是跑去水边清洗,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费洛蒙的事。他从青铜门后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些破事都解决了,所以也没必要和他特意说明,他虽然疑惑过为什么十年之间我的名声大噪这件事,但他没问,我总不好上赶着跟他解释这件事。 虽然我也很想找个机会在他面前装一装逼的,但是这事儿最后就拖成了怎么也没法跟他说的局面了。 我脑子里正胡乱的想着,眼睛一瞟水底,吓得我差点飞起来水下正有一张惨白的脸对着我,那张脸上的眼球突出,上面布满血丝,我吓得差点把手电扔出去,不受控制的“啊”了一声。 闷油瓶反应很快,他先一把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过去,远离水面,然后抽出我腰上是砍刀,对着水下就是猛的一扎,但是这一刀并没有扎到什么东西,那张怪脸已经潜下去了,随后闷油瓶抽回砍刀,推着我赶紧往里面跑,低声说了句“快走!” 我俩跑的飞快,我能听见身后的巨响,回头一看,那张脸已经出了水面,但是巨大的人脸,但是它好像没有皮肤一样,眼球和颧骨全部突出来,没有嘴唇覆盖的牙齿暴露出来,我心里骇然,但只能闷着头往前跑,直到彻底看不见身后的情况我才松了口气,刚想问闷油瓶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回头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卧槽,难道是刚才跑差了? 我赶紧往回跑,但是没跑多远却发现身后的路变成了死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 我在墙壁上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线索,又试着喊了几声闷油瓶,却没人回应我,我又骂了两句,看实在是没希望了,还是决定转身往里走。整个甬道看起来特别标准,就像是旅游景区开发过的一样,我寻思着有几年没来,难不成阿贵做起了生意,打算把张家古楼改造成景区?但是转念一想也没可能,张家古楼的危险程度太高,不说那些防盗的铃铛,单单是强碱和那些密洛陀,也足够让这里上新闻了,不可能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那么平静。 我胡乱的想着,就听见前面有声音,我立刻停下了脚步,专心去听,就发现那是一种很空旷的声音,喊得是“天真。” 是胖子? 之前被骗的次数太多,我没有马上相信,我把砍刀握在手里,要是胖子收起来就行了,要是别的什么我上去先给它一刀。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身形隐藏在黑暗里,手电被我关了,一下进入黑暗当中,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胖子的声音一直传来,但是丝毫没有靠近的感觉,好像在不停引诱我进去一样,如果这不是胖子,那这就是一个有智慧的生物了,不管什么东西,一旦跟智慧扯上关系,那么变数就大了,我手里握着刀,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只要我觉得前面有东西,就先开手电恍他一下子。 我正想着,忽然感觉耳朵边好像有人吹气儿,我整个人往前窜出一步,一甩手电,结果没亮手电还飞出去了,我骂了一句卧槽,赶紧去捡,但是太黑根本看不见,我就觉得脸前有风,下意识的挥刀砍过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砍到,发出一声“吱”的惨叫,但是那感觉好像是个大家伙。我趁它后退,赶紧凭感觉去找手电,结果我指尖刚碰到,就觉得后腰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抱住我,我心说臭不要脸的,你摸黑耍流氓!直接压着身子往地上摔,这家伙和我摔在一起,我趁机转身,抬腿就用膝盖顶他肚子,但是他依旧没撒手,我一着急,就用手肘锤他,因为不确定位置,我也不好下刀,只想快速挣脱他。 而这时又是一声“天真!” 这次却无比真切。 第16章 深入 我的动作迟疑了一秒,好在我迟疑了一秒,没有马上起来,因为我的后背突然有一股劲风刮过,把我背上的人直接带走,我趁机捡起手电照过去,就看见胖子和一个小蓝人扭打在一起,而小蓝人被我一照,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胖子离得太近,被他震的往后退了两步,我赶紧过去扶住他,那小蓝人好像很怕光,呲着牙想要再扑过来的,但是忌惮手电的光亮,又叫了一声,跳到洞壁上逃走了,它的动作太快,像是蜥蜴一样。 “天真,不是我说,你这样胖爷怎么能放心。”胖子一屁股坐下,我看见他满脸是汗,状态看起来特别不好。 “你怎么摆脱那个女鬼的?”我蹲下看他,突然出现必定有妖,这种满山跑鬼的时候,同伴不一定就是同伴。 “女鬼?什么女鬼?”胖子表情疑惑,看样子比我还懵,他挠挠脑袋“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洞里了,外面突然开始下起一种绿色的雨,小哥说雨有问题,让我躲在洞里,然后他就出去了,然后我就睡着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问我“小哥呢?” “我也不知道。”我摆摆手,把我们后面发生的事儿大概跟他说了一下,他骂了句卧槽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在他打算扒裤裆的时候,被我按住了恼怒道“我他吗分得清蘑菇和你那ki吧!” 他撇撇嘴道“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公报私仇。” 我真想飞起来给他一脚。 胖子接受当前的情况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我刚来时候的方向,那边的路还是被堵死的,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往里走,就算找不到闷油瓶,至少也能遇见黑瞎子。 胖子也在这段时间给我讲了一下他这边的情况。 他和闷油瓶一起上山给云彩扫墓的时候,他发现绿雾越来越重了,而且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这些绿雾并不是普通的雾气,里面有很多细小的虫子,而绿雾加重之后开始下起绿雨 他和闷油瓶决定先躲一下,但是绿雨越下越大,他们两个回不来,又很担心我。 “然后我就睡着了,你说怪不怪?”他说着用手电扫了一下洞壁,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人进来过的原因,这里挂了一些蜘蛛网。 “我中间也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一段时间。”我想起我和闷油瓶见面之后,也是找了个山洞,而且我也睡着了。 等胖子醒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阿贵家了,后边的事儿就变得诡异起来。 因为在胖子描述当中,他在阿贵家遇见了黑影,这两个黑影他无法看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这两个影子奇长无比,他当时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于是这两个黑影好像在他的身上做了些什么,而这时候他看见闷油瓶和我赶到阿贵家,但是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因为黑影的阻挡并不能进来,他很着急,但是根本动不了,而此时他看见“我”被黑影压住,根本不能动弹,他想救我,但是起不来身,他就喊闷油瓶来救我,但是闷油瓶却被一个女人从背后缠住了,然后他就看见我的头被砍掉了。 “我当时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天真。”胖子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语气的颤抖,“我看见你的头滚到地上,眼睛不甘心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你。” “然后呢?”我问他,他梦见的场景,应该是我和闷油瓶合力斩杀旺秽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胖子突然暴起跑走的,也是那个时候我看见有个长发女人拖着他走的。 “然后我就看见小哥被人拖走了。”他说着停住脚步,看样子是被回忆里的场景吓到了,“我看见小哥被那两个黑影拖走了,他们在逃跑的时候拽住了其中一个黑影,它的黑毛掉下来了,我看见它是...云彩。” 我愣了一下,这是制造出幻觉还是什么?我也在中间接到潘子的电话来着。 但是胖子接着说,“我很清楚,那不是云彩,那是个怪物,流着血泪的怪物。”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那些都是幻觉,当时你看见的应该是我和小哥。” 胖子松了口气道“所以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是洞穴,我就觉得我之前都是在做梦,然后就听见你的声音了。”他说着看看四周,用手肘拱了我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这里面的蜘蛛丝有点多吗?我们这是进了盘丝洞?” 他说着,我忽然觉得脸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感觉黏糊糊的,我顺着往上看去,就看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倒吊在洞顶,她的手脚扭曲,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竟然看见六只手,胖子在旁边拍了我一把道“就说让你少抽烟,你看眼花了吧..” 他刚说完,那个女人啪的在脸上开了八只眼睛,跟开花一样,然后在她身后又探出两个脑袋,同样的八个眼睛,我拽着胖子撒腿就跑,嘴里大骂“八戒,就说你别招惹蜘蛛精,现在找上门来了!” “他们那是馋唐僧肉了!”胖子不甘示弱,拽着我跑的飞快,一点不像刚才还发烧的人,结果跑的太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胖子也是灵活,就地打了个滚,那个蜘蛛精顺着洞顶追了过来,我看见地上刚才绊他的试一把火铳,我捡起来丢给胖子,胖子擅长玩儿枪,但是这把火铳好像是自己做的土枪,他拉了一下拴有点卡,那个蜘蛛精已经扑过来了,胖子直接把枪改棍子抡圆了抽出去,蜘蛛精的脸都给打歪了,她察觉到胖子的厉害,转过头来朝我扑过来,我砍刀已经握在手里,它一扑我就砍,阿贵的刀不是很锋利,砍在肉上感觉不是很顺畅,但是钝刀疼,那蜘蛛精叫了一声,另外两个也朝我扑过来,我用脚挡住一个,但是另一个挡不住,直接砸在我身上,胖子怒喝了一声,我听见“咔嚓”一声上膛,紧接着是“砰”的一声,连烟带灰,我身上那只蜘蛛精叫了一声,血喷了出来,我知道打中了,其他两只知道火铳的厉害,不敢直接扑过来了,就冲着胖子龇牙咧嘴。 而我这时候用手电一甩,就发现身后全是蛛丝,无数眼睛亮起,似乎在朝我们逼近。 第17章 谁的队伍? 我提醒胖子,在周围有好多眼睛朝我们看过来,胖子一枪开过去,直接火光冲天,那些蛛丝是特别易燃,火苗四处乱窜,原本黑暗中的那些蜘蛛精也发出难听的叫声,往后褪去。 胖子一拽我,喊了一声“快走”带着我顺着火拔腿就跑,那蜘蛛精因为怕火,没敢跟上来,火苗窜的飞快,我俩得在蛛丝烧完之前跑出蜘蛛精的范围。 整条甬道被火光照的很亮,蛛丝引燃了灯渠,两边火苗窜起,照亮了整条甬道,我们就顺着这条路跑下去,没多久前面就豁然开朗,而在眼前的是一座塔镶嵌在洞壁当中。 上次我和胖子是拿着胖子给的图纸进入张家古楼的,而胖子他们第一次也是被霍老太带进来了,我俩都没从张家人安排的路线进来过,也就没人见过张家古楼的真实全貌,在火光的映衬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鼓楼本身很诡异,整座张家古楼有一种很妖异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妖楼。 蜘蛛精此时也追了上来,我和胖子朝着楼跑去,这时候才发现楼和洞口之间有一座更诡异石桥,石桥上面都是雕刻的麒麟踏鬼的造型,我们踏上石桥时,桥体被下面的水反射出一种墨绿色光,身后的蜘蛛精追上来的时候,那只踏上石桥的瞬间,张家古楼好像发出一个奇怪的响声。 “天真!快把口鼻捂住!”胖子大叫一声,我听他的用衣服捂着,他拽着我一头撞进楼里,我俩进去的一瞬间,楼外就喷射状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我突然想起来,这楼会时不时喷出强碱驱赶密洛陀,剩下的两只蜘蛛精爆发出惨烈的嚎叫声,一时间烟尘四起,我俩憋不了那么久的气,胖子就拖着我往里跑,闷油瓶后来有回来过张家古楼,上一层的机关他应该有破坏或者停止过,我们在高处会更安全,不然就会变成塌肩膀那样。 这一路我们俩眼睛都不敢睁开,就一路往上跑,直到我撞到什么东西,狠狠摔了个马趴,我俩才被迫停下来。 我试探性的睁开眼睛一看,一地的尸体,看起来都很新鲜,感觉死了也就两三天不到。 “卧槽。”我拽胖子来看,胖子的手电扫过他们,这些人死装惊恐,不像是被外面那些东西袭击的,而是像吓死的。 “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阿贵说的,失踪的两批人吗?”我伸手挑开他们衣服,胖子拽我一下,我看他一眼继续“这应该是其中一批。” “我说你少碰这玩意。”胖子捂着鼻子,但他很快被这些人地上散落的装备吸引了目光,我发现这人的装备上都是熟悉的德国字,但是人都是亚洲人。 裘德考死后我记着谁接了他的公司来着,不是说这个项目停止了吗?难道还有人在做?他们伪装成上面来的人?还是,这些人是黑瞎子的人?是黑瞎子叫人伪装的? “我都治好多少年了,早就不诈尸了。”我打开一个背包,里面有些医用品,压缩干粮,还有两个充电宝,一个手摇式发电机,还有两个手电,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们其中一个人身上有大白狗腿,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我俩舔包舔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喊的我汗毛倒立。 “小三爷——” 第18章 阿霸蛮 我听见声音的时候猛的看过去,但是声音的方向竟然空空的,我一拉胖子,问他“你刚才听没听见有人叫我?” 胖子顺着我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你不会是压力太大了吧?我知道你有心理阴影。” 阴影不阴影的,现在也搁着脱敏呢。 听了一下没有声音,我也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刚想继续舔包,又听见一个声音喊“小三爷……” 这声明显比刚才更虚弱了些,我抽刀警惕起来。 “坏了,我也听见了。”胖子骂了一句 和我后背靠在一起,我拿着手电四处张望,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个人在喊我,他窝在角落里,缩成一个团,身上用衣服盖着,我把他从衣服里扒出来的时候,他身上有一段贯穿伤,几乎把他拦腰斩断,看样子是活不下来了。 我看他的脸很熟悉,好像是小花手底下的人,那他是黑瞎子队伍里的? “你是黑瞎子的人?”我问他,他眨眨眼当做点头,感觉有气无力的,他拽着我的衣服,张了半天嘴说“黑爷……救……黑爷……” 他说话费劲,胖子拿水给他洇一口,我问他那些死人也是他们队伍的吗,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放在腿上的手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但是他抓我的手很紧,嘴里一直重复那句“救……黑爷……救……” 然后他就没气了。 我掏出刚找到的充电宝,给手机插上电 小花买的手机质量都很好,手机很快就开机了,我翻了一下,手机里有视频和录音。还有几个几天前的日记。 我看了日记,大概整理了一下,发现他们来的时候,这事儿就不简单。 这人叫熊傲天,跟着黑瞎子来到巴乃,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巴乃暴雨,赶上山上塌了,黑瞎子就装作上面下来的人,说是帮着村里抢救,于是带着队伍上了山。 其实黑瞎子是打算用我们之前的那条路进入张家古楼,跟着村里人上山之后,他让伙计帮忙搬石头,自己和熊傲天去探路,探路的时候,他们不但找到了入口,还找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飞天女石像。 这个石像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时候有人来来了,给瞎子就拽着他躲进灌木丛,来的人是几个穿着白麻衣的人,他们感觉像是什么奇怪的宗教,跪在地上给那个石像磕头,嘴里喊着“阿霸蛮保佑”。 但没过多久,然后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出现了,但是这女人浑身皮肤青紫,看起来就不像是活人,可是磕头的人 看见她,竟然没有一个想跑的,而是一个一个被那个红衣女人给咬死了。 黑瞎子趁女人没发现他们,赶紧拉着熊傲天回了队伍,他们给村里搬了一天的石头,晚上吃饭的时候,黑瞎子注意到他们吃饭的人家,家里也摆着一个飞天女的石像。 黑瞎子就问“这个飞天女是什么神话人物吗?”这一问,这家人的男主人脸色就阴郁起来,反而是女主人变得很骄傲,给他解释,这是阿霸蛮。 阿霸蛮是这个姑娘的名字,说是这个姑娘被家里人强迫结婚,但是结婚的前一天投湖自尽了,结果她要结婚的那个对象,本来就是个死的,一开始是打算把这个女孩子娶回去伺候公婆,做个寡妇保姆,但是没想到这姑娘气性大,直接投湖了,于是两家人就给配了个阴婚,死也没逃脱阴婚的命运。 之后离奇的事就来了,因为没过多久,就有人看见阿霸蛮出现在寨子里,她身穿红色嫁衣,整个人竟然可以飞来飞去,就像神仙一样,她会把寨子里被抢婚的女子带走 ,不久之后那些女子出现的时候和阿霸蛮一样,也会变成飞天的神女。于是在寨子里姑娘们中间,她就是神仙。 然而男人们不愿意自己的老婆被抢走,所以一时间寨子里人心惶惶的,就没有结婚的了。但是,有的姑娘是想嫁人的,而这种想嫁人的姑娘被带走后,阿霸蛮会给男方家里留下一笔钱,这些钱足够男方家里吃穿不愁了。 所以寨子又开始有姑娘被迫结婚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人绑着自己的女儿去飞天女石像,想把女儿献祭给阿霸蛮,来换取大量的钱财。而被阿霸蛮同化的女人,还可以不死不灭,得到永生。 因为阿霸蛮的这个传说,是从民国时期就有了,到现在也有一百多年,到现在还是有人信的。 只是中间阿霸蛮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最近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阿霸蛮又回来了。 所以村里人想借着这个机会被阿霸蛮点化,从而得到永生。 我看到这,倒吸了一口冷气,人的无知有多可怕,那些人可能是染上什么尸毒,已经变异了,好好的人都变成粽子了。 而黑瞎子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却变得很奇怪。 第19章 无限循环 他们当天晚上就打算潜入张家古楼,但是就在他们的队伍准备时,却发生了变故。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队伍里有几个伙计不见了,起初他们以为伙计是去野外放水,并没有当回事,但是越等人越不来,黑瞎子他们就去找,结果在不远处竟然隐隐听见有人唱戏的声音,唱的鬼女嫁夫的戏码,当时很多人都吓坏了,只有黑瞎子看起来格外的淡定。 那鬼女从台上飘下来,贴上黑瞎子的身,但黑瞎子不但不紧张,竟然脸上还带着笑。 熊傲天也是听说过黑瞎子的名号的,他敬佩黑爷的胆识,结果下一秒黑瞎子就跑了,在场的都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跑。我看到这,冷笑一声,不愧是黑瞎子。 因为鬼女唱戏的关系,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张家古楼的入口处。黑瞎子还算有良心,他等着伙计进去之后,就把入口给堵住了。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一个更吓人的问题,那个鬼女竟然趴在黑瞎子的背上,跟着他们进来了。而更大的问题是,除了熊傲天,没有人看得见那个鬼女,包括黑瞎子自己。 针对黑瞎子来的吗?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胖子忽然喊了我一声。 “天真,我们上一次来的时候有这个吗?”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胖子正用手电照着鼓楼内的墙壁,原本的墙壁好像剥落了一层涂料,下面的的画已经显现出来,然而下面的那一层并不是什么壁画,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符篆。那些符篆顺着楼梯向上,连成一片,那些黑红色的颜料看起来并不简单。 “你看这上面。”胖子用手电指的光指着一个地方,我凑过去一看,是动物的毛发,我用指甲抠下来一些,在手指间撵开。果然,应该是动物血,这种像是诅咒一样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狗血或者是鸡血,让我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我们得先找到黑瞎子,或者小哥。”,我拽着胖子往上走,不管闷油瓶还是黑瞎子,我们从水底的入口进来,一路上没有看见他们,他们必然在上面的出口,如果还困在这里面,也应该是在上面的某一层。我心里起急,胖子安慰我,“他们两个,哪个武力值都在咱俩之上,你往好处想想。” 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跟我一起往上跑,但是跑着跑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张家古楼的楼梯这么长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一把拉住胖子,胖子本来身子虚,连续跑了一段之后喘得厉害,他扶着墙壁抱怨“这楼梯这么长吗?感觉好像逆着跑电梯。” “也可能是鬼打墙。”我用手电照向墙壁,那上面有我抠过得痕迹,“这些符篆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这些图案,我们可能跑了好久才发现我们一直在循环。” “嘶.——”胖子抽了一口冷气“我们这回可没有犀角啊!”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那几个人死的那么惊恐了。他们可能也困在这里出不去,在这里无限循环了。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现在我没有时间困在这里,黑瞎子和闷油瓶的情况不明,我必须快一点去确认才能放心。 胖子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掏出一支从尸体上搜刮来的笔“我们先找找循环的点吧。” 我拿过笔,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往上跑去,笔让我在墙上画了一路,我一个劲儿的往上跑,我以为会在上面看见胖子的背影,然而更诡异的事儿发生了,我跑了大概十来分钟,但前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胖子,也没有尽头,而墙上的那些符篆上也没有我画过的痕迹。我愣了一下。我看着墙壁愣了很久,立刻转头顺着我画过得线向下跑去,但是跑了快二十分钟,依旧是没有尽头,没有胖子,甚至连我画的线都没有头。 我确定我向下跑的时间已经超过我向上跑的时间了,但两边我都没有尽头。 坏了,我不但没找到黑瞎子和闷油瓶,还把胖子给丢了! 第20章 破局 好在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经过那么多次被迫的单独行动,我已经可以让自己很快的冷静下来。鬼打墙这种事情,一般是陷入幻觉,不停地在一个地方绕圈圈,但是我刚才是真实的向上跑过,又向下跑过。但是根据之前云顶天宫的经验来看,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空间折叠。 如果是空间问题,那我不管向上跑,还是向下跑都不会有结果。而解决方式是,要么我从内部打破空间折叠的情况,要么有人从外部打开空间折叠的情况,然而现在我很难确定我的空间边缘在哪里。如果这里是个莫比乌斯环,那我就是不停地走重复的道路,但是这里的空间状态是,我不停的走新的道路,但是道路没有尽头,他会让我不停地回到原来的地方,但因为我把胖子留在了原地,导致我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而我不停地前进之后,还是不停地循环。 我想着,拿着笔开始在墙上写字,在没胖子的时候,他的枚举法,就是我最需要的。我在墙上写了几个点。 1.我在空间里不停地循环,从墙壁的上的痕迹来看,我会经过我抠过的地方,但墙上却没有我所画的直线。 2.我从反方向走的时候,会出现直线,也会出现我抠过的地方,但也没有尽头,并且不停循环。 3..我所停止的地方,前方是没有直线的,后方是有直线的。 4.前后都没有胖子。 我看着我写的四个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在不停的跑,但是前方没有直线,后方有直线,但是不管我停在哪里,前方都是没有直线,后方是有直线的。但不管前后都没有胖子。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我不是被困在空间里,而是被困在时间里。 这么想着,我赶紧掏出那个叫熊傲天的手机,手机的时间显示的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电量是我刚才勉强充的百分之三十。 我看着上面的显示,我需要证实我的想法。时间从五点四十五到五点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在它本应该到达五点五十的时候,时间却突然退回到五点四十五了。 然后时间继续,而这一次时间走到五点五十之后,退到了五点四十六。我又等了几次,发现时间是每五分钟后,前进一分钟。也就是说,我一直被困在一个五分钟的循环里,但因为时间在前进,所以我无数次与胖子错过,得到这个结论我有些无语。 我现在很有可能是被时间和空间,双重困境给困住了。 那么我如果想摆脱这种时间困境,要么找到问题的源头,要么就是我超出了这种时间控制,这样我一样可以打破这种平衡,从困境跳脱出去。但是找到问题源头就太难了,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周围的情况,又喊了几声胖子,很肯定的没人回应。 胖子应该是和我在另一个空间时间当中,也许他中间试探的去找我,以至于我俩的时间空间完全错开。没办法,我看看上面的路,又看看下面的路,如果我用跑的,可能等时间过了,我终于上去了,也要几百年之后了,往下跑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那么我就必须得比时间快,虽然我的想法很冒险,但是我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我只能赌一把。 我又往上走了走,再次看见我扣过的那个痕迹时,我转身对着楼梯的下方。这个地方其实距离地面并不是很高,但是我跑了这么久,从这里往下看去,却显得好像是几百米一样。 如果我是被困在时间里,那么我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应该能冲破时间的困境落在地板上。如果我的空间限制是在楼梯上的话,我这么跳下去,也是无限循环,也就是一个无底洞,但是我一定会打破时间的限制在下落的某个点上,看见同样在楼梯上的胖子。 最差的结果就是我一直下落,但是因为一直下落,我总能抓住栏杆,再爬回来。 赌徒心理一旦产生,就很想去试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跳了下去。 第21章 黑瞎子 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光想着打破这种局面,忘了高空坠落这种事儿也不会好受。而且过程比我想象的惨烈,我一路掉下去,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几乎把我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然后有人忽然拽住了我的衣服,我再次庆幸穿的不是衬衫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衣服,但是依旧听见一声预感不太好的,布料撕扯的声音。 这种刹车太突然了,差点被衣领第二次送走。我还没缓过来,头顶上就传来一声轻笑。 “小三爷好兴致啊,玩蹦极不栓绳,命挺硬啊。”我抬头看过去,黑瞎子脸上还带着笑容,一用力把我扯上了上去。 但是我一上去,他就靠在墙边喘着粗气,状态看起来并不好。我也是吓得不轻,在他旁边缓了一会儿才能去看他的状态。 黑瞎子好像受伤了,身上有血迹,但他穿的黑衣服,血迹太大一片了,很难看出来伤口在哪儿。他额头上都是汗,转头看我,开口问“哑巴张呢?他放心你一个人?” “走散了。”我解释,他冷笑一声,把头转过去,他呼吸声音很重,我过去扯他的衣服,“我看见你的伙计了,你受伤了?还有其他人吗?” “几乎都死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管我的动作,“解老板叫你来的?” “我说我旅游来的,你信吗?”我抬头看他,他正巧也在看我,他的墨镜好像裂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第一次看他眼镜裂了,本来还感叹他墨镜质量好呢。 “要是别人,我肯定不信,太扯了。”他说着,看我扯不动他的衣服,直接把他背心撩起来了,他腹部有一条伤口,看着不是特别深,但是出血很厉害,看我皱眉,他又笑了一声“小三爷的话,倒也正常。” 我不动声色的把找到的水倒到他的伤口上,给他清理血迹,他疼的呲牙咧嘴,两只手对着空气胡乱了的挠了两下才咬着牙说“小崽子,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不叫我一声爹地,我也拿你当亲生的,你下手这么狠吗?” 我举手作势要给他一下,他笑着躲了一下,扯着伤口又有血流出来,我翻了翻之前舔包拿的装备,先给他止血包扎。 “你出来旅游带这种东西?”他低头看我手上的动作。 \"在进入古楼的时候,看见一个队伍的人死在楼下,就把他们的装备拿来用了。”我说着将绷带给他贴好,抬眼问他“你给我留的那条蛇什么意思?都什么年代了,就不能给我留个手机吗?” 黑瞎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他很难得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什么队伍?” 我把我看见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下,也跟他说了在他进来之后,可能还有第二个队伍进来的可能,黑瞎子沉默了许久,伸手抓着我肩膀“我们得赶紧找到解当家说的那个,装着哨子棺的房间,八爷虽然留了余地,但是如果佛爷想赶尽杀绝的话,他不会让八爷那么轻而易举的破坏他的计划。” 佛爷要赶尽杀绝?杀谁的绝? 我一脸懵逼,但黑瞎子已经撑着我的肩膀站起身来,他身上的装备不多,只有简单的几个腿包,大部分还都是武器,我扶着他,跟他说我之前鬼打墙的事儿,黑瞎子笑了笑,但是并不慌张,只是从他的小包里面掏出一个小雷管。 “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最有效果。”他说着把雷管递给我,我看着他问“我去啊?”他不客气的回了句,“废话,不然我去啊?”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腹部上的绷带。我撇撇嘴,稍微上了去一点,一直在能看见他的范围内,把雷管插好。黑瞎子的雷管是他自己改过的,可以远程遥控,我赶紧跑下来跟他一起稍微下去一点,躲在一个弧形的折角处,他引爆雷管,轰隆一声,一条新的路出现了。 我跟他一起上去,这条路似乎是一条走廊的中间部分,左右都有路,不是向上也不是向下,我问他“走哪边?” 他沉默胳膊架在我肩上,左右看了看,一指前面道“走左边。” 他说着,就先一步走到我前面,我刚要跟上去,就看见他的后背上,趴着一个女人,正扭过头冲我笑,手上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第22章 鬼遮眼 我吓得直接叫出了声,黑瞎子转身看问我“怎么了?” 但他这么一转身像那个女鬼也就不见了,就好像刚才我看见的时候,全都是幻觉一样。 “你背上……有、有东西。”我不敢直接说,就疯狂指他后背,他伸手往肩膀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对我道“我知道,但我看不见。” 黑瞎子很坦然,“我进来的时候她就跟着我了,我能感觉得到,但是看不见,也摸不到。” “那怎么办?”如果是闷油瓶的话,他大概能有办法,可是黑瞎子都做不到的话,单靠我应该也不行。 “先走吧,总会有办法的。”他转身往前走,我只能跟上,那个鬼女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我们还是太被动了,路上我时不时往他身后看,但是没再看见那个鬼女的影子。 黑瞎子忽然停住,他摆手示意我熄手电,我贴在他身后,把手电按灭,四周一下陷入黑暗当中,接着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很讨厌这种情况,因为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而且每次周围一黑,准保会丢几个人,我最近平静日子过多了,不想再冒险,所以手去摸黑瞎子的位置,生怕他也跑了。 然后我的手就被握住了。 但是这手太凉了,我浑身一惊要抽回手,但是手腕一下被扣住,人害怕会变得愤怒,我想抽回手,但是被拽住让我一下恼火起来,另一只手就要揍过去,但我刚起架势,我的嘴就被捂住了。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周围有很微弱的呼吸声。 我来不及挣扎,就被这个家伙拖走。我心说现在的粽子都这么流氓了吗?不打人改绑票了? 耳边响起黑瞎子的声音,“别动。”他说的我浑身一凉,这又是什么y?然后他才小声跟我说,“你往前看,能看见吧?” 他说完,我向前看去,在前面的甬道里,是有一个影子在动。我大概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这才看清,影子的身形看起来很像胖子。但是胖子的动作很奇怪,他明明在黑暗当中,却不需要借助光源,就能朝我们走过来。我看见胖子的身后也趴着一个什么东西,头发很长很长,看着像是一个女人,黑瞎子拉着我小心翼翼的后退,在感觉墙壁里有一块凹陷的地方,我们躲了进去,而胖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看见他背上的女人 的两只手捂着胖子的眼睛,就像是小时候总玩的那个“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一样,我刚想跟黑瞎子说这个事儿,一回头,发现黑瞎子的背上,那个女人也用两只手捂着他的眼睛。 似乎是发现我在看她,那个女人眼神怨毒的看向我,让我背脊发寒,差点喊出来,但也是因为这么近看见她,总觉得这个女的脸长得好像有点熟悉,似乎从哪儿见过,但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喀啦”一声,似乎是某种机括启动的声音,黑瞎子一拍我肩膀道“跟上去。” 他速度很快,一点刚才虚弱的样子都没有了,我赶紧跟过去,但是我在黑暗里的视力不如他,只能用手机照明跟上去。胖子已经不见了,黑瞎子跑到胖子胖子差不多消失的地方左右查看,但是这附近并没有类似于门的东西,他嘶了一声,小声骂了句“死胖子哪儿去了?” 我站在甬道当中,看胖子不见了,索性直接打开手电去看,但是甬道上的石壁纹路看起来错综复杂,很难找到线索,我看向黑瞎子的时候,他背后的女人又看不见了,我心里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肩膀,虽然很我知道如果我问了的话,我一定会一直在意这件事,但是如果我不问我也一样会在意,但我还是问了黑瞎子“瞎子,我背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她是不是捂着我的眼睛?” 黑瞎子听见我的问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很难形容的笑容,随即疯狂点头。 靠! 第23章 密道 黑瞎子给我的感觉,太像胡说八道了,一下让我拿不准他到底是骗我,还是我背后真的有东西。 看我用那种眼神看他,他胳膊一扬,把我搂过去,“你看啊,她趴在你背上也啥也不干,目前为止也没伤害你,你知道了,也不能给她甩下去,何必问呢?问到心里都是病。” “我现在心里才落病了呢。”我从他怀里退出来,“她怎么没伤害我?我现在受到了惊吓。” “那怎么办?又打不死?”黑瞎子摸着下巴看看我,“我听说撒狗血管用,要不你贡献点?” 他说着掏出腰间的匕首。 “论狗,我哪儿有你狗。”我默默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倒是。”黑瞎子笑了笑,“但你深得我真传,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不要过来啊!”我做出防御架势,他突然笑起来。“那就还有一种方式了,污秽之物可以辟邪,或者阳刚之物可能也对这些东西管用吧。” “污秽之物……还阳刚?”我想了想,看看他,问“童子尿?你有吗?” 黑瞎子看看我,又笑了,拍拍我肩膀“我要是还有,哪儿来的你啊。” “要不今儿个咱俩同归于尽吧。”我说着去拉他的雷管。 “别冲动!”他一把按住我,“我没有,你也没有吗?” 我被他问的哽住了。 我应不应该有?要不我还是跟他一起死这吧。 黑瞎子看我脸色阴沉,很识趣的转移话题道“这里面肯定有克制她们的东西,不然她们也不会非得靠着我们一起进来才对。” 我抿了抿嘴,知道他的意思,这些鬼女进来之后应该是一直在我们身上,如果看刚才胖子的状态,他应该是在找什么,如果他是在找我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开了手电筒在这大喊大叫,来吸引我或者闷油瓶的注意,但他刚才的状态明显不对,像是被背后的鬼女操控了一样。我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来这是干什么?” “怎么跳到我这里了,不是想解决方法吗?”黑瞎子愣了一下,但他没有打算瞒着我的样子,“因为解老板从这弄出去的哨子棺上,八爷的留言,他要我把这边的鬼婴处理掉。” “八爷给你留言了?\"我回忆了一下小花跟我说的,“不对吧,他不是在棺材上画了个符篆?” “假的。”黑瞎子忽然乐了,“八爷应该是不愿意干,就画了个假的,一般符篆竖着看,他横着写的,画的跟真的一样 除非很熟悉他,不然看不出来。” “谁能逼他……哦。”我忽然想起来这棺材应该是佛爷放的,他是反抗不了。 “所以呢?你有线索了吗?”他打开手电四处晃了晃,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嗯……”我撅撅嘴看看他,“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她们只是进不来的话,那我们进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跟进来了对吧?”黑瞎子听我说话点点头,我努了努嘴“那她们没必要进来了还要我们背着,除非……” 我说着猛的冲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后背接触到地上粉末的时候扬起一片灰尘,那些粉末是为了驱赶密洛陀的强碱,混着灰尘扬起来的是时候还是有一些烧灼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而此时我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声,她叫的太惨了,身形一下显现出来,被地面碰过的地方冒着浓烈的黑烟,黑瞎子也反应过来,猛的往地上一滚,在烟尘之下是一个烧了半张脸的女人。 我身上的这个鬼女,恼怒的想掐死我,我手上抓了一把地上的灰尘,扔在她脸上,她只顾着捂着脸尖叫。我趁机用力后摔,把她压在地上的粉末里,她像是被燃了一样,迅速的脱离了我的后背,我趁机一个打滚,远离她,而黑瞎子那边并没有我那么好的运气,他身上的鬼女用头发缠住的胳膊,那一脸得怨毒,似乎是想要和他一起同归于尽,我一把抄起背包就朝着鬼女的脸抡过去,她朝我呲牙,尖锐的牙齿,满口都是血,我看背包没用,又抓了一把地上的灰尘扬过去,那个鬼女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整个头发都烧了起来,捂着脸发出嚎叫声,黑瞎子趁机脱身,但那个鬼女的怨恨太强了,扬起利爪就要朝我抓过来,黑瞎子人还没站稳,又朝我扑过来,我俩撞到一起,摔在后面的墙上,但不知道触碰了哪块机关,脚底下突然一空,两人直勾勾的摔下去了。 第24章 铃铛阵 摔下去的时候,黑瞎子难得大发善心的把我护在怀里,我以为这是他对我的一点师徒情,等落地到时候,我才发现,这老王八蛋拿我当缓冲肉垫 ,狗东西砸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口血喷出去,好悬直接让我去给我爷爷和霍老太太赔罪去。 但是黑瞎子反应很快 ,他第一时间掏出枪对着上面扫射,他的枪法很准,但是鬼女的移动速度很快,我胡乱的抓着地上的东西往上扔,企图干扰鬼女的动线,黑瞎子一边打一边后退,我跟着他一起退,发现这间密室后面有路。我赶紧钻进去,黑瞎子最后打了两下之后将门关上,这门上不知道和那些粉末是不是同一种物质。鬼女撞在上面就发出一声惨叫,她拼命撞了两下,那声音太凄惨了,直到最后完全没有声音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电,黑瞎子一脸的冷汗,看我在看他,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弹得我眼冒金光 ,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这么突然。”他松了一口气,靠着门坐下来。 “我也没让你跟着我做啊,我只是想试试而已。”我本来也只是猜测,想着最多就是丢人现眼,但是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我给蒙对了。 黑瞎子靠着石门,用手电照着远处,我顺着他照的方向看过去,那条路上隐隐有像线一样的东西,我站起身看过去,线上拴着铃铛,这六角铃铛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没少吃亏。黑瞎子凑过来,脑袋压在我肩膀上问我“这什么?骇客帝国?还是惊天魔盗团?张家防盗技术可以啊!” “这里面的铃铛,碰了可能会疯。”我刚想在他面前装个逼,结果黑瞎子一抬手,砰的一声,铃铛爆裂,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他下巴一昂,露出邪魅一笑,用一种我想打死他的一起哼哼了一声“不能响,打碎了不就好了,你说是吧,大徒弟。” 我忍住了飞起来踹他的冲动,十分狗腿的说“黑爷说的是。” 然后他就开枪将几个主要路线上的铃铛打掉, 然后一抬下巴示意我可以走了,我把背包背上,刚要过去,他却突然按住我肩膀“等一下,我先。”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见他脑袋一低,朝着第一条线的缝隙钻过去。黑瞎子的身形很高大,而且肌肉也很发达,他的动作很小心,每一步都要僵持一下,才敢下一步动作,我本来很放松的,被他这么一弄,整个人又紧张起来,我想问他怎么了,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上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些线不只是连着那些铃铛,在上面还有一个网子,网子里有东西在动,我顺着线看下来,只要碰到线,不只是铃铛回响,上面的东西也会掉下来,而且里面好像是活的东西,但是距离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但黑瞎子不一样,这种极限环境,反而是他的领域。 他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朝我勾勾手,叫我跟上他 ,我学着他的样子低头朝着第一条线钻过去,但是第二条线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因为我无法像他一样保持那么精准的姿势那么久,只是稍微僵持几秒钟,我的后背就开始抽筋了,而且越紧张,抽筋的感觉越明显,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往后倒去,心里想着这下完犊子了。 但是我的后背却被什么东西托住了。黑瞎子的一条腿伸过来,他还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我是躺在他的那条腿上。但是看他的表情,他也不好过,我赶紧调整姿势,好让他把腿收回去。 “让你多锻炼,你肯定又偷懒。”黑瞎子用嘴型骂我,我心虚的很,最近是疏于锻炼,毕竟在雨村这么多年,平静了这么久,早就不习惯这种冒险了。因为心虚,我注意力格外集中,跟着他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最后还是被他从铃铛阵里拉了出来。 黑瞎子抬头依旧看着上面的情况,他摆手让我往后退,我一点点退后,黑瞎子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和上面的那个东西在对峙,但上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看起来好像已经注意到我们这边,我想拉黑瞎子快点退出来,但他依旧摆摆手,叫我先走,我刚想说话,上面的网子忽然一沉,有东西撕破了网子冲下来,黑瞎子迅速开枪,但上面的东西竟然硬抗伤害直接冲下来,黑瞎子反应极快,他迅速将手里的枪转成锤子,朝着那东西砸过去,但那东西的身体好像被融化过一样,黑瞎子一砸就凹陷下去,但是根本不影响它的行动,而且它的力气很大,双手成锤砸在黑瞎子身上的一瞬间,黑瞎子竟然有有被压制的迹象,他怒喝了一声“吴邪快跑!” 我不可能丢下瞎子不管的,正准备抽刀和那东西过过招的,但那东西却忽然一下压住黑瞎子,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我,而我刚好也看向它,它的脸毁了一半儿,剩下的半张脸已经腐败,但隐隐的留有轮廓在。 它只剩下一只眼珠,而且已经是灰白色的了,它就这么看着我,就这么僵着不动,黑瞎子趁机踹了它一脚,直接给它蹬飞了出去,我还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看错了,黑瞎子赶紧爬起来,拉着我就跑。 身后传来了嘶哑破败的声音,那声音太可怕了,可是我隐约能知道他喊得是什么。 “小三爷。” 那是潘子! 那是潘子!! 我意识到这一点,想折返回去,黑瞎子一把拉住我,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理智和本能在拉扯,“那是潘子!我得回去,那是潘子!我丢下过他一次,我不能再丢下他!” “他已经死了!”黑瞎子冲我吼一声,“我知道那是潘子,但他已经死了,他不会认识你的,他也不会记得你的!” 我被黑瞎子拽着走,我忽然想起那时候我带着胖子和闷油瓶从这里逃走的时候,他唱的那首歌,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我咬了咬牙,我想回去的,可是我不能,前面还有胖子和闷油瓶等着我去找,我也不能拿瞎子的命去赌博,我转头,第二次抛弃了潘子。 第25章 破鬼 在卜卦一脉上,风水学大多都是用来看宅子,而宅子的风水又分阴宅和阳宅两种,其中阴宅的讲究颇多,《乌青先生葬经》里面有说,“百年幻化,离形归真,精神入门,骨髓反根。”意思就是说死了的人,肉体解脱之后,化作尘土,真气和精神汇集于墓穴之中,受到精气滋养的枯骨会人祥穴吉,积攒的祥瑞也会福泽子孙。张家人一向都是选择寻龙出海的宝穴来做祖坟的,但是也因为所谓的“气感而应,鬼神及人”导致现在的古楼里妖怪恒生。 “所以,你知道怎么破解吗?”我看着黑瞎子,他正盘点我们手里的装备,就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他似乎在思考方式,但是很久之后他才说一句“如果这是八爷的局,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黑瞎子告诉我,八爷做事喜欢留一口,这个口子往往是所有人的生机,他当时大概已经猜到我们现在会面临的问题,所以就算再张家祖坟里面,应该也是有转机的可能,但是这个得随缘,要是天要亡我们,我也是必死无疑。我觉得他说了一段废话,但是我没有证据。只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而在不远处,我们看见胖子正对着一个门,说是一个门,但大小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窗户,那个门槛太高了,有十五寸高,就算是古代的高门大户也没有这么高的门槛。而胖子就停在这个门槛前面,直勾勾的看着里面。 “坏了。”黑瞎子让我别过去,他拉着我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着胖子的神情, 小声跟我说,“那个门槛是拦鬼的,那个胖子身上有女鬼,现在被拦住了,她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得救胖子啊。”我小声跟他说。 “那个粉末你拿了吗?”黑瞎子朝我伸手,我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跑了,哪儿还有功夫抓把土啊!黑瞎子见我没有反应啧了一声,叹气摇头“那就只能用那种方法了,自古污秽之物最能辟邪,要不你弄点屎尿,我们过淋他一脑袋?” 我没忍住,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因为这一层是塔里面的夹层,上面的强碱掉不下来,我们没有那个东西给胖子驱邪,不过刚才打滚身上沾了一些,不知道冲过去抱他一下管不管用?我正胡乱想着,眼睛又看向胖子,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辟邪的东西,那有现成的吗! 我赶紧把黑瞎子拉过来,小声跟他耳语几句,他看了看我,问“你确定?”我点点头,他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说“早晚让你折腾死。” 他说完,我跟两人兵分两路,瞎子不需要手电,我拿着手电潜行过去,瞎子躲在黑暗里,我对着胖子大喊一声“胖子!” 胖子立刻抬头看向我,但是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披头散发的,样子特别古怪,第一眼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他看着我的时候,特别木讷的喊了一声“天真。”声音男女难辨,我假装无事,朝他靠近,胖子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忽然咧嘴一笑,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我立刻抱头蹲下,黑瞎子从我身后一个飞踢,正好踹在胖子脸上,直接给他踢飞了出去,但是他很快嚎一声爬起来,黑瞎子看他的动作,怒喝一声“快点!”然后扑过去和胖子扭打在一起,胖子本身就是个狠人,打架非常灵活,黑瞎子腿长,两条大长腿甩到他脖子上,双手一下抱住胖子的一只手,整个人把他固定住,好漂亮个十字固定! 我来不及赞叹,赶紧跑到门可能前,疯狂踹那个门槛,门槛是榫卯结构的,非常结实,我踹了好几下吴纹丝不动,黑瞎子不能要了胖子的命,压制他也是非常费力,胖子的力气很大,竟然有挣脱的趋势,我踹不动门槛,掏出狗腿子胡乱的砍,只能给木头上留下几个刀印,我急得满头是汗,黑瞎子喊了一声“吴邪!”我回过头去,他腾出一只手把枪甩给我 ,喊了一声“开枪!” 就是因为他腾出一只手的功夫,整个人被胖子压制,胖子的头发迅速长长,死死缠住瞎子,我来不及多想,拿起枪对着门槛就是两枪,我的手很稳,黑瞎子教了我很久的枪法,门槛整个飞了起来,我凌空抓住,对着胖子的后背就狠狠一下,怒喝一声“给老子滚出来!” 我一下打的太用力,胖子一口血喷出去,然后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像是一个女人的惨叫,我又怒喝一声“给老子滚出来!!”然后又是狠狠一下,一共七下,胖子终于松开手,倒在地上,他吐出来的血在地上凝结成一个红色的人影,脸上有怨毒的痕迹,它还想朝着瞎子跑过去,但我抡圆了又朝它打过去,“给老子滚!” 这一次没有胖子阻挡,这根木头结实的打在那个红色的影子上,被门槛触碰的地方立刻燃起一团青红火焰,我不敢让它逃跑,内心的那份恶被它跳起来,如果这个东西逃跑了,我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想后期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想要绝对的安全感。我用门槛把它抵在墙上,就看着它燃烧,不管它爆发出怎样尖锐的爆鸣声,我觉得我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样,一口血涌出来,但是我不想让它跑了,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哪怕和它同归于尽,我也要弄死它。 然后我就看着火焰燃烧殆尽,就好像将我最后的力气也燃烧了一样。我整个人向后倒去,黑瞎子一把接住我,他的状态也不好,刚才的爆鸣声对他的冲击也不小。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不能动弹了,只能转转眼睛看向一边的胖子,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我问。 “差点让你打死,不过只是昏过去了,放心吧。”瞎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不这么难受,可是一动,我就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很难受,然后吐出一口黑血。黑瞎子看了看我,然后把我放在地上,让我平躺下来。 “你知道吗吴邪,其实鬼还有一个。”他说着,从地上捡起我刚才丢开的枪,“我一直想找机会除掉的你的,但是你很聪明,我不想冒险。”我看着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我没办发出声音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看着他举起枪,枪口对着我。 第26章 视频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了枪声。 我想如果我死掉了的话,可能也没办法和我爷爷解释,因为我的傻逼和大意让我落到现在这种局面。但是我不怪黑瞎子,他已经在尽力保护我了,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给他个大逼斗,因为老子真的受到了心灵上的伤害。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稍微试着动弹一下,发现浑身都在疼。而且,我好像被关在一个很狭小的地方。忍着疼痛我摸了摸身上,看看有没有明显的外伤,顺便看看我的装备还剩多少,然后我只发现了我的手机。 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的眼睛非常的疼,闭着眼睛又去适应这种光亮,手机的电量有百分之六十,不是很多,得省着点用,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了。正想着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手机里有一条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机短暂的有过信号?而且我还给手机充了电? 带着疑惑,我点开消息,是一条短信,短信上看起来是一条垃圾短信,像是贷款推销,但我知道这是小花给我发的消息,他现在被一些事儿拖住了,但是已经出发在捞我的路上了,让我不要着急。我看着短信茫然了好一会儿,因为这条消息显示的是已读,但我刚打开手机。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赶紧点开手机的其他应用,果然,在我的社交平台上,我上传了一个视频,这个视频的点赞已经破万了。 我觉得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点开视频之后,我看见我坐在一个棺材上,然后朝着镜头招手,我的脸上带着笑说“嗨,吴邪,没想到吧,是我救了你。”视频里的“我”说着,把镜头转向棺材附近,地上的地上有两个人,是瞎子和胖子。“你猜他们死了吗?”他说着从他们身上抹了一把血对着镜头,“我”的脸上带着笑,那种感觉好像个精神病人,可是我能肯定这是我,因为这个“我”有我的习惯。他把手机放回在原来的位置,然后又坐回棺材上,继续道“现在开始,你有最多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去找那个棺材,你朋友的性命就看你了,加油哦~” 视频结束了。 我依旧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我又被夺舍了?所以我应该怎么办?,视频下面有很多留言,有人说认识我的,也有人说应该报警的,还有人说短视频现在都拍这么真实了吗?我嘶了一声,点开设置把签名改成演技拍摄,进军娱乐圈,有意者后台联系。 再刷两次,就看见评论里面出现喷我演技不行的留言,这才放心。 然后我看了一眼视频发布的时间,是三个小时前,现在我还有不到四十五个小时了。我拿着手机对着周围看了看,我好像是躺在棺材里了,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我坐起身,这是一个单独的墓室,棺材是石头的,但盖子很轻,而且并不严丝合缝,棺材里面本身是空的,不知道之前放过什么东西,也许是起尸了?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手机有信号的话,我赶紧给闷油瓶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是一阵忙音,他那边还是打不通,于是我给胖子打,胖子的电话通了,但是同时我也听见了他的手机铃声,我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找过去,胖子的手机掉在地上,但人不在,我捡起手机,胖子的手机是指纹解锁的,他的密码我是知道的,点开一看,是笔记本,上面就写了一句话:找解雨臣,要哨子棺。 第27章 空投照片 我曾经预想过很多次这种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我一直以为就算闷油瓶神出鬼没,至少胖子还在我身边,但如今又只剩我一个人。 我拿着手机反复给闷油瓶打电话,但他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开始觉得我的焦虑越来越严重了。 而解雨臣的电话也打不通。 解雨臣曾经跟我说,如果我有什么困难和危险都可以给他打电话,无论他换什么号码,都会保留一个手机接我的电话,但是他现在似乎也面临着一个很重大的危机,以至于他不能接我的电话,只能以暗号的形式给我回复。 我把蓝牙改成,有信号就回电。 也搜索了一圈,发现闷油瓶的信号并不在,而且也没有黑瞎子的,但是附近蓝牙里面有个我不认识的人,他的蓝牙叫“快救救我。” 我的蓝牙范围是在十米以内,胖子蓝牙没有开,这不会是闷油瓶的留言。难道是瞎子? 我把蓝牙的名字改成了我的手机号,然后叫他有信号就打电话。非常感谢现代科技的发达和努力,以至于我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有信号。 很快就有电话打过来,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电话铃声显得非常急切。我接通了电话,对面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他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我,我这里,好多人!” 好多人? “你是谁?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救你?”我问道,可是对面不说话了,我听见里面传来像是电视雪花的沙沙声,像是被信号干扰了一样,然后他说“在七层,七....层..”那种沙沙很重,紧接着整个信号被严重干扰,然后很快就断掉了,我再回拨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了。但是很快,我接到了一个空投的照片。 这个照片的整体很暗,算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照片,但是它的重点很明显,是一个人拿着手机映照着的脸,而且就是不久之前,我刚刚发现胖子的手机的时候,手机屏幕把我的脸映照的十分清晰。我一下有点恼怒,这几年下来我早就没了以前的好脾气,这种情况还有心情捉弄我的话,会被我和这些张家的列祖列宗埋在一起的。我通过照片的角度找过去,那边有一条通道,我用手机的屏幕照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个屋子已经不是我昏迷前看见的那个屋子了,因为他的门槛还在,而且里面还有一条向上的通道,我看了眼时间,我在这里耽误了二十多分钟。我没有太多时间犹豫,简单的点了一下我现在现有的装备就出发了。 这个人挺良心的,给我留了武器,枪和狗腿都有,水给我留下了,但是吃的并不多,水和食物不到两天的量,然后有一个手摇式充电器,勉强能供应我的电量。还有就是两个手电筒和荧光棒,药品什么的全都没有了。 很好,对方可能已经默认如果我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会很果断的死在这里。 我没有很多时间给手机充电,所以尽量靠这点电量出去,于是我在手机上设置了每两个小时一次的闹钟,然后钻进了甬道。 第28章 炸矿了? 甬道比我想象的要短,但这里明显和张家古楼不通,我很清楚这是山体的内部,张家古楼依附在山体内部建造,不会只是利用一个山洞,又或者只是挖个洞那么简单,只是因为上次救人心切,根本没有时间探索,这一次来,也是给自己多了很大的麻烦。但是这里像是快捷通道一样,比起古楼内部,要显得安全的很多。周围的岩壁虽然做过加固,但是看起来还是保留了原有的样貌,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很多人为的痕迹,这边的路应该经常有人使用。 我不知道是不是张家人的内部专用通道,但我多少觉得有点奇怪,这里痕迹太新了,不像是同时期留下的,难道张家人最近来过这里? 我记得闷油瓶确实每隔一段时间会离开雨村几天,大概三天左右就会回来,难道他跑来修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而且这里的痕迹深浅不一,感觉不像是一个一个人留下的,难道闷油瓶叫了一整个施工队? 我甚至能想象他穿着工装背心,指挥着张海客他们挖路。 我胡乱想着,前面的路突然又变得开始向下,我觉得出口可能就在附近了,所以格外小心,正想着,我忽然听见有镐子挖矿的声音,我觉得可能是我走的时间太长开始出现幻觉了,但是那声音太过真实,让我忍不住趴在岩壁上确认这个声音。 结果我好像听见一个很模糊的声音。 “准备……三……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掉头就跑,但是没跑几步,就是一阵巨响,然后碎石带着气浪直接把我推了出去,我被狠狠的摔在墙上,这种震荡,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快碎了,他妈的谁啊!居然炸山!真不怕牢底坐穿吗! 我心里大骂,但因为震荡的关系我不能一下爬起来,耳朵也是嗡嗡的,好像隔着一层水雾一样,但是我好像是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试着起身了两次 发现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就只能动动眼睛看过去,进来的是一个好像穿着粉色衣服的人。 是小花?现在解老板已经这么嚣张了吗? 我眼睛还有点模糊,看不清人,但是看见他好像很紧张的扑向我,我确认了是自己人,然后心满意足的晕过去了。 然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黑瞎子,他好像在和谁谈判的样子,我很好奇,但是我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内容,但黑瞎子的表情很凝重,即使他脸上有笑容,但是我也感觉她并不轻松,这个谈判的结果对他来说似乎不是个好结局,我刚想说话,我就被手机的铃声叫醒,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猛的坐起来,温暖的火光和帐篷让我好一阵恍惚,我好好的看了看身上的情况,比我预想的好一些,身上没有特别严重的伤但是感觉手指骨折了,现在已经被谁 包扎好了,我在昏迷的时候有被好好照顾。我拿出手机开机,我才发现我昏迷了六个小时。 就在我想赶紧去找人的时候,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了,秀秀端着水盆进来,看见我的时候那脸上都是喜悦,水盆一扔就扑过来“吴邪哥哥你醒啦!” 我被她扑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感叹了一下这姑娘长大的同时又有点欣慰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因为当家这件事而变化。 只是喜悦过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一脸严肃的看她道“刚才就是你小子用炸药炸我的是吧!?” 秀秀看着我,半晌忽然一笑,“诶嘿~被发现了呢~我还以为你脑震荡能给你震忘了,看来你还记得,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第29章 带队 我问秀秀,“你不在北京待着,跑到广西干什么?” 秀秀被我问的愣了一下,然后原本活力的姑娘瞬间黯淡下来,她那双眼睛看着我,好像委屈极了,她说“小花哥哥有难了。” 我被她说的心里一揪,然后她就给我讲述了最近北京那边发生的事儿。 秀秀接手霍家之后,解雨臣认为霍家不应该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加上秀秀是个天赋很高的女孩子,她有很强的商业嗅觉,所以最近一直做的都是女性的一些保养品。但是解雨臣在做的文物修护当中恰巧一种原料与秀秀相同。 “你是说突然有一批德国人垄断了材料?”我问的时候,秀秀点点头,然后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拳头,感觉要跟谁干一架似的。 “对!最可恶的是那个霍道夫,他想借机会吞并霍家的产业,那么多个厂房他也不怕撑死!古董生意都不够他赚的吗?要我说,就应该带人过去给他打一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秀秀越说越激动,我按住躁动她,“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冷静一点。” 秀秀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看我的时候嘴巴撅得老高“小花哥哥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现在已经想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但是他担心你这边会出问题,所以我就替他先来了。”秀秀说着叉着腰,那张小脸上又有了神采“放心吧,大小姐驾到,一马平川!” 我低头看看我现在的情况,确实一马平川。好悬连我一起给平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然后问她“那解雨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很危急吗?” 秀秀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反问我“怎么会危机,不过是商业小场面,小花哥哥应付的了,” 那我就奇怪了,那他那个紧急时刻才发的密码短信是什么情况?但我怕打扰到他,没敢再次给他打电话。 我做好了休整,就开始点装备,准备再回到墓里去,我耽误太多时间了如果按照视频上说的,那么胖子就很危险了,而且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我空投的照片。 秀秀看我要走,一下拦在我的面前,“吴邪哥哥你要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把带上来,你又要去冒险?” “你那不是把我炸上来的吗?”我看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就有不好的预感,“秀秀听话,我得赶紧下去把你胖哥哥和你起灵哥哥一块捞上来,你那个瞎哥哥还不知道死活呢。” “啥啊,你能别说的那么恶心吗,我要yue了。”秀秀一脸嫌弃的瞪着我,我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好秀秀,在这等我。” 说完我要跑,结果被她的人一下就给围上来了。 “你跑,都是小花哥哥的人,你要下去,就必须带我一起,小花哥哥说了,让我保证你的安全。”她说的义正言辞,我觉得头疼,霍家的女人泼辣,爷爷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但要是秀秀跟我去冒险,我的体质有目共睹,都快成业界传说了,万一出点啥事儿 解雨臣能把我脑袋拧下来,我奶奶也不能把我饶了。 “秀秀咱能听话不?下面又脏又臭的,有什么好去的。”我想了想,还是先好言劝一劝她。 “你要是不让我去,你哪儿也去不了。”她看着我,脸上没了刚才的浪漫,“我看了,你的手机每两个小时会闹表一次,现在是你的时间不多了,但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而已。”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忽然笑了,有一种小狐狸的狡猾,“吴邪哥哥,你不亏,我下去,你不但有装备,还有帮手,我的身手比你好,不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劝不了她,但我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拿捏了。 “你想下去,行,现在开始指挥是我。”我也看着她,我知道秀秀超级想一展身手,但是现在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我很懂这种感觉,就跟我当初傻了吧唧非得根三叔一起下墓一样,虽然我也并没有后悔就是了。而秀秀跟我不一样,她不但有好奇心,她还有一定的训练经验,所以她想实践的心比我高太多了。 果然,秀秀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 “如果不同意,就免谈。”我说着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朝着外面走去,门口有人要拦我,我抽出后腰上的白狗腿,做出要攻击的架势,拦路的人脸上也很为难,就在我以为我要有一场恶战的时候,秀秀终于喊了一声“好,你做指挥,我做副指挥行了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全听我的?” “全听你的!”秀秀咬牙切齿的看我,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她那嘴又撅的老高。我知道她不满意,但她没有办法,她还是要听解雨臣的话,我不能有事。 “那就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出发。”我说。 第30章 飞天女像 我和秀秀还没来得及出发,队伍里就有人跑过来说出事儿了。 因为整个村子没有人的关系,秀秀先让队伍的人去周围搜寻一下,然后他们也在山里发现了那座飞天女的雕像。我我跟着领路的人一起上了山,小哥和瞎子都看见过那个雕像,都说那个雕像有些问题,我也觉得它应该是破局的关键。但是亲眼看见的时候,却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个飞天女虽然是飞天的造型,但是这个脸看起来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女,她的脸高昂着对着天,摆出将要飞天的架势,身上的羽织不是羽毛或者纱裙,而是用一条条蛇和鲤鱼组成的,看多了容易犯密恐。最可怕的是这个天女的脸,它有八只眼睛和我之前看见的那个六腿的怪物很像,那东西十有八九跟这个飞天女有关系。 我叫人稍微离开一些,自己上去查看,飞天女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石头,结果我刚一摸上去,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些看起来像是石头的东西居然是软的?我刚想说话,就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我抬头看过去,那个飞天女的雕像竟然换了个姿势,它的眼睛好像在看我们,身上的蛇纹也开始隐隐蠕动起来,我大骂一声,赶紧与它拉开距离,秀秀的反应很快,立刻叫人退后并且架起火力,准备随时压制它来给我营造撤退的空挡,但是那个雕像却忽然一下膨胀起来,它的身后竟然又伸出两对手脚,变成和地下一样的怪物,飞天女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它的嘴可以裂到耳根,尖锐的牙齿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赶紧让他们快跑,但是还没来来得及自己跑,就被她的一条腿直接弹飞了出去,一时间火光四射,太多人因为恐惧而忍不住涉及,秀秀看我出事儿,手上一根长棍甩出,一个飞身从我身上月过去,一棒子打到飞天女的身上,可能是飞天女的口气太重了,秀秀被喷了满脸,我赶紧爬起来去接着掉下来的秀秀,秀秀瞪着眼睛大喊“吴邪哥哥!”我看见她的脸和身体都开始有紫色的斑点长出来,我一下慌张起来,抱着秀秀赶紧跑。 飞天女发出一声怒喝,它吐出一股强烈绿色雾气,雾气蔓延的速度太快了,我拼命的冲着其他人喊“快跑!快点跑!”但是根本来不及,很快我们就被这些雾气所吞没,然后我看见怀里的秀秀变了,她的皮肤变成青紫色,脸上也出出现了很多裂痕,而那些裂痕就像是眼睛一样,她张开嘴,嘴巴裂到耳朵根,尖锐的牙齿让人感觉到害怕,她发出和恐怖的声音,扑向我。 \"吴邪哥哥!” 啪的一声,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回过神来,就看见秀秀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手上还保持着扇我巴掌的姿势,如果我不清醒,她可能会再给我一下子。我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僵硬的把视线移到那个飞天女的雕像上。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有一种很诡异的笑容,我的手还放在雕像上,她是石头的我可以肯定,但它绝对不一般。 “把它炸了。”我说。 第31章 二入甬道 “你这是看见什么了?”秀秀问我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看她的脸,只是觉得一阵后怕,我不能让秀秀跟我去冒险,我害怕她会变成我在幻觉里看见的那个鬼样子,那样我会抽死我自己的。 秀秀看我脸色不好看,也没再多问,只是叫人把这雕像炸了。我拉着秀秀到一边,想了想才跟她说,“一会儿我下墓,你把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跟我下去,还有一部分,和你一起等在上面。” 我话没说完秀秀就炸了,“你又不想带我!你和小花哥哥一样,都不想带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当家了!你们这是……你们这是重男轻女!” “你冷静一点!”我一下按住她,你以为你的工作很轻松吗?你要随时接应我们,下面情况非常复杂,我根本没有把握,如果我出了任何意外,你要去救我们的。”我一脸真诚的看着她,“现在这里最聪明,身手最好的就是你了,没有人一上来就会出王炸的,你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知道吗秀秀。” 她看着我很久,我也看着她,我希望她能留在地面上。 “可是吴邪哥哥,你有想过吗?地面可能比下面更危险。”她说,“我不知道你在幻觉里看见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你幻觉里看见的危险,在地面上一定会出现的。” 她说的我一愣,我没有想过地面上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一说,我脑袋里不停的出现我刚来巴乃时候发生的邪性事儿。 “吴邪哥哥,你要是真怕我有危险你不好交代,你就应该把我带在你身边,随时照顾着,不然你一走,我立马就下去,你也不会知道我干什么了。”她这时候完全没有之前的天真烂漫了,而是真的拿出一些气势与我对峙,“吴邪哥哥,我是个成年人,我能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你需要我。” 她说的特别认真,我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过去的我。 然后我抬头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下了地你就不是你了,到里面我能管得住你?不许去,在上面接应我,我要是死在下面,你捞不上来我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说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带着人再次进入张家古楼,身后是秀秀骂骂咧咧的声音。 再次进入的时候,我提前告诉队伍里的人里面可能会有的怪物,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雕像被炸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秀秀说的没错,地面上不一定安全,但地面上一定比地下安全,至少在地面上她有无数可能可以跑,但是地下不行。 秀秀的队伍给我分了八个人,这八个人算是整个队伍里身手最好的人了,“你们当中谁是领队?”我问完之后,他们当中个子最小的那个举了举手,凑到我跟前来“是我,小三爷。”我看看他,刚想问他叫什么,他立刻会意先开口“您叫我耗子就行了, 我们是解老板的人。”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你知道解雨臣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耗子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但是解老板让我们跟着霍当家的来巴乃,他只说了您这边有危险,但是我听说解老板那边的生意事儿,跟一帮德国人有关,具体什么的,我们哪儿有资格知道,都是大人物之间的恩怨。” 他一说德国人,我就想到之前地下看见的那群人,我不能确定德国人是不是裘德考的人,但是莫名其妙的插进来一群外国人总是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叫人先探了一下我之前被秀秀炸飞的那个甬道,那个空投的照片我还是很在意的,既然对方想让我走这条甬道,那甬道的尽头肯定是有东西等着我。结果还真让我猜对了,耗子的人回来时,给我带了一样东西,我看见的时候脑子开始嗡嗡直响,那不是一件很特殊的东西,相反那东西太平常了,平常到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那是一块衣服碎片,但它是闷油瓶的衣服碎片。 闷油瓶出遇到危险了? 第32章 暗门 闷油瓶是个体面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把自己狼狈的样子展示出来,即使我们在地下危急的情况,他至少会让自己保持干净,或者保持体面。所以很多时候,我和胖子因为环境恶劣的关系导致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时候,他的衣服还能保持一定的完整性。而这块布条是闷油瓶身上比较醒目的部分,上面的图案是胖子那个恶趣味挑的,但是他穿上也很好看,所以没拒绝。 闷油瓶不会让胸口这么一大块布撕扯下来,除非是他想给我留下什么信息。 我让找到布的人带我去发现的地点,那里似乎是一个分叉路口,闷油瓶的布应该是给我指引方向的。我在周围仔细搜索,却没有他留下的记号,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事情,我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儿来思考闷油瓶给我留下的信息。 如果这个不是他给我留下的指引方向的提示,那就是这块布本身的信息传递。 这件衣服是胖子给他买的,班尼路的鲸鱼图标,这一块正好是鲸鱼的刺绣部分,整个图案非常完整的保存下来。所以鲸鱼代表什么呢?还是说他已经离开了张家古楼? 我正想着,那耗子就凑过来,问我“小三爷,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楼里探探?” 我本来在思考,被他吓了一跳,有点气不顺,就跟他说“那楼里不是你随便就能去的,黑爷的队伍都是折在里面,还有一群假洋鬼子也折在里面。” “可是富贵险中求啊。”耗子还想再争取一下,我看看他道“不是所有的钱都能赚的,这不是夹喇嘛心里面有怪物,我们是来救人的。” “您老说怪物怪物的,我们也没见过啊!”耗子陪笑,“您要是害怕,您可以等在这里,哥几个出来一趟,跋山涉水的,总得捞回去点什么,您入不了眼,我们不挑的。”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小子不像是解雨臣的人,他手底下的伙计不说多听话,但不是这种亡命徒,霍秀秀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还是说这帮小子只是单纯的看我好欺负? 我想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你可以去,我能从怪物手里逃出来,你可不一定。” “我胆小,您别吓唬我。”耗子虽然这么说,但他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不动声色的看他们打算进楼,结果在甬道里他们就卡住了。 这甬道是通着楼内的,里面有许多机关可以开暗门,但是张家因为都是走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的路数,所以机关做的十分隐蔽,几乎只有张家人能发现。耗子带人找了一会儿找不到入口,又来找我。 “小三爷,您要不给指条路呢?”耗子看我不说话,其他人和他对视,当中又害怕的,脸上藏不住事儿,我发现耗子的态度变化,和他队伍里的人并没有商量好,但至少有四五个和他是一伙的。 “我以为你自己能下去,我还得救人呢。”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耗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他很快又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高明但是笑容,“小三爷,张家祖坟险恶,里面可变化万千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您这么着急救人,就不怕人没捞上来,自己先折里面?” 小子心挺黑啊,回头我就跟解雨臣告状。 “你这不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求我给你开门,你说的好像威胁我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造反。”我笑了,他也笑了,他以为我妥协了,我心说你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这踏马楼里可比甬道危险多了,里面有的是女鬼跟你玩。 耗子狗腿子一般的过来给我捶肩,我没说话,这人有谋反的心,那就不能留,正好我得去找胖子,一会儿就拿你小子试水,我现在脾气可没以前好了,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这小子现在就得被我剁了做毛血旺。 我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手指贴着墙壁摸索,闷油瓶教过我,他们找机关都是靠手指感受墙壁内机关运转时候,轻微的颤动,但是普通人也能找到大概的位置,因为再隐蔽的机关巧术,用来装它的地方都不会是严丝合缝的,找到那个缝隙就是找到了关键。 我的手指忽然被卡了一下,我看过去是一个很细微凹陷,我顺着这个凹陷去摸,能摸出来一个大致的形状,在这个形状上扣指轻轻一敲,就能感受到机扩运转的轻微颤动,石壁上只是稍微错开了一点缝,我用力把石门推开,就能看见连接着张家古楼的铁索桥。 他妈的,这甬道给我绕哪儿来了? 番外 黑瞎子生贺 黑瞎子从来不提自己的生日这件事,虽然每次生日我们都是在丛林里,或者地下过得,但是如今平静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总是要给他过一次的。解雨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很有兴趣,他对于黑瞎子大概了解一点,毕竟在圈子里混的,不可能一点背景不差,而且小花又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一打听还真打听到了。 黑瞎子是蒙古人,他的生日大概是已经过了。但是没关系,谁说生日就非得当天过了?小花意会我的意思,提前从北京赶到福建,他带了许多高档食材,但是多数都是内蒙的牛羊肉和奶制品。胖大厨看了合不拢嘴,打算撸着袖子好好大展身手。对于做饭这件事我是比不上胖子的,闷油瓶好像打算去山里打猎,相比之下我不知道要准备点什么,但是想到福建这边水多,准备的食材里面没有鱼,我就拎着桶和钓竿去钓鱼了。 只不过鱼挺不给面子的,一整天才钓了了四条,好在没空军。 下午的时候苏万带着黎簇来了,霍秀秀和白昊天还要等一天才到,王盟给我打电话,说他和黑爷在高速上堵车了。我有点庆幸,老天又给了我次机会,明天说什么我都得钓一条大鱼! 闷油瓶回来的时候抓了两只山鸡三只兔子,兔子是很普通的灰兔,但是山鸡看的我就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赶紧去查,好悬喜提五年以下包吃包住的政府工作。我赶紧联系了当地的动保协会,让他们把这两大佛送走了。 晚上我们简单吃了一点,然后我就拽着闷油瓶一起去山里继续钓鱼,但是山里的鱼多数都是很普通的鲤鱼,但是福建这边有一种叫做龙头鱼的极品美味,我是发誓一定要钓到它的。 闷油瓶被迫陪着我在酷热的水边,钓鱼,周围有路过的人裹得严严实实,看我们这种背心裤衩都得夸一句狠人,水边的蚊子凶得很,白天自己钓鱼的时候,我的腿肿了两圈,闷油瓶很无辜的坐在我跟前,还得给我扇扇子,看我钓鱼。我就一直盯着鱼竿,但是钓上来四五条全都不是,回去的时候,周围人看见我骂骂咧咧的样子还以为我在凡尔赛。 第二天的时候,秀秀他们刚到,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我就拉着闷油瓶继续去钓鱼。但闷油瓶拉着我上了最早去城里的车,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还以为他要先吃早点,等到了城里他就直接拉着我去海边渡口,然后才跟我说“龙头鱼是海鱼,河里没有。” 我目瞪口呆,所以我昨天跟傻子一样钓了一天? 果然,在海边的时候 ,没到十一点,我就已经有所收获,正好王盟的电话打来,我知道黑瞎子已经到了,然后风风火火的赶回喜来眠,胖子和小花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看见我提着的鱼就赶紧去处理,但是苏万他们来的时候竟然带了龙0虾和帝王蟹。 对于这种小资情调指指点点。 胖子刚把我的鱼做好,在我的迫使之下,我的龙头鱼摆在了整桌菜的正中间,盘子刚上桌,王盟就带着黑瞎子推门而入,我们齐刷刷的冲着黑瞎子喊了一声“生日快乐!” 黑瞎子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啊?” 第33章 鬼影 铁索桥是从两个方向链接在张家古楼上的,相当于连接着楼层最高的地方,上一次我们进入的时候,是在楼体贴着墙壁的部分进去的,这铁索桥上看着有年头了,随便一碰就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会掉下去一样。 我看3了一眼一眼耗子,他用枪口比划了一下,笑着说“小三爷,给打个样看看吧?” 我心说,你小子是不想上地面了吧?但还是最先踩在桥上面。 这桥很晃,铁索上有一层白色的粉末,我猜和那些碱粉是一种物质,桥上有很多像是麒麟头一样的装饰,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整个桥其实不算很长,但是因为高,所以还是让人有些害怕的,我往下看了一眼,下面好像有水,水光被我的手电照着发出绿色的光,掉下去应该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死。我就这么走到铁索桥的另一边,但是耗子还是不放心,让那两三个不愿意听他的伙计走在我后面。里面有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恐高,走的时候腿抖的厉害,整个铁索桥摇摇晃晃的,我一个脚踩在桥上减少桥面的晃动,一边扶着铁索桥的边缘朝着他们伸出手“别怕,快走两步就过来了。”我一边鼓励他,一边用手摸着铁索桥边上的柱子,顺便把之前从黑瞎子那拿的小炸弹贴在上面。 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最恐高的那个已经跪在地上不能动了,其他的两个人在照看他们,我让他们往后退一退,给其他人腾地方。看我们都过来了,耗子忽然变得很很自信,他觉得万无一失,然后走到铁索桥上,可是他说的有一句话没错的。 “你说这墓里确实,如果死一两个人,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我说话的时候,耗子终于意识到不对,但他那时候已经走到铁索桥的中间,再想回去是没有机会了,他拉着身边的伙计转头就想跑,我直接引爆了那小炸弹,炸弹的气浪把我也掀飞出去,但铁索桥发出咔嚓的声音,从我这里整个崩裂开,长长的甩了下去,这一下我知道这帮人死定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没有一点同情他们的意思,转身往楼里走。 “小三爷……”还剩下的三个人一边喊着,一边跟上我的步伐,我没有回头看他们,也没有等他们,解雨臣教过我,如果太善良他们是不会听话的,我得让他们知道,惹到我的下场不会好,不管道上怎么传我,他们没见过是不会相信的,只有让他们死一次,我才能获得应有的安全感。 但是解雨臣的队伍不应该有叛徒,这些人是跟着秀秀过来的,看来有人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混进队伍接近我,进入张家古楼。 那剩下的三个人,也不是那么好信任了。 我从古楼的廊外直接找了一个窗户,踹开一个能够我一个人通过的洞就爬进去了,我记着那个视频要我找棺材里的东西,我觉得楼内其实更容易。只是当时我追着那个给我空投照片的人,但最后我也没有获得什么线索。 张家古楼的顶层内部是个算得上狭小的空间,从他的外部来看,内部的连廊和通道感觉就小了很多,我猜测里面应该是机括。那些防止密洛陀的强碱应该是从这里撒出去的。 因为知道强碱这件事,我先把面罩戴上了。其他人看我戴面罩就赶紧也戴上,我看了一眼,这三个人都跟上来了,这三个人如果是解雨臣的伙计,应该很清楚我和解雨臣的关系,之前被耗子话里话外威胁的时候他们三个并没有替我说话,或者有保护我的举动,这三个人应该也有问题。 只是我不知道那个耗子一开始态度还不错,但是发现那块碎布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急切的想要进入张家古楼,难道是他在布上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我一想到这,不由得懊恼起来,杀人杀早了。 但是布在我的手里,我总能知道闷油瓶给我留下的是什么线索。 我正胡乱想着,就听见三人当中其中一人喊了一声“哎哟”我回头看过去,就看见他捂着脑袋抱怨,“什么东西砸我头上了?” 他说着抬头往上看,我也顺着看回去,就看见连廊的顶子上趴着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正冲我们呲牙咧嘴,乍看像个猴子,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身边的伙计已经开枪,那个“猴子”迅速逃开,速度非常快,伙计的枪扫射过去,打在房梁上扬起一阵白烟,我一看房梁是多年的木头,它能抗住地震腐蚀,但是扛不住这种,赶紧按住伙计的枪,但是已经晚了,因为我听见很清脆的一声“咔嚓”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那半边的屋顶承受不住重量塌了下来,好在闷油瓶的祖宗们不在顶层放着。 那个伙计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废墟,我转过身看他,他抹着汗跟我说“小三爷,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吓人?” “你在解雨臣手底下做事,没见过粽子?”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特别尴尬的笑笑,回答我说“粽子当然见过,公司每年八月十五都会发。” 他话刚说完,我就抬手用白狗腿抵着他的脖子。傍边的两个人顿时举了两把枪对着我。 “怎么了小三爷?怎么这么突然?”他摆手让人把枪放下,但是我没打算把刀放下。 “八月十五发的是月饼,五月初五才是端午节。你是什么人?”我的刀刃压得的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他尴尬的笑笑说“我们出来的地方小,没文化,记错了正常。小三爷你别生气,我们都是盘口走货的兄弟,平时不下地,所以没见识,您不要见怪....” 他说着小心翼翼推开我的刀。 我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只是看了他一眼。后边的路我还需要人,所以我暂时没想杀他们,但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应该是借这个机会混进来人了。 正当我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那个“猴子”冲出来扑在恐高的那人身上,撕咬他的脸,我这时候才看清,那个“猴子”好像是个小婴儿一样的东西,但是它身上没有那个旺字,它不是旺秽,但是它面目狰狞,显然是比其他东西更麻烦的存在,然后被他咬过的伙计脸上开始长出黑色的长毛,眼睛翻白,就连身形都开始变了。 妈的,之前的那些黑影都是这个玩意做出来的吗!? 第34章 解雨臣? 那个伙计突变的太快,我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其他两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那个长了黑毛的人弹飞出去,我还记得解雨臣跟我说要处理掉这个鬼婴,但是现在这个长毛的东西太难对付了,它一下变的手长脚长,我将白狗腿握在手里,趁它攻击其他人的时候,我从旁边摸到它身后,然后双手握着刀柄直直的插下去,那个黑毛不知道从哪儿感受到我偷袭它,回身一甩,我被扫飞,另一个人已经失去理智,拿着枪就是一顿扫射,大有连我和那个长毛一起打死的架势,我赶紧滚到楼梯口,找个掩护的地方。 一时间火光四溅,那伙计把子弹打完了才停下,但是另一个伙计已经被他的子弹打死了,但是那个黑毛却有极快的速度逃离弹道,即使每一枪都打在它的身后,愣是一枪没中,它看开枪的人停住,直接就扑了上去,那个伙计用枪横在中间,不让这个长毛咬到他,我也不希望再多一个麻烦。于是从装备里抽出登山绳,趁机甩绳子套住那个长毛的脖子,一旦得手,我赶紧把扣子扣在绳子上,用力一拉,绳子收紧,拴在长毛的脖子上。 这个东西长了毛之后看起来跟狗一样,如果是人的话,也许我还会有心理负担,但是训狗,我们吴家没有对手。 我用力扯着绳子,它一开始和我较劲,但是很快发现跟我较劲只会让它被勒的更紧,于是它拽着绳子企图把我拉过去,我知道如果拉过去,十有八九我是打不过它的,我把绳子往自己腰上绕了一圈扣住,我这一节绳子算不上长,也就五六米,他拽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拉力,于是整个人往后一倒,直接从栏杆上跳了下去,身后就是张家古楼的螺旋楼梯。 我跳的果断,那长毛被我连带着坠了过来,但它死死扒着栏杆,我停在空中,用力甩身子,让自己荡起来,然后直接跳在下一层,随即马上解开自己腰上的绳子,把它绕过附近的柱子,我用力扯着绳子,用脚蹬在柱子上借力,我能感受到绳子崩的笔直,这家伙还在跟我较劲,但是这么僵持下来的结果,要么就是它被勒死,要么就是它被我拽下来,吊死。 我俩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我觉得绳子一松,整个人往后倒退好几步,撞在墙上,然后紧接着一个黑影从上面掉下来,我看应该是那个黑影,心下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上面又掉下来半个人,披头散发的倒吊在上面,我吓得一个芜湖起飞,拔刀就要干架,那半个身子的脑袋竟然说话了。 “吴邪哥哥,我就说我能帮你吧?” 是霍秀秀?他妈的倒着看能吓死人啊! “你怎么过来的?”我想起那个吊桥明明被我烧了的。秀秀没有马上回我,而是先爬回去,然后从楼上直接扒着栏杆跳下来,跳到我这层,“嘿,我把那个雕像炸了之后,发现那下面有一条通道,顺着下来的时候,就是张家古楼的内部,正好看见上面那个黑毛,我就顺便送它下去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说话的时候满脸得意,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问她“你看见上面还有一个伙计了吗?他真的是小花的人吗?” 秀秀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忽然收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变了“当然不是,我解家可不要这种废物。” 他说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然后他又笑嘻嘻的恢复成秀秀的声音,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吴邪哥哥~你还没说我厉不厉害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妈的解雨臣你别整这死出!!!”我嚎叫着退开好远,他笑的前仰后合的,好像对于整我这件事儿非常开心,甚至跟我调皮的眨了眨眼。我差点想扑过去和他同归于尽。 我就说我觉得秀秀的衣服好像很不合身,不知道为什么很有违和感, 解雨臣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似乎是终于能透一口气了“大热天的戴面具,热死我了。”他说着一抖肩膀,身上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整人变得高了许多,不过多少次我看着还是很不适应,他把头上的假发也拽下来,看我一直在看他,他把假发递给我,满脸真诚的问“你要不?” 第35章 霍秀秀的计划 我打开他的手,他把假发扔在一边,我很奇怪,明明他可以直接来,为什么要装成霍秀秀?难不成真有什么癖好? 解雨臣看我用那种眼神看他,一脸无辜的跟我说“这不是没办法吗,你也看见了,我的处境也很难的。”然后他给我讲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儿。 在他和瞎子发现那个哨子棺之后,黑瞎子就收拾东西带着队伍来到巴乃,而差不多没几天我和闷油瓶就陪着胖子一起出发,来巴乃旅游,但是在我们出发之后,解雨臣那边的生意突然出现问题,他的一批材料忽然没有了供应,而这批材料也是秀秀的生产关键,突然的材料供应断裂,让他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与我不同,解雨臣本身是个非常细腻而且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很快他就找到自己之前的供货商,并且以更高的价格收购,然而他发现不是供应商想涨价了,而是材料被一批德国人买断了。 又是德国人? 如果这是他自己生意的话,他也许就就割裂放置不管,来看看德国人想干什么,但是这批货影响到秀秀,霍秀秀很快就找他发疯去了。 “霍道夫想借此机会吞掉秀秀的一部分产业,差点把那丫头气死,亏了我下手快,不然就得先去捞她了。”解雨臣说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得到,第二天热搜第一可能就是?霍氏集团当家人当众殴打霍家亲属致其伤残,其中原因竟是家族企业争夺?目前霍某仍在调查中。? 所以解雨臣先用自己剩余的材料安抚霍秀秀,但他发现德国人收购材料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扣押材料似乎只是单纯的妨碍他们俩生产似的,而这时候他接到的我的电话。 解雨臣在接到我的电话时,本想第一时间就去捞我的,但是秀秀这边却受到霍道夫的牵制,那批材料竟然到了霍道夫的手里,小花以为霍道夫是想吞掉霍家,毕竟霍家长久以来都是女子当家,在这种父权男权社会,霍家男人多少都有点心里不平衡,但是霍道夫不一样,他想吞掉霍秀秀的厂房生意。 解雨臣是个聪明人,德国人出现的点太过奇怪,于是他着重去查了这帮德国人的底细,然后他就查到了裘德考,裘德考死了之后他的项目就被别人接手了,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之前有打过交道,但是因为那次双方伤亡都很惨重,所以德国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我们甚至把他们都忘记了。 小花很快发现,有一批德国人已经到了巴乃,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和黑瞎子他们遭遇了,而不同于这群德国人,我们准备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正当他思考怎么应对,将德国人的视线从巴乃拉回北京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我出现在了巴乃。 “你是整个事件的变故,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发现德国人也在监测你的行动,我就意识到他们在北京的动作是为了拖住我来支援你,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所以就让秀秀假扮成我的样子先出发,我则是和她调换了身份。”小花给我解释着。 但是秀秀刚出北京,人刚到收费站,与小花盘口的伙计汇合,就发现问题了。 在收费站等待秀秀的车队,不是小花的人,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是中国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小花盘口里的人。所以秀秀第一时间联系了小花。小花就知道,其实北京这边的材料并不重要,德国人的重点不在他们这边,而是巴乃。于是他让秀秀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他们一晚,而他在北京布局好一切,当天晚上连夜赶到收费站与她汇合。 “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霍秀秀直接暴露身份了。”小花特别无奈的耸耸肩,“她本以为她直接暴露身份之后,这群人能回北京,但是没想到那些人都留下来回北京,他们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们去巴乃的。”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了?”我问他,但是我觉得这太冒险了,秀秀一个女孩子,那群人都是亡命徒,就算秀秀回到北京,那边的情况也不会很乐观。 但是我们低估秀秀了。 “事实是,我装扮成秀秀之后,他们对我的警惕性降低了许多,秀秀说的没错,不管是霍道夫还是德国人,他们都不是傻子。”解雨臣忽然笑了笑“这次要谢谢秀秀了,她说既然他们发现了,就给他们个惊喜,让他们以为自己猜对了。” 所以在秀秀大张旗鼓暴露了之后,小花就很自然的混进当中,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拉着我向下走,对于路径他熟悉的很,我也不用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那秀秀回去不会有危险吗?霍道夫不是正好想揪她的小辫子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霍道夫现在应该是得到德国人的消息,会以为秀秀是我,他们会想办法找我的把柄,但是等他们想识破我的时候,就是他们自找苦吃的时候。”小花一拍我肩膀“还是担心担心霍道夫吧,看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能不能活着。” 我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忽然从下面窜上来个黑影,那长毛看着特别眼熟,我大骂一句,那个黑毛居然没死! 第36章 胖子 那个黑影上来的时候,对于我俩都充满敌意,解雨臣一手把我敛在身后,一手抽出自己的武器,我没听他的退后,而是抽出白狗腿准备随时和他一起上去跟这个黑影大战一场。 “这个东西这么邪门的吗?”小花觉得走廊有些太窄了,示意我退到更宽敞的地方,我后退推开门发现这里是张家人的手冢,之前和胖子来过这里,但是有一些被我们破坏掉的东西似乎是被谁修好了,闷油瓶应该是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这里不太好吧,是张家人的祖坟。”我小声跟解雨臣说,他沉默了一会儿回我“你是在讲冷笑话吗?这个时候是挑场地的时候吗?” 他话没说完,黑影直线冲过来,它的头其实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耷拉着,看起来像是断了,但是它的身体却十分灵活,在小花身后寻找时机,小花一脚踏上傍边的墙壁,整个人像是飞一样腾空,手里甩出一根棍子,他的动作跟快,棍子敲打在黑影的身上,我觉得每一声都很结实,但是黑影虽然被压制,但是没有退后的意思,它用长手抵挡小花的攻击小花被震的往后退了几步,我趁黑影和小花缠斗的当中,想故技重施,结果我刚跑过去,那黑影竟然一巴掌甩开小花,直接奔着我就过来了,似乎它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只是因为小花把我护在身后,它是故意引诱我过去的。 “吴邪!”小花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黑影直接冲过来,我觉得我的胸口被狠狠地抓了一把,然后它抓着我,把我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张家古楼本身就是木质结构,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地方的地板已经被腐蚀的并没有看上去的结实,这黑影这么一砸,用的是十成十的力气,加上的我的体重,我觉得我的后背巨疼,然后听见咔嚓一声地板碎裂的声音,我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涌上来,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又抓着我狠狠往下砸,小花挣扎的跑过来,在黑影砸第三下的时候,扑过去一把抱住它的手臂,那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就听见小花大喊了两声“吴邪!吴邪醒醒!” 我一下停在空中,睁开眼看见小花正抱着黑影的手臂,我们两个的体重压制不住这个家伙,但是也就是这一个空档,我有机会举起白狗腿,在它的关节处就是一刀,黑影吃痛,嗷的一声把我俩全部甩开,小花摔在地上,一个打滚起身,我被甩的撞到棺材上,棺材被我撞击之后只是要摇晃了一下,就掉了下来,张家的棺材都是悬在空中吊着的,这么一落地,正好砸在我刚才被摔的地方,地面一下被砸了个通透,我也跟着掉了下去。 “吴邪!”小花扑过来想拉我,但是我刚才被砸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反应,就觉得五脏六腑好像都受了重伤一样,直接跟着棺材掉了下去。棺材舅子啊我不远处摔得四分五裂,里面几只手滚落一地,我就落在这些手上。 估计得被我压成粉末了,回头也不知道怎么跟闷油瓶说,但是好在我的意识还在,上面小花不断地喊我的名字,我啊了一声,表示我还没死,小花才松了一口气,问我怎么样。我只能回他不太好,让他小心。 然后我就听见特别激烈的打斗声。 我对于小花的身手是很信任的,但是那个黑影确实不太一般,我挣扎了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都失败了,然后我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石台,我想扶着那个,不管怎么说,我得先站起来,后背受伤,搞不好可能瘫痪,我必须得保证我能站起来。 然后在我挣扎着爬过去,扶着石台勉强坐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石台上躺着一个人,我的头皮一下炸开了。是胖子! 可是他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的,我心里一下特别慌,也顾不得别的,脑子里全是胖子不会是死了吧?的坏念头,我抓着他推了两下大喊“胖子!”然后,我就听见了胖子均匀的呼吸声,和时不时冒出来的轻微呼噜声。 靠!你奶奶的! 第37章 三人打团 我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他的胖脸上,胖子被我一下拍醒,显然是睡得很懵,一下坐起来,还在问“谁,给他妈干打胖爷!”然后一眼看见我,愣了一秒才问我,“天真,你撒什么癔症?天还没亮,喊我尿尿去吗?这么大的人了,上厕所还害怕?” “怕个脑袋,你看看这是哪儿!”我拽了他一下没拽动“快点,去帮小花!”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咔嚓的一个不太吉利的声音,胖子反应开,直接给我扑在一边,那个黑影和小花一起掉下来,好在小花身手好,落地一个前滚缓冲,黑影则是重重的砸在地上,胖子没有再管我,而是抄起地上刚才摔开的棺材的大块碎片,直接扣在黑影的脑袋上,嘴里还喊着“吃你胖爷一棒子!” 但是黑影的身体比较结实,那棒子一下崩裂开,胖子也被糊了一巴掌,小花看甩棍的杀伤确实不大,于是换成匕首,挑起来扎在黑影身上,黑影把他甩来甩去的,我只能勉强站起来,但是腿底下不知怎么的,迈不开步子,就抓这刚要冲出去的胖子“把我甩过去,快点,把我甩过去!” 胖子虽然不理解我的用意,但是他还是一把提起我,嘴里骂了一句“天真你是不是胖了?”我刚想说话,他把我跟扔铅球一样的朝着黑影扔过去,我喊了一声“小花躲开!”小花一下弹开,我双手握着狗腿飞过去,一下撞在黑影身上,我虽然双腿不能走路,但是两条腿盘在黑影身上,刀子扎在黑影身上,它嗷的叫了一声,我把刀插进它的变形的脖子里,这多年别的没学会,就是闷油瓶那学会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头掉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把刀用力一拧,黑影想把我摔出去,两只手已经卡住我了,在它把我摔出去的同时,我的刀成功的转了一圈,就听见骨头崩裂的声音,我整个人横飞出去,黑影也不动了,我觉得如果我是背撞到石头上,十有八九也得是脊椎脊椎受伤,搞不好就不能去找其他人了,但是落地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痛,低头看过去,是小花和胖子把我接住了,我们仨摔在一起。 小花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叫我赶紧起来,说了句“胖子说的没错,你好像胖了!” 我往旁边一滚,后背疼得我抽了一口冷气,那个黑影嗷嗷叫着,胖子喊了一声“肉弹战车!”直接冲过去,一个野蛮冲撞,把黑影撞飞,小花马上扑过去,又在它头上狠狠砸了一下,两个人交替着,愣是把黑影砸的一动不能动了,才肯罢休。 胖子不放心,拿着我的狗腿子,把黑影的头和手脚都砍下来,才过来查看我的情况,那画面我一点也看不下去了。小花过来蹲在我跟前,问我“你怎么样了?哪儿疼?”我说我后背疼,他让我转过去爬下,我听话照做,他把我衣服撩开,然后嘶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伤的很严重吗?”小花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胖子过来看见我后背也是骂了一声说“我草,天真你后背上...你后背...怀孕了” “啊?”我觉得他们明明说的是中文,我却一句都听不懂,小花为了让我更直观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用手机给我拍了张照片,就看见照片里,我的后背上,一块摔的青紫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张婴儿的脸,而且看样子它还在蠕动,似乎有长大的趋势。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伏地魔吗?! 胖子摇摇头说“天真,你不干净了。” 第38章 鬼胎寄生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之后,我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解雨臣掏出匕首就想要把这个东西从我后背上挖出来,但是我制止了他。 “这东西现在在我后背上,很可能抱住我的脊椎了,如果做不好的话,很可能我就废了。”我叫胖子过来,胖子一拉我胳膊,把我背在背上,这好像是我们这么多年的默契,“我们得去找别的解决方法。这种寄生的东西我以前好像见过一次,如果有牛毛的话,应该可以解决。” 解雨臣从背后拍了我后脑一下,“这荒山野岭的,往哪儿找牛毛?” 胖子用绳子把我绑在他后背上,防止我掉下来,“阿贵家好像有牛,我们要不先出去?” “来不及了,我们不行先去找到鬼婴原来所在的墓室,”我拍拍胖子,“靠你了皮卡丘,去吧皮卡丘!” 解雨臣看着我的后背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决定先按我说的走,胖子走之前不放心那个黑毛,还要在把它烧了才行。 “这东西也不知怎么形成的,白毛的旱魃,黑毛的吼,这东西都已经进化成这样了吗?”胖子看那玩意都烧成灰了,才招呼解雨臣走,我趴在他背上琢磨,“这玩意可比吼强多了,吼怕人,动作还慢,这玩意不怕疼还能和人对打,要是被人发现做成生化武器,简直太逆天了。” “诶,等一下。”胖子忽然停住脚步,“这玩意怎么形成的?” “是被鬼婴咬过之后变成的。”我想了想,我是记得鬼婴跳在那个假伙计身上之后,咬了他一口来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玩意和黑毛吼是同一品种呢?”他稍微转头看看我“你说黑毛吼怕的东西,它怕不怕?” 我愣了一下,这他娘的有道理,我看像解雨臣,他已经直接掏出打火机了,“吴邪我要不试一下?别怕,我很快的。” “你好好说话。”我看看他,他笑了一声,然后撩开我后背上的衣服,脸色的变得特别难看,我回头看他的时候拧着脖子,看他那个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他“怎么了” “你儿子变大了。”他眉头蹙着,有打火机烤我后背,我整个后背已经疼的没知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能感觉到稍微有一点点的热。 小花但匕首贴着我的背,插进我后背与鬼胎的缝隙当中,打火机的热度让它缩了一些,但是似乎在我背上扎的更深了,我痛的忍不住呼出声,让他快点停下,这玩意被火烤了之后似乎更加往我的脊椎上插了,如果不能把它寄生我身上的部分割掉,我大概会被整瘫痪。 胖子听我喊痛,他拍拍我的手,语气焦急的“天真,忍忍,忍一下就过去了,孩子生下来,跟我姓。” 我在他后脑勺上给了他个头锤。 解雨臣收回刀,看看手里的匕首,若有所思,“我们还得找其他的办法,鬼胎是怕火,但它逃避的方式太危险了,吴邪,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踏马哪儿有办法啊! 第39章 幻觉(上) 看我也没有办法,解雨臣摇摇头,胖子调整了一下我的位置,看他额头上的汗水,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胖了,胖子很快道“我觉着,我们应该先出去,如果比起来,天真的状况比较糟糕,怕是等不到小哥和黑瞎子他就没了,或者,解老板你带着他先出去,胖爷我去找找小哥和黑瞎子。” “不行。”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八戒,你刚才就差点被蜘蛛精勾走,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解雨臣,“悟空,我们走吧。”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我后背的鬼婴上,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他嘴型说了句“让你装。” 我用眼神杀死他,但小花却不被我威胁,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我觉得胖子说的对,我们得先出去,找到他们的前提是你得活着,如果你出问题,那也无非就是极限一换一,他们两个都比你想的厉害,吴邪,这不是没你不行的。” 他说的我很不高兴,但胖子跟我说,“我觉得解老板说的没错,天真你不能这个时候倔强了。” 他们二对一,我没话说,解雨臣看我不说话 当我是默认,于是下吧示意胖子“我们从下面的出口走,上面的桥被吴邪给拆了,现在他这个状态过不去。”胖子听完愣了一下,对着身后的我说“你最近也太叛逆了。” “都是有原因的。”我噘嘴。胖子就背着我跟着小花走。小花打头阵,胖子跟在他身后,手里用狼眼手电照明,但是我觉着在他手上握着跟个手榴弹似的。 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 虽然我们是三个人,但胖子背着我,应该是有两个脚步声才对,而我却听见三个人的。我一开始以为我听错了,但是一听确实有,我就回头看,但我身后什么都没有,可脚步声特别清晰。 我不敢打草惊蛇,就用手指在胖子肩膀上敲敲敲话,告诉他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胖子没说话,只是继续走,我以为他没感觉到,就又敲了一遍,胖子还是没理我,我有点着急,但这时候,小花突然用他手里的甩棍敲打墙壁,那哒哒的声音像极了开场的锣鼓点。 我刚想说话,胖子突然脚步一停,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急转身,和小花两个人一起越过栏杆跳到楼梯的另一边,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胖子就掏出那把他从别人那里搜刮来的枪,他和小花都默契的灭掉手电,一时间周围陷入黑暗,只能看见胖子的开枪时迸发的火星,黑暗中我似乎听见什么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然后就是呼呼的风声,与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木质的围栏破裂的声音。 “小花!” 我猛的坐起身,眼前是熟悉的场景,这是……喜来眠? 我看了看周围,是喜来眠我的屋子里里。是我的床,我的沙发,我的电视,我的桌子,一边还有一排我的书架。 我回家了? 我心里满是疑惑,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张家古楼的?我不确定我的想法,于是赶紧下床,跑去外面院子大喊胖子。 胖子一边刷牙一边应着我的喊声出来,满嘴的牙膏沫子,骂骂咧咧的出来,“一大早叫魂呢?怎么了天真?” 我看见胖子的时候愣了一下,太日常了。我又忍不住伸出只手看,我的两只手也太日常了。 “怎么了天真?终于疯了?”胖子疑惑的过来用手背摸我的额头,“也不发烧啊?欸?天真?” 我一溜烟跑回去卫生间,脱了上衣照着后背去看,我的后背上什么都没有,特别干净,没有寄生的鬼胎,也没有青紫的痕迹,摸上去的时候 也并不觉得疼。 是做梦吗?之前经历的那些都是做梦吗? 我想着又跑出去,胖子刷完牙,正在吐水呢,差点被我撞飞出去,抬头问我“怎么了,怎么了?你今天什么毛病?” “小哥呢?张起灵呢?”我抓着他的肩膀问。 “小哥?张起灵?”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谁啊?你睡糊涂了吧?” 胖子不认识张起灵? 我愣了一下,这时候解雨臣从另一个屋里出来,但是他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袍,身子摇曳,看见我俩的时候,眉眼笑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哟,这么早,感情这么好?吴邪你怎么对我没看见这么热情?” 我目瞪口呆的打了个冷颤。 “弟妹什么时候回来的?”胖子擦擦脸上的牙膏沫子,用手肘拱了拱我“好福气啊,天真。” “啊?”我一脸茫然,胖子笑着说“不是你们吴家给你找的亲?这不是你的娃娃亲?解小花?哎呦,不远千里从北京追到这来,你说说,你这个年纪,天上掉下个未婚妻,啧啧啧。” “啊?!”我更一脸懵逼。 解雨臣过来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浑身一冷。他伸手一摸我脸颊,语气当中有几分嗔怪“怎么今天傻乎乎的,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二叔让我跟你尽快结婚,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给吴家留个种,天天的,就知道抱着你那几本破书。” “啊...啊..”我不知道怎么回话,下意识的退到胖子身后,胖子笑了笑说“我们家天真脸皮薄,解当家别生气,回头我劝劝他。”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院子的大门砰的一下被踹开,霍秀秀叉着腰站在门口怒喝一声“吴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我被她这一嗓子喊得浑身一抖,霍秀秀气势汹汹的进来,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的解雨臣,她下巴一昂,没有解雨臣高,一双眼睛瞪着解雨臣道“就是你勾引吴邪哥哥的?” 解雨臣看着她,脸上带着一股子宠溺的笑容,语气温和道“这不是秀秀吗?这么大了?亭亭玉立的。”秀秀被说着愣了一下,马上叉腰提高气势“我跟吴邪哥哥已经暗通款曲了,你来晚了!” “啊?”我一脸懵逼,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开始咔嚓咔嚓的磕瓜子,还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我一脸懵逼的抓了几个磕。 第40章 幻觉(中) 秀秀的出现让这个事情变得更加魔幻,霍秀秀昂首挺胸,似乎是想和解雨臣一较高下,但是解雨臣只是稍微挺了挺,就带球撞人了,脸上更是一种逗小孩一样笑,乍看画面还挺和谐,然后就是听见一声“大徒弟~” 我浑身又是一抖,就看见黑瞎子站在门口,也是一身黑色的旗袍,两边的开叉都到腰了,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还踩着一双恨天高,看见我,直接冲过来,就是一个胸肌撞人,好悬给我撞飞。解雨臣反应快,直接杀在我俩中间,霍秀秀也不管解雨臣了,直接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准备跟黑瞎子干一架。 一时之间火药味非常浓重,我觉得我应该去劝架,但是胖子蹲在我跟前,又给了我一把瓜子儿。 三人陷入混战,黑瞎子对虽然一对二,但是丝毫不落下风,解雨臣和他能打的有来有回,但他会时不时照顾陷入困战的霍秀秀,秀秀的身形飘忽,可她下手太正派,完全不如黑瞎子下手脏。 他们三个打的不亦乐乎。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胖子忽然在我旁边开口,“你在幻觉里。” 我即将送进嘴里的瓜子停住。 “你很纠结,你不知道应该先关谁。”胖子继续说,“但是你其实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胖子把手里的瓜子仁都放在我手心里,瓜子皮被他扔了,“你看看,他们都是因为你陷入困境,但是你现在呢,你期待谁赢?” 胖子站起身看着我。 我会期待谁呢?谁能停息这场闹剧呢?我做不到,但是闷油瓶可以,可是这里没有闷油瓶。 胖子忽然笑了,他的脸不停变换,一会儿是胖子,一会儿是小花,一会儿又是秀秀,但是最后停在了黑瞎子的样子上“还在管那个哑巴,你又不是张家人,吴邪,你别忘了,你不姓张。”黑瞎子的手指戳在我的胸口上,那感觉太真实了。 周围陷入一种漆黑的状态,黑瞎子好像和我面对面坐着,旁边是倒在地上的胖子。 “你的好奇心越重,害死的人就越多,是胖子,是解雨臣,是我,是张起灵。”他说着看着我,“你得回去,你不能在这里,你在这里只会死更多的人。”看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必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然所有人都会被你害死的,你知道吗?” 他说着贴着我的耳边,低声说“你是祸根。”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猛然惊醒。然后坐起身的人的时候,一头不知道撞到什么,头疼的要死,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伸手摸了摸四周,我好像被谁关在棺材里了。然后我听见有人说话。 “佛爷这是什么意思,弄这么个玩意到张家古楼来。“说话的人听着年纪不大,语气里全是疑惑,“这不是他们张家的祖坟吗?” “咱哪儿知道啊?也许是想把他们张家死在外面的婴孩儿送回来安息吧,不过这玩意看着邪性,不知道谁个什么来历,赶紧放下赶紧走,别招惹晦气,佛爷他们可都是大能人,他家里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咱们别牵扯上,以免惹祸上身.....啊....八、齐八爷...”后说话的人明显声音一抖,好像遇见什么可怕的事儿一样,沉默几秒之后才又开口“佛爷没跟着您一起来啊?” “佛爷有事儿我是替他监工的,你们放这就行了,走吧走吧。”齐铁嘴的声音响起。 我小时候见过齐八爷一次,是我爷爷带我去的,当时我太小了,只是隐约有个印象,他是个挺可爱的老头,偶尔会“变”出一两块糖给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他看见我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可怜的眼神,现在想起来,可能是他已经看见了我的未来吧。但是我其实挺想跟他说一声的,我未来过得挺好的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拥有的也都拥有了,除了没有娶妻生子,其实我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即使没有功德圆满,倒也是不是平平淡淡,过得也是另一种圆满。 四周变得安静起来,棺材盖子被打开,我的眼前是年轻的齐铁嘴,他看了看“我”,然后脸色变得沉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句“斩断昔日就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将棺材的盖子反过来,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又把视线挪到了“我”身上,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就看张家的造化了,小孩儿,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也知道你有怨恨, 但一切皆为天意,你且在这等着吧,自有人送大乘。” 他说着将棺材盖子盖上了,然后他觉着有人浇筑了棺材的缝隙只有一个不大哨子口。 就在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他仅仅说了两个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佛爷。” 第41章 幻觉(下) “佛爷。” 那声音隔着棺材,听起来闷闷的,但我能听见轻微而且稳健的脚步声。 “八爷虽说已经画了符篆,但是您真的不再看一下了吗?毕竟八爷……” “不用了。”佛爷说,“齐铁嘴不敢搞花样,他知道后果。” “可是……”说话的人有些犹豫,“这不会影响到您吗?” “我早就不是张家人了。”佛爷说着,似乎是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张家人活的太久了,早该死了。” “那个叫张起灵的怎么办?他好像不是真的张家族长。” “找个机会除掉吧,真的已经找到了,霍仙姑在四川盯着他呢。”佛爷沉吟了几秒,然后冷笑一声,“当初想赶尽杀绝,没想到我福大命大死里逃生,现在是他们还债的时候了。”他最后一句话说的逐渐变得模糊,似乎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佛爷想害张家的本家? 我对于张启山和张家的恩怨是有所耳闻的,当初在墨脱的时候,张海客当做讲故事一样,给我讲了许多张家的事儿,从那些过去的故事当中,我似乎窥探到了一些老一辈的秘密,也似乎看见了闷油瓶的过去,但是故事就是故事,三分真,七分假。就算是本人讲述,也不一定就是事情的原貌。我不知道佛爷对于闷油瓶的恩怨,我只是在那漫长的十年当中,查到一点点关于闷油瓶的线索,而那些有限的记录当中,他的生活是灰暗苦涩的,让人看了会心疼,也会觉得惋惜。 我在墨脱停留很长时间,即使事情尘埃落定,也没有马上离开墨脱。因为我总觉得,站在墨脱的雪山上,我可以透过那片天空看见当年的他,也许那时候他也是站在雪山上看着天空,然后去寻找答案。 而佛爷,我也从我爷爷的嘴里听说过他的故事。在民国时期,他是个军阀,但又和一般的军阀不一样,他保护着长沙的安宁,也在暗地里掀起腥风血雨,我问爷爷,“那张大佛爷是不是长沙的英雄?”当时爷爷想了很久,然后摇摇头,跟我说他不知道。那时候我看见爷爷的眼睛里有很多无奈,后来我也从许多长辈那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对于吴家来说,张大佛爷对我们算是不错的,当年爷爷的战国帛书事件死了那么多人,但吴家算是安然无恙,可是我也看见过陈皮阿四提起张启山时候的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那一定是一段很汹涌的过往。而霍仙姑对于佛爷的态度是恭敬的,是畏惧的,也是憎恨的,面对九门之首,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就是了。 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前的幻觉似乎就这么消散了,我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直到我能听见周围的声音。 “小三爷?小三爷?” 是潘子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潘子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潘子了,浓烈的情绪让我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潘子不是我这种矫情的人,他笑着一拍我的肩膀说:“好久没见,小三爷你越来越有三爷的影子了。” 我笑着看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起来不错,像是比活着的时候过得好,但他穿着一身像是武生一样的戏服,背后插着五面大旗,看我在看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一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问我“现在在地下做个阴司,不过我见过三爷了,你不用担心三爷没事儿,他没死,还给我扫墓来着。”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三爷,这浑水,你不要再趟了,三爷不放心你,潘子每次在下面看着也揪心,地下的大能都给你求遍了,别在这么嚯嚯自己了。” 我鼻子有点发酸,但是这么多年早就不习惯流眼泪了,所以我就笑,对着他笑,结果把他眼圈给笑红了。潘子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小三爷,你身上的这个鬼,已经脱离了阴司掌管,我不能再帮你了,你得去张家古楼的入口处,这小鬼出不去张家祖坟,就是因为祖坟外面有辟邪的东西,小三爷你受苦了,潘子送你回去,最后再帮你一把。”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潘子在我的胸口上拍了三下,我觉得的胸口一震,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喉咙涌上来,一口血喷了出去,然后耳边又是打斗的声音。 接着就是胖子惊呼了一声“天真!你醒醒啊,天真!” 我睁开眼睛,胖子打着手电,我勉强能看清眼前的情况,小花在和一只六腿怪缠斗,那个长得很像蜘蛛精的东西,竟然已经突破了门口的碱粉,闯到里面来了?我心里恼的很,一摸身上,还有之前带下来的枪。我的枪法不是很准,黑瞎子说我不适合用枪,为此我做了很长时间的训练 ,而且非常有成效,我现在只是祈祷我和小花有足够的默契,不然我的一枪可能会让他脑袋开花。 我瞄准着眼前的蜘蛛精,在这种极端的环境是不适合射击的,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帮助小花,如果我失手了,那我就直接陪他一起死在张家古楼也不错,至少我不是孤零零的死在病床上,而是在路上。 而且,我相信潘子,即使那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我也相信潘子。 “呯” 枪声在古楼里显得格外刺耳,胖子大骂了一句“天真你个王八蛋,哪儿有人在别人耳朵边儿开枪的!老子眼都震花了!” “你闭嘴,你就是老花眼!”我气的要死,这一枪打偏了,擦着蜘蛛精的边儿过去的,不但没打到它,还给它激怒了,它甩开小花奔着我和胖子就来了,胖子来不及骂,背着我就跑,我还在瞄准,想打它个脑袋开花,小花追着那个蜘蛛精也骂,他没让胖子出手,就是怕这边的火烧到我这里,结果我自己不识好歹,上去就招惹蜘蛛精,他快气死了。 “胖子你想想办法,它也是蜘蛛,也是只猪,你们俩好歹也算半个同类,你就没有对付它的办法吗?”我一甩枪上膛,转身就是一个点射,胖子跑的快,一边跑一边骂“你废话再这么多,胖爷就拿你当炮弹,给你扔蜘蛛精的床上去!也算了结了你二叔的心愿,给你找个媳妇!” “我才不跟你抢媳妇呢!”我一边说一遍开枪,后面小花怒喝一声“你俩废话别那么多!”他说着,手里的甩棍一撑墙壁,直接贴着墙飞过来,一根棍子游走墙壁的技术看得我目瞪口呆,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我们前面来,他一个急转身,反着冲过来,与我和胖子擦肩而过,冲向蜘蛛精。 “小花!”我也喊了一声,解雨臣的架势摆明了是要自己拖住蜘蛛精,给我们逃跑的机会,但是如果他真出事儿,就算我死了,我奶奶也得在我背后蛐蛐我,所以我抽出白狗腿,一把割了胖子的绳子,从他身上掉下来,虽然我做好准备,在地上滚了一圈,但是我低估了背后这个寄生胎的威力,它刺的太深了,我这么一滚,疼得我两眼一黑,但是咬着牙,举着白狗腿就朝着蜘蛛精冲过去。 胖子感觉我从他身上掉下来,他一个急转身,脸都青了,喊了一声“天真!” 眼看小花要和蜘蛛精对上,但蜘蛛精竟然反跳上天花板,倒着冲我跑过来,直接忽略掉了小花,我想冲我来我也不怕它,只是后背一疼,让我的动作慢了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蜘蛛精的利爪一把抓了过来,就在它的指甲距离我不到一寸的地方,我就听见轰隆一声,原本蜘蛛精倒挂的那块天花板突然塌了下来,在一片烟尘中,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第42章 危机四伏 那人像是神佛一样的立在我与蜘蛛精之间,硬生生的将我俩隔开,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就觉得脖子一紧,胖子从背后拽我,几乎是直接把我扛在肩上拔腿就跑,小花跟在后面,防止有别的东西袭击我们,我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那个人的身影上,那人的身体破败,看着格外狰狞,以至于蜘蛛精都不敢向前一步,我看的是他的背影,在听见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之后,他缓慢的转了一半身子,似乎是想和我告别,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而我也是。 在他几乎快要消失在我的视野的时候,我才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潘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就好像回到当初那个青铜门前,我的心底升起一种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我要去参加一场考试,而我到了考场才发现,考试应该是在昨天的那种无力感。 胖子一边跑一边说“什么?你说那个鬼东西是大潘?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说的时候跑的飞快,我回头看过去,一切已经消失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解雨臣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这种情况我早就应该习惯的,在当初在古潼京的时候我就应该习惯的。 正当我还没感慨完,突然又有东西拦路,胖子大骂“天真,你不是说你那个体质治好了吗?!怎么走一步来一个!” 我也想知道,之前早就不开棺起尸了,怎么这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正当我打算拔出狗腿子的时候,对面忽然说话了“小三爷,让我好找啊!”那声音我听了一愣,连解雨臣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妈的这么高的桥竟然没把这个狗东西摔死! 耗子脸上看着挺狼狈,眼睛里全是怨毒,他咬牙切齿的将目光来回扫过我和解雨臣,然后冷笑一声“解老板也在啊,我就知道..” 他说着,舔舔嘴唇,胖子的把武器横在胸前做防御,小花一只手压住胖子,他好像对于这个耗子也颇有怨念,低声说了句,“别动,让我来。” 耗子是用枪的,但是看解雨臣要和他单挑,有点得意的把枪别在身后,然后掏出双刀来,解雨臣不喜欢用热兵器,手里握着他的甩棍,两个人僵持在走廊上。胖子贴着墙壁,怕波及到我,把我护在身后,结果他往后这么一靠,直接压在了一个翻转门上,他重心不稳往后倒去,我跟着他一起被翻了过去,还没来及喊一声,我俩就一起滚了进去。 那是一条向下的甬道,这条暗门我实在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而且这斜坡陡峭的厉害,胖子摔倒了就一路滚下去,像个球一样,但他摔倒之前先把我丢出去了,所以我算是滑着下去的,这一路我根本追不上他,直到停下来的时候,胖子灰头土脸的,嘴巴也磕破了,一脸的血,但是还好胳膊腿都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我赶紧过去拉起他,胖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你能站起来了?”我也愣了一下,刚才情况太危机,我也没顾得上现在他这么一说,我到是没什么感觉了,胖子欣喜,把我扒拉转过去,撩开我衣服想看我的情况,结果一看,就听见他骂了一句“我草!修罗开眼了!” 我被他说的愣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我一看冷汗直流,背上的婴儿此时已经出现了三个头,另外两个各自朝着一边,而最中间的,也是最开始的婴儿。它的眼睛已经张开了一条缝隙,而因为这个婴儿寄生在我身上的原因,此时我后背上的血管全部凸起,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开始蔓延我的四肢了,我觉得我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我突然想起那个视频上的“我”的留言,我只有48小时,而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半儿的时间,那么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后我没有找到他让我找的东西,那么我会不会也变成这古楼里的怪物?我正想着,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胖子反应快,他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个跪着的灯奴面前,我俩的手电在掉下来的时候摔飞了,此时在不远的地方躺着,但是照过来的方向,有一个人影蹲在灯奴身后,胖子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灯光照不到胖子,只见他突然一拍,灯奴后面有个人吓的一哆嗦,直接窜了出来,我伸脚绊了他一下,那个人一下摔在地上,大概是知道跑不了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喊着“饶命啊,饶命啊!” 我一看,不是外人,这不是一来就失踪了的阿贵吗? 第43章 阿贵 阿贵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一样,一边说一边磕头,胖子一把把他拽起来,问他“你怎么好好的跑什么?你看看我们是谁?” 阿贵抬头看了一眼,更害怕了,指着我们颤声问“各位老板,你们是人是鬼?” “废话,当然是人了。”胖子看看我,我也很茫然,胖子觉得阿贵不正常,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很难不受到惊吓。 但是我们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我想起了我在费洛蒙的幻觉里听到的东西,于是我伸手轻轻压住阿贵的肩膀,用一种很渗人的语气问他,“难道你发现了?我是阿霸蛮了?” 果然,阿贵听完更害怕了,又跪在地上磕头“阿霸蛮,阿霸蛮,你走吧,我都给了你那么多祭品了,你走吧,你走吧,你不是云彩,你不是云彩……” 他一边说一边哭,嘴里含糊不清,但是胖子听见云彩的时候,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他想见云彩,但他也很理智,我看阿贵的状态接近崩溃,知道他大概真的和阿霸蛮有关系,也不能真把人吓死 就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胖子抬手,一个手刀下去 阿贵直接失去意识。 “好歹也是你老丈人,你下手轻点啊。”我啧啧摇头,胖子下手黑,那个手刀看着都疼。但胖子没有回我的揶揄,只是沉默的看着阿贵,似乎还在咀嚼阿贵刚才说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问我,“天真,你说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吗?”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实话像是长寿,这种伪科学的东西如果不是我见过几个老妖怪,我也是不信的,但是长寿和长生还是有区别的,至少长寿在现有的科技水平是可以达到的,而起死回生则不会。 我一直觉得,起死回生只能发生在假死的前提下,而真正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即使复活了,那它还能称作是人吗?那它到底应该属于一个什么物种呢? 在那之后胖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贵发呆,我觉着胖子有事瞒着我,就在我想怎么跟他套话的时候,阿贵醒了,但是状态非常奇怪,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直勾勾的坐起身,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我和胖子相视一眼只能先跟上,阿贵走的很快,即使没有任何光照,都在那条密道里走的游刃有余,我心说失策了,这个时候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不好确定黑暗里有什么,黑瞎子不在,小哥不在,小花现在情况不明,如果追着阿贵走,万一小花解决完耗子下来,也找不到我们。然后我用狗腿子在墙上刻了叉,又画了个方向就赶紧跟胖子追上去。 阿贵似乎是听见我俩的动静,突然站住,然后转身直勾勾的看着我们,我试探的问了一声“阿贵?” 阿贵动了一下,然后突然伸手要掐我的脖子,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去挡,但是他突然用镰刀攻击我,我迅速后退了几步,胖子骂了一句,就挡在我和阿贵之间,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阿贵的眼睛有问题,我嘶了一声,阿贵的镰刀就朝着胖子挥过去。 “黑飞子!”我大喊一声“是黑飞子!” 阿贵不知道在这个甬道里呆了多长时间,被黑飞子寄生了,这东西我并不陌生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会让人的精神产生问题,胖子听了也没给他面子,直接一个野蛮冲撞把他撞飞,兴许是力道太大,阿贵飞出去,摔在地上的时候,才有一点清醒,看着我们问了一句“吴老板?王老板?” 胖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问道“你跑什么?” 阿贵愣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抱着胖子就开始大哭“王老板,救命啊,我闯祸了!” 番外限定 七夕节 七夕节前几天胖子就开始张罗喜来眠的活动,但是对于这个节日我的兴趣其实并不大,因为故事的原型现在想想,好像是在歌颂一个人贩子的爱情故事,好像没人去管七仙女的死活,她原本好好的一个仙女,被迫留在凡间,被迫给人生孩子,好不容易被解救了,这个人贩子每年还要带着这两个孩子上门闹,这对于女性来讲是不尊重的。 然后我就问旁边的闷油瓶,“你对于七夕有啥想法吗?” 闷油瓶只是看看我,然后就走了。 既然生意要做,活动就得准备,我想着,既然要做情人节,就给每个情侣八折的优惠,在送个鲜花,也就差不多了,胖子非得搞点浪漫的,说喜来眠晚上开烟火大会,烟火这种东西要是在山里放,等同于放火烧山,我已经平静这么多年,确实不太想牢底坐穿了。然后胖子拍拍我说,没事儿我已经准备好了。 七夕当天活动的时候,第一波来的是王盟带着坎肩和白蛇,三个人一来,王盟就像是主人一样带着他们参观,我懒得管他们,于是在院子里剪花,胖子就在准备吃的,我剪了一会儿,听见门外有车声,起身过去迎接的时候,发现又不是客人,而是苏万带着黎簇,杨好和黑瞎子俩人骑着摩托车来的,一身皮衣看着很拉风。 我觉得有点无语,他们虽然偶尔也会来喜来眠,但是前提都是被我叫来,或者之前都是有活动的,现在这么突然的聚集一定有问题,我把目光转向胖子,胖子哼了一声,转身又进厨房了。我追过去,刚想问他点什么,就听见外面直升机响。 我觉得那家伙虽然有钱,但总不会这么夸张吧? 结果我一出去,就看见秀秀天神一样的站在直升机,旁边是一脸兴奋的白昊天,两人在直升机门口生拉硬拽着觉得丢人的解雨臣,正冲我挥手喊着“吴邪哥哥!” 一时间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我身上,我恨不得一弹弓把他俩从直升机上打下来。 解雨臣送走他的直升机之后,我揪着解雨臣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解雨臣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我满脸复杂的看着这群人,虽然我对于七夕没有什么期待,但我也不希望这样的节日和这么一群人凑在一起,如果没有秀秀和白昊天,我会觉得我生活果然已经索然无味到,需要找个歪脖子树吊死。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闷油瓶过来拍拍我肩膀,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看他,又看看小花,小花啥也不知道的耸耸肩,就走了。 胖子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时候,脸上笑嘻嘻的说“你们这群单身狗,反正七夕也没人陪,不如搞个单身聚会,吃点喝点,不难过!” 我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这话虽然没问题,但是我就是很想..。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解雨臣和黑瞎子,他们脸上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我一声令下,胖子被扔到我的水池里。 晚饭我们是在篝火旁吃的,如果要是平时已经会被福建的蚊子吸干,但是闷油瓶坐在中间,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胖子拿出烟花棒,这种我小时候都没玩过的呲花,秀秀和小白玩得特别开心,女孩子总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苏万的拍照技术很好,获得了所有人的夸奖,我看了一眼,不如我拍的好,但是很有感觉。黎簇和杨好喝多了就在篝火旁摔跤,黑瞎子觉得有趣就和他们一起。解雨臣就和胖子一起烤肉,他的手艺特别好,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王盟喝多了,坎肩就扶着他在外面吐,白蛇在我的水池子里游泳,他很喜欢我的水池,我比较心疼我的苔藓。 我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但是我也离不开闹,人多之后,如果宴会结束,就会觉得很寂寞。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免这种聚。 闷油瓶在所有人的热闹之外,他抬眼看了看我,好像有话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要跑山的样子,于是跟着他一起出去。闷油瓶走的速度不快,即使我喝了酒,也能跟上他,所以我俩走在山林里,一路都是夏日的虫鸣和鸟叫。我跟着他一路走,走到他平时会去的溪边,这里最近是草木最茂盛的时候,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肯定不来。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水面,我就在他旁边,周围有豆娘飞来飞去的,偶尔会停在我身上,似乎不怕人。 闷油瓶也许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他看起来也不喜欢热闹,所以这种擅自主张的事儿,我觉得对他来说可能是痛苦的,但是胖子很开心,其他人也很开心。 我俩已经习惯了不说话,闷油瓶忽然捡起地上的石头,甩着腕子打出十几个水漂,我也学他的样子捡起石头,但是我没有他的动作轻,挥出去的一瞬间,我的石头扫了周围的草,那股风太迟钝了,但是也就是因为这股风迟钝,就惊起了草里的昆虫,那是漂亮的萤火虫。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萤火虫了。 那些漂亮的萤火虫在我们周围萦绕,我后悔没带相机出来,就在我懊悔的时候,一回头,看见闷油瓶举着手机,发出咔嚓的声音。 我跑过去闷油瓶的杰作,不知道我在他的照相机下是个什么样子。 ........ “小哥,下次自拍的时候,也可以不用举成那样。” 第44章 借尸还魂 阿贵一边哭一边讲村子发生的事儿。 这事儿要说得在一年前,阿贵本想翻新一下他的三间房,云彩的那个屋子他一直怕睹物思人,每次除了打扫都是尽量避免进去,可是事情总归是要过去的,经过十多年的沉淀,阿贵渐渐地放下来了,所以想把云彩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结果这一整理,就发现个东西。 那是一个非常老旧,而且很薄的笔记本,这本笔记一看就不是云彩那种小姑娘会用的,而且笔记本贴在云彩的书桌下面,是他把原本的书桌拿出来重新油漆防虫的时候发现的。这本笔记一打开,阿贵就觉得不一般,因为这本笔记的第一页,就是教人如何让死人动起来。 阿贵本身文化程度就不高,为了看那本笔记,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太想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闺女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当然,这件事主要责任,也在我们,当初云彩被那个塌肩膀灭口的时候,为了不让云彩的形象在阿贵心中破灭,我们选择隐瞒了一部分情况。而在阿贵的诉说当中,我猜这个本子十有八九是云彩从塌肩膀那里偷来的。 可能云彩根本没有来得及看笔记里面的内容,就惨遭毒手了。我听的时候,额头上冒汗,时不时的去看胖子的反应,他像是释然了一样,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他的手越握越紧。 阿贵在看完笔记之后,发现笔记的署名是齐铁嘴,这个名字看起来很陌生,更像是一个称号,但阿贵感叹这个人的高深,他把整个术讲的非常详尽,但他也在最后规劝看这本笔记的人,千万不要实行。 但看这样的情况,阿贵是尝试了,而且当中一定是出了岔子。 “我按照笔记上的标记,在这个后山上发现了那个神像。”阿贵说着,抹着眼泪。他当时看见雕像的第一眼,就好像看见云彩活过来了一样,他知道那个雕像很诡异,但那是他闺女。他觉得他有机会让云彩活过来,他不在乎那是什么,他只是希望云彩能回家。 然而,我很清楚,那个雕像并不是云彩。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鸡鸭供奉。”阿贵说,那个雕像,只要摆上鸡鸭,就会越来越像云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进度格外的快,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能听见雕像在和他说话,他以为自己疯了,有那么两三天不敢去了,但是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开始频繁的梦见云彩,叫他给自己送血,她要长出血肉了。 阿贵就迷了心窍,开始给雕像供奉血液,他每天都用鸡血或者猪血泡着那个雕像,然后终于轮到供奉“人”了。 在最后一步,阿贵犹豫了。 因为笔记上面说,如果要让雕像动起来,就需要一具身体。可是,如果云彩活过来之后,用的是别人的身体,那云彩还是云彩吗? 当阿贵看着飞天女雕像的脸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那是云彩,是云彩啊!”阿贵抹着眼泪 胖子目光看向我。我叹了口气,我能理解阿贵的心情,但那个飞天女雕像不是云彩。 “那个雕像上用了特殊的雕刻,我怀疑上面也用了特殊的涂料,人在看见雕像的时候会产生幻觉。”我看着胖子,提前解答了他的疑惑,然后继续道“我见过那个雕像了,应该是对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我看的时候会产生很强烈的恐惧震慑,如果不是小花,我可能会疯掉的,而且……” “而且?”胖子疑惑的看着我,我回头看看我们之前来的方向,小花很久没有下来了,我有些担心,以他的身手,解决一个耗子不是问题,我怕的是其他事情绊住他,但他是解雨臣,我应该相信他的,于是转过头来继续说“小哥也见过那个雕像了,他看见祭拜雕像的人都变成了怪物,所以我怀疑那东西可能有传染病。” 胖子看着我,一脸震惊,但我伸出手给他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事,小哥也没事,但被送去的姑娘有事,可能只传染女性。” 这时候我才恍然,当时的“秀秀”没事,是因为他是小花。 第45章 齐八爷的笔记 如果接触雕像的是男性,就会产生幻觉,而女性就会被雕像上的东西传染,然后被感染的女性会感染男性。 这本来只要男性保护好女性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可偏偏这些男的想要所谓的“长生”和“金钱”,就把家里的姑娘送出去了,而那些被困在家里的姑娘又会被家庭裹挟,才会酿成悲剧。我想起熊傲天手机里里,那老板娘的话,心里一阵唏嘘,女孩子果然应该多读书。 阿贵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那个雕像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后面没敢再祭拜,而是找了个地方把雕像埋了。因为他前面的操作,这雕像越来越邪门,阿贵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云彩,而且每次都是云彩叫他去找一个身体给她。 说来也巧,正好村里有个姑娘,上山采草药的时候,让毒蛇给咬了,因为当时那姑娘家里愚昧,觉着家里是做采药的,姑娘从小吃中药长大,百毒不侵了,就没有马上送她去医院,导致姑娘后面血凝,再抢救都没有用了。 而这姑娘就被这家人抬山上埋了,也许就是天意,这姑娘就埋在阿贵藏的雕像旁边。 本来雕像就邪门,加上整个术就差最后一步,那姑娘受了雕像的影响,直接起尸了。 我看了胖子一眼说,“你看,我就跟你说了,我早治好了。”胖子白了我一眼说,“那你也是走哪儿,哪儿起尸的运气。你以后单独成立一个门派,你就叫邪门儿。” 我踢了他一脚,然后对着阿贵说“你接着说。” “然后村里开始出怪事了。”阿贵继续说,在之后的几天里,村里的鸡会莫名其妙的死几只,看起来就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一开始村里的人以为是山里的黄鼠狼,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事儿,而且那些鸡也都是血液被吸食,后来就是别的动物被咬了,全村人心惶惶的。阿贵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个飞天女像放在那他心里发慌,所以打算把它放回原来发现的地方,结果刚一去挖,就发发现旁边的土地被人动过了,也正赶上那家姑娘头七,家里人来祭拜,就发现尸体没了,同时也发现了阿贵在挖女神像。 “所以我就跟他们说这个雕像能起死回生,我太害怕了。”阿贵说着,脸上也有很多无奈,“我心里又害怕又兴奋,我想可能是老天还是希望云彩回来的,所以我就说了,但是我没想到啊,我没想到那个雕像它、吃人啊!” 我接触过那个雕像,很可能长时间存放在地下之后,上面存在类似于黑飞子那样的生物,它们让尸体起尸,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解释,而且在这种深山里面,我也能想象得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村里的人认为这个神像能起死回生,然后他们自然想要去找这个姑娘。 阿贵害怕了,又觉得对不起人家姑娘家,就给那个姑娘家门口偷偷放了点钱。 结果,那家人发现了钱之后,直接联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传说,阿霸蛮了。 然后那个雕像就被供奉了出来,导致很多人家也想要钱,就绑着自己家的女儿去实验,然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姑娘被传染。 我听着一身冷汗。 果然,人还是需要多读书的。 “我接你们回来的时候,就是想告诉你们的,可是路上遇见了那个长毛怪,我以为你们也要完蛋了,就带着村民先跑了。”阿贵说着,又有些心虚的看着我们,因为阿霸蛮的事情,导致很多姑娘被传染变成了像是丧尸一样的怪物,因为体质的原因,有些人会有更诡异的变幻,比如生出肢体或者多长出眼睛,而接触了这些感染者的人,也会发生变化,男的就会长出长毛,然后变得没有理智。 但是有些体质弱的人,在接触后,会变成绿色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很也奇怪,它们像是绿的粘液,又像是绿色的史莱姆一样,等不到下葬就被分解掉了。 我想起我们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些绿色的雨,可能就是那个东西混在雨里落下来的吧?可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天不会亮。 这一下这个村子的变化,我终于有了一个答案,阿贵说完,从他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那个笔记本又破又薄,我拿过来翻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很秀丽,是用毛笔字写的繁体字,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代人写的。往后翻了几页,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是...八爷的东西?” 第46章 他们都走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是齐八爷的笔记,是因为我在黑瞎子那里曾经见过一些八爷的手稿。 八爷在我的记忆里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总是出穿着书生的长衫,带着一个圆眼镜,但是很干净,脸上没有蓄胡子,会和我爷爷一样,喊我小邪那样亲昵的称呼。但是更多的记忆就没有了,一个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还一个原因是,那次见到八爷之后,就被其他小孩拉走了,根本不允许参加大人的对话。想想那一次可能就是我爷爷带我去八爷那,商量计策,好准备之后坑我吧。 知道了这件事的大概,我问阿贵,“那村里其他人呢?”阿贵看我们现在不着急的样子,情绪稳定多了,他指了指这条密道的尽头“往那边走就是通往藏雕像的地方了,因为外面下绿雨,村里人害怕,都躲到那里去了,我当时看见那个长毛怪,好吓人,想跑回家的,但是正好村里避难,就跟着他们一起了,吴老板,我真的不是想跑啊!你不要打断我的腿。” 我听见后面那那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胖子,这家伙不知道又在背后蛐蛐我成什么样子,之前是后海杀人王,现在可能是山前断腿狂了,胖子没注意我这边,而是问了一句“那你们在水里沉的人头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才突然想起来,下来的时候水里有很多石头人头。但是阿贵听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个不是他做的。这东西如果不是阿贵他们干的,那就证明还有一波队伍在搞鬼。然后我又想起了那一群德国人,这群德国人出现的频率有些太多了。 正说着,甬道里传来声音,我和胖子戒备起来,阿贵吓得抱着脑袋蹲在我们身后,但是很快有光亮过来,是解雨臣,他并没有我们下来时候那么狼狈,这种陡峭的土坡,他顺着边缘滑下来,到我跟前的时候,还摆了一个很潇洒的姿势,才问我“你没事吧?我在上面耽误点时间。” 我看了一下,他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身上还是有一些伤痕的,刚才赢得可能并没有他现在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那个耗子呢?”我问,“死了吗?” 解雨臣笑了一下,“怎么,你怕他对你日久生情吗?”“别胡说,我明明看见他对你暗送秋波。”我白了他一眼,他笑的更快乐了,然后看我没事,终于放下心来,说“我刚才下来之前,遇见黑瞎子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先走一步了。”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黑瞎子还在张家古楼?\" “严格的来说,应该是黑瞎子给你留的言。”他说着,掏出一个手机,这手机明明是最新款,却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你不会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他留在那儿的,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意外为什么黑瞎子会把它留在那。” 我一头雾水的接过手机,手机里只有一个视频,是黑瞎子和闷油瓶。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见面了。 “嘿,大徒弟,今天初一了哦。”黑瞎子说话的时候一脸得意,旁边的闷油瓶看了他一眼,黑瞎子却把手搭在闷油瓶的肩膀上,好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闷油瓶的衣服已经破了,不知道和什么东西经过一场恶战一样,相比之下黑瞎子看起来要好一些。 “有件事儿我必须得跟你说一声,当你拿到这个手机的时候,我应该跟哑巴出发去内蒙了,你猜是哪儿?”