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后传之佛道之争》 第一回 封神事毕紫霄聚,道祖意厚解方融 第三十六重天,天外天。三界之中只有三十三重天,这里不属于三界,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紫霄宫,一座矗立在天外天的宏伟壮丽的神圣宫殿。其高耸入云,巍峨壮观,在无尽的苍穹之中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宫殿的周围,五彩祥云缭绕翻涌,如梦如幻,祥瑞之气氤氲弥漫,仿佛一层轻柔的薄纱,将宫殿温柔地包裹其中。那些祥云和瑞气交相辉映,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璀璨夺目,让整个紫霄宫宛若处于梦幻之境,因此,世人又给这里上了一个尊称:太虚幻境。 踏入宫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美绝伦的布置:每一处角落都经过精心雕琢,尽显奢华与高雅。墙壁上镶嵌着熠熠生辉的宝石,地面铺就着温润如玉的石板,其上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殿内陈列着无数的珍宝,有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还有的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各种神器更是琳琅满目,有的剑身流淌着冰冷的寒芒,有的法杖散发着雄浑的魔力波动,每一件都彰显着此地的主人鸿钧道祖的无上威严和至高权力。在这神秘而庄严的宫殿中,似乎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道的韵味,让人不禁心生敬畏,感叹其超凡脱俗的神圣与伟大。 大殿正中摆放一副香案,上方供奉着一个牌位,上书“先兄盘古大神之神位”,再无其它。牌位前三炷清香,香烟轻柔袅袅,悠悠绕梁直上。 偌大的宫殿,此刻唯有二位道人,一坐一立。盘腿安然端坐蒲团之上的是位老者,头发如墨,随风自在飘动,身着青色长袍,长袍之上绣有各种玄秘的符号和图案,身侧摆着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杖。躬身恭敬侍立旁边的那位则身材高大挺拔,气势威严庄重,身穿黑色道袍、头戴金色道冠,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非凡的气概。 这二位正是刚从万仙阵的封神大战中回来的鸿钧老祖和他的关门弟子通天教主。万仙阵一役,大师兄老君、二师兄元始天尊、西方教接引和准提四位圣人带同门下众弟子大破万仙阵,围攻通天教主,致使通天一脉烟消云散,数万弟子或死或擒,境况稍好一点的沦为坐骑,差一点的则尸骨无存,最后仅剩二三百散仙,仓惶四散逃命而去。 通天教主门下四大亲传弟子:掌门大弟子多宝道人被大师兄老君以风火蒲团生擒,带至玄都洞桃园之中,生死未卜;龟灵圣母被接引道人以念珠降伏,现出原形,接引命金莲童子将其带往西方极乐,不料童子刚打开小包欲收龟灵,却从包中猛然飞出一群蚊虫,瞬间把龟灵吃成空壳;金灵圣母在万仙阵中被燃灯道人以二十四颗定海珠偷袭而死,魂魄归入封神榜,被封为坎宫斗姆,领八万四千群星,即斗姆元君;无当圣母则见到截教大势已去之后,悄然自行隐去了。 而帐下随侍七仙中,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先后被阐教三大仙首生擒,沦为坐骑;乌云仙被西方准提道人打败,命水火童子用六根清净竹吊往西方八德池去了。毗卢仙与长耳定光仙投靠了西方教;剩下一个金箍仙,侥幸逃脱,踪迹难觅。 至此,曾经风光无限,门下弟子数万,号称万仙来朝的天下第一大教截教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作为一教之主的通天教主,则身遭四大圣人合力围攻,最终拼得粉碎了自身的证道法宝青萍剑来抵住准提的七宝妙树,才得以逃脱,也幸亏老君和元始念在师兄弟之情,未加追赶,方才幸免。 正值旁徨无际之时,幸得师尊鸿钧道祖赶来,带他去与二位师兄理论。当着二位师兄及西方两位教主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所有过错,都是你不守清净,自背盟言,以致众仙俱遭屠戮。”然后吩咐老君、元始二位师兄:“你们让过他罢,虽说他亦有过,但此乃天数,封神榜乃三教合议而成,生死之间早有定数,诚非一人之过。自此以后,大家各归山阙,毋得戕害生灵。”随叫师兄弟三人一起叫到身前跪下,从袖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三粒丹来,每一位赐丹一粒,言明:“此丹名唤薨圣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实乃无药可救之毒。只是你们三个从此以后相安无事,不再互相攻讦,自然也就身康体健;一旦你们有谁想要改变主意,丹中的毒药立即发作,任你是混元大罗金仙之体,万劫不灭之身,也得立时身殒当场,魂飞魄散!”三人连称不敢,自此各归洞府修炼。 此间事了,鸿钧道祖谓通天曰:“你且随我回归洞府,领受责罚。”遂与西方二圣作别,携通天驾云而归紫霄宫。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坐罢。”鸿钧道祖对通天教主和声说道。没有意料之中的暴风骤雨,通天教主倒也是一点也不感意外,躬声应道:“是。”随即搬起一个蒲团,到老师下首盘腿而坐。 “上次一别,三十载弹指一挥间,前日幸得老师相救,否则我也真的只有重返碧游宫,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与他们重新来过了。”通天教主拱手微笑道。 “呵呵,不必不必,你此行已然功德圆满,前所订之计策,三事已成一矣!”鸿钧道祖拈须微笑,看神情似乎对通天教主所为煞是满意。“大功已然告成,我自然会来接引于你。”随即伸手一招,一粒通体碧绿、清香扑鼻的丹药悬在通天教主面前,“此乃前日给你们三兄弟所赐薨圣丹的解药,尔可先服此药,再行叙话。” 通天教主谢过师尊,伸手取过解药服下。 鸿钧道祖接着道:“三十年前,我观宇宙星象,偶有所感:千年之后,我教会有一劫,不仅截、阐两教之下门人弟子会损失殆净、大罗金仙七零八落,即使强如你师兄弟三人,成就混元大罗金仙,恐亦难保身遭不测,吾不忍多造杀孽,是以动了恻隐之心,欲要逆天行道,化解此劫。要解此劫,我方须得有一大智慧、大神通之人来总领其事,方得全功。我收你师兄弟三人,大弟子老君淡泊名利,无为而治;二弟子元始端正和蔼、宏量大度,凡事讲究规则;而你看似性格刚烈,却又心思慎密,遇事懂得变通,门下弟子有教无类,吾深为赞赏。你二位师兄的性格,用以修行,自然再好不过,然,要解此劫,则非你莫属。是以当日召你密议此事,授以机宜,着你缓缓图之。如今总算不负所望,三事已成其一,望你再接再励,早竞全功!” 通天教主闻之,长身而立,躬身道:“承蒙师尊抬爱,委余以重任,弟子敢不竭力用心从事!只是如今门下弟子伤亡殆尽,千不余一,碧游宫名为天下第一大教,实已烟消云散,弟子此后行止如何,还请老师明示?” 鸿钧道祖闻言,目视通天教主,不置一言,忽而微微一笑:“当真如此?”通天教主面赤如丹,对老师道:“师尊实乃世间第一人,万事瞒不过您的天眼。” 鸿钧道祖又道:“前日你青萍宝剑被准提的七宝妙树毁掉,着实可惜。此宝乃混沌未开之时,其中生长的混沌青莲的一颗莲子所化。想当初盘古开天,混沌青莲解体,其中一枚莲子,坠落不周山,因得土之祖源滋养,承接盘古创世之力,化作三十六品创世青莲;三十六品创世青莲为天地不容,正要被天道毁灭时,遇见了你们师兄弟三人,于是分裂成三件先天灵宝。莲花化为扁拐,由你大师兄所持;莲藕化三宝玉如意,由你二师兄所掌;莲叶化为青萍剑,归你处所有。而你也因此灵宝而得证大道,成就正果。” “你此后又难免厮杀,世间灵宝难觅,吾且再赐你一件兵器罢。”说罢抬手一招,一团金光闪现在通天教主眼前,光中隐约可见一件宝物,怎见其好,有诗为赞: 混沌青莲根茎成, 九霄神枪镇乾坤。 开天盘古凭其勇, 扫尽魔神天地匡。 鸿钧道祖在旁道:“此宝名唤九霄弑神枪,与你之前的青萍剑同出自混沌青莲,乃其根茎所化。此宝杀伐之力堪比先天至宝,纵天道圣人、混沌魔神亦难挡其锋,昔日盘古大神开天之后,开天神斧破碎,盘古曾以此宝为兵器,就在这片新生天地之间,怯退了残余的混沌魔神,天和地的构造这才逐渐成形。盘古开天力竭去世之际,乃将此宝赠与我。吾今转赠与你,望你善待之。” 通天教主的目光触及那宝物的瞬间,纵使天道圣人早已无欲无求,此时脸上也抑制不住地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双眸中满是赞叹、惊喜和欢愉,双膝下跪,恭道:“弟子谢过师尊。”双手郑重接枪,纳入乾坤袋中。 鸿钧又道:“他人并不知你所负重任,此事唯你我二人知晓。为掩世人耳目,你且暂留在紫霄宫中,对外名之为面壁,实则替我看管紫霄宫。后山有一处洞府,名青岚洞,你且在内修行。”“可。。。。。。”通天欲言又止。 鸿钧摇摇头,道:“我知你心意,然无妨。”抬手一招,一面晶莹剔透的古镜执于其手上,其形古朴而神秘,镜身似由美玉雕琢,温润而泽;镜面镜面如平静之湖水,澄澈通透,却又深不见底,似能映照出乾坤万象、天地玄机。当光芒照于其上,瞬间散射出璀璨神芒,五彩斑斓,令人目眩神迷。“此宝名唤乾坤镜,乃昆仑山顶的万年冰魄精华凝聚而成,你只需向其内注入一缕魂魄,则你的分身可自由穿梭天地之间的任何地方,虽无法出手伤及别人,但叙话犹可为也。吾今将此宝赐你,则你虽在洞府之中,却也可遨游天上人间,且来无影去无踪,旁人根本无从知觉。有了此宝,你大可放心在此运筹帷幄。” 通天大喜,接过宝镜,观之目不移,触之指难舍,持之在手,摩挲反复,弗忍释也。 鸿钧续道:“今尔之事交代已毕,吾之困扰却方始耳。吾与盘古兄弟相称,吾兄开天辟地,力竭而亡,临终前将此方天地交与吾手,嘱余善待之。今吾察一地初现异状,久之则恐成大患,吾将闭关苦思破解之法。故留尔在傍,亦可替吾看守山门。” 通天大惊道:“老师乃开天之前,混沌三千之中硕果仅存之人,执掌造化玉牒,蕴含三千大道,世间万物皆可随心所欲,如何竟有此等异状?” 鸿钧道:“此事暂且无妨,尔可专心汝之事,望汝早日大功告成,回以助吾一臂之力。” 通天拜辞,径往后山青岚洞而去。 第二回 八景宫中老君意,紫芝崖下多宝筹 天界第三十三层,大罗天,此地风景秀丽,不愧为仙境最上层,何以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仙峰巅险,峻岭崔嵬。坡生瑞草,地长灵芝。根连地秀,顶接天齐。青松绿柳,紫菊红梅。碧桃银杏,火枣交梨。 仙翁判画,隐者围棋。群仙谈道,静讲玄机。闻经怪兽,听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龙吟虎啸,翠茖莺飞。犀牛望月,海马声嘶。异禽多变化,仙鸟世间稀。孔雀谈经句,仙童玉笛吹。 怪松盘古顶,宝树映沙堤。山高红日近,涧阔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风景胜瑶池。此间无限景,世上少人知。 这里是鸿钧道祖的大弟子老君的道场,世人亦尊称其为“太上老君”。 在大罗天的正中央位置,有一座洞府,上书三个大字:“玄都洞”。洞中有一座宫殿,殿内有九大奇观: 第一景:瀚海沧溟 第二景:峦胜昆岳 第三景:钟华神秀 第四景:月阳曜辉 第五景:瑶光罗幻 第六景:水岚烟霞 第七景:云霓虹渊 第八景:落世星河 第九景:混沌鸿蒙 由于“九”乃数之极,但此地主人向来崇尚无为而治,不争不抢,故名之为“八景宫”。 宫殿后有一座桃园,内中桃树虽比不得西王母的蟠桃园,可也是天上少有的灵根。此刻正是桃花盛开之时,满园姹紫嫣红,赏心悦目。 桃园角落的一幕,却打断了满园的宁静祥和。那是一片隔绝了的小天地,只见一侧阴风怒号,强大的风力似乎要将一切撕裂,而另一侧则是烈火熊熊,万千火舌肆意翻卷。在风与火交界的地方,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似风中落叶般,在风与火中翻卷、炙烤着。 从远处渐渐走来了两个人,当前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留着长须、仙风道骨的老者,拄着扁拐缓缓向前;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短须的中年道士。二人走到这片小天地面前,观察片刻,老者道:“真不愧为三师弟门下掌教大弟子,在我的水火蒲团中竟然能够坚持七七四十九日而不露败象。” 这二位自然就是刚参加完万仙阵之战后返回的玄都洞的太上老君和他的大弟子玄都大法师了。只见老君伸出手一点,立时风停火止,一个普普通通、看似有点破旧的蒲团现出原身,自有身后的玄都大法师将其收起。 那道模糊的身影此刻已经似一片焦黑的石块摆在地上,但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位身材挺拔、风神俊朗的中年道士,就连身上的青色道袍都是八成新旧,根本无法让人把这与刚才的石块联系起来。他长身玉立,满眼不忿地看着面前二人。 太上老君与玄都大法师面不改色,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让他们有半点诧异。玄都大法师在后喝道:“大胆多宝道人,见了师伯,为何不跪?” 多宝道人朗声道:“有这样做师伯的吗?本来是我师傅和二师伯的争斗,令我摆下诛仙大阵,结果他跑来帮二师伯,我是看我师傅受欺不过,这才出手助我师傅。” 玄都大法师道:“都是三师叔不知顺逆,明知周代商兴乃天意所向,却偏要逆天行事,助商伐周,一味恃强,我师傅这才下山替天行道,与你师傅大战一场。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你摆的诛仙阵早已被我们攻破。后面你师傅又召集截教门下众弟子摆下万仙阵,又已经冰消瓦解,如今你们截教已经是名存实亡,门下弟子抓的抓、散的散,余下的也都四散逃命去了,就连你师尊,我的三师叔,此刻也是被师祖他老人家带去紫霄宫面壁思过,不得离开半步!” 多宝道人闻听此言,双眼死盯着玄都大法师:“此话当真?”随即又用控询的目光看向太上老君,老君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多宝道人顿时如五雷轰顶,面如死灰,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才在风火蒲团中,他苦熬七七四十九天而面不改色,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空洞而呆滞,只是嘴里喃喃着不敢相信。 良久,多宝道人才徐徐起身,正身端跪于老君面前,叩首道:“事已至此,弟子恳请师伯念在三教本一家的份上,放弟子回归碧游宫,如今师尊被禁足,我欲归山约束本教弟子,勿使其再造杀孽,令生灵涂炭,还请师伯成全” 太上老君叹道:“前日我观你杀伐之气太重,才用风火蒲团将你擒来,本欲让你在这桃林之中修身养性,过个几百年再放你归山。然观今日之局势,碧游宫也确实非你前去整顿约束不可了。也罢,你且去吧。你去之后,替你师傅管好碧游宫,务须约束门下弟子,务使你师傅担心。” “不过,你性格冲动偏激,当初如果没有你在当中扇风点火,你师傅怕也不会布下诛仙万仙二阵,而导致偌大一个截教落得如此下场。而今你师尊暂时不在身边,你身为掌教大弟子,更应该慎之又慎,凡事三思而后行,遇事多与师兄弟们商议,不要再意气用事。” 多宝道人此刻想到截教的情景,心急如焚,哪还听得进别人的只言片语,但老君的话又不得不听,只是随口敷衍,应声称是,乃拜辞老君,自有玄都大法师送出洞口,往碧游宫而去。这一去,就闯出了滔天大祸。 这正是: 苦口婆心听不进,滔天大祸自酿成。 东海,紫芝崖外。 终于到了!多宝道人按落云头,停驻在海面上,望着远处云端之上若隐若现的紫芝崖,虽然往返过无数遍,但此刻的心情,却像初次进入的时候一样紧张不安,遭逢大变,不知里面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紫芝崖作为当世第一大教——截教的大本营所在,外面自然是结界密布,凡人即使路过,看到漂浮在半空云彩中若隐若现的紫芝崖,也不得其门而入,只会以为是海市蜃楼罢了。 多宝道人目光沉静,双唇微微开合,默念咒语,紧接着踏空向前一迈步,便安然进入紫芝崖。 与外面海上的风平浪静不同,此刻的紫芝崖却是热闹非凡:由于掌教师尊、四大亲传弟子、随侍七仙等高层全部遭劫,剩下的没有一个能服众的,截教门下仅剩的众散仙们神色仓皇,有的面色苍白,仿佛仍沉浸在方才大战的惊恐之中;有的身负重伤,血迹斑斑,脚步踉跄,相互扶持着寻找一处安歇之地。法宝残片散落满地,光芒黯淡,与凌乱的碎石和折断的草木混在一起。众散仙们呼号奔走,声音嘈杂,满是悲戚与绝望。一些仙人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似是无法接受这惨痛的结局。还有的愤怒地挥舞着衣袖,冲着天空叫骂,宣泄着心中的不甘与愤懑。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长啸,划破这混乱的氛围,更添几分凄惨。而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仙者,此刻也失魂落魄,衣冠不整,在这紫芝崖下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众小仙忙着自己的事情,开始也没人注意到铁青着脸的多宝道人。多宝道人一路走,一路看,心中不胜唏嘘,这才几十天不见,没想昔日道门圣地竟然成了如此景象。 终于到达碧游宫门口,这里是平时老师清修之处,有特殊结界,平时未得老师的允许,旁人不得擅入。 而此时,有十来个不知道几代的弟子,正围在碧游宫的门口蠢蠢欲动,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仙嚷嚷着:“反正现在掌教师尊和各位大仙们已都不在了,截教已经成了过往云烟,依我看,不如我们大家闯入碧游宫中,把里面的宝贝拿出来分掉,也不枉了我们入教一场。” 此情此景,多宝道人连日来的满腔郁闷实在忍不住了,一伸手就拘过那小仙的脖子,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那小仙一见是多宝道人,顿时体如筛糠,豆大的汗滴那小仙一见是多宝道人,顿时体如筛糠,豆大的汗滴如雨般落下,哆嗦道:“大......大......大师伯......饶......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您您......您老人家......在......在此啊!” 多宝道人怒不可遏,狠狠将他掼在地上,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竟在此胡言乱语,妄议我截教生死!”说罢,一脚踹去,那小仙滚出数丈之远,痛苦地呻吟着。 听到此间动静,散落四处的众小仙们此刻陆续围了过来。多宝道人环视其他噤若寒蝉的小仙,怒声说道:“尔等入我截教,本应秉持忠义之道,尊师重道,患难与共。如今大战刚过,便生此等卑劣之心,实乃我教之耻!” 众小仙纷纷跪地,叩头请罪。多宝道人稍稍平复了一下怒火,语气沉重地说道:“截教虽遭重创,但道统仍在,师尊尚在!只要吾等坚守初心,勤加修炼,未来未必没有重振之日。” 随即转眼看着刚才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小仙,多宝道人深知若留他们在教中,日后必生祸端。他目光一寒,冷声道:“但你们几个,罪不可赦!今日若不惩处,何以正教风!”说罢,手起掌落,一道光芒闪过,围在门口的十来个小仙瞬间灰飞烟灭。 处理完此事,多宝道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对着其余剩下的小仙们。他的目光坚定而有力,声音沉稳而响亮:“诸位同门,今时今日,我截教遭遇此等重大劫难,教主不幸遭困。然而,吾等万不可因此而一蹶不振,更不能心生怯懦与退缩之意!从今往后,碧游宫暂时由我作主,吾辈当紧紧团结在一起,勤加修炼,刻苦钻研,不断提升自身的修为与境界。我们要怀着坚定的信念,恭候老师归来,相信终有一日,定能重振我截教往日的雄风,让我截教之名再次响彻天地之间!”多宝道人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洪钟大吕,在众小仙的耳畔回响,激荡着他们的心灵,令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为了尽快提升我教实力,过段时间我会将本门的宝贝和功法陆续传授给表现优异的弟子!”小仙们听了这话,顿时个个眼睛发亮,神情激动,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一时间,原本士气低落的小仙们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尔等众人,速速清理此地,统计好人员数目,明日清晨皆来碧游宫集会。” “是!”有了主心骨,众人也似多了几分胆气,回答得分外干脆。 多宝道人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一个看着还算脸熟的晚辈身上。他微微抬手示意道:“你,随我进碧游宫,将我被擒之后所发生之事的详细经过,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说来。”那小仙先是一惊,随后满脸惶恐,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紧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多宝道人身后,一同走进了那庄严肃穆的碧游宫。 第三回 六条新规兴截教,十位金仙授神通 碧游宫内,仙雾缭绕,如梦似幻。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璀璨的宝石,闪烁着神秘而绚烂的光芒,宛如繁星坠落。 宫殿的墙壁由温润的玉石砌成,其上雕琢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与图案,似在诉说着远古的传说。殿内的立柱高大而雄伟,皆由千年沉香木打造,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地面铺就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其间摆放着的珍奇桌椅,工艺精湛,巧夺天工。 正中央,一尊巨大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香气弥漫,沁人心脾。四周悬挂着华丽的绸缎,随风飘动,宛如仙女的裙摆。 一切都如同通天教主还在的模样,仿佛它的主人只是刚刚走开了一下。 多宝道人颓然坐在上首的一张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个满脸惶恐的小仙。刚仔细询问完诛仙阵之后发生的一切,得知从自己以下,师傅的四大亲传弟子、随侍七仙竟然全都遭劫,更可恨的是那西方接引道人,竟然趁火打劫,用乾坤袋抓走了三千截教门人,着实可恨;还有阐教门下广成子等四仙,竟然用截教的至宝诛仙四剑反过来屠戮截教门人,这个广成子,杀死自己的爱徒火灵圣母不算,还几次三番跟吾教作对,日后定要寻个机会要他好看。 然而,如今之计,能够自保、守住碧游宫不要分崩离析就算不错了。还好师祖他老人家给两位师伯吃了药丸,阐教那边无法对我教再相攻讦。西方教那边,刚收了几千截教门人过去,整顿消化还需要一段时间,暂时也没有余力到这边来骚扰。所以,只要自己能够管理好教内人员,自保暂且还是不成问题,以后再徐图发展吧。 心头默议良久,方才计议已定,此时天已大亮,宫外一片喧嚣,碧游宫一脉仅存的弟子们已经陆续赶到,加上留守大本营的闲杂小仙、童子等,约数百余众。 宫殿正中间云床上的位置是通天教主的,自然不能坐。多宝道人命童子唤众人进殿,站在大殿正中,先对着云床望空一拜,然后取过蒲团端坐于下方左首首席,开言道:“万仙阵一战,吾教元气大伤,教众十不余一,而今师尊被祖师爷禁足,吾等当勇担重任,发愤图强,勿使他人耻笑。吾身为掌门大弟子,现替师尊暂掌本教,为使我教发扬光大,特作如下安排: 一,万仙阵一役,本教虽然精锐尽出,然还有不少师弟师妹散处各地,着人召集分散各处的本教二代弟子回碧游宫守护山门; 二,即日起,所有门人当勤修苦练,不得有丝毫懈怠。本教内教有诸多上乘功法,凡修炼精进、资质不凡、有功劳与本教者,皆有机会获得传授; 三,开放宫中的修炼秘境——紫氤仙渊,只要是没有犯错的本门弟子,均可进入仙渊修炼; 四,开放珍宝库,门下弟子可以进入其中,根据各自道行,挑选趁手法宝一件; 五,广纳贤才,不论出身,有教无类,凡三界内有真才实学且一心向道者,无论花鸟虫鱼、花草树木,皆可为我教所用;但须严审新入教弟子的资质与心性,宁缺勿滥; 六,设立戒律,约束教中众弟子之行,如有违规者,必严惩不贷!”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 一个年轻弟子兴奋地说道:“大师伯此等安排,实乃我教复兴之希望,吾定当刻苦修炼,不负所望!” “是啊,有如此机遇,怎能不努力!” “我争取早日修炼有成,成就大罗金仙,为本教争光!” 一时间,大殿内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气氛,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多宝道人看着众人的热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诸位既有此心,我截教复兴指日可待,但切记不可急功近利,需脚踏实地,稳步前行。”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师伯教诲!” 当即着人前往各处仙岛洞府召集二代弟子,不一日,众弟子闻讯陆续赶来紫芝崖,都有哪些? 1. 灵鹤仙 - 洞府名:云鹤岛清风洞 - 所擅道术:仙鹤神羽术,能以灵鹤之羽化为利刃攻击敌人。 - 本命法宝:鹤羽绫,一条由灵鹤羽毛编织而成的绫带,可束缚敌人。 2. 雷炎道人 - 洞府名:九阳山玄渊洞 - 所擅道术:雷火连天诀,可引发九天之上的雷电与地下的火焰相互交融,形成一片雷火之海,对敌人造成持续性的伤害。 - 本命法宝:紫电雷火戟,此戟挥动时,能释放出强大的雷电与火焰之力,雷电闪烁,火焰熊熊,让敌人难以抵挡。 3. 灵狐仙 - 洞府名:空灵山迷梦洞 - 所擅道术:狐魅幻术,能迷惑敌人心智。 - 本命法宝:幻心镜,可映照出敌人内心的恐惧,使其陷入混乱。 4. 绿竹翁 - 洞府名:翠屏山紫云洞 - 所擅道术:翠竹清风诀,能操控竹子进行攻击和防御。 - 本命法宝:竹心笛,吹奏时可发出具有攻击力的音波。 5. 青鸾仙 - 洞府名:青云山万炎洞 - 所擅道术:青鸾火焰,口中喷出三昧真火 - 本命法宝:青羽扇,一扇可掀起狂风与火焰。 6. 木鹿道人 - 洞府名:青峰山灵鹿洞 - 所擅道术:鹿影疾行术,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捕捉。 - 本命法宝:鹿角弓,射出的箭矢威力强大。 7. 金蛇神君 - 洞府名:青冥岛迷雾洞 - 所擅道术:灵蛇毒雾术,释放毒雾攻击敌人。 - 本命法宝:毒牙鞭,蕴含剧毒,被击中者会中毒。 8. 彩蚌仙 - 洞府名:空灵岛凝仙洞 - 所擅道术:蚌壳护盾术,能以蚌壳形成强大的护盾。 - 本命法宝:灵光珠,可发出强光,使敌人暂时失明。 9. 开山尊者 - 洞府名:紫云峰霞光洞 - 所擅道术:力破苍穹术,可将全身力气汇聚于一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击之下,仿佛能打破苍穹。 - 本命法宝:混元金刚杵,由北海底的玄铁打造,无坚不摧,舞动起来勇不可挡。 10. 音灵道人 - 洞府名:玉泉山琴音洞 - 所擅道术:琴音摄魂术,以琴音控制敌人的心神。 - 本命法宝:七星琴,弹奏时能引发天地之力。 此十位,实力虽比不上四大亲传弟子、随侍七仙,可也是早已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成就金仙之位。早先师尊布万仙阵之时,也曾召唤名下各弟子均往万仙阵效力,然此十人均为要事所耽搁,反倒躲过一劫。 他们各自门下又有弟子成神成仙,他们的到来,令碧游宫的声色为之大壮。 十人抵达碧游宫,参拜掌教师兄,谈及万仙阵之事,尽皆唏嘘不已,均表示此番回宫,必得多加盘桓,并且督促手下弟子门人,谨遵大师兄的号令,勤学苦修。 多宝道人心中暗自盘算,如今本教除了师傅外,只有自己一个大罗金仙,眼前十人虽为金仙,然实力与阐教十二金仙相距甚远,要想在日后与阐教的竞争中胜出,看来得费一番心血才行。 多宝道人神色凝重,对着十位师弟师妹沉声道:“如今吾教正遭遇莫大劫难,形势危急,刻不容缓。急需诸位师弟师妹快速提升自身实力,以应此难。我这里有师傅昔日留下的三十六天罡之术,此乃无上妙法,威力非凡,即便是金仙,也只能修习其中最低级的法术。” “昔日女娲娘娘,就是将三十六变的斡旋造化之术练得出神入化,因此以无生有。以死生活,这才造出了人。” “尔等师兄赵公明,本乃大罗金仙之体,万劫不灭之身,却惨死于散仙陆压道人的钉头七箭书之下,此类神通的威力,可以见一斑。此类神通一旦习成,诸位莫说对上阐教十二金仙,即使对上阐教的大罗金仙,如燃灯道人、南极仙翁,都有一战之力。我已替各位度身挑选一门神通,稍后分授尔等,望诸位勤加修炼,莫负师恩,早日建功,护我教周全。” 众人闻听灵宝道人的话语,皆神色肃穆,眼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 金蛇神君拱手抱拳,道:“承蒙大师兄赐以神通,此乃吾等的莫大机缘。大师兄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师傅所托,必刻苦修习神通,早日为本教建功!” 彩蚌仙亦郑重说道:“吾等必不辱使命,定当以三十六天罡之术提升实力,与师兄一同共渡此劫。” 灵宝道人随即分授众人三十六天罡之术,都有哪些无上神通?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沙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于是多宝道人将挑选好的神通分别授予从师弟师妹,着他们自行觅地修炼: 灵鹤仙修炼“纵地金光术”,此术能让身体像一道金光般在陆地上迅速穿梭,速度极快,远超一般的陆地行进方式; 雷炎道人修炼“掌握五雷术”,掌握此术者,能够掌控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不同属性的雷电力量,金雷具有锐利刚猛的特性,可破除坚硬之物;木雷蕴含生机与柔韧之力,能困敌或束缚;水雷阴柔多变,具有侵蚀和渗透的力量;火雷狂暴炽热,以强大的破坏力着称;土雷厚重坚实,可镇封或压制。修行者若能掌握五雷,便能根据不同的战斗情境和需求,灵活运用这五种雷力。既可以单独施展某一种雷力,发挥其独特的功效;也可以将多种雷力融合,形成更为强大和复杂的攻击手段; 灵狐仙修炼“游神御气术”,此术可以使施术者的精神或魂魄游离于身体之外,并且能够自由地驾驭和控制周围的气息; 绿竹翁修炼“花开顷刻术”,习得此术,可以控制周围植物(不仅是花)的生长,花开花谢,草木枯荣,尽在其一念之间; 青鸾仙修炼“回风返火术”,施术者具有能够操控风向和火焰的能力:让风改变方向甚至倒卷、让火焰变小甚至熄灭; 木鹿道人修炼“隔垣洞见术”,即透视术,可轻松看透眼前遮挡,不惧阵法和幻象迷惑; 金蛇神君修炼“指地成钢术”,可以将某一区域的土地变成坚硬的钢铁,此术专门克制土遁和地行之术; 彩蚌仙修炼“大小如意术”,施术者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身或物体的大小,既可以变得巨大如山岳,也可以细小如微尘; 开山尊者修炼“挟山超海术”,此术意味着拥有挟带山岳、跨越海洋的巨大力量和神通。修行者施展此术时,能够凭借自身强大的法力或异能,将巨大的山岳夹在腋下携带移动,还能轻松跨越辽阔的海洋; 音灵道人修炼“撒豆成兵术”,此术施展时,施术者将豆子撒出,这些豆子会瞬间化作士兵。士兵具有战斗能力,能够听从施术者的指挥进行战斗,施术者的能力越强,士兵的数量越多、能力也更强。 众人得授秘技,尽皆喜上眉梢,带领门人径往紫氤仙渊自寻洞府修炼去也。 第四回 二圣凯旋归乐土,龟灵化蚊食金莲 这边那碧游宫众人,上上下下皆勤修苦炼,心无旁骛,誓要重振山门,其勤谨之态暂且不表。 且说西方教二位教主接引与准提,此次封神期间,诚乃大获全胜,所获颇丰。封神榜本意乃为助昊天上帝招募贤才之用,然而,从最终的效果来看,倒像是替西方教而设的一般: 圣人之下堪称第一人的孔宣,乃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诞生的第一只孔雀,五色神光无物不收,本来只差一步就可成圣。可还是被准提道人动用法身,拼尽全力收作了胯下坐骑; 通天教主门下随侍七仙当中的长耳定光仙、毗卢仙直接背叛师门,投降西方教;乌云仙被六根清净竹钓来,放入八德池中作了宠物;这可是三位金仙! 更有甚者,连截教那三千多位散仙,都被接引道人打开乾坤袋,尽收入其中,成为西方极乐世界有缘人。 如此赫赫战果,二位教主内心自是志得意满,春风满面,意气扬扬。 在东方四圣面前,他们表面上也得装模作样地客套、敷衍一番,跟四圣告辞返回西方时,只见他们率领众人,浩浩荡荡,得胜回朝,一路上祥云缭绕,瑞气千条,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恢宏,令人望而生畏。 不一日来到西方极乐世界。且说那极乐世界,端的是西方净土、教派宗门。 但见此处,祥光瑞霭,弥满虚空。有金莲万朵,璀璨生辉,绽放无穷妙华。又有琼楼玉宇,巍峨耸立,其雕梁画栋,精妙绝伦,非人间之工可及。 那八德池中,碧水澄澈,波光粼粼,蕴含无尽生机。池中之水,能消弭业障,净涤心灵。水中金莲摇曳,芬芳四溢,引得祥禽瑞兽,嬉戏其间。 再看那七宝林,宝树参天,枝叶繁茂。其上所结之果,光芒闪耀,食之可增法力,延年益寿。林间时有清风徐来,枝叶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佛法真谛。 更有那中央的无量宫,它好似梦幻中的神圣城堡,散发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宫殿宏伟壮观,布局精巧,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巧压天工。其内部装饰华丽无比,却又不失清幽淡雅,处处透着宁静与庄严,令人心生向往。殿中有镇教之宝十二品功德金莲,神圣庄严,佛光普照。莲台之上,佛法之力弥漫,可助人顿悟,超脱凡尘。 极乐世界之中,梵音袅袅,钟声悠悠。诸多教众侍从,或坐于蒲团之上,静心参禅;或行走于林苑之间,讲经说法。此乃一片清净祥和之境,无尘世之纷扰,无众生之愁苦,实乃修行之圣地,令人心向往之。 东方众人初到宝地,正沉浸其中,赞叹不已,不意世间竟有此等仙境。 众人在无量宫前按落云头,殿内寂静无声,却无一人出来迎接,众人心怀纳闷。接引道人领众人拾阶而上,只见金莲童子在内的几个童子四散昏迷在地,案几上供奉的十二品莲台的法力和品质却似乎下降了不少。 突然只听接引道人一声暴喝:“怎么回事?我的十二品莲台怎么只剩九品了?” 乃上前抓过金莲童子,默念清心咒,金莲童子当即醒转。见到师尊当面,忙拜倒在地,口称:“不知老师大驾归来,弟子未能远迎,望讫恕罪。” 接引道人此刻哪有闲心听这个,尽管他已是天道圣人,理当修身养性,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此刻也是仪态尽失,一把把金莲童子扯起来,指着只剩下九品的金莲问到:“我问你,这莲台是怎么回事?怎么只剩下几品了?” 金莲童子转头一感应,金莲的力量确实下降不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趴伏在地,叩头好倒蒜道:“老师恕罪,弟子委实不知啊!适才弟子和师弟们正在殿内打坐,不意一阵困意袭来,弟子就人事不知了,幸得老师相助,这才醒来。” 接引道人这时才稍微冷静下来,赶忙端坐蒲团之上,潜运天眼通,刚刚发生在大殿中的一幕顿时尽收眼底: 大殿中寂静无声,几个道童正在打坐参禅。此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只蚊子,先是躲在暗处观察,然后趁道童们不注意,一个个往他们脖颈一叮,道童们顿时一个个昏迷了过去。然后,蚊子急速飞往供奉在案几上的十二品莲台,嘴中长针一针就扎到莲台正中,开始疯狂吸收金莲内所蕴含的能量。而随着它吸收的能量越来越多,蚊子的体质也在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开始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灰黑色蚊子,慢慢竟然越来越透明,然后又从透明变成黄色,随着黄色越来越浓,竟然变成金光灿灿的金色,随即蚊子全身开始发出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浓,渐渐把蚊子罩入其中,连蚊子都似乎隐身不见,只剩一点金芒在其中闪烁。 正在此时,空中传来了喧嚣声,正是接引道人带领一众门人多东土回归,蚊子似有所惊觉,恋恋不舍地拔出长针,赶紧从地上土遁而去。 见此情景,接引道人怒目圆睁,精光暴射,随即弹身而起,转瞬间已经不知去向。 一旁的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同为圣人级别,二人乃师兄弟。见师兄如此行径,内心也有所感,于是回头依次救醒众道童,命金莲童子好生安顿同来的东方众仙,一弹身也循迹而去。 这只神秘的蚊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切还得要从万仙阵说起。 且说通天教主在潼关外布下万仙阵,倾截教全教之力来阻拦周兵东进。结果不仅元始天尊带领阐教精锐劲出,还请来了老君和西方二圣,阐教文殊广法元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现出三头六臂法身,大战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分别将三仙收为坐骑。 通天教主大怒,方欲仗剑前来,以决雌雄,忽听得后面一门人大呼曰:“老师不要动怒,吾来也!”通天教主观之,乃是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一来就仗剑直扑广成子,要拿它报仇。阐教惧留孙跑上来迎敌。未及三五回合,龟灵圣母祭起日月珠打来,惧留孙不识此宝,不敢招架,转身往正西败走,龟灵圣母飞赶前来。 惧留孙正逃,前方迎头来了一人,头挽双髻,身穿水合道袍,让过惧留孙,阻住龟灵圣母,道:“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业障?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生事。”圣母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接引道人指上放一道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此珠。接引道人将佩戴的念珠祭起,龟灵圣母躲身不及,那念珠落下,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一个大龟,只是压得手足齐出。 惧留孙方欲仗剑转之,西方教主止住他,唤过白莲童子道:“我同此位道友去会有缘之客,你可将此畜收之。”随即同惧留孙会东方三圣去了。 白莲童子将一个包打开,欲收龟灵圣母。不小心竟然飞出来一群蚊子,那蚊子也不是凡品,闻得血腥气,全部飞过来叮在龟灵圣母头足之上,赶走手上的,脚上又满了;赶走脚上的,头上又宿满。加之龟壳上还压着个念珠,浑身动弹不得。 龟灵圣母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若不想个办法,这条命顷刻之间就被这些蚊子给吸了去。” 好个龟灵圣母,毕竟是通天教主亲传弟子,仓颉造字时化形、伏羲时得道的大罗金仙,岂能如此轻易被一群不知名的蚊子给叮死?情急之下,龟灵圣母当机立断,凝聚起三魂七魄、一身精血对准正叮在头顶泥凡宫处的一只蚊子脑海直轰而去。那蚊子虽非凡品,但促不及防之下,被龟灵圣母的全力一击于刹那间就被抹去灵识与意志。龟灵圣母立时占据了这具躯体,趁群蚊乱舞之际逃离了战场。 也幸亏是接引道人此刻不在身边,给了龟灵圣母逃跑的机会。一旁的白莲童子根本未加察觉,只见众蚊子不一时,把龟灵圣母吸成空壳,白莲童子急至收时,蚊子已经四散飞去。 龟灵圣母现在已经化身为一只蚊子,逃出万仙阵外,立于山石之上,只见老师在其中又与接引道人战成一团。 心下暗道:“如今之事,本教这边众师兄弟损失惨重,仅靠师尊一人面对四位圣人,必定独木难支。万仙阵破、本教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如今我虽然性命得保,然这具蚊子躯体委实太弱,仓促之间又无处觅合适的躯壳,实在无法帮助老师与万一。有何方法,能尽快恢复自身能力呢?” “神州大地,论天材地宝之丰盛,也只有本教碧游宫和阐教昆仑山了,然本教师尊自身难保,无睱顾及自己;凭现在自己的实力,要擅闯昆仑山,夺取天材地宝,似也是有心无力。” “闻得西方世界,号称极乐,七宝林中宝树参天,食之可增强法力、益寿延年。西方教本就人丁稀少,如今两位教主齐来东方,留守之人断不会多,不若我去西方教寻找机缘去。” 计议已定,龟灵圣母驾土遁径往西方世界而来。虽然只是蚊子躯壳,不比本身的躯壳用起来方便,但龟灵圣母毕竟是万载得道的大罗金仙,驾土遁一直来到无量宫前。 按龟灵圣母本身的想法,到七宝林中找几颗宝树,偷吃点果实恢复些功力,再虑其它。但没想到偌大个西方教,除了几个童子之外,道法高深之士竟然寥寥无几,怪不得二位教主如此不辞劳苦地往返奔波于东土寻找有缘人了。 龟灵圣母自然能够感应到十二品功德金莲中所蕴含的能量,于是悄然隐身幔帐之后,趁几个道童参禅打坐的时候将其叮昏迷,然后开始如饥似渴地吸收十二品功德金莲中所蕴含的大道法则能量。 这十二品金莲到底是何来历,号称西方教的镇教之宝呢? 大约在一百三十七亿年以前,世界本是一片混沌。而这时天地还没有形成,到处混沌一片,既分不清上下左右,也辨不出东西南北,整个世界就像一个中间有核的浑圆体。混沌青莲与三千便在浑圆体的核心中孕育而成,这些生灵自变化中生,因为其法则不同,所以能力也不同。各有天性,却不知天数。而混沌青莲,莲台一百零八品,有叶十二片,开花二十四瓣,莲心之处,结成七颗莲子。 起初这些魔神在这片混沌之中是浑浑噩噩,能力强大的魔神开始吞噬其他魔神,吞噬后便有了其他魔神的法则和能力,逐渐这些强大的魔神开始凝聚成型,所谓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而力之法则掌控者便是盘古,拥有混沌之力,自出生以来便掌握力量法则,吞噬的魔神最多。而后利用其他魔神的法则之力,加上自己的一颗犬牙打造了一把本命法宝开天神斧。 经过了一千八百万年的斗争,盘古以力证道,成为最强,挥动巨斧劈破混沌,就此开辟出一片天地。诸多混沌魔神为争生存空间,进行了极力反抗,引起大动乱!随之开天神斧经受不过威压,破碎化作了盘古幡、太极图、混沌钟,镇压了天地之局势。 随之创世青莲凋谢了,化作数件先天至宝,稳定了这片新开辟的天地。 而混沌青莲曾与盘古相伴,最终也随着天地演化解体,化作数件先天法宝。 其中莲蓬掉落,化作乾坤鼎,返本归元,炼化万物。那七枚成熟的莲子,坠落于天界、地仙界、人间界之内。因坠落各地,受了地方的特殊环境,萌发生长,承接了不同的天地力量,化作了不同品质。 一枚莲子,坠落不周山,因得土之祖源滋养,承接盘古创世之力,化作三十六品创世青莲;三十六品创世青莲为天地不容,正要被天道毁灭时,遇见了三清,于是分裂成三件先天灵宝。莲花化为扁拐,太清所持,莲藕化如意,玉清所掌,莲叶化为青萍剑,分与上清。故有“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的说法。 一枚莲子,坠落于西方八德池,承接功德化作十二品功德金莲; 其余数枚莲子,暂且不知去向。 混沌青莲最大的两片莲叶化成了河图洛书; 五片大片莲叶融合先天五行之气化为先天五方旗:戊己杏黄旗、青莲宝色旗、离地焰光旗、素色云界旗、玄元控水旗。五旗联合威力可以媲美先天至宝。 五片小片莲叶化成了五大灵灯:八景宫灯、庆云金灯、碧游宫灯、宝莲灯、灵鹫宫灯。 花瓣化成了二十四颗定海珠。 根茎吸收先天杀戮之气化成了九霄弑神枪,可伤圣人元神,单论攻击力强于盘古幡。 此时龟灵圣母正在全力吸取十二品功德金莲中所蕴含的大道法则能量,而其身体也随之而发生变化:由黑白而转无色,由无色而转黄,由黄而转金,由金而发光,已经吸收到三品的能量了,龟灵圣母此时能力已达准圣人,照此下去,只要再吸收三品,龟灵圣母将突破桎梏,直接成圣!可惜功亏一篑,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接引道人带领大队人马从东方世界得胜回来了。 虽然有万分的不舍,但此刻不走,只怕就命绝此地了。毕竟准圣和真正的圣人之间还是有巨大的鸿沟,何况还是刚吸收来的能量,未加融会贯通。 所以,就在感应到接引道人等人回归的那一刻,龟灵圣母瞬间就驾土遁极速往东方世界遁去,只要能够到达东方,找到师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就是接引道人太在意十二品金莲了,一进大殿,看到四散倒地的门人,第一反应就是金莲出事了,于是又去感应金莲的气息,及至问过金莲童子再追出来,龟灵圣母已土遁出数千里之外。 第五回 龟灵化形归西教,东方六将守山门 此刻的接引道人,心头是悔恨交加。 后悔自己不该过于托大,如果在无量宫布下禁制,任何人不允许出入,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只是虑及到童儿们需要时时参悟金莲奥义,顾尔才允准进入无量宫。 又悔自己不该耽搁时间,万仙阵之战结束后,如果自身马上赶回,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届时身旁新收几位弟子,袋中还有三千红尘客,把散仙们从袋中放出来,又温言安慰一番,想想左右无事,于是带领众门人们慢慢驾云回归西方。 又恨那只金色蚊子,竟然趁己方空虚,将十二品功德金莲生生吃掉三品,不仅是一件先天至宝顿时黯然失色,而是这朵金莲,乃西方教的气运所在,如今气运有损,不知对本教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也不知要历多少时日才能弥补过来,或许再也无法挽救。 想归想,脚下可没闲着。身为圣人,上合天道,下通幽冥,凡天地之内,尽在其一念之间。接引道人已经赶上正在急速飞遁的金色蚊子,随即默念指地成钢咒语,用手一指,喊一声:“疾”! 龟灵圣母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身前身后,上下左右,霎时变成钢板一块,将她压在其中,动弹不得。 耳旁传来接引道人的声音:“开!” 随引地面裂开,一只金色蚊子被弹出地面,跌坐在接引道人面前。 接引道人天眼一扫,随即不怒反笑:“我道是谁,原来是通天教主门下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冷哼一声,道:“哼!我本在截教好好修行,却被尔等算计,落得如此下场。附身蚊子,只为寻得一线生机。” 接引道人微微摇头,道:“此乃天数使然,非吾等有意为之。如今你既已至此,也是与我西方有缘。你食我三品莲台,我本待让你神魂俱灭,或可稍消我恨。然我观你已为准圣之体,修行不易,不若留在我西方极乐,我必倾尽全力助你。我可传你西方教无上妙法,以你之资质,不出千载,定能有所突破。再者,我西方极乐有诸多天材地宝,可助你稳固根基,提升修为。” 龟灵圣母目光闪烁,心中仍有犹豫,道:“你西方教妙法,未必就强过我截教所学。况且,天材地宝易得,无上妙法难求。亿万载下来,我教尚且一直没有新的圣人出现,你又如何保证能助我突破?” 接引道人双手合十,道:“我西方教妙法,自有其独特之处,与截教法门相辅相成。你东方教亿载下来,无圣人出,可我师兄弟二人,也是数千前才得道成圣的,你道是为何?” 龟灵圣母沉思片刻,又道:“即便如此,成圣之路艰险万分,你如何能确保我一定能成功?” 接引道人神色庄重,道:“修行之路,本就充满变数。但只要你有坚定之心,我等全力相助,虽不敢说必定成功,但至少能大大增加你成圣的可能。如今东方截教已经烟消云散,你在东方已无立足之地,若不归顺我西方教,日后恐怕难有出头之日。” 此时,准提道人也已赶到,在旁续道:“你食我三品莲台,本身罪该身死道消,以赎其罪孽。若你不从,我等也不可能放你回归东土,这个你也应该心中有数。是座上宾还是阶下囚,望你三思。况且,而今世人皆知,千年之后,西教当兴,吾辈今日所为之事,正是为兴我西教,也是顺应天命。” 龟灵圣母心中挣扎,回想起往昔种种,良久,她长叹一声,道:“罢了,既如此,我愿留在西方极乐,为兴盛西教效犬马之劳。” 接引道人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善哉善哉,我西方教又添一臂助也。” 此时龟灵圣母法力尽复,若以蚊子身示人,颇为不雅,乃变身化形,成为一名中年金衣道姑,但见其: 头挽道髻,金簪闪耀;额绘龟甲之纹,蕴含无穷法力。身着一袭金色八卦衣,腰束一条金色丝带,丝带上悬挂着一块玲珑玉佩,玉佩上刻着灵龟之形,栩栩如生。其下裙摆随风飘动,如金色的波浪般起伏,边缘绣着朵朵金莲,绽放着神圣的光辉。手中执着一根碧玉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脚上穿着一双金色云履,鞋面上绣着龟纹,走动之间,似有祥瑞之气缭绕。 二位教主抚掌而笑,直言妙极,说罢,接引道人长袖一挥,与准提携龟灵圣母一同驾云往无量宫而去。 不一时来到无量宫,三人按落云头,金莲童子率众门人跪拜相迎。 站在人众中的毗卢仙和长耳定光仙有点疑惑地看着二圣身后的龟灵圣母,似是故人,又不敢确定。 二位教主唤过龟灵圣母站定身前,道:“也难怪尔等不识,此乃龟灵圣母是也!前者为蚊虫食尽其肉身,后其附身于蚊,重新化形。” 众人闻听此言,皆瞠目结舌,不由赞叹此中的造化,真乃神妙莫测。接引道人随叫过金莲童子,将日前在万仙阵中所收的日月珠等一应龟灵圣母随身法宝,还与圣母,圣母接过道谢不提。 接引道人道:“此番封神大战,东方诸位弟子历经磨难,今既至此,当妥善安顿。”准提道人亦点头称是。 于是,二位教主唤来金莲童子,令其安排居所,金莲童子领命站立旁边,遂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周遭灵气汹涌汇聚。其单手一挥,土石如受驱使,自动堆砌成基。再一扬手,巨木凭空而生,自行排列组合,化作梁柱。 金莲童子周身光芒闪耀,法力源源不断涌出,砖石如燕归巢,砌成墙壁。不多时,屋宇轮廓渐显。 又施妙法,引水成渠,化气为风,驱散尘埃。无数瓦片如飞鸟翔集,覆盖屋顶。 盏茶功夫,宫殿屋宇已成,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其间房舍众多,足以安置数千之众。 众人见那宫殿屋宇拔地而起,辉煌壮丽,皆惊叹不已。 东方教诸弟子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纷纷赞叹金莲童子之神通广大,法力高强。有者躬身行礼,道:“多谢白鹤仙童辛劳,此等宫宇,美轮美奂,吾等感激不尽。” 毗卢仙与长耳定光仙亦抚掌称赞:“此乃神工鬼斧之作,白鹤仙童真乃奇才也!” 众人皆心怀喜悦,对新居所充满期待,气氛热烈,欢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厢安顿已毕,二位教主于大殿之中,与众人共议日后修行之事。接引道人道:“吾等当以慈悲为怀,广传道法,使众弟子皆能有所悟,有所成。”准提道人应道:“善哉!然修行之路漫漫,需心坚意定,不可懈怠。” 众弟子闻之,皆拜谢教主教诲,誓将潜心修行,不负厚望。 此后,但见无量宫中,香烟袅袅,诵经之声不绝于耳,众弟子皆勤修苦练,以期早日证得大道。 这日,二位教主正在宫中清修,忽尔童子来报,山门外有人自称魔家四兄弟和郑伦、陈奇二将,奉元始天尊和昊天上帝之命,前来西方教听命差遣。 二位教主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接引道人道:“姑且叫进来,看有何说法。” 不多时,六将进得殿来,行礼毕,道明来意。 原来这魔家四兄弟,乃商朝闻太师帐下佳梦关总兵魔家四将: 大哥魔礼青,手持青风宝剑,剑上刻有“地、水、火、风”四大符印,舞动时能放出万千戈矛,风火也威力十足,风乃黑风,火乃金火,空中金蛇搅绞,遍地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 二哥魔礼红,手持混元珍珠伞,伞上有“装载乾坤”四字,伞内自成乾坤,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晃一晃可收取敌人的宝物和兵器。 三哥魔礼海,手持碧玉琵琶,琵琶上同样刻有符文,其威力与青风宝剑一致,通过琵琶琴弦施展,能发出风火攻击敌人。 四弟魔礼寿,手持紫金花狐貂,此貂能变大如白象,肋生飞翅,食尽世人。 在征伐西歧时,尽数死在黄飞虎之子黄天化的攒心钉之下。 死后入封神榜,四兄弟被封为四大天王,辅弼西方教典,立地水火风之相,护国安民,掌风调雨顺之权。 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掌青光宝剑一口,职风; 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掌碧玉琵琶一面,职调; 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掌混元珠伞一把,职雨; 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掌紫金龙花狐貂,职顺。 郑伦原为商纣王的部将,拜昆仑度厄真人为师。真人传给他窍中二气,将鼻一哼,响如钟声,并喷出两道白光,能吸人魂魄。兵器为两柄降魔杵,有神兽坐骑火眼金睛兽,座下有三千乌鸦兵。他曾以此神通投靠冀州侯苏护,后跟随苏护归周,在姜子牙麾下任押粮官。最终被纣王的部下金大升斩死。 陈奇乃商纣王青龙关总兵邱引的督粮官,手使一根荡魔杵,座下有三千飞虎兵,坐骑也是火眼金睛兽。他曾受异人秘传,养成腹中一道黄气,张口一哈,黄气喷出,见之者魂魄自散。他曾用此术生擒邓九公、太鸾、黄天禄、土行孙等。然而,他最终败给了莲花化身的哪吒,被一枪刺死。 二将死后入封神榜,被封为哼哈二将之神,镇守西释山门,宣化布教,保护法宝。 二位教主闻之,心中皆有不悦。 准提道人暗道:“我们的山门为何要玉虚宫和昊天上帝派人来守,他们是觉得我们是他们的下属?这其中必有蹊跷。” 接引道人亦微微皱眉,思及:“定是玉虚宫对我西方教有所防备了。” 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言道:“既如此,尔等便去镇守山门吧,务必小心谨慎,勿让闲杂人等进入。” 魔家四将与郑伦陈奇二将领命而去。 此后,二位教主于殿中密议,接引道人道:“玉虚宫此举,恐是欲对我教有所牵制。” 准提道人点头称是:“然当下不宜与玉虚宫生隙,且先观其后续动作。” 接引道人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师弟啊,你且观之,吾西方教如今实力依旧微弱。那东方教却是人才济济,昌盛非凡。现今截教已然覆灭,吾等下一步当向阐教之人出手拉拢,方可壮大吾教之根基。” 准提道人听闻,轻捻胡须,摇头道:“师兄,此念不妥。吾等切不可过于贪求,须知贪多嚼不烂之理。此次从截教携来三千余众,已然是不小收获,况且其中更有孔宣、龟灵圣母这二位准圣人,乌云仙、长耳定光仙、毗卢仙几位金仙,论顶尖战力,本教已然不输他教。依吾之见,当应先稳固当下局面,管理、教导好门人,而后再徐徐图谋发展。” 接引道人眉头紧皱,道:“师弟,你这般谨慎,如何能让我教迅速崛起?千年之期转瞬即至,本教目前实力,你我之下的大罗金仙、金仙还是太少,怎比得上东方大教之人才济济!若不趁此时机广纳贤才,难道坐等东方教愈发强盛,而我西方教仍默默无闻?” 准提道人反驳道:“师兄莫急,稳固根基方能长远。何况如今本教镇教金莲受损,恐对本教的气运会有影响。若急于求成,引得东方教敌视,恐会给我教带来祸端。再者,我观此次带来的人中,良莠不齐,如马元之流,吾着实不喜,其所为也非吾“极乐”之本意。” 接引道人怒目而视,道:“哼!如此畏首畏尾,如何成就大业?吾意已决,定要拉拢阐教之人。” 准提道人亦高声道:“师兄,如此冒险行事,只怕会得不偿失。” 接引道人厉声道:“吾为师兄,又是教主,此事无需再议,就依吾之主张!” 准提道人满脸怒容,道:“师兄如此独断,不听我言,日后若有差池,悔之晚矣!”言罢,拂袖而去。 接引道人望着准提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神色复杂。此番争论,终究是谁也未能说服对方。 第六回 众神归位天庭稳,杨戬掌帅三界安 第九重天,天庭,祥云缭绕,瑞气千条。 凌霄宝殿矗立于天庭中央,高耸入云,巍峨壮观。 殿顶以琉璃为瓦,光芒璀璨,似有无数星辰镶嵌其中,熠熠生辉。飞檐斗拱,雕琢精细,犹如龙飞凤舞,灵动欲出。朱红色的殿柱粗壮笔直,其上盘绕着金龙与彩凤,栩栩如生,彰显着威严与祥瑞。 殿前台阶由汉白玉铺就,光滑如镜,一尘不染。两排瑞兽蹲守在台阶两侧,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大门紧闭时,庄重肃穆,令人心生敬畏;大门敞开时,金光四溢,瑞气千条从中涌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 步入殿内,穹顶高远,宽广无垠。无数明珠镶嵌在四壁,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殿堂照得如同白昼。 地面以青玉铺成,光滑温润,隐隐有仙雾缭绕。殿中宝座金光闪耀,华丽非凡,那是玉帝之位,彰显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凌霄宝殿,既是天庭的核心所在,也是权力与尊严的象征,神圣而不可侵犯。 昊天上帝高坐龙椅之上,统御万神,尽显无上威严,此刻有点心满意足。 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经历诸多历练,终于得以初创天庭,掌管三界。 当时的天庭,虽贵为三界的管理中枢,但其内部人才匮乏,实力单薄。面对繁杂的三界事务,昊天上帝深感力不从心。 为了巩固天庭的权威,提升天庭的实力,确保三界秩序的稳定,他不得不向道门提出要求,要求阐教十二金仙称臣,来天庭帮助他处理各项事务。 在他心目中,十二金仙来天庭,也算是他一人之下,三界众人亿万人之上的美事。奈何十二金仙道心坚定、元始天尊也难以割舍,可却又不便直接拒绝,于是三教共议封神榜,也就是从阐教、截教弟子之中挑选三十六十五路正神来天庭任职,如今封神已毕,众神归位,各司其职,自己也可以坐享清福了。 但见: 雷部众神,在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闻仲)的统领下,严阵以待。众雷将各司其职,掌控着天地间的雷霆之力,时刻准备以威严的雷电惩处罪恶。他们目光炯炯,神色肃穆,那滚滚的雷音仿佛是他们守护天庭秩序的誓言。 火部众神,周身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火德星君(罗宣)率领部下,掌控着世间的火焰,他们的力量既炽热又充满生机,以熊熊烈火为天庭增添着光明与温暖,同时也以火之威德警示着世间的不善。 瘟部众神,虽神色凝重,却心怀慈悲。瘟癀昊天大帝(吕岳)及其部属,以神秘的瘟术约束着世间瘟疫的蔓延,他们深知责任重大,每一次行动都谨慎权衡,力求在维护平衡的同时,减少人间的疾苦。 斗部众神,英勇无畏,气宇轩昂。坎宫斗母(金灵圣母)执掌金阙,坐镇斗府,居周天列宿之首;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伯邑考)坐镇中枢,诸星斗之神环绕左右,他们观测着星辰的运行,掌控着世间的运势与命理,以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维护着天地的秩序。 群星列宿,璀璨闪耀于天幕之上,各自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它们如同夜空中的守护者,默默地注视着大地,为迷途的人们指引方向。 三山五岳之神,屹立于大地之间,承载着山川的灵气与厚重。他们守护着一方水土,保佑着生灵的安宁与繁荣。 步雨兴云之神,忙碌地穿梭于天地之间。他们掌控着风雨的节奏,根据人间的需要适时施雨布云,为世间带来滋润与生机。 善恶之神,明察秋毫,洞悉世间善恶。他们以公正无私的态度评判着众生的行为,让善者得福,恶者受惩,维护着天地间的正义与道德准则。 凌霄宝殿四圣大元帅(九龙岛四圣),分立两旁,英姿飒爽,犹如擎天之柱,其气势之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天庭众神,各司其职,共同守护着这天地间的秩序与和平,为世间带来安宁与祥瑞。 且言那昊天上帝端坐在凌霄宝殿的御座之上,双目徐徐环视周遭。 其下众部属虽多,却基本都是新加入的天庭,顿生美中不足之感。其中的很多人,在封神之前本就分属不同阵营,且素有旧仇宿怨。现今新入天庭,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在私下里难免暗生嫌隙。 昊天上帝心下暗忖: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化解?要怎么想个办法,寻一位自己信得过之人前来做三界兵马大元帅,总领三军,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昊天上帝心里不由得泛过一丝苦笑:最佳人选自然是自己亲妹妹云华的儿子、自己的亲外甥杨戬了。杨戬跟随元始天尊门下十二金仙中玉泉山金霞洞的玉鼎真人学习道术,前日在封神过程中大显神通,八九玄功七十二般变化出神入化,俨然是阐教三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又有哮天犬和梅山兄弟辅佐,兼且是自家外甥,确实是大元帅的不二人选。 但这个外甥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与自己向来不和,看来,要招杨戬入天庭,非得去找妹妹说情不可了。 话说当年,昊天上帝历劫之时,有一妹妹,名唤玉华。昊天上帝历一千五百劫难满,回归执掌天庭,昊天上帝携云华上天同享富贵,封:云华天女。 但神仙的寿命绵长,云华在天上又整天无所事事,心生厌烦,于是就想到凡间去游玩。 没想到在一次下凡游玩时,遇到了青年书生杨天佑,杨天佑看到美貌的云华,两人一见钟情,并私定了终身。云华与杨天佑在凡间作了一对平凡的夫妻,生了二儿一女,名为杨蛟、杨戬、杨婵。 两人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平凡而温馨。好景不长,下凡的云华被玉帝发现在凡间有了丈夫与孩子,因天庭早有天规:神凡不得成婚。于是把她抓回了天庭审判,作为凡人的杨天佑毫无反抗之力,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天将带走,只得带着年幼的儿女在人间度日。 年幼的杨戬看到母亲被抓走,立志要学法术救母。 他遍寻名师,终于得拜玉泉山金霞洞的玉鼎真人为师,他的母亲是神仙,他自带天分,修行起来,远超其他师兄弟,是玉鼎真人最得意的弟子。 女娲娘娘也被其兄妹的精神所感动,派金凤将杨婵接回娲皇宫,传授其神通。 杨戬学艺大成之后,暂别师尊,寻救母亲,路上救了一条流浪狗,后又遇到了梅山六兄弟,几人性格相投,结为了异姓兄弟。七人一起游历,一起寻找杨戬母亲。 杨戬终于得知母亲被压在桃山,于是手持开天斧,劈山救母,把山劈开的时候,开摇地动,惊动了玉帝,玉帝为难杨戬,要他肩挑王屋和太行二山。挑着二山如把太阳能赶上,他的母亲所犯罪行一概赦免。 哪知这杨戬也真是天赋异禀,竟习得了天罡三十六术中的挟山超海神通,手中木杠在神力加持下,疯狂伸长,他用木杠挑起两座山,硬生生赶上了太阳。身在天庭的玉帝,对这位外甥另眼相看,也是惜才,容下了他这位有能力的外甥。赦免了云华的罪行,把杨天佑与云华及杨蛟一起接到天庭,做一介散仙,免去了轮回,得享长生。 但杨戬对自己这位把自己母亲压在山下,致使自己一家分离的舅舅并无好感,玉帝封他为“二郎显圣真君”,但杨戬并不想上天庭就职,依然跟随师傅在山中修炼。 这次杨戬奉师命下山助周灭商,姜子牙封神完毕,本要回玉泉山金霞洞向师傅交令,哪想玉鼎真人只因之前在九曲黄河阵中被三霄娘娘封了泥丸宫,削了顶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气,故在洞府闭关修炼,也不知几百年才得出关。杨戬左右无事,便回灌江口来寻梅山六兄弟相聚,七兄弟招揽了一千二百草头神,终日饮酒练兵,降妖除怪,甚得百姓爱戴。 且说昊天上帝散朝后,到凝云宫找到妹妹云华,议及此事。 云华微微皱眉,说道:“兄长,戬儿对您一直心存芥蒂,此事怕是不易。” 昊天上帝轻叹了口气,说道:“妹妹,我知晓他心中有怨,可如今天庭初定,人心不稳,内部派系错综复杂,非戬儿不足以镇压各派,天庭需要他这样的英才。况且,咱们终究是一家人,亲情血浓于水啊,相信你也不希望我们一直是这幅样子,成为三界笑谈。” 云华天女面露犹豫之色:“话虽如此,可当年之事......” 昊天上帝赶忙说道:“妹妹,天有天规,如果我自己的妹妹违反天规,就这么容易赦免的话,那么谁还会遵守呢?当年之事,为兄也着实是无奈之举,那么多人看着,总得对众人有个交待。” “况且,你道戬儿为何那么巧能拜到玉鼎真人门下?还不是我暗中找过真人,真人这才去收他为徒,传授他八九玄功、天罡神通?” “再则,杨戬若能出任三界兵马大元帅,他那梅山兄弟、手下众草头神不也能跟着有个好前程?你且去,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云华天女听罢,半晌无言,终是缓缓说道:“这么多年来,终究是错怪兄长了。那我便姑且试一试,只是不敢保证能成。” 昊天上帝面露喜色:“有妹妹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相信以妹妹的劝说,杨戬定会念及亲情与大义的。” 云华天女轻轻点头:“但愿如此吧。” 遂摆开驾,带同侍从,往灌江口而来。 杨戬正带同众弟兄在练兵演武,见母亲到来,甚是欢喜,乃与众兄弟一起接入帐中行礼叙话。 天女屏退众人,乃与杨戬道:“吾儿近日得闲,日后可有何打算?” 杨戬道:“母亲,孩儿暂无其他打算,就带着众兄弟降妖捉怪,除暴安良,护这一方安宁。” 云华天女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吾儿心怀正义,为娘甚是欣慰。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上天庭?你在这灌江口,所管辖的范围终归有限,能帮助之人亦有限。若上了天庭,整个三界皆在你管辖之下,你能拯救更多苍生!” 杨戬眉头紧皱,回道:“话是这么说,但我那个舅舅之前把您压在桃山,您就不恨他吗?” 云华天女轻叹了口气,说道:“戬儿,舅舅也有他的难处。天庭有天庭的规矩,为娘违规下界,若轻易赦免,你舅舅也难以服众啊!这才将为娘压在桃山下。但他在背后找了玉鼎真人帮忙,让其收你为徒,授你八九玄功、天罡神通,你方能挑山救母。而后你舅舅趁势赦免为娘,这也是为了服众之举。” 杨戬听罢,沉思片刻,脸上露出懊悔之色:“竟是孩儿错怪舅舅了。” 云华天女趁热打铁,又道:“戬儿,你自己神通广大,自然无所谓身处何地。但是你那些兄弟和手下们,难道就一直甘心如此下去吗?你也得为他们的前途作想。在这里,他们是梅山兄弟和草头神,跟你去了天庭,那他们可就是天宫大将和天庭正神了,还是继续做你的帮手,岂不美哉?” 杨戬听闻,心中一动,略作思索后说道:“母亲所言极是,那孩儿这就唤兄弟们进来商量此事。” 云华天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 杨戬随唤进众兄弟进帐议事,乃康安裕、张伯时、李焕章、姚公麟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当年杨戬学艺大成,四处寻母,误打误撞到了梅山,与六兄弟也是不打不相识,杨戬大败六兄弟,但被六兄弟的兄弟情谊感动,又觉彼此意气相投,遂义结金兰,杨戬本领高强,被众人强推作了老大,原本的大哥康安裕甘愿退居二弟。 众人进帐,重新与云华天女见礼毕,口称:“伯母”,乃各自落座。 杨戬将母亲此行的来意如实告知了众兄弟,兄弟们闻听能够上天庭做天将,皆是喜形于色,兴奋不已。 康安裕拍着大腿笑道:“大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岂有不去之理!” 张伯时也激动地说道:“是啊大哥,能有此机遇,定当好好把握。” 李焕章、姚公麟、郭申、直健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随后,杨戬先随母亲返回天庭觐见昊天上帝。 昊天上帝于偏殿接见。杨戬和云华天女恭敬地行礼。 杨戬率先开口,诚恳说道:“舅舅,此前外甥错怪了您,还望舅舅莫要怪罪。” 昊天上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温和地说道:“戬儿,过去之事不必再提,舅舅从未怪过你。” 云华天女在旁,眼中含泪,满是欣慰。一家人重归于好,气氛温馨。 接着,昊天上帝说道:“戬儿,如今天庭初创,人员结构错综复杂,朕今欲封你为三界兵马大元帅,替朕总管三界兵马,你意下如何?” 杨戬回道:“多谢舅舅,只是外甥才疏学浅,恐误了天庭大事。我观此次天庭所封的神中,不乏金灵圣母、闻仲、吕岳等辈,无论资历还是实力,都胜过外甥,恐怕弹压不住。” “这个你无需担心,封神榜是三教共议而成,上了封神榜,自然就得遵守天规,归天庭约束。并且,他们都各任其职,与你不相统属,不会有麻烦。”昊天上帝道。 “只是外甥还有六个兄弟,一千二百草头兵,还望舅舅能一并安排。” 昊天上帝大笑道:“你是大元帅,又是我的外甥,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应人事安排自然由你说了算。” 杨戬感激道:“舅舅厚爱,外甥定当不辱使命。” 于是尽欢而散,约定三日后与众兄弟一起飞升,赴天庭受封。 是日,天空中祥云朵朵,瑞气千条。 杨戬身着金盔金甲,手持三尖两刃刀,膝下哮天犬,英姿飒爽,带领着梅山六兄弟和一千二百草头神,浩浩荡荡地向着天庭飞升而去。此亦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 到达南天门,早有神将报知昊天上帝,命大开天门,接上凌霄宝殿,众人拜毕,昊天上帝御封杨戬为英烈昭惠清源妙道福泽兴济二郎显圣真君、三界兵马大元帅,总领三界兵马。 杨戬率众人跪拜谢恩毕,早有人安排好大元帅府以供一行人休憩,众人各归住处。 第七回 玉虚五子赴天阙,元始苦思妙法玄 次日,大元帅升帐点卯,天庭四门三宫九殿各处将领尽皆前来参拜。 只见满殿的天兵天将,济济一堂,各级将领早早齐聚。杨戬身着金盔金甲,气宇轩昂地步入正殿,在主位落座。 各将唱名见礼毕,杨戬查察天庭现有兵马将佐的数量、兵种及训练情况。心中暗道,天庭兵马虽说十数万之众,但要论实力,普遍一般,其中虽有自己属下的梅山六兄弟,但他们本身实力也平常,于是深感得力助手不足,不禁想要怎生招点厉害的人来天庭辅佐自己才好。 看当今天下,截教阐教的二代弟子是不用说了:截教的基本伤亡殆净,剩下的由多宝道人在管理,本身人手就少,再加上跟自己本就属于对立阵营,不可能上天庭;阐教的二代弟子,经封神一战,红尘杀劫已了。兼且在九曲黄河阵中尽数被三霄娘娘生擒,封了泥丸宫,千年修行毁于一旦,此刻包括自己的师傅在内,都在闭关修炼,争取早日恢复。 那就只有阐教三代弟子了,殷郊、殷洪、土行孙、黄天化、韩毒龙、薛恶虎、武吉、杨任、龙须虎等又尽皆战死,名入封神榜中,皆已天庭封神,各有职守;如今仅剩下李靖(燃灯道人)、哪吒(太乙真人)、金吒(文殊广法天尊)、木吒(普贤真人)、雷震子(云中子)、韦护(道行天尊)几人,不如我且把这些人叫上天庭,助我一臂之力。 李靖身份比较特殊,是哪吒三兄弟的父亲,说起来是自己的长辈,又跟哪吒有隙,如果一起上天庭,还是让他在自己的手下,多有不便,估计他本人也不会愿意,就姑且暂放一边。 其他五位,跟自己年龄相近、性格相仿,平素师兄弟间交往颇多,因自己本领高强,各人皆称自己大哥,正是得力帮手。 念及此处,杨戬令梅山六兄弟分头下界,找到五人,邀请各位上天庭赴宴,言及大元帅身居天庭,思念众位师兄弟,并有要事相商云云。 且说众人接信,纷纷赴宴道贺,宴席间,珍馐美馔琳琅满目,仙乐袅袅绕梁不绝,琼浆玉液飘香四溢自不必说。 杨戬端起酒杯,环视众人,缓缓开口:“诸位兄弟,今日邀大家前来,一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二是为兄初在天庭任职,但如今天庭的情况,实是令人忧心。” 哪吒性子急,将酒杯重重一放,急切问道:“杨大哥,天庭到底如何了?你快别卖关子!” 杨戬神色凝重,放下酒杯说道:“如今天庭初定,三界中各方妖魔蠢蠢欲动,天庭兵力不足,难以守护周全。我希望诸位兄弟能上天庭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守护这三界安宁。” 哪吒一听,猛地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杨大哥,只要是正义之事,小弟定当相助,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世间不平之事!我哪吒愿随你冲锋陷阵!” 杨戬笑着点头,目光转向雷震子:“雷震子兄弟,你乃文王义子,如今人间的天下是你周朝天下,你负有守护天下八百年的职责。若你上天庭,我定当向玉帝为你讨一个合适的职位,让你能更好地守护这人间太平。” 雷震子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说道:“杨大哥,此事重大,我需细细思量。毕竟这关系到人间和天庭的安稳。” 金吒这时也说道:“杨大哥,我们深知天庭局势严峻,可我们师出有门,虽有心相助,但也得先回山禀明师尊,方可应允。” 木吒附和道:“是啊杨大哥,还望您理解。” 韦护接着道:“不过杨大哥放心,只要师尊同意,我等定当义不容辞。” 杨戬赶忙说道:“诸位兄弟所言极是,我自然理解。只是这三界安危迫在眉睫,还望兄弟们能尽快给我答复。” 哪吒再次拍着胸脯保证:“杨大哥,不管师尊如何决定,我哪吒的心始终与你在一起,定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艰难局面。”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热烈而又充满兄弟情谊。宾主尽欢,各自回山找师尊请示去了。 数日后,哪吒率先回到天庭。他一脸兴奋地找到杨戬,说道:“杨大哥,我师父太乙真人同意我来天庭助你,我哪吒定当与你共守天庭,护佑三界。” 不几日,其余四人陆续赶到,言及师傅们都在闭关修炼,弟子们个个都已学有所成,该当四处闯荡一番。天庭与玉虚宫本身来往颇多,正是磨砺的好去处。 杨戬闻之大喜,说道:“诸位兄弟能来,实乃天庭之幸、三界之幸也!” 乃召集众人,连同梅山兄弟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安排众人在天庭的职务,以便向昊天上帝请封。 不一日即分配好各人职责,报呈昊天上帝御览、请封。 昊天上帝听闻哪吒等五名玉虚门人来投,龙颜大悦,破格在凌霄宝殿大开朝会,当面御封: 哪吒因其武艺高强、英勇无畏,被封为“南天门镇魔大将军”,负责南天门一带的防卫及应对妖魔侵袭。 雷震子因飞行迅速、善于侦察,被封为“人间界护佑大将军”,主要负责护卫人间,巡查人间是否有妖魔为祸。 金吒凭借沉稳的性格和出色的领导能力,获封“天兵营统御大将军”,统筹天庭天兵的训练与调度。 木吒心思细腻、善于协调,被封为“仙宫务协政大将军”,处理仙宫内部的政务协调事宜。 韦护因力大无穷、武器威猛,被封为“幽冥关镇邪大将军”,镇守地府与人间的交界之处,防止妖魔逃窜。 梅山六兄弟中,老大康安裕被封为“天庭卫戍威将军”,协助哪吒守护南天门。 老二张伯时被封为“凌霄殿巡风将军”,负责凌霄殿周边的巡逻。 老三李焕章被封为“天兵库管粮将军”,管理天兵的粮草物资。 老四姚公麟被封为“仙宫苑护花将军”,守护仙宫苑的花草灵植。 老五郭申被封为“法宝库守宝将军”,看守天庭的重要法宝。 老六直健被封为“仙乐坊监律将军”,监督仙乐坊的音律演奏。 众将纷纷领旨谢恩,各归本处,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共同维护着天庭和三界的秩序与安宁。 昆仑山,乃万山之祖、龙脉之祖,其高耸入云,巍峨壮观,雪峰耸立,幽渺莫测。山上云雾缭绕,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其笼罩其中。山间的庙宇错落有致,与周围的自然景观相得益彰。花丰草美,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宛如仙境一般。 而那玉虚宫,便位于这昆仑山之巅、麒麟崖之上。宫门高大而庄严,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铆钉,闪耀着神圣的光芒。宫殿的建筑宏伟壮丽,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古朴典雅之风格。四周仙气氤氲,瑞彩千条,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昆仑山下有弱水环绕,无物不沉; 弱水之上是炎火山,这里终日烈火熊熊,近之则被烧成灰烬; 再往上是凉风之山,这里的凉风猛烈,可以把人吹成白骨; 再往上攀登,就是悬圃。人间传说,能登上这里的人就可以成仙,能呼风唤雨。 悬圃上流下来的水,又叫作丹水,据说喝过的人可以长生不老。 