他说着笑了一声,看样子还想给我说个段子,但是闷油瓶明显有点烦他了,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对着手机跟我说“吴邪,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第47章 阿鼻修罗(上) 闷油瓶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几乎就是贯穿着我前半生。 然后镜头里的他,先是沉默一瞬,然后继续说“你背后有东西,去最底层。” “你知道哑巴不会说话,我把那个鬼婴的棺材放在最下面了,你去那里,棺材上的符篆我已经改了,你躺进去它会被困在那里面。”黑瞎子挤走闷油瓶,“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哑巴张先借我,你把身上的东西处理完就来找我们,我们在金昌的收费站等你们一天,如果来不及就去古潼京。” 怎么一下子又跑到古潼京了?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来不及得到答案就视频就被挂断了。抬头看向解雨臣的时候,他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我发现手机的时候,里面的视频就说了这么多。”他刚说完,然后脸色忽然一变,问“你背后是什么?” 背后?我扭头往后看去,但是因为在我视线死角所以我自己是看不见的,但是胖子一下按住我说“你不想看的,没事儿,我们现在赶紧下去应该还来得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就趁他不注意伸手在背后一摸。 结果不摸不要紧,一摸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背后的鬼婴已经逐渐成型,它现在正张牙舞爪的在我身后,而且似乎已经快要和我融为一体了。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小花,小花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赶紧过来抓着我说“冷静一点,还没有那么糟糕,我们还有时间。”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明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我笑了一下问他“我要是变成怪物了,你怕我吗?” “你别废话!”解雨臣情绪突然有点失控,似乎我现在的情况让他产生不好联想,但是他看着我的时候又很快冷静下来,因为我并没有很焦虑。这种濒临绝境的情况我经常遇见,我这个人可能就天生的运气不好,我看了眼旁边的胖子,指着快要吓晕过的阿贵说“胖子你得先送他去安全的地方,我和解雨臣去下面,处理好了找你会合。” 胖子点头,一把提起阿贵说“你快点,如果我把他送到其他人那等不到你,我就来找你。”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解雨臣,又问了一次“你怕我吗?”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身后的东西,让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对于解雨臣来说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那时候我们都很小,我去长沙没什么朋友,只有几个发小,小花是其中一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就喜欢去探险,当时的解雨臣在二月红家里学唱戏,我们去的时候,他难得的没有练功,带着我们四处玩。在二爷家的后院有一个锁着的门,这个门年头太久了,久的让人觉得里面可能关押着什么怪物一样。而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这么想的。我因为小时候在家里算是个“老实”孩子,一般的手艺我是不会的,所以显得特别的呆。小花那时候会表演他学会的技能,但是秀秀在我们当中则是个天才,她只用一根发卡就能撬开铁门的锁。当时我和小花都很震惊,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秀秀经常用这种方法偷看她奶奶的日记。打开了那扇铁门,我们三个小孩就带着旺盛的好奇心进去了,但是那里是一个很老旧的下水道一样的地方,而且还被扩大成了一个小型的防空洞。 但是这种地方对于我们来说也足够新奇,只是等我们再往里走的时候,里面的布置就变得诡异起来,二爷家的密室里面竟然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当中有一个三面六臂的木质雕像看起来格外骇人。骇人的不是因为雕像,当时给我们几个小孩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是造成心理阴影的并不是雕像本身,而是我们被大人们抓到后,他们给我们讲述的故事。 因为我们的好奇心,所以当时的二爷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阿鼻修罗的故事。 第48章 阿鼻修罗(下) 阿鼻修罗在佛教中属于一个特殊的存在,在佛教当中阿鼻地狱又叫无间地狱,是八大地狱的第八地狱,在梵文当中阿鼻地狱有阿者无言,鼻者名间的说法。在八个地狱当中也是充满火焰,最苦的地狱。 知道我们偷偷摸摸溜进密室的二爷并没有责骂我们,而是把我们叫到一起让八爷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和尚,在世间行走了很多年,但是他始终找不到成佛之道,所以他就去问地藏王菩萨,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成佛,他已经十分虔诚。但是地藏王菩萨只是对着他笑而不语,和尚不明白,于是地藏王菩萨说“阿者无言,鼻着言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 和尚以为是地藏王菩萨给他指了条修行的道路,是在告诉他要前往阿碧地狱,但阿鼻地狱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只有极恶之人才能进入阿鼻地狱,但他一直是个本分的和尚,所以他无法进入阿鼻地狱。 要被打入阿鼻地狱有两种方法,要么就是杀人,要么就是亵渎神佛,但是这一种进入阿鼻地狱之后将永远不能离开,和尚选择另一种方式进入,从其他三个地狱进入阿鼻地狱。所以和尚走过了名为人间的孤独地狱,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世,最后独留他一个人。然后他走过了八寒地狱,在极寒之地,感受所有人的恶念,被人的七情六欲所侵害,等他出了八寒地狱的时候,和尚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接着,他又进入了游僧地狱,而这里有一百二十八种地狱刑罚。游僧要想通过,就要体验众生苦楚,要一一游历才能成为游僧,等他终于到达阿鼻地狱的时候,和尚已经伤痕累累了,但他终于爬到了阿鼻地狱的时候,他却还是无法进入。 他不明白,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儿,却不能进入阿鼻地狱寻找答案。 而这个时候,有一个杀人亵神的人被拖到阿鼻地狱的入口,那个人十分的惊恐和害怕,这个恶人生前不信神佛,所以才觉得不会受到惩罚,才四处作恶,而现在他害怕了,所以他真心的开始忏悔,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和尚觉得他完了,因为这里是阿鼻地狱,所有来这里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他甚至因为想象这个人要承受他不用承受的苦难而心生喜悦。 然而他错了。 那个人在扔下屠刀忏悔的时候,他就入了成佛的道。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虔诚的人受尽苦难,却无法达到修行的彼岸,而恶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和尚想到之前种种,自己所受的苦难,所经历的不公,他的七情六欲被无限放大,他捡起地上的屠刀,一刀砍死了刚刚成佛的恶人。而在那一瞬间,屠夫的血染了和尚一身,他的恶借着血液滋生,长出了三头六臂,赤面獠牙。成为了阿鼻地狱的守门人,也就是阿鼻修罗,从此之后,和尚不再受任何束缚,因为他已经退去五感,失去仁心,将所有恶人毫不留情的推入无间地狱。 地藏菩萨看到和尚的变化之后,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他一直需要一个守门人,但拥有仁心的人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公正的,但是经历过世间苦难与不公的人会,所以他知道和尚仁心,又杀死了他的仁心,让他变成真正的修罗。他告诉了和尚成佛之道,又断了和尚的成佛之道。 而二爷密室里的雕像,就是阿鼻修罗。 “你知道吗,如果你做错了事,即使你真心悔改,有时候也不会得到原谅。”二爷对着小花笑了笑,小花当时看起来并不害怕,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几个小孩一起睡觉的时候,都在窗户上看见和那个雕像一样的阿鼻修罗,而那个修罗就站在窗户前,死死的盯着我们。而在三个孩子当中,我的年纪稍微大点,就想要出去看看,结果我刚探出头去,我的记忆只到这里,后面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也问过小花,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时小花的脸色并不好,后来我发现他对于修罗这种东西的藏品都没什么兴趣,好像在他心里有阴影。 我看胖子带着阿贵走了之后,我跟小花说:“我们也走吧。” 八一七番外 狗 喜来眠的动物很多,大多都是自己过来的,除了院子里的那一窝鸡。养鸡最开始是因为闷油瓶,他太难表现出一个能吃的菜,胖子就直接养了一窝在院子里,也让我们三个死气沉沉的老爷们有点生气。 院子里还有一只猫,猫是野猫,就在院子里,偶尔会跟他一样不见,但是时隔几日又会回来。最近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两只猫,一只橘猫,一只狸花,看起来都是它罩的,闷油瓶提着黑猫的后颈扔出去过一次,但是它是会回来,应该是舍不得胖子的剩饭。胖子是个心软的人,经常把喜来眠剩下的鸡肉鱼肉剁碎了给它们蒸上,然后那只橘色的胖了好几圈。那只狸花好像前爪有伤吗,对于人的防备心很强,不喜欢别人摸他,但是偶尔会在我的书桌上睡着,然后被我扔出书房之后,它又会跑到我的床上去睡,特别有自己个性,但是因为我养狗的原因,所以那只猫对我不是很友好,但是它会和闷油瓶很亲近,那只橘猫也是,因为只要靠近闷油瓶,它们身上的跳蚤就会自己跑走。 只有那只黑猫好像安慰似的看看我,舔我的头发。 然后胖子跟我说,猫咪舔毛是因为想认我当小弟,这三只猫没有一只看得起我,都把我当做整个团队的小弟了,我气得发疯,带着三只猫去城里绝育,也算被迫收养了这三个家伙。 但是如果让我养点什么的话,我可能还是想养狗。 但是想养一些用来观赏的狗。因为我家是开狗场的,我从小几乎是跟狗长起来的,而且我小时候是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狗的,那只狗是我爷爷送我的,当时因为我性子软,我爷爷怕用德牧这种烈性犬会被我养废了,所以干脆给我养了一只白色的萨摩。萨摩本身脾气就好,我那只还是个小狗,并且是个女孩儿。我记得当时我喜欢的不得了,觉得小狗长得眉清目秀得,就起名叫绣绣了。然后跟着爷爷去长沙玩的时候,我带着绣绣,没想到被秀秀听见了,因为狗狗的名字,秀秀按着我一顿揍,所以我小时候对于秀秀的印象是疼痛的,是刻骨铭心的,是嗷嗷大哭的。 那会儿反而是小花安慰我,所以我对于小花印象格外的深。 而且在那之后秀秀就把我的绣绣要走了,因为她觉得名字相近。当然,后来我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还是见过一次绣绣的,只不过她年纪大了,见到我的时候似乎对我还有印象,尾巴欢快的摇着,但是学会了霍家女人的泼辣,刚一见面就把我按住一顿拱,差点打不过狗。 这么想想还是挺亏的,我心里还是因为缺少了那一只狗而变得空落落的。 “我想养只狗。”我这么想着就说出了口,“还得养只萨摩耶!” 我说完忽然意识到我自言自语的说了声,然后看向旁边的闷油瓶,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在我旁边坐着。为了缓解尴尬,我就假装和他说话,“萨摩耶可是好狗,不只是白色,而且还有灰的和黑的,可好好看了。” “那玩意养了你又不照顾,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明白。”胖子撇撇嘴,“还得遛,还得洗的。”他说完准备晚饭去了。我把目光移向了小哥,小哥把目光移向了天空。我最近脸皮厚,嬉皮笑脸的就凑过去了,只要拉拢了闷油瓶,就是二比一,我养的理直气壮一些。 “我之前看过一个视频,有一个博主养了只灰色的萨摩,送去洗澡,结果呢,店员以为这个狗太脏了,洗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放弃了,不但道歉了,还赔了狗主好多钱,你看多有意思?”我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闷油瓶,他沉默很久,直接站起身走了。 我想,难道我的养狗大梦要破灭了吗?不,不可能!我明天要继续努力! 然后再第二天的时候,我刚从房里出来,就看见闷油瓶和一只看起来脏了吧唧的小狗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那个狗没心没肺的笑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那是一只灰白混色的萨摩耶,我整个人喜出望外,直接扑过去过又亲又爱的。 胖子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看狗,又看看我,撇着嘴嫌弃又无奈的说“买还不买个干净的,这么埋汰。”他说着,过来把狗牵走洗澡去了。 我看胖子那样子,想起我之前跟闷油瓶胡编乱造的故事,没忍住笑,闷油瓶则是把脸一转,好像什么没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的走了。我追过去笑嘻嘻的跟他说,“谢谢小哥啊,那我们萨摩耶起个什么名字呢?看它这么丧,就叫刘丧好了~” “不行。”他忽然停住脚步看我,一脸严肃的说“不好听,换一个。” “那叫黑瞎子吧,反正他也挺狗的。”我说。闷油瓶看看我,没说话,我当他默认了! 诶嘿~诶嘿~诶嘿嘿~ 哦,后来那个狗,胖子叫它抹布了。 坏胖子。 第49章 解雨臣的计划 解雨臣这一路总是时不时的瞟我,让我对于身后的情况特别没底。胖子最后给我照片的时候,我背后的鬼婴已经开始要睁眼了,现在我很明显的能摸到它的三头六臂,我更害怕它会变成阿鼻修罗,那样如果我和解雨臣打起来,他可能毫不犹豫的砍了我的头。 而我们在下楼的时候,我也在思考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儿,我们来到巴乃是个意外,只是胖子想云彩了,但是这个时间点刚好巴乃出现了问题,黑瞎子带着棺材来到巴乃,并且将棺材安置下来,然后他可能是在出去的时候遇见了闷油瓶,然后两个人商量一起去古潼京。而我是因为救胖子跟着进入了张家古楼,意外单独陷入了循环,然后出来的时候就遇见了瞎子,然后我俩一起遇见了被女鬼控制的胖子,救下胖子之后,我被鬼婴意外附身,黑瞎子和小哥都不见了,然后解雨臣从天而降....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但不可能这么多。 我一下停住脚步,解雨臣走了几步察觉到我没跟上来,也停了脚步,然后转头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对视了很久,就好像要看透对方一样。 “你有事瞒着我。”我说。解雨臣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没了。我觉得我像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这些人总是在刚好的时候出现,这些看起来合理的事情本身就透露着不合理。 解雨臣笑了,他说“你终于发现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注意到,如果你没注意到的话,那我就比你聪明一点点。”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一边走一边说“你先别生气我们得先把你后背上的东西解决掉,这件事我路上跟你说。” 事实上,当解雨臣将那个哨子棺运回北京的时候, 他就去调查了一下这个东西,他通过秀秀,从霍老太的笔记当中了解到这个哨子棺是佛爷当年埋在张家古楼的,但是当时他给外界透露的是,这个棺材里有张家长生的秘密,以这种方式来骗人到张家古楼当中去完成他所需要的术。 而当时棺材里的不仅仅有一个鬼婴,还有一本笔记本,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就是如何长生的方法。但是在这个计划实施的时候,原本打算放入棺材的笔记本丢了,但是佛爷并没有很慌张,因为他知道那个本子里的内容是假的,如果按照那个笔记本来制作的话,不会生出令人长生的飞天女,而是一种可以肆意蔓延的瘟疫,这个瘟疫只要追溯源头,张家古楼的存在都会被世人发现,那么藏在历史当中几百年的张家就会暴露在舞台前。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张家才是真正的走向覆灭,他从一开始都是想将这个隐秘的家族暴露在世间,而不是仅仅的报复。 但解雨臣并不知道这本笔记去了哪里,而且因为汪家的存在,使他没有时间去寻找。后来黑瞎子发现了这个棺材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术可能已经开始发动了,因为藏在里面的棺材不见了,而解雨臣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巴乃调查,而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整个巴乃的异样,而且这种异样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解雨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拨德国人在整个事件当中若隐若现。 他知道裘德考,但是裘德考已经死了,后来德国那边又长时间的没有动作,早就由明转暗,所以他想赌一把。他留在北京,想让我去把那些德国人引出来,他知道这个风险很大,所以他必须把每一步都安排的非常详尽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而他也很清楚我有很强烈的自毁倾向,如果被我知道他的计划,我也许会有更好的计划,但那个计划也会更冒险。 “吴邪,我想把他们引出来,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他说着叹了口气,我摸了摸背后的鬼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被寄生这件事他可能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有害怕的情绪出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胖子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我问他,“如果我不和他一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摇头,“胖子了解你,他说你一定会来的。” 我心里有点不爽,不是因为被算计了的不爽,而是有种我居然会被他们看透了的那种不爽,一直以来我一直觉得我是最高深莫测,最不能被人掌握的人,结果被他们推着走。 “那你知道他们两个去古潼京干什么了吗?”我问,但是没有得到答案,小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还想问什么,但是小花用手肘拱了拱我说,“我们到了。” 第50章 阎王骑尸 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密室,不知道这间密室原本是做什么的,但是上面的有被人划过的痕迹,看残留的部分,原本上面应该是有壁画之类的装饰的,但是被一整个带走了。 我靠近看了一下,墙壁上的痕迹有一段时间了,上面有厚厚的积灰。 “你干的?”我问,解雨臣摇头,“我来拿棺材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壁画里一般都有很重要的信息,不是一段历史记录,就是墓主人的生平,张家古楼里面关于壁画或者文献都非常的少,我得到的一些记录还是张海客从他们的档案馆里拿出来的。这种故意将壁画移走的方式,已经确定了是在隐瞒信息,我扫了一眼四周,这壁画应该是环形的,看来是一个非常长的故事。 解雨臣推开了哨子棺的盖子,“你快一点,完事了你随便参观,现在你没有时间了。”他提醒着我,我只能先把疑惑放下,爬到棺材里,但是当我刚要躺下的时候,却发现我躺不下去。 我身后的鬼婴竟然已经可以伸开四肢撑着棺材不让我躺进去。 “小花!”喊了一声,猛然坐起,解雨臣探头过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我看见他的手电把我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下意识的伸手往身后去抓,结果是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直接给我扭了过去,我反而被钳制在地上,我另一只手握着白狗腿反手刺过去,但是同样被抓住,我就这么被喊着趴在棺材盖上,解雨臣怕误伤我,掏枪点射,但是子弹打在它身上,虽然会穿透,但它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我被它抓的生疼,一股怒火窜起,我趁着他抓我猛地向后倒去,似乎是我的反抗让它非常不爽,它竟然还有手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回去。 “盖子!棺材盖子!”我喊了一声,解雨臣立刻会意,他看起来很瘦,但是力气很大,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家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个百十来斤的棺材盖愣是被他举起来,我机会不多,这个加过既然老想让我趴着,那老子就趴着! 我顺着它的力道直接趴在棺材里,它在我成功把我压制之后又一瞬间的不着力,解雨臣趁机用棺材盖子盖了上来,那鬼婴挣扎着去砸棺材盖子,我听见一声闷响,似乎是解雨臣压制在了棺材上,鬼婴接触到棺材盖子的时候,整个棺材内部反射出一种很刺眼的红光,我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决心去抓它四处挣扎的手,这时候它似乎是被棺材上的符篆打伤了,力气比之前小了很多,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瞬间不对劲,因为我听见了我的声音。 “解雨臣,小花,开开,我快憋死了!” 我背上的东西开口说话了?还是我的声音?我想告诉小花别上当,但是刚一开口却发现我发不出声音来,背上的鬼婴还继续用我的声音骗着解雨臣,我这时候抓住手电疯狂锤着棺材底,希望解雨臣别上当受骗,但是很庆幸,他没有打开那个棺材,我的后背上燃起一种烧灼的疼,这种疼痛快把我的理智一并疼没了,直到我失去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胖子,然后就是医院的天花板,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能闻见医院的消毒水味,我怕这些又是幻觉,所以下意识就给了胖子一个嘴巴,在他的暴跳如雷当中,我终于确定,我确实是出来了。 “天真,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胖子发完脾气就开始抓着我上下的看,“解雨臣把你从棺材里拖出来的时候,你身上都是血。” 我稍微动了一下后背疼的已经快麻木了。 “你后背一整块皮都被腐蚀掉了,但是没事,没有被感染。”胖子解释着,看起来好像放心了,但是看我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我从旁边的桌上看见我的东西,那本笔记还在,我拿过来翻了两页,没有对于他骗我这件事生气,只是问了一句“解雨臣呢?” “北京的事儿还没完,他得先回去善后,等你再住两天院,我们就去找他。”胖子说着站起身,“你吃水果吗?我给你洗个苹果。” 我摇摇头,抬头看看他,“鬼婴死了,那个女鬼呢?” 胖子原本要出门的动作忽然僵住,转身看向我,我也看着他“这不难猜吧,从它长出六只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中间想歪了一点。” 事实上,阎王骑尸这种东西我不是第一次遇见,早在喜马拉雅山底下,我就差点成为阎王的坐骑,可能是安逸日子过多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次有解雨臣在,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它在压着我的时候,那种厌恶和愤怒感再次袭来,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东西,上次我们用了非常多的炸药才摆平它,佛爷的手笔真是高超。 他不仅仅想让张家公之于众,也想让青铜门的秘密也公之于众。 如果真的有人按照笔记本上的内容去练这个女鬼,那么这个人就会变成鬼婴的温床,被女鬼附身之后就会变成阎王的坐骑。 所以那时候才有那个视频,如果我没有及时回到棺材里,那么鬼婴女鬼都在我身上的话,这个狗东西就会以我的血肉成为新的阎王,还要以我的血肉成为它的坐骑,真想再突突它几枪。 我正胡乱的想着,然后打开手机,我之前社交平台上的那个神经病视频还得处理一下,点开的时候旁边胖子跟我说,“你不知道,咱们一来就赶上日食了,你说吓人不吓人?正好阴气最胜的时候,我要是知道这么危险,我一定先跟你说一声的,还好你没事儿。”他说着给我递过来一个苹果,我接过苹果刚咬了一口,我的账号登录上去了,然后看见我那条视频下面的几万点赞和留言,我趁机把喜来眠和吴山居的广告打了上去,然后一条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私信的开头第一句就是【吴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如此健康的活着,关于您的父亲,我们有一些问题想向您咨询,不用担心,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您爷爷的朋友,我想您一定对于一个叫裘德考的人很有印象吧?期待与您的见面。】 结尾是一个联系方式和一个地址,我猜到是那批德国人又在搞事情,所以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想问问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结果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声我就愣在了一下。 “喂?小邪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是我老爹吴一穷的声音。 第51章 是张家人还是汪家人 “老爹?”我愣了一下,电话的那一头声音很吵,老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他说“小邪,吴邪、古潼京,吴邪——” 电话的信号就此中断,我看着手机愣怔了好一会儿,胖子过来坐在我身边,一脸疑惑的问我“咱爹怎么了?”我不明所以,于是又打过去,但是这次电话是忙音,我翻出我老妈的电话打过去,我老妈最近好像报了个音乐班,老年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她接到我的电话时,声音里透着疑惑“你怎么打电话了?是没钱了还是想回家了?” 我把我刚才遇见的事儿跟我妈说了一遍,我妈沉默几秒说“你老爹这几天一直在家,你别是遇见诈骗电话了吧?”我不置可否,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说的太多,我怕暴露我这边的情况,老妈虽然虽然不太管我这边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们这个岁数还要担心我的情况。 我抬头看胖子再看我,似乎在等我的意见,我收了手机跟他道“最多再睡一天,明天就得出院,我心里觉的有事儿发生。”说着躺回病床上,但是后背的疼痛疼的我又差点弹射起飞,叹了口气就侧过身子,这事儿要是黎簇知道,小崽子指不定多高兴了吧。 第二天的中午,我做完检查,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如果按我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先回一趟北京,和解雨臣一起,但是和胖子刚从医院出来,在医院的门口就停了两辆车。 第一辆车的人看见我们出来,车门就被打开,我扫了一眼,一辆很漂亮的suv,下车的是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人,而在车上我还看见一个人,那个人有和我老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我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他心领神会的什么都没说,那个背头看见我的时候微笑着迎上来,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绅士气息,“您好,吴先生,我们来接您出院。” 我和他握手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他们车上的人,大概得有五六个,另一辆车上的人数应该也差不多,两车人的话可能有点打不过,但如果打算脱身应该还是可以的。 “您是?”我礼貌的问了一句,他微笑着回答“我叫里昂,德裔华人,我期待与您见面很久了。” 他说着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但看我没有马上动他又继续道“虽然很冒昧,但我这里最近得到一些新的线索,也许与您最近的经历有关..”他说话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措辞,然后才继续道“这关系到您朋友的安全,看您的身边没有张先生和齐先生,我想他们已经前往了下一个地点,您也不希望他们遇见危险,对不对?” 果然人到中年之后开始讨厌别人威胁,我笑了一下出手很快,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和胖子拔腿就跑,因为这个医院是在最近的小县城,所以周围很多商贩,而且附近车水马龙的,里昂的人根本不可能开车追上来,我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好在我们住院的时间短,其实还什么东西都没买,身上只有从德国人那拿回来的那一点点装备,而且解雨臣很聪明,他在给我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把一些危险的东西都给我处理掉了,所以我们属于轻装逃命,唯一的缺点就是后背上的伤太疼了。 可是我以前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所以这点疼痛不会影响我的速度。 “你伤口裂开了!”胖子说着,一个反身跳上一个小区的围栏,回头把我拉了上去,我觉得背后湿了一片,应该是血渗出来了,但我不想让那群人抓住,我不想被这群人逼着往前走。 胖子很理解我的这种状态,他看着我这么过来的,他知道我心里多憋屈,似乎所有人都能欺负我一把似的。一路东躲西藏,拼命想要甩开他们,结果拦住我们的是那个和我老爹顶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 “小邪,你跑什么?”那个人说着,堵在我们逃跑的路上。 “我老爹可没有这么好的体力,从追到我前面来。”我看着他,胖子率先冲过去,但是只是两三下就被那个人擒拿住了,他的动作很快,而且力气很大,看他的身手和精神状态,可能只有三十来岁,要装扮成我老爹那样的人,也是为难他了。 “吴邪,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但是我们不能合作吗?”他说。 “你是姓张还是姓汪?”我没有马上冲过去,胖子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身上有伤,估计也打不过,只能考虑智取的问题。 “重要吗?现在不管是张家,还是汪家都完了。”他忽然笑了笑,“吴邪,我们合作,你去古潼京需要人,只要你和我配合就有人,难道不好吗?” “你这种样子不像是找我合作的,要合作就得拿出诚意来。”我看着他,没有退缩的意思,这个时候只要我后退一步,就丧失了和他谈判的权利,我得知道在他计划当中的分量。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松开手,胖子反身打过去,一拳闷在他的脸上,那个人不闪不避,只是看着我们,脸上有笑容,舔了舔嘴角的血,然后问我“满意了吗?” “我们现在可以谈了。”我说。 第52章 谈判 这个假的吴一穷,我大概猜出来他应该是姓汪,张家人是没必要跟我隐瞒的,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把整个圈子里姓张的身价都抬了一倍,是个人就知道我和姓张的有渊源。 “吴邪,你的时间不多了。”他说,“你不知道你的朋友现在去古潼京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我们去就不危险了?”我看着他,他看了看周围,拉着我进了一家小饭馆儿,饭馆里的人不多,他随便点了三碗面坐下。 “我想你爹应该没给你看过这个。”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放在桌上推给我,那是一本工作笔记,封面上写着吴一穷的名字,上边用烫金字写着地质勘探工作记录的字样。 我刚要拿,他的手按在上面,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你要是看了,就代表你得跟我合作了。” “这是我爹的东西。”我压着那本笔记,“我可以不看,直接问我爹。” 他还想坚持一下,最后还是妥协,把笔记让给我。 笔记的内容很简单,是关于古潼京地质考察的。我爹在1976年的时候跟随考察队去过内蒙,但那是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所以对于这段经历他对我并未有所提及。 在笔记里,我爹原本是跟着考察地去内蒙参加关于煤矿的地质勘探的,但是他们的队伍在阿拉善盟的时候,被下发了另一个任务,他跟着卡车走三天,原本以为是去内蒙的山林,结果被拉去了沙漠。 沙漠的环境是艰苦的,我爹虽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他们白天顶着三十多度的高温,晚上又是寒风凛冽,内蒙的天气又格外干燥,我爹没几天就病了。 但是那时候的人,带病也要坚持工作,然后在他生病的第二天晚上,发生了怪事。他们所在的位置,沙子像是感染了疾病一样,最开始的沙子只是一小部分变成了白色,他们组的勘探员还以为是沙子突然的钙化,取了一部分样本检测,接着这些小部分沙子竟然开始连成一片,勘探队的队长忽然开始意识到不对,要他们先撤离,但是当时的沙子就像是不想让他们走一样,白色的沙子一直追和他们跑,而且连地下的沙子都开始活跃起来,就像是下面藏着个大家伙一样。 这一段我是知道的,而且我去过古潼京,亲眼看过那边的情况,只是我没想到我爹也去过,当时得到这部分消息,是从黑瞎子的嘴里,因为我需要一个舞台,好引汪家人上钩,所以我从黑瞎子那边听到了一个版本是,当时的佛爷去了八爷的铺子,八爷在第一时间就跑了。八爷并不想参与佛爷的计划,用八爷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佛爷的计划看似都是有有因果,有大义的,但都是在造业,如果他介入的话,就是违背天意的,到时候报应会反射到他的身上。 但黑瞎子不同,他对于这些因果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张启山到底在搞什么?所以他乔装混入了勘探队。而这个勘探队同样在阿拉善盟被分批了,然后跟着卡车来到沙漠。 可他和我爹却不是同一个勘探队。 黑瞎子他们进入古潼京后,勘探队的卡车开入了地下攻防。在那里,黑瞎子的身份是地质勘探的德国顾问的随身翻译,在这一批人当中,有大量的外国人。 黑瞎子发现他们在研究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金属罐子,罐子里面的东西他并不能接触到,而且他虽然给德国顾问做翻译,但他们所翻译的东西竟然是一种密码。他尝试过想破解这种密码,可他找不到应有的密匙,他还没等到放弃的时候,攻防内部就出了问题。 那天他被分配出来将白色的罐子搬上车子,和他一起的德国人,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忽然变得很慌张,他叫黑瞎子他们赶紧上车离开这里,车子开动之后,整个地面开始颤抖起来,他亲眼看着在地下的水冒了出来,他知道沙漠里面有很多移动的海子,他一开始并不觉得地下的海子有什么问题,甚至想说一句这帮人真的很大惊小怪,结果海子冒出的同时,地面的沙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汲取了能量一般,从黄色的沙子,变成刺眼的白色。 他们的车子拼命的往开着,就像是无法逃离这片白色沙漠一样,周围的沙子开始剧烈的抖动,就好像地下藏着什么巨大的怪兽一样,这时候他们和另一个车队相遇,但是他们来不及有任何交流,这个车队就赶紧上车逃跑, 但是巨大的沙尘暴将一切淹没其中。 而我老爹的笔记本里记录后续的故事。 沙尘暴之中,他们的车队整个被黄沙掩埋,他所在的卡车也被埋在里面,他被困在车里,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埋在地下了。但是土夫子的儿子埋在地下,就像是一种报应他一样,可是他不想放弃,所以他想着如何能够让自己脱困,如果他把车窗这么简单的摇下来,那他很可能就真的会被活埋,然后窒息而死。 好在那个时候他身上有我老娘送他的纱巾。那个纱巾是我老娘觉得内蒙的风大特意给我老爹买的,起初我老爹还因为纱巾是粉色的而感到嫌弃,现在他就需要这个纱巾保护好口鼻。可能是盗墓贼的基因作祟,我老爹用了一天的时间,愣是在不稳定的沙子当中找了一个可以出去的路,他也庆幸,还好车子埋的不深。 他又挖出了几个同事,大多数人因为躲在车里,并没有死,但是很多人都受了伤。我老爹和其他脱困的人研究救援,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件怪事。 笔记在这里就中断了,似乎是我老爹并不愿意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而当时黑瞎子给我讲的故事当中也是停在这么一个地方,当他们被沙尘暴袭击的时候,他从车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很恐怖的景象。当时我以为是九头蛇柏,如果没见过那种东西的话,确实会觉得害怕,但是后来黑瞎子看见九头蛇柏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所以他觉得的恐怖的东西就不是那种东西了。 “所以,我很需要知道你在古潼京到底看见了什么?”那个人看着我,似乎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摇摇头,看他“古潼京只是我的一个圈套,我连那里的四分之一都没探索完全,是你们太大意了。”我说着,看他沉默了,然后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转而看向我“你已经知道了?” 我没说话。 他冷笑一声,手指在空中对着我指指点点“吴邪啊吴邪,我当初就应该弄死你的。” “想弄死我的人有很多,你现在已经不是汪家人了,没有必要对于他们忠诚了。”我看着他,汪家人都是疯子,他们精神病的程度不亚于某些张家人。但是能活下来的,很多都是残余剩党,我其实并不害怕,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偏激的,我是得防着点的。 “不一样。”他说,“吴邪,我跟你是私人恩怨。”他说着看向一边儿吃花生米的胖子,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有你,死胖子。” 我吃瓜一样的看看他俩,我很好奇面具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和胖子之间是怎么样的瓜葛?怎么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些外国人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等着,里昂看见我的时候,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个汪家人装成我老爹的样子,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说“我儿子不懂事儿,给大家添麻烦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了,走吧走吧。” 我被他推着上了车。 因为我之前逃跑的时候揍过里昂,车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里昂坐在我对面,鼻子上贴着创可贴。他看我几次欲言又止,率先开口“我知道吴先生对我们有所防备,但我们也想表达我们的诚意,这一次古潼京中有一个我们非常需要的东西,但我们的人找不到那片沙漠。” “能够在沙漠里追寻海子的向导,在之前的博弈中被汪家人杀死了,我们也找不到去古潼京的路。”我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家伙,“我觉得你们有他足够,我是靠海子找到古潼京的,他不一样,他是坐卡车去的,他肯定知道。” 那个汪家人一个劲儿瞪我,我知道,但我没想搭理他,谁让他非要装我老爹呢。 “我哪儿记得,沙漠一年一个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沙漠早就变样了,我怎么会记得怎么去呢?吴邪,关键时候别掉链子!”他说完笑得一脸得意,我冷笑一声没搭理他。 里昂的车队先回到他们所住的旅馆,整顿了一下之后,当天晚上就出发了。因为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揍过里昂,他队伍里的人其实并不怎么待见我们,他们虽然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但也一直在我们附近,监视我们的行动。那个汪家人看起来自在的多,在车里闭目养神。胖子和我用眼神交流,问我现在怎么办。 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解雨臣就算回北京了,也会关注我的动向,如果我跟这帮德国人走了的话,他也会很快得到消息,不只是解雨臣想知道这帮德国人想做什么,我也很好奇。于是我问里昂,“古潼京那个地方我去过,除了漫天的黄沙,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里昂本来也在闭目,听见我问,他睁眼看我一眼说“是老板的意思,我们的老板裘德考先生遗留下来的资料当中,发现了古潼京的秘密,当年九门在古潼京有过一个很大规模的研究项,但是那个项目后期被迫停止了,在遗留下来的资料当中,我们能看见他们的项目当中有一个关键词,长生。” 我没有说话,关于长生这件事,在我们去过的很多地方不停地出现,张家也好,汪家也好,所有人都想要长生,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相继离,我一直觉得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因为长生这件事,闷油瓶受过非人的待遇,所以一听见他们现在的老板还是执着于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儿,脸上就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吴先生,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似乎是察觉到的不悦,里昂试探性的问我。 “ 如果他的实验能成功,他现在就不会死。”我看着他,“张大佛爷是研究过长生,可他现在的棺椁还躺在十一仓,你们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们联系我二叔,你们单聊。” 里昂笑了笑说,“小三爷先别着急,我们知道他的实验失败了,但是他的数据留在里面,我们需要他的数据。” 我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他的实验因为什么失败吗?我帮你们我有什么好处?即使没有你们,过几天我依然可以和解雨臣一起去古潼京,我的朋友和你们带来的人不一样。”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扫了一圈,有些人已经察觉到我的视线,充满敌意的看着我,但我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现在这种场面可吓不到我了,“你们这群假老外,最好的身手也就是个雇佣兵,你,你们的常识对于古潼京并不适用,古潼京的下面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里昂看着我沉默许久,似乎在估量我的深浅,我并不着急,反正现在是他需要我,就算他现在把我从车上扔下去,我也能联系解雨臣叫人来接我。但是里昂没有,他是个聪明人,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吴老板说的是,所以我们很需要您的帮助,而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打算雇佣您和吴一穷先生做我们的顾问。” “合着没有胖爷我什么事儿?”胖子不满的开口,里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说“吴先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老板只是想拿到数据,而其他的东西您可以都拿走。” “空手套白狼可不成啊。”胖子冷笑一声,对面显然是小瞧了胖子,这一点让胖子十分不满,想压这小子一头,里昂看我不表态,以为这是我的意思,他一时陷入一种不知道要如何跟我谈判的状态。我心说假洋鬼子还是太年轻,再多礼仪都只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我得帮胖子长长脸的。 “胖爷说的没错,空手套白狼可不成。”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与他对视一眼,他笑了,比了个ok的手势“三十万,不然你们自己想办法。”我说完,里昂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三十万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打断他说“我说的可是一人三十万。” 白赚的买卖不坑白不坑。 第53章 向导塔娜 我们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里昂的人带我们入住的呼和浩特当地的酒店,因为他们的装备还在路上没有直接过来,要等上一天才能继续前进。 事实上,我身上有伤口,按道理来说不能坐飞机,但是不知道里昂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这也侧面说明他们现在的规模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到了酒店之后,我们三个被分在一间房,像是集中看管一样。我拉着胖子新买了一部手机,老的那个被我格式化了之后烧了,我把电话卡插到新的手机里之后,给解雨臣发了消息,用的是我俩的暗号,我把我的情况大概跟他说了一下,现在我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总是要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而那个汪家人的身份,我也让他帮我查一下,但是因为我并没有他太多的信息,对于解雨臣来说应该是强人所难,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那个汪家人和胖子之间似乎有很深的仇恨,在话里话外总是在损他,而且随时随地都是一种要动手的架势,胖子到是也不怵他,可是两个人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我也问过他的名字,他说他叫汪灿,但是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看我好像对于这么一号人物并没有记忆,他冷笑一声,指着我说,“吴邪,我早晚会让你记住我的。” 我也是一头雾水,我对这么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在汪家的名单里也没有这个名字想他好像没有打入九门其他家的内部。 晚上的时候,我坐火车到阿拉善,黑瞎子的留言说会在那里等我一天,这个时候我觉得大概率是碰不见他的,但是他一定会给我留言,所以我们火车站出来就直奔收费站跟前的旅馆。 旅馆有三个,因为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个旅馆,所以我决定每一个都转一转。 黑瞎子和张起现在都有假身份,是我二叔的人脉,原本二叔想把黑瞎子留在盘口的但他想单干,所以没有在盘口,他与解雨臣也只是合作关系,严格的来说不算雇佣。 黑瞎子有自己的习惯,他的线索往往会留在人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我去了每个旅馆的厕所,把上面的小广告都拍了下来,过程比较惊险,差点被人当成变态。 里昂的人一直跟着我们,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有特殊癖好,胖子这人缺德,看那几个假洋鬼子有点怕他,他就假装gay上去逗人家,结果里面真有一个叫拉姆的是gay,还被他那种变态猥琐的气质所吸引,把胖子吓坏了。 汪灿就故意把胖子关在门外,那个假洋鬼子跟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胖子不断挠门 最后开始骂我了,我才给开门。 “好你个小天真,胳膊肘往外拐。”胖子一进来就委屈上了,我一边忍着笑一边拍拍他,“王老板演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想开开洋荤呢,刚才以为是你和人家的小情趣,我哪儿敢说话啊。” 这时候我给他塞了个纸条。 在他和那个德国人周旋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小广告都筛了一遍,在其中一个重金求子的广告里面,我找到了黑瞎子的风格,他在小广告里面给我们透露了,让我加一个号码的好友,我一个添加好友甩过去,对方是晚上才通过,那是一个女孩儿,女孩儿上来先给我发了个问号,我跟她说我是吴邪,她给我回了一句她叫娜塔,我问她有没有一个叫黑瞎子的联系过她,她又给我发了一个问号,我以为找错人了,这时候胖子接过我的手机问她有没有一个戴着墨镜,看起来特别猥琐,不像好人的家伙联系过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不爱说话,长得很帅的男人。娜塔很快给我回复,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联系过她,让她带他们去沙漠,但是到了沙漠里他们就不见了,答应给她的报酬也没给,问我们是不是认识他,能不能把那小子欠的钱先还了? 我心里骂了一遍黑瞎子,问了一下娜塔黑瞎子欠了她多少钱,娜塔发了个3,我觉得肉疼,于是给她转了三万过去,那女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问我,老板要不要去旅游她可以带路!我看了胖子一眼,问“我是不是转多了?”胖子没回答我,叫我快点跟她约个时间,最好是明天一早就能带我们进沙漠,他有点受不了那群德国人。我和女孩儿商量,明天早晨在阿拉善的收费站和她汇合,女孩儿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里昂的车队刚好也到了,因为要进入沙漠,所以他弄了五辆越野车,我看了一眼,算是下了血本。在为首的那辆越野吉普上靠着个姑娘,皮肤黝黑,看见我们过来的时候,她先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很疑惑的问了一句“吴邪?”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丝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胖子过去先和人家姑娘打招呼,问她“你就是塔娜?” 姑娘眼睛来回扫视他,然后问了一句“你就是胖子?”她问完了之后有些疑惑,“看着也不胖啊?” “小丫头,哪儿懂胖爷的魅力。”胖子拍拍肚子。在巴乃那几天,只是短短的几天,就让他瘦了很多。塔娜是那种很内蒙的姑娘,人很直率,所有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汪灿没有理她,直接坐到车子后座。里昂从旅馆里面出来,塔娜脸上明显出现了惊喜的表情,胖子撇撇嘴,说“内蒙,喜欢强壮的男的。” 我拍了他一把,“骂谁弱鸡呢。” 第54章 沙漠 塔娜似乎对里昂很满意,她和里昂坐在一起,胖做坐在副驾驶,汪灿和我坐在一起。 自从我答应汪灿一起去古潼京之后,他看起来就像是有心事一样,一直看着窗外,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是一定要去古潼京,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我们的车子进入沙漠地区的时候,那种干涩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其实我并不喜欢沙漠,也不想再去触碰沙漠。 在我书房的架子上,有一个角落,放着当时沙海所有的资料。那里面有我的计划,也有我对整个事件的复盘,还有当时留下的一些照片。但是那份资料我在整理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不光是我,就连胖子也没再提起过。我不想要回忆那段时间的自己,也不想让闷油瓶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在他眼里我就像是以前一样,是个不太行的小少爷。那样的话,我会有一种错觉,我们都没有变。 但是我也希望有一天,他能忍不住好奇心去打开我的那份资料,看看在黄沙之下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在没有他的那一片雪山当中,我是怎么一步步把那些家伙骗出来弄死的。我也想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一事无成。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我也就一直期盼着,然后矛盾着。也许有一天我会忍不住跟他去说我那十年的经历,也许我永远也不会说。但无论哪一种,这片沙漠可能都会变成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然后不去触碰它。 胖子回头看我的时候,给我递了瓶水。他知道,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变得很焦虑,我很想抽一支烟,所以得手在发抖,然后紧紧的握住那瓶水,来克制我内心的焦虑。 “你会害怕吗?”汪灿问我的时候,缓缓地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当中带着几分恨意的看向我,我知道那份恨意来自哪里。古潼京是他们噩梦的开始,他们以为在这里可以把我杀死,然后用黎簇替代我,但是古潼京也是我计划的开始,他们就是从这这里进入了我的圈套。我在这里布了一张硕大的网,然后把他们引进来,一点一点的收紧,我在网子当中留了一道口子,为了让他们逃走,为了让他们带着我的“钩子”去钓更大的鱼。 所以我是一个恶人,并没有那么天真。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黎簇也好,胖子也好,小花也好,黑瞎子也好,包括我自己。我们都是引这些大鱼的棋子。 我看着汪灿笑了一下,说“该害怕的应该是你。” 我看见汪灿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但他很快又松开,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车子在第一个景点处停下,那里有一些古建筑的残垣断壁,这里我们之前来过,但是当时很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就离开了。我从车子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内蒙的天很低,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而且非常的干燥。我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下午的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我们整整开了一天的车子。 塔娜像个快乐小鸟一样跑来跑去,她很喜欢里昂,但是里昂并没有多看她一些,他只是僵硬的坐在那里,很礼貌很绅士的问塔娜一些关于沙漠的问题,而塔娜也很愿意给他解释。我和胖子一起把帐篷从车上拿下来。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支撑起来,车上其他的人开始搭帐篷,看他们动作迅速的样子,大概是熟手。我在搭帐篷的时候,假装找合适的石头,围着他们的车转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他们的装备情况。 真的是一群亡命徒,这些军火不知道是怎么运进来的,如果打电话举报不知道能判几年? 等我拿着石头回去的时候,胖子小心翼翼的凑在我跟前,压低声音跟我说“我想起来那个姓汪的是谁了,当初你不是要我抓一个汪家人做饵吗?就是那小子,长得和刘丧有像,但是那次去掏汪家的时候我以为这小子已经死了,不知道怎么又冒出来了。”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找我报仇的?”我说着笑了一下,“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两个呢,胖大侠,记得保护我?” “请好吧您内!”胖子脸上都是笑。我把固定的帐篷的绳索绑好之后,又去车上拿睡袋,看见汪灿背对着我们,看着远处的沙漠,我走过去问他“看什么呢?” “这边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然后消失了。”汪灿说的时候,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那片地方应该是之前海子出现过的地方。我们虽然有向导,但是因为塔娜并不会追海子,所以她只能带我们到达这里。她说的黑瞎子他们在这里失踪,应该是海子在这里出现过了,他们跟着海子消失了。但是如果海子刚刚从这里走过,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子会再次出现,运气好的话是今天,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要等一年,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其他的方式寻找海子。 “你听说过,移动的海子吗?”我问他,“就是沙漠里会移动的湖,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海子的,但是它现在不在这里,你要是想去古潼京,得在这里等它出现。” 汪灿转头看看我,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骗他。然后又把视线移到片沙漠当中。他找里昂要了台笔记本,然后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回去的时候,胖子跑过来跟我说,那群德国人好像有行动。 因为不知道塔娜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德国人打算晚上跟她一起去一个地方,我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有等我开口询问,里昂就带着人先过来了。 “吴老板,我们有事需要你们的帮助。”他说,“塔娜小姐发现这一带曾经有海子移动到这边来,但是如果等待海子的来临可能需要很久很久,所以..” “所以我带你们走一条捷径。”塔娜抢先一步解释。我回头看看刚搭好的帐篷,又回头看看她,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天都快黑了。” “就是要天黑。”塔娜解释,“只有天黑的时候,才能看见神的指引。” 我抬头看看天,不置可否。我现在最大的美德可能就是听人劝。 第55章 沙潮 我们根据塔娜说的,等待天色暗下来。胖子是个坐不住的人,他在天黑之前,一直在外面溜达,我被他搞得心烦,也起来溜达。刚到他身边,胖子就拉着我,假装跟我去远处放水。 “这一片沙漠我看了一下,好像有点问题。”他说着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想问他有什么问题,他继续道“这边的沙子一直在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来着。” 这一片之前就是我带黎簇跳海子差不多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见那边的沙子在翻涌,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才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我眼花,确实是沙子在不断翻涌,然后还在飞快的朝着我们移动。 “不好!有东西过来了,快跑!”我怒喊了一声,拔腿就跑,胖子跟在我身后,汪灿看见我们在跑,也没问为什么就跟了上来,里昂的人还在聊天,我一边跑一边喊,让他们赶紧上车,这时候塔娜从帐篷里面探头,表情非常惊恐,我想也没想,扯着她就跑,一时间昏天黑地的沙子从四面八方而来,我的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沙子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翻转一样,我觉得脚底一空,整个人往下掉去,塔娜发出尖叫声,还好我手快,而且她也不重,我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外套,另一只手抓住了不知道是谁的帐篷绳子,但是这种东西根本撑不住,沙子迅速向中间流去,像是要填满这个坑一样,我能感觉到帐篷的松动,然后在我和塔娜的惊恐对视当中一起掉了下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竟然还能醒过来。但是四周是一片漆黑,但是周围好像有很多沙子,不过我的运气很好,脸上不知道盖了什么,导致我没有被沙子活埋,还能空间够我呼吸,但是如果我不能尽快想出解决办法,那我也确实会在这里,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闷死。总之不会死的很舒服就是了。 我稍微动了下手脚,虽然被埋在沙子里,但是我的手脚并没有受伤,是可以活动的。我身上的沙子虽然很重,但是我的身体用力的时候还是可以勉强有一小点的空间,所以我猜测,我身上的沙子应该并没有那么厚,如果我的方法用的对,我是可以从这堆沙子当中摆脱困境的。 然后我想起了,和我一起掉下来的塔娜。 我试着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我。我又喊了胖子,但是四周依旧安静。我想我得先出去才能有机会找到他们,于是拼命的活动手脚,然后发现身上的沙子有变轻的趋势,我猜我应该是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身上堆得沙子是可以掉到两边的。于是我猛的用力,连带头上扣着的锅都给顶起来了。 然后我就呼吸到一口,带有很重水汽的空气。我摸了摸身上,手机还在,我按亮了屏幕,看见我好像是在一个很大,很空的地方。我拿着手机往上看,但是上面太黑了,看不见高度。冷静下来,我似乎听见周围有水声,好像我的附近有河流似的。于是我把自己从沙子里拔出来,在周围看了看,全都是沙子。 “救……救命……” 我听见有很虚弱的声音,随着求救声找过去,我发现声音竟然是从沙子下面发出来的,而且好像是塔娜。 我赶紧挖了挖上面的沙子,紧接着看见的是一顶帐篷。 塔娜被帐篷扣在下面,所以没有被活埋,真实福大命大的女孩。我把她从沙子里挖了出来,她脸上都是沙子,被我挖出来的时候像是电视剧里逃难的,她坐在沙子上喘息,不断的感谢上天让她活了下来。 而在她感谢上天的时候,我从帐篷里面翻出来一个背包,不知道是谁的,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很漂亮的外国女人,我把照片收回去,感觉不是很吉利的样子,转头再看塔娜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了许多,我过去把她拉起来,问她“你有没有受伤,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得想办法快点出去了。” “和小三爷在一块儿,果然什么离谱的事都可能发生。”她说着叹了口气,“看来这回钱要少了。” 我愣了一下,她之前没叫过我小三爷,所以我一直认为他只是黑瞎子留给我的一个当地导游,也许把我送到地方,人就走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一般?塔娜看我看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别这么看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黑瞎子只跟我说了你和那个胖子会来,我没想到你会带着这么多人,我必须要伪装一下的。” “那你说让我们今天晚上等的是...”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她点点头“对,就是在等这个,把你们掀翻的是沙漠里的海潮,不用担心,只是一种大型的地壳活动,是海子移动过来的前兆,只是我没想到这下面会有个洞,我以为海潮会帮助我,将你和那群外国人分开的。” “也确实分开了。”我叹了一口气。但是塔娜摇摇头,“他们很快会来找你的,小三爷,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们得先找到出路,然后尽快前往古潼京。”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周围,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地下宫殿,我听到的水流声,是宫殿两侧的排水口,这下面有一条地下河,河水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听声音感觉十分湍急,我看了一眼主路两边都有很长的一条路,而头上的顶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是看起来并不高。“我们向上走也许能出去,但是这个高度,至少要三个人。” 塔娜看了一眼,然后寻了周围一圈,发现旁边有支撑的柱子,她的身手很快,只是两三下就爬到了顶端,然后两条腿锁在柱子上,稳稳的挂在上面,两只手用力的往上推。不知道是不好发力,还是上面确实很结实,他推的地方纹丝不动。“不行了,上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推不动。” “走吧,我们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我招呼她下来,然后试着用手机搜寻附近的蓝牙,但是很可惜什么都搜寻不到,正当我想要想要喊塔娜快一点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见她吊在柱子上,看着对面,脸上有一种很惊恐的神色,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两个绿色的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也是吓得“啊”了一声。 第56章 尸体 那是一个很诡异的人,躺在横梁上,脸是反着的,但它一动不动的在那里,我试探的过去看看,它对我毫无反应,但是嘴一直张着,看起来特别可怖。 这时它突然动了一下,塔娜从柱子上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跳到我跟前,我捡了一块石头扔过去,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得躲一下吧?但是它依旧一动不动,但是能听见微弱的“吱吱”声。 “是老鼠?”我有些疑惑,凑过去的时候,上面的人突然就掉下来,落在下面的沙子上,我这时候才看清,那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表面已经风化了,是一具标准的干尸,但是它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长,长的好像是下巴脱臼了一样,它的嘴大张着,塔娜过来查看的时候,一只老鼠从干尸的嘴里窜出来,吓得她一声尖叫。我蹲下检查这个人,它的穿着是前几年比较流行的款式,它的身上有一个背包,胸前还挂着照相机,我看了一下相机,镜头已经碎了,相机是坏掉了,我试着把内存卡抠了出,看起来还是好的,我把内存卡放进背包里,然后去检查他身上其他的地方。有一张身份证,看了一下年纪,很轻,好像是来旅游的大学生,背包里还有一些吃的,看年份已经过期两年了,也就是说,他至少在这里两年了。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们赶紧走吧!”塔娜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直躲得远远地。我把尸体翻了个面继续检查,“我们得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这对我们有帮助,如果他是饿死在这里的话,我们就完了,不过还好,他不是,他身上有吃的,我得知道他是因为受伤还是遭遇了别...这是什么?” 尸体的背面有一个很明显的伤口,这个伤口很长,看起来并不像是利刃或者武器,更像是爪子?爪子? 我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转头问塔娜“你们这里有什么特别大的野生动物吗?” 塔娜摇摇头,“沙漠里面会有狐狸或者狼,但是它们不在这附近,这里常年有人来旅游,所以它们在更深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 “你看这个伤痕,三个爪印,长得跟恐龙似的,这样抓的。”我比划了一下,“什么东西能这么大力气,能一下抓着他,然后把他甩到那边去的呢?他的脖子断了,摔在上面直接死了。” 塔娜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握在手里,“你不要吓唬我。” 我耸耸肩,这种事情和一个导游说,确实显得离谱了一些,我以为这个姑娘知道我,多少是这个行当的,但是看起来不太像,我把尸体上能用的东西都拿走,然后把尸体摆好埋在沙子里,这里虽然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大殿,但是死都死了,好歹体面点。我低头给他念经,塔娜在我旁边有样学样,等我超度完了,于是跟她说“我们走吧。” 因为能听见这边上有水流的声音,所以我决定顺着河流往上游走,一般地下河的水有可能往更深的地方走,但是入水口一般都会在地面的湖泊,至少往上走比往下走的希望要大一些。 整个大殿比我想象的要朴素很多,这种石壁越看越不对,这个墙壁看着有年头了,但是又不够有年头,看起来像是近代仿造古代墓室做的,但是内壁做了加固,就是因为这种加固,让我看出来它是近代做的。 “你们内蒙有什么英雄事迹吗?讲来听听?”我一边用手电扫着墙壁,一边问旁边的塔娜。 “英雄事迹?”她有点疑惑,似乎很努力的想着,然后问我“草原小姐妹算吗?”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她,然后我深刻体会到,人在无语的时候果然会笑一下的,“我觉得草原小姐妹应该做不了这么大的宫殿,是我的问题,我是想看看这个宫殿是谁的,但我对于内蒙的历史不是很熟。” “哦。”塔娜应了一声,然后努力回忆了一下,“如果说内蒙最有名的英雄就是成吉思汗。还有就是江格尔。” 她正说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在空荡的地方显得格外吓人,我以为是走到有信号的地方,胖子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但是我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小花,于是我赶紧接了电话。 “吴邪?”电话里的小花听起来声音很疲惫,“你现在到哪儿了?” “我已经到沙漠了,不过我这里现在出了点问题。”我说着,继续用手电扫着墙壁上的信息,顺便把我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结果解雨臣在那边竟然轻笑出声。我有点不满的问他“你笑什么?” “之前是巴乃,现在是沙漠,你这个体质真的抽个时间看看吧。”解雨臣一边说着,我听见他那边有关车门的声音。 “你管我。”我说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到?我现在在地下不太好上去,不知道能不能定位,胖子还和那群德国人在一起,还有那个汪灿,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弄死胖子,我总觉得他们俩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这边刚帮助秀秀彻底解决,小丫头已经成长的很厉害了,这一次居然没让霍道夫占到便宜。”解雨臣似乎松了口气,“既然你在地下,就尽量再拖两天,我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让车队先出发了,我这边完事之后坐飞机过去,到呼市转火车,到那边怎么也得一天,然后再跟车队进去,对了,你在地下能上来吗?是你自己上来,还是我去捞你?” “你来了就和胖子汇合吧,我带着向导找别的路上去,我们古潼京见面,”我估摸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我们两个人应该是没问题,而且这个地方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那好,你注意安全,别死了。”解雨臣笑了一声,被我骂了两句挂了电话。 “你好像很轻松?”塔娜问我,“你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应了一声道“知道了。” 第57章 嘉诃罗 其实这个宫殿,我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它曾经出现在黑瞎子给我讲的故事里。 当时黑瞎子的车子被卷入沙子之下后,并没有和我老爹一样运气好,而是和我一样,被沙潮卷着走,但是黑瞎子的运气并不好,他的车子车门比较松,在车子的翻滚过程当中,他被甩了出去。 然后被沙子裹挟着落入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那时候的黑瞎子眼睛并没有现在那么糟糕,在黑暗当中他还是和正常人一样,看不见的。但是他运气又很好,因为他被甩飞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个挎包,挎包里面有老式的手电。 “你不知道,在黑暗当中,一束光有多重要。”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我一点没觉得他会害怕,但是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在黑暗里待那么长时间。 黑瞎子的行动力很高,这是他在德国留学时候养成的习惯,我一直没机会问他为什么要去德国留学,但是用他的话来讲,留学只是他的一种消遣,但是他更像是去德国逃难。 他对于他之前的事闭口不谈,从他极力掩饰的谈吐与涵养来看,他以前似乎是一个身份地位较高的人,但他自己说他小时候就是个二世祖,特别惹人讨厌的小鬼。但是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他现在也挺惹人讨讨厌的。 黑瞎子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摸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某一处的地下宫殿,但是因为这里的石壁的建造手法过于现代,所以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古代的墓,至少和任何一个蒙古英雄扯不上任何关系,因为在石壁的高处,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数字来代表它所在的位置。但这里也不是完全现代的,因为他也看到一些,很有年代感的雕花,这种东西像极了近代建造出来的地下考古研究所。但是他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正常的使用结束,而是被废弃了。 因为我顺着数字提示找到一扇门,这门一看就是四五十年代的那种军用大铁门,我伸手要去开门,被旁边的塔娜拉了一下,“你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说,看我疑惑,她又解释道“在电影里,这种门的背后一般不是死人,就是怪物。” 我不置可否,以我的体质,这门后面的东西兴许是比这些还可怕的东西,塔娜深呼吸了两口,然后跟我说“你开吧。” 我拉了一下大门,沉重的铁门发出不太顺畅的声音,似乎太久没有打开,它的合页已经锈死了,我费了挺大劲儿才把门打开,然后迎面扑来的是一种中满油腻的霉味,这种又湿又腻的的气味让人感觉很不好。我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然后打着手电看过去,里面竟然是一排一排的水缸。 “这什么意思?有人在这里腌咸菜?”我愣了一下,然后先进去看看,塔娜因为这味道太过浓烈的原因,扶着门框一直在干呕。我走到最近的水缸,往里面看去,里面是一团黑水,什么都看不清,我是没有勇气下手去摸,于是从背包里面找了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丢进去看看情况,因为我不确定这东西接触别的物品会不会产生毒气,或者它会不会有腐蚀性,但是扔进去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都是什么?好恶心。”塔娜在水缸边上踢了一脚,这一脚让水缸荡起一层一层的波纹,然后里面突然有个什么白花花的东西翻了上来,她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我看过去,是一个脸被泡化了的人,这一缸黑水竟然都是尸油。 “什么人能做这么多缸尸油?炼丹吗?”我有些不明白,但是塔娜的反应很大,她跪在地上不断地说着什么,然后拉着我就跑,我不太明白,想问她,但是她拉着我走的动作太着急了,直到穿过那个房间之后,她才停下来。 \"怎么了?”我有些茫然,塔娜仍然心有余悸,她瞄了一眼那个房间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跟我说“你没有听说过乌塔吗?” “啊?”看我没听明白,塔娜像是看傻子?看向我,“乌塔,是我们这边的一种祭祀方式,我以为早就没了,这都是老一辈吓唬小孩子的,说是用奴隶或者战俘,用他们的人油作为祈天的明灯,来照亮死在战场上的英雄回家的路,但是这种人油很特殊,要活人的,还要把尸体泡化了。” “尸体是不会泡化的,它只会巨人观。”我叹了一口气,“毕竟人体不只是有血肉,还有坚硬的骨头,如果这些是你说的那种用乌塔,那他们也是做了一半儿的乌塔。” 塔娜听我这么说之后疯狂摇头“不是的,人油只是乌塔的一部分而已,归来的将士将成为王地下的阴兵,乌塔是将士灵魂归集的地方,是一个黑色的塔,所以才叫乌塔,而乌塔之所以是黑色的就是因为它用了大量的人油,而且那些死掉的俘虏也会变成乌塔的一部分,是充满怨念的怪物。如果你碰了,那些鬼魂会一直追着你的。” 我点点头,想起黑瞎子跟我说的,他那时候也是看见这些装满尸油的水缸,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见这种东西,在这之前,他只从齐铁嘴的故事里听说过这个东西。而那时候的齐铁嘴,可不是后来的齐八爷,而是齐八爷的父亲。齐铁嘴这个称号,就像是张起灵的名字一样,是世袭的,齐八爷原名叫什么早就没人记得了,就像是我爷爷吴老狗一样,就连我爷爷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当时的齐铁嘴比后来的齐八爷名气还要大,就是以奇门八算为名,传闻齐铁嘴可以预见前后三百年,而且他和一般的算命的还不一样,一般算命的只能算到大的节点,而齐铁嘴可以小到你下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他都能算得到。而黑瞎子家里巨大的变故也是齐铁嘴最先遇见,把他送去德国避难。他起初是不信的,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家就只剩他,和齐铁嘴给他留下的齐八爷了。 而齐八爷的的名声大噪,那就是后话了。 齐铁嘴曾经跟他说过,尸油这种东西,要么做引魂的灯,要么做续命的药,这种死人身体里出来的东西,居然也是炼丹的材料,而且是非常珍贵的材料,在某些地方,叫做生油。黑瞎子从这些水缸当中穿过去,在后面发现一条隐藏的路,他后来觉得,这个装满尸油的房间更像是一种障眼法,房间后面的东西似乎才更可怕。他进入了那条密道,密道比他想象的要深很多,而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和整个密道完全不匹配的青铜门。 我听到青铜门三个字的时候,有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但从黑瞎子的叙述当中,又好像和我知道的青铜门不太一白头红脚,据记载,只要有朱厌的出现,就会有战争祸事。这一点倒是和塔娜说的对上了。而在青铜门的前面,被堆积了很多木材,看起来像是匆匆丢在这里就走掉的。黑瞎子拿了一个适手的作为防身的武器,然后推开了那扇青铜门。 我正想着,就和塔娜一起看见了那扇门。整个门其实并不大,只是比我稍稍高一点,但是整个门镶嵌在石头里,就像是石头里长出了这么个门一样,周围的木头更加让我确定了,这个就是黑瞎子给我讲的故事里面的那个地方。 我随手捡了两根看起来挺结实的木头,将其中一个递给塔娜,如果按照黑瞎子所说的,那这个门后面我就不得不做一些防备了。塔娜很不愿意进入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吉利的大门,但是按照黑瞎子的说法,虽然这个门后面会比较凶险,但这里也是出去的方法,我们掉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胖子应该再想办法捞我了,我之后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那个宫殿我的手机就莫名其妙的没有信号了,本来想给胖子发消息的,但是塔娜没带手机出来。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门,手电照进去的时候,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样,一片漆黑,灯光照不到尽头的时候,就像是没有光一样,我拿着棍子走在前面,刚走没几步,身后的青铜门竟然自己关上了,下的塔娜又开始念叨什么。我用棍子当做盲杖探路,手电的光只能照到脚下很近的地方,我回忆着黑瞎子给我讲的故事,他当时也是进入这么一个漆黑的地方,因为他的老式手电根本照不了太远,黑瞎子怕浪费这点电,就直接关了手电,用木棍当做盲杖探路,他顺着这条路走了许久,耳边开始传来一些声音,那声响像是战场上的马蹄声,似乎有很多人在他的周围跑来跑去。然后就是刀剑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厮杀声,如果胆子小的人现在可能已经吓死了。但是黑瞎子并不慌,因为他知道这些是周围的石壁记录下来的战场的声音,因为这里很空旷,以前这附近一定是有战场的,但是那些厮杀声在这些石壁当中来回反弹,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声音就朝着他袭来,而这也说明这附近的石头有相当多的一部分磁石,就和录音带的原理差不多。 他走过那一片的厮杀的声,然后他就听见有水滴的声音传来,他一开始以为是和刚才厮杀声一样的海市蜃楼。结果他一打开手电,就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而我正想着的时候,就感觉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我还记那时候我把计划定在古潼京的时候, 黑瞎子看我的表情,他说“沙漠和草原看起来都相对安全,比起广西那种浓密危险的雨林不同,沙漠和草原一览无余的样子好像在对人们友好的招手,但是隐藏在安全背后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沙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它缺水,却又到处都是水,那些水源藏在地下,有朝一日就会汹涌而来,把毫无防备的生命扼杀,然后在一片死寂当中创造新的开端。 “你干什么?”我的手电突然打开,这把拽着我小心翼翼前进的塔娜吓了一跳,我的光照着地面,她被恐惧搞得有些烦躁,对我毫不客气的说“不要浪费电,没事就关掉。” “塔娜,你相信神的存在吗?”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她问的愣住了,这时候周围的水声越来越响,连她也听见了,我将手里的手电缓慢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移过去,就算我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看见那个庞然大物的时候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撼,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圆的头,它只是探出一半露出水面,四只眼睛正死死的注视着我们,它已经习惯于生活在黑暗当中,所以看到我们的时候,似乎十分兴奋,水中猛然伸出的触手在控制不停地挥舞,塔娜吓得腿一软就坐到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 “嘉、嘉诃罗!”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嘉诃罗,相传是娑多婆诃王朝须慕迦王的宠物,娑多婆诃在古印度是一个非常有名望的王国,最具代表的就是孔雀大明王,印度的佛教传过来的时候,于当地的萨满教爆发过许多次战争,蒙古族信仰的是长生天,而外来的佛教以各种英雄故事来改变这个地区的种族信仰,不只是内蒙,西藏的喇嘛也深受影响,最凶的苯教,后来的黄教,现在的宗教都是经过一次次战争改良过的,而最初的,最原本的,就是这种恐怖的东西。 谁能想到,传说中的嘉诃罗神,居然是一只章鱼怪呢? 那只触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朝着塔娜伸过去,塔娜现在已经不能动弹,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都不一定能喂饱这个怪物,我喊了一声,挥着棍子打在将要卷到塔娜的触手,那个大章鱼“汪”了一声,好家伙,章鱼狗吗?要是狗的话,我吴小狗可就不怕你了! 第58章 声音 嘉诃罗的触手很长,我们在岸边并不占便宜,它横扫的时候,我只能跳起来躲过,而塔娜可以踏着墙壁翻身来躲,显得我很逊色。 黑瞎子告诉我他当初就是用一根棍子全身而退的,所以我觉得我用这个应该是足够退身的。但是按照他跟我讲述的,想要离开这里,就得绕过这个嘉诃罗。当初他和这条大章鱼打斗的时候,被这条章鱼的触手甩了出去,落在了整个水池的后面,然后他在那里看见了一扇门。 那扇门没有关上,似乎是有人一直在这里饲养这个东西。我一边用木棍挡住触手,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嘉诃罗的身后看去,塔娜身手不错,可以很灵巧的躲开触手,但是她的木棍被章鱼卷走了,我想去救她,结果章鱼的触手卷住了她的腿,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被甩飞,我只能跳起来抱住她,防止她被甩到墙上,结果我低估了这个大章鱼的力气,我们俩一起被甩到空中,这时候我忽然看见隐隐的门,但是因为太暗了,我看不清。我一手抱着触手,一手拽着塔娜,喊了一声“咬它!” “我不!太恶心了!”塔娜全身都在抗拒,我没有办法,两条腿锁住这乱飞的腕足,狠狠地咬了上去,这东西不知道在地下多少年了,腥臭腥臭的,而且皮子很硬,我很费劲才撕咬一块肉,吐了出去,嘉诃罗的腕足受到攻击之后,立刻断了这一节,我揪着塔娜用力给她朝着门口甩了出去,塔娜骂了一句国粹,落地给我竖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我刚想也跳过去,就被触手缠住了。我心说我不会这么点背吧?然后我就被上下甩飞。 这个东西非常的记仇,我咬它那一下,看来是让它十分不满,拽着我往水里拖。我的一只脚和一只手被缠住,很难挣扎。而且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力气,但是水里有很多很奇怪的矿石,矿石能发出荧蓝色的光,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不让它把我甩到石头上去,然后我的手不知道抓到什么东西,只是被拖着从水里拔出来,破开水面的时候,一口呼吸吊了我的命,然后又被甩进水里。隔着水声,我能听见塔娜不停地喊我,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好像记忆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被我想起来,但是又觉得太遥远,我无法想起来,中间像是隔了一层雾一样。但是很快我又清醒过来,我用手里的东西朝着缠住我的触手用力一挥,腿上的束缚竟然散开了,接着又是一声“汪”,我也没听过章鱼叫,甩开腿上的触手就被它甩飞了起来。 再次呼吸到空气的时候,我冷静了很多,反手握住手里的东西,就朝着缠着我手腕的触手扎了下去,触手一松,我整个人掉了下来,却摔得不疼。而且一股腥味传上来,我一下就被恶心到了,撑着身子想站起来,但是感觉十分丝滑的又摔回去。 “吴老板!你还活着吗吴老板!” 我听见塔娜的声音,脑子顿了一下,感觉和我在水里听见的声音不一样,但是我也没有时间多想,拿着手里的东西撑着身子站起来,然后用力的击打,既然我被这嘉诃罗甩到它的头上了,不弑个神怎么也说不过去。章鱼是没有血液的,我这一下刺进去,顿时涌出一股黑水,那味道熏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脑袋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一摇晃就要掉下去,但是我手里紧紧握着刚才从水里捞上来的东西,所以我掉下去的时候,那东西就插在嘉诃罗的头上,一路割了下去。 “吴老板!”塔娜又是一声,我只是觉得腰上缠了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人像是飞一样,接着就是脸上一疼,我又清醒过来,再一看,我已经落在门边,塔娜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文“你没事吧。” “有事。”我觉得我要吐了,但是来不及多说,我晃晃悠悠站起来,拽着塔娜就钻进门里去,“快走,这东西的体液可能有毒。”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即使进入门后我的腿还是觉得发软,没走几步就彻底失去意识。 而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又听见了那个好像在水底听见的声音,她微弱的喊了一声“吴邪。” 第59章 塔娜 我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很多东西,我无法理解和解释,但是我似乎看见有人在和我说话,但是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能肯定的是,和我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而且她认识我,只是我没有任何记忆是我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觉得我的脑子不那么混沌,醒来的时候,眼前竟然是胖子的嬉皮笑脸,我吓得“啊”的一声,猛地后退,结果后脑勺磕在石壁上,疼的我眼冒金星。 “我就,你和我之间有非常深的革命友谊吧?”胖子拍拍我的肩,“即使在这种情况,我们也能相遇,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旁边的塔娜撇撇嘴,不置可否。我忽然注意到,旁边不只是有胖子,还有那个假扮我老爹的汪灿。 “你们怎么会在这?”我捂着脑袋,我们当时应该在差不多的地方,就算他们能多跑几步,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应该在这里相遇。 “别提了,是这小子带的路。”胖子一指汪灿,我看过去的时候,汪灿在扒拉跟前的火堆,他好像对这边没有兴趣的样子,但又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胖子给我们讲他们的经历。在沙潮把我和塔娜卷入地下之后,胖子本来也想跳到沙子里救我的,但是里昂和汪灿的力气很大,他俩一把拽住要跟着我跳下来的胖子,但是就这么一耽误,沙潮把他们往前推了一段距离,当时他们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差不了多少,但是没想到掉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一个地方,而且里昂还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这死胖子一醒了就疯狂找你,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汪灿里说话时,语气里充满了不满,我笑了一下,没搭理他,胖子又继续说,说他们发现这里好像一个实验室,因为他们落下来的地方又很多尸体,而发现了许多仪器。 “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胖子说,“后面的房间你都不用看,里面全是瓶瓶罐罐,都是人的身体组织,如果不是有年头,我还以为是倒卖器官的。” “前面还有尸油缸和怪物。”我说,“我们来的那条路上有一个特别大的章鱼,不过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行啊,天真,人家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妖精了,也让你给宰了?你咋不说你在地下烧烤芭比q呢?”胖子对于我遇见这种奇怪的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还要装作一副不信的样子,要和我斗嘴,但是我现在因为身上有伤,不想和他多说话,因为之前和那个章鱼交手的关系,现在后背疼得厉害。 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了,刚才我拿在手里的武器,低头就去找,塔娜看我找东西,从一边拖出一黑色的刀问我“你是要找这个吗?这是什么东西?重死了。” 我一看,这刀的样式和之前闷油瓶用的那把黑金古刀差不多,虽然那把刀丢了之后我又给他收了个小黑金,但是总归是比不上原来的那把。 这把刀和闷油瓶的刀很像,但是我一拿就能感觉出来,这把刀还没那把黑金古刀一半儿沉,甚至不如小黑金。但是这把刀却很锋利,尽管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行啊,背着我淘货,我不管,见面分一半。”胖子拿过那把刀的时候被坠了一下,看起来很沉的样子,我看着有点疑惑,因为刚才我用这东西和嘉诃罗打架,抡起来的时候感觉挺顺手的。 结果我我再拿的时候,我也拿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我再试了一次,勉强能拿起来,但是并不轻松,和之前手感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刚才危机紧要关头 你爆发了小宇宙呢?”胖子说,“也许你一着急,忽略了它的重量。” 我觉得他在胡扯,但是我也没有反驳他,因为没有其他可以解释的方式了。我看着那把刀,把身上外套脱下来,裹好塞进背包里。“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张家的,得拿去给小哥看看。”如果这个地方张家人真来过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张起灵一直在找关于张家的过去,就算我研究张家那么久,我也没能明白张家到底在做什么,他们出入过很多危险的地方,那些看起来似乎都是最接近神的地方,但具体是最接近天神还是死神,就不好说了。 “那我们现在呢?”胖子在我旁边盘腿而坐,“我们要去那帮德国佬吗?” 我摇头,既然已经和他们分开了,那我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我看了一眼手机,解雨臣就在这一半天就会到,当下我们最棘手的是怎么告诉他我们的具体位置,又或者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小花的人到了之后,我们再和他们汇合。 “不好意思了王老板。”一边的塔娜忽然开口,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抵着我的脑袋“既然你们和那些德国人分开了,现在就是我说了算了。” 第60章 实验室(上) 对于这一变故,我们都愣了一下,胖子更是不明所以的和我对视。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塔娜不是一般人,但是也没想到她会用枪指着我的头。而一边的汪灿忽然笑了起来,“吴老板,我可算有机会逮到你了。”他说着扯掉脸上的面具,沙漠天气炎热,他的人皮面具早就翘边了,如果不保养,早晚也会掉下来,但是我没想到,面具下面竟然是一张我很熟悉的脸。 “丧背儿?”胖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动手就要打,“我让你在这装神弄鬼!”但是被汪灿一把擒住手腕,踹在膝盖上,他整个人跪在地上,我想上去帮忙,但是身后的塔娜却说了一句“别动。” 我回过头去,塔娜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她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眼神里竟然出现了对我的不满,这个是她之前没有的,我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了,还是有点天真,我早该想到的,汪家有一个人活着,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现在既然都撕破脸了,那报个名号吧。”我看着她,到是没有我预想当中的慌乱,我知道我跟汪灿早晚要撕破脸,毕竟我们之间隔着许多仇恨,汪家人恨我入骨,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更没有同情,毕竟我在他们手下几次死里逃生,梁子早就结下了。 “汪小媛。”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不太想回忆起这个名字,但是我却有印象,当时把黎簇从汪家接出来的时候,他处于受伤的状态,就是一直冲我喊着救汪小媛,但是在那种火拼的状态下,不可能分清谁是谁,所以我最后得到的报告就是那个叫汪小媛的女孩子可能已经死在那一次的火拼当中。我对于年轻的生命逝去是觉得可惜的,但是愿意踏上这条路的人,早就把生死置身事外了,所以也没有那么可惜,只是那是黎簇第一次面对死亡,所以他还需要时间接受他的第一次,就像是我第一次面对大奎的死,和第一次面对阿宁的死一样。我惊叹于我后来的淡定,看上去那么的冷血无情,也惊叹于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那么的强悍,似乎多么艰难的事儿都会败给“习惯”二字,然后就这么麻木的活下去。 “黎簇很担心你。”我说。自从那件事之后,黎簇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我知道面对死亡来说对他的冲击力很大,但时间会治愈一切。那时候的我也忙于善后工作,所以没有时间安慰黎簇,就让解雨臣先把他送回了家,但是我也没想到后来这件事对于黎簇来说变成一个结,我没有把他从沙漠里带回来,是他自己从沙漠当中爬回来的,带着遍体鳞伤。所以黎簇在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恨我的,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他心底的恶魔是我种下的,但是我却没有教他如何战胜这个恶魔。 汪小媛听到黎簇的名字时,眼神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他们之间有说不明白的友情,可能在那种高度危险当中,两个人在危险的吊桥上,总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情,有可能是友情,也有可能是爱情,这种同生共死之下的情感最长久。 然后汪小媛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的,给了我一拳头。 我想黎簇给她的记忆,看来也不小呢。 汪灿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的一把枪,就和汪小媛的手枪一样,他们似乎早就做好随时翻脸的准备。汪灿这几天忍胖子忍了很久,终于逮着机会就对着胖子可劲儿欺负。我被汪小媛压着往前走,他们怕我们跑了,还给我的手用绳子绑上了。 在汪灿嘚瑟又装逼的发言当中,我大概知道了,汪灿他们的计划是汪小媛监视黑瞎子他们的队伍,而汪灿则是混入德国人的队伍当中随时准备把我们和德国人他们分开,而汪小媛率先发现了黑瞎子在厕所里给我们的留言,于是她把号码改成了她自己的,伪装成当地的导游跟着我们,两个人在里昂的队伍里汇合,而汪小媛一开始接近里昂,也是想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结果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们怎么肯定我们会知道呢?”我有点不高兴了,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是这件事的主策划,但是我和他们一样,也是两眼一抹黑。我不知道黑瞎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闷油瓶对于这件事参与了多少,我甚至不知道解雨臣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被动了,感觉就像是当年被三叔耍的团团转一样,但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我学会了装逼。 汪小媛把我往前推了一把“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不一样,黑瞎子会把他的事透露给你,张起灵也是,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互相并不信任,所以不会把自己的事儿透露给对方,但你不一样吴邪,你不一样。你会无形的给他们一种你可以信任的感觉,他们都信任你,所以他们都会告诉你,也许你听过忘记了,但是你会记得的,我们会让你记得的。” 汪小媛把“无形的信任感”这句话咬的很重,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怨念挺深,我觉得以后有机会,应该让她和黎簇见一面,虽然这个结果有可能是俩人一致针对我。而汪灿那边我看他总有一种看刘丧的错觉,但是我很清楚,他不是刘丧,他比刘丧更锋利一些。但是胖子很喜欢叫他丧背儿,和说他装逼。所以挨了汪灿不少拳头。 而汪灿对于这里的熟悉程度,也是我没想到的。 第61章 实验室(下) 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和之前的某些朝代当中的英雄有关系,但是因为黑瞎子给我讲述的故事当中我又觉得这里一定是被某些地方发现并且开发过,因为这里的地下建筑的风格实在是古现结合的,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汪灿好像对这个地宫十分熟悉,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找到隐藏的暗门,与我打开的那些门不同,他打开的门后面显得更加现代,好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汪家的势力都延伸到这个地方了吗?”汪灿打开一个实验室的大门,我有些惊叹里面的摆件,胖子他们刚才所说的可能就是这里。汪小媛似乎也没来过这里,她和我一样发出惊叹的声音,汪灿则有些得意,“我们汪家这么多年不止是科技发达,还有生物的研究,可以说,我们才是最接近神的人。” 在那间实验室里,我看见无数的培养罐,里面泡着不同的生物,有些甚至我都没见过,但是那些瓶瓶罐罐看起来,也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上面又厚厚的一层沙土。汪灿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土,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我们也许已经找到长生的秘密,所以你必须带我们去古潼京,你得带我们找到那扇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汪小媛。 汪小媛把视线移开,没有看我。我知道她心虚了。 古潼京下面有一扇特殊的门,这件事只有黎簇和我知道。而这扇门的第一次出现是在黎一鸣的图纸当中,我们在调查黎一鸣的时候发现了它,而我当初选定的第十八人,其实是黎簇的爸爸。 他在整个事件当中有参与,却又游离在事件之外,他参加过古潼京的地质调查,甚至参与过古潼京地下实验室的建设。 是的,古潼京的地下也有一个实验室,张启山的实验室。 我们不知道张大佛爷为什么会在一个凶险的墓上建造一个地下工坊,在有限的资料当中我只知道他在研究过什么,我那里找到过许多的蛇,那些蛇在石头当中处于休眠的状态,所以我叫人把里面的蛇都换了,换成我留下的信息。 那些蛇我本想阅读里面的信息,但是黑瞎子不准我再过多摄入费洛蒙,他说在那短短的几个月里,我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样,好像活了几千年的怪物。我说任凭谁见过那么多人的生平,经历过那么多年的黑暗,也不会正常的。 但是在众多的蛇毒当中,有一瓶最特殊,因为它记录了张启山在地下的一部分研究的影像。而在那段特殊的影像当中,有一扇灰色的大门,被他亲手关上。 而在我们打算对于汪家发起进攻的时候,原本被吴家保护起来的黎一鸣突然逃跑了,吴家的人立刻去追,起初他的目的地是古潼京,我还以为他是想去救黎簇,但那个时候黎簇已经被王家人接走,我们的人没有拦住他,而是看见他进入沙漠。 我没办法,只能求助解雨臣,还好小花的人为了清扫战场,还没有撤离,于是跟着黎一鸣进了地下,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解家的伙计在看到黎一鸣进入那扇灰色的门之后也跟了进去,但是黎一鸣却失踪了,而存活下来的人,竟然都丢失了一段,门后的记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门后看见了什么。 小花说,他们找到那几个伙计之后,他们是在沙漠上的,每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疯言疯语的说着胡话,然后他只能把他们送去医院,但是意外的是,当他们清醒过来之后,他们每个人最后的记忆,都是在进入沙漠前的旅馆,他们没有任何进入沙漠的记忆。 更离奇的是,这些伙计,在回到北京之后,都患有严重的不眠症,他们无法睡觉,脑子高度活跃,一直到他们精疲力尽,全部死亡。但是他们身上,查不到任何原因。所以那扇门是危险的,而且有可能会死,所以我不能让黎簇知道这扇门的位置,甚至不想让他知道,但是黎簇还是通黎一鸣的笔记查到了那扇门的存在,只是好在黎一鸣并没有标注那扇门的位置。 汪家赶到古潼京的时候,我怕那扇门的位置暴露,所以设计坑了九门的人去古潼京对汪家围追堵截,这才没有暴露,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是知道了那扇门。 “有时候那么重的好奇心,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叹了一口气,但是汪灿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看着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现在这个队伍是我说了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弄死这个胖子。” 胖子在旁边骂骂咧咧,但是被汪灿一枪托打闭嘴了,我有点急眼“你要是再打胖子,我他妈就咬舌自尽,你找不到那扇门,你还得被九门追杀!” 汪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收回手,结果猛地又返回来踹了我一脚,我一个不稳坐在地上,胖子恨不得上去跟他拼命,但是被汪小媛拉住了。 “你何必跟他对着干。”汪小媛把我拉起来的时候小声说,“现在汪灿为了那扇门已经疯魔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没有回话,我只是觉得这个看起来没有那个汪灿身上的戾气大,但是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汪家,我和汪家人打的交道并不多,遇见的几个人也都是从小在汪家长大的,他们不管男女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很少有人看起像汪灿一样激进。 正当我盘算着怎么和汪小媛套话的时候,汪灿忽然喊了一声“找到了!” 第62章 变故 汪灿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笔记本,他兴奋的翻开着,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互相都不明白这个人在发什么神经,只是看见汪小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汪灿在兴奋过后,就回来一拉我的绳子,道“走,跟我们走。”我只能起身跟着他一起走。整个地下的建筑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很,汪灿对于这里的路线似乎很熟悉,好像他来过很多次这里,但是他又没有那么熟悉,因为他还是会犹豫。 汪灿在石墙上摸了许久才停下,然后用力一推,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的时候我被晃了眼睛。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地面上来,还想着在下面拖两天,但是回头一看身后的汪小媛,也大概猜到了,这个女的可能不会让我得逞,我和小花通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她,可以算是大声密谋了。但是我以为汪灿他们没有装备,也不能在沙漠里长时间跋涉,我总能想到办法拖延的,结果一上来,我就发现,地宫的出口竟然和我们掉下去的地方差不多了多少,那群德国人的装备和车子还有一部分留在原地,他找到之前里昂乘坐的那辆车子,因当时汪小媛跟我们说要在这里等一下,结果里昂有疑心病,他的装备并没有拿下来,而我和胖子也只搭了个帐篷,东西还没往里搬,大部分的东西还在车上。汪灿几乎是把所有可用的装备都搬上了那辆车,然后让汪小媛去开车,他让我坐在副驾驶给汪小媛指路,自己用枪指着我们。 我没有办法,现在整个人被威胁着,在解雨臣赶来捞我之前,我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心里把黑瞎子和闷油瓶骂了几百遍。 什么破秘密就等不了我一两天吗?害得我现在又被人威胁了。 但是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既然我汪灿想让我带路,就别怪我胡说八道了。 在沙漠当中其实很难分辨方向,因为只要一起风,原本走的路,也会被风磨掉痕迹,但是我当时在古潼京考察的时候,张海客教给我一个方法。就是无论我们怎么走,太阳的方向是不会变的。 一开始我没听明白他的话,然后张海客又给我解释了一遍,“太阳东升西落,在不同的时间是不同的位置,所以不管我们怎么走,太阳的位置不会变的,只是我们应该面对太阳走,还是背对太阳走的问题。只要知道这个,在配合当下的时间,就能大概判断自己的方位,而月亮又能带着你找到消失的海子,天空是个够狠神奇的东西。” 我当时以为他在吹牛逼,后来我发现马日拉也是靠这种方法来判断方位的,我后来试了几次,也从古潼京走过无数遍,才能肯定后来才能肯定这个方法。所以我就指着太阳的方向跟汪小媛说“走这边,往前开。” 胖子看我指的方向之后,有点着急,他想喊我,就用脚踢我的椅子。我咳嗽两声让他冷静,胖子撇撇嘴,然后道“丧背儿,你不在北京好好待着,在这装什么逼?是不打算回去了?” 汪灿不想理他,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其实我也奇怪,这个人长得那么像刘丧,但是性格和刘丧完全不一样,比刘丧还不讨喜。但是我总有个感觉,就是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无缘无故长得很像的,于是问他“我说,你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兄弟?” “你管得着吗?”汪灿有些不耐烦的踢了一脚我的椅子,我心里大骂,他妈的你们有话说话,怎么老踢我椅子,搞得我现在都有点晕车,想吐了。 “我的意思是,我认识个人,和你长了有八分像。”我故作委屈,“你要是有兄弟,兴许你们还认识呢,我们也许是朋友。” “少特么套近乎。”汪灿明显感觉有些不耐烦了,“我是有个兄弟,但是早死了,怎么你们能认识鬼吗?带你的路。” 我撇撇嘴,没在说话,汪灿打开那本笔记,已经完全不想在搭理我们了。车子一路往前开,我时不时的指了一个方向,让汪小媛右拐,然后再右拐,周围景色其实看着都差不多,胖子看了一会儿就困了,靠着车窗直接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汪灿被他吵得心烦,就一脚突踢过去,胖子睡得整迷糊,被踹了一下,也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骂了一句“丧背儿你找死。”跳起来就跟汪灿打在一起,后座一下变得十分混乱,我一看机会来了,就用被绑着的手一下套住想回头看的汪小媛,反正这里是沙漠,我也不担心她开车会撞到什么,汪小媛被我突然的发难搞得措手不及,猛打方向盘。汪灿骂了一句,猛踹胖子,我这时挟持住汪小媛,汪小媛只能一脚刹车将车停下,汪灿摆脱胖子之后立刻掏枪指着我,但是我手里套着汪小媛,正对着他笑。 “你可以开枪,我会在你打死我之前弄死她,然后你永远也找不到古潼京。”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的手已经捏到了汪小媛的脖子,我知道枪又快又准,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有想过我可能死在这,但是我相信黑瞎子和闷油瓶一定会给我报仇的,至少解雨臣不会放过他。 “你威胁不到我的,汪家人为了目标随时可以牺牲。”汪灿嘴上说着,但是他的枪口却移向了胖子,“但是你不一样,吴邪,你还有人性。” 他脸上笑的嘲讽,好像笃定了我不敢动手,原本被踹到一边的胖子突然暴起,一声枪响划破整个天际。 第63章 解雨臣 胖子也不是善茬,他一脚踢在汪灿的手上,汪灿手一偏就走火打穿了车顶。我趁机捏住汪小媛的脖子,闷油瓶教过我怎么能把人捏晕,正好我也试试,汪小媛的体术学的不错,在我控制她的时候给我好几拳,每一下力道都不轻,但是力量终究比我还是差了一些,毕竟这么多年的地我也不是白种的。 但汪小媛是正经学过的,我的技巧不如她,她的力量我不如我,我俩僵持不下她扑过来抓我,我往后退,车门一开,我直接翻下车去,她以为我要跑,也开车门就追,但是他看我往前跑之后也往前追,我一个急转向后跑去,玩过绕柱子的都知道,虚晃一枪的技巧,汪小媛知道如果他掉头往后追,我还是会和她绕,索性从车头直接追过来堵我,但我跑得快,跑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把后车门开开挡了一下她,饶了一圈直接坐进驾驶室,在她拉车门之前,我就把车门关上了。胖子聪明,他一看见我坐进来,一脚蹬在汪灿身上,我俩配合默契,我一脚油门直接开出去,汪小媛来不及回副驾驶,就看见汪灿被踢了下来,紧接着我油门一踩,任凭他们怎么也追不上,胖子一遍骂一边朝后面竖中指,我手绑着不好开车,生怕把他甩下去。我俩开了好远,才敢停下来互相解绳子。 “现在咋办?要是解老板来了,没看见咱们,再让那俩姓汪的给阴了?”天开始擦黑的时候,胖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翻着车上的装备,我们的运气不错,在这种没信号的地方,居然找到了个卫星电话,那帮德国人确实准备得很充分。 “我先联系他,不行就古潼京汇合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在通讯录里找电话,电话响了好久 解雨臣才接通。 “蟹老板,你再不回来,你的海绵宝宝就要被人绑票了。”电话一通,我习惯性的皮了一下,但是电话的另一头却沉默了许久才有人开口道“吴老板,真是让我好找。” 那声音让我一愣,里昂的声音?那小花呢?小花不会是落在他们手里了? 我心里突然有一万种想法,解雨臣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过来捞的时候应该不会只有几个人吧?但是里昂手里的人也并不多,以小花的身手不应该落在下风,也许他们是合作?但是合作会把人的手机拿走吗?如果不是合作,那小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危险吗? “里昂?解雨臣呢?”我的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胖子看我情绪不对,赶紧凑过来,电话那边笑了两声道“我还以为吴老板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是有弱点的。” 解雨臣在旁边冷笑一声,接着是一个女孩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吴邪,不用管我,快走!”他话刚说完,那边传来闷哼的声音,然后又是那个女孩子又哭又骂的声音,里昂接着道“解老板是来找你的,只不过运气不好,先和我们见面了,吴老板,我知道你沙潮弄不死你,但是也弄不死我。” “你想怎么样?”我问他,他那边笑得很大声,然后道“之前是我们太注重礼仪了,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逃跑,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你如果想带回你的朋友,就回来找我们,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我沉默许久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对方似乎也不太着急的样子,他只是慢悠悠道“解老板在我们手里,我知道他和你有很深厚的友谊,但是他比传闻中的善良许多,从小我就知道,善良是会要命的。我们在之前的地方等你们,如果你不来,我们也会想办法让他带我们去古潼京。” 电话被挂断了,我的手紧紧的攥着卫星电话,心里把那个假洋鬼子骂了几百遍,然后直接坐进驾驶位,胖子一头雾水的跟我上了车,问我“天真怎么了?解老板出事儿了?” “里昂把他扣下了。”我咬牙切齿的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往回开,路上看见了汪灿和汪小媛,他们一看见我们的车就冲过来,大有用肉身挡车的架势,我踩了刹车停下,直接跳下车,汪灿应该是气得要死,我也是气势汹汹的跳下车,他现在没有枪,只能朝我挥拳头,我用手挡住,直接还击他拳,他挨了我一拳后,马上给我一脚,我硬抗了一下用头撞他,我俩心里都有火,互殴不但撒火,我也是在告诉他,我吴邪也不是好欺负的。 等我俩都打累了,汪灿才问我“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完,他愣了一下,坐在沙子上仰天大笑“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在说什么笑话?上天入地把汪家耍的团团转的吴邪,居然需要我的帮助?我凭什么帮助你?” “凭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看着他,表情无比认真,他一下子不笑了,只是看着我,然后说“我不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我要去古潼京,你也要去古潼京,这里只有我知道怎么去,你要想找到那东西你只能跟我合作。”我看着他,然后也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你可以选择不去,那你就在沙漠里等死吧。” 还没等我回到车上,汪小媛就喊了一声“等一下,我去。” 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她是听汪灿吩咐的,但是因为汪小媛的赶来,汪灿也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和他俩不同,我没有绑着他俩,而是让他俩坐在后座上,胖子坐在我的旁边。 “你为什么想找我们合作,难道是你们两个进不了古潼京?”汪灿的戒备心很强,我从后视镜能看见他在找东西,我知道他想找枪或者武器,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防着他,枪被我藏起来了,藏不了的,子弹也都被我退空了,他拿一根棍子跟我打,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得回去救人,解雨臣被里昂他们抓住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是解雨臣现在在他们手上,我们必须得救他。”我说。 第64章 返回 汪灿笑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从后视镜能看见他的表情,他顶了顶腮道“解九的孙子也不过如此,小九爷我还以为多厉害,道上吹他叱咤风云,手段毒辣,怎么折在一个假洋鬼子手里?” 我一脚刹车停下,转头看他。 我觉得我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一字一顿的跟他说“解雨臣是为了救人才被抓,你要么跟我去救人,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埋在沙子里。我不开玩笑。” 我很清楚解雨臣为人和身手。 就是因为我清楚,我才会觉得生气。在电话里,我听见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里昂的队伍里面没有女人,那这个人应该是解雨臣带来的,他连霍秀秀都不肯牵扯进来,这个女的既然能跟着解雨臣来,十有八九,她才是黑瞎子留给我们的那个向导。 我不知道解雨臣见到里昂的时候遭遇了什么,但是那个向导被里昂控制住了。解雨臣表面凶的厉害,似乎谁都不在意,但他太善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天真。他因为那个向导而束手束脚,没有办法反抗,这才被里昂有机会抓到。 “吴邪你要是真这么牛逼,你现在就埋了我?” 汪灿也是咬牙切齿,我气的一把抓着他的衣领与他对质,一时间我俩的气氛剑拔弩张,胖子想说话,但是我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态度,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我。 “我告诉你,你想去的古潼京,可是解雨臣告诉我的。”我看着他,“救不下他,你也别想去那个房间,你不就是想知道起死回生的秘术吗?那扇门除了解雨臣,谁也进不去。” 这件事我倒是没骗他。 最开始告诉我古潼京这个地方的,是解雨臣。那时候我打算找一个足够大的地方骗汪家人入套,但是临时建造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选择古墓,也得找一个和九门有关系的地方。然而解雨臣跟我不一样,我一直被困在九门里,他不像我一样虽然占着一个吴家小少爷身份,但是我一直都在边缘之外,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我游离在外,又牵扯其中。但是解雨臣算是真真正正的九门人,他生在解家,长在红家,又有霍家帮扶。他在三家游走,又暗中结识了齐八爷,和二叔和三叔都有联系。所以他知道九门当中大部分的事。在我提出要一个大场地的时候,解雨臣就提出了古潼京。 我后来带着王盟去古潼京考察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整个古潼京地下研究所的建筑虽然是张大佛爷建造的,但是其中的一些算计,解九爷的手笔。 九爷喜欢下棋,他和我爷爷的那种下棋不一样,他喜欢把人引到圈套里在猛攻对方,所以里面有一部分机关看似柔和,实则狠辣,和解雨臣一样,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但他狠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所以我们没有冒险到更深的地方探索,因为我们很清楚,如果这是解九爷的手笔,那“安全”的表面可能比“危险”更加危险。 我想只有解家人才能进入古潼京的深处。所以只有解雨臣才会想起这个地方。 汪灿没有说话,但他的气势降了下去,他知道我没有骗他,但是他的面子挂不住。但我不在乎面子,我只在乎能不能把解雨臣捞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起死回生的药?”汪灿半天才问。 “因为整个实验室都是再生。”我说,“你们汪家的实验室,里面研究的都是再生。”我说着,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我知道嘉诃罗是古代象征着再生的神,但是断肢保命是所有章鱼的习性,我刚才那一段属于胡说八道,所以我并不能肯定我说的对不对,就是单纯诈一诈汪灿。没想到运气不错,还成功了。汪灿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则不再理会他,十分笃定的跟他说,“你们汪家把实验室建造在这里,除了这里曾经是古战场,还因为这里距离古潼京相当近,你们想窥探张大佛爷的成果,又怕被他发现,你们知道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你们不敢冒险,所以就躲在这里,对不对。” 我看汪灿的年纪并不大,他很有可能只是听到一些汪家计划的皮毛,而没有更多的深入了解,为了击垮汪家我可是没日没夜的研究了他们许多年,汪家人生性多疑,但他们又太相信他们的算法,所以我有更多的机会跟他胡说八道。 果然汪灿的脸上出现了犹豫,我转过身去继续开车,“你不是傻子,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想去古潼京,就必须跟我去把解雨臣救出来。” 他没有再说话,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思考里面的可信性有多少,但是不管他信不信,他现在只能跟着我回去,我的车子开的快,天刚黑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里昂的队伍,我从车上下来,里昂看见我脸上并没有一开始的那种优雅。解雨臣坐在他的对面,看起来没有绑着他,乍看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电话里的那个女的并不在附近,看样子应该是关在别的地方,可以说这个人很聪明,这种看不见不确定,反而让人更不敢轻举妄动。 解雨臣看见我的时候眉头蹙在一起,他很不赞同我来救他,但是我有我的打算。 第65章 天授? “吴老板,你终于回来了?”里昂说着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吴一穷先生呢?” “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他?”我笑了一声,然后坐在小花身边,眼睛上下扫了他一眼,看样子没有受伤,我这才稍微有点安心。里昂把我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脸上带了些笑意“我们很照顾解老板的。” “是吗?那跟着他一起来的姑娘呢?”我抬眼看看他,里昂招了招手,他们才打开后面车子的车门,里面两个男的压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手脚被绑着,嘴里也勒着一个布条,看见我们的时候,疯狂的挣扎,但是很快车门就被关上了,我眉头一簇,还没开口,里昂道“沙漠风大,对姑娘的皮肤不好,让她在车里歇着吧。” “有你们这么让人歇着的吗?”胖子看不得别人这么欺负女孩子,有些冲动就要往前闯,我看了一眼解雨臣,解雨臣的手捏着我的手腕,没让我动弹,我不知道他的其他人去哪儿了,解雨臣来捞我肯定不止一个人,但是这里看起来都是里昂的人。 \"王先生怜香惜玉,但那位小姐实在是太吵了,我们为了让她保存体力不得已才这样的。”他说着,目光看向了汪灿身后的汪小媛“而且这位小姐说,她才是塔娜。” 汪小媛根本没理他,我笑了一下道“都是误会,这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们想去古潼京是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么对人家姑娘不太好吧?如果她胡乱指路,对于你我都没有好处。” 里昂此时,因为我的两次跑路,已经开始不买我的账了,这让我开始觉得麻烦。虽然我也没打算合作,但是这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脱身,这些人势必会更加紧迫的盯着我们,而且不利于我救人。 我们的队伍定在第二天一早出发,当天晚上,汪小媛是和塔娜一起睡的,汪小媛在去的时候,跟我说不用担心,我其实不是很理解这个女人的意思,她是汪家人,但是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她有意无意的总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每次她都没有开口,我不喜欢这种猜来猜去的感觉,让她去塔娜身边也好,这女的身手不错,和塔娜一起总不会被欺负了。 晚上的时候并不太平,沙漠里居然有狼,不知道是不是围猎的缘故,竟然叫了一个晚上,天刚亮的时候,里昂就叫队伍起来上车准备出发。我们几个被迫分开,我昨天根本没睡好,上车就直接睡过去,但是一路颠簸的时候,我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意识到的时候发现我醒不过来,一路上都是梦,什么梦都有,乱的很,我以为我是压力太大了。 醒了的时候,比睡觉之前还累。 胖子一脸担忧的从车外面探个脑袋进来,确认了我四周没人,才上车坐到我旁边问我“天真,你怎么了?” “我怎了?”我有点茫然,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本来我脑袋就晕,现在更晕了。 “你没有印象吗?”胖子说着,伸手一摸我额头,也有些疑惑“也不烧啊?你连着两天赶路是怎么回事?我中间想问你,你也不理我,整个人特别阴郁,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鬼上身?”我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很快意识到他话里的问题,一把抓住他,“等会儿,你说,两天?我们已经赶路两天了?” “啊,对啊?不是你要....”胖子一下愣住,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和我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这段时间,我没有任何记忆,只是觉得很累,但是已经过了两天。 这种情况我们在很久之前出现过,闷油瓶把这种情况叫做天授,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单纯的有人影响了我的记忆,就像是催眠一样,虽然上一次面临这种情况时,我们三个都中招了,我想这一次我应该能找到破绽。 胖子给我讲述了一下我丢失的两天记忆。 在这两天当中,我似乎变得很焦虑,十分着急要去古潼京。里昂怕我耍花样,就把解雨臣一直压在自己身边,但是我却表现的比他还要积极。在这当中,胖子和汪灿都想找我,可是我都拒绝了和他们交流。我听到这,觉得那完了,如果没有和人交流的话,我应该不会透露别的信息了。结果胖子大喘气之后继续道“但你在当天晚上找过一次解雨臣,和那个叫塔娜的向导。我不知道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这几天就连解老板都变得怪怪的。”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无语,然后脑袋探出车子往后看了一眼。 解雨臣和里昂坐在整个车队的最后一辆车子里,因为我这两天的积极表现,里昂倒是没怎么限制我的自由,但是他们盯着胖子和汪灿他们倒是盯得死死的。我让胖子等在这里,然后自己从车里出来,有几个德国人在架锅准准备弄吃的,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没搭理。我一路走到最后一辆车,看见解雨臣的时候,我心里揪了一下。 他待遇没我好,里昂怕他跑了,就把他绑起来了,最后一辆车还有人抱着枪看着他,那里面的德国人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不善,我也没理他,上去就解开解雨臣的绳子,德国人直瞪我,我也看回去,但是不知道里昂跟他交代了什么,他没敢动手。 “我要跟解老板说几句话,你出去一下。”我说完不理会他,只是直接把对面的车门打开,让他下去。这个德国人是不想下去的,但是我一直看着他,他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还是下去了。 解雨臣一看德国人走了,第一句话问我的是“你现在是吴邪?”他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他继续道“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那个人叫张起灵。” 第66章 张家与汪家(上) 张起灵?闷油瓶啊?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解雨臣,他一般都叫闷油瓶哑巴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不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他知道我猜出来了,然后点点头道“对,不是那个哑巴,是张起灵。但是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因为是你说的,张起灵。” 解雨臣说我那天突然闯到他的车子里,里昂本来不想让我和解雨臣接触的,但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可以说没人能拦住我,就算里昂恐吓也没有用,最后没有办法,给了我们十五分钟的说话时间。 然而我一坐下,就跟他说,我是张起灵。 “你就,信了?”我愣了一下,但是解雨臣只是看着我说“你不会冒险开这种玩笑的,所以我下面说的话,算是你让我转达给你的。” 在古潼京,佛爷曾经建造的那个实验室下面,其实并不是一个古墓,而是一个汉代的地宫,那里曾经是印度教刚到内蒙时的根据地。在那下面有的是大量的印度教的经文,而我们所熟知的苯教或者黄教都是和内蒙或者西藏当地萨满结合出来的产物,这些东西算是已经被美化过了的。实际上的印度教,比狮驼岭更吓人。 而张家曾经下过一次那个地宫,但是他们并没有机会走到深处,因为他们被一种蓝色的,奇怪虫子所阻挡,这种虫子会给人制造幻觉,但幻觉当中具体会看见什么,没人能说得清,因为产生幻觉的人都死了。 但是这种虫子却是在一颗丹药当中被发现的。所以有人猜测,这种丹药也许是印度教僧人用来修炼或者抵抗诱惑的。但是又有说法,说那个丹药就是用来成佛长生不老的,但张家人没能成功。而张启山循着张家人的踪迹找过来,却在上一层发现了新的东西,一种黑毛蛇。这种蛇是野鸡脖子的一种变异体,它的费洛蒙不但能记录一段时间的信息映像,还能一部分人人的记忆存储其中,以达到给后世传达口信的作用。 而张启山的到来在张家人的计划之内,因为他们注意到有人在寻找张家的踪迹,作为张起灵他有义务帮助张家排除这个问题。他本想利用张启山将隐藏的这股势力引出来,但中间出了一些意外。 “在地宫中,佛爷打开了一扇门,没人知道他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只是这个叫张起灵的人前往调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解雨臣十分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和我们上次调查的黎一鸣相同,他在进入那扇门之后,他似乎变成了一种新的东西。” “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也未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但他没有死。” 解雨臣的话好像禅语,我似乎在某个故事中看到过,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我能理解。 “所以他想让我们干什么呢?”我问小花,小花也在思考,他抿了抿唇,跟我说“我们还是要去的,不管怎么样,哑巴和瞎子都去了,而且……” 他若有所思,然后看着我,一脸抱歉的样子。 “如果我们想知道真相,看来必须要去一趟才可以了。”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知道我和那个塔娜说了什么吗?” 解雨臣摇头,我起身让他等等我,打算找塔娜谈谈,但是我刚从他的车上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天色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里昂看我从解雨臣的车上下来,马上走到我跟前,“吴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我抬头看着天问他,“现在是几点?天这么黑了?”我一问,里昂眉头蹙了起来,不是他不敏感,只是在沙漠当中经过太长时间的跋涉,同一种景色看的太多,人有些麻木,这时候天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被我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了,用德语喊了身边的人,说了几句,有个戴眼镜的老头忽然脸色大变,拿着手里的仪器不停地摆弄,嘴里喊着“eilen!eilen!” 其他人本来已经准备休息了,被这么一喊赶紧收拾东西,往车上赶,不一会儿周围就开始起风,我被人推着上车,开车的老外油门踩到底,周围的能见度开始变得越来越低,随后就是一阵电闪雷鸣,那雨下的好像我们不在沙漠里而是在海上一样,沙子沾了水之后,车子格外的难开,头车陷入沙子里,后面的车都开不走,我冒着雨下车,用绳子拴住被陷入沙子里的车,又用工兵铲垫在下面,让他们往前开,可是沙子却将车子越陷越深,我让所有人都下车,因为沙子的流动性已经开始变得诡异,这与沙潮不同,看起来一部分沙地已经转变为流沙,雨水太大人在车里也许会被先进去,里昂也用德语喊着他们的人出来,汪小媛扶着塔娜下车的时候,塔娜脸色铁青,不知道冲着天说了些什么,然后直接跑到我的跟前,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那边会有一个残垣,我们可以在那里避雨!” “残垣能避雨?”我有些不相信,但是塔娜拉着我就往哪个方向走“只能祈祷真神保佑了!在这里再等下去,我们可能都会死!” 里昂一招手,让我们所有人带着装备,把车舍弃在这里,朝着塔娜指的地方走,但是雨已经大的像烟雾一样,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我只是觉得没走多久,就有人倒下去,我过去想把他拉起来,但是雨水太大了,那个人陷入沙子里,根本拔不出来,我想喊人过来帮忙,但是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我的喊声被雨水淹没,我在拽人的时候,也被沙子拽住了腿,我想挣扎一下的,努力想躺在沙子上,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但是雨水让我无法呼吸,就这么耽误一下子,那个陷入沙子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好像一下子就剩我一个人一样,我努力往前爬,靠着依稀的记忆朝着塔娜指的方向爬,但是太艰难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是觉得,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一直一直往前爬的。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木质的天花板,而且看起来十分熟悉的样子。 我稍微动动手脚,感觉身上没什么问题,坐起身的时候,胖子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看着汪灿给我的那个本子。 “胖子。”我叫了他一声,胖子回过头来看我,愣了一下,脸上才露出喜色“你醒了?太好了,发现你的恶时候,你飘在红海里,我以为你要完了,明明走在队伍前面,怎么掉队了呢?” “红海?”我有点茫然,脑袋里没有这部分记忆,然后我想起当时大雨里有人遇难的事儿,问他“我在雨里救人来着,有个人被沙子困住了。” “救人?我们一个不少啊?”胖子也有些茫然,“你别是见鬼了吧?” 我脸色一变,这次一进沙漠就开始各种诡异的事儿出现,他说见鬼还不好说,我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那个人没有呼救,我只是看见他被陷进去了,然后我努力的想把他从沙子里拖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拖不动他,而且我喊他们来帮忙,也没人听见。 “这沙漠里可死了不少人,说不定,是死人出来找替身呢,你就是那个倒霉蛋。”胖子这么说着,我眼神斜睨着他,他又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揶揄我,没打算再搭理他,就问“你们说的红海是什么?” “一个会移动的红色的海子,很奇怪,这东西是带着绿洲过来了,但是按道理来说,这玩意只有塔克拉玛干才有,而且,咱们这边很久没有下雨了,这次的雨也很奇怪。”胖子说着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趁机找你一起甩掉那帮德国佬,但是你丢了,我们只能合作一起找你,塔娜找到这个房子之后,我们等到雨停才敢出去。” 我点点头,他们的这种做法是对的,不然太冒险了。我看了看四周问他“这是哪儿?” “不知道,地图上没有指示这里。”胖子说着,把那本笔记还给我,“被水泡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接过笔记,有点遗憾的翻了几页,确实上面的字都被化开了,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把笔记收好,和他一起出去,一出门我就开始觉得这里熟悉,直到我看到一楼的大厅,我才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之前我们来过的那个汪家人开的客栈。 我心里骂了两句,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整个大厅里,那几个德国人,和小花的人都在,这算是我第一次看见差不多所有人。解雨臣这次和他们坐在对面,看来那场大雨让形势有所转换。里昂的人可能因为要逃命的关系,有些装备直接被舍弃了,解雨臣之前一直以为塔娜在他们手上,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因为这次大雨,小花有机会把塔娜护在自己跟前,而且他不会给里昂第二次机会来牵制他,而汪灿和汪小媛两个人靠在角落,成为第三股势力,只不过目前看着挺单薄的。 看见我下来,在座的全都站了起来,一时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么激动干什么?冷静,冷静一点。”我笑着走到解雨臣跟前,然后跟他坐到了一起。解雨臣小声问我“你没事吧?”我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然后看着里昂,朝他比划一下,让他坐下。解雨臣的人这几天憋屈坏了,在北京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般在外面至少都得称一声爷的主,而且还有一部分的人都是经过黑瞎子介绍来的,过去都在陈皮阿四手底下混过的亡命徒,这会儿要不是解雨臣这个大主子压着,这帮人早就要跟这帮德国佬打起来了。 我看看门口,从这边能看见外面的海子,我笑了一下。 突然想起了我二叔,二叔后来教我,和人谈判的时候,其实不需要虚张声势也能给人心里造成压力,尤其是你的底牌足够硬的时候。 “里昂先生,我们一起走了一路,现在也算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看着他,“我明说了吧,古潼京你们这群老外去不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找当年张启山留在下面起死回生的丹药是不是?”我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汪灿和汪小媛,“他们两个也是找那个的。” “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那玩意根本不存在。”我笑了一声,里昂很不服气的说“可是我们的资料当中有显示,当初张大佛爷在古潼京发现那个汉代的地宫,而且在地宫的藏经阁里找到了那个盒子。” 我听着点点头,然后问他“那你觉得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呢?” 我看着他们,眼睛一个一个的扫过去,对方人数其实不算多,因为之前小花的人都被关在车子里,所以我对于自己这边的战力并不清楚,现在看来,打这帮德国佬。绰绰有余,那就别怪我要现场装个逼了。 “根据资料记载,这些都是裘德考与九门的人合作换来的情报。”里昂解释,我听了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九门的人能跟你说实话吗?如果真有起死回生的药,九门的人怎么自己不去抢,非告诉你个外国人?你知道当时领头的人实现是谁吗?张启山,张大佛爷,张家人。” 我说话的时候站起身,围着桌子溜达,小花很有兴趣的看着我,胖子则像个打手一样跟在我身后,我溜达到汪灿的跟前停住了脚步。 “张家人一向神秘,不管是东北还是香港,又或者是海南,他们都不会露出任何马脚,张启山是唯一一个在长沙大张旗鼓的张家人,他表面上是被张家赶出去的,也许张启山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张家人放出去饵。”我垂着眼睛看着汪灿,汪灿看着别的地方,但我知道他在听。 “张家人很早就察觉到有一股势力在影响着他们,就好像一张巨大的网,朝他们收拢,所以张家人抛出了一个诱饵,本来这个诱饵应该是由张启山的父亲来做的,但是他的运气不好,死在日本人手里,不过张大佛爷阴差阳错的到是走了张家人给他安排的路。” 第67章 张家人与汪家人(下) 汪灿转过头快来看我,汪小媛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对,对于神秘的张家人来说,张启山无疑是最大的目标,汪家人想要借由张启山混入张家,但是要想混入张家,就得先打入九门,而九门当中要是有几个真正姓张的也不奇怪吧?你说是不是?”我附身问汪灿,但是在他回答之前,我有直起身子顺着桌子溜达,“汪家人以为自己在包围张家,但是他们也在被张家包围。” 我说着看向里昂“会下围棋吗?我爷爷特别喜欢下围棋,但是每次都会输给解九爷,我爷爷说,每次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解九爷的棋总是会从外围将他包围,所以我爷爷特别不爱跟解九爷下棋。”我说话的时候撇了撇嘴,想起每次我爷爷抱怨就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后来我爷爷跟我二叔下棋的时候,发现我二叔也是天赋异禀,而且二叔喜欢温水煮青蛙,是我爷爷最不擅长对付的那种人,而三叔则不同,他喜欢快刀斩乱麻,而且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那种,有时候二叔对他也没有办法。 “说正事儿,你说我爷爷干嘛。”小花瞥了我一眼,小花后来跟我说,解九爷也不爱和我爷爷下棋,他说我爷爷一输棋就耍赖,偏偏我爷爷又是个会撒娇的主儿,九爷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悔棋,一场棋下来,翻来覆去好几次,天都黑了,也没下明白。 我领会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就像围棋一样,汪家以为自己在围捕张家的时候,其实张家和九门也在围捕他们。”我回头看向汪灿,“汪家喜欢使用精密的计算以为大数据算法可以拿到最准确的资料,但是我爷爷曾经教过我,这世界上算什么都别算人,因为比神鬼更可怕的,就是人心。” “张家人依靠张启山这个诱饵,那一部分汪家人钓了出来,在那些计算数据的人当中,当然这还得感谢你,汪灿,要不是你我还也不知道这件事。”我把两个笔记本拿出来 “我老爹曾经去过古潼京,他对于古潼京的勘测数据和汪家人的不同。” “你可以觉得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测量,又或者你可以觉得这我老爹的才是错的,但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收回视线,看向里昂。“当时黑瞎子也参与了那次活动,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黑瞎子因为不听齐八爷的话,私自参加了那次活动,而他把这件事当做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了。” “所以我才知道被骗了。”我忽然笑起来,有一种爽感,“你们,里昂,你们和裘德考都被骗了,从头到尾,都是张家人对汪家人的一场骗局。” “你胡说!如果是假的,你为什么要去古潼京!”里昂一拍桌子站起来,他身后的德国人以为要打架,全都上前一步,小花的人也在第一时间掏枪,打算火拼一下。 我把胖子拉回身后,要不是我手快,他就要干过去了。 “我去古潼京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但是你不能去,不管古潼京的地下有什么东西,那都是属于中国人的,你们不配得到。”我说话的时候,解雨臣站起身来,他带着他的所有人都站在我身后,我们的人数不比他们少,所以我现在很有底气,“你看见外面那个海子了吗?你可以选择不回去,我们也可以把你们整支队伍都沉到海子里,这里是沙漠。” 我说话的时候,稍微靠近了他一些,我们的气势已经压过他们了,里昂后退了一小步。 “死几个人很正常的。” 我看见里昂的脸色非常难看。 解雨臣比我会演,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那嘴角感觉都快压不住了。 我转身上楼的时候,顺便看见汪灿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我没有骗他。 可能之前汪家张家那一块是我胡诌的,为了忽悠那个老外,但是黑瞎子当时被沙子卷下去的时候确实看见了汪家人的实验室。 因为他在张大佛爷那里做翻译,即使他们再瞒着,黑瞎子也还是能察觉到,张大佛爷来古潼京可能不只是为了那个汉代地宫,相比之下,他目标好像是九门。 张大佛爷以长生为名布了一个局,吸引九门的人与他合作,在这一次的活动里,损失的都是九门当中科研向的人才。这当中不仅有搞科研的,搞地下建筑的,做设计图的。还有像我老爹那样做地质勘探的,在这一次的活动当中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些人几乎在九门都不露面,但是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诱惑力太大了。 解雨臣叫人把东西收拾好,里昂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当中,他们看样子还是想和我们一起走,但我觉得人太多的话会变的很累赘,更何况他们的装备已经不全了,如果跟跟着我们一起走的话,不但不会给我帮上任何忙,还会拖累我们。 但是里昂却一个人来和我谈判。 “吴先生,我很抱歉之前对于你有无礼的举动。”他先是绅士的道歉,我觉得很好笑,能拿捏我的时候,他可没有任何觉得抱歉的举动,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看着他,他继续道“我们去古潼京有着非去不可得原因,你之前跟我们的说的故事,我们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我想跟你说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里昂跟我说,其实当初的古潼京计划,并不是只有九门有所参与,在那次调研的人当中还有他们裘德考的人。而当初裘德考之所以可以骗走我爷爷的战国帛书,也是佛爷的手笔。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我爷爷的那件事在长沙轰动一时,导致我们吴家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一行当里面的人缘其实并不好,但是我们一直觉得是我爷爷信错了人,从来没有想过是有人要害我爷爷。 “在裘德考的笔记当中记载,当时的裘德考是通过佛爷才知道狗五爷手里有的那一块战国帛书。”里昂说着,很同情的看着我,“佛爷需要一个由头来肃清掉长沙的九门势力,因为那时候的九门太强大了,他们不但能赶走日本人,也许有一天他们也可以独自占领整个长沙,脱离军队的管制。” 所以张启山就派人联系了裘德考,想要让他把我爷爷的帛书骗出来,然后以这个由头把整个长沙的土夫子都一网打尽,但是佛爷也并没有打算让裘德考带着那些冥器活着离开长沙,他早就做好了布防,本来是打算在裘德考得手之后就把他抓捕的,但是他没想到裘德考也不是个傻子,这个老外,在大肆搜罗这些宝物的同时,也已经联络了自己的商船,他没有按照佛爷的安排走火车离开长沙,而是坐船直接跑路。 佛爷的人扑了个空,裘德考知道自己得罪了张启山,所以一直没敢回长沙,而之后的“战国帛书”案实在太轰动了,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土夫子们都不敢露头,一些没背景的人就被毙的毙,抓的抓,但是九门的根基虽然被动了,但是大多数的领头人还是活了下来。 “这些活下来的人,可以说都是张启山精挑细选的人,他可以掌控的人。”里昂说着,很不情愿的掏出他的手机,上面有一些资料的照片,我看了一眼,全是德语写的,我看不太懂,他继续跟我解释道“这些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很配合他的,而裘德考虽然跑回了德国,张启山还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在长沙案件过去的十几年后,在德国的裘德考收到信件,这个信件是用中文写的,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但他还是能看的懂得,信件里,和他说了一下当时的局面,他的上司现在得了一种病,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而且在这漫长的时间当中,他已经知道裘德考破解了一部分战国帛书的内容,并且,他对于帛书有一些自己的见解,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有吸引力的条件。 然而裘德考却没有完全信任张启山,他询问帛书当中的内容,而张启山只是回了他两个字【长生】 裘德考在战国帛书当中查出来的东西就是长生,他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中国。但他依旧没有放下防备,张启山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这么大的一个好处,他怕张启山是给他设下一个局,然后引他上钩,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好朋友,一个德国很着名的教授,不管对于药物还是对于史学都是有一定的研究造诣。张启山并没有很强硬的要求裘德考回来,而是表示很欢迎他的朋友来参与这次研究。 裘德考和他的朋友约定,只要张启山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就一定要通知他,然而他的朋友却一次也没有联络过他了。 在裘德考的日记当中记载,他多次联系他的朋友,他只是知道他的朋友最后去了中国的内蒙,一个叫巴丹吉林的地方,他们的车队信号最后消失在了古潼京。裘德考也试图从九门其他人那里获得消息,但是九门的人全都对他闭口不谈,这让裘德考很焦急,这件事过了过很长时间之后,他才得知,当时去古潼京的队伍,全都死在了那里,但是因为本身这个研究就是保密的课题,所以也没人知道,而泄露秘密的人不久之后也得到了惩罚。 裘德考后来也带着队伍来过巴丹吉林的沙漠,但是即使他们横穿这第三大沙漠也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们并不清楚古潼京的地标,而九门的人对于古潼京的事儿也闭口不谈。 “所以呢?”我问他,“这就是你必须去古潼京的理由?” 里昂点点头,“是的这是我必须古潼京的理由,因为在那次活动当中失踪的德国教授,是我的外公。” 他说着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给我看,上面是裘德考和另一个外国人的合照,里昂继续道“我的外公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我的父亲是去德国旅行的时候和我母亲相识的,对于我的母亲来说,她对于我外公的失踪一直耿耿于怀,她几次想要进入裘德考的公司都被他拒绝了,直到我长大之后,裘德考的公司倒闭,我们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我必须要去查明我外公的死,还有将我外公的尸体带回去。” 这是一个足以说服我的故事,但是很可惜,我没有打算带他们去。 “你的故事很动人,但是古潼京并不是你能去的,你的整个队伍没有装备,而且你们对于地下的情况掌握和应对能力几乎为零,你知道你们在张家古楼死了多少人吗?”我看着他,一脸的严肃,“你可以去送死,但是外面的其他人呢?你的钱不足以买他们的性命。” 里昂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已经起身,不给他任何与我说话的机会,径直朝着解雨臣走过去,里昂追了过来,但是被胖子拦下了。 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假老外在搞什么鬼,但是我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的,当初黑瞎子给一个德国人做翻译的话,很可能就是里昂的外公。解雨臣的队伍已经整顿好了,看见我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觉得随时都可以,但是我打算先去把之前抛弃的车子找回来,毕竟我们在沙漠里,没有骆驼,光靠两条腿走的风险太大,我不想冒险。 和解雨臣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叫上队伍出发,然而我们一出客栈,里昂就又迎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不同,只有他一个人。 “哎哎哎,干什么啊,这么死缠烂打可不好看啊,我们天真不好男色。”胖子拦在我和里昂之间,里昂三番五次的找我已经让他很不满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里昂,他没有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了,而是挡在我面前说“我已经让其他人都走了,我一个人跟你们一起去,我可以负责我的安全。” 他说着回头给我展示了一下他的身后,“我只想找我外公的尸体,我也是因为他才回来的,这是我妈妈的心愿,我要帮她完成的。” 胖子嘶的吸了一口气,想把他推开,“你别在这演戏行吗?你当这是什么呢?琼瑶剧啊?” “乐意跟着就跟着吧。”我没想继续和他纠缠,这家伙这个样子像极了我当初非要死缠烂打跟着裘德考的队伍找三叔似的,我径直从他两人中间穿过去,解雨臣跟在我身边问“心软了?触景生情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解雨臣,他朝我撇撇嘴,一副猜中我心思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好笑,跟他说“叫你的人盯着点他,别给咱捣乱。” 第68章 古潼京 解雨臣之前带来的车子有四辆,差不多来了二十个人左右,我有点惊讶他的装备,明明准备了这么齐全,怎么还让里昂控制了。里昂听见我的问题,把脸转到其他的地方去了,解雨臣看了他一眼,语气当中有难得的厌恶,“哼,被坑了呗。” 解雨臣带队伍来找我的时候,在阿拉善的收费站看见了找我们的塔娜,塔娜按照黑瞎子的指示一直等着我们的到来,但是等了好几天并没有等到我们,所以他去旅馆想看看有没有这么一支要去沙漠的队伍,她蹲了两天,等到了解雨臣的到来。 因为我把大概情况跟解雨臣说了,解雨臣一看见塔娜就知道我这边出了问题,但是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于是他赶紧带着队伍用一天的时间到达了我之前跟他说的大概位置,但是那边已经没有我的踪迹了,塔娜告诉他这边会有移动的地下河,有时候会产生沙潮,沙潮会把地面上的东西卷到地下去,但是不会离这边太远,他们顺着痕迹找我们的方向,结果先找到的是被沙子裹挟的里昂他们。 解雨臣不是个心狠的人,看见有人遇难还是选择帮一把的,而且他这个人十分负责,在组织救援之后,本来想把这些人都送回去的,但是没想到这帮德国佬是个白眼狼,里昂因为能听懂中文,在解雨臣和塔娜的对话当中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报恩,而是先把给他们送饭送药的塔娜绑架作为威胁,要求解雨臣他们帮他们找到装备和带他们去古潼京。 如果是解雨臣自己的话,他一定不会受威胁的,但是塔娜是无辜的,她被卷入这件事完全是无妄之灾,所以解雨臣才没有轻举妄动。 胖子听完,气的跑到里昂跟前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的说了句“白同情你了。” 我看了里昂一眼,他躲在最后面,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了塔娜的指引,我们的速度很快,然而进入古潼京的范围内后,我们的所有电子设备都都到影响无法使用了。就连我们的车都没有办法再向前进,我点了几个人跟我们继续前进,留下一部分人带着车在这里等我们。我不确定这么多年里面有没有变化,怕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解雨臣准备了信号弹,剩下的人能直接去救我们。 我没有让塔娜跟我们进去,沙漠上面的变化不比下面的少,我们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要是他等在外面出现什么意外,塔娜也能及时给他们建议。 交代清楚之后我带着队伍朝着古潼京出发,之前带着黎簇走的时候,可以说是忽悠他也忽悠队伍里的汪家人,古潼京这边走,是看太阳的方向,而不是看磁铁,因为这边的地下有一块磁铁的矿脉,那一片的电子设备都会受到影响,就别说那一点点的磁力血了,现在想想,也怪不得这孩子后来跟我别别扭扭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看见那片白色的沙漠,解雨臣是第一次来古潼京,之前来这里考察,为了避人耳目,其实每次只有我和王盟两个人,王盟刚开始参与我的计划时非常兴奋,但是我很清楚这当中有多危险,王盟是我的同学,大学毕业之后跟着我混,他没受过什么苦。或者说,他没受过这种苦,之前再艰难也没有说有性命之忧,我还记得第一次带他去墓里练胆的时候,他明明吓得不敢睁开眼睛,还是要拿着个棒子当在我面前的样子,所以我不希望这个傻子牵扯太多。 解雨臣问我“这片白色的沙子就是古潼京?你们就是在这里跟汪家人斗智斗勇的?” 他问这话的时候,汪灿从后面一路走过来,站到我旁边看远处,现在还没有那个移动的海子,这个时候海子应该在沙漠的另一边。解雨臣看看汪灿,又看看我问“什么时候把刘丧接来了?” 我摇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汪灿“真的,你回去查查,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汪灿特别不屑的看了一眼道“我是有个弟弟,不过二十年前就死了。”