不过,普通人连山脚都到不了,更别提这些地方了。 此时,元始天尊正端坐在八宝云光座上。他白发白须,却面色红润,目光炯炯,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深邃。头顶光环笼罩,身披七十二色光纱,足蹬步云鞋,宛如神明降世。其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他神态安详,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那平静的面容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此刻殿内万籁无声,从万仙阵回玉虚宫后,元始天尊就开始坐忘,所谓“坐忘”,是道家一种极高的精神境界和修炼方法,指通过静坐冥想,消除身心的束缚和执着,超越自我和外界的干扰,达到内心的宁静、空灵和与道合一的状态,实现个体与宇宙大道的融合。 让元始天尊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是:在万仙阵中,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原本已经被三霄娘娘的混元金斗封住的泥丸宫,是怎么样被准提道人一指就打开的?并且三人本身的实力自己是心里有数的,要论单对单,三人不一定打得过通天教主随侍七仙,可是,被准提道人就这么在头上一指,三人不仅泥丸复开,三花聚顶再现,五气朝元复生,而且更胜从前,三人现出法身,直接就让虬首仙、灵牙仙和金光仙全部沦陷,不得不成为坐骑。 在自己的认知中,泥丸宫乃人元神之所居,一旦泥丸宫被封住,则修仙之人无法动用法力,与凡人无异。所以当初在九曲黄河阵中看过十二弟子的惨状后,燃灯问自己,众人情形如何,自己回:“三花削去,闭了天门,已成俗体,即是凡夫。”“空用功夫千载”。 也就是一旦泥丸宫被封,自己是根本没有办法解封的,这个老师鸿钧老祖也没教过啊!之前连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万一被封了怎么办?重新修炼!再修个一千年,说不定又是三花重聚,五气重归! 可是,西方教的准提道人一出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指,泥丸宫就被打开了,这得多大的神通啊。 这门神通太有用了,直接节省千年时间啊!自己手下弟子中,被封印泥丸宫的本来是十二金仙,准提帮忙解开三个,还剩九个不得其法,只得在洞府苦苦修炼。自己如果会这门神通,那不是伸指间就替弟子们解决了大问题! 但是以元始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自己去西方教请教,再说,此等妙法,去请教了,人家不一定会轻易教你,徒增难堪。所以这段时间,元始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时还毫无头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始内心一动,内心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些许头绪,于是从坐忘状态醒了过来。 随即唤过白云童子道:“去九仙山桃源洞,唤你广成子师叔过来。” 白云童子领命,脚下生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九仙山桃源洞疾驰而去。 及待抵达九仙山桃源洞,门口的童儿都是熟识的,径直领入洞内,只见洞内广成子正闭目盘坐,周身紫气环绕,额头汗珠密布,显然正在进行艰苦的修炼。 白云童子不敢贸然打扰,在一旁静静等候。片刻之后,广成子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白云童子这才赶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师叔,老爷有请。” 广成子听闻,未有丝毫迟疑,起身跨上云鹤,说道:“走!” 云鹤长鸣一声,载着广成子与白云童子一同向着玉虚宫飞掠而去。 不一时到达玉虚宫,广成子恭恭敬敬地参拜完毕,元始天尊目光关切地看向他,缓缓开口问道:“徒儿,日前你泥丸宫被封之后,这段时日修炼进展如何?” 广成子神色略显愁苦,拱手回禀道:“师尊,弟子惭愧,进展甚是缓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如初。”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吾也一直在为这泥丸宫被封之事推演破解之法,方才偶有所得,这才将你唤来,一同参详参详。” 广成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忙应道:“多谢师尊挂念,弟子定当全力配合师尊,共同探寻破解之道。” 元始天尊轻捋胡须,说道:“那好,咱们这便开始。” 于是,二人就在这洞中开始研究起来。元始天尊面色严肃,沉声道:“广成子,你且先运转功法,吾来探查一番你泥丸宫被封之处的状况。” 广成子依言而行,闭目运气。元始天尊则伸出右手,一道光芒从其指尖射出,缓缓没入广成子的泥丸宫。 片刻之后,元始天尊眉头紧皱,说道:“这封禁之力颇为古怪,看来吾方才所想之法,还需再做调整。” 广成子睁开双眼,一脸诚恳地说道:“师尊,您费心了,弟子相信在您的指引下,定能寻得破解之法。” 元始天尊微微点头,继续陷入沉思,与广成子一同在宫中不断尝试、探讨。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第八回 紫芝崖下金仙斗,碧游宫内圣母言 东海,紫芝崖下。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这片充满灵气的天地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辉。 今天是碧游宫一年一度的演武大会,会上将检验众人一年来的修炼成果,以定奖惩。 多宝道人一身洁白的道袍随风轻扬,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崖边高地,目光温和而又威严地看着场中师弟师妹的实战演练。 此刻,众多弟子们围成一个大圈,激动地观看长辈们的精彩对决,而圈中央激战正酣的赫然竟然是十大金仙: 一组由灵鹤仙、雷炎道人、灵狐仙、绿竹翁和青鸾仙组成。 灵鹤仙率先发动攻击,她双手舞动,仙鹤神羽术施展,无数灵鹤之羽化为锋利的利刃,如箭雨般向对方射去。 雷炎道人紧接着配合,他口中念念有词,雷火连天诀爆发,九天之上的雷电与地下的火焰交融,形成一片炽热的雷火之海,向着对面滚滚而去。 灵狐仙狡黠一笑,狐魅幻术施展,试图迷惑对方的心智,干扰他们的判断和行动。 绿竹翁则操控着翠竹,竹子迅速生长,交织成一道坚固的竹墙,阻挡着对方的攻击,同时竹心笛吹奏出的音波也向对方袭去。 青鸾仙口中喷出三昧真火,手中的青羽扇用力一挥,火焰借着风势,形成一片火海,朝着对方席卷而去。 另一组由木鹿道人、金蛇神君、彩蚌仙、开山尊者和音灵道人组成。 木鹿道人施展出鹿影疾行术,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鹿角弓不断射出强大的箭矢进行反击。 金蛇神君释放出灵蛇毒雾术,毒雾弥漫开来,试图侵蚀对方的防线。 彩蚌仙则展开蚌壳护盾术,将队友们护在身后,灵光珠闪耀出强光,干扰着对方的视线。 开山尊者大喝一声,力破苍穹术发动,强大的力量汇聚于一点,直接冲破对方的火海和雷火之海。 音灵道人沉稳地坐下,七星琴弹奏起来,琴音摄魂术施展,试图控制对方的心神。 双方你来我往,法术光芒交织,整个紫芝崖被强大的法力波动所笼罩。灵鹤仙的羽刃与木鹿道人的箭矢在空中碰撞,绽放出绚丽的光芒。雷炎道人的雷火与金蛇神君的毒雾相互抗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灵狐仙的幻术与音灵道人的琴音相互交织,影响着双方的心智。绿竹翁的翠竹与彩蚌仙的蚌壳护盾不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青鸾仙的三昧真火与开山尊者的力破苍穹术相互对峙,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漩涡。 战至半酣,众人各使神通: 音灵道人率先出手,只见他自锦囊中掏出一把豆子往空中一撒。瞬间,这些豆子绽放出奇异的光芒,纷纷化作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士兵。 这些士兵身着各异的战甲,手持锋利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勇气。他们的数量众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战场,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 每个士兵都具有独立的战斗意识和动作,他们行动整齐划一,听从音灵道人的指挥。有的手持长枪冲锋陷阵,有的挽弓射箭远程攻击,有的则手持盾牌守护己方阵地。 随着音灵道人七星琴的弹奏,法力不断注入士兵们体内,这些士兵的实力不断增强,战斗能力愈发惊人。他们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战场的局势,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慌。 对面的青鸾仙不慌不忙,其回风返火术已然运用得炉火纯青,控制着三昧真火向士兵们席卷而云。三昧真火乃世间至阳之火,金仙之下尽成齑粉,自然不惧区区豆子兵。没过多久,豆兵们便被烧得丢盔弃甲,一片狼藉。 绿竹翁施展开花开顷刻术,刹那间,原本荒芜的战场瞬间充满勃勃生机。无数娇艳的花朵于瞬间绽放,五彩斑斓,争奇斗艳,仿佛一片绚丽的花海。 花朵的芬芳弥漫于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然而,这看似美丽的景象却暗藏玄机。那些迅速生长的藤蔓如同灵活的巨蟒,向着敌人蜿蜒而去。它们紧紧缠住敌人的手脚,让敌人难以动弹。 竹子也在这神奇的法术下疯狂生长,不仅长得似参天大树,挡住对面众人的窥探,粗壮的竹节还化作尖锐的武器,猛地刺向敌人。 趁此良机,灵鹤仙运起纵地金光术,极速之间就到达对面阵中,正准备狠下杀手。 彩蚌仙一看绿竹翁出手,植物疯长,顿觉不妙,即刻施展大小如意术,一个蚌壳变得大如山岳,稳稳地挡在己方众人之前,将敌拒之门外。 瞅准时机,木鹿道人隔垣洞见施展开来,绿竹翁等人的行踪顿时暴露无遗,鹿角弓出手,箭无虚发,疾速射向对面众人。 对面雷炎道人高举紫电雷火戟,金雷迸发,无坚不摧,生生把射来的弓箭击得粉碎…… 只见法宝横飞,杀气纵横,双方你来我往,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多宝道人负手而立于高崖之上,脸上满是欣慰与满意之色。他双目炯炯,目光深邃而又明亮,紧紧盯着战场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只见他微微仰头,轻捋胡须,心中满是感慨。想到本教如今日益兴盛,过往的种种艰辛付出总算没有白费苦心,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如此发展,日后面对师尊,也总算有个交待了。”多宝道人喃喃自语道,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对未来的期许和对过往努力的释然。那沉稳的姿态,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见证着本教的崛起与辉煌。 “师伯,有一位中年道姑求见。”把守山门的弟子的一声通报,打断了多宝道人的思路。 “是谁?什么名字?”多宝道人有点诧异。自从万仙阵回来之后,平时虽然也陆续有门人回归,也有新人来拜入山门,但这些具体的琐事,自己都交给师妹彩蚌仙在处理,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来打扰自己。 “她没有说,只说是故人来访,大师伯一见便知。弟子道行太浅,也感觉不到对方的深浅。” 多宝道人随着守门弟子缓缓来到山门口,抬眼望去,只见一位中年道姑身着一袭金衣静静地站在一旁。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可此人的容貌却极为陌生,一时间,多宝道人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究竟是谁。 就在他眉头紧皱,苦思冥想之际,那中年道姑款步走近,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声音清脆地打起招呼:“多宝师兄,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多宝道人脑海中炸响,他身子猛地一颤,双目圆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是龟灵师妹!” 多宝道人眼眶瞬间泛红,双手紧紧抓住龟灵圣母的双臂,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师妹!大家都说你已死于万仙阵中,丧于准提道人之手,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你,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啊!” 龟灵圣母眼中也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师兄,我能回来见到大家,也是福分不浅。” 多宝道人情绪愈发激动,忙不迭地说道:“走走走,师妹,咱们速去碧游宫中好好叙话,我有太多话要与你说!”说罢,便拉着龟灵圣母,脚步匆匆地朝着碧游宫方向而去,一路上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笑声爽朗,响彻云霄。 多宝道人与龟灵圣母一路行来,正碰上众人在演武,招式纷飞,气势如虹。 多宝道人当即叫停了众人,朗声道:“诸位师兄弟、师姐妹们且先停下!” 众人闻声纷纷收势,目光齐齐投向多宝道人与他身旁的龟灵圣母。多宝道人满面春风,激动地说道:“诸位,这位你们认识吗?哈哈,她便是龟灵圣母,你们师姐!想当初大家皆以为她已在万仙阵中遭难。而今,龟灵圣母归来,实乃我教之幸!本教又添一大助力,可喜可贺!今日演武暂停。” 众人听闻,皆是又惊又喜,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纷纷向龟灵圣母拱手致意。 多宝道人目光扫过演武的十位师弟师妹,说道:“你们十位,随我同入碧游宫中议事。” 说罢,多宝道人在前引路,龟灵圣母与十位师弟师妹紧跟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碧游宫走去。 进得宫来,众人安坐。 多宝道人目光关切地看向龟灵圣母,问道:“师妹,当日万仙阵究竟发生了何事?” 龟灵圣母微微颔首,缓缓道来:“师兄,那一战甚是惨烈,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先后被擒,我欲捉那广成子报仇,被惧留孙迎住,他挡不住我的日月珠,往西方败走,结果迎面赶来接引道人,指上放一道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了我的宝珠,然后祭起念珠,把我打出原形,动弹不得。” “那惧留孙欲上前斩我头颅,被接引教主拦住,随唤过金莲童子,原来他是想揽我入西方教,所以叫童子将我收走。那时候万仙阵很乱,交待完这些,他和惧留孙就走开了。” “金莲童子打开乾坤袋欲要装我,哪知袋中有蚊虫一群,俱来叮在我的头足之上,我身体被压,手足躲赶不及,眼看全身精血都会被吸干。”说到此处,众人脸上皆是担忧之色。 龟灵圣母接着说:“不过后来,我灵机一动,附身在一只蚊子身上,逃往西方极乐,结果没想到西方教确实人员稀少,被我趁虚而入,吃掉了三品莲台。”说完,颇有得意之色,众人听闻,眼神中满是羡慕。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龟灵圣母对多宝道人使了个眼色。 多宝道人心领神会,对众人道:“各位,师妹远来疲惫,今日且让她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议。” 众人心知肚明,纷纷告退。 待众人离开后,龟灵圣母凑近多宝道人,压低声音说:“大师兄,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投入西方教了。教主对我极为看重,承诺助我突破成圣人。这段时间我深入了解,发现西方教的秘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依我看来,尽快突破并非没有可能。” “此次前来,我是奉接引教主之命,来恭迎大师兄和众位师弟师妹一起加入西方教,教主承诺,以大师兄的本领,到时候突破成圣人,自当指日可待。”此时,龟灵圣母的眼中满是期待,心中也忐忑不安,不知师兄会作何反应。 多宝道人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师妹,你入西方,我不拦你。在当时情境下,确也身不由己。但师尊待我不薄,我怎能加入西方教?” 龟灵圣母听闻多宝道人的话,心有不甘,赶忙说道:“大师兄,你莫要如此固执。如今这局势,咱们截教风雨飘摇,未来如何难以预料。西方教势大,且师祖、师伯都曾说过,千年之后,西教当兴。况且其教义独特,说不定能为咱们开辟新的修行之路。” 多宝道人冷哼一声:“师妹,你莫要被那西方教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咱们截教的传承源远流长,岂会因一时困境而改投他门。” 龟灵圣母急得满脸通红:“大师兄,我绝非被迷惑,只是权衡利弊。你看那西方教中的诸多高手,皆因独特秘法而修为大增。阐教文殊、普贤、慈航本来泥丸宫被封,准提教主只一指,即解开封印,且观三人在万仙阵中的表现,法力似乎因此一指还大增,虬首仙、灵牙仙和金光仙什么实力,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不说战胜文殊三人,打得有来有回还是不在话下的,但是在万仙阵中,他们三个是毫无还手之力,土崩瓦解啊,大师兄!如此秘法咱们若能借鉴,岂不是好事?到时候咱们突破成圣,你想做什么事情,还不是由你自己决定,莫非他们还能拦住你不成?” 说完,龟灵圣母一晃身,一股恐怖的威压顿时从其身体发出。 “大师兄你且看,我修习西方秘法才数年,你观我如今的道行,可比你如何?” 多宝道人目光坚定,直视龟灵圣母:“师妹,修行之路在于心,而非秘法。你虽然如今已达准圣,可那是你自身的造化。咱们截教的道自有其精髓,我坚信坚守在此,定能有所成就。” 龟灵圣母咬了咬嘴唇,继续劝道:“大师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众多师弟师妹们谋个更好的前程啊。西方教资源丰富,对咱们的修行助力极大。” 多宝道人神色愈发严肃:“师妹,修行靠的是自身的努力与悟性,若只为资源而投他教,终难成大道。此事不必再议!你若还当我是大师兄,就在此修炼,我自会以师妹待你。若再提此事,就休怪我无情了。” 龟灵圣母闻之,顿时哑口无言。她深知大师兄的脾气,知道再劝也是徒劳。可是教主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自己回去实在也是不好交差,思来想去,龟灵圣母只得暂且在碧游宫住了下来。 幸好此事除多宝道人外,再无第三人知晓。在其余同门面前,龟灵圣母依然是教主的亲传弟子,当今在本教的地位仅次于多宝道人。 第九回 教主密嘱留后路,圣母携仙赴血渊 紫芝崖,后山静室。 多宝道人正安然打坐于蒲团之上。四周弥漫着袅袅的檀香,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 此时,龟灵圣母的突然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在多宝道人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深邃而凝重,思绪也随之飘飞。 多宝道人暗自思忖:“师尊门下弟子众多,然而真正处于核心的不过是四大亲传弟子和随侍七仙罢了。现今,四大弟子之中,自己、龟灵圣母和金灵圣母(天庭封神,坎宫斗母正神)的去向已然明了,可那无当圣母却不知踪迹何方。随侍七仙里,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竟被阐教三仙捉去沦为坐骑,长耳定光仙和毗卢仙投靠了西方,乌云仙也不幸被钓到西方八德池中。唯独这金箍仙,去向不明,宛如石沉大海。这可如何是好?一定要想尽办法寻到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才行。” 他的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忧虑与焦急,那坚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而此刻的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却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话说当日万仙阵大战,无当圣母见势已不可挽回,想起出行前师尊对自己的叮嘱,径自抽身离去。 通天教主的四大亲传弟子,各有千秋:多宝道人以强悍的肉身和精湛的炼器技艺着称;金灵圣母心思细腻且战力非凡;龟灵圣母性格暴躁,擅长水火双修;无当圣母则以坚定的道心和渊博的学问闻名。正因为无当圣母学识最为丰富,所以她深受通天教主的器重。 此次布下万仙阵,截教可谓倾巢而动。通天教主身为圣人,虽能对未来之事有所预知,却也在一气之下如此行事。他自然知晓,凭一己之力欲斗赢大师兄与二师兄联手,实乃难如登天,更何况还有西方二位教主在旁虎视眈眈。毕竟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自己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亦是双拳难敌四手。 故而,在万仙阵破阵的前一晚,通天教主独唤无当圣母,密嘱曰:“明日此战,胜负难料。汝负责机动,见何处需援手,便即前往相助。若大势已去,吾许汝随时遁走,为我截教留存一份火种,使道统得以延续。” “有一处所在,名唤血海,乃当初盘古大神脐眼所化,乃是当今世间至为凶险之地。那血海广袤数万里,其中血浪滔滔,鱼虾不生,鸟虫不至,天地杀气尽皆汇聚于此。内中据传有上古魔神,却亦藏有开天至宝,可造就圣人。” “汝可前往此地,吾之二位师兄即便知晓,亦不会前来追杀于汝。倘若汝能得其中之大机缘,成就圣人之位,届时再出山救吾等,重振我截教。” 无当圣母哀泣曰:“何至于此啊,都说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师尊向二位师伯赔个不是,想必二位师伯亦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通天教主摇头叹曰:“汝有所不知,此皆为天意,乃吾等命中之劫数。” 又言:“汝此去,艰难险阻定然不少,生死存亡亦恐只在一念之间。吾今赐汝一件本门镇宫之宝,望能助汝一臂之力。”随即一招手,手中现出一宝物。 “此宝名曰太虚神甲,乃昔日为师于分宝岩所获。此宝乃天地开辟之前,混沌世界之胎膜所化。当初盘古开天辟地,拼尽周身气力,开天神斧碎裂,方得劈开混沌胎膜,造就天地万物。而今开天神斧已不复存,世间已无物可破此宝。汝携此宝入血海,自保应可无虞。” 无当圣母跪地接过神甲,向师尊保证道:“弟子定当不负使命,为兴本教,纵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因此故,那日在万仙阵中,眼见师傅被四圣围攻不敌而遁去、二十八宿死亡殆尽、丘引人头落地,无当圣母当即遁去。商周之地,地处南赡部洲,而血海在中央之地,认明方向,无当圣母驾云往北而逃,路遇被打散后,侥幸逃脱,无处可去的金箍仙,于是结伴同行,又恐被阐教所追杀,于是隐匿行迹,土遁径往血海而去。 南瞻部洲地域辽阔,饶是二人乃大罗金仙,亦是过了两三日才到达边境。 随着血海的临近,二人逐渐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笼罩心头,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微风中似乎也夹杂着令人不安的低吟。 继续往前,那股血腥的味道愈发浓烈,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原本葱郁的植被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枯黄的枯草和扭曲的树干,土地已经变成暗红色,中间夹杂着血水,已经不适合土遁了。二人现身而出,驾云继续前行。 此刻二人不知鸿钧老祖已经给二位师伯服下薨圣丹,若早知如此,二人断不会继续往前。但此刻,目暏了教门覆灭、同门惨死的他们,牢记尊师的嘱托,为了日后本教的兴盛,也只有竭力前行。 不一时二人到达了血海岸边,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血色波涛汹涌翻滚。这片血海仿佛被无尽的怨念与杀伐之气所笼罩,血浪层层叠叠,相互撞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 血水浓稠如浆,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几近窒息。血浪之中,没有丝毫生机的迹象,鱼虾绝迹,它们无法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中生存。鸟虫更是不敢靠近,仿佛稍有接近便会被这可怕的气息吞噬。 天际之上,阴霾密布,暗沉的乌云如厚重的帷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乌云之中,不时闪烁着诡异的血光,与下方翻滚的血浪相互呼应,仿佛是天地间的诅咒。 四大部洲那些无处可去的幽魂,在血海中飘忽游荡,发出凄惨的哀号。他们的身影在血雾中若隐若现,扭曲变形,痛苦与绝望交织在每一个飘忽的元神之中。 整个幽冥血海,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是死亡与恐惧的深渊,是一切邪恶与黑暗的汇聚之所。 并且,此处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禁止有人在上空飞行,以二人大罗金仙的实力,都根本无法在血海上空驾云。 没办法,无当圣母取出一叶纸叠的小舟,念动咒语,往空中一抛,小舟瞬间变大,一艘表面绘有奇异符文和图案的小木船就停泊在二人面前的海面上,内部空间宽敞,足以容纳数人。此宝乃飞云舟,乃大师兄多宝道人亲手炼制,上面附有师尊的一滴圣人精血,坚固异常,非圣人不可破。 二人登舟上船,取出兵刃握在手中,为保万全,默念金光神咒护住全身,飞云舟即往血海深处驶去。 二人刚踏入血海不久,四周的血水便开始诡异地涌动起来。刹那间,一群形状怪异的不明生物从血浪深处涌现。 这些生物的身躯仿佛是由血水凝聚而成,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血红色的光芒在它们体内流转。它们的面部模糊不清,却能看到隐隐闪烁的幽蓝鬼火,仿佛是鬼魂的怨念在其中燃烧。 一只不明生物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带着浓烈血腥气味的黑色烟雾。无当圣母不慌不忙,手中阴阳无极剑一挥,一道阴阳之力形成的屏障瞬间展开,将那黑烟阻挡在外。金箍仙趁机跃向前,手中的狂风炽焰斧带着熊熊火焰和呼啸狂风,朝着那生物狠狠劈去。斧刃落下,那生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躯化作一滩血水融入周围的海洋。 然而,更多的不明生物接踵而至。它们时而化作血水,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时而显露出鬼魂般的形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 无当圣母集中精神,将阴阳无极剑高高举起。剑身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阴阳之力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试图靠近的不明生物被这漩涡强大的吸力拉扯进去,瞬间被阴阳之力绞碎,消散于无形。 金箍仙也不甘示弱,他舞动狂风炽焰斧,斧刃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狂风呼啸着形成一道道风刃。每当有不明生物靠近,风刃便呼啸而出,将它们切成碎片。而那些被火焰触及的生物,则在痛苦的嚎叫声中化为灰烬。 但这些不明生物仿佛无穷无尽,一波倒下,又一波涌来。其中一只体型巨大的不明生物,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怨念气息,它张开大口,喷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直击无当圣母。 无当圣母眼神坚定,她将阴阳无极剑横在身前,剑身上的阴阳之力瞬间爆发,与那血红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光芒四射,周围的血水都被掀起巨大的浪潮。 金箍仙瞅准时机,趁着那不明生物发力之际,猛然跃至其头顶,狂风炽焰斧全力劈下。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巨大的不明生物身躯崩裂,化作无数血水和鬼魂的残念。 二人刚刚击退不明生物,还未来得及喘息,便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诡异的血藤。 这些血藤长短不一,有的粗如巨蟒,有的细若发丝,它们从血海底部蜿蜒而出,通体呈现出暗红色,上面长满了尖锐的骨刺,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芒。 一根粗壮的血藤率先发动攻击,如闪电般朝着无当圣母抽打而来。无当圣母身形一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阴阳无极剑挥出,一道阴阳之力化作剑气斩向血藤。然而,那血藤竟极为坚韧,剑气只是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金箍仙见状,大喝一声,手中的狂风炽焰斧带着熊熊火焰和呼啸的狂风砍向血藤。斧刃与血藤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溅起无数火花,但血藤却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更多的血藤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他们困住。无当圣母眼神一凝,她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宝——“灵光宝镜”。宝镜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照在血藤上,那些血藤瞬间像是被灼烧一般,冒出缕缕黑烟。 金箍仙趁机施展出法诀,他的头顶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符文。符文闪耀着光芒,化作一道道光线射向血藤。血藤被光线击中,骨刺纷纷掉落。 但血藤并未就此罢休,它们相互交织,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二人困在其中。无当圣母和金箍仙背靠背,紧密合作。无当圣母不断挥动阴阳无极剑,抵挡着血藤的攻击;金箍仙则全力挥舞狂风炽焰斧,试图斩断血藤的束缚。 无当圣母一边抵挡,一边仔细观察,心道:“血藤虽能力有限,对我二人无法造成大的伤害,但其数量众多,斩之不尽,灭之不绝,要如何找出其弱点,以一举歼灭。” 当下大喝一声,金光神咒光芒大涨,无当圣母一剑劈开一个空当,往血海深处潜去, 她对金箍仙喊道:“攻击它们的根部!”金箍仙心领神会,他高高跃起,手中的狂风炽焰斧汇聚起强大的力量,朝着血藤的根部狠狠劈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血藤的根部被斩断,整株血藤瞬间枯萎。没有了根部,其他血藤似乎失去了倚仗,开始慢慢退缩。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乘胜追击,终于将这片血藤彻底消灭,继续向着血海深处前行。 没走多久,他们陡然感觉到周围的水温急剧下降,仿佛瞬间从酷热的盛夏坠入了严寒的隆冬,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冰冷的利箭般穿透他们的身躯。 就在这股寒意弥漫之际,一群诡异的小怪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这些怪兽身躯似鱼,却又有着明显的区别,它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幽蓝的鳞片,在昏暗的血海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最为奇特的是,它们的两侧竟然长着如同人手一般的肢体,那手掌纤细且修长,指尖还隐隐闪烁着寒光,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它们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森至极的气息,仿佛是从九幽深渊中爬出来的恶灵。 一只体型稍大的怪兽率先发动了攻击,它猛地张开那长满尖锐利齿的嘴巴,喷出一股浓稠如墨的黑色寒气。这股寒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直冲向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无当圣母反应迅速,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在身前凝聚出一道闪耀着微光的防护屏障。寒气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金箍仙见状,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大喝一声:“孽畜,休得猖狂!”他双手紧握着狂风炽焰斧,迈着大步冲向怪兽群。斧刃上的火焰瞬间暴涨,形成一片炽热的火海,狂风也呼啸着围绕在火焰周围,形成一道强大的风火漩涡。当他挥下斧头的瞬间,那风火漩涡如同咆哮的巨兽,瞬间将几只怪兽笼罩其中。怪兽们发出尖锐的叫声,在火焰与狂风中痛苦地挣扎。然而,这些怪兽的动作异常灵活,它们迅速扭动着身躯,如鬼魅般躲避开来,并且从四面八方朝着二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无当圣母手持阴阳无极剑,剑身闪烁着黑白交织的光芒。她集中精神,施展出阴阳幻境。幻境之中,光影交错,虚实难辨,部分怪兽被这神奇的法术所迷惑,眼神变得迷茫,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 但仍有不少头脑清醒的怪兽继续凶狠地攻击着,它们的人手能够释放出诡异的法术光芒。这些光芒或如冰冷的霜箭,或如炽热的火球,朝着无当圣母和金箍仙飞射而来。无当圣母用阴阳无极剑左挡右劈,将这些攻击一一化解。金箍仙则趁机挥动斧头,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斧刃所到之处,怪兽的身躯被砍出深深的伤口,蓝色的血液在血海中弥漫开来。 战斗愈发激烈,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体力也在不断消耗。无当圣母看准时机,将阴阳无极剑高高举起,口中念出一串复杂的咒语。剑身瞬间爆发出一道强大的阴阳之力,这股力量如同一道冲击波,横扫而过,将一群怪兽震得东倒西歪。 金箍仙趁此机会,再次发力,他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狂风炽焰斧上。斧刃上的火焰和狂风融合成了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他猛地一挥,一道巨大的弧形光芒飞射而出,所到之处,怪兽们纷纷被斩成两段。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艰苦卓绝的激烈拼杀,怪兽们终于渐渐抵挡不住二人强大的攻击,开始四散败退。它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血海中,只留下一地的蓝色血迹和尚未消散的阴森气息。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望着怪兽离去的方向,微微喘着粗气,眼神中却充满了坚毅。稍作休整之后,他们又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向着血海深处迈进,去探索那未知的神秘领域。 第十回 魔神血兽皆不惧,血海探秘志犹坚 前方终于出现一座小岛,二人跃身而上,稍作休息。但见整个岛屿仿佛被一层浓稠的血雾所笼罩,血红色的土壤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仿佛是无数生灵的鲜血浸染而成。树木扭曲着枝干,如同狰狞的魔爪,叶片也是暗红色的,风过时沙沙作响,好似冤魂的低语。 在小岛的中央,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峰,山峰之上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是血水还是某种神秘的汁液。四周寂静无声,却又让人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一个形似孩童的小怪物从树林中窜出。它的身躯半透明,仿佛由虚幻的烟雾构成,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黑色雾气,让人难以看清其全貌。那诡异的雾气时而凝聚,时而飘散,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犹如两团幽幽的鬼火,阴森恐怖,直勾勾地盯着无当圣母和金箍仙。 小怪物张开嘴巴,发出尖锐而嘶哑的声音:“你们这些闯入者,休想活着离开!” 无当圣母手持阴阳无极剑,正色道:“妖孽,休得猖狂!” 无当圣母挥动阴阳无极剑,剑刃划过之处,阴阳之力交织,形成一道道绚烂的光芒,如闪电般朝着小怪物袭去。小怪物身形敏捷,左躲右闪,那虚幻的身躯在光芒中飘忽不定。 金箍仙马遂也毫不示弱,挥舞起狂风炽焰斧,斧刃一边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边环绕着呼啸的狂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风火交织的漩涡,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血浪都震得翻滚起来。小怪物在这强大的攻击下,只能不断后退,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小怪物看准时机,突然向前冲,它的双手化作锋利的爪子,试图抓向无当圣母。无当圣母反应迅速,侧身避开,同时用剑回击。阴阳无极剑与小怪物的爪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火花四溅。 就在这时,无当圣母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小怪物。阴阳无极剑刺破了小怪物的躯体,剑尖染血。 小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但瞬间,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无当圣母突然只觉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如潮水般涌进自己的脑海,瞬间,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她仿佛看到自己身处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和恐怖的笑声。无数张狰狞的面孔朝着她扑来,想要将她撕裂。 小怪物得意地说道:“嘿嘿,想跟我幻心魔神作对,你还嫩了点。放弃抵抗吧,我虽然如今只剩一道残念,但有了你这具强大的躯体,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重新修炼,未必就会比当初的本体要差!” 无当圣母暗道不妙,此刻,她的内心之中,黑暗力量带来的恐怖幻象不断涌现,试图让她陷入绝望和恐惧。 然而,无当圣母并未惊慌失措。她紧闭双眸,口中默念清心咒,内心的道心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坚定不移。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每一句清心咒都化作一道清泉,流淌在她的心灵深处,抵御着黑暗力量的侵蚀。 无当圣母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道心修炼的种种艰辛历程,那些曾经克服的困难和挑战成为了她此刻坚守的力量。 “我修道至今,历经千难万险,岂会被你这小小残念所扰!”无当圣母在心中怒吼。 小怪物不断施加压力,试图冲破无当圣母的防线,但它毕竟只是魔神的一道残念,力量有限。 而无当圣母作为巅峰期的大罗金仙,其道心之坚定,精神力量之强大远超想象。 终于,在无当圣母持续不断的抵抗下,黑暗的幻象开始出现裂痕,逐渐破碎消散。 “破!”无当圣母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光芒从她内心迸发而出,将所有黑暗驱散殆尽。 趁小怪物立足未稳,无当圣母再次挥动阴阳无极剑,剑身释放出璀璨的阴阳光芒,她口中念念有词,将阴阳之力凝聚成一道复杂的符文阵法。与此同时,金箍仙将狂风炽焰斧高高举起,斧刃上的火焰与狂风融合,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漩涡。 小怪物在二人的强大压力下,疯狂挣扎,试图冲破束缚。但无当圣母的符文阵法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将其紧紧困住。金箍仙趁机将能量漩涡推向小怪物,漩涡中的力量不断挤压着小怪物的存在空间。 随着无当圣母不断注入法力,符文阵法的光芒愈发强烈,开始逐渐收缩。小怪物发出绝望的嘶吼,但其力量在阵法的压制下逐渐削弱。 就在小怪物即将挣脱的关键时刻,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同时将法宝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阴阳无极剑的光芒与狂风炽焰斧的能量相互交融,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接轰向小怪物。 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小怪物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化为一道微弱的光芒。无当圣母迅速抛出封魔印,将这道光芒笼罩其中。封魔印上闪烁着奇异的符文,光芒渐渐收敛,小怪物被彻底封印其中。 小怪物被封魔印封印后,在封魔印中仍不断挣扎扭动,散发着怨恨的气息。 无当圣母目光凝重地盯着封魔印,说道:“你这邪祟,如今已被封印,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的来历吧。” 封魔印中传出小怪物愤怒的咆哮声:“哼!你们休要得意,吾之本体乃盘古开天之前,混沌世界三千魔神中赫赫有名的‘幻心魔神’,掌控心灵大道!盘古那厮开天辟地之时,将吾本体斩杀,吾这一缕残念凭借本能,跟随其他残念一同逃至这血海之中寻求生机。若我本体在此,尔等小辈岂能猖狂!” 金箍仙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三千魔神?那你在这血海中又经历了何种遭遇?” 小怪物语气中充满了不甘:“这血海之中,充满了无尽的煞气与怨念,吾等残念在此备受折磨,相互吞噬融合,只为能留存一丝生机。” 无当圣母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那你为何要对我们出手阻拦?难道仅仅是为了阻止我们获取机缘?” 小怪物冷哼一声:“血海之中,机缘难得,任何闯入者皆是吾等残念的威胁。况且,吾等残念在这痛苦之地煎熬,早已心性扭曲,见者皆杀!” 金箍仙又道:“既然你本体已灭,残念又在此受苦,何不放下执念?” 小怪物疯狂大笑起来:“放下执念?吾等魔神岂会轻易屈服!若有机会,吾必重聚残念,再临世间!” 无当圣母神色一凛,说道:“看来你执念太深,留你不得。”说着,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诀将封魔印中的小怪物进一步炼化。 小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它毕竟只是一道残念,在无当圣母强大的法力下,渐渐无法抵抗。最终,小怪物的残念化作了一粒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宝珠。 金箍仙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师姐,此宝珠有何特殊之处?” 无当圣母仔细端详着宝珠,说道:“暂且不清楚,但毕竟是魔神的残念,留着总会有点用处吧。”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将宝珠小心收好,稍作休息,驾驭着飞云舟,继续在愈发浓稠的血海中艰难前行。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越发沉重,如影随形地跟随二人,四周弥漫着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就在此时,一阵阴森至极的笑声突兀地在这死寂的空间中回荡开来。一只身形如山般巨大的血兽从黑暗深处缓缓浮现,它那庞大的身躯搅动着血水,掀起惊涛骇浪。 这血兽周身流淌着黏稠的血液,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邪恶力量。它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芒,犹如燃烧的地狱之火。血兽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至极的血雾如狂风般喷涌而出,直冲着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席卷而来。 无当圣母反应迅速,她双手紧握阴阳无极剑,口中念念有词,剑身上的阴阳之力瞬间如漩涡般流转起来,眨眼间形成了一层坚固无比的阴阳护盾。那腥臭的血雾撞击在护盾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却始终无法突破这道防线。 金箍仙怒目圆睁,暴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狂风炽焰斧,斧刃上的熊熊火焰和呼啸狂风瞬间暴涨数倍。他身形一闪,朝着血兽飞扑而去,手中的斧头带着毁天灭地的风火之力,狠狠劈向血兽。 然而,这血兽的身躯坚硬如铁,斧头砍在它身上,竟只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白痕。血兽被激怒,它猛地挥动一只巨大的爪子,带起一阵遮天蔽日的血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飞云舟猛拍过去。 飞云舟在这恐怖的冲击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倾覆。金箍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在他努力稳住身形之时,血兽瞅准时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金箍仙的腿部狠狠咬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金箍仙的一条腿被血兽硬生生咬断。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血水,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眼中反而燃起了熊熊怒火。 而此时,血兽一心攻击金箍仙,却忽略了一旁的无当圣母。无当圣母看准时机,双手高高举起阴阳无极剑,剑身上的阴阳之力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芒。她娇喝一声,飞身向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剑刺向血兽的要害。 那阴阳无极剑如一道闪电,瞬间贯穿了血兽的身躯。血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无当圣母再次发力,阴阳之力在血兽体内疯狂肆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血兽的身体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无数血水,消散在茫茫血海之中。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气喘吁吁,身上血迹斑斑,金箍仙施展神通,断腿处光芒闪烁,一条崭新的腿瞬间生长出来。二人疲惫地坐了下来,暂且休息片刻。 无当圣母面色凝重,说道:“看来越往前走,这血海中的生灵愈发强大,如今竟能伤到我们的肉身,想来是接近其核心之处了。” 金箍仙喘着粗气,附和道:“是啊,方才那缕残念提及当初的三千的残念尽聚于此,接下来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无当圣母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道:“依我之见,干脆我们使个法术,悄悄地潜过去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何情形。” 金箍仙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此法可行,师尊教过我们天罡三十六术中的‘正立无影’术,也就是隐身术,以你我大罗金仙的修为,只要不是圣人级别在旁,断然不会被发现。” 无当圣母道:“此计甚妙!” 说罢,二人收了飞云舟,口中念起金光神咒护住全身,运起正立无影术,小心翼翼如鬼魅般悄然前行。 血海之中,血浪翻腾不息,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几乎要将他们的心肺淹没。 前方,一群形状怪异的怪物在血海中肆意穿梭。有的怪物身躯似蛟龙,却长着无数锋利的爪子;有的形如巨大的蝙蝠,翅膀上燃烧着诡异的火焰;还有的仿佛是由无数冤魂凝聚而成,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凭借着高超的隐匿技巧,小心地避开这些怪物的注意。每一次血浪的涌动,每一声怪物的嘶吼,都让他们的心弦紧绷到了极致。 就在他们刚刚绕过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章鱼怪突然从旁边伸出了无数条粗壮的触手。那些触手在血海中搅动,险些触碰到他们的身体。无当圣母眼神一凛,手中的阴阳无极剑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好在隐身术发挥了作用,那章鱼怪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缓缓地收回了触手。 他们继续向前,只见一只身躯如山的巨兽在血海中沉浮。这巨兽身上长满了尖锐的刺,每一根刺上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小心地从巨兽身旁滑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越往深处行进,血海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以无当圣母和金箍仙之能,都感到呼吸困难,行动也变得愈发艰难。 突然,一道强大的神念扫过。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心头一震,莫非是被发现了?他们停下脚步,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好在那道神念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停留。 “此地凶险万分,我们需加倍小心。”无当圣母压低声音说道。 金箍仙点了点头,二人再次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眼前豁然开朗,谁也不会想到,在血海的深处,竟然会有此等景象,只见远处一片片宫殿若隐若现地巍峨耸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无尽岁月的沧桑。 宫殿之前,一群身形各异的气息强大的生灵来回巡视。有的生灵身躯高大如山岳,肌肉贲张,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力量;有的生灵形如鬼魅,飘忽不定,周身萦绕着阴森的雾气;还有的生灵拥有奇异的外形,似兽非兽,似人非人,其身上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而在这些生灵之后,又是一大片闪耀着各色光芒的禁制。那光芒五彩斑斓,交相辉映,宛如梦幻般绚烂。有的光芒如炽热的火焰,跳跃闪烁,仿佛要将一切靠近的物体焚烧殆尽;有的光芒似冰冷的寒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还有的光芒犹如闪烁的雷电,噼里啪啦作响,蕴含着惊人的破坏力。 这些禁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和图案,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符文。它们所散发出的强大力量波动,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整个宫殿群都笼罩在其中,让人难以逾越。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凝重。他们深知,想要突破这重重阻碍,进入宫殿,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挑战。 第十一回 神甲助闯诸般禁,魔神钳留二位宾 事已至此,靠隐身显然已经无法安然通过这重重险阻。无当圣母秀眉微蹙,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师尊赐予的太虚神甲。此甲号称世间无物可破,乃是无上的防御至宝。 只见她轻喝一声,太虚神甲瞬间从她的体内浮现而出,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神甲之上,神秘的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将她和金箍仙严严实实地护住。 二人依旧维持着隐身状态,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他们的脚步轻盈得如同飘落的雪花,每一步落下都不带起一丝涟漪。无当圣母的眼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目光在那些巡逻的生灵身上快速扫过,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它们的行动轨迹和步伐节奏。 一只身形巨大的双头怪兽缓缓从他们前方走过,那沉重的脚步使得血水都微微震颤。无当圣母紧紧拉住金箍仙,两人紧贴着一旁的血壁,大气都不敢出。怪兽的两个头颅左顾右盼,其中一只眼睛扫过他们藏身的位置,好在那只是短暂的一瞥,并未发现异常。 又一波巡逻的生灵迎面而来,这一次是一群长着翅膀的蛇形怪物。它们的翅膀扇动间,带起阵阵涟漪。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悄然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显得更小。其中一只蛇形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蛇信吞吐,发出“嘶嘶”的声音。无当圣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阴阳无极剑微微颤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幸运的是,那怪物只是短暂的疑惑,随后便继续跟上队伍前行。 就这样,他们在一次次惊险的擦肩而过中,成功地避过了一波又一波巡逻的生灵。 总算到达禁制的边缘了,当他们刚刚靠近那闪耀着各色光芒的禁制时,无当圣母小心地伸出无极剑,试图试探一下禁制的反应。就在脚尖触碰到光芒的瞬间,一道强大的电流瞬间顺着她的臂膀蔓延而上。她浑身一颤,赶紧收手,但这轻微的触碰已然触发了机关。 刹那间,原本绚丽流淌的符文光芒变得狂暴肆虐,犹如无数条愤怒的电蛇狂舞。一道道光芒交织成一张威力惊人的光网,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扩散开来。 禁制光幕不断释放出强大的阻力,试图将她们阻挡在外。那股力量犹如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拉扯着她们,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守护的生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惊动,如潮水般朝着禁制的方向汹涌而来。其中一只身形巨大、力大无穷的生灵,挥舞着粗壮的臂膀,朝着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方向猛砸过来。太虚神甲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硬生生地挡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那生灵的手臂被反弹回去,震得它连连后退,却仍不死心,再次发动攻击,然而太虚神甲的防御固若金汤,它根本无法突破。 还有一只敏锐的生灵,似乎感应到了她们的存在。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试图腐蚀她们的防护。烟雾笼罩之处,太虚神甲的光芒微微闪烁,却依然稳稳地守护着二人。 在这混乱之中,有的攻击偶尔打中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凭借着隐身术的巧妙配合,身形瞬间消失,出现在了别处。一只长着尖锐爪子的生灵,刚刚在太虚神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还来不及得意,眼前的目标就消失不见,让它愤怒地咆哮起来。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在太虚神甲的强大防御和隐身术的灵活运用下,不断躲避着攻击,艰难地向着宫殿靠近。每一次的危机都被巧妙化解,每一次的攻击都被坚强抵御。 在这艰难的闯关过程中,她们无数次被禁制的力量冲击得身形不稳。也多亏了太虚神甲,每一次的冲击都被神甲稳稳地抵挡下来。那坚固的防御,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她们。 在那禁制疯狂的攻击下,如潮水般汹涌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她们,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众多生灵更是如影随形,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喊杀声、咆哮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她们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左冲右突,疲于应对。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身心俱疲。然而,就在她们几乎要力竭之时,突然间,只觉得身上一轻,那一直如巨石般压在身上的禁制压力,竟然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她们在历经了无数艰难险阻后,终于成功闯过了那可怕的禁制,踏入了宫殿的范围。这座宫殿,从外面被禁制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无论如何窥探,都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当她们真正进来后,眼前的景象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 只见宫殿内繁花似锦,缤纷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绿草如茵,仿佛一块柔软的绿色绒毯,一直延伸到目光所及的尽头。其间,还有着形态各异的奇石,或嶙峋,或圆润,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动人的故事。 宫殿中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成一片翠绿的天幕,洒下一片片阴凉。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婉转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和树叶的沙沙声,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宛如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仙山,宁静而美好,让人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比之碧游宫也相差无几。 但是,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她们明显感觉到,自己刚一进入,就似乎已经被一道强大的神念给锁定了,那种被完全洞悉、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们如芒在背,心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以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实力,在当世之中,能让她们产生如此被隐隐锁定且无所遁形之感的,起码得是如师尊那般级别的圣人级存在。而此刻,仅仅是这若有若无的锁定,对方的实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 然而,就凭这股尚未展露全貌的神秘力量,便能推断出,即便说对方拥有师祖鸿钧老祖那般通天彻地的实力,也绝非毫无可能。这一认知,令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内心愈发沉重,额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们深知,接下来所面临的,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 鸿钧老祖,那可是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的三千先天之一。遥想当初,盘古以无上神力杀尽其余,这才破开混沌,开天辟地,仅留下实力最为弱小、跟自己关系甚好的鸿钧老祖,让其代为看管这一方天地。 此刻,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揣测:难道这宫殿之中的神秘存在,也是那古老而强大的先天之一?此念一出,二人顿时冷汗直冒,仿佛被一股寒意穿透了骨髓。 恐惧如影随形,她们紧紧躲在太虚神甲之中,不敢有丝毫露头的举动。那太虚神甲乃混沌世界胎膜所化,三千中,力之法则的拥有者盘古,手持开天神斧尚且拼得斧碎人亡才能破开,二人自然也不担心这世间还有谁能破开太虚神甲。 过了良久,二人躲在太虚神甲后,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决定放手一搏,毕竟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至不济还有太虚神甲的保护。无当圣母紧握着阴阳无极剑,金箍仙马遂则双手握住狂风炽焰斧,他们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循着那恐怖神念来临的方向发动了全力一击。 无当圣母将阴阳之力灌注于剑中,剑身上阴阳之气缭绕,瞬间制造出一片阴阳幻境朝着前方蔓延而去。金箍仙马遂也不甘示弱,挥舞着狂风炽焰斧,斧刃上的火焰与狂风交织成一股狂暴的力量,呼啸着向前冲去。 然而,宫殿中的恐怖存在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只见一道红色的烈焰从深处射出,瞬间击破了阴阳幻境,那光芒与狂风炽焰斧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无当圣母和金箍仙马遂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还未等他们稳住身形,又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巨掌一般拍来,直接将他们狠狠地拍在了宫殿的墙壁上。两人皆是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了鲜血。太虚神甲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帮助她们抵御住了后续的冲击。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马遂此刻脸色苍白,心中满是震惊和恐惧。他们深知,眼前的敌人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此时,一个充满威压且饱含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哼!无知小儿,竟敢擅闯此地!” 无当圣母赶忙揖首,神色惶恐,声音颤抖地说道:“晚辈听闻血海中有莫大机缘,一时糊涂,因此误入此地,实不知乃是前辈的住所,望前辈大人有大量,不知者不怪,容我等速速退去。” 那个声音冷哼一声,透着无尽的森冷,怒喝道:“我在这里,乃是绝密之事,断不能容外人知晓。既然来了,你们还想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观尔等出手,也非无名小卒。这片天地的修道者,无不跟鸿钧那小子有关。要不是他跟在盘古后面残害众位兄弟,我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面露诧异,神色中满是不解,惊声道:“师祖大人乃当世圣人,听口气,莫非前辈与师祖有旧?” “有旧?”那个声音咆哮道,“是有旧,熟悉得很啊!想当年,在混沌之中,原本存在三千先天魔神,一开始都是浑浑噩噩。” “但后来,一些实力强大的魔神开始贪婪地吞噬其他魔神,吞噬之后便同时拥有了其他魔神的法则和能力,逐渐这些强大的魔神开始凝聚成形。” “所谓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力之法则的拥有者盘古,因为距离混沌青莲较近,不断地吸收、感悟混沌青莲的力量,率先开启神智,所以这盘古吞噬的魔神数量最多。” “而后他利用其他魔神的法则之力,加上自己的一颗犬牙,打造了一把本命法宝——开天神斧。经过了漫长的一千八百万年的激烈斗争,盘古以力证道,成为混沌世界最强魔神。” “而后,盘古只留下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兄弟鸿钧,斩尽余下的所有,用开天神斧辟开了混沌世界。” “然而此时,开天神斧破裂,承受不住开天的巨大阻力,分化为三大先天至宝:斧刃化成了盘古幡;斧头化成了太极图;斧柄化成了混沌钟。这三件先天至宝散落在天地之中。而盘古自己也因为力竭而亡,把身体也融入了这片世界。而你们现在所处的血海,正是盘古的脐眼所化。” “而我,正是天开辟地之前,混沌世界中存在的三千之一,血煞魔神,掌握血之法则。” “开天辟地之前,我原本也呑噬了不少魔神,得到不少法则之力。但是在盘古面前,我还是被无情斩杀,幸亏尚有一道元神保存了下来。” “在盘古去世后,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血海这个绝佳的所在,利用血海中蕴藏的能量慢慢恢复。” “所以,你们说,我跟他是否有旧?” “你们是他的徒孙,正好,那就留下来陪我修炼吧!” 二人听到此处,心中皆是“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无当圣母看向金箍仙,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决绝,低声说道:“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咱们得想法子脱身。”金箍仙咬牙切齿,狠狠点头应道:“拼了,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说罢,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试图逃离这可怕之地。 血煞魔神在殿中怒喝一声:“尔等休想逃走!”只见从殿中喷出一股熊熊烈焰,直逼二人而来。 热浪瞬间袭来,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大惊失色,连忙躲闪。奈何那火像是长了眼睛般,如影随形,幸亏有太虚神甲的保护,方不致太过狼狈。 无当圣母喘着粗气,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敌在暗而我在明,我们根本不清楚那血煞魔神的虚实,必须闯进宫殿一探究竟才行。” 金箍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中透着坚定:“不错,与其这般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深知正面硬闯宫殿绝非明智之举,两人相视一眼,决定使用隐身术和太虚神甲配合,试图悄无声息地闯入宫殿。 二人轻念咒语,施展出隐身术,两人的身形瞬间变得若隐若现。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宫殿迈进,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入宫殿大门的瞬间,血煞魔神那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哼,不用白费心机了,尔等的一举一动,尽在吾之掌握。” 话音未落,一道烈焰呼啸而出,直扑二人。 “不好!”无当圣母惊呼一声。 幸好太虚神甲及时发挥作用,散发出一层柔和的光芒,将那烈焰抵挡在外。 二人又退回殿外,不过幸好,里面的血煞魔神也不会追击出来。 二人在太虚神甲的庇护之下,面色严峻地彼此对视,迅速达成了共识。 无当圣母紧握着阴阳无极剑,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说道:“此次定要成功,否则难以脱身。”金箍仙双手紧攥狂风炽焰斧,应声道:“拼了!” 说罢,无当圣母全力驱动阴阳无极剑,剑身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阴阳之力相互缠绕,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漩涡。金箍仙也毫不保留地施展法力,将金箍抛向空中,金箍飞速旋转,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 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动在宫殿内激荡开来,一时间光芒闪烁,声响震天。血煞魔神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其神念出现了短暂的波动。 趁此机会,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在太虚神甲的护卫下,如两道闪电般冲向宫殿。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宫殿大门之时,血煞魔神怒不可遏,再次施展出烈焰攻击。但这一次,由于二人的干扰起到了作用,烈焰的威力有所减弱。 太虚神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成功地抵御住了部分烈焰的冲击。尽管二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还是咬牙坚持,最终成功闯进了宫殿。 第十二回 业火重重难进退,灵珠闪闪报兄知 然而,宫殿内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一震。只见四周墙壁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血煞魔神的元神隐于一团浓稠的血雾之中,若隐若现,形态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其散发出的气息极为邪恶且紊乱,时而强大如风暴,时而微弱似残烛,显然是重伤未愈。 魔神的这道元神色泽暗沉,犹如一团幽深的漩涡,不断地旋转扭曲着,仿佛是被无尽的黑暗所浸染,上面还时不时地闪烁着诡异的符文,似是在竭力维持着它的存在。 大殿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丝丝缕缕的血红色气流自缺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入,如蜿蜒的灵蛇一般,朝着魔神的元神汇聚而去。 这些气流在接触到魔神的瞬间,便如水入海绵般被迅速吸收。魔神的元神表面泛起一层层细微的涟漪,每一道涟漪都仿佛是能量被呑噬时产生的波动。而随着这股波动,魔神的元神看上去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在血煞魔神的旁边,摆放着一个璀璨的十二品莲台。莲台通体晶莹,犹如用最纯净的红宝石雕琢而成,每一片莲瓣都细腻而光滑,闪烁着耀眼的红色光芒,光芒之中似有无数神秘的符文流转,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莲台的莲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中央的莲蓬更是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与能量波动。整个莲台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使得它看上去宛如一件来自天外的神物,神圣而不可侵犯。 虽然不知道这莲台的名字,只被其散发的强大气息所震撼,无当圣母和金箍仙自然知道这莲台断非凡品。 血煞魔神嘿嘿一笑,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透着无尽的阴森与邪恶,道:“还是有几分道行,竟然闯进来了,那就正好,作为祭品来供奉给我的十二品业火红莲吧!” 二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之前听师尊所讲:开天辟地之后,混沌青莲的七颗莲子分散大地。一枚在不周山,后来分成了师傅三兄弟的兵器;一枚落于西方八德池中,化作十二品功德红莲。万万没想到,还有一枚竟落在了这血海之中,还被这血煞魔神所得。 想到此处,二人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朝着红莲冲去,试图将其抢夺过来。然而,血煞魔神哪会让他们轻易得逞,雾状的元神瞬间凝实成人形,嘴里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迅速舞动,操控着红莲释放出熊熊的红莲业火。那业火如狂暴的猛兽,呼啸着汹涌而出,瞬间化作无数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向着二人席卷而来。 那火焰炽热无比,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殆尽。在这危急关头,无当圣母率先抽出阴阳无极剑,剑身上阴阳之力流转,光芒闪烁。她挥动宝剑,阴阳之力瞬间汇聚成一道护盾,抵挡住了扑面而来的业火。但红莲业火实在太过厉害,在血煞魔神的控制下,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阴阳护盾。 金箍仙马遂也不甘示弱,他双手紧握狂风炽焰斧,斧刃上的火焰与狂风交织,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用力一挥,斧风呼啸而出,与红莲业火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然而,红莲业火却丝毫未减其威势,继续疯狂地扑向他们。 无当圣母见势不妙,利用阴阳无极剑制造出阴阳幻境。一时间,血煞魔神眼前景象突变,出现无数虚幻的身影和奇异的光芒,让他不禁分神。趁此机会,马遂再次挥动狂风炽焰斧,斧刃划过之处,风火之力撕裂了部分业火。 但血煞魔神很快就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更加愤怒地加大了对红莲业火的操控。业火变得更加凶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漩涡,将二人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此时,二人所能倚仗的唯有通天教主赐予的太虚神甲。太虚神甲绽放出万道光芒,形成层层防护,将二人紧紧护住。但红莲业火实在太过厉害,在血煞魔神的控制下,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力催动太虚神甲的力量,使其防护层层叠叠,才勉强免得被红莲业火化为灰烬。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谁都无法奈何对方。宫殿内,红莲业火的光芒与太虚神甲的光辉相互交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二人被困在太虚神甲内,周遭红莲业火的炙烤令他们心烦意乱,却又苦无良策。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无当圣母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因燥热不安而扭动身体,不经意间,腰间的一枚宝珠滚落出来。这宝珠正是他们初入血海时,打败那道魔神残念后炼化所得。 无当圣母拾起宝珠,握在手中,顿感一股清凉之意从掌心传来,令她原本焦躁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她不禁仔细端详起这宝珠,回想起当初打败魔神残念的情景。 此时,金箍仙也注意到了无当圣母手中的宝珠,好奇地凑过来查看。两人的目光交汇在这宝珠之上,开始一同回忆得到宝珠的种种细节。 无当圣母想到,那道魔神残念自称是掌控心灵法则的魔神——幻心魔神,而当初跟自己二人战斗之时,也使用过心灵攻击的手段,当日战斗之时,那幻心魔神以自己阴阳无极剑剑尖上沾的一滴魔神鲜血为引,沟通了魔神和自己的心灵,幸亏自己道心坚定,否则还差点被他控制。现在自己把它炼化成了一颗宝珠,是不是也有心灵沟通的能力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就可以找师尊、大师兄帮忙了? 自己手中的阴阳无极剑乃大师兄多宝道人亲手打造,其中还融入了一滴师尊通天教主的精血,用来作沟通的桥梁,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无当圣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双手紧紧地握着宝珠,并以阴阳无极剑为引,横在身前。她缓缓闭上双目,集中精力,调动体内的法力。只见她体内的法力如奔腾的洪流,顺着经脉涌向掌心,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宝珠之中。 无当圣母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全神贯注地探寻着,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紫芝崖的方向,以及师尊通天教主的名字。那宝珠在法力的灌注下,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神秘的符文流转,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忽明忽暗。 无当圣母咬紧牙关,加大了法力的输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汗水如雨般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然而,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与通天教主建立联系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宝珠的光芒逐渐增强,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线,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在太虚神甲内部狭小的空间中穿梭。这光线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努力地探寻着与通天教主的联系。 金箍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出,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成功。 无当圣母持续不断地注入法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愈发苍白,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此时,宝珠的光芒已达极盛,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可那边却似石沉大海,无半点消息返回。 无当圣母的身体猛地一颤,法力的输出戛然而止。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疲惫,颓然坐倒,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旁边金箍仙道:“师姐,会不会是师尊不在紫芝崖?你再试试沟通大师兄?” 无当圣母听了,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盘膝坐地,将阴阳无极剑摆放胸前,宝珠紧紧握在手心。她集中精神,再次调动体内的法力,灌注到宝珠之中,脑海中默念着紫芝崖的方向和师兄多宝道人的名字。宝珠重新发出夺目的光芒,光芒越来越强,照亮了四周。 然而,就在光芒即将达到最盛之时,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想要干扰这股联系,宝珠的光芒开始剧烈闪烁起来,无当圣母心中一紧,额头上再次冒出冷汗。她咬紧牙关,拼命加大法力的输出,试图稳住这即将断开的联系。 此时,在遥远的紫芝崖,多宝道人正在静修,突然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意念冲击着他的脑海。他心中一惊,试图抵抗这股不明的力量。但随即他就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无当圣母的气息,便停下了抵抗,静心接纳。 无当圣母这边,宝珠的光芒在短暂的闪烁后,逐渐稳定下来,继续增强。终于,在光芒达到最盛的一刻,无当圣母的脑海中传来了多宝道人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带着熟悉的沉稳:“师妹?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你的意念怎么可以侵入我的脑海?” 无当圣母心中大喜,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急切地说道:“多宝师兄,我与金箍仙深陷血海,那血煞魔神实力强悍,红莲业火更是凶猛无比,我二人凭借太虚神甲方才勉强支撑,还望师兄设法救援。” 多宝道人的声音在无当圣母的脑海中响起:“莫急,师妹,你且将别后经过一一道来。” 无当圣母于是将万仙阵之后种种情形一一告诉多宝道人,又道:“师兄,这血煞魔神虽行动受限,但其元神强大,能操控红莲业火形成包围之势,我二人难以突破。此地乃血海深处的宫殿,四周布满神秘符文,不但外围有强大的先天魔神的残念、残躯守护,并且宫殿外还被血煞魔神设了强大禁制。我与金箍仙二人,幸亏倚仗师尊所赐太虚神甲才能坚持到现在,师兄如果要救我等,可万万大意不得,至少须得请师尊出手才行。可是师尊不知何故,一直联系不上。” 多宝道人沉声说道:“师尊被师祖留在紫霄宫面壁,紫霄宫地处天外天,不归三界管辖,你自然无法联系上。你的情况吾已知晓,无当,你与金箍仙务必坚持住,我会想办法营救你们的。” 无当圣母听了,一阵黯然,但仍然感激道:“多谢师兄,我二人定当全力自保,等待师兄到来。” 多宝道人语气坚定:“放心,吾必不会让你二人出事。”随后,那心灵的联系渐渐淡去。 无当圣母睁开双眼,将与多宝道人的对话告知了金箍仙,二人略有失望,但也知道事情的艰难。只好等师傅出山,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好在有太虚神甲,二人不致有性命之忧。 “师姐,此番传递消息,全仗着你那宝珠,否则的话,你我二人真不知要等到何时。”金箍仙道:“要么,你给它取个名字?” 无当圣母亦颇感得意,师尊令她到血海中来寻觅机缘,如今机缘虽近在眼前,可惜自己无缘获取。好在得到一颗宝珠,也算稍有弥补。于是道:“此珠乃灵心魔神残念所化,不如依旧称作“灵心宝珠”吧!” 于是,二人继续在太虚神甲的庇护下,静候着救援的来临。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修心养性,二人都是经历万载修行才得的大罗金仙之体,自然也不致太过枯燥。 也幸亏那血煞魔神还未恢复过来,这次跟她们战斗,又耗费不少心力,也需静养。 于是,宫殿中的一切又恢复了静止:一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在灸烤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圆球;另一边是一团浓稠的血雾在上下翻腾,疯狂吸收血海的能量,伴着他的,是一朵妖异之火包围之中的上古莲台。 而屹立于紫芝崖上的多宝道人,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现今总算获知了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下落,然而,这个下落却令人难以分辨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二人安然无恙。 忧的是,那血海内危险四伏,那宫殿之中的血煞魔神的一道元神,其本体当初可是只比盘古稍逊一筹的存在,连师祖鸿钧道人都有所不及。即便如今只剩一道元神,可是从开天至今,已然经历数亿载岁月,谁也不知晓他依靠血海的能量疗伤,实力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 更何况,其手中还有十二品业火莲台,那可是先天灵宝,交战之时端坐莲台之上,进可用业火焚灼,退可结阵防御,万法难侵。 并且依无当圣母所述,与她们二人交手之时,血煞魔神仅仅动用了红莲业火的些许威力,便已逼得她们二人进退维谷。由此观之,这血煞魔神的实力即便不如师祖,想必也是相去不远。即使师尊出手,也未必有胜算,更何况师尊还在紫霄宫面壁思过。 仅是外围的三千魔神的残念、残躯,亦非善类,就算自己把现在碧游宫所有人都叫过去,倾巢而出,恐怕也难以解决问题。 还有那宫殿外围的重重禁制,无当圣母她们是因为有太虚神甲的保护,方可冲破禁制,自己身边可没有那种至宝,难以承受那种威压。 思前想后,总觉得倘若贸然行事,只会徒劳无益,白白葬送了性命。此事看来,须得从长计议,待日后师尊归来,或有善策。所幸无当圣母二人有太虚神甲庇护,不致有性命之虞。 当下之计,还是应当竭力增强自身实力,而后缓缓图谋,方为上策。 第十三回 元始除障广成畅,离火除妖心蕊拥 昆仑山顶,玉虚宫内。 元始天尊与广成子在日夜钻研解除泥丸宫封印之法,尝试了无数方法,历经无数次失败,却始终未曾放弃。 这天,元始天尊唤过广成子,神色庄重地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说道:“广成子,此乃为师刚刚炼成的‘宁神丹’,这丹药汇聚了为师从天地灵脉中采集的精华,又融入了为师的无上仙力。应该能够暂时压制住泥丸宫封印的力量,以助我彻底破除封印。” 广成子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尊!” 元始天尊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指尖飞出,环绕在广成子周身。只见元始天尊大喝一声:“起!”那粒“宁神丹”缓缓飞起,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入广成子的泥丸宫。 瞬间,丹药的力量在泥丸宫中扩散开来,如同一股清凉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那股的封印之力。原本肆虐的封印力量在丹药的作用下,变得不再那么凶猛,开始逐渐安静下来。 此时,广成子的头顶开始冒出阵阵霞光,五彩斑斓,绚丽夺目。原本沉寂的泥丸宫逐渐有了生机,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元始天尊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法印中飞出,没入广成子的泥丸宫。广成子只觉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封禁之处传来阵阵剧痛,仿若万蚁噬心。 广成子咬紧牙关,冷汗如雨般簌簌而下,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但他深知此刻决不能有丝毫懈怠,拼命守住心神。 元始天尊神色凝重,额头上也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断加大仙力的输出,那神秘符文如同璀璨的星辰,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封禁之处。 随着仙力的持续涌入,广成子的泥丸宫开始剧烈颤抖,封禁之力犹如顽石一般顽强抵抗。广成子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痛苦的呻吟几欲脱口而出。 元始天尊见状,大声喝道:“莫要分心,守住心神!”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鼓励。 广成子闻言,狠狠一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元始天尊的仙力愈发汹涌澎湃,光芒愈发耀眼,整个洞府都被照得如同白昼。那神秘符文在仙力的加持下,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不断冲击着封禁之力。 终于,封禁之力出现了一丝松动,元始天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再次发力。 “轰!” 一声巨响在广成子的泥丸宫中炸开,封禁之力瞬间土崩瓦解。 就在广成子几近昏厥之时,忽听元始天尊大喝一声:“破!” 一道璀璨的光芒自广成子泥丸宫冲天而起,其头顶三花重现,五气重开,光芒绚烂夺目,祥瑞之气弥漫整个洞府。 广成子只觉周身经脉通畅,法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施展妙法,往头顶泥丸宫一拍,瞬间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端的是气势非凡。怎见得,有赞为证: “ 面似银盘,威目含电。 浑身上下紫气腾腾,周遭处处霞光闪耀。 手中翻天印熠熠生辉,掌上诛仙剑寒光凛冽。 方天戟威风凛凛拿在手,长缨飘荡; 落魂钟震慑人心声阵阵,余音绕梁。 头戴九龙冠璀璨夺目,身着八卦袍飘逸绝伦。 正是:玉虚妙法惊天地,方成今朝显神通。” 广成子兴奋地演练着各种法术,其法力汹涌,光芒四射,仿若天神降世。 演练完毕,广成子收了法身,连忙跪地拜谢元始天尊:“多谢师尊大恩,弟子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更加勤勉修炼,不负师尊厚望。” 元始天尊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起来吧,你能恢复,为师也甚是欢喜。日后还需勤加修炼,以应对诸多变数。你且先下去调养几日,再来见我,有事交待于你。” 广成子恭敬应道:“弟子谨遵师命。” 数日后,广成子神色恭敬,步伐沉稳地来到元始天尊八宝云光座前,俯身跪地拜见师尊,虔诚地说道:“弟子广成子,特来聆听师尊教诲。” 元始天尊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目光凝重地说道:“广成子,日前给你破除封印所用的宁神丹,乃为师耗费诸多心血,以早前从天地灵脉中采集的精华所炼制。” “如今这丹药效果显着,为师需要继续炼制,以便给你的师弟们也破除封印。只是,目前原材料尚缺几味珍贵的药材,需要你去给我找齐。” 元始天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开始详细说明:“其一为‘玲珑心蕊’,产于南方离火山脉的熔岩深处,那里火势凶猛,极难获取,你需万分小心;其二是‘幻彩灵叶’,在南海深处的神秘岛屿,常有凶狠的海兽守护,你切不可掉以轻心;其三乃‘九阳芝草’,长于极北之地的冰窟之中,那里环境恶劣,寒冷刺骨,你要做好充足准备;最后一样是‘紫灵仙根’,位于东海紫芝崖下,采摘倒是不难,只是那地方乃碧游宫所辖。你与碧游宫门人向来不和,此去千万小心谨慎,不得言语冲突,闹得不好收场。” 广成子双手抱拳,郑重地点头应道:“师尊放心,弟子定当不辱使命,小心行事。”说完,广成子再次深鞠一躬,然后转身到洞口,此行目的,有南有北,云鹤来去太慢,恐误众师弟大事,于是运起纵地金光术,化一道金光,径往南方而去。 不一日抵达离火山脉上空,广成子收起金光往下观看,只见连绵的山峰被滚滚黑烟遮天蔽日地笼罩,熊熊烈焰从山口狂暴地喷出,那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将天地都烧穿。 广成子身为大罗金仙,虽普通的火焰与岩浆难以对他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但面对这未知的凶险之地,他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口中默念金光神咒,一层璀璨耀眼的金光瞬间将他周身严密地护住。 他神态从容地踏入这片灼热之地,步伐沉稳而坚定,向着熔岩深处徐徐行进。越往里走,温度呈几何级数愈发惊人,四周的岩石在高温的疯狂炙烤下,已如流淌的液态洪流。 当他终于来到熔岩深处时,眼前赫然是一片汹涌翻腾、波澜壮阔的巨大岩浆湖,滚滚热浪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仿佛拥有着能将一切无情吞噬的恐怖力量。广成子双目如电,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试图找寻“玲珑心蕊”的踪迹。 就在此时,岩浆中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波动,一只身形巨大、周身燃烧着烈烈烈焰的怪兽猛地窜出。这怪兽形似麒麟,却长着更为锋利的獠牙,尖锐的独角犹如能刺破苍穹的神兵利器,双眼喷射着熊熊火光,好似要将这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怪兽声若惊雷,咆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广成子面色沉静,回应道:“吾乃玉虚门下广成子是也,为寻玲珑心蕊而来,还望行个方便。” 怪兽怒目圆睁,怒吼道:“什么玉虚宫,广成子的,没听说过。玲珑心蕊乃此地至宝,岂会让你轻易拿去!”说罢,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广成子猛扑而来。 广成子临危不惧,迅速祭出番天印。番天印瞬间化作一座巍峨磅礴的巨大山峰,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怪兽狠狠砸去。怪兽却身如疾风,极为灵活地一闪,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番天印的凶猛攻击,同时口中喷出一股炽热无比、足以熔金炼铁的熊熊火焰。 广成子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火焰,手中法诀急速变换,番天印瞬间飞回手中。他接着毫不犹豫地抛出雌雄双剑,两道剑光如蛟龙出海,携着呼啸之势向怪兽凌厉袭去。怪兽怒吼连连,挥动巨大而锋利的爪子,与剑光剧烈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溅起无数璀璨夺目的火花,将这昏暗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怪兽见势不妙,身上烈焰猛地暴涨,形成一道火焰护盾,将自己牢牢护住。广成子见状,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番天印再次变大数倍,狠狠砸向那火焰护盾。只听得一声巨响,火焰护盾出现了丝丝裂痕。 怪兽趁机喷出一股更为炽热的火焰,广成子躲闪不及,衣袖被烧去一角。他眉头微皱,手中法诀变换,祭起诛仙剑,化出一道更为强大的剑光,直刺怪兽双眼。 怪兽连忙闭眼,用独角抵挡。广成子趁机驱动番天印,从上方猛击怪兽头颅。怪兽吃痛,身子一晃。 广成子内心暗暗吃惊:“我这番天印乃半截不周山的山体炼制而成,威力无比,寻常神仙都难挡我一印,就算大罗金仙都能被我压制。这畜牲竟然能够硬扛我两印,着实了得。” 他不知这只难缠的怪兽乃是离火山脉的熔岩孕育而生,自太古时期便存在于此。它汲取了离火山脉无尽的火焰之力,经过千万年的修炼,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和独特的神通,寻常金仙基本也都难以奈何。 再者,兽族和人族天生体质不同,似这等猛兽,基本都是肉身强横之辈。加之此地乃离火山脉,乃怪兽本源之地,自然占尽地利。 一番激烈交锋后,广成子逐渐摸清了怪兽的攻击套路。他目光一凝,看准时机,将全身仙力灌注于番天印和诛仙剑之中。番天印光芒大盛,如一轮烈日,压制住怪兽的行动,诛仙剑趁机刺中怪兽的要害。 诛仙剑果真不同凡响,那怪兽惨叫一声,饶是它肉身再强横,终究无法硬扛两大杀器,轰然倒地,坠入岩浆之中。 此时的岩浆湖,滚滚热浪翻涌不息,广成子身形稳立其中,六感全开,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他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可能藏有玲珑心蕊的角落。 忽然,他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又与众不同的神秘光芒,从岩浆湖底的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散发而出。广成子心头一喜,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光芒的来源靠近。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岩浆的巨大威胁之中。 靠近那角落时,广成子发现光芒正是从一块形状奇特的岩石缝隙中透出。他轻轻挥动衣袖,用法力驱散周围滚烫的岩浆,以便更清晰地观察。 只见那玲珑心蕊宛如一朵绝世奇花,静静地绽放在那炽热的岩浆深处。它的花瓣舒展而优美,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片都薄如蝉翼,透着晶莹的质感。淡蓝色的光芒从花蕊处缓缓晕出,如梦如幻,仿佛是星辰的光辉凝聚于此。这光芒柔和而纯净,在周围滚滚的红色岩浆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妖艳夺目。 广成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伸出右手。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玲珑心蕊的瞬间,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瞬间沿着指尖流转,仿佛要挣脱他的掌控。但广成子岂会轻易放手,他迅速调动全身仙力,紧紧握住玲珑心蕊。 那神秘力量似乎不甘心被束缚,不断冲击着广成子的仙力屏障。广成子面色凝重,咬紧牙关,加大仙力的输出,与这股力量顽强对抗。经过一番艰难的较量,那神秘力量终于被压制下去,广成子成功地将玲珑心蕊从岩石缝隙中摘下。 他如获至宝般,万分小心地将玲珑心蕊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玉盒之中。那玉盒之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一放入玲珑心蕊,符文便闪耀出光芒,将其牢牢封印在其中。广成子这才如释重负地轻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广成子收起法宝,带着玲珑心蕊,纵身一跃,跳出熔岩山脉,化一道金光往南海而去,倏忽消失不见。 第十四回 南海屠龙夺灵叶,北极结拜赠仙草 在南海的浩渺深处,有一座神秘莫测的岛屿。这座岛屿终年被迷雾环绕,仿若隐匿于尘世之外。岛上的山峦起伏,植被繁茂,时而有奇异的光芒在林间闪烁,仿佛是天地间的神秘密码。 岛上的生态独特而奇异,既有奇花异草,又有怪石嶙峋。那些花草,有的绽放着绚烂的光芒,有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却又暗藏着未知的危险。而怪石则形状各异,有的如巨兽蹲伏,有的似仙人指路,仿佛在诉说着远古的传说。 岛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泻湖。湖水清澈如镜,却又深不见底,平静的湖面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泻湖中央,有一个小巧的岛屿,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其中。 突然,一道金光从划破天际,降落在小岛中。金光落地,化成人形,原来是广成子奉师傅元始天尊之命前来。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湿润,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落地后未及停留,他手持诛仙剑,小心翼翼地向着泻湖走去。 来到泻湖边,广成子看到湖面平静如绸,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就在此时,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一只身形巨大的鲨鱼怪猛地跃出水面。 鲨鱼怪身躯庞大,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眼神中充满了凶狠与戒备。“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此地!”鲨鱼怪大声喝道。 广成子双手抱拳,客气地说道:“吾乃玉虚门下广成子是也,奉家师元始天尊之命,前来采摘幻彩灵叶,以炼制丹药拯救苍生。还望行个方便。” 鲨鱼怪冷笑一声:“哼,休想!这幻彩灵叶是我们守护的珍宝,岂容你轻易带走!” 广成子再次诚恳地说道:“我只需采摘少许炼制丹药,绝不会损害这灵叶的根基。” 然而,鲨鱼怪根本不听,一声令下,众多海兽从泻湖中纷纷涌出。有的形如章鱼,挥舞着粗壮的触手;有的似海龟,背负着坚硬的甲壳。 广成子见好言相商无果,眉头微皱,心中已有了决断。对于这种未成人形的怪物,他自然也是无所顾忌。礼数已到,既然对方不识抬举,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他右手一挥,番天印瞬间出现在手中。番天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广成子大喝一声,将番天印朝着鲨鱼怪砸去。 鲨鱼怪感受到番天印的威力,迅速躲闪,但仍被番天印的余威所伤,鲜血染红了湖面。 其他海兽见状,更加疯狂地向广成子扑来。广成子身形灵动,番天印高高祭起,诛仙剑上下翻飞,瞬间功夫,一众海兽已被诛杀殆尽。 广成子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湖中央的小岛飞去。 登上小岛,广成子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见山洞入口处,一只威风凛凛的椒图守在那里。椒图乃南海龙王与螺蚌所生,乃南海龙王第九子,其形似螺蚌,外壳坚硬无比,防守严密。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此地!”椒图怒喝道。 广成子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敖钦小儿,吾乃玉虚宫广成子,即便你父亲前来,也得尊我一声上仙,今前来采摘幻彩灵叶炼制丹药,望能通融。” 椒图冷笑道:“哪里来的野仙,也敢妄自托大!那幻彩灵叶乃南海至宝,父王命我在此看守,没有父王的命令,任何人休想踏入山洞一步!” 说罢,椒图张开大口,喷出一股强大的水流,冲向广成子。广成子侧身一闪,手中番天印再次飞起,朝着椒图砸去。 椒图继承其母,天生一具坚硬的外壳,对自己的防守向来很有信心,平时在南海未曾遇过敌手,一向自大怪了,哪遇到过番天印这种宝贝,只听得一声巨响,椒图连壳带肉被砸个稀烂。 广成子快步走进山洞,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未敢托大,念起金光神咒护体,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一只巨大的蜈蚣从暗处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广成子不慌不忙,手中诛仙剑一挥,一道剑气闪过,蜈蚣瞬间被斩成两段。 好在一路无惊无险,许是刚才两番战斗,把小妖小怪们都吓得四散逃窜了。 继续深入,终于在山洞的深处,他发现了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幻彩灵叶。广成子小心翼翼地将其采摘下来,收入囊中。 广成子暗自思忖:“前两个任务如此顺利,实乃天助我也!这九阳芝草,虽不知会有何怪物阻拦,但以我的法宝神通,想必也能应对自如。至于那紫芝崖,如今师叔不在,多宝道人带领的众师弟师妹不足为惧,自是手到摘来。此番回宫交旨,定能在师尊面前一展我的功绩。他日练成丹药,众师弟泥丸宫解封,也须承我的恩情。” 一念及此,不由呵呵一笑,化一道金光向北俱卢洲的方向飞去。 极北之地,那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冷酷世界,此地位处北海,在天下四大部洲中,尚且还在北俱卢洲以北。此地一年到头寒风凛冽,冰天雪地,寸草不生,仿佛是大自然对生命最严酷的考验,此地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 然而,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中,九阳芝草却能奇迹般地存活,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九阳芝草,其叶如翡翠,晶莹剔透,脉络之中似有金色的光芒流转。每一片叶子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纵使周围是无尽的严寒,它依然生机勃勃,可谓是天地间的神物。 守护这神草的,是强大的玄冥部落。首领乃是上古地皇炎帝之子禺疆。这禺疆人面鸟身,两边耳朵上各悬一条青蛇,坐骑为一条双头龙,具有操控风雨、冰雪的神奇能力,被尊称为冬神。 当初炎黄二帝与蚩尤在涿鹿大战,禺疆畏缩不前,临阵脱逃,炎帝本欲将其斩杀,以慰亡灵。得众将士求情,这才被罚永镇极北之地,永世不得回归,于是世代守护着这片极北之地。 尽管有师傅提供的信息,但此地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实在不便寻找。 广成子历经数日,终于抵达了玄冥部落的领地。族人们都住在深洞中,以避严寒。站在洞口,他望着眼前这些威武而神秘的族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敬畏。 通报过后,广成子恭敬地上前,向禺疆道:“在下南赡部洲修道士广成子,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前来寻找九阳芝草。还望首领念在同属南赡部洲一脉,见赐一二,不胜感激。” 禺疆目光冷峻,审视着广成子,缓缓说道:“吾镇守极北,已然是多年未有南赡部洲的消息了。但九阳芝草乃我族圣物,上次尊师元始云游四方,来到我处,因为我父亲之故,对我们颇多照拂,替我部落做了三件事情,族人感其恩德,故采仙草相赠。如今你奉师命前来,那就还是帮我们做三件事情,你看如何?” 广成子毫不犹豫地点头:“但凭首领吩咐。” 禺疆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在这极北之地,有一处冰窟,其中栖息着一只冰魄巨兽。此兽凶猛无比,周身散发着极寒之气,你需将其击败,取其内丹归来。” 广成子听闻,心中一凛,但面上依然坚定:“定不辱使命!” 根据禺疆的指示,广成子很快到达了冰魄巨兽的洞窟门前。 刚一踏入冰窟,一股仿佛能将骨髓都冻住的寒意汹涌袭来。广成子神色凝重,手中紧紧握着诛仙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冰窟内光线幽暗,幽蓝的冰壁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冰窟深处回荡,冰魄巨兽那庞大的身躯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它身形如山,浑身的冰晶闪烁着冷冽的寒芒,双眼喷射出令人胆寒的幽蓝光芒。 广成子毫不退缩,率先发动攻击。他手腕一转,番天印脱手而出,携带着磅礴的力量朝巨兽砸去。然而,那巨兽极为敏锐,猛地张开大口,喷出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流。瞬间,番天印被冻在了半空中,无法落下。 广成子心中大惊,自从得到番天印以来,出手必中,从不虚发,但碰上今日的情况,确属首次。 但他毕竟身经百战,迅速调整策略。他摇动落魂钟,钟声在冰窟中回荡,试图扰乱巨兽的心神。但这冰魄巨兽乃天生兽体,原本就心智未开,因故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更加狂怒地朝广成子扑来。 广成子身形一闪,避开巨兽的猛扑。他一边灵活地躲避着巨兽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巨兽的破绽。在巨兽又一次扑空的瞬间,广成子瞅准时机,这下也不敢把诛仙剑祭在空中,直接舞动诛仙剑,剑上光芒大盛,直直刺向巨兽的左眼。 巨兽吃痛,愤怒地咆哮着,挥动巨大的爪子拍向广成子。广成子跃身而起,躲开攻击的同时,再次挥剑朝着巨兽的腹部砍去。 巨兽看准时机,再次喷出一股极寒之气,想要将广成子冻住。广成子将身一跃,闪到一旁。眼见两大宝贝都无功而返,他是真急了,把手往头顶泥丸宫一拍,现出三头六臂法身出来,六手分握诛仙剑、落魂钟、番天印、雌雄双剑、方天画戟,轮番不停地进攻巨兽。 巨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疯狂地咆哮着,喷出更为强大的极寒气流。 无奈双拳难敌六手,在巨兽躲过诛仙剑的致命一击后,广成子看准了巨兽露出的脖颈弱点,番天印直接祭出,正中后脑,巨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躯摇摇欲坠,转身想逃回洞中。广成子岂能放过此等良机,不等其转身,雌雄双剑一左一右夹击,刺中其前胸,随即诛仙剑祭在空中,只一剑就割下冰魄巨兽的头颅,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广成子长舒一口气,收了法身,走上前去,剖开腹部,取出了巨兽的内丹,略一调息,便离开了冰窟。 看到广成子带回的内丹,禺疆微微点头,道:“辛苦仙长了。” 接着提出第二个要求:“这第二个条件,请仙长前往风刃峡谷一趟,替我族驯服一只风翼独角兽,此兽对我族有大用,万不可伤它性命。仙长此去,须小心对待,此兽速度极快,双翼生风,其风刃凌厉,难以接近。” 广成子踏入风刃峡谷,狂风如怒龙般咆哮着,卷起漫天的沙石,使得整个峡谷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两侧陡峭的山壁如被巨斧劈开,怪石嶙峋,仿佛是上古巨兽狰狞的獠牙。 在这狂风肆虐之地,风翼独角兽骤然现身。它周身散发着青色的光芒,犹如一道闪电划破这混沌的空间。那强健有力的四肢,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翅膀挥动间,带起阵阵凌厉的风刃,向广成子呼啸而去。 广成子迅速施展金光咒,一层璀璨的光芒护住周身。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他身形微闪,避开风刃。 这只风翼独角兽看来道行颇高,已能人言:“哪里来的闯入者,速速离开!” 广成子说道:“神兽放心,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请你去一个强大的部落一起建功立业。” 那兽怒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玄冥部落请来的帮手。那个首领禺疆难道没告诉你,死在我手下的族人有多少吗?想要我答应倒也容易,让我来试试看你是否够资格让我驯服。” 说罢,双翼一展,顿时狂风呼啸,飞雪连天,向广成子席卷而来。 广成子暗道:“这种兽类,要杀死倒也容易,番天印和诛仙剑祭起便是,但就怕它禁受不起,一下杀死,跟禺疆无法交待,我且用别的手段来对付。 计议已定,他祭出落魂钟。钟声浑厚,悠悠响起,在狂风呼啸中直奔风翼独角兽耳膜。然而,这独角兽肉身强悍,心智坚定,闻听钟声,虽速度稍有减缓,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它再次扇动翅膀,风刃如暴雨般袭来,广成子只得连连后退。 见此情形,广成子口念真言,施展出定身咒。可这独角兽力量强大,定身咒也只是让它的动作微微一滞,效果甚微。 眼见连连失手,广成子眉头紧皱,心一横,将番天印和诛仙剑同时祭在空中,番天印迅速变大,笼罩前方;诛仙剑悬而未落,遥遥锁定下方。 强大的法宝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风翼独角兽被二宝的气势镇压,不敢妄动。 广成子大声说道:“你可要想明白了,我若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乃受人所托,实不愿伤你性命。我观你一身本领,修来不易,独居此地也太暴殄天物,不若随我同去。那玄冥部落乃北极霸主,首领禺疆乃地皇炎帝之子,随他们一起征战,也不算辱没了你。” 风翼独角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它回道:“我在此自由自在,为何要听命于人?” 广成子说道:“自由虽好,但无人赏识你的强大,如明珠投暗,岂不遗憾?去到玄冥部落,以你之能,建功立业,受万人景仰,方不枉修炼一场。” 风翼独角兽听着广成子的话语,望着空中威慑的法宝,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它深知眼前之人实力强大,若执意对抗,或许真会性命不保。且那一番话语也触动了它内心深处的渴望,万民景仰,确实胜过独居此处。 终于,风翼独角兽长鸣一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说道:“罢了,我愿随你走这一遭。” 广成子见此,欣喜不已,收回法宝,轻轻抚摸着风翼独角兽的身躯,说道:“以禺疆对你的看重,定不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二人一起飞临玄冥部落,禺疆得到风翼独角兽,其爱惜之情自不必说。看向广成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仙长此情,我部落记下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条件了。 随后说出了第三个要求:“在北方的深海之中,有一颗镇海珠,乃是我族遗失的宝物。但那深海之中,有海妖守护,凶险万分。请仙长帮忙将镇海珠取回,我族感激不尽。” 广成子闻言,不屑地道:“首领放心,我辈中人,水火难侵,翻江倒海亦非难事,此事别人或许很难,贫道出手,管教他们拱手献出宝珠。首领若有暇,不若与吾同去海边,也看看我玉虚门人的手段。” 禺疆大奇,为了夺回宝珠,部落也曾派人去取过多次,死在海妖手上的部众不在少数,听到广成子如此大包大揽,正欲见识一番。 于是一行人即日出发。不一日来到北海边,广成子念动咒语,使出那三十六天罡术中翻江倒海的神通,只见海水顿时如同煮沸般,波涛汹涌,浪花翻滚,巨大的漩涡一个接着一个。无数的鱼虾被卷出水面,在空中胡乱蹦跳。原本宁静的海底世界瞬间乱了套,珊瑚礁被冲得七零八落,水草也被连根拔起。 这时,海底深处海妖洞府中的虾兵蟹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惊慌失措。一只机灵的小虾赶紧跑去禀报海妖:“大王,不好啦!海面上来了个厉害的家伙,正把咱们的海域搅得翻天覆地!” 海妖正在饮酒,闻言,怒目圆睁,带着一群手下匆匆赶到海面查看情况。 只见那海妖身形巨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海面上。它的头颅犹如狰狞的虎头,獠牙尖锐且交错,仿佛能轻易咬碎钢铁。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凶光,充满了残暴与嗜杀的气息。 它的身躯布满了坚硬如铁的鳞片,每一片都闪烁着幽蓝的冷光,犹如深海中的寒芒。背部生长着尖锐的骨刺,参差不齐,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掌中握一把方天画戟,威风凛凛。 只见对面广成子孤身一人威风凛凛地立于空中,周围法力光芒闪耀。 广成子大声喝道:“吾乃玉虚上仙广成子,今日特来为玄冥部落取回镇海珠。速速叫你家大王出来答话!” 海妖上下打量着广成子,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想拿走镇海珠,先过本大王这一关!” 广成子见海妖不肯就范,冷哼一声,道:“看来就是你了。速速献出宝珠,如若不从,我且先让你看看玉虚宫的手段,也好知难而退。” 于是大喝一声,双手推出。这次他使出了三十六天罡术中的“推山移海”,只见大海四周的山峰一起轰隆隆作响,竟似万马奔腾般朝着海里在缓缓移动,大有要把海面填平之势。 海妖见状,脸色大变,惊恐地喊道:“你这疯子,莫非要将这海填平不成?” 广成子不为所动,继续催动法术,山峰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快到海边。 海妖终于害怕了,连忙说道:“上仙息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叫手下将镇海珠双手奉上。” 不一会儿,一只海龟小心翼翼地捧着镇海珠,献给了广成子。 广成子接过镇海珠,唤过禺疆近前验看完毕,方才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罢,落下云头立于岸边,收了神通,海面立时风平浪静,一如从前。 海妖见状,慌忙率众下拜,连称不敢。 禺疆及手下诸人见广成子如此神通,敬佩不已,连连称谢。 回到部落,许是因为刚刚见识了广成子的神通,禺疆及下人们对广成子的态度出乎意料地热情,禺疆满脸堆笑地道:“此番多承仙长相助,为我族取回三宝,有劳了。九阳芝草就生长在后方山洞中,我这就带仙长去采。” 广成子拱手道:“多谢首领成全!” 取过仙草,禺疆又道:“此番和仙长相处,受益良多。日后仙长但有驱驰,只需一个消息传来,我玄冥部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当讲。” 广成子道:“但说无妨。” 禺疆道:“你我同属南赡部洲一脉,一见如故。尊师与家父也都是当世圣人,共同护佑天下。不若我俩结为异姓兄弟,日后生死与共,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广成子略作思索,心中权衡一番,当即应道:“如此甚好!能与禺疆兄结拜,实乃小弟之幸。” 于是,二人摆起香案,燃起香烛,虔诚跪地。他们对着天地神明,郑重地八拜为交,誓言生死与共,患难相扶。 结拜之后,禺疆满心欢喜,极力苦留广成子在部落中盘桓数日。这几日里,禺疆以美酒佳肴相待,与广成子畅谈天地之道、世间诸事。 然而,广成子师命在身,虽心中不舍这几日的欢乐时光,但不得不归。禺疆深知广成子责任重大,虽万分不舍,却也不再强留。 分别之时,禺疆紧紧握着广成子的手,眼中满是惜别之意:“贤弟此去,一路小心,若有闲暇,定要再来相聚。”广成子亦是满怀感慨:“兄长放心,待小弟完成师命,定当再来拜访。”言罢,广成子转身南归,化道金光而去,禺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心中满是牵挂与期待。 第十五回 碧游宫内求仙药,紫芝崖下命魂消 师尊交待的四样药材,现已得到三样,只需要再到紫芝崖下采摘紫灵仙根,即可圆满完成任务,回玉虚宫交旨。广成子从极北之地一路南下,风尘仆仆,这一日终于到达东海紫芝崖下。 紫芝崖他之前来过多次,最近一次是在佳梦关前杀了多宝道人的徒弟火灵圣母之后,来碧游宫向师叔通天教主交还金霞冠。结果与通天门下诸大弟子言语不合,祭起番天印,把龟灵圣母打出原形。最终无奈之下,三谒碧游宫,通天教主留住众弟子训话,严令勿得阻拦,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但之后多宝道人恼恨其杀害爱徒,于是在通天教主面前搬弄是非,说他骂截教是左道旁门:“不论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并且视截教如无物,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 通天教主原本不信,但众弟子齐声说“实有此语,这都可以当面对质。”通天教主这才勃然大怒,吩咐金灵圣母取出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付与多宝道人去界牌关摆下诛仙阵,这才引出后面的诸多是非。 如今师叔通天教主不在宫中,多宝道人统率截教众人齐聚紫芝崖,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广成子着实不愿来此,何况还是有求于人,但师尊有令,又是助众师弟解除封印之事,令他不得不来。 此行少不得有一番羞辱,广成子心中也早做好了准备,打定主意:只是忍气吞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对方念在“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家”的份上,又是师尊亲口吩咐的任务,看在元始天尊面上,总不致太过难堪。 收拾好心情,放低姿态,来到山门前,客气地跟门人招呼:“烦请仙童通报多宝师兄一声,就说玉虚门下广成子求见。” 把门童子自然知道广成子的名讳,也知道当初的往事。自封神大战后,这还是两教门人首次来往。因此甚是诧异,再三跟广成子确认身份,这才入内通报。 多宝道人与灵鹤仙、雷炎道人等一众师弟师妹正在看弟子们演武献技,闻信也甚感奇怪,不意广成子竟然孤身前来,不知有何大事发生。于是吩咐童子,请到碧游宫议事。 不消一刻,此消息立时传遍紫芝崖,也惊动了在后山静室闲坐的龟灵圣母。昔日被广成子一番天印打出原形,令她在众师兄弟面前大失颜面,还因此被师尊赶出碧游宫,不得听讲。闻此消息,她马上收拾装束,直奔碧游宫而来。 广成子进得宫来,神色恭谨,朝着多宝道人和诸位截教弟子拱手行礼,而后说道:“诸位道兄、道妹,多日不见,神彩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少废话,我可当不起你的道兄。”多宝道人一看到此人,想起爱徒的惨死,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心思与其客套:“有何指教,就请直说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面对多宝道人的冷言冷语,广成子毫不在意,“此番前来,实是奉家师元始天尊之命。玉虚门下十二金仙于九曲黄河阵中被封泥丸宫,至今未能解脱。家师知晓紫芝崖有紫灵仙根可解此厄,故令我前来求取,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截教众人便议论纷纷。 “哼,想得美!当初封神大战,阐教处处针对我们截教,现在还有脸来求药?”一位截教弟子怒冲冲地说道。 “就是,咱们截教吃的亏还少吗?凭什么要帮他们?”另一位弟子附和道。 “玉虚门下被困那是他们自找的,跟我们有何关系?”有人高声喊道。 “十二金仙虽然被困,性命尚存,慢慢修炼未尝不能恢复。我们三霄娘娘呢?可是连命都不在了!拿药去救他们的话,怎么对得起三位娘娘!” “广成子,你害了我们那么多师兄弟,如今还敢来?” “十二金仙被困?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我们凭什么要施救?” 龟灵圣母更是挺身而出,冷笑一声道:“广成子,你害我这般凄惨,今日竟还敢来此求药?” 广成子将目光投向龟灵圣母,许久之后才恍然惊觉道:“这位可是龟灵师妹?据闻你在万仙阵中遭劫,日后众人论及此事,为兄着实不胜婉惜。今见你安然无恙,实乃可喜可贺。” 龟灵圣母道:“休要在此假惺惺地慈悲了,你怎会为我们这等披毛带角之辈感到婉惜?莫不是在后面击节而歌吧?” 广成子面露尴尬,干笑两声道:“数年不见,师妹竟然另外化形,想必当中另有奇遇,他日有暇,为兄愿洗耳恭听。师妹有所不知,当初之事,确是无奈,还望师妹莫要记恨。” 龟灵圣母怒目而视:“哼,莫要花言巧语,今日你若想要紫灵仙根,便与我比试一场。你我各出法宝,各显神通,若你胜,紫灵仙根你拿去,若你败,就把命留下!” 多宝道人此时开口道:“龟灵师妹,莫要冲动。” 龟灵圣母却道:“师兄,你可不要忘记师尊是因何事被师祖面壁?你弟子火灵儿又是死于谁人之手?还有他背后的诛仙剑下,又有多少咱们截教弟子的冤魂?咱们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阐教当初何等嚣张,如今有求于我们,岂能轻易答应?” “广成子,你以为我们还会像以前那么好说话?”又有弟子喊道。 “就是,我们截教可不是好欺负的,这紫灵仙根绝不能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对声此起彼伏,广成子面色尴尬,却仍强自镇定道:“诸位,昔日之事乃因三教共议封神,众位门人惨死,都是他们的劫数使然。我等顺应天意,应劫而为,实非本意。” 此话更似火上浇油,众人沸腾一片。那边龟灵圣母又来挑衅,“既然你毫不悔意,也莫怪我们不给你仙草了。如何?敢不敢与我斗一场?” 你道龟灵圣母为何如此积极地跳出来要与广成子比斗一场?这里面是有诸多原因的: 一则,之前广成子三谒碧游宫时,只一番天印就将龟灵圣母打出原形,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如今龟灵圣母因祸得福,到西方食得三品功德金莲,近年悉心炼化,渐有所成,自感距离圣人亦不远矣,此刻正乃一雪前耻的绝佳时机,比斗胜了,自可一雪前耻;万一不敌,诸多师弟师妹在旁,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以说是稳赢不输之局; 二则,自从归于西方,受西方教主之命来劝说多宝道人西投以来,数年过去,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多宝道人全力投入振兴截教的事业中,一直对自己不予理踩。今日如果自己杀了广成子,并且最好是逼得多宝道人也出手,共同杀了广成子的话,元始天尊势必不会善罢干休,而现在师尊又无力保护截教众人,则截教众人在东方无路可去,此时西方大开方便之门予以接纳,则正好可以完成教主的重托。 广成子心下也在暗暗思考:“这龟灵圣母如今这般咄咄逼人,若不应战,怕是难以拿到紫灵仙根。也罢,忍气吞声看来是完不成师尊的任务了,那就痛痛快快地战一场吧。当日她尚且接不住我一印,就算这些年有所长进,她又能厉害到哪去?万一输了,她们还能真的杀了我不成!” 一念至此,抬头面向多宝道人道:“道兄,我实不欲大动干戈,但是不动手又难消师妹心头之恨,你意下如何?” 多宝道人担忧看向龟灵圣母,只见对方坚定地点了点头,暗暗思忖:“以师妹昔日的实力,是万难匹敌广成子的。但师妹在西方有奇遇,功德金莲乃先天灵宝,师妹自称已达准圣,距离成圣只是时间问题,正好看看她的手段。万一不行,我也不可能真让她有何损伤。” 当下计议已定,对二人道:“那就依二位所说,一场定胜负。二位的法宝神通尽可使出来,全力一战。广成子若胜,紫灵仙根我们双手奉上;龟灵圣母若胜,我也不要你性命,诛仙剑原属吾教,你本当归还;另外你再把番天印留下,如何?” 龟灵圣母欲待再有异议,想想对阵起来刀枪无眼,我到时候暗中取他性命,大师兄也没办法。 于是,双方颔首应允,移步至演武场中,二人相对而立,双目对视,气势如虹。 关乎师尊交待的重要任务,广成子不敢有丝毫懈怠,身着八卦紫绶仙衣,紧握诛仙宝剑,剑身之上寒芒熠熠闪烁,恭敬拱手道:“师妹,请了!” 龟灵圣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含不屑的笑容,双手猛地往头顶一拍,只见头顶赫然现出三朵金莲,光芒璀璨,护住上方。厉声道:“广成子,昔日的一印之辱,我可时刻铭记于心。今日你且试试,你这印可还能拍得下来?” 广成子岂会怕她,瞬间祭起番天印,此印迎风就涨,瞬间变得大如山岳,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往下砸去。 龟灵圣母顶上金莲绽放出万道毫光,犹如坚实的壁垒,稳稳托住了那气势磅礴的番天印,番天印竟是动弹不得半分 广成子大为震惊,数年不见,未曾料到龟灵圣母竟已强大至斯。 他却不知,此正是三品功德金莲的神奇之处。这金莲乃是一颗混沌青莲的莲子所化,昔日另有一颗同样的莲子分化成了师傅他们三兄弟的神兵利器,三件先天灵宝。如今龟灵圣母独得三品功德金莲之力,那番天印即便再厉害,也比不上先天灵宝,是以无功。 趁广成子惊诧之际,龟灵圣母毫不手软,日月珠瞬间祭起,携着滚滚风雷之势猛打过来。 广成子神色一凛,匆忙架起诛仙剑,以疾风之速迎向袭来的攻击。只见他双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手中的诛仙剑在他的挥动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紧接着,他的动作如闪电般迅速,右手猛地探入怀中,眨眼间便掏出了落魂钟。与此同时,龟灵圣母反应亦是极快,她双目圆睁,娇喝一声,双手挥舞起九幽玄冥幡,那幡旗迎风而展,瞬间散发出阵阵阴森寒气,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抵御了广成子的攻击。 广成子再次将诛仙剑高高祭起,刹那之间,万道剑光宛如璀璨的星河,倾泄而出,铺天盖地般笼罩向前方。那剑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意,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龟灵圣母却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她仰天大声一喝,头顶的三朵金莲瞬间光芒大盛,璀璨得令人难以直视。那光芒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硬生生地抵住了那凌厉到极致、仿佛能撕裂虚空的诛仙剑。 战至半酣,广成子察觉到情况不妙,道:“师妹,你这莲花看上去不似截教法术,怎么倒像是西方教的手段?” 龟灵圣母全身杀气骤然飙升,喝道:“你总算明白了,我而今已是西方教之人,今日定要取你性命,以报当日之辱和众截教弟子之仇!” 广成子一见此状,不敢有丝毫大意,手往泥丸宫用力一拍,瞬间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六只手中分别拿着番天印、诛仙剑、雌雄双剑、方天画戟、落魂钟,纵身向前,众法宝一同朝着龟灵圣母猛力招呼而去。 龟灵圣母亦是不慌不忙,摇身一变,只见一只丈许长的金色巨蚊凭空出现,顶上三朵莲花绽放出万丈光芒护住全身,与此同时,金莲的花瓣化作无数锋利的利刃,以流星追月之速向广成子飞射而去。 战斗愈发激烈,金莲花瓣飞射的速度越来越快,宛如疾风骤雨,广成子身上瞬间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只有拼命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多宝道人在旁观战,看到形势急转直下,心急如焚,赶紧大声喝止龟灵圣母,然而,龟灵圣母此刻全身被金光紧紧笼罩,根本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广成子审视此时的局势,当他的目光触及龟灵圣母那满脸凶狠决绝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懊悔。他自责自己为何如此莽撞,竟孤身一人贸然闯入这碧游宫,实在是太过疏忽大意。本以为遭点羞辱,忍气呑声也就是了。没想到,稍有差池,恐怕今日自己就得命丧于此。 想到此处,他悲愤交加,怒喝道:“龟灵圣母,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杀我之后,我师尊必定为我报仇,到时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恐后悔莫及!” 龟灵圣母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是欺我无人撑腰吗?放心,虽然师尊不在,自然也有人帮我出手!你就安心上路吧!” 广成子再不多言,仰天怒喝一声,随着这声怒吼,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刹那间,他的法身陡然爆发出冲天的战意,这强大的意志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暂时抵挡住了金莲那咄咄逼人的凌厉攻势。 同时,他当机立断,猛地抽出一只手,紧紧握拳,狠狠捏碎了胸前的玉符。要知道,此玉符乃是师尊元始天尊亲自所赐,其效用非凡。一旦遭遇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要将这玉符捏碎,无论元始天尊置身何处,都能即刻知晓他的危险处境,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援。 元始天尊当时正在玉虚宫深处静心打坐,周身环绕着氤氲的仙气,宛如一尊超凡脱俗的神只。 然而,就在这静谧之时,他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悸动,那是来自于他与广成子之间特殊的联系。元始平素收徒极严,但对徒弟也极好。各大弟子都有他亲手炼制的、融合了他本人和弟子各一滴精血的救命玉符,遇生死关头捏碎玉符,他即知晓。 这么多年来,从弟子的玉符还是第一次破碎,更何况这是他最为看重的、十二金仙中首位击金钟的弟子! 元始天尊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着碧游宫疾驰而去。所过之处,空间都因他那强大的力量而微微震颤,仿佛在为这位天尊的急切之行让路。 龟灵圣母见广成子捏碎玉符情形,心知时间紧迫,元始天尊转瞬即至,心头大骇。 于是一面全力催动金莲的攻势,使之愈发凌厉凶猛。 与此同时,她施展出作为蚊子的本命法宝“绝魂刺”,此法宝散发着诡异的幽光,在她的巧妙操控下,悄然混在金莲光芒之中,以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朝着广成子疾速刺去。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绝魂刺”已然精准地刺中了广成子的心脏。 广成子的肉身瞬间崩裂开来,犹如破碎的瓷器,鲜血四溅。 广成子的元神宛如一团朦胧的光影,散发着微弱但坚韧的光芒。这光芒之中依稀可见他生前的模样,面部轮廓略显模糊,却透着不屈与坚定。 当他的肉身崩裂,元神挣脱而出的瞬间,那光影般的元神急剧颤抖,仿佛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元神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紫气,试图为其提供些许的保护。 广成子的元神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飞退,如同一道流光,在空气中留下一串若隐若现的光影轨迹。他拼命地想要摆脱龟灵圣母的掌控,元神的光芒不断闪烁,似乎在竭尽全力寻找逃生的方向。然而,那元神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和无措,仿佛在这极度危险的境地下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与从容。 龟灵圣母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法宝五焰噬魂钵扔出。只见那法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至空中,瞬间绽放出强大的吸力和光芒,朝着广成子的元神猛然一罩。 此钵乃西方教至宝,专为磨灭恶灵所制,由接引道人赐予龟灵圣母。 元神装入钵内的瞬间,钵内瞬间燃起五种不同颜色的火焰。 第一种是如墨般漆黑的幽冥鬼火,它宛如无形的恶魔,能够肆意侵蚀元神的意志,使其陷入无尽的恐惧与迷茫之中; 第二种是如血般鲜艳的业火红焰,熊熊燃烧着元神所积累的业力,让其遭受痛苦不堪的折磨; 第三种是如冰般幽蓝的冰魄寒焰,无情地冻结元神的生机,使其逐渐失去活力,变得奄奄一息; 第四种是如瘴般诡异的绿色毒瘴邪焰,疯狂腐蚀着元神的本质,肆意破坏其结构,使其摇摇欲坠; 第五种是如圣般耀眼的金色净世圣焰,以净化一切的决绝,将元神的一切存在痕迹彻底磨灭。 只见广成子的元神被装入钵中,奋力挣扎,不及片刻,便消散于无形。 可怜玉虚门下十二金仙之首,历数劫而不灭的大罗金仙,竟在此处形神俱灭。 这正是: 修行漫漫路途艰,证道金仙岁月绵。 法术通玄惊日月,德行守正耀坤乾。 奈何运舛逢灾劫,怎料身消遇恶缘。 碧游宫内英名坠,长叹仙途梦未圆。 就在这时,元始天尊所散发的强大气场已然笼罩了整个紫芝崖。龟灵圣母见已无处可逃,随手收了广成子留下的物品法宝,同时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接引道人赐予她的保命玉符,向教主求救。 第十六回 元始寻仇临紫芝,多宝领众迁极乐 未过多久,元始天尊真身骤然降临。只见天际祥光万道,瑞彩千条,紫气氤氲,仙乐袅袅。元始天尊周身散发着无尽的神圣光辉,其威压令天地都为之震颤。 元始天尊甫一现身,便立刻感应到广成子的气息已然消失无踪。他微微掐指一算,其中缘由便已了然于心。即便修行高深如元始天尊,此刻也是当场暴怒。 他怒指龟灵圣母,怒喝道:“广成子与你纵然存有私怨,可也罪不至死吧!你为何如此狠辣,竟同门相残,让他形神俱灭?” 龟灵圣母深知今日之事断难善了,当下之计,唯有拖延时间,待到西方教主赶来,方可护得自身周全。 于是,她挺身上前,傲然昂首,大声说道:“禀师伯,广成子傲慢无礼,肆意欺辱于我,杀害我同门无数,且依旧大言不惭,毫无半点悔意。弟子此举,实乃为同门报仇雪恨!” 元始天尊闻言,怒不可遏,吼道:“大胆!三教共议封神,各人生死早已注定。广成子等人杀截教门人,亦是顺应天意,替天行道。你师父难道未曾与你们提及吗?” 龟灵圣母道:“师尊仁义,顾念兄弟之情,不忍心手足相残,严令吾等紧闭宫门,不得外出。然而,正是这个广成子,杀了我火灵师侄,还带着她的金霞冠来碧游宫耀武扬威。师尊这才忍无可忍,命大师兄摆下诛仙阵,欲与阐教一争高下。” “可是师伯您又是如何做的?您请大师伯若是前来调解,倒还情有可原,您却是直接将大师伯叫来帮忙破阵的!不仅如此,您还把西方教的教主全部请来!” “兄弟之间的争胜,您却叫外人来攻打师弟,这究竟是何道理?弟子愚钝,还请师伯指教!” 这一番言辞,直气得元始天尊七窍生烟。一旁的多宝道人更是面如土色,拼命在后面拉扯龟灵圣母,让她莫要再讲。 龟灵圣母挣脱多宝道人的手,愤声道:“大师兄,你回想封神之前,本教乃是天下第一教,人才济济,万仙来朝。再瞧瞧如今,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守着大本营,不敢露面,连师尊都被罚面壁思过。你难道不觉得心痛吗?你真以为你不侵犯他人,人家就不会来欺凌你了吗?” “广成子与本教素有宿怨,竟然还敢这般大大咧咧地上门来讨要仙草,并且这仙草是拿去炼药,解救被三霄妹妹封印的十二金仙,三霄妹妹们可是因此而死的啊!他为何胆敢前来?还不就是认定了我辈软弱可欺,拿他毫无办法?” 元始天尊被她这一顿数落,杀心瞬间涌起,厉声喝道:“大胆至极,竟敢如此以下犯上,辱骂尊长。昔日万仙阵结束之时,我与尔等师尊在师祖面前答应过,互不相扰。如今你业已归属西方,不再是截教中人,今日你师尊不在,我便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且看是你的功德金莲厉害,还是我的三宝玉如意厉害!” 言罢,元始天尊祭起三宝玉如意,就要朝着龟灵圣母狠狠砸去。 多宝道人见元始天尊被龟灵圣母激怒,心中大惊。 他深知若龟灵圣母在此遭难,元始也难以放过自己。于是,多宝道人顾不得许多,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龟灵圣母身前,满脸惶恐,躬身行礼道:“师伯请息怒!龟灵师妹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还望师伯看在她修行不易,饶过她这一回。” 多宝道人额头上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师伯乃德高望重之圣人,若因师妹的莽撞之举而痛下杀手,恐有失您的身份和度量。况且此事尚有诸多缘由未明,不如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元始天尊的神色,心中忐忑不安,只盼能平息元始天尊的怒火,救下龟灵圣母。 元始天尊怒目而视,冷哼一声道:“多宝道人,你莫要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求情!她如此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若不严加惩处,我阐教威严何存?天道纲纪何在?” 元始天尊周身仙力鼓荡,气势更盛,厉声道:“今日之事,断不可轻易罢休!龟灵圣母犯下大错,必当受罚。你若再阻拦,休怪我连你一同惩治!”说罢,元始天尊口念真言,将三宝玉如意高高祭起,那玉如意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强大的仙力在周围激荡,眼看就要狠狠砸将下来。 事已至此,龟灵圣母深知已无退路,只得全力抵挡。她一声大喝,顶上三朵金莲重现,金莲光芒万丈,璀璨毫光四溢,将其牢牢护在其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天边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且慢出手!道友,别来无恙!”这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震人心魄。声音刚到,只见两道身影瞬间便已到达面前,原来是西方二位教主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到了。 原来,二位教主彼时正在八德池畔悠然观鱼赏荷。突然间,接引道人心有所感,察觉竟是龟灵圣母捏碎了玉符求救。 二人身处西方,平素因顾及东方教中老君与元始的感受,向来不曾对东方世界的情形加以窥探。 然而此刻玉符碎裂,虽不明其中具体缘由,但想来龟灵圣母定然是陷入了十万火急的危急关头。 于是,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动身赶来。只可惜因路途遥远,终究还是比元始天尊晚到了些许时刻,所幸来得还算及时。 只见接引道人赤脚踏祥云,宝相庄严,周身散发着慈悲祥和的气息。准提道人则手持七宝妙树,仙风道骨,目光深邃而睿智。他们的出现,仿佛带来了一片宁静而神圣的氛围。 接引道人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元始道友,还请手下留情。这龟灵圣母早已投入我西方教门下,此次东来,也是我等授意,还望道友网开一面。” 元始天尊闻言,怒目圆睁,喝道:“哼!龟灵圣母杀害我阐教弟子广成子,此罪当诛,岂容你们说保就保!” 准提道人说道:“元始道友,封神之事本就复杂难测,此中定有诸多误会。龟灵圣母纵有过错,也应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元始天尊冷笑道:“你们倒是说得轻巧,杀我爱徒,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过去?二位如此丝毫不念往日情份,莫非以为我元始好欺?” 说着,元始天尊身上仙力涌动,向西方二位教主施压。接引道人轻拂衣袖,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巧妙地化解了元始天尊的威压。准提道人也不甘示弱,手中七宝妙树微微颤动,散发出神秘的力量,与元始天尊暗中较量。 元始天尊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制而来,心中暗惊:“这西方二教主果然厉害,不可小觑。” 但他面上依旧强硬,说道:“二位可要考虑清楚,你我二教向来融洽,之前的援手之德,在下也是感恩于心。今日你们若执意保她,则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勾消,异日相逢,或许就是敌非友!” 接引道人说道:“元始道友何必如此决绝,我等也是为了平息纷争,不愿看到更多杀戮。若是道友不肯退让,那也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元始天尊心中暗自思忖:“这西方二教主联手,我今日怕是难以取胜,若硬拼,只怕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他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道:“罢了罢了,今日算我吃亏,你们带着这孽障走吧!”说罢,收起三宝玉如意,拂袖而去。 走了几步,又返身对着多宝道人道:“多宝师侄,多承你护佑劣徒,改日定当致谢!” 多宝道人闻言,心知师伯这是在怪自己没有出手相救广成子,内心有口难言。对着元始天尊离去的方向拱了拱手,却无言以对。心道,截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见得元始天尊走远,龟灵圣母心中暗自长舒一口气,上前见礼,谢过二位教主搭救之恩。言及别后经过,二位教主温言勉励,颇有嘉许之意。 龟灵圣母转身快步走向多宝道人,目光急切而真诚。 她神色凝重,说道:“大师兄,今日之事已到这般田地,元始天尊今日吃了大亏,虽杀不了我,但日后定会对咱们截教疯狂报复。西方教主求贤若渴,真心相邀。而且,你也看到我的实力进步,西方秘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助你成圣绝非空话。师兄,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西去吧。” 此时,接引道人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宝相庄严,一脸诚恳且郑重地说道:“道友,我深知你在截教地位尊崇,实力非凡。今日之事,想必你也心中有数,截教往后怕是风雨难测。但只要你肯带领众人随我等西去,我接引在此向你保证,必定全力助你成就圣人之位。这绝非虚言,我以西方教的声誉和我的道心起誓。” 接引道人目光坚毅,继而言道:“不仅如此,你携来的原班人马,依旧由你统辖,不会有丝毫变动。就连此前收纳过来的截教门人,也尽皆归你调度。我与准提师弟一心潜修,不理教务俗务,这教务大权便交付于你掌管。你在我西方教的排位,仅位于我二人之下,全权总管一切教务事宜。” “多宝道友,吾等身为修行之人,心之所向、心之所至之处,皆可为修行之所,万不可沉迷于某一处,拘泥于某一法。如此难得一遇之机遇,切切不可错失啊。” “封神终结之际,尊师、师伯等皆已明晰:数百年之后,正是我西方教昌盛兴旺之时,你且观我西方教,当下人才济济,繁荣昌盛,他日传遍天下亦不无可能,此正乃你大显身手之良机。” 多宝道人眉头紧蹙,心中纠结不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个人倒亦无不可,然而师恩厚重如山,我若举教投靠西方,待他日师尊归来,我又该如何自处?” 接引道人道:“这个你更无需烦忧。今日之事你已然知晓,日后阐教必定不会轻易罢休,你们此去西方教,正是为你师尊保存实力的明智之选。你到了西方之后,我既不管束你,也不限制你,亦不拆分你等,所有的师弟师妹仍旧由你调度,一如当下。他日尊师若归来,我们二人定然扫榻相迎,并称西方三圣,如何?” 多宝道人闻听教主之言,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他深知此番抉择关乎众人命运,心中压力如山般沉重。他又想起了被困血海深处、等待自己前去营救的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如今师尊面壁,出关遥遥无期,去西方教,或者能够觅得一些机缘。