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看他,觉得真的有必要联系一下刘丧跟他做个亲子鉴定,毕竟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要不是双胞胎那太奇怪了。 解雨臣问我现“那现在应该干什么?”我忽然笑了一下说“跳舞,你叫你的伙计现在在这一块儿蹦迪。”解雨臣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然后问了一句经典的问话“吴邪,你有病啊?” 解雨臣的伙计都挺外向的,我说让他们沙漠蹦迪的时候一个个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都在那嗯嗯啊啊的甩手,我说“蹦迪不会吗?蹦迪,跳起来,这样。” 我说着原地跳了几下,胖子和小花虽然不懂我在干什么,但是很尊重我的决策,于是带着一群人在沙漠上跳来跳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群野猴子在撒泼。汪灿和汪小媛抱着手臂看我们,被我扬了一把沙子,汪灿很快就怒了,要和我干架,但是被胖子拦住了,变成他俩在沙漠里干架,汪灿本来就憋着一把火,胖子心里也不痛快,于是两人越打越激烈,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先一步跑到小花跟前说“准备一下,要来了。” 解雨臣问我“什么东西要来了?”我冲着胖子喊了一声,胖子很快会意,一个打滚,就过来了,汪灿也追过来,但他还没到我们跟前,脚腕子就被东西缠住了。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拖了下去,一看汪灿被困,一把拉住解雨臣跟他说“跑起来!” 小花看见地下有东西,但他误会我的意思了,拽着我飞一样的沙地上游走,他身上的甩棍出来的极快,棍子点地,只是留下一个小小的空洞,但是他可以踏着棍子脚不沾地的飞快向前移动,只不过每次都是先把我扔出去,我吓了一跳,这几天的奔波让我掉了好几斤肉,被他一扔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我连喊带骂的叫他“不要扔我!!” 解雨臣被我一吼,动作顿了一下,没接住我,我一下从空中掉下来摔在沙地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我觉得有东西缠上了我,我喊了一句“快下来!”小花知道我的意思,从棍子上跳下来,而胖子这时候也被东西拖住了,他看我不挣扎,他也没有挣扎。 当然被拖进沙子的感觉并不好,很多沙子会灌入鼻子,尤其是逆着灌的时候简直是火辣辣的他疼,等我还没缓过来的时候,汪灿骂的比胖子声音还大的喊我是神经病。胖子灰头土脸的在旁边笑他,只有解雨臣和汪小媛看起来还算体面,其他人都是大头朝下倒挂在树上的。 我用狗腿子隔断脚腕子上的藤蔓,从上面跳下来,解雨臣和汪小媛早就等在一边,我一落地,先滚到一边的石壁跟前摸了一把天心石粉,解雨臣想问我有没有事,被我一巴掌拍在胸口上,他衣服脏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在他打算骂人之前我先开口“天心石粉,专克九头蛇柏。”他一下哑火,这么多年我终于在他面前装了一回逼,身心舒畅。 胖子和汪灿俩人倒挂着又要打起来,其他人看我下来的方式也都有样学样,我不好意思碰人家女孩子,让汪小媛自己弄一点在身上防身。胖子下来之后还想和汪灿打,我觉得好笑,他那会儿跟刘丧也是这个模式,我看看汪灿道“说不定你弟弟真的没死呢?”汪灿冷笑了一声,没搭理我。 九头蛇柏这个东西,被张大佛爷安排在整个研究所的正中心的位置,而且他做了很多甬道来供这个树活跃,有些甬道的宽度可以拖走一匹成年骆驼,指着其中一条通道“这个就是去地下研究所的路。”我说着的时候突然有种做导游的想法,干脆给小花介绍起来,“我和王盟当时就在这个这边的一个房间等.....啊!” 我们刚走过那条通道,推开一个房间的铁门,里面就倒出来一个人,那个人脸上都是白色的丝,两只眼睛,惊恐的睁大着,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惊吓一样,但是已经没有黑眼球了,我立刻警惕起来,按照以往的情况,这玩意多半是要诈尸的,我的手刚摸到身上的白狗腿,汪灿从后面突然窜过来,用锤子直接把那具尸体的头砸烂,场面一下变得十分血腥,连小花的伙计都直咧嘴。 “这样就不会尸变了。”汪灿瞥了我一眼,然后举着锤子先一步进入房间,我和小花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胖子骂骂咧咧的跟上去,汪小媛则是一脸抱歉的跟我说“对于这种可能尸变的尸体,是这样处理的。” 我虽然理解,但还是对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不能接受,张家人遇见这种东西的第一反应也是拧脖子,但是至少没这么血腥。 我收起惊讶,一把拉住胖子,跟他说“你以后少惹他。” 胖子不服气,撸着袖子问我“是不是瞧不起我,胖爷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五十上下见我就肝颤。” 我说“对对对,你后海杀人王,三十米长街砍过去,眼睛都不眨,走走走,看看这里面什么情况,东西都快让人翻完了。” 胖子看不得汪灿手比我们快,跑过去挤开汪灿,我也有机会过去看看发生什么。 这个房间是一个密室的情况,我不知道刚才的那个尸体看见了什么,我刚才看见他的脸了,感觉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的像个游客,但是没有任何的装备,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不认为会有人跑到这么深的地方来,而且外面的那个九头蛇柏不会轻易把他放下来,如果真是游客,也应该被挂在外面当风干腊肉挂着了。 这个房间原本应该是个办公室,我一开始推断是照看外面那个九头蛇柏的门卫室,这棵树在这里少说也得几百上千年,树根很深,应该是和下面那个汉代墓同时期的产物,那东西应该是能工巧匠移植过来守墓的,张大佛爷应该是发现了之后,找人顺着九头蛇柏活动的方位继续扩建的。当初我和王盟在这个地方等着黑瞎子他们下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探索过一部分了,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下来呢? 我把整个房间又翻了一遍,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抬头看见上面通风口破掉了,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这里入侵,直接把这个人吓死了?我正想着,汪灿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几张图纸在手上看着,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一眼,大概扫了一下,但是图纸并不是这个研究室的,地形有点奇怪,是八角形的,但不是塔,更像是钟表当中的齿轮一样,叠加在一起。 “这是什么东西?”我直接拿过来看,汪灿也没阻拦,倒是解雨臣显得很不自然的挠挠脸颊,在我旁边支支吾吾道“那个...有个事儿我没跟你说,你别生气哈。” 我抬眼斜睨着他,解雨臣的脸蛋很好看,笑起来有一种很可爱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我是不会觉得他可爱的吗,还想过去揍他几拳,“隐瞒情报,可是会被当成叛徒的。” “现在说也不晚。”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先别生气,这件事儿吧,主要是怕你上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转头看向一边的胖子,胖子一边儿吹着口哨一遍假装擦桌子,我就明白了,合着又是只瞒着我一个呗?当时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解雨臣说,他们之所以对于这次的事儿十分上心,是因为几个月之前,他在公司里发现了一个人。一开始他发现这个人的时候,本来想告诉我的,但是因为这个人的反常举动让他打算静观其变的,可是没想到,他只是等了等,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谁啊这么厉害?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我一脸不乐意的坐在这屋里的人床上,他这回就算说这人是我三叔,我都不打算搭理他了,结果他只是沉默一瞬间,就蹙着眉头吐出三个字,我就知道他为什么瞒着我了。 “黎一鸣。” 第69章 天网 黎一鸣这个名字让我心里慌了一下。 在我的认知当中,这个人已经失踪了,我甚至认为他已经死了。就是因为我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我才一直不敢面对黎簇那个小子,因为我当初承诺会保他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我从墨脱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逃跑了。在小花的严密的监控之下,逃跑不见的。 当初我想找一个人混入汪家的时候,首选是黎一鸣的,黄严是我的伙计,也是我的第十七个道伤疤。在我的计划当中,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就会有第十八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让整个计划继续运转,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九门和汪家人的猖狂和贪心,是我害了黄严,他带着我的任务从古潼京回来,刚下飞机就被两方围堵,他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那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很短,是告诉我他位置的,他说他给我留了线索也留了东西,只是我没想到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黄严的尸体和昏迷的黎簇。 那是王盟第一次见真正的人死在他面前,他吓得脸色发白,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问我“现在死人了,怎么办?”我知道他很无助,但我却异常的冷静,跟他说,“打电话报警,然后去通知黎一鸣。” 我的计划里前面十六个人在刚刚接触计划的时候就觉得害怕想要逃跑。我尝试过,努力过,但是都失败了,人面对危险会逃跑,这是本能,我怪不了任何人。我在一次次焦虑中崩溃,那时候黑瞎子则会安慰我说,总会遇见一个合适的。 黄严是最接近汪家的人,他在我给他的线索当中,他依靠自己找到了古潼京,我得知他下去地宫的时候非常惊讶,但是我来不及去支援他,因为汪家人已经注意到了我动作,我必须在他们抓到我之前准备好一切,所以我没能及时的支援他。而我再次获得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被人杀掉的当天晚上。 黎簇是黄严用性命给我留下的线索,我必须好好利用。我本来不想牵扯这个孩子的,他的年龄太小了,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带黎簇走一次古潼京之后,黎一鸣就应该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但是他却纹丝不动,,来找我的竟然还是黎簇,当我看到他和那两个小鬼一起出现在沙漠的时候,我说不清我到底是高兴,还是对他觉得惋惜,这小子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都太天真了,这并不是好事。 但是我很幸运,我的计划还在进行当中,汪家人注意到了黎簇,却没注意到黎一鸣,解雨臣则是在暗处监视黎一鸣的动向。当然我一开始打算让解雨臣派个靠谱的伙计盯着黎一鸣的,但是解雨臣说“在大战之前,靠谱的只有自己。”这让我觉得,真是可恶,让他装到了。 而我在这边和汪家斗死斗活的时候,黎一鸣终于有行动了,他在我们离开沙漠的时候,才进入沙漠的,解雨臣跟着他一起进了沙漠,但是之后他就不见了。 “但是他这一次的出现很奇怪。”解雨臣说,“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我的公司工作,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是叫人盯着他,但是他就这么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他不见了。” “又不见了?”我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把汪灿都吓了一跳。 “是的。”解雨臣看了一眼汪灿,后者转头去看别的方向,解雨臣收回视线继续看向我道“他又不见了,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搜索了他的住所,他的住所干净的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尤其是他的床,根本就没动过,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至少在一个房间会有一些使用过得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屋里的水电也是,他甚至没有在那间屋子里吃过一顿饭。” 他又不是个ai,怎么可能? “我们找到房东要来了他房子客厅的监控录像,你猜怎么着?他每天一回到家,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间,直接出门。”解雨臣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消失的那一天晚上,是他最反常的一天。” 那一天的黎一鸣,像是如梦初醒一样,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突然清醒了,在录像里,他变得非常惶恐,对于周围的情况,也感到十分陌生,他疯狂的翻自己的手机记录,似乎找到了什么一样,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间。解雨臣的伙计很快找到他的其他影像资料,离开房间的黎一鸣打车去了一个图书馆,他在图书馆里借了两本书,这两本书都是地质学的书,他把这两本书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但是在书的最后一页上,他发现了借书人的名字,之前所有借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把名字写在上面,而这本书最后的落款却并不是黎一鸣,甚至整本书上都没有黎一鸣的名字,而最后一个借书的人,名字写的是霍中枢。 看这个名字的话,感觉会和霍家有些渊源,所以解雨臣第一时间联系了霍秀秀,但是很可惜,霍秀秀只知道这个人好像是霍家的一个天才小孩儿,然后有一天突然退学,再然后就消失了。因为在霍家的女性地位比男性高,对于一个小男孩的失踪,并没有太多记录,更何况,那个年代,霍中枢似乎还是被军车接走的,更没有人会询问他的去向了。 解雨臣以为线索在这里就断了,但是黑瞎子提醒他,可以去看看这个人在他公司的工作,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毕竟不会有什么人消失很久,突然出现,只为给你当一段时间的牛马。当然解雨臣这种资本倒是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的公司里有很多被安插进来的眼线,他一般都会在这三个月的试用期里,好好教他们怎么做牛马,来给他创造最大的财富价值。 但是他在黎一鸣的电脑里,还真的找到一些线索,这个家伙每天工作之后都会给一个外国的邮件地址发送邮件,而邮件里面只有一个涂了颜色的表格。这就让谈很奇怪了。他把表格反复看了许多遍,他不太明白这些涂了颜色的表格代表什么,最开始他以为是密码,但是无论怎么破解都都不对,他又想到电视里的谍战剧,那些人的密码也许是某本书的页数上的某个字,然后他又把黎一鸣借的两本书都拿来看了又看,最后这些表格的秘密,还是来学习的苏万发现的。 苏万说,这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像素游戏,他把表格调成小方框,然后把所有表格带颜色的部分都复制粘贴下来,贴在对应的位置上,最后拼成一副完整的拼图,而这个拼图黑瞎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古潼京的地下甬道结构图,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跟我说一下了,但是苏万确拦住了,他们救援队最近正好在接古潼京的项目,这件事也让苏万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拿着地图先到了沙漠。”解雨臣说。 我开始觉得麻烦了,转头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里昂,“这也是你们做的?” “没有,我们虽然想来古潼京,但是我们没有确切的地标,所以我才想办法拖你下水。”里昂摇摇头,然后眉头蹙了起来“其实我也很奇怪,我们之前也曾盘点过裘德考的资料,但是并没有关于古潼京的线索,我们甚至没有任何头绪,而最近几个月当中,像是受到什么启发一样,指引我们到来,我也觉得很奇怪,就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一样。” 我这种生在红旗下的人呢,不爱听这种言论,于是打断他,“所以这些人也是突然出现,来到古潼京的吗?” 解雨臣抿了抿唇说,“我觉得这个和黑瞎子看见的哨子棺上的符篆有关。”他说着看着我,“要知道一个术的形成,一定要有一个人来启动这个术,如果符篆不破坏的话,它到了该启动的时候,就会有许多符合启动这个术的人前赴后继的赶来启动这个术,就好像阿贵一样,即使那个假的张起灵偷走了八爷的笔记,也会有其他人,在未来打开那本笔记,把术完成,就像是命运的齿轮依旧会转动一样。” 我嘶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不就像是天授一样的东西吗? 就好像老天给你规划了路线,不管未来什么样子,都会回归到这条路线上一样。 “那我们注定应该是破坏的吧?”胖子左右看看我俩,但是我和解雨臣谁都回答不上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他,“那后来呢?苏万他们怎么样了?” 解雨臣摇头,然后指着一边隐身的里昂道,“不知道,后来失联了,我正打算着手去找苏万他们的时候,这家伙不就派人来捣乱我和秀秀的公司了吗?” 里昂也愣了一下,看向他,“我们并没有插手你们的问题,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吴先生,我们从德国一路直达福建,但是扑了个空没有办法,我们又去了杭州,但是也没有吴老板,从吴老板的伙计哪里得知吴老板的老家在长沙,我们以为你回老家了,所以直接到达长沙之后,就遇见了你的老爹吴一穷,吴一穷先生说可以带我们找到你,我们就去了巴乃。” 我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警惕的看向汪灿,汪灿看看我一耸肩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你报仇而已,因为我们知道你的背景,也知道你的老家,但是你家里没人,我在线索的时候,就发现那本笔记放在桌子上了,正打算研究的时候,这老外就来了。” 里昂发愣的看看他,说“我没见过你啊?”但是被汪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闭嘴。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生气了,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就好像是下围棋一样,我们以为我们一直在逃跑,结果已经被他们紧紧的包围住一样。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咯噔一声,像是管道破裂的声音一样,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抖,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然后就听见更多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冷静下来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管道破裂的声音,这是有什么东西不断撞击管道的声音,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叫所有人退后,解雨臣也立刻警觉起来,他叫所有人备战,但是全都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出去。 “不会是那个九头蛇柏吧?”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如果真是那个东西吗,我们到也用不着害怕,刚才都抹了足够的天心石粉,它就算顺着管道伸进来,我们倒也不怕它,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被我忽略了,搞得我内心慌慌的,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能有什么东西和这个撞击声相匹配,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具尸体,他身上没有外伤,像是被吓死的,但是他的身上有很多白色的像是蛛丝一样的东西,我突然灵光乍现,怒喝了一声“都退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在我们的人往后推的时候,从管道缝隙里,开始有一种蓝色的虫子爬了出来,这颜色太诡异了,而且数量奇多,横冲直撞的朝着人群扑过来,而且这些虫子特别的小,小花的一个伙计应该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没来得及躲闪,被这些虫子直接撞到脸上去,就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身上爬满了这种虫子,我见状赶拿出火折子,随手扯了了一张贴墙的废弃报纸点燃,虫子感受到火光,前赴后继的往火力飞来,一时间被烧的劈啪作响。 “火!它们喜欢火,快点火!”我一边喊着,一边撕墙上的报纸点燃,小花也点了一块报纸,趁机把他伙计身上的虫子赶走,然后拼命地想把他拖出来,但是虫子已经飞进他的口鼻当中,这伙计一脸青紫,感觉危在旦夕。 正当我们手足无措,陷入慌乱时,我听到通道里发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击墙壁一样,我心说坏了,还有更大的东西?我心底一片冰凉,正恼怒想不出解决方案的时候,通风的管道断了,整个掉了下来,随着大量虫子涌出的同时,我还看见了一个人影从里面滚了出来,他一抬头看见我们这么多人,眼里有一瞬间的杀气,但是看清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成我原来认识的样子,他落地之后,身边的虫子像是潮水一样四散逃离,他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对我道“快走,那东西要过来了。” 我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家伙刚才差点吓死我,这死闷油瓶! 第70章 蓝色的虫子 闷油瓶的动作很快,但是虫子的动作也并不慢,那些虫子虽然会远离他,但是会反过攻击我们其他人,有害怕的伙计,慌张之下朝着虫子开枪,但是虫子太小,子弹不但打不到虫子,反而激怒了这些虫子,原本飞向火堆的,更加凶猛的冲向其他人,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解雨臣用着火的报纸驱赶虫子,我则是直接扯下了床上的床单,用火引燃之后盖住最大的那坨虫子,闷油瓶一把抓住我手肘,拖着我就退走,出来的时候,用力把门关上,但是门发出响声,似乎这些虫子依旧不依不饶的,想把门撞碎,胖子把堆在甬道里的一些再无推过来堵住门,闷油瓶喊了一声“快走!” 我们跟着他一起跑,而我们跑过的地方都能听到那种“咯噔”“咯噔”的声音,好像那些虫子顺着通风管道在追捕我们一样,胖子有点着急,从包里翻出炸药怒喝“要不我炸他个欢天喜地七仙女吧?” “不行。”闷油瓶一把按住他,抬眼看了一眼通风管道,“炸了的话会更多。” “那怎么办?”我记得之前我留瞎子保护黎簇的时候,他说他遇见过虫子来着,然后他怎么对付的? 闷油瓶摇头,只是拽着我们继续跑,“得找到它们的巢。” “黑瞎子呢?他对付过这种东西,他应该知道怎么办!”我一把抓住闷油瓶,他俩是一起来的沙漠,但是现在只有他自己,我也很疑惑。 “他在下面。”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在防止有东西过来,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下面应该是下一层,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见“砰”的一声在走廊上的通风管道也裂了,就在一瞬间,除了铺天盖地的虫子之外,我看见一条巨大的虫腿。 “妈呀,南方大蟑螂!”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那个巨大的虫子从管道里爬了出来,闷油瓶反应很快,迅速抽出武器,挡在前面“赶紧走。” 我还想说只是一个虫子而已,但是我还没来记说话,就觉得后领被谁揪住,解雨臣拖着我就跑,而我刚离开那个位置,这个“大蟑螂”就吱一声飞过来撞到我刚才占得位置,我是非常讨厌虫子的,见它是冲我来的,我立刻掏出狗腿子准备跟他们一起打,但是虫子吱了一声之后就冲着另一个人去了,那个伙计来不及躲开,被虫子扫了一下,结果就一声惨叫掉在地上不停翻滚,在他被虫子扫过的地方,有一层黑色的茸毛,这茸毛上面好像有毒,这人捂着脸一边儿嚎叫一边儿翻滚,有和他感情不错的别的伙计想救他,但是这茸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包裹了整个人,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掉头就跑,我被小花拖着跑,胖子和闷油瓶便当边腿,闷油瓶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刀,将血甩出去,算是隔开一个屏障,我突然想起来这地方的地下有个电影院,虽然那里也算不上安全,但是至少比这些虫子要好一些。 我带着所有人跑在前面,胖子和小花两人用火给我开路,闷油瓶断后。 我们一路向下跑的时候,头上的通风管道一路炸裂,这些虫子往外涌出,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个大蟑螂只有一个,结果随着通风管道炸裂,有更多的大蟑螂爬出来,而且到处乱飞,而且只要它碰到的人都会被感染,解雨臣的伙计一下少了一半儿,胖子一边儿护着我一边撞开大门,两侧其实还有许多房间我们都没来得及查看过,但是我在经过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和我当年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有些并没有关上的房间里面能清晰的看见巢,而这些巢用一种白色的丝包裹着,有的甚至能还露出手脚之类的东西。 “这虫子好像会用人的尸体做巢,小心啊!”我喊完,就被胖子一下拖进电影院的大厅,“这时候别分析了,只要不瞎都看得见!都快点进来!” 胖子把人招呼进来之后直接点了个燃烧弹丢在外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门给关上了,还用东西把门抵住。 “没有用,它们会从通风口爬进来!”解雨臣喊完,我们已经听见头顶上的通风管道发出不太吉利的声音,汪灿两步跃上去,一把扯下电影院的幕布,闷油瓶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是上去扯着另一头把管道包裹住。我和解雨臣对视一眼,扯了另一块布把管道包住缠死。 “只能顶一会儿,它们撞不开缝隙,就不能马上出来,我们得赶紧去别的...这什么东西!”汪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电影院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现在它们已经听见动静,缓慢的开始移动了。 “黑飞子,我们得下去,不然我们抵不住。”我一边说一边往之前逃跑的路线走,但是撞了一下门撞不开,我大骂了一句“王盟上次在这后面堵了个柜子,现在推不开了靠!回去扣他工资!” “你得先有名回去!”解雨臣上下扫了一眼,看见那个门上面还有个半人高的换气窗,也管不了一会儿会不会有虫子再来袭击我们,他只是踏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就直接飞到三米高的地方,然后一脚踹开上面的气窗,转头对我说,“上来。” 我脸上都是骂人的话了。 飞檐走壁这种东西,那是是个人就能会的?周围连个能抓的地方都没有! “让你伙计先走!”我喊了一声,一回头那些人已经开始摇晃着朝我们过来了,我一脚蹬开一个,如果一起攻过来,我们应该是凶多吉少。 “花爷!”下面的伙计喊了一声,“您带着小三爷先走,我们垫后没问题!” “垫你个脑袋。”我踢了一脚那个伙计“快走,这些蛇咬一口你们谁也扛不住,我有抗体,快走!” 伙计被我踹了一脚挺委屈的,但其他人也没有再推辞,我和胖子闷油瓶三个人围城一个防线,汪灿和汪小媛两个人最果断,先一步跳上去,他俩的身体素质很好,其他伙计也是互相帮助一个接一个的上去,然后我注意到里昂,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坐着一个白头发的男人,它也像丧尸一样,嘴里发出怪声朝着我们靠过来。 “他已经被黑飞子寄生了,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快走!不然你也得留在这里!”我一把扯过里昂,里昂看看我,又看看那个方向,他脸上又犹豫“可是,我来就是为了找他。” 我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砰”的一声,这边的管道也支撑不住破裂开,胖子一把扯过我道“人各有命,跟你没关系,快走快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推上去,小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上拉,我踩着胖子成爬上去,然后胖子把旁边的铁架踹倒了,他踩着铁架子往上爬,但是小花拽不动他,闷油瓶踩了一脚他的肩膀跃上去,和小花两个人把他拉了上来,然后我们听到巨大的响声,虫子已经全部涌了出来,但是那群黑飞子也彻底苏醒,和这些虫子打了起来。 我不知道里昂最后怎么样了,我喊着他们跑到后面的通道里,那里有一条向下的通道,我让所有人下去,最后把盖子盖上了。 我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闷油瓶,很难得的在他眼睛里看见一丝担忧的情绪,我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像都没什么事,我拍拍他肩膀,跟他道“快走吧,我还是不太放心,往那边走。” 我说着,带着剩下的人前往到后面的神庙,在看见巨大的蛇柏佛像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是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地下矿洞的通道到底还在不在。 从研究所到古潼京之间是有一条地下矿脉的,这一条矿脉由天心石包裹,算是比较安全的,只要通过那条矿脉,我们才算到达真正的古潼京。 我在寻找矿洞的时候,解雨臣才想起来问,“只有你在,黑瞎子呢?” 闷油瓶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也有些奇怪,就回头看他,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组织语言,然后给我讲这几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这要说起的话,就得从巴乃,他和我分开的时候开始讲。 当时我俩因为水里的东西出现的原因,在甬道里往前逃跑的时候,闷油瓶本来是跟在我身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那里看过来的时候,我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起初他以为是幻觉,所以他迅速停下了脚步,试图分辨出来,但是就是那么一停,身后的东西就追了过来。 那不只是一个大头,而是一个长着大头的怪物,它的身体像是娃娃鱼一样,但是速度很快,闷油瓶到是不怎么怕那个东西,他想着把这个东西解决掉再追上我也是可以的,但是等他真的解决掉这个玩意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路好像不太对。 闷油瓶后来又回来过张家古楼几次,把去世的族人带回祖坟。但是这次明显是一条新的道路,他找不到原来的路,就只能继续往前探索,然后他发现这条路通往的不是张家古楼,而是从来没有人开启的一个部分。 或者说,这一部分才是张家人的核心秘密所在。 事实上,张家人其实一直在做抗争,但他们所抗争的从来不是汪家人,因为对于一个古老的家族来说,汪家人并不足以撼动他们的根基,而张家人一直抗争的也是他们自己的秘密。 天授。 张家人一直以来就像是一个被选中的天命人一样,每一代张起灵都要去接受上天的指引去完成这些历史当中的重大节点,而能够接收的这些讯息的人才能做张家的族长,这些在闷油瓶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每一个张起灵也想摆脱掉这种命运,虽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这件事听起来很酷,但是只有真正去做的人才知道这当中的苦难,而每一个张起灵,都尝试过想要切断这种联系,但很可惜,他们就像是运作的计算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除数据一般,大脑突然就会被格式化,而他们每次格式化,其实就是他们最接近摆脱控制方法的时候。 闷油瓶看着那些抗争,他能理解,但他的内心却很难掀起什么波澜,因为对于他这一代的张起灵来说,张家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幸存下来的人,也很难撼动时间上重大节点的事件。然而在那些记录当中他发现,这些张起灵其实都有机会让张家人摆脱这种控制,但是他们最后都妥协了,因为摆脱命运的代价是全族人的性命。 张家人长寿,而这些长寿不是平白无故给予的。 我觉得有点无语,因为在我看来,张家人就像是天道的雇佣兵一样,他们为天道办事,而报酬是寿命。 这种事其实,每个张家人都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一些,但长寿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也很难换来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情轻易的放下他,而张起灵们更是不能,就算当中有个别叛逆者,也会因为失魂症,把他们的想法格式化,要他们从新开始。 我不知道闷油瓶直白的看见这些东西会有什么感触,但是在我探索他的过去的时候,多多少少有所察觉的,我觉得在他漫长的生命当中是孤独的,也许他并不想继续长寿下去了,也许他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呢?如果是我的话,我是无法接受,我的亲人和朋友相继离我而去,而我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等着。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可能会精神失常,变成一个疯子的。 闷油瓶并没有在那个房间做过多的停留,他猜到我可能已经进了张家古楼,虽然他破坏了大多数机关,但是他怕我死在他家祖坟里,还是选择去找我的,但是他刚出密室,就遇见一个人。 黑瞎子。 但,是精神异常的黑瞎子。 第71章 网开一面 闷油瓶第一眼看见黑瞎子的时候,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而且黑瞎子的行为很反常,他的走路姿势和他以往不同,扭捏的动作,和小步伐看起来像是某个时期的女性一样,闷油瓶本来打算没看见,刚想要离开,他却被黑瞎子发现了,然后黑瞎子就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袭击他。 闷油瓶以前也和黑瞎子交手过,他俩人一向是打的有来有回,但是因为闷油瓶下手都是奔着人脖子脑袋去的,相比起做事留一线的黑瞎子来说很是吃亏,但是在黑暗的墓道当中,胜负就不一定了。黑瞎子在这种昏暗的环境当中,可以说是绝对的王者,所以这一次黑瞎子突袭他,闷油瓶吃了大亏,黑瞎子一出手就把他压制住了,但是闷油瓶也不是个傻子,他意识到打不过,就且战且退,顺着甬道走,然后发现这个黑瞎子出现的甬道连接着张家古楼的另一间密室,而这间密室当中隐藏着一个棺材。 出现在自家祖坟里面的,莫名其妙的棺材,让一向风轻云淡的闷油瓶警惕起来,他利用自己对于张家古楼的熟悉,在打斗当中点燃了周围的灯槽,四周有了光亮,闷油瓶就没有了弱点,强大如神佛一样的他,反而反过来压着黑瞎子打,最后竟然有点像是泄愤一样的单方面殴打黑瞎子了。 当然,这一段是我理解的,在闷油瓶的叙述当中,黑瞎子挣扎的很厉害,而且像是着了魔一样,闷油瓶通过两人的交手当中察觉到黑瞎子并不是幻觉,所以他对于黑瞎子的反常,是想通过击打来让他清醒过来,但是他击打的方式让黑瞎子相当惨烈,我不觉得把人按在地上狂揍脸可以让人变得清醒,我觉得那样会把人揍晕。 总之,闷油瓶的思维方式很简单,要么我把你打醒,要么我把你打晕,这样不会影响他之后的行动。 黑瞎子消停之后,闷油瓶才有时间去查看那个棺材,这个棺材应该是个哨子棺,但是已经被打开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而棺材盖子上的符篆又太过奇怪,但是他很快和整个村子的诡异情况联想起来,他知道黑瞎子不会无缘无故来巴乃,于是又费了一番功夫把他叫醒,黑瞎子清醒之后,跟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闷油瓶因为太多次失忆其实对于张启山这个人没有过多的记忆,但他知道张启山对于张家的情感,是恨大过敬的,所以他不予置评。然而黑瞎子还告诉他一件事,就是当初张启山并不只是让八爷制造一处风水局,他做了三处穷奇扼麒麟的阴阳术,虽然齐八爷一万个不愿意,也架不住自己的命脉在张大佛爷手里,最后还是做了,只是每一处都留有一线生机,第二处就是古潼京。 闷油瓶知道这一处既然已经发动,那其他的阴阳术的时间也不多了,黑瞎子告诉他我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他本来是想和我先把这边的术破坏掉的,但是中间出了岔子,原本在帮助胖子去除身上女鬼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附身了,黑瞎子原本是想帮我把鬼打出来的,但是被他身上的女鬼阻止了。 原因是我身上鬼并不完整,如果直接除掉了的话,剩下的部分会继续在这里作威作福,所以他只能先把我安顿,自己试图找另一半。闷油瓶本是想和我先汇合,解决掉这边之后再去古潼京的,但是在他和黑瞎子分头找我们的时候,中间出现太多已无法解释的怪物,这让他很担心其他的地方所以他决定先去古潼京,等我解决了身上的东西,再来找他。 我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终于相信我能解决了,悲的是他居然相信我能解决。 他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他衣服上的碎片,“这个东西是你留给我的线索吗?给我指向古潼京?”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块碎片,我把衣服碎片拍在他手心里“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闷油瓶摇摇头说,“是意外掉下来的。” 我一下愣住,胖子在旁边已经笑出声了。我看了他一眼,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于是起身去找我的矿洞,但是人还没走,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我以为他还有事儿,回头看他,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习惯蛇毒是怎么回事?” 我啊了一声,但不知道怎么还跟他说这件事。 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他聊聊,他不在的那十年里面发生的事儿,毕竟这算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怎么跟他讲我当初的波澜壮阔。我也幻想过当我跟他讲了这些故事之后,他是怎样的一种反应,也许是惊讶的,也许是感叹的,又或者和其他人一样,对我产生一丝丝崇拜之情。但是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那十年我也同样了解到他的波澜壮阔,他的九死一生。我害怕我的那些过往,在他看来不值一提,只是对他吹了个无伤大雅的牛逼而已,虽然我知道,他并不会那么以为,但我每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我的痛苦在他的漫长岁月里,也许只是九牛一毛,甚至不值一提。 我们是平等的人,我不想变成在他面前要糖吃的小孩。更何况汪灿还在,我到没有恶趣味到,要当着他的面来讲他的灭门惨案。 我沉吟许久,拍拍他的手背道“有机会再给你讲吧。” 解雨臣过来拍了一下我肩膀道“还浓情蜜意呢?矿洞找到了。”他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蛇柏神像的下方,那边是用石头遮盖着的密道。当初我在这做了几个假的,为了防止有九门和汪家人混进我的队伍发现这条真的,如果让他们真正的到达古潼京,那么我准备的那条蛇可就派不上用场了。而真正的矿道被我藏了起来。 我们推开遮挡的石头,矿道其实非常的窄,而且狭小。胖子骂骂咧咧的说“这一看就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我拍了一下他的肚子,其实这两天他瘦了许多,进入矿道是绝对没问有问题的,但是他讨厌这很窄的空间,我笑了笑说“很短的,爬出去就行了。” 因为我比较熟悉的缘故,所以打了头阵,闷油瓶为了随时接应我,防止我出意外,于是在我后面,胖子则是排在他的后面,胖子不愿意汪灿排在他后面,于是解雨臣的伙计很不情愿的对着胖子的屁股往里爬,汪灿也不愿意看胖子的屁股,汪小媛生怕他俩打起来,夹在中间,汪灿则是跟着她,美其名曰护花,被胖子嘲讽是个色痞,中间隔着两个人,俩人打不起来,但是胖子玩得脏,冲着汪灿吐口水,汪灿怕连累汪小媛,没有有样学样,而是骂骂咧咧,就是苦了校花的伙计,差点被胖子的口水淹死。 汪灿的后面是小花的伙计,小花怕出意外,跟在最后头,他不知道前面发生了啥,就觉得所有人都堵在中间,我在前面听着觉得好笑,这么凶险的地方,现在弄得跟闹着玩似的。我叫他们别吵了,等到了开阔的地方随便他们比划,我刚说两句,闷油瓶忽然压到我背上,我还没来的及得反应过来,他一把捂住我的嘴,顺便熄掉了我的手电。 “嘘,别出声。”他低声提醒,胖子立刻会意,他一下趴在地上不动了,然后给后面打了一个不要前进的手势。小花的伙计和那俩汪家人都是老油条,立刻明白,一时间整个矿道安静下来,陷入一片漆黑,除了呼吸声,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 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在我拜黑瞎子为师的时候,他曾教过我如何靠听脚步声来判断对方的身高体重,这样有利于判断我行动的时候,究竟是撤退,还是可以留下来硬刚。但是这个脚步声轻的可怕,是那种故意收敛的声音,而且听频率至少有四、五个人。 我一下子想到的是黑瞎子和黎簇他们,但是闷油瓶死死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他好像猜到我要说什么。低声跟我说了一句“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那是谁们? 我的念头一产生,就立刻清醒过来,确实不应该是黑瞎子他们,如果说黑瞎子可以刻意控制自己的脚步,但是苏万黎簇他们绝对做不到,毕竟没几个人的肌肉含量能像黑瞎子那么变态。他的肌肉和健身房里的那种装饰性肌肉,可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随着脚步声离开,闷油瓶松开手,我才松了一口气。 “会不会是他们在上面,隔着墙壁我们听着轻呢?”我回头问他,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先出去。”他挪开身子,好让我继续往前爬,出矿洞的时候,他让我先别动,然后从我身上爬过去,他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危险,我这次没有和他争,在某种环境之下,他去比我更靠谱一些,如果我先出去,遭到偷袭,他可能还要出去捞我,而且还失去先机。 他爬出去之后,先给我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然后等他确认没有危险的时候,才探着脑袋跟我说“出来吧。” 我从矿洞里出来之后,松了一口气,胖子则是骂骂咧咧的终于可以伸展拳脚,但是他和汪灿却没有继续吵架。胖子和小花算是第一次正式看见真正的古潼京,比起我要他做的假古城,其实古潼京真正的样子是一个地下寺庙宫殿。当初为了骗汪家人,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用我的好友二维码设计了一个假的古潼京,如果汪家人全面探索的话,会发现其实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大,只不过我运用了空间折叠的方式,让他们来回兜圈子,显得区域很大罢了。 而且在建造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些,当初佛爷在古潼京做的事情的蛛丝马迹。他有考虑过做一个假的古潼京,所以他隔出了一块空间,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并没有做完,我就是利用他隔断出来的空间完成的计划,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闷油瓶对着矿洞的出口处看了许久,我让小花把队伍整顿一下,因为真正的古潼京,我们其实并没有完全探索开,从张启山一定要把这里封锁来看,这里不只是一个寺庙这么简单,而且那些蓝色的虫子更像是属于这里的。 “你看什么呢?”我有点好奇的凑过去,闷油瓶指了一下刻在出口最下面的一个符号,我是研究过张家暗号的,但是闷油瓶有他自己的体系,他虽然教过我一些,但是他们的暗号太繁琐,而且词汇量比我想象的要多,我有时候很惊讶他那个不定期格式化的脑子,怎么能记下来这么庞大的数据,这个符号我眼生的很,干脆直接问他“这什么意思?” “这不是张家的符号。”他说。 我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我无知了,原来他也不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但是张家人有个类似的符号。”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在我手心里画了个记号,这个记号我也没见过,但是和墙上刻的有几分相似,他沉了一会儿才说“这个符号是死路的意思。但是这个。不确定。” 如果张启山基于张家的符号吗,更改成自己的符号的话,那就不确定这些符号的意思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在说话,但是我似乎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这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的,在我看来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但是自从我在古潼京和他再次汇合,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吴邪,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整顿队伍的小花给我递过来一盒罐头,他队伍里的伙食一向很好,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罐头,发现已经是热好的,闷油瓶看了一眼罐头,然后坐到胖子旁边。胖子还在和汪灿斗嘴,但是看见闷油瓶坐过去之后,汪灿却突然不说话了。 闷油瓶这是第一次正式看见汪灿,他只是看了一眼,视线就移向别处了,我本以为他也会把汪灿当成刘丧,还想看看汪灿什么反应,但是汪灿却没有去看闷油瓶,而是跑到我和解雨臣这边来坐着了。 “怎么了?终于见到你们白课里传说中的人物,不好意思了?”我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汪灿却瞥了我一眼道,“你不要说得这么轻松,你知道古潼京地下这座寺庙的传说吗?” 第72章 乱战 “吴邪,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知道古潼京的秘密?”汪灿忽然笑了一下,“汪家对我来说,也只是帮我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这小子的嘴脸,有时候真的跟刘丧一模一样。 我笑了一下,然后跟他说“我并不关心你们汪家掌握了什么,我也不关心你们掌握了什么,从始至终,如果不是汪家非要横叉一杠子,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我这句话一下把汪灿噎住,他朝我翻了个白眼,指指点点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等着,有你求我的那天。” 我就是笑,我就不让他说,我憋死他。 向我们在正式进入古潼京的第一个晚上,解雨臣提议在外面好好睡一觉,因为一旦踏入那座神庙,也许后面都没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了。我对于他的提议非常赞成,以我过往的经验来看,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许不会有好好休息的机会。而当天晚上的时候,是闷油瓶和胖子守前半夜,小花的两个伙计守后半夜。 小花安排人的时候才发现,他来的时候带了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了,这还只是短短的一天。我拍拍他肩膀,说“回去多给人家里点钱吧。”解雨臣摇摇头,他旁边的伙计就说,“小三爷,您命金贵,您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早就没有家了,死了也许是最好的归宿,要不是花爷给口吃的,我们..”他话没说完,就被解雨臣拍拍肩膀,让他不要再说了。 我觉得挺好笑的。 解雨臣这个人一直在装狠厉,但是他这个人内心最是柔软,我很清楚,他会把话说在前头,但是你要是真的遇见了困难,她也不会不管你。我就是知道他的这种性格,有的时候才敢跟他耍无赖,但是我也很清楚,这样的人活的是最累的,因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窝在睡袋里的时候,解雨臣就在我跟前的睡袋里,他只是露出半张脸。我俩自从小时候分别之后,就没这么一起睡过觉了,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小时候的事儿。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就是那天,二爷给我们讲完阿鼻修罗的故事之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解雨臣沉默许久,似乎是在回忆,然后脸色扁的非常难看,跟我说“睡觉吧,这时候不要去想这么不吉利的事儿。”然后他就把脑袋钻进睡袋里,不打算再跟我继续这个话题。还好我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不去想这些事,但是我也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等到胖子和闷油瓶回来。 “怎么不睡?”胖子和我对上眼神,“我要是知道你不睡,我就让你守夜了,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怎么需要胖爷给你摇篮曲吗?” 我白了他一眼,他就在我旁边坐下。靠着墙壁闭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你已经不需要再绷着神经了。”胖子一边儿说,一边伸手轻轻拍着我,就像是哄小孩儿睡觉那样,“后面陪你走的人这么多,有什么可怕的,就当是一场旅游就可以了。” “谁家好人,旅游在地下啊。”我说着翻了个身,后背疼了一下。我才想起来,我身上还有伤呢。这几天真的是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已经忘了后背上的事情了,如今放松下来,才哦能感觉到后背上如同蚂蚁啃食那样的痛。 ..... ..... 不太对,怎么真的好像是蚂蚁啃食一样的疼呢? 我爬起身,打开手电,脸色一下就变了,“坏了,胖子快起来,有蚂蚁!” “蚂蚁有什么大惊小....卧槽!”胖子直接从地上弹起来,只见地上厚厚的一层蚂蚁群,已经把我的睡袋都覆盖上了,我一下拍醒旁边的解雨臣。小花刚睡着,被我拍醒皱了皱眉,然后他也注意到地上的蚂蚁,好像潮水一样的涌出,而且蚂蚁的个头越来越大,有的蚂蚁都有小拇指大小,甚至有的都有手掌大! 汪灿和汪小媛两人听见动静,也醒了,结果汪小媛刚一睁眼,就有一只蚂蚁正对着她,给她吓得一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叫醒了。 “你他妈怎么守的夜,都让虫子偷家了!”我一边骂,一边将身上的蚂蚁拍掉,这些蚂蚁已经开始咬人了,它们的前鳌非常有力,咬一口特别的疼,胖子也急了,跳脚踩死靠近他的蚂蚁,但是很快会有更多的蚂蚁爬过来,“这他妈乌漆嘛黑的东西,我怎么看得见,再说了,刚才怎么没有,还不是被你吸引来的!” “你放屁!”我气得要死,但是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背后上的伤口的气味把它们吸引过来的。 “先离开这。”闷油瓶说着在我手腕上握了一下,那种潮湿的触感,让我差点骂人,他又划开手掌了,但是这时候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驱赶这些虫子。闷油瓶的血让我们的前路有一小块的空余,但是这些蚂蚁却一直盯着我们这里,最开始我以为它们在逃跑,我们睡觉的位置只是它们的必经之路,但是现在看来它们的目标就是我们! 闷油瓶在前头开路,我一把收起我的装备,睡袋根本不能要了,上面全是蚂蚁,这么一会儿,睡袋里的填充物都让蚂蚁给撕扯出来了,我觉得有点可疑,早知道刚才就不胡思乱想,抓紧睡觉了。在冒险前的最后一个平安的夜晚也没了。 从矿洞口到达神庙还有一个四五米高的小断崖,闷油瓶率先跳下去,他一落地,地上的黑色立刻浅淡了一片,我知道下面也都是那种蚂蚁,心里抗拒的很,不想下去。他看我不动,眉头一皱说“下来。” 我还没动,胖子就率先跳下去,接着是汪灿汪小媛,还有小花的伙计。闷油瓶以为我是恐高,两只手伸起来准备接我,我抗拒的摇头,还没来得说话,我身后就传来一声“走你!”接着我觉得我屁股被谁踹了一脚,一个不稳掉下来,闷油瓶和胖子两个人接住我,然后小花落在我旁边,动作很轻,不给我骂人的机会,他与闷油瓶对视一眼,道“往神庙走?”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把我往肩上一扛,掉头就跑。 我知道这是我刚才不愿意跳下来的时候,他不耐烦了,一般跑山我跟不上他的时候,他为了快点回去,就会直接把我往肩上一扛,然后拔腿就跑。闷油瓶的力量和耐力都非常好,他在前面跑的时候,后面的人其实很难跟上,尤其是在地形复杂的地方,因为他扛着我的原因,我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被迫看身后的情况,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吓死人,就在我们刚才跳下来的地方,有一个巨型植株的影子,那个样子非常可怕,而它的枝叶正在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我想告诉他们,但是闷油瓶脚步一停,我差点被他的肩膀顶吐了,一回头,发现好了,不用我告诉了,前面也有一个。 而离近了看这植物长得非常吓人,五瓣花瓣儿上都是像利齿一样的东西,中间的花蕊更是瘆人,整株植物上疙疙瘩瘩的,看起来就像是有毒的样子,而且像是九头蛇柏一样,它的枝叶藤蔓都会动。闷油瓶把我往后一扔,胖子一把把我接住,那植物的藤蔓像是皮鞭一样抽打过来,闷油瓶跑的急,身上没有武器,只能后退防守,解雨臣抽出棍子过去帮他,但是对于藤蔓来说俩人都不占便宜,汪灿和汪小媛掏出枪来准备射击,但是在这不断变换的场景中,开枪很容易就射杀自己人,我一把按住他们俩的枪头,突然想起来我的包里还有一把刀,掏出来喊了一声“闷油瓶!” 闷油瓶一回头,就接住我的刀,拿到武器的他就不一样了,植物的藤蔓抽打过来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挥刀砍断,解雨臣也毫不示弱,藤蔓缠住他的胳膊时,他一把揪住,我抽出白狗腿,趁机一刀两断,那只丑陋的花整个头甩过来,撞到我身上,身后胖子接住我,然后就是一发燃烧弹,结果燃烧弹一打,整个区域就被着凉了,一下子我们的表情都变了变。在那株植物之后有更多的植物,它们都张牙舞爪的朝着这边蠕动。 “不行,太多了!”汪灿说着,也拿出信号枪,抬手就是一发燃烧弹,燃烧弹打在植物的花蕊里,瞬间点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东西发出一声惨叫,不断摇晃,似乎是被激怒了一样,闷油瓶下手比较狠,只要抽过来的藤蔓,他就直接割断,小花的伙计也想拔刀帮忙,但是他们手里只有匕首,对付藤蔓来说,还是太小了,只能跟在我们身后打辅助,趁机放个燃烧弹。 但是这植物非常耐烧,着了火之后就跟被附魔了一样,带着火属性一顿乱挥,这一下反倒是我们吃亏,我被打的有些恼怒,但是我观察这玩意记仇,直到追人,我回头又看到那大群大群的蚂蚁,于是大喊一声“放风筝,散开别打团,注意躲圈,引它打蚂蚁和别的植物!” “你再胡说啥!是傻了吗?”汪灿也有点恼怒的骂了一句。 “这玩意不长眼,听声音的,引它们自相残杀!”我说完,往后迅速一跳,被点燃的植物带着火一藤蔓抽下来,打在我刚才站的位置,但是我刚才的位置后面就是另一株植物,火苗一下把另一个点燃,这只倒霉蛋发出“吱”的一声,恼怒的打回去,虽然落空打到地上,但是地上蚂蚁被掀飞了起来,也被火苗引燃, 蚂蚁被打了之后,更多的工蚁涌了出来,像是潮水一样掉头冲向打它们的植物,蚂蚁的前鳌非常有力,而且它们专门啃咬植物的根茎,而植物被咬之后,更加愤怒的朝着蚂蚁打去,而植物的藤蔓所到之处,也有它们的同伴,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 因为植物敌我不分,我在引战之后,就迅速躲开这块区域,留着它们植物大战蚂蚁去了,这时候胖子明白我的意思,喊了两声“生物防治!生物防治!”然后学我刚才的样子引其他的植物互殴,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但是他却非常高兴的留在“战争”中心,不断勾引这些“没长眼”的植物,扭来扭曲引得它们到处乱打。 我看这把火烧的很是旺盛,赶紧一拉闷油瓶和解雨臣,叫他们退出来,这才刚到入口处就这么险象环生的,两位大神可得保存好体力,要不后面说不定更累。那群植物和蚂蚁互殴差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消停,因为火实在是没得烧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硝烟”的味道,但是最终结果还是以蚂蚁的大团结而结束。 但是我不知道这些蚂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因为蚂蚁打完之后就好像没有遇见我们一样,朝着悬崖上的矿洞爬去。我蹲在地上看那些植物的残骸,解雨臣就在旁边看我问“你认识?” “巨型尖嘴吻,一种热带的植物。”我把快烧成灰烬的花瓣打开,结果看见这玩意明明头都掉了,但是嘴还在动,“你不认识没关系,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食人花,你一定听过。”我说着用我的狗腿子把它劈成两半了,它又动了几下,才彻底消停。 \"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汪灿稍微处理了一下刚才混乱当中受的伤,冷不等的飘来一句,我抬头看向他,以为他要说我是什么混世魔王之类的评价,结果他却说了一句“你到过得地方就没有不塌的。”我气得对着他挥拳头,但是他却转过头不理我了。 他妈的,恶评,绝对的恶评。我不听! 这时候我发现闷油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手里拿着我的丢给他的刀,我以为他想问我刀哪儿来的,就说“这东西是我进沙漠的时候,捡的,你要是顺手你就先用着。”我说完,他“嗯”了一声,但是还是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等在那里。 半晌他才问我,“闷油瓶是谁?” “啊?”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情急之下,喊吐露嘴了。 第73章 黑瞎子的香料 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他的表情古怪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们来到神庙跟前,这是一个镶嵌在地下岩壁上的大门,这大门的材质看起来是青铜的,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染料涂了一层朱红,解雨臣的伙计想要抹,但是被他拦住了。“古代染料少,这种红色很可能是朱砂那种有毒的东西。”伙计动作僵了一下,解雨臣又说“因为当时的技术不过关,为了固色,可能用的是水银,还是不要乱摸的好。” 我看了一眼大门下陷的程度,这个门应该挺重的,闷油瓶看了一下门的边缘,虽然门是镶嵌在岩壁之内,但是门上的花纹是延伸在石壁上的,我看了一下,上面雕刻的是三足金蟾,样子就是三条腿的蛤蟆,然后嘴里叼着钱币,而蛤蟆身上的花纹也是铜钱形状的。这样式一般都店里的柜台上,有个招财的寓意,我吴山居的桌子上就有一个,但是后来让王盟擦得时候,把金蟾嘴里的铜钱给掰掉了,他怕我骂他,就搞了个招财猫摆在那里,我怀疑后来生意不好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是搞古董的,但招财猫是后来日本传过来的文化,那猫怀里抱着的是円,可不是中国的铜钱,货币不通,所以生意惨淡。 闷油瓶的手指贴在门上,我嘶了一声提醒他“可能有毒。”但是他并没有理我,只是安静的摸索着上面的花纹,他顺着纹路一路摸下去,突然眉头一皱,两根手指猛地发力,硬生生的把石壁上的一只雕刻的蛤蟆抠出来,在其他人的惊讶声中,把那只石头蛤蟆丢在地上,然后手又伸了进去,这次他扯出一条纤细的铁链,他只用了一只手,用力一拽,门内发出“克拉克拉”的响声,好像有机关转动的声音,接着有灰尘落了下来,大门发出陈旧的声音,缓缓的响内侧打开。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甬道内一片漆黑,这股神秘的气息像是恶魔一样召唤着人们前往地狱。 一股紧张感袭来,就像是我第一次跟着三叔下斗时候一样,既紧张又兴奋,我看向闷油瓶,他但是他这时候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好奇的看过去,他的手指上似乎被烧掉一层皮一样,而且伤口还有扩大的趋势。 “水,水!”我没忍住叫出声,闷油瓶下意识的想要把他的手藏起来,解雨臣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大叫,但还是拿着水过来,看见闷油瓶的手指时,也是嘶了一口气。我用清水冲洗他的伤口,又用云南白药止血,然后又给他包扎了一下,在地下没想过会中毒这件事,所以没有太多的药品,这些还是解雨臣抢救下来的。 “咱队伍里没有个队医吗?”胖子突然想起来,解雨臣的队伍一般配备两个队医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的,这次怎么没有? 解雨臣叹气的摇摇头,“没救下来,之前被蓝色虫子袭击的时候,那个被虫子埋了的人就是,我把他拉出来了,但是大量的虫子已经堵住了他的气管,我试着催吐了,但是时间上来不及,有虫子已经进入了他的脑子。” 胖子可惜的摇摇头,然后在自己胸口画十字,嘴里念念叨叨“佛祖保佑,哈利路亚。”、 相比之下闷油瓶不太在意他手上的伤,而是看向漆黑的甬道,他看见我手上的绷带问“绷带多吗?做两个火把。” “空气质量检测可以用仪器。”解雨臣解释,以前下斗都是用火试探氧气含量,自从有了测氧仪,很久以前的方法就都被淘汰了。 “绷带很珍贵的。”我说,闷油瓶看看我,刚想解释。我把里面的白背心脱了,撕成布条,找了两个螺纹钢管绑上两头,一头沾了染料点燃当火把,另一头隔热。闷油瓶拿了一个,把一些装备交给我道“我走前面。”我领会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手里握着白狗腿做备战状态,解雨臣拿了另一个火把与闷油瓶并排,“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就麻烦了。” 闷油瓶看看他,没有回话,他俩走在前面开路,我和胖子跟在他俩身后,王灿和汪小媛两个人在中间,最后是解雨臣的伙计断后。 整条甬道非常狭窄,最多只能并排走两个人,而且两边有两条凹槽,凹槽内有黑色的物体,一开始我以为是灯槽,但是用火试着点了一下,不管用。我又用刀尖刮了点下来,里面是黑褐色的东西,我闻了闻,像是血凝固了的东西,刚才迎面扑过来的腥臭味。可能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 “这什么人这么变态啊。”汪灿脸上都是嫌弃,我回头看看他“古代祭祀都是这种东西,尤其是佛教搞得更邪乎,苯教就不说了,红黑黄三教其实也差不多,用血作为祭祀的道具,有的用人骨做法器,甚至还有的用自己妻子或者女儿的手,说是能有大乘,连人性都没有了。”汪灿不能接受,一脸嫌弃的叫我别说了,我笑了笑,也就没有再继续吓唬他。 我们正说着,闷油瓶和解雨臣忽然停住脚步,我一不留神,直接撞在小花的背上,小花嘘了一声,我立刻收声,一瞬间就都安静下来,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 又是那个脚步声,嘎达嘎达的声音,让我神经高度紧张,我的视线从解雨臣的肩膀上越过,看向前面的黑暗,火把的光照有限,前面似乎还是深渊一样,这时候我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烟火香气,这香气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眼前一黑,甚至来不及骂一句。 我看着桌子上的香料有些无语的看着黑瞎子,“这是什么?教我做饭?”黑瞎子笑了笑,抬手做出一个姿势,我下意识往后一退,第一反应护住脑门,但是他在我后脑勺来了一下道“你想得美,现在教你的,你最好好好记住,这东西关键时刻是会救你的命的。”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我拿起他桌上的瓶瓶罐罐,稍微闻了一下就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被他眼疾手快的揪了起来。 “这些东西别乱闻,弄不好会脑死亡的。”他说着,把我手里的小瓶子拿走,“这些香料当中会有强大的信息素,而你有这个能力读取里面的东西,我以为这些再也用不上了,毕竟除了你之外,我只见过一个人能够读取这些东西。” “啊?谁啊?”我好奇的问他,他却笑了笑说“你认识,不过看你不知道的情况,他应该没打算告诉你,所以我暂时也不和你说了,如果他想告诉你的话,他会告诉你的。” 我觉得他在跟我绕圈子,但是我那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也就没有再继续问,毕竟我该知道的时候,必然会知道的。 黑瞎子将桌子上的一些小瓶子里的东西倒入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瓶子, 他解释着“这些香料都不是一般的香料,他们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这些幻觉有好有坏,一般人是无法分辨幻觉的,所以他们也很难读懂当中的信息。但是你不同,你可以进入幻觉,分辨幻觉,再靠自己的力量从幻觉当中出来。” “你要知道,很多人从幻觉当中出来之后就已经不记得里面的内容了,而且幻觉本身会损害人的大脑,就像是那些蛇毒一样,你读取费洛蒙的时候,其实也在损害着你的寿命。”他说着,我伸手打断他,“会短命你还教我?” “你不一样,因为你有我。”他拍拍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在黑瞎子的指导下,我在他上百种的香料当中摸清楚规律,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制造出不同的幻觉,这些幻觉可能不太现实,但是如果领悟力够强的话,就能明白当中所传递的信息,比如我现在,正一脸无助的坐在海岛上。 虽然我知道这是香味产生的幻觉,但是在药效过去之前,我是没有办法强行从这个幻境当中出去的,所以我干脆就去摸一摸,这个幻境到底想给我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我从沙滩上站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黑瞎子那个王八蛋穿着沙滩背心,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我过去一脚给他踢起来“直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搞这么悠闲?” 黑瞎子倒是不怎么急,起来拍拍我,“都在幻境里了火气不要那么大,幻境本身就是内心的真实写照,你现在不急,所以我也不急的。”他说着,递给我一个椰子,“走吧,带你看点东西。” 在海岛的中心有一座山,这个山看起来很抽象,有点像动画片里面的那种馒头山,黑瞎子引着我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有一个入口,他和我一前一后走在里面,但是山洞里面并不黑,完全能看见,我想说幻觉里的bug其实挺多的,但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我想问他这些血腥味是什么,但是忽然觉得后颈突然觉得一凉,我伸手摸去,那种湿黏的感觉让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把手拿到前面一看,果然上面都是血,我猛地抬头,就看见洞穴的顶部挂满了被剥了皮的人,一时间我觉得周围的空间变得异常扭曲,“黑瞎子!”我没忍住喊了他一声,但是黑瞎子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我旁边问“现在不觉得悠闲了吧?” 他说着看看四周的情况,然后语气平静的跟我说“别害怕,这是幻觉。”他说着继续向前走,我赶紧跟上他。相比费洛蒙给我看到的景象,黑瞎子调出的信息感觉更真实,像是身临其境一样,所以看见的时候心理压力会更大。我尽量让自己冷静,然后不许想周围的情况,与他一起走到整个山洞的中心,而这个中心有一本巨大的书,被朝天摊开着。 “这是什么?”我问,“天书。”他答。 我不能理解这么抽象的东西,干脆直接过去看,但是那本书上一个字都没有。 “是一本无字天书,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黑瞎子说,“我只是个幻觉,你不能指望我把所有的细节都调出来,我也很紧急的。这个香是我一路撒过去的,随着空气蔓延,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儿能闻到它,但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不是很安全,希望你不要有事。”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太无辜了,让我忍不住殴打他一番。 “你的幻觉多久能过去?”我问他,“大概二十分钟。”他说着抬头看看那本无字天书,“吴邪,这里面很危险,你可千万别死了,保护好自己。” 他说完,就消散了。 “黑瞎子!”我猛地坐起来,结果看见的是解雨臣正担忧的看着我,“你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已经不是刚才的甬道了,我晕倒之后,应该是又前进了一段路,“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看着像个大殿。”解雨臣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瓶水,“你突然就倒下了,还好汪灿手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叫不醒你,你怎了?” “说来话长,我接到黑瞎子的口信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喝了口水,胖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回来,胖子看见我醒了,马上跑过来摸我的脑壳“天真,你怎么回事?怎么说晕就晕啊?我背你走的时候你还一个劲儿的说胡话,什么天书,什么人血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闷油瓶,正好他也在看我,似乎觉得我没事,他就到旁边坐下了。 “别的不说,你刚才和小哥探路去了吗?”我转移话题,胖子点点头,“你猜这么着,这个大殿外面全是牢房,但是你绝对猜不出牢房里面关的是什么。” 是什么?能是什么? “不是犯人就是死人,还能是什么?怪物?”我觉得好笑,但是这种地方关怪物也不是没可能,搞个养尸地防盗也不是没有这么做的。但是胖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闹闹闹,不是那么低俗的东西,这里面的牢笼里,关了一百多个佛像。” 第74章 一百多个佛像 “一百多个佛像?”我一脸懵逼,“这里不是个神庙吗?怎么会关佛像?” 胖子这时候忽然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即使是佛家也是分门派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讲究供奉,求佛的一开始不叫求佛而是叫囚佛的。”一屁股坐在我跟前道,“我之前就听说过囚佛,当时当个野史笑话听得,但是没想到还是真有这么做的。” 在传说当中,汉地时期,许多地方并未开化,民风淳朴彪悍,在未接受儒家思想的地方有许多人可以称得上是野蛮。内蒙这片地区本身地域广博,许多地方还是游牧民族,但是在草原之外,还是汉人居多的。佛教刚刚传入中原的时候,并不受待见,因为那时候封神榜三清道观才是主流信仰,所以佛教就从边缘往中心入侵,而在一些落后的村庄当中,就会有这么一种情况出现。 来的僧人说要度化世人,传播经文,但是经文里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谁也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故事,僧人说可以保他们风调雨顺,僧人又说可以保他们连年丰收。 村民一开始不信的,因为村子已经两年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岌岌可危,但是僧人说,一切自有天意,你信佛在,佛就会在。 结果第二天果然阴云密布,在一阵电闪雷鸣之后,果然天降甘霖,把这个村子救活了,村民尝到了好处,自然就信了,但是村民没见过佛,村里倒是有个土地庙。僧人就给村民描述佛的样貌,村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佛不就是眼前的僧人吗? 村民们想,如果他就是佛,那只要我们把他留下,那不就想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了吗? 于是这群村民趁着僧人睡觉的时候,一麻袋给他套走,关在了土地庙里。然而,土地庙简陋,加上村民光知道关不知道送水送粮,这个僧人就被关了七天,等村民进去土地庙的时候,这僧人已经坐化了。村里的人以为这是仙人逃跑了,肉身还留在这里,那他们要是把这个肉身关起来,这个什么佛回来,不是还会给他们干活? 于是他们做了个笼子,把僧人的尸体关了进去,想着如果这个僧人复活了,就让他继续给村子工作,但是人死怎么会复生呢?没有等来回归的僧人之后没,他们就做了与僧人样貌相同的泥人,当做是佛祖,但是他们怕佛祖活过来之后抛弃他们,于是做出了更多的笼子把泥人关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把泥人囚禁之后,这个村子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有过灾害。 “没文化真可怕,这就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吧。”我摇摇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真的没有过灾害了。” 闷油瓶望着一个地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听,过了许久他才说“这就是信仰的原因,他们相信了,所以就会有奇迹发生。”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我还希望我中彩票呢,那样就不用当他娘的狗屁摸金校尉了。”胖子撇撇嘴,但是闷油瓶抬眼看看他道“一个人不行,要许多人就希望你中,就会成功的,但是有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我也有点好奇,是上供还是拜香,真要是发财了,重塑金身也不是不行。 “会死。”闷油瓶不紧不慢的说,“人一生所赚的钱是有数的,够了就会死。” 我们听完愣了一下,胖子拍拍解雨臣的肩膀道“我很担心你啊,阿花。”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汪家的两个人与解家的伙计都没在,解雨臣等了一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查看,被我按住,“我和你一起去,这么多人都没回来,可能出问题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胖子和闷油瓶也要跟去,我怕如果人都走了,万一哪个队伍回来,这里不能一个人没有,但是闷油瓶不同意,解雨臣道“要不我和哑巴张去找找?你和胖子两个人留在这里?”然后他被我凝视着捂住了嘴,我这几年特别忌讳被人留下,因为一般我留下的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发生,但是胖子不惯着我,在我后背上一拍,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他语气里有几分不屑“就你这样还打算出去找人?遇见危险谁救谁啊?你跟胖爷我在这哪儿也别去,别添乱。” 我张牙舞爪的想跟他干一架,但是闷油瓶突然站起身,瞥了我一眼,伸手把他的装备递给我,吓得我一愣,他只是看着我,意思是让我去。 我知道这一般是他不想劝了,直接把装备给我,他同意我去,但相对的,如果我遇见危险,他也不会管我的死活。我一时进退两难,但是脾气也上来了,起身就要接他的装备,但是他却一甩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直接无视了我,走到解雨臣跟前道“走吧。” 我气得要死,但只能对着空气挥拳头。 闷油瓶和小花走后,只剩我和胖子,我坐着无聊,就开始观察我们所在的位置,这是一个圆形的宫殿,但是感觉并不是很大,差不多两个集装箱的大小,因为是圆形的,就显得更小了一些,宫殿的墙壁上有达摩像的浮雕,它们形态各异,都盯着中心的位置,我顺着那些浮雕的视线看过去,大殿中心的地板上,也有一个雕刻,我转了转位置,光影打在上面,地面上的凹凸也随着我手电的光影转动,转着转着,我就愣住了。 我感叹了一下古人的智慧和技术,也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悲哀,也许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从命运的齿轮当中脱离。 “这是..麒麟踏炎? ”胖子也跑到我跟前一起看,他震惊的时候抬头往上一看,惊得一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第一眼,就吓了一跳,在宫殿的天花板上,是一个用朱砂画的巨大的符篆,整个符篆如同被鲜血侵染过一样,十分震撼,但是有一瞬间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一样。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胖子看看上面的符篆,又看看下面的麒麟,突然骂了一声“靠,什么人这么阴,用血篆镇麒麟,这是想让张家断子绝孙啊!不信我们的去找小哥,这玩意是冲着他来的!”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刚才聊天的时候,小哥一直一言不发,应该是在看这个啊!我也赶紧收拾起来东西,拉着胖子就往外走,胖子忽然停下,反而站在我前面,让我跟在他的后面,在走入甬道之前,他拉着我说“天真,这个庙特别的邪性,我跟你说,你一会儿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你滚蛋,什么事儿能吓到小三爷?”我没搭理他,推门就要走,一开门我就傻眼了,那一是一个一人宽的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壁上是红色的壁画,壁画的上面画着一个个狰狞的罗刹,举着刀剑像是要把走在中间的生食掉一样,而且这些阿罗汉的眼睛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雕刻的,一直追踪着走过的人,就好像这些罗刹一直盯着你,随时会从墙上冲下来一样。 “你看吧。”胖子拍拍我的肩膀,“刚才过来的时候,是小哥走在前面,我也是这种感觉。” 我看他那一脸欠揍的样子,就心里不爽,然后哼了一声走在前面,但是这么一走我还真察觉到有些不对,因为整条通道只有这一条路,并没有岔路口,“这怎么回事?就一条路的话,他们去哪儿了?”胖子把手电调到最亮,然后把手放在罗刹身上,他用两根手指摸索,像是小哥一样,在罗刹手持的镇魂铃上用力一点,画像像是凹陷下去一样,整条甬道发生变化,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墙壁,但是墙壁忽然就消失了,我一个不稳向后倒去,胖子眼疾手快抓住我,然后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扇新的大门。 “卧槽...这还是个旋转门?”我目瞪口呆,胖子有点得意的叉腰,“早就想这么试试了,嘿,还真带感。” 我没搭理他的嘚瑟,打着手电推开门进去看,这里面是一个接一个的牢笼,每一个牢笼里面都放着一尊佛像,“这就是你说的那一百多个佛像?”胖子跟过来,脑袋压在我的肩膀看这些笼子“你就说邪不邪性?” 这一百多个佛像有吊着的,也有正常的笼子里放的,但是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佛像上的表情,那些表情太痛苦了,有皱眉的,也有仰头呐喊的,有哭的,也有害怕瑟瑟发抖的。但是完全没有佛应有的淡然。 “这东西是真的在推崇佛教吗?这什么意思?难道是对家?”我看着那些佛像有些怀疑,胖子就说“嘿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这别是两家相争的修罗场吧?当初佛教传过来的时候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这边藏教那么多,还有萨满什么的,外边又是麒麟又是符篆的。刚才跟着小哥走,没注意那么多,哦对了,那边还有个东西给你看一眼,看一眼我们就得赶紧找他们去了。” 胖子说完带着我往前走,从那些佛像当中走过去的时候,我的灯光随着牢笼里的佛像变化着,那些影子投在墙壁上格外狰狞。“这都是什么?全是罗刹吗?这是....地狱道?!”我一个个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走到胖子要带我看的东西,那是一个巨大的,蓝色的恶鬼雕像,它正用一把偃月刀戳穿地上的人,那个人穿着僧人的衣服,看起来是要逃跑的样子,恶鬼杀僧人?这是什么? 我正想和胖子交流,忽然我听见阴恻恻的一声“吼——”像是风声,又像是吼叫声一样,我下意识的掏出白狗腿,刚想叫胖子小心,结果迎面就挨了一拳,我甚至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打得我,但是我也下意识还击一脚踢过去,从我的脚感来看,应该是踹的挺结实的,但是等我缓过劲儿来一看,胖子从地上一滚,直接撞到我身上,给我也撞倒在地,接着他就直接骑到我身上,手上高举着拳头对着我,面目狰狞的和那个雕像上的恶鬼一模一样! 我抬腿踢他后脑勺,喊了一声“胖子!”但是胖子并没有理我,被踢了一脚之后,他只是在侧面滚了一下,又立刻马上爬起来,扑我,我的反应也不算慢,抬脚抵住他胸口,把他一脚蹬翻之后,直接骑到他身上,我不敢用狗腿子打他,怕一不留神真的伤到他,但是他现在神志不清吗,我只能挥着拳头打他的胖脸,但是胖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直接给我来了个头槌,我的鼻子一阵酸痛,眼冒金星,接着就像是感冒流鼻水一样涌出鼻血,胖子一头可能直接撞断了我的鼻梁骨,这让我有些恼怒,我也一头撞向他的,胖子也被我一下撞得眼花,但是他总是挣扎着起来要弄死我,我觉得肯定是着周围的东西给了他心理暗示,也可能是因为他中了幻觉,我试图把他喊醒,但是老被他按着打我也很恼,就想着要不就干脆把他打晕,然后再想办法,但是我俩的身手其实差不多,而且他现在下手没轻重,我要是不下狠手,根本打不过他。 我一看手里的白狗腿是不能用了,干脆地上捡了一块碎石吗,我小时候在学校里也打过群架,当时也学过一些打人见血但是不伤人的打法,我拿着搬砖掀他前脸儿,但是胖子这人阴的很,他抓着我就往地上滚,因为他比我重的多,我就被他压到地上去,他掐我的脖子,但我挣脱不开,我就身手去掐他的脖子,我俩就这么互相僵持着,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胖子忽然像是被强制关机了一样,直接昏倒在地,而我被他这么一砸,也一下失去意识,在我昏倒之前,眼前看见的还是那个恶鬼的雕像。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猛地坐起来喊了一声“胖子!” 而这时候黑瞎子的慢悠悠的跟我说“哟,醒了?” 第75章 六道达摩洞-人道(上) 我看见黑瞎子的时候,直接一个弹起,一把揪着他问“你就在这里,你搞什么信息传递?”但是黑瞎子只是笑笑,然后把我的手拿开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幻境?”我一下愣住。 黑瞎子看我不答,然后站起身,“这里只是地宫的入口处,我在香料里面混了点东西,得你接触到一些东西才会触发这种幻觉。” “那胖子袭击我也是你的幻觉?”我有点生气,他却笑了笑道“这和我没有关系,整个神庙的布局与色彩都是有着很强烈的心理暗示,你的那个胖子朋友是无法读到我留下的信息的,相比于他,你更容易接受这种心理暗示,也许陷入幻境的不是他,而是你。” “我?怎么可能?我现在已经可以分清现实和幻境了,我已经可以分清那条....”我忽然愣住,我真的可以分清幻境与现实的那条线吗?或者我并不是中了幻境,而是神经受到了影响,所以黑瞎子才说我需要接触到其他的东西,才能引发幻觉,黑瞎子一开始就知道我一定会被影响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还行,不是那么笨,不然我会觉得你很丢人。”黑瞎子拍了拍我,“黎簇与你有同样的困境,所以我猜你进来也一定会中招,但是不用怕,我会帮助你脱离这种困境,而且..”他说话停顿了一下,“你身边应该还有哑巴张,他会帮助你的。” “所以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他,他围着我周围转了转道,“这座神庙事实上在八爷的笔记当中有记载,原本是印度佛教到内蒙传教的,但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这座神庙曾经被占领过,占领这里的人被当地人称之为妖魔,因为他们把整个寺庙改成了斗兽场,然后以六道命名,你们刚刚所在的位置其实时最浅的人道。” “人道?这么吓人我还以为是恶鬼道呢。”我撇撇嘴,但是黑瞎子继续道“都被称为妖魔了,他们想的人道可能不是我们所想的人道,你小心一点,这里的机关太多,我无法全部破解。好了,你差不多该醒了。”他说着,推了我一下,我整个人往后倒去,接着就听见胖子的声音“天真,天真你醒醒,天真!” 我缓缓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胖子鼻青脸肿的脸,我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弯,有些疑惑的问他“你这个脸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好好突然跑过来掐我脖子,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胖子说话当中有点埋怨“小同事下手没轻没重的,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还好胖爷我皮实,还能接得住你的拳脚,换个人可能就死在这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突然就开始打人,打着打着还就晕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天真咱都这个岁数了,你要是出点事儿,我可怎么交代。” “别胡说,我什么岁数啊?我如花似玉的四十岁。”我撇撇嘴,稍微一动觉得脸上生疼“我脸怎么了?你是不是拿板砖掀我前脸了?” “哪儿啊,你发疯之后,上来就揍我,不是我胖爷打不过你啊,是我看你陷入幻觉,怕伤到你,故意让你的,你自己跑去那个雕像上撞的,也不知道那个恶鬼雕像上有什么,拦都拦不住,直到把自己撞晕了,我才有机会查看你。” “雕像?”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我在幻觉中查看雕像之后,只记得和胖子扭打了,一点不记得我去过什么雕像跟前, 决定还是起来看看,胖子不放心跟在我身后,然后做好了防御的状态,我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理直气壮的跟我说“咋啦,谁知道你这个小同志一会儿还会不会中招。”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的。”我说着,上前查看,整个雕像用的是一种很夸张的颜色涂抹的,我用手电仔细看下去,发现这些颜料不太一般,为了不再一次中招,我改用匕首细细的刮下来一部分粉末查看。这个粉末里面有晶石的存在,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难道是香料? 我想着,从背包里掏出了汪灿给我的笔记本, 撕了一张空白页放这些粉末,但是翻动当中,看见笔记上面有这么一段记录。 【7月23日,考察队在沙漠的第三天,之前找到地下的人已经回来,但是其中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与他同行的人说,在地下的矿洞当中,他们发现了一种黑色的矿石,这种矿石像是一个整体,我们的小队尝试开采作为研究,但矿石当中像是残有生命体,石头会移动,矿洞的位置在变化。】 【7月24日,矿洞的位置由三点钟方向,偏移了15度,我们无法解释这一现象,我们所采集的样本化验结果令人震惊,这些所谓的矿石,更像是一种虫子的聚集体,它们像是矿石一样坚硬,但我们并不知道它们为何要聚集在这种地方。】 【7月25日,今日的勘察】 在第7月25日的笔记当中,好像是没有写完就被强制中断了,这件事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我的老爹,肯定也有事情瞒着我,想一想也是,如果当初汪家人打算替代九门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考虑我老爹这个狗五爷的大儿子呢?我爹是做地质勘探的,常年不在家,又是九门的后裔,虽然不在这个圈子混,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他的名字的,就连我三叔这种混不吝的,和我这种半吊子汪家都考虑过替代,就算我爷爷一开始就有设计,让我模仿齐羽混淆视听,但是我爹最接近核心,伪装成他风险最小,但是我爹没有别人掉包过也让人觉得很奇怪。 就在我思考这当中的问题时,胖子忽然喊了一声,“天真,快来看,这里有个机关!” 我把粉末收好,然后跑过去看他说的机关,就看见他在其中一个佛像的后面,看见一个木质的机关把手,在它的旁边有一块墙面,看起来很不寻常。 “这机关做的这么明显,别有什么问题吧?”我有点担心和犹豫,胖子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侦探的架势“往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说万一老祖宗跟我们打心理战呢?”我愣了一下,心说古人懂什么心理战啊?就反问他“要是万一人家民风淳朴呢,这机关就是个机关呢?” “但是我还是觉得,老祖宗是赌咱们不敢拉这个。”胖子的手在机关的把手上拍了两下“但是我觉得它是用来打开这扇门的。” 他刚说完,我就听见咔嚓一声,胖子手劲儿太大了,直接把机关的把手按了下去,而且力气太大还给按折了,就算想拉都拉不回来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机关旋转之后,整个房间开始发生变化,所有的牢笼开始后退,原本关着的笼子全都打开了,这一系列的震动,让我俩都站不稳,然后胖子指着刚才那个恶鬼雕像骂了一句“卧槽,活了!” 接着我们就看见那个蓝色的恶鬼缓缓的移动,它的身上发出机械的响声,在它动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雕像其实是木头的,但他如果只是一个会动的木头人,我倒是也不怕它,但是随着它的移动,原本坐在牢笼里的那一百多个石像竟然也开始动了起来,胖子大骂“卧槽,卧槽,我以为老祖宗跟我唱空城计,结果他这是欲擒故纵啊!” “别废话,快跑啊!”我推着他往前走,这个大厅前面还是有一条通道的,但是我俩还没来及跑过去呢,前面就有一个仰天大哭的佛像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我本来打算硬冲过去的,但是那个佛像忽然变了表情,面目狰狞的朝我们冲过来,一下撞到我身上,那感觉就是被一块大理石打了一样,胖子想救我,一个飞身撞过来,结果人家佛像真的是石头做的,他撞过去佛像什么事儿没有 ,他疼的凑牙咧嘴。我一看坏了,这石头是真的,但是它会动也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这些佛像开始横冲直撞了起来,我一把扯起胖子就开始跑,而那个恶鬼的雕像则在后面想用大脚丫子踩死我们。 胖子身手比我灵活,他在这些佛像当中穿梭,上蹿下跳的,佛像并没有装的上他“我就说让你跟跟我玩游戏的吧,你看这不是跟雕刻家的雕像轨迹一样?”和他比起来我就显得狼狈许多,每次都是堪堪躲过,好悬变成肉夹馍。但是我也不服气“你那个还能躲,这大家伙怎么办!” “我不知道,它是你的小情人,你看他追着你跑呢!都怪你刚才对人家耍流氓,现在人家不乐意了,赖上你了。”胖子一边躲一边揶揄我,但是一个没躲开,被雕像撞了一下,眼冒金星的,也是亏了他反应快,不然就被下一块石像碾死了。 “你别放屁!”我说着跳开一个石像“要不是你手欠,还不会被这玩意追着打呢!现在怎么办!”胖子一边跑一边朝我竖中指“你不是智多星吗?这时候有本事自己想啊!”但是他跑着跑,似乎发现规律,原本的直线,一个急转弯,就有两个雕像撞到一起,卡住了,“诶嘿!这玩意能卡主!天真!”他说着又跑了个直线引石像追他,但是他又灵敏的躲过,但是这次两个石像只是撞在一起,没有卡住,还能继续追他。他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就停了这么一下,差点被恶鬼雕像踩到。 “你不要胡闹!”我虽然骂他,但是突然意识到一点,这些东西靠什么追我们的?我转头冲着雕像喊了一句“oi~来追我啊!”雕像还是正常的移动,看来不是声音,然后我跑动的时候,那些雕像会在原本的直线上转过来追我,难道是视野? 我这么想着,抬头看见一个挂着的笼子,高低我是能抓住的,然后跑过去跳起来借着一个雕像的脑袋,一个飞身跳到笼子上抓住。 我两只脚离地了,我想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飞上来撞我。但是结果是我在飞身抓住笼子的时候,我脚下的那些石像突然不动了,那个巨大的恶鬼雕像反而去追胖子了。而没有我吸引火力之后,胖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不管是恶鬼雕像,还是那一百多个石像,都冲着他撞来撞去。 我突然就明白这个玩意追人的原理了。 “胖子!快找个高的地方,它们是靠震动判断你的位置的!只要你不动了,它们就不动了!”我冲着胖子喊话,胖子一个急刹车,真的站着不动了,然后就被后面没有刹住车的事项撞飞了。他被撞到墙上,又摔到地上,骂骂咧咧爬起骂街“天真!你骗我!我以后不跟你好了!我再也不给你方便面里多加鸡蛋了!” “八戒!你听话只听一半儿吗!找个高的地方!高的!”我气得想打人,但是现在挂在笼子上,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胖子这回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他爬起来,一路闪转腾挪,跳到另一个笼子顶上。下面的石像完全停了下来。我和胖子互相看一眼,他试着将一块石头丢下去,石头一落地,石像就都冲过去,有几个石像还撞到一起。 “这咋办啊?在这等小哥回来?”胖子看我,我抬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么吊着有一会儿了,我也快抓不住了,我得赌一把,“胖子,你说那个恶鬼,能踩死这些石像吗?” 胖子看看那个恶鬼雕像,又看看那些石像,朝我点了点头,他朝我比了个三的手势,我点点头,他的手指变成那两个,最后变成一个,然后我俩同时跳到地上,霎时间,那些石像也都动了起来,我和胖子两人引动石像到恶鬼脚下,恶鬼的腿高高抬起,然后重重落下,掀起一片烟尘,石像被一脚踩成粉末。 我俩对视一眼,成功了!这个办法可行! 第76章 六道达摩洞-人道(下) 胖子朝我比了个拇指,但是我忽然发现这种方法虽然可行,但是石像的数量实在太多,我们的体力是个问题,而且经过这么激烈的运动,我的后背开始隐隐作痛,我觉得我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 胖子已经明显有气喘吁吁的疲态了,他又蹲回刚才的笼子上喘气,我这次的是换了个柱子跳上去抱着。 “不行了,胖爷我跑不动了。”胖子伸手摸他的背包“要不我还是给丫儿炸了吧?也别管什么遗迹不遗迹的了,保命要紧。” “不行,这玩意机关链接地下,你一炸,要是这玩意塌了,我们直接墓地都不用选了。”累的要死,这几年当泥腿子,力量有长进,但是在雨村养尊处优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平时都是干一会儿玩一会儿,多久没跑过五公里拉练了,现在感觉肺都快炸了。胖子看了看大殿甬道的方向,“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把这些石像解决了,然后去甬道,要么就是我们直接去甬道,我们去下一个房间!”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怒道“你看看现在还是一条甬道吗?”我柱子抱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滑,胖子这才发现,原本的一条路,现在出现了六条,而且连我们来时候的路都分不出来了。 “靠北啦!”胖子骂了一句,“那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阿花和瓶仔了吗?” “他们来就不危险了吗?”我刚说完就愣了一下,如果我们这里出现了变化的话,那他们可能现在也面临与我们一样的危险。一想到这我就有些着急,闷油瓶和小花在一起,应该还好,那其他的伙计和汪灿他们的状态我们不能确定,虽然解雨臣的帮手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但是与我们这些有奇怪经历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那怎么办?停又停不住,打也打不赢,你想靠这个大木头把所有的石像都踩碎根本做不到,你最先累死了。”胖子也有点着急,“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他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等死。 但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看了看边儿上的情况,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来时候的门长什么样,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出去的门,“胖子,你带登山绳了吗?”我指着对面的门问他“你选一个喜欢的,我们把绳子栓过去,这样我们从这从绳子上过去,就没有震动了,这些玩意就不会动了。” “哪儿有能挂住绳子的地方啊?”胖子也急,“那边的墙面都是光秃秃的,连个柱子都没有,总不能唾沫沾上吧?” 他说的对,对面的墙上都是光滑的墙面,我们的绳子没有着力点,那样我们根本过不去。而这里面最完美的着力点是那个会动的恶鬼雕像,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定在这里,不用很长时间,只要足够我们出去就可以了。这么想着,我又抬头看了看那个大块头,我是不可能把这玩意完全搞瘫痪的,它的行动原理我也不明白,但是如果只是把它卡住,暂时动不了的话,我想我的专业还是能助我一臂之力的。 我想着,脑子里飞快的计算,这种东西无论什么原理,它都是仿人的东西,既然仿人就一定会有关节。我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弹弓和一袋子铁蛋子,这是坎肩儿送我的东西,当初他说我很有打弹弓的天分,但是对于我来说,弹弓也只是防身的一种,后来事情结束之后,我的名声传出去了,人人都说我老谋深算,成为业界的一个传奇,加上我二叔记仇的名头在外面,根本没人敢得罪我,我也就用不着带着东西出门,不过这次去巴乃旅游之前,坎肩送我这个弹弓,说是让我打偷庄家的鸟容,我当时顺手给塞在旅行的背包里面了,之前整理装备的时候看见这个,到是没想到现在能用上。 “你想干什么啊?用弹弓子崩它吗?我告诉你没可能得!”胖子说,“这玩意手枪都打不穿它,你那点铁蛋子屁用没有的!” “你最好期待它有用。”我说着用w皮带暂时把我自己固定在柱子上,为了我方便空出两只手,然后我用拇指比划位置,来测量角度,往往这个时候我是最焦虑的,非常需要一根烟来麻痹我的神经,但是我知道什么都没有,“你想干什么?”胖子问,我对他笑了笑问,“就算没用,那你信我吗?” 胖子的手在空中指指点点,但是最后还是没办法的跟我说“信,信,还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小子得给我磕头赔罪。” “那你得祈祷我打弹弓的天分还在!”我拿着弹弓拉开架势瞄准,跟他说“一点钟方向,三点钟方向,你的机会只有三次,如果我不成功,你就完了。” 胖子骂骂咧咧的从笼子上跳下来,一瞬间所有的石像开始移动,那个巨大的恶鬼像,转动了方向朝着他走过去,胖子的身法灵活,虽然他嘴上不乐意,但是脚上的步伐还是故意加重,引起更多的石像朝着他移动,我的弹弓吗,瞄准着雕像的膝盖关节,我注意到,它每次行动行动都是先把脚抬的跟高才能移动,这就让它的身体有一个很大的裂缝,裂缝里面必然有让它移动的机关,但是以古代的机关多齿轮来看,只要我抓紧时机,用弹珠卡住齿轮的话,拿着个东西就是个巨大的废物罢了。 但里面有没有齿轮我并不能确定,但是我也不能跟胖子说,如果他产生害怕的情绪,害怕会使他的判断产生错误,这些会动的东西太多了,只要他犹豫就有可能丧命,所以我必须让他完全信任我,当然如果我的判断失误,里面并没有齿轮,那我会下去接替他,给他机会再回到笼子上去。 胖子跑的飞快,但是要引走雕像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儿,因为胖子移动的时候,石像也会移动,这样再地面上震动的地方其实有很多,那个雕像并不是每次都能准确的追上胖子,但是这个阵法 ,其实麻烦的是那些石像,因为它们会堵路,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闭上一只眼睛,等着胖子把雕像引到位置。我觉得我周围的声音全都远离了我,就这么摒弃所有杂念,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然后再雕像抬腿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那个缝隙,“咻”的一声,铁蛋子破空,但是我听见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整个雕像并没有停下来,我觉得我打中了,但是被弹开了。 胖子也听见那个声音,一边跑一边跟我喊“你看准了打啊!” 我没理他,迅速的又拿了一颗铁蛋子,摆好瞄准的姿势。胖子知道我是认真的,他只是抱怨了一句之后,又再一次的做好准备,调整雕像的走位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依旧让自己放平心态,努力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视线和感觉上,如果这次不成功,我就得下去接替胖子,让他有时间休息。 胖子再一次把雕像引到我指定的地点,这次我紧紧盯着那一道我能看见的缝隙,似乎在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也许我用掉了我前半生积攒下来的所有运气,把这个铁蛋子射出去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有门”的感觉,就像是打篮球的人,脱手就会有的那种会进球的感觉一样,接着我们都听到一声铁物撞击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的“喀啦啦”的卡壳声响,雕像的腿抬了起来,却没有落下,胖子一边儿跑一边回头看,然后看见那个庞然大物真的站在那里不动了,他差点跳起来,喊了一声“卧槽,天真,牛皮!” 我怕他被撞到,一边喊着“注意前面!”一边赶紧解开皮带跳下来吸引一部分石像,我落地的震动特别大,很多石像都是一个急刹车,转头跑来追我,胖子那边的追他的石像少了之后,他也终于能有机会爬回之前的笼子上歇着。我围着场地跑了个大圈,把石像带的尽量远离胖子的位置,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个急转弯掉头朝着胖子跑过去,石像不会突然加速,它们的速度我已经掌握,就在它们距离我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时,我一个飞身,被胖子拽了上去。我俩都累的够呛,挂在笼子上喘气儿。胖子一边笑一边朝我竖中指说“吓死胖爷我。接下来怎么办,六个门都看看吗?” “那不可能,这六个门肯定只有一个真的。”我翻了个身坐起来,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几个门,胖子啧了一声问“又是奇门遁甲?”我摇头,“印度教不兴那个,人家将酒杯六道轮回。” 所谓六道,是讲的善三道和恶三道,善三道有:天道,人道,阿修罗道。而恶三道有: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尴尬,黑瞎子给我的信息当中,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人道,但是以现在这个罗刹像,我怀疑是地狱道,这样情况就很微妙了,如果我们选错了,我不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如果运气好,只是一个新的房间,如果运气不好,后面有个和这个相同的机关,也许我们就不能活着出去,还会害死其他的人。 但是无论走哪一种,我们都得借助这个雕像出去。我想着,给登山绳打了个结,这还是我最近学的,用来钓鱼的绑鱼线的结,非常结实,我把绳子甩出去,套在雕像的脑袋上,雕像现在一条腿站着,胖子担心的很,“这玩意不会不稳当吧?胖爷我一身神膘别把你那个破绳子给坠断了。” “那你以后少吃点。”我撇撇嘴,拽了拽绳子,觉得还挺结实,另一端让我绑在笼子上,“一会儿你先过去试试,要是有问题我们还能重来?” “得了吧,一会儿你先过,你比较轻,万一胖爷我把这破玩意坠倒了,你好歹也过去了。”拍拍我的肩膀,我有点不乐意了,“那不行,你要是出事儿了,我不还得回来救你?一会儿你先走,天塌下来你先走。” “我走,我走哪儿啊?我都不知道出哪个门。”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六个门我们还不知道这六个门分别代表哪个门。 “你说咱们这个殿应该是属于哪儿呢?”胖子忽然问我,“你看这里都是石像,这些石像都是僧人,那边还有个罗刹,那这边是不是应该属于..” “地狱道。” “人道。” 我俩同时说,胖子愣了一下,然后问我“这些不是地狱的景象?为什么说是人道?”我本来也认为这里是地狱道的,但是刚才胖子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意识到,“罗刹也是人转变的,书里面有记载罗刹娑,梵语也,古云罗刹,讹也,乃暴恶鬼名也。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但是罗刹的本质上是未开化的人,而你看这些僧人,尽管它们满脸的苦厄,但他们还都是人的形状,还未完全堕落。”想明白这一点,我似乎就明白了如何破解这里的难题。 我从笼子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满脸苦厄的僧人雕像,又看那个不能动弹的罗刹,“解开前世旧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我抬手指着正对面的那条通道“再杂乱的掩饰,也只是为了混淆我们,古人更知道如何藏起一棵树的道理。地狱也是人间,人间即是地狱,所以人也恶鬼,如恶鬼也是人。” “说人话。”胖子拍了我一下,“太复杂,听不懂。” “就是,抛开表象看本质,不管是什么玩意,他原本的玩意是不能自己动的,这破地方不适合做那种旋转的地下宫殿,咱这儿不是水里,没那么大的推力,所以那些个门都是假的,听懂了吗?”我就知道跟他我装不了一点儿逼。 “哦,就是脱裤子放屁呗。”胖子也撇撇嘴站起来,“那我们走吧。”他说着拽了拽绳子,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就让他先爬,胖子拗不过我,先上了绳子。其实我也怕得要死,但是如果我在后面,就算雕像倒了,我也可以立刻马上跳到地上吸引走雕像,给他机会重新爬回笼子上去。 但是胖子在爬的时候我还是捏了一把汗,等他从雕像的肩膀上跳到中间的大门跟前时,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是我上了绳子,小心翼翼的往前挪。 其实我们爬这种绳桥的次数很多,这么倒吊在下面的时候,感觉并不好,因为我觉得我的血液都坠到我后背去了,一下子让我后背感觉生疼,我挪到中间的时候,就已经疼的快抓不住绳子了。 但是我没想到,最邪门的不是我抓不住绳子,而是绳子卡吧一声,从笼子那头松了,我因为还绳子中间,它这么一松,我整个人被甩了出去,狠狠撞到雕像上,雕像本来就是一个腿站着的,被我这么一撞,果然不稳当就倒了下去,我一看这要是让他倒下去,门就得被它堵死,而且它倒得方向,正好是胖子的方向,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快的反应,在雕像还没倒下去的时候,就迅速爬起来,一边喊着让胖子赶紧进去,一边从罗刹雕像上飞奔而去。 最后就是轰隆一声,雕像倒地,我和胖子两个人倒在地上,吓得腿脚发软,胖子更是气的给了我两下子“吓死我了,你这个死孩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第77章 两张地图 我俩几乎是用爬的往前挪了挪,外面的路是被堵死了,这下好了,回不回的反正我们是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胖子倒是很容易接受现实,从包里掏出来两个巧克力棒递给我一个道“吃点,一会儿还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你下回手离这里的东西远点,谁知道下次是个什玩意。”我委屈的要死,叼着巧克力棒,胖子故意推了一下我的巧克力棒道“吃都堵不住你嘴。” 我俩休整一会儿,背着包继续往前走。“后边儿的路你们走了多少?”我问,胖子一边用手摇发电机给手电充电,“其实我俩并没敢走太远,当时我们分三路探索,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刚才我们走的那条通道,它是有暗门的,你也看见了。” 小哥带着队伍往前走的时候,是他先注意到墙上有机关暗门的,但是这时候汪灿却指着前方的路,确认前面的路更安全,所以小哥就让他们走大路,自己走暗门的通道,想要看看那里面有什么,他两个人产生分歧,胖子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小哥走。 我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上去抓住胖子摇晃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样我们不是走岔劈了吗?他们走的是直线啊,直线,你知道我要去哪儿,你就让我拐啊!” “我不只是想在你跟前装个逼嘛。”胖子被我摇晃的翻白眼,拍拍我的手让我松开“但是我们也不亏,只要排除一个错误选项,其实我想去也不只是想装一把,看完了就回去了,谁知道那里面还有机关啊。” “多新鲜啊,地宫里机关,你当你们家祖坟呢?”我直接被气笑了,胖子道“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后边说不定就通了呢。” 我撇撇嘴,根据胖子所说的,他们发现那一百多个佛像之后,闷油瓶在那里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的,然后他才选择回去,但是小花他们如果找到队伍了,原路返回,那闷油瓶大概会猜到我们去了哪,但是那里一片狼藉的情况,而且经过我们这么一折腾,很难说闷油瓶发现的东西还会不会有所保留,一想到这我就觉得有点烦,胖子最近嘴越来越严了,以前还能真真假假透露一点的,现在全是马后炮。 而且在这里我拿到黑瞎子的留言,这就说明黑瞎子当时选的也是这条路,这就是个二选一的局了,往前走是黑瞎子,原地等待也许能等到闷油瓶。我转头看看胖子,然后跟他大概说了一下,我读取了黑瞎子留言的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瞎子也选的这条路?”胖子摸了摸下巴,我点点头,然后跟他说“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个是往前走找黑瞎子他们,另一个是等在这里等小哥他们找过来。”胖子一下打断我道“他们找过来的前提,是把前面都探索了确认没有我们,而且他们那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我们的那种突然出现其他门的情况,但其实也有第三种选择。”胖子竖起两根手指,“我们有两个人,可以一个人继续向前探索,一个人原地等待,胖爷我可以给你趟这个雷,你小子等着他们过来捞我也行。” “捞你个脑袋,你当是海底捞了,说捞就捞。”我打断他的话,转头又看了一眼前面幽深的前路,“来都来了,就走吧,我们给小哥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来找我们。”胖子忽然笑了,“得令,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抛下我的。” 我心说把你留下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背上背包就往前走,前面没有多远就是两道门门,在地宫里倒是经常能见到这种两道门,倒不是为了防盗,一般是为了防水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看见二道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因为这段通道虽然很窄,往往都有机关,胖子小心翼翼从边上抠出个碎裂的石头砖块往里地上扔,小石子在路上滚了滚,没有任何反应,我俩对视一眼,确认没事,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然后我俩就一动不敢动了。 这条通道的机关并不是在地上的石砖而是在空中,当我们走上去的时候,我觉得脸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我刚走到大门口原本趴在门上的雕像忽然一个抬头,六个眼睛与我对视,我条件反射往后一躲,胖子问我“怎么了?”他刚一探头,就被大蜘蛛抱脸,他一路骂着“卧槽”然后东撞西撞,我扑过去抓住蜘蛛的腿,要把它扯下来,但是它的勾爪勾住胖子的脸,胖子疼的直叫“脸!脸!胖爷的脸!” 我从后腰抽出狗腿子,用刀尖去撬它的腿,蜘蛛发出一声怪叫,反而收的更紧,我怕我一用力把胖子的脸扯下来,但是蜘蛛死死的抱着胖子,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毒,就在我和蜘蛛僵持的时候,蜘蛛忽然又叫了一声一下从开蜘蛛腿,我趁机抓住它把它摔倒地上,一脚踩上去,它身上冒出绿色汁水,我把它踩烂了才放下心来。 “什么,什么情况?”胖子还是心有余悸,“这玩意怎么突然松....天真你手破了?”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的手上都是血,刚才紧张之下划伤了,胖子嘿了一声“你的血还是有用的嘿。” “你还是别太有希望了。”我拍拍他,“赶紧走吧。”说完我就往前一推,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周围灯带突然亮了起来,“门上有火石,火石引燃了两侧渠道的灯油。”我熄灭手电小心翼翼的往里看,前面也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和我们第一个看见的差不多,但是这里摆满了弧形的书架,书架上是书和竹简。 “好家伙,地下图书馆。”胖子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说,我用手电一一扫过“这是藏经阁啊?”我拿下一本翻开看,但是上面是空白的。“卧槽,无字天书啊?”胖子探个脑袋过来,我一看他的脸,吓了一跳,“卧槽你脸上这是怎么了?起红疹了?过敏了?” “不知道啊,刚才那个蜘蛛从我脸上爬过就不行了。”胖子挠了挠自己的脸,上面红了一大片,我赶紧掏出水给他洗脸,胖子的脸上出现红色疱疹,我翻了翻身上,没有药,胖子越挠越痒,眼看就要毁容了,我急得要死“别挠,别挠了!”“不挠太阳了,忍不住啊!”胖子也着急,我把他的手拽住捆上,“痒也不许挠,你冷静,你冷静。”我这么说着让我自己冷静,这蜘蛛肯定有毒,但是这蜘蛛不进入这个藏经阁,我上下看去,这个藏经阁没有被任何虫子入侵,这说明这里面一定有克制虫子的东西。我赶紧去找,但是这里面除了经书就是经书架子,剩下的都就只有灯油了。 灯油? 灯油! “胖子,胖子!你等我一下啊,胖子!”我赶紧跑到沟渠,那里现在都是小火苗,我的手伸不下去,胖子急得直跳脚“天真,你快点啊!快点!要不你弄死我啊!!” 我把水倒在手套上,趴在边上,下手去捞,火很烫,但是油还好我把它粘在手套上。手套带着火,我甩了甩,甩灭上面的火,然后把它丢在胖子脸上,胖子“哦啊”喊着乱蹦乱跳。我俩一顿鬼叫之后,他终于消停下来,我过去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脸上的手套揭了下来,胖子已经虚脱的翻白眼了。 “我感觉我三姑那条不太吉利的河那边跟我招手呢。”胖子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看我“快看看胖爷英俊的面庞还在不在。” 我抬头看了一眼,红是红了一点,但是好歹脸还在,这才放下心来,躺在地上看天花板。这里的天花板被灯火映照,非常好看,是一朵向下开放的莲花,这莲花层层叠叠,越看越眼熟。 “这玩意怎么看着这么像个地图啊?”我有点疑惑,胖子看我看房顶子,他也看,但是他那个角度不行,我拍拍他,让他躺下,他靠在我旁边,也看着房顶子,“是啊,这玩意看着这么眼熟呢?是哪儿的地图?” “先画下来再说吧。”我拍拍他,他撇撇嘴道“你怎么不画呢?”我把我烧伤的手给他看,虽然我动作很快,还是被灼伤了,现在上面红了,一会儿就得出水泡,拿笔是拿不一点了。胖子张张嘴,什么都没说,但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怕他哭,趁机揶揄他“干啥啊,别掉小珍珠啊,爷们不吃那一套。” 胖子没理我,只是从我背包里翻出笔记本和笔,一点一点的画,我趁机躺在他腿上看他,“不会哭了吧?不会真哭了吧?也是,哥们刚才多仗义啊。”胖子拿笔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别逼逼。”他说,看样子是心里过不去了,撇撇嘴,在他腿上调整了一下,让自己躺的舒服一些,在他画画的时候,我就从下面看他折过来的那一页笔记本,然后愣了一下。 那一页笔记本并没有记录什么,只是画了一幅画而已,粗糙的笔触看起来是很匆忙画下来的,上面是雪山的山脉,我伸手指沿着山脉划过去,这一条藏龙穴,山脉走向是向下的,对于一般的龙脉来讲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 我把手指往上一滑,用手指上的血画出一道红线,这红线走向动脉交汇处,在中间点了个点,再向下画下一道。胖子感觉我在下面搞小动作,翻过本子看,啧了一声道“天真小朋友,你在干什么乱涂乱画?这是什么?双龙抱蝎?好家伙,好好的一个小龙脉,变成个大凶穴啊?”胖子撇了撇嘴,“小孩子不懂不要乱画。” “这玩意这么邪乎吗?”我虽然知道这个图,但是当初我是在二爷家那个地下室的墙上看见的这么一个浮雕图,因为图案太奇怪了,我就给记住了,然后又受到了那个阿鼻修罗的震撼,导致我我一下子给忘了。现在在这个本子上看见那个图,就觉得很怪,这些事冥冥之中好像在指引我要到什么地方去,这种感觉就像是三叔刚刚失踪那会儿,推着我往前走。 “当然邪乎,这可是个大凶脉。”胖子指着那个点道,“这个地方,一般来讲,要不就是镇着邪祟,要么就是个积尸地,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能养出个什么玩意来?” 我摇摇头,如果这个真的是个积尸地的话,那二月红挂这么个东西放在自己家的藏宝地干什么?如果说那个雕刻是个藏宝图的话,谁家好人把宝藏藏在这么阴僻的地方,看起来就不吉利?还是说.. 我突然想到了当时的八爷,九爷,还有我爷爷。 当时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一起,我后来复盘的时候是以为为了对付汪家,但是对于汪家的行动,九爷和八爷其实并没有参与,那么当时他们是为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呢? “天真?天真?”胖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转头看他,“啊?” “啊什么啊,又走神,我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是见过。”胖子一说,我立刻坐了起来,“你见过?”胖子突然笑了,“啊对啊,就是前几年,我不是跟你说我出去旅游吗?去的就是这个地儿,中俄边境,好地方,咱们不是跟俄罗斯感情不错嘛,我就去的这,名字可有意思,你猜叫什么?” “那我哪儿猜得到啊。”我撇嘴,他就用笔敲我脑门“没劲。告诉你吧,这地方叫大乌苏里岛,但是他有个别称。”他忽然坏笑起来,“叫黑瞎子岛,中国,黑瞎子岛。”他说着,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是胖子和一个老外的合照,在一个大石头前面,那会儿是夏天,他穿的短袖。“这个上面画的就是黑瞎子岛上的雪山,你要是头两年去还麻烦了,现在已经纳入中国版图了,你去都不算越边防线了,你也知道俄罗斯边防线,人家徒手打熊瞎子的,就你这小身板,打你还得给你看骨折。” “啊....”我点点头,“我没说我要去啊。” “你是没说,但是你会无缘无故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地图吗?以我以往的经验,这个和这个,我们可能都得走一趟。”胖子说着点了点笔记本上的两张地图。我一时间觉得无比烦躁,感觉又被人算计了。 第78章 从天而降张起灵 胖子画好地图,我把手上的水泡先挑破,用水冲了冲,还好小花准备的齐全,我用绷带包扎好 还算能活动,本来我是想给胖子也包扎的,但他不愿意做木乃伊,只好作罢。 整个藏经阁,我都把书拿下来看了看,每一本上面都没有字,胖子挠挠脑袋,说“这帮和尚都不爱读书啊?文盲吗?” 我一本一本扫过去,就想起来黑瞎子给我传递的信息,他也提到过无字天书这件事,他还说这里面有长生的秘密。 关于“长生”这种东西,几乎每个君王都会提出自己拥有,但是每个君王也都没有达到所谓的长生,寿命最久的也只有一个叫陈俊的人,一共活了443岁,据说死的时候只剩十斤左右,被人装在菜篮子里。但除了县志之外就没有其他记载了,其他的也只有长寿,而不是长生。 更何况现在大环境这么差,长寿未必是好事,假设人们都能活到五百岁,那至少要工作四百七十年,而且大家都活着,就业压力大,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胖子拿着一本书来回翻看,然后托着书到我跟前,“天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上面写满了字,只是我们看不到?” “这不废话吗?”我看看他,但他没有生气,而是托着摊开的书跟我说,“你看啊,这里的书都没有字,这帮和尚不可能这么无聊修这么个玩意做样子,而且他们都给你点好灯了,让你在这学习,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玩意得拿火烤了才能看见?” 他会死哦这,一脸得意,等着我去夸他,我一拍他肩膀道“天才啊!” 他嘿嘿一笑扯得脸疼,我拿着一本经书蹲到火苗边上,放在上面烤了烤,一整页经书被熏黑了,但是并没有看见上面的字。我拿着经书去给胖子看,却发现胖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说坏了,这是他中招了还是我中招了?刚想试探性的喊他一声,胖子突然先开口问“天真你身后是啥?” 我僵硬的回头,就看见一条体红色,身上有黑色斑纹的蛇从沟渠里缓缓爬出,因为沟渠里面还有火,那条蛇身上也带着火焰,但是它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样。这就非常可怕了,让胖子不要乱动,让他慢慢后退,胖子小心翼翼的想从书架中间穿过去,但是书架之间错综复杂,他后退着走并不简单,退了两步就撞到书架,而书架又有几千年的时间,他一撞就倒了,书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整个坍塌下去,我那条蛇一下就发现了胖子的踪迹,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我从腰间抽出白狗腿,快跑两步冲过去,蛇牙卡在我的刀山,发出金属的碰撞声,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掏出枪就打,但是这蛇鳞像是有砼墙铁壁一样,子弹根本就打不通,我怒喝一声“胖子快跑!” “我跑了你怎么办!”胖子捡起地上的一块组装的木头就冲了过去,蛇尾横扫,把他抽飞,“胖子!”我大喝一声,但是蛇头猛地往前一撞,我被它顶着撞飞数米,背后剩下的书架一路撞碎,后背不知道被刺入了什么疼的厉害,那蛇给我撞到墙里,这股冲击让我承受不住,喉头一股腥甜,一口血吐出来,胖子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刀,高喊着一声“一刀两断!”用力劈了下来,但是刀身与蛇皮碰撞之后,它依然毫发无损,反而激怒了这条蛇,这蛇身上还带着火焰,它缓慢抬起头的时候,我的身体支撑不住跪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大蛇向后弓起身子,摆出预备攻击的架势,我来不及爬起来,只能喊一声“胖子!”那条蛇一个俯冲,直接把胖子撞了个对穿,一时间,我感觉时间都凝固了,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想着就要和这条蛇同归于尽,从背包里掏出炸药就冲了上去,我想它死,它必须死! 可是就在我即将与那条蛇一起上天时,忽然天花板一阵震动,整个莲花吊顶掉了下来,砸在大蛇的头上,我被气浪掀翻出去,在一阵烟尘过后,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个许久不见的纹身。他回头看我,皱着眉头问我“吴邪?” 听到真的是他,我像是找到家长的小孩一样,一股委屈全涌上来了,尽管我尽量在克制了,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往外涌,“小哥,胖子,胖子被大蛇杀了,胖子,胖子没了。”闷油瓶听着我说的话,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这时候注意到他脚下的碎石开始波动,然后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废墟里缓缓升起,那条大蛇甩了甩身上的砂砾,它脸上还带着胖子的血。 我指着大蛇说不出话来,因为它金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闷油瓶,闷油瓶依旧疑惑的问了一句“吴邪?”然后他顺着我指的方向回头看去,那条大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冲了下来,然后一口将我俩都吞了进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破了洞的天花板,然后是在烤火的闷油瓶。 “小哥!”我猛地坐起来,他好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戒备,看见只是我醒了,才松了一口气,他起身过来,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上下检查了一番,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叹气一样,道“这里的书上有一种粉末,如果被火烤过,会产生很强烈的幻觉。” 我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他的话,赶忙转头去看,胖子果然在旁边,但是他睡得并不安详,整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样,一直喊着“云彩,云彩快走,云彩!别,别!天真!”我赶紧叫他,但是胖子一点儿也听不见我喊他的声音,整个人睁大眼睛,像是看见什么特别恐怖的画面一样,大吼“天真!云彩!天真!” 我知道他这样是根本叫不醒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抡圆了给了他几个耳光,硬生生把他抽醒,胖子睁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天真,你打我?”我正想着怎么解释,他一下坐起来把我抱住,好像很庆幸一样,“太好了,太好了,我差一点就以为你要杀了云彩。” “啊?我杀云彩干什么?”我有点茫然,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刚才看见云彩了,就在这个藏经阁,我和你打开了那扇门,后面是一个地下小花园,里面有山有水有瀑布,云彩就在里面,她说她为了躲避追杀是诈死的,她一直躲在这里,说等着我们一定能找到她,我太高兴了,她还愿意跟我回北京,她愿意做我的老板娘。”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可是你跟我说那是假的,是幻觉,我也知道是幻觉,然后她就腐烂了,她变成了妖怪,可是云彩就是云彩,她就算是妖怪,她也是云彩。” 我知道对于胖子来说,这是他心里的结,他放不下云彩的,或者说云彩从来就没有死,只是她住进了胖子的心里,永远是胖子心里的住着有山有水有瀑布的美好地方。 他抬头看看我,说“还好你最后把我叫醒了,如果你真的杀了云彩,我会恨你的,就算是幻觉我也会恨你的,但是我醒了,真好,我就不用恨你了。”我拍拍他,这时候他才看见一直看着我们的闷油瓶。 “小哥?你怎么在这?”胖子向四周看看问道“阿花呢?” “走散了。”闷油瓶答的很简单,我和胖子一脸茫然,他才大概给我们解释了一下。 小花和闷油瓶两人顺着甬道直走的时候,他们发现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像是蜂房一样的结构,而每个洞穴当中,都有一个佛像镇守,但是他们两个很快发现其中一个洞口没有佛像。小花认为那个是汪灿他们进入时搬开了佛像,但是佛像里面的通道也是错综复杂的,然后他们一直在原地绕圈圈。但是小花觉得这当中一定是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不然在他们兜圈子的时候,就应该遇见他的伙计们,但是闷油瓶觉得他们可能一开始就走错路了,因为如果有人搬开佛像而进入这条路的话,那门口应该有一座被移动过的佛像,但是这个门口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这里的佛像早就被人移动过,或者这里根本没有佛像,是故意引导人进入圈套的。 而闷油瓶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么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佛像的话,前面的人其实并不会上当,所以他们应该是选择一条新的路再前进。 闷油瓶这时候与小花产生了分歧 ,但是仅剩两个人的队伍不能再分开,所以小花给出一个提议,如果闷油瓶找出其他人所进入的洞穴,那么他俩就按照闷油瓶说的走,但是闷油瓶如果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条路,就按照小花的想法,先把这个洞探索完毕,再去找其他的路。 但是洞穴里的路每次走出去,就又会有无数的洞口,他们每次都是走第三个洞口,但是一直都在打转。 我一边听着,一边借着地上的灰尘画地图,‘’这些圈圈都是套着的,闷油瓶他们每次都走第三个,就会有一个很微妙的弧线,所以最后会绕回原点。”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继续给我们讲。 在走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从其他的方向走,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在原地打转。这时候闷油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左右不行的话,他就选择上下移动,因为他们刚才从外面看来,要建造一个这么大的迷宫是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而这里的洞口又是蜂窝形状的,如果他们走到最上面,或者最下面,只要他们确认走的是直线,那么再按照直线对应的地方下来,或者上去,应该就是出口的位置。 然后,在他拆了地下的时候,没想到下面是空的,他直接掉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一时觉得有点无语吗,张家人办事儿还真的是简单直接,胖子咋吧咋吧嘴说“果然跟胖爷我待久了,就是爽快了。” “快别爽快了。”我打断他的话,“你是下来了,解雨臣呢?”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怎么跟我说,然后才道“他不同意,继续饶了。” “那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上面了?”我有点着急,抬头看看上面的大洞,感觉是在没戏上去,闷油瓶最近学会了装无辜。他就这么看着我,搞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烦躁的挠挠头发道,“先走,先想办法绕出去,然后再回去接他。” 闷油瓶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把系在腰间上的衣服穿上了。 我这时候看看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想起黑瞎子给我留下的线索我还没搞明白,这里的无字天书,他说天书里面有长生,从他的预期上来看,似乎只有我能明白这当中的奥秘,但事实上这里的书,都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那幻觉怎么让人长生?幻觉长生?无限月读?我觉得这显然不可能,又不是动画片。 但是这里的书给人产生幻觉,也说明一件事,这里确实藏着什么东西。而其他的书,只是这里的一种防盗机制,那么这里所隐藏的秘密就值得一探了。我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旁边的胖子和闷油瓶打哈哈,闷油瓶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就这么看着。 然后忽然想到,如果黑瞎子他们来到这里的话,应该是个什么场景呢?他应该是找到黎簇苏万他们了,而他们是先于我们出发来的古潼京,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道“小哥,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找到黎簇他们?”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跟我说“下来的第二天,就看到了。” “第二天?你们从哪儿下来的?他们还在上面那一层?”我有点疑惑,不说苏万,黑瞎子和黎簇是来过这里的,不可能还会被上面的东西困住,更何况还有黑瞎子... 我想到这,突然有一种预感涌上来,僵硬的转头看向他“你们说的下来,该不会是....你们第二天的时候,已经下来到这里了吧?” 我问完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了,因为闷油瓶正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靠! 第79章 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看我脸色不好,闷油瓶只是大概给我讲述了一下他们刚到古潼京时候的情形。 闷油瓶和黑瞎子两个人直接坐的火车从巴乃一路到巴丹吉林,他们也是塔娜带路,但再中途,黑瞎子就就叫他一起走了,黑瞎子这个人对于闷油瓶来说,行事作风很怪,虽然他们从陈皮阿四那里一起共事,但是没有人可以说能绝对的了解黑瞎子。而且他似乎知道许多内情,所以闷油瓶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跟着一起来到一个移动的海子前。他们两个人一起潜伏在海子里,随着整个海子移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这里有一个巨大奇怪的石头。 这个石头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先是愣了一下,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在我从墨脱回来找寻找对于汪家的人的场地时,在一个摄影展上面,认识的一个叫做蓝庭的姑娘,她跟我说的。在她的讲述当中,那是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地方,她的朋友在这里出现了问题。而这个时候在这里等待的人是黎簇苏万和杨好。苏万似乎在那里等了他们很长时间,而且还准备了他们的装备,他们石头后面发现了一个裂缝,这个裂缝通向的是一个水潭,而水潭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大门。而那个大门上的雕像是两个夜叉的雕像趴在门上,闷油瓶过去查看大门的情况,发现门上用一种转子锁锁住,打开机关的时候里面有八十八道如钢刀一样的丝线,而打开转子锁的锁芯就在整个丝线的正中间。正当闷油瓶打算伸手破坏这个锁的时候,黑瞎子突然拦住了他,然后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闷油瓶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们张家的信物,一种可以代表族长身份的信物。 天杖。 但是和他手里的那个天杖又很不相同,这个东西看起来年头更久远,闷油瓶皱眉看向黑瞎子,这是他从张家古楼里带出来的东西,连闷油瓶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但是黑瞎子却把它拿了出来,在闷油瓶不解的眼神当中,黑瞎子拿着那个天杖,插进了转子锁当中,而那些丝线也停止运作,只是简单的咔嚓一声,转子锁开始旋转,从锁芯当中有一种红色的液体开始沿着大门上的缝隙蔓延,最后将整个大门涂满,然后门上的夜叉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吼声,从它的口里喷出一种紫色的烟雾,然后大门上的机关转动,夜叉缓缓的将大门打开。 这是六道达摩洞的地狱道。 而在门打开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潭水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闷油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回头,发现水池像是沸腾了一样,从底下冒出了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染红整个水池,而更可怕的是,他隐隐感觉到水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过来。于是他很果断的叫所有人快跑,黑瞎子带着三个小孩先一步跑进门内,闷油瓶拔出自己的刀守在门口,从水里出现一个巨大的物体,但是这个物体只有隐隐的一个形状。闷油瓶小心翼翼的退进门里,这个身旁然大物也跟着他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门里,而这个东西一进入“地狱”的大门之后,那个东西终于有了形状。 闷油瓶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个一个简单的形状,我一看就觉得冷汗下来了,这个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之前长在我背后上的东西,是阿鼻修罗。我脑袋里瞬间就出现了当年看见的那个雕像,它好像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一样,我猛的往后一缩,看见闷油瓶那双淡然的眸子,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并不意外我会有这种反应,我也看着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接着说。” 闷油瓶继续讲述,阿鼻修罗出水之后,其实并没有理会他,他本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的,但是它只是直直的走向深处,把闷油瓶给忽略了。虽然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这东西似乎对于他并没有恶意,然而危机也是这个时候产生的。因为从水里出来的,不只是阿鼻修罗,还有一种蓝色的巨大的虫子,这些虫子数量太多,而且似乎有着非常的智慧,它们的目标明确,朝着,闷油瓶冲过去,他知道一个人根本杀不死那么多虫子,他只能选择逃跑,但是他不能选择黑瞎子的路,于是他选择了其他的路。 然而这个地宫里错综复杂,他在躲避虫子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奇怪房间,那个房间太大了,里面有一个悬挂在中心的肉球,他先是被肉球震惊到,然后意识到有些不太对,这个东西周围有丝线,像是蜘蛛这一类的昆虫所结的网,而那些虫子追着他也来到这个房间,闷油瓶环视房间,这个房间在整个地宫当中显得非常突兀,这里更为现代,但他来不及思考,因为肉球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是感应到了那些巨大的虫子已经到来,而那些虫子落在肉球上,闷油瓶发现房间的上方有一个通风口,他反应很快,先一步跳上去,一脚踹开通风口的盖子,然后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非常的宽敞,宽敞的可以让一个人在里面奔跑,他顺着管道跑,也听见身后传来的虫子追他的声音,这虫子数量很多,他回头看了一眼,想用自己的血来击退虫子,但是这些虫子只是后退了一下,然后它们意识到只要覆盖住他的血液,就能继续前进,而且在整个通道内散乱着大量的石料,这些石料看起来像建造这里的工匠留下的,有一部分整齐的码在两边。而他经过的时候,原本窝在石头里的虫子也突然复苏了过来,这些虫子一路追着他,闷油瓶就一路跑,一直到后来他发现前面的通风管道变成了铁皮,而且逐渐变矮,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跑错路了,但是这里没有岔路口,他只能一路继续跑下去,然后他就遇见了我们。 闷油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开头看向我,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看向他,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我觉得黑瞎子很奇怪,像是故意把我支开。” 他这么一说,我也忽然意识到有些问题,虽然黑瞎子一直在给我留下线索,但是这个人一直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当我意识到黑瞎子奇怪的时候,我也忽然意识到,解雨臣这个人也很奇怪,这整件事里面,看似是我在向他求助,但是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好像他给我铺了一条,让我去走一样。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会傻呵呵的按照安排前行,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现在的我才不会让他们如愿。 从小花给我的理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张大佛爷在张家古楼和古潼京藏了东西,为了破坏张家本家的风水,但是如果只是为了破解佛爷的局,小花和瞎子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以我们与闷油瓶的关系,是一定会帮助他的,但是他们选择了一种引导的方式让我们来这些地方。这如果只是关乎于张家的风水问题,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避开闷油瓶,小花也好,黑瞎子也好,他们在接触闷油瓶之后只是把他带到一个地方,然后就与他分开,而我这边也是,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小花和我一起从医院出发,而不是他先走,然后我被德国人带到这里来,他再与我汇合。而且汪灿的情况也很可疑,距离我除掉汪家,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汪灿如果活着,他应该很容易的就能找到我,这几年我搬到了福建,但是我的喜来眠一直在网上十分活跃,许多驴友到我这里打卡,而且我在圈子里的名气打了之后,更多的人知道我,我在喜来眠与他们见面,或者签名也有很多次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影,就算他不上网,他也应该先找到我杭州的家才对,而不应该是我长沙的父母家,没听说成年人打架打输了还告家长的。 我把这些一条一条的列了出来,点着黑瞎子和解雨臣的名字,这两个让我想不通,他两个人的计策我觉得我是可以看出来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我是完全不明白,这不像是他们能想出来的东西,我总觉得在这个之后有一个更大的谜团,而这个谜团背后藏着一个人在暗暗操纵着。 “我们先走吧,不管怎么说,不管我们怎么想,都不如直接找到他们直接问来的直接。”我说着站起身,但是后背一阵抽疼,我双腿不稳,一下跪在地上,胖子和闷油瓶过来扶我,胖子还道“不必行此大礼。”然后他嘶了一声道“你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裂开了,我刚想起来,闷油瓶却按着我的脖子,又把我按着跪了下去,说了句“别动。”胖子有点急道“这是怎么了?”闷油瓶没有理他,他把我的衣服掀了起来,我的背后觉得一凉,像是有大片的血渗出来了一样,胖子又是嘶了一声,我被压着,又回不了头,只能憋屈着问胖子“怎么了?”胖子并没有回答我,但是他的表情非常凝重,这时候我看见地上的影子,是闷油瓶拿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把我身上的绷带割开,绷带被他丢在地上,上面都是血,我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怕更着急了问“到底怎么了?”平时话多的胖子突然变得沉默了,在我鬼喊鬼叫许久之后,他才说了一句“天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伤口感染了?化脓了?还是我的后背整个不能要了?”他越不说我越着急,但是无论哪一种我几乎都能接受,而且也没必要瞒着我,就算是腐烂了,或者留疤了,也没有关系,但是他这样说,我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硬,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形成。 然后胖子才开口道“你的后背怀了,怀了个鬼胎。” 我的脑子嗡的炸开,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那个棺材里,鬼婴并没有完全的被除掉,他还在我的背后,还连接着我的身体。闷油瓶用刀尖试图把我背上的鬼婴分离,但是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连接着我的血管和脊椎。 “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我一边问,一边颤抖着把我的手机递给胖子,胖子一开始还想挣扎一下,说“要不别看了。”但是他话刚说完,闷油瓶就接过手机拍了下来,递给我看,我能看见我后背上的皮已经没了,露出红色的肌肉组织组织,但是在肌肉当中,能隐隐的看见里面有一张婴儿的脸长在上面,和上一次不同,之前的鬼婴是一个成型的婴儿,逐渐长成阿鼻修罗的样子,但是这个则更像是一个成型当中的婴儿,更像一个胚胎。 “没有办法分离。”闷油瓶将匕首收起。“肌肉组织和血管是相连的。” 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我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有感觉,这玩意一直跟着我,虽然我一直催眠自己,我后背传来的疼痛可能只是伤口裂开而已,但是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闷油瓶松开了手,我终于能坐起来,回头看向他,而他也正看着我,似乎是用眼神在询问我怎么办,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许黑瞎子对于这种诡异的事儿更有经验,但是我现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纱布递给胖子道“先把它包起来吧,我不想还没找到解决的方式,我先感染而死。” 胖子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我,那样子像是同情,又像是心疼,最后还是帮我重包扎起来,最后还不忘给我系上一个毫无美感的蝴蝶结。 第80章 不动尊者 我把这里的书整理了一下,因为不能带走全部,就随便选了几本。胖子扶着我站起来,但是这个藏经阁里似乎并没有其他门的样子,“怎么样,我们要回去吗?”胖子问我,我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四周的墙上有很漂亮现眼的壁画,因为上面的佛祖画的太突出,我一开始以为画的是佛祖,但是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上面画的并不是佛祖,佛祖的雕像一般都是默然的,或者是一种安详的神态,但是壁画上的神态乍看好像是,但是仔细一看,就和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些雕像一样,它的表情是痛苦的,只是壁画上的嘴唇画的太大了,而在壁画的上方,是一个举着镰刀的夜叉,因为夜叉的画的太高了,又和天空都是蓝色的,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但是这夜叉手里举着的镰刀高高的挥起,似乎是想杀掉佛祖的样子。 “卧槽,这是要屠佛啊?”胖子也被这幅画震惊,闷油瓶伸手去摸壁画,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对。” 我们转过头去看他,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里的画被人修改过,颜料变厚了。”我用手电照过去,修改的人一定是个画技非常高超的人,一般修改涂抹,这种壁画只能用颜料覆盖,虽然很微妙,但是通过变换灯光的角度还是能看出来这中间的变化的,留下人为修改过的痕迹,而且因为有些画师就是喜欢浓重的色彩,也会出现在一个地方反复涂抹的情况,一般修改壁画很难让人发现,但是闷油瓶的手不是一般人的手。 胖子用小刀轻轻刮了刮,挑了一些闷油瓶给他指的位置,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夜叉是后来加上的。 “这么讨厌佛教吗?”胖子摸着下巴,真要是这么讨厌的话,直接把这拆了不是更好?何必这么麻烦呢?”胖子对这件事很不理解,我看了看这些修改过的地方的位置,用手里的手电敲了敲。闷油瓶顿了一下,然后从我手里拿过手电在其他的地方敲了敲,它们的声音似乎是一样的,但是多试几次能听出来中间微妙的变化。 “这墙后面是空的,应该有门?”我趴在墙边去摸墙上用来装饰的雕花,这些装饰的花纹做成浮雕的样子肯定是有用的,我学着闷油瓶的样子细细摸索,然后发现在一群浮雕的莲花当中,在一处循环雕花上,其中一朵莲花没有花瓣。 应该说他是隐藏在莲花当中的莲蓬,我心底冷笑,这是我在闷油瓶面前第一次装逼的机会,一定要装的酷炫,一定要装的潇洒,一定要.. 我还没来及动手,闷油瓶先一步敲了下去,莲蓬嵌入之后,整堵墙开始发出细微的震动,然后向内打开,我一脸震惊又委屈的看向闷油瓶,太可恶了,这人耍帅的机会那么多,居然还抢我的! 闷油瓶发现我在看他,把头转过来看向我,也是满眼的不解,但是等不到我说话,于是他先开口道“门开了。”然后拿着手手电打头阵。胖子嬉皮笑脸的过来一拍我道“东施效颦,王婆卖瓜。”他说完就跟着闷油瓶走了。“王婆卖瓜不是这么用的好吗?”我气的要死,但也是能跟上。在藏经阁后面的门又是一个两道门,但是因为这一次有闷油瓶在,这个两道门中间倒是没有出现任何幺蛾子。 过了两道门之后,后面是一个水潭,这个水潭中间有一条木桥,水潭与洞穴相交的地方竟然长满了绿色的植物,而且这里面的岩石竟然发着幽幽的光,我把手电打到水里去,有小鱼游来游去,胖子也蹲在我跟前,用手一捞就是一条。 “眼睛都退化了,在这里得有几百上千年了。”我看了看,这里的鱼已经没有眼睛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这里明明有光,但是鱼的眼睛却退化了,这不科学啊,深海鱼那么深,有点儿亮光它们的眼睛也没说退化的啊?甚至还进化出了自身发光的体质,这里的光源...” “嘘。”闷油瓶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快步走到桥上,我们也跟了上去,它的手电打在水里,右侧的水面开始不太平静,似乎水底有什么东西冒着泡泡。胖子小声道“卧槽,大家伙。”闷油瓶没有回头,只是打了一个让我们往后退的手势,自己紧紧的盯着水面变化,胖子把我护在身后往后退,但我突然觉得腰上一紧,接着我就整个人腾空起来,我大喊一声“小哥!\"接着整个人被拖进水里,一时间所有的水都涌向我,我挣扎着想看清是什么东西把我拖下来的,一回头,就看见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水底下也是这种发光的石头,这种情形我似乎从哪儿见过,而这时候我觉得水流一涌,我抬头看过去,闷油瓶也跳了下来,他先是扯了扯我腰上的东西,我低头才看清,是章鱼的腕足,我的脑袋里突然想到了嘉诃罗,然后拼命给他打手势,但是闷油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另一只触手卷到他的手腕,他整个人被腕足甩了出去,我急的张嘴就要叫,忘了自己在水下,憋着的那口气一下松了出去,大量的水涌了进来,我下意识呼吸,结果觉得所有的水都在入侵我口鼻,呛水之后吸入的还是水。 我小时候游泳呛过水,那时候是我三叔带我去海边,那时候我太小了,喜欢在海边坐着,但是三叔觉得我应该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活泼一些。于是带着我和他的伙计们在浅滩玩儿水,那时候我并不会游泳,跟着一群大人越走越深。那是我第一次溺水,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溺水会和电视上的人一样可以挣扎,直到那一次我才发现,我那时候一动不能动,只能任凭水灌入我的肺腔,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没有,我似乎还在呼吸,但全都是水,我觉得我的肺可能是裂了,我的嘴里有血腥味,但是我的四肢不能动弹。 我不记得那次是谁把我捞起来的,但是这次是胖子用匕首疯狂的刺章鱼的出手,硬生生的把我抢了回去,出水的那一刻,我依旧无法呼吸,胖子用膝盖抵着我的肚子,让我趴在他腿上,他拼命的拍我的后背,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后背更痛还是肺更痛,他拍了好久见我没有反应,直接提着我的腿把我倒过来,把我架在桥边上,我觉得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一下吐出来,水一出来,我就能呼吸到空气了,一时间拼命的咳嗽起来,随着我吸入的空气越多,我咳出的水混着血,胖子看我能呼吸了,松了一口气,一边拍我的脸,一边叫着“天真,天真,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用很长时间才能把目光聚焦看清是他,他把我扶起来,我这时候脑瓜子嗡嗡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清醒,只是依稀记得闷油瓶还在下面,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指了一下水底到“小哥..救...”我话没说完,闷油瓶就被被一条章鱼触须甩了上来,但是他并没有我那么狼狈,他踏了一脚石壁,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他一看见我,就赶紧跑过来,问“没事吧?”“溺水了,情况不太好。”胖子道,说着他一把把我背在背上,闷油瓶道,“先走。” 胖子拔腿就要跑。我一把抓住闷油瓶的衣服,他抬头看我,我也看向他道,“石头,虫子。” 闷油瓶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拍了拍我的手背道,“先走。”我松了手,胖子背着我就跑,水潭的另一边是一道门,只要出了水潭的地方我们就算安全了。 一离开水潭胖子就问我“石头虫子是什么意思?”我这时候稍微缓过来一些,指着门道,“一会儿小哥过来,你赶紧跟他一起把门关上。”胖子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听我的,守在门口,门被闷油瓶撞开,之后,他看见闷油瓶身后有许多黄色和蓝色的发光的光球,闷油瓶一进来,他俩就合力把门关上了。这扇门并不轻,那些虫子撞了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 胖子和闷油瓶这才松了一口气,靠着门板坐来,“刚好一点,就这么惊悚,刚才的光球是什么?虫子?” “应该是某种萤火虫的变种,也可能是隐翅虫。”我朝他们爬了爬,和他们靠在一起“刚才那个大章鱼不敢出水面,应该是怕那个东西的,这边的鱼眼睛都退化了,说明有几百上千年没有光亮了,而这里的石头会发光,这不科学,如果说这里的石头是最近才会发光的,只能说明,有东西是后来的,让它们发光,只能是石头里面有虫子了。” “卧槽...”胖子这时候才明白,转头看向我问“那个黄衣教主是个什么东西?” “你少打点游戏行吗?”我都快气笑了,就不应该教他打游戏,最近这个死胖子还打算让闷油瓶也学打游戏,跟他一样成为网瘾大爷,但是闷油瓶却淡淡开口道“嘉诃罗,宗教里的一种东西。” “深海大章鱼?”胖子问着,回头看了看关着的门“克苏鲁?这玩意上岸时候,没让天津人民做成轰炸大鱿鱼?加蒜蓉粉丝给烤了我不是很满意啊,天津人民还得加油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最近是不是跑天津参加跑团儿了?”我这会儿彻底缓过缓过来了,咳了两声,闷油瓶把我扶起来,胖子自己爬起来道“废话,你那几天光研究你那个露台呢,我不没事儿干嘛。再说了我那才不是什么破跑团,我那叫角色扮演,诶,吟游诗人,多帅这角色?”他说着还得意的拍了拍肚子, “你放屁吧吟游诗人。”我白了他一眼,“你最多就是个说单口相声的。” “单口相声怎么了?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从我做起。”他嘿嘿一笑,把我的背包接过去自己背着。让闷油瓶扶着我走。 “摸金校尉弘扬传统文化?”我愣了一下,闷油瓶也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胖子嘴一撅,道“胖爷我从良了,你管我。” “快走吧。”闷油瓶终于忍不了我俩的扯皮,扶着我强硬的前进,拖着我走的感觉浑身生疼,“哥、哥、小哥慢点,错了错了,不吵了。”胖子就在后面放肆的笑。 我们往前走了走,这里虽然做了一个环形的甬道,但是整体还是个二道门,而穿过这个二道门后,又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这个古潼京地下到底有多大啊?”拿着手电四下扫了扫,一下看不见墙壁,闷油瓶比较谨慎,顺着墙壁摸着走,我的手电顺着他走过的地方贴着墙照过去,结果先是看见一张面目狰狞的脸,给我吓得“啊”了一声,胖子就赶紧跑过来看,然后就看见一个大约两米左右的一个三头六臂的雕像,这个雕像的每只手都拿着一个法器。 “这是什么?”胖子问,闷油瓶看了一眼道“不动尊者。” 我用手电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日经疏》里面有记载不动尊者的形象,不是说此尊坐盘石座,呈童子形。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但是他这个雕像是站姿,而且三头六臂,脚踏...”我的手电向下挪去,刚才以为它是踩得小鬼,但是这么照顾来才发现,是小鬼组成的麒麟图案,而这个表现手法我们三个都见过“鬼玺?”我和胖子同时看向闷油瓶,而闷油瓶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雕像,他把我交给胖子,然后自己顺着墙壁一直看过去,这里面一共有四座雕像,每一个都是踏着一只由小鬼组成的麒麟。我和胖子的手电光追着他的身影,他走到一个雕像前面停下,转过身来看向我们,我和胖子的手电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墙上呈现出一种三头六臂的形象,看起来和那个不动明王的雕像形态似乎一模一样。 第81章 六道达摩洞--修罗道(上)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闷油瓶转身看向身后的不动尊者道“这四个雕像不一样。”他说的我一愣,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每个看起来大体是相同的,但是它们手上的动作却不一样,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并非法器不同,而是手上的状态。那是一个逐渐愤怒的过程,“这是在抵抗什么吗?” “不动尊者一般是宗教里面,抵抗妖魔的象征,妖魔...”闷油瓶拿着手电,顺着这几个雕像怒视的方向看过去,在整个大殿的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过去查看,我们也跟过去,在整个大殿的中央,地面上有什么东西雕刻上,结果刚走过去,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脸边飞过去,然后就是一个纤细的破空声。 “有机关!散开!”