只是此番西去,无当圣母不知自己去向何方,此刻急切间又无法联系得上,与无当圣母二人的联系恐怕要中断了。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我听听师弟师妹们的意见吧。” 于是叫过众师弟师妹,将接引道人的话向众人陈述了一遍,道:“各位同门,咱们在截教历经诸多风雨,如今前路迷茫难测。如今师尊面壁思过,阐教步步紧逼,东方眼看已容不下我等。西方教主诚意满满,或许这是咱们的一个转机。我等举教搬迁至西方,也是为咱们截教留存火种,以待教主日后归来。但此事至关重大,我亦不敢擅自决断,还需大家共同商议。” 灵鹤仙率先开口道:“师兄,我觉得此去西方教未尝不可。咱们如今在东方处处受限,倒不如去西方寻求新的机遇。” 雷炎道人道:“可这毕竟是举教迁徙,其中变数甚多,还需从长计议。” 灵狐仙道:“但眼下形势紧迫,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怕日后更难立足。” 绿竹翁说道:“我担心去了西方教,会受到诸多约束,失去原本的自由。” 青鸾仙接话道:“可若不去,留在东方又能如何?难道等着被阐教打压?” 木鹿道人道:“或许可以先去看看,若不合适再做打算。” 金蛇神君道:“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不能贸然决定。” 彩蚌仙道:“但这机会难得,错过可能就再无翻身之日。” 开山尊者道:“大家莫要争执,还是听听多宝师兄的想法。” 音灵道人道:“是啊,师兄,你拿个主意吧。我等都追随大师兄。” 众人又一番讨论之后,多宝道人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举教迁往西方!只盼日后能有个好前程,不负修行一场。” 接引道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双手合十说道:“善哉善哉,诸位能做出如此决定,实乃明智之举。西方教自此将增添诸多助力,定能更加昌盛。” 准提道人亦是面带喜色,朗声道:“诸位既已决定,那便是西方教之幸。我等定会竭力为诸位提供修行之所与所需资源,助诸位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 说罢,截教诸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好随身的重要物品,龟灵圣母特意交待门下弟子,在紫芝崖下寻到紫灵仙根,将其尽数连根挖起,妥善装好。 待得将其余诸物仔细摆放停当后,众人缓缓出了紫芝崖,来到海面之上,纷纷驾起云头。多宝道人郑重施法,开启山门禁制,以禁止任何人进入,只为以待他日归来之时,一切仍如往昔。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物,朝着天空轻轻一扔。只见该物瞬间绽放光芒,迅速变大,落下时已幻化成一艘巨大的宝船。 此宝名唤“凌云渡仙舟”,可在空中极速行驶,虽说比不上教主那般一念之间可达数万里之遥,但胜在内里空间广阔,能容纳众多之人,其速度跟纵地金光术相较起来,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在这一路上,众人在船上或交流修行心得,或展望未来,倒也不觉得时光漫长。 不一日,众人终于到达了那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西方极乐世界。 但见: 七宝林中瑞霭悠,八德池畔慧光流。 无量宫里真经颂,璀璨金莲圣境浮。 梵乐声声传妙法,祥风阵阵绕琼楼。 西方极乐尘嚣远,接引群生彼岸游。 之前封神之时已经率先到达的截教众人,一看到大师兄和一众门人们抵达,自是一番亲热,彼此嘘寒问暖,互诉别来之情,此中热闹场景自不必细表。 接引道人则着金莲童子安排众人的居住事宜,诸般繁杂之事,自不在话下。 第十七回 多宝西迁尊位定,龟灵东进风波起 次日,晨曦微露,无量宫中钟声悠悠,空灵庄严的声响传遍整个西方极乐世界。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高坐于莲台之上,佛光璀璨,祥瑞环绕。 接引道人率先开口,声音温和而宏大:“诸位远来我西方极乐,共襄圣教之盛举,吾心甚喜。今召集诸位于此,乃为明晰我教之未来,同铸辉煌。” 准提道人微微颔首,目光慈和地看向众人,说道:“吾等当齐心协力,使圣教之光普照世间。” 接引道人接着说道:“多宝道人,你慧根深厚,品行高洁,今封你为多宝尊者,为本教二位教主之下的第三号人物,总管教内大小事宜。望你秉持公正,勤勉用心,引领我教日益兴盛。” 多宝道人恭敬行礼,回应道:“弟子定当不负教主所托,为圣教鞠躬尽瘁。” 准提道人看向孔宣,言道:“孔宣,你本具非凡之能,虽曾有波折,然今用人之际,恢复你自由之身,与龟灵圣母一同封为教内护法。望你改过自新,以忠勇护教。” 孔宣激动跪地,言辞恳切:“多谢二位教主大恩,孔宣往昔之过,追悔莫及。今后必忠心不二,为圣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接引道人又道:“乌云仙,念你在八德池中亦有悔过之心,且在众人说情之下,今恢复你人形。与毗卢仙、长耳定光仙一并封为护教圣使,当谨守职责,护教周全。” 乌云仙等三人齐声应道:“谨遵教主教诲,定当不辱使命!” 接引道人再次挥手,诸多光芒闪耀,西方教的修炼秘法及各种天材地宝从天而降,分列众人面前,个个有份。 接引道人说道:“此乃我教珍贵之修炼秘法与天材地宝,赐予诸位,望尔等勤加修习,早日证得大道。” 准提道人鼓励道:“诸位,圣教之兴,系于尔等。用心修行,方不负此机缘。” 众人拜谢,眼神中充满坚定与决心,誓为西方教之昌盛竭尽全力。 多宝道人神色庄重,迈着沉稳的步伐随即登台讲话。他先是双手抱拳,微微躬身,代表截教众人向西方的两位教主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承蒙二位教主的厚爱与看重,我截教上下不胜感激。吾等本在东方修行,然命运使然,如今得以在贵教安身。二位教主的宽宏大量与慈悲心怀,为我等提供了新的修行之所,此等恩情,截教众人没齿难忘。” 而后,多宝道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事务。灵鹤仙、雷炎道人等截教的二代弟子,皆身负重任,或司教务,或传道法,或守圣地。 最后,多宝道人目光坚定地勉励众弟子:“诸位同门,如今我们已属西方教,适才教主已将秘法传授尔等,尔等需深知西方教的秘法与我截教秘法虽大有不同,但各有其独到之优点。吾等当勤修苦练,不可有丝毫懈怠。尽快突破自我,这不仅是为了自身的修行成就,更是为了我西方教在这新的环境中能够蓬勃发展,扬我教之威名。” 众人听闻,纷纷恭敬行礼,齐声高呼:“定当尽职,不负所托!”那声音响彻云霄,显示出众人坚定的决心。 会后,二位教主接引和准提满面春风地将多宝道人、孔宣、龟灵圣母三人唤至布置典雅的静室,准备单独深入地探讨今后西方教的发展大计。 静室内,弥漫着获胜后的轻松欢快氛围。接引面带喜色,率先开口道:“诸位,此次截教西迁,我西方教可谓是实力大增。如今东方教气势衰败,正应我西教当兴之势。咱们且来分析分析东方教的实力状况,谋划下一步的行动。”众人纷纷微笑点头,神情放松而又充满期待。 接引接着说道:“除了那三位圣人高高在上难以撼动,老君手下的玄都大法师虽未曾真正出手,但以其威名和底蕴,想必堪称准圣之境。” “元始那边,燃灯道人自太古时期即已经得道,如今虽未成圣人,但准圣的实力肯定是有的;南极仙翁未曾出过手,但其乃元始座下首徒,想必早已成准圣;除了已被准提解除泥丸宫封印的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外,其余众人的泥丸宫均被封,尚在想法破除。” “本来元始是有办法解除此封印的,然而如今紫灵仙根被龟灵圣母连根拔起带到了咱们西方,这便缺了一味关键之药。除非鸿钧出关,亲自出手,否则他们暂时也难以解开,暂且不足为虑。” 说到此处,接引兴奋地握紧拳头,目光炽热地说道:“如此看来,东方教毕竟是底蕴深厚,依然不可小觑。不过相较从前,现在的东方教应当处于最为空虚脆弱之时,这正是咱们西方教乘胜追击、主动出击的绝佳时机,万万不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准提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虽说如今形势对我西方教有利,但也不应如此急切地去挑起争端。好不容易迎来安稳局面,应当稳扎稳打,巩固实力才是。只是当着多宝道人他们三人的面,实在不好直接泼冷水。” 多宝道人和龟灵圣母对视一眼,多宝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愤愤不平地说道:“元始天尊向来偏袒不公,我等对他早就满腹怨言。如今已然彻底撕破脸皮,就算我等不去招惹他,他迟早也会来寻我等的麻烦。倒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主动出击,一雪前耻!” 龟灵圣母也连忙附和道:“多宝道兄所言极是,此时不趁机打压东方教,更待何时?” 众人随即又开始热烈地商量起如何向阐教下手的具体策略。 多宝道人目光炯炯,自信满满地提出:“文殊、普贤、慈航这三个人,当初乃是准提教主替他们解除了泥丸宫的封印,在万仙阵中已然结下善缘。况且如今他们的坐骑又都是尊师随侍七仙中的人物,分别是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 龟灵圣母眼中透着决然,迫不及待地主动请缨道:“二位教主,就让我前往东方教去联系三仙的坐骑,尝试策反他们。” “一来,我如今的本体乃是蚊子,行动起来极为灵活便捷。而且自从得到三品金莲后,我日夜精心炼化,受益颇多,如今已然达到准圣境界。除了东方那三位圣人,无人能够看穿我的本体;” “二来,我平日在碧游宫时,就与三位师弟相熟,彼此交流沟通起来也方便许多。” 接引道人听闻,不禁喜上眉梢,大声说道:“好!龟灵圣母勇气可嘉,此计甚妙!不过为以防万一,还是着孔宣与龟灵圣母一同前往,以便相互接应。” 准提道人此刻虽心中仍觉不妥,但事已至此,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不好再加反驳,只是暗暗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想:“罢了罢了,只希望此番行动不要给西方教带来太大的灾祸。” 接引道人又叫过龟灵圣母、孔宣二位,面授机宜。二人面露喜色,如此,则此行成功的把握更重了几分,乃拜谢而去。 于是,一场关乎西方教未来兴衰荣辱的谋划,在这轻松欢快又充满斗志的氛围中缓缓展开。 会后,二位教主又单独留下了多宝道人。接引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三人中,他们二人皆已成准圣,我观你之道行,实力已达大罗金仙巅峰,距准圣仅差一个机缘而已。我这有一枚丹药,名为‘混沌天灵丹’,乃我们二位教主走遍四海八荒,历经千辛万苦,采集诸多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此丹蕴含着无尽的天地灵力和神秘法则,定能助你突破桎障,成就大道。” 多宝道人听闻,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连忙拱手谢道:“多谢二位教主厚爱,弟子定不负所望!”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混沌天灵丹,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磅礴而炽热的能量,在多宝道人的体内横冲直撞。多宝道人只觉经脉胀痛,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撑破。 接引和准提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双双盘坐于多宝道人身旁。只见接引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中射出,没入多宝道人的体内,引导着那股狂暴的能量沿着经脉运行。 准提则祭出一朵金莲,金莲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将多宝道人笼罩其中。金莲的光芒蕴含着柔和而强大的治愈之力,不断修复着多宝道人在能量冲击下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多宝道人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全力配合着二位教主的引导。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时而涨红,时而苍白。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心中充满了对突破准圣的渴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狂暴的能量逐渐被驯服,开始汇聚于多宝道人的丹田之处。丹田内的灵力不断压缩、凝练,逐渐形成了一个璀璨的灵核。 接引和准提见状,加大了法力的输出,金莲的光芒也愈发强盛。终于,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中,多宝道人的气息猛地暴涨,他的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成功突破到了准圣境界。 多宝道人收敛气息,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兴奋和感激,再次向二位教主深深鞠躬:“多谢二位教主相助,此恩此情,弟子没齿难忘!” 二位教主拈须而笑,点头说道:“只要你尽心任事,勤修苦练,将本教发扬光大,我等自不会吝惜区区身外之物,日后突破成圣,亦是有望可期!” 多宝再拜谢恩。自此尽心任事,将教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说元始天尊从紫芝崖悻悻离开之后,一路上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心中暗想:“如今你们两位教主在此,我以一敌二,着实难以抗衡。但你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紫芝崖吧?等你们离开之后,非得好好收拾多宝道人一番不可,师尊严令我不可以打截教弟子的主意,并赐我薨圣丹一粒;可也没说不准别人出手,这一次定要将截教打压得永无翻身之日。” 元始天尊回到玉虚宫,大弟子南极仙翁迎入洞府。见师尊脸色不善,问及所为何事。元始天尊将日前所发生的事情逐一详述。 南极仙翁闻罢此事,骇然失色,道:“这龟灵圣母下手竟如此狠辣歹毒。即便二人存有嫌隙,广成子亦罪不当死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把广成子的肉身击毙,但凡能留存个一魂一魄下来,凭师尊的神通,也定有办法让广成子起死回生。师尊,此事大意不得,龟灵圣母如此行事,后面断然有西方教的唆使!” 元始天尊道:“正是如此,那龟灵圣母早已经入了西方教,竟然还用玉符惊动西方二位教主前来营救,看来其在西方教的地位可不低啊。” “西方教野心勃勃,一直妄图东扩。封神之战中从我东方教带过去三千多教众,这才过去短短数百年,看来又要开始来我东方滋事了。” “如今东方教派,唯我阐教一枝独秀,他们若出手,必定是冲着我教而来,你着人传告诸位师弟,务使小心谨慎,切勿给西方教可乘之机。” 又想起手下众多徒弟,除了已经被准提道人解封的三人,其余八人的泥丸宫还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万一真有事情,这个状态下的众人可是斗不过西方教的。原来是遣广成子去采集草药回来,炼制成丹就能够帮助众人解除封印,可如今广成子已亡,功亏一篑,前功尽弃,药材又得重新去采集。 想到药材,元始天尊突然心头一颤,赶忙用神念扫过紫芝崖。然而,却发现那里竟然是一片混沌迷蒙,根本无法窥探查看。 于是,元始天尊又匆忙化作一道璀璨流光,风驰电掣般赶到紫芝崖。只见眼前的紫芝崖已然被重重禁制团团围困,根本找不到进入的门路。 此阵乃是紫芝崖碧游宫的护山大阵,通天教主耗费无数心力,收集了不计其数的天材地宝,联结东海浩瀚之力精心炼制而成。放眼当世,或许只有鸿钧老祖能够凭借绝对的力量强行破之,而自己着实没有这般能耐。 元始天尊怒不可遏,当即祭起三宝玉如意,朝着大阵狠狠砸去。刹那间,光芒璀璨耀眼,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咚咚”作响,响彻云霄。但那大阵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丝毫没有出现受损的迹象。 元始天尊运起无上神通,适才在紫芝崖这里发生的一幕幕顿时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眼睁睁地看着龟灵圣母着人把紫灵仙根连根拔起,然后众人一同登上接引道人的宝船扬长而去,气得浑身颤抖,这下弟子们解封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 截教举教迁往西方,此乃一件惊天大事,务必要让师尊知晓才行。然而自封神结束后的这数百年来,师尊始终在闭关,未曾露面。 经过一番思量,元始天尊径直前往大罗天玄都观,去找大师兄老君商议应对之策。 第十八回 老君元始筹帷幄,惧留西方探隐忧 元始天尊匆匆赶赴大罗天玄都观,玄都大法师旋即迎上前来,将其引入八景宫中。元始天尊见到太上老君后,满脸愧色,言辞恳切地说道:“大师兄,多宝道人率领截教众人举教迁至西方极乐世界,竟投靠了西方教,此乃我之过错。倘若不是我对他加以威胁,或许局面不至于如此。” 老君端坐在风火蒲团之上,掐指细细推算,已然知晓其中详情。其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开口说道:“师弟,事已至此,懊悔已然无用。当下应当剖析此中利害关系。截教此番举动,使得此消彼长之下,西方教实力剧增,就人数来说,俨然已成为天下第一大教。然我东方教底蕴深厚,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勿须太过担忧。” 元始天尊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师兄,实是我不该冲动行事,致使如今局面如此棘手,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 老君沉思片刻后言道:“多年以来,东方与西方的圣人之间,早已达成默契,即相互不可用神识探查对方地域,故而此刻音信不通,情况不明。当下至关重要之事有三件: 其一,需尽快查明多宝道人以及截教在西方教中的地位以及所受待遇,以防他们站稳脚跟之后对我东方不利; 其二,需派遣人手密切监视西方教的动向,以防其有扩张的举动; 其三,我等应当整顿内部,加强本教弟子的修行,以防出现万一之状况。” 元始天尊连连点头,深表赞同:“大师兄所言极是,那我们是否要主动与西方教进行接触,表明我方的态度?” 老君摇摇头,神情凝重:“此时切不可贸然行事,徒劳无益,盖因当面已然全然撕破颜面,两教之间的对抗,事实上已然拉开序幕。你我应当从长远考虑,耐心等待时机。” 元始天尊又道:“只是着实可惜了师弟的截教,他日师弟出关,我将如何面对他啊。那对于截教众人,是否还有挽回的可能?” 老君长叹一口气:“覆水难收,难矣。但可暗中尝试接触部分仍旧念及旧情之人,向其说明利害关系。” 元始天尊道:“昔日封神之时,我已经将魔家四将和哼哈二将封至西方,可惜接引道人防备之心极为深重,只让这六人镇守山门,不涉教务,且一直未曾有消息传回。吾前些年曾派白鹤童子前往西方送信,方得知此六人近况。如今这般情形,此六人是否能够为我所用?” 老君微微沉吟片刻,说道:“这六人虽说未曾获得重用,但毕竟曾经为我东方效力,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元始天尊皱着眉头说道:“只是他们一直仅仅负责把守山门,地位并不显耀,所能发挥的作用恐怕极为有限。” 老君轻抚胡须,缓缓道:“莫要小觑,他们身处西方教内部,即便地位不高,也能够知晓一些内部消息。就算西方教主对其有所防备,下面的人不可能全都防备着他。你可先派人秘密与他们接触,向其说明利害关系,许以丰厚好处,令其为我等传递消息,探查西方教的动向。” 元始天尊点头应道:“大师兄所言有理,只是此事需谨慎行事,切不可被西方教察觉。” 老君道:“可派遣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之人与他们联络,切不可操之过急。”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心中盘算半晌,缓缓说道:“我门下惧留孙此人足智多谋,能力出众,又擅土行之术,便于隐匿身形,快速脱身,派他去联络当为上选。” 老君捋了捋胡须,应道:“如此甚好,只是需向惧留孙交代清楚,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丝毫疏忽。” 元始天尊神色严肃:“我自会仔细叮嘱于他,让他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了行迹。只是,如今惧留孙泥丸宫被封,法术神通无法施展,恐难成行。” 元始天尊乃将之前为广成子解除封印,着广成子找药炼丹的过程与老君说了一遍,广成子本已得到三样,恐也落入龟灵圣母之手。 元始天尊叹口气道:“如今其余三样倒还有地方找,只是那紫灵仙根,尽数被龟灵圣母带往了西方。这可如何是好?大师兄您炼丹之术精妙绝伦,不知对此可有解决之法?” 老君听闻元始天尊所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师弟,且先莫急。吾虽擅长炼丹,然缺了关键一味药材,确是棘手。但也未尝不行,你且把此药材特性细细道来,或可尝试以几种相近药性之药材调配,但效果如何,尚难断言。” 元始天尊赶忙将药材特性与封印详情详细告知老君,满怀期待地问道:“大师兄,您看可有希望?” 老君再次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说道:“有几种办法,姑且一试,你且把其它的药材备好送来,我们分头准备罢。” 元始天尊急返玉虚宫,召过南极仙翁,言及此事。道:“如今身边无人可用,也只得辛苦你一趟了。玲珑心蕊和幻彩灵叶产自南方,各有几个地点生产,均有异兽守护,但以你之能,采集断非难事;那九阳芝草却唯有极北之地禺疆部落才有,你且持我书信前往,请其务必帮忙。” 南极仙翁接令,他知此行时间紧迫,拿到元始书信后,即刻动身,化一道金光先奔南方而去。 玲珑心蕊和幻彩灵叶虽有异兽守护,但在南极仙翁面前还是弱了点,都被南极仙翁轻松解决,拿到灵药。 不一日,南极仙翁到达极北之地,寻到了禺疆部落。言及来意,还未及递上元始书信,就被禺疆打断了。 “什么,你说广成子被人打死了?”禺疆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死于截教龟灵圣母之手,现在已经入了西方教。” 禺疆听闻,顿时怒发冲冠,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这龟灵圣母好生大胆,竟敢杀害我义弟!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为广成子报仇雪恨!”可转念一想,父亲炎帝曾严令禁止他离开北极,一时之间,禺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沉吟片刻,禺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先唤人取过九阳芝草交与南极仙翁,随后说道:“仙翁,还请您速速将仙草带返东土给令师配药。事了之后,烦请您替我到火云洞走一遭,找到我的父亲炎帝,将此事告知于他,恳请父亲在必要之时能够出手相助,帮我杀了那龟灵圣母,以全我与广成子的兄弟情谊!” 南极仙翁郑重应道:“你且放心,我定会将此事传到。”说罢,南极仙翁便带着灵药,踏上归程。 不一日回到玉虚宫,将药材交与元始天尊,元始带着仙翁亲赴八景宫给老君送药材,老君早已经准备停当,当即唤过金银二童子,挥开芭蕉扇,点起三昧火,打开八卦炉开始炼药。但见: 八景宫中炉火燃,老君肃穆立炉前。 玲珑心蕊添祥瑞,九阳芝草化紫烟。 幻彩灵叶灵光绕,天材地宝瑞华连。 倾尽全力丹将就,救得金仙解厄渊。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精心炼制,太上老君的宁神丹终于炼成。炉火熄灭之际,璀璨光芒渐敛。 元始天尊早已安排南极仙翁前往夹龙山飞云洞请来了惧留孙在此等候。 元始天尊寻得一处静室,准备为惧留孙施法解除泥丸宫的封印。 只见元始天尊先将丹药投入惧留孙的泥丸宫之上,瞬间,丹药释放出强大的力量,在泥丸宫中迅速扩散开来,犹如一股清凉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那股顽固的封印之力。紧接着,元始天尊依法施为,强大的法力光芒环绕着惧留孙,与丹药的力量相互呼应,共同对抗着封印。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不多时,大功告成。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自惧留孙泥丸宫冲天而起,其头顶三花重现,五气重开,光芒绚烂夺目,祥瑞之气弥漫整个洞府。 封印解除后的惧留孙,满心欢喜地离开洞府,寻得一处空旷之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那久违的神通之力。 站在空地中央,惧留孙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双目熠熠生辉。只见他右手一挥,捆仙绳瞬间出现在手中,金光闪耀,灵动如蛇。他轻轻一抖,捆仙绳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线,仿佛要将虚空都束缚起来。 紧接着,他左手托起乾坤袋,口中念念有词,乾坤袋瞬间放大,狂风从袋口涌出,飞沙走石,气势惊人。 随后,惧留孙又施展出遁地之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数十丈之外,如此反复,身形快若闪电。 他再次祭出指地成钢之术,周围的土地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坚不可摧。 演练各种法宝神通的惧留孙,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强大力量回归的喜悦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自信与力量,仿佛要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归来。 看到兴奋不已的爱徒,元始天尊却因其中有一味药不太准确,心中仍存有顾虑。他唤过惧留孙细细探察,只觉其体内那封印之力似乎尚未完全清除,但一时也难以明确其所在。于是,元始天尊郑重地交待惧留孙平日里务必小心在意。至于其它被封印的弟子,因药效暂时还不明确,所以此丹暂时还是封存起来,待惧留孙平安归来,看其效果再定。 元始天尊神色凝重,目光深沉地看着面前的惧留孙,缓缓开口说道:“惧留孙,如今截教举教投靠西方教,西方教势力渐起,接引道人野心勃勃,一直试图东扩。此番又得到多宝道人、龟灵圣母及截教一班强助,来者不善啊,着实不可小觑。” 惧留孙眉头微皱,神情专注,一脸认真地倾听着。 元始天尊接着说道:“我命你前往西方教探听消息,此前我已派遣魔家四将与哼哈二将去往西方,无奈西方教防范甚严,仅派其六人把守山门,数百年来未有任何消息传回本教。” “你此行的目的: 一是探查西方教的近况,多宝道人投靠西方后,情形如何,是否得到重用; 二是伺机联系以上六人,看他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否依旧可资信任。如果可信的话,则吩咐他们平时多多观察,最好是交往一些西方教的高层,套取消息。” “但你要切记,那极乐世界乃西方教的根本之地,危险重重。你务必多加小心,安全第一。如事不可为,即刻返回,无过即是有功,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误了大事。” 惧留孙郑重点头,内心也感激师尊的关心,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师尊放心,弟子明白!” “此事事关重大,本教之中唯你我二人知晓,万不可对他人言。此番一去,务必带好我赐你的玉符,万一遇到生死存亡的情况,你即刻捏碎玉符,吾自会来救你。”元始天尊一直对广成子的惨死耿耿于怀,此刻反常地细细叮嘱,随即挥了挥手:“你去吧。” 惧留孙恭敬地跪地向师尊重重地拜了三拜,这才转身回夹龙山飞云洞收拾好一应用品,随后便驾土遁,径往西方而去。 这一去,乃是: 灵山喜获惧留佛,东方悄辞一上仙。 第十九回 惧留巧扮潜踪迹,魔家四将念东川 在西方教山门下,有一个热闹非凡的小镇。镇中街道狭窄但充满生机,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有的是古朴的木质结构,有的则是砖石堆砌而成。 街头巷尾,小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贩卖着各类新奇的小玩意儿和特色的食物。孩子们在巷子里嬉笑打闹,妇女们则围坐在门口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聊家常。 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小镇上,最近更是增添了几分繁忙与喧嚣。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西方教因为从东方截教最近过来上千人,正在大量招募杂役呢!” 街头,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能被选上,说不定还能见到神仙呢!”一个眼睛明亮的小伙子满怀期待地说。 “哪有那么容易,听说要求可多了,不仅要身强力壮,还得手脚勤快。”另一个稍显稳重的青年皱着眉头回应。 “不管怎样,总得去试试,万一就成了呢。”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摩拳擦掌。 镇中心的集市上,人们的话题也离不开这招聘杂役之事。 “我家那口子准备去应聘,这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要是能进西方教干活,多少能补贴点家用。”一位提着菜篮的大嫂和旁边的邻居说道。 “是呀,但愿能选上,也给咱们镇多带来些福运。”邻居附和着。 刚赶过来的惧留孙混在人群之中,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暗自盘算,这倒是个好机会,决定化妆成杂役,混进西方教。 找了个客房住下,惧留孙精心准备着改扮所需。他将头发梳理成西方人的卷曲样式,用特殊的颜料涂抹肤色,使其看起来更具西方人的特点。他还换上了一套宽松的西方服饰,以更好地融入其中。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惧留孙便早早来到了招募点。只见已有不少人在此等候,他们个个神情紧张又充满期待。 不久,负责招募的西方教人员出现,开始点名集合。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指着惧留孙问道。 “我叫克里夫。”惧留孙沉稳地回答。 “嗯,不错,身板看着还算结实。来,先绕着这场地跑几圈,测测你的体能。”招募人员说道。 惧留孙迅速跑动起来,步伐稳健,气息均匀,轻松完成了体能测试。 “以前生过什么大病没?”招募人员接着问。 “回大人,从未有过重大病史,一直身体康健。”惧留孙回答道。 “那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家中已无亲人,我孤身一人,定能全心为圣教效力。” “行,那你会些什么活计?” “什么都可以的,扫地倒水,挑水浇地,修剪花木,都略懂一些。” 经过这一番详细的问询和测评,惧留孙顺利地成为了被选中的杂役之一。 “都听好了,明天一早在此集合,带你们进山!”招募人员高声说道。 惧留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第二天,东方才泛起鱼肚白,惧留孙就已来到了集合地点。此时,此地已聚集了约一两百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不多时,一个名叫马库斯的领头人走了过来,大声喝道:“都安静!听我交待注意事项。进了教门,不得喧哗,不得乱跑,不得乱打听,违者严惩!都听明白了吗?”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随后,马库斯带着众人走进大门。 只见西方教的大门巍峨耸立,高大的牌坊宛如通天巨柱,直插云霄。牌坊由厚重的青石砌成,其上雕琢着精美的浮雕,有西方教中的众神形象,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在俯瞰着世间万物。 牌坊的横梁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两侧的立柱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和咒印,散发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牌坊正中写着四个梵文大字:极乐世界。字体古朴端庄,气势磅礴。 大门由纯铜打造,表面泛着暗沉的光泽,门上镶嵌着巨大的铆钉,形如猛兽之头,威武霸气。门环则是两只栩栩如生的狮鹫造型,目光凌厉,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圣地。 进门时,惧留孙仔细留意,门边有一些门人在把守,但没有看到魔家四兄弟和哼哈二将,内心不禁暗暗纳闷。 众人进入教门后,被带到一间大殿前,嘈杂的声音瞬间被这庄严肃穆的氛围所压制。 很快,便有一位管后勤的负责人前来分工。 这位负责人名叫韦恩,来头不小,乃是原来截教二代弟子灵鹤仙的徒弟。只见他昂首挺胸,神色严肃,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这等弟子,平日在东方自然无缘得见惧留孙,是以惧留孙丝毫不觉得担心,安心扮好自己的杂役即可。 “都给我听好了!进了这西方教,就得守规矩!别以为你们只是些杂役就能随便应付!”韦恩大声训斥道,“在这里,每一项工作都关乎着西方教的体面和秩序!” 惧留孙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仔细聆听着。 随后,韦恩开始逐一分配工作。惧留孙被安排修剪各个庭院的树木。他微微躬身,表示领命,然后默默地跟着负责此项工作的小头目去熟悉住所和工作环境。 一路上,惧留孙看似平静,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这西方教怎么看起来跟凡间一样,一点不似神仙所居啊。再说,也没见到那六位啊,不是说在这里看守山门的吗?这可如何是好?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好在他是被安排修剪各个庭院的树木,因而拥有了一定程度的行动自由,有机会到处走动,于是他就这样暂时在西方教安顿了下来。 时光缓缓流逝,通过平日从众人口中留意探听,惧留孙逐渐明晰,原来,此处虽然也属西方教,但不过是西方教的下院,居住的皆是尚未成仙的低级弟子。诸如多宝道人之类的仙人们,皆在别处另有清幽之所,并不与这些低级弟子共处一地。 面对如此情形,惧留孙亦是无可奈何,唯有暂且按捺住性子,本本分分地做着当下的杂役工作,默默等待着良机的到来。 不过,好在这地方也有其可取之处,那便是管理相对宽松,不那么严苛。这让惧留孙在等待时机的过程中,能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思考如何达成自己的使命。 这一日,惧留孙如往常一般修剪着庭院的树木。正忙碌间,忽然瞥见魔家四将从山门的方向过来,身后陪着一众山门守卫,四人神色严肃,一路走一路指指点点,对着身后守卫们训话。 只见魔礼青手持青云剑,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魔礼红怀抱混元伞,步伐沉稳;魔礼海背着琵琶,神情专注;魔礼寿则牵着紫金花狐貂,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惧留孙心头一震,赶忙低下头继续修剪,以免引起他们的注意。魔家四将也根本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碰到故人,是以毫不留意。 待魔家四将走过,惧留孙佯装无意地跟在其后。 魔家四将一行人一路穿过几个庭院,绕过几条回廊,最终走进了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原来他们今晚临时要住在这下院。 惧留孙在不远处小心观察,记下了这个住所的位置,随后悄悄离开,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趁着夜晚与魔家四将接触,探听有用的消息。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惧留孙趁着月色,找一个无人处,悄悄运用地行之术,潜行到魔家四将的住所下方,准备探听消息。自封神之战以后,四将已经到西方几百年,现在不知道对方的情形,惧留孙不敢贸然相见。 屋内,四兄弟正在聊天,魔礼青率先抱怨道:“想我魔礼青,手持青云剑,曾也是威风凛凛,抵挡西歧数万雄兵,如今却被困在此处,给人看这劳什子山门,真是憋屈!” 魔礼红紧接着附和:“大哥所言极是!我这混元伞也无用武之地,满身的本领无处施展,这算什么事儿!” 魔礼海也忍不住发牢骚:“要不是受那封神榜的限制,元始天尊又令我等来这西方世界,违令会遭天谴,咱们早就回东方快活去了,何苦在此受这窝囊气!” 魔礼寿气愤地说道:“哼!这西方教也不把咱们当回事,只让咱们守着山门,真当咱们兄弟没脾气?” 魔礼青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暂且忍耐,看看日后是否有转机。” 魔礼红一拳砸在桌上:“这要等到何时?难道咱们兄弟就这么一直被埋没?” 魔礼青道:“我看快了。近日多宝道人带领截教门人举教西迁,东方元始天尊他们不会没有反应的。这个世界我看马上就要乱了,一乱起来,你我兄弟的机会不就来了?” 众兄弟大喜,七嘴八舌开始畅想世界大乱的情景。 地下偷听的惧留孙心中大喜,知晓四人还是心向东方,于是轻轻钻出地面,现身相见。 突然从地里钻出一人,四人一惊,魔礼青拔剑喝道:“何人?” 惧留孙赶忙说道:“四位莫惊,我乃惧留孙是也。” 惧留孙乃堂堂阐教十二金仙之一,虽未曾谋面,自然也是早有闻名。魔家四将又惊又喜,魔礼红收起武器:“原来是惧留孙师兄,你怎会在此?” 惧留孙压低声音:“我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前来探听西方教虚实,同时联系你们众位兄弟,吾隐身此处已经数日,一直未尝觅得机会,直到今日方才得见贤昆仲。” 魔礼海激动地说道:“那也真是巧了。吾等被西方教安排值守山门,平日却不是在这个山门当值,而是众仙所住的灵山胜境。今日吾等到下院来巡视防务,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一晚,不意竟然得遇师兄,实乃幸事!” 惧留孙随即跟众人说明了自己此番前来的来意,而后急切地问道:“诸位兄弟,快与我讲讲多宝道人以及截教众人在这西方教的情况。” 魔礼青率先开口道:“师兄,多宝道人很得二位教主看重,而今乃是西方教自二位教主以下的第一人,尊号为多宝尊者,接引教主命他总领一切教务,现在这西方教的日常事务都是多宝尊者在处理,他安排截教的各大二代弟子分管各处,像我们保卫部门的,就统归雷炎道人管辖。” 魔礼青随即将截教诸人在西方教的职责一一告与惧留孙,惧留孙留心记下。当得知孔宣、龟灵圣母、乌云仙等皆被接引重用,心下暗凛:看来师尊所言极是,这西方教主着实是野心勃勃。 惧留孙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哼哈二将的情况如何?” 魔礼海应道:“哼哈二将跟我们处境差不多,也是怀才不遇,满肚子牢骚。西方教对他们的防备之心同样很严。” 惧留孙沉思片刻,说道:“如此,还望诸位兄弟继续留意西方教的动向,不止是留意,平时还需尽量结交西方教高层,像截教那些掌实权的弟子们。若有任何消息,过来告知于我。我如今在此处做杂役,你们过来后,安排在此歇宿一晚,我晚上自会来寻你们相见。若遇急事,尔等过来后亦可寻一僻静处唤我,我自会现身相见。” 众人纷纷应下,惧留孙辞别众人,将身一晃,隐入地底,地面平整如昔,众皆骇然。 次日,惧留孙心想着要尽快将探听到的消息传递给元始天尊,便寻思着找个恰当的理由跟管事的请假。 他来到管事处,面露难色,弓着身子说道:“管事大人,小的今日晨起便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怕是染了风寒,实在难以胜任今日的修剪树木之务,还望大人能准小的几日假期,去小镇上寻个医馆看看。” 那管事的斜睨了他一眼,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哼,怎的这般不巧?这活儿可都安排好了。” 惧留孙赶忙陪着笑脸,又说道:“大人,小的也不想耽误教中的事务,只是这身子实在不争气,若强撑着干活,恐有差池,给教中抹黑。” 管事的犹豫了片刻,终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准你两日假期,好生将养。” 惧留孙连连道谢,退出管事处后,便匆匆出了山门。 他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众人的视线,直到寻得一处极为僻静、四周无人的山谷。 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土遁之术。只见他身形一晃,瞬间没入地下,化作一道土黄色的光芒,向着东方极速飞驰而去。 昆仑离西方甚近,不消数时,惧留孙便来到昆仑山下。在玉虚宫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衫,白鹤童子通报后,恭恭敬敬地走进殿内。 元始天尊正端坐在八宝云光床上打坐,周身仙雾缭绕,见到惧留孙,微微抬眼,道:“一路远来辛苦,那边情形如何?” 惧留孙赶忙跪地行礼,然后将在西方教的所见所闻,包括魔家四将和哼哈二将的情况,以及多宝道人和截教众人的处境,详细地禀报给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边听边微微点头,脸上时喜时忧,待惧留孙说完,道:“甚好,甚好!你此番探查,功不可没。” 随后,元始天尊目光凝重地看着惧留孙,说道:“惧留孙,西方教之事关系重大,你需继续潜伏其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重要消息,不可延误,随时过来报告。” 惧留孙神情坚定,拱手应道:“谨遵师尊法旨,弟子定不辱使命。” 说罢,惧留孙再次拜别元始天尊,施展土遁之术,匆匆返回西方教,继续潜伏不提。 元始天尊前往八景宫中面见太上老君,将惧留孙探听到消息告诉老君,双方都深为担忧。只能着门下弟子看好山门,勿使外人趁虚而入。 第二十回 龟灵东来展妙法,文殊西去觅真经 且说那日龟灵圣母和孔宣辞了多宝道人并西方二位教主,受命往东方而来,要说服文殊、普贤、慈航三大金仙入西方教。 龟灵圣母和孔宣在路上边走边聊,孔宣对龟灵圣母说:“圣母,咱们这次去东方说服文殊、普贤、慈航三位金仙加入西方教,可不容易。教主命我辅佐圣母同行,不知圣母作何打算?” 龟灵圣母不慌不忙地道:“道兄放心,我自有安排,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的坐骑青毛狮子,本是我师尊身边随侍七仙中的虬首仙,我们平素关系甚好,此行我们先去找到他,有他帮忙,事情就好办了。” 孔宣回答:“行,一切听你的安排。” 到了五龙山下,龟灵圣母道:“道兄,你且在山下等着接应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一起去倒还不太方便。” 孔宣点点头道:“也好,你自己一切小心。” 龟灵圣母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光芒一闪,瞬间就变回了自己的本体,乃是一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小蚊子。只见它振动着轻薄的翅膀,“嗡嗡”作响,眨眼间便向着山上疾飞而去。 再说这虬首仙,原本是一位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大罗金仙,逍遥自在惯了,平时在紫芝崖下修行,碧游宫中学道,名列随侍七仙之中,受尽门下弟子的尊崇。 怎奈时运不济,跟着师尊下山摆下万仙阵,竟被降伏,无奈成为了文殊广法天尊的坐骑。更有甚者,元始天尊竟还特意吩咐,在他的项下挂上了一个具有强大法力的牌子对其加以约束,那牌子之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这牌子的法力堪称惊人,只要他胆敢不听从文殊的指令,文殊一念起咒语,那项圈便会瞬间收紧,其威力与金箍仙的金箍如出一辙,直箍得他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般残酷的折磨下,他顽强地挣扎了两次,可终究无法抗衡这可怕的法力。 经历了两次惨痛的教训后,他也只得认命,从此老老实实地跟随着文殊广法天尊做坐骑。 不过,好在只要天尊不下山,他还是能够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虽然平日里都得保持自己原来的形态,变成青毛狮子,但也拥有专门的居住之所,饮食方面亦是颇为不错,自有专人侍候,倒也能享受到一些舒适与安稳。 这天他正趴在偏殿闲得无聊,突然飞过来一只金色蚊子,在身边嗡嗡不已,赶也赶不走,正烦躁不安。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师弟,你猜猜我是谁?” 虬首仙大惊,环顾左右,不见人影。这时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别找了,我在你耳朵里。” 虬首仙听到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惊得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快点现身来见!” 龟灵圣母从他耳朵里飞出来,摇身一变,现了人形,依然是一个全身金色服饰的中年道姑:“师弟,你且看看我是谁?” 虬首仙围着她左右环视,疑惑道:“听声音,你应该是龟灵师姐,可你这容貌……” 龟灵圣母点头颌首道:“正是我。” 虬首仙惊喜道:“果真是你!你不是在万仙阵中……” 龟灵圣母即把万仙阵后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说道:“师弟,我如今已经入了西方教,西方教教义高深,修行法门独特,我如今功力大增,已达准圣。” 虬首仙羡慕地看着她,叹道:“师姐真是好福气,哪像我,被困在此处,不得自由。” 龟灵圣母拉着他的手说:“师弟,只要你帮助我,把文殊广法天尊说服到西方,我保你不但能够恢复自由之身,而且还能担任重要职务。西方教现在是大师兄多宝道人总领教务,就连乌云仙都在我们二人说情之下,接引教主把他放了出来,现在是护教圣使;孔宣原本是准提的坐骑,都已经恢复自由身,与我同任圣教护法。” 虬首仙激动得浑身颤抖,说道:“师姐,我定当全力相助,只是这文殊广法天尊性格执拗,恐怕不易说服啊。” 龟灵圣母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从他修行瓶颈入手,你平日里多在他耳边吹风,就说西方教的秘法能助他突破。前日在万仙阵中,准提教主只一指就助他破开泥丸宫的封印,对于西方秘法,他自然是相信的。你找个机会试探他看看,我们再作决定。” 二人正待再说,却听殿外一片喧哗,龟灵圣母赶忙变成金色蚊子,藏于虬首仙身上。 虬首仙出得殿门来,却见文殊广法天尊陪同南极仙翁门下白鹤童子自山门处走来,白鹤童子正是奉元始天尊之命来各弟子处传话:大师兄广成子已经被龟灵圣母所杀,多宝道人率门下截教弟子尽皆西去,玉虚门下众弟子务须小心谨慎,莫要被西方教钻了空子。 文殊广法天尊闻言大惊,大师兄广成子法力高深,上古时期就已得道,昔日轩辕皇帝都曾求道于他,后轩辕皇帝为人皇,广成子被世人尊为人皇帝师。手上法宝诛仙剑、番天印都堪称至宝,不意竟死在龟灵圣母之手。这龟灵圣母的实力,平日最多也就是大罗金仙巅峰的战力,怎么竟能一对一杀死十二金仙排名第一的广成子,着实不可思议! 与他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青毛狮子虬首仙,龟灵师姐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有这么强啊。刚才龟灵跟他说话,说功力大增,已达准圣,那时候自己还没有个具体的概念,现在一比较,向往西方之心更为迫切。 送走白鹤童子,文殊犹自沉浸在广成子的死所带来的震憾中。他与广成子交往不深,要真说起来,内心还是有点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玉虚门下众弟子中,要论实力,自然以燃灯为首,其次南极仙翁,再往下就是十二金仙,而十二金仙,又以广成子为首。 但是要论得道的先后来说,当以文殊广法天尊为首,他早在天皇(燧人氏)时期就已经得道,而跟他同一时期得道的仙人共有四位,分别是:赵公明、燃灯、云霄仙子、陆压,这四位的实力都早已经是准圣级别,而跟他们同一时期得道的文殊广法天尊却依然只是较强的大罗金仙,连巅峰都还未到,跟其他四位相比较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并且还根本看不到突破的希望,不知道应该从何炼起。 师傅喜欢广成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赤精子等人,有好事情、好东西会先想着他们。广成子有了番天印、落魂钟、雌雄剑、方天画戟、八卦紫绶仙衣、扫霞衣等,还不够,破了诛仙阵后,师父又把诛仙剑赐给了他;太乙真人更是夸张,法宝多得哪吒连三头八臂都不够拿的,乾坤圈、混天绫、火尖枪、风火轮、金砖、九龙神火罩、阴阳剑、宝锉,这些都是好宝贝啊;清虚道德真君也是,教出了黄天化和杨任两个徒弟,八棱亮银锤、花篮、莫邪宝剑、攒心钉、五火七禽扇、飞电抢、葫芦神砂、混元幡也都是神兵利器。而自己手上的法宝,除了遁龙桩算是个宝贝以外,其它都是普通法宝,说起来也是可怜,徒儿金吒要下山辅佐姜尚封神,自己把遁龙桩赐给金吒使用,但自己就没有法宝可用了。破万仙阵收服虬首仙时,还得师傅临时借一个盘古旛给他用,要不然只能空手上阵了。 所以,平时私下里想起来,自然对师傅内心颇有微辞,但毕竟为尊者讳,这种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不可能流露出来。 谁不渴望变强大?眼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学道的人,一个个都超过自己,而自己还是原地不动,他以前也只道是自己用功不勤,是以加倍努力。 但自从认识了西方准提道人后,他心里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 第一次见到准提道人,还是在自己降服骷髅山白骨洞的一气仙马元时,那马元也确实恶心,脑后长了一只手,专门捉人吃心。自己摆下一计,以姜子牙为诱饵,诱其到无人之处,化出一个女子在草丛中。马元上前便用剑切开了女人的肚子,手伸进去要摸心肺,但是只摸到一滩血,却没有心肺。这时,自己现身了,马元一看,要把手从女人肚里抽出来,但结果他的手和女人肚子长到了一起。马元动弹不得,自己正欲杀了他,此时,准提道人现身了,要自己放了马元,说马元与西方有缘,于是文殊就把马元交给了准提,二人结了个善缘。 第二次就是在万仙阵中了。虬首仙在太极剑中叫阵,这边十二金仙都被封住了泥丸宫,无人应答。准提道人也许是因为上次的缘分,叫过自己,往自己头顶上一指,当时就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困扰自己多时的泥丸宫封印立时被解除,自己才得以施出法身,大显神通,擒了虬首仙,收作坐骑,着实在众位教主和师兄弟面前出了把风头,还得到了一个大罗金仙级别的坐骑。 自万仙阵回归洞府后,自己就一直在想,这是什么神通?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指就能够破掉泥丸宫的封印。 他也知道,师尊一直在研究破解封印之法,还叫广成子在玉虚宫中,二人参研了数百年,以各种天材地宝为辅,方才解开。这其中,师尊跟西方教主的差距,显而易见。这自然不是双方实力的差距,但是西方教的秘法有其独到之处,却是不争的事实。 要论熟悉程度,众师兄弟是被三霄娘娘的混元金斗所封印的,三霄娘娘和混元金斗都属于东方教,而准提道人来自西方教,平时应该对这种封印的手法接触得少才对。可偏偏一指就解开了。 就这种秘法,怎么不让长期为修炼无所寸进而困扰的文殊心动呢。可是这种事情又偏偏只能压在心里,无处诉说。偶尔与同样被解除封印的普贤、慈航二位师弟探讨此事,二人也似是心有同感。 文殊广法天尊心绪稍定,回至殿内,虬首仙尾随而入,寻机道:“主人,今日听闻广成子之事,着实令人震惊。没想到龟灵圣母竟然这么强悍,竟然能够杀死广成子师兄。想这龟灵圣母投靠西方教,最多也就几百年时间,看来这修行之路,方法还是很重要,找对方法的话,突破起来其实也不难。” 文殊广法天尊微微颔首,叹道:“此言甚是,吾亦为此烦忧许久,西方教秘法确有其独到之处。” 此时,龟灵圣母悄悄传音给虬首仙,让他继续劝说。 虬首仙接着道:“主人,那准提教主一指便能破您泥丸宫封印,足见其神通广大。若能入西方教,习得那秘法,与我们东方的法术互相参详,岂不是一桩美事?” 文殊广法天尊心中有所动摇,但仍有顾虑:“说是这么说,但是东、西方二教本属不同教派,如今因为广成子之事,二位教主已经翻脸,就算我有心想学,可又如何去学啊?” 见文殊广法天尊态度有所松动,龟灵圣母变回人形现身而出。 文殊广法天尊一惊,身形暴退,喝道:“你是何人?” 龟灵圣母呵呵一笑:“天尊刚才还在说在下的名字。” “你是龟灵圣母?” 文殊话一出口,金光一闪,遁龙桩已经在手,全神戒备地望着龟灵圣母,面对刚杀死广成子的人,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龟灵圣母摊开双手道:“不用紧张,天尊,我此来并无恶意。我之所以要杀广成子,那是他自己有取死之道,与他人无关。此次东来,乃奉二位教主之命,特来迎接天尊,一同前往西方,寻求更高深的修行之道。我相信以天尊的资质,突破当指日可待。” 文殊:“事到如今,你当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且看我法宝!” 文殊把手一松,遁龙桩祭在空中,径向龟灵圣母飞来。圣母情急之下不及多想,手往头顶一拍,顶上现三朵金莲,发万丈毫光护住全身,那遁龙桩只是悬在空中,被金莲光芒所阻,就是无法落下。 圣母又是一声轻喝,头顶金莲的花瓣化作无数锋利的利刃,以流星追月之势向文殊射去,不一时即将文殊团团围起,只是莲瓣向内,引而不攻。 再一声轻喝,圣母祭起番天印、诛仙剑齐齐悬在空中,文殊大骇,急往泥丸宫一拍,顶上也现出一尊法身,只见三头六臂,威武不丸,严阵以待。 只听龟灵圣母在外叫道:“不知天尊之法力,比之广成子如何?” 文殊被困在莲瓣之中,汗如雨下,自知对方乃是手下留情,以已之能,面对番天印及诛仙剑已然只能束手待毙,更何况四周还围绕着这一圈威力奇大的金莲花瓣。 乃沉声道:“圣母神通广大,在下不如。” 龟灵圣母一挥手,收了法宝。道:“恕我直言,我若要杀天尊,易如反掌。但我对天尊,实无恶意。西方二位教主对天尊素来看重,大师兄多宝道人也很是敬佩天尊的为人,是以派我前来,恭迎天尊去往西天极乐,共襄盛世。” 文殊这才相信对方实是真心来请,内心早已经肯了,乃皱眉道:“西方教虽有秘法,然吾在东方多年,怎能轻易舍弃。” 龟灵圣母道:“天尊,东方虽好,但您在此久未突破。西方教广纳贤才,教义独特,定能助您成就更高境界。况且,二位师伯早已经算到,数百年后,西教当兴。如今局势变幻,我大师兄多宝道人带领截教诸人均已投入西方,西方教正日渐兴旺。” “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大师兄多宝道人才刚加入西方教,就深得二位教主信任,现正受托总领西方教一应教务。并且二位教主已经帮助大师兄突破至准圣了。” 文殊广法天尊陷入沉思,实在是今日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撼了,龟灵圣母杀了广成子的事情还没消化完,刚才亲身体会了龟灵圣母的实力,自己在她面前简直是没有还手之力,多宝道人突破至准圣的消息又给他原本就不坚定的心智防线一道重击。看来西方教的秘法,确实不同一般啊。 终于,文殊广法天尊长叹一声:“可是,就算我有心西去,师尊那边也无法交待啊。” 龟灵圣母道:“这个无妨,只要天尊自己答应就行,此事我们教主自有安排,断不致使你为难。” “如此最好,圣母有心了!”有了她这句话,文殊内心最后一个心结被彻底打开,于是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 当下龟灵圣母又道:“我此来,除了请天尊之外,另外还想一并请普贤、慈航二位一同前往西方,不知天尊可有主意?” 此刻已经把龟灵视同一家人的文殊略一思索,道:“其实圣母不来提及此事的话,平素我们三兄弟也曾私下谈论。自从蒙准提教主解除泥丸宫封印后,我三人自觉精力似乎比泥丸宫被封之前更为旺盛,也都念及西方教秘法的奇特之处,二人也都有些意动,只是如果贸然离去,师尊那边着实不好交待。适才圣母言及,二位教主已有安排,不致让我等为此事为难,如此,想来他二人不会拒绝。” “十日后乃慈航寿辰,按惯例众师兄弟都要前往贺寿。到时你我同去,伺机说服二人。” 龟灵圣母大喜,下山叫过孔宣,相互引见毕,众人自是相见恨晚,文殊乃留下二人悉心款待,只待十日后赴宴普陀山落伽洞去说服普贤、慈航。 第廿一回 文殊赴宴谈西教,圣母施威服众贤 到了慈航道人的寿辰那日,文殊广法天尊带着龟灵圣母、孔宣一同前往南海普陀山落伽洞。 龟灵圣母依旧是变出本体,藏身于虬首仙身上;孔宣则扮作小道童,随侍文殊左右。 因为广成子新丧,师尊严令各自看好山门,以防西方教。此次做寿,慈航也未加大肆宣扬,只请了自家师兄弟前来,一则庆贺生辰,二则针对近日西方教的种种举动展开探讨,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元始天尊共收徒十七个:大师兄燃灯道人,二师兄南极仙翁,再往下是十二金仙,此外还有福德仙云中子,姜子牙和申公豹。 大师兄年龄最大,兼且身为副教主,向为众师兄弟所畏重,平素与众师兄弟甚少往来; 二师兄为人宽厚,对众兄弟颇多关照,但需要经常随侍在师尊身边,此刻正在八景宫大师伯处陪同炼制惧留孙所需丹药,遂派大弟子白鹤童子代师前来; 广成子数日前被龟灵圣母所杀,此事已经传遍众山; 姜子牙封神完毕,归国安享人间富贵,寿139岁而终,此时早已经身归黄土; 申公豹在封神后应了自己对师尊所发的誓言,被抓去填北海眼,死后被封东海分水将军,受天庭管辖,不得擅离。 如此算来,今日到此的正客,就是十二金仙中除广成子和主人慈航外的十人,外加云中子和白鹤童子。 众人相见,提起广成子之殇,众皆唏嘘不已。 黄龙真人更是怒目圆睁,扬言若见到龟灵圣母,定不会轻饶,誓要为广成子报仇雪恨。 正隐身于厅下虬首仙身上的龟灵圣母不禁一阵冷笑,心想:“若动起手来,谁杀谁还一定呢。” 文殊心中有鬼,听了赤精子此言,甚觉尴尬,连忙咳嗽两声,另寻话题遮掩过去。 只孔宣在旁边看着虬首仙方向,微笑不语。 慈航见状,举杯招呼众人道:“仇是一定要报的,呆会我们细细商议。今日乃我生辰之喜,县且莫要再提这些烦心之事,坏了兴致。感谢众位兄弟远道而来,来来来,大家满饮此杯!”众人这才暂且按下心中情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慈航缓缓说道:“近日西方教动作频频,诸位师兄弟对此有何看法?”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惧留孙率先开口:“依我之见,西方教野心勃勃,妄图扩张势力,我们需得小心防备。” 太乙真人接着道:“不错,我们当联合起来,共御外敌。” 玉鼎真人微微点头:“可如何联合,还需从长计议。 此时,云中子说道:“不如先派人暗中查探西方教的动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唯有龟灵圣母在暗处冷哼一声。孔宣则不动声色,依旧微笑着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赤精子道:“只是我等八人,泥丸宫至今还未解除封印,神通法术无法施展,如之奈何?” 白鹤童子起身,道:“师叔,我正从八景宫赶来,如今家师和掌教师祖正在陪同师伯祖炼制丹药,正为解除封印而炼,想来各位的封印也快要解除了。”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举杯庆祝,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而龟灵圣母和孔宣无意中得此消息,心中暗惊,没想到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还真是有办法,自己已经把紫灵仙根全部带去西方、严加看管;并且上次广成子所采集的三种药材也统统落入自己囊中。这才数日之间,元始竟然已经又收集好药材了,不过这紫灵仙根在何处找来,却无从知晓了。白鹤童子应该知道其中详情,但自己又不方便问,于是飞到文殊耳旁,细细道说,要他找机会问清楚。 既已决意加入西方,文殊也就无所顾忌了。于是问道:“我听说广成子就是因为到紫芝崖找紫灵仙根替众位兄弟解除封印,这才被那龟灵圣母找到机会,杀死了广成子。如今截教举教西迁,紫芝崖又为禁制所阻,那岂不是缺一味药材了?” 此间尽是自己人,是以白鹤童子毫无保留地道:“禀师叔,实不相瞒,确实是少了一味药,不过师伯祖用别的药代替了,不过正在炼制中,也不知成与不成。” 龟灵圣母闻之,略微放心。心中不禁开始暗自盘算要去玄都洞八景宫中闹一场,使其丹药炼不成功,然而,一想起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在彼处亲自坐镇,还是强压下这个念头。 是日众人在普陀山相聚,尽欢而散,各归洞府。文殊给普贤真人使了个眼色,二人故意放慢脚步,落到了最后,留了下来。 普贤心中疑惑,轻声凑近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 文殊压低声音说道:“稍后先不忙走,有要事相商。” 待众师兄弟都告辞离去后,文殊神色凝重地叫过普贤和慈航二位,屏退众人。 文殊目光恳切,压低声音说道:“二位贤弟,今日之事,关乎你我前途命运。西方教主派龟灵圣母和孔宣前来相邀,欲让我们投靠西方教。” 普贤一听,当即面露怒色,严词拒绝道:“师兄,此等叛教之事,断不可为!我们深受师尊教诲,怎能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举?何况那龟灵圣母,刚杀了广成子师兄,我们理应为师兄报仇才是,她竟然还敢再来滋扰我等。” 慈航道人也连忙附和,神情坚定:“没错,师兄。我等修行至今,全赖师门栽培。若此时投靠西方教,如何对得起师尊的苦心?” 文殊长叹一口气,耐心劝道:“二位贤弟先莫急着拒绝。你我在东方教修行多年,该学的都已学尽,可再继续修炼下去,突破之机渺茫啊!” “反观西方教,西方秘法,确有其独到之处。你我三人是有切身体会的,当日准提教主只是一指,我等泥丸宫的封印自解,并且自此以后,精力愈发旺盛,皆赖此一指之功。所以,近年来西方教发展迅猛,势头正盛,也有他的道理的。” “龟灵圣母即是例子,之前在截教也只是平平,还曾被广成子用番天印压出原形,狼狈不堪,如今竟能当面击杀广成子,展现出非凡实力,此乃大势所趋。她击杀广成子确实不对,但这属他二人的个人恩怨,广成子技不如人,确实也不好多说。” 普贤眉头紧锁,摇头说道:“师兄,修行之路本就艰难,岂能因一时困境就轻言背叛?这于道义不合,也会令我们背负千古骂名。西方教有秘法,可能确实强于本教,但因为这个,就要背叛师门,我确实做不到。” 慈航道人紧接着说道:“况且,若真如此行事,如何向师尊交代?如何面对众多师兄弟的指责?” 文殊面露焦虑之色,继续说道:“贤弟们,昔日封神大战结束之时,师祖、师伯皆言数百年后,西教当兴,此乃天命所归。并且龟灵圣母一再保证,此事西方教主会妥善安排,师尊那边不会有任何麻烦。” 普贤和慈航道人相互对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普贤语气坚决:“师兄,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违背初心,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慈航道人也态度坚决:“师兄,你口口声声说龟灵圣母如何如何,我却不信,你莫不是已经答应她什么了吧?你可千万莫要上了她的当。” 事已至此,龟灵圣母也不好再不出面了,从文殊耳中一跃而出,迎风变大,仍旧化作金衣道姑。 二人大惊,纵身后跃,欲待取法宝招架。文殊道:“二位莫怕,此即龟灵圣母是也。” 龟灵圣母对三人躬身拱手见礼,面向慈航道:“刚才道友说不信我,请问是哪里不信?” 慈航道:“我一不信你能当面杀死广成子,二不信西方教主能派你来邀我等入教!” 龟灵圣母呵呵一笑,道:“这个简单。” 于是昂首往外一喊,“孔道友,且请进来说话。” 孔宣进门,往各位团团一拱手,道:“贫道孔宣,见过众位道友。” 对于孔宣,众人自然都是早有闻名,在金鸡岭下大展神威,其独门神通“五色神光”号称无物不收,文殊的弟子金咤手上的遁龙桩、普贤的弟子木咤手上的吴钩剑、姜子牙的打神鞭、燃灯的二十四颗定海珠、紫金钵?、李靖的玲珑塔都曾被人收过。后被西方准提教主降伏,成为坐骑。 此刻众人见是孔宣与龟灵圣母同来,对西方教的诚意自是再不疑有它。 孔宣道:“此次出发之前,二位教主当面嘱咐:只要三位同意前往西方,尊师元始天尊那边,二位教主自有安排,三位无需担忧。” “至于第一个问题,那也好办,三位觉得,若三位一起全力出手,法宝神通尽出,与广成子相比,又当如何?” 众人暗自思忖,广成子得道久远,手上法宝众多,乃大罗金仙巅峰的人物;自己三人实力都属较强的大罗金仙,比之广成子,单打独斗自是不敌,但不会相差太远。但若以三围一,自是已方获胜。 慈航乃道:“那自是我等三人略胜一筹。” “那好,如今我等且来比试一场,我也不用其它法宝,只用我学自西方教的法术,来与你等对阵,也让尔等心悦臣服。若你等三人落败,则答应随我西去如何?” 普贤与慈航暗道:“若果真如此,那我等留在东方修道还有何意义?”于是点头应允。 于是众人出得门来,普陀山位于南海之中,海面宽阔,正堪演武。 知道对手强悍,三人拉开架势,立于半空,一声大喝,只见头顶泥丸宫处各各现出法身: 文殊广法天尊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面如蓝靛,赤发红髯,手持遁龙桩、降魔杵、捆妖绳等物,脚踏七宝金莲,五彩呈祥,金光护体。 普贤真人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面如紫枣,巨口獠牙,手持吴钩剑、金刚杵、长虹锁等物,头顶红云,莲花托足。 慈航道人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面如敷粉,法相庄严,手持清净琉璃瓶、杨柳枝,金鳌托足。 龟灵圣母也毫不示弱,往头顶一拍,现出三朵金莲,发万丈毫光,罩住全身。 孔宣担心龟灵圣母有失,远远站在旁边掠阵。 文殊之前在五龙山被打得没有招架之力,趁此机会,正好再试试龟灵圣母的手段,于是率先发难。 文殊手中遁龙桩瞬间变大,带着呼啸之声朝龟灵圣母砸去。龟灵圣母不慌不忙,头顶金莲光芒一闪,一道光幕凭空出现,遁龙桩撞在光幕上,被反弹回去。 普贤见状,挥舞吴钩剑,剑身泛起紫色光芒,直刺龟灵圣母。龟灵圣母微微侧身,金莲旋转,莲瓣飞出,化作金色利刃迎向吴钩剑。只听得“铛”的一声,吴钩剑被震开。 慈航道人挥动杨柳枝,柳枝瞬间变长,如灵蛇般缠向龟灵圣母。龟灵圣母轻喝一声,金莲光芒大盛,将柳枝荡在一旁。 龟灵圣母不再被动防守,她头顶金莲光芒闪耀,莲瓣纷纷飞出,如暴雨般向三人攻去。三人急忙施展法宝抵挡,但莲瓣锋利无比,竟突破了他们的防御,在他们的法身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文殊大喝一声,手中捆妖绳抛出,想要捆住龟灵圣母。龟灵圣母手一挥,金莲光芒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捆妖绳震飞。 普贤趁机抛出长虹锁,锁身光芒闪烁,试图锁住龟灵圣母。龟灵圣母头顶一朵金莲飞出,与长虹锁碰撞在一起,长虹锁瞬间失去光芒,掉落下去。 慈航道人赶紧举起清净琉璃瓶,瓶口喷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想要吸走龟灵圣母的法宝。龟灵圣母冷笑一声,日月珠从手中飞出,黑白光芒与琉璃瓶的吸力相互抗衡,竟让琉璃瓶的吸力无法奏效。 战斗愈发激烈,三人逐渐力不从心,而龟灵圣母却愈战愈勇。她头顶的金莲光芒始终强盛,莲瓣攻击源源不断。 三人使尽混身解数,法宝尽出,依然无法取胜,而龟灵圣母却是好整以睱,意态悠闲,金莲光芒益盛,莲瓣纷飞,直要将三人笼在其中。三人知非敌手,纷纷收手,收了法身。 文殊苦笑道:“圣母法力高强,我等认输。” 普贤和慈航道人也点头道:“我等甘愿随您西去,以期早证大道。” 龟灵圣母微笑着说道:“既如此,日后定当助三位在西方教修成正果。” 于是众人又纷纷进屋落座,商量今后行止。 龟灵圣母传达了接引教主的法旨,当下三人依旧佯装若无其事,各自返回洞府,安心修炼。西方教主早有筹谋安排,旨在让众人能够顺理成章地归入西方教,以免让众人在元始天尊面前为难。 三人皆连声称善,于是各自返回洞府,静候佳音。 大功告成,龟灵圣母和孔宣也即日起身,径往西方报知教主而去。 二人不一日即到得灵山,寻到接引教主及多宝师兄,报及此行经过,接引连连称善。龟灵圣母将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正在炼制丹药以解众仙泥丸宫封印之事一并告知,接引面露哂笑,道:“米粒之珠,且随他去罢。”着二人暂且歇息,后续自有自己妥善处置。 第廿2章 二圣怒目蟠桃宴,三仙西赴释门中 三月初三,乃瑶池金母的诞辰,每逢这一日,诸路神仙皆会纷纷赶赴瑶池,向金母贺寿。瑶池金母,亦称西王母,居于昆仑山瑶池之畔,每至这一良辰,西王母定会在瑶池畔广开盛会,以鲜美多汁的蟠桃为主食,宴请前来贺寿的各路神仙,是称蟠桃盛会。 那蟠桃分三种: 三千年一熟的,凡人食后能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六千年一熟的,凡人食后能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九千年一熟的,凡人食后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对人间来说,这可是需得三百六十五年才能赶上一次的盛会。 但见那蟠桃会上,仙乐袅袅,祥云缭绕。琼浆玉液流淌于精美的玉杯之中,珍馐美味摆满了华丽的桌案。仙女们轻歌曼舞,彩衣飘飘,身姿婀娜,令人陶醉。蟠桃个个硕大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仙灵之气。 这也是封神之战结束之后的首次蟠桃会,对比上次盛会,天庭因为封神之战而得到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再加之杨戬、哪吒等玉虚宫三代弟子的加入,声威大振。此次盛会,昊天上帝志得意满,除有职司的人员坚守本职外,其余如杨戬、哪吒、雷震子等皆悉数到场,为王母贺寿; 西方教在封神之战中吸收三千多名红尘客,近日又有多宝道人率截教门下弟子尽数相投,也是阵容鼎盛。在二位教主带领下,多宝道人率门下核心弟子浩浩荡荡而来,其气势比昔日截教之时还要盛上几分; 东方教这边,却是凋零了许多。鸿钧道祖地位崇高,向来不参与此会;通天教主面壁无法前来。其余自老子、元始以下,阐教诸人尽皆出席,座中唯缺广成子与惧留孙(潜伏西方,无法脱身)。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元始见西方教众人过来,怒目圆睁,只是碍于此行乃为王母祝寿而来,不便发坐,只得强忍怒火。 没想到,他不去找西方教主,西方教主倒过来找上他了。宴到中途,接引道人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迈步径直向元始天尊席位走去。 元始天尊正与身旁的文殊、普贤和慈航低声交谈,接引道人走到近前,双手抱于胸前,微微躬身行礼,说道:“道友,别来无恙啊。”元始天尊微微抬头,目光冷淡地回应:“接引教主,有礼了。” 接引道人却并不在意元始天尊的冷淡,转而看向文殊、普贤和慈航,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笑容,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文殊的肩膀,说道:“之前准提师弟在万仙阵中替三位解开泥丸宫的封印,不知如今可感觉有何不正常之处?”三人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接引道人紧接着目光灼灼,提高音量:“我西方教有无上秘法,可供三位参详。三位若来我西方教,必能让三位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成就更高正果,岂不胜似在这东方蹉跎?”说着,还挑衅地瞥了一眼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听闻,顿时怒目圆睁,猛地站起身来,袍袖一挥,大声喝道:“接引道人,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我门下弟子岂会受你蛊惑!” 接引道人却不慌不忙,依旧面带微笑:“天尊莫要动怒,只是为三位道兄的修行着想罢了。”说罢,双手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元始天尊。 此时,整个蟠桃会场上一片寂静,众仙皆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元始天尊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接引道人大喝道:“接引,你这无耻之徒!当着本天尊的面挖我弟子,简直欺人太甚!”他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拂尘都在微微颤动。 接引道人却依旧神色自若,双手抱在胸前,轻蔑地说道:“元始,你莫要这般小家子气。良禽择木而栖,东方教门下弟子众多,然数万年未有圣人出;西方修行之术有独到之秘,三位道友与我西方教有缘,日后若能在我西方教有所成就,也是他们的造化。” 元始天尊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你这贼道,敢如此羞辱于我!今日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说着,便要动手。 此时,昊天上帝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元始天尊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劝说道:“天尊息怒,今日乃是蟠桃盛会,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坏了这大好局面。” 瑶池金母也连忙说道:“是啊,天尊,有话好好说,看在下薄面,千万莫要冲动。” 在众人的劝说下,元始天尊强压怒火,狠狠瞪了接引道人一眼,说道:“哼!今日看在昊天上帝和王母的面子上,且饶你一回。但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说道:“元始天尊,莫要嘴硬。既然你认为东方教秘法强于西方,不如咱们就在此比试一番如何,也为在座各位助个兴。” 昊天上帝趁机说道:“如此甚好,不若双方各派三名弟子比试,三比两胜,只论胜败,不伤性命。若西方教胜,元始天尊需允许文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前往西方教修行百年,百年之后可自行决定去留。若东方教胜,西方教则需向东方教传授三种顶级修行秘法,并赠予三件先天灵宝。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哼,就依你所言!” 接引道人笑道:“那便一言为定!” 少顷,双方计议已定,元始这边派出燃灯道人、南极仙翁和云中子,西方派出龟灵圣母、多宝道人和孔宣。除云中子实力稍弱外,尚且是大罗金仙巅峰外,其余五人俱是准圣,而云中子表面实力虽弱,但其乃福德之仙,运气向来很好,黄河阵未被混元金斗削去顶上三花,绝龙岭用通天神火柱烧死了商纣太师闻仲,面对准圣,未偿没有一战之力。 随着双方参赛人选已定,众人移步到演武厅,整个蟠桃会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毕竟这种档次的交手,平日里数万年难得一见。众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可真是一场龙争虎斗啊!不知哪方能够胜出。”一位仙人小声说道。 “东方教底蕴深厚,那燃灯道人、南极仙翁得道多年,皆是威名赫赫之辈,但西方教的龟灵圣母、多宝道人和孔宣也绝非易于之辈。”另一位仙人神色凝重地分析着。 西王母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这比试可千万别伤了和气才好。” 昊天上帝则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即将开战的双方,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双方手下都是人才济济,自己的三界兵马大元帅却还只是玉虚门下三代弟子,实力堪比大罗金仙中期,还是弱了一些,此番回去,看来得加力培养众人,提升众人实力才行。 而那些实力稍弱的仙家们,既兴奋又紧张,眼睛眨也不眨地期待着这场惊世对决的开始。 杨戬、哪吒、雷震子等俱是站在场边负责护卫,但眼睛却一直盯在场上人的身上。毕竟这种层次的交手实在难得,每看一次都会让自己获益良多。 而金咤和木咤二人心里,却更是五味杂陈,金咤之师文殊广法天尊、木咤之师普贤真人,二人虽无需在场中交手,但事情却是因二人而起。二人自然是希望师尊不要去西方教,可是万一师尊去西方教了,那自己二人以后又该如何面对杨戬等人。 此时,元始天尊面色阴沉,目光紧紧锁定场中的弟子,心中暗自为他们鼓劲。太上老君自始至终都是一幅云淡风清、无欲无求的表情,悠然自得。接引道人则依旧面带微笑,看似轻松自若,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对胜负的在意。准提道人则是内心挣扎不已:既希望已方能胜、多招揽人手,兴旺本教;又实在不同意师兄的作法,总感觉太过激进。 燃灯道人双手抱胸,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龟灵圣母,心中暗自警惕。他深知对方绝非易与之辈,能够在正面对敌中击杀广成子的人,自然绝非易与之辈。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龟灵圣母之前虽名声不显,但近期表现却也不可小觑。我需小心应对,莫要阴沟里翻了船。”想想自己新得的二十四颗定海珠,以及多年修行的深厚功力,自信还是能稳操胜券。 龟灵圣母眼中透着决然与狠厉,她心想:“今日定要让这燃灯道人知道我的厉害,为我教争光。” 昊天上帝作裁判,一声号令,比试开始。 燃灯道人率先发动攻击,他手托定海珠,口中念念有词,定海珠瞬间绽放出璀璨光芒,化作二十四道流光,向龟灵圣母呼啸而去。 龟灵圣母不慌不忙,手往顶上一拍,现出三朵金莲光芒大放,形成一道坚固的护盾,将定海珠的攻击尽数挡下。只听得“砰砰”作响,流光与护盾碰撞,溅起无数火花。 燃灯道人见状,眉头紧皱,说道:“龟灵圣母,莫要负隅顽抗,快快认输!” 龟灵圣母冷笑一声:“燃灯,你休要张狂,看我法宝!”说着,她祭起番天印,那番天印迎风变大,携带着万钧之力朝燃灯道人砸去。 燃灯道人不敢大意,侧身一闪,险险避开。然而龟灵圣母紧接着又抛出诛仙剑,剑气纵横,寒光四溢。燃灯道人急忙挥动手中的乾坤尺,尺上光芒闪烁,与诛仙剑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铮铮鸣响。 此时,燃灯道人心中一惊:“这龟灵圣母如今得了广成子的法宝,竟似如虎添翼!”但他也不甘示弱,再次催动定海珠,与龟灵圣母的法宝激烈碰撞。 龟灵圣母大喝一声:“燃灯,接我这一招!”只见她顶上的金莲突然射出数片莲瓣,如锋利的刀刃一般,飞速朝着燃灯道人袭去,络绎不绝。 燃灯道人连忙抛出紫金钵盂,钵盂飞速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试图阻挡莲瓣的攻击。然而,莲瓣威力强大,一片莲瓣冲破了紫金钵盂的防御,燃灯道人手臂被划伤,鲜血渗出。 他咬咬牙,心中暗道:“不能再这般被动防御。”于是,他集中精神,将定海珠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二十四颗定海珠发出五色毫光,光芒灼灼,如流星般砸向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却似丝毫不受定海珠光芒的影响,在金莲光芒的护佑下,操控着日月珠,与定海珠相互抗衡。一时间,定海珠与日月珠光芒交错,空间都仿佛要被撕裂。 双方各出法宝,相持不下,局面陷入胶着。 龟灵圣母内心也是大惊,自从食用三品金莲以来,还从未遇过此等劲敌,阐教副教主果真名至实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喝一声:“燃灯,受死吧!”只见她身形一晃,现出本体——一只金色蚊子。她口中喷出一根本命法宝——绝魂刺,这绝魂刺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金莲光芒的掩护下,瞬间穿透了燃灯道人的重重防御。 燃灯道人想要躲避,绝魂刺速度飞快,已至身前,促不及防之下被绝魂刺一击命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摇摇欲坠。 龟灵圣母欲待趁胜追击,再次催动绝魂刺,昊天上帝身形一闪,拦在身前。道:“今日只比胜负,无关生死,你且住手。” 场下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老牌强者燃灯道人竟会败在龟灵圣母手中。 玄都大法师赶紧上前,从紫金葫芦中掏出九转金丹,喂燃灯服下。随侍在燃灯身后的李靖赶紧上前相扶。 燃灯道人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心中却是思绪翻涌:“都说西方教秘法厉害,看来名不虚传。这龟灵圣母才短短数百年,竟变得如此厉害。想我燃灯修行多年,却在她面前如此狼狈。莫非我要成圣的希望在西方?若是能得西方教秘法相助,或许我真能突破这长久以来的瓶颈,达到那梦寐以求的圣境。罢了罢了,眼下先不想这些,且看后续局势如何发展。” 燃灯道人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迷茫。 第一战胜负已分,昊天上帝立于场中,宣布:“第一战,西方教龟灵圣母胜东方阐教燃灯道人!” 此语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东方教众弟子皆是一脸难以置信,有人低声惊呼:“怎么会这样?燃灯道人竟会败下阵来!” 南极仙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云中子也是神色凝重,紧握着拳头。 元始天尊面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却未言语。 而西方教一方则是欢呼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多宝道人满脸得意,高声笑道:“哈哈,看来此番胜利当属我西方教!” 孔宣亦是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西王母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向元始天尊。 昊天上帝则神色平静,继续说道:“诸位稍作休整,准备第二场比试。” 第二战,多宝道人与南极仙翁相对而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多宝道人神色从容,眼中透着自信与威严。他手持一把寒光凛冽的宝剑,剑身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此剑名曰“青凌剑”,乃恩师通天教主所赐的先天灵宝。他心中暗忖:“这南极仙翁乃是元始天尊的得意弟子,我定要全力以赴,可莫要为师妹耻笑。也让阐教众人看看我截教的手段。” 南极仙翁则神色凝重,紧紧握着手中的五火七翎扇,暗自思忖:“这多宝道人乃通天首徒、掌教大弟子,威名远扬,法宝众多,我需小心应对。” 战斗伊始,多宝道人率先发动攻击,他挥舞青凌剑,剑影重重,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直逼南极仙翁而去。南极仙翁不慌不忙,挥动五火七翎扇,扇出熊熊烈火,将剑气一一化解。 多宝道人见状,冷哼一声:“南极仙翁,莫要以为这般便能挡我!”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朵巨大的莲花凭空浮现,花瓣绽放,射出无数道光芒,向着南极仙翁攻去。 南极仙翁连忙举起盘龙杖,杖上光芒闪烁,形成一道护盾,抵御着莲花光芒的攻击。同时,他身形一闪,朝着多宝道人冲去,意图近身攻击。 多宝道人侧身一闪,手中青凌剑挽出一个剑花,直刺南极仙翁。南极仙翁以定风珠定住身形,避开这一剑,顺势用五火七翎扇扇出一阵狂风,吹得多宝道人身形不稳。 多宝道人稳住身形,再次挥动青凌剑,剑上涌起一层青光,化作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南极仙翁。南极仙翁将乾坤袋抛出,乾坤袋瞬间变大,把青龙收入其中。 多宝道人眉头紧皱,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大喝:“莲花破界!”只见一朵巨大的金莲在剑尖绽放,光芒四射,直接冲破了乾坤袋的束缚。 南极仙翁深知不能一直处于被动,他猛地将五火七翎扇抛出,扇子在空中变大,扇出的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冲向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眉头微皱,一声断喝,青凌剑再化青龙,向火鸟对冲而去,一龙一鸟在空中盘旋交错,交缠不休。 南极仙翁再度挥舞着盘龙杖,杖上隐隐有龙吟之声响起,与多宝道人的金莲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两人又激战了数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负。多宝道人心中有些焦急,暗自思忖:“如此下去,胜负难料,我需使出绝招。” 想到此处,他大喝一声:“莲花净世!”只见他周身莲花绽放,莲瓣纷纷飘落,化作一柄柄利刃,连绵不绝,向着南极仙翁席卷而去。 南极仙翁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连忙将定风珠、五火七翎扇和盘龙杖同时祭出,化作重重光幕,试图抵挡。然而,这股莲花利刃前进之势太过强大,竟直接冲破了所有防御,打在了南极仙翁身上。 数柄利刃鱼贯穿胸而过,南极仙翁顿时身体洞穿,身形踉跄后退,一路鲜血狂喷。 昊天上帝立马上前阻止,多宝道人只得收了神通,傲然而立。 玄都大法师赶紧一跃上前,扶住南极仙翁身体,先用药止住血流,再取出九转金丹,喂南极仙翁服下。旁边白鹤童子过来相扶。 此时,昊天上帝大声宣布:“第二战,西方教多宝道人胜!” 西方教两战皆胜,第三战就无需再比了。接引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目光略带挑衅地看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面色阴沉,眉头紧锁,眼中怒火未消,紧咬着牙关,愤怒地瞪着接引。 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则是一脸的纠结与为难。 接引得意地说道:“元始天尊,此番胜负已定,你可莫要反悔。”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哼!愿赌服输,但西方教莫要得意太久!” 接引大笑:“哈哈,那是自然。文殊、普贤、慈航三位,还不随我等回西方?” 文殊面露难色,说道:“教主,我等在东方多年,实难割舍。” 普贤也紧接着道:“是啊,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慈航跟着道:“还望教主开恩,让我等再考虑考虑。 接引目光一凝,说道:“不必多言,你等与我西方有缘,此乃定数。” 三人对视一眼,看似无奈,实则内心欢喜。事情如此解决,虽然因自己三人而令燃灯、南极仙翁重伤,师尊颜面无光。但比起自己让三人与师门决裂来说,自然是光彩得多。 接引道人又走到燃灯道人面前,道:“二十四颗定海珠乃先天灵宝,但到道友手上,却拿来扔出去打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威力十不余一,可惜,可惜。” 接引转身满脸笑容,向着西王母和昊天上帝微微拱手说道:“多谢王母与天帝此次盛情相邀,我等西方教众人这便告辞了。” 西王母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接引教主,此去一路顺风。” 昊天上帝点头说道:“后会有期,望西方教日益昌盛。” 接引再次施礼,而后转身,带领着西方教众人以及文殊、普贤、慈航,浩浩荡荡地离去。 众人望着接引等人离去的背影,一时气氛有些沉闷。 太上老君走上前,轻拍元始天尊的肩膀,说道:“师弟,莫要为此事太过气恼,须知事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此三人注定有西方教一行,你无须过多牵挂。” 西王母也轻声道:“天尊,切不可因此伤了道心。” 元始天尊脸色依旧阴沉,但还是微微点头,说道:“多谢诸位宽慰,只是西方教如此咄咄逼人,这个世界,怕是不再太平了。” 太上老君傲然道:“你我也是见惯世间起落之人,须知世间悲欢离合,自有定数。刚者易折,盈者易亏。你我但守清静,顺应自然,这世间一切皆在天道之中。” 元始这才恍然顿悟,起身对老君施礼道:“多谢大师兄点醒,师弟适才关心则乱,动了道心。” 众人见元始天尊气色稍和,然此蟠桃会已失先时之热闹气象,皆感复留无益,遂纷纷起而向西王母辞行而去。 蟠桃会草草落幕。 第廿三回 元始借灯疗爱徒,杨婵施雨泽苍生 西方极乐,灵山胜境,无量宫中。 蟠桃会中大胜阐教,文殊、普贤、慈航三人随接引道人及西方教众人不一日到达西方极乐世界,进得无量宫中。 但见宫中霞光瑞彩,金莲朵朵,异香弥漫。多宝道人率龟灵圣母、孔宣等教众弟子分列两旁,皆双手合十,面露微笑。 接引、准提二位教主高坐莲台之上,朗声道:“三位至此,实乃我西方教之幸事。” 文殊广法天尊稽首道:“承蒙教主收留,吾等愿为西方教之兴盛献力。” 普贤真人亦道:“此前诸多波折,今得此归宿,定当尽心竭力。” 慈航道人颔首道:“愿与诸君共修大法,同证大道。” 接引道人欣然大笑:“善哉善哉,今有三位相助,西方教必大兴于世。” 一时间,钟鼓齐鸣,仙乐飘飘,众弟子欢呼雀跃,无量宫中一片欢腾之景。 自此三人即在西方教暂任护教圣使,与定光仙、乌云仙等同列。 接引道人除授以西方秘法外,亦常与文殊、普贤、慈航三人论道参禅。于清幽洞府中,接引道人以自身高深之佛理智慧,为三人解疑释惑,令其对修行之道的领悟愈发深刻。 又遣座下高徒,与三人相互切磋印证,于实战中磨砺技法,增长经验。还赐下诸多珍稀灵材宝药,助其洗髓伐骨,强化根骨资质。 更有那神秘的西方福地,蕴含着浓郁纯净的灵气,接引道人特许三人于其中闭关修炼,以加速修行进程,提升修为境界。 玉虚宫的情景,却与灵山大不相同。 元始天尊回到玉虚宫后,心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波涛,难以平息。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极为压抑,让整个玉虚宫都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之中。 他来回踱步,衣袖挥舞间带起阵阵劲风,心中不断回想着西方教接引那得意的神情,以及文殊、普贤、慈航三人的背叛,愤怒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此时,躺在一旁的燃灯和南极仙翁因伤势过重,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虽已服了九转金丹,但要想恢复如初,恐怕需要不少岁月。元始天尊看着他们,心中更是又痛又怒。手边本就无人可用,这二位再一受伤,手下弟子就唯有云中子一人可用了。 要想让二人快速好起来,看来只有女娲娘娘的宝莲灯可用了。 那宝莲灯乃盘古开天之前,混沌青莲的其中一片小莲叶所化,灯光所照,能疗一切伤患,并且即刻恢复伤者的一切能力与本领,位居五大灵灯之首。 于是,元始唤过白鹤童子,着其速往娲皇宫,找女娲娘娘相借宝莲灯一用。那娲皇宫与玉虚宫同处昆仑山中,白鹤童子一路疾驰,不一时即来到了娲皇宫前。 但见娲皇宫巍峨耸立,宫墙高耸入云,其上镶嵌着五彩宝石,闪烁着神秘而绚烂的光芒。宫门由千年紫檀木打造,雕琢着上古神兽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要破壁而出。 踏入宫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两侧种满了奇花异草,芬芳四溢。这些花草皆是世间罕有的灵植,每一株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大道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宫殿,殿顶由琉璃瓦铺就,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宫殿前,数位侍女亭亭而立,她们身着华美的仙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灵动与温柔。白鹤童子赶忙上前,向一位侍女说明来意。 侍女听闻,不敢怠慢,轻移莲步,进入宫殿通报。不多时,侍女出来,引领白鹤童子进入殿内。 殿内,女娲娘娘端坐在宝座之上,她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面容绝美却又带着威严。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身上的绫罗绸缎闪烁着神秘的符文。 白鹤童子恭敬行礼,言明来意。女娲娘娘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慈悲,她轻唤道:“杨婵。” 只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从旁走出,面容清丽,眼神坚定,身上散发着一种灵动的气息,她便是杨婵,杨戬的三妹,昔日其母被昊天上帝带走后,其父杨天佑带领兄妹三人在凡间苦苦度日,后杨戬得拜玉鼎真人为师,女娲娘娘巡视人间,被其兄妹之情所感动,于是派金凤把杨婵接回娲皇宫,授其神通。 女娲娘娘将宝莲灯递给杨婵,说道:“你带着宝莲灯,与白鹤童子同去玉虚宫救人,救完人即刻返回,不得耽搁。” 杨婵双手接过宝莲灯,应声道:“谨遵娘娘旨意。” 随后,杨婵便与白鹤童子一同离开娲皇宫,向着玉虚宫而去。 杨婵与白鹤童子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赶到玉虚宫。 只见燃灯和南极仙翁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杨婵不敢迟疑,连忙上前,双手托举宝莲灯。 宝莲灯绽放出璀璨柔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杨婵口中念念有词,驱动宝莲灯的神奇力量。那光芒化作缕缕丝线,缓缓地渗入燃灯和南极仙翁的体内。 随着光芒的渗透,他们身体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原本破损的经脉在宝莲灯的力量滋养下,重新连接、修复,变得坚韧而通畅。 受伤所导致的元气亏损,也在宝莲灯的光芒中逐渐得到补充。他们的气息渐渐平稳,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 杨婵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宝莲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白鹤童子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当宝莲灯的光芒收敛,燃灯和南极仙翁二人一跃而起,二人体察周身,不仅完全恢复如初,甚至功力更胜从前。 二人赶忙起身,谢过杨婵,并请代向女娲娘娘谢过大恩。杨婵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宝莲灯,与元始天尊及众人告辞而去。 杨婵驾云回程,路过华山。远远望去,华山脚下一片死寂。原本肥沃的土地如今干裂得如同龟背,深深的裂痕里不见一丝湿气,仿佛大地被抽干了生机与活力。 田间的庄稼早已枯黄,干瘪的麦穗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河流干涸,河床暴露,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石头和干裂的淤泥。 众多老百姓聚集在一处破旧的庙宇前,个个神情愁苦。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对雨水的渴望和祈求。 人群中,一位老者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声音沙哑而悲切地喊道:“老天爷啊,开开眼吧,给我们下场雨吧,救救这一方百姓啊!”他的额头因为长时间的磕头而鲜血淋漓。 旁边的一位妇女怀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因为饥饿和干渴已经哭不出声,妇女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喃喃自语:“孩子,再坚持坚持,也许老天会可怜我们的。” 还有一位壮年男子,望着天空,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这老天是要绝了我们的活路啊!” 人群中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祈求声和悲叹声。 杨婵按下云头,化身为一名普通民女,挤进人群。她看到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求求神仙显灵,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杨婵心中一阵酸楚,她轻声问道:“大娘,这干旱多久了?” 老妪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姑娘,已经大半年没下一滴雨了,地里颗粒无收,家里能吃的都吃光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杨婵听着,眉头紧皱。她决定帮助这些可怜的百姓。 她悄然走到一处空旷之地,闭上双眼,双手快速地掐动法诀。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吹得人们的衣衫猎猎作响。狂风卷积着沙尘,天地间一片昏黄。 随着狂风而来的,是滚滚乌云。乌云如汹涌的波涛,从四面八方迅速聚拢,很快便遮蔽了天空,原本明亮的世界瞬间变得昏暗。 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如同银蛇舞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惊胆战。 在人们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中,豆大的雨点开始从云层中倾泻而下。起初是稀稀拉拉的几滴,随后雨点越来越密集,很快便形成了倾盆大雨。 雨水打在干裂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百姓们在雨中欢呼雀跃,他们伸出双手,仰起头,让雨水尽情地打在脸上,感受着这久违的清凉和滋润。 “下雨啦!下雨啦!”人们的欢呼声在雨中回荡。 那位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不停地朝着天空磕头:“感谢老天爷,感谢神仙保佑!” 妇女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孩子,我们有救了!” 壮年男子则在雨中狂奔,大声呼喊:“这是老天开眼啦!” 当这场及时雨倾盆而下,百姓们在最初的狂喜中只顾着欢呼和庆祝。 然而,随着雨水的持续降落,他们渐渐注意到了杨婵所在的方向。 起初,是有几个眼尖的孩童,他们在雨中嬉戏时,无意间看到杨婵站在那里,双手还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姿势,口中似乎在默默念叨着什么。 接着,一位年长者也发现了杨婵的异样。她在雨中身形笔直,神色庄重,与周围沉浸在喜悦中有些癫狂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而且,杨婵周围的雨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韵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环绕着她。 于是,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你们看那个姑娘,好像这场雨跟她有关。”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更多的目光投向了杨婵。 这时,杨婵意识到自己引起了注意,想要悄悄离开。但百姓们已经围了过来,不让她走。 “姑娘,是不是你求来的雨?”一位胆大的青年问道。 杨婵试图否认,但她的表情和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百姓们观察入微,更加坚信这场雨就是杨婵所求。 杨婵被百姓发现是求雨之人后,先是微微一惊,脸上露出些许慌乱之色。 她连忙摆手说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乃是上天怜悯大家。” 然而百姓们并不相信,依旧围着她不肯散去。杨婵见推脱不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朗声道:“乡亲们,能为大家求得这场雨,也是我的福分。但我所做之事微不足道,大家今后还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重建家园。” 说罢,杨婵便欲转身离开。百姓们哪里肯放她走,纷纷再次围堵上来,恳请她留下姓名。杨婵无奈,只得说道:“我叫三妹,大家快快让我离去吧。” 言毕,杨婵趁着百姓们还在念叨这个称呼之时,施展法术,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众人眼前。 百姓们哪敢直呼其名,众人商议后,尊称她为“三圣母”。为了感恩杨婵的救命之恩,百姓们在她显圣的地方,也就是华山脚下,齐心协力建了一个“三圣母庙”,内供奉杨婵求雨神像一座。从此,四时祭拜,香火不断,以祈求三圣母的庇佑。 杨婵回到女娲宫后,先是向女娲娘娘复命,将借宝莲灯救人以及途中为百姓求雨之事一一禀报。 女娲娘娘听闻,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说道:“你此番救人又施雨,乃是善举,足见你心怀慈悲。” 杨婵谦逊地低头道:“娘娘谬赞,这都是弟子应当做的。” 待到百姓们齐心协力将三圣母庙建成。每逢初一十五,庙中香火不断,人们怀着虔诚的心焚香祭拜。 身处娲皇宫的杨婵,每当百姓们诚心祭拜时,便心生感应。最初,她对此感到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哑然失笑,未曾想自己的无意善举竟能得到百姓们如此深厚的感激与尊崇。 然而,这份信任与期待也让她感到责任重大,自此她益加用心地照顾本地百姓。 每逢天旱,骄阳似火,大地干裂,百姓们心急如焚时,杨婵便会在云端施展法术,招来清风,唤来云雨,滋润干涸的土地,让庄稼重焕生机。 若是遭遇洪涝,洪水泛滥,淹没农田和村庄,杨婵会毫不犹豫地施力排除,用法力筑起堤坝,疏通河道,引导洪水归流,保护百姓的家园和生命财产安全。 当乡亲们遇到难以抉择的难处,纷纷来到三圣母庙中抽签问卜时,杨婵总会以她的神通和智慧给予灵验的指引,帮助他们在迷茫中找到方向。 在杨婵的悉心守护下,本地百姓的生活日益安定,风调雨顺,人们对三圣母的敬仰与感激之情也愈发深厚。而三圣母庙之灵验也更加声名远播。 第廿四回 燃灯西方寻圣道,接引极乐展欢颜 且说玉虚宫中,燃灯道人的伤被宝莲灯治好后,因为在蟠桃会中败给了龟灵圣母,不仅仅是败给了一个晚辈,更是使元始输了和接引的赌赛,直接导致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去西方教,自觉面上无光,于是向元始辞行,准备回灵鹫山元觉洞。 元始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燃灯,越觉窝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太古年间就得道的燃灯,在拥有二十四颗定海珠的情况下,竟然还输给了他向来最看不起的龟、蚊之辈,内心迁怒于燃灯,但面子上也不好发作,道:“尔此回洞府,当仔细参详定海珠,以解其奥妙,早证大道。” 燃灯自然听出了元始的言中之义,奈何事实如此,也不好发作,于是悻悻然回了灵鹫山。 返回灵鹫山后,燃灯拿出定海珠,仔细端详。此珠乃混沌青莲的花瓣所化,乃先天灵宝,将此宝祭于空中,有五色毫光,纵然神仙,观之不明,应之不见。凭借此宝,当初赵公明连败赤精子、广成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阐教金仙,势不可挡。 自从那日从曹宝处得到此珠后,他就日夜参详揣摩,平时演练之时,都是向其注入法力,激发出光芒,使敌手无法视物,只能束手待毙。在这一点上,他自信平日已经是演练纯熟,收放自如。可是,在战斗中碰上龟灵圣母的金莲光芒,竟然毫无效果。这一点,跟此宝的名气实在难以匹配。 作为先天灵宝所化,其威力不应该止步于此才对。要知道仅仅是一颗莲子,就化为三件证道之宝(扁拐、三宝玉如意、青萍剑),为三大圣人所得;龟灵圣母所食的功德金莲,也是一颗莲子所化,但龟灵圣母只是得到了十二品其中的三品,竟然也是强悍若斯。花瓣的威力自然比不上莲子,但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所以刚得到此宝的时候,他是鼓掌大笑曰:“今日方见此奇珠,吾道成矣。” 可是钻研了好几百年,自己还是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致使一直未能证道成圣。有时候深夜想起鸿钧老祖的话:自从这片天地出现以后,此地就不会再出圣人,因为缺少了元气。混沌世界的元气,在盘古开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四散逃逸,化成了这片天地的各个部分,再无处觅得。 作为先天三千魔神中仅存于世的存在,鸿钧老祖的话,他平日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但蟠桃会上接引道人的话,却不得不让他内心大起波澜。莫非,西方教明白定海珠的使用方法?那一颗成圣的心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圣人之下皆蝼蚁!天下谁不想成为圣人。但是按照鸿钧老祖所说的话,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圣人了,自太古得道至今,几千年过去了,修为止步于此,现在是准圣,亿万年以后依然是准圣,不会再有寸进,即使得到了先天灵宝! 没有人会甘心这样,心高气傲的燃灯自己也不会。只要有一丝成圣的希望,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回想当初他得道之后,遇到元始天尊,二人相谈甚欢,遂结为友。元始得鸿蒙紫气,早成圣人,平日以修炼所得相告,对自己多有助益,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后元始天尊创立阐教,收徒传功,偶有闭关之时,乃将教务悉数交与燃灯,着其代师授课,于是众门徒皆称燃灯为“老师”。于是元始命其为副教主,代管教务,如此礼遇,不可谓不薄。 但其实二人私下,还是有所分歧的。 平日修行,元始因为早已证道成圣,看透万物,无欲无求;而燃灯心中憋着一股劲也要成圣,所以一旦有新的法门,都愿意去尝试; 此次封神之战,之前三位教主早已经定好了封神榜,叫门下弟子自行处置,应劫而行就是了。最开始的默契,可都是圣人不出手的。即使是通天教主那边叫多宝道人摆下诛仙阵,毕竟也还只是叫弟子出手。可元始不但请了太上老君,还把西方教给招惹了过来。当初要请这二位的时候,燃灯可是极力反对的,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西方教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看到东方如此人才鼎盛,岂能坐视不管?师弟再不听话,好歹也是三教一家,最多请大师兄、甚至请师尊过来评理,断无请外人帮忙打自己师弟的道理。 可元始执意不听,为了与师弟争一时之短长,就算引狼入室也在所不辞。 于是,孔宣、乌云仙、定光仙等等一个个都随缘西去; 于是,多宝道人带同截教门人举教西迁; 于是,文殊、普贤、慈航三人西行学法. 如此说来,正是元始当初请西方教主过来帮忙破阵,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如今元始不但不反省自身,反而肆意迁怒他人,着实说不过去。 而元始之所以会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他和师弟通天教主的修道理念不同所致。 通天教主认为万物皆有灵,主张有教无类,只要是开了灵智,一切生灵皆可听道,是以门下弟子众多;而元始向来看不起师弟的教导方式,说他门下是:“湿生卵化之辈,披毛带角之徒。”因此多次出言相讽。 所以,如果自己反倒输给自己最看不起的人,那脸面着实没处安置。于是,他宁愿请外人相助,也不能输这个面子。 但是燃灯的心里,却是着实欣赏通天教主的。须知世间众生平等,人类也只不过是众生中的一种而已,只是比其余众生灵智更多,是以才能成为万物主宰。 是以在万仙阵之战中,元始在四大圣人齐聚,万仙阵唾手可破的情况下,叫门下弟子众人一拥而上与截教厮杀,更是叫广成子、赤精子等四人手持诛仙四剑大肆屠戮截教中人,丝毫不念师兄弟之情份,使在旁观战的燃灯深为不齿,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是夜,燃灯心中左思右想,心乱如麻。 有心追随自己的理想,去往西方世界寻求突破成圣的机缘,却又放不下对元始天尊的情谊。 如果一直留在此地,却看不到成圣的希望,只能一直蹉跎岁月。 思忖良久,最终,成圣的执念还是战胜了二人的情谊,于是唤过童子,叫过李靖,将自己的决定告知李靖,问其去留。李靖也愿随师前往西方寻觅机缘,于是修书一封放在案上留与元始,收拾行装,带同羽翼仙一起驾土遁往西方极乐而去。 书曰: 元始天尊吾兄台鉴: 吾兄安好! 忆自太古,弟常蒙兄之教诲,恩义深重,德泽铭心,感恩之情,非言辞可表。弟向道求圣之心,兄素知矣。然令师鸿钧曾言,此天地间不可再诞圣人,弟虽怅然,却未敢忘志。 今闻西方有可成圣之法门,或能助弟参透定海珠之奥秘,以圆弟成圣之愿,故弟决意西行,探寻此道。 弟深知此举或有负兄之期许,然情非得已。望兄念往昔情谊,弟昔时于兄左右,鞍前马后,亦曾有微劳。兄海量,勿以怪罪。 若弟有幸得成圣道,他日归来,必与兄把酒共欢,再叙旧情,诚为幸事! 弟燃灯敬呈 不一日,四人到得灵山脚下,到山门前叫人通报接引教主。今日轮值官正是魔家四兄弟,四人之前自是认识燃灯,见四人前来,甚是诧异,但碍于身份,未敢多叙,只是依言通报进去。 接引和准提正在静室清修,闻得燃灯来访,掐指一算,已知端的。于是哈哈大笑,叫大开山门,亲自率一众门人到山门迎接。 但见西方教众弟子身着华彩道袍,手持法器,分列两旁,仙乐飘飘,祥云缭绕。果然是好一副宗门气派。 接引道人、准提道人二们教主立身于前,面容和善,眼中满是期待与欣喜。多宝道人率众弟子列于后,亦是面露喜色。身后文殊、普贤、慈航三人,更是大喜过望。 燃灯道人携李靖、羽翼仙与童子缓缓而来,燃灯先开口道:“接引道兄,久未相见,别来无恙啊。今日叨扰,还望道兄海涵。” 接引道人忙应道:“燃灯道兄,您能前来,蓬荜生辉,何来叨扰之说。” 当下文殊三人皆上来见礼,相携过八德池,来到无量宫中。宫中布置典雅,宝光四溢。众人依次落座,童子奉上仙茶香果。 接引道人轻抿一口茶,说道:“道兄此来,想必有要事相商,愿闻其详。” 燃灯道人微微叹气,道:“实不相瞒,日前在蟠桃会上闻道兄之言,深感惭愧。吾为破解定海珠之奥秘,寻求成圣之法久矣,思来想去,唯有来此投奔,望道兄收留。” 接引道人笑道:“好说好说,道兄来此,且先安心住下,日后我等定将与兄共同参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道兄之能,成圣定当不在话下。” 燃灯闻言大喜,没想到西方真的有成圣之法,看来此行不虚啊。乃道:“如此,则贫道谢过道兄。” 接引又道:“道兄此番西来,乃本教之幸事。道兄在阐教乃副教主之尊,如今来我西方,仍居副教主之位,定能助我西方教大兴。” 燃灯道人一心成圣,其它虚名原本倒也不挂在心上,但接引如此看重,也令他顿生知遇之感,于是微微点头,说道:“多谢道兄厚爱,愿与道兄共弘大道,使西方教昌盛不衰。” 此后,众人又一番畅谈,接引道人又叫过多宝道人和龟灵母,道:“尔等与燃灯道友昔日分属两教,或许会有争端,但所谓不打不相识,众位而今同归西方,实乃殊途同归,日后望众位抛开往日恩怨,同心协力,将我西方教发扬光大。”多宝道人和龟灵圣母应声称是。 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又是轮番上前敬酒,是夜众人饮酒品茶,尽欢而散。 宴罢,众人各自回住所。 文殊、普贤、慈航三人与燃灯平素关系皆好,论起来,有不少法术还是燃灯所教,是以把燃灯等人的住所安排在三人住所附近,众人自有一番亲热。 准提把接引拉入到静室,落座毕,准提道:“师兄,如今从东方教过来之人日益增多,吾等得当心他们反客为主啊。” 接引微微一笑,道:“师弟,这个你无须担心。你道我为何要安排燃灯当副教主?这便是我制衡多宝道人的手段。燃灯当副教主,有名而无实,然地位在多宝之上,他平日在东方教人缘甚好,文殊、普贤、慈航三人肯定听他的;多宝道人总领教务,截教弟子众多,但地位在燃灯之下。两教素来不和,我就是要这两帮人互相牵制、互相监督,为我所用。” 准提大赞:“师兄高明!然还是要小心行事,勿使弄巧成拙。依我看,还是应当四方传教,从中择优收徒,培养自己的势力,别太倚重东方过来的人。” 接引摇头,道:“师弟你多虑了,东方来人虽众,然在我掌控之中。只需略施手段,便能使其为我西方教效力。且东方教修炼之法与我西方教颇有不同,他们初来乍到,尚需时日适应。在此期间,吾等自能慢慢调教,使其归心。” 准提皱眉道:“师兄,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万一他们暗中勾结,形成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那该如何是好? 接引从容道:“师弟莫急。吾自会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便能及时应对。再者,吾等可通过赐宝、授法等手段,拉拢其中忠心之人,分化他们。” 准提仍有担忧:“师兄,即便如此,长此以往,只怕也会生出诸多麻烦。” 接引宽慰道:“师弟,成大事者,必有风险。只要吾等谨慎行事,洞察先机,定能将这局面掌控得当。东方来人带来的法门与人才,对我西方教的发展亦是助力,若因噎废食,岂不可惜?” 准提长叹一声:“但愿师兄之策能万无一失,使我西方教昌盛不衰。” 接引笑道:“师弟放宽心,且看吾等如何运筹帷幄。” 准提见说不动师兄,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暗中物色、筹划收徒事宜。 “那燃灯的定海珠之事,是否需要如实相告?”准提问道。 “我观此人一心向道,告知无妨。”接引续道:“燃灯此人得道甚早,已历千百劫,功德已全,此差此一个机缘,证道亦只在早晚之间。你我助其得道,也是顺势而为。” 准提点头称善。 同样没有休息的,还有多宝道人,他本是二位教主之下第一人,执掌教务,拥有众多截教弟子的支持。蟠桃会上,文殊、普贤、慈航三人来归,他还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三人实力低微,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并且三人可说还是自己一力促成的。 但今日燃灯的到来,情势就不一样了。燃灯道人得道于太古时期,又曾任阐教副教主,今又新任西方教副教主,地位已然高过自己,不得不让他有所防备。 于是宴席散后,多宝道人就叫过龟灵圣母和一众截教师兄弟,商议对策。 多宝道人面色凝重,道:“诸位兄弟,今燃灯来此,且居副教主之位,凌驾于我等之上,此乃忧患之兆,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龟灵圣母性子急躁,率先说道:“师兄,这燃灯不过是外来之人,凭何位居高位?我等定不能坐视不理!应当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灵鹤仙轻挥羽扇,缓缓道:“燃灯此人,资历深厚,不可小觑。咱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落人口实,反倒对咱们不利。” 雷炎道人紧握双拳,怒声道:“怕他作甚!咱们在西方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怕他一个新来的?” 灵狐仙眼珠一转,娇声道:“依小妹之见,还是不要冲动行事。咱们先观察观察,看看燃灯到底有何意图。他若是真按他所说,只为修道成圣而来,自然与我等无关。若是要过来争权压利,甚至是元始天尊特意派他过来与我等作对的,我们人数众多,又控制了西方教上下各要紧部门,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绿竹翁轻抚长须,沉思道:“灵狐师妹所言有理,咱们不可轻举妄动。燃灯虽居高位,但毕竟初来乍到,咱们根基深厚,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青鸾仙点头附和:“没错,咱们且先做好自己的事,稳住阵脚。” 木鹿道人道:“可这燃灯若是处处针对咱们,难道咱们就一直忍气吞声?” 金蛇神君阴恻恻道:“咱们可以暗中给他使绊子,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音灵道人轻哼一声:“莫要冲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多宝师兄,您意下如何?” 多宝道人沉思片刻,道:“诸位莫要心急。燃灯虽是副教主,但有名无实。咱们在人数众多,在西方教根基渐稳。只要咱们不犯错,他也拿咱们无可奈何。咱们且先看他为何而来,咱们切不可轻启事端,安心任事,等待时机。今日之会,只是给众位兄弟提个醒,大家平日小心行事即可。” “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彩蚌师妹,木鹿师弟,你二人暂且放下其它事务,专职负责暗中监视阐教四人的动静。但须得小心在意,那燃灯初到此地,诸事不明,自会事事小心。” 彩蚌仙、木鹿道人抱拳应下。彩蚌仙修习“大小如意术”,可随意控制物品的大小,包括自身,既可以变得大如山岳,也可以小如微尘;木鹿道人修炼“隔垣洞见术”,可隔板视物。此二人搭档监视,自是万无一失。 计议已定,众人这才分头散去。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魔家四将也没闲着。燃灯道人造访西方教,此事非同小可,魔家四将辗转寻到相熟的人士,问明燃灯此来目的后,知情况紧急,即派魔礼寿下山到下院,将相关情况报知惧留孙。 惧留孙闻报大惊,寻相熟的杂役代为告假后,急急土行往昆仑山报知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闻报大惊,赶紧唤过白鹤童子,往灵鹫山元觉洞查探,白鹤童子疾速驰往,但见殿宇空空,唯案上书信一封。 元始阅罢书信,长叹一声,未置一言。人各有志,无法强求,但愿他日相见,真能把酒言欢吧。 元始对惧留孙道:“如今燃灯、文殊、普贤、慈航皆在西方世界,你若继续留在彼处,恐生不测,暂且不要去了吧。他日有机会,我再另行委派他人。” 惧留孙道:“师尊放心,他们住的是灵山胜境,而我只是扮作杂役,居住在下院,平日里莫说此四人地位崇高,就是普通得道之人,弟子也难得一见。再说,师尊手下急切间又到哪里寻一个弟子这么合适的人来。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此正是弟子报效师尊之时也。” 一番话说得元始心怀大畅,转而又唏嘘不已。不意人才济济的阐教,竟落得如此田地。此刻想起,对当初引狼入室之举略有悔意。 于是又细细嘱咐惧留孙,一切小心在意,遇事不妥,即刻返回,万不可逞强。 惧留孙一一点头记下,拜辞而去。 第廿五回 接引道开宝珠秘,燃灯奔赴天竺急 翌日清晨,燃灯即来静室,拜谒二位教主。 见礼完毕,燃灯面色郑重,言辞恳切地说道:“二位教主想必亦知晓我对成圣之事急切万分,是以不远万里而来。当我初见定海珠之时,心中便有所感应,深知此乃我的证道之宝。然而,历经数百载的苦心钻研,我依旧未能洞悉其中的奥秘。倘若二位教主对此知晓一二,还望不吝告知,贫道定当感激涕零。” 二位教主先是示意他将定海珠取出,待二人仔细端详完毕,彼此相互对视,微微点头,接引道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此宝在东方你们叫他定海珠,只知用来发射光芒,借机打人。你可知在西方叫什么名字?” 燃灯拱手道:“愿闻其详。” “此宝名唤守护神珠,亦名廿四诸天神珠,对应廿四名守护天神,凭借此宝,可以召唤出廿四名守护天神的分身!” 接引道人轻捻胡须,缓缓开口道:“想当初,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混沌青莲随之解体,分散于天地各方。其中有二十四片花瓣,竟飘落在了此地往南数万里的天竺地界。这每一片花瓣,皆自成一个小世界,内里储存着些许先天之气,落地后化作了二十四颗宝珠。凭借这先天之气,便能储存一些神明的分身于其中,待到战斗之时,召唤出来以助自身。” 燃灯道人听得入神,双目圆睁,神情专注。 接引道人接着说道:“在那天竺地界,有一位大神,名曰梵天,乃是天竺这方小世界的创世之神。他得到宝珠后,根据宝珠上的提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收集了他们那个世界的十七名神明的分身在守护神珠中,为此还特意建立了一座守护神殿来供奉此珠。然而,剩下的那七颗宝珠,无论梵天如何尝试,都无法装入神明分身,而宝珠给的提示里面的人影始终模糊不清。” “后来啊,梵天苦思冥想良久,最终根据神珠的指引,察觉到这七颗宝珠所对应的神明应当在东方。于是,他便携带着这二十四颗宝珠,兴冲冲地来到了东方的南赡部洲,欲寻得相应的神明。” 燃灯道人不禁微微皱眉,插话道:“那后来如何?”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哪曾想,东方世界有着盘古大神布下的结界守护,这个结界对凡人和普通修仙者没有影响,但实力强大的生灵就无法进入。梵天这位大神因实力太强根本无法进入,而他当时是手拿宝珠触碰到那东方结界,被结界的力量一反激,手一松开,宝珠便掉落下去。” “宝珠与结界碰撞,瞬间发出耀眼光芒,那光芒直冲玄都,最终为鸿钧道祖所得。只是道祖虽然能感知到里面蕴藏的神秘能量,也能看穿它的来历,知道此宝珍贵,却也不晓得它究竟珍贵在何处,于是在分宝崖时,便将其赐予了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更是不明所以,于是又将其转赐给了赵公明。” “可叹一件先天灵宝,竟然被你们东方教当作打人的法宝用了数千年,这实在是明珠投暗,可惜,可惜啊!” 燃灯道人长舒一口气,离席拜谢道:“原来是这般曲折离奇,难怪我一直未能参透此宝奥秘。今日得闻此事,不枉我往西方一行。” 接引道人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那梵天失去宝珠之后,自是懊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他自己过不来,于是派了手下人过来寻找宝珠的下落,我等这才知道此中原委。” 燃灯若有所思,问道:“那这廿四名守护天神究竟是何来历?又具备何等神通?” 接引道人轻捋胡须,缓缓道:“这廿四名守护天神中,东方七神不清楚,其余十七神,皆为混沌初开之时,天地孕育而生的强大神明。甚至连梵天自己,都凝聚了一道分身存放于其中一枚宝珠之中。” 燃灯闻言,欣喜若狂,这梵天之名虽然未曾听闻,但作为一方世界的创世之神,就算是小世界,但其实力起码也是东方世界的圣人级别。如此强悍的力量如果能够被自己拥有,那自己证道岂不是唾手可得! 于是赶紧问到:“刚才几次听到教主言及宝珠会有提示,可为什么到东方数万年来,未曾有提示呢?通天教主、师祖鸿钧皆乃当世圣人,难道也无法看透?” 接引道:“万物都有其打开的方法,二位可能是不得其法罢。” 燃灯恍然大悟,又道:“如此说来,此宝能成为我的证道之宝,实乃我之大幸。但不知我该如何才能真正掌控此宝,发挥其全部威力?” 接引道人微笑道:“这便要看你的造化了。天竺世界中有此宝的守护神殿,乃廿四颗守护神珠的供奉之所。我想,你去那里,应该能够寻找到相关的线索。但是,此宝本就是梵天遗失之物,你若去天竺,恐怕会惊动梵天,恐生不测,一定慎之又慎。彼处也有结界,隔绝圣人穿越,一旦有事,吾等也无法相助。” 燃灯再次拱手道谢:“多谢教主指点,贫道立志向道,如今已经看到证道的希望,定当竭尽全力,何惜此身。” 二位教主点头赞叹,准提又叫过燃灯道:“你此去危险重重,吾且传你金莲护体神通,也不枉你拜在我门下一场。” 当下传过功法口诀,燃灯连连拜谢二位教主而去。 燃灯回去收拾停当,唤童子叫过文殊、普贤、慈航、李靖、及羽翼仙,把自二位教主处听来的消息讲与众人听,众人闻之,皆是欣喜赞叹不已。 燃灯交待道:“我要出一趟远门,去南方的天竺世界寻找我的证道之宝,此去危险重重,我只打算带羽翼仙去,你等众人在这里好好修炼,不要到处走动,凡事等我回来再作打算。” 文殊道:“老师,此去危险重重,您万不可孤身犯险。弟子愿随您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普贤也赶忙说道:“老师,文殊师兄所言极是。就让我与文殊师兄陪您走这一遭吧,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慈航亦上前一步,诚恳道:“老师,弟子也愿相随,定当尽心尽力,助老师完成证道大业。” 燃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等心意我已知晓,但此行充满未知,我不想让你们陷入险境。我自己的道,须得自己去追寻。你们在此安心修炼,守住根基,待我归来之时,望能看到你们修为更进一层。” 众人见燃灯心意已决,便不再强求。 李靖拱手道:“老师此去,定要小心谨慎,望早日功成归来。” 燃灯点了点头,从李靖处取过玲珑宝塔。羽翼仙现出原形,乃是一只巨大的金翅大鹏。燃灯坐上大鹏,大鹏尖叫一声,双翅一展,划破长空,往南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大鹏速度极快,展翅万里。燃灯一路在大鹏背上修习金莲护体神通,修行到他这个地步,早已经是一法通,百法通,不多时已经习练精熟。 飞了不止一日,终于看到了天竺世界的轮廓。只见那地界山川秀丽,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燃灯与羽翼仙缓缓落下,刚一落地,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扫过周身,想来正是这方世界的守护之力了。燃灯神色凝重,对羽翼仙道:“此地诡异,你我需小心行事。” 羽翼仙变回人形,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燃灯和羽翼仙装扮成普通人进入了天竺世界,他们一路游历,用心感受着这个奇异世界的别样风情,二人不敢直接打听,只能自己仔细寻找、或者道听途说与守护神殿相关的线索,本以为如此鼎鼎有名的所在,不说家喻户晓,应该也不难打听得到。但或许是其时代距今着实太过久远,竟然从未曾听到过关于守护神殿的事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依然一无所获。 一日,二人来到一处热闹非凡的集市。集市里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们走进一家小饭馆,准备歇歇脚,顺便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美食。 正吃着,旁边一桌人的议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说郊外那座废弃的庙宇最近闹鬼啦,那场面,可怕极了!” “可不是嘛!那些鬼经常在夜里出没,抢夺路人的财物,还伤害无辜的百姓。” 燃灯和羽翼仙听闻,心中一动,决定晚上去一探究竟。 夜幕降临,冷月高悬。二人朝着那座废弃庙宇走去。还未靠近,就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和凄惨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他们加快脚步,只见庙宇前的空地上,一群鬼正围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夜叉将。 这位夜叉将身材高大魁梧,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头戴一顶嵌着宝石的金盔,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浓眉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敢。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铠甲上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手持一把锋利的钢叉,钢叉的尖头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刺破黑暗。 那些鬼有的青面獠牙,嘴里喷出绿色的火焰;有的身体残缺,拖着长长的黑色雾气;有的双眼冒着诡异的红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夜叉将大喝一声:“尔等恶鬼,休要在此放肆!”说着便挥舞起手中的钢叉,朝着恶鬼们攻去。钢叉划过夜空,带起一阵劲风。 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率先扑来,夜叉将侧身一闪,手中钢叉顺势一刺,那恶鬼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 然而,恶鬼数量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夜叉将虽然勇猛,但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一只身体残缺的恶鬼趁机偷袭,夜叉将躲避不及,手臂被抓伤。 就在这时,羽翼仙身形一动,闪身而出。他抽出背后的宝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芒从剑上射出,瞬间击中几只恶鬼,它们惨叫着倒在地上。 接着,羽翼仙剑尖一转,凭空出现一阵旋风,将恶鬼们卷得晕头转向。 恶鬼们见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心中胆怯,但仍不甘心就此罢休。其中一只恶鬼喊道:“一起上,别让他跑了!” 羽翼仙冷哼一声,再次挥动宝剑,一道强大的剑气横扫而出,直接将冲在前面的几只恶鬼打得灰飞烟灭。 剩下的恶鬼们吓得纷纷魂飞魄散,四散逃窜。羽翼仙冷笑一声:“作恶多端,不可饶恕!”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强大的封印之力朝着恶鬼们笼罩而去。 夜叉将顺势上前,将一众小鬼捆扎结实。 夜叉将感激地看着羽翼仙,说道:“多谢上仙相助,若不是你,我恐怕还难以对付这群恶鬼。” 羽翼仙微笑着说道:“将军英勇,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未知将军尊姓大名?” 夜叉将连称不敢,经过一番攀谈,得知夜叉将名叫乌玛纳坦,乃附近一带的守护神将。 乌玛纳坦见二人法术高强,轻而易举就灭掉一群恶鬼,有心结交,于是请教二位大名。 此时二人已经在天竺各地游历了数年,穿着打扮以及谈吐之间与当地人无异,为了交往方便,燃灯化名阿南蒂亚(意即永恒的光明)、羽翼仙化名迦楼陀那(强大且有独特的能力),当下二人通过姓名,并自称是普通修仙者。 乌玛纳坦大喜,邀请二人去住处做客,二人欣然前往。 乌玛纳坦的住处位于一处幽静的山谷之中,周围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房屋由坚固的木材和石头建造而成,墙壁上绘着神秘的图腾和宗教图案。 进入屋内,布置简单而整洁,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角落里摆放着供奉神灵的神龛,香烟袅袅。 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介绍起来。 乌玛纳坦说道:“我们夜叉乃是半神的存在,拥有非凡的力量和能力。夜叉通常分为善恶两类,善者守护正义,保护众生;恶者则为非作歹,危害人间。我乃北方毗沙门天下帐下守护神将,职责便是驱逐邪恶的夜叉,维护一方安宁。” 阿南蒂亚(燃灯)好奇地问道:“那如何区分善恶夜叉呢?” 乌玛纳坦回答道:“善夜叉通常面相温和,行为正直,其力量多用于帮助他人。而恶夜叉往往面目狰狞,行为乖张,以伤害无辜为乐。” 迦楼陀那(羽翼仙)接着问道:“那夜叉的力量来源又是什么呢?” 乌玛纳坦抓过一只鬼,扯下腿脚就往嘴里扔,道:“我部族一般喜欢捉鬼吃鬼,越是法力高强的鬼,吃起来越香。另外,我辈的力量大多源于修行和对神灵的虔诚。通过苦行和冥想,也能够获得神秘的法力和神通。” 阿南蒂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真是不问不知道,夜叉部族还真是博大精深。” 乌玛纳坦微笑着说:“二位上仙初来此地,想必还有许多未知之事,若有疑问,随时问我便是。” 闻听此言,燃灯小心翼翼地问道:“乌玛纳坦将军,不知您可曾听闻过守护神殿?” 乌玛纳坦一脸茫然地道:“守护神殿?这我倒是未曾听闻。不过,我可以替你向我们将军问一问。” 燃灯生怕暴露,略显紧张,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将军不必为此费心打听,只是我一时好奇随口问问。” 乌玛纳坦见燃灯如此反应,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未再多问。几人又聊了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气氛倒也融洽。 夜渐深,乌玛纳坦安排好了客房让燃灯和羽翼仙歇息。燃灯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燃灯和羽翼仙起身向乌玛纳坦道谢告别。乌玛纳坦再三挽留,见二人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燃灯和羽翼仙离开乌玛纳坦的住处后,继续在天竺世界中探寻着守护神殿的线索。 他们走过了许多山川河流,也留意去打探关于神明的各种消息,重点是各种遗址中的壁画、石刻等信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关于守护神殿的确切消息。 第廿六回 苦寻神殿千般累,终得雷珠万道光 这一日,他们在一片荒芜之地偶然发现了一所残破的遗址。踏入其中,岁月的侵蚀使得墙壁斑驳,尘埃弥漫。 走进大殿,大殿正中一幅巨大的壁画映入眼帘,壁画显然是年代久远,部分已经脱落。 “快看!”羽翼仙惊呼。 燃灯抬眸望去,虽然壁画稍显模糊,但是仔细辨认的话,其内容还是清晰可见:只见那壁画之上,一座雄伟的大殿巍峨矗立。大殿气势恢宏,仿佛能穿透岁月的迷雾,让人感受到其曾经的辉煌。大殿正中间是一座高耸的祭坛,一级级台阶向上延伸,宛如通往天际的云梯。拾级而上,每侧都有十二座一人高的祭祀台,每座祭祀台的顶上都各摆着一枚宝珠,光芒绽放,显非凡物。 “这想必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守护神殿!”燃灯目光灼灼。 仔细看去,那二十四枚宝珠,颗颗圆润,光芒璀璨,似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流转。而祭坛的顶上,一汪清泉宛如璀璨明珠,闪耀着圣洁的光芒,仿佛是来自上苍的恩赐。虽然岁月的侵蚀已经使壁画的颜色暗淡,但丝毫不影响其神圣与庄严。 壁画的下方,一众教徒虔诚地顶礼膜拜,他们的神情庄重而敬畏,仿佛在向这神圣之地诉说着心中的敬仰与祈愿。 燃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壁画,目光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总算让我找到你了。”那声音低沉而又饱含着无尽的感慨,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蕴含着数不尽的艰辛与执着。 最初的震撼过后,二人才开始从观察大殿侧面。只见侧面也是各有一幅壁画。左侧那一幅,画的是一座顶上削平、下方是四个面的山峰。那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其表面光洁如镜,宛如被精心打磨过一般,没有一丝杂草,没有一棵树木,冰冷而又肃穆,看情形应该是一座终年积雪的雪山。山的每个面上都精心画了一幅人的头像,那人像栩栩如生,神态各异,或庄严,或慈悲,或肃穆,或温和。而下方,同样是一众虔诚的教徒在顶礼跪拜,他们的身姿谦卑而又充满敬畏。 右侧那一幅,画的是一位大神站在正中壁画中所画的祭坛顶端。这位大神竟长了四个头,那四张脸孔便是上一幅壁画上的头像,每个头像都表情凝重,庄严肃穆。大神长着四臂,分别持着书册、莲花、水罐、念珠,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大神周围有二十四颗宝珠悬在空中,光彩夺目,宛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画面。而下方,依旧是一众教徒在虔诚地跪拜,他们的神情无比虔诚,仿佛在向这位大神倾诉着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祈求。 二人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多年的苦苦寻觅,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总算在这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守护神殿的所在。 按照壁画中所示,只要找到那座四面雪山,就能够找到那神秘而令人向往的守护神殿。于是,羽翼仙毫不犹豫地又变出原形,他那庞大而威武的身躯瞬间展现。燃灯敏捷地跃上羽翼仙的后背,紧紧抓住他的羽毛。 随着羽翼仙一声长啸,他振翅高飞,带着燃灯向着北方的雪山山脉疾飞而去。狂风在他们耳边呼啸,身下的景色迅速后退,但他们的目光坚定,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发现的期待和憧憬。 雪山山脉中峰峦林立,但要找一座特征如此明显的山峰,尤其还是从天空往下俯瞰,着实并非难事。没耗费太多精力,二人便抵达了四面雪山的脚下。 然而,岁月无情侵蚀,数千年光阴已逝,此地早已不复往昔的昌盛景象。只听得北风呼啸不止,眼前一片苍茫。四面山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其上覆盖着厚厚的皑皑白雪,将曾经的繁华尽数掩盖。 二人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守护神殿的踪影。燃灯稍作思索,心道,这么多年过去,这神殿或许已被大雪深埋。 于是,二人便在附近寻觅外形类似神殿的山峰,果不其然,在旁边不远处成功找到了神殿。 那被雪盖住的神殿,宛如一位沉睡在冰雪之中的巨人。从远处望去,它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雪山融为一体。 整个神殿被厚厚的积雪包裹着,像是穿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厚重棉袄。尖尖的屋顶几乎被雪堆压平,原本华丽的飞檐也被雪掩盖了原本的精致雕花。 墙壁上的纹路和装饰在雪的覆盖下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道道起伏的雪痕。大门紧闭,门前的台阶也几乎被雪填平,仿佛在抗拒着外界的打扰。 在阳光的映照下,雪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使得神殿看上去既神秘又冰冷,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一座冰雪城堡,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来唤醒它昔日的辉煌。 以二人之能,要清除神殿上的积雪自非难事,但为了掩人耳目,只清理了大殿入口的积雪,即推门而入。 当二人踏入这座尘封数千年的大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刚一进入大殿,燃灯怀里的守护神珠似乎有所感应,原本光洁润滑的表面,开始泛起点点精光,似乎也在为回归而欢呼。 外面虽然冰天雪地,殿内却是片雪不见,宛若自成天地。 正中间那高耸的祭坛,曾经宛如通往天际的云梯般的台阶,如今已被岁月侵蚀得坑洼不平,石缝间杂草丛生,青苔遍布。拾级而上,两侧那二十四座一人高的祭祀台,虽依旧矗立,却已显得破败不堪,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曾经顶上摆放着光芒绽放宝珠的祭祀台,如今宝珠已不在,只留下空荡荡的台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祭祀台的表面也出现了裂痕和剥落的痕迹,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摧残。 大殿内的光线昏暗而朦胧,透过残破的窗户和屋顶的缝隙,几缕微弱的雪国光线斜射进来,更增添了几分苍凉之感。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阵尘埃。 人们置身其中,仿佛能听到千年之前的祭祀之声在耳边回响,却又被眼前的荒芜所震撼,感叹着时光的无情和岁月的变迁。 二人拾级而上,燃灯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座祭祀台,即左手第一座祭祀台前仔细端详: 这座尘封已久的祭祀台,宛如一位被时光遗忘的神秘使者,静静地隐匿在岁月的尘埃之中。 祭祀台前方的小平台,虽能供数十人站立,却已布满了岁月的斑驳痕迹,石板缝隙间长出了几缕顽强的青苔。台前的香案,曾经或许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祭品,如今却显得清冷孤寂,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那供奉柱子四周的装饰,曾经的精美已被岁月侵蚀,显得模糊而沧桑。装饰画的正中是一幅闪电的图案,在尘埃的掩盖下,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威严与神圣,却也难掩时光留下的侵蚀印记。 祭坛顶端的清泉昼夜不停,泉水顺着两侧的暗槽缓缓顺流而下,滋润着下方的每一个祭祀台。祭祀台台面顶部正中有个小凹坑,坑内有一汪清泉,从顶端流过来的清泉流过这最下方的一个祭祀台,竟然消失不见。 整个祭祀台仿佛沉睡在过去的岁月里,等待着有缘人来唤醒它曾经的辉煌与庄严。 看这情形,每一枚神珠都有它固定的祭祀台,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应该放哪一枚呢?看装饰上的图案,这枚神珠应该跟闪电有关系。 燃灯拿出二十四颗神珠一一端详,虽说每枚都闪烁着点点星光,可是却别无异状。 旁边的羽翼仙着:“师尊,不若我们挨个把神珠放上去,看看是否有异状发生?” 燃灯点点头,为防意外,先念起金光神咒护住全身,想想又觉不妥,又运起准提所授金莲护体神通,准备停当,这才随手拿起一枚神珠放入祭坛顶部小坑之中。 神珠遇水,立刻光芒大作,但随即又恢复如常。二人等候半晌,随即又换一枚,依然如此。 如此尝试,直到当第八颗神珠放上去时,异状陡生,整个空间瞬间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笼罩。 起初,神珠在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昏暗的大殿照得如同白昼。光芒中,神珠仿佛一个久别归乡的游子,兴奋地颤抖着。 接着,神珠缓缓下落,靠近祭坛顶上的那汪清泉。清泉受到神珠力量的牵引,微微泛起涟漪。神珠如同极度干渴的人一般,疯狂地吸收着清泉水,泉水形成一道晶莹的水柱,源源不断地涌入神珠之中。 随着泉水的不断注入,神珠的光芒愈发强烈,让人无法直视。在光芒的包裹下,神珠的表面开始发生变化,一道道神秘的纹路逐渐显现,最终汇聚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威风凛凛,穿的却是东土服饰,仿佛要从神珠中破壁而出,其周围雷光闪烁,似乎要释放出无尽的雷霆之力,但其面目却是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周围的空气也因这强大的力量而变得躁动不安,风声呼啸,隐隐传来雷鸣之声。整个大殿都在这股神秘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颤抖,仿佛在为神珠的回归而欢呼。 目暏此景,燃灯和羽翼仙一脸的狂喜。看来,此珠应该是雷神珠了。只是这珠上的人形却是东土服饰,着实奇怪。 燃灯想到接引道人所说,此神珠二十四枚,其中有七枚是东土的守护神珠,莫非这枚神珠里面是东土的雷神? 东土雷神乃南极长生大帝,又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六御之一,雷部众神之力皆出于他。昔日四海云游之时,二人曾以平辈论交。 燃灯面露怪异,莫不成,在此地能见到平日好友? 一念及此,内心放松不少。看神珠此刻似乎已经吸够神水了,安静地摆放在祭坛上,于是用手拿过神珠,仔细端详。 看其穿着服饰,应该是东土无疑。但是这珠又要如何使用呢? 燃灯依照之前之法,依然是凝出一股真气注入神珠中,异变陡生。 神珠中发出一片金色光芒,罩住燃灯,随即将燃灯吸入了珠中。 目之所及,是一座巍峨的宫殿。这座宫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它耸立在云端之上,周围云雾缭绕,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宫殿的大门高大而厚重,闪耀着神秘的光芒。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神霄玉清府”。 燃灯道人看到此处,不觉全身一阵轻松,呵呵一笑,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乃雷部最高天神,总部为神霄玉清府,下设三省九司、三十六内院中司、东西华台、玄馆妙阁、四府六院及诸各司,各分曹局。九天雷公将军、八方云雷将军、五方蛮雷使者、雷部总兵使者都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手下,诸司中有36名雷公,代天打雷,均听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号令,看来这是到了老朋友的府上了。 进入宫殿,内部宽敞明亮。大殿之中,一根根高大的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雷电图案,象征着天尊的威严和力量。地面由光滑的石板铺就,一尘不染。 在宫殿的深处,设有天尊的宝座。宝座高大而华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由雷电交织而成。 墙壁上绘有各种与雷电、正义相关的壁画,展示着天尊的功绩和神威。宫殿的顶部闪耀的雷电、变幻的星云等,给人以神秘而震撼的感觉。 神珠中的这片小世界并不大,除了一座宫殿外,就是一片旷野湖泊,不消多时,燃灯已经走了一遍。 美则美矣,但是这片小世界中空无一人,未免美中不足。为免羽翼仙挂念、在外面横生枝节,燃灯转了一圈后,运起真气望空一击,空中现出一个大洞,洞中风云激荡,燃灯望洞中一跃而起,即跳出珠外。 羽翼仙在外守候,只见燃灯突然消失不见,瞬时又跃身而出,莫名其妙。 将情况说与燃灯知晓,燃灯心中一动:自己从进去到出来,虽然也还算快,但是也在里面巡走了一圈,自觉一两个时辰还是有的,但是羽翼仙说自己只消失了一瞬间,莫非此珠还有令时间停止之力? 为了验证,他又将进出神珠之法告诉羽翼仙,让他如法施为,到里面呆一段时间再出来。羽翼仙点头应下,伸手将一道真气注入神珠,立时被一阵金光笼罩,消失不见。金光的残影还未消失,羽翼仙又是跃身而出,立在身旁。 燃灯问及珠中经历,羽翼仙言及自己已经在宫殿里面逛了个遍,甚至还到湖边、草地上绕走了一圈方才出来,若不是怕燃灯久等不耐,还想再睡上一觉。 燃灯大喜,看来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莫说二十四颗守护神珠集齐会是何等光景。光这一颗神珠中的小世界,就已经够自己受用不尽了。 依接引道人所言,日后只需要回到东土,寻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央其凝聚一道分身送入其中供养,日后即可用神珠召唤出雷神之力。 羽翼仙也闻之大喜,多年来,他随侍燃灯左右,虽名为坐骑,实则二人早已师徒相称。日后师父证道成圣,自己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于是二人抖擞精神,向右手第一座祭祀台走去。 第廿七回 东土帝威神护佑,天竺歌韵圣加持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二人这次就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 首先是看祭祀台下方的图案,只见一座高山的图案。 然后开始一枚枚神珠摆上去尝试,这次试到第十枚,方才出现异状。 首先是疯狂地吸泉水,像一个久渴的路人,然后是神秘纹路出现,最后又是汇聚一位东方帝王装束的人形图案。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二人这次就不慌不忙。因为梵天是在去东方寻找守护神的时候丢失的神珠,也就是说,东方的神明们根本就没有放分身到神珠的小世界里面来,里面是空空如也地一个小世界,只需要进到里面,弄清楚是哪位神明,回归东土后再直接去找即可。燃灯在盘古世界地位崇高,只要不是那三位圣人和昊天上帝,其它人不是平辈就是晚辈,自然是无需顾虑太多。 待得神珠吸够了水安静下来,燃灯嘱咐了羽翼仙一声后,将一丝真气注入神珠中,即刻被金光笼罩,消息不见。 燃灯落得地来,只见眼前是一座高山,山下一片宫殿,宫门牌匾上书“东岳圣府”四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透着无尽的威严。宫门高大而厚重,朱红色的门漆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熠熠光辉。 如此看来,此间的主人应该就是东岳大帝了,而后面那座高山,显然就是泰山。 走进宫门,只见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笔直向前延伸,两侧排列着整齐的石雕神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大道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大殿,殿顶琉璃瓦闪烁着五彩光芒,飞檐翘角犹如展翅欲飞的大鹏。 