闷油瓶反应快,一个翻滚躲开了中间的位置,我也赶紧跑到边上,刚才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动的机关,一时间到处都是弩箭,而且这些弩箭发射出来的没有一点声响,胖子动作快,一个闪身躲在雕像的身后,“走一步一个机关,这古人也太不地道了吧?” “不知道这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我一边用狗腿子挡开射来的弩箭,一边向往雕像身后躲,然后被脚底下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摔了个马趴,我趴在地上,一路滚,刚带过的地上被射了好好几只弩箭,我手电照过去,就看见地上有一个像是洒水器一样的凸起,我看弩箭的方向转变了,赶紧又跑回去,用手一拧,能转动,而刚才对着这边的弩箭明显变小了,但是依旧能听见细小的破空声,只是感觉声音少了很多,我兴奋的大叫“找机关,这个东西能被关掉的!” 我说完胖子就喊了一声,“这有一个!雕像的旁边有一个!” 我用手电一扫,发现我这个也在雕像旁边,就对着闷油瓶喊“小哥!机关在雕像旁边!关掉!关掉!”闷油瓶反应很快,他的身手比我们好,向前一滚一扑,就到一个雕像前,但是刚好另一边的弩箭朝他扫射,我顺着墙边一路跑过去,跑到与他对称的雕像旁边用背包护着脑袋,然后赶紧去关掉机关,而闷油瓶这时候也关掉了他那边的机关。 我们都躲在雕像后面,听了几秒钟,没有弩箭破空的声音了才放心,胖子嘿笑一声“天下无敌铁三角!我们三个真厉害!”我刚想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我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想往胖子和闷油瓶他们那边跑,就发现震动来自我身后,我手电往后一照,就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我吓得“哇啊”了一声,那个不动尊者竟然站起来了! 不但站起来了,还挥舞着它的六个手,一降魔杵朝我戳过来,还好我身手敏捷反应快,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它的攻击,紧接着就听见胖子大叫“动了动了,雕像动了!”四个雕像同时动了起来,它们手上都拿着武器,而且非常用力的向我们砸过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做的,什么原理,但是这些东西的动作非常流畅,而且似乎能知道我们所在的位置,我抬头想问闷油瓶,就看见他被两个不动尊者夹击。我想过去帮忙,就只是一瞬间的分神,就被打了一个巴掌,这一下扇的我头晕脑胀的,火气也上来了,我用狗腿子挡住他下一次攻击,往侧面一滚,躲开他的攻击范围,最近被这种东西追击我都有经验了,然后听见胖子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抢一甩,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对于这个雕像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途,反而激怒了追他的那只。但是胖子并不急,还有脸一边笑一边喊“来啊,来追我啊!”而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把他的雕像往我这边引,我一下慌了道“卧槽,我一个都对付不了,你小子不要害我!” “什么叫害你,你胖爷我有小玩具!”他说着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颗手雷,我一看,小花给的装备里面可没有这种东西,虽然也有武器,但是这种手雷一看就是国外的军用手雷,胖子一边跑一边笑,“嘿嘿,从里昂那个假洋鬼子身上摸来的!来吧天真,今晚吃鸡!” “大吉大利!” 当两个雕像凑到一起的时候,胖子一颗手雷扔过去,“轰隆”一声,他一个飞扑,把我压在身下,我觉得一股子气浪掀了过来,他炸的痛快,我有点着急,抓着他喊“他妈的,小哥还在那边了吧?” 刚说完闷油瓶一脸灰的,从空中落下,倒是没受什么伤,他的那两个雕像离得远,只是被气浪推了出去,还能活动。但是我和胖子的那两个已经炸的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了。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给胖子看的一个激灵,然后又去对付那两个雕像去了,胖子嘶了一声问我“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一拍他,给了个你懂得的眼神,胖子拿出大砍刀大喝一声,“小哥别怕,我来救你,破雕像我跟你拼啦!”就冲了上去。我一看他俩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想去看看那两个炸废了的雕像是个什么原理,看看有没有弱点。我刚一过去,地上散落的雕像部件,突然动了起来,竟然还往中间一起拼凑,我一看不好,就大叫“这玩意每一块都是活的,小心啊!” “啊?”胖子被逼的厉害,一边挡一边后退,闷油瓶抵挡了一次攻击,快步朝着墙跑过去,那个雕像挥下一刀,他堪堪躲过,看得我背后一阵冷汗,但是闷油瓶反应快,一脚踏上墙壁,一个旋身,直接骑到雕像身上,但是雕像长了三个头,他一把刀从上到下的劈下去,整个身子一拧,我都没明白他是怎么凌空旋转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的核心和腰腹力量,他的刀也跟着一拧,就听见咔嚓一声,雕像的头被他撬了下来掉到地上,但是马上头下就长出白色的,像是小触手一样的东西,那颗头一溜烟跑走了。 而我这边原本的两个雕像,此时自己已经合成一个了。我一看,大骂一声“我尼玛,合成大西瓜啊?!” 这种打散了还能爬起来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我干脆掉头就跑,冲着胖子喊“找出口,这玩意打死了,还会合成,快找出口!” “胖爷我就不信了!”胖子说着,又掏出一颗手雷,朝着身后一扔“我去你的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我和胖子都没来得及找掩体,直接被气浪掀翻了出去,我一下撞到墙壁上,幸亏有背包垫了一下,骂了一句“死胖子”然后朝他竖中指。胖子被炸的也不轻,刚才那一下,他离得比我近,看样子是震得耳朵暂时失聪,人也有点不正常了,晃晃悠悠站起来,跟我说“您吉祥。 ” 我想骂他点啥,又怕把他给骂爽了。 闷油瓶这次是从废墟里面爬出来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变黑了,物理意义上的。他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被炸散了的雕像,它们似乎又开始往一起聚集,但是闷油瓶和我不一样,他反应快,几步冲过去,用刀一下插了下去,然后就看见碎片当中有白色的从触角想要攻击他,但是触角不是很长,在空中挥舞半天都挣脱不掉,然后它竟然从碎片里掉了出来,我们看见是几只白色的小章鱼一样的东西,它们抛弃了雕像的外壳,飞快的跑向其他雕像碎片去了。 “他奶奶的,章鱼小丸子?”胖子这时候缓过劲儿来了,他也看见那几个小章鱼一样的生物,“小小章鱼精,竟然敢戏耍你胖爷爷!”胖子挥着大砍刀就冲了上去,然后被更大的不动尊者给一巴掌抽了回来。闷油瓶把手里的碎片丢了,跟我道“打它的连接处,它们是靠触手活动的。” 我一听,心底得意,这是打算和我合作吗?现在我在他眼里终于可以称得上是队友了?我正打算跟他说配合的战术,就看见他身影一动,人就不见了,闷油瓶速度特别快,他跑的像是一阵风,刀在他手里,旋了个刀花,他经过的时候,我都没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刀的,雕像一下就掉下来四只手,连同里面的小章鱼也掉了出来,在地上不停地扭动,一些没被砍到的小章鱼,迅速跑了出来,试图回去更大的身体里,胖子眼疾脚快,一脚一个踩过去,小章鱼一个个都爆浆了,发出特别凄惨的叫声,我一看他们他俩都有输出,我不能傻站着,就掏出我的白狗腿冲了上去,但是我刚跑过去,雕像就一拳头砸下来,我往后一躲,它的拳头砸在我脚下,那一块正好是整个大殿的中心位置,我听见咔嚓一声,心说不会这么邪门吧?紧接着,我觉得地下往下一沉,忽然感觉到整个地面发出不太吉利的声音,然后就觉得脚下一空,一阵失重感袭来,我直接就掉下去了。 “天真!” “吴邪!” 我看见他俩看过来,但是背后的雕像正举着大刀,我指着上面喊“小心后面!” 就觉得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想保持平衡的但是整个人跟三维弹球似的,撞来撞去滚来滚去的,我的背包虽然给我减缓了许多的冲击力,但是因为过于圆润,让我一阵滚动,我越想爬起来滚得就越快,然后脑袋撞得头晕目眩的,我只能先护住脑袋,直到我终于停下来为止。 “吴邪?你没事吧吴邪?”我隐隐听见谁在喊我,勉勉强强的睁开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时,我感觉前面漆黑一片,伸手去摸我的手电,但是什么都没摸到。 “吴邪,你醒了?你没事吧?身上哪儿疼吗?”我听见是解雨臣的声音,我一阵惊喜“小花?你没事吧小花?” “我没事儿,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不是让你等我们的吗?”小花似乎有些责怪,我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感觉我跟前有空气流动,他好像是坐在我跟前了。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胖子和小哥没下来找咱们吗?”我问,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问“哑巴和你们在一起啊?那他还能让你从上面滚下来?” “唉,是意外,纯属意外,不过小花你不觉得黑吗?你身上也没有亮了吗?”我说着摸了摸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发光的东西,就剩一个打火机了,搓了半天也搓不亮。“啧,这时候摔坏了,你怎么就没个荧光棒什么的吗?这么黑你都能知道是我,看来我们的默契真不错啊。” 我说着,但是听不见解雨臣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就在我附近,他的沉默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试探的问他“小花?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吴邪...你真的觉得黑吗?”他说完,又陷入沉默,我隐隐约约能听见一阵噼啪火焰的声音,然后觉得脸前有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转了转头,觉得脑袋疼得要死,然后这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不会吧..” 我又拿出那个打火机,打了两下按住,试探的用另一只手去摸,但是被解雨臣拦住了,“你别犯傻。”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自己没有确认的话我就不死心,我松开手,火焰应该是灭了,我的手摸上去,打火机是烫的,从刚才一直到现在,解雨臣生了火堆,一直在我旁边守着我,四周不是漆黑一片,只是我看不见了而已。 只是我看不见了而已。 只是我看不见了而已。 “妈呀!我看不见了啊!!”我吓得一下跳起来,被解雨臣眼疾手快的按住,“不是,吴邪你冷静一下,你可能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也许一会儿就好呢?” “可是我看不见了啊!”握爪这头发,“妈呀,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看不见了,死定了!” 第82章 六道达摩洞-修罗道(中) “吴邪,你冷静一点!”解雨臣一把抓着我的手,在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能感觉到他其实比我更紧张和害怕,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思考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并不确定我们的位置,闷油瓶和胖子还在上面对付那些雕像,但是相比之下我们这边可能安全一些,如果他们解决完,应该会来找我,至少他们得想办法找路下来找我。 小花看我没有反应,试探的喊了我两声,我缓慢的把头转过去,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了?”解雨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语气却变得柔和起来道“这里是整个神庙做的一个夹层空间,从之前的调查来看,应该是在修罗道的下一层,但是这个大殿似乎本身就是上下两层的。” 我点点头,脑子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解雨臣道“吴邪,我们恐怕得先上去,你现在眼睛看不见,这太危险了。” “现在上去和往前走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沉了沉,试探着摸索,其实在我那么多次冒险当中,也不是没有过失明的情况出现,黑瞎子对于这方面还给我做过一些训练,但是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属于本能,失明和把眼睛蒙上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解雨臣把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让我感受到他一直在,然后轻声问我,“你不打算上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等哑巴他们吗?” 我没有回他,而是轻轻捏着他的手腕道“你之前不是和闷油瓶在一起的吗,后来你去哪儿了?” 感觉到解雨臣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的心跳在变快。 “你还说?那个哑巴果然是随时随地的消失。”小花愤愤不平,接着给我讲了另一个版本的情况。 小花跟我说,他与闷油瓶从甬道出去后,发现一个相当大的空间,而他们面临的是是三十六个洞穴分叉路口,解雨臣是个相当谨慎的人,所以他和闷油瓶提议,两个人,一个人身上系上绳子,另一个人牵着绳子守在外面,进去探索的人在里面做好记号,然后他们通过记号前进。我点点头,这确实是小花的行事风格。然而他们两个人却因为谁进去谁在外面产生了分歧。 闷油瓶认为这里有三十六个洞口,每一个洞口并不确定里面有什么的情况下,他进去的话比较稳妥,但是小花觉得如果闷油瓶的武力值很高的话,应该守在外面,如果他自己遇见什么危险的话,也可以及时的去救援,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因为闷油瓶扥坚持,解雨臣无奈只能让他去探索,自己拽着绳子等着。而两个人约定,每隔一会儿就会拽一拽绳子来确认安全。 “但是那个哑巴张进去之后,我根本没等到他,然而绳子却一直拽着。”解雨臣说着,语气中有种被耍了的不满,“我中间拽过好几次绳子,但是都没有回应,后来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直接自己进去找他, 然后你猜怎么着?他不见了!绳子就拴在钟乳石上,我拽了半天,就是个石头,而且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愣了一下,但这也确实是闷油瓶能搓出来的事儿。 后来小花没有办法,因为闷油瓶的消失,他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往里摸索,他本来是想抓到闷油瓶好好跟他打一架的,但是这个人一点影子都没有了,他突然有点理解我为什么说他是职业失踪人员,这种时候不见真的是很戳他的肺管子。 然后解雨臣就自己一边做记号一边探索,但是他的运气不错,试了几次之后,还真让他找到一条可以出来的路,但是那条路有一些奇怪,因为其他的甬道最差了也是被修建过的地宫的甬道,但是他明明是顺着主路前进的,但是他走的路却越来越像是岩石山洞,虽然里面也有一些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但是相比之前的地宫,看起来太过简朴了。 “然后我就走到了这里。”解雨臣道,“我不知道其他的人去了哪里,但是我顺着甬道走到这,被这下面的东西吸引,在全是石头的地方,居然有个石头做的小房间,而这个石头房间里面,居然有十多具尸体。” “尸体?”我有些疑惑,“工匠们的尸体吗?” 我感觉解雨臣动了动,他可能是摇了摇头,但是想起来我看不见,然后又继续道“并不是,因为看他们的衣服,更像是贵族。” “贵族?”我有些疑惑了,“陪葬的吗?” “不是的,我检查过了,这十具尸体都是被人杀死的,虽然这么多年已经干尸化了,但是毙命的伤口还是能看见的,全部都是被拧断了脖子。”解雨臣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实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我说,我等的有点着急,捏了捏他的手腕,他才继续道,“这些人的手和那个哑巴张一样,所以我怀疑是他的族人。” 我现在已经不奇怪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张家人了,姓张的到处乱逛,专门出现在危险的古墓里面。但是小花说的还是让我有所怀疑,如果张家人是当时的贵族,那么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死在这个地方,而且他们死状太过奇怪,更像是张家人自己的手法,难道他们当年在这里也产生了内斗? 在我这么多年对于张家的研究当中,我越发的觉得张家人内部其实并不和平,他们互相内斗暗杀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我现在看不见,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张家人。 “那你那边呢?有遇见其他人吗?”解雨臣问我,我摇了摇头,“只有小哥从天而降。” 我没有告诉他闷油瓶和我说的话 现在两个人说的不一样。比起小花,闷油瓶的可信度其实更高一些,他对于骗我这件事并不擅长,通常都是直接装哑巴来的直接,而小花就不好说了,他会跟我说谎,但他不会背叛我,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自信,但是我知道,他即使骗我,也是有他的理由。 我把我这边遇到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下,很可惜我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了,以往我给他讲我这边的情况时,他都会露出很惊讶的样子,可以说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观众,而且常常跟我抱怨他那边的情况不够精彩。 正当我说着呢,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把我扑倒,我整个人向后倒去,然后嘴上被一只手捂住,靠,这黑灯瞎火的当着解雨臣的面耍流氓吗!? 我正胡乱的想着,打算找个时机来个奋起反抗,但是耳边突然响起解雨臣的气声,“有东西过来了,别说话。”我在他捂着我嘴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觉得周围应该都是黑暗的,因为解雨臣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而且我听不见火焰燃烧的声音了。接着是一阵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我感觉到解雨臣在轻轻的拽我走,于是就配合着跟他一起移动。 我本想跟他说,万一是黑瞎子或者是闷油瓶他们的话,我们这么躲起来会不会错过,但是那脚步声我越听越不对,感觉十分熟悉,似乎是之前在矿洞里听到的声音一样,只是这一次声音更清晰,似乎离我们并不远,我睁着眼睛努力朝着那个方向看,但是眼前依旧是浓重的黑,而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种十分轻微的铃铛声,又或者应该说是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集中精神去听,眼睛无法看见会让我的全身神经变得敏感起来,甚至能够捕捉到身体周围的空气细微的流动感,而我的汗毛也不由得竖了起来,因为我觉得这个东西离我们不远,而且特别近,就在这时候我似乎能看见一个青蓝色的轮廓朝我们过来,而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看见了他,原本他缓慢的移动突然加速,我条件反射的把解雨臣推开,自己向后一退,面前就是一股劲风落下,地面发出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吴邪!”解雨臣没忍住大叫一声,我看见那个影子举着一个长柄大刀,身披铠甲,横向朝着解雨臣的方向砍过去,我直接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让他的长刀并没有挥起来,我大叫一声“小花快跑,他在黑暗里看得见!” 我在黑暗当中只能看见这个东西的轮廓,并不能看见小花的位置,我抱着他的胳膊时,能感受到这家伙的力气极大,上下挥动想把我摔下去,但是我抱得紧,他就把我往地上砸,我觉得我的后背痛得要死,但是他这么砸过几次之后,我的后背突然好想有了阻力一样,没有让他再把我往地上砸,影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很震惊的看着我,然后似乎更为恐惧的想把我甩下去我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应该是我身后的东西发生了异变,而影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脱手把我甩了出去。 “吴邪!”我听见解雨臣的声音,我看见影子动作顿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转过去,“别动,别说话!”我大喊一声,“他应该看不见你,我能看见他!” “你能看见了?”解雨臣的声音带了几分惊喜,我赶紧开口“你别说话,你听我说。我能看见他,但是只能看见个影子,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个家伙在黑暗当中似乎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我,所以我并不吃亏。” 我一边说,一边移动,那个家伙似乎在寻找我的声音的方向,但是他转头的动作要比我移动的慢一些,所以我大概猜到他应该也是看不见的。不过我虽然能看见他的影子,但是我看不见周围的情况,这么一走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也正是我的这个小失误,让他一下就察觉到了我的方位,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我抽出狗腿子挡在身前,他的大刀一下与我的狗腿子相交,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的力气太大了,推的我一路后退,我一下撞在石壁上,但是我也用力踢了过去,这一下踢到他的铠甲上,而且他的铠甲上有锁链打到我。 穿着铠甲带着锁链?难道是个俘虏? 我来不及多想,这个家伙的力气太大,而且速度很快,我勉强抵挡,被他一路逼的后退,这时候我听见另一个声音怒喝一声“欺负我黑瞎子的徒弟?!”接着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冲过来,然后原本跟我缠斗的黑影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出去,然后我就听见苏万喊了一声“解老板你没事吧?” 我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但是放松不到一秒,我就听见杨好一声“这又是什么怪物?!”然后我觉得脸前一阵劲风,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但是因为看不见对方的出圈,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解雨臣赶紧冲过来,似乎是挡在我前面“别打!那是吴邪!” “吴老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杨好的声音带着疑惑,接着又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走到我跟前,我觉得他气息很熟悉,大概是黎簇,他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说了句“吴邪你怎么变成这个逼样了?” “少没大没小的。”我说,但是现在因为看不见,只能判断个大概,伸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听见苏万的一句“哎哟。”大概是误伤到他了。 我没有心思和他们扯皮,转头去“看”黑影的动向,看他好像是和什么东西打起来了,我估计应该是黑瞎子,然后我道,“都别愣着,上去帮忙,这玩意力气太大了。”说完就要冲过去,被苏万眼疾手快宝主要,我没来得及跑,就被拽回去,“吴老板别冲动,那个东西会隐身,一般人看不见的!只有黑瞎子师父能看见!” “我也能!”我道,然后挣脱开他的束缚,我的狗腿子在手上舞了个刀花,就冲了上去。 番外 中秋节 中秋了,我总觉得应该干点啥,于是给我老妈打了个电话,打算中秋回家一趟,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在外面度过的,虽然老爹老妈没说什么,但是从我二叔的话里话外来看,他是希望我多回家的,然而老妈接到电话之后,我先听见的是她那边嘈杂的背景音,我老妈和我老爹两个人认为前段时间的吵架所以打算借着中秋的时候,一起去度个蜜月,为此我老妈把她们舞蹈队的活动都退掉了。 而我奶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和她那个暧昧的老头儿打算来个浪漫的赏月活动,只有我二叔看起来孤苦一些,还要处理我们盘口的一些事情,我和老妈说了几句之后,她着急和我老爹玩,就匆匆地挂了电话。我心里头过不去,又给我二叔打了个电话,二叔催我有时间就赶紧回家,少打这种假惺惺的电话,说我和我三叔越来越像了,就知道谁在外面疯玩。 我糊弄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开始发呆。 心里头莫名其妙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现在过节不如以前有味道了。胖子从屋里出来,一边系着围裙,一边问我“晚上想吃啥啊?这都中秋了。” 我砸吧砸吧嘴,因为每天吃的都还可以,所以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半天就说了句“随便。” 胖子愣了一下问“随便是那个便?”我说“变大变小变漂亮。”胖子撇撇嘴,没在理我,就进厨房了,闷油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盒子,我看一了眼,是月饼盒子,看起来很精美的样子,感觉像是他跑去县城买的,我们这里去县城开车都得有一会儿,他没有驾照,隔壁的摩托车送去修了,他大概是跑着去了,身上的外套脱了搭在肩上,纹身都炸了出来,可能是跑的太急,脸色不怎么好看,一看见我,就把盒子往我怀里一塞道“中秋的月饼。”然后他就进屋去洗澡了。 我把盒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开看看,是莲蓉蛋黄的,还有豆沙,和几个冰皮月饼。我拿起来看看,还有几个小兔子的,没忍住笑出声。闷油瓶最近受胖子影响严重,审美都发生了偏移。 胖子忙活一下午,做了许多硬菜,螃蟹现在顶盖肥,又搞了许多油焖大虾,还把水缸里最大的那条鱼给炖了,闷油瓶抓的野兔子怀孕了,他抓了又觉得可怜,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给兔子在鸡圈里找了个地方安置,然后随机抓了一只骂骂咧咧的公鸡给炖了。 晚饭做好的时候,黑瞎子闻着味儿进的门,闷油瓶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十分不待见这个前同事,因为这家伙每次一来就抢他的鸡腿吃,小花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被秀秀抓去霍家当了一天的苦力,敢怒不敢言,这个妹妹是真的被他宠坏了。我在朋友圈看见了黎簇他们三个的合照,好像又去出救援了,三个人这次好像是在沙漠,背景的月亮又大又圆,我点了个赞,就给胖子倒了杯酒,感谢他这一年给我们的投喂,让我最近胖了不少。我也想感谢一下闷油瓶,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举着酒杯愣了半天,他拿着杯子和我的轻轻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了。我回头看向胖子,胖子笑了笑说“都在酒里了。” 我也笑了,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一转头,想和黑瞎子说点什么,但是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再一抬头,看见他把闷油瓶买的月饼打开了,我心说不好,快步冲过去,果然! 我的莲蓉蛋黄月饼和小兔子月饼没了! 在我震惊的表情当中,我听见“咔吧”一声,闷油瓶的酒杯裂了。 第83章 六道达摩洞--修罗道(下) 我说着,就挥舞着狗腿子冲了上去,那个影子做出了一个防御动作,我跳的很高,双手持着刀柄,黑瞎子说我的力量不足,有时候需要我用体重和惯性压下去,这样我的刀会更有威力,结果我一劈下去,就听见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声,我然后我觉得眼前的影子似乎是往后飞了出去,我赶紧收住刀,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影子。 “你想杀了我吗?吴邪?”黑瞎子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这才意识到,我只能看见那个影子,却看不见黑瞎子,如果我莽撞的打过去,很可能是我连黑瞎子一起劈成两半,不分敌我的胡乱攻击。但是不等我解释,黑瞎子先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看不见了。”我说,然后偏了偏脑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那个东西。” 那个影子似乎是在黑瞎子这里吃了亏,所以他机智的与我们拉开了距离,我看他横向移动,动作十分的轻,就连他的脚步声也变小了。 “你能看见阿鼻修罗?”黑瞎子很疑惑的问,“那个东西和我们应该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了,我也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啊?吴邪你瞎了?”黎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黑瞎子道“解老板你先带他们到一边儿去,那个东西现在就在附近,很危险的,你看着点我们的动作。” 我感觉我被人拉着走,不知道是解雨臣还是苏万。苏万抱着我的脑袋大概给我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道“没有那么严重,脑袋后面有个血包,应该是磕的,血包的血压迫了神经,被吸收掉了就没事了。” “那他怎么能看见那个东西?”黎簇问,苏万没有回答,我猜他是摇了摇头。 “不重要。”我道,“现在能看见那个东西是除掉他的机会,我知道阿鼻修罗的。” 我说着站起身,把手里的刀插回后腰,“看”向那个影子,他看起来一直在防御,感觉黑瞎子的攻势很猛,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压力的样子,可能因为黑瞎子也无法确认他方向,我问解雨臣“你有没有能做记号的东西?” 解雨臣没有回答,倒是苏万说“碳粉还有火山泥行不行?” “你带那玩意干什么?”黎簇问出了我的疑惑,苏万道“沙漠太干了,我不想晒伤。” “牛逼。”我竖了个拇指,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然后一摊手“给我,充公。” 我手上的被放了什么东西,我用绳子拴在腰侧道“我只能看见那个东西的影子,一会儿看看我们之间的默契了,我会把这个东西抹在他身上,你们看见了就冲上去打,但是我看不见前面的路,你们得告诉我前面有什么。” 我说完做出预备跑的动作,然后就冲了出去,“前面有石头!”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我往侧面躲,但是依旧撞上了,一下磕的我头晕眼花的,“再来!”我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又有人喊“小心脚下!” 我跳起来的时候,依旧会碰到东西,险些绊倒。 而此时,解雨臣道“吴邪,你前面有六个差不多半米高的钟乳石,它们间隔两人宽,黑瞎子在你的左前方!” 他说的我一下清楚多了,直接跑起来,解雨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的右侧有石柱,前面有个三头六臂的雕像,雕像的手是神展开的,你小心碰头,我一个滑铲躲开,“黑瞎子换方向了!” 我看到影子现在是背对着我,那么他现在应该是面对着黑瞎子,这是我的机会! 我猛地跳起来,手上抹了一把火山泥,然后重重的一巴掌拍下去,我听见几个小孩儿喊了一声“成功了!” 然后我一个下落似乎是直接被这个东西抓住了,这时候我看见他的后背又长出来两只手,刚才他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形状,现在就是个四臂两个脑袋的怪物,我喊了一声“小心,他变异了!” 没人能想到这个东西还能变异,我一下被他抓住并且提了起来,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高了,我被抓起来的时候,脚完全碰不到地,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不行,情急之下,我抓了一把碳粉扔过去,似乎是成功的扔到他的眼睛里,他叫了一声把我丢开,我被人接住,然后听见解雨臣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他应该是发现我背后的东西了。 “这个东西没有被除掉吗?”他问。 “不知道,这个好像是新长出来的,先解决大的要紧。”我说完挣扎着爬起来,这时候我听见更多的声音,似乎是有其他人加入了战斗,“我过来了,你们自己注意躲开我!”因为我看不见,让我避开他们完全是不现实的,但是他们可以看见我,可以很好的避开我,这时候我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但是有人马上抓住我的手腕,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吴邪!”接着我感觉到手腕上有一道力把我甩出去,但是我“看见”我正朝着那个东西飞过去,我大喊一声“前面的人躲开!” 说是迟,那时快,我把狗腿子抽出来,从上往下直直的插了下去,我以为我会有一个一刀两断的帅气结算画面,结果那个影子,忽然长出了第三个脑袋,而且他现在已经六只手了,与我小时候,在二月红家看见的阿鼻修罗的雕像变得一模一样,而此时他新长出的两只手整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的两只手无法把他的手挣脱开,我心里大骂,心说我要是也能突然再长两只手就好了。 然后我就听见了一声“卧槽!” 我觉得背后有一种撕裂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出来了一样,虽然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那玩意有自己的意志,似乎是踩着我的背去揍那个影子,但是我的头被压着,根本抬不起来,也看不到情况。但是掐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我直接掉摔在地上,我的后背巨疼无比,而且有一种被挖了一块的感觉,疼的我一动也不能动,但是很快我被人扛起来,从感觉上像是黑瞎子。 “你还还活着吗?”果然是黑瞎子。 “快死了。”我真想骂他点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我组织语言去骂他,只能说了一句“你又阴我。”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黑瞎子给我准备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彻底去除那个鬼婴的,他好像和他的女鬼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个鬼婴在我的后背上重新生长,现在可能才是彻底脱离我而已。 “等安全了我再跟你解释,现在逃命要紧。”他跑的飞快,我能听见身后有许多脚步声,其他人似乎是跟过来了,但是远处有打斗声,那两个玩意似乎是打了起来。 打吧,都死了才好呢。 我还想再骂两句,但是意识已经无法支撑我的脑内脏话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似乎被重新包扎过了。 “吴老板,你醒啦?”我觉得脸前的空气有所流动,但是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隐隐的觉得脸前是有光的,接着听见苏万的声音“现在对光有反应了,证明在恢复了。”然后我觉得眼睛上被蒙了什么东西,“为了防止你故意用眼,我先给你蒙上,因为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你过度使用眼睛的话,也会造成眼角膜脱落的,而且现在你不知道眨眼睛了,这么睁着对眼睛不好。” “谢谢。”我说,幸好苏万是学医的,而且专攻眼睛方面的医学,我心地下松了一口问道“其他人呢?” “解老板和黑师父吵了一架,解老板很生气,他觉得师父拿你的命在开玩笑。”苏万说的很平静,我点点头道“是挺玩笑的,我差点死了。”我说着,转动脑袋,想听听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方向,但是俩人谁也没动静,我就拽了一下苏万“你先把我带到黑瞎子跟前吧。”苏万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去找黑瞎子。 苏万给我扶到一个石头跟前,让我坐下,我能感觉到黑瞎子的气息,然后跟苏万说“我单独和他聊聊。”苏万没说什么,倒是黑瞎子说了一句,“去吧。”然后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我才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邪。”黑瞎子想说话,但是被我打断道“我要听实话,从现在开始,如果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你是在骗我,我就立刻马上回去,或者当场死在这里,让你的计划完不成,从张家古楼到古潼京,你引导我一步步走,就说明我是你计划里面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你需要我,却一直骗我的话,我会破坏你的计划,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臭小子威胁我?”黑瞎子的手捏着我的脸,掐得我生疼,但是我一动不动,倒不是我脾气倔或者胆子大了,主要是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伸的手,现在喊疼会显得我很没面子。 黑瞎子沉了一会儿才道“不是我要骗你,而是八爷给我的线索我也没有完全明白,这件事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整个事件如果从头说的话,勘探队发现这座神庙开始。 当时国家有一个退沙还林的计划,曾经派了一批人到达古潼京做地质勘探,因为这里的沙子含有一种很特殊的成分,导致在这个区域种植的树木要么产生变异,要么就无法真正的生存,勘探队认为这是一个艰难的课题,打算在这里常驻研究。而研究的过程当中,有人发现了沙漠地下藏有一条矿洞,而这个矿洞里面的东西和沙子里富含的那种特殊成分是一致的。但是沙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后天改变的。 “后天改变的?”我有些疑惑。黑瞎子嗯了一声,“是的,因为矿脉里的东西是含有放射性物质的,它可以影响周围的东西,让它们同样含有这种物质。”他说话的时候轻轻的笑了一下道“当初我也不是完全骗的黎簇,这里的沙子就是一点一点变白的,因为受到矿脉辐射的影响。” 这里的沙子就像是产生癌变一样,先是一小块,然后开始翻倍增长,扩大范围,导致整个古潼京的沙子都变白了,但是这个辐射是有范围的,而且是逐渐变弱的,所以外面的沙子还是普通的黄色。而沙子受到影响之后,也不只是变白那么简单,而是被赋予了“生命”。 沙子和矿洞都在以一种很微妙的情况移动着,所以人们很难找到古潼京的具体位置,因为这片沙漠会“跑”。 如果一个死物被赋予了“生命”那这个东西就变得危险了,所以上头让佛爷下来查看情况,而当时佛爷第一个抓着一起来勘察的就是齐八爷。 齐八爷对于这种需要讲科学的事儿,其实不想参与的,因为在那群小屁孩嘴里,他的能耐总是被叫成封建迷信,但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有他的道理的。于是他就被张大佛爷揪着一起到了地下。 “他们下来的地方与我们都不同,因为八爷能容易看出来这个地宫哪里有问题,所以八爷给他点了个位置,佛爷就叫人下来挖,那个地方就是刚才你们待的地方。”黑瞎子道,”他们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无数的修罗雕像,特别吓人,是八爷发现这里和他收到的一本古籍描述的特别相似,古籍上记载的人们把这一类型的地宫叫做达摩洞,而达摩洞内通常包含六道轮回,所以又叫六道达摩洞,而他们下来的地方,就是代表着修罗的修罗道。“ 这和我猜到的情况出入不大,黑瞎子沉了沉道“八爷和佛爷在这里探索了一段时间,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受到辐射的影响而产生变异,而佛爷从这里带走了一样东西。” “阿鼻修罗的雕像!”我脱口而出,黑瞎子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心说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我还见过呢,这玩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二月红家的藏宝洞里呢! 第84章 死婴 我本来还在奇怪,二月红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个雕像,现在看来,他应该也到过这里的,依照佛爷的性子,他拿这里的东西出去,绝对不是因为价值,而是因为这里的情况已经离谱到他需要一个东西来证明它的离谱,才能请得动二月红。 而想到二月红,我的心底不禁一惊,果然解雨臣和这件事也不是毫无关系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希望自己对于小花产生怀疑,更讨厌自己对于他不能百分百的信任。解雨臣曾经说过,他绝对不会骗我的,但是不骗我不代表没有隐瞒,隐瞒的部分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在八爷与黑瞎子的讲述当中,佛爷是在这里发现了一些很奇特的石头,这些石头是整块的,像是青铜一样的物质,它们就好像是地下生长出来的一样,就是这些青铜接触过的东西,会产生一定的变化,而这当中就是有一种蛇。张启山发现这种蛇在接触过这种青铜之后,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异,首先是蛇的寿命有所延长,其次就是这些蛇也携带了青铜当中的一些物质,而在他研究这些蛇产生的变异当中,地下发生了异变。 “现在看来,有可能是汪家当时介入了当时的计划,但是我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黑瞎子道,“因为当时介入的可能不只是汪家,也许还有张家。” 这种情况我有想到过,所以我一直不明白张启山在整个事件当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当变故发生之前,佛爷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既然这块青铜可以影响人的寿命,那么这个青铜是不是也能起死回生?“黑瞎子说,\"于是他找来了一个死婴,将死婴与一块青铜放在了一起,但是死婴发生的变化,是他无法控制的。” 那个死婴竟然长出了三个脑袋和六只手。 尽管这个死婴并没有产生任何复活的迹象,但是它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这让佛爷产生了一些怀疑,因为这个死婴的样子与这里的修罗像十分相似,八爷也尝试从一些古籍当中找到其中的奥秘,但是古籍当中并没有具体的记载,但是这样的一个扮相曾经在红家的戏台子上出现过。 “哪儿有这样扮相的一出戏啊?”我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听戏曲,但是热门的一些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据我了解的,不管是黄梅戏,还是京剧,又或者是豫剧棒子,都没有这样一个扮相的角色。而黑瞎子却并不着急,只是笑了笑说,“我可没说是戏剧的曲目,而是..” 祭祀。 红家一直是以戏班子来隐藏身份,那么作为一个戏班子,就不仅仅只是唱堂会或者普通的搭台子演出,还有一种情况会叫戏班子来,就是破秽。就是比如家里出了邪事,或者某些方面不顺当的时候,富裕人家会叫来戏班子,搭台子唱戏,但是对于戏班子来讲也不想沾染晦气,于是在搭好台子的那天,台上会有一个人装扮成妖魔鬼怪的样子,四处跑,而戏班子里最好的武生会扮成钟馗或者关公举着大刀追这个鬼怪,追到了之后,举刀来劈,象征这破除邪祟,一般来讲,这个扮演鬼怪的会多拿一分钱,毕竟谁也不想沾染这个晦气。 而佛爷和八爷有幸看过一次红家给人破秽,而当时台上的妖怪就是这个三头六臂的东西。 “所以佛爷才会从这里带出一个雕像拿去二月红那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想了想又不对“但是带那个婴儿的尸体不就好了?搬个雕像不麻烦吗?” \"哈,你和八爷问了同一个问题。佛爷不是不想带那个婴儿去,而是不得不带那个雕像去,因为婴儿的尸体又变了。”黑瞎子故作沉迷的沉默了几秒。 那个婴儿的尸体发生了尸变,从它的身体上长出了黑色的茸毛,起初佛爷还以为是它的细胞终于有所变化,但是他找了人做了检查和化验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婴儿的细胞并没有复活的迹象,但是在它的身体里却出现了一种新的东西,这种东西不像是细胞,也不像是人体里应该有的,更像是一种虫子。起初研究人员以为这些虫子是尸体在地下放置太久产生的细菌或者寄生虫,但是这些虫子并不是,它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而婴儿的尸体一旦远离青铜,长出来的头和手脚也会跟着脱落。研究人员把这个问题告诉了佛爷,佛爷让八爷来看,八爷发现这个婴儿虽然看起来还是死的,但已经开始转变成“煞”。煞也是一种粽子,比起一般墓里尸变的粽子,煞更危险一些,因为形成的年头比较多,体内堆积的尸毒也多,一般来讲,就算死了千百年也不一定能成为“煞”,但是起尸之后的粽子,可能过个几十年,就可能成为煞,因为煞形成的地方多数都是极阴的地带,多数都是乱葬岗,所以这婴儿直接跳过了起尸,直接进阶成了煞,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儿。 而且煞是一个极度记仇的生物,为了避免这玩意伤人,八爷提议趁它没有完全尸变把它封死在棺材里,但是佛爷却另有打算。他让八爷做了个术,既然煞这个玩意去哪儿哪儿阴,到哪儿哪儿倒霉,他干脆就把他这个东西丢进了张家古楼。 “这...也太孙子了吧?”我忍不住骂道,但是黑瞎子则是笑了一声,“八爷说,当时的佛爷并不觉得这玩意能真的破坏掉张家的风水,但是丢个这东西恶心恶心张家也不是不行,毕竟张家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你说让佛爷对付一个煞也不是对付不了,但他不想能有什么办法?八爷又不擅长打架,只能顺着佛爷的指示做,但是他又怕这个玩意找自己麻烦,毕竟一切都是有因果的,所以他没真的帮佛爷做这个恶。当然了,他不承认是怕真的张家找上门来。” 我听了直摇头。 “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我问。 “是因为在婴儿身体里的虫子跑了。”黑瞎子答。 在张家古楼的时候,黑瞎子发现那个死婴并没有变成煞,而是变成一个,他无法形容的东西,起初他是想要把这个东西打死的,但是他忽然发现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附在了我的身上,黑瞎子不敢轻举妄动,在我帮胖子抓鬼的时候,我自己也被那个门槛灼伤,当时我是以为是我之前受伤太严重,也以为是胖子身上的女鬼太强,完全没想过有可能是我自己身上也有鬼,所以同样经受不住桃木这种至阳的东西。 我因为被灼的失去意识,黑瞎子本想趁机除掉这个婴儿的,但是他掀开我的背才发现,这个东西已经和我长在了一起, 如果他贸然动手,不是我死,就是我死,只不过就是疼死和大出血而死的区别罢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这个鬼婴发生了变化,它竟然能与我的身体联通,并且与他交流。 “它借着你的嘴跟我说,它得回到有青铜的地方。”黑瞎子说,“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是“你”告诉我的,你得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不然就是他和你融成一体,到时候你的身体也受它的影响,所以我把你引到这里来。” “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棺材吗?如果只是把它送回这里来,你何必让我吃苦呢。”我一想到棺材里我疼的死去活来,还差点死在里面,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个是八爷的意思,因为毕竟那玩意是个“煞”,就算没有真的形成,他的身体里也是有邪祟的,所以八爷做了应急的措施,如果有人被附身,就把他关在棺材里,棺材上的符咒可以镇压煞气,不过说白了就是把那个婴儿生长的东西打碎了,让他重新来过,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这当中的原理,毕竟八爷和我们不一样,他缺一门。” 我撇撇嘴,然后感觉他似乎两个手在摸我的脑袋,“但是我没想到,你能把自己脑袋磕这么大一个包,没我在你还真的一点儿也不行啊?” “怎么不行?这不挺好的吗?不少胳膊不少腿的。”我躲开他的手,“那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你的线索吗?那个无字天书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人道。” 、“什么线索?我没给你留过线索啊?”听黑瞎子的语气,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我和哑巴一起到古潼京之后他就不见了,我自己从九头蛇柏那个地方下来的,下来之后发现里面的路有些不一样了,然后在矿洞后面的祭祀台,找到了苏万他们,这一点苏万可以作证的。” 正说着,苏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师父叫我?”“没你的事儿,玩去吧。”黑瞎子道。“好嘞。”苏万答的痛快。 “师徒情深啊。”我叹气摇头,“以前都是大徒弟长,大徒弟短的,现在大徒弟有危险都不管了。诶呀!” 我觉得脑门一疼,这家伙趁我看不见,弹我脑瓜崩。 “不管你我来这鬼地方干什么?”黑瞎子冷笑一声,“哑巴进来之后人就不见了,我总觉得他有问题,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但是就是怪怪的。” 其实我也觉得闷油瓶有些奇怪,自从在张家古楼他失踪之后,他再出现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每次和我讲他经历过什么的时候,我总是隐隐觉得他在离间我和黑瞎子解雨臣的关系。 我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开,如果闷油瓶有问题的话,那么胖子现在不是就危险了吗?但是从之前我有危险他拼命来救我的样子看,他应该是真的闷油瓶,但是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如果黑瞎子和解雨臣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到底在找什么? 等等,如果假设黑瞎子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么我之前所看到的幻觉,并不是黑瞎子想让我看见的,那会是谁?会是闷油瓶吗? 不,不对! 不只是闷油瓶,如果单单只是闷油瓶的话,他是无法确认我会走人道的,是胖子引导我走人道的! 我只有走了人道才能到达藏经阁,我只有到达藏经阁才能看见天书... 不..他想让我看见的不是天书.. 是.. 我突然觉得脑袋很疼,我似乎能想明白里面的东西,我努力回忆这一路走来的情况,一环套一环,我明白了,都明白了。 什么讯息,什么香料,什么无字天书,什么长生。 他想让我看见的是那个地图,那个地图一定代表着什么,或者说应该是只有我知道那个地图代表着什么,但是我却没有印象。我的手压在背包上,如果我现在看得见的话,我一定会把我的笔记本掏出来仔细研究那个地图,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苏万!苏万!”我突然大叫起来,苏万一路小跑着过来问“吴老板怎么了?” “你能把我的眼睛现在就治好吗?”我的手在空中挥了挥,有人抓住我的手,是苏万的声音“这里不行啊,吴老板你别激动,激动可能会让血块更加的压迫神经,你这样如果想快点好起来,得在脑袋后面开个口子把血块引出来,但是这里的卫生条件不行,得去医院,不然你眼睛没好,先感染死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点懊悔自己的傻逼。 “不行的话,先上去吧。”解雨臣不的声音传来,“你看起来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个地方跑不掉,我们可以再下来的。” “那其他人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们?”我想起来汪灿和解雨臣的伙计现在都还在这个地宫里,如果我们走了,他们可能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不说那两个汪家人,小花的伙计很无辜啊。 “没关系的,上面还有其他人,我们可以让他们下来探索寻找,而且上去的话,我可以叫更多的人来。”小花说着拍拍我的肩膀,“你的眼睛比较重要,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的。” 第85章 幻觉? 解雨臣说的对,现在的我是整个队伍的拖累,如果继续前进的话,也许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如果这么上去,我并不甘心。 但是解雨臣把我背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这位少爷平时养尊处优的,尽管会做一些锻炼,但是这种体力活往往都会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而现在身边有这么多人,他居然亲自背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觉得,如果慢慢走,我是可以下来跟着一起走的。”在他背着我走了一小会儿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了,因为他并宽阔的肩膀让我如坐针毡,感觉有种欺负他的感觉,但是解雨臣的气息并没有变化,他只是低低的唱着念白“屈死的冤魂怒满腔,可怜我青春把命丧,咬牙切齿恨平章,阴魂不散心惆怅,口口声声念裴郎。红梅花下永难忘,西湖船边诉衷肠。” 他的戏腔婉转,字字有节奏,在空旷的地方显得特别的悲凉,前面几个小的好像假装听懂了小花的戏,一边走一边讨论着,我却听得背脊发凉。他唱的不是黄梅戏也不是京剧,而是秦腔里面的一出鬼戏,《鬼怨》,而这出戏是有京剧版本的,他故意选了另一种演唱方式,是在提醒我,我们现在的队伍里面,有东西混进来了。 而且这个东西可能不是人。 然后他又接着唱道“一缕幽魂无依傍,星月惨淡风露凉。耳听得花园内悲声大放,孤灯寂寂照纱窗。”我大概猜到,他其实并不确定这个人是谁,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叫我时时刻刻有所提防和准备。但是因为我看不见,不确定其他人和我们的距离,也不敢直接跟他说话,还好我知道这出戏的唱段,于是不伦不类的接了一句“裴郎为我遭罗网,老贼做事太猖狂。恨只恨阴阳难聚鸿沟挡,咫尺天涯各一方。.” 我听见黎簇嘲讽的说了一声“你不会唱就别唱,唱的那么难听,解老板的戏都让你毁了。” 我心说这臭小子肯定是真的。 苏万在旁边打圆场道“吴老板也没学过,能找到调就不错了。” “嘘,别吵。”黑瞎子突然说了一声,接着就是黎簇的声音“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个人。”杨好的声音似乎离着最远,然后我听见很多脚步声,应该是跑去查看了。我低声问解雨臣“怎么了?”解雨臣的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低声回我道“前面有个死人。” “你都没看,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我有点奇怪,但是解雨臣没有回答我,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我听见黎簇的声音道“这人死了很久了,怎么死的?”“他的血被人放干了。”是苏万的声音,“这个人的穿着..怎么这么像..” “是解老板的伙计。”大概是黑瞎子的声音 ,但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又听见黎簇问“解老板呢?” 此时解雨臣已经把我放在地上,让我坐在他怀里,他一只手捂着我的嘴道,“别出声,看看他们的情况。” 我点点头,心说我知道,你倒是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然后我听见他的呼吸声没有刚才那么稳了,明显有些急促,他应该也很紧张。 我就听见远处的讨论声,“解老板和吴老板被抓走了?”像是杨好的声音。“他们又不是唐僧,谁抓他们啊,再说了,吴邪现在是个瞎子,抓他跟带个拖油瓶似的,谁这么不长眼?”黎簇哼了一声,“兴许这人又有什么变态的想法,玩我们呢。” “也许真有唐僧呢?”黑瞎子声音慢悠悠的。 “这个人……”苏万的声音响起“他怎么会被人放血而死呢?” 我拍拍解雨臣的手背,让他把手放开,我被他捂的快窒息了,他松手之后,我小声问他怎么回事?他用极小的声音跟我解释“我刚才遇见你之前,就看见了那个尸体。” 小花跟我说,他在遇见我之前,就是通过这条路过去的,那时候他发现发现了这个尸体,他原本是想跟我说的,只不过我那边情况更紧急,他来不及跟我说就出现了变故。 这尸体他检查过,脖子处有伤痕, 血液无法凝固,是被蛇咬过中毒的迹象,但是他在四周并没有看见蛇的痕迹,所以他推测蛇应该不在附近,这尸体放在这有两种就可能,一个是自己中毒走到这了,还一种就是有人把这个家伙放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让他们发现。 “在这种地下的话,发生什么事儿都有可能。”瞎子说着转头看向三个人,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就比如在你们当中可能会混入一个鬼。但是,这个人不是被人放血死的。他的血是他死后被放干的,他是被吓死的。” “是被吓死的话,会怒目圆睁啊。”苏万有些疑惑,“他的死状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吓死的。” “你告诉我吓死的时候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黑瞎子问。 “就……这样。”苏万表情做惊恐状。“眼睛睁大,表情夸张。” “我有人在他死后,做了遗容的整理呢?”瞎子问。中带着几分戏谑。 苏万没有回答。 “黑瞎子也知道他们当中有人混入吗?”我低声问小花。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我俩刚才在吵架的时候,他发现的。是他不确定这三个人当中哪个是。” “鬼会模仿人类吗?”我有点好奇。 “不知道,但是有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自己熟知的情况。所以很难判定。”解雨臣想了一下,继续道“所以在恐怖片儿里有的时候会多了一个人而不自知。因为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不认为是多了一个人,而是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但是又很熟悉,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如果直接问的话又觉得很冒犯。但其实这就是多出来的人。” 我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觉得可怕。因为在之前我们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种怪力乱神的情况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宫下是可能发生的。就连你背后的鬼都能跟着你不远万里从巴乃到沙漠。被这里困死的鬼怪,想借一个人出去也不是没可能。”解雨臣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以前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你之前身后的那个东西是需要你来重生血肉的,是他得回到这里才能与你脱离。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曾经想过很多办法,但是都做不到。这种东西我只在我爷爷的笔记里看到过。” “解九爷?”我有点儿疑惑。 “我爷爷安排了很多事情,但是他都来不及交代给我。所以不止你一个人有爷爷的笔记,我也有。只不过他把他的笔记藏在了一个我不太容易找到的地方。”解雨臣叹了口气,“我在张家古楼看到的东西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所以把你从张家古楼拖出来之后,我回了一趟北京,不单单是帮秀秀收尾。还去了一趟我师父的宅子。在那个阿鼻修罗雕像下边儿有一道暗门,那里边儿有我爷爷给我留下的话,老人家似乎早就预料到你会去张家古楼招惹上那种东西。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来一趟这里。但有一部分东西可能和你家里有关。这需要你自己亲自回去问你爹了,也有可能是你二叔。” 这时候有些烦躁,想不到这个情况下居然还会有意外的展开,我本以为我将所有的谜题都已经解决了,现在居然给我出第二部? “我们现在得先离开这里,剩下的就交给黑瞎子吧。”小花说着,一拉我胳膊,直接把我背在背上。我愣了一下问他“你不等他把鬼抓出来了吗?”小花道“不了,黑瞎子能处理好这里的事儿,如果他做不到的话,也没资格当我解家的伙计,我们家可不养废物。” 他说的时候,我觉得他以很快的速度移动的着,而且脚下没有任何声音。我心说他这是影射谁呢?我们家王盟也是很得力的伙计,至少他扫雷能打通关。 出去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简单的多,在我能感受到外界眼光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即使看不见,我也有被太阳晃了眼的错觉,也许刺眼的也不只是太阳。小花背着我走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的体力有限,我提议让他牵着我走,然后我和他一起,一直走到他的车队跟前。最先发现我们的人是塔娜,她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我们了,我能听见她充满活力的声音,这时候才有真的从地下出来的真实感。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喊声。 “天真!” 是胖子?胖子上来了? “天真,你醒醒!天真!”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发现,我站在一个修罗的雕像前,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个雕像其实和我当年在二爷家看见的雕像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意识到另外一件事,就是我能看见了! “天真!天真!”胖子在我旁边不断的喊我,我这时候缓缓的把头转过去看他,胖子看我看他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在他身后是闷油瓶,闷油瓶一直看着我,我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刚才...幻觉?” 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也太真实了?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往四周看去,然后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在那个藏经阁里。我努力的去回忆发生了什么,我只记的我们找这里的出口时,看见一幅佛像的壁画,但是壁画上面有的是夜叉准备屠佛,而如今清醒过来,我才想起来,我们过来查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这里放着的雕像,但是这个雕像竟然完美的隐身了。 “这个雕像是怎么做到的?”我心里一阵后怕,因为我当时失明的感觉太真实了,还有中间收到的攻击,我的思维逻辑也十分顺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没有让我找到破绽。 “是雕像。”闷油瓶突然解释,“陨玉是同一种物质。” 我听了一惊,伸手触摸,果然,这个雕像并不是看上去的,像是青铜或者是普通的材质,我回头看向闷油瓶,他对我点点头,胖子就在旁边道“这东西阴得很,它会放大你心里担心的事儿,你的思维越是缜密,越难看出破绽,好在胖爷我心宽体胖,很多事儿都不往心里去,才有机会从里面撞出来,你这种的小心眼,很难明白其中的奥秘。” “你才小心眼。”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找了个地方先坐下来,刚才如果不是胖子在喊我,我还不知道后续发展成什么样呢。但是胖子也不着急,只是跟我说“你事儿太多,什么都往心里搁,你得知道,东西放多了,心就脏了。”他说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能找到幻境的破绽,但是现在不太灵了。” “心思缜密的人,反而会在这里逻辑自洽,并且..”闷油瓶也在我旁边坐下,“并且他们更容易被内心的疑惑吸引。”他说着看了我一眼,“你跟以前一样,还是喜欢追那个真相。”他说着,吗,目光看向了前方,似乎在发呆一样,也不知道他后面的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有时候你在幻觉里面看见的东西未必是骗人的,他只是放大了你内心的疑惑,并不会产生疑惑,也许吸引你的谜团一开始就是你已经察觉到的问题。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我看看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有问题,解决问题就行了,总不能让问题堆积起来,然后解决我吧?”他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站起身转头看向那个雕像冷笑了一声,看来出去之后,我确实得找解雨臣一起去一趟二爷的老宅,看看这个雕像是个什么情况了。 第86章 再遇嘉诃罗!! 我站起身去观察那个阿鼻修罗的雕像,这里并没有东西移动过的痕迹,感觉可能二爷家的那个雕像并不是从这里面被带出去的,整个地宫当中应该有许多这样的雕像,我想了想,然后在它的附近寻找。果然在这雕像后面有两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灯奴跪坐在下面举着灯火,但是灯火看起来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点了下头,然后到我身边来,伸手在那两个灯奴的身上试探,然后突然对着其中一个灯奴的头一拧,随着一阵石板摩擦的声音,雕像后面有一块石头微微错出一条缝隙出来,胖子啧啧直摇头“以前的人可真狠啊,虽然是个灯奴 ,就算是俘虏也不能拧人家脑袋,太不人道了。” “你觉得他会认为盗墓贼心地善良不拧人头吗?”我回头看看胖子,胖子还没回答,闷油瓶从我俩中间传过去,用一只手把那道门的缝隙拉的更大,里面是一条漆黑的甬道,他把火折子掏出来,冲这里面晃了晃,火光抖了抖,但是没有什么变化。“小心点。”我一边说着,一边打着手电跟上,胖子撇撇嘴跟在我的旁边,一边走一边吐槽“老祖宗就是跟你打心理战,玩田忌赛马那一套的。” “但是管用就行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看周围的情况,怎么说呢,总觉得这个甬道看着怪眼熟的,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太对,看看后面又看看前面,这条路并不长,周围的墙壁上也没做什么装饰,心底下嘶了一口凉气道“这该不会是二道门吧?” “多新鲜呐?”胖子道,“这里面又不是墓穴,做二道门连接宅院不是经常有的吗?之前咱们不是也路过一个二道门呢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没敢说话,胖子说的没错,二道门这种大宅院里面经常会用到,就算现代的别墅,只要够大也会修二道门,但是这个情景太像了,不由得让我多想。我正胡琢磨呢,闷油瓶忽然停住脚步,我猝不及防撞在他的后背上,想问他怎么了,他用手电往上移了移,看见眼前的那道门,他试探性的推了推这个门“这个门...没做防盗?” 门很容易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水潭,水潭的中间有一条木质的桥,而水潭边上的石头,幽幽的发着蓝色或者绿色的光。我心说完了啊,和我幻觉里面看见的一模一样!、这时候胖子先一步进去,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还在奇怪“等什么呢?是没到你喜欢的时辰吗?”他溜达到水潭边上低头一看,发出惊喜的声音“这里有鱼嘿!好多鱼!” 我赶紧跑去过去看,胖子眼疾手快,一下就抓到一条带四个爪的上来,我一看好家伙,是一条大鲵,大鲵一出水就发出小孩子的哭声,拼命挣扎,我赶紧道“快放下快放下,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娃娃鱼,谁知道入不入刑。” 胖子拎着大鲵的尾巴看它挣扎,“这玩意不是在河里的吗?怎么这里也有?” “这种两栖动物品种多,谁知道是不是跟着地下河进来之后就出不去了呢。”我说着往水里看了一眼,浅滩的地方似乎还有几只,但是也混着其他品种的鱼,看起来有点杂乱,但好在都是有眼睛的,不像是我之前幻觉里面看见的没有眼睛的鱼,让我放心不小,至少这里会发光的石头有可能是萤石,只要不是虫子,我觉得都能接受一些。 “但是很奇怪啊。”胖子蹲在水潭边,用手扒拉里面的水“都说清水里面没有鱼,这里面的鱼吃什么?石头吗?” “兴许里面有微生物呢?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河泥…”我愣了一下,也蹲在他身边扒拉水,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胖子在说什么,这水底下是要有泥沙才会有藻类,即便是自己家的水缸,不换水水里也会长出微生物,生出绿藻,但是这个水潭里面可太干净,手电能照到水底很深的地方,能看见这下面都是石头,我和胖子得手在里面怎么搅合,这里的水都是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浑浊。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抬头去找闷油瓶,结果看见他站在桥中间,盯着水里一直看,我低声提醒胖子“小哥在看水里,水下面有东西,小心点。”我说完,胖子和我都很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打扰闷油瓶,胖子掏出他的工兵铲做防御状,我小心翼翼的摸过去,闷油瓶感受到我过来,没有回头,低声道“这下面有东西靠过来了,而且…” 他话没说完,我就看见水底下似乎有白色的人影攒动,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水下行走,借着周围微弱的光看起来特别真实,我握着白狗腿的手紧了紧,而且我也听见了水流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下过来,听声音还是个庞然大物! “卧槽!”身后传来胖子的一声惊呼,我一回头就看见有个东西扯着胖子腰,他整个人被抡起来了,嘉诃罗! 再一次经历,我的反应很快,身体提前了预判直接冲过去,朝着嘉诃罗的触手就是一刀,但是白狗腿砍在上面软软的,并不好发力,嘉诃罗一挥动触手,把我直接甩出去,胖子在它那根触手上甩来甩去,胖子时不时发出爆鸣声“尼——玛——啊——”跟坐跳楼机似的。 闷油瓶速度更快,他率先冲过去,整个人跳到大章鱼的头上,但是章鱼的动作也很快,它一下潜入水底,连带着胖子和闷油瓶都被拽到水底去了,这和我在幻觉看见的类似又不完全一样,此时我也是一个猛子扎下去,不同于拖拽,自己下水的自主性比较强,我一入水,就看见水底下被摆着许许多多的石像,但是雕刻的非常生动,像是集市庙会一样,看起来特别热闹,而且随着水流的方向轻轻摆动着,我这时候才看见,这些雕像的下面拴着铁链固定,而这些“人”看起来是用密度更轻的材料做成的。 我没有时间自己观察它们,嘉诃罗的触手卷着胖子在水里转圈的抡,试图卷起旋涡,胖子就跟掉进洗衣机一样,已经看的出来他已经不是溺水不溺水的情况了,感觉他马上就要吐了,而闷油瓶则是趁机爬到章鱼的脑袋上,我一看,找个机会吸引章鱼的注意力拿着狗腿子扎向它的一条触手,嘉诃罗在水里叫了一声“汪!”然后轮着胖子就朝我打过来,我一下意识抱住胖子,然后它带着我俩一起抡,但是好在他是顺时针转的,我背对着水流不至于感觉到窒息和睁不开眼,我看见胖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试着拍拍他的脸颊,他稍微缓过来点,张嘴就吐,在水里拉出一条线,全被嘉诃罗给搅匀了。 我用狗腿子试着扎了几下触手,但是章鱼皮的防御太高了,触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闷油瓶的在章鱼头上也待不稳,章鱼身上有一层保护膜,滑的很,即使是身手矫健如他,也是跌跌撞撞爬爬滑滑的,我们三个就跟智勇大冲关一样,狼狈的很。我看狗腿子没用,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我只能勉强在胖子的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冷焰火,这个冷焰火我记得是里昂的队伍带的,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防水的。 我想着,把冷焰火的盖子打开,一瞬间蓝绿色的火苗就喷出来了,这玩意虽然是叫冷焰火,但是在点燃的时候会有很强烈的高温,我拿着这玩意直接戳在触手上,触手被烫的瞬间一卷,直接把胖子和我一起甩出去了,我翻了几个滚在水里,也算勉强稳住身形,胖子就比较狼狈了,他本来就被抡的晕头转向的,现在更是因为惯性,开始在水里跳芭蕾转圈,我赶紧游过去拖着他上岸,一出水面,他一口水吐出去,躺在地上胡言乱语道“我再也不玩极速旋转木马了。” 我看他没什么大事儿,就把他的登山绳扯出来,憋了一口气潜下去,闷油瓶的力气大,嘉诃罗的触手想抓住他,但是他的一直在嘉诃罗的大光头上,也是很难抓住,我趁机赶紧从嘉诃罗的身后游过去吗,这玩意长了四只眼睛,只有后背一小条是视线盲区,闷油瓶看我过来,手里拿着绳子,立刻会意,他一只手把我拽过去,我把绳子一头给他,然后拼命给他打手势,自己游了出去,之前白蛇说我的游泳还是很有天分的,我在它的几根触手之间穿梭,专门卡它的视野盲区,我发现这家伙的触手全的,并不是我之前打过的嘉诃罗,这东西难道是量产的?有好几个? 我把绳子栓成一个圈套上触手又小心避开触手,这玩意明明是个章鱼,却长了十条腿,我也是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把它们全部套上, 我觉得差不多了,卡视野游回闷油瓶那边去,闷油瓶肺活量比我好,他拿过我手里的绳子,给我打了个让我上去的手势,我没跟他客气,因为我已经快憋死了。 一出水面,就看见胖子跪趴在地上吐,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但是被抡的后遗症还在,看见我的时候也是勉强的问了一句,“小哥呢?”然后就接着yue了。 “还在水里。”我挣扎着爬上岸,刚才已经用了我几乎全部体力,躺在石头上喘着粗气。然后我听见破水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闷油瓶出了水面,他朝着我们游过来,但是我看见他身后还有个大家伙,我以为嘉诃罗追上来了,赶紧提着武器戒备,胖子也是连滚带爬的过来,准备反击,但是闷油瓶朝我们招手,让我们过去,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就看见他一只手拖着嘉诃罗的一条腿,我和胖子赶紧过去帮忙,把他和嘉诃罗全拽上来 了。 这只嘉诃罗有一辆解放卡车那么大。但是身体比我想象的要轻很多,它的身体里面似乎是空的,全都是水。 “这是个孩子。”闷油瓶道,“所以还算好对付。嘉诃罗虽然长得像是章鱼,但是身体特征更像是水母,可以无性繁殖。” “张家的档案馆的档案里面记载的?”我问,闷油瓶点点头,胖子感叹一声道“卧槽,那它不是无敌了?想生多少生多少?” “怎么会,这种东西对于水质环境的要求很高的。”我道,闷油瓶拿着刀去处理嘉诃罗,胖子撇了撇嘴道“这玩意在这里又没有天敌,还不是随便生。” “我之前只见过一个,还被我炸死了。”我耸耸肩,闷油瓶道“这种带着神性的生物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产出下一代,怀孕需要五百年,成年需要五百年,寿命更是一千多年。” “卧槽,那你们把世界上仅剩的两只嘉诃罗给宰了?”胖子感叹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黄衣教主做梦都没想到,有人能挖它家祖坟。”他说着,就看见闷油瓶把切下来的皮,点火当做火把,他又闭上眼继续道“还把它给烤了,让它的生命在最后时光还在发光发热。小哥你最后给我留一块,我想试试长得像章鱼的凉拌海蜇皮。” 小哥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动作麻利的给他切了一块递过去,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着胖子。 “这玩意又腥又臭的,我劝你不要尝试。”我好心劝了劝,胖子看着那一块发黑的章鱼皮吞了吞口水,最后还还是放弃了。 嘉诃罗的皮易燃,似乎在张家的档案里面有记载,闷油瓶十分熟练的用它做了几个火把备用,其他的部分被他拆分点燃一个火堆,给我们烤干衣服和装备。但是他又留下一块特别小的皮丢进水里,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胖子忍不住感叹“咱们家瓶仔还是善良,自己方便的同时还不让喂喂水里的鱼。” “这东西可以再生的。”闷油瓶回来坐下,“这么一小块可以长好几年恢复原状。”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死?”我愣了一下,闷油瓶点点头然后拿了一块皮给我看“这上面每一块都是独立的个体。”然后他把那块皮丢进了火里,转头回看了一眼水潭,“水下有一座城,一会儿我可能要下去看看。” 第87章 水潭 闷油瓶把装备放在,我也把背包交给胖子,胖子想跟我们一起下去,但是被我拦住了, “如果在下面出现任何问题,你得给我们接应。”我拍拍他的肩膀,胖子就盘腿坐在水边,闷油瓶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走进水里,我也跟着潜了下去。 水下的石头发出的是蓝色的光,这种光的能见度并不高,我跟闷油瓶打了个手势,然后一起打了手电,水底下面都是石头,并没有海草,那些鱼被我们两个吓跑,我和他打了个分头行动的手势之后,就上前查看,我以为下面的“人形”都是用一种白色的坚硬的矿石雕刻而成,我推了推,和我想的一样,这种东西很轻,但是并不是矿石,而是一种像是贝壳一样材质的东西,我试着扯了一下,但是这个东西拽不动,我抬头看过去,闷油瓶朝着这群“人”的中间游过去,我看他过去,我也跟着游过去,然后他朝着身后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停了了一次,他向下潜过去,我的手电光照过去,就看见他前面有许多“人形 ”聚集,它们好像都在高举着手,呈现跪拜的姿势,好像在祈祷,场面比起其他的“人形”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祭祀,闷油瓶把它们拨开,露出了中间的东西,我看见好像是个白色长方形的东西。 是供桌吗? 我憋气快到极限了,赶紧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胖子看我露出水面问“看见什么了?” “祭祀。”我说。 “急死谁啊?”他歪个脑袋问。 “祭祀,下面那群人形在大规模祭祀,胖子你去桥上看看,看能看见下面的情况吗,我再下去看看。”说完我又潜入水里,这次我的方位明确,而且游的比上次更快 闷油瓶还在那群人影当中,我游到那个白色的长方形跟前,这一看不要紧,我刚才的推测全都错了,那个东西根本不是白色供桌,而是一个白色的棺材,这些人跪拜,双手高举也不是祈福,而是哭丧,这是一户人家出殡的景象! 我在震惊之余下意识去找闷油瓶,但是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他在哪儿,我找了几次啊都是家人,我又憋不住了,赶紧浮上去,胖子这次站在桥上问我,“你跟小哥怎么回事啊,你在底下转悠什么呢?” “小、小哥上来过吗?”我一边喘气问。 “没有啊,他那是什么肺活量,长鳃了吗?”胖子有点好奇的问。 我骂了一句,对着胖子道“你盯住了 他要是上来换气叫他别动,在上面等我。”我第三次潜下去,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这几年算是老实本分,我都快忘了他是个失踪专业户了! 我在水下不断摸索寻找,这里的水底都是石头,根本没有密道可以让人藏匿,他要是换气就必然得浮出水面,但是胖子可一次都没见过闷油瓶,而水下这些假人都是被铁链子固定在水底的,也不存在假人背后是密…… 棺材! 水里的棺材!! 我突然想起来棺材并不是漂浮在水里的,而是直接放在水底的,我赶紧折返游过去,那个棺材稳稳的放在那里,我用手电照过去,发现棺材的盖子是封死的,而棺材的右侧有一个手臂粗细的洞,原来机关在这里! 我用手电看进去,洞里面似乎有很多小珠子,好在里面的机关并不算复杂 只是我不明白,闷油瓶是怎么做到一点声响都没有记就打开机关的呢?我想着,试探的把手伸进去,机关里面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我的手似乎触碰到一个像是盘子一样的东西,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盘子晃荡了一下,整个倾斜开来,我感觉到这个盘子似乎整个掉了下去,就在一瞬间,我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钳制住,我一慌,用力往后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手却卡在里面。 我心里大骂,古人的这个防盗机制也太绝了,棺材的上下是一对枷锁,正好在棺材内的视野盲区,而它的锁是个平衡的盘子,只要盘子里的珠子掉出去,这个枷锁就会瞬间咬住伸手进来的人,而这个棺材又在水里,被抓住的人如果没有办法挣脱,就只能等着被憋死了。我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但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张只会让我更快的消耗体内的空气,我摸了摸腰间的刀,用它敲了敲棺材,棺材的孔洞有裂纹产生,如这东西并没有看上去的坚硬,我试着砸了几次,周围的裂纹越来越大,我用脚踩着边缘,用力的去拔我的手,然后,利用体重把边缘踩碎,我的手也在这一瞬间拔了出来,因为惯性的原因,我在水里翻了几个跟头,稳住身形,我来不及去查看,赶紧游向水面,出来的一瞬间,大量的空气涌向我,我大口的呼吸着,一边挣扎着朝着岸边游去,一边喊着胖子,但是并没有人理我,我手脚并用的爬上石头,又喊了几声“胖子!胖子!”但是依旧没有人理我,我终于把气儿喘匀了的时候,才能去看周围的情况。 这里依旧是个水潭,但是这里别说胖子的影子了,就连那个篝火也不在了。周围依旧有很多发光的萤石,但它们都是橘色的,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好像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水潭,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查看四周的情况,整个洞穴的石壁上还布满了一种像是爬山虎一样的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是火红的,我过去摘了一片,结果手上瞬间红了一片,而且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火灼伤一样,又像是伤口上被撒了一把辣椒面 。我忽然意识到这东可能是有毒的,像是荨麻一样,然后用带着手套的手去扯这些植物,露出了植物下面的一小片壁画,我惊叹了一下,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篇幅的壁画? 然后把周围的藤蔓全都拽下来,然后我就看见了壁画的全貌,以及整个达摩洞的由来。 这个达摩洞是我误会了,它并不是印度教来传教的据点,而是两个部落的战场。根据壁画,我大概能猜这是其中一个部落的据点。因为我并不知道这两个部落原来的名字,我就以他们的特征来命名。 沙隐族原本就生活在这片广阔无垠沙漠当中,他们是以游牧为生,驱赶着骆驼的群在沙漠里寻找水源和绿洲,他们骁勇善战,好勇斗狠,他们随着沙漠迁徙到了古潼京,而这里早就有了另一个部落衍天。衍天族擅长利用星象占卜未来,他们擅长运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制作工具,来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原本两个毫不相关的部落不应该遇见的,但是有一天,一个会移动的海子把追逐绿洲的沙隐族带到这里。 衍天一族虽然聪慧,但是爱好和平,并且衍天人一族虽然同样生活在沙漠当中,但是因为他们善于利用资源,所以他们并不擅长战斗,比起常年在沙漠当中行走的沙隐族来讲,他们太弱小了,沙隐族的攻势十分凶猛,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衍天的男人们在战火当中牺牲,而女人和资源被沙隐族的人疯狂的掠夺着,其中也包括了衍天的这座城池。衍天幸存下来的人发誓要让沙隐族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利用对于这片沙漠的了解,找到了地下的矿脉,而在那片矿脉当中,他们发现了一种很特殊的石头。这个石头并不属于这里,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石头从哪里来,只是知道这个石头会对周围的东西产生影响,而影响最严重的就是沙地里的沙虫。 沙虫和植物被石头影响之后,都会产生一种很严重的暴躁情绪,这种情绪与衍天族人内心的情绪相匹配,于是他们利用这些变异的虫子,把它们投放回自己原来的城池当中,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石头不但可以影响昆虫,还会影响植物,这些植物似乎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一样,它们不再受到土地的束缚,而是可以移动到任何地方,它们也会撕咬,它们同样愤怒,衍天人把这些植物也丢进了城池。 而衍天人此时也想起来他们还有一样东西没有使用,就是被封印在整个城池深处的,神赐予的礼物,嘉诃罗。 嘉诃罗原本就是最接近神的生物,他们原本把它养整座城池的最深处,而现在因为海子的原因,神的礼物终于派上用场,他们把嘉诃罗唤醒,又利用昆虫的灾害与对于未知生物的恐惧,衍天终于拿下一局,他们夺回了自己城池,而沙隐族因为被他们围剿在城池内部,所以他们都来不及逃。 而衍天一族并没有像沙隐族那一样奴役他们,而是把他们关进了地牢。但是在他们因为这一次战役也深知了自己不足,他们虽然爱好和平,但是攻打他们的人却喜欢战争,所以为了自己部落的和平,他们必须拿出手里的刀剑,他们利用那块石头来保护这座宫殿,他们以为他们可以长久的生存下去,但是他们没想到,不久之后,衍天遭受了一场特别大的灾难,似乎沙子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吞到地下去了,包括衍天的城池。 那场灾难应该是一场特别巨大的沙潮,但是沙潮过后他们并没有马上死,还是在地下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他们把那块石头放在整个城池的中心供奉了起来,祈祷上天在给他们一次创造奇迹的机会,帮助他们再次战胜灾难。 然而他们还是灭绝了,我摸着下巴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他们灭绝的原因,应该就是那块石头,那块石头可以让东西变异,别的不说,肯定是存在发射性物质的,而且衍天人一直认为它是上天给他们的礼物,所以这个东西大概率也是个陨石。那佛爷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上面建造研究室我就明白了。之前在幻觉当中,似乎也有人提到陨石来着,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我正想着,就听见身后有水花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举着手电看过去,就看见闷油瓶从水里艰难的爬上来,看起来有些脱力的样子,我赶紧过去把他拽上来,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抬眼看我,疑惑的问道“吴邪?”他问完之后,眼神看向四周,脸上仍有疑惑。 “这里不是我们之前下水的那个洞穴了。”我解释着,闷油瓶,呼出一口气,把呼吸调整好跟我说,“那这里应该有四个相同的洞穴。” “四个?这么多?!”我忍不住惊叹,我刚才以为这里只有两个洞穴,做了一个阴阳局,毕竟无论从风水学还是为了防止盗墓贼,阴阳局都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就是制作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替换,让盗墓贼迷失在里面,有些盗墓贼会以为自己鬼打墙了,吓得逃跑。当然对于一些胆大心细的盗墓贼还是能分辨出来这当中的区别,有些人可以很快找到当中的破绽,然后离开,但是一般做了阴阳局的地方也往往说明这个墓主人,或者说这个地宫的主人也是相当有钱的,毕竟这种东西和镜儿宫,或者阴阳梭一样,都是需要完全对称或者完全对称的,这就耗费相当大的人力物力了,两个洞穴看起来很简单,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但是他的巨大宫城是水下面,可以把人带离的机关。 能够推动机关启动,并且这么多年不腐坏的,必须是天然的活水,这对于地形也是一个相当严苛的要求。但是这里却能做出来,也说明这里面的确是有一条地下河。 闷油瓶告诉我除了这间房和我们下水的那一间房,他一共找到了两间一模一样的房间,也就是说同样的水潭一共有四个,而且每一个水潭都很特殊。 第88章 水下的东西 闷油瓶说,他潜入水潭之后看见我也跟来了,他本来想让我和他分头查看的,毕竟水下的假人队伍格外的长,然后他就去查看另一边的假人,但是后面的假人让他发现了一些异样,因为张家对于送葬这种事情格外的敏感,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整个队伍在做出殡的从相关事宜,于是他第一反应就去看棺椁,想要看看棺材里的人到底是谁。 与我相同,他第一眼就看见棺材上的小孔,于是他就伸手想去破解机关,但是他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碰到,就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手腕,他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拔不出来,于是他就把棺材给踹碎了。他也没想到这个额棺材的材质这么脆弱。他一脱离棺材就迅速往水面浮去。 浮出水面换气之后,他怕还有其他的机关,所以他很快就下水去找我,但是他在水底并没有看见我的影子,他又再次上浮,而这一次上浮的时候他才发现我和胖子都不见了,他上岸搜寻了一番,但是什么都没找到,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那已经不是之前的水潭了。他意识到可能是那个棺材搞的鬼,于是他再次下潜,潜入水底之后去找那个棺材,他觉得机关就在棺材里,但是原本已经被他踹碎了的棺材居然又变得完好如初,于是他觉得冒一次险试试,果然发生了和上次相同的事,他被带到一个新的洞穴,和一个新的水潭当中。 “后来我在整个水底查看,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这水下在不触发机关的时候是不联通的,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游回去。”闷油瓶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把他说的用石头画在地上,现在目前他已经发现四个水潭了,我们的装备和胖子都在第一个,我不确定我们现在所在的水潭是第几个,但是闷油瓶的话里面有一个重点,我用石头在第二点上不断地画着圈圈。 “你说你再下去的时候,发现棺材已经完好如初了?”我抬头看向他,闷油瓶点点头,我继续道“那这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棺材是活的,它能自己复原,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太扯了,那么就是第二个可能,这个水底的机关本身就在旋转你在下水的时候它把新的假人送了过去...”我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但是这种巧合,概率太低了,但是也不是没可能,于是继续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二次潜水的时候,正好我也在触碰机关,但是这也太同时。” 闷油瓶看着我在地上写的东西发呆,他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我道“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我心说你可真敢啊,如果出现了第五个洞穴,那我们不是离胖子越来越远吗?我赶紧拉住他,“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看看周围的情况,万一胖子就在隔壁,我们顺着机关被送出去了怎么办?胖子会不会有危险?” 闷油瓶看着我,眼神似乎在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这里的机关会把人带走的话,很明显这个机关就是为了把人分开,那这样的话,我和闷油瓶就绝对不能分头行动,我用石头在地上画了四个圆圈,代表四个水潭,“你看 ,你和我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水带到下一个水潭的,但是我们都没有马上察觉,这说明这个水潭的水流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所以我们距离胖子应该不算太远,而且你潜入两潜入了三次才和我见面,而我只潜入了一次,这说明这个机关运动的方向不是直线的,那么这就很重要了,它的运动规律就是随机的。” 我说着在一排水潭的位置上打了个叉,又在两两排列的水潭处打了个问号。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和你一起下水,跟着水流移动,我们有几率回到原来的水潭,但是如果我上面的推测有误,这里不止四个水潭,我们可能会被带到更远的地方去。”我说着抬头看了看他,他盯着地上的图不说话,我继续道“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我们要从这里找到出去的机关,但是同样伴随风险,我们的装备都在胖子那里,一旦我们在这里迷路,我们既没有照明也没有食物,很可能会困死在这里面。所以你对哪一个眼选择更有把握?” 闷油瓶沉闷了许久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如果这里只有他自己的话,他可以两种方式都尝试,但是我在他跟前。他就需要慎重考虑后面的事,一旦他决定错误,那么我们两个都会死。 我觉得他是不怕死的,但是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死。 我忽然笑了一声,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些不解,我道“小哥,你知道吗,其实在你去青铜门的那十年里面,我学会了一件事。”他依旧看着我,我从地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身子,“就是无论是什么计划,都不会出现百分百安全的可能,我们能做到的是,把必要的牺牲降低到最小可能。”我说,走到水潭边上,“你被水潭带走了三次,而我只被水潭带走了一次,如果想确认他是不是只有四个水潭,方法很简单,就是再下去一次,如果出现了你不认识的第五个水潭,那么我们就停止实验,走第二套方案,我们去寻找新的出口,如果我们回到你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水潭,我们就可以尝试,再次实验,毕竟四个水潭的概率组合最多也就是十六次,它不是四位密码,我们还是能回去的。” 闷油瓶点点头,也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我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跳进水里。 然而这次在水底的景象我俩都傻眼了,因为这次水底没有假人了,是特别空旷的石头底,我一脸懵逼的回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给我做了一个向下潜,继续看看的手势,我跟着他一起下去,他游到水底,用手摸了摸,我也跟着摸了一下,但是水里阻力大,而且水影响了手感,很难出什么区别来,他做了个上浮的手势,我和他一起浮出水面。 闷油瓶思考了一下猜道“这下面的石头是确实是会移动的,但是我摸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他说的我愣了一下,奇怪的东西?我摸着就是普通的石头啊?你们张家人就是不一样哈?闷油瓶看我一脸疑惑,继续解释道,“虽然很轻微,但是它的移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个石头是活的?”我觉得这太扯了,但是一想嘉诃罗都能存在,外面的那些蚂蚁和巨嘴吻也都在,有个活的石头算什么?但是闷油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石头不是活的,但是石头下面应该有个活的东西,是它背着水潭下面的石头在走。” 那是什么?巨大的乌龟吗?玄武?事到如今,我觉得有玄武已经不觉得可怕了,以目前的情况发展,就算是修仙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闷油瓶摇了摇头,他把手摆成一个乌龟的形状,然后模拟乌龟走路的样子“如果是乌龟,会是这样的一个移动方式,它的震动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下面的石头,是一种很平滑的震动方式。” 这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平滑的移动方式?闷油平看出我的疑惑,想了想,说了两个字,我一下恍然大悟。 他说“像蛇。” 我的前半生几乎没怎么见过蛇,自从蛇沼之后,我就没离开过蛇,几乎每一个我去过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突然觉得有点麻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的意思是,这下面有一条巨大的蛇来背着这个水潭前进?” 闷油瓶点点头,“恐怕不只是背着这个水潭前进,而是背着这一块沙漠前进,所以我们才不容易找到古潼京,因为它一直在移动。” 我忽然想起在幻境当中黑瞎子跟我说的话,原本我以为是幻觉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和我在幻境当中看见的相类似,如果它们之间存在关联,那么我在幻境当中知道的一些事,可能就是与现实有关。 而那时候黑瞎子怎么说的来着?我记得幻境里的黑瞎子说,考察队发现矿洞之后,矿洞是在缓慢移动的,而且整个古潼京也是在缓慢移动的,但是他们认为移动的是这里的石头,但实际上移动的是藏在地下的巨蛇? 而山海经里面的蛇我是知道的,一共有九种,分别是烛九阴、相柳、肥遗、化蛇、虎蛟、虺蛇、巴蛇、腾蛇、长蛇、鸣蛇。其中烛九阴我是见过了,虽然十分巨大,但是不足以搬走一片沙漠,而肥遗的体型更小,尽管在《山海经》的《山西经》与《北山经》记载了它的两种形态,但是它的样貌要么就是长翅膀,要么就是鹌鹑大小。而化蛇去哪儿哪儿洪灾,是条水蛇,对于沙漠不适合生存。虺蛇就比较特殊了,因为它在神话中是可以修炼成龙的,俗话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应龙的话是有可能的,但是虺蛇还是太小了,而其他的蛇都属于长相奇特,有些可能就是现在的壁虎蜥蜴之类的东西。 而这里面唯有相柳有所记载,《山海经》的《海外北经》有记载,“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翻译过来就是这玩意大的能吞山,还有九个头能吃九个山,而且各个张着人脸,可想而知这玩意长得有多丑了。 如果这地下藏着的是相柳,那麻烦可就大了,九个脑袋,我们是不够塞牙缝的。 我安慰自己,“没事的,就算是个庞然大物,只要我们不刺激它,兴许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它背上,它依旧这么向前走着,我们找到胖子就去找其他人,尽快离开这里就好了。”闷油瓶欲言又止,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轰隆一声,一时间地动山摇的,闷油瓶眼疾手快的拽着我往水底游去,一时间很多碎石掉到水里,我一下就明白了,心里大骂胖子这个家伙,一言不合就开炸,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小玩具,泡水里都没给他炸药泡废了,一会儿找到他,我一定先给他一头槌。 我正想着,就看见水里有个翻滚的胖子,我一看赶紧就和闷油瓶一起下去把他捞了上来,他身上带着三个背包,看着跟个球一样,也得亏有这三个背包给他做缓冲,不然他那个翻滚肯定要撞到石头上的。 “哎呦卧槽,可吓死胖爷了。”他一浮出水面,先发出一声感慨,伸手就要抱我,让我一个手撑开道“你先把身上的包拿开。”他这才想起来,把包都摘下来,然后抱着我就开始假哭“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我吓死了,刚才不知道哪个孙子放的炸药,吓得我抱着包就跳水离了,但是老天对我不错,把你给炸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看我,“让我看看我的小天真,不是胖爷我刚才被内孙子炸死了,看见的都是死人吧?”他说着回头看看闷油瓶一脸无语的看他表演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哥还在,看来没死。” “你差不多得了。”我捏捏他的大胖脸,又好气又好笑,然后想起来问他“你说刚才那个爆炸不是你弄的?” 胖子一脸无辜,“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多小玩具了。”他说着,打开背包,里面还有一块完整的c4炸药,“就剩这么多了,我没舍得用。” 我心说不是你的话,那不用说了,这么冲的还有另一个臭小子,那就没跑了。我扣扣脑袋,有点后悔,早知道不给他开这个口子了,这孩子有点胖子的风范,一言不合就开炸,而且这两年被胖子教的越发顺手了。 第89章 四方水潭? 胖子的出现倒是让我们省了不少事儿,而且这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黎簇他们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而闷油瓶说他们来的时候黎簇他们是和黑瞎子他们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我们找到黎簇也就找到了黑瞎子,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问他“刚才的爆炸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闷油瓶看向一个方向,但是那里只有石头。 我刚想说话,忽然又一声爆炸响起,我差点摔了,闷油瓶和胖子用背包护着脑袋,推着我道角落的一个地方,胖子大骂“这是放了多少炸药,是想把这里炸塌吗?” “都是你的好徒弟!”我抱怨,他不乐意“还不是你先招惹人家小孩儿的!” 我被他气得要死但是也不能说什么1,黎簇确实是我招惹来的,我也没想到他这么难对付,我寻思我以前也不是他这样,这么莽撞! 等爆炸终于停了,我叫他们赶紧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爆炸是在什么时候,这倒霉孩子之前还嫌弃我说,我去过的地方就没有不塌的,现在就开始在这里搞破坏! 我提议我们仨分头摸索,看看石壁上是不是有隐藏的门,我和胖子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胖子摸了摸下巴说“我倒是听说过这种阵法,以前在北派有过人家做四方水池,来搞风水,主要是因为北京的宅子都是正南正北的,所以有的人会在自己的宅子上做泉眼,因为水在风水学当中是代表财气的象征,在四方的四个角做泉眼的话,一个泉眼就会代表两个方位,取一个八方来财的寓意,但是供奉这种泉眼的水池一定得是互通的,不然水只进不出,没几天宅子就得给淹了。这种东西感觉和四方水池原理差不多,但是不知道它下面是怎么一个水流走向,但是如果它跟风水学沾边,那他上面一定是要有一个取财的口,不然就算八方来财,他也拿不到,就像是院子中间都得是互通的,没听说过没有门的宅子。” 我心说真有,解雨臣他们家宅子就没门,进屋还得翻墙,跟特么做贼似的,我之前去过一次,好悬差点给让邻居报警。 闷油瓶听完,用他手里的刀试探性的敲了敲石壁,石壁发出一声特别结实的声音,我也用狗腿子一点点试探,胖子不习惯用刀,拿着工兵铲去敲石头,我们仨叮叮当当的找密道,外面的爆炸时不时会响一次,但是他们的爆炸却没有之前的威力那么大了。 “你说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没炸药啊?”胖子问,我听了听动静,现在炸一次已经不会地动山摇了,而且间隔时间拉长了,我猜他们的炸药已经不多了,但是我担心的并不是他们的炸药还有多少,而是他们没有炸药了。 “他们可能被困住了,爆炸是需要我们去救他们。”闷油瓶说出了我的担忧,如果是被困的人,那他就不一定是黎簇了,黎簇就算再胡闹,他身边是有黑瞎子和苏万的,这两个人也不可能由着他胡来,但是如果被困了的话就不一定了,也许这个人是想搞出点动静叫人来救他,那么他所在的位置,可能是连炸药都无法脱困的情况。 我一想到这,就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也看着我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仨加快了寻找出口的速度,但是整个洞穴像是整块石头抠出来的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缝隙,那我们之前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胖子看向水底道“不会吧,他们不会真的这么变态,把出入口放在水下吧?四个水池只有一个出入口?” 我嘶了一口凉气,因为我和闷油瓶之前下去过,并没有找到机关,而且整个洞穴的移动似乎和机关还没有关系,那么我们就不一定能回到原来的洞穴当中。 闷油瓶把刀收回在腰间,然后把背包的袋子紧了紧。 他是打算下水去探一下的 ,我赶紧拉住他道“一起,不然可能会被分开。” 胖子拿出一条绳子,穿过我们仨的皮带,“加个保险,这水底下太邪门了,万一给咱们仨冲散了,还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见面了。” 闷油瓶不置可否,只是任由我们把绳子跟他绑上 下水的时候是他打头阵,我在中间,胖子垫后。 水底下的能见度不高,我们几次下水之后,其实眼睛已经很不舒服了,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幻觉里失明的状态,心里一个劲儿的害怕,怕一不留神又看不见了。我们把绳子拉到最长,这样分区探索,其实整个水潭的面积并不算大,而且没有那些假人之后,可以是一览无余,我拽了拽绳子,给闷油瓶打手势,让他看一下水底的石壁,不管怎么说,我们被转过来的话,一定要有通道的。 闷油瓶点点头,朝着边缘游去,我和胖子也跟上。但是墙壁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我游过去摸了摸石壁,石壁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但是这些会发光的石头,我觉得肯定是有蹊跷的,我试着推了一下,石头可以动,但是后面依旧看起来是石壁。 我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拽绳子叫他们上浮。 闷油瓶和胖子做了个好的手势,就和我一起浮出水面。 “怎么了天真?”胖子先问我,“你在水里看见什么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这个机关的原理了。”我说着,朝着水潭的一个角落游过去,胖子和闷油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跟了过来。 我游到到一个角落之后,推了推那边的石头,那边发光的石头也是可以移动的。 “我们都想错了了一个问题,就是水潭移动的方式,我们觉得是底部在动,因为我们觉得地下有东西,但是……” “除了四方水潭,还有一种东西和这个也是一样的原理。”我用手拍了拍石壁。“就是四角游戏。” “我曾经在学校里,和我的同学玩的一个钟游戏,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四个人分别站一个角,然后由一个人从房间的第一个角走到下一个角去,拍下一个人的肩膀,然后下一个人再继续走到下下一个角,以此类推,但是走到最后一个角的时候往往没有人。”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胖子挠头。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个人,可以趁黑从从大门出去,造成少一个人的情况,也可以有人趁机进来,造成多一个人的情况,但这种情况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门在角落,因为如果有人中途折返或者走慢了,就会中途遇见。”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因为我和小哥都是被棺材上的枷锁带到下一个房间的,所以我们就默认为我们是横向移动的,但是地面转动的方式也可能是斜的,或者是对角。我和小哥在水下被带到的房间不一样,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水流是这样旋转。”我在空中划了一个一个横着的8。“这种无限符号的移动,就可以满足对角线的移动,而且因为水流的持续性,我们可能在上面也可能是在下面,因为我们在水里,所以很难分辨。” 胖子被我说糊涂了,砸吧砸吧嘴问,“那吴老师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潜下去,那些假人就应该出现了。”我说完,带头潜下去,果然我猜的没错,我们之所以找不到水潭移动的方式,是因为它是斜向移动的,因为它每次转的时候都会把上一个水潭一部分石壁一起带过来,所以水底看起来就是严丝合缝的,而我们这些人找暗门的惯性思维是在一堵完整的墙上,从来没想过一个门可能会开在三角区,加上前面边缘有那些发光的石头,所谓烛台下最黑,更不会有人怀疑石头堆砌的角落里会有门了。 我给他们打手势,只要我们抱着这些假人,我们一样会被带到下一个房间里。而且我可以肯定因为这个机关的操作性,他有且只有四个房间,因为多了门就对不上了。 果然,这一次的水底下,出现了那些贝壳做的假人,我们游过去看见假人的棺材被踹碎了,大概是闷油瓶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因为整个棺材碎的特别厉害。 我们三个抓住棺材的一部分,闷油瓶去摸索棺材上的线,这一次我们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周围水流的移动,机关启动之后这东西带着我们到了下一个水潭,我给油瓶做手势,我们要上浮看看。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虽然跟刚才的洞穴布局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的。闷油瓶此时也浮出水面,我回头问他“这个洞穴刚才见过吗?”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跟我点点头,胖子这时候才游出水面换气,我道“那我们去下一个吧。”说着我就潜下水去,胖子发出一声悲鸣也跟着我下潜,我们还用同样的方法,让机关移动,把我们带到下一个房间,就这么又试了两次,就在我以为我们这次终于能回到我们一开始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仨都感觉到震惊。 “卧槽...” 那是一个巨大的,千手佛像,那个佛像太巨大了,几乎是顶着洞顶,而且它的雕刻相当细致,好像在藐视众生,它的每一只手上都拿着法器,贴着墙壁的手做张开状,手的中心是一颗眼睛。在它做卧鱼的手势里,捧着一颗巨大的球状物,那个球状物也被雕刻成眼球的形状。 “是玉陨!”我一指,闷油瓶也愣了一下,胖子不知道我之前在壁画上发现的东西,闷油瓶眉头紧蹙,然后率先往岸边游去,我紧随其后,胖子有点脱力,但是也挣扎着跟在后面。那颗球虽然捧在佛像的手里,但是也十分巨大,闷油瓶的身手敏捷,最先爬上佛像,我和胖子又有些狼狈了,需要他先把我推上去,我再把他拉上来,等到我们上去的时候,闷油瓶站在那个球的跟前,机关都被他破解开了,那个球的眼珠就是一道门,里面黑洞洞的,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我是不太想让他进去的,上次在蛇沼他进去过一个玉陨之后,就发病了,这次又是一个玉陨,我害怕他又发病,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他不用再接受那些没有用的信息,可是闷油瓶一直看着里面,然后转头对我说“吴邪,我得进去。” 我想说不行,可是他的视线又转了回去,胖子气喘吁吁的把气儿喘匀了,他一拍我肩膀道“天真,可不能冲动啊。”我心说现在冲动的不是我,是你的心肝瓶瓶,我一把抓着闷油瓶的手腕跟他说,“我要是不让你去呢?” 他看着我,也只是看着我,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吴邪,我得进去。” 其实我应该谢谢他现在还是在和我商量的,如果放在以前,可能一个手刀劈过来我就只能看见他一个背影了,这么多牛过去了,我就好像是那个被家暴老公pua习惯了的妻子,如今只是跟我商量一下,我就开始有些动摇了。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然后我不死心的问他一句“如果我坚持不同意呢?你要怎么做?”他想了想回答,“把你打晕,在你清醒之前回来。” 这人太诚实也挺可恶的。 “胖子给我支烟。”我朝着胖子伸手,胖子一摊手道“这时候你还想抽烟?没有了,都被水泡了。” 我气得只抓头发,在原地转来转去,抬头看向胖子的时候,胖子一脸无辜的跟我说“你别看我,我一直都是听你的,如果你觉得可以进去,那我就陪你进去,反正胖爷我这把年纪了,要死,我也得跟你们死在一起。” 然后我就看着他和闷油瓶并排站在一起,两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给他俩伸了个拇指,把我给气笑了,“行,你俩真行,走吧,要死一起死。” 第90章 玉陨(上) 玉陨的入口宽度只够一个人的,所以我们仨依旧是以闷油瓶头阵,我中间,胖子垫后的队形前进,只是这里面比我们想象的环境要好一些,虽然只能通过一个人,但是看起来还算宽敞。之前蛇沼的玉陨我也是进去过的,但是那里面的路四通八达,和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不太一样。 我们顺着通道走上去,两边开始出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胖子扶着石壁的时候摸了一手,“这什么东西?黏了吧唧的。” 我用手电扫了一眼,看着像是什么东西的粘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史莱姆,我觉得还是不要摸的好。” “呜哇,这条路都是大鼻涕,这颗球该不会不是什么天上玉陨,而是陈年的鼻扭儿吧?”胖子抽出个帕子擦了擦,然后嫌弃的把帕子扔了。 “你别说那么恶心的话了。”我让他快闭嘴,结果一头撞在闷油瓶的背包上,刚想问他怎么停了,他先一步道“嘘,别说话。”他说完我们都不敢说话了,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用气声说了句“有呼吸声。” “不会是我吧?”胖子用口型问,我做个个把嘴巴拉上的手势,胖子撇撇嘴,也回了我一个把嘴巴拉上的手势。 然后我们都能清晰的听见有人的人呼吸声,虽然声音很轻,很微弱,但能清晰的听见,有很多个人的呼吸声。 闷油瓶回头看我一眼,我做了个追的手势,闷油瓶反应极快,率先冲上去,我们也紧随其后,但是我们走进去之后傻了眼,玉陨的深处是一排一排的人,他们被那种粘稠的液体包裹着,我一看这不是汪灿他们吗! “赶紧,看看还活着吗!”我一拍闷油瓶,他的反应很快,我们分头检查,五个人还有呼吸,但是都很微弱,胖子掰开汪小媛的嘴,她一下吐出一些黑色粘稠的东西,一股腥臭味铺面而来,胖子道“这姐姐饥不择食了吗?吃的什么东西?” “他们被虫子寄生了。”闷油瓶掰开一个伙计的嘴,他的嘴里也有那些黑色的粘稠的东西,张开嘴就吐出来一些,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体里还有很多,而且这些黑色的东西竟然还在蠕动。 “卧槽,还是活的?”胖子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用脚去踩,但是这东西竟然缠上他的脚,并且想要把他包裹住,胖子一边甩脚一边儿蹦,我赶紧把火把点燃,这火把沾了水,没有马上点燃,但是失败了两次之后,还是点燃了,但是那些像是史莱姆一样的东西已经爬上了胖子的一条腿,我用火烤,那些粘液发出“吱吱”的,像是虫子一样的叫声,闷油瓶眉头一蹙,他从背包掏出水壶,然后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又给我和胖子抹了一把,那些粘液一样的东西迅速远离我们,但也只是围着一个小圈的距离,似乎还是不死心的想往我们身上靠。 他把水壶里的水摇了摇道“给他们灌进去。” “管用吗?”我看那些人好像都已经昏迷了的样子,不说虫子怕不怕,能不能灌进去都不一定,而且闷油瓶的血我是十分不愿意用来救汪家人的。闷油瓶看看我,摇摇头,“不确定,得试试。” 我给小花的伙计灌了点水,又给那两个汪家人喂了一些,小花的伙计最先由反应,开始不住的往外吐粘液,这些粘液都是活的,挣扎的往远处跑,但是很快又折返回来,让其他的粘液把它们包裹,变成一个史莱姆球。 胖子拿着我刚才点的火把去烤这些虫子,这些虫子是怕火的,所以它们不断地聚拢,我看了一下,五个人我们应该是带不走全部的,总得有舍下的,我的私心是带走小花的伙计,但是胖子觉得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不太好,我在纠结的时候,汪小媛醒了,她跪在地上疯狂的吐了一会儿,感觉内脏都要被她呕出来了,这时候她才抬头看见我,然后目光放在了闷油瓶脸上。 “我们家小哥长得帅吧,嘿,名草有主,别肖想啊小姑娘。”胖子这话一说,汪小媛脸上红了一片,她收回视线问我“汪灿怎么样了?” “还晕着呢,”我冷哼一声道“你们汪家人的身体素质也不行啊?” 汪小媛没说话,只是从一排昏厥的人当中找到汪灿,然后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像是抢救溺水者一样,锤他的后背,汪灿开始呕吐,吐出大量的粘液,胖子就用火驱赶这些东西。汪灿缓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清醒,看我看了半天开口道“吴邪?谁让你救我的?” 我差点被气笑了,指着一边的粘液道“你也可以去死。” 他的视线缓慢的移向了闷油瓶,闷油瓶还在救人,好在汪小媛救完汪灿之后也开始救其他人。汪灿看看我,摇摇头道“不是你想救我,是他想救我。” 胖子就道“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们小哥心地善良,不计前嫌,你还给脸不要脸。” 我把一个伙计拉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拍他的背,帮他催吐。汪灿被我丢在一边,好半天才说,“我们本来只是想看看的,但是遇见袭击了。我没想到这些东西是活的,我们来不及跑走。”我笑了一声道“我们有眼睛,会看的。” “本来我们能脱身的。”汪小媛补充道,“最开始被抓住的是你们的伙计的,以我们的身手是不会被这些东西抓住的,但是汪灿想救他们的。” “哦...”我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们吗?” 汪小媛被我问的一时语结,汪灿哼了一声说“你不要跟他说了。”我看了一眼汪灿,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人别扭的很,但是不如刘丧好玩。 小花的三个伙计体质不是很好,即使吐出了虫子,也没有那么快醒过来,闷油瓶把他们拉在一个角落里,然后和胖子一起用火驱赶这些虫子,虫子一个劲儿的往后退,但是最后变成一个大球堵在入口处。 “这下尴尬了,退步出去了。”胖子啧了一声,但是闷油瓶到是看着不怎么慌,我看他虽然蹙眉但是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也就没太担心,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棘手,但还没到死路的情况。 “说说吧,你们和张起灵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问。 汪灿十分的不情愿,一开始还想反抗的不说,胖子忍不了他这种拿腔作调的样式,反身一把抓着他的衣服,要把他丢回粘液里面,汪灿才不情不愿的跟我们说他们的情况。 和闷油瓶分开之后,汪灿就拿到了队伍的带领权,尽管小花的伙计十分不情愿,但是汪灿看着似乎是对这里相当熟悉的人,他们也只能跟着,汪灿他们顺着甬道直接走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月亮门,看起来像是半个月亮,而门上雕刻着三十六星宿的突然,汪灿他们推断这个是门的机关,他是废了一会儿功夫才把门打开的,进去之后里面是很多非常漂亮的紫色水晶,水晶这种东西在古玩或者文玩当中并不算值钱的材料,但是那些水晶在当时的那个地宫当中格外的漂亮,而且他们起初是想进去看一下,然后就返回,和大家汇合之后再继续探索的,但是他们没想到进去之后,这个门就自己关上了,而且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些漂亮的紫色水晶根本就是一个迷宫阵,他们无法后退就只能继续向前走,然而继续走也相当困难,那些水晶的布阵就是让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是其中一个伙计提议他们从中间打个洞过去,汪家人对于这些虽然不擅长,但是小花的伙计都很擅长,他们通过那个盗洞终于破解了水晶阵,但是能够出去的门已经再次锁上,他们就只能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们在前面就遇见了一个特别诡异的房间,他们在那个房间里面看见四个,张着三头六臂的雕像,而且这些雕像也像活的一样,竟然会攻击他们。 我听得背后冷汗直流。 这不是和我在幻觉当中看见的东西一样了吗?只不过去那个房间的不是我们而已。在水潭处我们经历的不一样时,我几乎都把那个幻觉给忘记了,现在听汪灿说的时候,我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于是问他“你看见的那个三头六臂的雕像,是不是一打碎了它还会自己修复?” 汪灿听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道“你怎么知道?你们也去那个房间了?” 我没有回答他,但是胖子看向我面容古怪。 我让他继续说,汪灿就说,当时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雕像,就是上前查看,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了雕像附近的机关,一时间有许多暗箭朝他们射过去,他们手忙脚乱的躲箭,一时间狼狈不堪,好在大家身手都还可以,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伤亡,是汪小媛发现了每个雕像的旁边会有一个奇怪的机关,于是他们分散开来把暗箭的机关关了,但是没想到这一关,四个雕像突然像活了一样朝着他们发出攻击,他们五个人合力打散了一个雕像,但是这个雕像很自己又拼凑起来,继续朝他们攻击,他们没有办法,一边撤退一边打,好在进入下一个房间的门并没有设置机关,于是他们几个合力抵住了大门。 然后他们就来到这个房间了。 当然,他们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这个球里面的粘液还是处于休眠期。 “是爆炸声,爆炸声将这些粘液唤醒了。”汪灿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阴狠的表情看向我,“我们原本探索完这片区域就打算退出去的,这些活的粘液,我们发现是一种软体的虫子,他们像是珊瑚虫一样集结在一起,爆炸声让它们受到了惊吓,所以它们开始攻击我们。”汪灿说的咬牙切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乱放炸药,我一定弄死他。” 我心说,你别吹牛了,你谁也弄不死。 闷油瓶道,“这些虫是会寄生在人体的,它们不是攻击你们,而是想用你们的身体作为孵化的温床。” “卧槽,好辫太。”胖子感叹一声,闷油瓶继续道,“因为人体是暖的,这里的温度打不到孵化的程度,所以它们想借助你们的身体繁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们已经死了。” 闷油瓶刚说完,我们忽然听见一声怪叫,就看见原本昏迷的一个伙计,突然开始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那种抽搐的感觉很不对劲,闷油瓶把手里的火把扔给胖子道“看着点门口。”然后自己跑过去查看伙计的情况。 结果那个伙计瞳孔上蒙上一层白色的物质,整个人开始口吐白沫,像是癫痫发作了一样,闷油瓶扒开他的嘴,那个伙计的嘴里涌出一股腥臭味,闷油瓶的脸色变了变道“坏了,他体内的虫子孵化了,而且跑到他的脑子里去了。” 他说着,赶紧从后腰抽出武器,果然他刚挡在身前,那个伙计就突然弹起身,一爪子挠过来,我一手一个伙计,赶紧把人拽开,汪小媛拖着汪灿,汪灿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虽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似乎不能动弹。 “什么玩意?丧尸变异吗?!”胖子听见动静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我把人都丢给汪小媛,然后抽出狗腿子喊了一声,“胖子专心挡着这些粘液,我去帮小哥!” 闷油瓶用刀背阻挡几下,我过去一个飞脚踹过去,没留一点情面,闷油瓶看看我,我道“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但是闷油瓶道“不行,有毒。”我一把大刀差点就要劈下去了,紧急刹车,结果就是被那个变异了的伙计踹了一脚,好在闷油瓶拽了一下我的背包,没有让我摔得太狼狈。 “这虫子内部有毒。”闷油瓶简单给我解释了一下,“如果把他的身体砍破了,虫子的卵会到处乱飞,我们都得死。” 第91章 玉陨(中) 我心里大骂,怎么每次遇见的虫子都这么麻烦?! 但是抬头看见闷油瓶并不是特别慌张的样子,而且似乎对这种东西很了解的样子,但是那个伙计的动作却变得异常灵活和轻盈,闷油瓶一边抵挡一边拉着我后退,我看他引着这玩意朝着胖子的方向去,胖子头都没回,我一下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闷油瓶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跟我说,“把他引到粘液里去。”我愣了一下,他又道“我们得靠他出去。” 闷油瓶说着,已经快和胖子背贴背了,我喊了一声“胖子躲开!” 胖子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听我的躲开洞口的位置,闷油瓶一个闪身,顺便把我推开,我趁机绕到那个伙计的身后,一脚踹过去,本来我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的,没想到这家伙被踹的时候转了个身,愣是抱住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他直接向后倒下去,拽着我腿一起,闷油瓶一看我要被拽到粘液当中去了,他眼神一凛,一刀劈下来,幸好我收腿收的快,差一点我就失去了我的一条腿,而伙计两只手还挂在我腿上,胖子一个飞顶,把伙计撞到粘液当中去,好在闷油瓶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把他抡了一圈,抡回来,但是因为惯性,胖子撞到墙上,眼冒金星的。 我腿上的那两只手,还在动,我吓得连蹦带跳的把那两只手甩下来,也一起踢进粘液当中,就看见那些粘液扒着那个伙计,疯狂的往他的嘴里和伤口里面钻,撑得他的皮肤和肚子都鼓了起来,那些粘液的量太大了,我看的直恶心,胖子过来捂着捂着我点眼睛,嘴里还说“小孩儿别看,要做噩梦。” 闷油瓶拿着火把将要趁机再次进来的粘液逼回去。然后我们就看见那个粘液裹着那个伙计自己开始往后退。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终于得空提问的胖子问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就是一种虫子。”闷油瓶把之前弄得嘉诃罗的皮铺在洞口点燃,这玩意能烧很久。 “你为什么知道这种东西?”我刚问出问题,就立刻想到了答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闷油瓶看看我,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家?” 闷油瓶就这么看着我点点头。 “这种虫子可以改变人的体质。”他说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解释,也似乎是在思考当时发生了什么,可能年代太久远他已经全都忘了,等了一会儿他继续道“但是有风险,有些承受不住的就会死。” 闷油瓶望着火光有些出神,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片段,“但是张家会把这种虫子泡在一种黑色的药水里灭活,即便这样,也依旧会有小孩子承受不住。” “这就是你们长寿的秘密?”汪灿这时候依旧不能动弹,另外两个伙计已经醒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吐。 闷油瓶没有回他,只是继续跟我说,“泡过这种药水的孩子,骨骼会更加的结实,身体更灵活。但是这东西是有毒的。”他说着伸手点了点脑袋。“有些人会发狂,即便活下来的人也会伴随终身的疾病。” “是天授吗?”我觉得背脊发凉,但是闷油瓶却摇了摇头,“不是这一种,天授会影响人的寿命,要活得久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他说着转头看向汪灿,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闷油瓶知不知道关于汪家的事儿,因为我没有和他说过,但是张家内部多少应该已经察觉到这股势力一直在威胁着他们。但是张家最后还是走向了灭亡,这也许是汪家的手脚,但是在我从大量的文献当中,和闷油瓶残缺的记忆里,我似乎窥探到了那个古老又神秘的家族。 或许在岁月的漫漫长河当中,他们早就已经不再执着于长寿或者永生,又或者,他们一直在追求更极致的永生,但是不管哪一种,活着的人都要承受着被禁锢的命运。但是我觉得闷油瓶是向往自由的,也许对于他来说永生也好,长寿也罢,都无法换来他的自由。他的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也是向往自由的,不然也不会有闷油瓶的诞生。而在其他人追求这种长生的时候,闷油瓶或许已经厌恶了。 胖子曾经问我,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能得到永生,那么我想干什么?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我并不想活那么久。因为长生就意味着孤独和告别。我有太多人不想告别,像是胖子,小花,黑瞎子,又或者王盟,白蛇,黎簇,坎肩。 我可以接受死亡,但是我不能接受要我在历史的岁月当中逐渐忘记他们。或许如果我活下去的话可以更长久的记得他们,但是我还是害怕,我不想和闷油瓶一样,忘记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事儿。更何况,他忘记的东西,需要我来帮他记得。 然后我问胖子,他愿不愿意长命百岁,然后胖子啐了一口说“我他娘的疯了活成王八吗?” 不由觉得好笑。 “所以,这个玉陨就是一个巨大的虫卵吧。”我感慨道,但是闷油瓶意外的点了点头。我一惊,然后闷油瓶看着我道“每个玉陨当中应该都会有不同的虫子,我知道的有三种。” 玉陨落地之后,张家人通过各处爪子去寻找玉陨的下落,闷油瓶在成为张家族长的时候,获得了大量关于玉陨的经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次性给电脑拷贝太多资料会死机一样,闷油瓶在接收大量信息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失忆状态,而这种状态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他可能会死于任何一件小事上。但是他的运气不错,挺过了失忆期,然后他开始逐步读取那些记忆。 张家原本就是盗墓家族,在他们发现第一块玉陨的时候,他们沾染上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这种病可以让一部分张家人,获得通晓未来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不是靠自发使用,而是当他们触及到某个节点的时候,获得能力的张家人会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他们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去做一些影响未来发展的事儿,但等他们完成之后,又会变的十分正常。而他们那段时间,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所以他们才称之为天授。 而在天授的指引下,他们发现了第二块玉陨。 第二快玉陨当中的虫子非常危险,他们会用人的身体作为孵化的温床,张家人发现这种虫子十分危险,本来想要完全消灭的,但是幸存下来的张家人,他们体质发生了变化,有了更矫健的身手和更健康的身体,但是这种虫子也是伴随着危险的吗,因为再强的张家人面对这种虫子的直接感染也是生死五五开,于是张家人开始对于这种虫子研究,直到他们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张家人安全的感染来改变身体。 胖子听了十分羡慕,问“那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吗?” “改造过程很痛苦,都是趁着小孩子的时候泡药水,那是一个关节和肌肉重新塑造的过程,虽然不会被毒死。”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胖子。 “但是会疼死。”我接上了他的话。闷油瓶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淡然,我不敢想象他说的疼死会有多疼,毕竟他是一个可以面不改色割手掌的人,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没有痛觉,可是他说,身体重塑的时候会疼死,那他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张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此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而张家的秘密可能就是藏在这两种玉陨当中,两种虫子或者说两种毒素对于张家身体上的改造,使他们拥有更长的寿命,然后在世间去寻找其他的玉陨。 玉陨出现的地方就会出现怪事,这也和玉陨里的虫子有关,这些虫子会寄生在任何经过它们的物体上,甚至寄生在石头上,如果是生物就会变异,产生特殊效果,张家人就去处理这些变异了的东西,顺便回收其他散落的玉陨,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甄别有益的虫子,消灭有害的虫子。 而第三种虫子的出现,改变了张家一些内部的关系。 第三种虫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染的,大家都获得相当长的寿命和强健的体魄当中,张家人的血液也被改造,在这当中,有一部分张家人的血液产生了变异,就比如闷油瓶的,他们的血液当中还有一种驱赶其他虫子的信息素,他们像是虫子的捕猎者一样,让虫子们感到害怕,而这一部分人的稀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高的地位,相反的,因为这一部分人数量很少,又因为他们都多数都是小孩子,导致他们的生存环境一再被挤压,他们成为张家人的血罐子,有些孩子因为无父无母,甚至因为被取血死亡。 我和胖子当时在墨脱看到这些文献的时候,感到十分的惊心动魄,我无法想象闷油瓶一个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是怎么长大还不变坏的,就算是我,在这么长期压抑的环境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所有人,但是他没有,他平和的无视了所有的痛苦,一直走到现在。也许在他行走于世间的几百年当中,我们是他少有的,能够商量的人,不需要他一个人做出决定。 “所以这里的玉陨..”我看向闷油瓶,他点了点头,“这里看来是张家人存放其中一种虫子的地方。” “但是那个伙计被虫子吞噬没关系吗?它不是会改造人体?我刚才看他的速度可比刚才快了许多的。”我有点担忧,但是闷油瓶却摇摇头,“那种虫子如果没有被处理过的话,确实会在短时间大量激发人体潜能,但是相对的,普通的人体是无法承受这种潜能的。”他说着看再一次看向洞口,“被严重感染的一定会死。” “那这些人呢?”我问,我还是不希望仅剩的两个人也死了的,这样小花带下来的人就全没了,但是闷油瓶却摇摇头说“不知道,毕竟张家的虫子都是处理过的,而且这种活性的虫子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汪灿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的身体素质算是好的,但是他在醒来之后一直处于一种不能动弹的状态,闷油瓶起身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的袖子撸了上了去,看见他的胳膊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那些像是血管但又不是血管的东西,在不听的跳动着,而且这些血管的痕迹一直蔓延在他身上,甚至要爬到他的脸上去。 “不好了,这虫子进到血管之后找不着出路,这样下去,要么就是被虫子暴体而亡,要么就是跟那个伙计一样。”闷油瓶一把抽出匕首,汪小媛脸色一变,一把按住闷油瓶的手腕,问他“你要干什么?” 闷油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胖子道“妹妹,如果你再耽误一会儿,你那个好哥哥可就要没了。”汪小媛抬头看向我,我也很无辜,只能说“听小哥的。”汪小媛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闷油瓶的手指在汪灿的血管上摸索,找到一个方向,下手特别的快,汪灿又是一声惨叫,然后骂骂咧咧的喊着“吴邪你就是个神经病,你是个疯子!” 我过去踢他一脚,说“活该你死,你人都分不清,又不是我割的。”汪灿也不管,就接着骂“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方,吴邪我做鬼都不放过..啊!”闷油瓶的手指一下插进他的伤口里,汪灿疼的直接坐起来了,汪小媛还想阻止,胖子把她扒拉到一边道“你管他干什么,嘴这么欠,疼死他也是活该。” 我看汪灿都快疼疯了,于是蹲在他跟前道“告诉你个秘密吧。” “我不听你胡说,吴邪你说的都是鬼话。”我看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没理他,手指还在他的伤口里探索,我就继续道“你弟弟根本没死,他被人收养了,只是收养他的人对他不好。” “你在胡说,我不信你的,你在胡说。”他疼的直打滚,但是又无法动弹,闷油瓶眼神一凛,突然手指发力,我看见他手上一动,似乎是扯住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往外拽。 “你弟弟和你一样,都是个狠人,他把他的养父母全家都杀了。”我继续道,“但是他现在活的好好的,他现在就在北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半个伙计。” 他又是一声惨叫,闷油瓶已经把一条被血液染成红色的粘液虫子从他的身体里扯了出来,胖子看见上去就把它踢到火里,那个虫子身子在火力不停地翻滚,直到火焰把它烤成干。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我就带你去见他。”我最后看着他说,“如果你见到了,你就相信了,因为你们两个,一模一样。” 第92章 玉陨(下) 汪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的一样,我打开水壶把水递给他,他身体里的虫子被闷油瓶拽出去了,所以他现在稍微可以动一动了,于是他接过水之后,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隔了很久才说一句“吴邪,我不信你。”我也不惯着他,刚才跟他说话只是想帮他分分神,现在闷油瓶都弄完了,我就没必要再跟他扯皮,于是站起来回他“你爱信不信。” 闷油瓶看他一眼,没有再理他,胖子则是掏出针线,打算给汪灿的伤口先缝上。闷油瓶的伤口割的不深,但是很长,看着吓人,汪灿和汪小媛的戒备心很强,胖子也只是个提议,看人家防着他,他把针线包往汪小媛手里一放道“交给你了大妹子。” 然后我们仨就去照顾那俩伙计了。 伙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缓了半天才一脸委屈的看向我说“小三爷,您可来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儿!” 我心说以后邪门的事儿还多着呢,然后拍拍他。闷油瓶看我一眼,意思让我跟他们说,看看这两个人能不能正常活动。两个伙计的问题不大,还说自己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我忽悠他俩说可能是因为睡得好的缘故,但是具体的没敢细说,怕他们接受不了。 汪灿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可以正常行动了。闷油瓶观察外面的情况,大概是因为外面的粘液虫子太多了,已经把那个伙计的尸体撑成一个球,完完全全将出口堵死了,也是意料之外。 “这要怎么办?”我问,闷油瓶其实已经把这里看了好几遍,整个内部球体已经几乎没有能出去的地方,如果使用炸药的话,也是存在风险的。于是他用匕首在墙上试了试,墙面异常的坚硬,我也试试了,感觉这里的内部似乎是被钙化了,有一层硬壳。 “很有可能是这里面的虫子死后会变成这一种物质。”我想了想,然后试着用刀尖刮下来一些,旁边汪灿冷嘲热讽道“用你那把小破刀刮的话,到明年我们可能有机会出去。”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匕首一下插入墙壁,他的力道非常大,幸亏这个匕首是我当初精挑细选的,材质相当坚硬,不然这一下必然断成两节,汪灿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胖子凑过来小声问我道“怎么?小哥看丧背儿不顺眼?” 我小声道“那玩意不是刘丧,是汪家人,我怀疑和刘丧有点血缘关系,他说他有个弟弟死了,但是我觉得他那个弟弟...”“哟,丧背儿失散多年的哥哥啊?难怪长得那么面目可憎呢。”胖子撇撇嘴,“我告诉你,你可别在这当好人,回头没人给你收拾那烂摊子。” “你真不管我啦?”我问贴过去问胖子,胖子一撇嘴道“你滚一边儿去。”然后躲开我好几步,然后看着眼前的墙壁,许久问我道“你说,这玩意除了像一个巨大的鼻屎之外还像什么?”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胖子的思维跳动的比较快,联想的东西比较多,他走到墙面边上问我道“天真,你看这里的形状,我们是从球形的下面进来的,但是整体的形状是..”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并不是一个规则的圆形,严格的来说,看起来更像是椭圆形,而这种形状可以说过在自然界当中,应该是个蛋的形状。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胖子就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它是一个蛋的话,是不是我们可以用打鸡蛋的方式给它鸡飞蛋打?” “啊...”我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胖子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东西他不是一个石头,而是某种生物的蛋的话,其实它可能并没有看上去的结实,只要我们找到它的那个着力点,就可以把它打破。计算着力点的话,那就是我的专业范围了,我围着整个空间转了一下,整个形状确实是胖子说的椭圆形,它有一个圆形的高顶吗,那么那里一定是最厚的地方,为了承重的话,但是在它弧形下来的地方时,虽然斜侧切面应该很厚,但是如果是直切的话,会比看上去的薄很多,所以我选定了一个点,打算以哪里为突破口,从那打个出口出去,这让出口虽然有些高牡但是这些虫子也不会因为我们搞出了出口而跑出去。于是我从背包里翻出一些材料,拆了一些东西组装了一个临时弹弓。这玩意是坎肩教我的,在某些时候可以当个临时武器,但是他教我的时候,说的是可以打鸟,我寻思着打鸟就算,现在野生保护动物那么多,麻雀都能算个二级,我应该还没轮到需要打鸟充饥这么悲惨的情况,但是学一样东西总归是好的,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胖子看我做了个弹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串给我,我一看愣了一下,“谁家好人用轴承珠子做手串儿啊?你这玩意安检过得去啊?”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胖子,胖子就道“之前旅馆有个小孩儿盘这玩意,我嫌吵,让我给探过来了,你看这玩意能用不?” 我都给气笑了,摇摇头道“不愧是你。”然后接过钢柱,瞄准我看上的点,试探的打了一下,感觉有门,就是威力小了一些,多试几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我在那把一串弹珠打完之后,又捡回来打,这么打了三轮,终于在那个上面打出一个坑来。汪小媛看我用弹弓打,她从后腰抽出一把枪,对着我打的地方连开了三枪,然后问我“是这样吗?” 我看看枪,又看看她,又看看胖子,胖子就道“我们孩子想玩会儿怎么了?你有枪了不起啊!” 我觉得我的脸裂开了。指着她开枪打的那个地方道“接着打,打出裂缝为止。” 汪小媛看看我,又看看那个裂缝,虽然脸上有疑问,但还是开枪打出一条裂缝,我跟胖子道“你的小玩具还有多少?能够控制做个炸药开个口子吗?”胖子摸摸下巴说,“可以,我爆炸小王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爆炸的艺术。” 然后他就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手榴弹,非常熟练的把它拆了之后,将里面的炸药倒出来,他的c4湿的还不能用,能用的就只有这个手榴弹了。他把炸药分成四份,做了四个雷管,这个弹是要想引爆,需要把这个东西插在裂缝里,胖子在上面做了撞针,只要给点打击的压力就行。第一个他做的火药量比较少,算是实验性的,我也不认为我们的运气能好到第一次就能出去的地步。 但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插雷管的,也只有身手最好的闷油瓶了。 我正想着,一回头,就看见闷油瓶已经在角落里面默默的套了个洞出来,看我找他,他从洞里探出个脑袋,一脸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掏出来的洞指着那玩意说不出话来,闷油瓶就道“这些都是粘液风干了堆积的蛋白层,只要有点水就会化开,很好清理。” 我一时语结,他很疑惑的又问了我一次“怎么了?” 我拍拍他道“没事,你接着弄吧。” 我回去的时候,胖子一脸惊讶的问我道“天真,你怎么灰了?”我摇摇头,蹲在角落里,仰望我抠出来的那个洞,然后开始思考人生他妈的如旷野一般,充满了戏剧性。 等闷油瓶将出口挖出来之后,我们从里面出去的时候,我还觉得跟他妈做梦一样。 出了玉陨,我看着他挖出来的那个洞问道“这个东西如果不管的话,会不会出乱子?”闷油瓶回头看看那个洞口摇摇头,“这种虫子在产卵之后就会死,死掉的虫子会成为新的蛋白层,大概会把我们之前进去的入口堵住,孵化出来的虫子会找新的出口,如果没有人进去的话,为了保证孵化,它们自己会一层一层的堵住出口的,这样温度才不会流失。” 我愣了一下,现在虫子都这么智能了?“那它们之前是怎么知道避开入口的?” 闷油瓶也愣了一下说“他们没有避开入口,只是它们不规律的一层层死的将里面的内壁封的越来越厚而已,它们只是顺着墙壁铺满,到没有什么稀奇。” 我心说,这就是活得久的优势吗?这种东西早一点说,你会死吗?! 然而我们从千手观音的佛像上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咔嚓一声,这一声让我背后一凉,我想着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玉陨并没有什么反应。我一根神经绷得紧,盯了好一会儿看真的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然后刚要走,胖子就道“好奇怪啊,这佛像咱们进来的时候是闭着眼的?” 我也回头看过去,但是这个角度其实看不太清楚,“观音像一般都是微闭的或者微涨的吧,象征的冥想和思考,你要说闭着眼的话,又不是中二青年,搞什么观音闭眼不救....世..卧槽!?”我话刚说完,我就看见雕像的眼睛确实是从微闭的眼睛变成了闭着的,然后它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狞笑,这种笑容是不应该出现在神佛上的,我话刚说完,闷油瓶和胖子一左一右拽着我就跑,我们刚离开那里,地面上突然从地下掏出来几只巨大的手,它们手里攥着法器,因为只有手,它们在自己附近疯狂捶打。也是幸亏他俩反应快,不然我现在可能就是肉酱了。 汪小媛和汪灿两个人迅速掏枪,指挥着其他的两个伙计射击,然后那个雕像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状态,似乎在想什么好事一样,紧接着它的其中一只手就拍了下来,闷油瓶身手敏捷,他把我和胖子用力一推,自己一个翻滚躲开,但是那只手拍下来的地方就变成一个凹陷,我心说这玩意这么变态的吗?然后就看见闷油瓶叫我们快走,这种东西我们大概率是打不过的,汪灿他们用火力掩护我们撤离,但佛像的材质根本不怕子弹,而且在这当中,它的额头逐渐裂出了一道缝隙,那道缝隙越来越长,然后贯穿了佛像的整张脸。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我喊胖子快走,但是我们所跑的地方都会从地上冒出几只手阻挡我们的去路,我抽出狗腿子砍了上去,意外的是,这种东西竟然还是会受到物理攻击的,一只手虽然会抡向我,但是被砍了几次之后,那只手臂上也会出现裂痕,然后被我一个飞踢断,摔在地上断成几节。 我回头喊闷油瓶,想告诉他这个玩意可以攻击的时候,震惊我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个巨大的佛像的脸整个向两边裂开,然后从那个裂缝当中出现了一个鲜活的,巨大的眼球,这个眼球布满了它的整张脸,那只眼球的瞳孔左右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一下就盯住了我们几个。 那种巨物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的心脏骤停,无法呼吸。 而因为压迫感和恐惧,甚至让我在一瞬间忘了躲避,眼睁睁看着它的手从上而下的拍下来,我听见胖子怒喝了一声“天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飞奔过来,一下把我撞飞在地上,看我还在愣神,他上来就是一巴掌怒道“你他妈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发什么呆!”我颤抖的抬手指着那个巨大的眼球,它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们,胖子骂了一句卧槽,就拽我逃跑,因为他刚离开,那个观音握着杵的手就直接扎了下来,闷油瓶这时候趁机跳上它的手,顺着它的手臂的手臂一路跑上去,但是这个观音的手实在是太多了,他还没接近观音,另一只手就扇了过来,我心脏一紧,好在闷油瓶动作灵活,先跳了起来,并没有被打到,但是我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观音拿着伞盖的手就把他一下抄走,我听见巨大的声响,一阵烟雾弥漫,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第93章 千眼摩尼 那一片烟尘过后,我脑子一片嗡鸣,闷油瓶并没有从里面出来,像影视剧里面一样跳出来然后给它致命一击。 我心底一慌,这种恐慌变成了一种愤怒,小花的伙计一拉我肩膀喊了一声“小三爷,快退吧,张爷他不会有事的,小三……”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地面下还是有手破土而出,和观音像挥过来的手成两面夹击的势头,我不知道我能躲开几次,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张起灵就没在那么小小的一挥当中。 烟尘散的很快,地面上被各种手打的砖石飞起,坑坑洼洼很难前进,我跳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一些地面只剩下一个洞,这让我可以躲避的空间十分有限。再我跳上挥下来的手臂时,我看见闷油瓶挂在佛像挥舞的另一只手下面,他一只手抓着抓着手腕上的饰品,摇摇晃晃的,感觉十分危险,他看见我朝他跑过来,做了一个手势,我知道他准备跳下来了,但是这个高度跳下来,他肯定会受伤,我伸着手一边跑一边准备接他,他跳下来的时候正好与我撞到一起,借助惯性我俩从手臂上滚了下去,但是也因为我横冲过去的时候帮他卸除了一些力道,而他在我们滚下来的时候护住了我的头,所以我俩都没受伤,只是掉下来的时候,没办法第一时间躲开攻击,好在胖子与我们十分默契,在我俩落地的那一刻,就拽着我两个人脱离下一掌的攻击范围。 “卧槽,你俩打算吓死我啊?我告诉你我可没医保,他妈全款救我你付不起那个医药费。”胖子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我也是吓得半死,踉跄的一边跟着他俩跑一边道,“你觉着你吓死了,我们活的了吗?干脆地下团圆得了!” 闷油瓶不发表意见他一边跑一边找出口,因为我们是从水底进来的,而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很难再去水里找到出口,玩意水底也有埋伏,我们可能真的就交代在这了。 “那玩意是活的吗?”胖子道,“那么大个眼珠子,它眼睛不干吗?” “你都快让它打死了,你管它眼睛干不干?”胖子一向都是没正行,我刚说完就觉得背后一股风,直接把我们扇飞了出去,但是我人在空中的时候突然一件事,这个雕像并不是完全嵌在洞壁上的,他的身下有莲花座台,那个座台与洞壁是有空隙的,我指着观音像大喊“到那个雕像跟前去,它后面有死角!” 我声音很大,汪灿在我落地之前,一个飞扑和我撞在一起,保证我没有头先着地。 “谢谢哈!”我拍他一把,他白我一眼“不想欠你的,扯平了!”他说完,起身就走了。 我撇撇嘴,被闷油瓶和胖子拉起来,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朝着观音像的方向跑。而这时候,那个大眼珠子开始缓缓的闭上了,佛像的脸似乎是恢复成了原样,就连那些个手也不动了。 我们一个急刹车,全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不打了?”胖子看看我,我挠挠脑袋也不知道,然后我们纲要放下心来,突然就看见佛像的全身开始出现一种会很诡异的裂口,裂口数量多的让人害怕,而且这些裂口有横有竖,感觉雕像跟碎了一样,可是下一秒所有的裂口全部张开,变成眼睛,就好像它有成千上万的眼睛! 就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地面突然开裂,我们连人带水带石头全都掉下了下去,而整个雕像像是倒下来一样从上俯视着我们,所有的眼睛,眼瞳都是红色的,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而伴随着那杀人视线的还有那无数的手从天而降,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人生的走马灯,但也是这一片走马灯,忽然让我意识到,在我有限的认知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怪物,不管是建筑,机械,或者制造当中,又或者是神话故事当中,都没有这样一种物品或者生物的产生,人是无法想象认知以外的生物的,所以当我看向它的时候,它就变得只是一个不清晰的色块,或者影子,我的内心强迫我冷静下来。 世界上是不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怪物还藏在地下的!这一定是幻觉! 在这一刻我眼前的景象出现了崩裂的痕迹,那些裂痕将狰狞的雕像分割,这种失重感突然消失,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被粘液包裹住的胖子和闷油瓶。 我一动,发现手脚不能动弹,一低头,发现那些粘液已经包裹住我的手脚把我固定在岩壁上,而且还有往我身上蔓延的趋势,我大喊了一声“胖子!小哥!” 两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的闭着,但脸上的表情各异,胖子的脸上带着笑容,而闷油瓶十分平静,但是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用力把一只手从粘液里面拔了出来,这东西倒没有想象的难缠,只要用力挣扎还是可以摆脱的,只是它们会缓慢的再追上来。我拔出一只手之后,又试着拔出一只腿,但是因为着力点不稳定的关系,出来的时候稍微有些困难。等我完全出来的时候,胖子和闷油瓶的粘液都已经到胸口,并且往脸上蔓延了。 我赶紧跑过去,上去给了胖子一个大嘴巴,胖子脸上还在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点着急,反复扇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反应,就算我摇晃他也不行,我试着把他从粘液里面拔出来,但是太滑了,而且他的粘液还想把我也包裹进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冲着他大喊,“胖子救命,胖子,胖子!” 胖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有所减退,变成一种僵持,疑惑的状态。我继续道“胖子快醒醒,我需要你,胖子!胖子!”我一看胖子的表情变化会跟着我的语气有所变化,猜到他看见的梦境大概会受到外界影响,我就开始把他往恐怖了引到,一会儿跟他喊有怪物,一会儿跟他喊有种虫子,终于在粘液蔓延到他脸上之前,把他吓醒了。 胖子一睁眼就先鬼喊鬼叫了一番,“大鼻涕!大鼻涕啊!”我让他冷静一点,让他试着看看能不能把自己从里面拔出来,挣扎了一会儿,应该是觉得能动,然后让我离远点,他怒喝一声“肥龙天降”然后原地旋转甩那些粘液,他是出来了,粘液甩的到处都是,还好我用背包挡了一下,那些粘液落在地上之后会聚集到一起,胖子出来之后跟我一起把闷油瓶拔出来,闷油瓶身上的粘液攀爬的慢很多,但是扒他扒的非常紧,我晃动着他,叫到“小哥,醒醒,小哥。” 但是他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胖子捂着脸问我“天真,这虫子是不是有毒,胖爷我觉得我的脸特别扥疼。”我一看他的脸肿了一圈道“可能你对这玩意过敏。”胖子点点头,然后跟我说,“我把睡美瓶唤醒 。”他说着,把闷油瓶拦在怀里,假装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撅着大嘴就要亲下去,我觉得画面太美看不下去,就转过头去说,“少儿不宜,我就不看了。”然后闷油瓶就在胖子快碰到他的时候,一手把他推开。 我看闷油瓶醒了,稍微放下心来,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我们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大概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闷油瓶抬头看看上面,我也看见上面有一个大洞,然后愣了一下,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 闷油瓶疑惑的看着我,胖子说“对啊,不然呢?你在和那个大雕像打架的时候掉下来了,我和小哥一起跳下来救你的,但是好像受了点伤,所以失去意识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觉得无语。 也就是说,我们和那阿鼻修罗的雕像打斗的时候,我掉下来是真实的,但是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处于一种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觉的情况?我指着那些聚集到一起的粘液问闷油瓶道“这些东西你认识吗?” 闷油瓶看了看,然后点点头道“是一种虫子。”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叹了一下我自己的命运,我后面之所以会觉得那么顺畅,是因为我确实经历了前面的东西,然后不管是嘉诃罗还是那个雕像,可能都是因为我之前的恐惧所对于幻觉的自我修补与合理化,虽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还是会觉得累。黑瞎子曾经对我做过一些幻觉的免疫训练,那时候他就跟我说,他其实并不担心我中幻觉,因为我很容易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想的特别的恐怖,然后自己就会从里面被吓出来,但是因为我这个人喜欢胡乱的瞎想,并且会把幻觉中的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以自己的逻辑合理化,所以我更容易陷入幻觉而不自知。 闷油瓶没管我在那惆怅,而是从背包里拿出嘉诃罗的皮丢在那些粘液上点燃,我心底有一种异样产生“这个东西怎么会有?”在我的认知和记忆里,闷油瓶割嘉诃罗的皮,应该是在幻觉里,所以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闷油瓶看出我的疑惑,跟我道“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他说着将一块嘉诃罗的皮放在我手里,那是非常真实的感觉,我已经分不清那一块是幻觉,哪一块是真实的,我觉得我的失明是真实,我的溺水是真实的,我和闷油瓶破解的谜团是真实的,我刚才救胖子也是真实的,但是他们又好像都是幻觉,像是一种无数次的循环,如果这一次也是幻觉的时候,那么我的下一次清醒又是在哪里呢? 我看着眼前的闷油瓶,他的表情淡然。 我应该从哪里醒来?是在千眼佛像前?还是应该在嘉诃罗所在的洞穴里,又或者是阿鼻修罗的跟前?还是... 无字天书的面前。 “你好像终于有所察觉了,大徒弟。”黑瞎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猛地回头,他就站在那里冲我笑,我问他“你是幻觉吗?” 他笑着过来揽住我的肩膀道“恭喜你现在从幻觉当中出来了,不用担心。”他拉着我的手,在我的手指上扎了一下,那种痛感非常真实,然后我看见我的手指上有血珠凝结出来。我身上的混沌感开始消失,人有一种刚睡醒的逐渐清明感。 “其实你再看见地宫里的麒麟像时,你所看到的一切就都是幻觉了。”黑瞎子道,“当然现在你可以放心,这里是真实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你两个人。”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他。 “自从你进入地宫接收到我的信息素开始。”黑瞎子笑了笑,“你第一次进入幻觉的时候,我给了你无字天书的暗示,所以当你走到藏经阁的时候,你所看到的,你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大脑屏蔽之后的景象了。” 黑瞎子跟我说,其实他一直在小花的队伍里,他和闷油瓶一起到达古潼京之后就一直在做准备,事实上当年进入古潼京地下宫殿的,不只是佛爷、八爷和二爷,当时的九爷和我爷爷也来到古潼京了。根据黑瞎子的推测,当时我老爹来古潼京很有可能是佛爷的安排,他想利用我老爹来读取我爷爷和九爷留下的东西,但是失败了。 因为我老爹并没有继承我爷爷读取费罗蒙的能力,他只是在这里被沙子埋了之后陷入昏迷,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就被同样潜伏在这里的黑瞎子顺手救了出去。而我在接受到黑瞎子的暗示之后,通过密道找到了那个藏经阁,因为黑瞎子无字天书的暗示,我看不见藏经阁里面的经书上的字,却能发现房顶子上的地图。 在这当中,陪在我身边的胖子是他,闷油瓶是他,小花也是他。 他会在我即将清醒的时候,再给我布上新的幻觉,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循环。 我听到这里,上去就是一脚,“你也不怕我变成傻子。”黑瞎子躲得快,嬉皮笑脸道“用的都是好药材,分量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然后我就在幻觉当中,不断的重走这个地宫,来寻找新的线索。 “我中间的丢人现眼你也都看见了?”我看着他,他拍拍我的肩膀道“你丢人现眼的时候我见多了,再说了,我是个瞎子,不碍事儿的。” 第94章 费洛蒙 黑瞎子跟我说,其实第一次我下来的时候确实是跟着胖子和闷油瓶的,只不过那时候并没有阿鼻修罗的佛像,当然我的后背上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些都是他们给我的引导,因为当年佛爷和八爷确实下来过这里,而且佛爷也确实带走了一个雕像作为信物交给二月红,让他帮忙做了一件事,只是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因为参与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去世了。 但是八爷在当中留了一个机制。 “那时候八爷找到九爷来商量启动这个机制,原本推动整件事前进的应该是解老板的,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继承这种能力。”黑瞎子叹气摇头道。 吴、解两家是亲戚关系,事实上从香料当中读取信息素的能力,本应该是从解家人身上体现,解九爷把解雨臣送去二月红那里学唱戏一方面是为了让红家人保护他,一方面是让解雨臣在那里学习并且掌握这项能力,毕竟在戏班子当中,使用和调和脂粉香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这当中,霍秀秀也被霍家安排在他的身边,二月红几次想将这个能力传达给解雨臣,但是中间都失败了。 “所以你是那个倒霉蛋。”黑瞎子拍拍我的肩膀。 我忽然想起来,当年去长沙过年,我爷爷也是相当突兀的就带我去了二月红的戏班子,在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是解雨臣的n b,在那段时间当中,解雨臣一直被人监视,而我则被混淆视听,被拉出去激发这种能力。 我突然被我这被安排的一生觉得有些悲哀。 合着我爷爷一开始就在打我的主意。 “所以,你当初跟我说的,你只见过一个能读取费罗蒙能力的人,这个人是解九爷?”我看着他问,但是黑瞎子摇摇头道“不是,解九爷并没有这个能力,虽然这种能力是需要解家人的,但是能够读取费罗蒙的人是要吴家与解家两家人的下一代产生,当然在这之前他们也不能确定,只是在做一个很疯狂的实验,解家人的体质特殊,但是吴家人的体质也很奇特,这可能与狗五爷和解九爷的经历有关,他们之所以认为解家人有这种能力,是因为第一个能读取费罗蒙的人是解连环。” 我觉得我的脑袋在爆炸。 我一直以为第一个有这种能力的人应该是我三叔。 因为解连环的成功,解九爷想让解雨臣也获得这种能力,但是失败了,解雨臣并没有体现出这种能力,也许是基因链的短缺,狗五爷提出让我去试试,然后我就被带到了长沙。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我心里开始觉得有些烦躁,黑瞎子道“我们先出去,路上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说。” 黑瞎子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在二爷那看见一个阿鼻修罗雕像的事儿,当天晚上你就遇见了一件怪事?”我惊讶了一下他这都知道?转念一想,解雨臣和他一起套路我,所以小花告诉他这件事也并不奇怪,于是跟他说,“我这段记忆是模糊的,前段时间才想起来一点点的片段,只记得后来那个雕像活了了,我很害怕,然后就不记得了。” 黑瞎子笑了笑道“事实上,一个雕像是无法动弹的,你看见的活的雕像,是你看见的幻觉,但是因为你太小了,并不能分辨。但也是因为这一次,让五爷和九爷发现了你有这个能力,当然九爷是很高兴的,这样就不用让自己的孙子去冒险了。” “但是解老板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一直辅助你,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吧。” 黑瞎子说的我心里难受,因为解雨臣在整个事件当中也是受害者,与我的位置相同,稍微有一些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甚至有时候比我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不对不对,如果你说读取费罗蒙是解家与吴家人的下一代才会有的能力,那么蛇莽草你怎么解释?”我看着黑黑瞎子,当初他给我带出来三叔留言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还有一种叫蛇莽草的线索,这个东西是长在吴家老宅的,我和王盟特意去过一次,也是因为蛇莽草的缘故,黎簇和他之前的那些倒霉蛋们,才能有读取费罗蒙的能力。 但是黑瞎子却笑了“盲生,你终于发现了华点。蛇莽草确实可以让人拥有读取费罗蒙的能力,但是只能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和你拥有的长时间读取的能力是不同的,而且蛇莽草只能读取蛇毒,并不能读取所有费罗蒙。” 所以黑瞎子才能通过调整香料与我传递信息。 “那为什么有事不能直接问二爷?”我不明白,黑瞎子就说“当初二爷那里也是有佛爷的眼线,不然你以为八爷为什么后面要跑路?八爷手下的人都是姓齐的,而且不收外人。”“不收外人,那你算什么?”我好奇,黑瞎子哼笑一声道“你懂什么,我也姓齐。”我撇撇嘴,黑瞎子这个人嘴严得很,几乎不透露关于他的事儿,就算说一些,也很难分辨出他说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是吹牛,但是那些奇怪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又觉得不是没可能。 “那八爷和九爷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线索的?全靠八爷卜卦?八爷算不出来佛爷要干什么吗?”我还是觉得他在骗我,但是黑瞎子却笑了,“那倒不会,八爷的卜卦虽然能窥探一些天机,也还是封建迷信的,他那一套理论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确实很神奇,但是对于佛爷多数是不适用的,因为佛爷不是一般人。” 佛爷在古潼京的地下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和八爷在地下发现了那些石头之后,他是想把那些矿石拿上去研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家人下来之后,都受到了影响,佛爷没有办法,只能找到了二爷,让二爷把地下的东西拿出来,二爷起初是不愿意的,是八爷给佛爷出的主意,让他拿了里面的雕像,果然二爷看见的时候,就答应了再次下来。 但是二爷也是失败了,甚至还造成了很严重的损伤,这让佛爷不得不把下面这一层全面的封禁。 “所以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虽然疑惑,但是问出问题的一瞬间我就忽然想到了原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石头里面有虫子,是虫子的信息素让所有人陷入幻觉了!” “bingo~你猜对了。”黑瞎子道,“最开始他们都以为这个幻觉是来自于那个雕像的,雕像内部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查了一遍,但是没有,那东西身上虽然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涂料,但是这个产生幻觉的东西并不是从涂料当中产生的,而是周围的墙壁,空气,所有的物品。那些虫子到处飞,所以整个地宫当中遍布关于虫子的费罗蒙。到达地宫深处的人,一定会中招的。所以佛爷只能把那个石头留在这里。”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玉陨吧?”我问,黑瞎子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恭喜你都会抢答了。”他说着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跟着他走,他继续道“佛爷应该是发现了玉陨当中的东西可以影响人体,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人体本身,就算他是被哑巴张他们家的人赶出来的,他也是拥有张家血统的,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但是我在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对于读取费洛蒙这件事,在之前我读取蛇蛇毒,和解连环读取蛇毒的时候,方式是一样的,通过蛇毒当中含有的费洛蒙来看见蛇当年看见的东西,那些画面其实是模糊的,会给你一个影像,那些是蛇的记忆,但是这里面的虫子散出的费洛蒙传递的并不是影像,而是一种感觉,像是受到指示一样,一步步的引导我要去做什么。黑瞎子就在旁边看着我从人道一直走到藏经阁,然后走到水潭,又走到修罗道。 走这一条线路的时候,我对着他一直在喊胖子,为了让我不察觉当的问题,所以他就一直跟着我,而其他的人,则是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充当各种角色。在第一周目的时候,黑瞎子将一些关于当年的事儿透露给我,给我的心里有了一些引导,为了我的第二次读取费罗蒙做准备。 “但是你第一次读取费罗蒙的时候,我们发现,你只是看见这里一小部分东西,比如地图或者关于这里面石头的问题。”黑瞎子道,“你察觉到了一些石头的信息,我就顺顺势跟你说了一些东西,当然这也是想试试,如果给你透露出一些消息的话,你会不会受到一些知道的信息,影响你的下次读取。” 然而二周目的时候,他的猜测是错的,我并没有受到已知信息的影响,而是读取了新的信息,找到的新的通道。 “根据我的观察,这种信息素虽然会影响你的精神,让你产生幻觉,但是这种幻觉是需要与现实有所结合,这种东西有点像你后来教给我的那个东西。”他说着,想了想继续道“张家的那个六角铃铛,你在读取信息的同时也会陷入幻觉,将记录的信息与现实相结合,但是会影响你的认知和判断,但是的幻觉会根据信息素所给的引导走,这种情况很神奇,就像是你自己一个人陷入了一场角色扮演。” “从旁边看的话,我一定显得很傻吧?”我问他。 黑瞎子只是笑笑道“我觉着你挺认真的,烂好心也是病,最好治治。”他继续往前走着,这条路我不知道是通向哪儿的,但是黑瞎子应该踩过点了,他走的十分熟悉的样子,我这时候问了他一句“其他人呢?在候场准备表演?那我都清醒了,就让同志们别藏着掖着了?”黑瞎子看我一眼,哼笑了一声,“他们先一步撤出这里了,在你找到玉陨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佛爷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了。” 我一下顿住,心想着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闷油瓶和胖子也先走了呢?讨厌他们俩人一分钟。 似乎是察觉到的情绪变化,黑瞎子继续道“哑巴张和那个胖子本来是不想走的,是我让他们先上去准备东西,如果人太多的话,你会不断地合理你的幻觉,可能会进入三周目,所以我让解老板把他们先都带上去。” “其实我把他们赶走还有一个原因。”黑瞎子忽然停住脚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就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这下面有些东西还得是你和我一起做才比较好,你知道的,你是特别的。” 我愣了一下,心说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但是一想又不对,黑瞎子现在在解雨臣的公司入职,人家每个月有固定工资不说,还有五险一金,甚至还有年底分红,日子比我过得滋润,我就比较苦逼了,新月饭店的账每个月都是要打过去的,就算两方现在井水不犯河水,那也是表面的和平,我去看他们直播间的话也是要被拉黑的。 “真没意思,你跟个木头似的,怎么找女朋友?”黑瞎子撇撇嘴,我也撇撇嘴,“你管我呢,你不会是收了我二叔的钱,跑来做说客的?” “那点钱还不能驱动我。”他说着凑过来,居高临下的看过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身高是有一些压迫感的。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很怕这一块也是幻觉,然后我又醒在某个点上,那样我真的会爆炸的。 但是我听见身后发出咔嚓一声,我愣了一下,这种声音太现代了,我整个人僵住,黑瞎子才道“哑巴张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从地下一直通往上面的实验室,这应该是佛爷临时搭建的。”他说着手上微微用力,我听见身后有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有种微弱的,蓝色的光从我背后透过来,映照在黑瞎子的脸上,我觉得背后有种阴森感,让我不自觉缓慢转身,看向身后。 在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虫巢,上面散发着蓝色的光。 第95章 虫巢 这个虫巢像是一个巨大的心脏,可能是里面的虫子在活动,所以整个虫巢微微跳动着。那些蓝色的光点像是血液一样流动着。 “卧勒个……”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东西,如果里面的虫子是肉食的,那么它们冲出来的时候,我俩可能就已经化作一堆白骨了,而且我们还不一定能喂饱它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解决掉这玩意?”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但是黑瞎子却比我想象的淡定多了,“这玩意可是哑巴张他们家的小宠物呢。” 虽然离谱,但如果是张家的东西,忽然又觉得合理起来。 “这又是什么东西的变异?”我咬着后槽牙小声问他,但比起我的紧张,黑瞎子只是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两个防毒面具要我戴上,我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隔着防毒面具,他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这东西一直在这里,你还记不记的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在影展上遇见的那个女的?” 那段记忆太久远,我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蓝庭?”黑瞎子点点头,“你不是听她说了这片沙漠的故事才想起来利用古潼京吗?这东西就是她故事里的那个罪魁祸首。” “什么?”我一下子没太听明白,然后我反应过来问他道“你说叨叨?” 他也愣了一下,说“我不记得太多,只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女孩子的朋友在这里的照片无法成像,你不是一开始觉得是相机的问题吗?我和哑巴下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才想明白,当初我们以为是磁场影响,但实际上是这个。” 这是张家人在广西发现的一种虫子,虫子飞行时候翅膀震出的粉末会让人产生幻觉,如果外界有暗示的话,会让同时吸入粉末的人产生相同的幻觉。 这种牛逼的东西被张家人藏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误触,结果蓝庭她们旅行偏偏要走没有人的地方,结果这里的虫子顺着管道的裂缝飞出去一部分,它们潜伏在沙地里躲避太阳的,但是当时因为蓝庭他们的出现,这些虫子从沙地里出来,它们的攻击性不强,但是虫翅上的粉末是一种神经毒素,如果没有做处理的话,不但强烈致幻,而且还有一定的致死可能。 我当时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当中哪里怪怪的,但是当时我自己都是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那时候汪家人的爪牙一直跟着我,而且他们隐藏的很好,让我没有那么快的就分辨出来。所以这件事我就讲给黑瞎子和小花听,他们虽然觉得这是汪家人的一个陷阱,但是他们也觉得可以将计就计。于是我们有了一场沙海旅行。 但是黑瞎子在事后,和我一样,觉得哪里不太对,于是根据我给他的讲述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叫叨叨的 ,他发现叨叨很早就因为抑郁症去世了,而蓝庭他们是在叨叨去世之后,才去的古潼京。他们在古潼京的时候,惊动了沙子下面的虫子,当时在野外,这些虫子只是飞过,谁也没当回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就被虫子的粉末影响了,蓝庭因为叨叨的事情很难过,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叨叨并没有死,因为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时,也在影响着其他的人,导致所有人都认为叨叨还活着,并且和他们一起参加了这次旅途。 机器是不会骗人的,但是大脑会。 蓝庭一直认为不会有集体被同一种幻觉欺骗的可能,但是有。 而黑瞎子就是在闷油瓶给我的天杖上发现了相同的物质,天杖这个东西在名存实亡的张家,其实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闷油瓶把这个东西当做一个纪念品交给我保管,我把他放在我书房的一个角落里,因为我并不想让他回去当那个劳什子族长,就算在那个乡野山村给我当个收银小哥,也比他妈的出生入死的去那些鬼都都不去的危险地带要来的快乐。 黑瞎子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掏出来,在手里组装成一个喷火枪,我问他“为什么小哥会跟你说张家的秘密?”其实我心里是有一些别扭的,毕竟我自认为我和闷油瓶的关系要远超与黑瞎子和闷油瓶的关系,就算他俩之前是同事,但是经过这么久的出生入死,我就算不是知己,也应该算个自己人了吧?黑瞎子就道“你身手太差,而且想得太多。”他把手里的喷火枪交给我,“有时候做事情,不需要带脑子的。” 他抬头看向我,但是隔着防毒面具,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我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 黑瞎子组装好喷火枪,和我一起,一前一后的朝着虫巢喷火,那些虫子乱飞,染了火焰之后发出蓝色的光,整个虫巢变成一个蓝色的火球,颜色很好看,但是也非常诡异。 我和黑瞎子上到地面上的时候,小花已经带人守在出口的地方,在那里胖子和闷油瓶坐在一起,胖子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很激动,闷油瓶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我从沙子底下爬出来的时候,是黎簇把我拉上去的,他好像一直守着洞口,我和他很久没见了,他似乎是又长高了,但是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他可能并没有变化,苏万跑过来接过我和黑瞎子身上的装备,跟我说“解老板一直在等着你们。” 我点了下头,看向不远处的解雨臣,他看着我的方向,却并没有过来。 我先去了胖子他们跟前,胖子看见我的时候,非常高兴的张开双手要和我拥抱,但是被我一个头槌敲下去,他捂着脑袋骂骂咧咧,我道“谁让你半路把我扔下的,惩罚你。” 胖子瘪瘪嘴委屈,“胖爷我给你特意做的爱心便当,不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吃了。” 我看着他就笑,他也笑,我俩看起来都像是智商有问题的样子。我的视线转到闷油瓶身上,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来,但是在一起相处久了,总能察觉出他微妙的一些情绪变化。我跟他道“玉陨的事我知道了,还有那些虫子,也都处理了。”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淡淡开口“谢谢你。” “见外了不是?”胖子拍拍闷油瓶的后背,把他拍的直摇晃,“咱们仨之前不谈谢字!” “但是事情没有完全结束。”我说着看向他,“下次不管什么事,都先跟我商量。”我说着,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应了一句“好。” 我觉得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才会选择答应我,至少最近的事他是不会骗我的。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道“我要去找解雨臣聊聊了。” 黑瞎子像是嗅到什么八卦的味道一样也凑过来,跟他们在一起,嬉皮笑脸的跟我道 “跟人家好好说,别急眼。” 我看看他,扬他一脸沙子。 在黑瞎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当中,我坐到解雨臣的对面,他在桌子上摆了两杯咖啡,看杯子的样式就是进口货,他身上穿的是休闲装,我估计上来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香味,似乎是洗过澡了已经,解雨臣就是解雨臣,就算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也要自己过得很体面。 他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说“你在下面的时候,我很担心你。”我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很苦,不如茶叶好喝,但是也很香,但我宁愿喝中药。解雨臣拿了奶给我加进去,又给我加了些糖。 “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还是说我们就在这里喝一个下午茶?”我看着他的动作,问他。但是解雨臣脸上依旧保持风度道“只是喝一个下午茶也没什么不好的,吴邪这件事告一段落了。” “你知道事情没完的。”我压着他拿着汤匙给我搅拌得手,眼睛看着他,“你到底知道多少,还瞒了我多少?” 解雨臣看着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的和你一样,事实上,很多东西我也是猜的。”他看着我,“我很抱歉这次是我骗你下来的,但也是为了他。”他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闷油瓶,我回头看过去,黑瞎子正没心没肺的跟我们挥手,甚至还比了个心。 “张家遗留下来的问题太多了。”他说着,放下了汤匙,然后正坐着看着我道“当我知道解连环有读取费洛蒙能力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在西沙海底墓的时候,他会死。他不是会死,他是必须死。” 汪家人盯上了解连环能够读取费洛蒙的能力,替换整个队伍的目的并不是阻止调查海底墓,也不是为了混入九门,而是为了得到解连环,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解连环和我三叔两个人唱了一个双簧和空城计,导致汪家人陷入迷茫,他们以为张起灵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或者整个九门都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们才一不做二不休,按照原计划进行,至少当他们替换掉了队伍,这条队伍回去之后的发展就是由他们掌握了。 “可是汪家人不是已经都死了吗?”我觉得很迷惑,汪家的老巢在境外,而且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我们明明已经全部解决掉了,为什么还会有历史遗留问题? “汪家人是死了,但是张家人还活着。”解雨臣相当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汪家人无论做什么,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他们想要瓦解张家,不管是你那个哑巴张,还是张大佛爷,都是汪家要瓦解的对象,而佛爷不同,佛爷想瓦解的是九门,是整个势力。” “九门瓦解就瓦解吧。”我撅撅嘴,“你不是也不喜欢以前的九门吗?” “不喜欢九门是不喜欢九门的,但是我还没想让解家也完了。”解雨臣笑了一下,“佛爷针对的可不是只有张家一家,你,我,二爷,八爷,还有陈皮阿四,他都没打算放过。” “那古潼京...”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解雨臣点点头道“是的,这是一个狩猎场,是张大佛爷骗九门进来的一个狩猎场。” 打码机张大佛爷也不是个傻子,九门内部再混乱再差,也是一个可以给他使用的势力,作为其中的龙头,他当然是会保留愿意追随他的人。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对我爷爷还算不错。人但是其他人,可就没有一个好下场了,张大佛爷在四姑娘山的那一次,是为了筛选当中那一部分可以给他使用,在古潼京,他发出了一道“不准进入古潼京”的命令,如果不服他,或者别有心思的人,一定不会听他的,那么就会死在这里。 但是只有这样还不够,毕竟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说谎,为了能够斩草除根,也是为了测试我爷爷的忠诚度,就有了战国帛书案,他对于九门进行了一场大的清洗。 “从我爷爷给我留下的线索来讲,我们应该是销毁佛爷留下的痕迹,不然这些东西早晚变成安全隐患。”解雨臣说着看看我,“我想你爷爷也是因为你爹差点遇害这件事才决定要和佛爷抗争的。” 我对于我爷爷已经十分看不懂了,在我的记忆里他应该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但是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当年过于天真,在人吃人的年代,他能混成狗五爷这样的称号,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老头就能做到的。 于是我把我在地下画的地图拿出来交给他,“好吧,也只有这一次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儿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想掺和他们的破事了。”解雨臣看看我放在桌子上的本子道“你有两个月的时间休息,两个月之后,我们就去这里。” 他说着,点了点笔记本。 第96章 陈年往事(上) 直到坐上回北京的火车,我才有一种从地下彻底出来的真实感。 黑瞎子说的没错,如果太多次进入幻觉,不会让我对于幻觉免疫,反而会让我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我靠在车窗边上看外面快速移动的风景,不远的地方是黎簇他们,黎簇和汪小媛再次见面的场景我没有看见,等我出来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俩就这么尴尬的坐在对面,汪小媛似乎是有话要对黎簇说,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黎簇也没有主动去说什么。可能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我本来以为他俩会像偶像剧里的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在一起,又或者和烂俗的小视频里面一样,变成一种不死不休的仇恨,但是他们却这么平静的,平淡的坐在一起,任凭身边的人尴尬,他俩也一句话不说。直到北京,我们从车站里面出来,黎簇要和苏万他们出任务,赶往新的救援地点,他俩也没说上几句话,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汪小媛就看黎簇又上了车,然后目送了他们远去。 “我事先跟你说,他不一定是个什么好鸟。”我拿出手机,把黎簇的好友推送给她,“但联不联系,决定权在你。” “我是汪家人,你不怕我把黎簇策反吗?”汪小媛看着我,我觉得好笑,拍拍她的肩膀“汪家已经没了,你要想想你是谁了。” 她没有再说话,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汪灿,汪灿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防备。我知道我们在古潼京做的事,他是迫于当场有太多大神,他不好出手只能配合,但是现在人很少,小花给我留了一辆车就回公司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黑瞎子作为他的员工也得跟着他走,所以这里就留下我们几个人。 “你怎么着?是自己走,还是跟着我们走?”我问汪灿,汪灿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隔了很久才问我“我们可以走?吴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是你的敌人。” 我觉得有点麻烦的挠挠头,回头看看闷油瓶和胖子,胖子没明白怎么回事,冲我笑了一下,闷油瓶则是看着天上的鸟开始放空了。我看向汪灿,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就扔给他一句,“爱来不来。” 汪灿不死心,喊了一句“诶!”胖子就道“你能别跟前女友似的吗?有事儿说事儿。”汪灿把矛头对向胖子道“死胖子,就你话多!”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道“不对,你还真得跟我走一趟。”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夹着他上车,当中汪灿想挣扎的,但是夹着他的人从我变成了闷油瓶之后,他就哑火了,闷油瓶下手黑,汪小媛看见了都不敢过来拉架。我们就跟绑票似的把汪灿塞进车里了,差点让路过的大爷大妈给报案了。 刘丧被我叫出来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他看见闷油瓶的时候又心花怒放,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闷油瓶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眼睛望向远处的行人,无视了刘丧崇拜的目光。 “你大老远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请你们喝咖啡?你是不是有毛病?”刘丧坐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身边的黑着脸的汪灿,而汪小媛则是因为他俩一模一样的脸而十分惊讶。 “卧槽,真的一模一样嘿?”胖子感叹一声,刘丧疑惑的看过来问“死胖子你发什么癔症,什么一模一……”刘丧说着,顺着他的方向看向身边的人,然后愣了一下之后一拍桌子道“你谁啊?冒充我?” 汪灿从侧面并没看清刘丧的脸,只是对于这个人骂骂咧咧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有些不满,本来就在爆发边缘的汪灿,刘丧还不知死活的要伸手去扯汪灿的脸皮,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要冒充我,我现在就揭穿你的真面目!”汪灿出手很快,一把钳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刘丧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发出一阵惊呼,服务员想过来劝架,但是看汪灿眼底泛红,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谁也没敢上前,刘丧一边挣扎一边喊闷油瓶救命,可是闷油瓶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用口型跟他说,都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所以闷油瓶没动。刘丧以为是我指示的,就开始骂我说“吴邪,你有毛病啊”之类的,骂不出新花样。 等他终于意识到在这大喊大叫没有任何卵用,而且丢人的是他自己的时候,他终于不闹了,我让汪灿把他放开,然后大概给他们讲了一下他俩是双胞胎的可能,刘丧一脸不信,汪灿则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刘丧。 汪灿是被汪家抱养的,在他的记忆里一出生他就在汪家,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是他在汪家的训练当中,找到了关于他自己的资料,然后这些资料的显示当中他应该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在他长大一些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但是很遗憾的是,他的弟弟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下落,他不知道他自己原来的名字叫什么,进入汪家之后他就姓汪了,他的养父母也是汪家忠实的追随者,但是他们希望汪灿能有灿烂的一生。刘丧对于这一点陷入了沉默,相比于汪灿,他的童年也并不光明,和随时可能会丧命的汪家比,只要够优秀,对于汪家来说,还是很照顾的。但是刘丧则是从死人堆里找生路,他不愿意对他以前的事有过多的解释,所以我们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们有时间的就做个鉴定吧,为了以防万一。”我最后还是觉得应该保险一些,虽然我觉得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这件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如今这个圈子人皮面具满天飞,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些安全感的。 我们看着汪灿和汪小媛押走了刘丧之后,我们三个还是在咖啡厅里享受了一会儿宁静的时光,我在这中间给王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一趟福建,毕竟喜来眠关了那么长时间了,总得有人去看看。 胖子就问我“怎么?还有事儿?咱们不回去?” 我点点头道“先不回去,我得去趟长沙,回趟老家。”我说着看了他俩一眼,“你俩别想跑,也得跟我一起去。” 闷油瓶不发表意见,我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想着今天晚上能好好放松一下,结果晚上都是刘丧发来的信息,看来他和汪灿相处的不错。 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二叔的伙计来接我们,他最近不在北京,回来陪奶奶,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到我要回长沙的消息,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我并不奇怪,只是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比较凝重,我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以为是我奶奶病了,后来才知道,奶奶最近谈了个老头,老头的子女反对老头跟我奶奶谈黄昏恋这个事儿,但是老头又比较有野心,就带着我奶奶私奔了,汪灿来长沙没看到我家里人,也是因为全家人跑出找我奶奶了。 我问我奶奶“你告诉人家,咱家是个什么成份了?”我奶奶道“我才没说,这事儿就是瞒着才有意思,我在外面就是个死了老头带着三个儿子没有退休金的老太太,这找到的才是真爱,要是告诉他们咱家是开股东的,那感情可就不纯粹了。”胖子听完愣了一下问“那您了倒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啊?”我奶奶撇撇嘴道“那有什么意思?都是老油条,勾心斗角的,找个普通人,过得踏实。”这胖子就不懂了,我老爹是老实人,急得直挠头道“您都私奔了,这怎么踏实过日子?”我奶奶就笑了道,“踏实过日子的私奔,才叫刺激。” 我老爹说不明白,但是我似乎能懂我奶奶的心思,她就是喜欢老实人搞些刺激的事儿,才会看上我爷爷的,我奶奶脸上有一种淡淡笑容,她似乎知道我能懂她,于是看着我笑了笑,就不再听其他人的话了,她应该是用这种方式来怀念我爷爷吧。 我看这事儿大概也是解决了,二叔陪着我奶奶喝茶的时候,我去找了我老爹,老爹看我带着胖子和闷油瓶,就让其他的人先离开,给了我一个单独的空间,看人都走了,他才开口道“这是三堂会审吗?” 胖子笑了笑,道“哪儿能啊,老爷子,只是天真现在有些东西不明白,想问问您。” 我没打算瞒着我老爹,就跟他说了一下我最近的情况,只是我把一些比较惊险的部分隐瞒了,只是告诉他我去了一趟古潼京,而且我还认识了一个叫黑瞎子的人。 其实之前为了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我和汪家的沙海决战,也隐瞒了黑瞎子的这件事。并不是说黑瞎子不好,只不过这家伙没什么正行,一看就是那种家里人绝对不让跟着出去的小混混,唯一好一点的是他不染黄毛。 但是 从黑瞎子那里我得知我老爹是见过黑瞎子,那我似乎就可以问问了。 老爹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老妈知道这件事吗?”我告诉他说,我没敢跟我妈说,这事儿如果让我妈知道了,我妈的脾气算是火爆的,一定要找我家里人算账的,搞不好能直接杀到北京跟汪灿决斗,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听到我没有告诉我老妈之后,我老爹才放下心来大概跟我讲了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 事实上,老爹在西沙之前,遭遇过很多次的袭击,这些老爹都没提起过,是因为,每次袭击都被我二叔的人化解了。二叔是最早一个看出我爷爷计划的人,当然他也是第一个看出来汪家人计划的人,当年解连环常常来我家,他最喜欢的一件事,除了和我三叔鬼混,还有一件事就是和我二叔下棋。 老爹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替我爷爷的人应该是我二叔,能够进入整个计划的人,也应该是我二叔,为此他们哥仨特意去了一趟老宅,为了引起背后势力的注意。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本以为面对的只有九门的势力,但是背后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势力。”老爹说着,他的眼睛看向我,脸上是有害怕的,我能感觉到,其实老爹理解错了,他一直认为我爷爷想要对付的是九门当中的张大佛爷埋藏进来的人。但实际上我爷爷最先察觉到的是混入九门的汪家人。而佛爷也是想清除掉这批人,就导致佛爷清除九门的人意图非常明显。但是我二叔和解连环不知道达成了一种什么合作,三叔开始介入当中,老爹因为是长子,我爷爷给他的任务就是结婚生子,老爹虽然不明白,但是一向孝顺的他还是听了爷爷的安排,因为他对于我老娘算是一见钟情,于是三个人就各走各的安排。 三叔接手了二叔的一部分工作之后,二叔的人有一部分空余出来,老爹的外派任务就忽然多了起来,这引起了二叔的警觉,所以在老爹每次有工作出去做地质勘探的时候,二叔的人都会藏在他身边,而这当中,我老爹面临的暗杀次数,有将近三十多次。 “三十多次,你老妈知道之后想让我和家里断绝关系,她知道,只要我还是吴家的长子,就会一直有危险,她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老爹说话的时候满眼的无奈,“所以我们那会儿天天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我想起那时候我还很小,每天放学回来看见的都是歇斯底里的老娘,和被赶出来的老爹,那时候三叔会哄着我到二叔的房里写作业,因为三叔看不懂我的作业,就只能去劝架,而我老爹和老娘害怕我知道这些东西,也没敢直接跟我说。 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老娘有过一次说漏嘴了,她在咆哮的时候喊出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事儿,只是很快就被压下来了,后来我嫌家里总是吵架,太烦了,就干脆考去杭州,在那扎根下来。 “你不知道,你去杭州的时候,才是长沙腥风血雨的开始。” 第97章 陈年往事(中) 我去杭州上学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我家只是个普通的家庭,虽然爷爷做过盗墓贼,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入赘奶奶家之后,我家也是做了一些生意的,加上我爹的成份比较干净,二叔又是古董商人,虽然三叔看起来比较混,但是也是有正经工作的。我考上大学之后,就去了杭州,那时候学校管得严,手机还没有特别普及,而且学校不让带,就只能按照学校要求每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那时候家里给的话头都是过得还行,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那会儿我老爹和我老妈闹离婚非常严重。 但是我老爹跟我说,那时候是我老娘特别担心我的时候,因为在这中间,我三叔出了几次事,虽然二叔告诉我的是,三叔犯浑,在外面打架闹事儿,但是现在看来,这当中可能有几次都是三叔根本躲不掉的,他们发现我老爹已经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之后,他们发现无法替代我老爹了,因为我老爹虽然老实,但是最近围绕着他身边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汪家或者张家,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于我老爹的替换,而我三叔在这中间开始频繁的受到骚扰。我老娘开始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我的学校管得严,他们没有机会混进来,而且我的学校并不是那么好考的,虽然我不算是高材生,但是因为我选的专业其实偏冷门,学校也是封闭式的,大学四年当中没有几个很好的朋友,除了老痒就是王盟,但是老痒在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进去了,我和王盟找工作并不顺利,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老爹并不想我马上回去,就在杭州给我盘了一个铺子,吴山居就是我和王盟经营着,而三叔也是后来才到杭州发展。 我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是我老爹有心让我躲在外面不要吸引到视线,只是可惜,当我三叔得知闷油瓶被陈皮阿四带来杭州时,我三叔就知道他的计划不得不启动了,而他和解连环这么多年所做的埋伏也有了用武之地。 我一边听着,一边沉默的看着手里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其实我知道这件事的触动并不是很大,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现在才知道,当年面对那些不公平的时候,我以为只有我自己,但是我们吴家整个家族早就深陷其中。 我拿出我老爹的笔记本,上面有两个地图,一个是他原本就画了的,还有一个是我在古潼京藏经阁的房顶子上画下来的。 我打开笔记本,翻开个我觉得熟悉的地图,问“这个地方是哪里?” 我老爹看了一眼笔记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看我问“这个本子你是怎么拿到的?” “有人给我的。”我说,“老爹,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没完的话,总会有人做幕后推手推着我前进的,就算你不打算给我,也总是有人会把它交到我的手上。”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坐在那里没动,等了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份完整的手绘地图,他看着我道“这是咱们吴家老宅对面的山,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只是我胆子小,没有进到更深的地方,哪里有我们吴家的秘密。”他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我旁边开始放空的闷油瓶道,“也有你们的,你们张家的。” 闷油瓶的视线缓慢的转过来,他也是沉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关心。”然后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老爹“但是如果他去,我就去。” 胖子一把把我夹到腋下道“我们仨,上天入地都在一起,天真不管有什么秘密,我们都给你趟平了。” 我看看他道“你冷静点,我没说要去这个地方。” 我老爹突然就笑了,他道“我就知道,你什么时候想去的话就去吧。”他说着站起身,慢悠悠的回屋,自言自语道“果然,秘密还是自己探索的话,才有意思。” 等我老爹离开,胖子凑到我跟前问“天真,你真的不打算去?” 我笑了一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老爹一直不赞同我去冒险,突然丢给我一个地图,你觉得会是什么好事?”胖子被我的话问的愣了一下,他看着那张地图,“那你真的不去了?” “去,当然得去,不过不是现在。”我把地图叠了叠,塞进我老爹的笔记本里,“这不是还有一个地方得去吗?我们总得准备准备。” 我想着还得去一趟二月红的老宅,现在那里还是有红家人住着的,我这么突兀的去,总是不太合适,二月红过世之后,长沙的宅子就卖了,解雨臣这个人念旧,卖了的宅子又让他给买回来了,但是他人不在长沙,就让红家的一个小儿子暂时住着,现在那个红家人岁数也不小了,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让我进去看看,而且这事儿我不太想让解雨臣知道。 我们找到现在的红宅的时候,现在那里已经改成了戏园子,前面的院子搭了个露天的戏台子,台下摆了二三十张桌椅,我们到的时候是傍晚,台下坐着挺多老少爷们,台上有个老生在唱《锁麟囊》的薛良的念白,我听了一耳朵,应该是马派的,要是小花来的话应该能说出不少门道,但是我听不太懂,只能跟着其他人在台下叫好,顺便观察一下周围人的情况。 台子的后面搭了一块布来分前后台,后台忙乎的热火朝天,似乎是今天晚上有大戏,或者有名角儿,我觉得挺好,如果前面他们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会儿我就有机会混到后院去找二月红的地下金库了,我其实对于那个阿鼻修罗的雕像还有很多疑问的,这个东西我总要再看看的。 胖子一边儿磕着瓜子儿一边儿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前段时间老是跟着那帮妇女一起搞文艺汇演,当中也有不少妇女是票友,胖子经常去采购的一个姓马的大婶,年轻时候唱武旦的,耍花腔一绝,在村子里也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奇女子,胖子有段时间经常跑去人家家买菜,我本来觉得挺好的,后来马大婶被儿子接到城里去了,胖子消极了好几天,就又勾搭上朱大婶了,我也懒得管他了。 闷油瓶很明显不喜欢听唱戏的,这边唱的火热,他已经睡过去了,但是我一起身,他立刻惊醒,我让胖子在这看着点打算自己去探探后院的情况,闷油瓶就说了句“我跟你去。”跟着我一起起来,旁边添水的小二跟过来,问我“您怎么了?” 我就说“我想去个厕所。”小二抬手给我引路道“这边,您直走左拐就行。”他说着把视线移到闷油瓶身上问“这位...?”我刚要说话,闷油瓶就道“一起。”小二有点尴尬,我也没搭理他,带着闷油瓶就走了。 我看他们这个园子的厕所其实离着后院还有点距离,但是厕所的窗户又很小,我是肯定过不去的,闷油瓶两只手一撑窗台就跳上去了,我就看他肩膀一抖,发出咔嚓的一声,他身子侧过去,整个肩膀就过去了,脑袋顺着胳膊也过去了,然后又一抖,这边的肩膀也塌了下去,他就在我的目瞪口呆下,从窗户钻了过去,整个人蹲在外面跟我道“我去看看,你先回去。” 我心里感叹,他妈的,凭什么我不会。 看他已经潜入夜色,我只能悻悻的先回去,路过门口的时候小二看了看我身后问“您的朋友呢?”我尴尬笑了一声道“便秘。”然后自己先溜回去。 台上的曲目已经唱完了,中间休息是一个说书先生在讲书,胖子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儿问我“小哥呢?”我拿了个花生吃“探路去了。”我看看胖子,问他道“怎么样,这的曲目合您的胃口?”胖子撇撇嘴道“太老,不喜欢。”他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的身影问道“你看那个人的身段是不是挺眼熟的?”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是在台下子的乐池当中,有个人已经扮上了,但是看行头应该是《西厢记》里面的红娘,只不过带着扮相就跑到前台来属于大忌,看来后台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我让胖子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闷油瓶回来通知我一下,我自己过去看看。 那个红娘说了几句话,看我过来就跑了,我跟着他一路到了后台,就看见镜子前面坐着个熟悉的身影,解雨臣拿着毛笔描眉,我脸上笑容抽了抽“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师父的园子我来不是很正常?”解雨臣停下手里的动作道,透过镜子看我问道“到是你,来这儿是因为什么?” “我票友,不行吗?”我知道我的行踪暴露了,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梳妆台上的空地上,他眉头一皱,拍了我一下道“没规矩,下去。”我撇撇嘴下来,他拉了一把椅子给我坐,然后继续道“行啊,你要是票友,正好我西厢记少个张生,你给我搭戏啊?” 我小时候除了幼儿园的文艺汇演就没上过台,后来在黑瞎子那学搏击的时候,被解雨臣按着学了几天唱戏,那时候被他强按着学身段学唱腔,美其名曰是教我一个隐藏身份的技能,然后那几天他就那个小树叉子连打带骂的折磨了我几天,最后他叹气摇头说着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之类了的话,嫌弃我学不会,而那时候他也就教了我一段戏,就是西厢记,张生全程也没唱腔,就是跟着红娘找崔莺莺了。 我刚想拒绝,解雨臣就道:“你要是想去后院,就听我的。” 我一下哑了火,只能任他按着我,给我上妆,本来是看戏的现在变成上台唱戏的,也是神奇。 解雨臣给我抹了把脸之后,就开始给我脸上打底,他一边打底一边说,“这院子的后面应该是有人看守的,我当初买了这个院子之后,红家的小爷就住了进来,他是不准我去看我师父的仓库的。”我听着他说的话,被他喊着闭上眼睛,就问他“那你一开始不让他住进来不就行了?”解雨臣用笔杆敲了我脑袋一下道,“那怎么能,他是我师父的亲儿子,我总得给他点面子的,现在他们在院子里放了看守,就是我想下去也不行,你这种的就更别提了,不过我能去后院,一会儿唱完了戏,你就装作我的伙计跟着我。”他说着,我觉得我眼皮一凉,他在给画眉眼,我睁了一只眼睛看他,他应该是扮的是崔莺莺,我问他“刚才那个红娘是你引我过来的?”解雨臣没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那个哑巴和胖子呢?” “小哥去探路了,胖子在下面看戏呢。”我回答道,解雨臣板着我的脸转向镜子,我看见镜子我的脸画的红彤彤的,差点笑出声,这种小生的扮相也不适合我,他就道“白瞎了。”然后他沉了沉道“一会儿上台别紧张,出现任何事儿都不要管,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他说着把行头给我换上,让我小心跟着他,刚才扮红娘的把那个人给我们引路,我这时候才看清,他是和我们一起去古潼京的,小花的其中一个伙计。他小声道“小三爷,一会儿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走到侯台的地方,我紧张的要死,解雨臣就道“你当下面的都是萝卜白菜吧。”我撇撇嘴,心说,你说的轻巧,萝卜白菜我也怕。 刚说完,锣鼓点一响,红娘上台,他与解雨臣俩人唱了几句,我从侧台看见红娘跟我使眼色,红娘拿了个棋盘一一比划唱到“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我眼睛票到台下,发现胖子已经不见了,我心底一慌,颔首抬头,就看见解雨臣隔着红娘跟我使眼色,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颜色的意思,突然一下整个会场漆黑一片,台下发出惊叫声。 第98章 陈年往事(下) 黑灯之后,台下一片惊呼,我还在茫然的时候,解雨臣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道,“走!”他动作很快,拉着我直接从台上飞下来,很多客人人因为慌乱而四处乱跑,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解雨臣小声道“是我的人,我们时间不多的。”他说着就往后院跑,因为现在已经入夜,只有月亮勉强照亮,小花一边扯我的衣服,一边往我脸上糊了一把什么东西,我身上的行头是套在衣服外面的,里面穿的是黑色的打底衫,原本的行头是金色绣花的,小花原来的行头也是青色水纹的,这一下我俩就直接隐藏在夜色里,他扯着我过了院子的月亮门,就看见有看守在巡逻,听见前院有动静,也匆匆赶过来,解雨臣一推,把我推到树丛里,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上来,跟我说“别说话。” 他捂着我的嘴,小心听着周围的声音,我是被花丛搁的生疼,心说你拿我垫花丛就算了,还捂我嘴,这就过分了,等人走了之后我推了推他,把他手从我嘴上扒拉开“暧昧了你。” 解雨臣白了我一眼道“让你占便宜了,你还不乐意。”他看没有人,就站起来了,顺便拉起摔在花池子里的我。我俩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进,我问他道“我俩这么鬼鬼祟祟,万一人家报警呢?”解雨臣则是摇摇头道“红家人倒是不会,都是道上的,总是要给点面子的。”他说着转头看向我道“再说了,我的身手能让他们抓住?”我应和道“是是是,花爷的功夫天下第一,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脑袋上有监控。”我指了指不远处正对着我们的机器,小花抬头看了一眼,那机器正对着我们,但是他丝毫不慌张,“只要他们没抓到我们,这些无所谓。” 他说着,我看见他从树丛里捡到一根棍子,游着院墙的墙壁,飞似的走了,那速度很快,脚不沾地,我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怎么办?!” 小花到了朝我笑笑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气得要死,但是只能一头扎进树丛里过去,但是红府后院的花很茂盛,我走的非常艰难,但是也没走太远,就有人从上面提住我的后脖领子,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上去,就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闷油瓶眼神里有一些疑惑,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他手臂一用力,直接把我提上了树,这里的树很茂盛,天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低声道“跟我走。”然后转身从树枝上跳过去,转过身来朝我伸手道“跟紧。”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下面的小花,小花也是没明白闷油瓶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他反应很快,身子一跃就跳到树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跟上去。 我对于他们这种行为十分鄙视,骂谁身手不好呢? 我们到了后院,看见有两个伙计看守,闷油瓶折了一个树杈打过去,他手腕一甩力道很大,直接打在一个伙计的头上,伙计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另一个人刚想去看他,小花不知道摘了个什么东西丢过去,直接打到这人的后脑勺,一下打晕了。他俩互相对视一眼,我总觉得中间有什么火花迸发出来。 解雨臣率先从树上顺下来,贴着墙边过去,他对于红府的后院比较熟悉,所以更容易找到二爷家的地下仓库,我与闷油瓶跟在后面,那扇铁门还在,但是已经换了一个梗精密的锁。我一看,好家伙,八宝转子锁,这本就是古墓里淘出来的东西,看着就精密,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手指一摸,转子锁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要用指甲掐断触发线就行,不然硬摇晃的话,里面会有炸药,到时候别说门了,整个仓库都能上天。 闷油瓶手稳得很,他的双指探入锁孔,我看他摸了摸,他的动作很细微,然后手指出来的时候,指间夹了一节金线,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八宝锁子掉下来,被他单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地上,然后轻轻推开铁门,回头看向我。我又看向小花,毕竟这里是红府,怎么说都是他的财产,于是小花先一步下去,我跟在身后,闷油瓶在下去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二爷的地下仓库有一段楼梯,小花打着手电,下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地下的防空洞 ,墙壁是做了加厚的处理,在那些积攒了厚厚灰尘的藏品当中,那个阿鼻修罗的雕像特别扎眼。我看过去,我伸手想要掸去上面的灰尘,但是闷油瓶给我递来一包湿纸巾,我愣了一下,小花也愣了一下,这个东西会出现在他的手里会让人有一种违和感,我接过纸巾之后,把雕像好好擦了擦,露出来的面容是狰狞的,但是和我记忆里的有些偏差,连小花都是愣了一下。 “以前我看见的雕像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有些疑惑,但是又说不出来区别在哪里,在记忆里的那个也是面目狰狞的,只是重合不上去,小花沉默着不说话,旁边的闷油瓶开口道“这个东西被人调换过。”他说的我愣了一下,然后他指着后面的墙面,整个房间的藏品上都落满灰尘的,但是雕像后面的墙面上要薄一些,上面原本挂着的地图,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山水画,我觉得很奇怪,就凑过去,顺着边缘查看,就看见墙底下有一定的积灰,像是一条线一样的排在一起,而且我顺着积灰看过去,在它附近的积灰上落着一些飘进来的白絮,这种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稀稀拉拉的缠在一起,看起来像是被拖动了一样,我顺着白絮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扇形,然后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刚想抬头跟小花和闷油瓶说我的结论,就看见闷油瓶对着墙面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墙面上的灰尘掉落一地,墙面与墙面之间出现一道缝隙,闷油瓶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我,我也抬头看向他,接着他和小花用力一推,整个墙面连带着地板转了起来,我们看见在房间的后面是一条地道,然后我就在墙的另一面看见了和阿鼻修罗一模一样的雕像,和一张地图。 地图很大,画了山脉和湖泊,也可能是海,只是在整个地图下面标注了一个名称,黑瞎子岛。 “黑瞎子岛?”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解雨臣,解雨臣看见我看他,朝我摊手耸了耸肩,我脑子里全是一座岛上全是黑瞎子走来走去的场景,一时间觉得眼前一黑,难道在某个地方有个黑瞎子研究基地?这是要做黑科技?“难道黑瞎子是伪人?” “伪人倒不至于。”解雨臣道,这是中俄边境,这个岛上面是月牙熊的保护基地,之前一直是模糊的,最近已经明确了,在我们这边。” 他说的时候我点点头,然后看看有些疑惑“看来二爷还是一个保护动物志愿者。” 小花愣了一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拿出手机将照片拍下,又去看了看那个阿鼻修罗的雕像,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当时太小,觉得害怕也不怎么敢看,现在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身边又有人陪着,看过去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能认出来这个是我当年看见的那个阿鼻修罗的雕像,我小心翼翼的把它的脸擦干净的时候,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为什么我觉得熟悉,也明白为什么我当年会觉得害怕,因为这张脸我认识,这是我爷爷的脸,但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爷爷面目狰狞的脸! 在我的印象里,我爷爷一直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头,他会在每天晚饭后给我讲故事,而且他的故事都是那种惊险又刺激的。但是爷爷其实很少给我讲他在古墓里发生的事儿,因为他说,那些都不是小孩子能听的,但是他其他的冒险故事也很有趣,我依稀记得,我爷爷当时给我讲了一个秀才的故事,他说清朝的时候有个秀才,在当地小有名气,有一年乡里考试,正好在秀才的家乡,当地许多文人慕名前去,有个院士来监考。当地的文人总想给自己某个出路,但是也知道自己考试过的可能性不大,就拦住了院士的去路,想要有个印象,但是这些人又是穷酸的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酸里酸气。但是这个院士被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就道“我给你们出个对联吧,你们谁能说出来上联,谁就有机会过了这次的乡试。”那些文人面面相觑,但是只是一个对联,还算是一个个胸有成竹,等着院士出题,院士道“掰开石榴,酸子挤成一片。”,院士说完,文人互相看了看,每个人都想试试,但是对子都很难工整,要么字数不对,要么平仄不合,要么就是没什么内涵。秀才就道,“学生有个下联,可以一试。”院士看向他,以为他也是去这些文人的其中一个酸子,就让他对一对,秀才道“折断莲藕,纹丝分裂两边。”院士听完哈哈大笑,重复了一遍“纹丝分裂两边!”院士十分满意,这些文人就只能不情不愿的分开,给院士让出一条去路,而这个秀才后来是这里的县令。 我爷爷一直让我好好读书,说自己是吃了后来读书的红利,若不是他参加了识字班,也不会因为写的故事吸引了我奶奶,而能娶到我奶奶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我当时觉得被喂了一嘴狗粮,后来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爷爷确实是因为娶了我奶奶才有了后来的成就,不然他就是当年半死不活的二丫子,也许就死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了。 小花看看那雕像,又看看我道“你怎么和这个雕像有七八分相似?”他说完愣了一下,又道“你当年这么小,这东西怎么会雕刻成你的样子?” 我摇摇头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样子,是我爷爷的样子。”小花听完,愣了一下问“狗五爷?” 我点点头,我估计小花应该是对我爷爷的印象不深了,我也有些奇怪,这个东西为什么会雕刻成我爷爷的脸我这还没想明白,一回头就发现闷油瓶不见了,我刚才光顾着研究这些东西,忘记了这面墙是个活板门,翻转过去还有一条通道,小花看我看他,跟我摇摇头,表示他没看见有人进去。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见有声音从上面传来道“醒醒,你们怎么晕在这里了?这个锁怎么被拿下来了?!快去通知红三爷!” 我听见有脚步声下来。一推小花进入通道,然后进去把活板门恢复成原样,我们的目的是进来,现在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和他们发生冲突的必要。我小心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外面脚步声很乱,有一个人的声音问,“有人吗?”另一个声音回道“没有,也没有丢什么东西!”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发现这里还有活板门,于是一边后退,一边往通道深处走,通道比我想的宽,至少可以四个人并排行走,左右两边放了许多瓦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罐子都盖着盖子,解雨臣最先注意到这些罐子,他拍拍我肩膀,让我看看脚下,我小心翼翼的避开,这种罐子我每次发现都没有好事儿,所以特别警惕,我从当中穿过的时候,不小心把其中一个的罐子蹭开,就发现里面有一层白色的茸毛,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外面发霉的豆腐一样,感觉是一种霉菌,推着退着,我就忽然发现有些问题,这些霉菌竟然开始爬我和解雨臣的裤脚,我拉着小花停下,用手电筒照过去,忽然发现,这些不是白色的霉菌,而是一些白毛毛的触手! 第99章 二月红的密室 那些白色的触手扒在我的裤脚上,解雨臣拍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墙面,墙上两侧都有滑轨,看着应该是勾着什么东过去的,我们没有钩子,只能手指抠着轨道爬过去,但是也比下面的这些不知名生物要安全一些。下面的这些白絮向上伸着触手,好像还要抓到我们,这里一排一排的罐子很多,如果没有红家人游壁的技法,很难全身而退,若不是小花,我大概都发现不了墙上的对轨道。 我俩从墙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闷油瓶背对着我们,正在看一扇门,这扇门是整个搬过来的,看起来也是青铜材质的,上面的雕花很简单,我也跟过去查看,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跑了?”闷油瓶回头看我,手电的光映着他脸上有些惨白,似乎是听见我在问他,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刚想再开口说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闷油瓶的脸突然变得干瘪,像是一个骷髅,直接的冲击对我来说有些大,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先看见的是闷油瓶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脑子里全是昏倒前的画面,吓得我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他的担忧变得疑惑,我看清了他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周围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了?”我问完了才意识到,这里还是二爷家的仓库,那个阿鼻修罗没有动,小花看我醒了,也探个脑袋过来问我“你没事了?怎么回事,你看见这个就晕了。 ”我看了看小花和闷油瓶问道“你们两个没有受到影响吗?”闷油瓶跟我摇了摇头,解雨臣道“我从我爷爷留下的线索来看,他和五爷就是用这个雕像测试我们两个的,但是你会受到影响。”他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了,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脸复杂的看着他道“还是别看见了,真的太吓人了。”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看起来很想问我到底看见了什么。闷油瓶转头看向石壁后面的通道,他似乎很想进去看看。我看看小花,问他道“要进去看看吗?” 我对于这种未知已经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了,现在的态度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但是闷油瓶没等小花回答,就先一步进去了。我愣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了?然后与小花对视一眼之后赶紧进去看看,我走到里面的时候,看见与刚才昏厥前看见的相同的罐子时,觉得两眼一黑,就好像再次陷入循环了一样,虽然现在知道之前看见的是幻觉,但是那个雕像上的幻觉会有重复性,总让我心有余悸,生怕在下一秒从某个时间点再次醒来,还要经历一遍。 解雨臣用从袖子里顺出一根甩棍,他用棍子挑开其中一个小罐子的盖子,我小心的看了一眼,还好不是那种白色的丝状物,而是一摊黑水,上面有一层油花,我觉得背后一凉,“这玩意不会是尸油吧?” 小花看了我一眼道“什么尸油,我师父才不弄那么邪门的东西。”但是他眉头蹙着,小心翼翼的过去,闷油瓶蹲下看了看,眉头也是蹙着,他蹲下闻了闻,我看他闻,我也蹲下跟着闻了闻,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而且还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十分愉悦。我刚想问这是什么香吧?闷油瓶开口道“这不是尸油,但这是人油,少女的人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油我是听说过的,我爷爷当初给我讲过这个故事,说古时候有一个制香的家族,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特别受欢迎,但是在城里最富贵的那户人家的小姐却嫌这家的制香是没有味道的,而这个小姐身上自带体香,她身上的香味可以招来蝴蝶,让蝴蝶以为她是万花之王,这制香的家族被打了脸,毕竟他家的香不管多受欢迎都不会吸引蝴蝶,于是他们也想弄到这家小姐身上的香味的成分。制香匠寻了很多花香都做不到,直到有一天他从一个姑娘身上闻到了类似的味道,他以为这个姑娘和那家小姐用的同一种香,就和这个小姑娘套近乎,想要问出来她身上的香是哪儿来的,但是这小姑娘说自己从来不用香,因为家里穷,根本用不起。制香匠不死心,用了很多手段,威逼利诱不行,他就只能吓唬,但是小姑娘年纪不大,挣扎的又厉害,结果制香匠失手把她给打死了。 制香匠害怕,但是还是想要 这姑娘身上的香味,他就想,只要在这个姑娘腐坏之前,用猪的尿泡皮做成的薄膜包裹住,她身上的尸水会不会就是这香味的秘密?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干的。这姑娘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丢了也没人会找,少一个姑娘就少一口饭,家里的男丁就能多吃一口饭。制香匠用姑娘的尸水做出了一瓶香,但是这个香的味道并不浓烈,并不能引来蝴蝶,所以他想要更多的香味,他就开始寻找其他味道相似的姑娘,起初他还是会闻一下姑娘们到底用的是什么香,可是这些姑娘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用不起香,但是这一次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在给姑娘的水里下了药,把人迷晕之后,放在桶里蒸,姑娘身上的油水就冒了出来,这些人都是活着被蒸的,整出来的油水香味很大,混在一起有了奇特的香气,这香气不但迷惑人心,也能引来蝴蝶,制香匠终于疯魔了,他觉得如果这些香里面要是能有那个小姐的油水那不就是独一无二的极品香了吗?于是他与姑娘说,他做出来极品香,邀请小姐来看,若是小姐喜欢就会送给小姐,小姐赴约,这制香匠又称这天下第一香因为太过珍贵,就只让小姐一个人品,小姐喜欢独一无二,也就让下人在外面等着,没想到一进去,这制香匠就把小姐打晕,然后拖进他准备好的密室,密室里藏着木桶,小姐被他拿来活蒸。那小姐本来是被打晕放进去的,昏的时间段,就被热醒了,她努力挣扎,却透不出半点声音,而那个木桶又重又厚,根本摇不动,而且密不透气,那小姐是被活活蒸死的,打开的时候原本漂亮的姑娘,蒸的只剩下人干,但是打开桶的时候有异香涌出整个屋子,而制香匠,手里捧着用其他姑娘做出来的香,小心翼翼的加了进去,他以为他能制作出天下第一香,结果这个香味混合的一瞬间,原本他期待的脸就按淡了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以为那是天下第一香,结果这个味道却不如腐烂发臭的饭菜,根本不是香,而是一种臭味,特别浓烈的尸臭味。 闷油瓶看着我们说,这是人油,是活人蒸出来的东西,用这种东西拦在外面,那里面是怎样的邪祟? 解雨臣有些生气,他上去揪着闷油瓶的领子,咬着后槽牙道“你不许污蔑我师父。” 但闷油瓶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直接走了进去,我怕小花和闷油瓶起冲突,赶紧拉着小花道“我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小哥没说是二爷弄得人油,这些东西可能是他找来镇压什么东西的,我们不如进去看看,可能就知道了。” 小花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跟上去,我也赶紧跟上去。那条通道并不长,里面大部分还保留着防空洞原来的样子,墙壁上甚至还有一些没褪色的编号,在路的尽头有一扇门,看着与墙面特别违和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搬过来的一样,我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和我之前见到的东西也是一样,就连闷油瓶背对着我们站在门前的姿势也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闷油瓶这次没有回头看我,只是站在门前,看着那个与这扇门时代相当不符合的门锁发呆。 我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锁能够难为住闷油瓶,除非那是... 电子密码锁。 我也有些发愣,看着这扇青铜门配的电子密码锁,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一时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忍不住给我了自己一巴掌,虽然挺疼,但是没醒,我确定自己没做梦,然后一脸懵逼的回头看向小花,小花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密码锁?电子的?二爷这么与时俱进呢?这看起来好像有人会定期维护啊?咱不会是进密室逃脱了?外面进来要收门票的吧?这玩意打开里面别是有wifi还有人蹦迪呢吧?”我一连发出好几个问题,问的小花和闷油瓶都反应不过来,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密码锁的保险度可就比外面那些个八宝转子锁的等级可高多了。 这可怎么办? 我正想着如何破译密码,就看见闷油瓶蹲在那里看电子锁,他的手摸在电子锁的边缘,我心说该不会这种东西他都能破译吧?那张家人的发丘中郎将也太超神了?结果他眼神突然一凛,手指钳住锁的上下两边,发出咔的一声,那个锁给他拍了张照,闷油瓶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用力一扯,密码锁被他拽出来一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他再拽的话,就没有任何反应,我想感叹,再牛逼的技术也比不过高科技的时候,闷油瓶忽然收回了手指,握成拳,打了一个寸拳。他的力道不大,至少我觉得没他练功时候一半儿的力气大,但是密码锁的锁面整个崩盘,惨兮兮的凹陷进去,碎片崩了一地。 我知道这玩意肯定是连着谁的手机,现在搞不好已经报警了,解雨臣却并不慌张,他拿起他的甩棍直接捅了进去,力道也是相当大,几乎是把剩下的锁全部都捅碎了,最后他烦躁的踹上一脚,那扇青铜门露出一个缝隙,中间的锁舌已经崩裂,这两人合伙起来,一脚踢开,我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的,感叹了一下俩人的暴殄天物,但是一想这个门已经被装了个密码锁了,不管多值钱也都是个笑话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 门被打开之后,我们的时间就不过,解雨臣和闷油瓶两个人开路,我跟在后面,里面的路很短,只有几步就是一个转角,而转角是一个特别大空间,但这个空间里从房顶到地面是都是一个巨大的符咒,像是在镇压着什么东西,而中间则是放着一个特别厚重的椁。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椁也并不一般,上面也是贴满了符咒,透露着一种浓浓的不祥气息。 “我觉得有点不太吉利啊..”我感叹。闷油瓶看了我们一眼,我问小花“要看吗?”小花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闷油瓶这次罕见的没有率先行动,而是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小花决定,我这时候紧张到了极点,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因为这个景象我似乎在那里看见过,小花还没做出决定我忽然想起来,这里我确实见过,而且还是在不久之前,是黑瞎子在张家古楼给我留的鸡冠蛇的留言当中看见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黑瞎子来过,这是黑瞎子做的!” 闷油瓶和小花都看向我,我很难给他们解释,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给青铜门安密码锁这种离谱的事儿,的确只有黑瞎子做得出来,我记得那时候黑瞎子是要去镇压什么东西,看来他在这里布置完这些东西之后并不能放心,所以才贴心的给青铜门安了一个密码锁! 这时候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看见屏幕上黑瞎子三个字开始背脊发凉,但是我还没有按下接听键,我的手机就被人关掉了,我看着这只手,顺着手的方向,看向了它的主人。闷油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道“先别接电话了。” 解雨臣眼睛紧紧的盯着整个符咒中心的椁,做出了备战的姿势,那个棺椁发出了一些声音,我觉得整个屋子里又一阵阴风吹起,闷油瓶和小花的手电都闪了闪,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接着,整个椁都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一样,我目光呆滞的移向闷油瓶,他只是缓缓开口道“没有时间了。” 第100章 那是个张家人? 他说完那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椁内就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接着外面的椁出现了裂痕。我这时候觉得心底一慌,棺椁这种东西有很多讲究,一棺一椁,有一棺三椁,有三棺两椁,还有三棺三椁的,棺椁越多就说明这人的身份越高,但是更高的地位也就是修陵了。用棺椁凸显身份只是棺椁用途的一种,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棺椁越多,这东西的怨气越大,从一般的行尸,就变成了黑毛煞白毛煞,再往后就是白毛吼了,民间的叫法不一样也有叫黄毛绿毛的。 这个棺椁出的动静不小,怨气估计也小不了,二爷原来住在这上面,还在园子里搭过戏台子,如今上面也是戏园子,每天积攒着人气也压不住这东西的怨气,我们一来就开始发动,可见这玩意的威力有多大. 闷油瓶嘴里发出一种“咯咯咯咯”的声音,然后把我挡在身后,我虽然不怕这种东西了,但是这玩意毕竟不是我这种身手能够对付的,解雨臣脸色有些白,他把我拽过去小声道“有机会你就跑,别管后面的。” 我就问他“你别逞能,你也打不过的。”小花就跟我说,“我身手比你好,脱身的法子比你多,那个哑巴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这里是红府,怎么也算我家,我不能让你们在这里出问题。” 他话音未落,棺材里也发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而且更加急促,闷油瓶瞬间拉开架势,看样子并没有谈拢,棺椁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卡一条缝隙,棺材的盖子移开的时候,里面扬出一股子绿色的气体,啪的一声,小花和闷油瓶手里的手电筒都黑了,我听说过鬼吹灯的,没听说过鬼吹手电筒的。但是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棺材里的“人”就跳了出来,闷油瓶一下就窜了出去,解雨臣喊了一句“吴邪你还真到哪儿哪儿起尸!”就把手里的甩棍丢给我自己跟着冲上去,还不忘喊一句“快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不说我没有把人丢下的习惯,这东西要是闷油瓶和笑话都觉得棘手的话,那我也压根跑不出去。 棺材里面的东西露因为年头太久远,身上起了一层绿毛,它嘴里还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啊……”也因为声带的残缺 听起来十分骇人。而且这个粽子已经出现部分白骨化的情况,可能再等几年它变成白骨了,那时候想起尸也起不来。 闷油瓶出拳很快,他对于这些没有忌讳,小花有些犹豫,这玩意是镇在二爷家的尸体,不好说是什么身份,但是那个绿毛粽子也并不是个善茬,它的扑咬异常凶猛,而且从它身上还未完全腐烂的衣服看来,这玩意很可能是个斗尸。二爷我是见过的,这人严肃又温和,看起来风流的很,长得也很漂亮,但为人很老派,我爷爷说二爷读书太多,所以脑子也是死板的。我不认为这个东西是二爷家的,于是就想到了古潼京,佛爷让二爷帮忙的的事儿,这个东西也可能是从古潼京带回来的,但是我很奇怪,如果是佛爷的东西,这玩意应该放在十一仓,而不是应该是这里,所以这个尸体还是有一定的特殊性的。 这个绿毛粽子也很奇怪,它不像是其他的尸体那样攻击别人,而是只攻击闷油瓶,解雨臣中间几次想帮助闷油瓶,这个粽子都会绕开,但是对于闷油瓶就会异常的凶残,我在旁边更是直接无视了我,但是这个房间的空间比较小,闷油瓶根本施展不开,而且这种尸体年代久远,闷油瓶出手,又怕把这个尸体破坏之后,尸气会跑出来,这里不是在地下,外面还有许多人,如果要是这东西散出去,势必要引起恐慌。 闷油瓶这时候被他压着打,很难得的没有占到便宜,我有点恼怒,因为这玩意就像个追踪器一样,只是盯着闷油瓶打,好像完全看不起我和小花,而且也确实厉害,明明已经有部分白骨化了,我用甩棍打过去的时候,对它似乎也早层不了伤害。 就在我被它抓住衣服扔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意看见这个绿毛尸体的手很特殊,他和闷油瓶的手有几分相似,这个尸体似乎是张家人?但是张家人为什么会攻击张家人呢?它的行动轨迹看起来目的太强了。解雨臣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道“这样不行,会一直消耗哑巴张的体力的,而且如果我们还不回去的话,一会儿红三爷的人也会找来。” 我脑袋里面飞快的运转,然后起身跑了出去,从外面通道里,随便抱了一个罐子跑来回来,小花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开了罐子,让闷油瓶让开,然后把罐子里的东西直接泼在绿毛粽子身上,一时间,一股子异香炸开,但是罐子的底部是臭的,我没忍住差点吐出来,人油落在绿毛粽子身上,它身上剩余的部分似乎在十分迅速的被腐蚀,但它依旧朝着闷油瓶冲过去,似乎想要同归于尽,但是闷油瓶躲得很快,那具尸体跪在地上,用仅剩的半张脸恶狠狠的看着我,而此时尸体腐蚀之后,它肚子里的绿色气体涌了出来“尸气!快走!”小花一边喊着一边拉着我跑,闷油瓶断后,他把一根火折子丢进去,然后走的时候关上了门。 我们三个在外面互相看了一眼,闷油瓶距离最近,沾染了一点,身上出现了一些瘢痕,但是没有蔓延的趋势,我想说什么,但是因为吸进去了一些尸毒,还没开口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躺在医院里的,胖子趴在我的床边,我吓得猛地坐起来,我们去二爷仓库的这件事儿要是暴露了,我二叔一定杀过来,我还不想被他当面日出屎来,而且还是在医院里,他本来就不满我现在在福建生活,天天恨不得把我的喜来眠盘过去,好让我回杭州,或者让我跟着小花在北京找个工作结婚生子。我到了这个年纪,本来就是想干点自由的事儿,现在种地这种生活很平静,我不想再打破,这里的事儿结束之后,我还是想回去,我的鸡棚盖了一半儿,闷油瓶去年养的鸡,今年都长大了,我们去年还养了一只灰色的萨摩耶,在狗市看见的时候,那只狗的颜色奇特,毕竟都是白色的,就这么一只灰色的,把我喜欢的不行,带回去的时候,胖子说现在的人就是过分,这么好的萨摩耶也出来流浪了,他一边骂街一边洗狗,洗了三个多小时,洗到最后狗和他都不明白,怎么洗了三次都洗不干净,骂骂咧咧的说这个狗造的太埋汰了,我跟他解释过了之后,他又抱着狗道歉,闷油瓶看了之后,难得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胖子看我醒了,上来先掐了一下我的脸蛋子,我让他有事儿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他就道“我怕你是幻觉,先让你清醒清醒。”我就说“哪儿有幻觉让别人清醒的?小哥和小花呢?”胖子看我没事儿,松了口气道“他们回红府了,你们去仓库的时候,红三爷都知道了。” 胖子跟我说,他本来想趁乱跟我们一起去后院的,但是他早早的就看见小二要去报告你们去后院的事儿,于是他先尾随了小二,但是他被发现了,毕竟在这种满是监控的时代怎么可能没人知道,他一下就被人家保安请去喝茶了,但是红三爷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和他一起在监控室里面看我们的行动。 红府现在毕竟是解雨臣的房产,如果他想的话,红三爷其实完全没有阻止他去看的理由,而他们之前这里被人探过一次,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才到处按了监控。他知道解雨臣还是给红家留了面子的,没有直接闯进来,他也不好干预,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说他们一家子也是有意思,徒弟不敢忤逆师父,儿子不敢忤逆爹,但是这爹没少坑徒弟,也没少坑儿子。”胖子撇撇嘴,我让他别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二爷这么安排,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是可以理解二月红的,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夫人,总是要想办法保护好他夫人的儿子的,但是小花不一样,即使他不让小花去做,作为解家的继承人也是要去承担这些责任的,他把这些重担都放在小花的肩膀上,所以之前才要比疼自己亲儿子更疼小花,算是让小花弥补了一些亲情缺失的遗憾。 说到底,是红家对不起他,总是要让着的。 “你晕倒之后,小哥和解老板把你弄出,你最近这个身体素质不怎么样了,回去得好好练练了,还不如胖爷我。”胖子撇撇嘴,我拦住他想要继续吹,问他道“我家里人不知道吧?这可是长沙。” “你爸妈回杭州了,你奶奶让你二叔接去北京了。”胖子说着顿了一下,我刚要松口气就意识到不对,问他“你怎么知道?”胖子没有回答,我就明白了,“我二叔找你了?” “咱二叔说了,你爸妈已经这个年岁了,劝也是劝过你的,给你瞒的了一次,瞒得了两次,总有瞒不了的时候,他让你好好想想。”胖子说着拍拍我的肩膀,我笑了一声,“先把现在的事儿弄完再说吧。” 二叔真的是,走了也要给人会心一击。 我在医院里又躺了半天,下午办了出院·,回去的时候小花给我发了消息,告诉我尸毒已经全部清理完了,我可以过去看看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和红三爷怎么样了,具体的,我没有继续问。 我和胖子两个人打了个车回去,红府今天的戏园子还是照常开着的,但是人没有昨天那么多,那个小二看见我和胖子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态度明显好了许多,笑着问我:“小三爷是花爷的朋友怎么不早说?” “只是来玩的。”我说了一句,绕开他。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把心机全部写在脸上的人,他看我不理他,还想跟上来,但是被胖子一胳肢窝夹住,跟他开始乱聊,我就趁机直接去了后院。这时候的后院没有什么人,即使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也是鞠躬就走开,没有阻拦我的意思,看样子是接收到了指示。 到了仓库的门口,门口站着的是小花的人,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点头打招呼,我就跟着下去,下面的已经让小花的人架上了矿灯,里面灯火通明的,仓库里的东西大多都被套上保护套,雕像也被人弄出去了,腾出来很大的一个空间。我顺着通道往里面走,里面的小罐子也都分开放在两边,用那种亚克力的罩子扣着。小花的伙计把我带到里面去,我以为会看见红三爷,但是没有,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蹲在地上,正在塑料布把遗骸摆好。闷油瓶扶着膝盖蹲在旁边看这个尸体,我先扫了一眼,这尸体没有右手的骨骼,但是昨天它还是绿毛粽子的时候,它还是有右手的,而且我看样子应该是张家人。 我看向闷油瓶,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小花看我进来,先一步凑过来跟我说,“红三爷已经会自动啊了,他在这守着就是等你们那个张家小哥的,他说既然主家来了,他就没有必要再在这守着了。” 我点了点头,问他“你没问他关于这个尸体的事儿吗?我看着像是..”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闷油瓶,小花点了点头,印证了我的猜测,拉着我先出去,跟我细说情况。 红三爷在我昨天晕倒之后,就带着人来帮忙了,小花因为被发现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红三爷一看见闷油瓶脸色的就变了,他们先把我送到医院,然后问了闷油瓶的姓名,谁知道他一得知闷油瓶叫张起灵之后,就跪了下来。 第101章 三棺三椁 当年佛爷他们进入古潼京的时候,跟着的只有八爷,八爷他们两个下去之后发现,里面不是个普通的墓穴,而是个地宫,但是这个地宫却很奇怪,因为它并不是那种防止别人进去的地宫,他是那种防止什么东西出来的地宫。佛爷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了许多张家人下去,想要确保这次活动的安全,但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导致张家在这次活动当中受到了一定的重创。 “他们没想到,这个古潼京就是个陷阱,就是为了引张家人来的,因为里面被安排的斗尸,是专门打张家人的。”小花说着,忽然打了个激灵。 张家人长寿,他们的身体清光与普通人不一样,可以说他们身上带着与常人不同的信息素,简单来讲就是人身上特有的气味,这些味道像是指纹一样,都不相同。但是张家人的气味特殊,就算不是本家的人,因为继承了长寿的特质保留这种气味。 而墓穴里的斗尸就是靠这种气味来分辨张家人和普通人。 “我们后来并没有深入那个墓穴,在更深的地方,有更多的斗尸,它们都在里面沉睡,但是这一具,就是里面最强的了。” 解雨臣摇摇头,但是我知道,建造那里的时候,应该还不是沙漠,沙漠这种东西很神奇,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一般都会五百年沙漠,五百年绿洲,这样循环来保证生物的存活,而且有的地方变得更加频繁,也许相隔十年就会有一次绿洲与沙漠的转换,但是汪灿和汪小媛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汪家人明明跟着张启山在附近建造了研究所是哨点,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要说他俩因为年纪小不知道还情有可原,我当年在沙海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没有怀疑,说明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也许就是为了说明,也许在汪家之前,张家就已经暴露了,也许暴露身份的就是那个张家人,而这些人想要设计一个诡异的地方引张家人上钩来一网打尽。 我和张家人接触过,我很清楚这个方法如果放在张家内部瓦解之前绝对有用,而且会有大批的张家人来这里解决诡异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想到,后来的张家开始内斗,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来探索更多更深层的诡异,又或者,他们眼睛和爪子,没有伸的那么长。 直到佛爷发现了这里,这里的斗尸受到张家信息素的影响起尸,大量的斗尸厮杀过来,就算那个年代有了枪,对于这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东西也是无计可施,但是八爷却从当中发现了一些蹊跷。 这些斗尸只攻击张家人。 这些张家人都是佛爷在战乱当中捡回来的,里面不只有那些不认识的,无名无姓的小孩,也有同样被张家人赶出来的弃子。八爷发现这个问题之后,赶紧告诉给佛爷,佛爷这才有机会拿回自己的主动权。但是这当中有一个斗尸格外凶猛,只要是沾染上一点点张家人的气味就会穷追猛打,根本降不住。 我听到这就有点不高兴了,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个斗尸,确实是只追着闷油瓶打,这是说谁没关系呢? 佛爷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叫外姓人先封锁这里,当时佛爷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二月红,而是想找其他人,所以他在这上面修了研究所,好作为掩饰,但是在这当中不管是谁家都不能安全到达深处,就算张家人已经尽量机关拆除,可是这里面变异的生物太多。要想过去,还是要有高超的技术,这当中只有红家人可以不碰墓地游墙而过,于是佛爷才拿了墓里的一样东西当做定金给了二爷。 二爷将当中最麻烦的斗尸拿了回来,佛爷一眼就看出来这尸体是张家人做的,那里面的斗尸有很多,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斗尸都是用张家人的尸体,一般的斗尸都不是张家人的对手,但是张家人自己的不一样,它们更凶残,而且因为张家人本身又很长寿,这样的尸体都不安宁,红家的人也是费了一番周章才将这个斗尸困住,八爷用了一些手段,让斗尸暂时陷入休眠。 斗尸这种东西一般在湘西这一方面比盛行,当初南北两派斗争的时候也有过斗尸,我三叔也想弄一个来着,他研究很久还是失败了,虽然他并不死心,但是这种东西是讲究门派的,向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是无法成功的。而我们见过张家人养的斗尸那玩意威力大得很,没有强力的炸药确实做不到。 里面拼骨头的人拼完了,出来喊解雨臣,我们回去看他拼完的尸体,果然它的右手不见了,我这次看闷油瓶的时候,闷油瓶跟我摇了摇头说“来的时候就没有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应该也发现了这个斗尸是用张家人的尸体制作的,他这次回来可能也是为了回收张家人的右手,为了保证张家人的身份不被暴露,但是闷油瓶是和小花第一时间回来的,而尸体已经被人动过了。 小花在我旁边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三爷,他既然没有管我们进来,就不会想掺和这里面的事情,应该是还有别人在这件事当中。” 我嘶了一声,我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不是红三爷的话,就代表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这当中,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德国的假洋鬼子里昂,他们当初也是说并没有参与北京的斗争,但确确实实有个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我们的发展,但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两股势力,一种是阻止我们前进,一股是推动我们前进,这两股势力似乎在这件事情较劲。 这么想着我忽然想起来,既然这里黑瞎子来过,那我不如直接联系黑瞎子,他当初来这里的具体情况。 我想着给他打了电话,但是黑瞎子的电话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黑瞎子干什么去了?”我看着手机有些发愣,但是小花好像也不知道,黑瞎子虽然现在是他的员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两个人都属于各忙各的,除非有什么很紧急或者很危险的情况,才会一起行动。当然,中间黑瞎子几次喊我一起出去,我是拒绝的,小花觉得黑瞎子接的活都太危险,他不想我跟着黑瞎子去冒险,对于我金盆洗手这件事十分的支持,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这个金盆洗手是盆有问题,还是水有问题,总是洗不干净,动不动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破事牵着走。 我收起手机,直接去裂开的棺椁跟前查看,就算没有那个老王八蛋,我自己也能好蛛丝马迹捋出个所以然来。 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把棺材的盖子抬下来,这个盖子很厚重,感觉是石镶木的,这种东西的工艺很难,毕竟古时候没有水泥这种高科技,都是实打实的石头雕刻了凹槽把木头卡进去,还得保证木头的部分不会掉下来。因为不管多少层的棺材和不管多少层的椁皮,封盖的盖子只有一个,所以盖子必须结实。 我往里面看去,里面一共三层棺,三层椁,看来这个斗尸已经是最高的级别了,但是它的怨气还是能震裂棺椁。而且这三层椁还是石椁。 小花叫人把里面的东西一层一层抬了出来,棺椁的外壁上都是要画着主人的生平的,这个尸体生前似乎是一个先锋小将军,要是放在现在怎么也是个小连长了,这人杀敌无数,把对面的人杀得溃不成军,而且他带的一队人马都与他相同,骁勇善战。原本对面应该是大败的,不想这个保的那个小将军急于立功,自己带了一队人马就冲上前线,结果进了别人的圈套,以至于这个人不得不去带着自己的人马去救,而被抓的小将军似乎是皇族当中的太子,为了保太子不死,他们不得不束手就擒。两国和谈,为了迎回太子,他们被出卖了,这个人以及他的小队全部被留给了敌军。敌军发现这一队人马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右手都是双指奇长,而在他们的花名册当中,敌军也发现了他们全部都来自一个家族,更发现他们的耐力比其他人都要长。 他们当中有一种能够通晓天知的萨满,从萨满的嘴里得知,这群人来自天上。 我看到这里有些疑惑,这个通晓天知的萨满说张家人来自天上,我后来想了想,张家人应该最开始是通过玉陨改造成的,如果严格的来说,也确实是来自于天上。 因为萨满的话,他们并没更加尊重他们,反而把他们视为妖魔,为了把他们斩草除根,他们研究这一小队的人,用尽方法折磨他们,他们变成敌军的奴隶,最后都是死在斗兽场里,而这些人死后的怨念太大,这些人根本镇不住这些尸体,于是萨满想了个法子,干脆把他们做成斗尸,而这些斗尸也要伤人的,为了让他们不伤害其他人,萨满就把他们改造的只会对于同族的人产生敌意,将两个张家人的斗尸放在一起,它们也会不死不休。 我看着心惊肉跳,可是闷油瓶却十分平静的看着这一段段的画,我不知道他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还是没看懂,只是他眼神里有一些我不太懂的情绪。 我转头看向解雨臣的时候,他从棺材里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似乎是给这个斗尸做枕头用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个玉枕,现在看来竟然是个紫金盒子。发现我在看他,他笑了笑说,“这是我们解家的传家宝,当初二爷借来镇压这尸体,迫于佛爷的威压,我爷爷也不好拒接,现在到时终于可以拿回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还能镇尸?”我有点好奇,但是小花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我妈交代我,一定要带回去。”我点点头,对于解家的传家宝我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那么好奇,也就没有再追问,我下巴指了一下外面的甬道,问道“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小花随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回头问问红三爷,他要是还要就给他留着,要是没用了,我就送展馆,总比放在这里发霉要好。” 我顿了一下问他“那两个雕像呢?阿鼻修罗这个雕像很邪门,咱不能赌吧?”解雨臣点点头道“我会联系你二叔的,这东西得存在十一仓才比较保险,是以你的名义还是以我的名义?” “你的你的。”我赶紧说,“我不想让二叔找我麻烦,如果是我,办手续的时候他又要念我了。” “你玉树临风,盛世美颜的玉面胖蛟龙的胖胖来啦~”我刚说完,胖子就声没到,人先到了,一来先撞了我一下道“那个小二搞定了,怎么样?你胖爷我宝刀不老吧?” 小花笑了一声道“哪个小二?如果话多让他结账走人就是了,又不是赔不起。” 胖子愣了一下就道“解小花,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资本家的嘴脸,有几个钱就能砸人家饭碗,有钱你能赔几个钱啊?” 小花想了想道“他如果是红府的梨园开门就进来的话,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三年了,按照一年十五万的赔偿来看,应该是四十五万吧?要是黑瞎子那样的技术骨干或者吴邪这样的怎么也得百十来万的赔偿了,不多,还行。” 胖子立马就说,“解老板,您看我在您那入个职还来得及吧?我怎么着也比我们家天真强啊。” 我愣了一下问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拉踩?我喜来眠是养不起你了吗?” 胖子就用他的大胖胳膊拱拱我道“怎么可能,我这是出去偷电瓶车养你啊!” 在我们这边说笑的时候,闷油瓶身形忽然一矮,探着身子到最后一个石椁当中说,“不对,这里还有暗门。” 我们一听,全都围了上去,石椁的底部压了一个青石板,但是整个石板不是与石椁连在一起的,它的周围是有缝隙的,闷油瓶的手放在上面道“有风,下面有路。” 胖子一听,从兜里掏出个火折子探进去,在石椁周围的缝隙,火折子的火光更亮了,还有风吹上来。 第102章 信 我看着那个亮起的火折子,胖子和闷油瓶两人合力把青石板搬开,石椁底下压着一条向下的路,胖子看上去很兴奋,“别有洞天嘿!”他就想翻进去看看,被我一把按住肩膀,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他似乎是想进去的,看我似乎有话要说,他停住动作看我。 “我觉得,有时候不是所有的事儿都得有个答案的,这是我这几年学会的。”我看着闷油瓶,闷油瓶也看着我,胖子在旁边有些疑惑,“怎么了天真?不去看看吗?” 我其实有种感觉,这下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看的,或者说这下面的东西并不是留给我们的。闷油瓶似乎是知道我的意思了,他跟我点点头,然后松开了扶着石椁的手,默默的退了回来。胖子看闷油瓶不再坚持,也就没有了下去的理由,虽然他很好奇下面的东西,但他还是退了回来。 解雨臣看看我们,问我道“你真不下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点了几个伙计跟他下去我们仨就靠着石椁坐成一排,在这守着小花,如果她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他就大叫,我们下去救他。但是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针对他的,所以只是小花下去的话,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毕竟二爷是不会真的伤害他的爱徒的。 我们就这么各自玩手机玩了一会儿。 小花上来的时候,胖子已经靠着我睡着了。他的动作很轻,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把脸别到其他的方向,没有看我,但是看眼底的红,应该是哭过了。解雨臣不是一个会掉眼泪的人,我大概能猜到下面的东西是什么,解九爷那么一个精于计算的人,大概能猜得到小花以后的处境有多难,他应该给小花留下很多东西,但是如果放在解家一定什么都留不下,但是二月红是很疼他这个徒弟的。 我把小花拉上来之后,他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种感觉罢了。”他笑了一声道“感觉得真准。”他说着,掏出了一封信给我。我看见上面写的吴邪收。小花跟我说,他并不知道这是谁给我写的信,这封信是和其他的东西放在一起的,他觉得应该让我先看,然后再由我决定是不是告诉他。 我看着信封,并没有马上打开,我不想这么快的去开启什么,只是拿着那封信,然后把它揣在口袋里。小花道“我还得把下面的东西整理一下。”他说着又叫了几个人,然后再次进去,只是他进去之前跟我说“计划不变,三个月之后,我们要从北京出发。”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叫醒了胖子,三个人准备回家。 闷油瓶一路上一言不发,他坐在靠车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好像是遗憾没有下去,但是也像是庆幸没有下去,胖子在和司机聊天,但是南方的伺机比较社恐,被胖子聊得一句话不敢说,而且这种老司机又不怎么会说普通话,两个人南腔北调,南辕北辙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坐在后面一句话不说,难得的让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我问他道“你会不会遗憾没下去?” 闷油瓶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他回头看向我道“有些东西没有必要有答案。吴邪,你变了。” 吴邪,你变了。 这句话闷油瓶从来没有说过,即使是我和胖子接他的时候,守在青铜门外等他出来的时候,他见我的第一句话也是“你老了。” 胖子跟我说,当初我的变化太大,他觉得害怕,他生怕我变不回来,但是我还是我,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有变化,我只是用那些家伙对付我的方式对付回去,我也只是明白了如果没有牺牲,可能很多事情都是完不成的,有的时候牺牲是必要的,我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少牺牲。 和自己和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很努力的去习惯,然后就是现在的我,我没有觉得以前的我不好,可能会觉得我以前有点傻叉,但是现在的我也挺好的。 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家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整个宅子除了几个打理的伙计,就没有别人了,伙计看见我回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的,他们在院子里打麻将,看见我的时候赶紧站起来。我看了他们一眼道“下次打麻将进屋里,在外面来个客人不好看。”他们点头哈腰的拿着东西赶紧跑了。 胖子这时候拍拍我道“真难想象,你是个富二代。” 我撇撇嘴,还好不是负二代,新月饭店的钱我们还没还完,虽然靠我喜来眠的经营已经还了几千万,但是还有一个多亿没完,想起来就让我心梗。我也是找二叔和小花借过钱的,但是他俩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跟我说让我长长记性,钱要我自己去还,所以几乎每年年底我都会被新月饭店发催缴通知。 算算现在又快到年底了,好在今年喜来眠的营业额不错,而且今年的庄稼收成也很好,在乡下几乎不用什么开销。 第二天的时候,胖子和闷油瓶跟我一起去老宅,我在车上打开了那封信。 我以为那封信是解九爷写给我的,地下的那些东西都是解九爷的东西,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再看见我爷爷的笔迹。那封信很短,前半部分都是爷爷对于我的一个歉意,他知道小花最后一定会和我汇合,而且他一定会找到解九爷给他留下的东西,所以他把这封信和解九爷的东西都放在一起,这样有朝一日我们两个都会找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爷爷在信里证实了我的想法,他很清楚我是我们这一代里面能读取费洛蒙的人,而他发现这一点却并不是在二爷家的时候,在我更小一些的时候,他就发现我有这种能力。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以为我是小孩子撞邪,是解连环发现我和他看见了相同的东西,但是解连环隐瞒了这件事,只是悄悄的告诉了我爷爷,这也是他们启动最初计划的原因。 爷爷的计划要在我五岁的时候才能开始,这段时间他并不确定他是否能平安的活到我五岁的时候,为了确保一切都能进行,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带我去了二爷家,那时候解九爷已经知道的他的孙子不用再参与这么危险和疯狂的计划了,但是他的儿子是无法逃脱的。 而他们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钓出汪家,而是钓出背后更恐怖的势力,他们称这个势力为“它”。“它”像是全知全能的神一样,在背后悄无声息的推动事情的发展,汪家只是这个势力的一个爪牙,就像张家的存在一样,“它”像是影响着历史平衡的天道一样,而这个“它”则像是破坏平衡的人一样。我爷爷在发现这件事之后觉得很恐怖,他找到与他一向看起来不对付,却又是最了解他的解九爷,结果解九爷与他一样,都对于这个“它”有所察觉,而在他们还没做出反抗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找上门来,那个人是齐铁嘴。 齐八爷在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秘密过来,这个秘密涉及到一个核心的人物,而这个人物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他竟然会出现在我爷爷写给我的信里,或者说他的出现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早一些。 这个名字是黑瞎子。 黑瞎子早年是在北京生活的,在很小的时候随着家里人从内蒙迁移到了北京,因为属于在旗的满人,所以黑瞎子也是有一个贝勒爷的爵位的。而齐铁嘴的齐家则是这一脉的分支。作为分支,自然是要给主家服务的。黑瞎子在十二岁的时候,赶上了关门大开,八国联军打到了紫禁城,连同他们家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但是尽管受到牵连,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他家里人没敢让他知道这一变故,托人把他送到了德国去留学。原本是想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让他回来的,没想到,中间出了变故,老贝勒爷一家全都死于意外。黑瞎子在德国得知消息之后立马赶了回来,那一年黑瞎子十五岁。 黑瞎子回来的消息,引起很多地方的注意,其中一方势力就是张大佛爷,老八爷怕他们齐家的这根苗也保不住,就把黑瞎子藏了起来,只是让他祭拜完爹妈,就把他秘密送回德国。也就是因为这一举动,让佛爷对于老八爷产生了一丝防备。佛爷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让他有一丝怀疑,他就会很果断的舍弃,老八爷并不好拿捏,所以齐家面临了第二次的灭顶之灾。八爷知道他们家对于佛爷是有用的,他们以为只要他们诚心低头,佛爷会网开一面,至少给齐家留个活口。 果然,老八爷赌对了,佛爷给他们留了一个齐铁嘴,齐家其他的人就这么葬身火海了。 齐八爷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也不敢反抗,因为黑瞎子还在德国,他早晚有一天是要回来的,那时候齐家还是需要他的。 但是他没想到,黑瞎子在德国进行医学研究的时候,不知道触碰了什么东西,导致他无法变老,等他回来的时候,明明比他年幼的齐铁嘴,已经长成一副大人模样。也是好在黑瞎子不会变老,才让张大佛爷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他。 而为了让黑瞎子名正言顺出入齐家,齐铁嘴谎称自己生育能力弱,需要收养一个孩子养老送终,为了保证不被露馅,在齐八爷收养了好几个孩子,在其中还有一个与我有七八分象的倒霉蛋,齐羽。 我对于齐羽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好感,自从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前半生一直被这个人笼罩,他是一个倒霉的人,被人盯上被人选中,而我也是,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学习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笔迹,他的习惯,甚至是他的思维模式,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努力的扮演成另一个人,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一直到大学毕业才有机会离开家,开始我自己认为的新的生活。然而我自认为的自由,也不过是把我推到一个新的圈套里罢了。 其实这件事已经证明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会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学习齐羽的那些东西,我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是像我老爹那样古板,还是像我二叔那样精明,又或者像我三叔一样果敢,但是不管哪一种我都不再是真的我了。 闷油瓶曾经跟我说过,他那样的人,也许在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而当我看着张海客顶着与我相同的脸,还带着七个人头的时候,那时候我才是自嘲的感觉,这世界到处都是我的“影子”,如果我消失,才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因为总有一个人会把我顶替。 就像是我顶替了齐羽一样。 所以那个家伙才是特别的恨我。 我不是很明白爷爷在信里告诉我黑瞎子故事的目的,就像是他知道,他的计划一旦启动,我们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相遇一样,我把信叠起来夹在笔记本里,笑了笑,这个老头还真的很会给我找麻烦,果然小时候的故事不是白听得。 车子停下的时候,胖子这时候跟我说,“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要去了吗?” 我望着远处的连绵的山脉时候,抹了一把脸道,“拖着也是拖着,发昏当不了死,走吧。”我从车上下来,闷油瓶把后备箱的装备拿出来,我们三个稍微分配了一下,我把笔记本里面的地图拿出来,对着山脉对比,我离开这里差不多也有三十年左右了,再回来这里,山已经长得是我不认识的样子,小时候我爹我说爷爷能看山脉前后几百年我还不信,现在看了之后觉得好笑,我爷爷把这个山承包下来很久了,现在已经长成狗头的样子,让人不禁摇头。 我指着狗鼻子的方向道“天黑之前,我们得到这去。” 番外篇 盗墓字诀:望闻问切 这事儿起源得说是我们仨出去钓鱼的时候。 闷油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就经常去山涧溪流,那种世外桃源去陶冶情操。 这次也算是意外,我们去钓鱼的路上车子突然坏了,水箱不知道怎么的就给漏了,车子可以说是直接报废了,胖子就骂我说“天天让你换辆好车,你买个这个破烂,连车带证四十块钱都顶天了。” 闷油瓶看车修不好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背着,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跟我们说,“这上面有烟,有村子。” 我们仨就把车子扔在路边,我给托管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明天来把车子拖走,胖子就问我“还有拖的必要吗?扔在这也没人管。”我说这车丢在这,搞不好还能查到我,我宁愿花点拖车费,也不想因为这事儿罚钱。 我们跟着闷油瓶往山上走的时候,胖子为了打发时间就指着不远处的山脉问我道“天真,你知道盗墓的四字秘诀吗?” 我瞥了一眼山脉,就回他道“知道,坑蒙拐骗。” 闷油瓶愣了一下,转头看我。胖子一边笑一边拍我的肩膀道“有胖爷我的风范。” 我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山脉。 我是知道的,盗墓看山头和中医看病是一样的,应该是望闻问切。 望,就是看这个山的山脉走势,从山脉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龙,是飞天是潜海,《撼龙经》里面有记“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这里面的看缠山就是望,而望得达到一定境界才能看出来,因为山是会变的。佛爷可以看出山的前三百年和后三百年,但是道行好的,可以看千年。 我可以看一点,但是看不了太多,说到底,我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闻,却不是中医当中的听,而是真的闻,山里的土地多有变化,如果地下有墓穴,土质的酸碱度则会改变,我们家的狗就是干这个用的,有的时候狗比机器可靠很多,而且土夫子多数都是没有文化的人,也摆弄不明白那些个仪器,不如狗闻过之后叫两声好用。 问,这就比较简单了,就是问这周围的异常。一般古墓旁边多数都有诡异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可能是当地流传的民间故事也可能是真的闹鬼,毕竟墓穴当中,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如果当地有很多怪异的事情流传,那这附近恶山里大概率是有东西的。 切,这个比较简单,就是下一铲子看看,看看带出来的土是个什么土。封墓的土,颜色是有区别的,虽然很难形容,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没有人知道当中的原理,就算我问我老爹,他也不知道。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胖子跟我说他以前是摸金校尉,倒斗界的翘楚。这个我是相信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敢一个人下鲁王宫,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我们走了许久才看见前面的村子,村子里有招待所,我们庆幸今天还能洗个热水澡,晚上胖子出去点菜,闷油瓶还是坐在我旁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难受,就凑过去问“小哥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不对。” 我有点奇怪的问他“什么不对?” 他道,“不是坑蒙拐骗,是望闻问切。” 我觉得好笑,胖子进来不知道我们聊什么,顺嘴接了一句“啊?不是说学逗唱吗?” 第102章 盖棺定论? 我们三个人在山里走着,山上的风景对我来说变化很大,小时候我和三叔还经在山上抓虫子回去玩,我记着有一次我们在山上玩捉迷藏,结果跑丢了,找不到三叔,我那会儿又不爱哭,找了很久找不到他。 找到我的是二叔,二叔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很久了,在山上吹了夜风,就发烧了,那时候老爹跟我说,我发烧了说胡话,说我看见有东西在树林子里面飘,我对于这些东西已经没有记忆,只有老爹后来跟我讲的过程,那一次我二叔跟我三叔发了好大的脾气,抱着我回自己屋,不让三叔抱我睡了。 我对于这件事有点印象,三叔在二叔门口求了很久,二叔才肯让三叔抱我的,但是现在想想,三叔当时可能是在这里做什么东西,然后把我给忘了,才让二叔这么生气的。 我们走到大山深处,这一片已经没有人在居住了,以前这边还是有一些猎户的,后来是我二叔承包了这个山头,很多人都说承包山头就吃亏了,因为这山上的树木是不能砍伐的,而且野生动物还不能捕捉,所以这个山头相当于纯花钱,没有任何商用价值。但是我二叔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他是从来不会做那种赔钱的买卖的,所以这个山,很可能就是为了保证下面埋的的东西不被人发现。 我们走到差不多的地方,我给洛阳铲上拧钢管,胖子拿着铲子对着我指的地方定点,他一铲子下去,就能感觉到有东西,他抬头看我,我点了点头,示意胖子继续挖。胖子深吸一口气,接着用力挖掘起来。渐渐地,一个黑色的物体露了出来。我愣了一下,这是个棺材,但这是个竖着的棺材,胖子眉头一蹙,转头看我道“盖棺定论?” 我对于北方这边的说法不是很懂,但是多少也能知道点,关于盖棺定论这种东西的意思就是这个地方已经完全结束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清理完了,而且底下有很危险的东西,最好不要下去,这里放下一个棺材警示后来的人,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但是这种说法只有北派的那些摸金校尉才有,而我们南方的这些土夫子没有这个说法,在南方这种半截的棺材,是要化煞的,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存在,两方的说法不一样,或者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而且南方对于这种东西特别的忌讳,我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闷油瓶这时候拿过胖子的洛阳铲,铲了几下,把整个棺材从地下露了出来,棺材下面是一个通道,他用指节敲了敲棺材盖子,盖子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接着他就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推开了棺材盖子,我立刻摸出腰间的狗腿子做好防御,但是什么都没有出来,掉出来的反而是一些金银首饰,虽然不多,但是也值点钱。 胖子看见之后,捡起来一条翡翠项链看了看,砸吧砸吧嘴道“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棺材里面?” 我知道他的意思,一般来讲,在棺材里面陪葬的东西,多少都会有些来头,而这里面的金银首饰一看就是现代的东西,虽然也值钱,但是对于见过大风大浪的我们来说,就有些不值一提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胖子就道“这你二叔藏私房钱的地方?用得着弄这么吓人吗?他那么大的宅子不够他藏的?再说了,这样不够看的啊?” 我道“我二叔才不在乎这点东西,他随便一个盘口就是这个的几百倍。”我接过他拿的那条翡翠项链颠了颠,这东西也不算轻,“难道是有人藏钱恰巧藏在这里了?” “不是。”闷油瓶开口,“这是买路钱,把钱放在这里,就是希望来的人不要再往深处走了。”他说着,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块玉佩,挺好的一个水头的玉佩,是紫绿相间的,估计也能拿个几万块钱,但是我对于玉不是很了解,无法准确的估算它的价值,他看了看玉佩,然后把玉佩递给我“这是......”我接过玉佩,然后就看见玉佩上面雕刻的花纹,这个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应该放在什么地方的样子,周围的花纹是有段痕的,闷油瓶就道“这应该是个钥匙,不知道是开哪里的锁的。”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洞,然后问我“下去吗?” 下去吗?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之前劝闷油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得到答案,闷油瓶其实应该想知道的东西要比我多得多,但是上一次的那个和这一次的不同,因为我知道,上一次谜团是需要小花自己去拿到答案的,而不是我们应该跟他下去一起得到答案的,而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关于我的,也可能是关于闷油瓶的。 在我犹豫的时候,胖子一甩洛阳铲,把它插在自己的背包侧面,然后打起手电道“与其在这里犹豫,不如直接下去看看,不管是谜团还是什么的,总得先看了才知道,不然这事儿一直卡在心里,胖爷我睡不着觉。” 胖子似乎是给我们两个指了一条路一样,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也都拿出手电,然后跟着他一起下了地洞。 这地洞下面比我想象的要宽敞的多,周围的洞壁一看就是做了加固的,似乎已经猜到未来的某个时间,一定会有人来到这里,而且我估计做这个事儿的很可能是我二叔或者是三叔,我们一路下去的时候并没有遇见什么阻碍,而走那一段路之后,我们似乎是到达了山体的中心部位,这里面变得十分宽阔,掏出信号枪插了一枚信号弹在上面,他那一枪开出去之后,一时间,整个洞穴照的犹如白昼,我们看见的不是古墓,而是很多破败的建筑,这些建筑,像是一个寨子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但是看样子都是有年头的样子。我愣了好一会儿,因为我觉得这个景象似乎是在哪见过,过了好半天我才想起来,是黑瞎子给我的留下的那条蛇,我在那条蛇的费洛蒙当中见过这里的景象。 闷油瓶看着这里的样子,眉头也是蹙着的,胖子就问“这村子怎么回事,整个被山“吃掉”了吗?”听着他的问题,我想了想,这里的山是没有那样的传说的,但是我似乎从爷爷那边听说过这里曾经好像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地震,严重道这里面的地面整个裂开来,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些也不是什么墓穴,而是一个被淹没的村庄啊? “这里的房子是人为盖得,并不是从地面落下来的。”闷油瓶突然开口道,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他忽然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里撵开,“这里的土和上面的土地不一样,而且这里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是有人在这里,把整个墓穴修建成一个村子的样子的。” 闷油瓶说着往里走,然后让我们跟上,我跟在他身后看过去,这里的建筑的确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虽然很多残垣断壁,看起来似乎是破败的,但是很多东西都是自然腐蚀,而不是人为破坏,不能腐蚀到的地方还很新。他随手推开一间院子的大门,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因为里面有像人一样雕刻了的石头,它们就像是生活在地下的人一样,似乎很有生机的样子,但是石头就是石头,看见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除了闷油瓶。 他走进去,看了看,又推开里面的房子,就算是在房子里面也是“有人”的样子,但是那些也都是石头人,我和胖子等在院子里,闷油瓶转了一圈出来之后看向我们“这里和张家的院子一模一样。” 和张家的院子一模一样? 什么人在这里用石头复刻一个张家?这开什么玩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恶心人吗? 闷油瓶转过头去,看看身后的房子继续道“这是他们生活的一个瞬间。似乎是被什么人记录下来了,惟妙惟肖的。”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闷油瓶从我们中间穿过去继续走,我和胖子只能跟着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周围传来一种嗡嗡声,我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胖子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这地下怎么还有蚊子?从刚才一直在我耳边嗡嗡的烦死了。” 我愣了一下,地下怎么会有蚊子? 想着就去看周围的情况,这时候,我看见一个黄色的虫子悬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手电看过去,一下就看清了它的身影,这哪儿是什么蚊子,这是土黄蜂!! 第103章 土黄蜂 我脸色一变,喊了一声,闷油瓶原本在前面开路,听见我的声音又返回过来,胖子也看见那个悬停着的土黄蜂,他抽出洛阳铲就打算把它拍死,我赶紧伸手阻止他,这玩意不能打,记仇的很,打死一个,可能就引来一大堆,闷油瓶过来的时候,那个土黄蜂朝着我逼近许多。闷油瓶用手势叫我不要动,他回头看见这土黄蜂是从那些石头人像里面爬出来的,他的手电一照过去,那些土黄蜂就发出嗡嗡声,闷油瓶一手护着我,让我们安静的往后退,胖子贱嗖嗖的把手摆成眼镜蛇的样子逗那个土黄蜂,结果那个土黄蜂没动,从石像里面爬出来更多的土黄蜂,闷油瓶脸色一变,推着我们轻声说了句“快跑,它叫同伴来了!” 我们三个顺着路往里跑,闷油瓶速度快,他一边跑一边看,旁边有个房子看起来里面很空荡,而且大概看着还算完整,他一步越上高墙翻了进去,我和胖子互看了一眼,胖子两手勾在一起,喊了一句“天真!”我踩着他的两只手跳上去,骑在墙头转过来伸手拉他,胖子弹跳比我好,跳上来的时候被我一把抓住,但是他太重了,险些给我拽下去,大腿被墙头狠狠磨了一下,疼的我眼泪我都快出来了,还是把他拽了上来。 闷油瓶已经检查过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院子里没有石像,我和胖子跟进去之后,就把门窗都关好,闷油瓶用身上的衣服堵住了门窗的缝隙,我和胖子相视一眼也照做,还找了屋子里能拿下来的布,把缝隙堵得严严实实,然后就听见门外不停地有撞击声传来,这些土黄蜂追过来了。 胖子有点着急道“这些土黄蜂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我们几个该不会给他们改善伙食了吧?”我发现这些土黄蜂的力气个还不小,它们冲到门上的时候,推的门直晃悠,就道“你放心吧,你胆固醇高,它们不爱吃!”胖子就不乐意了,道“胖爷我纯天然,无公害,怎么就胆固醇高,我这是脂包肌,最健康最美味!” 胖子说着,发现他堵着的窗户缝隙有一只土黄蜂钻进个脑袋来,他急的冲着黄蜂吐口水,企图把土黄蜂恶心死。我慌张的去拿东西想把土黄蜂打出去,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远,我拿的板子够不到,闷油瓶起手潇洒的把手掌割了个口子朝着土黄蜂撒过去,土黄蜂虽然被淋了一脸,但是它似乎并没有退缩的样子,反而更加勇猛的往里挤进来,闷油瓶脸色一变,对我道“堵住。” 然后他开始翻背包里面的东西,他找到打火机之后,把身上的背心脱下来,团城一个球,又把我们用来生火的煤油浇在上面,把浸了煤油的背心绑在胖子的铲子上点燃,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用火去驱赶进入缝隙的里的土黄蜂,土黄蜂虽然被火击落,但是还是有更多的土黄蜂开始死命的撞击门板,那种声音跟催命符一样,胖子堵着的窗户纸都被撞破,一瞬间土黄蜂黑压压的压了进来,胖子被蜇的满头包,我也好不到哪儿去,闷油瓶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把我们脱掉的外套盖在我们头上,但是我们此刻因为看不清路,已经不知道应该往哪儿逃了,就在这个时候,胖子摔了一脚,他一屁股坐在屋里的灶台上,灶台的锅一个反转把他给转了进去,闷油瓶说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一提我的后领子,把我也扔到锅里,我一个不稳往后倒去,整个人也翻了下去,然后我就发现,这个灶台下面是一个像是滑梯一样的甬道,我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就像是个保龄球一样,一路滚了下去,然后撞在胖子的肚子上才停下来,接着就是闷油瓶,他的动作就潇洒的多了,他是自己跳下来的,大概也猜到了这下面有斜坡,落地的时候比较稳健,然后看见跌在一起的我俩问“没事吧?” 我摔在胖子身上,整体没什么问题,胖子比较惨,脸上头破血流的,主要还是被土黄蜂蜇了好多下,脑袋上有一对对称的包,看着跟个小熊一样,又好笑又可怜的。我给胖子检查了一下 ,还好那些土黄蜂的毒素不致命,我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叫他不要乱动,胖子不死心的问我“胖爷我的风采还在吧?”我看着他,实在是做不到昧着良心说话,闷油瓶就说了一句“快走吧,一会儿土黄蜂攻下来了。” 胖子对于土黄蜂心有余悸,也是叫我们赶紧走。 闷油瓶用火把照了照周围的情况,这是一条向下的通道,整条路看起来已经有年头没有使用过,但是看起来像是一个放杂物的地方,地上有很多散落的箱子,箱子里面是生活用品,有食物和衣物,像是一个储备的仓库,我们拿了一些衣物堵着洞口,防止那些个土黄蜂撞翻了锅之后下来继续找我们麻烦,堵好了之后我们才继续往里走。 胖子就觉得奇怪,问我道“天真,你说这个山头是你二叔承包下来的对吧?但是咱二叔弄这么个村子是干什么呢?还养了这么多土黄蜂,他就不怕你下来的时候会有危险吗?而且这下面是什么东西?他这是要备战吗?” 我也觉得奇怪,二叔算是我家里最难看透的人,他不像是我二叔那样,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也正是没有人能看透他,他才能把所有的事儿做的十分周密。“我二叔这么做,应该是有他的道理。”我说着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他叫我们跟在后面,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其实我也有许多觉得奇怪的地方,第一个就是闷油瓶的血居然对这些土黄蜂不管用了,这一点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件事,如果连闷油瓶都无法降服的话,那我们这一次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 “你二叔不想让你来。”闷油瓶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他很少在不危急的时候主动开口的,但是他现在竟然用一种聊天的语气在和我说话,他继续道“也有可能是不想让我来。”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总让我觉得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儿,而且最重要的那一半儿还没有说,于是我问他“你说,这里会不会是我三叔布置的?”闷油瓶摇摇头,不知道他这个意思是不知道,还是在说不是,但是他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胖子开口道“不管是二叔还是三叔,你们老吴家心里都喜欢藏着事儿,但是我说天真,他们是怎么知道张家的样子的?” 我也很想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人可以问,二叔那边已经回北京了,我三叔下落不明,我就算是想问也得回去再问。 “张家的老院子还在的。”闷油瓶突然说,我和胖子惊得对视一眼,没有去打断闷油瓶的话,他只是用一种很慢的语速在说这件事。 “我后来回过一次张家的老宅,虽然现在已经不只是张家人住在那里面了,但是老宅还在的。”他说,“现在看起来,比较有生活气息,这里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后来的样子,以前的张家..”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和胖子都不希望他再想起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事儿,张家人是个谜,我从各种文献当中也只能窥探一角,我知道他的家族很庞大,但是无论他们多庞大,多么神化,那些也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张家是一个自由的家族。其实闷油瓶说的张家,我和胖子后来也去过,只不过是张海客带我们去的,但是可能不是东北张家的宗家,而是他们外家的宅子,那个宅子显得挺温馨的,张家人后来也去过我的喜来眠,说实话,后来的张家人我觉得挺好说话的,虽然看起来依旧很像是混什么不良帮派的样子,尤其是我带着他们去洗浴中心的时候,在热水的蒸腾之下,张家那些个扑克脸在整个澡堂里,身上还都是麒麟纹身,整个澡堂子都吓得鸦雀无声,那时候我这种小身板挤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又因为闷油瓶的关系,不得不对我毕恭毕敬,怎么说呢,还是有一些爽感存在的,虽然我很不满意张海客成我为外姓随从和付钱的。 我想着,伸手拍拍闷油瓶的肩膀,闷油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一脸疑惑的看过来,我想跟他说,没关系以后得日子还有我们呢,但是这话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也很奇怪,我以前明明是可以说出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这样肉麻话的人,到了一定年龄之后,果然很多话都是说不出口的。 闷油瓶没有等到我说话,以为我只是发神经,于是他把视线又移开,继续往前走,我们走着走着,就发现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根系,而且整个洞开始变矮,我们走的时候不得不开始爬行。胖子就问“咱二叔这是什么癖好,怎么还得爬着进来?”我啧了一声道“这里刚修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你看上面的根系都垂下来了,压得整个土质都向下沉了不少,这是地质变化,可能再过几年这里就会坍塌的。”胖子就撇嘴道“豆腐渣工程啊?”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顶子,回他“这里的顶子是做过加固的,但是这里的树木长得太疯了,上面砖石都被顶的裂开了,所以才会垂下来,如果往前走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想着,从后腰把我的白狗腿拿下来递给闷油瓶,在最前面开路,我们没有开山刀,但是我的白狗腿也不是一般的利刃,这东西是黑瞎子亲自挑的,亲自打磨的,虽然很轻,但是足够锋利,所以威力也不小。我还有一把小狗腿,小狗腿是后来做的,虽然不如我的白狗腿顺手,但是一般用来防身已经是足够用了。 我们正往前爬着,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推我的屁股,就问胖子“你干啥啊,你要是着急你走前面啊?”胖子就道“不是啊,我总觉得后边有什么东西推我屁股。”我心说你放屁吧,这里面一共就我们三个人,刚才那条路我们都是检查过的,什么都没有,这时候什么玩意推你?我正想问,就打着手电往回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的背后两个圆圆的亮点飘着,看着像是什么猫科动物的眼睛一样,但是这洞里面哪儿有什么猫科动物,我这么一看吓得我哇了一声,往前窜去,一下子撞到闷油瓶的屁股上,闷油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身看我,然后也看见胖子背后那两个圆圆的亮点,他的反应极快,一手按着我,一手已经抽刀,直接压着我从我身上越过去,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十分默契的爬下给闷油瓶让路,闷油瓶一刀扎过去,那两个光点突然就分开了,这速度太快,直接朝我袭过来,我直接抽出小狗腿去挡,这时候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光点,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个虫子,但是这时候突然发现并不是这是个树枝,树枝上带有反光的光点,它一下缠住我的手腕,我心说不好,因为这树枝子的力道非常大,紧接着我就整个人被拖走,它的速度非常快,我用小狗腿砍它也没有任何作用,然后我听见闷油瓶喊了一声“吴邪!” 胖子伸手想拽住我,但是他只拽到了我的裤子,结果这个树枝一路拖拽,我这个裤子实在是支撑不住,裤腿被他扯断,然后一路磨着我的屁股把我拖到深处,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被这个树枝塞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当中。我努力动了动,发现挤得的有点严实,只能一点点往外挪,但是屁股后面有树枝一直推我的屁股想要把我往缝隙里面塞,我这时候被它弄得有些恼火,努力的动了动手,把我的狗腿子倒了过去,然后用狗腿子割断了骚扰我的树枝,趁它没反应过来,我迅速往后退去,结果脚底下一空,我心里凉了一下,这树枝子把我塞得地方竟然是山洞的顶部,只要我退出去,可能就直接掉下去了! 第104章 水底 在我感受到脚下一片空虚之后,我又挪回洞里,这该死的树枝,竟然跟九头蛇柏一样,就像是有意识的一样,而且看它这种熟练的样子,这个洞穴的顶部,应该塞满了倒霉蛋,如果我不快点想办法解决,我很可能就是这群倒霉蛋的其中一员了。 “吴邪!” 我听见有人喊我,但是这个声音在洞穴里模糊不清,从语气感觉上应该是闷油瓶,我“啊”了一声表示我的位置,但是我不能确定他们能不能看见我,我得想办法自己移动。 目前卡住我不能移动,是因为我身上还有一个背包,占了这里面大部分的空间,如果没有背包,我应该是可以转个身的。这么想着,我动着手指,努力的把我的小狗腿挪上来。隔断背包带子比我想象的难,当初考虑实用性,我买的最结实的,但是这个时候却割不开了,我有点着急,费了很大劲才割断一个带子,又努力的动了动,另一边肩上的背包带子蹭下去,整个包被我从洞里踢下去,然后就听见胖子在下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卧槽,谁乱扔垃圾?天真?天真!” 听见胖子的声音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又连着喊了两声胖子,胖子似乎是发现了我的位置,我听见他和闷油瓶说“天真在上面,这么高我们怎么把他弄下来 ?” 我没听见闷油瓶的声音,只能自己往下挪了挪,虽然心里已经大概有感觉,但是脚下一空的时候还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稍微转了个身,摸到洞里还有一些树根,这些树根应该是末端,很有韧性,但是很细,我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结不结实,我为了防止万一,把树根在自己腰上缠了两圈,退出来的时候,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好好的挂在洞壁上,然后我就心凉了一下,我所在的这个洞是斜着的,所以我卡在洞里的时候算是安全,但是我的腿在外面试探的时候发现,这就是个垂直的洞顶,只要我出去,就会直接掉下去,完全没有我能扒着的地方。 我扯了扯树根,觉得树根还算结实,我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轻了不少,心里祈祷着这个树根能承受我的重量,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我双手紧紧抓住树根,一点一点地向外移动。每挪动一寸,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终于,我的身体完全移出了洞口。然而,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洞口距离地面有多高,我整个人悬空在上面,而且还有树根的一段距离,就这样我的脚还没有碰到地面,我心说完了啊,这下死定了,要是有个几十米,掉下去我就完了,这时候我看见下面有手电光打上来,是胖子,他在下面朝我挥手,喊着“天真!你别乱动!” 我低头看过去,至少得有个五六米,这要是树根断了我掉下去,运气好了是个骨折,还好这个树根够结实.. 我还没想完,忽然一个失重感下的我浑身一惊,紧接着我就听见一个不太吉利的声音,咔吧一声,这树根就断了,我整个人掉了下去,我心里大骂,接着我就听见胖子大喊了一声,然后但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什么,我突然就掉到了水里。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水把我淹没,也好在下面有水,才保我一命,但是我刚稳住身形,我就听见水里有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说话,又像是唱歌,这种声音很奇妙,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但是我想不起来,这种似乎要知道什么,却无法知道的感觉让我很不愉快,但是我现在必须浮出水面呼吸了,我一探出头,就看见胖子和闷油瓶在岸边接应我,两个人合力把我从水里捞了上去,我躺在地上喘气,然后道“水下面有东西,我没看清,有声音。” “声音?”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水面,他用手电扫了一下,除了黑色的水,什么都没看见,“你该不会是出幻觉了吧?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起来,闷油瓶听了我的话,也看着水面,然后对胖子道“我下去看看。”他说完就把背包扔给我们,然后自己跳下去。他的潜水能力比我们都强,我在等他的时候,我把我的背包修补了一下,因为背包带已经断了,我用我的裤子把整个背包兜了起来,让它现在坚强能用,好在现在的天气不是那么凉,我里面穿了一个大裤衩,不然我可能会这么冻死在荒郊野外。 闷油瓶是十分钟之后才浮上来的,胖子惊讶他的肺活量这么好,但是闷油瓶却说“这个水下面还有一个空间,链接着另一个洞穴,就在旁边,里面有东西。” 他说完,我就觉得我的脑袋疼的厉害,这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又在开始推着我前进一样,每一次似乎都是“恰到好处”,闷油瓶只是看着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其实我已经不太想去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让我很难放弃,如果现在我们回去了,可能我们会失去什么线索。 最后还是一咬牙,道“去,我们去看看!” 还是闷油瓶打头阵,我和胖子两个人跟着他,刚才下水的时候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一下来,就发现,这水底似乎沉着一大片的建筑,但是很难说这些建筑是什么,但是我看着都有点眼熟,闷油瓶从这些建筑当中游过,我因为戒烟之后,肺活量比原来好了许多,但是跟在他身后也有点勉强,他一边打手势,一边引路。我这时候发现旁边的建筑走廊里,似乎有类似于灯笼一样的东西飘来飘去的,我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这如果在水底遇见什么东西偷袭我们的话,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是打不过的! 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给我们打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我心说我都快憋死了,你还让我向下?但是他这么打手势,我就姑且听他的,跟着他下去,如果我在水底下昏厥了,反正他和胖子得负责把我捞上去。 这么想着我放下心来,跟着他们继续下潜,一下去我就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让我们下潜了,下面的建筑墙壁上附着着大大小小许多的气泡,闷油瓶用手煽动水流,把气泡赶到一起,这些空气堆积在一起后,浮在建筑的顶部,形成一个挺大的空间,闷油瓶率先把头探进去,然后是胖子,我也跟着一起,能够呼吸到空气的一瞬间,我才感觉我活了过来。 闷油瓶一直在看我,似乎是在确认我的状态,但这样让我心底有些发毛,一般他特别关心的人,都差不多病入膏肓。“你别老看我。”我说,然后转头去看周围的情况,水下的建筑虽然看起来都是石头的,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发现它们上面有很多空洞,而且大多数木质结构都已经碳化了,我不理解在这种水下泡了这么久,这些建筑上竟然都没有水藻,连我家鱼缸一周不清理都会布满一层小绒毛,这里竟然什么都有没有,干净的可怕。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耳边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刚才我掉下水的时候就听见了好像有谁在说话,我愣了一下,胖子似乎也听到了,他和闷油瓶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然后胖子道“上年纪了中耳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胖爷我竟然听见有人在说话,幻听吗?” 我嘘了一声,小声道“我也听见了。” 我说完,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但是我们并不能听清这个说话的声音到底说的是什么,我给他俩做了个手势,然后自己潜到水里,水把声音隔绝开来,但也隔绝了一部分杂音,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清晰了许多,听着好像一句话,像是一个人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但我只能隐隐的听到:青铜,烛台,终结。这三个词。 闷油瓶他们也跟着我潜下来,然后他给我打着手势让我继续跟着他向下潜,这水下的建筑是建立在水底断崖的两边,闷油瓶是贴着崖壁下潜的,我跟在他后面胖子在我旁边,用手不停的跟我比划着,让我看下面,我低头看下去的时候,差点在水里就叫出声了。 那一是个巨大的影子,我能看见,在下面的断崖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的游动,这条鱼少说得有十几米长,即使在光线那么差的地方我都能看见它缓慢的身影,它稍微一动,身上就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听见的那些窃窃私语,就是它发出来的,胖子的手电光罩在它的背上,那条鱼我叫不上品种,但是它怎么也得几百年才能长得这么大,而且它的身上被手电光一照,发出各种各样的反光,我忍不住朝它游近一些,但是被闷油瓶阻止了,他用手势告诉我,那条鱼的背上,都是铃铛。 我这才发现,那条鱼并没有鳞片,它和一般的鱼不同,它的背上全是拳头大小的六角铃铛,这铃铛在在水流的作用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且因为当中还有其他材质的铃铛,导致铃铛的声音并不同,但是在水下响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窃窃私语一样,而且当我注意到这铃铛和声音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更加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听到的窃窃私语声,像是我三叔在和我说话。 我三叔平时是个性格特别大咧的人,但是他也会而很温和的跟你说话,但是他的那种温和说话的方式,基本上都是在面对我老爹或者我二叔的时候,但我还小的时候,他怕他的土匪气息吓到我,也曾跟我这么温和的额说话过,后来他这种语气就只是对着陈文锦阿姨了。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三叔的声音,让我一下没有想起来,现在才注意到,让我觉得有点懊恼,但是这个时候我听见的词语变了,不是青铜,烛台,终结了,而变成了玉陨,铜树,长生。 我心中出现很多疑问,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继续思考了,我觉得我马上要窒息了,闷油瓶忽然一拽我的脖领子,拖着我往前游去,出水的时候,我觉得我像是上岸的海豹,除了蠕动和狗叫,什么都不会了。 胖子在我后面爬上来的,“卧槽,刚才看见了吗?那已经修炼成什么玩意了?鲲吗?”“鲲可没有那么小。”我说着翻身躺在地上,半截腿还在水里,但我实在是爬不动了,胖子比我体力好,已经做起来了,问我道“这玩意要是炒菜,得拿村里面那个拌水泥的锅装,也不知道这玩意好吃吗?”我抬眼看看他,“它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它觉得你不够塞牙缝的。” 我心说刚想着这水里没有鱼,也没有水草,我还以为是水质的问题,感情有个大家伙都嗦干净了。 “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坐在水边,垂着眼睛看水面,没有理我们,沉了一会儿他才说,“刚才那个,好像是河鱼。” “河鱼?这么大?”胖子愣了一下,“什么河能养这么大的鱼啊?” 闷油瓶摇摇头道“它进来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么大的,只是它卡在这里出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啊?”我从地上爬起来,跟他一起坐着,但我问完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闷油瓶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草,不会真的见过吧?!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将视线转移到水面上,说道“它身上的铃铛,和张家的铃铛相同,张家人来过这里。” 我稍微放点心来,如果过说这条鱼是张家人放在这里的还好,我就怕是我三叔放的,早年间看见过一个新闻,说有个人买了条金鱼,妈妈不让养,他就把金鱼仍在厕所里,用下水道冲走了,后来金鱼长到四五米大,把整个下水道都堵住了,不说别的,我三叔是干得出来这种事儿的人。 我正想着,旁边胖子突然“诶”了一声,在我回头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消失在了水面上! 闷油瓶大喝一声“不好!它来了!” 第105章 照片 闷油瓶一个猛子扎下去,我也紧随其后,就看见那条鱼叼着胖子的一条腿快速地游动,我游泳的速度不太行,追不上那条大鱼,闷油瓶速度很快,他把登山绳拴在我的白狗腿上,然后一刀卡在鱼背上,鱼想拖着胖子到深处把他溺死,闷油瓶一手抓着刀柄,一手攀在上面,我在后面抓住绳子,然后抓住岩壁,但是鱼在水里的力道太大了,我根本抓不住,我们三个被它一路拖行,胖子是个狠人,他抽出兵工铲,在水里就不停的拍打鱼的头,但是水里阻力大,他的铲子对鱼的伤害并不大,他改变策略,直接用铲子头撬开鱼嘴,但是这个鱼的咬合力很强,胖子很难撬动。 闷油瓶此时已经能抓住鱼身上的铃铛,那些铃铛相比于狗腿子,在鱼的身上更加的结实,他爬到鱼的背上,用腿夹住鱼鳍,然后用多余的绳子去勒鱼的嘴,企图从背后把鱼的嘴掰开,我就不一样了,我追不上鱼,只能抓着绳子,然后在后面被鱼甩来甩去,但是也是因为被鱼甩来甩去,我似乎听见了新的词:水底,入口,棺材。 这和之前听得都不一样,而且似乎没有什么联系,我来不及细想,就只能从后腰摸到我的小狗腿,拽着绳子追上去,我想那个鱼的背后跟个铠甲一样,就算怎么攻击,鱼都很难受到影响,但是鱼的肚子不一样,那里应该没什么保护,我抓着绳子爬过去,而这时候鱼的速度慢了很多,这种淡水鱼,也到不了水压太强的地方,我们到是不至在被淹死之前先被压强干掉,闷油瓶勒鱼的动作似乎有了起效,我趁机摸到鱼下方,然后用小狗腿子在他肚子上狠狠一扎,而此时胖子已经急眼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土手雷,我一看心道不好,拼命跟他打手势,但是胖子根本没看见鱼下面的我,就直接把那个土炸弹塞鱼嘴里了,那个鱼因为被我扎了一刀,似乎才觉得疼,用力把胖子甩了出去,也是因为它突然的张嘴,闷油瓶手里的绳子了力道,也被甩了出去,我被水流卷走,虽然有点距离,但并没有到达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听见一声闷响,一股强大的推力,推着我在水里转了好几圈,脑袋狠狠地撞到什么东西上,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我因为这种事情死了的话,我在地府遇见胖子一定会给他狠狠来一脚,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也绝对会给他一头槌。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终于被水呛醒了的,但是醒了之后,我发现我是躺在医院里的,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胖子,而是小花。 小花此时正拿着他的小蝴蝶刀在削一个苹果,看见我醒了的时候才开口问道“哟,醒了?” 我有点茫然,想动一下,才发现我浑身上下都打着绷带。 “好家伙,我让你准备三个月,你准备到医院里来了?”小花直摇头,“有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你可真是命大,七处骨折愣是没死,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挣扎了一下发现身上需要动的地方都绑着绷带,干脆就躺着,小花咬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给我把床摇起来,我看看他问“胖子和小哥呢?” “你看看你,一醒了就惦记着那俩。”小花有点不乐意了,我寻思着我惦记着你那个苹果,我也没想到你是给你自己削的啊,害得我白感动了一下,小花继续道“他俩比你强多了,那个死胖子现在除了嘴能动,哪儿都不能动,隔壁调戏护士呢,你至少得有一个礼拜看不见他,他现在也没空想你了,那个哑巴张好点,伤的不重,但是得观察一下,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给你传个话,他能过来的。” “不用了,让他先歇着吧。”我望着天花板,开始后悔我这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过,怎么就非得陪着胖子出来旅这个游,现在可倒好,前几天刚出院,现在又干医院来了,这玩意要是让我二叔知道了,还不得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每年都得拿出来反复的鞭策,这么比起来还是三叔好,虽然人不靠谱,至少随和。 我这么想着突然想起来我在水底听见的三叔的声音,然后道“哦对了,小花,你有笔跟纸吗?”小花被我问的愣了一下,反过来问我“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你些个破资料了?”我看看他问“你带没带吧?”小花把手里的苹果都吃完,把苹果核扔了之后,先是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又用他的手帕擦了擦,这才慢悠悠的把我的背包拿出来“我哪儿有那个习惯啊,不过好在你的装备都没丢但是你常用的顺手的家伙事儿没了。等你能回北京的时候我再给你准备一个一样的,上次黑瞎子把你的家伙事儿的尺寸告诉我了。”我感激的看看他,但是他的话没说完,“你很多东西都在身上,捡到你们的是村民,好悬给你们直报警进去,还好我说你们是接的cos委托,你感谢现在到处乱跑的小朋友吧。” 我撇撇嘴,“我也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儿。”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小花的话里,我大概能猜到,我们被撞击晕了之后,可能是被水流冲到地下河了,不过也是我们命大,在水里昏迷的话,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被淹死了,我们居然还能被水冲上来。看来我的运气没用完。 “你别以为是你运气好,是哑巴张他拖着你俩,把你俩托到水面上的,人家发现你们的时候,哑巴张给你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这才能保住你的一条狗命。” 我稍微感叹了一下,然后小花拿出了我的笔记本,我把我在水下听到的声音跟他说了一下,他把那九个词记在笔记本上。这九个词在我这前半生的经历当中反复出现,我觉得如果把它们串联起来,就是我被安排的一个个路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花拿着我的本子问我“这上的地图你是去过了的吗?”我没法点头,就只能跟他说“是的,去过了,但是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小花拿着笔,用笔尖轻轻点着本子,“事情我们都完结了,怎么还会有以前的东西出来呢?”我知道他的感觉,我和他一样,但是我忽然想到什么问他道,“这个东西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你先跟我说说,那天你在地下室到底都看见什么了?”