大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仁圣帝君殿”,笔力雄浑,气势磅礴。进入殿内,一尊高大的东方帝王神像矗立中央,神像冠冕服饰齐全,但面目模糊不可辨。 封神榜乃三教共议,元始天尊玉符金册敇令姜子牙封神。其中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作为阐教副教主的燃灯自然是了如指掌,商纣镇国武成王、西周开国武成王黄飞虎死后受封东岳泰山大齐仁圣大帝之职,总管人间吉凶祸福,并加敕一道,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凡一应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俱从东岳勘对,方许施行。此人忠孝两全,昔日在西歧大营,二人数次见面。 再看向殿内四周,只见墙壁上绘满了精美的壁画,描绘着黄飞虎的赫赫战功和种种神迹。地面铺设着光滑的大理石地砖,能清晰地映照出人影。 宫殿四周环绕着亭台楼阁,曲径通幽,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怪石错落有致,池塘水波荡漾,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 同样是美景当前、宫殿连片、高山耸立,但却无一个活物,许是因主人尚未归位。 探查已毕,燃灯依旧是运真气望空一击,空中现出一个大洞,燃灯望洞中一跃而起,即跳出珠外。 得知内乃东岳大帝黄飞虎的神殿,羽翼仙也是一阵轻松,燃灯收好东岳神珠。二人继续往左手第二个祭祀台走去。 这次祭祀台上显示的图案却是诸天星座环侍下的一颗闪亮的星星。 尝试到第十五枚,方才出现异状。 首先依旧是疯狂地吸泉水,然后是神秘纹路出现,最后又是汇聚一位东方帝王装束的人形图案。 只要是东方世界的人物就好办,燃灯直接进入其中。 这是一座宛如矗立在浩渺苍穹之巅的梦幻仙宫。 整座宫殿坐落于一片绚烂的星云之中,四周流光溢彩,祥瑞之气弥漫。宫殿的建筑宏伟壮观,飞檐斗拱,巧夺天工。琉璃瓦在星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墙壁由珍稀的灵玉砌成,温润而富有光泽。 宫门之上,“紫微垣”三个大字熠熠生辉,仿佛由星辰铸就,散发着璀璨而神秘的光芒。那光芒穿透层层云雾,昭示着此地的神圣与威严。 走进紫微宫,内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穹顶之上,星图璀璨,宛如真实的宇宙星空。殿中立柱高耸,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和仙法奥义。 花园中,仙草灵植生机勃勃,花朵绽放时散发出的芬芳能让人心灵沉醉。亭台楼阁之间,仙泉汩汩流淌,其声清脆悦耳,似在诉说着古老的仙法传奇。 一见到“紫微垣”,燃灯心中即已了然。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又称北极星君,北极大帝,乃四御之一,其居所紫微垣又称“紫微宫”。北极星位于上天的最中间,是永久不动的星,其位置最高,最为尊贵,是“众星之主”,“众神之本”,紫微北极大帝执掌天经地纬,以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是一切现象的宗王,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其地位与南极长生大帝相等,仅次于昊天上帝及三清。 昔日二人也曾多有交往,按辈份来说,北极、南极大帝比燃灯略微高上半辈,但燃灯资格甚老,又深得元始信任,所以都以平辈论交。 既是老朋友,这个面子应该还是会给的,到时候直接找他去。燃灯又流连一圈,这才离去。 连续三个都是东方的老熟人,燃灯的心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激动逐渐平复下来。看来,二十四颗守护神珠也不是太难,按照接引所说,应该还有四位是东土的神仙,只不知道是哪四位?该不会东土的七仙诸神都是在最下面的几个台阶吧。 于是打点精神,迈向右手第二个祭祀台。神秘纹路出现,汇聚成一把古琴的图案,却又不似东土所有。 燃灯向其内注入真气,金光随即将其带入珠中世界。 这是一个如梦如幻的所在,处处洋溢着浪漫与和平的气息。天空中飘荡着五彩的云霞,微风轻拂,带着醉人的芬芳。青山绿水之间,错落着精巧的屋舍,屋舍周围繁花似锦,彩蝶纷飞。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吟唱着动人的歌谣。 跟之前的三个小世界不同,此地竟然出现了人的身影,并且看似人还不少!燃灯暗忖,既然有生灵,那此珠内的守护神当是天竺人物,只是不知是哪位尊神,须得小心在意,于是打点起十二分精神,金光神咒和金莲护体神通层层开启,缓缓前行。 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一群异族人正欢快地歌舞。这群异族人头上都长着双角,男性都长着马头,女性则相貌端庄,时而引吭高歌,其声音绝美,如同天籁之音。 见到燃灯道人的到来,众人皆面露诧异,其中一位首领模样的人分众而出,用天竺语言问道:“好多年没有人进来这个世界了,是大梵天派你来的吗?” 燃灯与羽翼仙在天竺寻找神殿已历多年,对其语言早已经纯熟,于是用天竺语回道:“大梵天在天宫神殿,我是你的新主人,来自盘古世界。” 那首领模样的马头人道:“不可能,大梵天如此珍爱此宝,不可能把它送给别人的。” 燃灯据实以告道:“此宝被大梵天遗落在盘古世界,今为我所有,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那首领道:“你有何本领,竟然做我的主人?” 燃灯心中明白,所谓分身,其本质就是本体的一个影子。由本体用精血炼制而成,拥有主体的大部分战斗力,但是一般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性格,只服从主人的命令。如今自己是神珠的主人,如果硬要注入法力把他召唤出来,让它为自己战斗,他也不得不服从。但是他不想把二者的关系弄得太僵,所谓强扭的瓜不甜,硬生生召唤出来的分身,在战斗中,其能力是会大打折扣的,有的如果主人太弱、无法镇压身分的话,还有可能被身分反噬。 所以,对付这些分身,最好的办法就是恩威并施:用自己强大的能力去折服他们,同时又给一点甜头,方为上策。 于是道:“吾乃盘古世界中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是也,今为了突破桎梏,早证圣道,故欲以二十四颗守护神珠为我证道之宝,他日吾若成圣,则你等亦可随我同受万众景仰,流芳百世。” 那马头首领似有点意动,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底牌好拿来讨价还价的,只是想跟一个比较有前途的主人罢了,眼前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似乎比大梵天还更好相处。何况实力虽不比大梵天那等创世之神,但若是证道成功,也是一方世界中的顶尖存在,也不致于辱没了自己。 于是说道:“若要我臣服倒也容易,我们部族酷爱音乐,你只需在音乐方面折服于我即可。” 燃灯道人方才恍然大悟。他和羽翼仙二人游历天竺世界多时,自然也在凡人中打探过各路神明的相关情况。 而酷爱音乐的部族,自然就是紧那罗部落了,又称“歌神一族”。 紧那罗部落属天竺世界中“天龙八部”之一,所谓“天龙八部”即指八个不同的部落种族,分别是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紧那罗部落又被称为歌神一族,是专门为神王演奏法乐的音乐家。族中之人头上皆长有角,男性皆为马头人身,女性则相貌端庄。所以又被称为“人非人”。 一念至此,燃灯内心略有失望,本以为神珠内都是些能征善战之辈,不意竟还住着歌唱家一族。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梵天既然在这么宝贵的神珠中给这个部落留了一个位置,想来自有它的道理,先收复他们,日后慢慢探索吧。 燃灯道人微微一笑,昔日在阐教之时,也曾聆听禹、汤所作音乐,其时人皇大禹作大夏,命登扶氏为承夏之乐;又有人皇汤作大护,以宽理人,而除邪恶,其德能使天下得其所,言尽护救於人也。于是伸手入怀取出一宝,名唤多音宝盒,宝盒凌空翻转,施展出禹作的大夏之乐。顿时,钟、鼓、磬、铎、鞉等乐器之声响起,和谐而庄严。钟声悠扬,仿佛在传颂着尧舜的大德;鼓声阵阵,恰似在谋划着治国的大道;磬声清脆,仿佛在诉说着忧国忧民之情;鞉声灵动,好似在分辨着世间的是非曲直。 这美妙而富有深意的音乐在整个小世界中回荡,那马头首领和族人们都被深深震撼,听得如醉如痴,他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伟大力量和智慧,不由自主地随歌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马头首领心悦诚服,倒身下拜,愿意跟随燃灯道人,奉其为主。身后众人亦跟随下拜。 马头首领引燃灯到主席落座。燃灯问起该部落的名称及相关情形。 该部落果然名就是紧那罗部落,为首的即是紧那罗王的分身。自从被大梵天找到紧那罗王,要求奉献一具分身供奉到神珠中后,就一直在此方小世界中生活。紧那罗王怕分身来此太过孤单,又派了数十随从的分身相随。分身在此不生不长,不死不灭,只要神珠存在一天,就得以永生。 猜测得到证实,燃灯略有失望。不过,这毕竟是自己在天竺世界征服的第一枚神珠,值得庆贺。 心态一放宽,就道:“适才各位已经聆听我盘古世界的音乐,不若你们也给我演唱一曲,让我一饱耳福如何?” 紧那罗王欣然领命,于是召过族人,一声令下,族人们迅速各就各位。 乐手们手持各种奇异的乐器,有的形如弯月,有的状似盘蛇,有的仿佛飞鸟展翅。弦音起处,如潺潺流水,轻柔地滑过心间;鼓点落下,似滚滚惊雷,震撼着灵魂深处。 歌手们轻启朱唇,歌声婉转悠扬,时而高亢激昂,犹如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鸣叫;时而低回婉转,恰似幽谷中悄然绽放的幽兰低语。那歌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穿透了时空的屏障,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如梦如幻的氛围之中。 燃灯初时还能保持清醒,静心聆听。但随着乐声与歌声的交织愈加密不可分,那旋律与节奏仿佛化作了无形的丝线,将他的心神紧紧缠绕。他渐渐地迷失在这美妙的音律之中,忘却了自我,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燃灯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适才竟迷失了方向。他心中一阵骇然,以自己的道行,竟也会被这乐曲歌声所迷惑。良久之后,他才从那震撼中平复下来,脸上却露出大喜之色。 燃灯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等神奇的演奏和歌唱,竟有迷魂之效,实乃罕见之妙法。” 紧那罗王谦逊地笑了笑,说道:“此乃我族天赋之能,能得您赞赏,实乃我族之荣幸。” 燃灯微微点头,心中已在盘算,如此歌唱,若对敌之时使出来乱敌心神,岂非妙法?顿时大喜过望。 于是又对着紧那罗王交待一番,着其用心钻研。 自己的能力能够被主人赞赏,紧那罗王自然也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答应。 一切安排妥当,燃灯望空一击,破空而去。紧那罗部人欢喜赞叹,庆幸不已。 出得神珠,燃灯将内中详情告诸羽翼仙,羽翼仙自然又是一番赞叹。 二人继续前行,迈向左手第三个祭祀台。 第廿八回 灵鹫宫灯驯阎罗,紫金钵盂伏龙王 燃灯道人和羽翼仙来到左手第三个祭祀台前,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乃是一本古书。 待得神珠吸饱水了,珠上神秘纹路出现,最后又是汇聚成一个威严的人像,穿着相貌不类东土人氏。 虽然至今为止,前面四位都是安全度过。但身处险地,燃灯也不敢大意,金光神咒和金莲护体运起,一丝真气传出,守护神珠又将其带入小世界中。 这又是一座宫殿。 远远望去,宫殿巍峨耸立,整体色调暗沉,仿佛被无尽的阴霾所笼罩。宫殿的墙壁由黑色的巨石砌成,散发着阴森寒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巨大的宫门紧闭,其上雕刻着各种奇异的符号和狰狞的鬼脸,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殿主人的威严与恐怖。 当燃灯道人走近宫殿时,两只身形巨大的狗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两只狗皆有四只眼睛,大张着鼻孔,目光中透着贪婪与凶狠。它们呲牙咧嘴,低声咆哮,似乎在警告来者不得擅入。 燃灯道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双手向前推出,一道金光从他掌心射出,化作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两只狗笼罩其中。光罩上符文闪烁,散发出强大的禁制力量,使得两只狗动弹不得,只能在光罩内狂吠。 进入宫殿。宫殿内部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宫殿的深处宝座上,只见一个王者模样的人绿脸狰狞,一袭红衣如血般鲜艳,旁边立着一头巨大的水牛。他一手握着沉重的钉槌,仿佛随时都能砸向冒犯之人;一手持着捕捉死者灵魂的套索,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对方感应到外界来人,以为是梵天驾临,正欲上前参拜。及至见到来人是燃灯道人时,大惊道:“尔乃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燃灯道人双手合十,行礼道:“吾乃燃灯道人,来自盘古世界,如今乃是这神珠的主人。” 那人惊道:“如此说来,梵天大人是发生了意外?” 燃灯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梵天在前往盘古世界的时候发生意外,神珠落入我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暗道:此人能从梵天手中得到神珠,定非凡人,我且问清楚来意再说。于是开言道:“吾乃阎摩罗王,人死之后,灵魂进入阴间,即归我管辖,赏善罚恶,毫厘不爽。” 燃灯在天竺世界中自然听说过阎摩罗王之名,闻听此言,内心暗暗纳闷,其时天庭初立,尚未设置阎王一职。元始封神之时,敕令东岳泰山大帝黄飞虎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凡一应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俱从东岳勘对,方许施行。 原来,这阎摩罗王乃是毗沙国的一个国王,他生性好战,而且从不服输。当时唯一能与其抗衡的是由维陀始生王统治的一个国家,军队同样也很强大。两国乃为世仇,兵戎相见,长年厮杀。 由于毗沙王一味地穷兵黩武,国力渐渐不支,终于在一次大的战役中,毗沙国的军队被维陀始生王的军队几乎杀得兵马殆尽。毗沙王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一个人落荒逃至一座山顶。 此时,他的十八支部队,纠集了百万人马,到山上来找他。他们先把毗沙王安慰一番,然后群情激愤,朝打败他们的维陀始生王所在的方向,对天起誓:“至死追随毗沙王!一定要惩治凶恶的仇敌,就是到了阴间地府,也要称王,血战到底!” 接着,他们就在毗沙王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直入地狱。于是,毗沙王便成了威名赫赫的阎摩罗王,他的十八个部从分别做了十八层地狱里的判官,而跟随他的百万之众,也一个个变成了狱卒。 燃灯疑惑道:“地狱竟然如此广大,竟需要百万狱卒管辖?” 那阎摩罗王道:“上仙有所不知,我天竺世界疆域辽阔,国家人口众多,历年死亡人口均有数百万之众。其人死后进入阴间,我等需要逐一核对身份、查察其一身善恶功过、从而赏善罚恶。而其罪过不同,所受责罚亦不同,故尔共分十八层地狱。稍有差池即会错失公允,令为善者不赏,作恶者逃脱,是以我等事无巨细,均需小心谨慎,务使善恶均有报,因而劝导世人从善。” 燃灯暗道:“盘古世界中,人口比之天竺世界只多不少。如今一应事务都由东岳大帝管辖,没有听说过他有百万下属,由此说来,恐怕差错难免。天竺世界虽然是偏邦,但是也有他可取的地方。” 燃灯又诧异地问道:“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少则三四十载,多则七八十载,所经历之事情不知有多少。不知你们又是如何分辨善恶?” 阎摩罗王道:“我有法宝天书一本,名唤生死簿,只要打开此书,则此人生平所历事情自会详细列出。说罢,从身侧案几上取出书籍一本。” 燃灯一看,赫然正是祭祀台前正中处所绘的图案。随意翻看一页,内列姓名某某,于某年月日,做何事情,一一记载在列,一人名下只有寥寥数笔,概括一人生平。记载得较为简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于是对阎摩罗王道:“吾乃盘古世界中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是也,今欲以二十四颗守护神珠为我证道之宝,助我成就圣道。你可愿跟随?” 那阎摩罗王踌躇道:“不知在下可以如何帮助上仙?” 燃灯道:“我若成圣,当为一方主宰,我许你的真身到盘古世界传教,让你主宰阴间世界,赏善罚恶,劝导世人向善,世代受人供奉。” 见那阎摩罗王有点意动,燃灯手指微动,只见一盏古朴的宝灯呈现面前,灯火晃晃悠悠,神秘莫测。 燃灯道:“此乃吾的伴生法宝灵鹫宫灯,为盘古世界先天五大神灯之一,灯内之火乃幽冥鬼火,能直通幽冥,回顾逝者一生情景。你若追随于我,我成圣之后,必在地府开辟阎罗殿,并将此宝赐于你,助你赏善罚恶,你意下如何?” 那阎摩罗王着实想不到竟然有这种天大的好处,当下再不犹豫,纳首便拜,道:“多谢主人赏赐,在下愿意追随主人。” 燃灯含笑收起神灯,扶起阎摩罗王道:“甚好。你且安心居于此处,日后自有重用你之时。” 于是把相关情形交待一番后,燃灯望空一击,破空而去。 出得神珠,羽翼仙自然又是感慨万分。 二人继续前行,迈向右手第三个祭祀台,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一条龙跃出于海面,在云中翻腾,却又无爪,貌似大蛇。 待得神珠吸饱水了,珠上神秘纹路出现,最后汇聚成一个蛇头的形象。 见此物面相凶恶,燃灯不敢大意,金光神咒和金莲护体运起,一丝真气传出,守护神珠又将其带入小世界中。 这方天地竟然是一片连绵大海,无边无际。 燃灯刚一踏入这方小世界,只见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波涛汹涌,层层巨浪翻涌而起,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电闪雷鸣。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条巨大的蛇形身影从海水中冲天而起。那大蛇身躯蜿蜒,足有数百丈长,身上的鳞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犹如璀璨的宝石。它的头颅硕大,双目犹如燃烧的烈火,口中喷出的气息化作阵阵狂风,搅得四周云雾翻腾。 见到燃灯,那大蛇明显一愣,随后说道:“来者何人?竟敢扰我清静。” 燃灯双手合十,微微施礼道:“吾乃神珠的主人,来自盘古世界的燃灯道人是也,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大蛇怒斥道:“我乃天龙八部族之一,龙族中的娑竭罗龙王。你休得胡言,神珠的主人乃创世大神梵天,哪里来的野仙,竟敢偷窃大神的神珠,还来诓骗于我。” 燃灯暗道原来是个龙王,有何惧哉。但还是先礼后兵再说,于是无奈道:“梵天去往盘古世界,欲集全神珠之力,不意失手遗失神珠,今日为我所得。我燃灯欲以此神珠来助我证道成圣,望龙王能归顺于我,共襄盛举。” 娑竭罗龙王冷哼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哼!想要我归顺?你且拿出真本事来降伏我吧!” 燃灯面色平静,说道:“龙王何必如此执拗,归顺于我,日后定能助你修行更上一层楼。” 龙王怒目圆睁,喝道:“休要巧言令色,若真有此等好事,先胜过本王再说!” 燃灯耐心劝道:“龙王,切莫错失这等机缘,他日我若成圣,你跟着我也必定成就非凡。” 龙王不耐烦地吼道:“别再啰嗦,若再不动手,休怪本王主动出击!” 燃灯无奈道:“既然龙王如此坚决,那我便只好领教龙王高招了。” 龙王大笑道:“有胆就来,让本王看看你有何能耐!” 原来,这娑竭罗龙王又名“咸海之龙”,其本体乃是一条大蛇,天竺气候温暖湿润,蛇类品种多样且体型粗长,凡人畏蛇,因此将其作为灵物崇拜。 龙族,乃天竺世界中“天龙八部众之一”,所谓“天龙八部”,讲的是天竺中的八种神道怪物,其中尤以“天部”和“龙部”最为重要,是以得名。 八部众包括: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伽。 “天众”就是生活在各层天的众生,他们的生活比人间优胜得多,寿命也长得多。天众当然也包括天王,如帝释天、大梵天王等,民间常称天王为神; “龙众”中的“龙”,长身、有鳞、无足,主要生活在水中,实为那伽(大蛇)。凡人认为下雨是龙从天海中取水而洒下人间,是以颇为崇拜; “夜叉”是一种鬼神,夜叉又有三种:一、在地,二、在空虚,三、天夜叉(长有翅膀),夜叉通常又分为善恶两类,善者守护正义,保护众生;恶者则为非作歹,危害人间。之前燃灯等人所遇到的乌玛纳坦即是夜叉中的善者,负责保护一方平安; “乾达婆”又称为“香神”,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天的专管奏乐演唱的乐神之一,身上发出浓冽的香气; “阿修罗”这种神道非常特别,男的极丑陋,而女的极美丽。阿修罗王常常率部和帝释战斗,因为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好食物,帝释有美食而无美女,互相妒忌抢夺,每有恶战,总是打得天翻地覆。大战的结果,阿修罗往往战败。 “迦楼罗”指“金翅鸟神”。这是一种大鸟,翅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颗凸起的如意珠,此鸟鸣声悲苦,以龙为食,每天要吃一条龙及五百条小龙。到命终时,体内积聚诸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一生以龙(大毒蛇)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自焚。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 “紧那罗”是歌神,是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上章所遇紧那罗王即是。 “摩呼罗迦”是与天龙相对应的地龙,它原本是腹行类,但由于聋呆无知,反而能摆脱腹行类,脱胎换骨而成地龙。 龙王率先发动攻击,它大口一张,滚滚浓雾喷涌而出,瞬间将这片天地笼罩得严严实实,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燃灯立身于浓雾之中,神色从容,金莲护体的光芒在雾中若隐若现。 龙王趁机隐入浓雾,悄悄靠近燃灯。就在接近燃灯的瞬间,它猛地探出身子,张开血盆大口,企图一口将燃灯吞下。 然而,燃灯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龙王的偷袭。龙王见一击未中,怒不可遏,再次张口喷出熊熊烈火。火焰在浓雾中肆虐,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燃灯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掌心射出,与那火焰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此时,龙王又施展兴云降雨之能,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与火焰交织,那火焰遇雨不熄,反而越烧越旺,使得这战场更加混乱。 燃灯却依旧不慌不忙,自从进入天竺世界,还未曾真正与人交手,他一心想看这龙王究竟有何本领,所以只守不攻,一边躲避着龙王的攻击,一边观察着龙王的招式和破绽。 龙王见自己的种种攻击都对燃灯毫无作用,愈发疯狂起来。它在浓雾中穿梭,不断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但燃灯始终气定神闲,等待着时机。看那龙王的攻击愈发疯狂,似乎已经招数出尽,于是不再观望,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金莲光芒大盛,瞬间将周围的浓雾驱散了不少。 燃灯看准龙王在雨雾中穿梭的轨迹,猛一挥袖,一股强大的法力如旋风般席卷而出。这股法力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龙王喷来的火焰和降下的大雨。 接着,燃灯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龙王。龙王见状,想要再次隐入雾中偷袭,可燃灯早已料到,他手中金光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朝着龙王可能隐匿的方向打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龙王被这符文击中,从雾中现出身形。燃灯趁机欺身而上,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一道道金色的光线从他的手中射出,紫金钵盂变得大如山岳,装龙王装入盂中。 龙王在?中拼命挣扎,想要飞出,奈何盂口金芒闪耀,难以脱身。 燃灯看着在紫金钵盂中奋力挣扎的龙王,神色平静而威严。 他缓声道:“龙王,你我本无需如此争斗。我之目的并非要与你为敌,而是望你能助我证道,共赴大道。如今胜负已分,你还有何话说?” 那龙王此时方知燃灯的厉害,暗道:跟随这样一位主人,也不委屈了自己。于是在紫金钵盂中高声道:“上仙法力高强,小神已然领教,情愿追随左右,望上仙收了法宝,放过小神。” 燃灯见龙王终于选择归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双手一挥,撤去了那强大的封印。 燃灯说道:“龙王能认清形势,实乃明智之举。从今往后,望你辅佐于我,日后必能有所成就。” 龙王跃出钵盂,立于空中,此时神色略显疲惫,但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它低头说道:“是,在下必定尽心竭力。” 燃灯微微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龙王的身躯,说道:“过往之事无需再提,今后你我齐心协力,定能闯出一番新天地。” 于是跟龙王详细了解相互情况后,燃灯破空而去。 第廿九回 小试锋芒收月阙,大展身手镇日神 燃灯稍作休整,随即与羽翼仙二人向左手第四个祭祀台走去。 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彩云之上有一轮圆月。 待得神珠吸饱水后,珠上神秘纹路出现,最后汇聚成一轮弯月形象。 燃灯暗道:“之前已经见过这方世界的阎摩罗王、龙王,看这情形,莫非此珠中乃是这天竺世界的月神——月宫天子?盘古世界,商纣王之正宫姜皇后死后入封神榜,被封为太阴星君,乃月宫之主。我且看看这片天地中的月神又是何等模样。” 于是与羽翼仙招呼一声,在金光闪耀中进入神珠世界。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宫殿。 这座宫殿呈正方形,一眼望不到边际。 燃灯稳稳地矗立在半空之中,目光俯瞰而下,只见那宫殿周围共有七重垣墙,一重接着一重,每一重垣墙皆由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这七宝精心构筑而成,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华丽到了极致,美轮美奂得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缓缓走进宫殿,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视线所及之处,其中赫然有一辆由青琉璃精心打造而成的大辇。那大辇巨大到超乎常人的想象,宛如一座宏伟壮观、能够移动的城堡,散发着一种令人震撼的威严气息。 在这巨大的大辇之上,一位身着帝王服饰、拥有肉白色脸膛的男子,正与众多天女于这奇大无比的辇中尽情嬉戏玩耍。天女们身着天衣,轻盈飘逸,如薄纱般柔软;上面挂着璎珞等饰物,璎珞由各种珍贵的宝石或珠子串成,闪烁着华丽的光芒;双肩的飘带环绕两臂,游离体外并飘落至脚边,更显飘逸之感。服饰颜色鲜艳夺目,粉色、淡紫色,愈加彰显其超凡脱俗。 他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整个氛围其乐融融,充满了欢快和愉悦。 而在这大辇的一旁,还静静地停放着一辆车,此车由三只大鹅拉着。那鹅的体型也其大无比,高度约有丈许,个个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神态中透露出一种神骏非凡的气势。 见到竟然有陌生人进入,众人渐渐停止嘻闹。 那帝王模样的人开口道:“不知是哪位上仙驾临我月宫,有何赐教?” 燃灯双手合十道:“在下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特来拜访月宫天子。” 那帝王模样的人奇道:“盘古世界的人也知道本王的名字?” 燃灯微微躬身,还是打定主意,先来软的再说。于是神色恭敬道:“久仰月宫天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真颜,实乃三生之幸。”只见燃灯目光中满是敬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月宫天子。 其实以燃灯的身份和实力,根本不必如此。但燃灯早已经抱定一个目的:既然神珠是自己的证道之宝,以后自己和诸位神仙的分身们肯定是朝夕相处,所以能够和平解决的话最好,只有万不得已之时,才会考虑武力镇压。 那月宫天子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原来是燃灯尊者,不知尊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燃灯直起身来,目光坚定而诚挚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一心为证道成圣,需收集二十四颗守护神珠,故而来到这方世界,希望您能够追随于我,听我号令。” 月宫天子听闻,神色微微一动,燃灯继续说道:“月宫天子,您在这月宫中虽具权威与荣耀,可您不过是一具分身在这神珠之中。若您不助我,也只能在此虚度光阴,无欲无求。但倘若您帮我成圣,这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将成为圣人的证道之宝,届时,神珠中的各位都能更得众生景仰,受万世尊崇。” 月宫天子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燃灯见状,又道:“再者,我知晓您喜好游历。若您助我成圣,待我功成之时,定带您领略盘古世界的大好河山,让您看尽世间繁华。” 月宫天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道:“尊者所言,确实令我心动。但此事重大,容我再思量思量。” 燃灯微笑着点头道:“自然,还望月宫天子慎重考虑,相信您定会做出明智之选。” 思虑片刻,月宫天子目光坚定,抱拳道:“燃灯尊者,我虽答应追随,但还望您能显示一下实力,以安我一众手下之心。” 燃灯微微点头,暗道这天竺世界的神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也不会答应。于是答应道:“好!那你我就点到为止,比试一场。” 月宫天子登上三鹅车,叫下人取过兵器,乃是一根权杖,杖顶镶有半月形状。只见那三只神骏的大鹅挥动翅膀,拉着车飞到空中。他大喝一声:“尊者,小心了!”随即挥动权杖,杖上瞬间发出耀眼光芒,如流星般直逼燃灯而去。 燃灯神色从容,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光芒的袭击。接着,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向空中的月宫天子席卷而去。 月宫天子见状,再次舞动权杖,光芒化作屏障试图抵挡火焰。燃灯的火焰威力强大,瞬间冲破屏障。月宫天子大惊,缰强一紧,只见三只大鹅口喷水龙,勉强将火焰抵挡下来。 月宫天子积蓄力量,奋力一搏,权杖高举,其上的月亮形骤然变大,升于空中,发出万丈银光,将整个月宫世界照得亮如白昼,旁人但见眼前一黑,无法视物。 燃灯见状,不慌不忙地祭出玲珑宝塔,口中喝道:“收!”只见玲珑塔在空中旋转不已,闪耀着奇异光芒,瞬间变大,其下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朝三鹅车方向而去。 月宫天子大惊,想要控制三鹅车逃离,却已然来不及。三鹅车被玲珑宝塔的吸力牢牢困住,一点点被吸进塔内。 好在月宫天子见机得快,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一跃,跳车逃脱。他心有余悸地望着燃灯和那玲珑宝塔,深知自己与燃灯实力悬殊。 月宫天子定了定神,拜倒在地说道:“尊者法力高强,在下心服口服,愿诚心追随尊者。” 燃灯连忙扶起月宫天子,温言安慰道:“月宫天子莫要气馁,方才只是小小切磋,验证实力而已。此后你我同行,定能共铸辉煌。” 月宫天子点头应道:“全凭尊者安排。” 燃灯微微一笑,又嘱咐了相关事项,随后说道:“我去也!”说罢,燃灯周身光芒闪耀,望空一击,破空而去,前往下一个神珠世界。 此趟行程比较轻松,羽翼仙只觉一瞬间,燃灯道人即已经大功告成。于是二人又向右手第四个祭祀台走去。 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一轮红日绽放光芒。 燃灯此时已经驾轻就熟,心想:上一个是天竺世界的月宫天子,那这一个肯定就是日宫天子无疑了,我须得小心在意,勿被日光所灼伤,于是与羽翼仙招呼一声,开启防护,在金光闪耀中进入日宫神珠世界。 眼前是一片璀璨夺目的金色宫殿,全部由纯金精心打造而成,就连地面都铺满了厚厚的黄金,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整个宫殿被金光重重笼罩,那光芒分为三层,越往外面越为明亮,仿佛要将一切黑暗驱散。 宫殿正门上,“太阳神宫”四个大字熠熠生辉。宫殿门前,一尊神只威严矗立,他赤红脸膛,手持莲花,端坐在由七匹马拉着的纯金打造的马车上,每匹马的颜色皆不相同,色彩斑斓。此刻,他正怒目而视着燃灯道人,眼中似有熊熊火焰燃烧。 燃灯道人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在下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今日冒昧来访,不知对面可是日宫天子?”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吾乃太阳之神苏利耶,尊号日宫天子,你这道人,来我太阳神宫所为何事?” 燃灯暗道果然如此,于是目光坚定,直言道:“吾为证道成圣,需集齐二十四枚守护神珠,以为证道之宝。特来请尊神追随于我。” 日宫天子听闻,怒目圆睁,大声喝道:“道人竟敢如此狂妄!我苏利耶岂会轻易追随他人!” 燃灯并未恼怒,依旧平和地说道:“还望三思。” 日宫天子脾气暴躁,大手一挥:“不必多言,若你能打赢我,我便愿意追随,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燃灯暗道:“这样也好,正好试试他的手段。” 燃灯有心想看看这太阳神到底有何惊世骇俗的手段,兼且内心要使太阳神自愿甘心臣服,所以只守不攻,且看他有何法宝。 苏利耶面色阴沉,率先抛出手中莲花,那莲花瞬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光芒之中蕴含着凌厉至极的力量,如疾风骤雨般攻向燃灯。燃灯心中暗想:“且看看这莲花之力究竟如何。”他不紧不慢,金莲护体神通悄然发动,朵朵金莲在他周围缓缓环绕,金莲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光芒,将太阳神咄咄逼人的莲花攻击轻松化解。 苏利耶见状,心中恼怒更甚,怒目圆睁,射出太阳神箭。那神箭裹挟着熊熊烈焰,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都焚烧殆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呼啸而来。燃灯神色从容,心中思忖:“此箭威力不凡,倒要小心应对。”紫金钵盂瞬间被祭出,钵盂光芒大放,宛如一轮金日,稳稳地挡住了太阳神箭的狂暴冲击。 苏利耶知遇劲敌,不敢大意,紧接着施展出熊熊火焰,炽热的火焰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燃灯手持乾坤尺,心中念叨:“这火焰看似凶猛,我倒要破了你这法术。”尺子挥动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出,与那火焰激烈碰撞在一起,竟将火焰打得四散纷飞。 苏利耶又驱动罗盘,罗盘飞速旋转,神秘的光芒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燃灯立刻施展金光神咒,璀璨的金光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盾,成功抵御住了罗盘的凶猛攻击。 苏利耶不肯罢休,咬紧牙关,吹响海螺,强大的音波攻击如汹涌波涛般袭来。燃灯眉头微皱,说道:“此音波攻击倒有些棘手。”随即直接祭起玲珑宝塔,宝塔闪耀着神圣光芒,瞬间将海螺收了进去,音波攻击也戛然而止。 见海螺被收,苏利耶气极,一声暴喝,周身气焰如狂涛般暴涨。他双目通红,双手紧紧地张弓搭箭,刹那间,数支太阳神箭夹杂着汹涌的金色火焰,如流星赶月般连珠飞来。那火焰烈烈,箭头寒光闪烁,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裂毁灭。 燃灯有心要在苏利耶面前卖弄手段,使其心服口服。只见他不慌不忙,轻喝一声,玲珑宝塔瞬间变大,矗立在燃灯前方。塔底对着苏利耶的方向,宛如一个无底的黑洞,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那来势汹汹的太阳神箭,刚一靠近,便被尽数收进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利耶见此情形,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惊:“这盘古世界来的人,法宝竟如此厉害!”而燃灯则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似乎在向苏利耶展示着自己的强大实力。 苏利耶恼羞成怒,全力催动莲花,只见那莲花光芒爆闪,花瓣瞬间化作无数锋利的利刃,高速旋转着如一阵狂暴的旋风,以锐不可当之势攻向燃灯,试图一举突破他的防御。燃灯却不慌不忙,轻挥衣袖,一道金光乍现,形成一层坚固的护盾,那些利刃撞击在护盾上,纷纷化作光芒消散。 苏利耶并不罢休,他紧闭双目,调动自身太阳神的力量,刹那间,天空中仿佛出现一轮真实的烈日,无尽的太阳真火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汹涌的火海,瞬间将燃灯笼罩其中。燃灯冷哼一声,双手结印,金莲护体神通再次施展,朵朵金莲在火海中绽放,将那炽热的火焰隔绝在外。 见此情形,苏利耶咬牙切齿,抛出罗盘。罗盘在空中急速旋转,释放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神秘能量,这股能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禁锢之力,如一张巨大的网朝着燃灯笼罩而去。燃灯目光一凝,口中念念有词,玲珑宝塔光芒大放,从塔中射出一道璀璨的光柱,直接将那禁锢之力冲散。 此时的苏利耶已是气喘吁吁,无计可施,而燃灯依旧气定神闲,负手看着苏利耶。 燃灯见苏利耶招数已尽,时机已到。他双手舞动,口中念动袖里乾坤法诀,只见大袖无风自动,肿胀如鼓,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袖中发出。 那被苏利耶全力催动的莲花,此刻花瓣颤抖,光芒黯淡,尽管极力挣扎,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燃灯飞去,最终消失在燃灯的袖中。 苏利耶大惊失色,想要召回莲花,却已是无能为力。 燃灯并未停歇,紧接着将目光锁定在那罗盘之上。袖中吸力再次增强,罗盘旋转的速度逐渐减慢,光芒也越发微弱。任凭苏利耶如何施法抵抗,罗盘依旧难以抵挡这强大的力量,最终也被燃灯收走。 苏利耶望着被燃灯收走的莲花和罗盘,面色惨白,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渐渐被绝望所取代。他呆立当场,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终于认清了自己与燃灯之间那难以逾越的实力差距。 “罢了,罢了。”苏利耶暗自叹息道,“我与这燃灯道人实力相差实在太远,如此强大之人,跟着他倒也不错。” 想到此处,苏利耶双膝一软,跪地臣服,低垂着头说道:“主人法力无边,我苏利耶今天输得心服口服,愿从此追随您左右,听从召唤。” 燃灯见状,呵呵一笑,走上前去,轻轻将苏利耶扶起说道:“快快请起,日后助我证道成圣,自有你的好处。” 之后自然又是一番交待,燃灯方才破空而去。 第三十回 灵鹫宫灯驱隐雾,诸星之主服威颜 从太阳神殿出来,燃灯平复了一下心情。 抛开最开始三个盘古世界的神仙不提,自歌神紧那罗王开始算起,历经阎摩罗王、娑竭罗龙王、月宫天子,到刚才的日宫天子太阳神,已经是这次遇到的第五个神将了。从实力上来说,可说是越往后越难,刚才虽说自己是轻松取胜,但实际上这个太阳神的实力已经算得上是大罗金仙了,不但法宝众多,威力也还不错。所以,越往后,遇到的神仙,其实力可能就越强。 后面还有十六个神将,除去尚不知姓名的四位盘古世界的神仙以外,还要面对十二个天竺世界的神仙。据说这里面还有梵天本人的一具分身,这个梵天虽说只是一方小世界的创世神,但从这段时间的了解来看,这方小世界的生灵也着实不少,那阎摩罗王说每年光去世的就达数百万。所以这个梵天虽说比不过盘古、鸿钧,但圣人级别的实力还是有的,虽说分身的能力会弱于本体,但也不会差太远,自己须得小心在意,可别被梵天的分身反杀于此,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 神殿中无所谓白天黑夜,燃灯、羽翼仙这等仙人也用不着吃饭睡觉。调息过后,二人继续往左手第五个祭祀台走去。 这片小世界跟之前的不同,竟然是一片旷野,一眼望去,空无一物。 燃灯不敢大意,开启金莲护体神通,朵朵金莲在他身周绽放,散发出神圣的光芒,右手拿乾坤尺,满怀警惕,四处搜寻,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猛然笼罩而来。 还没等燃灯弄清楚状况,便遭受了猛烈的偷袭。 一支锋利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射而出,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直刺燃灯后心,燃灯心生感应,纵身躲开; 但不等他落地,紧接着,左侧一股三叉戟带着一道凌厉的劲风、头顶一把金刚杵携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来,听到破空之声,燃灯不敢怠慢,疾速往后一退,躲过偷袭; 岂知身后早有一枚细长的针等候在此,眼见不及躲避,燃灯大喝一声“疾!”,祭出紫金钵盂,替自己挡了这一针。那针尖撞击在钵盂上,轰然作响。 站立未稳,燃灯感觉双脚似有异状,低头一看,只见左脚一根罥索(秋千架上的绳索)、右脚一根蛛丝粗细的线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缚而来。燃灯乾坤尺指向双脚,喊一声:“破!”,只见乾坤尺上发出两道金光,分射二物,二物冒出一阵火光,消失不见。 骤然遭此偷袭,燃灯的身形显得有点狼狈,衣衫被劲风撕裂,发丝凌乱。趁对方攻势稍缓,燃灯也不再坐以待毙,他一手紧握念珠,口中不断诵念经文,念珠上光芒流转,似有神秘力量涌动;另一只手则挥动乾坤尺,尺上光芒四射,试图击退来敌。他头顶的紫金钵盂也大放光芒,形成一层坚固的屏障,护住上路。玲珑宝塔从他怀中飞出,不断变大,散发出镇压一切的强大威势,护住后方,怒道:“贫道乃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今已为这神珠之主,不知此处是哪位神仙,请出来相见!”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燃灯身前虚空中缓缓现出一道人影,面前此人长有三头八臂,正对着燃灯的,是一位天女形象,端庄典雅,宝相庄严;左侧头颅又是少女形象,明眸善睐,巧笑盼兮;右侧那一个头颅竟是猪面,那猪面狰狞可怖,尖嘴獠牙,令人望而生畏。 她的八只手中分别紧握着金刚杵、箭、三叉戟、针、弓、罥索、无忧树枝和线。金刚杵散发着冷冽的寒芒,仿佛能击碎一切;箭簇锋锐,透着夺命的杀意;三叉戟挥舞间,劲风呼啸;针尖锐无比,闪烁着寒光;弓身犹如满月,弓弦紧绷,蓄势待发;罥索灵动如蛇,诡异莫测;无忧树枝摇曳,似有神秘力量流转;线则纤细如丝,暗藏玄机。 她身如阎净檀金色,光芒璀璨,犹如一轮炽热的烈日,让人不敢直视。头顶所戴之塔,庄重而威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身着天衣彩裙,那衣袂飘飘,彩裙舞动,如彩云般绚烂。腕钏、耳珰、宝带、璎珞等等装饰,在她身上交相辉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尽显尊贵与奢华。 她的坐骑也与众不同,竟然是一只金色的猪。那猪身躯庞大,毛色金光闪耀。其周围还环绕着一群猪,这些猪形态各异,有的肥壮,有的矫健,个个目光炯炯,獠牙锋利,似在守护着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天女。 燃灯望着这位,突然想起一人,于是心中更是凝重万分。 对面那天女道:“果然不愧是神珠的主人,竟能抵挡住我的偷袭。不知到此何事?” 燃灯于是将自身来历,及此行目的具实以告。 那天女道:“昔日梵天为了请动我这尊分身,曾与我大战三天三夜也未曾胜我分毫,最后还是许下大愿,许我为众星之主,受百世膜拜,我这才赠予他这一尊分身。不知你有何能耐,敢叫我的分身认主?” 燃灯一听这位的口气,内心暗喜:“果然是那位,看来越往后越厉害啊,看前面几位神仙的实力,本来还对这二十四守护神珠有点点失望,看来,真正有本领的人来了。得此助力,我何愁大功不成。”为了证实,于是开口问道:“不知天女是何方神圣,怎么称呼?” 对方道:“我名摩利支天,乃天竺世界中诸星之主,天上星辰尽归我管辖。人间臣民念我真名,能去除一切烦恼束缚,导向解脱之路。” “原来是诸星之主,失敬失敬。”燃灯暗道,果然如此,又想:“我盘古世界中,昊天上帝所封的诸星之主倒是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金灵圣母,那也是个战斗力极强的存在,曾一人单挑文殊、普紧、慈航及其坐骑金光仙、灵牙仙、虬首仙,一共六位大罗金仙的围攻而不落下风,这位看来也不好对付。今日之事,看来会是一场恶战,刚才暗中偷袭我之时,我都没看到人影,都说这人会隐身术,看来名不虚传,这可不好对付。” “这隐身法虽不稀奇,但在我面前还能够隐身的人,倒还是只此仅见,要想收服此人,看来我只有使用此宝了。” 于是道:“贫道为求证道成圣,不远万里而来此地寻找机缘,断无回头之理。如此说来,我只有战胜你,你才会跟随于我?” 摩利支天自恃甚高,昔日创世大神梵天在她的隐身术面前都无可奈何,岂会把眼前一个区区副教主放在眼内,答道:“正是,你如果战胜了我,我自然听从吩咐。” “好!”燃灯拉开架势,道:“那就请出手吧。” 摩利支天也不客气,左手弓,右手箭就射了过来,燃灯的紫金钵盂闪过,护在身前,箭射在上面,火花直冒,未伤及分毫。 摩利支天见燃灯严阵以待,心想正面进攻肯定占不到便宜。手上无忧树枝抖动,发出淡淡幽香,直沁燃灯心脾,燃灯心神一晃,竟有昏昏欲睡之感。 摩利支天见此大喜,金刚杵、三叉戟分头刺来。燃灯躲闪不及,幸有紫金钵盂护住头顶,只右肋挨了一戟。幸得燃灯修行日久,早成万劫不灭之身。 这一痛,燃灯也顿时清醒了过来,才发觉不经意间竟然中了摩利支天的道。 燃灯心中暗忖:“此女着实厉害,不可小觑。”定了定神,将紫金钵盂收起,手中乾坤尺挥舞而出,携着凌厉之势朝摩利支天攻去。 摩利支天见状,身形一闪,避开乾坤尺的攻击,手中箭如雨般射出。燃灯不慌不忙,念珠祭出,形成一层佛光护盾,将箭纷纷挡下。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摩利支天再度挥动无忧树枝,试图扰乱燃灯心神,燃灯早有防备,玲珑宝塔大放光芒,将那股幽香隔绝在外。 紧接着,燃灯手中乾坤尺光芒大盛,直击摩利支天而去。摩利支天以三叉戟相迎,二者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皆有些力竭。摩利支天娇喝一声,手中针线齐出,如天罗地网般朝燃灯罩去。燃灯以紫金钵盂和念珠一同抵挡,总算化解了这一击。 此时,天空中风云变色,战斗愈发激烈。燃灯看准时机,将玲珑宝塔高高抛起,塔身瞬间变大,向摩利支天镇压而去。摩利支天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以金刚杵全力抵挡。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燃灯突然口念真言,手中乾坤尺光芒暴涨,趁摩利支天分神之际,突破了她的防线。摩利支天一惊,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被乾坤尺的光芒击中,身形微微一颤。 然而,摩利支天也非等闲之辈,挨了乾坤尺一击,尚能强忍着伤痛。 摩利支天暗道:“看来这燃灯道人确非凡人,我得全力应付才行。”于是,用起隐身术,身形一晃,便即消失不见。 燃灯心中一紧,知晓这隐身术的厉害,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感知着周围的细微动静。 忽然,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燃灯凭借多年战斗的经验,急速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那股力量擦到,衣角破裂。 未及喘息,又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左侧直冲而来,燃灯忙将念珠抛出,化作一道佛光屏障。只听得“砰”的一声,偷袭的力量被暂时抵挡。 可摩利支天的攻击如疾风骤雨,不给燃灯丝毫喘息之机。燃灯的紫金钵盂不断闪烁光芒,护佑着他的周身。 就在这时,燃灯感觉头顶上方有危机降临,他迅速举起乾坤尺向上迎去。一阵强烈的碰撞,让燃灯的手臂微微发麻。 尽管燃灯竭力应对,可这接连不断的暗中偷袭,还是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燃灯暗道,是时候用出那物了。乃抬手一招,自怀中祭出灵鹫宫灯,暗置于头顶。此灯能沟通阴阳,令鬼魂现形,破除隐身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摩利支天却不知道,此刻她躲在暗中偷袭,让燃灯只有招架之功,正自得意。 暗道:“之前数次偷袭,皆因兵刃破风之声太大,导致他早有准备。我且离他近一点,再用针和线偷袭,则他反应不及,自然无从抵挡。”于是悄悄地逼近燃灯身前。 却没想到,燃灯早已经斜眼看到她慢慢逼近身前,手拿针线欲待出手。但他却装作不知,乾坤尺紧握手中,就等她靠近前来。 摩利支天见时机已到,抬手欲刺。就在她出手的刹那,燃灯突然右手伸出,用乾坤尺兜头一打,打得摩利支天头上火光直冒,一跤坐倒在地。这摩利支天也着实厉害,普通大罗金仙若挨此一尺,必定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被砸一下,摩利支天脑袋还是有短暂的眩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燃灯祭起玲珑宝塔就当头就罩了下来,把摩利支天收了进去。 摩利支天在塔内拼命挣扎,心有不甘,试图冲破束缚,宝塔被她冲得微微颤抖。 燃灯向前,双手在塔上一拍,塔内顿时冒出三昧真火,那火焰犹如无数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疯狂地缠绕着摩利支天。火势汹涌,瞬间将塔内空间映照得一片通红,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摩利支天的衣物瞬间被点燃,她的肌肤被烤得滋滋作响,发出痛苦的惨叫。可那火焰却毫不留情,继续无情地侵蚀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焚烧殆尽。 在这极度的痛苦中,摩利支天再也无法承受,她声嘶力竭地求饶道:“上仙饶命,在下败了,心服口服,我愿臣服于您,求您莫要再让这火焚烧我了!” 燃灯冷哼一声,说道:“你此刻知晓厉害了?可真心臣服?若有二心,这三昧真火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摩利支天赶忙应道:“真心,真心!我定忠心耿耿追随您,听您号令,绝不再有二心!” 燃灯微微点头,缓缓收起三昧真火,宝塔一斜,把摩利支天放了出来。 摩利支天睁眼一看,浑身上下,连衣服都未曾烧坏半点,不禁暗暗称奇。这才翻身下拜道:“上仙的神通,在下心服口服,从今以后,若有驱驰,甘愿效劳。” 燃灯大悦。若不是有灵鹫宫灯,将计就计破了她的隐身术,胜负如何还真不好说。得此良将,成圣的把握又多几分。 于是扶起摩利支天,温言安慰一番。又叙话良久,这才别过,返回大殿。 第卅一回 劝服三神诚意足,心磨道境圣途出 与摩利支天一番大战,燃灯也是颇耗精力。但好在结局甚好,得此良将,日后与人争斗,又多一良助。 燃灯稍作休整,随即与羽翼仙二人向右手第五个祭祀台走去。 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一个婴儿。 燃灯暗道:“这却不知是哪路神仙,总之小心为上。” 于是与羽翼仙招呼一声,在金光闪耀中进入神珠世界。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栋普通民舍,民舍前一妇人头戴冠饰、慈眉善目、面容温和正端坐于竹椅上。 燃灯上前躬身拱手道:“在下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现已经执掌此神珠,只不知前方是哪位神圣?” 那妇人似也不觉奇怪,缓缓起身道:“吾乃鬼子母神,凡天下妇女、儿童,皆受吾护佑。” 燃灯一听,原来是这位。 原来,这个鬼子母神后来还藏着一个凄惨的故事: 传说,昔日王舍城有佛出世,举行庆贺会。众人纷纷与会礼佛,有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 女子和众人同行,不料因为起得太急,动了胎气,中途流产,眼看不治,而路过的五百人皆舍她而去。 女子在临死前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 后来她果然应誓,投生王舍城后,生下了五百儿女。于是她日日捕捉城中小儿食之。 王舍城内人民深受其扰,苦不堪言,于是求告上天。 帝释天闻之此事,遂趁其外出之际,把她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嫔伽罗藏匿在佛钵之下。 鬼子母发现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杳无踪影,于是找遍地狱人间,却都一无所获。 听说帝释天有一切大智慧,无所不知。寻子心切的鬼子母连忙找到帝释天,询问她的小儿究竟在何处。 帝释天答道:你有五百子,只丢失一子都如此忧愁,而人只有一子,最多三五子,却被你杀害吃掉,他们的心境又是怎样的呢? 鬼子母顿悟前非,当即表示只要能找到儿子,自己今后绝不杀世人之子。 帝释天道,你现在如果受我三皈五戒,尽你一生,不伤害任何有生命的物体,我就还你儿子。 于是鬼子母果然皈依帝释天,成了护法诸天之一,化身成为守护人间小孩的善神。 所谓相由心生,自此之后,鬼子母也容颜大改,成为了慈眉善目的守护神。 燃灯道人对这鬼子母甚感稀奇。其时天庭中虽封有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诸天星斗,却未闻有专司护佑妇女、儿童的神仙,心中对其已有收复之念,日后回归盘古世界,也令天下妇女儿童有个依靠。 燃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赏,当即诚挚邀请道:“鬼子母神,我盘古世界广袤无垠,妇女儿童不知凡几,正需要您这般心怀慈悲之神来护佑,不知你是否有意随我北去传法?” “吾今即将证道成圣,需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倾力助我。吾在此承诺,待吾成圣之后,定会为你专设一个神位,让你于盘古世界传道,广施恩泽,永受供奉。” 鬼子母神微微蹙眉,似在思索。随后道:“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上仙,望上仙有以教我。” 燃灯正色道:“在下洗耳恭听。” 鬼子母神轻蹙眉头,目光诚挚地问道:“燃灯道友,若有恶势力妄图掠夺妇女儿童为奴,您将如何应对?” 燃灯道人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地回答:“吾必以雷霆手段,将这恶势力连根拔除,绝不容其有丝毫喘息之机,以护妇女儿童周全。” 鬼子母神又问:“倘若贫困使妇女儿童生活艰难,缺衣少食,您又当如何?” 燃灯目光坚定,说道:“吾会设法引导众人互助,广施善缘,设立救助之法,确保无人因贫受苦。” 接着,鬼子母神再问:“若有邪法蛊惑人心,致使妇女儿童心灵受创,您可有良策?” 燃灯双手背后,从容应道:“吾当以正道之法破邪除妄,教化众生,使心灵之伤得以抚慰,正道之光常照心间。” 鬼子母神接着问道:“若有天灾降临,妇女儿童深受其害,难以自保,您作何打算?” 燃灯道人不假思索道:“吾会施展神通,尽力消弭天灾之危害,同时组织力量,保障灾时妇女儿童的衣食住所,助其渡过难关。” 鬼子母神继续追问:“倘若有战乱纷争,妇女儿童流离失所,您可有应对之策?” 燃灯双手合十,说道:“吾必尽力平息战乱,建立和平之秩序,为妇女儿童营造安宁的生活环境,使其不再漂泊。” 鬼子母神听了燃灯的回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善哉,燃灯道友,您对保护妇女儿童之心如此坚定真诚,吾愿追随您,共护盘古世界之妇女儿童。” 听得此话,燃灯也是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道友成全。” 于是二人又接着叙话良久,拱手而别。 轻易说服鬼子母神,燃灯不加耽误,带同羽翼仙向左手第六个祭祀台走去。 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一株大树。 进得神珠世界,但见在广袤无垠的旷野之上,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无边的寂静与辽阔。 一颗高大而古老的不知名的大树屹立其中,它那粗壮的树干犹如擎天之柱,繁茂的枝叶似一把巨大的绿伞,向四周伸展开来,遮蔽了一片天空。 树下,一位神女静静伫立。她身姿婀娜,一袭洁白的长裙随风轻摆,腰间系着的彩带飘飘欲仙。 她的面容绝美而圣洁,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温润,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泊,清澈而神秘。 一头如瀑的长发随意地垂落在她的背上,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神女微微仰头,凝视着大树的枝叶,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虔诚。 她双手交叠于胸前,仿佛在默默地向这古老的生命诉说着什么。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与裙角轻轻飘动,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此情此景,连一向心境沉稳的燃灯也不禁感到陶醉。他缓缓上前,轻声问询。那神女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平和而清澈。 燃灯方才知晓,眼前这位神女竟是来自天竺世界的菩提树神。 她悠悠讲述着过往:昔日帝释天在这菩提树下潜心修炼,天女在旁侍候护佑。岁月流转,帝释天成道,而那相伴左右的天女亦化作了这菩提树神。 燃灯听着,虽然他与帝释天素未谋面,但从刚才与鬼子母神的交流中,以及更早与夜叉将乌玛纳坦的口中,都已经知道这帝释天乃天龙八部中“天部”的首领,三十三天之主,又称“天帝”,心中不由涌起对这传奇故事的感慨与敬意,目光再次落在那高大的菩提树和神圣的神女身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下这一段传奇在空气中流淌。 燃灯微微颔首,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言辞恳切地请求天女追随与他。 然而,天女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却坚定地凝视着身旁的菩提树,缓声道:“我心系这菩提树,它乃我之使命所在,不涉世间争端。您是神珠之主,若日后您确有需要,我自会出现相助。” “此树有异于常树之处,此树散发的香味,清新宁神,蚊虫不生;坐于此树之下,冬则不觉其冷,夏则不觉其热;是以在此树之下修炼,事半而功倍。” “他日若有暇,上仙可来此树下静思,当解此树之妙。” 燃灯闻之甚喜,此树竟有如此神效,连天帝都于此树下成道,日后参禅悟道之时,或可提供助益。 燃灯深知不可勉强,双手抱拳,说道:“既如此,多有叨扰,就此别过。愿你好生看管好这菩提树,日后有暇,我自会前来拜访。” 神女微微躬身还礼。 言罢,燃灯转身,衣袂飘飘,渐行渐远。天女依旧守在菩提树下,微风拂过,宁静而祥和。 连续二位神将都是兵不血刃就将其收服,燃灯也不耽误,径往右手第六座祭祀台走去。 这座祭祀台前的图案却是一片土地,上面空无一物,这就没有办法猜测了。 进得珠中世界,一片空旷的沃野展现在燃灯眼前。这里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画卷,繁茂的花草争奇斗艳,树木高耸入云,枝叶交织成一片翠绿的天幕。清澈的河流蜿蜒流淌,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穿梭其中。然而,如此美景之中,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微风轻拂,带来花草的芬芳和树叶的低语。 燃灯正满心好奇地漫步巡视着,突然,大地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地面瞬间裂开。 燃灯愕然跳到一旁,定睁往地裂之处望去。 只见从地底缓缓钻出一尊女神,雍荣华贵,右手持着一谷穗,左手虚托于谷穗之下。 燃灯心中想起一人,紧张地问:“你是何人?” 女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坚牢地神,又名大地神女,乃本地主人。不知贵客来此,有何见教?” 燃灯之前游历天竺世界之时,自然听说过大地神女的故事。 原来,这坚牢地神的职责乃是保护大地及地上一切植物免受灾害,又名“地天”。 昔日帝释天成道之时,有魔王不服,率领魔众过来兴师问罪:“你说你有功德,那谁能够证明呢?” 帝释天将右手直伸垂下,作无畏手印指地,表示这一切唯有大地作证。 随即大地出现六种震动,东涌西没,西涌东没,南涌北没,北涌南没,边涌中没,中涌边没。大地神女便从地中涌出,说:“我以大地神女的名义,证明帝释天的功德。”并捧着盛满香花的七宝瓶供养帝释天,并阻击魔众,这才让帝释天得以顺利得道成佛。 燃灯了解清楚了面前这尊神的来历,心道:“我盘古大陆有后土娘娘,乃大地之神,地位崇高,位列四御之一。不意这天竺世界中竟也有此等神明。” 于是道明来意,想请大地神女辅助于已。 那女神道:“我乃天竺世界的大地神女,职责就是利用我的能力,造福这块土地上的生灵。盘古世界路途遥远,法则不同,在下怕是爱莫能助。” 燃灯听闻,神色从容道:“神女莫忧。盘古世界虽与天竺世界不同,但万物运行之理总有相通之处。且盘古世界之广袤辽阔远胜天竺世界,其中蕴含的能量更是深不可测,您到盘古世界,说不定能够领悟更深层次的能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坚牢地神沉思片刻,说道:“我的职责,就是守护土地上子民的平安,使谷粒稻米珍珠宝贝从土地出生,因而哺育万民。若真有更深层次的能量,我倒愿意一试。” “不过,还请上仙答应我一个请求。” 燃灯喜道:“但说无妨。” 坚牢地神说:“我热爱土地,我希望我掌控土地的能量是用来为人类子民造福,而不是用来破坏、甚至用来杀戮。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除非对方真是无恶不赦之人,否则,我希望您不要叫我用这个能力来杀害生灵。” 燃灯双手合什赞叹:“善哉!有您之句话,不愧是大地之母,我岂有不答应之理!” 出得大地女神的小世界,燃灯不禁暗自感慨。 这神珠世界的确不凡,从已经经历过的几位神仙来看,这神珠世界里面其实就是浓缩了整个天竺世界的守护诸神,而自己收服诸神、得到诸神认可的过程,对自己而言,不仅是一份历练的过程,更是完善自己道心的过程。 自己一心想要成圣,但到底要如何才能成圣?之前还没有一个明显的认知,总认为不断提升实力,直到拥有了绝对的实力,自然就能够成圣。 现在看来,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作为圣人,首先就是要与天道合,也就是所做所为,要上合天意,这样才能够得到上天的认可,从而利用上天的能力。 那么要如何才能与天道合?适才经历过的阎摩罗王、鬼子母神、日、月宫天子、大地神女等人已经让他隐隐有了些许认知。 所谓天道即人道。天上神仙不少,但地上的凡人比神仙要多上不知多少倍,而神仙要统治天下凡人,承受他们的供奉,自然就要让凡人们的生活美满、安居乐业,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阎罗摩王,负责赏善罚恶,劝人向善; 娑竭罗龙给人间带来雨水; 日宫天子和月宫天子给人间带来光明; 鬼子母神,护佑天下妇女、儿童; 大地女神,利用土地的能量,为子民们造福…… 这些之所以能够成为神,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为天下凡人带来福祉。所以凡人们才敬他、爱他,尊他为神。 所以,要想成圣,首先要有一颗爱民之心,自己如果建立一套完备的体系,使天下凡人们安居乐业,自然能得万民供奉,则圣人之位不求而自得。 当然,要想达到这个位置,自身实力还是不可或缺。成圣的路上,有菩萨心肠,也有妖魔鬼怪,手头的这二十四颗神珠,日后不但是一个战斗的法宝,更是一套完整的守护神体系! 所以,为了天下人的福祉,自己也应该继续走下去,不断变强,这样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第卅二回 尽展神威驯勇将,幸遇天女解秘章 此时台阶已经走过半数,燃灯和羽翼仙回头向下望去,只见所过之处,祭祀台因为滋养过神珠,金光闪闪;而已经进入过的神珠世界,也是流光溢彩,光彩夺目,只有最初的盘古世界三位神仙因为还未有分身入驻,而眉目不显,一片模糊,其余九枚神珠上面图纹隐现,标志着各自的身份。 还有十二枚神珠,除去盘古世界的四枚,天竺世界还有八位神明的分身在等着他去收服。 前方,不知又是哪路神明? 未及细想,燃灯进入了左手第七个祭祀台的神珠世界。 眼前展现的是一座巍峨宏大的宫殿,其规模之巨令人震撼,气势磅礴如汹涌的波涛,直冲云霄。 那高耸的殿宇,雕梁画栋,金顶闪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 在宫殿正殿的门前,巍然立着一位身着金盔金甲的将军。那甲胄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每一片甲叶都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战斗与荣耀。 那将军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与无畏,仿佛时刻准备着为守护这座宫殿而冲锋陷阵。 那将军双手合什,一柄金刚杵搁于二肘之间。体格魁伟,威武勇猛,却又面如童子。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吾圣殿?”那将军开声询问,嗓音浑厚,与面相全然不符。 燃灯上前拱手道:“在下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现已经执掌此神珠,只不知前方是哪位将军?” 那将军倒也不太吃惊,观来者之情形,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似乎并非奸邪之辈。于是温言以对:“吾乃我教护法天神韦驮天是也!” 燃灯一听,登时喜笑颜天,暗道:“竟然是此位,吾帐下又添一员猛将。” 原来,这韦驮天乃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湿婆神之子,天兵天将的统帅。 此时天竺世界皆信奉佛教,昔日,罗刹鬼趁帝释天不备,盗走了帝释天手中的佛牙舍利。韦驮天见此情景,奋勇直追,瞬间便将罗刹鬼擒获,成功取回舍利。因此,韦驮天得到了诸天众王的赞誉,皆认为他能够驱除邪魔,护佑佛法,遂任命其为护法天神。 他手中的金刚杵,亦称降魔杵,能够斩断各类烦恼,摧毁形形色色阻碍修道的恶魔,可谓无坚不摧、所向无敌。 燃灯随即将来意说明。 韦驮天闻后说道:“吾本为我天竺世界的护法天神,既然上仙已是神珠之主,我理应听命。但在下有三件事,欲求上仙应允。” 燃灯点头:“愿闻其详。” “其一,我乃天竺的护法天神,日后若对上天竺世界的神仙,我绝不出手;” 此事在情理之中,燃灯点头应承。 “其二,我之所作所为,皆为维护正义,护佑苍生。倘若所为之事对苍生有害,我亦不会出手。” 燃灯正色道:“这也是我辈所应当之事,绝不致对苍生有害。”也应下了。 “其三,我的主人,应当具备通天彻地之能,方能值得我追随。” 燃灯哈哈大笑道:“这又有何难,我立于此不动不躲,你打我三杵,若你能够打到就算我输。” 韦驮天道:“我这杵重达三千六百斤,杵下打过的恶魔野鬼不计其数,仙长切不可大意。” 燃灯道:“你放心,你有何手段尽可施展。” 韦驮天高举金刚杵,道:“既如此,得罪了!” 韦驮天双手紧紧握住那沉重的金刚杵,目光中透着决然与坚定,身上的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大喝一声:“看我这一杵!”随着这声怒吼,他拼尽全力朝着燃灯道人猛挥过去。 燃灯道人依旧神色平静如水,只是微微抬起左手,轻念一声:“金莲护体!”瞬间,一朵璀璨夺目的金莲在他头顶绽放开来,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金刚杵重重地击打在金莲之上,“砰”的一声巨响,韦驮天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反震之力汹涌而来,震得他手臂一阵酸麻,差点握不住金刚杵。 “哼,我就不信了!”韦驮天心中暗惊,但那不服输的性子让他再次发起攻击。如果说第一次还心有顾忌,生怕伤了燃灯的话,这一次,他调动了全身的力量,脚下的地面都因他的发力而微微颤动。 燃灯道人见状,右手轻轻一扬,口中说道:“紫金钵盂,现!”只见一个散发着紫金光芒的钵盂飞射而出,稳稳地挡在了他的头顶。 又是一声巨响,金刚杵与紫金钵盂激烈碰撞,火花四溅。韦驮天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涨得通红。 “最后一杵,定要成功!”韦驮天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最后一击上。金刚杵挥起,调动起整片小世界的能量,呼地一声就向燃灯头顶砸了下来。 而此时的燃灯道人仍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说道:“玲珑宝塔,现!”一座宏伟的玲珑宝塔凭空出现,迅速变大,散发着威严的气息,护住了燃灯顶部。 韦驮天的金刚杵狠狠地砸在了玲珑宝塔上,然而这次却如同撞上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他手中的金刚杵差点脱手而出。 韦驮天望着眼前的情景,整个人呆若木鸡,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此人竟有如此通天彻地的神通,我韦驮天得此主人,也是不枉!” 想着想着,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金刚杵,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虔诚地说道:“上仙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我韦驮天心服口服,甘愿臣服,愿追随上仙,护佑正道,万死不辞!” 燃灯道人走上前,轻轻扶起韦驮天,眼中满是温和与赞赏,说道:“既如此,日后你便与我一同守护这世间安宁,造福苍生。” 于是二人又坐下来叙话,这韦驮天毕竟是湿婆神之子,要知这湿婆神乃天竺世界三大主神之一,主宰人间一切悲喜荣辱,号称“大自在天”,又称“毁灭之神”。 从他那里,燃灯得到了不少关于天竺世界各位大神的信息。 然后,燃灯不再耽搁,破空而去。 燃灯刚进入右手第七枚神珠的世界,就看到了震撼一幕,眼前之景,犹如梦幻画卷。 皑皑雪山之巅,一座孤寂的宫殿静默而立,似被尘世遗忘。 拾级而上,宫殿之内,一位绝世佳人亭亭玉立,眉如远黛,目若秋水,朱唇轻启,低声吟唱。 那歌声宛如天籁,空灵澄澈,绕梁不绝,堪称世间最美妙之声。 然而,这歌声却似幽潭寒水,透着无尽的孤寂与无奈。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她心底的叹息,在空旷的宫殿中悠悠回荡,诉说着无人能懂的落寞与哀愁。 她的身影在清冷的宫殿中显得如此单薄,如雪中之梅,虽美却孤芳自赏。 那婉转的歌声,似要穿透这雪山的寂静,却又被无情的寒冷所吞噬,只留下令人心碎的余音。 听得有人到来,那美人本能地想躲入后殿。但见到燃灯本人后,却一脸奇怪地问道:“梵天怎么没来?他去哪里了?” 燃灯一脸尴尬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听到燃灯现在是这神珠的主人,那美人竟然喜笑颜开,那一刹那,好似鲜花怒放。 原来,此人竟是梵天的妻子,天竺世界的音乐之神、智慧学问之神,辩才天女,又称妙音天女。 燃灯如今也算是对天竺世界的神略有了解。知道这辩才天女本是梵天用左手拇指创造,本名萨拉瓦蒂。 梵天乃创世之神,天竺世界其余众神皆与他有关。 一日他心血来潮,想要创造出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歌声最美的女人,于是就有了萨拉瓦蒂。 但他一见到萨拉瓦蒂,竟然对自己创造的女儿有了欲念,娶其为妻。 燃灯见萨拉瓦蒂得知此神珠如今归属自己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大喜过望,心生疑虑,这反应确实很不正常! 萨拉瓦蒂此时心情大好,见燃灯如此表情,似乎也不见怪,稍等平复心情,给燃灯讲起了遥远的传说…… 天竺世界共有三大主神: 梵天是天竺世界的创世之神,他创造了天地万物,乃宇宙之主。 毗湿奴是宇宙与生命的守护之神,他性格温和,经常以拯救危难的世界为己任。 湿婆神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同时又是毁灭之神。