小花被我问的愣了一下,然后特别疑惑的问我道“什么地下室?” 他这个问题问的我也愣了一下,“红府啊,那个地下室。” “你去过红府了?”他一下变得比我还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等一下,你刚才说,我去了?去了红府?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我看着他的时候,突然惊得了一下,然后问他“等一下,你是真的解雨臣吗?” “你什么意思?”他刚要问我,我立刻问他道“等价无穷小的公式是什么?!别说话,给我写下来!” 解雨臣愣了一下,然后骂骂咧咧的在纸上写了一行,给我递过来,看见的时候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sinx ~ x,tanx ~ x,arcsinx ~ x,arctanx ~ x,1 - cosx ~ (1\/2) * (x^2),(a^x) - 1 ~ x * lna,(e^x) - 1 ~ x,ln(1 + x) ~ x,(1 + bx)^a - 1 ~ abx,loga(1 + x) ~ x\/lna。】 很好,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因为我太久没用,忘记了。 这时候小花才继续问我,“你说我去了红府?” 我“嗯”了一声,把当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还说了一下当时的解雨臣还和红三爷有过一次谈话。小花抿了抿唇,然后跟我说他是接到我发现我的电话之后,从北京赶过来的,因为之前他突然从北京离开之后,导致那边有一些项目暂时搁置,他优先回去处理,而且就在前几天,那边还出了一个很棘手的事儿,导致他没能马上从北京到长沙来找我,虽然他是打算去红府的。 “什么事儿还得你亲自处理啊?”我有点不信,但是心底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而这时候小花却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我没有手了可以接,才拿到我跟前让我看的,那是一张看起来就在最近拍的照片,照片里面是一个人的侧脸,这个人坐在包厢里,正看着下面的什么东西,照片是偷拍的,但是照片里的人和地点我都认识,这地点是新月饭店,看场景应该是拍卖会,而照片里的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的,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确定了。 那是一张吴三省的脸。 “我不确定这是你三叔,还是我叔叔。”小花看着我,“所以我去了一趟新月饭店。” “然后呢?”我此刻已经说不出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我以为我会十分激动,但是此时我却异常的平静,不管他是不是我三叔,他只要活着就行了。小花道“我问了当时的情况,他用的名字就是吴三省,而且他拍走了一块石头。” “石头?”我有些不太明白,那些事情我们都已经解决完了,三叔不回来有可能是不想再被家里管着,但是我觉得也有一种可能,我三叔可能早就不是我的三叔了,而是解连环,他可能对我有感情,也可能是把对于小花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我觉得他对我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果他是解连环的话,那他确实无法回到家里了,二叔会看出来的。 小花点点头,他拿出新月饭店的宣传册,册子上有那块石头的照片,照片被做了处理,中间的部分被模糊了,但是旁边的注解上面有表明,这个石头上记载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讲长生不老的。 在宣传册上的故事当中,这个石头来自于天上,找到和快石头的人,在这这颗石头上刻上了字,而拿到这个石头的人,就可以窥探天机,为天地做事,而报酬就是长生。 我看了之后愣了一下,这胡说八道的感觉跟说张家一样,我是已经看见了张家的结局,换句话说,随随便便和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交易,看起来像是你赚了,其实背后明码标价高着呢,活得久也不过是个活得久的打工人。那些所谓的活得久就有权势,放在当今社会根本不适用。小花收起册子,道“我看到这个东西之后,我就知道这事情没完,我本来想问问这个石头具体的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石头是一周前有人匿名送到新月饭店的,和石头一同送去的还有一份委托,但石头的主人并没有透露身份。” “所以,你已经有结论了是吗?”从我对于小花的了解来看,他从来不做没有准备,或者没有结论的事儿,如今他拿着这个东西跟我讲,那就是说明这段时间他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小花眉尾挑了挑,露出一个很得意的表情道“谈不上结论,但是我们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不过这东西确实和你看那个哑巴张有点关系。”他说着又想了想道“应该说和他们张家有点关系,早年间这个东西曾经流落到国外去了,这段时间才辗转回国的,你猜最后一个有记录的拥有者是谁?” 他说着拿出手机,找了找,然后将屏幕转向我,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网页,大概是介绍流落海外的东西回国的一个新闻,但新闻是繁体字的,我扫了一眼,应该是香港的一个报纸,而那篇报道的照片配图我认识,那是我的脸,或者说,应该是张海客的脸。 第106章 偷跑 张海客当初顶着我的脸到处溜达,虽然我知道他是在查什么东西,但是后来知道这小子跟汪家有一腿之后,我对他就没什么好感了。小花收起手机道“刚看见照片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背着我们做什么了,但是看见名字才知道原来不是你。” 我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在感慨,那个报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张海客就已经开始假扮我了吗?那么他的人生其实也是早早的就被打乱了。但是我不会同情他,因为他用我的脸,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方便,而且我也并不欠他的了。 “不知道张家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找到了石头,然后又把石头交出去?”小花收起手机,我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出神,道“也许不是他们想交出去的呢?也许是其他人想把这个东西交出去的呢?”我的视线看向小花,“当初我在墨脱的时候,命悬一线,在那里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张家人的内部,也混有汪家人。”小花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道“我们不是已经把他们的核心都捣毁了吗?”其实我后来也想过,我找到他们的境外据点是,然后捣毁了这个境外据点,但是我会掉的也许只是一个据点,汪家人存在上千年,张家人早早的就有所察觉,不可能非得等我把他们捣毁才结束,因为汪家人是个理念,而不是血缘,只要他们的理念存在,他们就能无数次的聚集在一起,然后吸收更多的人姓汪。这种感视就像是传销一样,又或者更像是邪教,但是这种方式却是最隐蔽,又最安全的。 只要捣毁了张家,那么人人都有希望长生。 这石头也许就是想要反抗张家理念的张家人,将那块石头交出来的,从血缘上来看这个人的确还是张家人,但是从理念上看,他们可能已经悄悄的姓汪了。 小花看我现在的兴趣不是很大,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让我先专心养伤,我们后面还要去黑瞎子山,我应了一声,他说他过两天再来看我,就先走了。我躺在床上,这两天老老实实的带着,闷油瓶中间过来过一次,他的伤好的快,我还要再过两个星期才能拆石膏。闷油瓶来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坐在我旁边,我问他道:“胖子怎么样子?” 闷油瓶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但是外面的护士进来的时候笑吟吟的问我“那个胖子是你的朋友?”我先愣了一下,然后应声道“啊,我们只是认识。”“那你可得小心点他,油嘴滑舌的。”那个护士眉眼弯弯的,特别好看“我觉得他都不用住院了,精神状态好的不得了,今天打着石膏都没拦得住他下床小便。” 护士说的我满脸通红,胖子这人身边一有小姑娘就开始散德行,有时候觉得怪丢人的,但是这姑娘看着到是不怎么讨厌他就是了,说的话,大多数让人觉得是嗔怪,胖子的女人缘其实比我要好得多,他会哄人还幽默,我一直想让胖子在雨村成个家,当然他也是这么想我的,最后我们谁也没成功,就这么过着也挺好的。 闷油瓶因为已经出院了,所以只能白天在这里,晚上的时候会去小花给他安排的住所,医院里只有我跟胖子,我白天的时候不能动,晚上的时候时候想去厕所。那时候已经是深夜,护士已经查完房了,而且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习惯让小姑娘帮我上厕所,所以自己试着动了动。 也许是在床上躺了几天的缘故,动了动之后发现,我的身体似乎没有第一次那么疼了,我挣扎了一下,竟然可以顺利的坐起来,而且一点儿也不疼了。当然我不会觉得我不疼这件事是我的身体素质好,因为我这个人对于我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虽然我在黑瞎子的锻炼之下,有段时间行动力很高,但是当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也很明显的发现,我恢复的时间并没有二十几岁的时候要快,以前高强度活动一次之后,我可能躺一天就恢复了,但是现在随便做点家务,也是需要休息一天了,出门旅游一次,我可能要休息一个礼拜才能好好的开业。按照小花说的我浑身七处骨折,只是躺了几天我就能坐起来,这绝对值得我兴奋一下。 我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去厕所,但是因为病房并没有开灯,所以我看不太清楚,一路摸到厕所,出来的时候,因为看不清脚下,所以绊了一下,也就是拌了这么一下,我下意识的用手撑着墙壁,然而我发现一个特别重要的事儿。 不疼,一点都不疼。 这个发现让我一身冷汗,我试探的跳了跳,又试探的动了动,还是不疼,我怕自己是幻觉或者是做梦,所以掐了自己一把,这一下疼了,我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因为我的折腾似乎引起了外面护士的注意,我听见有脚步声,所以一个箭步跳上床,蒙着被子假装睡着,果然,不一会儿我听见门开了的声音,紧接着我觉得脸上有光照过来,我假装被光照醒,哼哼了一声睁开一只眼睛,看来的人是谁,但是对方用手带你照过来,我看不清,但是他一开口我选着心就放下来了。 “天真,天真,是我。”是胖子的声音。我稍微放心一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他缠的跟个木乃伊我也有些惊讶他能从床上下来,但是胖子却给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跟我说“小点声,护士还得两个小时才寻房,你别现在就把她们引来。”他这么快已经把护士的排班和巡房都问清楚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啊,全都摸清楚了?” 胖子就道“我等了你两天,你还不来,我就只能找你了,你再不来我身上就真的都僵硬了,胖爷我在这装木乃伊太难了,这帮人真缺德,给胖爷我安排一个全身骨折的人设,我已经快演不下去了。”我没好意思跟他说,我刚发现我其实能动,毕竟现在年纪大了,受伤之后,一开始疼就以为自己伤的挺严重,一直没敢动。当然这个话我是不敢跟他说的,不然会被他嘲笑。 “我是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我赶紧道,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是很心虚,这么做无非就是一种想法,想要拖延我们的进度,但是就算他们不拖延,我们其实也得三个月左右之后才能出发,我不是很懂这种多余的做法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们在这里躺一个月,去做准备的是解雨臣,我们的进度依旧不会落下.. 胖子处于对我的信任,于是点点头,道“那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这段时间哪儿有什么消息,白天都是配合检查,晚上都是正常睡觉,要说有什么收获,可能就是最近睡的贼好。 我想着,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胖子问道“话说,这几天小哥有去你那吗?” 胖子听了就问“怎么了?我那看起来伤的那么严重,小哥去看看我,不是很正常的吗?天真你连我的醋都吃啊?”我听了之后嘶了一声,胖子的脸色就变了,问我道“你不会真吃醋了吧?” 我眼睛看着他,把他给盯毛了,然后他道“你有话直说,让我死个痛快不行吗?” “这几天小哥也在我这里。”我慢悠悠的说着,胖子脸色就变了,“他中间有离开过吗?他是这么主动的人吗?” 都怪之前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太习惯他进进出出的情况了,所以这次住院他主动来,我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怀疑,就算他来了只是坐在我旁边睡觉,我也没多想,如果我和胖子都住院,在胖子还没有行动能力的情况下,闷油瓶的行事风格是两边都要看一下,但是如果胖子那边也有一个闷油瓶的话 ,那事情就严重了,我是不会相信闷油瓶会有丝分裂这件事的,能够出现两个他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有人假扮他。 但是假扮他干什么呢? “不行,我们得出院。”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在床上塞了几个枕头,“你的背包在了吗?” “我哪儿还有什么装备,东西都掉水里了。”胖子道,“我过来的时候看了路线,咱们就趁着夜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想木乃伊吓死她们吗?就你现在这个装扮,逃跑时候都能绊自己一个跟头。” 胖子这时候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绑着绷带夹板,我帮他拆下来,但是我俩没有能混出去的衣服,穿着病号服容易让人家以为俩我是精神病院越狱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是逃诊费的。我给王盟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来长沙一趟,王盟那喝的迷迷糊糊的,问我“老板,你要唱啥?”我一听,他那边还挺热闹,似乎坎肩儿,白蛇都在他那边,背景音乐乱乱哄哄的,听着好像是在唱歌,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他们的生活还挺滋润,这么他这么快活,我这么苦逼,我心里不平衡,得想办法给他找个班儿上,就继续道“我这边出了点麻烦,你来一趟唱啥。”王盟嗯嗯嗯的应和着,然后问我道“麻辣烫,还要啥?” 我觉得我脑瓜子青筋都快跳出来了,于是跟他道“明天来长沙的医院,我地址发给你,不来你就不用来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让他自己琢磨去吧,反正也不能真的开了他,想想就更憋屈了。 我跟胖子俩人把身上的绷带和夹板石膏都拆下去,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是稍微有一些淤青没有好,虽然我不太知道从地下河里出来之后,怎么只受了这么一点伤,但是从医院能配合撒谎来看,这医院的成分就不好说。我先是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从我的位置看下去,大概是四五层楼的高度,跳下去是没可能了,住院部一般都不会低,我跟胖子摆摆手道“走吧,跳不下去的。” 胖子也看了一眼,然后十分遗憾的收回目光道“你没机会看胖龙飞天了。” 我没理他,于是他讪讪地跟在我后面,我们两个偷偷溜出病房,走廊里很黑,只有应急灯的光亮着,我的病房离着导诊台有一点点的距离,那边有光亮,然后还有一些很小的声音,应该是值夜班的护士在核对什么东西,我猫着腰过去,护士并没有抬头,我从下面爬过去,后边的胖子跟在我后面,但是爬着爬着,就听见“噗~”一声,我顿时有点恼的往后看去,胖子捂着嘴跟我摇头,我想说关键时刻别掉链子,但是这时候护士自言自语道“什么减肥药,光放屁,不上厕所,回头得投诉它。”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往前爬,但是没爬两步,侧面出来个什么东西,直接踢我脸上了,我一惊,抬头看去,就是那个护士站在那,她也吓了一跳,然后“啊!”了一声,我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赶紧爬起来往外面跑去,胖子反应很快,马上跟上我的步伐,这时候那个护士才大喊一声“走廊上不许跑步!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我和胖子两个人跑的都挺快的,但是抓人的来的也挺快,在我跑到转角处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从楼梯上面跳下来,一下挡住我的去路,紧接着就是一拳打过来,被我侧身躲开,她收回手,立刻又出拳,我现在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这种小打斗我还是能应付的,于是伸手一挡,接着就感觉到她膝盖顶过来,我两只手去压她的膝盖,结果脸上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过去,对面是个我一个老冤家了,上次我就在她手里吃了亏。 第107章 混乱 我知道我早晚都会和张海杏见面,但是我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胖子一看是她,先一步把我挡在身后到“张奶奶,大晚上的搞制服诱惑我们小天真不太好吧?他对你来说可还是个孩子。” 和张海客相,我倒是没有那么讨厌张海杏,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我们只是理念不同,到是没必要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长进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变化嘛?”张海杏笑了笑,她腿一抬,压在走廊的扶手上,将整个路都堵住了,然后笑了笑说“我看看你能离开这不?”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俩十分默契的开始咯痰,准备吐她一脸,张海杏没见过我们这脏的,下意识收了脚往后躲,我俩同时一左一右,打算从她身边过去,她虽然恶心,但是一条腿朝我踢过来,我用两只手抱住,用一种极其猥琐的语调说“海杏奶奶,腿真直啊!”然后作势要亲下去,张海杏知道我这是故意恶心她,但是她也确实受不了这恶心,触电一样的收回手,这时候,我看见有空档,就赶紧从旁边的扶手上越过去,跳下去,而胖子比较幸运,张海杏根本没有拦着他。 我在黑瞎子那边学习的时候,黑瞎子曾经跟我说,“有时候不能对于女士太绅士,适当的猥琐一下,虽然有损一些形象,但是可以让你快速的脱身。”当然我一直对于他的这套说法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我也很清楚,对于有一些女孩子,当我无法用文明的方式离开的时候,我只能用这种下流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不代表我的良心上过得去,所以在逃跑的过程当,在胖子的一声声夸赞我机智过人当中,我仍旧在内心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将今天晚上过不去的可能不止有张海杏,也许在未来的某个夜里,我真的会坐起来抽我自己两个嘴巴子,因为 我不干净了。 身后是张海杏骂骂咧咧的声音,我们跑的很快,张海杏几乎是贴着地面和墙壁飞过来的,我没有选择和她硬刚,在走廊里跑步我们必然比不过她,但事实我俩接着猥琐的打法,配合的用吐口水,和x骚扰的方式给自己争取了一点点的时间,在她要抓到我们的时候,成功的进了电梯。 “我们不能下去。”胖子道“老太婆速度太快,我们下去不是成瓮中之鳖了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按了向下的电梯之后,迅速的按了取消,我们下了一层之后,立刻又上去,这个医院我小时候来过,多多少少是有印象的,所以我们反过来往上跑,但是跑着跑着,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太对,直接停下来,胖子看我停下,也赶紧停下问我“怎么了天真?跑啊?一会儿老太婆反应过来,可就不好跑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那个护士喊完之后,人就不见了,只有张海杏自己抓我们?”我问胖子,胖子愣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们想让我们跑出去?那何必把我们困在这里呢?” 这一点我还没想明白,但是他们想让我们自己跑,还是想推动我们去干什么,连失踪这么久的张海杏都被找回来了,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和张家有关系,会和小哥有关吗?但是张家内部就烂掉了,他们的人有一部分还在追随张起灵的,我是信任的,但是那一部分曾经背叛过张起灵的人呢? 我很清楚,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我拍拍胖子,整个医院里面都是监控,所以我故意拉着胖子找到一个监控能拍到的地方拆了一个通风管道,然后和他一起爬进去,既然他们的人可以混进医院,那么十有八九在有人在监控室,要不然张海杏也不可能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楼梯,所以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我们已经逃跑了的假象。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黑瞎子曾经教过我,当我的动向无法被掌握的时候,那么慌张的就是对方,所以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就是要把情况变得更加混乱,我们在通风管道里面也并没有闲着,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找我们,就算他们在强大,一手遮天,混入这个医院当中,用一种看似合理的方式在扰乱我的动向,但他们也只能让所有的事情无限趋近于合理化,而这个时候混乱的局面就可以将一切看起来合理的情况,全部打乱冲来,所以我跟胖子说,“现在开始,你尽可能的制造破坏,让整个医院的人都醒过来。” 胖子忽然笑起来,他眼睛里有光“我就说中规中矩的方式不适合你胖爷。”我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扰乱公共治安,可是会被拘留的,抓到了可就麻烦了。”胖子嘿笑了一声,道 “相信你胖爷我。再说了,如果他们是想让我们做什么的话,就一定不能让我们有事。”我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你终于成长了。” 我俩商量好了之后,就朝着有人当病房跑去,而且在通风管道当中,制造出大量的声响,许多睡着的病人都被我们吓醒,然后纷纷出来查看,有些脾气不好的已经出来骂骂咧咧了,值班的护士人本来就不多,有的脾气暴躁的开始骂街,骂街的声音特别大,我听见胖子附和着骂人的声音跟着骂了两句,里面也有劝架,也有借机会跟人吵架的,一时间外面都是病号服,有的人因为我们制造的嘈杂的声音,想要出去看看,胖子就混在当中附和这种声音,我在旁边煽风点火,夜班的护士一时焦头烂额,这时候张海杏不知道从哪儿赶来的,她怒踢了一脚导诊台,台子一下凹陷进去吗,力量十分恐怖,许多闹事的病人都不敢说话了,一下子全愣在原地,她怒喝一声“都给我滚回去睡觉!谁敢出来,我弄死谁!” 她这一声一定会被投诉的,但是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见到她的暴力样之后,一时间都不敢说话,讪讪的回去病房,我趁着这时候跟胖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们混在人群当中躲到下一层当中,然后随便跟着几个病人混到人家的病房里,因为大家都穿着病号服,也分不清谁是谁,胖子一进去,差点跟着上床,我在厕所一拉他,把他拉进厕所里。 我们之前住的病房都是单人的,因为表面上看着伤的都挺严重,但是我估计是他们故意想把我俩和其他人分开,不然我俩可能挺早就发现端倪,而大房间里面至少有十二个床位,所以厕所也比较大,我从这里的窗户往下看去,这里差不多可以直接从外面跳下去,胖子一边扶着我,一边叫我小心点,最近年纪大了,以前不恐高的,现在站的高点就有点心虚了,我站在旁边的空调外机上,从这边是可以跳到下一层的空调外机上的,胖子爬上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有点哆嗦,我从这层的空调外机上,爬到下一层的外机上,让他有地方站,但是我低估了胖子的体重,和外机的承受能力,我刚在二层站好,胖子踩在外机上,然后我就听见咔嚓一声金属崩裂的声音,接着我就看见胖子的大胖身子从我眼前划过,我赶紧双手抓住他的衣服,结果我的这一层外机也坚持不住,也发出崩裂的声音,我们两个和外机一起掉下去,但是我俩运气还不错,下面不知道是谁的车,垫了一下,我们才没受伤。 胖子一手扶着心口,一手扶着后腰,从车上滚下来道“好悬变成真住院。”我也是心有余悸,从车上跳下来跟他说,“他妈娘的回去给我减肥,必须减肥。” “要不是胖爷我有这身神膘,刚才就摔死了,不减!”胖子撇嘴,拽着我,我俩往外跑去,刚才的动静太大了,车子开始疯狂的报警,我跟他两人越过医院的栏杆跑走的。这一晚上我俩可以说要多惨有多惨,家暂时是不能回了,现在我可以肯定,到处都有人监视我的动向,虽然我没明白对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目前这个状态,除了胖子我没有能够相信的人了。 我们两个因为都穿着病号服,所以太扎眼,胖子找了个桥洞让我们先凑合一宿,我心里面感叹,之前吴山居混成那样我都没到睡桥洞的地步,如今真是造化弄人,也算是让我体验了一把风餐露宿的状态。我一宿睡得并不安稳,我没想到城市里的蚊虫比林子里的还多,这一晚上冷就算了,虫子还多,等天擦亮的时候,我才勉强睡着,但是胖子不一样,胖子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快速入睡,等我睡着正迷糊,梦见自己回到吴山居的沙发上虚度光阴的时候,胖子忽然摇了摇我,我困得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他就已经换好衣服,正嬉皮笑脸的看着我,“天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我这时候才发现,他换了衣服,还买了早点,我一惊,抓着他问“你抢劫了?”胖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道“哪儿啊,我说我是密室逃脱的工作人员,出来买个早点。”胖子道,我有点不信的上下打量他的衣服问他“那你这衣服哪儿来的?”胖子一拍身上,“嘿,天无绝胖子之路,我正好看见有人在小区下面的公共晾衣杆那边晾衣服,我就顺了两套,诶我把我病号服留给下了,这叫以物易物,他不吃亏。” 我一时语塞,但是也没办法,我们现在需要一套衣服,也顾不得道德不道德了。 我们还完衣服,我找了个地方给手机充电,然后给王盟打了个电话,王盟这时候比昨天感觉清醒了一些,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了,他说他在北京,我问他为什么没有来长沙,他沉默了许久才跟我说“老板,你二叔其实不希望你再参与其中了,这背后的东西,如果你不想参与,他说他会出面解决的。” 他说的时候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想再多管闲事了,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不是我想不想结束的问题了,我二叔的想法我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如今张海杏她们也都出来了,我不知道整件事张家人参与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小哥希望我参与多少,但是如果他不希望我参与,完全可以跟我说,可是目前的状况是,他似乎是需要我的,只是我并不知道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角度来参与这件事,所以我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静观其变。 “所以,你愿意听从我二叔的话?”我这么问的时候,电话那边是一个漫长的沉默,又或者这不是沉默,而是王盟的答案,这我就有点不高兴了,\"王盟你别忘了是谁给你发工资。” “是你二叔,老板。”王盟有点不好意思,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二叔已经把我的吴山居接收了,虽然吴山居里许多经营的方向,王盟还是会先问我,但是总体的财政,都是我二叔在处理,这样我才能有时间和精力去精英我的喜来眠,这长时间过去,我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的,都怪平时王盟还是老板老板的这么喊我,我也是习惯了什么事儿都丢给他去做,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但是因为吴山居是吴家的产业,我也确实还是他的老板,所以他叫我老板也没有任何毛病,一时半会儿我竟然有种我输了的感觉,搞得十分尴尬和憋屈。 “那你就听我二叔的话吧,我在外面是死是活,你就别管了!”我气呼呼的挂了电话,完了又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次出来的时候我其实没有带太多的钱,所以这几天一折腾,我身上的现金没剩多少,银行卡又在家里放着,一时半会儿有点无措。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王盟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第108章 计划 王盟说,他不能以员工的身份帮我做事,但是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帮我,于是他给我发来了两张机票,还给我转了几万块钱的账,最后一句他说,希望我平安归来。 我骂了句肉麻,然后关了屏幕。王盟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毕业之后因为不好找工作所以才在我的铺子里打工的,但是我的生意也差的很,其实我不工作也无所谓,吴家最差了也有个狗场一直在运营,更何况还有我二叔和三叔的铺子,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其实也能衣食无忧的。只不过那时候年轻气盛,总想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虽然在最后我也是成功的干了一些大事的,但是不能说血本无归吧,也是差点让我赔的倾家荡产。 王盟这个人嘴上一直说,在我那些冒险的经历当中没有他,明明他才是从一开始跟我同甘共苦的人,他在喝多了的时候把我说的像个飞黄腾达之后抛弃糟糠之妻的渣男一样,但是这个狗东西就从来没想过,我每次做的事儿都是九死一生的情况,在我那个铺子里,虽然无聊,但是最大的灾难也就是交不上房屋水电之后关门大吉,至少不会像我现在这样,露宿街头还要躲避这些意味不明的监视。 胖子不知道我这边在做什么,嘴里嚼着鸡蛋问我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把王盟的事儿暂时放在脑后,目前为止最麻烦的是我不知道我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是张家,还是张家投奔的汪家,还是背后更大的谜团,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去找闷油瓶,或者说现在的闷油瓶还是不是闷油瓶我也不能确定,尤其是他们张家人的人皮面具满天飞,如果闷油瓶自己去办什么事儿,留下个替身拖住我们,也不好说。当然最后一个直接被我否定掉了,因为闷油瓶如果有事的话,他可以随时走,并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除非这件事跟我有关,然而我这个人与人无愁无怨的,更不可能跟我有关系,就算有,那应该就是新月饭店和黎簇了,如果只是这两种情况的话,那我完全没必要怕他们,所以目前是我最讨厌的状况,分析的再多也都是可能,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们一会儿回医院去。”我更跟他道,王盟买的机票还是有点时间的,所以我们还能再去看看情况,我们这么跑了估计他们也得先去医院看看情况,胖子就道“去什么去?去了也是白费力气,我要是监视的你的人,知道你跑了之后,我会立刻放弃医院这条线。”我愣了一下,胖子就到“你平时老觉得自己聪明,但是很多关键时候就开始犯傻,你的敌人是最了解你的人,以你的性格,这时候看似回去打探情报,其实就是回去送死,他们这个时候才不会给你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是埋伏人抓回去查看情况的你。” 他说的有道理。 胖子这时候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标注他的枚举法,“你看,咱们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想要假借我们受伤来拖住我们的进度,但这是表面现象,他们似乎是知道我们很快会发现,并且选择逃跑。如果他们只是打算拖住我们行动进度的话,守夜的这几天他们就不可能真松懈。” “万一人家是瞧不起咱们呢?”我问,胖子翻了个白眼道“要是以前的话有可能,咱们在墨脱也好,在沙漠也好,已经充分的证明了咱们可以和他们对抗,不管他们是哪一方势力,都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把咱们放走,所以我们现在能在这做瞎分析和吃早点,应该是..” “他们故意把我们放走的。”我叹了口气,这事儿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觉得憋屈,胖子就道“咱们现在就是耗子,他们觉得他们是猫,如果你是猫的话,你会怎么做?”我想了想,如果这是我的计划的话吗,那么现在就应该以各种方式来给线索了,但是因为我这个人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我一般都是直来直去的,而对方显然不是,他们更希望这件事是我自己加入进来的,那么我自己加入进来的话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么? 我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闷油瓶。 “我好像明白了..”我转头看向胖子,胖子还盯着地上他写的东西琢磨,看我看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问我“你怎么了?”我抓着他问“小哥最近住的地方在哪儿?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闷油瓶!”我一下全明白了,他们从一开始想要拖住的也不是我们,而是为了让我们察觉到不对,然后逃跑。每天来看我的闷油瓶应该是真的闷油瓶,他们故意让一个假的闷油瓶在胖子那边,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异样感,然后逃跑,我们被耍了,我们根本不重要,我抓着胖子赶紧跑了起来,平时闷油瓶这个时间应该是会去医院看我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不但利用了我的心理,还利用了胖子的心理,他们料到我们会分析情况,这样就能大个时间差,带走闷油瓶!! 如果是平时的状态下,闷油瓶根本不会跟他们走,但是我和胖子失踪呢?如果我和胖子两个人的行踪不明,到时候他们随便给闷油瓶一些信息,以闷油瓶的行动力,现在我跟胖子可能追都追不上了!我一边跑一边跟胖子说这情况,胖子气的骂骂咧咧,但是跑的飞快,我俩在街上看着跟两个疯子一样,等我们跑到医院的时候,我和胖子的病房已经被收拾出来,并且住了新的人,我赶紧跑道导诊台,抓着护士问,护士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早、早晨是有一个人来,但是有另外两个人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就一起离开了。” 我顿感一阵晴天霹雳。 胖子就问我道“小哥这几天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我突然想起来他这几天是和小花住在一起,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小花打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小花疲惫的声音道“吴邪?怎么了这是?回北京了吗?” 我一听他那个语气,心里就凉了半截,不用说了,我那个不祥的预感成真了,在医院的解雨臣大概率是假的了,于是我问他道“你最近有没有怪事儿?”小花顿了一下问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回北京,这边就有人开始找我的麻烦,本来我想给你打个电话的,都腾不出空来。”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然后想了一下怎么把这几天的事儿告诉他,并且掩藏掉我傻逼的那部分,小花听了我的描述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完了,十有八九我们的通话会被监听,你现在可不如以前警惕了。”胖子听了小花的评价就道“谁没事儿还老防着别人,我们家天真那叫心地善良。”小花平时跟胖子斗嘴,但是这次没搭理他,就道“那你这两天小心点,等着我去找你。” 我憋屈的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胖子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也看着他道“不知道。”这两天我们可以说完全没有目的,只是拿着机票回了北京,但是我很讨厌这种被动的情况,所以我到了北京之后就主动去找了解雨臣。但是解雨臣并没有见我,而是给我指了个北京的旅游路线让我去逛一逛。 北京我来过许多次,但是确实没有在这里玩过,对于北京的印象也只是故宫,鸟巢,天安门。但是小花却让我先去王府井逛逛。我不太懂为啥要去王府井,但是因为我没有目的所以就主打一个听劝,胖子是北京人,所以对于北京很熟悉,他就拉着我去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百货大楼下面有一个叫和平菓局的地方,胖子就带我逛里面看里面的摆设。 这突然太悠闲,太随意了,让我很不习惯,而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闷油瓶的事儿,我不知道对方把闷油瓶骗走想干什么,我在之后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但是电话都处于关机的状态,这让我的感觉更不好。 胖子其实也没有逛的心气儿,但是他还是带着我在里面瞎逛,里面不大,其实转一转都走完了,都是八九十年代的回忆,我一开始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这些景都是人造的,做的再精细,人工的痕迹也是十分明显,我争辩胡乱想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造的躺着的佛像,我停着多看了一会儿,旁边还有别的游客,两个姑娘在聊天,其中一个女孩就抱怨“这佛像看着怪吓人的。”另一个姑娘就说“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睁眼了,真吓人!” 我听着觉得有点怪,这是个卧佛,但是和一般的卧佛也不相同,看着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本身这个佛像的问题,看着我后背阴凉阴凉的,我顺着佛像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在他看着的方向挂着一个祈福的树,上边挂满了红色的木牌子,我随手拿了一个,上边写着【120,629】,我心说谁把验证码写上了呢?刚想说觉得无聊,就看见下面的落款。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邪。 吴邪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少见的名字,全国重名重姓的人有两千多个人,就是一个城市里面也有几百人,在一个地方遇见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奇怪,我把牌子放下,胖子就说“诶嘿,天真,这边有个人和你同名同姓嘿!”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他站在另一个祈福树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祈福牌,但是他也觉得奇怪的啧了一声“这人写个验证码干什么?” 我啧了一声,这人还挺无聊,写了两个。 我这边心里吐槽,但是胖子翻了好几个,每一个都叫吴邪,但是牌子上的内容却不一样,都是一些数字。 如果是以前的我,看见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十分慌乱,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我现在是钮钴禄吴邪,这种小事我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对方是忌惮我的。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让他放下,然后去旁边的华清池买了杯洗澡水喝。 胖子看我态度转变,就问我“天真,你别吓唬我,你咋突然就看开了?” 我看看他,然后单手揽着他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道“我想看降国旗,你带我去。”胖子被我的操作搞得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点着头说“对、对!我们去看降国旗!” 降国旗也是一个场面盛大的情况,那段时间人多的需要分流才能走,我们要在那个时候想办法脱离监控。 是的,监控。 我们从北京的机场一落地,就被人盯上了,小花就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把我们赶出来逛景点儿,没想到这帮人在景点儿也有安排我大概能摸清他们的意图,他们把我们和小哥分开,是想利用我们信息不同步的问题,这样就可以发配我们去两个不同地方。 当然,我也有我的计划,毕竟被他们玩了这么久我多少也有点不高兴了,现在最先一点就是要把耍我们的人先抓出来。 胖子跟我顺着街一直走,我我们出来的时间早,所以慢慢走过去也是可以的。我抬头看着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为了不让这些人知道我的计划,我抓着胖子的肩膀,用手指在他肩膀上敲敲敲话,因为敲敲话最开始是我和胖子拿来玩的,所以整个体系就比较简单,仅限于我们常用的词,当然,就算体系简单,我俩也能靠敲敲话骂隔壁大婶骂一宿。 胖子感受着我的计划,脸上露出亢奋的表情,跟我说“真的?” 我点点头。 既然他们想把我们分开,那我们这次谁也不带,搞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109章 是张家还是汪家 晚上的天安门广场人也很多,我们可以说是根本挤不进去,我和胖子混在人群当中假装看国旗,趁着这个机会,我在看人群里面有没有人在跟着我们,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很难看见到底有没有人。我一米八的身高,人群当中也十分不明显。我和胖子随着队伍前进,到了前面闸口的时候,工作人员拿着我的身份证扫了一下,我看他的时候,他低着头没敢看我们,而且他的手带着手套,显得特别不正常,那时候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我说怎么找不到人,感情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这个广场过来的时候都是需要过身份证的,但其实如果从其他的地方过来的话,其实不一定不能知道是谁在,他们这种找我的方式并不严谨,我进去之后,胖子跟我说“国旗在那边。”我心说你还真来看降国旗啊?拉着他赶紧去了地下通道,今天晚上人多,许多人等着晚上的灯,好拍个夜景,所以广场上都是人,人多的时候对方不好找我们,也意味着我们也不好找他们,所以我换了一种策略,直接拉着胖子到地下通道,我可以肯定这些跟着哦我们的人是张家人,说实话我不是很害怕,但是很讨厌他们这种有事不能直说的样子,虽然我们可以大喇喇的直接过去薅着对方的领子,问他们想要干什么,但是毕竟对面是张家人,小哥的面子我还是需要给的,不可能和张家人直接发生冲突,但是不代表我随意让他们拿捏。 地下通道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还有人在站岗,我跟胖子俩人走的快,从地下通道过去的时候,我们就从英雄纪念碑那边穿过去到了前门,前门半边有夜市儿,人看起来很多,胖子一直跟着我走,但是在这里的时候我们两个突然分开,分别进入前门的步行街,然后他直走,我拐入大栅栏,两个人就在人群当中,我知道他们在通道的地方想要跟着我们,并且不让我们发现的话,就不得不拉开一定的距离,但是我们通过广场之后,就直接进入人多的步行街,他们不确定我们的方向就没有办法一下跟上我们,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如果他们跟不上我们了,他们就只有一种方式可以用。 当我看见眼前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笑,张家人做事总是有无用的复杂,似乎这么做能显得他们很厉害一样,但是他们做事的核心非常简单,等他们找不到人的时候,就会直接现身,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非常好猜。 “吴邪,你们就不能乖乖的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吗?”张海杏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我有点佩服她,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于是我又露出一个相对猥琐的笑容道“这是舍不得我,来追过来了?”张海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这次你可玩不了脏的了。” 我嘶了一声,她说的对,上次的那种脱身的方法我是用不了了,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别的方式,我这时候收起刚才吊儿郎当的表情,改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看着她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别忘了,我能让你栽在我手里一次,也能让你栽在我手里第二次。” 张海杏不信,我就准备来个突袭掉头跑,结果我一回头,就看见我四面八方都是人,并且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嘶了一声道“和平年代,这可是首都,发生斗殴案件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和胖子两个人被按在一个小旅馆里,他们人比较多,装作公司团建的样子,压着我们到旅馆的时候我十分期待朝阳群众能给他们上一课,但是这种事儿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张家人的行动能力很强,所以很快就能跑路,而且我也不愿意牵扯其他无辜的人,于是算得上是配合,跟着他们去了旅馆。 胖子看看我,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办,我让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然后就是张海杏看着我道“真行啊,从长沙一路跑到北京,我还以为你们会和解雨臣搭上线,结果打算自己单干?” 我故作高深的笑了一下道“我的每次行动也不是人越多越好的。”我刚想装一下,张海杏就笑了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他现在有时间管你?他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了。”我心底惊了一下,但是表面上装的十分沉稳的问他道“你怎么知道?你干的?”我以为张海杏会得意洋洋的跟我说是她的杰作,结果她却蹙着眉头道“不是,我干不了这么缺德的事儿。” 她这么一说我更茫然了,张海杏看我看了老半天,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人,我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哥们也是老熟人,张隆半,当初在墨脱后半段他们并没有参与,所以我以为他们都回香港了,没想到时隔几年还有机会见面。张隆半看看张海杏后点了点头,于是跟我道“现在要针对你们的不是张家,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张家。” “海杏奶奶,您岁数大了,说话怎么让人听不懂啊?”胖子打断她,然后遭受到了张海杏的一个白眼,几年过去了,我觉得她确实变了很多,如果放在以前,在没有张海客在场的情况下,我觉得她可能大长腿就抡在胖子脸上了,但是张海杏却只是白了他一眼而已,然后继续道“你应该知道的,张家很久以前就解体了,这种分家不同于本家和外家,而是张家的叛徒另起了炉灶。” 我估计他们说的是佛爷,但是佛爷的事儿我是知道一点的,他们被张家赶出来而已其实已经算是运气好了,在我看过大量的张家文献当中得知,如果张家人与外族人结婚的话,绝大多数的张家人和那个外姓人都是会被杀人灭口的。我对于他们这种法外狂徒是敬而远之的,但是后来张海客跟我说,“那会儿是乱世,在乱世当中法律是不作数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于他的这种解释不置可否。 张家对于佛爷的崛起是知道的。 事实上张家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早在闷油瓶的身份曝光之后,当时张家的族长以及张家内部长老们就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张家人很快就筛选出来他们家族当中行动诡异的人,他们不得不承认张家的内部已经产生了叛徒。张家人是很注重血统的,所以张家的内部是很难被混进去的,而汪家人不同的是,他们只是一个理念,只要你服务于这个理念,你就是这个家族的人。但是最初的张家人其实并不害怕,他们甚至还能分出精力去对付这个家族,张启山的父亲这个时候恰巧因为与外姓女子有染被抓回来处置,而这个时候当时的张家族长也看见了一次机会,既然有人想要离开张家,那就给他离开张家的机会。 当时正是乱世,张家人忽然赶走一队人,对于张家内部也是一个很令人震惊的事儿,而当时的张家族长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来观察这个不露面的家族的,但是没想到佛爷他爹刚离开张家没多久,就开始打仗了,而且还被鬼子给抓了。而与此同时,张家人也没想到,因为赶走一队人这一个举动,竟然激起了张家内部,那些叛徒的不满,所以他们举行了一次刺杀的活动。 “事实上,当时参加放野的我们,并不知道那次的暗杀是汪家发起的,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渗透张家太深了,只是理念的转换,就可以让一个家族完全的崩裂。”张海杏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很痛苦,因为她也曾相信那个理念,而且服务于那个理念,但是她现在所给我讲的一切,却是我捣毁汪家之后,她才知道的。这让她对于曾经背叛了闷油瓶,还服务于汪家的张海杏十分后悔,虽然对于来讲张家来说,倒也没有对于自己的家族理念那么忠诚,但是因为一个轻易相信其他人,或者说,对于活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居然相信一个小孩儿的话,这件事让她十分懊恼。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互相眼里都有些尴尬,反正安慰的话我俩都说不出来,能努力压制自己不嘲笑她,已经是我们最大的温柔了。 “但是我最近才发现一件事,事实上,服务于汪家的张家人,除了内部的,还有一部分人,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张海杏继续说着。 他们也是最近为了集结散落的张家人,才开始注意到这件事的,自从张大佛爷在长沙扬名之后,不管之后经历了怎样的战争与变故,九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痕迹,就像是我们吴家也好,解家也好,又或者是霍家,都还在各自的领域活跃着,就算是与世无争的红家人,在退出这一行当之后,也是在梨园曲艺这一方面有自己的一片区域,可是张大佛爷的张家人却全都不见了。 她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因为我是见过张大佛爷的棺材的,所以对于他我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概念,更在我知道张家之前,我一直默认他与我爷爷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随着我爷爷去世,我以为他们那个时代也就就此落幕了,从来没考虑过他们之后还会掀起腥风血雨。 张海杏说,他们查到,张大佛爷所带领的那一部分张家人,在战争之后,就去了台湾,而且全部跟随着张大佛爷的理念服务于汪家。 “所以汪家从来没有被真正的被消灭,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也有可能是换了一个姓。”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有点烦烦的,于是问她“这意思就是我要是想彻底消灭汪家,还得先收复台湾呗?这事儿我是办不了的。” “不,没有那么复杂。”张海杏说,“因为我们有消息,他们那一部分张家人,已经到大陆来了。”她这么一说,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们过来要做什么?” 一个隐藏那么久的家族突然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冒出来,然后我就突然想到最近所发生的事儿,“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不会吧?”但是张海杏却点点头道“你想的没错,他们就是来代替张家的,所以他们最先要解决的是张起灵的支持者,这当中,你和你的朋友们全都算上,也许都会有危险。” “不能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胖子就说,然后张海杏看了他一眼,胖子没有继续贫嘴,因为这个时候他意识到,张海杏没跟他开玩笑。 “事实上,如果想彻底取代原本的张家也没有那么容易,毕竟被赶出张家的人,血液是不纯正的,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有那么长的时间,如果只是拼的寿命其实我们也并不怕他们,但是他们现在也想要拿到能够长寿的方法,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显得十分被动。” “你们天龙人打架,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撸了一把我自己的脸,“这事儿不是应该找张海客比较靠谱吗?” “可是我哥曾经输给过你。”张海杏说。“汪家人也输给过你,我们没有办法了,我们原本想要把这件事告诉族长,来寻求他的帮助的,但是以他的性格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但是这太危险了,张家人现在剩下的不多了,我们没有能力去赌,你是他的朋友,是族长最信任的人,你一定可以帮他的。” 我心说,这时候我就成族长的朋友,他最信任的人啦?不是没事儿的时候喊我外姓随从的时候了? 但是我也确实没有理由拒绝,闷油瓶平时对我们都不错,有危险有困难的时候也真上,如今到了他生死存亡的时候..妈的,没想到在这种和平年代,还要牵扯生死存亡。 “所以,你们要是想让我帮忙,就得告诉我所有细节,不然的话,大家都玩完。”我看着她道。 第110章 张海客 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去思考一件事了,或者说当初从地下室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严峻的情况,在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之后,那种松弛感几乎填满了我的生活,上一次觉得焦头烂额还是因为我那个破败不堪的肺。 而如今,我却连一点尼古丁都不许沾。 因为不久前的体检指数不是很乐观,胖子和闷油瓶严肃的断了我的所有能点着的东西,就连纸巾他们都是只给我用湿的,搞得我有一段时间上厕所都很别扭。 胖子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看见我坐在床上用被子把我自己紧紧的裹住,我只有这种状态下,才能全身心的思考,当然如果能有一根烟就更好了。 毕竟这次比之前还可怕,闷油瓶到现在没有消息,我们的电话无论如何都打不通,而且张海杏还带来一个让我更头疼的消息。 我二叔之所以没有时间来念叨我,是因为他的铺子也出现了一些麻烦,有伙计反水,二叔的账目出现了一些问题,目前被请去配合调查,而小花那边的账目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才没时间来找我,而秀秀那边原本她应该也是要受到影响的,但是霍道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主动的扛了雷,秀秀才有时间喘息。霍道夫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很迷很奇怪,你说他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吧,他这种时候本应该明哲保身的,但你说他有情有义吧,有时候却又不近人情,,但是得到秀秀暂时没事的消息还是让我少少放心一些的。 小花那边他应该可以处理,他是个守规矩的人,而且有自己的法务团队,如果不涉及太过分的东西,他顶多就是耽误一段时间,大概也能全身而退吧。 然后和闷油瓶一样没有任何消息的,就是从古潼京出来之后,连朋友圈都不更新了的黑瞎子了。 黑瞎子在整件事当中的动向也很怪,但是因为他本身做事的方式就不按正常的逻辑出牌,我也不好评判,只是之前没有这么久联系不到人的情况发生。 黑瞎子失踪这件事,还是苏万告诉我的,最开始是苏万找不到人,只是在我这里询问一下,但是因为平时黑瞎子也不会随便跟我联系,我也就没当回事,他总是神神秘秘的。 因为我们太长时间联系不到闷油瓶,所以我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其实闷油瓶会去哪儿我是很好猜的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去过,也是我们反复强调要去的地方。只不过我们没有完全的是准备就直接去也是相当莽撞的。 我在展示板上摆上黑瞎子岛的地图,这放是中俄边界处,虽然近几年已经完全归在中国境内,但是这在那周围还是有边防哨的,我们之前非法入境的事儿到是没少做,而且好在中国和俄罗斯关系还不错,就算被抓了,倒也不至于当场给毙了。 黑瞎子岛除了主岛,还有两个岛系,一个是银龙岛,还有一个是明月岛,一个有70多个岛屿,我们要去的是黑瞎子岛的主体,直径14千米的大小,整体属于季风气候,我们现在去正好赶上它的多风季节,而且周围虽然看起来是相对平缓,但是海拔也不算低,最高温度只有3度(别信,这里我胡说八道的。)条件十分严峻。 与之前云顶天宫或者巴丹吉林不同,前者虽然我是赶鸭子上架去的,但是因为陈皮阿瑟那个老狐狸准备十足,所以我们虽然上去的艰难,但整体算是顺利,要说失败,也就是找了个不靠谱的向导。而沙漠那是张海客那个王八蛋出入无数次带出来的资料,才让我有信心把舞台定在那边,当然张海客将这些资料交给我的时候十分的不情愿,但他之所以能拿到这些资料也是因为我英俊的面庞才有机会,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我们在了解完大概的情况之后,在张海杏的安排下,我们坐上去黑龙江的飞机。 当然坐飞机的只有我和胖子,还有黎簇他们三个。而张海杏他们因为多少都有点前科。黎簇他们是被我被迫拉过来的,当时苏万还有一个学术的研讨会也被迫中断了。当然一开始我没打算叫杨好,希望他留在这里能获取一些霍道夫的情报。可是黎簇不愿意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们五个就坐飞机一直到达黑龙江。到了黑龙江之后,没想到刚落地就有人接应,来接应的是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儿。也不算高,看起来并不魁梧,和张家人一点儿不搭边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汪家人追来了,但是他说他只是负责接人的向导,真正接应我们的人,在等着我们。 然后我们就跟他上了大巴车,车子在公路上开了三个多小时,在一家在所门口停下。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对于平时张家人出入的级别来说,有点儿差。而从里边儿走出了一个我十分熟悉并且厌恶的人。 “张海客!”胖子怒吼一声就想冲过去,但是被我拦住了。张海克现在的打扮已经不是喇叭的样子了,他的头发长长了,穿着一个黑色的夹克。高领毛衣遮着他的脖子。倒是显得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我想他可能已经从他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了。但是老子的阴影还在。所以在我拦住胖子之后,上去先给了他一脚,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躲。李促并不知道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只是感叹我们两个长得有点儿像。然后在一边儿嘟嘟囔囔说“一个吴邪神经病已经够了,怎么还有另一个?” 我转头看向黎簇,问他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看过一张照片,我说那不是我。当时照片上的人就是这个东西。”张海客就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儿,点儿小事儿,你居然记仇,记得这么久。” 我想说你放屁,当初老子和胖子差点儿被他在墨脱玩儿死,要不是我办事机灵,而且运气也不错,我的脑袋,很可能就是他的第八个收藏品。这个老王八蛋当初可是真的想弄死我呀。 胖子对他掐咧嘴,想跟他在论上一论,但是因为还要救闷油瓶,他只能把这些恩怨暂时先放在一边儿,就问他“你就这么水灵灵的自己过来了,你妹妹就不打算管了,你们老张家的人你一个也都不接了。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呀?” “因为我和某人不一样。过了那么多年还是这么单纯,好骗。我们组长就让你们这么给弄丢了。当然要先过来查看情况。本来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到达的。但是没想到让我等了这么久你们才反应过来,过来找人。如果我要是不来的话,黄花菜都凉了。”张海客讥讽的看了一眼胖子,完了之后又心虚的看了一眼我。 我先说你刚才骂他的时候好像连我也骂进去了,毕竟胖子的动向基本上都是以我为主,我不让他动,他也不会走。于是不得已出来打了个圆场,说“在最主要的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去救小哥儿。他的情况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张家人带走的还是被汪家人带走的?” “哪种都不是。”张海客叹了一口气说。“从种种迹象表明,我觉得他是自己走的。组长好像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有他自己的目的。在黑瞎子山下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儿。所以即使对方可能是敌人,他也依旧和他们一起合作下去了。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原本以为他会在这里等你一下,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停留,直接就下去了。” “距离他下去有多长时间了?”我问。“两天时间并不长,我们还是有机会可以追上他们的。但是我们需要等海杏他们过来。”张海客皱着眉头说。“没有时间了,我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里这么久有没有装备?”估摸了一下张海星他们的进度,这帮人因为都是有前科的。所以他们只能坐大巴过来,坐长途大巴的话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我们没有办法等一个星期之后,说不定他们都已经从地下出来了。又或者下边儿可能会有很多千变万化的情况。在地下的话每一秒都是瞬息万变的,是死是活,我不知道。而且那些人陪着煤油瓶也不能确定他们安的什么目的。如果只是想探究一下张家的秘密的话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他们是为了再把闷油瓶带走研究的话,那我这个当老板的可就不干了。 上海客看起来有些为难,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五个人。然后轻蔑的问了一句,“就你们。”然后他把视线看向了黎簇他们三个。黎簇当时就不乐意了,“怎么的?你看不起谁呀?”黎簇说完整个人就莽了上去,似乎想要给眼前这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一些教训。但是毕竟张海客他不是我,这个倒霉玩意儿我就算讨厌他,他也是姓张。所以黎簇当时就吃了亏。我赶紧伸手阻止,这孩子太莽了,虽然我觉得他平时已经比小时候稳重多了。但是毕竟张海客现在还是有一张和我有七八分像的脸,所以我猜黎簇应该也是讨厌他的。 “别小看我们这几个人。”我看了一眼张海客。而且我对他的这种态度也是非常的不满,“虽然你们张家人很厉害,但是你别忘了你曾经栽在我的手里。两次。” 张海客一下被我噎住。而且我还不忘补偿他会心一击,“就算你觉得我在普通,现在也是你需要我帮你把你的族长救出来。” 我没有再继续刺激张海客,是我需要让他知道这里边儿谁说了算。胖子就有一些得意的叉着腰看着他,“论计谋,你们我们家小天真还差远的。” 黎簇在旁边儿就嘟囔了一句,“真他妈能装。”“我听见了。”我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收起我的笑容,面对张海客,“你可以选择留在上边儿等张海杏过来,这三个人我先给你留下,他们三个在地下是专业救援的,我会一路给你们留下线索,你们尽快跟上来就行。我和胖子必须得先下去,至少要给我弄两套装备。还有一把白狗腿。”我转头看向胖子,用眼神询问他需要什么武器。胖子还是想要枪的。是因为我们现在在边防线上。如果手里有枪被发现的话,很容易破坏两国和平。那样我们就成历史的罪人了。我们现在还是以救人为主,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把我们自己搭进去。胖子就很不情愿的要了两根儿螺纹钢管儿当武器。 我们清点了一下装备,目前条件比我之前赶鸭子上架的时候要好很多。至少有吃有喝有照明,还有武器。 我们吃完了晚饭之后,张海克让接我们的那个向导开着一辆皮卡送我们进去。我们到了岛边儿之后,乘坐最后一班船上岛,连订旅馆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外边儿都是景区。们得趁夜色摸进去。不过好在周围都是小树林儿我们可以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前往深处。 还好我之前研究过黑瞎子岛上的地图,并且那个地图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当然我有点儿后悔为什么没把它下在手机里?因为一进入林子里之后,我的手机就完全没有信号了,胖子的也是。 我庆幸我现在的脑子还比较好使,没有得老年痴呆这种东西。所以往上走的时候也不算曲折,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从哪里下去。这种半路出家的人并不懂得看风水。但是我可以参考我的感受来确定地宫的位置。 我和胖子两个人站在树林间去观察周围的情况。研究山脉走向,然后我就发现这是一个藏龙穴。按照我看过的情况来讲,我悲催的发现我们走错了,龙脉的龙头应该是在雪山上。而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不得不在这里露营。 第111章 神秘人 我和胖子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胖子就一直注视着远方的雪山上。我以为他是年纪到了又开始感慨,就过去跟他一起并排站着。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胖子忽然一拍我肩膀,跟我说,“天真,你看远处那个雪山上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看去,整个白色的雪山上,有一条浅浅的火光。看起来像一条龙蜿蜒而上。但是星星点点的样子很容易能看出是火把。这大晚上的有人上雪山?而且这么多人?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却反而转身准备进睡袋睡觉。跟我说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儿。我先说你和我只有两个人,咱们也管不了这个闲事儿。但是这么多人总归是很奇怪的。我也必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管这些无关的东西,于是和他并排躺到一起,我们所在的位置海拔也比较高,能够看得见下边儿的景色,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交汇在这里,而且这边儿的气候非常的神奇。可以说在一个岛上,春夏秋冬都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胖子的鼾声很快就传来,我被他弄得也开始犯困,本来还是想再思考一下,后边儿我们要怎么办,但是脑子稍微一动,眼皮就开始打架。这两天我确实是太累了。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我可以说是被冻醒的。 我醒了的时候,胖子已经起床了。我稍微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看见胖子站在昨天的位置上看着雪山,雪山上依旧还有点点火光,但是看位置好像似乎没有动。 这是什么情况? 胖子听见我的动静之后,回头看我。他要跟我说。他一个小时以前就起来放水,结果看见这个火光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在给人指路一样。然后问我“天真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去看看?” 我想说想看你就看吧,但问题是我们现在主要的目的还是应该先以救小哥为主,并不是说有好奇心就要去实现它。但是这个火光确实看起来有点儿怪怪的,然后这个时候胖子想起来一件事儿,他问我道“天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和平菓局的那棵祈福树上看到的东西?”我对那个东西还是有一些印象的,突然想起来那上面儿写着我的名字,然后和一些验证码。验证码不对,我想了想,那些数字都是三个三个组合在一起的。所以他也有可能并不是验证码,而是一个坐标。 这就麻烦了呀,当时我一个也没记。 这些喜欢玩神秘的人从来不是直来直去的,都是希望给你找一些花花肠子,这又不是在做密室逃脱,弄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什么意思呢?不如直接给我写一张纸条跟我说“来,吴邪,你到这里来。”这样也许更直接,大家都省事儿。你直接说我又不是一定不愿意,非得让大家都看不出来。然后迫使我前进,让我一直有一种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没事儿干,你老把我蒙在鼓里干什么呢?真是一些恶趣味。看了一下雪山的位置。以我们并不用按照继续前进,就是正好那个雪山也是我们下一个目的地。于是收拾了东西之后,我和胖子就继续前进。 爬山的过程我就不再多赘述。我们上雪山的时候,很幸运的是一个晴天,而且没有什么风,有风的地方就不会觉得冷。 我们爬到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所看到的火光并不是火把,而是一个个巨大的火盆儿。 “这啥意思?”胖子也有点儿懵了。“奥林匹克圣火?” 但我不认为这是放在这里给人取暖的,因为这里的火盆太高了,但是这里的人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因为中俄友好的关系,边境有很多贸易点 ,在雪山下边儿就有一个很集中的市场,就导致我们上来的这一路其实零零散散看见很多人,有的人就站在火盆边取暖。胖子看看,我问“这怎么办?我们好像进景区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没有平,所以我决定先在四周打听一下。我看到跟前儿有一些脚夫搬着一些物品往上走,这些俄罗斯人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交流上并不困难。 于是我就指着这些火盆儿问他们说这是干什么用的。那个白胡子俄罗斯人看了看火盆儿,然后很和蔼的跟我说,“这些火盆儿是给雪山上迷路的灵魂照亮用的。因为有许多人上雪山上探险,但是他们都留在了上面,因为中国人一直讲究归家,所以要让他们顺着这些火光回来。” 抬头看了看雪山上的情况,看起来风和日丽的,并不像是会死人的样子,于是问他整个雪山上很危险吧?那个俄罗斯人笑了笑说,“这雪山上是有熊的,而且雪山上的天气千变万化,底下看起来晴空万里,但走到上面儿就开始狂风大作,有的时候会下突然下起暴雪,让人一下找不到方向,这座雪山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没有人能够到达顶峰,但是总是有人不信邪。”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我,然后问道“你也想上去挑战一下吗?但是你的身板看起来不太行啊。” 我连忙摆手道“我不打算上去,我只是好奇的问一问,至今为止上去挑战的人很多吗?”那个俄罗斯的大胡子友好的拍拍我的肩膀,指着那一条带着火光的路道“就在不久前的几天,就有一队人上去了,但是他们没有下来,他们上去的当天晚上就起了暴风雪,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他们说的很可能就是闷油瓶的队伍,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准备一下上去看一看了。我们与那个大胡子告别之后,然后我们顺着这个火光往上走了一段路,发现上面的路确实不是很好走,和远处看的不同,因为都是积雪所以从远处看起来是平坦的,但是走近了才知道这上面的斜坡到底有多陡峭。 我和胖子最后还是选择退了下来,我俩身手都不如闷油瓶,他们的那个队伍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向他,至少身手应该都还说得过去,我和胖子没做完全的准备,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所以决定先退到最近的旅馆里面再做打算。 胖子的意思是等张家人上来之后再去,但是我比较担心闷油瓶现在的情况,他的行进速度我是知道的,如果晚一天,指不定这人就跑哪儿去了,到时候我们不好找他。回到旅馆,我试着给解雨臣打电话,他那边的情况我也比较担忧。 小花这次很快接了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的嘈杂,我不确定他在什么地方,“喂喂,是吴邪吗?”他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刚想跟他说,我现在就在黑瞎子岛,但是胖子忽然阻止了我。他用手机给我打的字给我看。 【这么爽快看起来不像解小花。】 的确每次都得揶揄我几下,然后才跟我说正事儿。这次似乎真的是太爽快了。现在看我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吴邪,你还在吗?hello?”胖子赶紧挂了我的电话。这个人太反常了,看起来不像解雨臣。他搞得突然不好判断。但是我现在非常需要小花的帮助。于是我又给他打了一次电话。这一次接的没有上一次的快,接电话的人慢悠悠的问了我一句。“吴邪,你怎么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小花呀!” 我突然心底下一阵骇然。 这个人肯定不是解雨臣,他却拿着解雨臣的手机。小花这次真的陷入麻烦当中,所以才不能联系我。似乎是已经感觉到我把他拆穿了。面也忽然不装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生硬,“吴邪,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他虽然是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在跟我说话,但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小花。“我知道你想自己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你必须要和我们合作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谢雨辰现在在我们手上。你可以选择不配合,但是我们也可以选择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又或者,让他接受他应该有的惩罚。你说盗墓能判几年呢?” “我没想到我在你的手里还有利用价值。拜托,我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可能无法帮助你得到。”既然对方已经不装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怕他了。但是对方那边儿却笑了一声,“你的利用价值并不是在于你本身,而是你去触发这些事情。你只是一个钥匙,别太高看你,但是也别把自己看的太简单。” “钥匙?”我有些疑惑。旁边的胖子一个劲儿在跟我打手势,让我不要陷入对方的逻辑怪圈儿当中。“是的,你只是个钥匙。”对方的语气变得很轻蔑,我感觉十分的不爽。如果她现在在我的面前的话,我不会让他再说出一句话,就把他种在土里。但是我现在并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只能听他继续说着,“也许你早就发现了。许多事儿都是因你而起。也是一切事情的开端,也是一切事情的结尾。” “你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许多事情,但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已经命中注定的。它们需要你来开启。”他在那边笑了笑,“事情的过程可能需要很多牺牲。有些事情可能让你接受不了。真没有办法,这就是你的命运。听起来很可笑吧?但是这件事情,在你的朋友身上已经无数次的发生,现在只不过就是以你来承接。或者你还想让他解脱。但是没有办法,总要有人诚心承担这些事情。你进入了他的因果,要承担他的业。” “所以呢?你需要我来干什么?”我问他,其实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回家。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道,“黑瞎子岛的雪山下有一块玉陨,但是这块玉陨并不是人为藏在下边儿的。它在几千年前坠落在地面上,然后经过时间的累积一点点下沉的。山上的积雪把它埋的严严实实。但是中间也是有许多缝隙的。当年,就是因为这块儿玉陨汪家人才发现了张家人长寿的秘密。但是你知道吗?长寿是可以变成长生的。只不过它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被欲饮影响的人会变成怪物。一种不老不死的怪物。哪怕他死了,他也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重新站起来。这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只可惜发现他的那个人并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而是把它画在了一张图纸上。然后雕刻在古潼京藏经阁的天花板上。张家人在发现古潼京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张地图,所以他们其实已经来过这里了。但是他们无法把这个玉陨带出去,他们只能把这个玉陨藏的更深。本来想回去通知家里的人,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发生了内部斗争,一部分张家人打算暗杀族长,说起来很搞笑,张家人曾经离他们的愿望只是一步之遥。但是也被他们自己亲手毁在这里了。知道这个秘密的那批人都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个蝎子墓里。” “你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想到我出奇的平静。得知这件惊天地的事儿之后竟然波澜不惊。“因为我就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对面缓缓道。“你是张家人?可是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像。”我说。“我当然不是张家人,张家人都不会痛的。”对面笑了笑,“我多少还是会痛的。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只不过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需要有人帮我把这个魔咒解除。但是我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张家人再也没有人来到过这里。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汪家。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所以你投靠了汪家?”我有些疑惑的问他。我觉得他从某种感觉上也不太像汪家人。对面不以为意的说,“谈不上投靠,我们只是互相合作利用罢了。他家人表面大义,其实他们也是想获得长生,但是他们又不愿意承担风险。所以他们只是想利用张家帮他们试一试而已。但是他们突然发现张家人太厉害了,所以他们又想把张家人除掉,最后他们灭亡也算他们罪有应得,说到底也不值得同情。” 第112章 冰封里的人 我不置可否,然后在我俩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之后,我才开口问他“所以,你本来已经是获得长生的人了,为什么想要放弃呢?”我有些不明白,有些人挤破头想要获得的东西,得到的人却只想摆脱掉。但是对方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他只是跟我说 “当你到达地下深处看见那颗玉陨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这并不是件好事。”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伴随我一路,只是现在尤为明显,因为我忽然觉得我似乎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了,但是我不想承认,而他也似乎并不想说,我们很默契的都没有去触碰那个话题,我只是问他“所以我应该怎么下去呢?” “你的朋友会给你留下线索的。”他的电话挂断了,我和胖子看着手机许久说不出来话,胖子看看我,又转头看看雪山,然后特别文艺的感叹了一句“这瘪犊子说了那么多,就没几句有用的。” 我惊讶于他这次的迟钝,也有可能迟钝的是我,我看看胖子,这次我是真的茫然了,于是我问他道“你的点子多,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前进还是等着和张海客他们一起进去?我听你的。” 我真的很少有像这样没有主意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是前进的,我应该去找闷油瓶,但是此刻我在接近原本与我无关的真相,这是汪家、张家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追求,现在告诉我,我这么一个活的连五十岁都不到的“小屁孩”是开启答案的关键,我要是相信,我才是个棒槌。但是,这些神仙一样的人又没有必要联合起来一起骗我,等我找到地下深处的时候,他们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牌子说一句什么“整蛊大成功!”,这种事儿又太荒诞了。就算是写在小说里,也会被骂的程度。 胖子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明天去买一些上雪山的装备,如果张海客那个老王八赶上来了,我们就一起进去,如果他们没有,那就说明这件事果然是你天真吴邪,和我盖世神胖才能解决的,让小哥救了这么多回了,是时候让咱们也装一回逼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然后跟他就洗洗睡了,这一晚上在旅馆里我睡得格外的不踏实,乱七八糟的做了很多梦,这些梦里面无一例外都是和闷油瓶有关的。我看过关于他太多的文献,他有时候并不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可他又鲜活的站在我面前,虽然他有时候表现的并不鲜活就是了。 天刚亮的时候我就已经睡不着了,胖子其实和我一样,他一晚上没打呼噜,我可以感觉的到,他和我一样,这一晚上睡得不太好,也可能是一宿没睡,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甩着大鼻涕跟我说“这特么旅馆是不是交不起暖气费啊,冻得胖爷我都快老寒腿了。” 胖子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跟我一起打拼离着最近的登山店去买爬雪山装备,我俩又重新买了冲锋衣,之前没有考虑要上雪山,我们所穿的外套还是太薄了,冲锋衣我选的是防水的,因为之前那个俄罗斯大叔说山上会有突然的暴风雪,保持衣服的干燥才能保证自己的体温不流失。我有点庆幸当年去长白山的时候,四阿公教了我许多,让我这次的采买没有两眼一抹黑。而且这次我们买了大量的照明和取暖的装备,而且我觉得睡袋在雪山上不靠谱,我怕第一天我们好好的,第二天我们就成两个冰雕被运下来,所以买了轻便的帐篷,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东西不敢买的太多,加上水和食物,我们俩每个人的负重就在五十斤以上了,在最后老板的提一下,我们还买了登山杖。 我们准备好了之后,又回到昨天看火盆的地方,这里的雪山前半段是一个巨大的滑雪场,上面有许多游客,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更上面的一些地方,1我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张海客他们的身影,胖子在前面用火盆里的火把他不知道从哪儿顺来馍烤的焦黄,他递给我的时候,我咬了一口,脆脆的,很香。他把一个烤馍片用布包起来揣在怀里,说“给小哥留一块,他好这口。” 我们两个在一群游客当中,一起上了雪山。前面的一段路,我们是选择乘坐缆车上去的,我们要去更深的地方,所以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在缆车达到高处的时候,天色也逐渐暗下来,天空泛着一种绿红色,那种感觉特别奇妙,染着夜色的天空成一种蓝绿色,而又被夕阳过渡成橙红色,在雪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变幻莫测。许久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看见了极光。 感觉很可惜,因为我们在最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下,看见了美景,这是一种浪费。 缆车停下的时候,我和胖子互相搀扶着从缆车上下来,在这种寒冷的地方,我俩坐着不动一个小时,已经互相都变得僵硬了,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方向道,“从那边走可以避开这些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是早晨他去买早点的时候,和那些俄罗斯胡子大叔们打听到的,这一方面他比我强太多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年在喜来眠当采购缘故,对于收集情报这件事,他从村里的大妈那里水到太多经验了,我们每天都能听见最新鲜的八卦。 我们跟着游客们上来,然后又躲在游客的身后悄悄离开,在雪场的边缘,是一排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铁丝网,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个铁丝网的背后。胖子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我有些奇怪他从哪儿来的,地图是手画的,看的来,那个圆珠笔不是很好用的样子,胖子道“我跟老板娘说,我女朋友跟着队伍上山去了,但是已经两个月没消息了,报警之后,搜寻并没有结果,但是我觉得老婆没死。”我看看他,问他道“你从哪儿来的这些瞎话?”胖子就道“最近挺火的电影《消失的老婆》,你没看过吗?我觉得主演和你长得还挺像的呢。”我好像听说过这个电影,但是男主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胖子顺着铁丝网在数跟前的树,在数到第二十二棵树的时候,在树的后面有一个一人高的洞,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暴力撕开的。“这是什么情况?”我看着那个洞问他。“这不会是熊干的吧?”胖子看了我一眼道,“多新鲜呐,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黑瞎子岛,知道黑瞎子是什么吗?不是你那吊儿郎当二百五的师父,是熊啊。”我嘶了一口凉气,虽然我知道这边应该是会遇见熊的。胖子看我不说话,就继续道“走吧,我们得在天彻底黑了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的话这边如果有人巡逻,咱们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有点奇怪了。 因为之前他们一直说有人在上雪山之后失踪或者遇难,所以我一直认为上面是一个十分开阔并且没有人管理的地方,但是这里属于旅游景点,周围有保护,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上来探险失踪却还不做任何措施呢?而且这个窟窿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去修补。 我们穿过铁丝网,在后面小心的前进,雪山上的松树林和山下的松树林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这里的积雪像是一个一个的陷阱,很容易就把人吞进去,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线索来给我们指引方向,现在我们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还有闷油瓶能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了。 闷油瓶在雨村的时候每天都会跑山,因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种群山环绕的状态,所以就算是在这里居住几年的老猎人也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所以闷油瓶有随手留记号的习惯。 我和胖子几乎把路过时看见的每一棵树都看过了,希望在上面找到一点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在一棵断了枝的松树下发现了闷油瓶的记号。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激动的差点儿哭出来。是茫茫人海我又看见了他一样。这次他好像说的不是“借过”,而说的是“我在这里。” 胖子一下子就精神起来,马上放弃了休息的时间。两个人轮番往前寻找着,找到每一个他刻下的痕迹,虽然很浅,但是我们知道那就是他。 因为我最后要找到的是一个盗洞,但最后我们却发现了一个裂缝。裂缝那是因为它在冰川之下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裂缝。胖子如果过去的话是稍微有一些勉强的。冰川下面差不多只能容下一个人侧身前进,但是闷油瓶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到这里就停止了。我猜想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的入口。所以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下,背包卡在身后的话,我们过的会有一些勉强,所以只能提在手上侧着身儿前进。在进去之前,胖子忽然把我拉住,说“我走前面。”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跟我说,“山峰这么窄,如果万一前面发生什么危险,你要跑的话,我在后边堵着,咱们两个都他妈得玩儿完。”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他遇到任何危险,但是他说的有道理。为了保证胖子的安全,我让他手里拿着武器,万一前面有什么东西的话,先给他一铲子。而且我跟他说不要勉强,如果前面会变得越来越窄的话,我们就先退出来,有什么事再从长计议。胖子应了一声,然后我们开始往里行动。我在他身后打着手电给他照路。我们尽量不看身后,希望能够往前走。当然我在这当中一直幻想,当我们走进去的途中就看到闷油瓶他们一无所获的回来,这样我们皆大欢喜。 这道裂缝是一个漫长的路程,在黑暗里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没有任何声音。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直到我们在冰封当中看到了,一些冻死在里边儿的人。那个队伍里大概有七个人,七个人都被冻在冰里。胖子看见第一个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非常的不好看。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因为我和他一样,好在我们并没有看到卖油瓶的身影。有他的队伍应该可以往前走的更远一些。之下,其实我们更应该担心我们自己才对。好像是一瞬间就冻死在里边儿了。甚至还保持着逃命的状态,我甚至有点儿害怕,这一层一层的冰封该不会就是用这些冻死的人组成的吧? 胖子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在这冰封当中走了一宿。当天亮的时候,我们也终于看到了冰封的尽头。应该说是这座山的内部。这座山的内部已经都被冰层所覆盖。上面的冰锥似乎看着随时都会掉下来。而且锋利无比的样子。我们运气不好的话很容易被定死在这里。但是我们已经走入了裂缝的深处,这里宽敞很多,算你开一辆解放牌的卡车,也能轻松通过。 我和胖子已经实在太累了,不得已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整,可能因为我俩越来越接近闷油瓶的关系,在精神上我们两个还是很亢奋的,但是我俩的肉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因为不知道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或者什么样的敌人,也为了我俩不在这个地方冻死,我俩决定轮流睡觉来恢复体力,胖子让我先睡,趁着现在是白天,我们两个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嘴上说着想让他先睡,但是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 胖子守在我旁边儿看着篝火,我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甚至连梦都没有做。醒来的时候发现胖子没在我旁边儿,我先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看见胖子站在冰川的跟前儿,还在看冰川里头的人。 这里边儿一层一层的人不知道冻了多久。 “回去的时候我们通知相关部门吧。”我跟他说。我俩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开始考虑我们以后的事情,比如会死在哪儿?或者会埋在哪儿?胖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才醒,胖爷我困得眼皮打架,出来又没有带烟,总不能在这儿放炮仗。现在你终于起来了,轮到胖爷我睡了。” 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让他赶紧先睡。结果他刚一躺下不久,我就听见周围有奇怪的声音。 难道我的运气真的这么不好? 第113章 地下 胖子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叫起来。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声音不是从冰封里传出来的,而是雪山里边儿传出来的,但是我可以肯定这里除了我和胖子没有其他的活人。 那这个事情就变得微妙了。 不然如果是人出来的话,我倒也不怕他,就怕出来的东西并不是人,毕竟这是中俄的交界处,这里除了人还有熊。是碰见熊的话,我必然是打不过它的。 我想着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我的白狗腿,只要这东西一冒头儿,我就先给它一下子,然后就叫胖子赶紧跑。 结果我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那么衰。这山里面明明都是冰,结果从里边儿却探出了一个瘦的像狗一样的熊头出来。她眼睛都已经饿红了,不知道在这里边儿被困了多长时间,看见我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并且在嗓子里发出低声的吼叫声,最可怕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熊。 这不完犊子了嘛。 我大喊一声胖子,但胖子并没有理我,他的呼噜声还是震天响。睡得依旧那么踏实。我知道他确实是太累了。但是现在如果睡的话,他可能真的就不用起了。我上去在胖子的肚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熊一下站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朝我扑过来,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要判几年了,抡着我的白狗腿就上去了。 胖子那一下被我拍的不轻,骂骂咧咧醒了之后发现眼前是一只熊。“卧槽,我这是做梦吗?天真,你这是什么体质?开关其实就算了。现在已经邪门到上山就有熊了吗?还真是带你困难加倍,你这样我还不如在隔壁话多的老板娘!” 我喊了一声,“滚犊子。我每次出门儿邪门儿,其实都有你。还指不定是咱俩谁身上的问题,他妈的,你快想想现在怎么办?!”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后退,那只熊发了疯似的朝我扑过来,每一次都堪堪擦着我的鼻尖,幸亏我往后躲得及时,而且每次它朝我袭击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它的掌风有多凌厉,如果我稍微慢一点儿,它很有可能一下把我撕成碎片儿。 胖子看我要吃亏,赶紧扑过来帮我。但是那只小熊却扑过来拦着他,我们双方都很紧张。熊的牙齿也很锋利,它一口咬在我的狗腿上。狗腿的刀身当时就变形了,如果它要是再使点儿力的话,很有可能直接崩裂。 但是正因为它咬到我的刀身上,也让我这次有了机会去割它的嘴。熊的嘴里顿时就喷出血来,然后发出凄惨的嚎叫声。小熊一看它妈妈吃亏了。过来就想咬我,还好胖子及时飞身扑过来压在小熊的身上,熊趴在地上不停的挣扎,但是被胖子摁住手脚不能动弹,母熊被我的举动给激怒了,更加不要命的朝我袭击过来,拼命躲闪,忽vv然,m旁边儿有一块儿冰墙上面可以爬上去。我就跑到那个冰墙的旁边,想办法爬上去,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但是我没想到这个熊不按套路出牌,它的爪子锋利,一下就勾在我的裤子上,一下就被它扒了下来,胖子这时候已经制服了那只小熊,轮着兵工铲来救我,我用脚死命踹熊的前脸,还直怕自己掉下去,熊两只爪子想包我乱蹬的腿,结果它抱到我的裤子,我一下抓不住,从断崖上掉下去,一屁股坐在熊脸上,熊一下把我甩了出去,胖子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接住我,但是熊的攻击很快就袭来了,胖的工兵铲直接拍在熊嘴上,我趁机赶紧爬起来把裤子提上,当初买这个裤子看上保暖性,但是没想过对方会玩脏的扒裤子。 母熊的速度很快,即使在光滑的冰面上,它也能在第一时间跑过来。我跟胖子互看一眼。知道这样不行。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干掉它,它旁边还有一只可怜的小熊。 但是我们确实也不想做它的晚餐。 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起了杀心就变得异常的厉害,他冲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手里的狗腿子摆开了攻击的架势。胖子给我使了个眼神,我佯装要攻击那个熊,果然朝着我冲了过来,胖子趁机绕到它的身后,熊在扑向我的瞬间,胖子也抡起了铲子朝着熊的后脑拍了下去。熊狠狠的挨了一下,可以看得出它有些发懵,但是它很快张牙舞爪的转向胖子想要报仇,我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将手里的刀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直直的朝它扎了下去。此时这只熊突然转身往后一扫。它的熊掌一下打在我身上,我没有防备的被它打飞了出去。直直的撞上了冰面儿。我以为会传来一阵被冰撞到的疼痛,我却发现这些冰居然是软的, 而且像是果冻一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而这个像果冻一样的冰面儿居然像是有生命体一样的朝我包围过来。 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我甚至来不及喊一声胖子就被那冰面儿吞了进去。 是我和胖子之间隔着那一道冰墙。胖子还在专心的和那个熊搏斗,一抬头发现我不见了。是那只熊实在太馋人了,让他没有办法分出精力去找我。而我此时却被那软体的像是果冻的冰面儿包裹在里边,无法呼吸。我忽然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如果我不做任何的措施的话,我也将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我屏住呼吸,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呼吸。我的时间很有限。我挣扎了一下,发现周围果冻一样的物体抓我抓的更紧了。这东西好像是有生命的一样,这种情况我并不陌生,似乎之前我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当时是怎么脱身的呢?我想着然后停止了挣扎。我强迫自己全身心放松,让自己彻底融入这个庞然大物,然后我发现他似乎是想把我运到什么地方去,我随着这些东西一点儿点儿的移动。而此时胖子终于发现我在冰面儿当中。他不顾那只母熊的骚扰朝我冲了过来。但是很奇怪,那只母熊并没有追过来,母熊好像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也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危险,所以当它看到胖子朝我冲过来的时候竟然停住了脚步。我想给胖子打个手势,叫他不要过来,因为我怕他也和我一样被困在冰中,那样的话我们两个就完蛋了。但是此刻的我一动不能动,而很意外的是胖子冲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撞到了冰面儿上。这个东西竟然变得坚硬无比,胖子被撞了一下之后反弹了回去。为什么?为什么我碰到他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是软的呢?难道这个东西也和那种非牛顿流体一样吗?我想着于是缓慢的动了动,发现确实可以动弹。只不过我动作的幅度非常小,如果我要是想这么挪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直接这么憋死了。所以我往里移动的时候也并不是说这个东西把我往里头带,而是这个液体往里边流动,所以我被带了进去? 不,显然不是。东西就是有生命的。虽然我可以缓慢的移动,但是当他察觉到我想离开这里的时候,它却开始把我往回拖。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真的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看见胖子用工兵铲又敲又打,但是他与我却越来越远。我想告诉他,只要他不使劲的话,很有可能就被这个非牛顿的流体把他吞进来。而我此时终于忍不住想要呼吸,当我狠狠吸了一大口的时候,我以为我的鼻腔会灌满这种非牛顿的液体,结果我却呼吸到了一口空气。 是的,我可以确认他就是呼吸到了一口空气。在这个看起来封闭的空间当中竟然是可以呼吸的。又或者说我可以在这种非液体的状态下的物品当中呼吸?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但似乎就是可以。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预料到,而且在我所学的任何一个书本当中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我在这种惊险刺激的情况下长出了腮? 我停止了胡思乱想,这个东西已经把我拖到了更深的地方,前面因为因为隔的太厚,我已经看不到胖子的身影了。我只能任凭这东西拖着,它最后能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想着干脆就放松身体,当做休息。但是不知道胖子最后的情况如何?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只熊。不知道我在他眼前被这个病困住之后,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脑子里其实过了很多的东西,但是每一个都没有最终的结果。然后不知为何我的意识开始抽离,整个人陷入一种非常昏沉的情况。也可能被这种软绵绵的东西包裹在中间会让人有一种麻痹的感觉。 然后我是高处坠落摔醒的。 那个东西下方不知道被谁开了一个窟窿,他拖着我走的时候,正好在那个窟窿的上方我掉了下来,好在我身上还背着背包。一些装备没有丢失,狗腿子还在我手上握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但是我的手机出了故障,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信号。开机之后屏幕闪了闪,马上就关上了。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怎么了,也有可能是受到磁场影响。我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指南针也好,罗盘也罢,都是已经失灵了。几乎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出了问题,只有我手里的手电还能正常的工作。所以我只能打着手电在四周看了看。 这是一个非常天然的洞穴,就是因为天然里边的路也是四通八达,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我怀着侥幸心理在周围的墙上看了看,并没有闷油瓶留下的记号。 我心里感慨了一下,早知道当初胖子去巴乃看云彩,我就不非得跟着去了,不然的话现在我胖子还有闷油瓶,应该三个人躺在雨村的院子里一起泡脚,享受宁静的下午。即使胖子自己去遇见了那种诡异的事情,他也是马上回到雨村,而并不会深入了解。可能最后他也只是当做一个故事讲给我听,并不需要如现在这样真的面临这些危险,和跟熊搏斗,还丢了闷油瓶。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他遇见那些诡异的事情之后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和孟友萍两个人因为担心他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巴乃。 然后和现在一样身处险境。 我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然后在第一个洞穴的门口儿刻下了一个标记。 慢慢的走了进去。 里的洞穴因为是天然形成的,所以它的大小并不统一。在里边走着的时候宽的地方可以过车。窄的地方,可能我即使侧着过去都非常的勉强。如果胖子在的话,他肯定会卡在这里。 我一边儿走一边儿试图重启我的手机,但是它依旧处于一种黑屏的状态,在试了几次之后我放弃了。暂时把它收在口袋里,然后我继续前进。 走到开阔处的时候,我在洞口处又做了一个记号,如果胖子也误打误撞进了这里的话,不会两眼一抹黑,至少让他知道我曾经在这里走过。我继续往前走,发现这里边的路越来越宽。在这周围的墙壁上我看见有人为的痕迹。 这里边的路开始就是人修造的了? 但是看建造的方向,感觉更像是从里边往外修的。是的,从里边往外修的。墙壁上每一个痕迹都是朝外的。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曾经在这山体内部生活,然后一点一点凿出来的,他是想做什么呢?逃出来吗?还是说曾经有什么人被困在这里边呢? 我一边观察一边往里边走,洞穴内部不像外面那么冷了,里边儿甚至有暖风吹来。而且我好像闻到了有硫磺的味道,这地下是不是有温泉?如果有温泉那可就太好了。我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甚至可以有时间考虑如何通知胖子。我需要休整一下,因为到这里我没有任何闷油瓶的线索,只能先按照那个神秘人所说的,在这里寻找他所说的玉陨。 第114章 闷油瓶的记号 我一路往前走着,整个洞穴的墙壁上有一种白色的结晶,这种结晶摸起来很坚硬,但是手一掰就碎裂了,感觉很脆。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那种软冰墙是同一种物质,但是我又闻了闻它没有味道。 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有毒,我也不敢继续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因为之前的洞穴里我能闻到一股硫磺味儿,所以我判断里边是有温泉的存在,我想赶紧到达温泉的旁边儿,然后好好的休整一下。整个洞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我在前进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出了汗。正好我在买冲锋衣的时候选择了这种又隔热又耐寒的款式。所以还能忍受继续前进,张脸好像被烧烤了一样难受。 往里走了大概两百米的时候 ,我能看见里面一大片烟雾缭绕,这里面的温度大概得有个五、六十度。热的连呼吸都已经变得焦灼起来。这已经不是温泉的范畴了,池子里的水像开水一样在沸腾。我不敢靠的太近,这里的水蒸气就可以把人灼伤。现在我打算退出去换一条路,走的时候听见在前方不远处似乎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你说我以为是闷油瓶的人,但是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一些熟悉,又有一些陌生,它不是闷油瓶的声音,但这动静儿我确实听过。好好回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来,就在不久前。我在老家对面的山底那个湖里。就听过这个声音,是鱼背上的那些铜铃的声音。我本来想过要再回去看一看的,但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继续陷入谜团的准备,不想再去背负什么命运,或者再去开启一些未知的东西。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然后过一些简单的日子,只不过哪怕我极力的想要避免现在还是陷入了这种僵局。 胖子和闷油瓶现在都是生死未卜,我一个人走在这种未知的洞穴里,这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天就是不太喜欢我。 最后我还是决定朝着铃铛发出的声音前进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觉得如果胖子和煤油瓶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也会上前去查看,这样我们才有机率遇到一起。但是这里边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我的脸烤的好像快要化掉了一样。所以我找了找背包里目前能使用的东西先暂时裹在了脸上,这个东西本来是防寒的帽子,但是现在我也只能靠它来保护我自己了。 裹着帽子,戴着护目镜,好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寒的环境当中,但这里真的太热了,我觉得内脏都快要熟了。所以我的时间很紧迫,我要在我高热而死之前先通过这里去看里边的情况,当然如果我要是觉得身体实在坚持不下去的话,我随时都会退出来的。而在前进之前,我在地面上用石头磕了一些流言,希望如果闷油瓶或者胖子发现的话,他们能够及时的找到我,又或者他们发现这里的危险之后能够及时的退出去。我不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矛盾心理,但是我只是想给他们留下一些东西,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出现过。 我背上背包,小心翼翼的前进。里的高温已经凝结出了一些水汽,使视线变得特别的模糊。我往前走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小心,因为这里大大小小都是水坑,稍微一不小心就踩到里面,里面的水位也是非常高的,如果要是平常的话,那一定很适合泡脚。但是隔着登山靴的话泡在脚上就更难受了。刚才踩了血之后,这鞋本来就是湿的,冷的要死,现在踩了热水,又热的要死。 洞口前面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了,我觉得我的脑子开始发懵,呼吸已经变得非常的不顺畅。我决定我应我觉得我应该往回走,不能再继续前进了,所以我开始后退,打算退出来。然而我在退出一几部之后,我才发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的背后竟然出现了一堵墙。 我很确定那是一堵墙,因为我摸在上面的时候根本就出不去,这种质感就是石头。不知道这个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说我在这些雾气当中迷失了方向? 我决定顺着墙走。 这样如果有人和我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一定能发现我。 比如说只能顶着高温继续往前走,因为我并不知道哪边是前,哪边是后了。 忽然我又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的铃铛声。 我想我至少要知道这些窃窃私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是靠着这个信念一直支撑我着我走出这片迷雾,当我的脸上感受到一丝凉意的时候,我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大口呼吸着这些凉气让自己的温度降下来,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我刚想舒服的喊一声,接着就听见胖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天真!天真你醒醒,天真!” 我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眼前的水汽也似乎都散开了,胖子的脸清晰的在我眼前,我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胖子看我醒了才松了一口气,“你睡个觉都能得雪疯症,不愧是你啊!这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愣了好一会儿,雪疯症?我吗? 雪疯症是一种长时间盯着雪地,或者长时间处于极寒环境之下的一种幻觉,就是人在快冻死之前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人不会觉得冷,反而会觉得很热,我想了想我当时的状态,确实是觉得很热,但是我没有把衣服脱掉,反而把衣服都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过是去看看周围的情况,你好端端的就开始发疯。”胖子看着我,“天真吴邪小同志,咱们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如果 掉以轻心很可能会在找到小哥之前,先要找马克思报道了。”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脸上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嘴硬道“是这边的磁场影响了我,我是中了幻觉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雪疯症。”我说着转头看向我睡觉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是睡在洞壁边上的,我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在这里睡觉的时候,洞壁上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看过去,能看见洞壁的内部似乎有个什么影子的形状,样子像是一棵树,又像是一个飞天的人。 “这是什么?”发现我有疑问,胖子凑过来看,“密洛陀?不远万里追杀你啊?”“你放屁吧,这东西在山里移动,咱们可是坐飞机过来的。它咋的?挂飞机上挂过来的?那也太励志了?” 胖子撇撇嘴道“那咋了?这种东西都能让石头移动,挂在飞机上追杀你奇怪吗?”“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想跟他嘴贫,因为被他喊醒的缘故想我现在脑袋晕乎乎,不能完全正常的思考,但是我抬头看向墙壁里的影子,“这东西好像比刚才更清晰一点了,咱们这次可没有小哥,就咱们俩,可不一定能打得过它。”不过此时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胖子会被熊吃了呢,还好只是我看雪看魔怔了。 “他们张家怎么随地大小做密洛陀呢,这玩意多危险呐。”胖子一边背包一边拿出一个特别细小的雷管,“要不胖爷我就地给它超度了吧。”我一把按住他,“你哪儿来的这堆小玩具?你这里把它炸了,我们不得陪葬?这可是雪山,炸完就雪崩。”“崩沙嘎啦嘎!”胖子怪叫了一声,“放心,你胖先锋大队长手底下有准头。”“你准投个屁,你失误一次咱们都得玩完。”我说着看看不远处的入口,“我们先往里走吧,你辛苦点,到了里面我让你睡个整宿的,你这是什么眼神?”胖子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好像对我非常不信任的样子,我有些炸毛道“我不会出问题的!” 我们还是往里移动了一些,山体内部还是比较温暖的,主要是隔绝了风,温度一下上升了很多,我和胖子都解开了衣领往外透汗。里面的路比外面要难走,因为毫无人为痕迹,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如果闷油瓶他们来的不是这里怎么办?我们应该上哪儿找他?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胖子显然是到了极限,他一下坐在地上,摆摆手,告诉我走不动了,我看离着刚才的位置已经很远了,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安全,就让他先靠着墙壁休息,胖子很快就开始打呼噜了。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在他附近去查看周围目前的情况。这边的洞穴内是天然形成的样子,周围都是钟乳石,我们能从中间穿过去,但是因为看起来太原始了,所以我之前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不断的找着可能人为留下的痕迹来证明闷油瓶之前来过这里,但是因为附近太干净了,所以我一惊开始怀疑之前在石头里面看见的像是密洛陀一样的影子,是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心虚而产生的自欺欺人的错觉?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在前面一块钟乳石上系着一根红色的布条。 这个布条系在钟乳石的顶端,我过去看的时候,原本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有些落地。因为这个布条的系法很特殊,它的两根绳头是朝上的,因为一般人系绳子的话,都是平的或者朝下居多,但是闷油瓶的绳子会是反着的,虽然很奇怪但是这是他独特的系法,以前我们在喜来眠秋收的时候,闷油瓶在系袋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还问过他,他教了我几次,但是我还是习惯系向下的绳子,所以一直没学会,他在这里系这么一个东西来给他自己作指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这里还会迷路吗? 我没有想明白闷油瓶的用意,决定先回去跟胖子说一下,然后顺着我刚才来的方向回去,然后忽然发现,不管我往回走多久,都看不见胖子的身影了。 什么意思?就一条路也能迷路吗? 我开始挠了挠头,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道是我又进入幻觉了?还是说我又受到什么影响进入循环了?我不死心的往前跑了跑,然后就又看见了闷油瓶系的那根红色的布条。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完了,遇见鬼打墙了。那个俄罗斯大胡子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回想起来,他说这个山里有许多回不去的人,如果没有火光的指引,就会在雪山上一直徘徊,这雪山里面的遇难者不会是想拉着我一起徘徊吧?我这么想着,开始往前飞奔,心里面祈祷,如果我这么拼命的跑的话,说不定遇见跟我一样在这里面绕不出去的闷油瓶! 结果没想到我跑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我的面前竟然突然没有路了! 一面墙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但是如果只是单单的一面墙我也不怕它,但是可怕在,这面墙上有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我又十分的熟悉,它张着三个脑袋和六条手臂,那个样子好像是张牙舞爪的等着我自投罗网。而且它似乎每只手上都拿着武器,而且越来越清晰。我掉头就往回跑,因为钟乳石拦路的原因,我跑的并不算快,但是跑着跑着,前面又出现一面墙,那个影子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我心里大骂,然后转头继续跑,这种情况,如果我在四处看不见墙的地方应该就是安全的, 但是当我跑到一个四处空旷的地方时,我的心跳几乎达到了顶峰,我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摸出自己白狗腿,如果有任何动静,我都可以做好准备去攻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耳边有一个很轻微的声响,那动静像是铁链碰撞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这个铁链似乎很长,而且有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我心说不好,这个声音是奔着我这个方向过来的,所以我赶紧找了个比较大的钟乳石藏在了后面,然后我就看见在路的一头,有一种微微的绿色火光亮起。 第115章 虚境 我屏住呼吸,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电光灭掉,我能看见那个绿色的火光距离我越来越近,然后我就看见有两个穿着登山服的人走在最前面,那两个人的脸被绿色的光映照的根本就不像是活人,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提着冒着绿色火焰的提灯。这两个人的身后跟着两个外国人,但是这两个外国人穿的竟然是背心,而且身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甚至长了冻疮,但是他们的表情也很奇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张嘴大张着,像是在对什么东西很惊讶一样,然后我看见他们的手脚上都铐着铁链,铁链往他们身后的黑暗处延伸,而后面跟着的是两个穿着铠甲的人。 这个穿着铠甲的人根本看不清脸,他们戴着黑色的面具,骑着同样是穿着铠甲的战马,但是这匹马身上似乎能透出骨头,而且它们身上本应该是鬃毛的地方竟然也是那种蓝绿色的火焰。我身上打了个寒战,这种景色我只在长白山看见过一次,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淡定,即使看见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再会大惊小怪了,但是这一次我还是觉得震惊和害怕。 害怕的是我在这群人当中看见闷油瓶的身影,毕竟那个家伙每次遇见这种可怕的事情,都会先混到当中再说。但是我觉得庆幸的是,又走了几个人之后我依旧没有看见闷油瓶的身影,正当我要松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捂着我的嘴巴说了句“别动。” 这种黑暗又诡异的情况下,任谁遇见都会忍不住叫出声,但是我的嘴巴被死死捂住,闷油瓶这种悄无声息的靠近不管是几次,我都非常的不习惯。 他小声跟我说“别出声,会被发现的。”我乖巧的点点头,他这才松开手,我回头看向他,他的身上也有那种像是绿色火光一样的光芒,我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他看着我,我小心翼翼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你....”斟酌了好半天才问道“你死了?我来晚了?” 闷油瓶被我的话问的愣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没有。”他掏出一块石头给我看,那块石头是发着绿色光的,然后他拿起我的一只手,把石头放在我手心里,那种绿色的光迅速蔓延到我身上。我和他身上都有这种光芒。 “这是尸石,上面会有一种叫尸荧虫的小虫子。”他稍微跟我解释了一下,然后道,“别说话,跟我走。”他说着,站起身。因为队伍已经往前走了很多,后面已经没有人再出现了,于是我们两个跟在了队伍最末端,我这时候心跳的无比的澎湃,不单是因为我找到了闷油瓶,还因为他这种冒险的事儿我是第一次做,我终于有一次是可以被他带着走的时候了,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跟我说再见,然后自己跟上去,甚至理都不理我。 老子也终于能够牛逼一次了! 这个队伍一直走,闷油瓶在混进队伍之后,就装的和前面的人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淡淡的死感,我觉得他一定经常干这种事儿,不然不会装的这么得心应手,我跟在他旁边就有些无所适从了,毕竟我从来没有死过,只能先忍住一切想要问他的心情跟着队伍一直走,然后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了,因为前面出现了一面墙,这面墙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有着巨大影子的墙,而这些人竟然能直接穿过墙壁,走到样子当中,我咬着牙,小声问他“怎么办?” 但是闷油瓶没有理我,还是继续往前走去,然后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我看见闷油瓶也穿过了那道墙!我愣了一下,但是这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好不容易找到闷油瓶,然后再把他给丢了,所以一咬牙一闭眼,就朝着墙撞了上去,紧接着,我就摔了个马趴。 我也是从那面墙里面直接穿了进去,而不同的是,这里面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发现队伍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距离了,于是赶紧爬起来跟上去,闷油瓶没有等我的意思,还是跟在队伍的最末端,看见我跟着进来了,只是稍微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本来想跟他说话的,但是他迅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只能闭嘴。 队伍还在往前走,然后我就看见前前面泛着幽幽的蓝色的光。走近了我发现那个发光的应该是一条河,发光的是这条河里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像是灯带一样,一直在闪,似乎还在动,前面的人走着走着,似乎是整个人变得轻盈了,踩在地面的脚步像是漂浮一样站在空中,然后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河水上走了过去。我惊讶的转头看向闷油瓶,想问他穿墙术我们已经体验了,现在是不是又要水上飞了?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跟着那些人过去,而是在这条蓝色的河水前停了下来。 “不过去吗?”我问他,闷油瓶摇了摇头,说“过不去的。”他的目光看着那条河,我也想要学着他的样子凑过去看,却被他拉回来,然后跟我说“这是界河,过去的话,就回不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他让我看那条河的水面,水面上蓝色的线条在轻微变化,那些蓝色的光点凝结成了一条路的样子,但是仔细看又不是路,闷油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我也跟着看过去,那边一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转身就走,我看见他走,我也想跟上去的,但是那些蓝色的光点又变成一种像是一种特效粒子的莲花图案,非常漂亮,我想过去看一眼的,但是刚要凑过去,但是脚下不知道沾了什么,一瞬间踏过的地方荡出一层光圈,然后我那只脚,脚下一空,整个人栽了下去,还好闷油瓶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我,我这时候回过神来,这些光亮的东西哪儿是什么粒子,而是黑色的像是丝线一样的东西,但是像是触手一样漂浮在空中,而那些丝线上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发光的小点点,而我的脚现在正被这个东西死死的缠着,并且想把我往深处拖。 “抓住。”闷油瓶说着,用两只手死命的把我往回拖,我的那只脚被那些黑线缠得紧,被拉扯的时候,感觉那些丝线非常有韧性,而且已经嵌入我的肉里了,要不是我隔着裤子,感觉会直接把我的腿勒断。闷油瓶看这些丝线不依不饶,他一手拖着我,一手摸了个火折子直接扔下去,火焰一下将这些丝线点燃迅速蔓延,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一下把我吓了一跳,因为火光的原因,周围被照亮了一小片的距离,而此时正有一只眼球看着我们,而那只眼球的下面一张嘴正大张着,似乎是等着我自投罗网,我吓的叫了一声,那只火折子把周围燃烧起来之后,周围竟然有更多的黑色丝线压了上来,这些丝线竟然用一种近乎于自毁的方式将火扑灭,然后我的视线里就看不见那只血盆大口,和那只骇人的眼球了。而刚才的位置很快会有新的蓝色光点来补充上,但是我却不会再觉得它漂亮了。 “刚、刚才的那是什么东西?”我转头看向闷油瓶,我从他脸上也看到一丝慌张,但是他很快回归平静,拉着我赶快离开这里,我在山海经里面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是一个单独硕大的眼球,还有一张血盆大口,还有那些像是头发一样黑色丝线,闷油瓶走在前面,我跟着他身后,他简单的给我解释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叫做嘘火的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很难说到底是生物还是什么,因为这种东西只生存在黑暗当中,阴九烛一样是生活在地下的,这种东西是靠捕捉误入黑暗的东西喂食的,但是也有传闻说的是这种东西是吃灵魂的怪物,在目前为止的书籍当中其实并没有记载,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见过它之后还活着。闷油瓶说的时候,一脸的平静,但是我却觉得头皮发麻,因为我们刚刚见过了那东西,而且闷油瓶刚才解释的时候,感觉对这种东西似乎很熟悉一样,仿佛他以前就见过一样。 闷油瓶对于我的疑问并没有否认,而是想了想之后跟我解释,“我也以为这种东西已经灭绝了,因为我只是在终极当中看见过一次。” 终极? 我愣了一下,这个词似乎距离我已经非常的遥远了,我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上一次听见这个词是什么时候了,但事实听到他这么一说,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我。 “终极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他,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先带我走出了这种黑暗当中,我们穿过那道屏障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墙,那个影子清晰可见,那个影子是阿鼻修罗的样子,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闷油瓶,他没有动,我忍不住伸手摸过去,但是这一次却不能穿过去了,只能摸到真实的墙壁,“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地方是虚境。”他想了想道,“只是一种可以穿过的门,只有特定的时间才可以。”他说着,将尸石扔在地上,他身上绿色的光不见了,我看他这么做,也赶紧把我身上的那块尸石扔掉,然后我能感,然后就感觉道一股暖意从脚底升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虚境是什么东西?跟嘘火是一套的吗?”我心中很多疑问,因为这些东西看起来很不真实的样子,但是闷油瓶却并不惊讶的样子,他只是想了想给我解释,但是我当时听得并不是很明白,只是后来整理的时候,大概捋了捋他讲的这些东西的意思。闷油瓶说,在终极当中记录了许多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现的东西上但是这些东西却又是确实存在的,终极像是一个电脑终端,见过的人会理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很难去形容,终极是最贴切的说法。 而当中记载东西里面就是有这个叫虚境的地方,它是一个类似于冥界或者是阴间的这么一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一个假的阴间或者冥界,这个地方是一个叫做嘘火的东西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而嘘火不一样,它是一种生物,是一个真实存在而且可以杀死的生物,它的体型庞大,但是十分抽象的是它不但可以吃迷路的人还能吃迷路的灵魂,它靠着自身散发的信息素来营造一个叫虚境的地方,其实就是引得人去悬崖的边上,而它就躲在下面等你掉下去。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眼球其实是它的身体,那个东西长得十分恐怖,就是靠吓人的外表来震慑对方,但是它的眼睛其实是那些黑色丝线上,蓝色的光点。它就像是扇贝或者那些贝类一样,有无数个眼睛,然后在黑暗当中默默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我们刚才所看见的那些人所谓的腾空飞起,其实就是那些黑色的丝线将他们拖进去的。 “那些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我刚才看他们明明是自己走进去的! 闷油瓶摇摇头,然后开口解释着,“那些人其实和死了差不多,因为他们已经被阴差锁住了。”我忽然想起来队伍中间那些骑马的人,闷油瓶顿了顿之后继续给我解释,“那些带着他们前进的生物叫阴差事因为和传说当中的阴差一样,是带着人到虚境的,它们是嘘火放出去的另一种生物,与嘘火属于共生的关系,但是他们要穿过虚境还是需要一些东西的,就是那些尸荧虫。” 刚才走过的那些人都是在鬼差幻觉之下误食了尸石的人,尸石说是一种石头,其实是尸荧虫的巢,因为这种虫子非常的小,但是可以发出强烈的光,所以在它的巢被吃掉的时候,这些虫子会迅速的铺满攻击它们巢穴的东西,而尸石本身就是有剧毒而且有强烈的致幻的作用,当他们的幻觉结束之后,这些人就算不被嘘火吃掉,他们也会死亡,所以闷油瓶才没有救他们。 第116章 地下冰宫 我感叹这种东西存在的神奇,因为这些生物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的互相依存共生,也感叹所以没有人发现过这些东西的存在,可以说发现过的人几乎都死了。没有多少人能够像我一样幸运,有人能在我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阻止我,可能在我不断反复迷路当中,当我将身上的物资消耗殆尽之后,我也会在某个时间点中幻觉,然后将尸石吞下,然后变成那些家伙的一员,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但是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他,“你既然明明知道这个东西的危险,为什么还拿着尸石跟进去看呢?”闷油瓶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见过,我是看见了张家人留下的信息才知道的,所以想来看看。”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知道张家人来过这里,但是他并不知道这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他想来看看,也许他可能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将张家人的尸体带回去,毕竟那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我在这里迷路了,在钟乳石当中怎么也走不出去,胖子还在原地睡觉呢。”我在看见他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身边两个人之后,我的安全感爆棚,但是闷油瓶听我说完之后,脸色就变得突然很难看,然后问我“他和谁在一起?”我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就他自己,只有我们两个人先进来了,我和胖子很担心你,所以在前面急着赶路,胖子太累了,我就让他先休息一下...”“他有危险。”他打断我的话,然后非常紧张的看着周围问我“你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赶快回去,不然他会死。”我一时也分辨不出方方向,因为来来回回跑了太多次,我已经不记得往前还是往后了,看我面露难色,闷油瓶继续道“他们也是,休息后就中了幻觉。” 我好像中了晴天霹雳,胖子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吃了有毒的尸石之后被那个叫嘘火的怪物吃了?!那绝对不行!! 我赶紧回忆我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但是因为不管是哪个方向,我走过来的地方是没有墙壁的,现在我们面对着一堵墙是怎么也走不出去的,闷油瓶看我不知道如何分辨,他也知道我们现在遇见的困难,他眉头一蹙,然后一把将我的手拉过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接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将我手指的中指割了一道扣子,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那个刀子钝的很,拉的生疼,我心说你不割你自己了,改割我了是吧?然后我一抬头的时候,我就忽然发现不对,因为我的眼前一下就清晰了起来,闷油瓶看着我,我却从他的背后看到了冰面,而且刚才我看见的那堵墙也变成了一条路,而这条路却并没有我刚才看的那么宽,两边全是冰墙,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一下身后,身后的路也都是冰墙的样子,并没有什么钟乳洞。 “你被这里冰墙上的暗示骗了,所以你看不见路了。”他说,“所以你刚才不敢走,我应该想到的。” 闷油瓶跟我解释,这里的冰墙上,两侧都被刻了一些暗纹,这些纹路从我们走的时候可能看不太出来,需要走很长时间才会生效,经过这里的人会被这些暗纹反复暗示,如果刻意去看冰墙的话就会被反复暗示,然后产生不同的幻觉,而这些所谓的冰墙也并不是真的冰墙,而是这座雪山上一种特有的白色透明晶体,看起来像是冰而已,而且这里温度本身就低,摸上去其实和冰差不多,但是这种晶体却是锆石的一种,而且更接近于水晶,但具体是什么,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仪器分析才行,但这就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专业领域了,发现这些晶体的人,利用这种晶体像是冰一样的特质来雕刻制造幻觉,我们以为那些凹凸不平,只是冰川冰冻时候留下的痕迹,殊不知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几乎每一步都被算计着。 我在之前和胖子一起看见的,冰封里面的人也是被这种冰封暗示的结果,而我刚才也并不是什么雪疯症,而是被这里的冰面暗示了,陷入了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闷油瓶的队伍和我一样,他们进入这里之后,队伍里的人都受到冰墙的影响,而这里的设计歹毒在于这里的冰墙左右设计的不一样,然后产生的心理暗示也不一样,这就导致队伍里出现两种声音,然后出现内讧。 闷油瓶的队伍在这里就停止下来无法继续前进了,他们对于前进的方式发生了分歧,闷油瓶及时发现了问题,两方对于也开始对于自己观念的争斗。我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问他道“是什么人跟你一起进入这里的?”闷油瓶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他们说你有危险。” 他算是一个防备心和警戒心比较强的人,在雨村的时候,我和胖子就想逗一逗他,但是几乎每次都能被他识破我们的诡计,所以我们也就放弃了。而此时最重要的是胖子不见了,我和闷油瓶只能顺着冰墙的方式继续前进,而且尽量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而走着走着我发现这里的地势发生了变化,冰墙上的雕花逐渐清晰起来,比起之前的心理暗示的符号,如今看起来更像是装饰的花纹,周围两边出现了一些灯带,我怕这又是心理暗示产生的幻觉,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则停下来用手触碰那些花纹来确认真假,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意思是这里的情况都是真的。 如果这里真的发生变,那就说明我们走反了,,胖子现在应该是在入口的处不远的地方,我掏出手机,但是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我失望的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就感觉手机里面有轻微的震动。我愣了一下,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手机震动的十分明显,我看了一下闷油瓶,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示意我接听,但是因为屏幕是黑的,我确实也点不上接听键,本来我以为这个电话就会这样挂掉了,但是却听见胖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天真,天真你在哪儿?” 是胖子! “胖子!”我喊了一声,但是胖子似乎并没有听到,而是继续再喊“天真!天真!你在哪儿啊天真!好黑啊,妈的这时候你就别玩捉迷藏了天真!”但是不管我怎么回应他都听不到,就像是一种单向的监听设备一样,我和闷油瓶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但是胖子的声音仍从手机里继续传来,“这是什么?啊...啊!啊!”然后里面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并且有一些搏斗的声响,我更加着急的喊了好几声“胖子!”但是对面仍然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然后我听见他喊了一声“卧槽!麒麟!麒麟踏炎!”他十分震惊,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这下子就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闷油瓶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然后跟我道“他可能产生了幻觉。”我觉得他说的对,就像他说的,这里面的冰墙是有心理暗示作用的,所以胖子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暗示而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 “我有个问题,如果胖子醒了往更深的地方走的话,我们也应该遇见他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见他。”我转头看向之前我们走过的地方,“他如果走的是与我们相反的方向,他应该能安全的从这个冰山里面走出去,但是他的样子显然没有,他和我们一样走到了冰山的更深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比我们走的更深,只是我们都没有看见他。” 都没有看见他,怎么可能呢?我和闷油瓶是两个人,不可能看不见胖子的,除非..除非.. “胖子可能走了另一条路。”闷油瓶淡淡的开口道,“在这个在这些冰墙当中可能存在其他的通道。” 这是我最担心的一个情况。 因为如果这里的冰墙并不是真正的冰,而只是一个晶体的情况下,那么它很有可能被这里的建造者做的像是迷宫一样,就像是那些欺骗人视觉的迷宫,因为它们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所以本身并不容易发现,加上如果我们已经察觉这些墙面上有心理暗示的雕刻,而去刻意避免直视这些雕刻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也不会注意到冰墙上出现了一些隐藏的门,但是胖子不同,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有可能走到了别的路,然后进入了更深的地方,这就像是有些密室逃脱当中的四角游戏一样,利用黑暗和机关门藏起一个队友。 我看像前方,有些犹豫是往前走还是回去找胖子,这时候我的焦虑症开始发作,正当我开始烦躁的时候,闷油瓶却是拍拍我的肩膀道“我们往回走,应该能找到胖子走错的那条路。”我点了点头,如果这时候回去的话,只要我们脚程快一些的话,是能追上胖子的。 闷油瓶转身走的时候,我先把他叫住,用我的白狗腿在墙面上刻出记号,但是因为墙面与冰一样是透明的,所以我刻上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闷油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号弹,他将里面的火药拆了出来,然后涂在我所雕刻的位置上,本来是想用黑色的火药潜入凹痕的方式留下记号,但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当火药和这个墙面接触的时候,竟然开始冒烟,并且像是被腐蚀了一样不断凹陷进去。 “这是....”我想问他,但是看闷油瓶一直保持沉默我也没有继续去问他,在这里做下记号之后,我们两个就回去找胖子,为了防止我们受影响,闷油瓶让我用手帕蒙着眼睛,我们两个的手艺人摸向一面墙来试探中间可能会出现的分歧道路,而我们两个为了不走散,就不得不牵在一起,这如果在平时的大街上,任何两个男的牵手在一起的话,都会引人注目,更何况还是中年大叔。 我是觉得有点怪丢人的,但是闷油瓶则很坦然,在这种没有人的地方,让他到是理直气壮的一拉我的手腕就开始往前走。我们在确认好方向之后,就一边走一边摸,这时候我在发现墙上雕刻的细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细许多,它们从肉眼上很难看见,但是那些凹凹凸凸的纹路会改变光的折射,我们以为是墙面凹凸不平而已,而这痕迹则会改变光照在墙面上的阴影,这些阴影就足够摧毁我们的心智,让我们发疯。而且这里的地形还十分特殊,因为这里的墙面更接近于冰块的那种透明的感觉,本身又是透光的状态,这使得不管是我们的手电,还是火把的光,都很具有穿透力,似乎可以照的更深处,而我们又知道,那里的道路根本走不通,从心理上又产生了更严重的压迫感,这样只要稍稍一点暗示,人就会心理崩溃。 这么机敏又恶毒的人,擅长控制人心又有这个技术设计和建造这种东西,除了汪藏海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而这里竟然在他的生平当中却从未出现过。 我正想着,闷油瓶却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他低声道,“在这里。” 他说完,我就赶紧去摘我的手帕,我感觉我的面前有光,我以为是闷油瓶打着手电,但是我刚摘下手帕,就看见一个长头发的什么人和我脸贴脸站着,在我看见他的一瞬间,他和我斗下的怪叫一声后退一步,而这个人尖叫着跑走了,闷油瓶突然出手甩出个什么东西打过去,正好打到那个东西的腿上,它好像一个猴子一样,一边叫一边蹦的跑走了。 闷油瓶追出去几步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来看我,而我指着墙面跟他说“这里现在有三条路,我们得先去找胖子。” 番外 暴雨1 我站在窗户前看外面的雨,虽然雨村一直是处于一种“下雨”的状态,但是最近的雨似乎是下的太频繁了,胖子穿着雨衣从外面回来,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我听见他的声音,就从屋里迎出去,一边走一边问他“怎么了?不是说去采购了吗?”胖子把雨衣脱下来挂在门框上道“别提了,他娘的,小哥摩托车都开成汽艇了,路上都是水,隔壁村的路都塌了,这雨下的邪门,村里不少人趁着现在还能走,都去城里了,有什么用?城里也淹了,我跑了七家菜市场,没有一个开的,超市都没有吃的了!” 我啧了一声,想起来我们还有点屯粮,倒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劝他“去年的麦子还有,给小花的胡萝卜,还有养的鸡,倒是饿不死。” “是饿不死,但是..”胖子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外面。我们的院子是我改造过的,整个地势是被我加高了的,但是如果这个雨再下一阵子,山上的石头冲下来,发生泥石流,我们也是必死无疑的,我知道胖子在担心什么,我们在山脚下,确实不太安全。闷油瓶这时候才回来,我看看他,他虽然身上穿着雨衣,但是感觉身上已经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我把毛巾递给他问“车子还回去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毛巾之后点点头,我想了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怎么也得先去更安全的地方,于是对他们道“准备准备吧,照这么下去...”我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白炽灯闪了闪,啪的一下熄灭了,虽然现在不是晚上,但是因为阴天下雨的关系,屋子里一下子就变黑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继续道“收拾东西,我去个安全的地方。” 闷油瓶点点头,转身进屋去收拾东西,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我愣了一下,因为这并不是我们三个人任何一个人的铃声,我赶紧翻箱倒柜,那是解雨臣给我的卫星电话在响,我们的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刚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里面传来小花的声音,他的语气十分焦急道“吴邪!你在哪儿?!” “在哪儿?当然是在家?”我有些茫然,但是电话里面,小花的声音变得更加焦急“你还在家里?快点出来,我在接你的路上,你们那里发生山体滑坡了,再不走,你也可能被埋在下面!” 他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我喂了几声,对面的信号彻底断了,胖子一边跑一边喊我,他叫我赶紧出去看,我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山顶的云变得越来越厚,我知道小花的电话没有骗我,只是福建这边山比较多,发生山体滑坡的事隔壁的村子,但是按照这个趋势,我们这边也是迟早的事儿,我喊了一声闷油瓶,他收拾的很快,拎着包就跑出来,我的包和胖子的放在一起,上次出去旅游我们的东西就没动,里面还有一些装备和压缩干粮,现在也没时间给我们准备更多东西,背上包我们就直接冲了出去,胖子问我“咱们往哪儿跑?总不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这些石头说下来就下来!” “先跑,小花来接我们了,先往大路上跑!” 我们得跑的比死神快! 第117章 兔子? 闷油瓶原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胖子,之后是继续探索还是回去,都是后话。 闷油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路,又看了看那条斜对面的路,其实我们无法确定前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岔路口,但是目前的两条路就足够让我们陷入困境。 我先是在两条路的附近看了看,因为两边的墙面上都没有任何记号,而且地面上也没有任何胖子来过的痕迹,而且这里的地面上因为也同样被设计雕刻过,所以也不会留下胖子的鞋印,所以我们陷入了一个二选一的两难境地。 其实也不能算是十分艰难,因为我们有两个人,只要我们两个人分别探索一条路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办事效率的,闷油瓶对于刚才那个东西还是很在意的,他很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又怕走了那条路,我们会错过胖子,为了保险起见,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我和闷油瓶约定在墙面上随时留下记号。这样如果我们不管是谁找到了胖子,都立刻马上掉头去找另一个人。 虽然是我做出的提议,闷油瓶还是用一种“你到底行不行啊?”的眼神在看我,差点给我气吐血。 我们俩都选择了自己心仪的路,然后背对背开始走,我选的那条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向下的坡度 ,好像这条路是开往更深的地方去,因为我知道这些墙面上给人暗示的原理之后我就开始手电举过头顶,以一种头顶灯的形式照明,这样就能避免光照的阴影对我产生幻觉影响。 我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但是前面的路忽然变得豁然开朗,我一下没有办法判断这种豁然开朗是我中了心理暗示,还是真的豁然开朗,于是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清醒。我用自己的狗腿子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刀,当血和疼痛袭来的时候,我看见眼前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才稍微放下心来,这里是真实的,我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里和之前似乎永无止境的路不同。我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的情况,这里应该是一个圆形的,天然形成的洞穴,但是被人为后天改成了一个圆顶的地宫建筑。这种设计其实并不常见,因为在多次活动的地下,这种圆顶的设计其实并不稳定,只要发生地震的话,就很容易崩塌,但是这里还是使用了这种方式修建,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里的洞穴就是这样一个形状,为了加固而贴着这里的洞顶做了一个这样的顶子。而在整个圆顶的下面做了一个井字形的框架来防止这里的高顶坍塌。 我的手电顺着圆顶向下移去,下面是四根石柱,这四根石柱上并不是和其他地方建筑装饰一样盘着龙,而是踏着穷奇,这让我觉得很意外。因为穷奇这种东西属于凶兽,在汉魏时期穷奇四凶兽都是用来镇墓守门,驱邪纳祥的护卫神兽,有传闻说当年佛爷为了区分自己和张家,他们身上就纹的是穷奇,说是要比麒麟更加凶猛一些。但是穷奇本身的口碑可不如佛爷宣传的好,毕竟是凶兽,本质上还是抑善扬恶的,有记载显示穷奇喜毒吞蛊,食恶鬼追凶恶,吃好人的鼻子,还会鼓励恶人多做坏事,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里的四个柱子上都是穷奇,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四个穷奇俩镇压。 就在我觉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在整个圆殿的中间,我看见一个横放着的紫水晶台,这玩意要是让胖子看见了,他眼睛估计得绿了。我这正想着呢,低头就往水晶台上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头发都快炸起来了,我就看见这个水晶台的下面,隐隐有个人影在动,而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胖子! “胖子!”我死命拍着那个水晶台,但是这个东西的隔音似乎太好了,胖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他拿着手电在查看周围的情况,但是在他的背后有个长头发,像是猴子一样的东西在跟着他,而胖子就跟没看见一样往前走着,我在上面记得要死,虽然他走走停停,但是很快就要出了我的视线范围,在这台子之外的地方根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我在情急之下,掏出狗腿子死命想要把这个水晶台敲碎,好在水晶的硬度并不高,在我几次的敲打之下,这个水晶台中间出现了裂痕,就在我以为我终于把这条路打通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紫水晶的台子并不是什么路,也没有下一层。而且那个紫水晶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台子,而是一个椁,在它的内部放着一整块琥珀,而琥珀里面封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看这个女人的衣服穿着并不是汉人,她穿着红色的蒙古袍,长袖高领,上面用刺绣绣着漂亮的小丽花,她的腰带上镶嵌着珊瑚和红色宝石,她的头上戴着毡帽,毡帽下面有五颜六色的彩带作为装饰。 她的衣着华丽,而且衣着的样式十分考究,看起来是一个身份很高的人。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被藏在这里呢?虽然黑龙江这里也有很多内蒙人生活,但是并没有哪里记载有蒙族的贵族会把自己的墓穴放在这里,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更像是藏在这里的。 我双手合十对着她拜了拜,我是对她无意冒犯的,刚才纯纯因为着急救胖子才砸了她的椁,不是觊觎她的钱财,更不是觊觎她的美貌。在我对她拜过之后,我忽然发现这块琥珀的下面,也是那个紫色的水晶,而这块水晶也能透到下面去。这时候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将整块琥珀从水晶上拖出来,用地上碎裂的水晶叠在上面,整个水晶都能看见下面的情况,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背后的琥珀。 这种紫色水晶能够透过琥珀看见下面的情况? 我捡起我的白狗腿,用力的将地上的紫水晶敲裂,而这次我终于看见下面的情况,下面果然有路,我趴在洞口大声喊着胖子,这下面的甬道不知道是用什么岩石的材质做的,我喊的那一声被反弹的声音扁的巨响,这个紫水晶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喇叭口,如果是个大嗓门在这喊一声,感觉都能把下面的人内脏震出毛病来。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赶紧放小了声音,用平时说话的音量去喊胖子,我以为胖子会发现我在喊他之后立刻给我回应,但是给我回应的却是一声尖叫。 那声音像极了峨眉山的猴子,声音刺耳的给我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更多尖叫声从下面传来,这个声音并不像是我在上面喊一下那么大声,但是很嘈杂,感觉有很多猴子一样,而且越来越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往后退去,我以为我会看见无数猴子从这个洞爬上来,但是并没有。 那些尖叫声突然停止了,但是只有短短的几秒钟,然后从我的四面八方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声,有长得像人一样的猴子从柱子上的穷奇口中跳了出来,我大骂一声,这个狗东西的嘴居然是个通道?!那些像是猴子一样的生物长着长长的头发,其中一只跳过来的时候,头发被甩开,我看见它戴着一个像是人脸一样的面具,它的身上是裸着的,从暴露的皮肤上来看,更像是人而不是猴子! 野人吗?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想法,但这里不是神农架,而且这么寒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裸奔的野人存在?早就应该冻死了!那只猴子突然扑到我身上来,我用狗腿子阻挡了一下他的攻击,而另一只则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 因为它的脸上戴着面具,所以即使他对我做出扑咬的动作,我也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我的功夫不错,也受不了这种车轮战,而且这些生物就像是不会累一样,不断的朝我扑过来,而且不管我怎么抓住丢出去,它们都会跑回来,继续扑上来抱住我的手脚,如果不是它们力气太大,数量太多,我会觉得它们是在和我玩耍。 我被它们弄得实在是烦了,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再一次有猴子扑过来抱我的时候,我揪住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当活泼的猴子,按在地上开始打它的屁股,这种家长教训小孩子的方式相当有威慑力,一下子这猴子的惨叫声太大了,并且终于挣扎着想从我手里跑出去,而其他的猴子也互相不敢靠近。 上次我也是用这种方式羞辱了想要找我麻烦的猴王的,后来那只猴子丢掉了它猴王的地位,然后我就知道这种方式对于灵长类的生物格外有用。当我把这只猴子丢出去之后,这猴子一瘸一拐的跑到角落里面揉屁股,其他的猴子凑过去查看它的伤势。 我心说,你们怕了吧?给你们一些邪恶灵长类动物的一些震撼!颤抖吧,死猴子! 结果我的得意在脸上还未消退,就有一只看着比较小的猴子撅着屁股朝我倒退着过来,似乎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次轮到我愣了一下,而其他的猴子似乎也有这样尝试的想法,我顿时被一群屁股包围,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胖子从洞里探出个脑袋特别兴奋地喊了一声“天真!胖爷我找你来了!” 而这时候我们我俩互相大眼瞪小眼之后,胖子有些犹豫道“你是不是正忙着呢?胖爷我是不是打扰了?”他说着就要退下去,我怒喝一声,一个飞扑把他按住道“你他妈快救救我,我被死变态包围了!” 胖子不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看我求救,到是没再后退,而是用手一撑地面整个人跳了上来,那些猴子突然看见胖子出现,怪叫一声,摆出一种要打架的姿势,跟刚才与我打斗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而是一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胖子手上握着工兵铲,他手腕一拧,那个铲子在他手里愣是舞了个花,拎着铲头就横拍过去,那个本来要扑向胖子的猴子在空中根本来不及转弯,就被工兵铲拍在脸上,胖子这一下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这个猴子的面具当时就裂开来,我以为里面会露出一张人脸,但是面具下面的脸,更像是一只没毛的兔子。 我顿时愣了一下,当它的脸一露出来,它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尖叫着朝着柱子上的穷奇爬上去,然后钻进它的嘴里不见了。而其他的猴子则是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并且摆出要和胖子鱼死网破的架势。 “这是什么东西?!”我愣了一下,我一开始以为这些是猴子,后来以为是秃毛猴子,结果这玩意是兔子?没有毛的兔子?但是这么看起来确实更像是没有毛的兔子,我这才注意到,我之前以为的黑色长发其实是它的长耳朵,而且它的耳朵又薄又宽又长,所以我才以为是头发。 “不知道,一开始有一个偷袭我,我还以为是个粽子,没想到一拍就死了,然后它们好像就跟我剁仇了。”胖子一边击退那些扑上来的兔子一边解释,“他娘的,我刚才忘了问你,我睡觉的功夫你溜达哪儿去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盯梢吗?什么叫做守夜吗?你就是这么守你胖爷的?我觉得小卖部假的三花都比你会守夜,你胖爷我醒了之后还得去找你去!你都四岁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自知理亏,没敢跟他反驳,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平息怕胖子怒火的理由,于是跟他说“可是我找到小哥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胖子一脚踢飞一个兔子,愣了一下跟我说,“天真,你都会说瞎话了,哪儿有小哥?” “还不是因为找你,我们兵分两路了!”我终于找到机会甩锅了。 第118章 奇怪的石像 “你是干什么来的?找小哥,你还把小哥给弄丢了,你胖爷我是傻子吗?不会自己找你们吗?”胖子并不买我的账,“不做饭就只会甩锅!”“你胡说,我怎么不做饭!”我老大不乐意,平时做饭虽然都是胖子,但我还是每次都都帮忙做饭的,而且大多数我还会做一个菜,不说别的,闷油瓶对于我的厨艺还是很肯定的,对于做饭比较黑暗的秀秀,他会直接把她的锅拿走。 “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那些兔子搞得我心烦,本来我抵挡它们都是用刀背的,在恼怒之下,我忘了转刀,一刀劈下去的时候,只是听见那秃毛兔子的一声惨叫,它的声音太大了,又在那个窟窿的旁边,这个声音不断反弹放大,震得我耳朵生疼。有的兔子反应很快,马上就跑回穷奇的嘴里,而那些来不及跑走的秃毛兔子被震的面具都裂了,然后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的死了。 胖子两只手捂着耳朵,但是看他的眼神可以感觉出来,他依旧被震的不轻,我离得更近一些,所以直面了这波伤害,震的我呕吐不止,而那只罪魁祸首被震得眼珠子都鼓出来炸掉了,我想喊胖子快点离开这里,但是伸手刚抓到他的衣服,脚底下就觉得一松,地面从洞口开裂,我都没来得及发出叫声,就拽着他直接掉下去了。紧接着整个地面都掉了下来,只留下头顶的大洞。 我们两个都被碎石埋在下面,那块装着美女尸体的琥珀压在我身上,让我原地僵直,我紧张的看向胖子,胖子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超声波攻击当中缓过神来,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我拿了块石头丢他,他才反应过来,看我被压在下面,赶紧过来帮我把压在身上的琥珀移走,这时候他也注意到琥珀里面的美女尸体。 “卧槽,琥珀棺!”胖子眼睛直冒绿光,不说这种殉葬方式少见,棺材保存的完整,这东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大美女在里面,这要是捐到博物馆,可以是免死刑的功劳了。我自然也是知道它的价值,但是这东西根本不可能运出去。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我挣扎着爬起来,“她这身衣服不是汉人服饰,琥珀棺又在雪山,咱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 胖子十分不舍那块琥珀,但是这东西肯定是搬不走的,而且我们目前最着急的是找闷油瓶。我想着抬头看上去,想看看还能不能上去,但是上面这一层塌的彻底,根本没可能再有别的路上去,我拿着手电看了看两边问他道“你从哪儿下来的?” 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黑暗的地方。“我是从那边掉下来的,刚才胖爷我在那边看见一个石头,觉得挺有意思的,刚想过去看看,结果那玩意就一直怎么都追不上,然后胖爷我就掉下来了,这个地方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呢。” “这玩意用你说。”我叹了口气,一说我就觉得气,别人去什么地方都是安安生生的,只有我去哪儿都是险象环生,当初我羡慕我爷爷笔记里面的那些冒险情节,幻想自己遇见的时候会多么多么的英勇,如今真让我遇见了,我却只想骂人。 根据胖子的说法是,当他睡醒了之后并没有看见我,一开始他以为我去放水了,没有很在意,但是他越等我越不回来,就有点意识到不对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每次我看夜总会出点问题,他早就应该意识到,我可能会中途跑走不见的,然后我果然就不见了。 他拿着手电起来找我,好在整条通道只有一条。可是他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里两边的冰墙里面竟然有像水流一样的东西在流动,这让胖子开始警觉起来,起初他以为自己也得了雪疯症,但是他很快就用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个口子,血流出来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这时候他就注意到,这边的冰墙上面有细小的花纹,这些花纹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是只要连起来就能造成心理暗示。 胖子早年做生意,这种小伎俩他也会使用,如今在很多电视剧或者商场里面也经常使用,就是从你进门开始,商家就开始不断的给你心理暗示,让你觉得某种商品是你十分需要的,而这里的冰墙上也是。当一个人进入这种诡异的地方之后本身就有很强的不安,任何动静或者看见的景象都会不断地自我催眠和心理暗示,所以墙壁上的花纹和地面上凹凸都都成为暗示的一环,胖子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就不会再上当了。 “你是蒙着眼睛过来的?”我有点好奇。 “蒙着眼睛怎么走路啊?胖爷我虽然武功盖世,但是还不至于听声辨位。”胖子解释,他用手电在墙上照了一下,这里的墙面是普通的石墙,但是墙面的雕刻就变得十分讲究,他的手电指着一个方向道“如果你不瞎想,或者自己吓唬自己,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说着抬头看向我“不用问,天真你肯定想太多,然后就中招了。” 我一下哽住了。 他妈的看人真准。 但是胖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忧虑起来,“就因为你太容易中招了,所以你在路途中看见的人,胖爷我才觉得,你可能是自己把自己给骗了,就好像现在,你能判断出现在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吗?” 我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好好的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哲学的问题,胖子真的有可能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胖子,他很有可能刚才我看水晶的时候,已经走远了,又或者从水晶看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臆想了。我这么想着,还真的觉得有些难受,但是眼前的胖子看着却又那么鲜活,不管是他的脸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欠揍,我很难想象这个胖子会是我臆想出来的,所以如果想判断胖子是不是真的,其实有一个相对简单的方式。 于是我抡圆了扇了他一个大嘴巴,他脸上的肉非常敦实,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举起工兵铲怒骂一声“天真!你他有病是吧!!你真打啊!?” 我赶紧把他按住了,然后赔笑道“这不就确认了吗?你是真的,是真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真假的。”胖子暴怒了半天,最后以我同意他把紫水晶运回去一块作为安慰,他才勉强愿意搭理我。 胖子敲了一块纯度相当不错的水晶放在背包里,我这时候大概能分清方向了,就跟他说“我们去找小哥吧,他走了另一条路,我们动作快点说不定能追上他,如果慢了,他还指不定跑哪儿去了。” 胖子点点头,然后把工兵铲往肩上一抗,我俩就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路的前面就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的影子,那个影子背对着我们,看起来像是地上盘腿坐了个人,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着急过去,我用口型问他“你来的时候,有这个东西吗?” 胖子摆摆手,表示之前没有这个东西。我看了一眼那个东西的状态,看起来像是个石头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石头的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出现在这里的,于是我给胖子做了一个两边包抄的手势,胖子小心翼翼的把刚才插回背包里面的工兵铲又掏了出来,我一手拿着狗腿子,一手举着手电来照明,然后一左一右的包抄了上去。 我没有刻意去熄灭灯光,就是想看一下这个东西的反应,但是在我们很靠近它的时候,它依旧不为所动,胖子抬头看我,用口型问我“怎么办?上吗?” 这东西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不管怎么说我们是都要进去看看的,我给他做了一个三二一倒数的手势,然后就冲冲了上去,这种情况下,我以为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我看见一个龇牙咧嘴的石像,结果我们刚一冲上去,就忽然发现这个石像张着大嘴,嘴里有像章鱼触手一样的物质在蠕动,看不出来那个东西到底是想进去还是想出来。 这种看起来坚硬的物体里面有个软体动物,让我干涸浑身发麻,而且这个触手是黑色的,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本来想说如果这个石像没看见我们,那就让它自己忙着,我们就先溜了,但是胖子刚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那个石像竟然发出“咔嚓”的声响。吓得我和胖子浑身一抖,再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石像的脸竟然从中间裂开来,然后一左一右分别看向我俩的方向,而且表情怒目而视,我赶紧喊了一声“快跑!” 然后和胖子撒腿就跑,那个石像嘴里的触手快速的伸了出来,直直的插到我俩刚才站的位置的地里,那里的地面被扎了一个窟窿,这种软体动物能有这种威力,要命也不是我们两个能对付的,除非有枪炮。 胖子距离它还要近一些,触手很快就杀到他的面前,胖子反应很快,工兵铲直接铲它的触手,但是这两种材质蹦撞一起竟然迸出火花! “卧槽,赛博章鱼?!”胖子惊叹了一声,结果那个触手往回收了一下,然后横扫出去,胖子用铲头挡在胸前,发出“呯”的一声,他就被弹飞了出去,还好方向朝着出口的,胖子就地滚了一圈爬起来,竟然跑到我前面,然后喊了一声“天真,胖爷先走一步啦!最后一名奖励触手小玩具!” 我大骂一声赶紧追上去,死胖子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就是因为我犹豫了一下,所以起步慢了一下,结果觉得脚腕一紧,意识到不好的时候,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倒挂着,我握着白狗腿打算把这个玩意割断,但是忽然发现这东西不是我能砍断的,它看起来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的触手,但实际上这玩意似乎比铁还坚硬,我那一下砍过去震的我虎口疼,然后这玩意在空中把我甩了几下,周围的墙壁撞得我生疼,这时候我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句“天真!”然后我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嗖的闪现过来,但是因为这个触手把我甩的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所以还来不及反应,突然的失重感袭来,我整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这里少说也得有个小二楼的高度,我心说掉下来我就完了,结果没有我想象的疼,反而还软绵绵的。 “没事儿吧?”我抬头看过去,是胖子。他正被我压得龇牙咧嘴的,然后伸手拍我一下道“赶紧下去,胖爷我快被你压死了。” 我本来应该说句谢谢的,但是我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我眼前看见的是两个胖子。 我愣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摔到头,眼睛花了。但是两个胖子对视的时候,他们自己也都僵住了,同时指着对方问了一句“你谁啊?” 两个人从身高,体型,还有声音都一模一样,而且两个人身上的衣着和受伤的痕迹,包括脸上的脏污都一样,我一时无法分辨,但是也来不及等我分辨,身后就传来撞击声,我回头看过去,闷油瓶被触手抵在墙上,一根触手不是他的对手,那个石像就用全部的触手阻止闷油瓶前进,闷油瓶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可能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掉下来的,我赶紧爬起来冲过去,想把刀捡起来丢还给他,但是我忘了这刀特别的重,我弟一下没把它拿起来,第二次用了十足的力气才拿起来,像是抡铁饼一样的把它抡出去。 那两个胖子此时也不吵,十分默契的从我左右两边冲过去,一起野蛮冲撞的将触手撞开,闷油瓶有一瞬间的喘息机会,他飞身踩在触手上,就地一滚捡起我丢过去的刀,抬手就是一格挡,触手刚好撞到他的刀身上,他只是一翻手腕,这刀从下至上的就把触手给割掉了一节。 第119章 双儿神 我一看这当中有空挡,就赶紧拿着狗腿子冲过去,但是那石像嘴里的触手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重新把断掉的触手长好,我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触手直接抽在我肩膀上,这一下非常的重,直接把我打飞出去,闷油瓶一手抓住触手把他夹在腋下,快速的挥刀砍下去,触手甩了几下,我发现触手的横截面里面并没有组织,闷油瓶把触手丢掉的时候,我顺势接过来,落在手里才有实感,这东西十分的坚硬,根本不像是软体动物,更像是泥巴,但是泥巴是不可能会动的,我用力一挤,里面有黑色的像是线一样的东西探出头来,我这才恍然大悟。 \"小心,这里面有虫子,是虫子在动!”我喊完之后,也突然发现,之所以这些触手能很轻易的摸清我们的方位,其实是在地面上都是这个东西,地上有很多黑色的线在蠕动,只是刚才我们都被触手和石像吸引走了注意力,这些虫子用泥巴,或者什么分泌物挡在自己身体外面不受侵害,只有闷油瓶那样的才能确实的伤害到它们,但是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防御很高,但是知道了是什么东西,我也就不怕他了。 “别乱动!”我喊了一声,原本要冲过来的两个胖子一下停住了脚步,双双抬头看向我,闷油瓶的动作很快,他跳起来一下踩在触手的上面,然后顺着触手跑到石像背上,我开始顺着石像绕圈,看着地面上哪儿有黑线我踩哪儿,很快这个触手就意识到我的动向,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就追过来。 我顺着石像绕圈跑,这种东西根本意识不到绕圈跑意味着什么,这几条触手很快缠在自己身上,闷油瓶反应很快,他从上面跳下来,,刀子插在触手的最上面,然后一路滑下来,好几条触手,是一瞬间就被割断的,两个胖子反应快,在小哥摔下来之前就接住他,我趁这个机会找准了位置,跑过去一撑胖子肩膀,双手抱着我的狗腿子怒喝一声“一刀两断,恭喜发财!” 狗腿子一下子插入石像的裂缝当中,这边是整个虫子最薄弱的地方,不管它在外多坚硬,在这种交接的地方始终是要差一些的。 我的刀插进去的非常顺利,但是很快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我双手用力旋转刀柄,刀身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这时候突然有人握住我的手,帮我一起用力,我回头一看,闷油瓶再次反返回来跟我一起,用刀子把里面的虫子给搅了出来,这时候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胖子在下面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石像整个倒了下来,闷油瓶一手扯着我,一手将我的刀抽出来,然后踩着石像从上面跳下来,他身体轻盈,往前一滚做了缓冲,我被他突然撒手扔出去,一个不稳摔了个马趴,显得十分丢人, “天真,没事吧!”胖子跑过来,我还没站起身,就觉得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我心底一慌,该不会是赶上地震了吧?! 我正想着,这震动越发强烈,两个胖子一左一右的架着我往边上跑,就看见之前原本我们要去的路被上面的碎石掉下来堵住了。 “这也太阴了。”其中一个胖子道。“这就是绝户坟,你进来了,人家压根没打算让你走。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就是不想让你进来,你腆着个大脸送上门来,人家当然就把你留下当上门女婿了。”另一个胖子揶揄道。 “嘿,胖爷我给你脸了是吧?”被揶揄的胖子怒道。 我看向闷油瓶,这俩胖子在这唱真假美猴王,实在是分不清,一看闷油瓶也是皱着眉头看他俩。 “这咋办?咋分?”我小声问闷油瓶,刚才急急可可找胖子,现在可好,中国恐怖故事,多出来的他。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而是略过我去看地上的石像碎片。他把摔碎了的石像头捡起来拼在一起,皱着眉头端详了好一会儿,我被两个胖子吵的心烦,就过去问他“你看什么呢?难道你认识这个雕像?” 我本来是想叫他别看了,先跟我解决眼前这个大问题比较重要,但闷油瓶却淡淡道“我认识它,它是双儿神。” 双儿神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儿在这里不做儿化音,意思是两个儿子的神。双儿神是翻译过来的叫法,在国外应该叫双子神,或者双生神更准确一点。这玩意本来是国外流传过来的,意思就是生双胞胎。我就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听那个俄罗斯大胡子讲以前边境的事儿。 因为他们在黑龙江和俄罗斯边境,两国关系还不错,边境贸易十分频繁,大多数时候大家都不在意边境这个问题,都是背着筐到这边上以物换物,然后有些传说就起来了,说是当时俄罗斯这边的一个村子人口稀少,导致农业的产业不佳,所以他们还是希望多一些男丁来做这种体力活,那会儿两国关系虽然还不错,但也没好到随便跨境的地步,在贸易的时候,就有热情的东北大妈听说这事儿之后,帮忙出谋划策。 当时正好黑龙江这边有个村子里的男丁都是双胞胎,人家就把自己家生双胞胎的秘诀告诉这村子的人了,当然管用的不是这个秘方,这个双胞胎村子里的水包含了一些物质,改变了父母的体质,才能生双胞胎,但是当时的人并不知道,以为就是秘方的功劳,甚至还供奉起了双儿神。当然后来破除封建迷信的时候,这件事就被揪了出来,也给大家做了科普。 我本以为这种东西早就灭绝了,没想到这里也摆着双儿神,更可怕的是,现在双儿神没让人怀双胞胎,到是直接给我们丢来了一个胖子,而这两个胖子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好说是好笑还是可怕。 闷油瓶跟我大概说了一下他那边的一些情况。 和我分开之后,他在不远的地方就看见胖子似乎是中了什么幻觉,他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叫天真。闷油瓶知道他中了幻觉,但是不好直接叫醒他,但是他又不像我,能找到破绽自己出来,他只能先过去,试图唤醒胖子,但是胖子不知道在幻觉里看见的是什么东西,一看见闷油瓶,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直勾勾的往更深的地方跑,闷油瓶怕他出事,就赶紧追了上去。 而更深的地方却被修成了一个好像迷宫的地方。 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让人产生幻觉的心理暗示,但是却出现无数像是冰晶一样的柱子把当中的路隔绝的错综复杂,胖子就在这当中不断地穿梭,就像是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一样,闷油瓶是个简单直接,并且有着相当实力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在那里耽误太多时间,他选择直接把冰晶砍断,这样他就能够直接越过冰晶去抓胖子了,但是他没想到是,冰晶的下面有蒸汽,这些蒸汽可以直接把人灼伤,还好闷油瓶反应很快,让他迅速后退躲开了这些蒸汽。 但是冒出来的蒸汽却阻挡了他的路和视线,不一会儿,因为蒸汽的缘故,其他的冰晶开始出现碎裂的痕迹,闷油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赶紧跑过去抓胖子,但是胖子看他过来,跑的更欢了,闷油瓶原本不想伤害胖子的,现在他也不得不想办法把他打晕,然后再做打算。但是胖子似乎也知道闷油瓶的想法,他转而前往更深的地方,闷油瓶只能跟上去,并且伺机阻止他继续往更深的地方跑,他担心跑的太深就很难回来找我。 在他们追逐的过程当中忘记了那些蒸汽,晶石碎裂之后,整个洞穴里的压强都增大了,接着就是地面发出一声十分不吉利的喀嚓声,紧接着地面开裂,出现一个更大的缝隙,胖子还在往前跑着,这一下就掉到缝隙里去了,闷油瓶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跳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到了第二层。 掉到下一层的闷油瓶,以为这里的会有很多直蒸汽,但是他发现第二层并没有很高的温度,也就是说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应该还有一段夹层,而这块夹层这里的温度隔开了,高温并没有到这一层来,胖子此时被摔晕了,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胖子给泼醒,胖子醒来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跟他刚才看见了一个很可怕的穷奇在追他,因为穷奇一直在喷火,所以他一直再跑,但是他一直是和我再一起的,然后他就问闷油瓶我去哪儿了。闷油瓶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情况,胖子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幻觉,两个人想要折返回来找我,但是发现回不去了,就只能顺着那条路继续往前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可以出去,然后他俩走了不远处就听见我的声音。这两个人赶紧冲过来救我,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也就是说,我和闷油瓶同时遇见了两个胖子,这两个胖子总得有一个是假的。 “那这在怎么分辨啊?”我看向闷油瓶,两个胖子此时也不吵了,他俩在我和闷油瓶交换情报的时候,开始互爆对方的料,但是因为两个人都是胖子,在我的角度看来,这就相当于自己骂自己没什么区别,这两个家伙后来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天真,你们真的就分不清谁是真的胖爷吗?我这么明显你真的分不清吗?”其中一个胖子捂着胸口看向我,“你不要被这种李鬼给骗了。” “我是李鬼那你是啥?六耳猕猴!”另一个胖子道“天真不理他的,我们走我们的,现在我们也找到小哥了,也不用等着张海客那个王八蛋了,我们找到路出去就行了。” 他俩说着又要吵架,但是闷油瓶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俩道“有可能两个人都是真的。” 我心说那不更完了吗?好端端的多出来一个? 闷油瓶抬头看向我道“在张家祖坟的最后一层里面,有全族人的分身。”他说的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从张海客带来的一些残破的文献当中破解了一部分出来,里面就有说,张家人体质特殊,在出生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与自己长得相同的人同时诞生,但是这个人地陷入沉睡的可能等到这人的本体去世也不会醒来,但是这个分身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摆在那里做样子好看的,因为本体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的话,这个相同的人就会醒来接替这个人的位置,真正的能够长寿下来的事这个人。 我曾经怀疑过,闷油瓶是那个与本体相同的人,但是他忽然解释道“其实文献里的也并不完全,真正的张家人才是生来就沉睡的。” 闷油瓶说,这是他进入张家古楼最后一层,成为张起灵时,才知道的这个秘密。 因为张家人的家族十分特殊,在张家存活不单单代表利益和权利的增长,也代表着暗杀。如果生在张家的外家还好,要么帮着本家人跑跑腿,要么就做做普通的工作,或者做一个耳朵,或者眼睛,至少能做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张家的本家人,要涉及更多更机密的东西,这样也形成了张家的内部斗争,就是因为这些内部斗争的出现,以至于有些张家本家的人动起了歪脑筋,想要借助别家的力量来搞垮张家一部分本家人。 为了保证张家人内部的人存活,在张家人出生的时候本体与分身就同时进行,真正的张家人会被安放在张家古楼,一直到张家人成年之后,分身是安全的。然后分身会被带回张家古,这时候本体与分身互换,分身陷入沉睡。 “这种太离谱的了吧?”我惊叹了一下,“如果是分身的话,如果他们和本体一模一样的话,那他们不回去,本体会死在棺材里面吗?” 第120章 中毒了 闷油瓶摇摇头道“不会的,分身一定会回去的。” 分身可以做到和本体有一模一样的外观,但是分身和本体总归是不同的,这些分身用的是本体的细胞但张家人的体质是经过后天改造才能真正形成的,也就是那些本体的张家人睡得棺材才是真正镶嵌了对应玉陨的东西,通过那些玉陨产生的磁波影响,张家人的细胞才能重组,不让外姓人进入张家也是为了要保存这个秘密。 我看了看闷油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那他到底是本体还是分身呢? 闷油瓶看着我,只是沉默了许久,我猜他知道我想要问什么,而且他并不知道答案,所以他只能看着我沉默。 我想我不该问这种问题,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虽然我很好奇,但也不至于给他会心一击。 其中一个胖子就道“不管是克隆的还是影分身,那多出来的那个都是假的,就算有一模一样的细胞他不是我就不是我,哪怕是上一分钟的我,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是我,他和我有不同的感官,不同的思想。”他说着给了旁边胖子一巴掌,旁边的胖子刚要急眼他又说“连痛感都不一样,这怎么能是同一个人呢?” 旁边的胖子闭了嘴,我看着他道“你肯定是假的,胖子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那份胖子拿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扔我道“真没良心,就不兴你胖爷我发出点感慨?” 另一个胖子此时竟然不跟他吵了,而是十分肯定的说一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闷油瓶看向我,好像是在询问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想了想跟他说,“我们先找出出去的路,张海客他们在山下等着张海杏他们,和他们汇合之后,兴许我们会有办法。” 我看了一下眼前的胖子,为了把他们区分开,我把我遇见的胖子叫吴胖子,把小哥遇见的叫张胖子,然后胖子们不乐意了,说“怎么还给我们改姓了?你这种叫法不好。” 我就问他道“你想叫什么?”这个胖子想了想道“我是瓶胖,你是邪胖。”另一个胖子嘶了一声道“叫邪出邪事儿啊,不吉利,不吉利。”被我瞪了一眼之后他闭嘴,我道“你要不愿意叫邪胖,要不你叫真胖?”邪胖摆摆手道“不了不了就邪胖吧,听着跟咱俩cp名似的,挺好挺好。” 我咧了咧嘴道“你少看点没营养的东西行不行?谁跟你搞cp啊?” 邪胖一脸委屈道“天真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跟胖爷我在观景台看雪看月亮的时候,你都是喊着胖爷你好棒,胖爷用力的,现在你嫌弃人家了?”旁边闷油瓶眼睛都瞪大了看过了, 我过去踢他一脚道“你他妈把按摩那事儿说清楚行吗?”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你他妈当时不也在吗?” 闷油瓶把脑袋转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瓶胖愣了一下跟我说,“天真,我平时就这么欠揍啊?” “你肯定是假的,你能不知道你说话平时欠揍啊?”邪胖指着他骂。 然后就在骂骂咧咧当中,我们四个只能选择往更深的地方去。 闷油瓶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我拿着狗腿子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支援,而两个胖子因为都不放心对方而并排走在后面,我每次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都会因为他们两个一起堵路而觉眼前一黑。 闷油瓶这一路都没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回头是看我,所以我都会对应的抬头看他一下,反复几次之后我才发现她看的似乎不是我,而是两个胖子。于是我凑过去小声问他道“你能看出来他俩的破绽吗?”闷油瓶摇摇头,并没回答。我正想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其中一个胖子“啊”了一声,我猛然回头,以为终于那个假的安奈不住了,但是看见的却是瓶胖一脸嫌弃的抬着脚,他好像踩到什么软体的东西上面了,我的手电照过去,是一个绿色的东西,像是史莱姆的粘液。 “咦,这是什么?”我看见他把脚在地上擦来擦去,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地上有很多这种东西落,只是一块一块的在黑暗当中并不是很明显,手电只能照到一部分。 “是大鼻涕虫吗?”邪胖蹲在地上看了看,他用工兵铲扒拉了一下,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性,闷油瓶有洁癖,他不肯靠近,只是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道“像是某种生物分泌出来的体液。” “某种生物?”我愣了一下,“什么生物能分泌出这么多体液?这么恶心?” 闷油瓶摇摇头,这玩意是绿色的,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推着闷油瓶道“不行,我们先离开这里。” 闷油瓶刚点头,我的手电就在黑暗中照出了两个圆圆的什么东西,我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见两个眼球,因为太大了,吓得我“啊!”的一下叫出声,胖子抬头也看见了那东西,喊了一声“卧槽!” 闷油瓶回头看见那两个巨大的眼球,然后他的反应很快,在第一时间跳开他原来的地方,而在他跳开的瞬间,一块粘液掉了下来,我以为是巨大的蜗牛,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两个嘘火!而且这两个嘘火似乎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包裹住了,那些绿色的粘液似乎在吞噬它们。 “卧槽,这是啥?!”胖子喊了一声,但是来不及问一下一句,这些绿色的粘液就在地上蠕动起来,闷油瓶反应快他先一步跳到旁边的墙壁上,手指扣这墙壁上的花纹,像是蜘蛛侠一样的停留在上面,对我们道“快上来!” 我心说你可真敢说,我是什么人?能跟你似的说上去就上去? 我正想着,突然有东西攀上我的脚,我一低头就是那个粘液,我用力想甩开,但是这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的聚集起来,直接爬上我的大腿,这下我有点慌了,因为这种黏腻的触感很不好,这时候我觉得后脖领子一紧,似乎有人把我提了起来,我以为是闷油瓶,结果是胖子。 胖子跟我说了句“小心,看着点前面!”然后两个胖子竟然十分默契的把我整个人丢了出去,我在空中拧了一下身子,勉强落地,但是这些绿色的粘液还在蠕动,闷油瓶身手好,他直接顺着墙边跳过来,那两个胖子跑着跳过来的,但是在中途就双双落地了,好在他俩的运气都不错落地之后一阵飞奔过来,我用手电照上去,那个嘘火发出一个特别可怜的“吱”的一声,然后整个眼珠子萎靡了下去,从上面掉了下来。 就在落地的一瞬间,从嘘火的身体里面出现大量绿色的气体,闷油瓶眉头一蹙,道“快走,有毒!”我们赶紧狂奔,但是那些绿色的气体追逐的速度太快,迅速的超过了我,我只闻到一种淡淡的酸味,然后大脑瞬间就陷入一片空白。在我倒下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胖子也在我身边倒下了。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觉得自己死定了,而且每一次我都觉得我特别的傻逼。 在这一刻我觉得我的身体似乎变得轻飘飘的,就像是在云朵上一样,好像在飞。我想我的好运气似乎真的都用完了,想想也对,没有谁能每次经历惊险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我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我觉得我的身体飘到什么地方的时候终于停住,然后缓缓的落下,隐隐约约的,我似乎看见眼前是有光的,这些光很快的就划过去了,像是什么东西飞来飞去的样子。如今我可以知道然人死了到底是像东方说的去极乐世界,还是像西方说的去天堂?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去地狱这种事儿应该是轮不到我的,不过就算是下了阴曹地府我也不害怕,毕竟潘子在下面等着我呢,上一次我记得他跟说过,他当了鬼差,不知道是不是吹牛呢? 我脑袋里胡乱的想着,然后我意识到我能胡乱的想东西,但不是我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还有思想,或者说还有感官,因为我好像能感觉到我的四肢和我的身体,我似乎还能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人走来走去,但是我不愿意思考那是什么,也许是和我一样,因为傻逼而丢掉性命的人,不知道我的尸体会被什么人发现,是普通的探险队,还是来找我们的张海客他们,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小花发现得我,这样我还能有点尊严,张海客那个家伙身边还有黎簇,不知道怎么合伙嘲笑我呢。 我正想着,似乎就听见小花的声音,他好像在问什么人道“你确定他只是被麻痹神经没有性命之忧吗?”我似乎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他的脸,他脑袋上带着矿灯,脸上有点脏,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身边好像有什么人扒拉了一下我的眼皮,我觉得眼前一亮,我想躲开的,但是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能动的,那个光亮很快就移开了,有个声音从我侧面响起,但是我无法回头看,“放心吧,还有瞳孔反射,还活着。不是有句话叫做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吗,这家伙能火一万年呢。”这人说完旁边就传来了似乎是苏万的声音“你这么说不好吧?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不能这么骂吴老板。” 我被这对话说的一愣,怎么好像小花他们来了?带着苏万他们?是我已经死了被他们发现尸体了?这么快?那他们但凡早来一步我也我就不用死了吧?闷油瓶他们呢? “吴邪?吴邪?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时候我觉得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应该是小花,他喊我的声音很轻柔,让我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我试着想要动一动,但是发现身上根本动不了。此时我耳边又响起黎簇的声音“解老板,你这样没用,你这么喊是怕他醒了吗?我爸叫我都是这样的!”他说着,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怒喝了一声“姓吴的!赶紧给老子起来,不然老子把你屁股打开花!”他说着疯狂的摇晃我,要不是我身上动不了,我一定大嘴巴抽他。 等黎簇摇累了,把我丢回去道“不行,植物人了,喊不醒。” 我心里一万句脏话。 “他中的是神经毒素,身体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的,只有脑子能动。”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觉得他脑子是清醒的,你最好祈祷他不记仇。” “我那也是为他好。”黎簇嘴硬,但是语气明显心虚,但是老子记仇了,但凡老子能动,我一定先把他屁股打开花! 我正想着,就听见小花的声音道“吴邪,你能听见吧?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动了,但是事情我要先跟你说一下,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在地下甬道只发现了你,但是从你周围的痕迹来看,和你一起的至少应该有三个人,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往更深的地方去,我们现在没有时间送你回去治疗了。”小花的话说的很慢,他给我充足的反应时间,我想眨一下眼回应他,但是我做不到,他接着说“我在我爷爷给我留下的东西当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在我们当中很早就埋伏进了一个汪家人。” “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我调查的足够清楚,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人牵扯的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后面都没有他关于这方面的记录。”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我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现在哑巴张就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他见面,哑巴张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这对于他来说很危险,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我们得去救哑巴张。” 第121章 一个故事(上) 小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要从民国的时候说起。 解九爷是个十分在意细节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可以说和我爷爷是相爱相杀,大家都觉得他和我爷爷的关系不好,两个人见面就吵架,解九爷一直觉得我爷爷下棋太差,而且经常悔棋,玩不起。我爷爷跟我也是总吐槽解九爷下棋路数过于狡诈,不知不觉就给他挖坑,他俩虽然互骂对方耍赖,但是两个人还经常凑在一起玩。 所以在我爷爷提醒九门其他人,在他们当中混入其他势力的时候,第一个察觉到的就是解九爷。但是与我爷爷不同,解九爷并没有声张此事,他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暗中观察着所有人,而被他锁定的第一个人,就是齐铁嘴,齐八爷。 他锁定齐八爷的理由非常简单,因为八爷这个人很怪,他看似在九门当中却又游离之外,他不和任何人为敌,也不和任何人交好。他被佛爷呼来喝去的使唤,却又与佛爷保持着距离,张启山这个人很危险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是解九爷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觉得处处有隐瞒的齐铁嘴更是不一般,一般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才是最厉害的。 解九爷曾经也是这么评价我爷爷的。 因为我爷爷平时总是一副窝囊的样子,就算是与他下棋输了也会耍赖,然后在此当中获得悔棋重新开始的机会,以至于,解九爷其实陪我爷爷下了很多次棋,明明能赢的,最后都输了。而看起来我爷爷是那种会耍无赖的人,但是解九爷却说我爷爷才是那种有机会达到目的的人。 恰巧的是,齐八爷也是这种人。 就是因为解九爷和我爷爷接触的额太多了,所以他太了解这样性格的人,看起来窝窝囊囊好欺负,其实背地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经过一段时间的盯梢,解九爷发现,齐家总会有个陌生人进进出出,这个人十分神秘,却不是齐家的伙计,解九爷不是一个喜欢强出头的人,他很快意识到,这个人有问题,但是他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我爷爷所说的混进来“其他人”,于是他想了个法子,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将八爷那边出现的“神秘人”透露给张大佛爷。 张大佛爷虽然有很强的实力,但是他做事也十分谨慎,而且这个人目的性很强,如果让他起了疑心,他一定会想办法追查到底。果不其然,不出三天那个奇怪的人的身份就有了。 那个人叫齐羽,据说是齐铁嘴认得义子。 齐铁嘴对外宣称,他因为知晓太多天机,又背了许多因果,以至于他此生可能都不会有子嗣,所以也不祸害谁家的姑娘,就此他便收一些孤儿作为义子,齐羽是其中一个,但是他陆陆续续的又收了许多个,他们齐家看起来人丁兴旺,其实都是齐铁嘴捡来的孩子。 解九爷察觉到有问题,但是齐八爷的解释又没有可以让他击破的余地,所以只好作罢。 就此为止,不管是九爷还是我爷爷,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他们没能找出混在九门里的人,因为他们自己都得要面临一些更严峻的事儿。解家出了叛徒。事实上,解家的本家一直处于很稳定的状态,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防备有人竟然要夺取家主的位置。 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解九爷意识到的时候,解家的那些远房亲戚们竟然开始跃跃欲试了,但是解九爷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意识到是谁搞的鬼。虽然这件事他查到最后是佛爷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他很清楚,解家与他家并没有任何冲突,是有人想要借助佛爷的手把他们除掉,而这个家伙,很可能就是他与我爷爷都意识到的“其他人”。 解九爷想要找我爷爷做商量,但是此时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爷爷的战国帛书被一个德国人骗走了,解九爷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他最先发现九门的“大势已去”,所以他必须得像个办法才能保住他的孙子,他知道这件事他必须死才能不波及到下一代,但是他也清楚解家的那些远房亲戚们一旦起来,就一定会想方设发的吞掉整个解家,所以他和二月红做了一笔交易,解家保红家不被这件事所波及,而红家要保解雨臣到成年。 然而变故出在我三叔和解连环身上。 谁也没想到,安分了那么久的解吴两家当中,竟然有一个人能读取费罗蒙,这让解连环最先发现了汪家人的存在,并且他还意识到汪家人已经和九门的某些人达成了合作,而这个某些人就是张大佛爷。 虽然九爷不知道张大佛爷的目的,但是他发现佛爷和汪家似乎有一些共同的目标,就是削弱九门的势力。像是要阻止某些人一样,当然后来的发展我是知道的,他们就是为了阻止闷油瓶找九门的人合作,只要九门的人自己自顾不暇,就没有人能为闷油瓶伸出援手,只有闷油瓶自己的话是无法守住青铜门后的秘密。 我想汪家人和佛爷都不知道青铜门后有什么,而且他们也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青铜门,所以他们才想用孤立闷油瓶的方式来迫使他将青铜门的秘密泄露出来,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这中途,闷油瓶因为天授的原因失忆了,而且被云南人捡走做了阿坤,他们无法找到闷油瓶,所以也就无法推动事情的继续发展,但是佛爷所做的推波助澜也开始显示它的威力。 解家的内乱让九爷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将目光放回到他最初的起点,齐八爷在整件事情发展后开始隐身,在表面上他似乎是参与最多的人,但是所受到的冲击和伤害反而是最小的,九爷不相信佛爷是一个会网开一面的人。 八爷能独善其身一定是他手里有什么底牌能让张大佛爷放过他,当然这肯定不是因为八爷搞封建迷信,只是九爷当时不知道。 解家在这当中所受的冲击并不小,似乎是察觉到了九爷已经接近真相,外家的攻击变得更为猛烈,在这当中,解家的一部分产业已经不知不觉中被解家的表亲切断吞并,也是在这期间解九爷的儿子,解雨臣的父亲在争斗中去世了,这让解九爷不得不加快他的计划,他把解雨臣交给二月红保护,自己去应付解家的内乱,而这当中,我爷爷通过我三叔得知了解连环可以读取费罗蒙这件事,而九爷必须要确保至少两个人能够读取费罗蒙才能保证信息的真实性,然而小花并没有得到这种能力,而得到这个能力的人是我。 也是在这件事发生的第四年,解雨臣九岁的时候,解九爷“因病”去世,但是谁都知道,九爷是死于家族内部的暗杀当中,也是在这一年,解家的分崩离析让小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丑恶,好在二月红是个讲信用的人,他在这当中作为解雨臣的后盾,拥护他成为解家的家主,而解雨臣的母亲也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女人,在解雨臣成年的这段时间,她也是借助霍家的势力,以与霍秀秀联姻的筹码,拉拢霍家帮助小花在成年之前有底气与解家其他人抗争。 当然,当小花真正崛起之后,霍家反而不敢攀附这条高枝,毕竟解家的势力突然崛起庞大,解家也怕在这当中反而被吞斌过去,霍家换了几次家主都是处于争斗的弱势方,在外人看来,似乎女子做主的家族已经走向没落,但是霍秀秀的雷厉手段,反而让霍家现在能站稳脚跟。 用解雨臣的话来讲,这个小丫头如果想要动一动坏心眼,就算我和小花联手,可能也不是她的对手,毕竟秀秀所生活的地方,即使有她奶奶的庇护,相比起男性,她这个女孩子是要面临更多的恶意与算计,可以说她从小看似幸福,实则如履薄冰,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放松过。 而解九爷在去世之前,也终于查明了八爷手下的那张底牌到底是什么。 小花说到这里顿了顿,并没有继续在说下去,似乎是在斟酌他的用词,想着怎么说才能让我更容易接受。我因为不能动弹心里急的厉害,什么能说不能说的,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什么东西能让我我不能接受呢? 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有个伙计跑过来报告“花爷,前面的毒气已经清理干净了,咱们可以往前走了。”小花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然后叹了口气,他伸手叫两个伙计过来把我背在背上,然后跟在队伍的后面,我心痒难耐,心说你倒是把后面的给我说玩啊?你当时讲评书还要给我留个扣子才算好?我要给你差评啊!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说!现在就给我说完啊!! 小花的伙计背着我往前走,我看没有办法与他交流只能默默地思考着后面的可能性。 如果像是小花与我说的那样,汪家人已经混在我们当中,那么之前那个人已经与在电话里通过话了,这件事小花还并不知情。而且我不知道闷油瓶他们去了哪里,如果我中毒昏倒的话,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在与我差不多的地方倒下才对,而且以我清醒之后并不能移动的情况来看,就算闷油瓶如此非人类,那胖子总归是要和我一样的,除非胖子也变异了。 不过话虽如此也不好判定,如今的两个胖子谁也不好说他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但是我不觉得他们三个人会丢下我不管,自己离开的,至少我觉得胖子不会。 我这边正想着,苏万的声音传过来道“解老板,你看这个。” 很可惜我的脑袋转不过去,看不见苏万到底找到了什么,小花没回答,但是我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凝重。这时候我听见有脚步声朝着我的方向过来,然后就是伙计把我放在地上,我听见解雨臣道“霍道夫,你有没有办法让吴邪尽快醒来?” 霍道夫?他不是给霍秀秀顶包去了?怎么会和解雨臣合作? 霍道夫没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办法,还是他在想办法。 接着就是黎簇不耐烦的声音,“你们磨磨唧唧的,等他缓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黎簇这小子劲儿大,一把将我拽起来,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绝对不是摇晃那么温和,紧急按着我脸上一疼就印证了我的想法,这混蛋开始扇我嘴巴子,也不知道是疼痛激起了我的肾上腺素,还是我的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总之我跳过了缓慢开机的速度,跳起来就跟黎簇互殴,但是黎簇这种在城市里的孩子毕竟是比不过我这种泥腿子,我下手重而且经验比他丰富,并且获得了黑瞎子的真传,黎簇那小子很快就无法招架,转圈的跑,我则是拿着我的鞋抽他,要不是解雨臣和苏万拦的快,我今天高低让他躺着出去。 躲在苏万身后的黎簇还不依不饶道“吴邪你别不识好歹,我那是救你,你都成植物人了!” “你放屁,我只是身上动不了我什么都能听得见,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伺机报复。”解雨臣注射之后就一边拍着我的胸口一边叫我消消气,而我也是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那是一个兵工铲,是胖子的兵工铲。胖子的武器一般是不会离手的,即使只是个工兵铲一般他也会把它插在背包的一侧方便拿取,而且这家伙财迷得很,如果掉了他也会想办法捡回去,所以这把铲子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花看看我,我也看向他,其实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答案,但是我还没有证据佐证我的猜想。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也许这是胖子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呢?”我掂了掂手里的工兵铲。 第122章 一个故事(下) 小花并不知道胖子有两个的这件事,一个兵工铲可能不是胖子有危险,而是另一个假的胖子看起来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这让我觉得很难受,因为在我失去意识之前眼前看见的是大家都收到绿色雾气的影响晕倒在地,如果闷油瓶和胖子没事,甚至那个混进来的家胖子都没有事的话,这岂不是再骂我是个弱鸡?这个绝对不能忍的。 小花叫队伍整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我看见霍道夫脸上似笑非笑的在一边看戏,就问他道“你不在北京做你的生意跑这来干什么?”霍道夫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把矛头对向他,但是他似乎也无所谓我是不是把矛头对向他道“当然是有利可图我才来的。”他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就很讨厌他这样说话阴阳怪气儿的,但是小花似乎看出来我的不满,就跟我解释道,“他是代替秀秀来的,那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德国人向上递交了我们的一些资料,导致我们的进度被拖延了,但是...” 小花说着看向霍道夫,他似乎也拿不准霍道夫的态度,就继续道“霍老板似乎早有准备,他做好了让我们可以脱身的方案,条件就是带他来这里,正好我并不想让秀秀参与此事,所以就答应他了。” 我转头看向霍道夫,他依旧是笑的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对我来说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于是就回了他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不是鸡,你是狗。”霍道夫接了一嘴,我差点当场变异。 小花拉拉我,我也很快冷静下来,知道霍道夫是故意的,因为这家伙几乎是每次见面都要揶揄我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沙漠我把整个九门都坑了一把的缘故,也许对于他这种的生意人来说,可能不能接受自己被刷了的这件事吧。 我没有继续再和他斗嘴,而是拉着小花到一边,问他解九爷最后到底给他留了什么。 小花看我这么直白的问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了想跟我道,“在红家的地下室,我爷爷给我留了一个盒子,里面除了我之前谁跟你说的那些事儿之外,里面还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他说着掏出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这张照片的周围已经发黄变得十分脆弱的样子,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碎一样,但是小花把它保存的很好,将它用塑封袋包起来了。我先是大概扫了一眼,这张照片上似乎是一个正在做实验的途中拍摄的,上面有两个外国人对着镜头在笑,这两个外国人我都不认识,但是他们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一个像是人甬的东西,但是很难看清是什么,我我仔细看了半天没看懂,而小花似乎也发现我并没有看明白,于是指着整张照片的角落处让我看,我一看不由得后背开始发凉,那是一张我十分熟悉的脸。 那是黑瞎子的脸。 准确的说,是还没有瞎的黑瞎子的脸,以至于在我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没有马上认出这个人是谁。他没有戴墨镜,而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像现在那么变态,总体来说像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学生,他只是安静的站在整个画面的角落里,然后脸上保持着微笑。 “这是什么?”我问小花,如果只是黑瞎子的一张普通生活照的话,他是不会这么严肃的跟我说这件事的。 “这是德国的一家医科大学在做未知生命体的解剖研究课题时候被拍摄的照片,而这张照片北欧夹在我爷爷留给我的那个笔记本里,我爷爷有很多话来不及跟我说,他都写在了那个本子里,我用了用一整天的时间才把它读完。” 解九爷也是接受过西方教育的,所以他也有一些国际上的朋友,而这些朋友有一些也是在古董界有一些名望的。其中一个是在中国定居的德国人,这个德国人原本只是和九爷一起到八爷那边上门取货的,德国人对于卜卦这种事儿是不信的,八爷对于外国人算不算卦到是没有特别在意,对方没有算卦的打算他也就不强求了,就招呼伙计把他送出去,而那时候那个德国人就注意到了帮忙送客的那个伙计,等两人回,九爷请那个德国人吃饭的时候,那个德国人突然跟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个伙计,我好像认识,在德国学习的时候,我见过他,他好像是叫齐...齐...想不起来了。” 解九爷一下警觉起来,但是那个德国人对于中国人的名字并不敏感,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他似乎姓齐,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在这个德国人的学习手账当中却有一张他在德国学习时候留下的照片。 解雨臣给我指着其中一个德国人道“就是这个,就是他和我爷爷说的这件事。” “可是黑瞎子在齐铁嘴手下学习的这件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不是还经常卜卦装x来着?”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怎么也就引起了小花的警觉,但是转念一想,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那群德国人...不会吧?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倒也不是我看不起黑瞎子,黑瞎子是那种在任何地方都能吃得开的性格,所以即使他和那群德国人打成一片,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小花的这种反应,完全不像是黑瞎子只是和德国人有一腿那么简单。 “是的,如果他只是八爷手下的一个学徒的话,当然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问题是我们还找到他的另一个身份,这和我爷爷的死也有关系。”小花看着我,一脸严肃道。 解家人都是行动派,当他们一察觉到黑瞎子的存在时,他们就已经派人出去调查这个人和这个事儿,但是在侦查他身份的时候竟然受到了阻碍,可这个阻碍并不是来自于齐八爷,而是来自于张启山张大佛爷。 张大佛爷似乎并不想让黑瞎子的身份曝光,他在极力隐藏这个人的存在,这种举动一反常态,解九爷对于黑瞎子的身份更为好奇,他甚至猜黑瞎子就是混入九门的“其他人”。然而在解九爷截获了一个关于黑瞎子的信件时,解九爷却因为家族内斗暗杀了。 “我爷爷后面的东西没有写出来,但是我可以在他截获的信件当中猜到一些可能了。”解雨臣说着,又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是那种很老式的信件,这东西要是捐出去,绝对是能进博物馆的级别,而信上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冤情已清,大仇得报。” 所以黑瞎子到底是受的什么冤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翻看这封信,想要在上面找到其他线索,然后就发现这封信其实很有问题。 “不对,这封信九爷是怎么肯定就是写给黑瞎子的呢?”我拿着信封上下左右的看,信纸我也展开之后上下左右的看,小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凑个脑袋看过来,我就指给他“这封信的封皮写的是齐府收,而这封信的内容只有八个字。这怎么证明是写给黑瞎子的?如果写给八爷的呢?” 小花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拿出其他的信件道“因为这些都是给黑瞎子的。”我看了一眼,那些信件应该是重新封贴抄录的,信的内容都很简短,只是像通风报信一样,而且这些信件都是单向的,似乎黑瞎子从来没有给对方回过消息。 “可是我爷爷很肯定这就是给黑瞎子的信。”小花拿着信封,他看着我,虽然他语气坚定,但是我似乎能察觉到他的脸上出现了犹豫。 “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这个信是想通过黑瞎子交给齐八爷的呢?” “交给八爷做什么?”小花说着反着前面的内容,那些东西上面都写着【与对方达成共识】【混入队伍当中】这样的话,每一封信的下方有解九爷标注的时间,按照时间大概能捋出来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但是小花却也不服气的问我“如果我爷爷只是没写这戏信是交给谁的呢?他已经知道了信的目的,他只要在笔记里面告诉我是写给黑瞎子的..” 他自己说着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我也看向他,我们在对视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解九爷是个严谨又聪明的人,其实他们解家人都是很严谨的人,解九爷是不会做那种明明有着名却不标注的可能的,除非原本的信件就没有标注,而这些信没有标出他却知道这信是写给黑瞎子的,这显然不合理,所以九爷认为这信是写给黑瞎子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信交给他的人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解九爷不是傻子,他不能没察觉出来问题,但是他的信还是以这种方式保留了下来,这就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是解九爷十分相信帮他截获信件的人,要么就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更改就被人杀害了。 那么解九爷被暗杀的时间点就很有问题了。 在我所知道的情况中,佛爷所支持的政府倒台,是在解九爷去世后的几年里,而那段时间佛爷还非常的不相信这件事情会发生,对于大势已去这种事可能不会出现在张家人的字典里,但是这种情况上演了两次,而且还是在不同的时间与地点,不知道为什么,从未来的这么多年当中看这件事情会让人觉得好笑。 张家人是不会输的,这是他们骨子里所认为的,他们似乎一直觉得自己是遵循着天意,不管是第一次的张家倒台,还是佛爷重新振兴起来的张家反扑原有的张家,他们似乎在骨子里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那一方,他们做的事儿都觉得是行侠仗义,但是都被一个他们根本没看在眼里,只是拿来合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家族从内部瓦解了,可以说这就是他们的狂妄和自大成为他们被击破的点。 而这个两次胜了张家的家族,在我这里也是因为同样的方式而覆灭了。 我摇摇头,历史果然是一个圈,不管怎么变幻,也不过是换个主角的重蹈覆辙罢了。 但是,在这一次的斗争当中其实胜利的可能不是那个隐身了的家族,而是一直站在舞台前,却没有人在意,或者注意过的人,齐铁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是把我送到齐八爷家里寄养过一段时间的,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但是齐八爷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好欺负的文弱书生,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留着几撇小胡子,但是打理的很干净,他喜欢穿那个灰色的长衫,在我暂住他家的时候,他还会抱着我上街,每次都有邻居问我是不是他孙子,他每次都会笑笑不回答,似乎是在默认。 后来我从黑瞎子那边得知,齐八爷非常在意别人说他生育能力差这件事,所以后来他也是认了许多义子,但是因为齐家属于“封建迷信”,用齐八爷自己的话讲,就是背了许多业果,所以齐家的人大多都是死于非命,而他知道这件事,也只是在齐家的祠堂里面填了一个排位罢了,后来齐家的祠堂拆迁,里面的排位也不知道被送去了哪儿,齐家的后人可能还有零散的几个,我问过黑瞎子要不要去找一下,但是黑瞎子却摇摇头说,他们真正姓齐的,就剩他一个了。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句话,纯当他在装逼,现在想想,他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他所说的真正的姓齐的,好像是在跟我说,他和齐八爷才算是真正的本家?其他的人都只是齐八爷认来的义子罢了? 我把黑瞎子跟我说的一些碎片讲给小花听,小花听完之后陷入一阵沉默,然后看着我,期待我给他一个解释,但是我也看着他,因为我所知道的所有内容,都是黑瞎子讲给我的,说是刷,这个逼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我们谁也不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闷油瓶他们,或者联系上黑瞎子,不然我们永远不能知道答案。 第123章 裂缝 在我和小花最后的讨论无果之后,我们只能继续出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要知道一件事的答案了,而且从小花的脸上看来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我们各自心里都已经有了想法,但是我们需要证实这个想法,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它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有了队伍的加持之下,对于再往前走,我是有一些信心的,但是对于我们所做的事情,其实我不太想让苏万跟下去,因为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一些恩怨,或者在这一次行动之后,我们就会从并肩的战友变成利益不同的敌人。我觉得我做不到像热血动漫里的主角一样,一笑泯恩仇,如果让我知道黑瞎子骗我,我可能拎着我的狗腿子一顿追杀他,即便我不可能真的去杀了他。 就像我会讨厌张海客一样,可能我也会讨厌他吧,但这是我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事。 又或者黑瞎子会给我讲一个其他的故事,告诉我他也是迫不得已或者身不由己呢?但是我知道答案,如果他想要加入,他们他已经是主动地,自愿的,甚至还有些玩味的心情在里面,因为我太了解这个逼了。 而我正想着,苏万却先一步凑到我跟前来,他小心翼翼的问我道“师兄,师父是不是叛变了?” 苏万是很少叫我师兄这个称呼的,他最多的是叫我吴老板。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算是黎簇的半个老师,尽管黎簇本人死不承认的,但是这是大家默认的事实,如果苏万喊我师兄的话,他就会变成黎簇的师叔,尽管黎簇嘴上不说,但是以这个混小子的性格,多半是要追着苏万打的,而苏万是个人精,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更何况我一般不会叫黑瞎子师父,除了初一十五,我平时都是叫他瞎子或者这个逼代称,所以尽管道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徒弟,但也不会当着我的面来提这件事,而苏万跑来用这个称呼来叫我,看来是摆明了想知道我的立场。 我抬眼看了一下黎簇的方向,这个小子也用余光看过来,他们这些小朋友八卦的很。我和小花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谁也没有明着说出来,这么敏感的话题被苏万这小子挑破,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看了看小花,但是他把视线转走了,并不想参与,而霍道夫则是一脸看戏的笑容,这让我有点烦躁。 “黑瞎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我说,“就算他是叛徒..可能他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目的,他也许并没有背叛我们什么,他只是做他想做的事儿罢了。” 我觉得我解释的好极了,因为我们不能以一般人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黑瞎子的行为方式。他可能一开始与我们就只是合作关系,所以谈不上背叛,他在帮助我们是真的,他在利用我们也是真的,说实话,敌人和队友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间的立场不同罢了,所以也谈不上背叛。 苏万似乎对于我的解释不太能理解,他挠了挠脑袋问我“那他还算不算自己人?”我心说这不是要看你自己的恶立场了吗?你是更倾向于他的立场还是更倾向于我们的立场,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和他到底属于一个什么立场。 也许只有黑瞎子自己知道他到底是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们说话之间,就到了山底的一个裂缝口,这种裂缝口一看就是自然形成的,我抬头望上去,竟然能看见一小片光亮,看来是直接通往外面的,但是这里面实在是太深了,如果从下往上爬的话,要命我也爬不上去。 小花点了几个人出来,让他们去寻找其他的入口,因为这里的裂缝实在是太狭小了,我比划了一下,如果我侧着身子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很难说里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这里面有一部分的伙计,可能是因为生活滋润的原因,够呛能往更深的地方走,这样的话,为了能够更好的前进,我们的背包就必须减重。 我看着裂缝的入口感叹了一下,闷油瓶和小花都有可以进去的底气,我不行,我进不去,我还想知道胖子是怎么进去的。 小花的人出去之后,转了两圈回来,周围的路都探了一圈,在这里的侧面有一条通道是直接可以出去的,但是外面就是断崖,虽然可以看见外面的雪山,但是不能通行,还有就是回去的路和我们眼前的这道裂缝。 归根结底还是要走一遭的。 我和小花对视一眼,小花选了几个身手好的小个子伙计,而那些看起来魁梧的,就守在外面,我看了一眼霍道夫,他看起来就像是坐办公室的白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跟着我们到这种地方吃苦的,但是我觉得裂缝里面他进去的话,生存几率不太大,所以就跟他道“你要不就别去了,这里面我觉得你够呛..” “你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里面能力最差的就是你了。”霍道夫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把包里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我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他要是有危险,我肯定不救他,然后也去筛选包里的必需品去了。 因为我们之前分配过一次物资的关系,其实包里也没什么可以扔的了,我不想让两个小孩儿跟着我们,虽然我嘴上不承认我这个体质有问题,但是我还是怕万一真有问题的话,我不想平白无故的害死俩小朋友。 但是黎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跟着我一起下去,而苏万是要陪黎簇的,这一下子黎簇就更来劲了,“你们要是打起来了,我还能给你们收尸呢!” “我先给你收尸好不好啊,这山清水秀的,埋你正合适。”我没好气的看看他,黎簇面露得意,然后对着苏万道“你看,他急了。”然后就被我扔过去的石头正中脑门。 黎簇刚要炸毛,小花就在那边喊了我一声“吴邪,别玩了,你看看这个是什么?你认识吗?”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就看见在裂缝的角落处,一个很不起眼的石头上,有被另一块石头刻上去的划痕,这个划痕是做过掩盖处理的,但是这种掩盖不是让它看不出来,而是想要让它变得更明显。 我用手指描绘了一下,因为这个符号我在闷油瓶交给我的张家符号当中并没有见过,它不代表危险,也不代表进入,更不代表死亡危险,而且也不像是有什么人改过符号的样子,这个符号非常陌生,但是却很新。 “是哑巴张的符号吗?”小花问我,我摇摇头,我抬头看向他,知道他要问什么,就说“也不是胖子的符号。” 我和胖子有一套自己的符号,虽然是从张家的暗号基础上更改的,但是经过我的改良变得更好理解,但是这个符号也不是里面当中的一个,我想着之后冷了一下,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是黑瞎子的符号。 黑瞎子不是一个喜欢做标记的人,而且很很多时候他们都觉得我的那一套标记更加的快捷有效,所以渐渐的小花和黑瞎都用我的标记来传达信息,但是黑瞎子说他在陈皮阿四的手下时,是有一套用来传达消息的标记的,因为是四爷的队伍,所以苗人的特征符号非常明显,只不过他当时提了一嘴之后,就没在说过这件事,我也就渐渐地忘了,但是当时他当做讲故事,让我放松,给我画着看过一次,当中就有一个和这个类似,但是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个。 如果这是黑瞎子的标记,那一切就都很微妙了。 因为他和小花很早之前就替换成了我的暗号标记,如今他用他自己的标记是想表达什么呢?而且他什么时候进入这里的?是和闷油瓶同时期?还是在更早之前?他的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惊了一下。 如果他是给他自己留的暗号,那完全没必要,因为他要自己进去,那这个暗号就是他留给我们的,既然要留给我们的话,那他应该留我们都能看得懂的暗号,而不是这个我们看不懂的暗号。 那这个暗号就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见过这个暗号,还知道这个暗号的人,会明白这个暗号的意思,在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和他共事过的闷油瓶,这是黑瞎子留给闷油瓶的暗号,并且只希望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暗号是他留给我和苏万的。 我不确定黑瞎子是不是给苏万也见过这一套系统的暗号,但是作为他的徒弟,对于他的风格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小花虽然和黑瞎子后来有许多工作上的合作,但是这些东西我估计,我估计小花是没兴趣去了解的,但我和苏万就不同了,黑瞎子会把它们当做教学的一部分,然后告诉我们。 那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告诉我们,他来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小花说了一下之后,小花沉默了一会儿,喊了苏万过来确认一下,苏万盯着符号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黑瞎子师父没给我看过这个东西,我不是很确定。”黎簇就在旁边抱着手臂道“是不是,进去看看就知道,我们一群人在这里猜,能猜出什么结果吗?” 我和解雨臣都有些无语,旁边的霍道夫就笑出了声。 那条裂缝比我想象的要窄一些,小花要亲自到前方开路,他不喜欢让伙计去冒险,但是被我拉住拦了下来,毕竟小花的身材较小一些,如果前面的路变窄了的话,他是很难发现的,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胖子在前面开路,我在中间,闷油瓶断后。或者是闷油瓶开路,胖子在中间,我断后。 我拿着狗腿子走在最前面,小花跟在我后面,防止我在前面遇见什么好给我帮忙,后面是苏万,然后才是黎簇,再后面就是霍道夫和小花的几个伙计。那些身材比较魁梧的,就被留在外面,等着接应我们。 前面缝隙还算宽阔,我们侧着身子进去的时候背包曾在岩石壁上,会发出摩擦的声音,后面的苏万就有点担心“我们不会卡在这里吧?” “你要是没有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是不会的。”我突然想起来当年在沙漠当中这小子从背包里掏出来萨克斯的情形,整个沙漠都能传来他的萨克斯声,天知道我有多震撼。这个小子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奇特,他并不比黎簇正常到哪儿去,第一次见面就拜黑瞎子为师,根据黑瞎子的说法还是这小子通过金钱收买的黑瞎子,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且说和黎簇去沙漠就和黎簇去沙漠,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我没有,这次我们的装备都是解老板准备的,要是解老板没往里面放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那就没有。”苏万解释着,解雨臣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冷笑了一声,小花这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反而是不需要担心的时候,因为面无表情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恐吓你,但是他面带笑容的时候那就生死难料了,谁也不好说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我一直觉得苏万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像解雨臣的那个,黎簇最像我,而杨好是他们三个人当中的战力天花板,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三人中的张起灵,但是闷油瓶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做任何解释。 闷油瓶不会与人争辩,哪怕你过去对着他说“我是你爸爸”他也不会有任何反驳,最多就是在你走夜路回去的时候,把你头打掉罢了。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能过去的。”我将话题转移,“毕竟我们在闷油什么都没有看见,如果这里过于窄小的话,我感觉他们应该会退出去,然后放下一部分东西,甚至放下背包再次进来,不然的话他们就只能变成蝴蝶从断崖那边飞走了。” 第124章 假的闷油瓶 那条裂缝很长,我们侧着身子走了许久,我的脖子都开始变得僵硬了,但是因为很窄我的脸又不能左右移动,这就让我开始变得很烦躁,而且不止我,就连后面的伙计都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但是我们已经不能退回去了,因为回去的路一样很长,一开始我们还能说以些话来分散注意力,后来我们我们已经变成了机械的行走,没有人再想说话,只有有的人想喝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才会稍微停一下等待。 等裂缝终于走完之后,我们从里面一个接一个的出来,然后发现大家的脑袋都以一个特别难受的姿势僵持着,所有人都不能动,好在霍道夫和苏万两个人能帮我们缓解。 黎簇干脆找了个地方躺下,长时间的前进消耗的不是他的体力,而是毅力,不止是他,包括我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找了块地方坐下,谁也不想动弹。 小花给我递了瓶水,有几个伙计骂骂咧咧的跑到角落去蹲大号,我接过小花的水,看见他的水瓶子里的水几乎没怎么动过,在这种高强度前进的时候,他总是消耗最少得那个,我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忍到现在的,毕竟我们在那些漫长无聊又机械化的前行当中,只有喝水才能让我们的状态有一些变化。 我喝了一口水,他过来伸手给我按脖子,我觉得我的脖子又僵又疼,就跟他道“这种地方,如果有人将自己的墓室设置在这种地方,我觉得会相当安全,因为人走到一半儿,耐心就都没了。” 其实盗墓贼都是很有耐心的,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斗潜伏很久,但是盗墓贼又是最没有耐心的,因为他们可以直接炸了这个山头去找那个斗。而这个地方无疑是最克制盗墓贼的地方,因为它既需要大量的耐心,还不能使用炸药,因为这里任何一个大浮动的震动,都有可能会将山上的雪震下去。 小花一边按着我的脖子一边道“但是他们也走过来了,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们这么执着的通过这么怪的一条裂缝。” “其实我有一种猜测的,但是我不太肯定。”我说,小花就停了动作,然后两只手扶着我的脑袋,我愣了一下,然后头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我那句不要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咔嚓一声,他已经把我的脑袋掰过去,让我看着他,我的骨头咔咔作响,如果不是我还活着还喘气,我都能告他谋杀。 “你有什么猜测?”他看我发愣,继续问道。 “事实上我在张家看过大量的文献,都记载着一种玉陨,这种玉陨从天上来,就是陨石嘛,只不过这种陨石不一般,它里面似乎有生命体的。”我说着顿了顿,然后想了想又说“也可能不是带有生命体,也可能是它影响了周围的生命。”我抬头看向小花,“比如它们改变了一些它们周围的虫子,使它们变成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但这也太科幻片了吧?”苏万插嘴道,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中间的问题,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如果有人发现了当中的奥秘,一定会用这种东西去扰乱历史的。”黎簇难得插了句嘴,“如果是我拿到这种东西,我已经可以统治世界了。”他说。 “对,你说的没错。”我说,“但是历史上没有听说有哪个君王获得了长生不死的或者长寿的秘诀。但是张家是长寿的,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秘密。也就是说,这个秘诀有人发现了并且隐瞒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是有弊端的,但是人终究是贪婪的,就算他们内部发生争夺,也不会这么多年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动静,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张家的内部有人掌握了克制的方法。”解雨臣说着看向我,我点点头,他沉默了许久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也就是说他们在找的不是获得长寿的恶方式,而是破解长寿的方式?” 这显然和历史上每一次的探险宗旨不一样,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发生在黑瞎子身上并不奇怪。 “他不想活的太久了,也许是别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黑瞎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我们也无法推测出来他的想法。” 我们陷入长时间的沉默,霍道夫到是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对于他的参与一直处于怀疑的阶段。说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没有目的的跟随,如果他有个目的的话,我们可以判断他的目的是好是坏,这样我们就可以判断他是否属于我们的伙伴,或者是敌人,可是他的目的不明确的话,那么他对于我们来说,或者我们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合作关系,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变得很微妙了,因为他可以随时背叛我们,而我现在已经习惯绝对的安全感了。 所以在解雨臣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我拦在了霍道夫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吴老板?”霍道夫看我拦在他的面前并不恼怒,而是脸上带有淡淡的笑容,我看着他摆出我自认为生平最凶狠的表情问他道“霍道夫,你跟了我们一路,你应该告诉我们你的目的了。” 他看着我那龇牙咧嘴的表情,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道“我只是跟你们顺路,不能算是跟着你们。”我立刻掏出狗腿子,刀刃贴在他的脖子上,他这种人生意人是最看重性命的,只是普通的吓唬没有用,必须给他真的威胁才行。 霍道夫垂着眼睛看了看我的白狗腿子,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我,我觉得他应该是动摇了,沉默许久他才开口道,“因为我知道你来了。”他说,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我拿不准他是真的变态想笑,还是他在装逼,他只是开口道“我想你死,我想亲眼来看着你死的。” 我愣了一下,我想了想,道“我们往日无缘进入无仇,跟你都不是一个赛道的,怎么你得看着我死?” “确实今日无仇,但是真的往日无缘吗?”霍道夫看着我。我一下子有点哽住。确实我们之间是有一些恩怨的,原本他的公司更大更强的,他也是个不错的生意人,但是当初古潼京那事儿,我重创了一下九门,但是如果调动欺骗九门这帮贪心鬼,我也没有办法靠我自己的力量想灭汪家。但是因为我的利用,九门几乎除了吴家的所有人,生意都是对半儿砍的,有些离谱的几乎全军覆没,陈皮阿四的盘口几乎都让我玩散架了,在现在的九门当中几乎都看不见原来四阿公的人了,所以在老九门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恨我的。 他这么一说,反而搞得我有些心虚,于是收回刀道“但是你跟着我也是死路一条,我不认为我无法脱身的地方,你能安全离开。” “那就不劳吴老板费心了。” 霍道夫说着加深了他的笑容,他一直笑的很礼貌,然后问我,“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小花这时候过来跟我道“没事的,我的人会一直盯着他,他做不了手脚的。” 我这才转身去开路。 后面的路我觉得顺畅许多,也许是因为闷油瓶走过的原因,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但是行进的时候十分枯燥,我脑子里有想过许多我们重新汇合时候的情况,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先看见的,是闷油瓶的背影。 闷油瓶就站在黑暗里,手里拿着我给他的刀,他的上半身是裸着的,而身上的纹身已经若隐若现了,看的出来他刚才经过了一场很惊险的搏斗,很可惜我们没看见。我看见闷油瓶的时候赶紧追上去,生怕他又突然不见了。 “小哥!怎么这里只有你自己?胖子他们呢?”在我跑到闷油瓶的身边,拍他的肩膀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了一下。 这不是不是闷油瓶。 严格的说,应该是一个被打扮的很像闷油瓶的人,他直直的站在那里,被我一拍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来,然后摔在地上。这个人的脸是闷油瓶的脸,但是他的表情很木讷,和闷油瓶平时的表情不一样,虽然闷油瓶平时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你能看的出来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者说,他不是没有表情,只是很少做表情,他的表情都很细微,你能从那些一闪而过的瞬间捕捉到他的情绪,即使他没表情的时候,你也能从当中感受到什么来,但是这个人我能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他不是闷油瓶,他是假扮闷油瓶的。 我想着,伸手摸到他的耳朵边上,果然在那里我摸到一个薄薄的东西,我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东西揭开,拿在手里,我以为是人皮面具,但不是,这是一张做了极度精细化妆的,像是丝袜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丝袜?什么变态套在头上,来这种地方抢劫吗?”黎簇蹲在我旁边,伸手挑起那条丝袜一样东西。 “用这个代替人皮面具吧,想要伪装成张起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死在这里了。”我有些奇怪,因为在黎簇问问题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这个人的尸体,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死亡了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看他的表情,像是吓死的,但是这一瞬间的冲击似乎太大,让他脸表情都没做完就死掉了。 而我在他的身上检查到了张家人的特征,这应该是张家人假扮的,但是据我所知,张海客还在山下等着张海杏,就算他出发了,因为这个和里面只有一条路,他的人也应该出现在我的身后,不可能速度快到跑到我前面来,除非他是先出发的。但是先出发的人,在我之前还有小哥的队伍,小哥都被困在入口处不远的地方,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些疑惑,这时候苏万和黎簇也很熟练的开始做检查这个人的尸体,而苏万非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出了“咦?”的一声。 我看这俩小孩儿挺积极的,没打算打扰他们,但是苏万这么一“咦?”我也有点好奇,就探着个脑袋过去看看。 “怎么了?”我问他的时候,看见他的手指在撵着搓着,于是就问他“你搓什么呢?” 苏万就把手伸给我看,“不知道从哪儿蹭到的油墨。”他说“咱们这一路不应该有油墨的。” 我看看他的手,又低头看看这个尸体。尸体胸口的纹身很明显有擦过的痕迹,这人脸是假的,纹身也是假的。我刚才还以为他是张家人,原来不是? 我这正想着,苏万就把他的背包放下来,然后从里面翻出一瓶酒精,和一些卫生棉片,我本来想问他带这玩意干什么的,但是一想这个家伙经常带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他本身是医生,带酒精和棉片也没啥奇怪的,索性就闭嘴不问了。 黎簇抬头看我没问,他也没问,就在旁边看苏万想干什么。 苏万用湿棉片去擦尸体的胸口,结果一擦发现那些纹身只是有一部分可以擦掉,还有一部分是确确实实的纹身,等苏万全都擦完之后,那个尸体身上纹身显露出来,是一只穷奇。 “佛爷的人?”小花在我旁边蹲下,他看了一眼尸体,又转头看我“他这个纹身应该不是鸽子血吧?” 我摇头,我也没搞过纹身,所以我对于这个东西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人多少应该和张家有些关系的,因为他的手指确实不一样,苏万发现这个人的纹身是假的,我就去特别看了一下这个人的手指头。 他的骨骼完整,手指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张家的本家,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应该是姓张的,只是... 我转头看了一眼刚才他倒下的时候掉下来的刀。 我给闷油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他把我送给他的刀送人了?那赶明个他要是再找我要东西,我可什么都不给他了! 第125章 中计了 苏万检查的时候,霍道夫也参与进来,他们两个人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个人在这里死了至少两三天了,只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很低,而且他光着膀子,腐烂的特别慢而已。 “到底是什么事儿需要他假扮小哥?”我对于这个事儿很奇怪,而且我很好奇为什么闷油瓶要把刀给他?或者说,这个人很可能是闷油瓶故意把他装扮成自己的样子摆在这里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会从后面追上来的很可能就是我们几个,难道是他想做出一个他死了的假象?但是他们欺骗我干什么?难道是打算在我们发现他死了之后,悲痛欲绝当中,他突然跳出来举着个牌子说什么【整蛊大成功!!】?那这样的话,我就算打不过他,也要好好的跟他论论了。 那如果不是闷油瓶做的,又有什么人需要这么做呢? 是黑瞎子?但是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好处,我不是傻子,很容易看出来这个人是假扮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容易冲动的我了,所以就算我看见了闷油瓶的尸体,我也不会产生崩溃的情绪,那这个东西放在这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着想着,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妈的,中计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前进。”我说着赶紧把包背起来就要往前走。 我又陷入了阴谋的怪圈当中,这是一直以来黑瞎子一直说我的毛病。 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太喜欢瞎琢磨了,其实一件事儿的答案往往就在它的表面,它的表面展现了什么,什么就是它的目的。”我当时没有明白这句话,但是黑瞎子当时并没有给我解释,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自己悟吧,你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我当时觉得这个老小子在装逼,现在想想,他并不是装逼,而是他很容易抓住了我的弱点,然后这样才有机会利用我的弱点。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瞎琢磨。而这个事儿最简单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要拖慢我们整支队伍的进度! 因为我对于闷油瓶太了解了,所以这种三脚猫的伪装可以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我这个人容易细想,如果是小花,看见了就看见了,不会耽误他的进度,但是我不一样,我需要对着尸体分析,来判断我未来前进时候的凶险程度,我一定会被耽误时间,而知道我的这个毛病的,除了我的敌人还有我的朋友。 闷油瓶应该是看见过这具尸体了,如果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会将这个尸体的手带走,然后把尸体藏在一边儿,但是他现在将整个尸体做了伪装还给尸体上留了一把他自己的刀,可以说他就是很直白的告诉我,我们的队伍混进来人了!而且混进来的人伪装的就是张家人! 也就是说我之后遇见的张家人都有可能是假的,我们不能相信未来出现的任何姓张的人了。 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我们的行进一下子变得非常紧急,整支队伍都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氛围,此时我无比想念我的胖子,虽然这个家伙偶尔会做出一些特别冒险的举动,但是胖子总能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让我分散我的焦虑。 我回头看小花的那些伙计,他们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抬头看了一眼小花,小花与我对视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而就是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的功夫,苏万的反应最快,他发出啊的一声,然后就觉得什么东西从我的脸边擦过去,我惊了一下,但是苏万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我猛的回头,但是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速度很快,在那一瞬间我脑袋是一片空白的,但是我知道那是小花出手了,在这里面只有他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到底一滚,稳住身体,手电照过去,但是在一片黑暗当中,我们只能看见一只黑色的利爪伸出来,一爪子抓到我刚才站的位置,黎簇跳到一边,苏万一抬手,喊了一声“散开!” 他在救援队主要负责指挥,黎簇身手不错,汪家把他锻炼的很好,他在利爪收回去之前,一下跳在手背上,那只手太大了,可是我的手电照过去根本看不到头,如果这是个人的话,这个人得比山还高! 我正准备摸出腰间的白狗腿,就忽然听见一声“天真!”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见,但是在那一瞬间我听得非常清楚,我猛地站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然后就是小花怒喝了一声“吴邪!你看什么了,快过来!”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回头看的这一眼,那只黑色的利爪已经把我们隔开,小花和他得伙计用火力压制那只利爪,但是那个利爪似乎完全不害怕子弹的攻击,我赶紧朝着他们跑过跑去,而就在这时候,我又听见一声“天真!” 这一声无比真切,我这时候回过头看去,就看见原本旁边黑色的石壁上,里面似乎有影子在动,有人在用拳头锤着墙壁。 那是胖子,虽然只是个轮廓,但是一下就能看出来是胖子,他像是被困在墙壁里一样,我看见他左右找了一下,然后似乎捡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疯狂的砸墙壁,然后一直喊着“天真!天真!” 我想过去,但是小花又喊了一声“吴邪你在看什么!吴邪!”然后黎簇整个人从黑爪上翻了下来,一下滚到我旁边,一把抓着我的衣服怒道“草你妈吴邪你这时候发什么神经!快走!” 我刚想说那边是胖子,结果吗,诶想到那只黑色的手竟然横着扫过来,直接打在我两个人身上,然后我们一被撞到石壁上,我觉得后背一阵生疼,黎簇跌在我身上,这一下他挨得不清,骂骂咧咧道“妈的,吴邪老子被你害死了。” 我挣扎的把他推开,赶紧去看墙壁里的情况,但是墙壁里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时候黎簇也爬起来,我们能听见有枪声响起的声音,但是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苏万他们呢?”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被打过来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道墙,他整个人震惊了一下,然后扑过去敲那面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既然把我想做的事儿做了,我就不能再慌张,这种情况之下,要么是我们中了机关,要么就是中了幻觉。 我伸手拍拍黎簇的肩膀,黎簇回头看我的时候,毫无防备的被我揍了一拳,然后他骂骂咧咧的喊“吴邪你有病啊!” 我摸了摸我手上他流出的血,感觉黏腻,而且有血腥味。黎簇捂着鼻子,看我一脸严肃的样子,一下不出声了,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我看着他,黎簇看了我好一会儿,刚要开口,我就先说道”好消息是你和我在一起呢,所以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应该不用怕。”我说着,在他身上把手上的血擦了擦,他被我的动作搞得有些无语,所以说话也有点不耐烦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玩意可能就是冲我来的。”我说着把背包一拉,转身继续往前走。 第126章 留下来的机关 我很清楚的知道,刚才我们看见尸体的时候,这条路是一个直线的路,中间没有任何岔口,但是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个黑色利爪一定不会是现实当中存在东西,简单来说如果有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把我们放过去了。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机关加幻觉的产物。 说是幻觉,其实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可能是一个做出来的影子,巨大的东西会给人压迫感,在这么惊悚又黑暗的空间当中,人在恐惧里会看错很多东西,在这当中我是被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的,如果这个真的是什么怪物的手,那么刚才那一下我应该就死了。 但是我并没有死,所以我有时间可以去分析到底是什么东西打到了我,所以在第二次那个东西叫我和黎簇打飞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那是一块木头。说实话,在这种特别诡异的地方,如果触及到人工痕迹的话,我反而没有那么害怕。毕竟比起怪力乱神来说,人就好思考多了。 黎簇跟在我屁股后边儿吵吵闹闹,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我并没有给他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说这件事。我很清楚对方的目标好像是我,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是我。整个故事当中其实与我的关系并不大,我知道他牵扯着黑瞎子,也知道他牵扯着闷油瓶,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吗?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一点点生气了。但是没有办法,不管是闷油瓶,还是黑瞎子,我都不能不管他们。 黎簇似乎察觉到我现在并不想给他解释,所以他渐渐的安静了来,就跟在我身边,这边的路比之前的路要狭小,在走过一段路之后会出现石板的痕迹,这里的人为痕迹就变得十分明显了,两边的墙壁用颜料画了一些穷奇的花纹,像是我之前看见的那个放着紫水晶和琥珀棺的那个房间,整条长廊的两边都是跪趴着的灯奴,但是里面的燃料已经凝固了。 黎簇试着去想点燃一个,但是失败了,他又试了两次,然后不知道怎么着,他就捡起地上的石头打火,那两块石头打出来的火是紫色的,落在灯奴上之后,找次瞬间点火,他吓得哇了一声,我看过去的时候,灯奴背上的火焰像是传染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延续下去,一时间整条路都变得亮堂许多,我也能看清墙壁上的壁画。 但是这个壁画很奇怪,它不像是一般传统壁画那样,要么是个故事,要么是个飞天的美好祝愿,它比起来更像是个场景,整整两面墙,似乎都画得是一个场景 壁画上画的似乎是某个村落当中,忽然来了一种像狗又不是狗的生物,它们冲进村子当中,好像是吃村里面的小孩和老人,但是却给年轻人送去猎物,而那些年轻人当中的男人就把村子里的老人孩子还有女人送去当做祭品,村子里的人供奉着这种似狗非狗的生物,以获得荣华富贵。后来这里面的老人和小孩还有女人都没有了,这些男人就把主意打到隔壁村去了,但是隔壁村的男人意识到献祭女人和老人的问题,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将这群出卖自己家人的男人们都抓了起来,用他们去供奉那个像狗一样的生物,他们同样获得了财富。 但是很可惜,这些男人最终还是被金钱的诱惑所打败,他们最终和上一个村子一样,走了同样的路,直到下一个村子的人把他们出卖。 “这个故事...”黎簇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问我“你看图说话真牛逼,上学时候作文肯定是满分,胡说八道的技能绝了。” 他说着,我踢了他一脚,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说,“这个怪物已经选中了这些男的,是它们辅佐这些男人,如果它们辅佐女人的话,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看了一眼壁画,跟他道“父权社会,没有如果,神话都知道男人更容易掌权。” “可是神话都是男人杜撰出来的不是吗?”黎簇说话的时候摇摇头,“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公平,凭什么女人老人孩子这种弱者先牺牲。”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孩子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这种事情了吗?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其实也考虑过这种问题,但是因为我家都是女人强悍,即便是男人们很多花花肠子,但不管是我老妈还是我奶奶,都是在大事上做决策的那个人,不过我爷爷不愿意我奶奶参与进来,或者说我爹和我爷爷都不愿意我她们也陷入危险当中。 我拍拍黎簇的肩膀道:“其实自古以来,女人和孩子都是希望,也许这种表达是表达了古人们的讽刺,是在说这些愚蠢的人先把自己的希望都磨灭了。” 黎簇摇摇头,他没有再继续反驳,和我往前走了一段然后问我道“解老板没有跟我们具体的说,我们来的这里到底是谁的墓?”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里并不是古墓,而是一个道场。” “道场?”黎簇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其实我从进来之后又对于这里的布局有所怀疑,这个地方藏在雪山之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天然形成的一种奇观,但是越走越深才发现,这里的人为痕迹很多,他们不想让人进来,在外面做了一层又一层的机关和把守,但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很有可能才是真的那一条。 闷油瓶比我走的更深,如果那个机关有问题的话,以他做事的风格,为了防止后面的队伍中招,他应该会想尽办法破坏掉才对,而那个机关他却留下来了。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是他留给我的。 第127章 虚幻与现实 想到这,我突然停住脚步,闷油瓶让我进来是想做什么?还是说,这个黑爪不是他留下的,而是他也中了埋伏,然后被打了进来?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刚才我们进来的位置。 我突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从进来到现在,我一直是受到幻觉或者心理暗示,错觉这种温和的驱赶方式。我之前去的任何一个古墓或者说任何一个地宫都不相同。 这种方式太现代了。 古人哪怕留你一条生路,也都是以机关巧术作为恐吓,而这里的恐吓方式反而太现代了,心理暗示这种东西虽然古人也用,但是不会这么频繁的使用,怪力乱神这种事,虽然我经过许多次,但是即便是鬼怪它也是要有行为逻辑的,但是在这里并没有,可以说在我和胖子分开之后,这里的所有事情发展的都超出了一般逻辑之外,而且……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黎簇凑过来,顺着我的目光扫视,问我“吴邪,你别吓唬我,你看什么呢?”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而已。”我收回目光看向他,他也看着我,然后看我这样他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摸起来像是真实存在的,我不希望一会儿我叨叨半天是对着一团空气说话,这样我就看起来跟神经病了。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说着低头笑了一下,“不管是我反复中的幻觉,还是在这之后遇见得戴面具的兔子,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我在想,我到底有没有真的,从幻觉当中醒来。”我看着黎簇,黎簇也看着我,那双眼睛来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笑了,然后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道“怎么可能是幻觉,如果都是幻觉,那我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但是我也说过,虚幻和现实当中的那条分界线我已经可以分清了。”我说着,猛的抽出狗腿子朝着身后砍了一刀,这一刀好像砸在什么东西上。 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开始皲裂,裂痕蔓延一直到黎簇身上,他极速后退,想要躲开那道裂缝,他嘴里还喊着“吴邪!你疯了!!” 但我并没有放过他,而是直接一刀扎过去,黎簇愣住,他摸了摸被我用刀扎过的地方,并没有血流出来,但是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可以肯定了。 “黎簇”抬头看向我,他脸上变得狰狞,然后发出一声爆鸣,我被震得后退好几步,差点把狗腿子扔了,但是周围东西全部破裂,散落一地,它们变成一种黑色的烟雾,然后消散在我周围。我周围的景象,由一开始的模糊再到逐渐清晰,然后我看见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他双手插兜,一身黑色的皮衣,那条皮裤衬得他腿修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笑容。 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之前,我就助跑到他身边,他张开双臂准备给我一个拥抱的同时,我飞起一脚踹在他的下巴上。 我早该想到了,是这个老闭灯。 第128章 黑瞎子的往事(1) 黑瞎子对于我突袭他的这件事并不意外,但我已经举起手里的白狗腿看向他道“张起灵呢?” 他一脸的坏笑道“你问的是哪个张起灵?全国人口那么多,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他一脸得意的想看我跟他贫嘴,但是现在我确实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黑瞎子这个家伙从一开始想尽办法把我们分开,他忽悠闷油瓶的肯定不是对付我这么简单,那个家伙又认死理儿,不会意识到被耍了就会回来的。 黑瞎子看我不接他的话,于是收敛了笑容道“放心吧,哑巴张没事儿,他不过是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就是这座山的外面。”他说着,故作神秘的凑到我跟前问道“你猜是哪儿?” “张海客他们所在的村子。”我回答道,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心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胡说八道的,怎么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结果他嘿嘿笑了一声道“猜的一点儿都不对,不过从这边出去就是外面的滑雪场的另一个入口,你猜怎么着?这山脉在另一边属于景点儿,只不过内部太危险了,所以中间给封堵上了,反正如果没有缩骨功,是没人能过来的,至于这边,更没人知道了。” “没人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他在胡说八道,这几次他骗我的次数有点多,反正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但是我觉得他很可能不会跟我说实话,可他不知道,我们在雨村的时候,我们三个因为无聊经常玩一种叫做“说瞎话”的游戏,但是那时候我老输,所以我很不服气,那时候胖子就说我太容易相信别人,其实在别人说谎的时候,即便是他满嘴跑火车,里面也依然含有有用的信息。然后我就在胖子和闷油瓶的特训下,掌握了这项能从谎话当中分析出有用信息的技能,虽然我们之后再玩那个游戏我还是老输,而且他俩并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人说谎,其实我已经能分辨出来了。 黑瞎子看我这么问他,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要是说起来,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黑瞎子说着就往前走,根本不等我,我只能跟上去,顺便问他“你搞这些,小花知道吗?” 黑瞎子停了一下,他转头朝我神秘一笑问“你猜他知道吗?” 我心说,那谁知道呢,你们两个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机密。想当初小花让我拜黑瞎子为师的时候,黑瞎子死活不同意,我试了几次之后本来打算放弃了,但是他又突然同意了,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他,后来是从小花那边偷听到,小花是把北京的四合院借给黑瞎子住,他才愿意做我师父。 我其实欠小花的挺多,但是他不提我也就没说,如果这事儿也有小花的参与,其实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罢了。 黑瞎子看我不回他话,也觉得没意思,继续往前走,但是给我解释道“他不知道,他是被他爷爷的笔记吸引来的,不过我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混进来而已。” “这么明目张胆?”我问他,他就忽然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九爷的笔记,我还不能这么顺利,解老板和你不一样,他有他自己要解决的事情,九爷是个聪明人,为了摆脱他,八爷和我费了不少脑子。” “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我愣了一下,“就不再反驳挣扎一下了?”我还以为我需要和他在这里battle一下,但是他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不了吧,再被戳穿就挺没意思的,反正我也没坑过你。”他感受到我停了脚步,转头看看我然后道“好吧,坑过几次 不过无伤大雅,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我的需要,这和哑巴张也是很有关系的。” 他说着,给我讲了另一个故事,是关于他在德国时期的故事。 第129章 黑瞎子的往事(2) 黑瞎子在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去德国留学。那时候洋人入关,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黑瞎子是跟他的额吉从内蒙来到北京的,他的额赤格是个关外的王爷,但是这个王爷随着军队回到北京之后,皇帝就卸了他的兵权。蒙人在战场上比较狠,而且黑瞎子的额赤格可以说是一个军事天才,这让皇帝非常忌惮,但黑瞎子他们一家其实并不太在意权利,他们更想回草原,但是皇帝多疑,总是觉得黑瞎子他们一家如果回去就会造反,于是就把他们压在京城。 然而这种像是监牢一样的生活,热爱自由的蒙古人怎么会接受呢?于是黑瞎子父母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将黑瞎子送出去,既然皇帝怕他们造反,那就把他送的远远的。 黑瞎子的额吉当时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她的姑娘也要去德国留学,于是黑瞎子的额吉就搭上了这条线。 “你都想不到,那时候出国留学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黑瞎子说话的时候似乎陷入回忆当中,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我能感觉到,其实对他来说也是相当痛苦的。 到其他国家读书这件事,他们也算是开创先河的第一波人,不但面临陌生的环境,还要面临语言不通,他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要从头开始学习,而且,用他的话说,他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每天被参观。毕竟外国人也没见过中国人。 不过他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活力,所以他很快就能适应当地的生活,并且融入其中,只是他的快乐只维持了两年,他就收到噩耗。 黑瞎子毕竟是个王爷的儿子,出门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他只记得那天他刚快乐的回到他在德国的家,就被管家告知,他家里出事了。 但他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管家安排着,坐上最近的那一艘回国的船。他在海上漂了三天,又快马加鞭的回家,但是他看到的是整个府上挂着的白绫,他没来得及回去,就被人一个麻袋套头带走了。 他好歹也是个小王爷,但是挣扎不开,只能任人家带走,他以为怎么也得挨顿毒打,但是对方并没有为难他,揭开眼罩的时候,他惊了一下,因为眼前的人,他不认识。 绑他的是个戴眼镜,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他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但是脸上的胡子让他显老许多,那老头看他盯着自己,就开口问他道“小子,你是不是姓齐?” 黑瞎子没敢跟他说实话,或者说他就没敢说话,他把嘴一闭,扭过头去装哑巴,但是那个老头并不恼,而是笑了笑,并且笃定他就是姓齐。 齐这个姓有很多说法,但是他们蒙古族的齐是齐步樵氏、齐穆克氏、齐布齐努特氏、齐理克氏、墨尔秦氏这种蒙古姓氏简化而来的汉姓,所以他这时候嘴巴一歪就道“我不姓齐。” 这时候对面老头突然跟他说了一句“彼得乃格,于嗯,混斯,阿赫。”这是一句蒙语,意思是我们同宗同源,黑瞎子一下子愣住,然后这老头就给他讲了一下这两年齐王爷府上发生的事儿。 第130章 黑瞎子的往事(3) 黑瞎子的爹娘之所以把黑瞎子送去,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人给他们送信,因为关门大开,外国人打进来,总是要有人去背锅,相比身上有职位实权的王公贵族,这种被卸了兵权又有可能造反的落魄王爷,这种人最适合推出去送死。 然而黑瞎子的一家根本没有造反的心,仅仅是多疑就可以给这一家老小定罪,不过好在黑瞎子被他们送出去了,但是自古帝王最无情,他怎么可能允许这一家当中活口呢?一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所以他们给远在德国的黑瞎子送了信,就是要骗他回来,好把他也一并除掉的。 而这个冒死救了黑瞎子的,是与他同宗同源,只不过归了外家的叔叔,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神算子,齐铁嘴。 而这个齐铁嘴可不是后来的齐八爷,而是齐八爷的父亲。齐铁嘴那时候是个称号,他的奇门八算可以说是一个称号。 老齐铁嘴当时因为归了外家,所以不在八旗之内,谱子上也就没他的名字,这才算是逃过一劫,但是黑瞎子不一样,他是正统的八旗子弟,落生在八旗当中就有他的名号,现在他们全家要背锅 ,外面洋人盯着呢,皇帝定然不会放过一个半大的小子。 但是老齐铁嘴算天算地算错了一件事,他当时以为想让黑瞎子一家老小性命的是皇帝,是洋人,但是他唯独没想过,想黑瞎子全家性命的可能另有其人,而后来老齐铁嘴意识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当时参与此事的,与东北的张家有关系。 这是黑瞎子后来得知的。 事实是,王爷他们一家从草原来到京城时,“无意间”得知了张家的存在,而张家这种数量庞大又团结,身手好还长寿的家族更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王爷又对于当时的皇帝十分忠心,所以他极有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到时候张家的处境就危险了,他们隐藏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 所以在皇帝找替死鬼的时候,就有人“恰巧”推荐了黑瞎子他们一家。 然而王爷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皇帝。 那时候八国联军已经打过来了,割地赔款,这当中丧权辱国的事儿,早就让黑瞎子的父亲死心了,只不过忠肝义胆的蒙族人不想放弃自己的同胞罢了,他的父亲不愿意做一个胆小鬼,但是黑瞎子的母亲爱儿子,所以才想了个方法,把黑瞎子送出去。 可以说他们一家子从草原来到京城,就是赴死而来的。 但是黑瞎子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他跟在整个出殡的队伍后面,整个京城都在骂黑瞎子的父亲,那些百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王爷保护了他们,背负了骂名,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去赴死了,就是为了所谓的忠义。但是那些百姓也好,他的父亲也好,全都被骗了,这不过是君王的一场骗局,只是最后那些洋人也骗了他们大清最后还是灭亡了。 老齐铁嘴在第三天的晚上悄悄把黑瞎子送上了返回德国的船,他几乎将一半儿的家当都给了黑瞎子,这足够他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了。但是老齐铁嘴不知道,黑瞎子其实并没有马上前往德国,他在老齐铁嘴离开之后,悄悄返回,他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留在这个充满谎言的地方。 “你永远也无法想象,自己亲手将自己亲人从土里墓穴里带出来的那种感受。”黑瞎子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但是那个笑容似乎失了真,感觉像是合成的一样,无比的痛苦。我看着他,刚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他却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跟我说,“哦,我忘了,你不一样,你是吴邪。”我一句脏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第131章 黑瞎子的往事(4) 黑瞎子把父母带出来之后,做了处理,然后好好的藏了起来。 学会处理尸体这件事要多亏了他在德国的这两年,黑瞎子是个十分聪明而且好学的人,他和别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他有更多发散和举一反三的能力,在德国的这段时间,他意识到了中医和西医的区别,学医这件事是当时许多人的选择,而黑瞎子也不例外,只是他当时年纪太小,还不能正式进入系统,但是当中许多的书本上的理论和知识他都牢记于心,并且可以适当的使用。 实际上在黑瞎子进入德国的第三个月,他就已经可以在课堂上熟练解剖青蛙或者兔子这种小动物。他说,当他面不改色的下手术刀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死变态 ,我心说你现在也是个死变态。 就是因为他的医学天赋,不久之后他就被德国一个算得上有名气的医生收了关门弟子,这段时间黑瞎子不只是学习,也在想办法招兵买马,老齐铁嘴给他的钱有限,他要是想报仇,也并不简单。 但是在这中间却出了一个意外。 黑瞎子的老师接到一个课题,这需要黑瞎子不得不回国,而那时候他已经十九岁了。大清已经彻底衰败,他跟着德国的考察团回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老齐铁嘴,但是他却得听到了一个噩耗。 齐府上下遭了贼人,整个府上只活下来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离开京城去往长沙了。 而这次考察团的目的也是长沙,所以他正好跟着团队去看了那个唯一活下来的齐家人。 这个少年就是后来的齐铁嘴齐八爷。 齐八爷不但继承了他爹的吗名号,还在长沙开了个盘口,黑瞎子进去的时候,年少的齐八爷正依着摇椅在院子里晒暖,见着黑瞎子进来眼皮都没抬就想赶人出去,但是黑瞎子一跟他报名号,他就立刻坐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齐八爷是个爱哭的人,总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我小的时候跟着我爷爷见过几次,在我印象里他的装扮看起来像是江湖骗子一样,但是人很温和,我爷爷不在跟前的时候,会拿糖葫芦或者点心哄我。我小时候也不爱说话,有时候我俩就相顾无言的坐着,然后把他衬托的更委屈了,就像是连小孩子都哄不好的受气包。 但是这样一个人在黑瞎子的描述里却是另一种样子。 齐八爷跟他说,齐家是被人除掉的,即便是山匪抢劫,偌大的北京城,落魄王府何其多,又怎会单抢他一家?但是老齐铁嘴说,泄露太多天机早晚会遭报应的,齐家如果躲不开这个劫,那就是齐家的因果。 而当时老齐铁嘴让齐八爷找的救兵,就是佛爷。 当时只有佛爷能救他全家,佛爷到北京办事,带了整个队伍,从他府上到齐家不过两个路口的距离,可佛爷愣是压着不出兵,说是在京城出兵就是造反。 等他愿意叫人去他家的时候,齐家上下,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那个时候齐八爷就意识到了,想要灭了齐家的,就是张启山,张大佛爷。 第132章 黑瞎子的往事(5) 齐家人有自己的秘术,能够占星算卦,但是通过这个本事,可以说是在军事上战无不胜,但是这本秘术并不在本家,而是交给分家辅佐本家的,因为要掌握这一门的话,身上都是需要缺一门来填补,不然的话是无法掌握这门秘术,所以齐家人的本家都是身体健壮的,而分家都是肢体或者身体上有残缺的人,这样也算两方互相制衡,齐家分家身体弱,保不住自己,需要依附本家,而本家自身学不会秘术,就必须供养分家。 但是,只要是手握军队的人就不可能放弃齐家的这本秘术,但是张大佛爷也知道,如果不除掉齐家的本家,那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对齐家的分家下手,所以他先借助皇帝对于齐家的忌惮,与外国人合作,先一步陷害了齐家,而当外国人将压力给到清政府的时候,他只要坐视不管,那么清政府自然会推出一个替罪羊,到时候他只要叫人提一嘴就足够了。 齐家本家灭门之时,老齐铁嘴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是他当时也属于骑虎难下的情况,因为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他的敌人可能就不仅仅是张启山这一个人,不管是想要反扑的清政府,还是想要拿下大清的洋人,又或者是和张启山一样独树一方的军阀,他们都可能将枪头对准齐家。 所以老齐铁嘴先是隐藏了黑瞎子的行踪,然后想要悄悄搬走,但是佛爷怎么可能给他搬走的机会?在他们打算出城,大量了“山匪”围了下来,他们是有目的的抢劫,这些人什么都有,有清政府的卧底也有真的山匪,那帮洋鬼子的狗腿子,但是没有佛爷的人。 因为佛爷比他们要聪明的多,这些傻子去抢劫当然什么都不会找到,因为他很清楚,齐家的人自然会带着他想要的东西去找到他的。因为整个北京城,只有他有能力救他们。 “你知道吗?佛爷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但是齐家人早就算准了他不会救他们,但是他们必须按照佛爷的想法来,不然的话..” 整个齐家就不会有活口。 齐八爷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佛爷很清楚,老齐铁嘴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老实,他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他同样很难掌控,张启山不喜欢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但是齐八爷不一样,他不但老实,而且年幼,相比老齐铁嘴来说,他虽然不一定有那么强的能力,但是他相对好控制,那本就算得到也没有用,如果没有齐家人,那就是一本没有用的废书,而秘术最重要的就是齐家人。 “你知道吗?最开始告诉佛爷,古潼京位置的人就是齐八爷,那边本来是他想用来复仇的,只可惜张家人就算是血统不纯了,也依旧是张家人。”黑瞎子道,“你所看到的那些无字天书,就是八爷做的,只不过是在原有的秘术上面加了一些改动,看的人会陷入幻觉当中,就算你没有陷入幻觉,也很难看出来天书当中的奥秘。”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啊?”我有点好奇,但是黑瞎子却笑了笑道“怕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以前的东西拿到现在来就未必有用了,以前讲究排兵布阵,现在一颗原子弹下去,你排什么都没有用了。” 番外篇 百浮星宫(1) 在当今社会,就算是直播的道士都会跟你说一句要相信科学,但是胖子最近有点沉迷于玄学,我本来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我我们这一行的,多少会了解一些占星卜卦或者奇门遁甲,我在黑瞎子那边学过一段时间,但是最终只是学了一个皮毛,理论我是能说一说,但是真的实际用的话,我还是说不出来的。 “你确定这是个高人,不是个骗子吗?”我跟着胖子来到北京王府井的一个四合院跟前,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小花打个电话,毕竟在他的地头上,如果我们被骗了,就显得格外丢人。 “胖爷我什么时候被骗过?”我看看那个大门外面贴着十年老中医,专治不孕不育的破纸,心里面就有一万个不信“他要是贴专办北京户口,我都觉得可能性比较高。”我说着,胖子就白了我一眼,然后推门进去了。 我和闷油瓶互相看了一眼,也只能跟进去。 闷油瓶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我们仨这几年行动几乎没有分开过,他没有办法推辞,只能跟着我们到北京。 我们进去之后,院子里面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是老北京的那种四合院,想着怎么也得价值几千万,进来也算开开眼,但是一进来就是一种像是排兵布阵了的感觉,院子里面私搭乱盖了许多违章建筑,整个院子被隔的像是胡同一样,守着门口的有个姑娘,正叉着腿在凉棚底下吃西瓜,看见我们来了,她赶紧呸呸的吐了两口瓜子,嬉笑着站起来道“哟,这不是胖爷吗?有日子没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心说死胖子给我带哪儿来了?看这意思应该是常客?我这当了这么多年五好青年,今年村里面评选,我还是很有希望的,这可别给我弄得晚节不保了! 结果胖子从后脖颈子抽出一把扇子,轻轻一压姑娘的腕子,故作神秘道,“今儿没空,齐爷在吗?”那姑娘翻了个白眼道,“就知道找那个姓齐的,说来也真怪,你们这几天都来找那个姓齐的,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虽然这么说,但是手里的瓜皮一扔,拿着帕子擦着手道“来吧,齐爷在里面呢。” 我趁机拽了一把胖子道“你特么以后少来这种不正经的地儿行不行?”胖子就道“龌龊了不是?谁不正经啊?这儿,正经茶室,只不过有人唱评书而已,那个,就刚才那个姑娘,曲艺团的,正经曲艺团,人家大鼓,棒子,豫剧。全都能唱,天真无邪小同志,现在你那个小脑袋瓜里面少装不健康的东西。” 他说着就往里面走,我回头看了一身边的闷油瓶,他看看我,然后飞快的移开视线,然后跟着胖子往里面走,就只留我在后面追着喊“我没往龌龊了想,我想的也是你少听曲儿!!” 穿过胡同,在最里面的那间临建小屋,姑娘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她推开门轻声喊了一声“齐爷爷,有人找。”没等里面回话,胖子就先进去喊了一声“齐爷,我带人来了。” 坐在床上的老头摆了摆手,让那姑娘先出去,姑娘点点头就走了。我跟着胖子进去之后,发现这个临建里面特别讲究,里面摆了很多书,一个梨花木的茶桌,上面是紫砂壶和盖碗儿,桌上的那个茶宠的颜色看得出来,有年头了。那老头看着非常的老了,靠在床上带着像是瓶子底儿一样厚的眼镜儿看着我们,他的牙也掉的差不多了,看见我们脑袋直抖,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然后停在闷油瓶身上,手颤抖的指着他,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胖子就赶紧过去抓着他的手道“齐爷,别激动,慢慢说。” 我也顺势凑过去,听他在喊什么,听了好几遍,他喊得是“张、张、林”我愣了一下,转头扣篮闷油瓶问,“你叫张张林啊?”闷油瓶也愣了一下,然后一直看着那个老头。 胖子跟我说,这老头算是奇门八算的继承人,跟齐八爷算是一脉下来的,只不过中间似乎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他单独一支分出去了,后来打仗之后,他就跟着参军打仗了,但是解放之后参加建设,他就留在兵团里,等到退伍之后他也没来得及回来,如果不是后来他北京的亲戚去世了,他要回来继承遗产,说不定他就得死在外面。 我没明白胖子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他跟这个齐爷有什么亲戚关系,看这个齐爷的身子骨好像不太行,他要在这等几天说不定就变成京圈太子爷,结果还不是,这齐爷颤颤巍巍的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羊皮纸来,展开之后我看着像一张地图,我看见胖子眼睛发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狗东西你又接这种活!”我拽着胖子到一边来,“不是说好了金盆洗手不干了吗?你怎么又揽这种活啊?” “你看看人家齐老爷子都多大年纪了,我们要是不管没人管了,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睬他一脚道,“要流就流吗,你也不怕水大了淹了你的田!” 这时候胖子摇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天真,这事儿你跑不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交给我“你看,这狗比给你的,丫说了,你要是办成了,这四合院儿他做主给你了,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想想四合院,北京,这得值多少钱?你那个小破饭馆什么时候能卖到这个价?” “你放屁吧,黑瞎子自己都得租小花的房子,他有这好事儿轮得到我?”我压根不信邪,但是胖子道“不说他给不给你四合院,他让你帮忙,你好意思推吗?” “我好意思。”我说着就要往外走,回头想喊闷油瓶,结果看见闷油瓶拿着那张羊皮纸,没有动弹的意思,我愣了一下,赶紧回去拉他,问道“你不走在这待着干什么?等着给他收尸吗?” 闷油瓶摇摇头,将那张羊皮纸递给我道“我要去这个地方。”他见我愣住,继续道“我认识这个地方。” 我的目光这才从他的脸上转移到这张羊皮纸上,就看见上面写着《百浮星宫图丶不周山》。 不周山这个地方,可以说在地理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在我有限的知识储备当中,只有《山海经》提到过不周山,但是即便如此,推断出来的也只有个大概的方向,没有具体位置。 “这东西肯定是假的。”我极度不情愿的坐在车上,闷油瓶这次难得的坐在了胖子的旁边,他手里还拿着那张地图,而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快乐的唱歌。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出发了,胖子这个家伙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因为他几乎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看我不高兴,胖子就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天真。” 我没说话,胖子就继续道“有个从前有个精神病院,里面有个疯子每天都坐在窗户跟前发呆,医生就问他,说你天天在这看什么呢?那个精神病就说,我在看画展呢,那个医生又问,你的面前明明只有一个窗户啊?那个精神病笑了一下说,你未必见过两朵一模一样的云吧?这时候医生若有所思,而护士进来就说,你看个屁的云,你的面前的这扇窗户对着的是走廊。这时候精神病笑了一声说,该睡觉了。” 我沉默了一会道“胖子,你要是精神压力大,我们可以尽早治疗。”胖子就道,“天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就算看着水泥地也能看见满天星河的,是什么磨平了你生活的棱角?”我心说是年底的报税账单和账本,但是胖子的话让我陷入反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闷油瓶就指着前面的一座雪山道“我们到了,就是那个。” 第133章 黑瞎子的往事(6) 齐八爷的秘术学的算不上精通,但是以当时的情况要是够用的。只是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爹当年根本没觉得佛爷会救他们,他只是希望佛爷最后能给他的儿子留一条活路,齐家至少能活一个人。 因为齐家得有人活下来,才能等着黑瞎子回来,才有机会报仇。 所以齐八爷刚见到黑瞎子的时候,他不敢认,那么多年的委屈让他差点收不住暴露了。 现在的齐府也并不安全,他的盘口能起来,说好听的是他自己经营有方,说不好听的,就是佛爷的人安插的眼线。 但黑瞎子是个聪明人,他察觉到齐八爷的客气之后,也就端着身份,当做是来他盘口看货的外地人,他嘴里说着德国话,里面混着蒙语,齐八爷虽然出生在北京,但他也是学了蒙语和德国话的,为的就是有机会能告诉黑瞎子。 他这几年甚至不敢与黑瞎子有书信往来,他知道佛爷盯着他呢,所以一直孑然一身,各家的遭遇他看着呢,他知道,如果让佛爷发现 他有家里人,有违抗他的可能,那这个人多半会落的和二爷家的夫人一个下场,所以他不能和任何人亲近,更不能成婚,他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齐铁嘴告诉黑瞎子,如今张启山如日中天,他们不能找他报仇,况且虽然张启山这人确实将队伍驻扎在长沙,让日本人对此有所忌惮,那些鬼子试探过,却被他坑了一把,虽然撕破脸了,却也确实不敢随便冒犯。他必须承认,长沙目前的局面是不能没有张启山的,一旦佛爷倒台,别说现在的九门,就连日本人都得打进来。 齐八爷恨得咬牙但是没有任何办法,而且黑瞎子这次回来也是有自己的项目,他要陪同自己的导师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从德国殖民过来的,跟着那一拨淘金热,原本是以为在这里会有一番作为,但是因为张大佛爷的压制,外国人在长沙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也就默默无闻了,而黑瞎子的老师到来,似乎是给这个德国佬一个翻身的机会。 他给了黑瞎子的老师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一个神秘人给他的,说是如果能探索出来的话,就可以在医学界燃起一次革命,他的老师虽然觉得这是一种无稽之谈,但是却把那份地图的拓本收下了。 虽然他的老师觉得长生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人总是要遵循自然规律生老病死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如果长生不死的药真的存在,那么在任何一个时期,都将是一种轰动世界的新闻,总有人去尝试,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谁都想当第一个人。 于是他们做了一些准备就离开长沙前往黑龙江。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黑瞎子点点头道,“就在这里面的最深处,整座雪山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的多,当然那时候的装备也并不完善,我们太小看古人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第三座。”他的语气顿了一下道,“第三座张家古楼的位置。” 我张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要如何说,这时候我其实更加需要闷油瓶在我身边,但是当着他的面去他家祖坟也确实不太好,这时候黑瞎子则是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一把搂住我道“你也不需要自责,哑巴张未必想得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而且我来这的时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黄历了。” 黑瞎子说,当时他们其实也并不知道这里是张家古楼的其中一个地址,而是过了这么多年后,我在翻看张家古籍的时候,才发现张家古楼其实一共三座,除了我们知道的巴乃那一座,还有一座在云南,那座古楼是陈皮阿四发现的,他在那里说白了,就是一直在等着闷油瓶的出现是,只是他没想到那时候的闷油瓶因为天授的缘故,已经失忆变成了阿坤。而最最后一座张家古楼就是在这座雪山深处,只是因为这座古楼是第一座古楼,所以只有一个存在的记载,并没有具体位置的标注。 “那个德国人是怎么发现的?”我意识到这当中的漏洞,黑瞎子笑了一下道,“那就不得不提一个你的老熟人了,汪藏海。” 第134章 不死 我现在听见汪藏海的名字就觉得牙疼。 这个活在几百年前的人,竟然在这几百年之后依然有着他的影响,我一直认为张家人是在和他们自己战斗,或者是在和自己的病症战斗,但是汪藏海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撕碎了张家表面平和的假象,他像是毒药一样一点一点的渗透。 汪藏海在修建云顶天宫的时候,选址在东北的雪山山脉,那时候他发现了张家人的踪迹,张家人活动广泛,他们发现了敲骨吸髓的法子之后,在黑龙江的黑瞎子岛上选中了一条入海的龙脉。 “当时我们也没想过是张家人的祖坟,我们其实都被骗了。”黑瞎子道,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从语气上能听出来,他其实很生气,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不乐观,“我们当时是从另一条路进来的,在山下的村子,后面有一条路,是直接通往这条雪山的,我们当时就是走的那条路,只不过解放之后,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原来的入口变得更加隐蔽就是了,这周围的人更新迭代,加上战争的侵袭,就没有人再发现那条路的入口处了。” 我嘶了一声道“看来你这中间回来过这里。” “哟,长脑子啦?”黑瞎子长舒了一口气道,“当然来过这里,只是第二条路我们每次都无法通过,因为张家人擅长使用幻觉与心理暗示。” 这一点我不参与评价,毕竟使用幻觉这种事情,黑瞎子也做过不少,似乎是看出来我心中的腹诽,黑瞎子啧啧两声瑶瑶手指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相对来说我比较高级,比起姓张的和姓汪的,那种想要把人脑子搞坏的幻觉,我比较注重信息传递,严格的来说,我只是让你醒着做梦。” 我踢了他一脚道“你那种和吃了毒蘑菇有什么区别?”黑瞎子身子灵活的躲开道“那还是很有区别的,毕竟对于中毒的幻觉当中,你所看到的都是无意义的东西,但是我所调配的香料嘛...”他说着看看我,伸手一捏我鼻子道“确实要多谢你给我的灵感,从你可以读取费罗蒙这一点,让我又有机会可以实现我的想法,将费罗蒙藏在孢子当中,这样可以让这些信息素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如果单独的费洛蒙停留在空中的话一定会失效的,但是藏在孢子当中就不一样了。” “你是真的不拿我当人啊?”我咳嗽两声,伸手捂着胸口道“我就说我这个肺啊,最近这么疼呢...” “你可别讹人,我做的孢子已经做过灭活处理,他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的,你还记得古潼京吗?”我看他一脸奸笑,气的想给他一杵子,指着他道“你那个时候就是在拿我做实验是不是?”黑瞎子点点头,接上我的话道“我骗了解老板,说是想让你找到古潼京内部的一些关键,其实就是为了方便混进这次的队伍,不单单是你,还有解老板他们。他们与你不同,你接触过太多次的费洛蒙,已经对于这种东西开始产生免疫,我就只能做出调整,而且..” 他说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我已经暴露了,我不知道解老板会怎么解决,毕竟他们解家人对于叛徒是从来不会手软的,但是我没有时间了。”他说着,摘掉了他的墨镜,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样了,我一直以为是他的眼疾出现了问题,上次在昆仑山下,我以为他瞎了,但是好在将他带出地下的时候苏万已经等在外面了,但是情况没有变的更好,只是停止了恶化他的情况,他的眼睛如今只能捕捉到一些灰暗的光,如果他是为了治眼睛到达这里寻找 张家人的秘术的话,我想我不是不能理解,或者小花和闷油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我似乎能明白他为什么要避开其他人了。 因为他原本灰白色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黑色,这种黑色蔓延了他整个眼球,被墨镜遮住的地方似乎也开始有红色的血管蔓延出来,那个样子十分可怖,即使我见过许多骇人的场景,看见这个情况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依旧慌了一下。 “当时我和我的老师到达这里的时候,因为对于这里的不了解,导致我们触发了这个墓穴当中最可怕的机关,这个机关我无法形容,但是让我感受到了人张家人的恐怖。”他说着又戴上了墨镜,“你很难想象死亡被剥夺掉的恐惧感,这里带给人的不是长生,而是不死。” “不死?”我愣了一下,我觉得他说的都是中文,但是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是的,剥夺死亡。”他笑着将他的匕首递到我的手里,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顺从的拿着,然后他猛地拿着我的手推到他的胸口处,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脸,我整个人愣了一下,几秒后我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道“黑瞎子,你抖m啊!” 他这一次没有搭理我的胡说八道,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握着我的手将刀子抽回去,我看见他的伤口处有一种黑色的,细小的,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伸出来,然后以一种很扭曲的状态将他的伤口愈合,他在给我展示他所说的“不死”。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如果不管,我会直接跳过死亡这个步骤,直接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怪物,所以吴邪。”他笑着松了手,擦了擦身上的血道“我没有时间了。” 第135章 一代张家古楼 我有些不太相信的掰着他的脑袋左看右看,其实他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在我触摸到他的时候,就明显感觉他异于常人,与闷油瓶略凉的体温不同,他的体温摸起来像是发烧一样,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黑瞎子并没有慌乱的神情,然后看着他,问道“你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对不对?” 黑瞎子用手电晃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道“你就不能多担心担心你师父?好歹一日为师终身我是你爸爸,你这个反应太冷漠了。”我心说我爸爸哪儿用我操心啊,他继续道“张家人的解药和毒药都是放在一起的,当初我下来的时候年纪太小,没明白这一点,后来明白了但是这里的路已经不好走了。” “那你应该主动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才从严呢。”我拍开他的手电筒,黑瞎子继续往前走,我也就跟着他,“我不说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但我也确实自己一个人无法到达深处,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解老板他们不会发现旁边的暗道,他会根据幻觉的提示出去,不过我外面安排了人,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结束了,到时候借着他的队伍离开就行了。” “你安排的不会是霍道夫吧?”我问,然后就看见黑瞎子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不说是苏万?” “苏万太明显了,你不会做这种事儿,而且你都不会告诉苏万。”我说的时候他看了看我,然后突然笑了说,“我就知道你和我属于一类人,想法是相同的。没错,如果是苏万的话,也许你们很早就能看出来破绽,霍道夫是个很不错的商人,只要合理他都会做的非常好。” 我觉得有点无语,心说谁跟你是同类人?但是霍道夫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苏万跟过来对我们来说觉得更合理,但是苏万也会是我们怀疑的第一个对象。 “但是你伪装成黎簇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无奈,黑瞎子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柱子的地方停下,他转身面对着墙,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因为我说过,我们是同类人,所以你一定不会怀疑与你相似的人,黎簇很直爽,他最好模仿。”“而且顺便还能骂我两句对吧?”我接上他后边的话,他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手在石砖上轻轻一按,墙面出现一种倾斜,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脚下一滑就掉下去了,我好死不死正好站这个向下开的门上,地面变成一个斜坡,我毫无阻碍的滚了下去,黑瞎子的手电在我身上晃来晃去“不愧是你啊吴邪~”我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扔过去。 “这里就是一代张家古楼的入口了。”他并没有着急下来,而是用手电的光照到我的身后,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道深渊一样的断崖,那里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样子,黑瞎子慢慢悠悠的从上面下来,我掏出信号枪打了下去,信号枪的光亮一路向下,我看见一道道的铁索,那感觉十分眼熟,似乎不久前我和闷油瓶见过这个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信号弹突然炸开,强烈的光赶走下面的黑暗,我看见那座古楼就在下面,比样式雷的设计更为宏伟,更加恢弘,它是一座塔,但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塔顶就像是深渊里的眼睛注视着我们,那种巨大又强烈的压迫感让我觉得一阵窒息。 “这就是....张家古楼?” 第136章 跳崖? 我往下看了看,这边已经和下面形成九十度的直角,我趴在地上看下面的古楼问他“这怎么下去?我可没有这么长的绳索。” 黑瞎子插着腰看了看下面,那个古楼建筑,距离我目测至少有个四五层楼高,但是塔楼的挑高就非常高了,我手里这几十米的绳子肯定不够,如果这时候胖子在的话会好一些,他至少能有个三四股绳子,这样接上的话我们差不多就够下去的了。 “你们上次怎么下去的?”我抬头问他,他嘶了一声,用手电指向崖壁的一个方向“上次来的时候那边有个铁索一直延伸到下面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几年地壳活动变化比我想象的要严重。”我顺着他手电光亮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的石头被挤压成一个石丘,虽然不大,可是能看出来这边的地形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铁链可能在这个变化当中掉下去了,虽然是巧合,但是也挺倒霉的。“这要是没有铁索,我们怎么下去?”我这话问完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毕竟以黑瞎子的身手,就算没有铁索,他应该是也有办法下去,是我这种相对普通的不好下去罢了,但是回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什么异样,我刚想说话,他突然笑了他一下,然后我就觉得屁股一疼,整个人就腾空了。 我大骂一声黑瞎子,然后就觉得身子底下是空的,紧接着就是体会到了重力的压迫,我整个人掉了下去,那些铁索比我想象的要多,但是上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很难抓住,正当我觉得天要我亡我,吾命休矣,来世他妈的我一定要黑瞎子做牛做马做牛马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铁索当中窜下来,我以为是黑瞎子良心发现了,接着我是先看见一条绳子甩下来,我一把抓住绳子,我的下落陡然停住,紧接着我就看见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下落,他迅速的从我身边飞过,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闷油瓶!他没走!! 他下去之后,我的视角就像是时间倒流似的,飞快倒退,很快升上去,我比闷油瓶要重一些,所以在上升一段之后就停下,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时候我在下面听见他喊了一声“吴邪!绳子!” 我突然意识到,他是让我把绳子接上,我把绳子在胳膊上绕了两圈保证自己不滑下去,然后另一只手掏绳子,之前钓鱼的时候我学会了很多种打结的方式,我栓了个水手结,正准备顺着下去的时候,上面突然一声“大徒弟我来啦!”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上面有什么东西跳下来,接着就是我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又极速下降,我连脏话都来不及飚出来,就觉得像是被地球反复拉扯,但是好在我抓着绳子,才让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落地的,就觉得落地之后已经想不出什么脏话骂那个狗币了,如果说我的狗是一名词,那么黑瞎子的狗,就是一种形容词。 狗看了都摇头的那一种。 闷油瓶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他很快就到我跟前看我的情况,他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松口气的感觉,我一只手抓着他,一只手指着在旁边嬉皮笑脸的黑瞎子,闷油瓶就看过去,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黑瞎子很快就不笑了。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就问闷油瓶“你怎么回来了?黑瞎子不是把你骗出去了吗?”闷油瓶把视线从黑瞎子身上移回来,道“我感觉你有危险。”他说着,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的,我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这里就故障了,但是闷油瓶给我看蓝牙的名字,似乎我们熟悉的人都在我们附近,但是没有我的名字。 “我的手机坏了。”我想解释,但是其他人的名字都在,所以我觉得不可能只有我的手机出现问题,我抬头看向黑瞎子,黑瞎子摇头道,“不是我干的。”我正疑惑呢,闷油瓶难得的给我解释“低温,手机会受影响。” 我这才想起来,往年都在雨村,出门的时候手机要么早早的就没了,要么用的是军用手机,低温导致手机关机受损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只是次数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我掏出我的手机,它还是黑屏的,我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我的手机进来之后就受到低温影响坏掉了,中间短暂的好了一小会儿,但是也就是回光返照,现在可能是因为电池终于报废了,也可能是终于没电了,所以它彻底关机了,闷油瓶发现我的蓝牙不见了,才断定我有危险,果断折返回来找我。 这让我内心感动的痛哭流涕的。 “行了,别唧唧我我了。”黑瞎子蹲在我们跟前,一拍闷油瓶肩膀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去见见你们家列祖列宗吧?” 第137章 烛九阴(上) 从正面看起来的时候,那座楼比我想的更加壮观,整个楼都是木质结构的,虽然经过几百年或者上千年的洗礼,这座楼也只是看起来只有漆面有些褪色而已,我打了手电看过去,近距离的压迫感让人觉得窒息。 闷油瓶到我跟前来,小声道“一会儿跟在我后面。” 我有点惊讶他会说这种话,他平时都是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所以跟在他身后属于我们从来不会言语的默契,这一次他提醒我,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这不是他觉得我弱,而是他可以肯定这座楼要比他想的要危险的多,而他让我跟在他后面,很有可能是他会觉得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第一时间保护我,或者我在第一时间无法逃到他跟前。 我听见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转头看见黑瞎子在检查自己的枪,他这次似乎只带了两把枪和一个匕首,他甚至连背包都没有带,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闷油瓶身上其实也没有背包了,他身上只是背着那把我给他的刀,似乎最后的绳子,刚才也用掉了。 我们稍微修整了一下,然后就就朝着古楼出发,因为古楼巨大的缘故,让我对于距离产生了一些错觉,我们下落的点距离这座古楼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而我走着走着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这地下比我想象的要暖和的多,我以为是因为避开了上层雪山的的缘故,但是在行走当中我一惊开始出汗了,就回头看闷油瓶,结果他的额头上也开始有一些细密的汗珠,这就让我觉得有些惊奇了。 闷油瓶这个人对于自己极为严苛,所以就算是跑山跑的狠了,或者练功练得狠了,他也只是身上的纹身炸显,很少会出现这种暴汗的情况,我之前一度以为他是仿生人,因为不会有人没有汗腺,看起来还这么平静的,这次终于是看见他收不住的样子了。 “这地下是不是有温泉?怎么这么热?”黑瞎子有些奇怪,他也不是个爱出汗的人,我问了问周围。似乎没有闻到硫磺的味道,“好像也没有温泉。” 闷油瓶蹲下摸了摸脚下的石头,我看他的动作,我也蹲下摸了摸,这一摸吓我一跳,“这下面是岩浆吗?这么热?”我说完就愣了一下,比起来我们下来多深其实没有办法判断,因为本身我们进入雪山之后就已经下了一层了,之后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也掉下来过,加上刚才那个断崖,我们现在掉落的这个深度,大概也有个几百几千米了吧?我正想着,闷油瓶摇了摇头道“不是。”闷油瓶道,“这下面没有震动,可能不是水。” “不是水能这么热?”黑瞎子也有点奇怪,闷油瓶站起身道“可能是水蒸气,地下河还要更深一些。” 我和黑瞎子对视一眼,闷油瓶看看手,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们就都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黑瞎子出手很快,他迅速摸到身上的枪做防御状态,闷油瓶的刀已经握在手里愣了,我因为手里握着照明枪,所以条件反射的朝着声音发来的位置开了一枪,照明弹比信号弹的光更亮一些,一瞬间周围哦亮如白昼,黑瞎子发出痛苦的叫声,但是我和闷油瓶一下都看见刚才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了。 那是一条黑色的,巨大的,烛九阴。 这烛九阴盘附在鼓楼上,乍一看像是它的花纹,但是被我的照明弹打过去,它迅速昂起身子朝着照明弹的方向张开血口,我目瞪口呆的看向闷油瓶问:“我们要和这玩意打吗?”闷油瓶看着眼前的大蛇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面有惊讶,接着烛九阴的下面那只眼睛忽然将视线转过来,我倒吸一口凉气,闷油瓶反应很快,他喊了一声“散开!” 我我和他分开两个方向跑,黑瞎子被我的照明弹晃得睁不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一手拉着他,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逃跑。 第138章 烛九阴(下) 在我们干散开,那条蛇直接扫了过来,上下畸形的眼睛似乎是锁在黑瞎子的山上,但是黑瞎子现在眼睛很难看清路线,我有些后悔用那个照明弹了,但是那个照明弹是小花买的,质量非常好,而且我刚才那一枪是朝着天上打的,掉下来之后还得再亮一会儿。 我拽着黑瞎子往回跑,烛九阴就从背后追过来,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鼓楼前面并不是空旷的啥也没有,地面上竟然还用石头建造了一些假的庭院装饰,黑瞎子似乎是被我拽着跑很不舒服,他一下挣脱开我的手,转身问我“位置!”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看见那条蛇直接冲过来,张着血盆大口,冲着黑瞎子就要把他吞了,黑瞎子迅速开枪,我看见蛇嘴里面迸出血花,这蛇应该是疼的恼怒起来,竟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哈声,然后蛇神一扭,整个头甩过来,黑瞎子似乎是感觉到不对,然后把我往旁边退了一下,接着我就觉得脸前一阵风袭过,紧接着被蛇神坚硬的鳞片弹开。 “吴邪!”我听见闷油瓶喊了一声,刚从地上打了个滚要起来,就看见他像是冲浪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蛇背上了,我来不及惊讶,闷油瓶的刀插在烛九阴的脖子上,但不是它的七寸,烛九阴太大了,它光是张口就得有一人多高,我看那个蛇发了疯的狂甩,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有装饰的石头,我拿了块大的,但是能举起来的石头朝着烛九阴扔过去,正好打在它的脸上,烛九阴的动作一停,一甩脑袋看向我,两个竖着排列的眼睛让我看着很不舒服,但是好在这是第二次,我没有那么害怕,那个烛九阴明显是气疯了,我冲着它大叫“追我啊!” 那条蛇大概是听见或者是看见我在动了,直接就朝着我冲过来,我掉头就跑,那条烛九阴就飞似的朝着我追来。 在雨村的时候,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抓过山上的过山风,那毒蛇速度很快,号称草上飞,而且特别记仇,这种会编进神话里面的东西多少都是会有一些灵性的,所以但是有灵性不代表有智慧,小动物最高的智商也就是四五岁的小孩子,更何况还是在地下生活,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烛九阴呢! 我在狂跑的时候一个急转弯,就觉得背后一阵劲风,接着就是轰隆一声石头碎裂的声音,上面的铁链震出声响,我抬头看了一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的反应也很快,趁着烛九阴自己撞岩壁的时候,抓着刀的把手用力一划,他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而且那把刀也不是普通的刀,在烛九阴身上迅速就留下一个口子,烛九阴奋力挣扎,想把脑袋拔出来,但是闷油瓶是横着切的,蛇的背后本来就是有一道横向的裂口,蛇身子用力往后一扯,整个伤口裂的更大,它把头拔出来的时候,整个蛇头都是可怕的耷拉着,它的眼睛似乎还看着我,但是它的身子扭动了几下就倒下了,蛇头还不甘心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我惊魂未定,就听见黑瞎子的声音,闷闷的从烛九阴身子的方向传过来“方便把我拔出来吗?” 我赶紧跟闷油瓶一起合力把他从烛九阴的肚子里掏出来,他身上沾着烛九阴的味道,特别腥气,闷油瓶眉头一蹙 ,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我也是受不了那个味道,趴在旁边狂吐,这个狗东西竟扑上来抱我,差点给我熏晕过去。 第139章 进门 “我说哑巴,你们家人变态啊?为什么拿这种东西当宠物?”黑瞎子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贡献出了我的三分之一的水让他洗一洗脸上和手上,黑瞎子很不情愿的把他装叉的外衣给扔了。 闷油瓶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收拾好东西准备先一步进去探路,我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也跟上去,闷油瓶看着自己家祖坟的大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一直看着门上的纹路,我拿着手电照过去,这门上是一只巨大的麒麟,但是四个角的方位是四只凶兽穷奇,而且在最大的麒麟上,它脚上踏着一只鬼,嘴里叼着一只鬼,那四只穷奇这是都面对着麒麟,这种感觉不像是四方镇守,而是像围攻一样。 闷油瓶的手指顺着麒麟的线条描绘,我看着上面的图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轻轻推了一下门,但是这扇门似乎太过久远,我看见已经有一部分的门已经陷入地里,所以推不动。 “不会有机关吗?”黑瞎子问话的时候,他已经将枪上膛了,准备开枪试探一下,但是闷油瓶摇摇头,结果黑瞎子抬脚就踹,他腿长,腿上力气也大,一踹上去的时候,门忽然震了一下,闷油瓶眼神一凛,一下把我俩推开,自己往后一倒,从我们正上方不知道掉下来什么东西,顿时掀起一股白色的烟尘,我吓了一跳,但是和黑瞎子两个人反应也很快,迅速捂住口鼻,那些白色的粉末挡住我们之间的视线,我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初在巴乃的张家古楼吃的亏. “强碱吗?”黑瞎子迅速往后一滚几乎是躲开了粉末波及的范围,我因为背过身去,也没有被粉末直击,但是闷油瓶几乎就是在粉末的正下方,立刻挥开眼前的那部分,冲过去看他的情况,黑瞎子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但是烟尘散去,我并没有看见闷油瓶,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突然消失准没有好事,几乎是立刻冲进去找他,而在我一进入楼内的一瞬间,我就就觉得耳边嗖的什么东西飞过去,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说坏了,机关不在门上而是瞄准了门。 早期墓室当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机关,最常见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弩箭,碎石,火药这些东西,虽然简陋但是经过精密的排列,也是非常难避开的,迅速的往前一滚,紧接着就觉得手下按到什么东西,然后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咔嚓”,但是四周一片黑暗我无法判断是触发的哪儿的机关,然后就觉得身后不知道谁踹了我一脚,我直接往前摔了个马趴,接着我就觉得眼前亮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闷油瓶在不远的地方打亮了四支荧光棒,一下子周围就明亮了许多,黑瞎子在我身后骂了一句,他的眼睛承受不住一瞬间的亮光,即便这亮光不是那么耀眼他也是不太能承受。 “两次了,哑巴张!”黑瞎子特别不满,但是他一手捞着我的衣领子,我还来不及说话他用力把我甩过去,闷油瓶在前面像是接躲避球一样把我接住,黑瞎子喊了一声“灭两根!” 荧光棒这东西打亮了就很难灭掉,我只能抓了两根塞在衣服里,周围一下暗了下来,闷油瓶一手拽着我往后退,一手用刀抵挡飞过来的箭矢,我这时候才看清,这些箭矢比我想象的要多,而且非常密集的分布,黑瞎子身手利落,在这种黑暗当中又格外灵活,但是箭矢的速度很快,我不知道这机关是用什么方式发射的,箭矢的角度特别的刁钻,如果是我这样的,几乎就会被逼上绝路,我可以肯定我只能躲开一两根,但是黑瞎子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和拖泥带水,特别果断的就到下一步,没有丝毫的停留,而闷油瓶也算是游刃有余,相比之下,我就比较狼狈了。 几乎是被闷油瓶拎过来推过去的,我在这种像是不倒翁的状态中终于找出一个空档,掏出一把揣着的铁蛋子。 坎肩当初教我打弹弓的时候,也是夸过我非常有天赋的,但是弹弓这种东西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出来的,所以坎肩也跟我说过,在特别紧急的时候,其实不用弹弓,只是一根皮筋,只要手感在,也是可以当做弹弓使用的,虽然我后来用不上打弹弓,但是在雨村的时候我们也是经常在菜地里用弹弓吓唬鸟的。 所以我的弹弓一直没落下。 我一手甩出我的皮筋儿,铁蛋子只是一瞬间就发出去了,接着就听见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也是迅速掏出一个荧光棒朝着我打出的地方甩过去,光亮划出一个弧度,我看清了在这门口的一圈都是那种发射弩箭的孔洞,我刚才的铁蛋子就是和一支箭撞到一起了发出的声响,但是周围的孔洞太多了,铁蛋子是没办法全都避开的。 “你上次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把机关都废了!?”我气得对着瞎子骂,黑瞎子一个翻滚直接甩出一枪,打在孔洞的周围,他连着开了四五枪,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上次没有这些东西,谁知道你们踩到哪儿了,你不是说你治好了吗吴邪?” “你放屁,要不是你踹那一脚,还不一定会触发机关呢!”我打出两个铁蛋子,然后被闷油瓶迅速拽回去,我站的位置立刻飞来两支箭,他没搭理我俩的斗嘴而是喊了一声“上去,有楼梯。”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一边退一边拉着我已经到楼梯的附近,这些箭根本不给我们停留的机会,闷油瓶一薅我的后领子,说了句“上去。”我就觉得我俩脚就离地了,像是飞起来一样,被他丢到上面,然后他俩前后从下面跃上来,一左一右的落在我旁边。 我气得直捶地,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第140章 第二层 二楼的情况很难形容,因为四周挂着一种暗红色的帷幔,这些帷幔已经经过多年的洗礼,如今看起来已经相当的破败,但是挂在横梁上垂下来的时候特别有震慑氛围,我从地上爬起来,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黑瞎子就道“小心一点,这里有看门的东西。” 我心说这里还有粽子吗?但是很多年没见过那种东西了,如果遇见密洛陀那种东西我倒是不害怕了,有实体的东西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怕的就是那种没有实体的心理恐惧,但是因为我这次左右有黑瞎子和闷油瓶,所以也不是特别慌。 这时候我们就都能听见一种像是脚步声一样的东西响起,这让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俩,闷油瓶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黑瞎子的动作相当快,他一个翻滚就和我们拉开距离,我能感觉到这一层确实是有东西,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问我能不能应付,但是我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也是有所成长的,就重重的跟他点了一下头,没想到他和黑瞎子一样,一个翻滚,人就“飞”了出去,速度极快的隐藏在帷幔之后。 我一看原地就剩我一个人,但是我做不到他们那样的干净利落,就也赶紧找了个帷幔隐藏身形。 我的视力不算是差的,但是手里的荧光棒已经暗淡许多,于是我把手中的荧光棒扔到各个角落,让他们都有一些光亮。我和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胖子夸过我动态视力不错,那是很多年前黑瞎子训练出来的,他当时觉得我反应很慢,所以就只能以其他的方面着手,让我看的更清楚,但是我总觉得一个瞎子教我动态视力这件事儿很不靠谱,最后我也是依靠着条件反射从他那里毕了业。 黑瞎子嫌我投机取巧,说早晚要吃亏,我当时还不屑一顾,现在感觉他说的对。因为在黑暗中看不清的缘故,所以我更加的紧张。人在紧张的时候,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格外敏感。我听见我身后有脚步声,就是踩着那种老旧木板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向我靠拢,我顿时紧张起来。一下子浑身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甚至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流动,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后腰上的狗腿子。如果这个家伙只是路过,我就当无事发生,但它如果好死不死的朝我袭击的话,我就给它一下子。 结果我还没有想完,就感觉身边一股劲风朝我袭来,但我来不及给它一下子,它就直接把我撞飞了出去,好在周围都有帷幔把我挡了下来。我在地上滚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爬到另一个维曼的后边儿,没有平和黑瞎子都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他两个人猫在什么地方,似乎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我知道他们在寻求机会,所以我必须得把这个东西引出来,好让他们有机会攻击到这个家伙。 我必须要赌一把。 于是我大喝一声,从维曼身后滚了出去,再拿着我的刀在空气中一顿挥舞,因为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想我这么大阵仗的话,这个家伙要么就是被我的声音吸引过来,再给我一下子,要么就是害怕的离我远去。不管地下存在什么样的生物,它可能也没见过这种乱舞的神经病吧。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已经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劲风,有什么东西直接顶了我后腰一下,我整个人又摔了出去,我想这个东西非常的聪明。但是他每次冲过来撞我的时候,我又听不到那个脚步声了。我喊了一声黑瞎子,他并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于是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黑瞎子,你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吗?”但是他并没有回我,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这样让我变得更慌张了,于是我开始攻击帷幔。 恐惧会放大人心里的愤怒,在长时间的安静和我长时间的脑内运转的压力之下,我的内心产生了强大的破坏欲,既然这个东西这么喜欢躲藏,我就把这一层完全破坏掉,那就让它无处可藏! 但是当我将一片帷幔劈开的时候,帷幔本身就很脆弱了,被我的狗腿子一砍,一下子就断裂开,整个掉了下来,而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不好,帷幔掉下来的一瞬间,我就看见一只巨大的虫子,在帷幔后面与我面对面,它的复眼全都看着我,看得我后脊发麻,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就一刀砍了过去。 第141章 虫子 我这一刀根本就是挥空了,但是紧接着我就听见了枪声,黑瞎子瞄着我的方向,他的子弹几乎是擦着我过去的,我的脸颊甚至能够感受到子弹飞过去时候留下的热源, 那只虫子发出吱的一声,转身就朝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飞过去,我想趁机在它翅膀上补一刀,但是还没来得及挥手,就觉得身后忽然一紧,有人揽着我的腰把我拖走,我本来想喊的,但是忽然想到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愣是把这一嗓子给咽了回去。 我被拖着躲到另一个帷幔之后,我以为是闷油瓶,结果一回头是黑瞎子,我刚想说话,他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看向我黑暗当中。 这里的黑暗没有那么浓重,因为荧光棒的关系有些诡异的灰色,似乎能看清里面一些微弱的轮廓,我能看得见里面一些东西大概的位置,但是黑瞎子比我看的清楚多了。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所以也变得有些紧张,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锵”的一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黑瞎子就甩出枪来朝着那边就是两枪,他说了一声“包抄它!别让它跑了。”然后他就朝着一个方向跑了,我心说我看不见啊,但是身体却先一步行动,有时候很多事情眼睛办不到就只能靠本能。 就像是你在黑夜里面打文字,下手打不到的时候,只依靠直觉来打到它。 我迅速朝着一个影子跑过去,就是那个巨大的轮廓,就像是能感知到它一样,我一刀下去,正巧劈在那只虫子的翅膀上,它的吱的叫了一声,迅速逃走,然后我就听见枪声,我心里骇然,冷汗就下来了。 这个虫子完全就是没有声音,其实在黑暗当中我本应该看不见它的,但是我又确实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我在古潼京的幻觉当中遇见的那种情况。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觉得可怕,黑瞎子这个王八蛋似乎一开始就在让我适应这张家古楼里面的情况,他用幻觉让我经历一遍这里有可能遇见的危险,我这时候不知道应该骂他还是应该感谢他,这个老王八蛋看来一开始就打我的主意了。 我赶紧收刀追上去,那只虫子被我砍了一直翅膀应该飞不远,但是我没追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刚想反击,接着又是一下,直接给我撞飞了出去,我一看这虫子冲我来了,但是此时我很难把握它的行动轨迹,这只虫子被我砍伤之后,就开始不停的乱飞,它像是扫荡一样在找我们所有人,我不敢乱跑也不敢乱砍,虽然我觉得以他俩的身手,我虽然不至于误伤他俩,但是也不想耽误他俩的行动。 “吴邪,这边!”这时候我听见黑瞎子的声音,就赶紧朝着他的那个方向滚过去,但是这时候我却听见另一个方向也传来黑瞎子的声音,他喊了一声“别去,是假的!” 假的?什么假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被那个虫子又撞了一下,这次不同的是我似乎被逼到墙角了,而我挥刀一砍,就震得我虎口发麻,我身上还有一个荧光棒,这时候从我怀里漏了出来,荧光的液体发出橘色的光,一下把我眼前的虫子照亮,这玩意奇丑无比,它的六瓣嘴大张着,它还有一对钳子,现在正和我的狗腿子僵持在一起,我一下就被恶心到了,但是此时它的六瓣嘴一动,开口道“吴邪!” 又是黑瞎子的声音,这玩意会学人说话,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学的,黑瞎子在上楼之后还没喊过的名字,他甚至都很少开口,我想到这愣了,心说这玩意别又是我的幻觉吧?还来就没意思了。 这么想着我抬脚就踹过去,但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肯定不是幻觉,而突然我眼前那个虫子就飞了出去,闷油瓶的一张脸直接怼到我的面前,给我吓了一跳,他把虫子撞飞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跳上去,他的刀插在虫子的身上,但是虫子把他甩了出去,再一次退回黑暗当中,闷油瓶立刻提刀追了进去,接着就是黑瞎子的枪声和闷油瓶的刀撞击它钳子的声音,我也想上去帮忙,但是我刚往前踏一步,就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直接挡住了我的路,我和那东西撞了个结实,接着我就被提起来迅速一动,我大喊一声“救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听见活板门转动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第142章 盒子 我看着那面墙有些发呆,几乎是愣了一分钟我才想起来疯狂的砸墙,我没想到这玩意真就这么关上了,闷油瓶和黑瞎子全都被隔在另一个空间里,这种情况对我非常不利,但是我怎么敲也没找到机关。 这门不会只能推吧?! 我心说这就完了,如果他两个人没有发现我已经被转出来了,那他们解决掉虫子之后也是在黑暗中摸不到我,如果他们没有立刻马上把虫子解决掉,那个玩意跟鸡冠蛇一样,会学人说话,那他两个人的处境就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我死命砸了几下,发现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只能转身从身后的空间里开始找线索,好在我的背包还在,手电在背包里,因为小花买的荧光棒是两个小时的,刚才为了省电我就把手电收回去了。 我看见房间的墙壁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房间大体还是木质结构的,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运气不好到被转到山体当中,岩石当中的密道,这座古楼虽然很庞大,但是大体还是有个空间范围的限制,再大也是有个尽头的,如果进到岩石当中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在巴乃的那座张家古楼里面四通八达的,连接着上下的密道口,甚至还通往湖底,如果不是胖子那个狠人,我都找不到路去救他们。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里面的情况,到不是我想的那么复杂,这里似乎是一个专门放档案的地方,里面有一层一层的架子,看起来和古潼京的藏经阁有几分相似,但是不同的是,架子上面放的好像不是书或者档案,我一开始以为放的是竹简那种东西,毕竟我并不知道张家的一代古楼到底起源于哪个年代,但是我凑近了才发现,这上面放的是一个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的,而且盒子上面有非常复杂的花纹,我忍不住拿了一个想打开看看,却发现上面有一道九转玲珑锁。 九转玲珑锁有两个说法,一个说法是诸葛亮没事干做给张飞玩的,还有一种说法是鲁班做给徒弟们,检验他们的成果的。 九转玲珑锁一共有九层,整个盒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锁,但是要先解开最表层的八个锁,才能打开最后的那一层,也就是能把盒子打开,但是我虽然认识这个锁,但也只是当初在大学的课本上见过,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开的,而且大学时候上课,我那会儿忙于画图,也没太在意这种小机关,毕竟我是学建筑的,不是学木匠的,虽然多多少少我也是会一些木匠活的。 而且这种锁有一个很气人的点,就是不能强拆,因为盒子本身也是锁,如果盒子碎了,里面的东西基本也就废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刚才过来的墙,心说我也回不去,而且也出不去,那既然没事儿干就拆个锁玩玩,反正闷油瓶是族长,他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但是那个锁也确实难的很,在第一层的时候我就因为看见太多缝隙而没找到真正的机关在哪儿,但是我在拿着玩的时候无意中转了一下这个盒子,盒子突然一下散开一层,我先愣了一下,随后感叹了一下古人利用离心力做的这个机关,但是第一层并没有掉下来,第二层卡着,我就去小心翼翼的拆第二层,第二层同样的被第三层卡着了 ,然后一层一层的,最后打开的时候,竟然看上去像一朵莲花,这东西我捧在手心里有一点点喜欢了,但是我怕这玩意是张家人装手的盒子,我也不好那人家棺材回家把玩。 但是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我却愣住了,这里面放的不是手,而是一块通体为墨绿色的石头,这就让我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这个东西并不是玉。 我很肯定这东西并不是玉,我有段时间很沉迷探究玉这种东西,所以这块石头和任何品种的玉石都不一样,它拿在手里太轻了,但是它又不像是塑料的质地,我一开始以为是玻璃,但是按照玻璃出现的年代来看又不太可能,只是我拿在手里的时候,感觉脑子里似乎总有什么人在大喊大叫,但是我又听不清是谁在大喊大叫。 我拿着玉石凝视了很久,想听清脑子里回荡的声音,但是那声音虽然越来越大,我却始终没有听明白它到底再说什么,直到我后脑壳一疼,我条件反射的用盒子去掀打我的那人的前脸儿,但是被一下捏住了手腕,黑瞎子和闷油瓶已经解决完虫子进来了,我看清黑瞎子和闷油瓶之后,我才不紧张了。 而这时候黑瞎子张嘴跟我说了句什么,可我却一点儿也听不清,我分明看清他的嘴唇在动,我听见的却是一种类似于“咯咯咯咯”打翅膀一样的声音,他说的话我听过不见,张嘴想告诉他的时候,却发现我说话的声音也是那种“咯咯咯”的声音,这让我一下慌了神,闷油瓶眉头一蹙,一下就注意到我手上的石头,他问道“从哪儿拿的?” 第143章 绿色的石头 我又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盒子给他看,闷油瓶没有接,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一个什么东西,看见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但是仔细一看不是,是我之前见过的那种秃毛兔子,脸上戴着面具,山上血淋淋的,看着十分吓人。 “这什么玩意,你拿它干什么?”我指着那个兔子问他,闷油瓶的语气平静道“这东西似乎与那个虫子共生了。”我的视线停在秃毛兔子上,他就把那个东西随手丢在一边,素手拿起一个盒子,他的手很灵活,只用了几秒就把盒子打开了,我非常的不服气,但是想想张家人自己本身就是解机关的专家,这又是他们家的东西,那他这么快能解开也算是正常,然后我的心里就平衡很多。 闷油瓶拿出一个绿色的石头,与我刚才拆出来的石头摆在一起,两个石头形状不是完全一样的,看起来不是批量生产的东西,像是自然形成的,我用手电照过去,但是闷油瓶伸手挡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是啥意思,然后他把自己的手电熄灭之后,我才忽然发现这个石头竟然隐隐发着绿色的光,我愣了一下看着石头问他“这是萤石吗?”闷油瓶摇摇头,不知道是他在表示不知道,还是在表示不是。 黑瞎子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他直接拿起来其中一个,用我的手电照进去,嗬了一声道“这还是个冰种的。”我疑惑的问他“这好像不是玉石,也不是翡翠。”我有点奇怪,但是黑瞎子也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他把那块绿色的石头放回另一块的旁边,刚要说话,我就觉得有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黑瞎子的动作也是顿了一下,我俩同时看向闷油瓶,而此时闷油瓶却看向我身后的方向,我心说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什么玩意都站我身后? 但是我刚想回头的时候,后腰就被什么东西蹬了一脚,我直接一个马趴扑在闷油瓶身上,因为他要接着我的缘故,来不及去防御,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踩着我背爬上来,每一步都是火辣辣的疼,然后我的后背又被蹬了一脚,接着就觉得身后空了,我借着这个空挡赶紧回头,就看见黑瞎子迅速的抽走了我腰上的白狗腿子,直接一刀横劈了一下,但是那个兔子四个腿着地,看起来已经不像是那个秃毛兔子了,它身上血淋淋的,而且长出了獠牙,它脸上的面具已经碎了,一片一片的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脸,我能看见它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眼神当中充满了怨毒的情绪,我似乎见这样的眼睛,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那个兔子弓着背,他的上身像是个人一样,两只前爪往里勾着,看着有点像是人的手一样,但是因为手指很短的缘故,看起来不是很灵活的样子。 这只秃毛兔子看我们仨都在盯着它,它迅速的跳到架子上,黑瞎子怕它跑了,先一步守在门口,闷油瓶和我两个人准备包抄这只兔子,但是因为我的白狗腿被黑瞎子拿走了,所以我只能拿一把更小的匕首和一把工兵铲当做武器。 另一把匕首是闷油瓶送我的,因为有段时间我们的出门都是以旅行为主,白狗腿带出来实在是不太方便,属于管制刀具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有一个防身的武器,闷油瓶就挑了一把相对较轻的匕首给我,平时插在白狗腿下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暴露我身上的其他武器的。 我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工兵铲,我想了,如果这个秃毛兔子朝我冲过来的话,我就先给它一铲子,然后再给它一刀,但是这兔子的动作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它一路从架子上跳过来,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冲我来的,它一路踢掉好几个盒子,我看它这么嚣张,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什么生物都是挑软柿子捏,但是我不是软柿子,对于这种不是人的生物我也不用跟它客气,在它冲向我的时候,我就当它是羽毛球,我手里的工兵铲就是球拍,直接一个扣杀,扣在它脑袋上。秃毛兔子显然是不明白,我们三个当中,我明明看起来最像是突破口的,结果我是下手最黑的。 那个兔子被我拍了一铲子之后显然有点懵,闷油瓶一看它的动作停住了,瞬间冲上去抓,但是兔子的反应也是相当快,我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生物能在闷油瓶手底下逃脱,但是就在闷油瓶要抓到它的瞬间,这秃毛兔子竟然直接原地起跳,我就看见个影子,再看见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坐在架子上了。但是可能因为我打它的那一下太用力了,所以那个兔子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的样子。 闷油瓶此时第二次实行抓捕,但是这兔子一个闪身踢掉了许那种小盒子,这些小盒子不知道是哪个摔坏了,突然地上开始冒起一阵绿色的烟雾,我一下警惕起来,这种不明不白的烟雾很可能是有毒的,但是这次闷油瓶没有马上管我们,而是继续对于兔子进行抓捕。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啪嗒一声,起初我以为是哪个秃毛兔子把哪个盒子踹下来发出的声音,结果我一看,地上出现了一个碎裂的面具,我赶紧看向那个兔子,而正巧那个兔子也刚好在最高处正在俯视我,我一愣,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充满怨毒的,我的脸。 第144章 变异的兔子 这玩意能长出一副我的样子! 我惊了一下,黑瞎子和闷油瓶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当初在蛇沼,一条会学人说话的鸡冠蛇就已经把我们折腾的够呛,现在又冒出一个和我长相接近的兔子?我也不是什么大众脸,就算不是玉树临风也算是风流倜傥,什么时候到处都是我的分身了??! 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他的眉头紧蹙,黑瞎子的反应快,捡起地上的一个盒子当做暗器就扔出去了,兔子险些被砸到之后冲他龇牙咧嘴,转身跳到更靠近我的位置,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手里将兵工铲一横,打算直接糊丫脸上。但是那个兔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的体型越来越大,原本只是一只稍大一些的兔子,现在看起来竟然已经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大小,而且它的形态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个兔子,而是像个人。 “这玩意又不是猴子,怎变异方向这么诡异啊?!”我一下子不敢直接冲上去,黑瞎子表现的淡定的多“都是哺乳动物,怎么变不是变?” “生物学上不合理吧!!”我喊出来的同时,这只变异的兔子就已经朝我扑过来,而且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压下来的时候极有压迫感,闷油瓶出手很快,它几乎是在凌空就抓住了兔子的后颈,然后一只手给它按在地上,兔子身子一拧竟然能从他手里挣脱,兔子的速度太快了,闷油瓶一脱手,它反过来就咬在闷油瓶的手腕上,但他的另一只手立刻钳制主他,黑瞎子一脚踩上去,秃毛兔子疼的吱了一声,松口,我趁机一兵工铲铲下去,但是那只但是那只兔子猛然一蹬,往前撞了一下,它的体型已经变得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了,这么往前一窜,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闷油瓶更是被他往前带了一下。 然后那个秃毛兔子就直接撞到我身上,我一铲子铲下去,它躲得快,它一张嘴,我以为它会惨叫一声,结果它突然喊了一声“小哥!”,我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这分明就是我的声音,之前我听见的黑瞎子的声音,就是这个家伙模仿的! 看我们动作一滞,它转身闪到黑暗里,黑瞎子愣了一下说“不好,让它跑了就麻烦了!”然后也追了出去,我想过去帮忙,刚路过闷油瓶就被他一把抓住后脖领子,“你别去。” 我停下来看他 闷油瓶继续道“它想代替你,跟上去会更麻烦,黑瞎子他自己能解决。” 我觉得他说的对。 “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有点好奇的问闷油瓶,他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可能是个变异的什么东西。”他说着,脸上的疑惑加深了几分。张家的古楼里面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东西,他抬眼看了看我,是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东西是闷油瓶从虫子里掏出来的,就算是一定要变成某个人,也应该是他和黑瞎子当中二选一,怎么也不会轮到我的头上,除非这件事一开始就和我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呢?张家人不可能知道在未来几百年之后他们家族长会认识我这个人,然后在这里安排了一个会变成我的生物,这并不合理,但是如果说这个东西是我来了之后变成的,那么和它接触时间最长的也不应该是我,而是闷油瓶。 当然我很庆幸它没有变成闷油瓶,不然的话事情会变得更严重,张家人如果变成大粽子,那绝对是无敌的大粽子,闷油瓶都不一定能赢的了。 我和闷油瓶都很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东西,我拿了一块绿色的石头装进背包里,这东西我得回去研究一下,闷油瓶则是拿着手电检查地上的,因为其中有一个盒子冒出烟雾这件事,让我们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毕竟我们无法确认这是什么成分,就听见我们头顶发出“蹦蹦蹦”的声音,闷油瓶抬头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冲着黑暗当中喊了一声“瞎子!”没有任何回应,我看向闷油瓶,他把地上的两个盒子放下,起身跟我道“上去看看。” 我俩从密室里面跑出去,但是发现这一层并没有向上的楼梯,这时候头顶上又传来“蹦蹦蹦”的声响,闷油瓶一抬头,似乎隐隐看见上面有个方框,不知道是什么,我用手电照上去,但是上面太黑了,那种浓墨一样的黑色让人什么都看不清,闷油瓶看了一眼周围的柱子和挂着帷幔的架子,他叫我过去,我刚过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一撑我后背,让我差点趴在地上,他腾空起来踩了一脚柱子,转身也踩了一脚帷幔的架子,让他像是飞一样的跳到了上面,一下子消失了。 我抬头看着他的动作,想感叹一声,才发现胖子不在我身边,我吐槽都没有意思了。这时候上面顺下来一条绳子,闷油瓶的脑探头看下来,他的脸上不知道蹭了什么东西,能看见有蓝色的荧光,“上来。”他说着,我拽着绳子往上爬,顺着绳子上去这件事其实很难,没有着力点,但是这几年我都有时不时的做一些恢复训练,所以靠着绳子我还是能上去的,只是没爬两步,我就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第145章 上楼 我低头去看,就看见那个和秃毛兔子已经完全长着一张我的脸,而且它已经长出白色的头发来,缠住我的就是那些白色的头发,它张着嘴,嘴里全是尖牙,上面还有血迹,我顿时头皮发麻,而且我并没有看见黑瞎子的影子,难道他被这个怪物干掉了? 我是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发生的,但是我被它这么一拽,手上的绳子就脱手了,整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那个秃毛兔子一把拽住我然后死命的往后拖,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去哪里,但是它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喊一声小哥,但是闷油瓶看我被拽,直接从上面跳下来,我看见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沾着一些蓝色的光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就是因为这些蓝色的光点我才能看见他的位置,只见他像是黑夜里蓝色的彗星一样,从黑暗中直接本我而来。 我看见他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从我身上跃过去,然后直接一刀劈在那个白毛兔子的头发上,头发一断,拽着我的力量就小了很多,我在地上滚了一圈,让它不能拽住我,然后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举着工兵铲就打过去,这只兔子看见工兵铲也知道那玩意的威力,它极速后退让我一下打了个空,我本来还想乘胜追击,但是被闷油瓶一把拉住,跟我说了一句“快上去,别恋战。” 然后就推着我到绳子边上,这次他先把我推上去,然后手上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朝着黑暗当中打了一下,就听见黑暗当中发出一声惨叫,他拽着绳子两三下就爬了上来,我从上边拽了他一把,闷油瓶上来之后,四下看了一眼,我就看见周围有个小的柜子,赶紧把他推过来,我两个就把这个口给堵死了。 “只能撑一会儿,这东西一会儿可能会上来。”闷油瓶说完拉着我就走,我也知道那个东西肯定不会让我俩那么轻松,很快就传来撞击柜子的声音,闷油瓶抓着我的衣服然让我赶紧走,但是我很担心黑瞎子的情况,闷油瓶似乎看出我的顾虑,安慰我倒“黑瞎子没有问题的,有危险他会求救。” 我从来没见过黑瞎子求救,在那十年当中我从来没看见过他求救,我看着闷油瓶,他的的眼神没有什么情绪,很难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但是他没有必要说谎,黑瞎子从来没和我求救过,可能也只是没和我求救过,闷油瓶没有等我回答,直接拽着我就往前跑,三楼看起来像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这里有少量的生活用品,但是上面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生活区,但是也能看出来,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到处都是灰尘,闷油瓶拿着手电扫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方向,我隐隐看见一个门的形状。 “走那边。”他说着,先一步走过去,我还是很担心黑瞎子但是回头的时候就听见柜子被撞的挪动了一些,我知道我油豫的破毛病又犯了,趁着那家伙还没跑上来,赶紧跑到闷油瓶的附近,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一层似乎比第二层还要大一些,这里的布局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嵌入石壁,我和闷油瓶到达门的跟前,门是黑红色的,上面用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画着延伸出来的图案,我有一瞬间特别的不舒服,但是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闷油瓶停在门口也没有马上开门,我看他不伸手以为是他是洁癖犯了,于是伸手就要推,他一下按住我的手道“等一下,这个门有问题。” 我愣了一下,再看那个门,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门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了,因为这个门上延伸出来的黑色的图案是一个眼睛的轮廓,而这个门则是眼睛的眼珠,我嘶了一口凉气,忽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当中是有一股子铁锈味的。 “你们张家审美都这么克苏鲁吗?” 我感叹一句,但是他没搭理我,他只是通用手电顺着那些黑线照过去,整个图案非常的巨大,他看着整个图案想了一会儿,然后猛的看向身后,但是他的身后却是漆黑一片,我什么都没看见,可是我觉得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他突然对我一伸手,猛的一推,我一个不稳往后倒去,结果直接倒在那个红色的门上,我听见咔嚓一声,似乎是木门断裂的声音,然后我整个人滚在地上,这地面比我想的要陡峭去多,我几乎是里路滚下去,等我停下的时候,我已经快吐了,稍微有一点清醒的时候,我连滚带爬的到旁边爬起来,但是闷油瓶并没有跟着我一起下来,我的手电在摔下来的时候,磕的有些接触不良了,亮光一闪一闪的,但是也能凑合看周围的情况,这里的四周9都是石头,看起来并不像是张家古楼,而是山体的内部。 “小哥!张起灵!”我冲着我滚下来的方向喊了一声,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回音,我这时候才有一点慌张,黑瞎子和闷油瓶这下子全不见了! 第146章 眼球 周围一片安静,我试着想要爬回去,但是这个坡比我想象的要陡峭许多,单凭我徒手的力量是很难爬上去的,这种这个坡度近乎垂直,据我所知,在没有安全绳的情况下,只有闷油瓶和小花才能做到,我试着攀爬了一下,是没有着力点的。 在我尝试三次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想着从另一个方向找路,从这里面看上去比我想象的条件要好一些,这里面的样子有些像是那种土窑,两边的墙面上都有一个一个的凹陷,凹陷的进去的地方都有一些生活用品,只不过都非常的原始。我随便挑了一个进去,里面的床和桌子都是石头的,就连桌子上的碗也是,这种情况很不好,因为我好像不久之前见过这样的情况。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非常的乱,以往遇见这种诡异又熟悉的情况,旁边都会有个人来分散我的这种不安感,这次胖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确定胖子怎么了,刚才遇见闷油瓶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问他,现在只剩我自己的时候,却非常怀念胖子在我旁边胡说八道的时候。 我想在这石头当中找到线索,拿着手电在周围的物品上敲了敲,然后确定了这些东西就是石头,我实在是害怕这东西裂开之后再有什么虫子飞出来。我没有每个窑洞都看,大概扫了几个,感觉里面的布置大差不差,只是有几个精细一些,有些看起来比较粗糙罢了。 这就让我很疑惑了,张家人是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还是只是喜欢这种东西做摆设? 然后我忽然恍然大悟,是我想的狭隘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石器,所以严格的来说这里不一定是张家人做的,有可能是张家人在某一个时间点发现了这里,就从这里直接建造了新的住所,但是这个地方如果一开始就在地下的话,那也是相当奇怪的。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脑袋不自觉的就抬起来往上看,这一看不要紧,我整个人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因为我看见了眼睛,无数只眼睛就在上面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手电下意识的扫上去,那些眼睛像是某种植物的果实,在发现我用手电照着他们的时候,它们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的耳朵感觉都要废掉了,而且我发现它们似乎还有翅膀一样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似乎是被固定在房顶上一样,虽然它们尖叫挣扎,但是无法离开,也无法下来攻击我。如果它们只是挂在上面当装饰我倒是也不怕它们,怕只是怕它们突然 出现什么异变,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看它们的大小,感觉我是无法一个人制服住这些家伙的。 我收回了视线,因为这些眼球一个挨着一个,而且一直在不停的转动,我可以肯定,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我可能从心理上就交代在这里了,而且还好小花不在这里,不然以他的办事风格,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话,今天基本就要在这里灭绝了。 第147章 意外 我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附近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手电的光再次照向洞顶的时候,就看见原本那些眼球开始不断蠕动起来,虽然动作缓慢但是却在向我靠近,我看了好半天才意识到那些眼球不是植物,而是蜘蛛的腹部,我看见的那些像是小翅膀一样的东西,是它们的腿!这些蜘蛛正在向我蠕动! 我一看不好,就赶紧往前跑,因为蜘蛛的数量太多,它们蠕动的速度并不快,我想我能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先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我顺着整通道的方向开始狂奔,这条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这条路是从外部进来直接连接这里的张家古楼的,但是我跑着跑着就发现,这里路其实是一种螺旋往上前进的,而这种方式其实在巴乃的古楼也是这么修建的,当时我在密道里面被装成霍秀秀的解雨臣一个雷给炸飞了,所以忽略了其实那个路也是这个样子的。 我跑了一段距离之后,觉得应该是甩掉了那些眼球蜘蛛,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它们已经从房顶上面掉下来,就在我身后,而且落下来之后它们的速度变得快多了,我一回头就发现他们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转头继续跑,但是没跑几步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我这才意识到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因为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手机也不能使用,我没有记录时间的设备,这导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可没有休息了,而刚才的逃跑,似乎是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 我的脚下发软,整个人就摔在地上。 我能听见身后的沙沙声,我心说完了,天要亡我。 不知道等闷油瓶他们找到我的时候还能不能认出来这玩意是我,毕竟这些蜘蛛看起来也是很久没吃过饭的样子,我觉得以我现在的体格,可能还不够它们分食的。 而此时,我却听见似乎有人喊了一声“三、二、一,注意隐蔽!” 我还来不及反应这声音是什么就看见我前面的路“轰隆”一声被炸开,我整个人一惊,身后的蜘蛛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竟然往后推了推,接着就是一阵烟雾。 “死胖子,你再把这的雪山震塌了,这下面可是好几百户的村子,整个雪崩下去,你负的了责吗?”我看见张海客一边扇着风,一边进来,用手电胡乱照。 “胖爷我玩炸药的时候,你还..”胖子话说一半儿停住,张海客回头看他,谁也不知道张海客多大岁数,胖子想要卖老是卖不了的,于是他干脆转移话题“你不他们入口走,能追上天真他们吗?” 我一看见胖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身上最后那点力气支撑我爬起来,大喊了一声“胖子!” 胖子这时候也看见我了,惊的喊了一句“卧槽!还真能碰见!天真!卧槽尼玛!”胖子本来看见我是高兴的,但是也就高兴那么一瞬间,因为我身后跟着的蜘蛛大军直接就压了上来,张海客是带着几个张家人一起来的,一看见我背后的情况立刻甩出枪来,一时间火光四射,胖子一手把我按住,一手把枪架在我后背上,他馋枪馋好久了,这次不知道张海客怎么给他带上来的,他拿了枪就跟鱼得水似的,特别的顺手,但是蜘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张海客就招手让我们撤退 ,而此时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到处去摸,最后终于在我身上摸到我的那把小刀,赶紧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把血朝着那堆蜘蛛甩出去,蜘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没有再往前冲,而是停在了那道血线之后。 “快找什么东西把这条路堵上,不然数量太多,我们打不完!”我说完,感觉浑身已经虚脱了,胖子心疼我,就赶紧掏绷带给我缠上,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都四十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出来一还能走丢,要不是我遇见张海客,谁他妈的来捞你,我都怕找到你的时候,你是硬的!” 我虽然有种得救了的安心,但是心里面也委屈,抓着他骂道“你跟小哥把我丢下是怎么回事?” 胖子被我的问题问的一楞,继续道“你他吗别失心疯,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小哥呢,就睡了一觉,你就不见了,我找你找了很久,碰见张海客,他说有另一条路可以上,我们才上来的,你别是又吸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你不是说你戒了吗?” 第148章 张海客讲故事(上) 我醒过来的时候,胖子正和张海客两个人坐在火堆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海客这次带了十几个张家人,他们看起来年龄都不是很大的样子,但是随便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我叫叔的存在。看见我醒了,胖子就凑过来问我“你怎么样了?说说着话突然就倒下去了,碰瓷儿也得挑地方吧?” 我一下坐起来,就想来那些眼球蜘蛛,胖子看我这么应激,和张海客对视一眼道“都已经被清除干净了看,你怎么会从这边出来的?”胖子问我,我想了想就跟他说了个大概,张海客难得蹙眉,看看胖子又看看我道“我们之前就有查到过一些东西,以前以为和你们那个朋友关系不大,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有点关系。” 张海客说,其实在德仁喇嘛给我的一些文献资料里面记录过一些关于这个雪山的故事,当初张家人刚来东北的时候,黑瞎子岛其实还在俄罗斯境内,那时候版图模糊地很,张家人为了避人耳目,而且因为这个雪山的走势太过特殊,就打算在这里定居的,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下面还有一群人居住。 这群人衣着奇怪,即使是避世的张家人都觉得与他们好像不在一个朝代,这些人还有极强的攻击性,但是他们太过野蛮,野蛮的就像是智力未开化的猴子,可他们又懂得如何制作工具。而且那些人都是金发碧眼,长相非常奇怪。 从张海客的描述当中,我猜测那些是俄罗斯那边避难的人,这下面应该是作为防空洞存在的,虽然那时候没有飞机,但战争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存在的。这些人很可能是因为避难躲在这里,但是因为能够生存,所以没打算出去,而且他们也没想到这里也会被人找到。 “最开始张家的祖先是没打算强占这里的,只是他们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些东西。”张海客继续解释道。 张家人之所以会来到雪山有两个原因,除了之前说的那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家的爪子在这里发现了一些异样。事实上在这雪山的下面,就有张家人的一个哨点,张家人在历史上很难说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知道历史进程的推动者,张家人很早就有人入伍做了将军,而在这边驻守边关的,就是改了名字的张家人。 这个张家人在驻守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碎尸,那些尸体碎块被最初山脚下的村民发现,但是这个张家人却发现这些尸体是从山上掉下来的。那这个情况就复杂了,因为有人竟然趁他们不注意上山杀人?这完全就是对这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的挑衅。 这个张家的小将军就打算上雪山一探究竟。 他带了十几个人上了雪山,张海客对于这一部分的描述几乎几句话就概括了,但是我通过他的描述复原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雪山的天气比他想象的要恶劣许多,而且在他上山之后,这个雪山就开始下起暴风雪。那时候的暴风雪即便没有那么大,也是要命的,但是这个小将军却发现他们没有办法退回来了,他们几乎是被暴风雪赶着往前走的。 而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即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们的队伍后面竟然多出几个人影子,而且这些人影正以一个极为扭曲古怪的姿势跟着他们。 第149章 张海客讲故事(下) 中式的恐怖就在于,在极端的恶劣环境之下,少一个人往往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会发现多一个无法分辨是否认识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还好张家人都是经过训练的,这个小将军经历过很多古怪的事儿,他并没有声张,稳定了军心之后,先是找了一个能够避风雪的地方,然后他才去找那多出来的几个影子,但是这几个影子特别的聪明,他们总是藏在最后,那个小将军刚要过去,它们就都跑开了,这时候队伍里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些个影子。 队伍里有个年纪稍大点的人告诉他,这种影子很可能是在雪山里面迷路的鬼魂,因为雪山这附近一带还是有一些药材的,雪莲和人参都非常的昂贵,而且这雪山下面还有许多鹿和狐狸,鹿皮鹿茸鹿肉都是钱,狐狸的皮毛也十分的御寒,所以很多捕猎的都会冒险到这雪山上猎杀,但是狐狸也是有一定灵性的,尤其是雪山的很狐狸,有的道行深的,就会故意引这些人到雪山深处,然后这些迷了路的人就会在山上冻死,冻死的人是无法找到回去的路的,就在雪山上徘徊,等待其他的人来时,这些冻死的人就会降下大雪让他们迷路,然后做它们的替死鬼。这样它们才会有投胎的机会。 小将军不信邪,他让队伍在这里等着他,然后自己去查看情况,然后他就消失在风雪当中。 暴风雪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放晴之后,那个老兵带着人去找他,但是风雪掩盖了他的脚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老兵没有找到他,他也不敢带着人继续前进,大家商量了一下,在山上呆了两天,他们手里的干粮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等回来小将军,于是他们打算先军营,将这件事报告给将军,然后在做打算,但是他们发现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只能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就这样他们靠着雪和草根活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山上又开始下雪,老兵已经绝望了的时候,小将军回来了。 但是这个小将军的状态有些奇怪,他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整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是这个小将军还是呆了这群人回去,而后这个小将军就失踪了。张家人联系不到这个小将军之后,就察觉到这里出了问题,派人来查看情况,结果就看见在山上有许多黑色的影子,张家人没有什么顾忌,就直接追了上去,毕竟比起装神弄鬼来讲,张家人是也是有相当的发言权。 然后他们就发现,那些影子其实是引诱他们往雪山的裂缝里面走,张家人警惕性很高,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分成两队人马包抄这些黑影,而当他们抓住这个黑影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家伙,这些家伙是披着动物皮的人!而且还是他们熟悉的人!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话说道一半,张海客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当中的情绪,我似乎能察觉到我推断的事错的,他看我不说话,他继续道:“这里的石头很特殊,他可以影响人的脑袋,但是却不能影响张家人,但是却有另一种很特殊的影响。”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那个小将军是中了这里的幻术,产生幻觉之后神志不清,但是张海客给出的解释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应该没有去过长沙的张家古楼吧?”张海客忽然问我,我点点头。长沙的张家古楼我只在爷爷的笔记里面看到一点点的介绍,说是张大佛爷之前在和齐八爷一起探查一个墓穴的时候,中了埋伏,然后整个人变得神志不清,像是丢了魂一样,齐八爷就想帮佛爷喊魂,可是一连几天不见好转,八爷掐指一算,发现张大佛爷的魂受到了某种阻力无法回来,他尝试几次都不行,这时候佛爷却跟他说了一句“落叶归根。” 八爷知道佛爷是东北张家出来的分支,但是佛爷已经自成一脉,也无法回到东北张家,但是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带着佛爷就打算去东北,而这时候张大佛爷那戒备森严的院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孩儿,这小孩儿一脸严肃的跟他说“东北的张家已经没有了,你的根不在东北。” 这小孩看着太奇怪了,齐八爷不敢信他,但是他又太像个高人,明明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却好像活了好久一样。佛爷问他,“那我的根在哪儿?”那小孩儿沉默了许久,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还没等佛爷询问,他就消失不见了。 八爷带着佛爷去了之后,发现小孩儿指的地方是一座四面黢黑的楼,这种楼避光遮日,活人根本不可能住这种房子,他们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所阴宅,八爷就带着佛爷赶紧去敲门,但是门却自己开了。 我爷爷没有记录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佛爷从那回来之后就康复了,但是整个人也有一些奇怪的变化,我爷爷说不上来是哪里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让我爷爷产生了一些危机感,也是正巧在那件事没多久之后,我爷爷的战国帛书就出了事情,他莲叶从长沙逃去浙江,这就认识了我奶奶。 张海客就道“在长沙的张家古楼里,和巴乃的不一样,在那里存放的并不是张家人的断手,而是...”他说着顿了顿,抬眼看向我“而是人,很多很多的人,因为那些石头影响的人。” 他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明白,张海客就继续道“这么说吧,这里的石头像是一面镜子,在你经过的时候,会留下的你的影子,但是这些影子只有你的外貌是相同的,所以它们没有任何的脑子。但是他们却会保留主体的一些习惯。” “所以说,那个小将军...回去的那个小将军已经不是小将军了?”我看向他,张海客点点头继续道,“张家人发现,这里的石头对于不同人会有不同的影响,对于张家人,它会分裂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但是对于其他人会有不同的影响,比如延长这个人的寿命,或者治好他的疾病,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有副作用的,那个小将军在进入这里之后,就分裂出自己的分身,而他的脑子却受到了一些影响,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一个动物。”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之前看见的那些秃毛兔子,也可能不是真的秃毛兔子,它们很有可能是迷路困在这里的人,但是受到了影响,身体产生了异变! 我这么想着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看向胖子“那我看见的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胖子?!” 而这时候胖子正以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我。 第150章 古楼鬼影 看他那种表情,我顺手捡了一块手边的石头扔过去,胖子躲得很灵活,他的表情也恢复成原样“我就是想体验一把坏人的感觉。” 胖子一拍肚子,然后看着我道“你说你在这个雪山里面看见了胖爷我?” 我嗯了一声,补充道“是你和小哥,我们中间还杀了个石像。” “卧槽?”胖子眼睛都睁大了,我看向旁边的张海客问到“这里的石头能做出那么高级的复制体吗?” 张海客沉默了一会,才给我解释“做不到,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就算是模仿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就像是我们模仿你,也只能在你不在的情况下,因为我们不是你。” “那,那个胖子……” “是人假扮的。”张海客截住我的话,“在你们出发之后,我们的人发现有另一个人队伍也上了雪山,我们的人跟了上去,但是他们很快就不见了,我一直没敢跟你说,你的朋友是有问题的。” “黑瞎子是吧?他是卧底,我知道。”张海客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种情况,他一下没接上话,我就继续到“他跟我坦白了,他说他和汪家有合作,算是个双面间谍了。” “黑瞎子的重点不在于他是不是双面间谍,我想说的是,他的目标并不是你。”张海客打断我的话,叹了口气之后,他看向胖子“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成长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天真。” 胖子就笑笑,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俩,“不是,黑瞎子跟我说的是让我帮他进来的啊?难道他的目的是..” “是族长。”张海客继续道,“张家古楼能进来的当然只有张起灵,你这种外形随从最多就是进来外围,更深层的地方是进不去的,你要知道如果是那个瞎子自己,族长可能不会跟来的,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如果没有族长你可能都不能活着出去。” 我听了他的话就来气,但是现在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就只能忍气吞声的听他继续说。 “那个瞎子之前进来过这里,而且受到了这里的石头很深的影响,以至于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对于他的影响其实还没有那么过分,只是他后来自己作死,又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东西,以至于他现在情况越来越差,不得不回来找寻方法,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这里找到答案了,所以他需要族长带他进来。” “以他俩的交情,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拐这么大的弯吗?他直接告诉我的话,我也会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我不理解这种情况,黑瞎子怎么着都算是闷油瓶的前同事,对于我来说也是我的朋友,而且跟我还有一层师徒关系在,也犯不着拐弯抹角的。但是张海客却摇摇头,他看着我道“如果那个瞎子还是瞎子的话,一切都好说,只是我们不知道他被影响到什么程度了,这么看来族长把你与他隔开,看来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因为这个张家古楼与广西的那个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说着站起身,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其他的人看他起身,也都跟着站起来,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就问“这倒霉玩意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他也是假的吧?” 我摇摇头,示意他跟上去,张海客带着整个队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从山体的当中绕了出去,我们现实看见一个断壁,然后是张家古楼的一个平台,但是平台的位置比我们所在的位置要矮一些,我从内部并没有看见这么一个平台,而且从正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露台,看来这个楼和我想的不一样,确实不简单。 “我们最好在这里等着,就算是我们的身手也不一定镇得住那些家伙。”他说着拿出探照灯照向古楼的高层,似乎是感受到了光照,我们都看到古楼被光照的地方立刻有很多影子在骚动,从轮廓来看像是人,但是影子行动的方式又非常的诡异。 “卧槽,生化危机?”胖子感叹了一声,我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我看了一下,大概又几十个,在里面没有光照的地方还指不定有多少个,这如果都冲出来,单凭张海客带出来的这几个张家人是绝对应付不来的。 第151章 二次入楼 我们似乎能听见古楼里传出来的一些声音,我回头看向张海客,问他道“如果我们不参与的话,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张海客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回答道“族长可能会死在里面。” “那也没有更坏的可能了。”我说着从上面跳到平台上去,“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死在这里,而且我去的话,也许为了救我他还有希望活着。”我说完,胖子也跳下来,跟我一起“天真,你他吗别想自己当英雄,胖爷我说了,要是你们有非去不可的地方,一定不能扔下胖爷我,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我拍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张海客,他表情还在犹豫,我就问他道“你来不来?”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回头交代了几句,然后从上面跳下来道“我要是不去,你更不可能把族长还给我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莞尔一笑,“你去了我也不可能把他还给你。” 我们三个一起从古楼的平台摸过去,这里的建筑构造和巴乃的区别很大,在外面似乎没有可以进去的门,只有一些被封的严实的窗户,而有人影攒动的区域,还要更上一层,胖子拿着工兵铲找了一个窗户,铲子头从缝隙插进去一些,然后他用力撬动窗户,这个窗户应该是用榫卯结构镶嵌在里面的,他撬了一下没撬动,我从他背包的侧面拿了一把锤子,这种窗户应该是从里面往外推出来卡在上面的,用力往外撬可能只会让它变得更紧,我直接用锤子往里敲,砸了几下我发现确实有所松动,但是锤子用力面太小了,我耐心有限,索性直接抬脚踹,胖子也跟我一起踹,但是我俩踹了半天也没什么变化,张海客就看不过去了,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上一边看着,然后他一个回旋踢,直接踢在窗户上,张家人的力气相当大,这一脚直接让窗户往里推进了一半儿,感觉再踹一脚,差不多就能掉下去了。 胖子看张海客出风头就很不服气,让他往后挪挪,自己做了个热身,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来了个助跑,跑过去一个凌空飞踹,直接踹到窗户上,不得不说胖子就像是个炮弹一样,威力感觉比张海客要大的多,窗户整个被推进去,但是还卡着有点边缘的样子,摇摇欲坠的。 我一看差不多了,就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然后窗户晃悠了一下,就啪嗒一下掉了下去,我的手电是插在我肩膀上卡背包的肩带上的,这样我可以腾出双手还能照亮前方,我以为我能看见古楼内部装饰,结果没想到窗户后面,正好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这一下把我们三个全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蹦了一步。 那是一个穿着藏袍的干尸,脸已经严重萎缩变形,两个眼睛也变成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正对着我们,它的嘴张着,但是牙齿已经掉完了,但是看衣服的样式,看起来像是个姑娘。胖子缓过神来骂道“你们张家人这么变态吗?让祖宗出来看门?” 我也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回头,看见张海客眉头紧锁,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备战模式。 第152章 咒面 看张海客紧张,我和胖子也立刻戒备起来,但是我们看见那个粽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张海客给我们手势,让我们先后退,不要轻举妄动,他这么认真让我有些紧张,我抬头看见那些张家人也做出戒备的样子,胖子和我对视一眼,问我道“怎么?张家的老祖宗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你放屁。”我说完之后看向那个粽子,它依旧是守在窗户前一动不动,我不敢直接伸手触碰,摸了个工兵铲推了推,张海客不让我动手,我心说刚才踹人家窗户的时候,你可一点没收着,现在装什么老实人呢?结果我的铲头一碰到那个粽子,它就迅速的后退,速度太快了,给我们都吓了一跳,直到它消失在黑暗里,我们才反应过来。 “它干啥去了?”胖子问张海客,张海客没说话,只是脸色更白了,就在这时候,我们的四周开始响起十分嘈杂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心说,闯祸了啊,人家叫人去了! 张海客这时候对着其他的张家人喊了一句“退!回去找张海杏!”然后那些张家人竟然都没有犹豫,执行力相当果断,只有一个小孩儿给张海客丢了一包装备,然后转身就跑,胖子就撸着袖子准备干架,但是当我们做好准备的时候,那些声音突然又没有了,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这老太太是打算把我们骗进去杀吗?” 我吞了吞口水看看他,又看看古楼内部的黑暗,道“就算不骗,我们不是也得进去吗?” 张海客就让我后退,他说“你们身手不行,我去前面趟路看看,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子孙,多少也得网开一面。” “你不是外家的吗?”我说,胖子在旁边接了一句“表的。” “那也比你俩这种外姓随从好。”张海客说了一句,单手撑着窗框翻了进去,我看他动作挺帅,也想翻一下,但是跳的时候卡窗框了,磕的我脚生疼,但是表面上没有显现出来,胖子比较保守,他自己慢慢爬上来的,我们把手电都绑在肩膀上,每个人都拿着两把武器防身,我看揽件大厅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是个很空旷的地方,而且也没看见刚才的那个粽子,“你们张家古楼这种空的地方真多,是为了占地方吗?”我刚问张海客这个问题,胖子就不断的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他一脸紧张的指着一个方向,样子十分恐慌。 “你咋了?嗓子眼卡kitty猫了?”我看他那个样子觉得好笑,但是他却很紧张的跟我说“你公公婆婆来了。” 他说完我一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贴着墙的地方站满了“人”,他们有男有女的,而且全都面向我们,那个脸变得十分可怕,是那种看见一眼就会连续做几个月噩梦的程度,“这什么东西?”我问张海客,张海客缓了好一会儿回答我说“这是张家做特殊任务的,脏面。” 我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去巴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闷油瓶就提到过脏面这种东西,但是当时他没让我们看见,我当时还奇怪,这玩意有这么吓人吗?现在看起来是真吓人,但是这东西只能作为一种心理恐吓,看多了也就适应了,但是张海客道“脏面是现在的称呼,因为张家族长觉得脏面这种东西就足够威胁了,但是以前这玩意还有一个功能被舍弃了,以前这玩意叫咒面,能诅咒的。” “物理攻击还能解释,魔法攻击就不行了。”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无数恐怖电影的画面,正当思索怎么办的时候,胖就就说“一切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是人是鬼,给他一梭子,老祖宗肯定没见过加特林!” 他说着,我就听见咔嚓一声,枪栓响,接着就是胖子手里的枪突突突的发出火光,一般来讲胖子都不会惊慌,但是这些面具似乎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以至于他的行为出现了偏差,但他的火力太猛了,我和张海客都不能靠近,就看见他突突突的一顿扫射,张海客反应极快的拉着我跑到柱子后面躲避。 “胖子是不是被诅咒搞疯了?”我问他,张海客一边躲避一边道“不知道,但是只能等他没有子弹了。” 番外篇 记录一个神奇的梦(上) “你听说了吗?荒野女巫来到我们村子了。” “听说女巫是个大美人,而且十分有钱。” “村子里的男孩子得小心了,她最喜欢年轻的男人的心脏了。” 我将一袋水泥从肩膀上卸下来,村里面的几个小伙子凑在一起八卦。 我的水池要加一个防水的隔离,胖子给我送饭的时候,闷油瓶拿着四袋水泥过来,扔在地上的时候差点砸了一个坑,我看着那五十斤一袋的水泥,又看看他,心中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胖子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蹲在我们旁边道“我可看见了,村子外面停着一辆南瓜车,你们最好小心点,那漂亮的小男孩都丢好几个了。” “我都四十了,没必要。”我拿着水喝了一口,但是不觉得解渴,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浑身感觉软软的,就靠在一边休息。闷油瓶没说话,只是坐在我对面喝水,周围的人还是在聊天,就在这时,一辆南瓜车停在我们跟前,周围那些八卦的人一下子就都跑光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身体肥胖,穿着富贵的女人,她有着死亡眼线和烈焰红唇。 我和胖子都愣了一下,然后我转头看向胖子问他道“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但是那个女人直接略过我们,直接对着闷油瓶的下巴就去了,她伸手挑起闷油瓶的下巴说“小帅哥,跟我回家。” 闷油瓶一脸的宁死不从,我感叹了一下“真有富婆包养他啊?” 但是胖子先一步拦在那个女人和闷油瓶之间“老板,我们是正经农家乐,不出台。” 那女人对着胖子非常不屑一顾,然后又去调戏闷油瓶,可是胖子依旧挡在那个女人的面前道“老板,他还是个孩子,其实我也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摸摸胖子的脸说“你不够吃。” 我心说妖怪来抓唐僧了??于是赶紧过去挡住她,其实我并不担心闷油瓶,就算这个女人是个练相扑的,以闷油瓶的身手,就算不反击,这人也抓不住他。结果我还没来及说话,那女人突然开始打量我道“仔细一看,你长得也不错。” 咦? 这种时候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位姐姐,我们是正经农家乐。”我觉得嘴甜点好,这时候我不想起冲突,毕竟我这边的生活才刚刚平静一些,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话刚说完,就觉得心头一凉,低头看下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的手已经穿透了我的胸口,我心说完了,死定了。 因为她的手收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我的现心脏在她的手中跳动。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听得八卦。 荒野女巫来到我们村子了,她最喜欢年轻男人的心脏了。 闷油瓶的出手很快,他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但是他没有来得及抓住我的心脏,荒野女巫就带着它化作一股风吹走了,然后四周传来她的笑声。 我的身体向后倒去,闷油瓶眼疾手快的接住我,我觉得胸口凉凉的,但是我没有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是我没有死。 我捂着胸口,有一种心梗的感觉。 “这怎么办,天真,你没有心了。”胖子一脸哀痛,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转头用眼神询问闷油瓶,但是闷油瓶表示他也不知道。而这时候胖子忽然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我就问他“这个时候你还有人能问吗?”胖子就“有神棍总比没有强”然后电话里就传来黑瞎子的声音。 胖子添油加醋的把我们的遭遇告诉了黑瞎子,问他现在怎么办,但是黑瞎子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这事儿我解决不了,我只能算卦,论神棍还得是我师父。” 我一下就感觉到绝望,伸手拿过胖子的手机就问“齐八爷都跟我爷爷下棋多少年了,你是想让我去割脉吗?” “你这情况和割脉也差不到哪儿去啊?”黑瞎子就笑,我心说狗东西从来都不靠谱,但是黑瞎子就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没敢说,齐八爷当初不愿意被人找麻烦,于是死遁了,人还活着,只不过改了身份,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而已。” “那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我捂着胸口,这股子哇凉哇凉的劲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镂空的原因,但是黑瞎子却道“你怎么也算是他徒孙,多少要给我点面子,我告诉你去哪儿找他,他最近要去旅游,正好就在你们福建,但是过几天去哪儿可就不好说了。我把具体的给你发过去,你自己去找他吧。”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收到的信息,赶紧订了火车票,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车站。 追到火车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放下心,因为我已经没有心了。 跟齐八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怀抱的婴儿,后来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总是觉得他委委屈屈的,在这个车厢里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闷油瓶和胖子就在车上找,我找了两圈,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就看见黑瞎子也在车上。 “你怎么在车上?怎么上来的?”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胖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记得他应该是在北京的,但是黑瞎子忽然一笑道“光天化日,连门儿都进不来,还怎么杀人放火。”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喊列车长了。”我看看他,黑瞎子就笑“我不上来,你怎么找齐八爷呢?小没良心的。” 他说着,就在车上来回走动,然后就把一个打瞌睡的老头薅了起来,我愣了一下,心说你这方式也太不人道了,人家睡得好好的,但是那个老头看见黑瞎子就很高兴,把他抱了又抱,之后才看见我,指着我道“吴小狗!你跟你爷爷长得一模一样,都像狗!” 我一下子哽住,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但是黑瞎子把我的事儿跟齐八爷说了之后,齐八爷一下陷入沉思,上下打量我,把我看的直发毛,然后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道“没有心的人应该是死了的,既然没死就应该是不该死,但是你这样的人很特殊啊..” 我寻思着,八爷也是喜欢说废话的,还是说他说的话里面有禅意?我听不懂?我现在没有心了,不能心说了,也就没有办法参透当中的含义,但是齐八爷点点头道,他们的机缘得去京都,到了京都就知道怎么办了。 黑瞎子就回头看我,我没想到我还有转机,刚想感谢,齐八爷又说“你这种缺一门的,不练我这手艺可惜了,而且...”他上下打量我,“你现在没有心,就是练习长生不老药最好的引子,再过不久,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就都知道你的存在了,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我就看见车厢里突然闪现出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而且看不见脸,他们一看见我就开始追,我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闷油瓶和胖子听见动静之后火速赶来,闷油瓶直接出手殴打那两个穿着黑袍的人。 完全的单方面殴打,这两个人被闷油瓶揪着帽子抡圆圈,我不忍心看,胖子就递给我一块小蛋糕,我愣了一下问他小蛋糕哪儿来的,就看见旁边的女列车员脸红红的给他递。我觉得这也太魔幻了,于是就看闷油瓶的情况,我以为他快打完了,但是没想到那两个黑袍人显然是被打急眼了,不断的开始分裂,不一会儿闷油瓶就被围攻了,虽然闷油瓶不至于落于下风,但是也很难脱身,我刚想过去帮忙,就看见黑瞎子推着不知道哪节车厢的餐车突然冲了过来,他一下撞开那些黑衣人,将闷油瓶捞出来,两个人一路冲到我们跟前,我跟胖子一下跳上去,就被黑瞎子一路推着跑,后边黑衣人就不断的追,终于跑到最后一节,但是黑瞎子没有刹车的意思,直接从后门冲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冲了出去,然而我被黑瞎子拽着,胖子闷油瓶拽着,我们挂在列车的外壁上,只有餐车冲了出去掉了下去,而那些黑衣人以为我们跳车了,他们也一下跳了下去。 然而这里是悬空的桥,那些人没有一点防备的掉了下去。 我们到下一站也下了车。 我问黑瞎子,“齐八爷说的京都是哪儿,是北京还是南京?还是东京?” 黑瞎子就摇头,然后跟我说“京都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世界。”我被他说的一愣,然后他就说“荒野女巫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不然你的胸口被掏了一个洞你早该死了。” “所以呢?”我问他。 “所以你得去另一个世界,但是另一个世界不好去,原本只有我们这种缺一门的能去,但是现在你也能去了,因为你没有心。”黑瞎子就笑。 “你能不能别在提这件事了,我总觉得你在骂我。”我看看他,他收了一秒的笑容,然后就接着笑,我没有办法,于是选择无视他的笑,黑瞎子就继续道“你得去就有四分之三车站,但是你得去北京的车站去找就有四分之三车站。” “我们是去找哈利波特吗?”胖子就问他,我发现他手里居然还有小蛋糕,但是黑瞎子笑了一声道“哈利波特可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你们得找伏地魔。” “他妈的,刚才抓我们的不是食死徒?”我问黑瞎子,黑瞎子就笑“抓你们的是摄魂怪,你们得让伏地魔帮你们找荒野女巫。” “然后我一到,他就拿我炼药了,我觉得这事儿不如找斯内普靠谱。”我不想理他,但是黑瞎子摇头,“斯内普没用,他才是炼药炼魔怔的,你得找伏地魔,你放心吧,干坏事的都比较讲信用,所以你去的话,他会帮助你的。” “他会不会帮助我不重要,我们怎么去北京?”我看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态,陷入一种迷茫,但是黑瞎子却道“刚才那个火车就是去北京的,你不知道吗?” 我沉默的看看他,胖子就开始在周围找棍子,黑瞎子就笑,胖子挑了三个又直又漂亮的棍子递给我们,我颠了颠棍子的重量,再一抬头,黑瞎子已经跑出去几百米,闷油瓶直接把棍子当标枪一样的扔出去,黑瞎子应声倒地。 闷油瓶知道一条路可以让我们抄近路堵我们刚才上的那辆火车,我们几个伏在山头上,看着下面的情况,胖子就问“我们能调的上火车?” 我也觉得我不行,但是闷油瓶可以,可他自己上火车没用,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上火车。”我说。 胖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就看向我,意思是得我出主意,我愣了一下,然后烦躁的挠挠头发,眼睛一撇就看见下面的铁轨的扳手,我灵机一动,跑下去就去扳下面的扳手,改变了轨道的轨迹。 “火车司机天天跑这条线路,他肯定知道这边应该往哪边开,一旦发现错了,肯定要停下来的,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上车。”我道,胖子就摇头说“那时间太短了。”他说着跑过去,把扳手拔下来,然后跑到一边的山坡边上,一下把扳手甩上去,嘴里喊了一句“去你的吧!” 等他跑回来的时候,火车也开过来了,我们赶紧隐蔽,果然这辆车开出去两节车厢之后就急刹车了,伺机下来找扳手,发现扳手被拔了扔出去,骂骂咧咧的出去找,我们趁机赶紧爬上车。 但是我们这次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那么多的钱,不可能上去补票,于是只能躲在火车上方。 我很庆幸,现在还有这种普通的火车,如果是动车,我们一定不可能完成的。 我们就在车顶上待了一路,一直到火车进站的时候,下面的站员一下就发现我们了,闷油瓶一闪身就跳下去,我和胖子也赶紧跳下去,这时候司机下车,就被站员抓住,跟他说车上有混上车的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司机对上视线,但是司机却很淡定的摇摇头说“你可能看错了。” 闷油瓶以前没有身份证的时候,似乎做过很多这种扒火车的事儿,所以他轻车熟路的躲避,我和胖子就一直跟着他,在里面左绕右绕的,才有机会绕出去。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在火车站的角落里面,齐八爷站在那好像在和人说话,这让我不由得停住脚步,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让他们上车,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您真的确定这些人有用吗?那三个人看起来并不靠谱啊...” 我一下躲起来,胖子想问我躲什么,被我一下捂着嘴,我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和齐八爷对话的竟然是那个火车的伺机,他居然和齐八爷串通一气,怪不得他会不管我们,原来是故意把我们带来的啊? 而这时候齐八爷却笑了笑,他伸手念了念自己的胡子道“天机不可泄露,吴老狗的孙子被拖下水了,他不做也得做,不然他就没有心了。” 我顿时心底有一股无名火,想要出去跟那个老神棍打一架,但是这时候闷油瓶却拉了我一把,我一回头,就看见闷油瓶指着我们隔壁的月台,我看着那根在九和十之间的月台,突然就很想叛逆一下,你们想算计我,我就偏不去! 第153章 中招了! 胖子打完子弹之后,用枪撑着地休息,他热血之后冷静许多,我也趁着这个空挡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那些戴面具张家祖先都不见了。我一下觉得头疼,刚才楼下那一个戴面具的秃毛兔子就足够难对付了,现在这些张家看门的大佬们,还指不定憋了多久呢,就我们三个,兴许都不够人家打牙祭的。 我这么想着,就抬头看张海客,但是他脸上却比我想象的淡定的多。 “你要不跟你们家祖先商量商量,就让我们过去吧?”我问张海客,他看胖子好像没有再冲动,才慢悠悠的跟我说“谁跟你说,那些是张家祖先的,张家人能入棺的只有手,张家人都会自己选择自己要葬身的地方,你们应该见到过的。”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似乎是花灯节的时候,我们遇见过一个张家人,他应该是选择里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闷油瓶带着他的手回去张家古楼的,我们并没有跟去,那是我们不能跟去的旅行,是属于他自己的职责。 “那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你们张家人不会有收集粽子的乖僻吧?”我这么说着,突然觉得是有可能的,像他们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金银财宝可能早就无法入他们的眼了,毕竟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张家人比我们想的家底要更加殷实才对,确实让人嫉妒,回去就窜动闷油瓶把吉拉寺卖了,给喜来眠扩建。我愤恨的想着。 “应该是和你一样,自愿来守门的外姓人,要知道能为张家守墓,也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张海客一脸的骄傲,昂着头。和我相似的脸显得极为欠揍,我从来不觉得我这么欠打,但是我现在却很想按着他狂揍一顿,但他是闷油瓶家的人,我就算看他再不顺眼也得给闷油瓶几分薄面,但是不耽误我一会儿找到闷油瓶之后找他告状,说什么我都得窜登闷油瓶,让他立一个张家人不准吹牛逼的规矩。 正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胖子忽然站起来,他的表情变得特别诡异,而且有些许的扭曲,我愣了一下,以为刚才胖子中招之后已经好了,但是没想到还有第二轮! 我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胖子的面目表情已经逐渐变得狰狞,就像是刚才那些人脸上带的面具一样,我看见他缓缓举起枪,张嘴就要吞枪,我眼疾手快的,一手插在他扳机的下方,让他扣不动扳机,然后用力一推他的枪托,枪口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嗓子眼,这一下应该是压到胖子的小舌头了,他呕了一声,整个人条件反射的躲开,眼神也清明不少,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天真,你刚才对胖爷我深喉y了?” “你刚才中招了,你要吞枪自尽。”我说着,就把他手里的枪拿过来,“没收了,你现在不能碰这么危险的玩具了,不然我....啊!”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突然给了我一拳,我没有防备的正好被他打在鼻子上,张海客一撑我肩膀,直接从我身后飞了出来,一下和胖子打在了一起。 第154章 大白脸 我捂着鼻子看看胖子和张海客打架,张海客因为不能下死手,所以一直陷入下风,我有点庆幸跟来的是张海客,对于一些大局上他还是有理智的,如果是张海杏,胖子现在可能已经在地上挺尸了。 我想找个空档先把胖子打晕然后再做打算,但是就在这种极其混乱的情况当中,我忽然看见他俩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我觉得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因为那张脸看来像是飘在空中,仿佛没有身体,我哇了一声,张海客以为我有危险,动作顿一下,就这么一犹豫,挨了胖子结结实实一个头锤。张海客一个踉跄,跟我一样捂着脸,我俩的动作一致,胖子想乘胜追击,但是面对我俩一样的脸时,动作一下停住,我和张海客对视一眼,被迷惑的胖子不像是平时那么精明,我这时候发现胖子的眼神不太对,他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向上瞟,我往上看了一眼,那个大白脸还在空中,但是大白脸好像也陷入了疑惑。 我一下恍然,胖子是知道怎么分辨我俩的,我和张海客不是完全一样,亲近的人一下就能看出来我俩的区别,但是陌生人很难分辨出我们,胖子是被控制住了,并不是受到蛊惑! 一下到这,我突然暴起朝着胖子扑过去,这个家伙如果能控制胖子,一定是依靠什么东西作为媒介来控制胖子,胖子刚才给我使眼色,他的脑子是清醒的! “吴邪!”张海客看我暴起,伸手想拉我,但是他看我往远处一滚,胖子的视线被我吸引,整个人朝着我追过来,他的后背一下暴露出来,他也看见空中的大白脸,他嘶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发现了,就开始秦王绕柱,胖子追我,一边跑一边喊“快看看胖子身上有什么东西,他被控制了!” 我跟胖子在喜来眠的时候也经常玩这种游戏,多数时候都是我在任性之后,把钱败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会举个棍子在后面跟我玩这种追逐游戏,而这时候我们家的三条狗就会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然后很多村民就能看见我们两人三狗在夕阳下奔跑的热血场景。 我在逃跑的时候也没闲着,因为绕柱的关系,我几次也能绕到胖子背后,但是因为光线关系,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估计张海客也是一样的想法,就在这时候,胖子猛然转身,我往后退了几步,这次我没有马上逃跑,而是引诱胖子离我更近一些,就在他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时候,我反而主动撞上去,像是章鱼一样抱住胖子,一下锁住他的四肢,这是摔跤的一种擒拿方式,说起来还是胖子教我的,而这时候张海客也是突然暴起,一个飞身,扑到那个大白脸上,我感叹他有直面这玩意的勇气,然后我就看见他好像是凌空抱住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一动,我才发现,这个大白脸并不是没有身体,而是他身体的颜色太黑了,黑的已经将光都吸了进去,而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一疼,一下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胖子身上也有东西!从胖子的脖子上伸出来一只小小的手,正死死的掐着我的手背! 第155章 黑丝 我看见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咬着我的手,我一开始以为是头发或者是之前的那种虫子,但是这东西比那些玩意杀伤力大很多,就像是吸血的线虫似的,一下就缠上了我的手腕,我这个时候想放手已经来不及了,那些黑色的东西将我的皮肤全都扎破,就像是牛毛针一样不断地往我身体里面钻。 “张海客!”我想喊他过来帮忙,一抬头就看见他也并不好过,那个大白脸的身体非常的柔软,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一下将他缠住,我看他没法抽空来救我,就只能自救。我双腿锁在胖子的腰上,因为大白脸在对付张海客,胖子挣扎的力气明显小了很多,但是这些黑色的丝状物却一个劲儿的往我的肉里钻,血一下子从我的伤口当中涌了出来。 但是这些丝状物却好像迟疑了一下。 我以为这次我的血对它们有影响的时候,这些丝状物却突然一下退出来,我疼的一抽冷气,但是还没等我抽回手,这些黑色的东西却再次缠上我的手腕,就连那个大白脸也突然顿住,然后转头看向我。 张海客看它要对付我,他那两只手迅速的去抠大白脸的眼珠子,但是它的脸上只有眼洞,但是他的手指一插进去,那个大白脸就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突然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惨叫,这一声喊得直接让它的脸上产生裂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胖子一下就从黑丝当中挣脱开来,胖子往旁边一滚,我以为胖子还在被控制,想要伸手抓他,但是胖子身上都是油,身子一滚我就脱手了,但是他马上折返回来,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一只手去扯那个黑丝。 但是这些黑丝不知道为什么像是铁丝一样,胖子一拽,它们迅速收紧,就像是铁丝一样,差点直接把我的手给割下来,胖子一看不行,赶紧松手,我看见他的手掌上也都是血。 “古人的发质就是好啊?”胖子这次不去拽我的手腕,而是抓着黑丝的部分撕扯,但是除了他的手上血和伤口越来越多之外,丝毫不起作用,而这时候那个大白脸疯狂的想要把张海客从它的身上摔下去,但是张海客不知道用的什么功夫,紧紧的黏在大白脸身上,而且他似乎发现这玩意的眼洞就像是某种机关的钥匙一样,他的手指一直没有拔出来。 而大白脸受不了张海客的强插,就硬生生的在身上变出好几张脸来,一下子在它身上有七八个大白脸出现,它们男女老少形态各异,什么样子的都有,但是都是表情痛苦扭曲 ,但是却像是面具一样僵硬。 胖子这边急的要死,他抽出腰刀死命砍了几下那些黑丝。 胖子的腰刀是云彩的,不知道阿贵是什么时候给他的,他一直带着,但是从来没见他用过,不管情况多艰难,胖子宁愿用兵工铲也不愿意用这个腰刀,就是想好好的拿着当个念想,但是他这次一连好几次劈下来,我觉得刀刃可能会卷边,另一只手赶紧压着他不让他继续砍了,“纪念品的东西,你别这么粗鲁!”胖子就急了“天真,你的手不要了?!你要是不要了我可就往这砍了!”他说着,举着刀要砍我的手腕子,我吓了一跳,赶紧拦着他,但是那些黑丝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开始躁动起来,我心底也好像有点慌慌的,突然黑丝一震,用力卷着我就往地下拖,胖子赶紧像是拔河一样的拽住黑丝,但是黑丝的力气特别的大,一下就把我俩一起拖走。 第156章 救命! 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但是这黑色的丝却非常有力气,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拖行着我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大白脸,但是我回头就看见张海客一脚蹬在大白脸肚子上的那个脑袋,整个人高高跃起,然后用膝盖压在大白脸的肩膀上,大白脸一个趔趄,但是它的背上却突然多了两只手,一下抓住张海客,张海客的膝盖夹着大白脸的头,他用力一拧腰身,就被那两只手直接抓住,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大白脸的脑袋耷拉着,但是它身上其他的脸发出愤怒的暴鸣声。 “吴邪!”张海客一落地,抬头就看见我和胖子被拖着走,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奔向我和胖子,胖子一只手抓着我,还得一只手抠着地面,但是古楼的地板粗糙,我看见胖子的手上有血,但是他丝毫没打算松手,我用尽全身力气跟这个黑丝拔河,才勉强慢了一点点,但是我和胖子还是被它拖着走,张海客一个飞扑,一下抱住胖子的腿。企图把速度降下来。但是就算是三个人,这个黑丝竟然还有力气拖着我们走。 而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一声怒吼,回头一看,是大白来追上来,它已经进化成一个非常让人难以理解的形态,就像是七八个人被融合成一个人一样,它的身上到处是头和手脚,看起来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大肉球一样,胖子回头也看见了,直接一句“卧槽!” 这时候我无比肯定那句“灾难总是接踵而至。”的至理名言。 已经成长为多头的大白脸面容扭曲着,它身上的每一张脸似乎都是一个情绪,不知道张家人以前是用什么方式保养这些尸体的,竟然还能把它们养出组合技,这已经不仅仅是起尸这么简单了! 就在我们陷入这种困境的时候,我就似乎听见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然后我整个人愣了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虽然语气不是他惯有的稳重,但是闷油瓶的声音像是剑一样直接穿过我的脑子,我一下清醒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但是那边什么都没有,而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我转头看过去,眼前是一道极其耀眼的光,一下晃得我睁不开眼,那道光掠过去的时候,我猛地睁眼,闷油瓶正伸手拍着我的脸颊。 我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后退,脑袋一下撞到后面的石头上,疼的直流眼泪,我想伸手去摸一下被撞的地方时,却发现我的手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身上被那些黑色的丝裹得厚厚的,像个粽子。我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去看周围,发现我旁边还有两个球,黑瞎子正用打火机烧其中一个,那个球在不停的挣扎,我估计那个是胖子。 “小哥?怎么回事?”我确定完情况之后,才敢问他“幻觉?还是...”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只是小心翼翼的帮我拆我身上的黑丝,那些黑丝遇见火会往后退,我看见闷油瓶和黑瞎子身上都有伤,而且这两个都好面子的人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似乎他们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 “你们应该是遇见看门狗了,那些尸体被一些变异了的蜘蛛寄生了,这里是它们的老巢。”回答我的是黑瞎子,我抬头看看那两个黑色的球问“他们怎么样了?”黑瞎子看了我一眼说,“都中毒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还好我之前在古潼京给你做过特训了,不然你现在也得挂在这里面当腊肉。” 我缓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不重要,等回去他有的是时间跟我解释,于是我继续问他“你们两个之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我问问题的时候是看着闷油瓶的,他和黑瞎子不一样,他不说谎。但是我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回我的意思,黑瞎子就继续道“我们在找其他的出路,这里面的设计和巴乃的不一样,巴乃许多机关简易了许多,但是这里的机关,绝对比你想的复杂,不过该说不说,哑巴张你们家还真的,应该在生物领域多发展发展,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变异的玩意在一个地方扎堆的。” “那个多面怪物是什么?”我猛然想起来那个大白脸,闷油瓶抬头看看我,然后淡淡开口道“不是怪物。”他说着将我的一只手解救出来,然后继续道“是蜘蛛,很多屁股上有人脸花纹的蜘蛛聚集成了一个。”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及扒开的黑丝球“你们中毒了,他们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因为免疫了一部分毒液,所以幻觉并不是很强烈,虚幻和现实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你能醒过来,并且记得一些东西。” 我惊讶了一下之后,随即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于是问他“你咋么知道我看见了什么?难道...你是我的幻觉?”闷油瓶看着我没有说话,黑瞎子这时候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道“你终于开窍了大徒弟,你现在还是在幻觉里的,我们都是假的,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我们都不见了。” 他看着我,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就在我快要信以为真的时候,闷油瓶道“他胡说八道的,吴邪,你是清醒的,你看到的不是幻觉,如果不是你,我们无法到达这里。” 第157章 蜘蛛丝? 我虽然得到了闷油瓶的肯定,但是我并不能感觉到开心,因为听他这个话里的意思,我似乎又被人当枪使唤了。 黑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闷油瓶又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人,一时间我们三个陷入一种沉默,胖子发出一声呻吟,他还活着,黑瞎子把他的脑袋从黑丝里面拔出来,他的状态不如我,我的两只手都被解救出来之后,挣脱这种黑丝就容易多了。 在闷油瓶和黑瞎子解救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周围还是有那种像是大白脸一样的东西出现,我忽然发现,那些白色的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面具,而是蜘蛛屁股上面的图案,随着蜘蛛动作的时候,那些白色的脸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好像露出了表情一样。 “那些尸体。”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进入楼内的时候窗户边上站着一些尸体的,但是我们进来之后就不见了,但是闷油瓶蹙着眉头看着我,我把进来时候看见一堆尸体的事儿跟闷油瓶说了,但是闷油瓶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黑瞎子,黑瞎子也看着他,然后两个人都似乎是用意念交流了一下之后摇摇头。 “我们并没有看见什么尸体,在我们听见在我们听见你们的打斗声时,就看见你们已经被这些蜘蛛丝裹起来,拖走了。”闷油瓶解释着。 蜘蛛丝是有毒的,在缠上我们的时候,就麻痹了我们的神经,这种毒素有点类似于蛇毒,但是不承载信息,所以胖子和张海客在触碰之后,直接昏迷过去,而我因为已经习惯了蛇毒,所以没有立马晕过去,而是挣扎了一下,但是因为麻痹神经之后,我开始分不清我看见的和我想象的东西,就像是小朋友一样,把我以为的东西都都当成了现实发生的,但是误打误撞的,因为我丰富的想象力,以至于我一直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而且一直在抗争。 我一路制造噪音,挣扎的声音让闷油瓶和黑瞎子马上意识到我再次进入古楼,好在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在我失去意识前,先一步找到我们。 “但是你们怎么对付的那些蜘蛛?”虽然我们附近依旧有蜘蛛,但是它们似乎在忌惮什么,并不敢靠近。 闷油瓶这时候张开手给我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像是石英石,又像是黑水晶,这个石头看起来很亮,表面像是玻璃一样,但是感觉很脆,用力一捏就会碎。 “是凝结的血块。”黑瞎子先解释道,“我们在之前那个都是盒子的房间里面发现的。” 我看向闷油瓶,他把这块血塞在我上衣的口袋里,“你比较需要。”好像不想给我解释,看我手脚都已经清除出来了,于是站起身去解救张海客去了。黑瞎子把胖子从黑丝里面拔出来,胖子这时候睡得比较平稳,就凑到我跟前道“这玩意看起来像是他们家老祖宗凝结出来的,也不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的血集中晾干才能凝出来这么一块血石头,哑巴对你是真爱了,这玩意估计比他还邪乎。” 我看了看黑瞎子,他笑的一脸猥琐,被我一手推开脸。 “你现在嬉皮笑脸没用,我跟你的仇,出去再算,现在说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第158章 黑瞎子又讲故事了 黑瞎子的笑容一下就收了回去,旁边的闷油瓶也低头不说话。 胖子这时候呓语了一句,惊慌的喊了一声“天真!”然后猛的睁开眼,整个人直挺挺的坐起来,他身上还受到毒素的影响不能自由活动,坐起来之后就摇摇晃晃的,然后又躺了回去。但是他眼睛转了一下,就看到我这边,眼睛直勾勾的,脸上的表情像是喝醉酒一样,嘿嘿笑着喊了一声云彩,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闷油瓶过去查看胖子情况,对他检查了一下之后,又和黑瞎子交流了一下,黑瞎子就说“可能是毒素没过,人还在发梦。”他说着摇摇头,伸手翻了翻胖子的眼皮,“这种蜘蛛不致死,但是有很强烈的致幻效果,这里面应该只有你能免疫这种毒素。” “你们无法驱逐这些蜘蛛,所以需要我来开路是吗?”我问他的时候,转头看向闷油瓶,当时他把我推到门里的情况我还历历在目,但是闷油瓶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并没有打算跟我解释,黑瞎子似乎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他一屁股坐在我俩中,挡住了我的视线,伸手就揽着我的肩膀道“这事儿吧,你不能怪哑巴, 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留在那里的话可能有更多的危险,而且你也看见了,那只变异的兔子战斗力特别高,你看看你看看,这给我打的。” 黑瞎子说着把后背给我看,他的夹克已经破掉了,给后边被抓的跟流苏似的,而且我似乎是有血凝结成了一片一片的,但是他的衣服是很色的,也很难看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做过伤口处理的。看我没在说话,黑瞎子和闷油瓶对视一眼,闷油瓶低头继续把张海客从黑丝里面拔出来。 “之前我跟你说的故事没说完,现在给你补上,你还要不要听啊?”黑瞎子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黑瞎子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给我讲他之前没讲完的故事。 那时候他和他的老师一起到达这里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直接从正门进来,而是选择用悬吊的方式从顶层进入,但是整个建筑的结构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顶层的结构并不是木质的,居然和他们以往遇见过得任何一种古建筑都不相同。 在我们下来之前,我有观察过古楼的外貌,它的楼顶并不是一般看起来的砖瓦,也不是简易的木头,而是一种类似于灰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因为看起来不是一片一片的,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些并不是瓦片,但是从它的整体来看,它也不像是石头。 “张家古楼的顶棚很特殊,它不是我们知道的任何一种物质,它甚至看起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黑瞎子说着伸了个懒腰,“我们想过很多方式进来,挖掘,爆破,盗洞,都试过,这种物质并不是能轻易洞穿的东西,它像是某种金属,但是这种金属又能很好的吸收掉一切外来的攻击,我们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而在我们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东西会对于生物产生影响。” 而发现这个情况,说因为他们其中一个德国教授对于中国的一些迷信非常痴迷,在进来之前说什么都要带着一只公鸡,因为他觉在这种神秘而又深远的地方,一定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公鸡在中国的所有神话当中又有辟邪的作用,所以他说什么都要带一只进来,而第一个发生变化的,就是那只公鸡。 第159章 变异 那只鸡最开始只是突然变得很暴躁,但是在这种幽暗压抑的环境当中,任何生物都会变得暴躁许多。 给瞎子说他们是从雪山的裂缝进来的,并没有走前面那一段会迷惑人心的冰路,但是这近百年的变化让那条裂缝外面的路变成悬崖,我们不得不从正面过来。 “盗墓贼最清楚盗墓贼怕什么。” 黑瞎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闷油瓶,但是被看的人丝毫没有在意。 那只鸡的变化引起了学者们的注意,但是情绪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因为他们已经和这个屋顶僵持了几天时间了。 这帮外国人想不明白,中国的建筑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简单,但是他们却找不到突破口。然后就有人提议从下方突破进去,但是他们很清楚这里一定会有机关的,这不是一个明智的想法。 黑瞎子是当时队伍里最小的,而且他当时对于盗墓是有一点点了解,所以他率先去探路,他的老师怕他出现什么危险,就让他把那只鸡带上。 他后来觉得,可能是他的老师本能的对于这只鸡产生了恐惧却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借口让他把鸡带走。 而这只鸡一离开屋顶,就开始剧烈的挣扎和惨叫。 “尖叫鸡?”我突想起胖子之前买了一堆尖叫鸡糊墙,他的本意是做一面网红墙给打卡,但是店里的熊孩子太多,总是把睡着的闷油瓶惊醒,我在店里打瞌睡的时候吵的我头疼,后来尖叫鸡被取缔了,因为再放下去,我怕我家后院里面不但要种小朋友,还得种胖子。 鸡的叫声很诡异,而且剧烈的挣扎,黑瞎子想把它控制住,但是那只鸡竟然咬了他一口。 是的,咬了他一口,而不是啄了他一下。 黑瞎子低头看见那只鸡的形态已经变得很奇怪了,它的眼睛翻白,整只鸡攻击性很强,黑瞎子那时候身手虽然不如现在,但是因为年轻,反应快,第一时间抓住鸡的脖子,这鸡的叫声很大,黑瞎子看见它的喙里竟然冒出尖锐的牙齿,而且嘴里还冒出一种绿色的,有强烈气味的液体,黑瞎子知道不好,他赶紧拧断这只鸡的脖子,防止它进一步发生变化,但是这只鸡的脑袋耷拉下来之后,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剧烈的挣扎,挣扎之后就变成抽搐,黑瞎子学医的时候做过很多实验,对于实验当中的突发状况也见过许多,虽然他知道有些动物死后,肌肉抽搐,使尸体变得诡异,但是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是黑瞎子第一次面这种情况。 在他的惊慌失措当中,那只鸡突然暴起,然后挣扎的朝他扑过来,随后就是一声枪响,那只鸡的胸口炸出血花,鲜血喷了他一脸,那只鸡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开枪的是我的老师,他并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探路,所以还是跟了下来。”黑瞎子说,“但是也是因为那只鸡,我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里的屋顶实际上和张家隐藏的其他秘密一样,在这些石头当中,应该是存在某种物质,这种物质可能是某种元素,也可能是某种生物,它们能影响神经元素,使人的身体产生一些变化,就比如超强的愈合能力,又或者是身体的特殊化,或者是..”他将手神给我看,“细胞组织的超级蜕变,就像是癌症一样,所有的细胞都在超高速的蜕变和再生,让人体达到永生。” “胡说八道,如果真能永生,那张家人..”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张家人没有达到真正的永生,所以他们才渴望,需要圣婴的存在,如果不是那个世纪骗局,那闷油瓶就不用造那么多罪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达到永生的话,那么白玛的死就显得多么的可笑。 “是的,胡说八道。”黑瞎子并不恼,而是笑了笑,“张家人的长寿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不会得到永生,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就像是你看到的,当伤口愈合的时候出现异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找不到解决的方法的话呢?”我吞了吞口水,闷油瓶终于把张海客从黑丝里拔出来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他会和张家人一样,在到达一个临界点之后,如果不自我了断,就会变成这里的怪物。” 闷油瓶说话的时候很平淡,像是平常和我感叹天气晴朗一样的平静。 我忽然想起来,喜来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张家人来,需要他主持死亡的仪式,可能那些张家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临界点将近,所以他们想要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作为自己人生的终点,就像闷油瓶说的一样,死亡对于张家人来说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事儿,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一种值得庆祝的事儿,至少自己从始至终都作为一个人来存在。 我很想问一句,他们在这段时间,就没有考虑过寻找解决方式吗? 但是我的话并没有问出来,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张家人可能并不是没有寻找过,而是他们在不断的尝试当中,也在不断地失败,所以才导致了张家人最后的分崩离析,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黑瞎子的决定当中除了勇敢,似乎也有一定的孤注一掷,或者他想我能为他创造奇迹,又或者,他觉得如果我失败了,至少我能送他最后一程。 我的感慨刚要说出,就看见黑瞎子笑的更灿烂了。 “现在你和我一样了吴邪,你也受到这里的物质影响了,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充分的感染到了这种动心,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管我你可就得跟我一起死了~”黑瞎子说着,就扑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逼人!! 第160章 吴家的血脉 我想发作,但是闷油瓶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看着手里的黑丝似乎在发呆。我想问他有什么想法,但是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东西,好像不是蜘蛛丝。” 我和黑瞎子都愣了一下,周围还有那种带着白脸的蜘蛛,我一直以为这个黑色的丝是蜘蛛控制胖子用的东西,但是这时候闷油瓶说它不是蜘蛛丝? “不是蛛丝是什么?是头发吗?”我忽然想起之前遇见的那些头发,但说是头发,其实是一种藻类,像是头发一样,会缠在人身上,而且会吸食人道呢血液。这东西和那种藻类有几分相似,但是闷油瓶却抿着嘴不说话,他那个表情因该是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应该是他见过,但是又和他见过的东西不太一样,以至于他无法肯定。我凑要过去看一眼,结果我一靠近,他手上的那些黑丝就朝着我摇摇晃晃的立起来了。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这就让我觉得很奇怪了,闷油瓶拿在手里的时候,这玩意死气沉沉的,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头发,或者什么东西上的黑丝一样,但是我一靠近就,就开始对着我轻微摆动。我伸手想试探一下,之前被这个东西要过手,我也不敢靠得太近,就悬在上面,但是黑丝随着我摆动,黑瞎子也凑过来,伸了一只手试探,但是黑丝毫无反应,黑瞎子不死心,就揪着昏迷的胖子的手在上面试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情况?”黑瞎子看看我,我也不知道,滴了点血在地上,地上那些黑色的丝就一点点朝着我血的方向聚拢,闷油瓶看样子也在手指尖上割了一个小口子,但是他的血却丝毫没有作用。 这让我觉得震惊。 我有想过这些黑丝会惧怕闷油瓶的血,毕竟他的血液十分特殊,如果这些黑色的东西是那一种头发一样的海藻,或者线虫一类的生物,那触碰到闷油瓶的血后,不会靠近也应该是四散逃走才对,但是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普通人的血液一样,这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你刚才接触过什么东西?让这里的黑丝只对你产生反应?”黑瞎子看向我,我摇头“我来的时候触碰过的东西,按道理来讲,你们都触碰过了,不应该出现这种特殊的反应,难道是因为收到屋顶的那块石头的特殊影响,引发的异变?”我看看自己的手,用手一甩,血星星点点的落在远处,那些黑丝一点点蠕动的朝着血液的方向蠕动过去。 “总之,你触碰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你吸引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会缠上你,并不是什么好事。”黑瞎子说话的时候,我噘噘嘴,不置可否。 “那是他血统的问题。”张海客突然说话,坐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吃力,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我看见他额头上全是汗,闷油瓶给他递了瓶水,他道谢之后喝了一口,但感觉并没有好转,黑瞎子则是给他递了一块糖,他吃了之后脸上才有所缓和,没有之前那么苍白。 “你细说一下血统问题。”黑瞎子说。 第161章 我不知道的事儿 我对于血脉这件事兴趣并不大,我知道我是我爷爷的孙子,而且我的童年一直在家里,吴家到底有没有特殊体质我是最清楚的,虽然说黑瞎子跟我说解家人是第一个能读取费罗蒙的这件事,我确实觉得很惊讶,但是一想到我奶奶和解家沾染一些亲戚关系,这么一想也就没有什么特别了。 但是张海客却看了我一眼,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并不好,似乎是因为蜘蛛的毒液让他现在有点上头,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他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们那段时间为了更好的装作你,所以对你做了很详细的调查,当初你三叔把齐羽藏在你家的时候,有过一个意外,当时你太小了,所以应该是不记得了,但是这个这个意外让你和你吴家的人有些不同。” 我一头雾水,脑子里好像也没有记忆。 “当时你三叔带着你和齐羽一起出去了一阵,你三叔是假借和你游戏的幌子,其实是想和齐羽还原当年他们在西沙海底墓时候的情况,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睡觉的你,竟然跑出去了,而那个时候,齐羽因为身体产生了变化,而导致他不能随意出去,而他和你三叔的关系其实也并不融洽。” “啊?”我愣了一下,我知道齐羽受到丹药的影响,身体产生了变化,后来我们在内蒙的时候也见过他一面,那时候的齐羽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变成了一种叫做尸狗吊的怪物,但是当时因为小花和闷油瓶生死未卜,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他,而且那时候的黑瞎子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时间太紧急了,所以就任由齐羽逃跑了。 “其实那个时候齐羽就已经想杀你了。”张海客似乎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这一点是因为我们的人曾经也和他交过手,张家人为了这件事上,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们也为你挡了许多刀子,吴邪,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我笑了一声道“我命好,我知道,你继续说重点。” “齐羽当时可以说是被吴三省或者说是解连环绑架的,因为你的出现,齐羽似乎找到一种生机,他想要劫持你,然后脱离他们的掌控,那件事非常的可怕,在那个模拟西沙海底墓的仓库当中死了很多人,你三叔拼命的保下了你, 但是你当时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恶,而且齐羽也是那件事之后逃脱的,当时很多人来救你。”张海客继续道,“转这就是这里发生的。” “当时的你被送去医院抢救,你的血型不算稀有,但是当时的血库里刚好没有你的血型,这听起来很狗血,但是在你送去医院的时候,前面的两个大出血的产妇用掉了你的血型,这件事也是我们后来调查的时候,发现的巧合。”张海客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用了张家人的血。” 输血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很特殊的事儿,张家人的血也不是一件很特殊的事儿,但是我用了张家人的血就变得很特殊了。 张海客似乎是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你不奇怪吗?你的血液有很特殊的用途,在喜马拉雅的时候,明明只有张家人的特殊血液才能启动的机关,你却可以启动。” “不是因为我吃过麒麟竭吗?”我愣了一下,随即我嘶了一口凉气,麒麟竭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多罕见,就算你拿一瓶花露水,里面也包含了那种东西,真说麒麟竭有那么大的功效的话,那马路上早就到处都是张家人了,汪家根本用不着那么费事儿了。 “所以...我..”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也看向我,他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旁边黑瞎子开始狂笑,但是他的那种笑带着浓重的嘲讽的感觉,可是我很清楚,闷油瓶和我的血型并不一样,只是张海客继续道,“给你输血的张家人,应该是和族长有相同血液的张家人,然后你的血液当中被那个张家人影响了,我们之前做过很多实验,张家人的血液对于普通人来讲,也只是普通的血液,但是在你这里产生一些异变。” 我调查过闷油瓶的血液,他的血液像是张家的一种疾病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感染到了这种东西,张家人大多数人对于这种疾病是免疫的,只有少数的一部分人会被感染,而我是那个很特殊的人。 “所以,吴邪,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因为齐羽才盯上的你,其实一开始你就是所有人关注的目标了,原因有所出入,但是结果却是所有人所希望的。” 我一时觉得无语,但是也松了一口气,张海客说我吴家血统问题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爷爷对不起我奶奶呢。 第162章 黑蛇 我心底下松了一口气,但闷油瓶却面色凝重的跟我说“事情可能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黑瞎子,“虽然都是受到张家的影响,但是黑瞎子目前的状况如果不及时干预,就会变成第二个陈文锦,或者霍玲。” 那我接受不了,不说我们能不能对他下杀手,单单黑瞎子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而且在这种光线不是很充足的地方,即使有两个张家人,我们也没有那个把握一定能赢。 “所以你们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黑瞎子左看右看,张海客和闷油瓶都没有回答,他抓着头发感觉像是很崩溃“我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可不想变成怪物啊!”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闷油瓶看看我们,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总之,先去顶层吧,既然根源是那里,那解决的方式应该也在那里。” 我们不置可否,正当我们想看看胖子的情况,打算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在一边躺的胖子不见了。我们赶紧打开手电到处查看,却没有胖子的影子,就连黑瞎子也没有看见胖子。 “不是吧?这种时候还能出幺蛾子?”他说着看看我和闷油瓶“哑巴,你们这个楼里还有什么机关?” 闷油瓶没有回他,只是摇了摇头,张海客就没好气道“这座古楼在档案馆里都没有记载,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就算是张家的建筑,中间隔着几百上千年,当中使用的机关巧术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族长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你不要什么都问他。” “这么激动干什么?”黑瞎子愣了一下,“你长得跟吴邪一样的脸,脾气怎么这么差。” 张海客听他这么一说,看我一眼,冷笑一声,我心说冤有头债有主,他骂你,关我屁事儿啊? 我喊了两声胖子,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原本正常的楼内竟然传出回音,我喊一声,就有一声回音,我看看其他三人,黑瞎子也试探的喊了一声胖子,但是他却没有回音,张海客也试了一下,他的声线和我有几分相似,但是他也没有回音,闷油瓶警戒的看着四周,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喊,黑瞎子看看周围,又看看我,说了句:“不会吧...” 我还没明辨他说的什么意思,就觉得脸前有什么东西突然刮过,这一下吓得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我觉得我身边有一股子劲风刮过,我堪堪躲开,但是我的手电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灭了,我惊了一下,赶紧再次打开,可是光亮只有一瞬间,接着又是一阵劲风,我的手电又灭了。 我心中大骂,他妈的鬼吹灯,你吹手电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挥手,想看看几次在我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胖子,我一定按着他狂揍一顿,但是我的手却抓到一把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我心说不好,忘了那些黑丝了!正想着,我就觉得我整个人又被拖着走,但是这次我使劲儿用手电砸了过去,手电到是阴差阳错的被摔亮了,就在手电亮的一瞬间,我就看见那些黑丝齐齐的朝我立了起来,而且差点就撞到我的鼻子了,我赶紧往后一缩,再次拉开一些距离,但是我也终于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一直以为这是蜘蛛丝,或者是像头发丝一样的植物,但是刚才我终于看清,那些黑丝都是蛇,是一种极细,通体黑色的蛇! 第163章 机关 这些蛇缠绕在一起,怪不得它们缠上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疼,原来是这东西在咬我! 任何诡异的事情,一旦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就不必害怕了。 我直接伸手握住它中间的位置,这些蛇头咬不到我,打蛇打七寸,就算是头发丝一样的蛇,也是怕抓七寸的,一旦捏住它就无法再攻击我了。 我刚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就看见石壁上爬满了那种大白脸,就在我对付蛇的功夫,那些蜘蛛也开始按捺不住,顺着石壁朝我们包围过来。 “小哥!” 我喊了一声想要确定他在黑暗中位置,但是回答我的却是黑瞎子的啊了一声。那一声很短很急促,像是招架不住的声音,我怕他吃亏,用力敲敲了下手电,手电的接触似乎好了,一下亮了起来,但是我的周围并没有人,只有那几只蜘蛛和那些黑丝一样的蛇,我脑袋一下就炸了,掉头就跑,那些蜘蛛朝着我追过来,但是因为这里面太黑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方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恐惧在心底变成一种愤怒,因为几次折腾下来我手里已经没有什么能防身的武器了,只剩一个背包还在,我抡起背包就朝着理我最近的那个蜘蛛打过去,这蜘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它的体型非常的大,我一背包抡上去的时候有很沉重的打击感,但是背包里的东西太少了,打它那一下也几乎没有什么伤害。 我把背包一丢就要跳到它身上,但是另一只蜘蛛对我虎视眈眈的,张着它那两个大鳌就要咬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听见胖子一声“不准欺负天真!”他直接从天而降,直接骑在那只蜘蛛的背上,接着就是一记双峰贯耳,他打完了就开始抠蜘蛛的眼珠子,蜘蛛疼的吱哇乱叫,我有样学样,胖子气的大骂“天真你到处乱跑干什么?胖爷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我不跑难道喂蜘蛛吗?!”我也气的要死,心说要不是你们先不见了,我能一下慌神吗?这么多蜘蛛我哪儿对付的过来。 “我们这么多人了,就你乱跑,我刚醒就看见你怪叫一声,扭头就跑,你中邪了?他妈的九门还真是你第十门,邪门!回去就给你丫挺的驱邪!你他妈也别叫吴邪了,你叫召邪得了!”胖子被蜘蛛甩来甩去,嘴里一点没闲着,我也气的要死“去你妈的,老子是姓邪!”“闭嘴吧,黄老邪!”胖子直接被甩出去,我看他吃亏了我心里也不爽,死命砸身下的这个,但是它也给我甩了出去,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就起来了,我没他运气好,旁边是石壁,我撞到石壁上掉下来,摔得我脑袋发晕,但是抬头就看见那只蜘蛛刚要过来咬我,就比另一只瞎眼的蜘蛛给咬了,胖子趁机连拖带拽的给我从下面扯出来。 那只被胖子抠眼珠子的蜘蛛到处乱咬,其他的蜘蛛被咬了也非常不服气的咬回去,但是体型都没它大,打起来就比较吃亏,我抠的那个应该是还有复眼能用,但是感觉也看不清楚的样子,胖子就道“那个大的应该是他们的领头的,现在被我抠瞎了,他们现在想谋朝篡位了,我们快跑!” 胖子似乎身体还有毒素,他的动作没有刚才的协调,跑的时候一软一软的,但是他还是一遍拽着我一边远离那些蜘蛛,而此时,刚跑出来,就觉得整个楼一阵晃动,我顿时一惊,这种感觉像是地震,但我们应该没有那么倒霉赶上这种事吧? 胖子的动作也愣了一下,就是我愣神的功夫,他一下摔在地上,我伸手要扶他,他却摆手叫我不要动,我不明所以,他看看了我一眼道“有齿轮转动的声音,这楼里的机关被人开了。” 第164章 悬空棺材 这地面震动的感觉很大行就算我不趴在地上也能感觉的得到整个楼在活动,而我忽然发现胖子所在的地面离我越来越远,我意识到这种机括和之前我见过的那种会变大的圆桌原理相同,就是把一部分隐藏在地板下,在旋转的时候将隐藏的部分转出来,我赶紧喊他起来。 而胖子这时候就像是粘在地一样,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不能起来,他眼里有一丝不可置信,然后怒喊一声“别过来!” 但是我那时候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朝他跑过去,拽着胖子用力一扯,胖子脸上被那种黑色的小蛇咬住,一扯,他脸上有一块被咬的全都是血。 “让你别过来,胖爷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胖子脸上都是血,也看不出伤口多大多深 我也怒道“命要紧脸要紧!你嫁不出去,又不是没有人养你,你急个屁!” 胖子还想说什么,但是地动山摇之间,我和他都没有太多精力去打嘴炮,胖子跑的飞快,我在后面追,这时候那堆白脸蜘蛛也都从我们身边跑过,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顾及我们。 “刚才我明明看见小哥就在附近的。”胖子跑了小半圈,但是没看见小哥的影子,我刚才被蜘蛛追他也不在,“可能被瞎子拐走了,那个老登在,就算是小哥也得学坏,这地动山摇说不定就是他俩干的!” “以后你不许让小哥跟瞎子玩了!” “你们怎么当面说人坏话!”黑瞎子从我们头顶探出头来,“这次可是哑巴带的头,跟我没关系!” 他说着伸手下来,我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胖子在下面一推我,我就被瞎子拉上去了,转身又和瞎子把胖子拉上来 他这几天跑的人瘦了很多,都不能叫胖子了。 “小哥呢?”我把胖子拉上来之后问瞎子,他嫌弃道“没良心,哑巴在那边 救你的可是我!” “坑我的也是你,我记着呢!”我撇嘴,黑瞎子抬手要弹我脑门,被我一矮身子躲开了,他顺手一下拍我后脑勺上,这下我没躲开,捂着后脑勺蹲地上。 “你这瞎子怎么为老不尊!”胖子叉腰把我护在身后,瞎子就道,“这是深沉的爱,你懂个屁。” 他说完,闷油瓶从前面探个头出来看 我们一下都闭了嘴。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楼里许多暗道 闷油瓶开了机关,改变了楼的内部结构,这居然还有密室!而且比我想的要大许多。 看周围的情况,像是把山体内挖空建造的一个石室。 我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里面顺着墙摆了几十副棺材 从上到下,十分整齐,只是很多棺材似乎已经尘封许久,上面的灰尘非常厚。 这些不是手冢。 在中间的路是石头做的方块,似乎正以某种规律转动重新排列,我惊叹了一下这些机关的巧妙,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我没带相机,手机也丢了,这种景象我可能看不见第二次。 “卧槽……小哥你家开密室逃脱的?”胖子也惊叹这个机关,因为这些石头可以组合成上百种迷宫,让我们无法通过。 但是闷油瓶却并没有回应胖子,因为以他的身手,是直接可以从机关上面掠过去,而黑瞎子应该是唯一一个可以跟上他的人。 闷油瓶站在石头上看我们,示意我们走上面,黑瞎子果然直接就能爬上去,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老实巴交的一点点爬上去,互帮互助非常有爱。 而终于爬上去之后,闷油瓶看着一排排的棺材,墙壁上有几个棺材的棺材盖是打开的。 第165章 棺材里是张海客? “棺材盖是开着的。”胖子一边把我拉上来,一边说。黑瞎子的手电找了一下远处,他稍微跑了两步,纵身一跃就跳到石壁上,他的手脚灵活,挂在上面平移到其中一个开着盖子的棺材边上 ,打着手电往里看,然后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听见他惊了一声道“卧槽,怎么是个活的?” 他这话说的我们都是一愣,闷油瓶也直接跳了过去,看见黑瞎子看的那个棺材之后,也是整个人一愣,接着他就顺着岩壁跳到另一个棺材的边上,手电看进去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他一连看了十几个,在一个棺材跟前停下,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他这是让我们过去的意思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但是目前我们不过去的话也不行,因为我们的位置比较危险,周围如果没有黑瞎子和闷油瓶支援, 如果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很难应付。 我过去看的时候,十分紧张,如果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来说,这里面大概率会出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脸,这样才能提高一个小说的悬疑,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的巧合度,然后我就看见了张海客躺在里面。 我就说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刚才一片混乱当中,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张海客的去向,但是他这时候怎么会躺在这里面呢?就算是是跑的,他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我这么想着,伸手就去拍了他的脸,结果我的手刚触碰到到他,那一瞬间,他的脸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憋掉,然后像是齑粉一样碎掉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的衣服还在。 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向闷油瓶,但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只是皱着眉头看棺材里的粉末。 胖子说了句“卧槽”然后跳到另一个棺材的位置,然后喊我“天真,你快过来!”我听了赶紧过去, 另一个棺材里面躺人我也认识,是张海杏,她和刚才的张海客一样,像是睡着了一样,胖子伸手也想摸,但是他怕这个张海杏跟刚才的张海客一样一碰就碎了,所以他的手在上面犹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缩了回去,看起来有点猥琐,剩下的棺材里面我们也去看了一眼,都是我们见过的张家人,但是最后一个黑瞎子所在的那个棺材却不一样,那里面并不是张家人,而是他的。 棺材里面躺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胖子一把抓住黑瞎子的手,我抬头看了看黑瞎子,他的表情虽然不惊讶,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回头看向闷油瓶,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才说“有可能是因为他触碰过张家古楼顶部的石头,这里就会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我心说,这要是碰一下就能出一个克隆人,那他妈医学技术早就发达了,瞎子眼睛也有救了,直接抠这个克隆人的眼珠子呗。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不太人道,毕竟克隆人只是基因相同,本质上人的定义也不是基因,而是思想,如果有了思想,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人。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 闷油瓶那边就从岩壁上跳回石头上,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跳回去,黑瞎子看了一眼棺材里的自己,也跟着我们走。我心里有些难受,就跑过去问闷油瓶道“我刚才碰了张海客的那个人,他本人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闷油瓶摇摇头,不知道是没有影响,还是他也不知道,但是我也不明白,这棺材里的人明明还喘着气,但是一捧就碎了是什么原理,但是看闷油瓶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于是又问他,“那真的张海客去哪里了?” 他顿了顿,回头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他去开的机关。”所以张海客才不见了,是他去打开的这里的机关,然后闷油瓶继续道“这里是张家人的原点,张海客想要复兴张家,就要到这里的深处去。”我愣了一下,伸手抓住他问他:“是他让你复兴张家的?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闷油瓶被我问的愣了一下,然后蹙着眉头看我,他很少会有这种神情,我以为他是嫌我管的太多了,但是后来感觉他好像是不解,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说“我是因为你来的,你的身上,有东西,从广西跟到这里了,广西解决不了,只能这里解决。” 我被他说的茫然了一下,然后黑瞎子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道“就在你背上。”他说着笑了一下“没办法,我的时间不多了,坑你一把,才能让哑巴帮忙。”他说话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总带着一种酸酸的味道“有的人啊,啧啧啧,白瞎我当他那么多年的好兄弟。” 第166章 是真的张海客! 我心说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东西是不是在我背上我不知道,黑瞎子这个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可信度并不是特别高,他会把想告诉你的告诉你,然后她不想说的会混在半真半假的谎话里,就像我三叔一样,他的话有一半儿是真的,你去查就会以为是真的。 他这么说,是知道我在意之前后背上的东西,但是但是经过那么多波折之后,再次提起的话,这种诡异会在我心里重新翻涌,我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收敛了自己那傻乎乎的表情。 他在骗我。 我能看的出黑瞎子的话是假的,但是闷油瓶应该不会骗我,他不想说的东西,不会找一个理由搪塞我,而是干脆直接什么都不说。而他说我身上有东西的话,那这个东西应该和黑瞎子所指的东西不是同一种,但是在广西的张家古楼,上了我后背的应该只有那个阿鼻修罗才对。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闷油瓶他们顺着石墙往前走,然后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圆盘迷宫一样的地方,但是这里并不大,我们从上面可以直接看见下面的情况,如果不是闷油瓶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一般人应该会在这里反复绕道而出不去。 闷油瓶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他把绑在刀上的绳子拆下来,这就是一个应急的登山绳,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多长,大概也只有三米左右,这绳子的一段他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他身上解下登山扣让我和黑瞎子扣在身上,同绳子连在一起,最后是胖子收尾。 我们四个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闷油瓶所选的路线比较直接,黑瞎子是直接可以跟上的,我和胖子两个人一开始很不习惯这种飞来飞去的方式,但是后边几乎就是被他两个轮来轮去,那样感觉一点尊严都没有了,所以我选择自己爬过去,这样使得我们的进度就慢了许多。 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中心,就越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揭晓的考试答案,而我心底对于正确答案完全没有把握一样,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希望的紧张,这种紧张几乎让我的肚子和手脚一起疼了起来。闷油瓶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异样,他伸手捏我的后颈,我以为他要给我捏晕,下意识的想后退,可是对上他那双淡然的眸子还是没有动弹,毕竟如果他想要打晕我,随时都可以,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除了黑瞎子能和他过上几招,我和胖子几乎都是白给的。 他的手指捏的力道刚刚好,让我僵硬的肩膀得到了缓和,其实我紧张的神经也得到了一些缓解吗,就当我稍微放松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又一阵非常轻微的呼吸声,惊得猛然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我所看的方向什么都没有,我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这种地下,心里素质不好的,就会把洞穴缝隙吹进来的风加上过多的联想。 胖子看我猛然往一个方向看,就好奇的问我“天真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像有谁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儿。”我摸摸脖子,这一摸,就摸到了一阵冰凉,我伸手看去,都是湿的,我心说不知道是出的汗,从哪儿沾得雪融化了,这湿乎乎的感觉有点黏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低头一看,我脑子翁的一下炸开了,我手上不是汗也不是水,而是红色的血! 这时候胖子也突然叫了一声,指着我的衣服,我这才看见我得有半个身子都是红的,然后我下意识抬头看上去,就看见洞顶上,刚才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张家的小孩,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上面,他们身上都缠着那些黑色的,带着绿色荧光的东西,而在他们当中张海客正极力的向我们招手,但是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第167章 黑色的虫子 因为距离的原因,我不能确定其他人是否还活着,但是看张海客的状态应该是还活着的,“你怎么上去的?”胖子昂着头问他张海客嗯嗯半天,胖子就指了指旁边的墙壁,闷油瓶将匕首飞了上去,但是打在什么东西上又弹了回来。 “上面有一层黑色的网,你们应该是看不到的。”黑瞎子推了推墨镜,那个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但是闷油瓶点了下头,非常果断的就从旁边的墙壁往上爬,他的速度很快,一下一下跳上去的,张海客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们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闷油瓶上去之后,也是和我们打手势,还好我们之前又许多暗号,但是他的手势很奇怪,似乎是叫我们不要上去,有问题。 但是现在他也挂在上面,然后一个劲儿的跟我们打手势,我当时就有点烦躁,心说你上去又不是声带落家里了,没怎么就一个劲儿的打手势,连话都不说了?但是我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就惊了一下,闷油瓶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该说话的时候也是说话的,而且平时就算遇见这种情况我也不会烦躁,毕竟闷油瓶大多时候都是不爱说话的,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闷油瓶可能不是不说话,而是他现在说不了话。 我拉了拉旁边的黑瞎子,问他“你能看见小哥嘴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得确认一下这个影响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黑瞎子看了看上面闷油瓶跟我说“他嘴上有个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压住了?”我有些不太明白,但是黑瞎子说“我只能看见有一条黑色的线压着他的嘴巴,他好像是张不开了。”然后我就看见闷油瓶用匕首凿着石壁,然后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在洞顶朝着张海客他们移动。 我也想上去,就跟其他两人说了一下,我跟胖子两个人上去看情况,如果小哥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两个还能搭把手,黑瞎子则是在下面帮我看情况,顺着石壁爬上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有多难,这个石壁比我想象的要光滑的多,毕竟这里是修建过的,和崖壁相当不同,很难想象闷油瓶的手指力量到底有多少。我和胖子爬的艰难,就用匕首在石壁的缝隙当中找落脚点,几乎就是挖一个坑之后才能踩着这个坑上,动作显得艰难的多,但是好在这个地方并不高。 但是我刚爬上去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在上面的情况比我想的严峻一些,上面的墙面上覆盖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种黑色的虫子,这些东西长得和蚰蜒类似,虫子的边缘有非常细小的发光带,但是那种光特别的微弱,几乎看不见,而且虫子通体是黑色的,它爬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想要甩掉,但是它却像是粘在我手上一样,胖子在我后面,我想跟他说一声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这个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我的嘴上了,它就像是一个粘性特别好的胶带一样,我只能呜呜呜的提醒他,胖子是个狠人,我低头一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内裤当口罩一样套在嘴上,我想骂他一句,无奈被迫有素质,搞得我一时之间,手势不知道是应该给他竖个拇指还是给他竖个中指。 “你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能抓,小哥刚才顺着洞顶就过去了,我们也得过去。”胖子没理我纠结的样子,他离我很近,知道我中招,他也不纠结,但是他的脸上爬了很多那个虫子,好在有内裤隔绝。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刚才明明闷油瓶就在我前面的,但是他现在却突然不见了!! 第168章 闷油瓶这一失踪让我脑袋嗡了一声,他后来不管干什么去都会跟我们报备,我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搞这种失踪的事情了,然后就发现,刚才被吊在洞顶上的张家人全都不见了! 我顿时就有些恼怒,这些张家人到底是多爱失踪?还是说来到张家古楼之后,他们张家人开始搞团建了?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打扰人家相亲相爱了? 我这脑子里胡乱的跑火车,手抓这上面的岩壁,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有许多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盘在上面,我这才知道,闷油瓶他们刚才是吊在这种东西上,我试探的用手拽了一下,纹丝不动的,看起来应该只是普通的树根,一手抓着树根,一手扯了扯嘴上的虫子,但是虫子的腿不但纹丝不动,而且让生疼,索性干脆没在管它,抓着树根想要到他们不见的地方去看看情况,然而黑瞎子在下面大喊了一声,让我吓了一跳,他一个劲儿的跟我打手势,喊着叫我不要去。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用一个手跟他比划,问他为什么?但是不等他解释,我大概就知道原因了,因为上面的树根忽然动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我的手腕似乎是被拴住了,我用力想往回扯一下,结果纹丝不动,然后我就转头朝着胖子打手势,想让他不要过来,但是胖子那边情况比我严峻,我说他怎么能说话,却一直一言不发,我一回头就看他被树根缠的像个粽子,我和他距离不算远,我想过去帮他,就借助这个树跟抓着我的间隙,想要荡过去,结果我刚松开没有被缠上的手,就觉得有一股力量,强硬的把我往上拉,这上面根本不是洞顶,而是密密麻麻的树根,并不是我想的树根包裹着泥土,而是全部都是这种树跟,而且这些东西比九头蛇柏更加麻烦。 九头蛇柏不过是抓着任何路过的生物把它吊起来风干,而这种东西却像蛇一样,知道把人勒的窒息而死,,我用没有被缠住的手挡在胸口,保证自己至少还有一些呼吸的空间,然后就被它拖到那些直接恒生的树根当中。 几乎是被拖到非常中心的地方,我看见闷油瓶就在里面,但是他比我要体面的多,应该是被拖进去的时候,就做了防护,他现在算是侧躺的姿势看着我为了保证呼吸空间,撅着屁股趴在这些树跟当中,而张海客他们也在我们附近,看我进来,那个眼神不知道是想嘲笑我,还是想骂我。 我想问闷油瓶这怎么办,但是呜呜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发出声音,等到这些树根彻底不动了的时候,我就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脱臼一样的声音,然后他的速度很快,迅速的将一只手抽走,接着就是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他的动作非常快,在树跟反应过来之前,就先切断了缠过来的根茎。 张海客看见他的动作,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接着就是咔嚓一声,他的手也瞬间动了,当中几个张家的小孩儿,有几个也照做,但是也有一动不动的,我估计跟我一样,不会什么缩骨。闷油瓶先把我跟前的几个根茎砍断,胖子一路喊着“卧槽!”被拖了进来,虽然他最近瘦了很多,但是他的骨架还在,所以几次被卡在缝隙上,没有跟我一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被拖到中心地带。 闷油瓶一手稳住胖子,一手砍断扯着他的树根,胖子的力气非常大,像是动画片里面强硬挣脱束缚的超级英雄一样,一下撑开树根,这时候我突然听见耳边有一个很轻微的女生,哼哼的笑了一声,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但是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