他长有三只眼,头上第三眼能喷出神火烧毁一切。他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与破坏双重性格。所以他不仅是毁灭之神,还代表着变化和重生。 这三大主神中,湿婆神诞生于梵天的眉心,他在梵天暴怒时诞生,因此掌握着毁灭的力量; 毗湿奴则是梵天的孙子。 梵天又用左手拇指创造了妙音天女萨拉瓦蒂,这是世间最完美的女子,梵天把最好的容颜、最聪慧的大脑、最美妙的嗓音给了她。 不料,梵天却迷上了自己创造的女儿,要娶萨拉瓦蒂为妻,萨拉瓦蒂心知不好,于是朝着四方逃跑,梵天又生出左、右、后三张面孔,让她无论跑到哪面,都一直在梵天注视之下。 萨拉瓦蒂又逃向天上,梵天又生出向上的面孔。 萨拉瓦蒂无所遁形,急忙向毁灭之神湿婆求助,湿婆得知后大怒,用眉间的毁灭之火焚烧了梵天头顶的那个面孔,并且狠狠的指责了父亲梵天的行为。 所以后来,梵天只剩下前后左右四幅面孔。 而他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为诸神所不齿,被慢慢疏远,梵天自己在极北之处的雪山之巅建立了雪山神殿。 而其余诸神则慢慢聚焦到湿婆神和毗湿奴周围,维护着这片天地。 梵天本想将萨拉瓦蒂带走随行,无奈湿婆神和毗湿奴带领众神,将萨拉瓦蒂紧紧护佑,萨拉瓦蒂这才得以幸免。 但是临走之前,梵天还是强令萨拉瓦蒂分出一具分身,囚于神珠之内以供其泄欲。幸得不久之后,神珠遗落盘古世界,萨拉瓦蒂的分身才得以安静下来。 适才见有人进来,萨拉瓦蒂以为是梵天又至,是以赶紧想躲,没想到这神珠却已经是换了主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而在此事发生之前,梵天已经得到了二十四枚守护神珠,他发下大愿心,要将其炼成天下至宝。 于是他去搜寻一些主要神仙,要他们提供分身入驻。由于此时尚未发生萨拉瓦蒂的事情,所以众神都纷纷支持,奉献分身与梵天。 而事情发生之后,因为分身一旦分出,和本体就失去了联系,所以这些分身现在还都是奉梵天为主。 梵天深知一旦被神珠内的分身们得知真相,绝对不会听从自己号令,于是他就更加迫切地想要破解另外七枚守护神珠无法装入分身的秘密。 梵天在雪山神殿之下建立了神珠的守护神殿。有了雪山圣水的滋养,另外七颗神珠内的世界终于向他开放,他也终于知悉了,原来这七颗神珠内所装的是盘古世界诸神。 是以他才不远万里前往盘古世界,想要集齐七神的分身,不意竟然发生意外,遗落宝珠,后悔莫急,回来后一直在山巅的雪山神殿内静养。 而这神珠的守护神殿,因为神珠已失,所以逐渐荒废了下来,为大雪所覆盖。 而随着梵天的隐居,世人皆信湿婆神和毗湿奴,整个天竺世界,除了所处之地和燃灯二人看到的画有壁画的残破遗址外,再无一处供奉梵天之所。 这也是燃灯等人遍寻整个天竺世界而听不到任何关于守护神殿的原因所在! 直到此时,燃灯方才恍然大悟。 此时神珠内的诸神,除了燃灯已经见过的诸位之外,之后还有大功德天(吉祥天女)、散脂大将、湿婆神、金刚密迹、帝释天五人的分身,再加上梵天本人的一具分身,共六位神仙的分身尚未接触。 而这些人如今又多半与梵天不和,一旦被他们知道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多半就不会服从梵天,因此燃灯道人要收复这些分身起来,也就更加容易。以力服之、以利许之,多半就能成功。 燃灯大喜,不意此间竟还有如此曲折,辩才天女此言,不知免掉多少厮杀。 不过可惜辩才天女只是一具分身在此,而神珠内的任何物品均无法带入其它人的神珠世界,否则,带着辩才天女出面,说服湿婆神等人的分身,当不在话下。 不过也不是毫无用处,辩才天女把各人喜好一一说与燃灯知晓,交待应该如何如何,自会成功。 燃灯是亦喜亦忧。 喜的是,得此消息,后续诸人当不致阻挠自己; 忧的是,最后一关是梵天的分身,并且梵天本人就在这雪山之巅的神殿之内。 虽然都说分身一旦分出,就与其本体再无联系,但双方距离如此之近,难免发生意外。对方可是创世大神,起码也是圣人级存在,一旦被他感应到什么,那可就插翅难逃了。燃灯可不敢拿性命去赌这一把。 同时也在暗自庆幸,进来之时没有弄出大的动静,如果当时就惊动了梵天,那就直接是替梵天送神珠上门了。 那么,就此把神珠带出去,回盘古世界之后,再想办法进入神珠世界? 似乎也行不通。因为神珠需要祭祀台上雪山圣水的滋养方才能够进入,并且祭祀台内部似乎还有某种机关,到别的祭祀台、或者单纯只用雪山圣水来滋养,都不会有效果。这个之前都已有证明。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待到最后一颗神珠的时候,待神珠吸收完圣水之后,不要进入神珠世界去打草惊蛇,而是第一时间带好神珠离开此地,等到了盘古世界后,再慢慢收服其中的梵天分身。 计议已定,燃灯与辩才天女道别,天女嘱其千万小心,燃灯道谢而去。 第卅三回 姐妹情深吉祥助,母子心连大将归 有了辩才天女的指引,燃灯对接下来的几个神珠世界充满了信心。带领羽翼仙往左手第八个祭祀坛走去。 进得神珠小世界,其中竟然是一座城池。 一眼望去,前方竟是空无一人,漫步到城池之下,只见城楼正中牌匾上写着“有财城”三个大字。 一路沿街走去,城市的正中心是一座宫殿,宫殿的墙壁由珍稀的宝石镶嵌而成,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沐浴在梦幻般的光辉之中。 巨大的立柱高耸入云,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穹顶之上,绘有绚丽多彩的壁画,展现着神灵的荣耀与威严。 地面铺设着柔软而华贵的地毯,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云朵之上。 宫殿中的装饰琳琅满目,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散发着无尽的财富气息。 宫殿的王座是一尊莲花宝座,上面坐着一位贵妇人。此人肤色如雪般洁白无瑕,头顶高耸着华丽的发髻,其上装点着璀璨的花冠。 她的耳朵戴着硕大的圆环,三只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和善,似能抚慰人心。 微微张开的嘴仿佛在轻吐着福泽。 她身披着洁白的大衣,内里是鲜艳的大红袍,脚下蹬着红靴,端庄地坐于莲座之上。 其右手持着一支白色杆的长羽箭,左手稳稳端着一只宝碗,周身散发着神圣而祥瑞的气息。 燃灯在心中盘算:剩余的六尊分身中,只有大功德天(吉祥天女)是女人,于是自然猜到了主人的身份。 不等对方开口,燃灯先行上前见礼道:“在下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见过吉祥天女。” 吉祥天女甚是奇怪,此人与自己素不相识,竟一语道破自己身份,问及情由,得知是辩才天女和韦驮天所言,这才恍然大悟。 这吉祥天女乃是三大主神之一,毗湿奴的妃子,又是北方毗沙门天王之妹。是掌管幸福和财富的女神,因经常跟随毗湿奴下凡,有大功德于众,故又称“大功德天”,凡人只要念及其名并诚心供奉,即可五谷丰登,财宝充足。 于是吉祥天女向燃灯问起神珠转手的经过,燃灯将梵天失珠的情形一一道来,当听到梵天竟然强娶辩才天女为妻,并将辩才天女的一具分身囚于神珠之内时,一向与辩才天女交好的吉祥天女愤而坐起,全身形象大变,只见她: 遍体呈湛蓝之色,头戴五骷髅之冠。头顶桔红之发直竖,发上有半月高悬。 其面部三眼圆睁且鼓突,阔嘴如盆,獠牙两颗外露。双耳以动物为饰,右耳之环乃狮子,左耳之环为蛇。 脖颈之上挂着两串人骨念珠,一串为干枯之骨,一串乃湿润之骨。 上身穿有人皮,下身披附虎皮。脐上有太阳之象,左腰间置一令牌。 她侧身安坐于一头骡子背上,两腿舒张,赤足无履,骡子臀部竟有一只眼睛。 右手持短棒,两端皆具金刚;左手执盛血之人头骨碗。 只见她厉声喝到:“快,带我出去找那梵天,我要当面替辩才天女报仇!” 吓得燃灯连道息怒,就算吉祥天女本尊在此,尚且不是梵天的对手,何况区区一具分身?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吉祥天女也知适才太过冲动,慢慢冷静下来,摇身一晃,又变为开始的贵妇模样。 燃灯趁机道:“那梵天实力强大,天女万勿冲动。我此行正为二十四守护神珠而来,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天女道:“愿闻其详。” 燃灯道:“二十四守护神珠将是我的证道之宝,我借此成圣之后,当有与梵天一战之力,届时我帮助你们天竺诸神,共斗梵天,如何?” 燃灯话虽如此说,内心却暗道:“梵天乃创世之神,若将其剿灭,整个天竺世界恐怕都要受牵连。这可能也是湿婆神、毗湿奴等众人放过梵天,任其到雪山神殿长住的原因之一。” “但为今之计,为了稳住这神珠里面的众神,我这样说,应该也能令其满意。日后真要讨伐梵天之前,定会与其本尊真身商议过,再作决断。倘若真有用得着自己之处,定当鼎力相助。如此,也算不得自己食言。” 吉祥天女闻听此言,也是心下暗喜,毕竟一位圣人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的,如果这个圣人再加上二十四名守护神将一起出手,就算梵天是创世大神,二人胜败如何,怕也难说。 于是点头应允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暂且听你号令。待你成圣之后,可莫要忘了今日的约定!” 燃灯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以我道心为誓!” 吉祥天女于是随即也将往后几位神将的情况一一向燃灯介绍,燃灯点头称谢,起身而去。 右手第八个祭祀坛所供神珠,却是散脂大将的所在。 得到辩才天女、吉祥天女的指点,燃灯对此行自是胸有成竹。 这散脂大将,乃北方毗沙门天王属下八大将之一,二十八部众夜叉将的总管。 他又是鬼子母之次子,夜叉部落乃“天龙八部”中排行第三的部落,仅次于天部和龙部。其形状甚为丑恶,胸部有三面,脐有两面,两膝有两面,其面如象,獠牙似犬,眼中出火,火皆下流。 要得到散脂大将的效忠,直接叫其母鬼子母出手即可。 燃灯取出上有鬼子母神所住的神珠,一股真气注入,即进入了鬼子母神的神珠世界。 对于燃灯的突然造访,鬼子母神大为惊讶,毕竟才刚去了一会而已。 燃灯将来意说明,鬼子母自然乐意母子同事一主,欣然应允。不过也提了一个要求,母子二人久未相见,甚是想念,不知主人能否安排母子相会一次。 此乃人之常情,燃灯自然也是一口应允。 进得散脂大将所在神珠世界,眼前所见,乃是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宫殿,殿外,奇花异卉繁茂,微风拂来,芬芳四溢。 步入殿内,四周空旷静谧。四壁之上,地行夜叉、天行夜叉、虚空夜叉等各类画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 殿顶高悬明珠,洒下柔和光芒。殿中石柱矗立,雕刻精美。角落里,香炉轻烟袅袅,静谧而神秘。 燃灯暗道:“看来这散脂大将也并且粗鲁之人。” 散脂大将虽为大将,长相丑陋,狰狞可怕,此人却又粗中有细,并未鲁莽行事。 见到燃灯进来,开言问到:“前方乃何方神圣,来我夜叉神殿有何贵干?” 燃灯上前一拱手道:“在下乃本神珠之主,盘古世界西方教副教主燃灯道人是也!奉令堂鬼子母神之命,有几句话与将军交待。” 散脂大将大奇,这神珠世界之内虽好,但他们这些分身实际上就是囚于此处,未得主人召唤,不得出神珠半步。数千年来,燃灯还是第一个进来之人,不意其竟还带来母亲的消息。 可是又不愿意轻信,于是道:“如何让我信你?” 燃灯呵呵一笑,道:“你若奉我为主,我自会将你召出神珠,与令堂相见。” 散脂大将担心上当,自是不肯轻易认主。 燃灯见其犹豫,不慌不忙道,你不会轻易认主,显见你为人谨慎;我若强行将你召出与令堂相见,又恐违你本意,反生不美。 之前我与韦驮天赌胜,我让他随便打我三杵,只要杵能挨到我,我便认输。 不若我们依照此例,你随意出手,我绝不还手,我要让你心悦诚服,你意下如何? 散脂大将一生征战无数,未逢败绩,还从未见过如此自大之人,心道:“如果全力出手三次都无法打到面前此人,就算他说的假话,我认他为主又有何妨。”于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散脂大将本是天竺火神,使一柄龙头月牙白斧。只见他怒喝一声,举起龙头月牙白斧,刹那间,那白斧竟化作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周身烈焰熊熊,锐不可当,朝着燃灯迅猛扑而去。 然而,就在火龙即将触及燃灯之时,燃灯身周的紫金钵盂忽然金光大盛,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硬生生将这狂暴的火龙阻挡在外。 散脂大将见第一击无果,心中更是恼怒,再次运足全身功力,口中喷出一股炽热的火焰融入火龙之中。此刻的火龙威力更甚,仿佛能焚尽世间万物。 燃灯有意收复此人,着意卖弄手段。当火龙靠近燃灯时,金莲护体神通绽放出璀璨光芒,朵朵金莲旋转飞舞,那威猛无比的火龙在金莲的光芒中逐渐削弱。 散脂大将打得兴起,一咬舌尖,自口中喷出一口精血附于斧上,但见火龙气势更旺,第三斧带着他所有的希望与力量砍出,同时,身上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向火龙。 只见燃灯头顶的玲珑宝塔缓缓转动,散发出无尽的威压,那汹涌的火焰瞬间被压制,而强大的火龙也在宝塔的力量下渐渐消散,化为原本的龙头月牙白斧。 三斧已过,散脂大将气喘吁吁,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敬畏。他深知自己已竭尽全力,却依旧无法伤到燃灯分毫。 此刻,他心悦诚服,双膝跪地,说道:“上仙神通广大,我愿认您为主,从此忠心不二。” 燃灯微微一笑,轻轻抬手:“起来吧,日后随我一同济世救人,成就一番大业。” 于是交待一番,叫其在珠内稍待片刻,自会令其母子相见。 散脂大将拜服于地,千恩万谢。 出得神珠,燃灯与羽翼仙道及内中经过。 这日燃灯在众神珠世界中穿梭,流连于众多风格迥异的世界中,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 但对羽翼仙来说,每次燃灯都是进去后又马上出来,随即前往下一个祭祀台,短短片刻功夫,任务竟已完成大半,此行未免也太过轻松。正觉无聊,忽听燃灯说会召唤出神珠世界内的异域神仙出来,令其母子相见,甚觉新奇,于是在旁边拭目以待。 但见燃灯将装有鬼子母神和散脂大将的守护神珠分握二手,手中真气注入,口中念念有辞:“ 混沌初开,灵珠孕生,天地玄黄,守护神现。 以吾燃灯之名,借道之灵光,破虚妄之境,唤尔等生灵。 听吾真言,速速降临,护世安宁,显汝威灵。 神珠之光,通彻九幽,诸灵响应,速出鸿蒙!” 只见神珠一阵抖动,自神珠中各跃出一个生灵,正是鬼子母和散脂大将。 鬼子母面容悲喜交加,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思念与关切。散脂大将则显得有些惊讶和激动,他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母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鬼子母颤抖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久未相见的儿子。散脂大将也快步向前,投入母亲的怀抱。纵是钢铁般的汉子,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数千年的分别,数千年的相思,不意竟在此刻梦圆。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角,周围的云雾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场景所感染,变得更加轻柔。 燃灯道人和羽翼仙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静待二人互诉离别之情。 良久,母子二人携手来到燃灯面前,拜伏于地,道:“多谢主人成全,此后我母子二人但听主人号令,万死不辞。” 燃灯挽手相扶,道:“快快请起,此乃缘分使然。既已团聚,当同怀慈悲之心,共卫世间正义,方不负此番重逢。” 鬼子母乃谓散脂大将道:“主人乃大善之人,日后必证道成圣,你务必诚心追随,尽心办事,不得懈怠。” 散脂大将连连应声称是:“主人之恩,没齿难忘。我定当以主人之言为训,倾尽全力,守护世间平安。” 燃灯道人见母子二人会面已毕,神色变得庄重起来,说道:“时辰已至,你二人也该回到神珠世界了。待日后有需,我自会召唤。” 说罢,燃灯道人取出神珠,口中再次念起神秘的口诀。随着口诀声响起,神珠散发出璀璨光芒,光芒之中渐渐形成一个通往神珠世界的通道。 鬼子母和散脂大将对着燃灯道人再次拜谢,然后缓缓走进各自的光芒通道之中。 在通道即将关闭之时,散脂大将回头望了一眼燃灯道人,眼神中充满坚定与忠诚。 待二人完全进入通道,光芒逐渐收敛,通道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的会面只是一场梦幻。而燃灯道人则手托神珠,若有所思,随后转身,继续向着下一个祭祀坛走去。 第卅四回 真心劝服湿婆神,终获解秘守护珠 下一位就是天竺教三大主神之一的大自在天——湿婆神的分身了,有了鬼子母与散脂大将的经验,燃灯准备故技重施,先去找了一趟韦驮天,想要以亲情来打动湿婆神。 湿婆神乃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娶妻雪山神女,生有两个儿子:塞犍陀和伽内什。塞犍陀即韦驮天,是天兵天将的统帅;伽内什则是侍候湿婆的诸小神之首。 跟韦驮天说明来意后,韦驮天的反应却似给燃灯浇了一盆冷水。 韦驮天道:“主人或许不太了解我父亲,他非常强势,兼具有毁灭和创造两种性格,既能毁灭万物,也能创造万物;既是鬼灵之主,又是舞蹈之王;性情既暴躁易怒,又温和慈祥;既作为凶残可怕的“恶魔之主”接受“活人祭”,也作为慈爱热情的“万众之主”接受膜拜;既是智慧的象征也是愚昧者的偶像,既是复仇者也是庇护者,既是精力旺盛的理想男子,又是清心寡欲的苦行者。 一旦发作起来,他的狂怒会让整个宇宙颤抖;温柔起来,又感情色彩浓厚,对人给予慷慨的恩惠。 所以,父亲绝不会因为我效忠与您,而改变对您的态度,他有自己的判断,关键还得看您自己。 不过,对待父亲,您除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惹他生气。一旦生气,他额上的第三只眼就会睁开,此眼喷出的神火能毁灭万物,此火曾烧毁阿修罗族的三座空中之城、将引诱他的爱神化为灰烬,更曾将梵天的面向天空的那颗头颅烧毁!” 一番话,直听得燃灯咋舌不已,心道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毁灭城池自己能做到,但是烧毁梵天的头颅,自己可没有信心。虽然没见过梵天,但从之前众位大神的口气来看,那绝对是圣人级别的存在,那么由此可见,湿婆神也当是圣人级别了。 自己虽然离圣人已经很近,前段时间有过短暂的悟道,感觉已经摸到成圣的门槛。 但毕竟“圣人之下皆蝼蚁”,万一激怒了湿婆神,跟他打起来。即使对方是一具分身,实力会有所下降,也实在没有把握能硬杠他的眼中神火啊。 所以,跟湿婆神会面,千万得小心谨慎,只可智取,不能硬来。 同时也得做好防护,毕竟这位大神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脸动手。 出得韦驮天的小世界,燃灯叫过羽翼仙交待一番,又把金光神咒和金莲护体神通全部开启,重重保护下,进入了湿婆神的神珠世界。 这方世界却是一片雪域。 湿婆神住凯拉萨山(即今中国阿里的冈仁波齐神山),燃灯站此刻站在山脚下,只见冈仁波齐峰犹如一座巨大的、晶莹剔透的水晶钻石,高耸入云,直插苍穹。 其四周环绕着八瓣莲花状的群山,层峦叠嶂,宛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这神圣的主峰。 燃灯驾云而起,直上峰巅。 峰巅之上,一座不大却庄严无比的神殿矗立其间。这座神殿以古朴的石料构建,每一块石头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和神秘的力量,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此时,湿婆骑在他的大白牛上缓缓现身。 湿婆三眼威严,目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一切秘密。 他的四手分别执着三股叉、神螺、水罐和鼓,这些法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彰显着其无边的神力。 他身着兽皮衣,浑身涂灰,蓝黑色的头发盘成上行犄角形,蜿蜒盘绕,犹如流淌的河流,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那颈上绕着的蛇,灵动而神秘,仿佛与湿婆融为一体。 那弯新月装饰在他的头上,洒下清冷而神圣的光辉。 大白牛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似乎让周围的空间微微颤动,驮着湿婆,向着燃灯的方向徐徐而来。 见到燃灯,湿婆明显一愣,显然在为来者不是梵天而诧异。 燃灯把姿态放低,率先上前一揖,道:“在下盘古世界燃灯道人,拜见万能的湿婆神。” 湿婆神问道:“为何是你来此,梵天何在?” 燃灯于是乃将梵天要强占辩才天女、被湿婆神本体烧毁头颅、退隐雪山神殿、去盘古世界寻找七神、直至遗落神珠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及至最后,乃将来意告知湿婆神分身:“吾乃盘古世界第一大教——西方教副教主,如今神珠落入我手,吾将以此为证道之宝,以证圣道。还望尊神成全!” 燃灯一边说,一边惴惴不安地看着湿婆神分身,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大神突然变脸发作。 但湿婆神分身毕竟是久经风雨,闻此消息,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问道:“你之所言,谁可证明?” 燃灯此刻太羡慕帝释天了,昔日帝释天成道之时,魔王质疑他的能力,问他“你之成道,谁可证明?”坚牢地神从地底钻出,说道:“我可为证!” 可惜现在坚牢地神虽在,但这神珠世界中,别的神明分身无法进入。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自己走到神珠外面,把湿婆神、辩才天女、韦驮天的分身全部召唤出来,让他们自己当面说清楚即可。 可是燃灯又怕发生意外,毕竟这守护神殿就在梵天的雪山神殿山脚下,万一这湿婆神的分身不听吩咐,当场发作起来,惊动梵天,岂不坏了大事! 于是为难地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恐怕要尊神配合才行。” “如何配合?” 于是燃灯把当前所处环境告知湿婆神分身,道:“我可以将辩才天女、韦驮天的分身召唤出来,您一询问,便知端的。但此地着实距离梵天太近,还望尊神先答应贫道,不得意气用事,以免招惹来梵天。我相信您也不愿意再认梵天为主吧?” 湿婆神分身思虑一番,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应允。 燃灯又再嘱咐一番,这才回到守护神殿。 又怕贸然召唤二人,二人一惊之下闹出大动静,于是先分别进入辩才天女、韦驮天的小世界中告知此事,嘱二人小心在意。 这才开始将三枚神珠找出摆好,手握二珠,注入真气,念动真言,先是召唤出辩才天女、韦驮天二人分身,候在一边。 紧接着又依法施为,召唤出湿婆神分身。 湿婆神分身一经出现,目光便扫过在场众人。 韦驮天分身趋前一步,上前拜见,湿婆神分身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缕温情。 自从看到辩才天女分身的神情,湿婆神分身已知燃灯此言非虚。但事关重大,还是叫过辩才天女分身,仔细询问。 那辩才天女分身乃是集天下美貌、智慧、妙音与一体的女子,平日里在众神中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妹妹,何况当日真身被梵天追得无处可逃之时,是湿婆神这位大哥替自己出头,击退了梵天,使自己真身避免受辱。 此刻见到湿婆神分身,自是情难自禁,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湿婆神分身也是感同身受,温言抚慰。问及别后情形,唏嘘不已。 沉默片刻,湿婆神分身面向燃灯道:“小妹的分身受困神珠世界中,若不是梵天将其遗失,还不知要被梵天玩弄到几时。幸亏道长得到此珠,又不远万里找到此守护神殿,激活神珠世界,我等才得以重见天日。如此说来,我等应该谢过道长才是!” 说完,双手合什,弯腰向燃灯深施一礼。辩才天女和韦驮天见状,也在其身后随同施礼。 燃灯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弯腰还礼。 湿婆神分身又道:“若你所言属实,这神珠于你证道确有大用,我可助你一臂之力。甚至,包括后面的金刚密迹和帝释天的分身,我都可以助你收服。但你也需答应我等所有神珠内的分身一件事情。” 燃灯听得竟有此等好事,当真是喜从天降,心中大喜,忙正色道:“尊神但说无妨,只要贫道能做到,定不推辞。” 湿婆神分身神色凝重地道:“梵天此等行径,我自不愿再受其驱使。但是,他毕竟是我天竺世界的创世之神,我等诸神拥有的一切,皆来自于他,应怀感恩之心。” “在辩才天女身上,他犯了大错,但他已被我烧却一个头颅、隐居于雪山神殿,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这神珠内有天地开辟之时的先天之气,故能够滋养我等分身。也就是说,如果离开这神珠之内的先天之气的滋养,我等分身也无法存在。现在你既然是神珠之主,我等分身自然效忠与你,听你号令。” “但我等毕竟是天竺世界的神仙,我代表神珠内所有天竺神明向你提两个请求: 其一,你不可用此神珠来与天竺世界为敌,不得用此珠主动伤害天竺世界的一切生灵,包括梵天。” 韦驮天分身在旁插嘴道:“那倘若是我天竺世界的恶灵、魔神呢?” 湿婆神分身瞪了他一眼,道:“天竺世界这么多神明,难道还降不伏区区几个恶灵、魔神?” 韦驮天分身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躲到一边。 燃灯问道:“那,倘若我不害他们,而是你天竺世界的生灵要来伤害我呢?比如梵天?” 湿婆神分身道:“倘若真是那样,我等自会全力护你周全。” “其二,我天竺世界诸神陪您前往盘古世界,斩妖除魔,悉听号令;证道成圣,倾力以助。但日后,若我天竺世界有难发生,望您念在我等追随之功,出手相助,则我等感激不尽!” 燃灯连连点头应道:“尊神放心,贫道以我的道心立誓,得此神珠,立刻返回盘古世界,绝不在天竺世界逗留。日后若天竺世界有难,我必将鼎力相助。” 湿婆神分身微微颔首:“如此甚好。我等离开神珠已久,也需要回去了。” 转身对韦驮天和辩才天女的分身道,“你等且进神珠去吧,日后相见不难。” 二人倒身下拜,别过湿婆神分身。 燃灯道人取出神珠,念动口诀。神珠散发出璀璨光芒,光芒之中渐渐形成一个通往神珠世界的通道。 二人走上各自的通道,越变越小,渐渐消失不见。 湿婆神分身对燃灯道:“我也要回神珠中去了,还请主人随我同进神珠,另有事情交待。” 燃灯得湿婆神分身主动认主,顿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于是念动口诀,送湿婆神分身回神珠后,又向其注入真气,进入湿婆神分身的小世界。 冈仁波齐之巅,湿婆神的石头神殿门口。 燃灯与湿婆神分身相向而坐,湿婆神分身开口道:“主人可知这守护神珠的来历?” 燃灯自然无从知晓:“知之不详,还请尊神赐教!” 湿婆神分身一声长叹道:“说起来,此宝与我也是有缘。” “昔日此宝自天外而来,分散落入我天竺世界,化为二十四颗神珠。神珠降落之日,光芒万丈,引发天地震动。” “梵天寻遍天竺世界,集齐此宝二十四枚,探测到其中似有先天之气存在,却不知其开启之法,不敢妄动,故来寻我共同探讨。” 说到这里,湿婆神分身把头一低,道:“主人请看我的头发。” 燃灯低头看去,但见他蓝黑色的头发盘成上行犄角形,蜿蜒盘绕,其中波光粼粼,犹如流淌着一条河流,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这就是我天竺大千世界的圣河——恒河,恒河水自天上来,先流到我的头顶,然后分七路流向大地,滋养万民。” “我二人在这雪山之巅钻研数载,始终不得其法。只知向其注入内力,即发万丈光芒,观者目不能视物,以其击人砸物,无不神准。” 燃灯听到此处,连连摇头,内心也是感慨万千。这神珠流落盘古世界亿万载,历经鸿钧、通天、赵公明和自己之手,却无人能破解此中奥秘。不想在万里之外的天竺世界,竟也曾难倒过两位圣人。 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如此天大的机缘,终于还是为自己所得。 “那日我突发奇想:此珠来自天外,恒河水又自天上而来,我何不引恒河水来浸泡此珠?” “不料此珠一碰到恒河水,竟似久渴之人骤遇甘霖,狂饮不止,直到把恒河水喝掉一半,方才止歇——说起来,那年恒河水被它喝掉一半,致使人间数处断流,渴死凡人无数,皆拜此物所赐。” 二人一起默然。所谓“甚强之属,所贻之患愈大。”强大的物品,还得看怎么用才行啊。用得好了,造福万民;用得不好,则万民涂炭。 “这些神珠吸足恒河水之后,上面开始显示神纹,这些事情,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燃灯默默点头。 “于是,梵天就在我这雪山脚下不远之处觅地建立守护神殿,并自我头顶引出一路恒河水,自此神殿顶端流出,顺流而下,以滋养众神珠。你只知此殿位于梵天的雪山神殿之下,却不知离我这凯拉萨山亦不甚远。” “为免众神珠混淆争抢,主次不分,梵天又给每枚神珠各建祭祀坛,上面又加入一层禁制,使其各归其位。” “进入神珠世界后,我二人都很奇怪,只因珠中早已经有了我们诸人的宫殿,此事的确难以解释。只能说神珠乃先天灵宝,自带灵识,在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的时候,即已各自认主。”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研究,也不知道剩余的七枚神珠对应的神明是何来历,看其宫殿建筑,实不似我天竺风格。” 听到这里,燃灯脑海中豁然开朗,神珠来历的前因后果终于弄明白了: 盘古开天辟地,混沌青莲解体,二十四片小花瓣先是在盘古世界停留,其中的七块小花瓣认了盘古世界的七神为主;然后可能受开天辟地余波的影响,与其它花瓣一起,飘落到了天竺世界,认本地十七神为主。最终为梵天所得,成为二十四枚守护神珠。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燃灯都已知晓。 看来,这恒河水是个关键之物,也难怪在盘古世界这么多年,始终无人能破解其中奥秘。幸好湿婆神分身的头顶就带了一条恒河,日后寻个机会,得找个东西多装点恒河水备用才行。 谜题一旦解开,燃灯本人也轻松了不少。今日成功收服湿婆神分身,又解开守护神珠来历之谜,着实可贺。 于是燃灯又与湿婆神分身议及收服后面金刚密迹和帝释天分身之事,湿婆神分身满口答应,着燃灯届时直接召唤自己即可,他自会说服二人。 二人相见恨晚,又叙话多时,燃灯方才告辞而去。 第卅五回 天帝金刚皆顺服,梵天阻路众神援 既然湿婆神答应协助说服帝释天和金刚密迹,燃灯也自是毫不客气,先把这二位请出来收服了再说。 天竺人以右为尊,所以装有梵天分身的神珠肯定是放最上面右侧的祭祀坛上。而另外还剩下六位,除了盘古世界的四位不知名姓,剩下的二位就是帝释天和金刚密迹了。燃灯是越来越好奇了,这盘古世界的四位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得梵天如此看重,排位竟如此之高。 帝释天又名“能天帝”,“天龙八部”中,“天部”的首领,三十三天之主,住须弥山善见城。 帝释天肩负着维护须弥山以及整个天竺世界的重任。每隔半个月,他便派遣天神去探查天下万民的善恶正邪状况。一旦发觉世间众生恶行泛滥,诸如不孝敬父母、不尊重师长、不持守斋戒、不接济贫困,帝释天便会心生忧愁。 而倘若世间之人大多能孝顺父母、敬奉师长、勤修斋戒、布施贫困,帝释天则会满心欢喜。对于那些多积功德且精进不懈之人,帝释天会命天官为其增添寿命与福报;反之,对于那些作恶多端之人,他则会对其施加灾祸,甚至夺取其性命。 由此看来,这帝释天在天竺世界的地位,大概就相当于昊天上帝在盘古世界。而湿婆神、毗湿奴则大致相当于老子、元始天尊等圣人。 金刚密迹则是“天龙八部”中,“夜叉部”的首领,也是帝释天的警卫队长。替帝释天维护天界秩序,惩恶扬善。其地位,大致相当于杨戬在天庭的位置。 还是从下往下一层层走吧,计议已定,燃灯带着羽翼仙走向与湿婆神分身同层的右手第九个祭祀台。 进得神珠世界,只见一片宫殿巍峨耸立,在宫殿门口,一尊神将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守护神矗立着。 他怒目圆睁,犀利而威严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与邪恶,令人望而生畏;那外露的獠牙,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狰狞恐怖的气息,让人胆寒。 他的头发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立,彰显着他无尽的力量与威严。经常袒露的上身肌肉贲张,每一块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仿佛随时能够爆发出摧毁一切的力量。 腰系的战裙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战斗辉煌。他赤脚站立于大地之上,稳如泰山,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手中持有的金刚杵,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是正义与力量的象征,仿佛只要一挥,便能将一切罪恶击得粉碎。 看情形,这位自然就是密迹金刚了。 见到燃灯到来,他自然也是大为诧异。 燃灯也不多客套了,简单介绍一番后,着其在此稍候,稍后会召唤他出去与湿婆神和帝释天会面,嘱其禁声。 见此情形,密谈金刚也不敢多言,唯唯而退。 燃灯想先找到帝释天的分身,然后再将湿婆神分身召唤出来说服二人,于是继续向前。 左手第十个祭祀台前的图案,却似是一条龙。 燃灯进得神珠世界,但见其中一座明显是盘古世界风格的宫殿。心道:“看来,这位是盘古世界的神仙了,只不知道是哪位?” 走近一看,只见大门牌匾上书五个大字:“广目天王府”。心中不由一阵恍然:原来是他! 魔家四兄弟,死后被封为四大天王,护国安民,掌风调雨顺之权,而四弟魔礼寿正是西方广目天王,手拿花狐貂和紫金龙。 此时的天王府内,自是空无一人,燃灯巡视一圈,即行退去。 如此依次往上,接下来的三个神珠世界,分别为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 这四兄弟,梵天和湿婆神自然是不认识,所以需要到盘古世界去寻找,但燃灯却是再熟不过,眼下就在西方极乐把守山门,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属下。 燃灯内心惊讶:这魔家四兄弟,虽然法宝众多,平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因其师承来历不明,在封神榜中被元始天尊发落到西方极乐看守山门;且又因其乃元始所派,西方教主也不敢轻信四兄弟,对其防备有加,除责令其守护山门之外,不使其参与核心事务。 没想到竟然早被开天之时就已被神珠选中认主,看来其中必有古怪,日后回到盘古世界,需得与四人好生交往,看看他们身上究竟有何秘密,此乃后话。 此时,二十四颗守护神珠,燃灯已经进入过二十二颗。仅剩的两颗,乃是帝释天和梵天入驻其中。 燃灯和羽翼仙拾级而上,一路走来,如今终于迈上了祭坛顶端。 此刻,他们左侧是帝释天身分神珠所存放的祭祀台,右侧是梵天身分所在。 燃灯找出帝释天身分的神珠,放入祭祀台。 金光笼罩中,燃灯进入了这个神珠世界。 此处犹如梦幻中的仙境,一片片的宫殿巍峨耸立在云端之上。宫殿的墙壁由璀璨的宝石镶嵌而成,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能将整个世界的光辉都吸纳其中。 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而厚重,其上雕刻着精美的祥瑞图案,每一处线条都流淌着神秘的力量。 帝释天本人头戴一顶华丽无双的宝冠,宝冠之上,明珠璀璨,宝石夺目,宛如星辰点缀其间。 他面目威严庄重,深目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高挺的鼻梁彰显着他的尊贵与不凡。那虬髯胡须如同火焰般张扬,为他增添了几分霸气。 他身披的璎珞随风轻摆,颗颗宝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而那圆形扣环斗篷,犹如流动的银河,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 他常乘的白象侍立在旁,洁白如雪,身躯庞大而威武,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神圣的气息。 此刻,他正端坐于王座之上,看向造访的燃灯道人。 燃灯上前介绍一番,道明来意,言及湿婆神想请其外出一叙,帝释天欣然应允。 于是燃灯交待一番后,退出帝释天的神珠世界。 燃灯先是念动口诀,请出湿婆神的分身,再依次召唤出金刚密迹及帝释天二尊分身。 三人相见,自是一番叙旧寒喧,湿婆神分身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二人,燃灯又召出辩才天女分身相见,天女现身,见此情形,已知端的,于是与湿婆神分身一起,将与梵天交恶的种种情形一一说与帝释天分身,触及伤心之处,又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二人又盛赞燃灯道人,说自己二人已经为燃灯所感,决意认主,随燃灯前往盘古世界,同时劝帝释天与金刚密迹二人的分身同往。 燃灯道人此刻也上前来,先对二人躬身一礼,道:“贫道此次来天竺世界,得遇诸位大神,感悟良多。日后返回盘古世界,我必将天竺世界中的优秀之处传到盘古世界,还望诸位助我。我之前也有承诺,日后倘若诸位的天竺世界有难,我也将尽力帮助。” 帝释天与金刚密迹二人的分身见事已至此,也欣然应允,决意追随燃灯。毕竟二人也清楚,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没办法,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当下众人重新见礼。燃灯道人一众天竺大神的分身尽听自己召唤,不由大悦。 众分身又寒喧多时,各自道别,各回各处。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梵天的分身需要征服了,这个肯定没法说服,除了战胜它,别无他法。 守护神殿就在梵天的雪山神殿的山脚下,燃灯担心隔得太近,分身跟梵天的真身之间彼此有感应,不敢跟梵天的分身直接面对,决定将神珠放到祭祀台上,待它吸足恒河水后,即行取出带走。等回到盘古世界后,再慢慢来征服里面的梵天分身。 燃灯转身和羽翼仙交待清楚,一旦神珠吸水完毕,二人即刻离开此地,返回盘古世界。 燃灯走向这最后一个祭祀台前,将这最后一颗未曾激活的神珠放入台顶清泉之中。 神珠遇水即发光,同时贪婪地吸起了水来。随着水一点点吸入珠中,神珠的光也越来越明亮。 此刻,不远处的雪山神殿之中,一尊威严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什么事情,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许是时代太过久远,一时想不起来…… 而守护神殿中,神珠发出的光也越来越亮,将整个守护神殿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亮度的增加,神珠上的神纹也渐渐凝聚成一尊神像,神像有四面,坐在高高的雪山之巅,俯视众生。 神像成形之后,神珠的光又慢慢暗淡下来,逐渐恢复到之前的形状。 燃灯不敢怠慢,取下神珠收好,与羽翼仙掠向神殿门口,此时距二人进此门之时尚且未到一日。 出得门来,羽翼仙变出原形,本是大鹏金翅雕,燃灯坐上雕背,大鹏展翅向北飞去。 雪山神殿上那尊威严的身影,此刻内心的感觉愈发强烈,只感觉一个跟自己有很密切联系的事物正在附近,内心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可就是不知道是何物。 正欲起身查看,忽见脚下一物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云霄。而那件跟自己有密切联系的事物正在其中,于是未加思索地,心念就追了上去。 大鹏金翅雕的速度世间第一,翅膀一扇即可至万里之外,昔日来此之时,路上尚且用了不止一日。 此次大功告成,乘兴而归,大鹏金翅雕更是把翅膀扇得飞快,燃灯但听得耳边呼呼风响,不觉已至数万里之外。 忽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道:“前面是什么人,且停下来答话。” 二人大骇,环顾左右,四周无人,更觉惊异。 不待燃灯吩咐,大鹏金翅雕翅膀扇动得愈发迅疾。 耳边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速速停下,否则,莫怪我出手无情!” 这个声音自然是梵天所发。 他是天竺世界的创世之神,凡天竺世界之下,皆为他所掌控,一念之间,可达天下任意位置。 燃灯此时也已明白,在这天竺世界,除了梵天,也不会有人有这个实力赶得上自己。 既然已经无法躲过,那么就唯有背水一战了。 当下轻拍大鹏金翅雕后背,大鹏会意,放慢速度,寻块空地降落下来。 燃灯站起来拱手抱拳,故作不知地望空一揖,道:“在下盘古世界燃灯道人,路过贵地,不知是哪位上仙降临,望赐一见!” 只听得一阵梵音袅袅,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一道璀璨的金光从天而降,光芒之中,梵天缓缓现出身形。 梵天身着金色的华丽长袍,其上绣满神秘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的面容庄严肃穆,双眼透露出无尽的智慧和威严。其头顶上的光环璀璨夺目,宛如一轮烈日,令人不敢直视。四只手臂上分握水壶、念珠、书本、莲花等物,显得神圣庄严。 梵天的身形高大无比,仿佛顶天立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随着他的出现,四周的天地灵气都开始躁动不安,纷纷朝着他汇聚而去。 他看向燃灯,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盘古世界之人,缘何擅闯我天竺世界?”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天地间回荡。 燃灯心中一凛,但仍强自镇定,答道:“上神息怒,我等无意冒犯,只是途中迷失方向,误入此地。” 梵天目光炯炯,似要将燃灯看穿:“哼,既是误入我境,又为何身怀吾物?”说罢,他周身的光芒更盛,一股强大的压力朝着燃灯和大鹏金翅雕袭来,似要搜遍燃灯之身。 燃灯大骇,若被他搜出神珠,自己哪里还有命在!不若先下手为强方为上策。 于是趁梵天还未发觉之际,入怀摸出湿婆神和帝释天的守护神珠,默念口诀,将二人的分身召唤了出来。 梵天明显一愣,不意此时竟然会出现二神。但随即一感应,发现二人竟非本体,而是两具分身,内心刹时就明白了一切! “守护神珠!我的守护神珠怎么会在你这里?速速交出,我饶你不死!” 自己视为至宝、遗失数万年的守护神珠突然在此刻出现,梵天彻底疯狂了,伸手就向燃灯抓了过来。 圣人出手,燃灯不敢怠慢,紫金钵盂、玲珑宝塔双双祭起来拦。 但见“喀嚓”一声,二宝齐齐碎裂。却也挡住了梵天的一击。 燃灯惊骇欲绝,二宝跟随自己日久,他自然知道二宝的能力,如今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梵天一击而碎,果然是“圣人之下,皆如蝼蚁”。 趁二宝挡住梵天的工夫,燃灯大叫:“二位请速速救我脱困!” 湿婆神和帝释天二人的分身对视一眼,双双挡在燃灯面前。 梵天怒目而视,喝道:“尔等竟敢阻拦我?” 湿婆神分身沉声道:“我等已认此人为主,还请大梵天放过此人。” 梵天大怒:“尔等乃天竺世界的守护神,为什么不守护天竺世界,而去听从这个人命令?” 燃灯在后呵呵大笑:“大梵天,我们有句俗话:拾金而人不知,皆我物也。你将此宝遗失在我盘古世界亿万年之久,如今被我得之,自然归我所有。” “如今所有神珠皆已认我为主,你还是好好回你的雪山神殿隐居去吧!” 闻听此言,梵天暴跳如雷,就要出手来抓燃灯,只苦于湿婆神和帝释天二人的分身挡在面前。 梵天大怒,对二人喝道:“你们二人今日定要护这异域之人了?” 二人道:“此乃我等之主,我等护佑有责,还望大梵天见谅!” 燃灯此时缓过劲来,在二人身后又召唤出金刚密迹、韦驮天、散脂大将、摩利支天一众分身前来助战。众人各取兵刃,将梵天团团转在当中,如临大敌。 梵天见对方势大,内心暗自盘算,实无取胜之道,只得妥协道:“我有一具分身,也存放于神珠之中,你且把那具分身还我。” 燃灯道:“在下对大梵天敬仰有加,这具分身还是容我请回盘古世界供奉的好。” 梵天怒极,一声大喝,现出四头四臂的法身,手拿念珠、水罐、权杖、弓箭等物,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权杖一挥,一股能量直向燃灯激射而出。 旁边湿婆神分身的毁灭之眼早已睁开严阵以待,眼中一道神火射出,将梵天的能量撞得粉碎。 梵天见攻击被破,愈发恼怒:“湿婆,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湿婆神分身郑重说道:“大梵天,我并非有意与您为敌,只是如今形势如此,还望您能冷静。” 帝释天分身也劝道:“大家莫要冲动,我等实不欲与您为难,还望您认清现实,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燃灯却道:“大梵天,您今日就算拼尽全力,也难在此讨得好处,不如就此罢手吧。” 梵天怒目圆睁,吼道:“罢手?我梵天的尊严岂容如此践踏!” 话音刚落,梵天再次强力出手,只见他手中的权杖光芒大盛,一股更为强大且汹涌的能量朝着燃灯呼啸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湿婆神分身瞬间而动,毁灭之眼中喷射出一道更为炽烈的神火,与梵天的能量狠狠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一阵扭曲。 然而,梵天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他另外一只手的水罐倾倒,无尽的洪流如狂龙般奔涌而出。帝释天分身此时也不再犹豫,双手结印,一道金色的屏障瞬间展开,将那洪流尽数抵挡。 梵天见状,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愈发强烈,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继续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很难占到上风。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最终,在尊严与现实的权衡之下,他缓缓收起法身,说道:“今日之事,不会就此罢休。燃灯,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燃灯欣喜异常,守护神珠果然不负所望,有了此宝,就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已经足够抗衡圣人了。 不过,望着梵天离去的方向,念及双方的仇怨就此结下,心中也隐隐担忧日后的麻烦。 关键还得自身要强大啊,此番回归,定得尽快证道成圣,方可不惧其它。 第卅六回 凯旋荣归极乐境,四将入驻神珠中 看看梵天走远,燃灯谢过众神,待众神一一回归神珠世界中后,与羽翼仙继续上路。 羽翼仙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也为守护神珠而赞叹不已。自此侍候燃灯起来愈加恭谨。 此后的路程异常顺利,不一日,已经到达盘古大陆,进入西方极乐世界。 进得山门,正逢魔家四兄弟当值,见副教主回山,四将出门见礼。 燃灯叫住四兄弟,吩咐四人跟随自己一起入宫,面见教主,四兄弟不知何事,忐忑相随。 二位教主早得通报,带领一众门人等候在无量宫前。 多宝道人、龟灵圣母、孔宣、文殊、普贤、慈航等尽皆到场。众人内心喜怒不一,但表面上自然都是一幅欢欣鼓舞之态。 最开心的自然是李靖,远远地看见师傅过来,迎上前跪拜在地,道:“弟子恭迎老师归来。” 燃灯微微颔首,李靖起身跟在燃灯背后一路行来。 由于天竺世界属于另外一方天地,二位教主无法推算出在那边发生的事情,但所谓“入门休问荣枯事,且看容颜便得知”,众人一看燃灯及羽翼仙的脸色,但见其满面红光、容光焕发,已知此行吉凶。 燃灯见二位教主,倒身参拜,道:“承蒙二位教主相迎,愧不敢当。弟子此行幸不辱命,守护神珠的秘密已然破解。” 二位教主闻言,面露喜色,说道:“副教主此番功成,实乃我教之大幸。回头且与我们细细道来。” 燃灯又回头拱手与各位同门招呼。 多宝道人道:“燃灯道兄此去,历经艰险,当真不易,此番归来,证道有期,着实可喜可贺。”内心却暗道:这燃灯得了此宝,日后本教内恐怕无我等立足之地了。 文殊、普贤、慈航等纷纷出言祝贺。这几位却是真心为老师祝贺的,老师自上古得道,漫长的岁月修炼过来,如今眼见证道有期,自是为他高兴。 众人好一番寒暄过后,二位教主说道:“副教主一路辛劳,护教圣使以上诸人留下议事,余人且先退去。” 众人纷纷应诺,各自散去。 魔家四兄弟不知如何进退,目视燃灯请示。 燃灯道:“你们四兄弟且留下一起听听,稍后我有事与你四位商议。 ” 众人更为纳闷,但燃灯既如此说,自然无人反驳。 当下无量宫中只剩下二位教主、多宝道人、龟灵圣母、孔宣、及诸位护教圣使,及燃灯身边的羽翼仙和李靖诸人,听燃灯讲起了此行一路的经过。 燃灯讲到二人在天竺世界的种种见闻、终于找到守护神殿激活神珠、神珠内的各路神明又是如何情形、最终梵天阻路,幸亏神珠内神明护佑,这才平安回归,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接引赞道:“异域之神只,确有其独到之处。我辈当学习异域中优秀的东西,以之为我所用,我教方才能不断发扬光大。日后我们当好好研究此事。” 准提接口道:“善哉,善哉,师兄常存进取之心,且虚怀若谷,我教岂能不兴?” 众人纷纷道贺,交口称赞。 燃灯转头望向魔家四将,道:“你道我为何请四位前来?” 魔礼青抱拳道:“正要请教副教主。” 燃灯道:“如今我二十四枚守护神珠中,尚有七位盘古世界的神将分身未曾入住,而其中的四个位置,正是属于贤昆仲四位!” 四兄弟这下懵了。实在没想到,这么神奇的神珠竟然还跟自己四人拉上关系了。 不止是四兄弟,旁边的所有人,包括二位教主在内,都有点不可思议。之前都是听别人的故事,没想到故事里面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但是看向燃灯的表情,又不像开玩笑。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接引道人,他转头问向魔家四兄弟:“不敢请问贤昆仲师承何处?”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非是我等不说,实在是我等并无师承,生来即是如此。”魔礼青答道。 众人自然不信,只当是他们四人的推托之辞。 接引道人自然也不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如何发作。但话说到此处,后面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了。 知道四人定有隐情,于是改口道:“副教主远来辛苦,今日众人就早些回去吧。待日后我们一起仔细参详这神珠的奥秘,助副教主证道。” 多宝道人以下众人自然知道教主与魔家四兄弟还有话说,但也没办法,只好各自退下。 待众人退下,接引找金莲童子暗中叫过燃灯、多宝道人及魔家四将入静室议事。 静室乃二位教主的起居之所,四周布有诸多禁制,纵是圣人来此,也无法偷听到丝毫动静。 众人落座,接引再次开口道:“贤昆仲可是有什么担心?” 魔礼青赔笑道:“在下兄弟四人,都是已死之人,死后灵魂入封神榜,奉元始天尊敕令,来西方教把守山门。若有违敕之处,立时灰飞烟灭。弟子等不敢有违,还请教主见谅!” 接引道人知道这是他们的肺腑之言,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虽能死而复生,上天封神,但却要受诸多约束,是以众仙均不愿封神。 沉思良久,接引道人道:“我若为你等重塑肉身,斩却元始敕令的约束,让尔等重得自由,尔等可愿为我效力?” 魔家四兄弟面露狂喜,互相对视后,齐齐起身拜伏在地道:“教主慈悲,请教主大显神通,救我等兄弟于囹圄之中。” 当下也不耽搁,接引道人神色凝重地说道:“元始敕令威力强横,非圣人不可解。吾且先施展大法,斩断尔等魂灵所受元始天尊敕令之约束。” 只见接引道人先取出定魂珠,口中念念有词,定魂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瞬间定住了魔家四兄弟的元神,使其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保持稳定。 接着,接引道人祭出青莲宝色旗,青莲宝色旗迎风变大,将魔家四兄弟全身护住,以防在破除约束时遭受意外伤害。 随后,接引道人双手再次结印,口中吟诵起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咒文声在静室中回荡,引起阵阵能量波动。 一道金光从接引道人的印诀中射出,直冲向魔家四兄弟的头顶。然而,这道金光在触及他们灵魂深处的元始天尊敕令所形成的规则链条时,仅仅让链条泛起了一层微光,未能造成实质的破坏。 接引道人眉头微皱,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件法宝,乃是一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圆环,名曰“破禁环”。 他将破禁环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破禁环瞬间变大,光芒大盛,笼罩住魔家四兄弟。 在破禁环的光芒加持下,那道原本微弱的金光变得愈发强烈,开始对规则链条进行冲击。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规则链条在金光和破禁环的双重作用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接引道人轻喝一声,加大了法力的输出。破禁环光芒暴涨,金光如火焰般燃烧。 规则链条的裂痕不断蔓延,但其依然顽强抵抗,没有轻易断裂。 此时,接引道人又取出一件法宝,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杖,名曰“碎魂杖”。 他手持碎魂杖,向着规则链条猛力一挥。杖尖射出一道强大的能量,直击链条的关键节点。 最终,在定魂珠稳定元神、青莲宝色旗防护、破禁环、金光和碎魂杖的合力攻击下,“砰”的一声,规则链条彻底断裂,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魔家四兄弟顿时感到一阵轻松,灵魂深处的束缚感消失无踪。 接引道人缓缓收功,说道:“如今,尔等已不再受元始天尊敕令之约束。” 魔家四兄弟跪地拜谢:“多谢教主大恩,我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教主再造之恩。” 接引道人缓缓收功,长舒一口气道:“好了,元始天尊的敕令已被斩断,你们灵魂从此重获自由。接下来,且看我为你等重塑肉身。” 魔家四兄弟再次跪地拜谢:“教主大恩,没齿难忘,我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教主再造和解脱之恩。”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说道:“尔等莫急,且看我施展神通。” 接引道人转身吩咐金莲童子:“速去七宝林中取来七宝树,再从八德池中取来荷叶、池水、金莲备用。”金莲童子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所需之物带回。 只见接引道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静室之中金光闪耀,他先以七宝树的枝干搭建出魔家四兄弟的骨骼框架,其骨骼闪烁着金银等七宝的光芒,坚固无比。 接着,他以八德池中荷叶的叶脉化作四人全身经络,脉络中流淌着神秘的力量;荷叶的茎化作肌肉,充满了弹性与力量;那莲花则化为心脏和大脑,散发着纯净而强大的生机。 而后,接引道人将魔家四兄弟的灵魂分别注入这重塑的身躯之中。在灵魂融入的瞬间,光芒大盛,整个静室都被照得如同白昼。 接引道人口含池水,往四人身躯一喷,念道:“魔家兄弟,身躯重生,更待何时!” 躺在地下的魔家四兄弟应声而起,四人上蹦下跳,感受着这充满力量与奇妙的肉身,激动不已,齐齐跪地拜谢:“多谢教主再造之恩,我等愿为教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接引道人点头道:“起身吧,坐下叙话,现在可以把你们的师承来历告诉我了。” 四人应道:“是!” 魔礼青讲起了四人的来历,原来,四人还当真是天生地养,无师无父之人: 在远古时代,混沌初开,天地间的灵气浓郁而狂暴。女娲娘娘为了维护天地秩序,运用她的神通,从混沌中炼化出了一批神秘的士兵。 这些士兵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独特的天赋。其中,便有后来被称为魔家四将的四人。 老大魔礼青,他由混沌中的狂暴地气凝聚而成,面如活蟹,胡须如铜线。其性格刚烈,勇猛无比。他的法宝青云剑,乃是由混沌深处的神秘材料打造而成,上面印有地水火风的符印,挥动时可放出黑风,纵起烈火。 老二魔礼红,由混沌中的神秘元气孕育而生,他的法宝混元伞更是独特,能够装载乾坤。此伞一撑开,便会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动时乾坤晃动,可扰动天地。 老三魔礼海,诞生于混沌中的灵动之气,他的法宝是一面琵琶,这琵琶仅有四根弦,却分别代表着地水火风这混沌时期的四大元素,弹奏时可扰动天地灵气之根本,千军万马也会在其强大的法术攻击下灰飞烟灭。 老四魔礼寿,则是由混沌中的一缕精魂所化。他腰间的储物袋中养着一只花狐貂,这花狐貂可不一般,它能够迎风而长,大如山丘,肋下还生有一对翅膀,速度奇快,一旦被它盯上,便难逃厄运。 魔家四将在女娲娘娘的教导下,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力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世间的历练中,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最终成为了商朝的大将,镇守佳梦关。 魔礼青一席话讲完,众人尽皆唏嘘。 燃灯暗道:难怪神珠认此四人为主,原来竟是混沌初开之时的天地灵气所化,青莲的花瓣感应到熟悉的味道,自然容易亲近四人。 于是在旁提出,要借四兄弟每人一道分身入驻守护神珠,以全二十四守护神珠之功,四兄弟自是无不应允。 只见魔家四兄弟纷纷盘坐于地,紧闭双目,双手结印。他们调动体内的法力,汇聚于丹田之处,法力如漩涡般旋转,逐渐凝聚出一团光芒。 魔礼青率先发力,他面色凝重,额头汗珠滚落,那团光芒愈发耀眼,逐渐显现出一个与他身形相似的虚影,这便是他的分身。 魔礼红也不甘示弱,他周身气息涌动,口中念念有词,光芒中的虚影愈发清晰,五官、四肢逐渐分明。 魔礼海和魔礼寿同样全神贯注,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光芒之中,分身的轮廓逐渐清晰稳定。 不多时,四兄弟成功凝聚出分身,分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与本体如出一辙。 燃灯念起口诀,在神珠的璀灿光芒中,渐渐形成一条通往神珠世界的通道。 四兄弟的分身往四人深施一礼,又转身向燃灯一拜,转身向各自的通道走去。分身一遇神珠,就如水珠入海,消失不见。 燃灯先谢过四兄弟,试着召唤四人分身,顷刻即出,乃大喜过望。 如今二十四神珠只差南极长生大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东岳大帝及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三人的分身即可大功告成了。 第卅七回 惧留解封投西教,郑陈二将镇南天 四将起身正待要告退,魔礼青又想起一事,回来对二位教主拜道:“属下等还有一事隐瞒教主,特来请罪。” 准提道:“你且说来。” 魔礼青道:“之前元始天尊派惧留孙留在西方,专职联系我等六人,着我等替他传递消息,此事不敢隐瞒,特此禀告。” 准提道:“那惧留孙此刻居留何处?尔等传递过哪些情报?” “惧留孙就在灵山下院,消息只传过几回,因我等身份低微,故所知不多。” “你且与我等一一道来。” 于是,魔礼青四人将惧留孙如何混入下院,又如何与四人并郑伦、陈奇联系上,平日如何传递消息,传递过哪些消息,一一告知众人。 最后四人齐齐跪倒在地,道:“属下等罪不可恕,还请教主责罚。” 二位教主对视一眼,接引道:“尔等之前所为,乃遵元始敕令行事,罪不在尔等。但日后万不可再犯,若有违反,定当重责不饶!” 四人叩首不止道:“教主待我等有再造之恩,属下等感激涕零,万万不敢再存叛逆之心!” 接引道:“你等四人,依旧替我教把守山门,务必兢兢业业,戴罪立功。” 四人谢过教主,自行离去。此番得以重塑肉身,又斩断了元始敕令的控制,自感一身轻松,此后看守山门果然尽职尽责。 接引转头对多宝道人道:“郑伦、陈奇二人,就有劳道兄了。” 多宝道人颔首应允。 燃灯道人此刻坐不住了,毕竟自己曾经是阐教副教主,惧留孙可是见自己要叫老师的。 乃上前主动请缨道:“不知二位教主要如何处置惧留孙?惧留孙与我西方教有缘,不若由在下亲自去说服他归顺我教如何?”他也是一番好意,生怕二位教主对惧留孙起了杀心,是以有言在先。 二位教主岂不知他的意思,昔日在万仙阵中,龟灵圣母紧追惧留孙不放,接引道人就曾替惧留孙抵挡过一阵。并且本身惧留孙在西方教所为,也未对本教产生不利影响。因此也就顺水推舟道:“如此,就有劳道兄走一趟了。务必使其皈依我教。” 燃灯正色道:“弟子定当不辱使命。” 于是辞了众人,径往下院而来。 不一时,燃灯即来到下院,以他的慧眼,自然一眼看穿惧留孙的所在。 来到惧留孙所在院落,果然惧留孙正在忙碌,于是轻咳一声道:“师弟怎么这般光景,别来无恙啊。” 惧留孙身处下院,还不知道燃灯已经自天竺回归,陡然见到,不由身子一震,但却佯装不知,继续手头之事。 燃灯见状,笑道:“莫要装了,你以为这般便能瞒过我?” 惧留孙无奈,只得停下,道:“不知大老师到此,所为何事?” 燃灯走近,说道:“师弟,你潜伏此地之事,二位教主已然知晓,本待派人来拿你,乃是为兄一力保荐,方才令我前来力邀师弟加盟。如今之形势你当明白,皈依本教,方是你明智之选。” 惧留孙脸色一沉,道:“我念在昔日传道之恩,依旧叫你一声大老师。皈依之话,请莫要再言,我受师尊之恩尚且无以为报,断无背叛之理。” 燃灯苦口婆心劝了许久,惧留孙只是不应。燃灯无奈,取出念珠化为绳索,将惧留孙捆了,带往灵山胜境来见接引道人。 惧留孙有元始所赐玉符,但想来燃灯也不至于要了自己性命,是以暂时未将之捏碎。 他知道燃灯的本领,甚至自己的很多本领还都是燃灯代师授艺,即使自己反抗,燃灯也自有治他之法,平白自讨苦吃,于是也不反抗,任由燃灯绑了,来到灵山胜境。 见到接引道人,惧留孙依然昂首挺胸,对接引视如不见。 接引也不恼他,示意燃灯松绑,道:“道兄,万仙阵一别,不意又在此重逢。” 惧留孙活动了下被束缚得有些僵硬的身躯,面露尴尬,但依然面不改色,昂首道:“万仙阵中,多谢教主替在下挡住龟灵圣母。如今在下学艺不精,被教主所擒,无话可说。听凭教主责罚。” 坐在一旁的准提道人忽然走上前,围着惧留孙转了一圈,突然紧盯着惧留孙眉心,上下打量着,神色凝重。 惧留孙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忍不住说道:“教主,您这是何意?” 准提道人停下脚步,双手负于身后,说道:“我记得你的泥丸宫,是在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中被封印的吧?敢问后来又是如何解开了?” 惧留孙面有得色,傲然道:“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西方教才有解封的神通。以我师尊之能,又有何事能难得住他老人家?” 准提道人神情更显焦急,问道:“若我所料不差,尊师应当是将药物炼成丹药,然后以无上法力注入你泥丸宫,将封印强行冲开?” 惧留孙看准提道人神色不善,事关自己,也不由得不紧张了,道:“正是如此,可是有何不妥?” 准提道:“尊师此举,实乃治标不治本之法。泥丸宫封印虽然解开,但封印它的力量还在你体内,并且已经被尊师打散,进入四肢百骸,若任其浸蚀,则其浸入你五脏六腑之日,只怕就是你全身被封之时!” “你且回想一下,近日是否有手足不便之处?” 惧留孙一听此言,顿时面如土色,冷汗直冒。 准提说其它的话,即使说得再玄,他也不一定相信。但问及手足,这当真是问到痛处。 近期自己经常手足不利,早晚之时常有僵硬之感,还只道是因为最近潜伏此处,甚少练功,导致身体懈怠所致。哪曾想,根源竟在此处! 只听得准提继续在说:“我西方教有秘法,名唤破冰诀,用以破除各种封印,煞是神验。所到之处,封印若冰消雪融,烟消云散。非但如此,封印之力还会化成无害的力量,被身体吸收,于自身大有益处。” “昔日我破除文殊、普贤、慈航三人被封印之处,今日你可当面询问他们,如今身体可有何异状?” 转身吩咐白莲童子,有请文殊三人过来叙话。 不多时,三人随即请到。 师兄弟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颇有些尴尬,互相见礼毕,场面有点冷场。 文殊率先开口说道:“师弟,准提教主所言非虚。我等昔日被封印之处,经这破冰诀化解,登时就感觉似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且功力更胜从前。是以才在万仙阵中打得截教诸仙毫无招架之功。” 普贤、慈航也纷纷在旁附和。 普贤更是以自己三人皈依西方教的例子,现身说法。西方教的秘法,确有独到之处,自己三人正是在万仙阵中体会到了破冰诀的好处,这才决意追随西方教主。 三人在西方这许多年,将习得西方秘法与之前所学互相验证,修为着实提高不少。 而阐教那边,师尊早已教无可教,且师祖早已有言在先,东方之地不会再有圣人出。是以众人这才来到西方寻找机缘。 而眼下,燃灯道人又是一个例证。 在东方被用来发光打人的定海珠。原来竟然是二十四颗守护神珠,燃灯道人今得此宝,眼看证道指日可待。 所以,还请惧留孙认清形势,莫为愚忠所误,送了千年修为。 惧留孙听着众人之言,心中纠结万分。 一方面是对元始天尊的忠诚,一方面又是自身的安危和修行前途。 准提道人见状,趁热打铁说道:“道友,你若皈依我教,我向你承诺,过往之事一概不究,且我会助你彻底化解封印、倾力助你修行,届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未必不能。” 惧留孙眉头紧锁,沉思良久,又环顾左右,看着燃灯 、文殊、普贤、慈航,哪一个不是阐教过来的,又哪一个比自己差?终是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在下便入了西方教罢。” 说完,对着二位教主纳头就拜。 准提也不耽搁,当即叫他走近前来,伸手往惧留孙顶上泥丸宫处一指。 惧留孙但觉一股暖流自顶往下流遍全身,暖流所到之处,先前那隐隐作祟的封印之力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四肢百骸间原本的滞涩之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畅。 只听得准提道人缓缓说道:“此乃我西方教秘法之威,尔今后与众师兄弟同为本教护教圣使,当潜心修行,日后必能有所成就。”惧留孙只觉身心通泰,拜谢在地,连连点头应是。 燃灯在一旁微笑道:“师弟既已入教,当放下过往,一心向道。”文殊、普贤与慈航也纷纷上前祝贺。 惧留孙感受着这全新的力量与氛围,心中虽仍有几分对过往的不舍和对元始的愧疚,但也明白,此刻的选择,或许也是一个新的机缘。 谁不想变得强大?在阐教,师尊告诉自己,自己的道要自己去寻找;而来西方,却自有人指点前进的方向。想到此处,惧留孙心中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不少。 当下谢过众位师兄弟,退下自行安置不提。 魔家四将因祸得福,在此重获新生,并深得信任。同为东方派过来守山门的将领,哼哈二将郑伦和陈奇可没有这般运气。 二人是受元始敕令前来西方极乐守护山门,自知西方教主及高层对自己二人有戒备之心,但敕令所限,自己也没办法反抗。 二人平素当值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出错。 这日多宝道人着人来唤二人,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将惧留孙被擒、业已归顺西方教;魔家四将也已自首,并被教主重塑肉身之事告知二人,吩咐二人回去元始天尊处传话,此后也不必再回西方,如若再来,则有性命之忧。 二人领命,喏喏而去。 二人怕元始天尊责罚,不敢直接去玉虚宫找元始天尊,恰郑伦的恩师度厄真人的修行之地也在昆仑山,于是先来找师尊。 度厄真人乃西昆仑散仙,收有二徒:大徒弟李靖,得授五行异术,先为商纣陈塘关总兵,后弃官而去,跟在燃灯道人身边修行;二徒弟即郑伦,得授鼻喷白光摄魂之术,中者魂魄被吸,失云知觉,只能束手就擒。 师兄弟二人虽说也曾同在西方教共事,但李靖因为后来又跟了燃灯,自觉无颜对昔日师弟,所以平素不曾往来。 郑伦带同陈奇找到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中,幸喜师尊正在洞中,上前拜见毕,郑伦将封神之后的种种情形一一禀告师尊。 度厄真人虽未曾参与封神大战,但也曾借过定风珠给散宜生和慈航道人,帮姜子牙破了风吼阵;又与玉虚门下灵宝大法师交往甚密,可说与阐教是友非敌。 听徒儿言及过往经历,度厄真人内心也着实为徒儿鸣不平。同样是封神,别的人都是跟随昊天上帝在天庭享受人间香火,偏偏自己的徒儿要到西方教去守护山门,还一直为对方所戒备,不得重用。 当下长身而起,道:“尔等且随我来,我与尔等同上玉虚宫找元始交旨。” 九鼎铁叉山与玉虚宫同在昆仑山中,相距不远,不一刻,三人一路行至玉虚宫,元始天尊闻得度厄真人携郑伦、陈奇前来交旨,遂命其入内。 度厄真人施礼道:“天尊,小徒郑伦、陈奇已完成所托之事,特来复命。”元始天尊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二人。 郑伦赶忙将在西方教的见闻详细禀报,元始天尊听得连惧留孙也投靠西方教,内心顿起波澜,怒火中烧,但近来受大师兄老君的提点,心境已不似从前。 他强压怒火,神色未变,沉吟片刻道:“此乃天数使然,你二人虽在西方受苦,却也是劫数。” 度厄真人拱手道:“天尊,吾这徒儿封神之后命运多舛,还望天尊垂怜。” 元始天尊道:“度厄真人,你虽与我阐教交好,但封神之事已定,难以更改。不过,念你师徒情谊,我自会有所考量。” 又面对郑伦、陈奇二人道,我修书一封,尔等投到昊天上帝处,届时自有安排。 郑伦、陈奇闻言大喜,再度拜谢。 领了元始的书信,三人又赶往天庭,到南天门外遇见哪吒正当值,昔日陈奇在青龙关外为哪吒乾坤圈偷袭,被黄飞虎一枪挑落马下。当初是各为其主,此刻二人相见,只余相逢一笑。 三人呈过书信,哪吒见是元始所写,不敢怠慢,着三人稍候,自行入内禀报。 昊天上帝接过书信,内写:今有郑伦、陈奇二人,昔日令其前往西方教守护山门,今功德圆满,乃重归天庭,请妥为安置云云。 昊天上帝正愁手下人才缺乏,于是叫二人觐见,见二人威风凛凛,一表人材,又问有何本领,二人各自演练开来,一哼一哈,倒也相映成趣。 昊天上帝大喜,仍令二将把守南天门,归哪吒节制。 二人大喜而出,将任命告知度厄真人,真人亦甚为满意,与二人挥手而别。 第卅八回 梵天三帝分身聚,守护神珠瑞气苏 诸事完毕,燃灯迫不及待地继续为证道做准备。 首先是要解决掉梵天的那具分身。 梵天的分身战斗力很强,肯定是需要征服的,并且是得让他心服口服才行,这样以后才好为自己出力。但这样一个人,他的本尊本来就是神珠的主人,所以肯定不可能说服,唯有用雷霆手段去征服这一条路。 并且这种事情还没法假手他人,只有自己凭本事去征服,以后他才会服你召唤。 但之前见识过梵天本尊的手段,燃灯实在没有信心能够对付得了梵天的分身,何况还得让对方败得心服口服才行。 更何况,自己的紫金钵盂和玲珑宝塔已经被梵天本尊一把拍碎,一时也没趁手的法宝来用。 想来想去,只有找二位教主帮忙了。 燃灯在静室找到二位教主,道明来意。 要说二位教主在提携后进方面,着实是不遗余力,当即一口应允。 当下接引道人借出舍利子、准提道人借出七宝妙树,并着燃灯就在此地动手,二位教主为其护法,以防不测。 燃灯谢过二位教主,准备停当后,取出神珠,发动真气,在神珠光芒照耀中,进入了梵天分身所在的神珠世界。 进得这片小世界,只见一片皑皑雪山,雪山顶上一座神殿,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殿内之人感应到有外人来此,急忙赶出来看,见来者是燃灯,不由一愣。 “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处?” 燃灯呵呵一笑,道:“吾乃盘古世界燃灯道人,今已为此守护神珠之主,特来邀你臣服与我。” 来人自然就是梵天的分身了。“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盗我宝珠!” 燃灯道:“非也,非也!你有所不知,神珠乃梵天本尊遗落到盘古世界,今为我所得,岂能说是盗?” “如今神珠在我手,不若你也归顺于我,助我造福天下。” 梵天分身气极:“无知小儿,也敢叫我臣服,我且看看你有何本领。” 梵天分身怒目圆睁,手中水罐一挥,汹涌的水流化作一条水龙,张牙舞爪地朝燃灯扑去。燃灯不紧不慢,头顶舍利子光芒大放,水龙撞在光芒之上,瞬间化作水雾消散。 “哼,雕虫小技!”燃灯轻蔑地说道。 梵天分身心中恼怒,紧接着抛出念珠。念珠飞速旋转,带着强大的力量冲向燃灯。燃灯手持七宝妙树一刷,念珠的光芒顿时黯淡,掉落在地。 “该死!”梵天分身暗暗咬牙,再次祭出莲花。莲花绽放出绚烂光芒,试图笼罩燃灯。 燃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乾坤尺在手,注入真气,一道光芒射出,与莲花的光芒相互抗衡。 “梵天,你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归顺于我,才是你的出路。”燃灯大声喝道。 本来燃灯实力与梵天本尊相差太远,但一则面前这位是梵天的分身,实力与其本尊相比,还是略差。 再者,燃灯手中法宝实在强横:舍利子乃防御至宝,昔日万仙阵中大战,西方二位教主凭此宝,挡住了通天教主的数次攻击;通天教主炼制六魂幡,欲取四大圣人加姜子牙、武王性命,被长耳定光仙拿走献给阐教,老子命定光仙将武王、姜子牙姓名摘去,以六魂幡来对付四圣,四圣顶上各现奇珍:元始现庆云,老子现塔,西方二位教主现舍利子,保护其身,六魂幡对众人无可奈何。 而七宝妙树更是准提证道之宝,号称无物不刷,曾将通天教主的证道之宝青萍剑打得粉碎。 梵天分身怒吼道:“休想!我梵天岂会轻易屈服于你!”说着,他拿起书本——此书乃是《吠陀经》,包罗万象——口中念念有词,神秘的符文从书中飞出,向燃灯袭来。 燃灯急忙挥动七宝妙树,将符文一一刷落。此时的他,心中也在思忖:“这梵天分身果然厉害,若不速战速决,恐生变数。” 梵天分身见自己的法宝接连失利,心急如焚。他紧紧握住权杖,将全身力量注入其中,权杖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燃灯,接我这最后一击!”梵天分身咆哮着。 燃灯严阵以待,舍利子、七宝妙树和乾坤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准备迎接梵天分身的全力一击。 只听轰然一声,二者碰撞在一起,地面现出百丈巨坑,二人立于巨坑对岸,气喘如牛。 梵天分身见依然无法击败燃灯,气极败坏,瞬间变出四首四臂的法身。每一张面孔都狰狞扭曲,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梵天分身四只手中武器又变,分持弓、箭、金刚杵和令牌,周身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燃灯,今日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梵天分身怒吼着,声音如雷霆般在这片空间炸响。 燃灯面对梵天分身如此狂暴的模样,神色依旧镇定,只是顶上舍利子、手中的七宝妙树和乾坤尺光芒更盛,严阵以待。 梵天分身二话不说,拉弓搭箭,一支蕴含着无尽怒火的利箭朝着燃灯呼啸而去。燃灯不躲不闪,七宝妙树轻轻一挥,那利箭便在半空消散。 “哼,就这点本事吗?”燃灯嘲讽道。 梵天分身更加愤怒,挥舞着金刚杵砸向燃灯。燃灯依然举起七宝妙树抵挡,两件法宝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震颤。 “今日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梵天分身咆哮着,手中的令牌光芒大放,一股强大的压力朝着燃灯袭来。 燃灯感到一阵胸闷,但他强忍着不适,头顶的舍利子光芒闪烁,抵御着这股压力。 “梵天,你如此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燃灯大声说道。 梵天分身哪里听得进去,继续疯狂地发动攻击。但他的力量在一次次的攻击中逐渐消耗,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而燃灯始终沉着应对,寻找着梵天分身的破绽。终于,燃灯看准时机,七宝妙树猛地一挥,刷落了梵天分身手中的金刚杵。梵天分身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燃灯的乾坤尺已经击中了他的手臂。 梵天分身惨叫一声,身体一颤,四首四臂的法身也变得虚幻起来,最终消失,慢慢又恢复到一首四臂的本来模样。 “怎么会这样......”梵天分身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燃灯傲立于前,道:“梵天,你今日法力消耗过多,不堪再战。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认输,臣服于我,我可让你在此好生滋养,日后法力恢复,犹为可期。你若执迷不悟,顽抗到底,今日恐怕就会灰飞烟灭。” 梵天分身喘着粗气,他也心知燃灯所言属实。分身只能携带本尊的部分能量,因为没有肉身的支持,所以无法自行产生能量。 今日与燃灯大战一番,损耗过度,自本尊身上携带过来的能量行将用尽,幸得守护神珠带有先天混沌之气,能滋养分身,自己若在其中慢慢滋养,能量慢慢又会回复到巅峰状态。 但若是燃灯不给他滋养的时间,一直跟他耗下去的话,他这具分身今日就得烟消云散! 他虽然只是一具分身,但在神珠之中居住已久,灵智渐生,也知道惜命。 沉默良久,梵天分身缓缓说道:“罢了,我愿意归顺,奉您为主。” 燃灯闻之大喜,得此良助,相当于多了一个圣人级帮手。 于是燃灯双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将梵天分身笼罩其中,说道:“既已归顺,吾自不会亏待于你。你且安心在这神珠之中滋养,待你恢复巅峰,必有你大展身手之时。” 看梵天在神珠中已经入定,燃灯点点头,破空而出。 出得神珠,见二位教主在旁替自己护法,不由心生感激,诚心下拜道:“承蒙二位教主照拂,此恩燃灯铭记于心,未敢忘怀,日后但有驱驰,尽请吩咐。” 二位教主还有点莫名其妙,只见他刚进去就出来,还以为是有所遗漏,出来取东西的。 燃灯将舍利子和七宝妙树归还二位教主,并将刚才珠中经过讲与二位教主知晓,二位教主大为赞叹,没想到神珠还有此等功用,这神珠世界中竟然没有时间,岂非悟道之神品!不禁对燃灯大为艳羡。 现在梵天分身已经收服,就只剩东土世界三位老熟人了。 神霄玉清府,作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统辖雷部的总部,工作之时,可谓繁忙非凡。 府中烟雾缭绕,灵光闪耀,三省九司的官员们神色严肃,快速穿梭于各殿之间,手中的文书、牒章如雪花般纷飞。三十六内院中司的仙吏们全神贯注,处理着来自各方的雷电信息,算盘声、书写声交织成一片。东西华台、玄馆妙阁内,仙童们匆忙奔走,传递着重要的指令。 五方蛮雷使者身形如风,急速往返于各殿,汇报着各地的气象变化。雷部总兵使者昂首挺立,大声发布着天尊的命令,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三十六名雷公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代天打雷,他们肌肉紧绷,目光炯炯,只待天尊一声令下,便要施展出惊天动地的雷法。 整个神霄玉清府内,光芒闪烁,雷声隐隐,紧张而有序的忙碌景象,彰显着雷部维护天地秩序的神圣使命和无尽威严。 燃灯站在神霄玉清府大门前,不由得有恍若隔世之感,毕竟还得是真实的世界啊,自己的神珠小世界里面的神霄玉清府可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而这里却是如此的热闹、忙碌、充实。 燃灯叫过仙童通报,闻听老友造访,天尊亲自到大门相迎。 二人携手进入后堂,分宾主坐毕。天尊开口相询:“前者据闻老友改投西方世界,此番匆匆东来,定是有要事?” 燃灯道人也不客气,拱手道:“正有一件要事,要相烦天尊。” 于是把自己证道需要集全二十四守护神珠之事告知天尊。 天尊奇道:“非是我不愿意相让,只是吾有一事不明,分身所带能量有限,一般最多只有三日,分身即会自行消失。既如此,道兄要这分身又有何用?” 燃灯得意道:“这正是我这神珠的神妙之处,此珠内含先天混沌之气,自成一个小世界,分身进入其中,只要神珠一日不破,则分身一日存在,威力不减分毫。” “不仅如此,这神珠中还能滋养分身,一旦分身的威力受损,在神珠中还会慢慢将其复原。” 天尊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心中暗自思忖:“竟有此等神妙之宝。”不由大加赞叹。 他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燃灯,缓缓说道:“既如此,吾便赠你一具分身,但你可要切记,不能用其作恶,否则吾绝不轻饶。” 燃灯道人连忙点头,双手抱拳,郑重说道:“天尊放心,吾定当谨遵教诲。” 天尊微微颔首,而后轻轻一挥手,一道灵光闪现,一具分身出现在燃灯面前,对燃灯拱手行礼。 燃灯道人面露喜色,再次躬身谢过天尊。取出身上的雷神珠,念起口诀,神珠散发出璀璨光芒,光芒之中渐渐形成一个通往神珠世界的通道。 燃灯对分身一指,分身心领神会,缓缓走入的光芒通道之中。 大事已了,燃灯谢过天尊,起身告辞,天尊亲自送出大门,目送其驾云而去。 神霄玉清府在南极,而仅剩的二位,中天北极大帝居北,东岳大帝虽居人间,位置上却居中。出了神霄玉清府,燃灯径往泰山而去。 东岳大帝乃昔日周朝开国武成王黄飞虎,见到燃灯自称晚辈,对于燃灯的要求自然一口应允。 中天北极大帝又称北极星君,乃四御之一,居于紫微宫内。执掌天经地纬,统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 与燃灯见面后一阵寒喧,得知燃灯因证道成圣,需要一具分身,二话未说,当即应允。——各人其实心中都明白,一位圣人的地位是何等的超然,更何况东土世界数亿载下来未有新圣人出,燃灯一旦证道成圣,到时候再去高攀,可就不一定高攀得上了。圣人的一个人情还是相当有价值的,莫说是区区一具分身,就算割一块肉,想来也是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至此,燃灯已将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内的分身全部收集完毕,但见一颗颗神珠皆是流光溢彩,上面神纹隐现各种图案,标志着各自的身份,端的是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回想当初不知此珠好处,只知用来发光打人,着实是暴殄天物;又念及为了集齐神珠,在天竺世界一路行来,也可算是历遍艰险,如今终得圆满。 神珠已经集齐,燃灯也就不再耽搁,坐上金翅大鹏,径回西方极乐找二位教主请教证道事宜。 第卅九回 极西之涯寻圣路,鸿蒙祭台证道心 金翅大鹏雕速度极快,不一刻即到达西方极乐,得知燃灯道人已经集齐廿四颗守护神珠,二位教主连声称贺。 燃灯问及成圣的仪式,接引道:“所谓圣人,当与天道相合,是故又称天道圣人。” “所以,要想让天道认可你、允许你使用天道的力量,就要能够掌握天道的力量、经受住天道的考验,让自身与天道相契合,才能得到天道的认可。” “而要想掌握天道,就需要混沌之气。在东土世界,盘古开天已久,混沌之气已经为整个世界吸收殆尽,已不再有混沌之气。是以鸿钧老祖说,这方天地间,已经不会再有圣人出现,这话放在东方来说,确实是对的。” “但是,盘古是站在东土世界的大地上开的天,所以他所撑起来的,其实也只是东土世界这一块天。在西极之涯,却还依然是一片混沌,天地不分,日月不明。” “在那混沌之中,有一处圣地,名曰“混沌圣境”,乃我与师弟二人成圣之地。此地隐于云雾之间,仙气弥漫,常人难以寻觅。” “圣地中有一座祭台,名为“鸿蒙祭台”,乃盘古世界与天外宇宙的贯通之口。因其中无日无月,也不知要间隔多久,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短则数百年,长则上千年,祭台将会短暂开启一刻,会有一丝天外混沌之气循此进入盘古世界。祭台开启的时间极短,所以万万不可大意,一旦有混沌之气进入,修炼者即以自身最纯净的法力激活祭台,祭台吸收天外混沌之气,就可以开启证道之门,受试者可进入门中接受考验。” “但是切记,每个人只能带一样对自己最重要的法宝进去帮助自己参与考验,这个法宝也就是自己的证道之宝。每个人一生中只有一次考验的机会。” “所以,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待一切准备妥当,再去尝试!” “那么,考验的项目又有哪些?”多年以前就已经对成圣不抱希望的燃灯,自从在接引口中得知,西方有成圣之机缘后,不惜放弃阐教副教主之位奔赴西方。 如今眼看神珠集齐,证道在望,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他深知这是关乎自己能否成圣的关键,丝毫不敢懈怠,自然是了解得越详细越好。 “考验会因人而异,以我和师弟二人来看,并无相似之处。” “总体而言,是考验一个人的心境、对道的理解、能量和法则的运用这些,总之是不能刻意强求,做最真实的自己,顺心而为即可。万不可有欺瞒之心,不可着相。” 准提在旁补充道:“鸿蒙祭台附近,已经被我二人联手布下了重重禁制,若非我二人联手开启,世间无人能得见祭台。改日我二人送你进去。内有混沌之气之事,事关重大,道友切记,绝不可传诸外人,否则天下纷争,不知又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燃灯郑重地应下,拜谢二位教主,在他心中,确实是打心底佩服二位的心胸,如此重大之事,竟然也坦诚相告。 退下来回到自己的住所,燃灯整理了一下思绪,进入了菩提树神所在的守护神珠之中。 昔日初次入内与神女打交道时,神女说过,此树散发的特殊香味能够清新宁神,乃帝释天修炼成道之所,正可以在此整理一下毕生所学。 更何况在此珠中,不需要耗费时间,不管在珠中呆多久,在外界都只是过去一瞬而已。 燃灯脑海中回想起这一生的修炼生涯,细致地重现每一场激烈的战斗场景,分析自己在战斗中的得失; 然后又把所掌握的法术秘籍重新研习一遍,逐字逐句地解读秘籍中的深奥法理,尝试着将不同的法术相互融合、创新、探索更加强大、更加精妙的法术运用方式; 又梳理心中对道的理解和掌握,风之道,水之道,火之道等等,不仅要掌握单一的大道,还要尽量让大道融合,以产生更加强大的力量; 天竺之行,让他感悟良多,他又将天竺众神的特点与盘古众神相互印证,若自己为一方天地的创造者,又将如何来设置诸神? ………… 时光飞逝,燃灯在神珠世界中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也许是数年,或许是数百年,终于将胸中所学一一贯通,自觉已经圆满,于是谢过菩提神女,出了神珠世界。 而外界,却只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了一瞬……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燃灯道人又对自己的证道之宝——二十四颗守护神珠,进行了反复的温养和加持,从湿婆神头上引出恒河水,让每颗神珠都吸足圣水,使其与自身的法力达到完美的契合。 出发之前,他将神珠内诸神一一召出,相互引见,但见二大世界的诸神济济一堂,互相攀谈,端的是热闹非凡。 燃灯正要使众人加深了解,以便到时候合作起来能够默契无间。他深知这二十四颗守护神珠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此次考验,全赖在座诸位了。 待得一切准备停当,燃灯拜别二位教主,踏上了往西的路程。 多宝道人及西方教门下诸弟子皆出来相送,此刻,心中即使再有成见,大家也还都是期盼燃灯能够一举成功,毕竟这是所有修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终极梦想。 路途遥远,燃灯依然只带羽翼仙上路。出得山门,羽翼仙现出本体,燃灯跨坐其上。 李靖送到山门,拜别师尊,洒泪而别。 金翅大鹏雕腾空而起,翅膀扇动之间,一人一雕即已消失不见。 二位教主自不与二人同行,一则避人耳目,二则圣人出行,动静太大。二人已与燃灯约好,到时自会现身。 按照接引准提二位教主的指引,燃灯一直往西,也不知过了几日,但见此处的天空越发低垂,全不似东土世界般天高云阔。 再往前飞行数万里,但见前方一片混沌,云雾缭绕,竟已无法分辨清楚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看来,此处便是混沌圣境的所在了。 身处这云雾缭绕之中,但觉四周景色一般无二,一人一雕一时竟分不清方向。 二人忽见前方两个身影,定睛一看,正是二位教主在此等候。 上前参拜毕。二位教主令羽翼仙在此等候,二人携燃灯依旧向前。 前方云雾飘渺,无迹可随。燃灯内心一动,自神珠中召唤出日宫天子,日宫天子遵命发出炽热光芒,但见阳光普照,渐渐驱散了浓雾,四周景物也渐渐清晰。 如此一路往前,一路驱雾,来到一处所在,看似无任何异处。 二位教主令燃灯转身,随即口中念念有辞,手印翻飞,开启禁制。 突然,前方竟然有物将阳光反射回来,煞是刺眼。 燃灯循着阳光的方向看去,但见一座天梯盘旋直上,高耸入云,而此刻,天梯顶端似有一物,晶莹剔透,阳光照于其上,光彩夺目,无法看得真切。 接引道:“前方就是鸿蒙祭台了,我二人送你到此,就此别过,你且到祭台等候,待得混沌之气溢出时,万不可耽搁,依前言开启证道之门,只带守护神珠进入即可。” 准提道:“门内情景,因人而异。切记:遵循本心,切勿迷了心智。祭台的禁制,只对从外入内有效。届时从内出外,不受任何影响。我等在灵山静候你成圣归来。” 燃灯恭敬下拜,谢过二位教主的引导之功。 二位教主随即开启禁制,自行返回灵山,祭台又隐入云雾之中,无从觅起。 待二位教主走远后,燃灯方才起身。此刻往外看去,依旧是一片茫茫。 燃灯走到天梯之下,拾级而上,待得走到近前,他终于看清了祭台的真面目。 祭台之上,符文闪烁,光芒流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深邃的秘密。 此刻祭台正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但其散发出的神秘力量却让燃灯不敢贸然靠近。 他在不远处驻足,燃灯将日宫天子收回神珠,谨慎地观察着祭台的每一丝变化。 看来,现在还没到祭台开启的时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休整。 据二位教主所言,祭台开启的时间会很短,燃灯不敢远离,在祭台前席地打坐,静候祭台开启。 也不知过了多久,数百年?抑或是上千年? 一丝古老的气息突然自祭台顶端溢出。 那丝气息呈现出混沌未开的色泽,其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宇宙奥秘和原始力量。 气息所到之处,空间都似乎被扭曲,光芒被吞噬,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混沌的朦胧之中。 燃灯抓紧时间整理身上物品,除廿四颗守护神珠外一概放下,调动自身,发出自身最纯净的法力向祭台涌去。法力如潮水般涌入祭台,祭台吸收天外混沌之气的速度愈发加快,光芒愈发强盛。他的身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与祭台的光芒相互呼应。 祭台上的虚空中逐渐显现出一扇古朴的大门,那扇门高大而威严,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和图案,闪烁着绚烂的光芒。门内是一片深邃的光芒,仿佛通向无尽的未知和至高的真理。 在一片绚烂的光芒中,证道之门完全开启,燃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决然,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门中。门内的光芒瞬间将他的身影吞没,证道之门随即关闭。 燃灯道人此刻踏入之地,四周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笼罩,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蓦地,一道光芒扫过燃灯全身,燃灯只觉全身上下,包括灵魂都被光芒一览无余。 随后,天空中不知何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等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人来试炼了。适才我察你全身,观你修炼数千年,功德已全,已经达到试练资格。为你安排的试炼共七重,望你能坚守本心,证道成圣。” “第一重,心魔之境。坚守道心,战胜心魔,即为过关,开启!” 话音刚落,黑暗中开始涌动着无数扭曲的阴影,那是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欲望和执念。曾经在修行路上遭受的每一次挫折、每一次失误,都如同恶鬼一般,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化作心魔的狰狞面孔,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他看到了曾经因自己的一念之差而犯下的过错,那错误如同沉重的枷锁,拖拽着他的灵魂。 曾经在修行路上遭受的每一次挫折、每一次失误,都如同恶鬼一般,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化作心魔的狰狞面孔,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声声凄厉,指责着他过往的失误。 那些未曾实现的欲望则化作绚丽的珍宝,光芒璀璨,却又充满着致命的诱惑。 对未知的恐惧则凝聚成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让他心生绝望,一点点吞噬着他的勇气。 “燃灯,你以为凭借你那所谓的道心就能抵抗我们?放弃吧,追求权力和永生才是真正的解脱!”心魔们发出刺耳的嘲笑和充满诱惑的低语。 燃灯道人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心神,试图以道心抵御心魔的侵袭。 然而,心魔们愈发张狂,它们幻化成燃灯道人曾经的对手,那些被他打败却心怀怨恨的敌人,挥舞着武器,带着无尽的仇恨,向他发起凶猛的攻击。 燃灯道人深知,若要破除心魔,需先定心神。 心念一动,自守护神珠中召唤出持国天王,只见持国天王手弹琵琶,乐声激昂,试图驱散这些心魔。 然而,那心魔之力竟强大无比,琵琶之音对其竟毫无作用,心魔们见此情景,愈发张狂。 燃灯心静如水,再次召唤,紧那罗王现身。 紧那罗王擅长音律,他的音乐具有迷魂和醒神的双重功效。 他先是吹奏出迷魂之音,让那些张狂的心魔陷入短暂的迷茫与混乱,攻击的节奏顿时被打乱。 见此招有效,紧那罗王又转换音律,醒神之音如同清澈的溪流,流淌进燃灯道人的心灵深处,帮助他们抵御心魔的侵蚀,保留清明的意志。 在这醒神之音的协助下,燃灯道人渐渐冷静下来,他直面内心的黑暗,不再逃避。 他忆起往昔修行之艰辛,忆起自己所秉持的信念与初心,那对大道的纯粹追求和坚定信念。 但心魔岂会轻易罢休,它们重新聚集力量,发起更加疯狂的攻击。 “我心向道,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心魔所侵!”燃灯道人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光芒。这光芒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黑暗,将心魔一一粉碎。 当最后一丝心魔消散,燃灯道人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更加清澈坚定,终是成功通过了这第一重考验。 “第二重,混沌试炼。保持本心,领悟并掌控混沌之力,即为过关,开启!” 只听光芒一闪,燃灯被光芒包裹着,来到了一片混沌未开的世界,这里没有清晰的边界,时间和空间混乱交织,狂暴无序的混沌能量如汹涌的海潮般翻涌奔腾。 他需要利用这片混沌世界的能量,理清规则,使其变得井然有序;控制能量,使其各归其所。 这事对于其它人来说,或许很难。因为这是创世大神才能够干的事情,但是创世大神生来就是掌控天道,根本就不需要来经历试炼。 但对于此刻的燃灯来说,这也太容易了,守护神珠中现成的就有一位创世大神,外带一整套神仙系统。 燃灯直接把梵天分身召唤出来,将要求告知。 梵天答应一声就开始筹划,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开天创世,此刻重来,自是轻车熟路。 此刻梵天点名需要哪位神仙,燃灯就将其自神珠中召唤出来,听从梵天吩咐,各司其职: 梵天自己负责维护整个世界的精神平衡,以其强大的精神力量抵御混沌中可能产生的精神侵蚀,确保众生心灵的安宁与纯净。 帝释天,这位天界之主,被赋予管理天界的重任,以其威严和神力,为天界带来秩序与光明。 湿婆神掌控世界的创造之力,规划世界的法则和规律,在混沌中激发创造的能量,促使新的生命形式和元素得以诞生。 吉祥天女为世界带来祥瑞和好运,调和各种能量和元素,促进世界的繁荣与发展。 坚牢地神拥有掌控大地的深厚力量,负责稳固大地,使其坚实可靠,山川河岳各安其位。 鬼子母神守护世界中的新生生命,保障他们的成长和安全,赋予生命茁壮成长的力量。 日宫、月宫天子、摩利支天三位则掌控日月星辰的运行,确保时间和季节的有序更替,维持天地间的自然规律。 娑竭罗龙王负责掌控世界中的水域,包括江河湖海,调节水元素的流动和平衡。 阎摩罗王则引领阴间秩序,划分善恶,审判亡魂,让阴间不再是混沌的恐怖之所。 燃灯道人则居中协调,不断调整策略。 然而,混沌世界岂会轻易就范,不时爆发出强大的反制力量。 有时是突如其来的能量风暴,有时是法则的混乱冲突,给建立秩序的工作带来重重阻碍。 金刚密迹、散脂大将、四大天王、韦驮天则负责在旁护法,压制混乱的规则和能量,以免打扰到诸人。 经过了漫长而艰难的努力,秩序的光芒逐渐在混沌世界中蔓延开来,一条条规则得以明晰,天界明朗,大地安稳,阴间有序,法则逐渐清晰。 最终,经过不懈的努力,混沌世界在诸天神将的力量和燃灯道人的智慧引领下,成功建立成为一个完美有序的世界,燃灯道人成功通过了这第二重考验。 第四十回 轮回之劫心无惧,肉身磨砺志更坚 “能够拥有此宝,道人机缘不小啊。天空中那浑厚的声音竟然意外地表扬了燃灯两句。” “第三重考验,轮回之劫。你将投身无尽的轮回之中,保持本心,坚守正道,积累足够功德的同时,不被轮回中的情感和记忆所迷惑,最终才挣脱轮回,通过此关,否则将永堕轮回之中,切记!” 话音刚落,燃灯面前空气突然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渐渐形成一个轮回漩涡。 燃灯未加犹豫,投身而入,开始了各种转世轮回。 转世的第一世,燃灯沦为了强盗。 他身处匪帮,周围的人都以抢掠为生,无恶不作。但燃灯心中坚守着正道,坚持盗亦有道,从不参与那些伤害无辜百姓的行动。 有一次,匪帮计划抢劫一个村庄,那里的百姓都是朴实善良的农民。燃灯极力劝阻,却遭到了匪首的威胁。匪首认为他破坏了规矩,想要将他逐出匪帮。 在两难的抉择中,燃灯决定挺身而出,保护村庄。他与匪帮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成功击退了匪帮。但他也因此受了重伤。 村庄的百姓对他感激涕零,想要报答他。燃灯却只是微微一笑,让他们好好生活。 后来,另一伙凶残的强盗听闻这个村庄富裕,前来抢掠。燃灯得知后,带伤与强盗拼死搏斗,最终壮烈牺牲,用生命守护了村庄的和平。 在这罪恶的环境中,燃灯以自己的坚守,积累了难得的功德。 再次转世,第二世,燃灯化身为乞丐。 他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每日为了求得一口饭吃,在街头巷尾流浪。他疾病缠身,生活充满了无尽的困苦与磨难。身边的人们大多因生活的艰辛而变得自私冷漠,欺诈与掠夺随处可见。然而,这残酷的生存环境并未磨灭他内心的善良。 有一天,他饿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在街角捡到了半个馒头。正准备吃时,却看到一个饿得哭泣的孩子。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馒头递给了孩子。尽管自己的肚子依旧咕咕叫着,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一次,他路过一家富户门前,门房见他邋遢,便驱赶他。燃灯并未生气,而是平静地离开。但当他得知这富户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时,他心中燃起了正义之火。他悄悄地收集富户贪污的证据,并透露给了官府,最终富户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然而,他的行为也引来了富户爪牙的报复,他们在街头围堵燃灯,对他拳打脚踢。但燃灯心中的正道从未动摇,他坚信自己所做是正确的,哪怕遍体鳞伤,也毫无怨言。 后来,城中突发大火,燃灯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海救人。在救出最后一个被困者时,一根燃烧的房梁砸下,燃灯用身体护住了那人,自己却被大火吞噬,结束了这一世的生命。 燃灯在乞丐生涯中,用自己的善良和正义,积累了小小的功德。 再度转世,到第三世时,燃灯化身为商人。 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商户家庭,从小便对经商之道展现出了独特的天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凭借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诚信经营的理念,生意日益兴隆。 在一次贸易中,燃灯发现了一个商机,一种稀缺的商品在远方的城市价格极高,而在本地却相对便宜。然而,运输这批货物需要穿越一片时常有盗匪出没的地区。许多商人都因惧怕风险而放弃,但燃灯决心一试。 他雇佣了一些勇敢的护卫,踏上了充满危险的旅程。途中,果然遭遇了盗匪的袭击。面对凶狠的盗匪,燃灯没有退缩,他一方面指挥护卫们奋勇抵抗,一方面与盗匪首领谈判,试图说服他们放弃抢掠,以合理的价格购买部分货物。但盗匪们不为所动,战斗异常激烈。最终,虽然成功击退了盗匪,但燃灯也身负重伤。 回到家乡后,他没有因这次的挫折而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要通过商业改善人们生活的决心。他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出售这批货物,让普通百姓也能享受到稀缺商品带来的便利。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燃灯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位权贵找到他,提出合作垄断市场,获取巨额利润,但这将导致物价飞涨,百姓受苦。燃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一举动激怒了权贵,他们动用各种手段打压燃灯的生意。 面对重重困难,燃灯的生意陷入了困境,资金周转困难,员工纷纷离去。但他依然坚守正道,不肯向权贵低头。 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袭击了当地,百姓生活困苦。燃灯毅然决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购买粮食救济灾民。他的善举感动了许多人,曾经离开的员工纷纷回来帮忙,其他商人也纷纷响应,共同为救灾贡献力量。 然而,由于过度操劳和之前受伤留下的病根,燃灯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完成救灾工作后,燃灯倒在了他热爱的商业战场上,为了百姓的福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第四次转世时,燃灯已是一员大将。 他身披战甲,驰骋沙场,威风凛凛。每一次战役,他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然而,战争的残酷让他看到了太多的生死和痛苦。 有一次,敌军提出投降,但部下们都主张斩草除根。燃灯却深知战争带来的灾难,他决定接受投降,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但这一决定引起了部下的不满,甚至有人暗中策划兵变。 在关键时刻,燃灯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智慧,化解了危机。他向部下们解释和平的重要性,最终赢得了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战后,他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掠夺财富,而是组织士兵帮助百姓重建家园。他的善举得到了当地百姓的爱戴,但也引来了其他将领的嫉妒和诽谤。 后来,敌国再次来犯,燃灯率军抵御。在一场关键战役中,为了保护一座被敌军包围的城池,他带领少数亲兵冲入敌阵,而附近的将领却见死不救,最终导致他寡不敌众,战死沙场,用生命扞卫了国土和百姓的安宁。 第五次转世,燃灯已然成为人间帝王。 他登上皇位,面临着诸多的诱惑和挑战。朝堂之上,有奸臣阿谀奉承,企图诱导他沉迷于享乐,荒废朝政。后宫中,佳丽三千,争相献媚邀宠。而边境地区,外敌虎视眈眈,国内又有天灾频发,百姓生活困苦。 他力排众议,推行改革,减轻赋税,让百姓能够休养生息。然而,这一举措触动了权贵的利益,他们联合起来,试图逼宫造反。 面对这样的危机,燃灯没有退缩。他一方面安抚民心,让百姓支持自己的改革;另一方面,暗中调查权贵的罪行,准备一举铲除。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亲兄弟也被权贵拉拢,试图劝说他放弃改革。燃灯陷入了亲情与正道的抉择之中。 但最终,他坚守本心,以铁血手段镇压了叛乱,将亲兄弟连同那些为非作歹的权贵都绳之以法。他的国家在他的治理下,日益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一场罕见的瘟疫席卷全国,燃灯亲自组织抗疫,日夜操劳。 最终,他因过度劳累,染病去世,用生命守护了他的子民。 在经历了这五世的轮回考验后,燃灯始终坚守本心,积累了无量功德。 当他的灵魂再次回归轮回漩涡时,那无尽的轮回之力感受到了他内心坚定不移的正道之光和深厚的功德之力。 在一片绚烂的光芒之中,燃灯的灵魂逐渐升华,他所经历的每一世的记忆和情感都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与他的灵魂相融。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每一世中所坚守的信念和付出的努力,这些经历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轮回漩涡的法则开始为他而松动,一道通往解脱的大门缓缓打开。燃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那道光芒之中。 他的灵魂在光芒中得到了彻底的净化,所有的业障和迷惑都被驱散。 最终,燃灯成功挣脱了轮回的束缚,跳出了这无尽的轮回之苦。 天空中那道浑厚的随即声音响起:“恭喜通过“轮回之劫”考验,第四重乃是“肉身磨砺”,只准使用肉身,不许使用法力法宝,切记!登顶成功即为过关。” 燃灯道人随即被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陡然传送到了一座巍峨耸立的万丈高峰之下。 这座山峰犹如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陡峭险峻的山体让人望而却步,光是仰头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山峰之上,巨大的滚石如同脱缰的野马,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频繁滚落。每一块滚石都沉重无比,撞击地面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扬起漫天的尘土。 与此同时,尖锐如箭的木头刺从四面八方呼啸飞射而来,它们以刁钻的角度扎向燃灯道人,稍不留神就会被深深刺入身体。 天空中更是下起了恐怖的刀雨,密密麻麻的锋利刀刃寒光闪闪,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急速砍下。刀刃相互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铮铮鸣响。 四周的烈火如同狂舞的猛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炽热的高温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 燃灯道人的衣衫在瞬间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他的身体瞬间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伤痕。 此处的石、木、刀、火,浑不似外界般脆弱,饶是燃灯已经修成大罗金仙之体、万劫不灭之身,在这试炼之地,特殊的攻击面前,依然无法抵挡,一如凡人。 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渗出,大块的血肉在滚石、木刺、刀雨和烈火的攻击下不时掉落,露出森森白骨。 但神奇的是,只要他坚守灵魂,怀着必胜的信念,那些掉落的血肉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破损的肌肤也会迅速愈合,焕发出新的生机。 在这一次次极度痛苦的伤害与神奇的修复过程中,他的身体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更加坚韧,仿佛被重铸一般。 他紧咬牙关,双眼迸射出坚定的光芒,一步一步地向着山峰攀爬。 每迈出一步,都如同拖着千钧重担,脚下的山石在他的重压下崩裂。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四肢的肌肉酸痛到极致,几乎失去了知觉。然而,他心中那团燃烧的信念之火却从未有过片刻的熄灭。 在攀爬的过程中,他无数次被滚落的巨石砸中,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飞,重重地摔落在地。尖锐的木头刺无情地扎入他的身体,带来钻心的剧痛。密集的刀雨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身躯。肆虐的烈火一次次将他包围,烤炙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但每一次遭受重创,他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迅速从地上爬起,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时间仿佛凝固,痛苦似乎没有尽头,但燃灯道人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他的脚步虽然沉重,却始终坚定地向着山顶迈进。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脚下的山石上。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无尽的折磨与考验后,燃灯道人成功登顶。 在那一刻,所有的攻击骤然停止。他全身上下焕然一新,肌肉紧实如钢铁,线条流畅而有力,皮肤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神圣的力量。 他的眼神深邃而宁静,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坚定。 燃灯道人成功地通过了这一重对肉身力量的极致考验,同时也获得了莫大的机缘,全身肌肉骨骼均脱胎换骨,已达圣境。 天空中那道浑厚的随即声音响起:“恭喜通过“肉身磨砺”考验,第五重乃是“因果洞察”,你所经历的每一个事件、每一个决策都会引发一系列复杂的因果连锁反应。你需要在短时间内洞悉这些因果关系,做出正确的选择和判断,只有精准洞察因果,做出符合大道正义的选择,才能通过这一重考验。” 随即,一道光芒包裹着燃灯道人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燃灯道人踏入那虚幻世界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这是一方看似祥和宁静,实则因果纠缠的天地。 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有一个王国正深陷严重旱灾的困境。 燃灯道人若贸然施展神术引来雨水,虽说能够解得了当下旱灾的燃眉之急,然而却会无情地打破天地间微妙的气候平衡,从而致使未来数年暴雨连连成灾,滔滔洪水肆意泛滥,无情地冲毁大片农田和众多村庄,令无数的百姓被迫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燃灯道人并未冲动行事,而是先不辞辛劳地深入探究这片天地的神秘气候规律,一心想要寻得一种既能有效缓解当下旱灾,又能够逐步巧妙调整气候平衡的万全之法。 只见他施展出神奇的神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云层的分布,使得降雨恰到好处,既适度又均匀。 与此同时,他还在广袤的大地之上精心布下神秘的法阵,大大增强了土地对珍贵水分的涵养能力,尽最大可能减轻了未来暴雨成灾的潜在威胁。 在一处宛如仙境的神秘仙山福地之中,生长着一株惊世骇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神奇灵根。正因如此,各方势力闻风而动,为了争夺这株灵根,彼此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倘若有人出手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激烈争斗,那么灵根的存在必然会被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从而引来更多心怀贪婪之念的恶徒的觊觎,进而引发一场永无休止的血腥杀戮。 可若无人出手加以阻拦,眼前这场惨绝人寰的血腥厮杀瞬间就会轰然爆发,众多无辜的生灵将会悲惨地死于非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燃灯果断施展精妙绝伦的幻术,巧妙地隐藏了灵根的真实气息,使得各方势力在短时间内暂时无法感知其存在。 紧接着,他又与仙山福地那深藏不露的守护者一同深入商议,精心制定出了长期守护灵根的策略。 不仅如此,他们还进一步加强了对仙山的重重防御,竭尽全力避免灵根的消息不慎泄露。 在一个威震四方的强大门派之中,竟出现了一位天赋超群却心术不正的弟子。 燃灯倘若出手协助门派将其铲除,门派或许会由此陷入混乱不堪的内部分裂之境,整体实力也会大幅削减,进而引来虎视眈眈的外敌的觊觎和疯狂攻击。 可若对其放任不管,任其肆意发展,这位弟子日后必定会为祸人间,给世间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燃灯道人没有急于采取极端手段,而是选择在暗中默默引导这位弟子,以循循善诱、充满智慧的点拨方式,企图唤醒其深埋心底的良知。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该弟子依旧执迷不悟,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燃灯道人沉着冷静,在不引发门派分裂的前提之下,精心巧妙地设计了一番。 他等待时机,让弟子的种种恶行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候彻底暴露无遗。如此一来,门派众人能够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将其制服。 并且,燃灯还协助门派加强内部的教育和管理,制定出一系列严格的规章制度,以防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为门派的长治久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那一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广袤海域深处,隐藏着一件惊世骇俗、能够掌控天地元素的绝世法宝。 若燃灯道人毅然决然地取走这件法宝,以阻止其落入恶徒的魔掌之中,这片海域便会瞬间失去原有的平衡,进而引发惊涛骇浪般的海啸和地动山摇的地震,无情地摧毁周边那一座座安宁祥和的城镇,让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若对其置之不理,一旦这件威力无边的法宝被邪恶势力所获取,世间必将陷入一场灭顶般的巨大灾难,黑暗与恐惧将会笼罩整个世界。 燃灯道人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没有盲目行动,而是怀着敬畏之心先与这片海域神秘的神灵进行深入恳切的沟通,诚心诚意地寻求其协助。 而后,他们齐心协力共同施展强大的封印之术,将法宝那令人震撼的力量暂时封印起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法宝的周边精心设置了充满警示意味和强大防御功能的神秘结界。 做完这一切,燃灯道人并未停歇。他不辞辛劳地踏上了漫长的旅途,去寻找那个能够妥善保管和合理运用法宝力量的有缘之人。他坚信,只有找到这样的人,才能确保法宝的力量能够为世间带来无尽的福祉,而非带来毁灭般的灾难。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思考,燃灯道人终于在这纷繁复杂的因果交织中找到了那一丝清明。 他以超凡的智慧和坚定的正义之心,做出了一系列精准而又符合大道的抉择。 最终,这片虚幻的天地绽放出祥和的光芒,燃灯道人成功通过了这一重考验,向着更高的修行境界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第四十一回 万道归一心志定,舍身护众圣名成 天空中那道浑厚的再度响起:“恭喜通过“因果洞察”考验,第六重乃是“万道归一”,在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中找到统一之道,才能通过考验。” 一阵光芒罩下,将燃灯带到一处浩渺无垠、神秘莫测的圣境之中。 立足未稳,铺天盖地的无数道法、仙术、神通,以毁天灭地之势即向他疯狂袭来,每一道攻击都蕴含着足以撕裂苍穹、崩坏乾坤的恐怖力量。 这些攻击纷繁复杂,远非简单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所能概括。 它们是五行之力与混沌元气、阴阳二气以及各种神秘法则交织融合的产物。 金之力不再是单纯的锐利,而是蕴含着庚金之煞、锐金之气等多种变化; 木之力也不仅是生机,更有青木之灵、枯木朽株的生死转化; 水之力或为寒冰刺骨,或为沸水蒸腾,兼具柔与刚; 火之力有南明离火、三昧真火等不同层次的炽热狂暴; 土之力或厚重如大地之根,或轻盈如浮土流沙。 燃灯道人见攻势太急,莫说要从中找出统一之道,就连应付这些攻击都令他应接不睱。 燃灯急忙自神珠中召出梵天、湿婆神、散脂大将、韦驮天、南极长生大帝、北极长生大帝等诸位武将上前抵挡,又不知攻势究竟要持续多久,恐众人神力消耗过多,嘱其分批为自己护法,只需要将进攻抵挡住,避免外界干扰自己即可。 随即又召出紧那罗王,在旁吹奏醒神之音。自己则双眸紧闭,心神沉静,试图洞悉出这些道的本质。 他深知,这考验绝非表面上的五行生克那么简单,而是需要深入理解每一种力量背后的深层法则以及它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他睁开双眼,开始尝试应对时,才发觉困难重重。 他先是试图以金之力克制木之力,然而金之锐利竟被木之力中的青木之灵巧妙化解,反而反弹回来,冲击他的心神。 水之力与火之力的碰撞,本应是水克火,可当遇到至阳至烈的真火时,水瞬间被蒸发,化作滚烫的蒸汽,让他周围的环境更加恶劣。 土之力本应稳固,但在与流沙般的土之变化对抗时,燃灯道人发现其难以捉摸,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土之陷阱。 在这艰难的处境中,燃灯道人没有丝毫退缩。 他不断回忆自己过往的修行经历,思考着每一次对道的感悟。 他逐渐领悟到,五行并非孤立存在,混沌元气是它们的起源,阴阳二气则在其中起到调和平衡的作用。 于是,他尝试将混沌元气引入五行之中,以混沌的无序打破五行的既定规则。 但这一尝试极为危险,混沌元气那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撕裂。他强忍着剧痛,努力调整着体内的元气流动,试图将其驯服。 接着,他又探索阴阳二气与五行的融合。当阴之柔与水之力结合时,水变得过于阴柔,失去了原本的冲击力;阳之刚与火之力融合,火变得过于刚猛,难以控制,险些反噬自身。 他不断调整着阴阳二气的注入比例,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那个微妙的平衡。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偏差就会引发力量的暴走,让他遭受重创。 幸亏经过刚才的磨砺,肉身早已强横无比。尽管如此,在无数次的失败中,燃灯道人的身体已伤痕累累,精神也几近崩溃。 但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边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发现五行之力在不同法则的影响下会产生极其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并非固定不变,而是随着周围环境和其他力量的作用而动态调整。 他不再刻意去强行控制每种力量,而是顺应它们的自然变化,以心感悟,以意引导。 他让金之力在锐金之气与庚金之煞之间自由转换,与木之力的生死转化相互呼应; 水之力的寒冰与沸水状态根据火之力的强弱自动调整,形成一种冷热交替的平衡; 土之力的厚重与轻盈也随着阴阳二气的流动而变化,与其他力量相互制约。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力量不断碰撞、冲突,引发了一次次的能量风暴。 燃灯道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懈怠,不断微调着自己的引导方式。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努力,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的挣扎,燃灯道人终于成功地将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力量融合归一。 五行、混沌元气、阴阳二气以及各种法则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超越常理的强大力量。 至此,燃灯道人成功通过了这极度艰难的考验,踏上了成圣的辉煌征程。 当燃灯道人成功融合万道归一之后,他所获得的力量堪称惊天动地。 他拥有了洞察万物本质的能力,一眼便能看穿世间任何道法、仙术和神通的根源与破绽。 这种洞察力让他在面对敌人的攻击时能够迅速做出应对策略,轻松化解各种危机。 他的法力变得浩瀚无边,如同无尽的海洋,深不可测。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引动天地之力,施展出毁天灭地的法术,其威力足以破碎虚空,重塑山河。 燃灯道人的灵魂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精神力量强大到可以直接影响他人的心智,操控对方的思维和行动,甚至能在一念之间抹除敌人的意志。 此外,他的身体变得坚不可摧,万法不侵。任何攻击落在他身上都会如同石沉大海,无法对他造成丝毫损伤。 燃灯道人的治愈能力也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不仅能够瞬间治愈自身的伤势,还能让濒死之人起死回生,赋予他们新的生机。 融合万道归一之后的燃灯道人,其力量已经超越了常规的认知,成为了近乎无敌的存在。 实际上,此时的燃灯,已经成圣! 奇怪的是,此时的天空中,却寂静无声,浑厚的声音不再响起。 一道光芒罩下,又把燃灯带到一个神秘而空灵的空间,四周弥漫着缥缈的雾气,让人感到一种未知的神秘与肃穆。 在他的面前,缓缓浮现出两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选择之门。 左边的那扇门,闪烁着诱惑的光芒,仿佛在低语:“选择我,你将立即成圣,从此超脱世间的一切束缚,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但代价是世间将陷入万年黑暗,众生将在痛苦与绝望中挣扎。” 右边的那扇门,则散发出一种宁静而坚定的光芒,似乎在诉说:“若你选择我,意味着放弃成圣的机会,以你自身的全部修为去封印邪恶之源,拯救这个世界。然而,你将永远失去成圣的可能,从此化作守护世界的无名英雄。” 燃灯道人凝视着这两扇门,心中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按说这应该只是考验。遵循内心,选择右边那扇门不难,这天道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去死吧? 可是万一不是呢?成圣,是他长久以来追求的目标,是他历经无数艰辛与考验所渴望达到的巅峰。万一这考验,考验的是自己成圣之心是否坚决呢? 一将功成万古枯,更何况圣人之出?圣人可以重立地水火风、创造一个新天地,谁知道之前的诸位圣人,是不是也经历过这种。 现在想起来,西方世界在封神之前其实也就两位教主,其下诸人皆不堪一提,由此看来,似乎也不排除是因为二位教主在成圣之时牺牲了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为祭所致?而现在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生灵,只不过是他们重新创造的罢了。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在自己向他们二位打听成圣考验的具体情况时,二人才会不露任何口风? 为了成圣,牺牲一些凡人,也是值得的。毕竟凡人一代代繁衍,生生不息;而那至高无上的境界,那掌控一切的力量,却极难得到,数万年下来,竟无一人成功。 如今,这种机会就在旁边,触手可及,这对他实在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但当他想到世间的苍生,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将在万年黑暗中受苦,他的心便一阵刺痛,这实在是有违本心啊。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路走来的种种画面。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那些对他充满期待和信任的目光,那些在苦难中依然坚守希望的灵魂。 他祭出二十四枚守护神珠,光芒中,二十四诸天神将一一显现。 诸位神将望着他们的主人,面露崇拜。 燃灯开言道:“我的性命与诸位息息相关,若我命不存,则诸位也将无法重现人世。面当此境,诸位又当如何选择?” 诸位神将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湿婆神分身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人,吾等追随您至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等身为守护之神,正是为了守护天地子民而生。成圣之路虽诱人,但若让世间陷入黑暗,苍生受苦,绝非吾等所愿。吾等愿与您一同选择守护这世界,哪怕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这正是我等的价值所在!” 坚牢地神、吉祥天女、鬼子母、菩提树神等纷纷附和:“主人,吾等愿与您共担此责,以吾等之力,护这世间安宁!不管这个考验的答案是怎样,但我们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成圣不过是个人的荣耀,拯救苍生才是大义所在!” 燃灯道人听着神将们的话语,眼中泪光闪动,感慨道:“诸位的决心令我动容。想我燃灯一生追求大道,却在这关键时刻方才明白,真正的大道并非个人的至高无上,而是心怀天下,为众生谋福祉。” “今日,吾等便舍弃那自私的成圣之梦,以吾等之身,换这世间的光明与希望。哪怕从此消失于世间,吾等之名不被铭记,吾等之功绩无人知晓,吾等也在所不惜!” “因为吾等深知,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个人的荣耀与权力,而在于为了那无数无辜的生命,为了那充满爱与希望的世界,奉献出吾等的一切!” 说完,燃灯道人向各位深躹一躬,众将纷纷还礼。燃灯令众将回归神珠,毅然走向了右边那扇散发着宁静而坚定光芒的门。 在他做出选择的瞬间,整个空间闪耀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渐行渐远,但他的精神却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神秘空间,也照亮了那世间苍生的未来之路。 邪恶之源被逐渐压制,世界重新迎来了光明与希望。 虽然他从此失去了成圣的机会,但他的名字和事迹将永远铭刻在人们的心中,成为永恒的传奇…… 当燃灯道人选择以自身修为封印邪恶之源后,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光芒也渐渐黯淡,仿佛生命即将消逝。 整个神秘空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刚刚被封印的邪恶之力还在不甘地挣扎,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然而,就在燃灯道人即将就此牺牲之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璀璨无比的金色光柱。这道光柱笔直地笼罩着燃灯道人的身躯,神圣而温暖的力量开始在他周围汇聚。 燃灯道人的身体在光柱中缓缓重塑,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比以往更加明亮和深邃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智慧、慈悲与无尽的力量。 随着光芒的不断增强,燃灯道人的气息也开始迅速攀升。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周围的雾气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迅速消散,露出一片澄澈的天空。 在他的头顶,出现了一轮巨大的光环,光环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和图案,象征着他的成圣之位已经得到了天地的认可。 此时,门后这片空间内的整个世界都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山川河流为之欢腾,花草树木随风摇曳,仿佛在为燃灯道人的成圣而欢呼。众生的心灵也被这股力量所触动,他们纷纷跪地朝拜,心中充满了对燃灯道人的敬仰和感激。 燃灯道人缓缓起身,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无比高大和威严。他俯瞰着这个世界,眼中满是慈悲和关爱。 “吾已成圣,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永不停歇。”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天地间回荡。 随后,他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道金色的光柱和无尽的神圣气息,见证着他的伟大成就。 这正是: 太古修行道韵悠,万千劫数未曾休。 神珠廿四灵光耀,圣境初开瑞彩流。 德厚能承天地佑,心坚可破岁时忧。 终登圣位威名显,名震洪荒誉九州。 第四十二回 灵山瑞霭迎新圣,下界魔窟乱雄兵 混沌圣境,云雾似滚滚波涛,汹涌翻腾,将天地混沌融为一体,迷离朦胧,让人难以分辨。 羽翼仙静静地端坐在这片混沌之中,他的身影在迷蒙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几百年来,他始终坚守在此,等待着师父燃灯的归来。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虽饱含着漫长等待的沧桑,却依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鸿蒙祭台处每隔漫长的数百上千年,便会有极少许混沌之气泄漏而出。尽管二位教主在其四周布下了禁制,但每当他们进出祭台的那极短暂的瞬间空当,仍有微量混沌之气逸散于空气中。 羽翼仙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不懈的努力,在这几百年间不断寻找、吸收着这珍贵而稀少的混沌之气。 此刻,他正紧闭双眸,盘膝而坐,全力炼化前不久才捕捉到的那一丝混沌之气。 他的面容凝重而专注,周身气息涌动,与周围的云雾相互交融。那丝混沌之气在他体内缓缓流转,不断被炼化、融合,每一次的运转都带来实力的提升。 算起来,这几百年中,他已经捕捉到五丝混沌之气,本来他是大罗金仙中等的实力,凭借这五丝混沌之气,他已经逐渐达到大罗金仙圆满之境,距离准圣只差一个难得的机缘。 突然,原本上下翻涌、云雾缭绕的圣境,刹那间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笼罩。 一道璀璨至极的圣光骤然绽放,照亮了整个混沌圣境,那光芒神圣而不可直视,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与迷雾。 伴随着圣光,有无尽的金莲自虚空涌现,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每一朵金莲都散发着浓郁的道韵和神秘的力量。 在这璀璨光芒的中心,燃灯的身影缓缓浮现。他周身环绕着绚丽的瑞彩,紫气东来,祥光万道。其身形高大而威严,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让人望而生畏。 燃灯圣人的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宇宙的奥秘。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混沌之气剧烈翻滚,仿佛整个混沌圣境都在随他的心意而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似乎凝固,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位刚刚证道成圣的存在而欢呼、震颤。 羽翼仙见老师燃灯证道成圣而出,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疾行上前,恭敬地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弟子拜见老师,恭贺老师证道成圣,大道得证,威德无量!” 燃灯脸上喜意盎然,目光慈爱地看着羽翼仙,微微点头说道:“你这徒儿,数百年来在此苦等,为师甚是欣慰,难得你一片赤诚。” 羽翼仙闻此,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旋即身形一晃,变回原形。他惊奇地发现,原本只是金色的翅膀,如今随着修为的提升,整个脖子也化作了璀璨金色,熠熠生辉,更显神异非凡。 燃灯也察觉有异,询问缘由,不禁也为羽翼仙欢喜。燃灯轻轻一跃,稳稳落在羽翼仙背上。 羽翼仙双翅一振,金翅扇起狂风,呼啸间,裹挟着老师燃灯,向着灵山方向疾驰而去。 那金色的翅膀挥动间,犹如两道金色的闪电划过混沌圣境,所过之处,云雾纷纷避让,在虚空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残影。 西方,灵山圣境,此刻正一片宁静祥和,平安之象尽显。 准提道人高坐于法坛之上,宝相庄严,周身道韵流转,正在开坛说法。其声音雄浑深沉,道音袅袅,所讲之道精妙绝伦,台下众多弟子皆聚精会神地聆听,沉浸在这玄奥的道法之中。 多宝道人于殿宇内忙碌,案牍上的文书堆积如山,他却处理得井井有条。时而眉头微蹙,思考着事务的关键,时而果断落笔,做出决策。 山门前,四大天王威风凛凛地当值。增长天王手持青光宝剑,神色肃穆;广目天王手缠赤龙,目光锐利;多闻天王手持宝伞,站姿挺拔;持国天王怀抱琵琶,严阵以待。 整个灵山胜境,道气弥漫、秩序井然,彰显着一派平安祥和的景象。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清脆而悠扬的鹤鸣声,划破了灵山胜境的宁静。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天际边祥云朵朵,瑞彩千条,璀璨的光芒如烈日般耀眼。 燃灯道人骑在大鹏金翅雕上,周身圣辉闪耀,无尽的道韵环绕其周。他的身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每前进一步,都引得虚空震颤,法则共鸣。 在他的身后,仙乐阵阵,空灵悦耳,似有无数天女翩翩起舞,撒下漫天的花瓣,芳香四溢。 一只只仙鹤展翅翱翔,姿态优雅,鸣叫之声清脆悦耳,仿佛在为圣人的归来欢呼。 燃灯道人的目光深邃而威严,俯瞰着下方的灵山胜境,其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随着他的临近,强大的圣威如潮水般涌来,众人皆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整个灵山胜境瞬间沉浸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多宝道人神色恭谨,身着华美的道袍,衣袂飘飘,身后文殊、普贤、慈航等众人亦是面容庄重,整齐排列,不过眉宇间依然是难以掩饰的喜色。 山门前,微风拂过,扬起众人的衣角。多宝道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天际那逐渐靠近的圣光,心中满是羡慕与期待。 众人皆屏息凝神,气氛庄严肃穆。 待燃灯道人临近,多宝道人率先躬身行礼,高声道:“恭迎副教主归来!”身后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在灵山胜境中回荡。 燃灯下得雕来,羽翼仙随即变回人形,亦步亦趋随侍在后。 燃灯道人对着前来迎接的众人,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又充满威严地说道:“诸位免礼,此次证道,多得天道眷顾,今后当与诸位共参大道,护佑我教。” 多宝道人微微躬身,恭敬说道:“副教主请随我等前往无量宫,二位教主已等候多时。” 说罢,多宝道人在前引路,众人簇拥着燃灯道人缓缓前行。 沿途一路,仙乐飘飘,瑞气千条。众人神色肃穆,步伐整齐。 不多时,便来到了宏伟庄严的无量宫前。 燃灯步入无量宫,虔诚地向着二位教主深深拜下,言辞恳切:“多谢二位教主指引之功,若无二位教诲,燃灯断难有今日之成就。” 二位教主微笑着摆摆手,接引说道:“燃灯,关键还是在于你自身的悟性与努力,此乃你应得之果。” 之前没说得上话的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李靖众人此时纷纷围上前来,向燃灯致以诚挚的祝贺。 接引教主朗声道:“今日乃我教大喜之日,吩咐下去,大开宴席,举教同庆,共贺副教主证道成圣!” 一时间,整个灵山胜境充满了欢声笑语,仙音袅袅,佳肴美酒如流水般呈上,众人沉浸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且不提西方教上下欢腾,欢庆本教第三位圣人的诞生,从此西方教日益兴旺,蒸蒸日上。 而在燃灯前往混沌圣境证道成圣的这数百年中,阐教和天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自从燃灯、惧留孙投靠西方教后,位于东方的阐教和天庭都对西方教提高了戒备。 元始天尊专程过来跟昊天上帝商议,由天庭安排人手,潜伏到西方世界去探听消息,定期回报,具体事务由梅山六兄弟的老大康安裕负责安排实施。 自从蟠桃会后,昊天上帝就深感天庭的高端人才缺乏。世间三大势力: 西方教有二位圣人教主坐镇,其下燃灯、多宝道人、龟灵圣母、孔宣都是准圣,其下还有一大群大罗金仙,且西方教一直在往东方渗透,把昔日的东方第一大教截教弄得支离破碎,最终举教西迁,让人不得不防; 阐教虽然近期有燃灯、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相继投靠西方,但其底蕴深厚,莫说那高高在上的鸿钧道祖,只说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这二位老牌圣人的实力,没人敢于忽视,何况在其下还有玄都大法师、南极仙翁、八大金仙等,虽说八大金仙如今泥丸宫依然被封,但算起来,从被封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四五百年,以各人的底蕴,算起来再过几百年,又将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大罗金仙。 本来燃灯和惧留孙投靠西方教后,元始天尊深感手下无可用之人,想冒险使用为惧留孙炼制的仙丹,为八位金仙强行解开封印。 可不久后,康安裕传来消息,当初惧留孙之所以会投靠西方教,相当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用药强行解除封印,导致差点全身被封印。 这就使得元始天尊不敢再用强,只能吩咐众人安心修炼,以图早日复原。 可是即使这样,阐教的实力还是比自己强得多。 天庭这边,虽然因为封神榜给自己招来不少人,其中不乏金灵圣母、三霄娘娘、闻仲、赵公明等悍将,但谁都知道,这些人基本都是截教人马,又受元始天尊敕令的约束,才来到天庭任职,真要冲突起来,帮谁还不知道,怎能让人放心重用。 况且,封神过来的人都有一个天生的缺陷,就是这些人都是肉身已死之人,没有肉身,就没有了继续修行的根基,死的时候是什么实力,成神之后就一直是这个实力,不会有任何长进。 思来想去,一旦有事,关键时刻能帮上自己的,也就外甥杨戬手下那六位结拜弟兄。就连哪吒三兄弟、韦护、雷震子还都是出于玉虚门下,一旦自己跟玉虚宫发生冲突,他们到底帮谁还不知道。 可是现在,自己的三界大元帅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金仙,只因为八九玄功非同一般,战力非凡,但发挥起来顶多也就是大罗金仙中等的战力,跟其它两大势力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 想来想去,昊天上帝决定当务之极,应该是尽快提高杨戬的实力,同时对它下面的小兄弟们也给点甜头,既提升他们的实力,又让他们对自己感激,慢慢将他们彻底拉拢过来。 天宫宝库中自然有不少天材地宝,可以在短期内快速提高个人能力,将杨戬提升到大罗金仙还是不成问题。 但这种情况得来的能力,因为根基不稳,对个人的后续修炼是有很大副作用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思虑良久,终于想到一地,或许可以让杨戬带着小兄弟们去一试。 这日,昊天上帝上朝,端坐凌霄宝殿之上,叫过三界兵马大元帅杨戬道:“在东胜神洲地界,有一处所在,当地人名唤‘太古深窟’,此窟深不可测,据传直通地底深处。此窟竟有各种上古妖兽聚拢在内,搅得周围不得安宁,民不聊生。当地有人好奇,入内查看究竟,但其内似乎危机重重,无人生还。也曾有散修小仙入内探险寻宝,也是有去无回。当地百姓时时烧香祷祝,求上天降妖除魔。” “朕今下旨,命你率所部人马去下界降妖。” 杨戬听闻,自然义不容辞,一口答应。 像这种降妖伏魔的事情,杨戬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了。还没上天庭之前,他和梅山六兄弟就是带着一千二百草头兵到处干这种事情。 接旨之后,杨戬叫人传来雷震子,雷震子被封为“人间界护佑大将军”,主要负责护卫人间、巡查人间是否有妖魔为祸。如今妖兽为祸,这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杨戬把情况跟雷震子详细说明一番,着他领兵下界降妖。 雷震子接了大元帅将令,到天兵营找金吒调了一万天兵天将,径往东胜神洲而来。 来到太古深窟前,只见洞口弥漫着浓稠的黑雾,阴森恐怖的气息不断涌出。雷震子面色凝重,手持风雷黄金棍,严阵以待。 突然,一只身形巨大的妖兽从洞口缓缓走出,它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那修长且蜿蜒的身躯上,长了无数对刚劲有力的节足,一根根仿佛碗口粗细的铁棒。它浑身覆盖着坚硬如铁的鳞片,在幽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一对复眼犹如燃烧的烈火,闪烁着凶狠的红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只领头的妖兽张开狰狞的口器,露出锋利的毒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好似汹涌的洪流,冲击着天兵天将们的心神。 神、妖乃是天生对头,如今二者相遇,自然无需多言。 战斗瞬间打响,妖兽率先发动攻击,它猛地挥动头部,那锋利的毒牙寒光闪烁,嘴一张,喷出一阵漆黑的毒雾,瞬间就将前排的天兵们毒倒一片。它的尾巴犹如一条钢鞭,横扫而过,又击倒了一片天兵。 雷震子见状,怒喝一声,挥舞着黄金棍向妖兽攻去。雷电在棍上闪耀,他施展出浑身解数,期望能给妖兽造成伤害。然而,这妖兽皮糙肉厚,区区雷电之力对它似乎效果甚微。 妖兽被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又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火焰所到之处,天兵们的铠甲瞬间融化,惨叫声此起彼伏。 妖兽转头又张着嘴向雷震子方向袭来,嘴中毒牙闪着幽蓝的光芒,来雷震子见状,想要闪躲妖兽头部的毒牙,可惜洞中狭小,动作施展不开,那妖兽摇头晃脑,将火焰四处乱喷,雷震子终究还是被火焰灼伤了翅膀,身上也留下了多处伤口。 尽管天兵天将们奋力抵抗,但妖兽的实力太过强大。在妖兽的凶猛攻击下,天兵天将们节节败退,阵型大乱。 最终,这场战斗以雷震子一方的惨败告终。损兵折将的他们只得仓惶逃离太古深窟,留下一片狼藉。 雷震子满心愧疚地带着残兵回到天庭,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来到大元帅府向杨戬请罪。 杨戬闻报大怒,自从上任以来,这还是他首次吃如此大亏。着人给雷震子敷药验伤,幸好只是普通烧伤,无甚大碍,加之天宫仙药神效,敷之即愈。 翌日,杨戬亲自出马,带领雷震子、金吒、木吒、韦护,点五万天兵天将,出南天门,要去再探太古深窟。 哪吒正在南天门当值,见众兄弟出行如此热闹,技痒难耐。但职责在身,无法分身,只得羡慕地看着众人浩浩荡荡杀奔下界而去。 第四十三回 出师未捷帅先损,宝莲神芒伤复痊 到得洞窟入口,雷震子着众人小心在意,众人各取兵刃,小心戒备—— 因文殊、普贤二位投靠西方教,金、木二吒的法宝,皆为各自的恩师带往西方教,后杨戬禀明昊天上帝,降旨,着二人到天宫法宝库中自行挑选一件中等兵刃。 金吒挑中了赤焰金枪,此枪枪身通红,犹如燃烧的烈焰,枪尖锋利无比,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每当金吒挥舞此枪,枪尖所至之处,皆能爆发出熊熊火焰,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和灼烧效果,令敌人难以靠近。 此枪还可配合焚心咒使用,当赤焰金枪刺中敌人时,火焰之力会沿着伤口侵入敌人体内,灼烧其心脉和经脉,神仙难救。 木吒喜用剑,挑中了一把灵风剑,此剑剑身细长,剑柄镶嵌着灵风宝珠。 剑身由稀有的灵风铁打造,挥舞时会带动凌厉的风刃,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敌人。 灵风剑还有禁锢之力。当木吒将灵力注入剑中,念动剑诀,此剑会释放出强大的风之力量,形成一道道无形的风之锁链。这些风之锁链能够迅速缠绕敌人,限制其行动,使其在短时间内无法挣脱。 众人准备停当,小心翼翼地靠近。 只见先前的那只妖兽依旧威风凛凛地守在洞口,身旁还多了三只身形同样巨大的妖兽。 这些妖兽形态各异,一只外形仿若巨大的蝾螈,它身形如山峦般巨大,浑身肌肉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它的皮肤覆盖着一层犹如黑曜石般坚硬且幽冷的鳞甲,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头部宽大且狰狞,口中獠牙如锋利的巨刃,交错生长,仿佛能轻易撕裂钢铁。双眼燃烧着熊熊的赤焰,那狂暴的目光让人胆寒。四肢粗壮如巨柱,脚掌宽大,每一步踏下都令大地颤抖。 第二只又仿若巨大的蜘蛛,可是却又明显比蜘蛛高大、强壮数倍,它的八条长腿修长而粗壮,关节处布满尖锐的倒刺,闪烁着寒芒。 身上的甲壳呈现出诡异且复杂的墨绿色纹路,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甲壳表面流动着有毒液的光泽,令人望而生畏。头部硕大,两只巨大的复眼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嘴巴两侧伸出锋利的獠牙,犹如巨大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第三只仿若巨大的蜈蚣,它那密密麻麻的节肢粗壮如参天大树,坚硬如钢铁。每一节肢体上都生长着尖锐的利刺,犹如一排排锋利的长枪。身体表面的甲壳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仿佛被黑暗力量所侵蚀。 头部巨大且狰狞,一双巨大的腭牙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咬碎世间万物。背上却又生有一对宽大的翅膀,翅膀上的纹理犹如神秘的符文,每次扇动都能带起一阵狂风。 除了这四只领头的身躯明显比其它的大一圈外,其身后还跟着数十只略小的妖兽,外形分别类似蚂蚁、老鼠、蜘蛛之类,却又不全似,不仅比正常的要大上数倍,外观还稍有变异。 这些妖兽口不能言,见雷震子诸人去而复返,便即张牙舞爪猛扑而至。 雷震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抡起黄金棍,对着将自己灼伤的妖兽就抡了上去,那妖兽故技重施,欲要喷火,早被旁边的金吒一枪刺中咽喉,当金枪刺中妖兽时,金吒焚心咒瞬间发动,火焰之力沿着伤口侵入妖兽体内,令其痛苦咆哮。少顷,妖兽心脉断绝,倒地不起。 眼见金吒一击得手,雷震子精神大振,手中黄金棍挥舞得虎虎生风,将扑来的几只小妖兽打得东倒西歪。韦护也不甘示弱,他的降魔杵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靠近的小妖兽纷纷击退。 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身形灵活如电,刀光闪烁间,小妖兽纷纷受伤倒地。与此同时,木吒手持灵风剑,剑影闪烁之间,凌厉的风刃呼啸而出,把那些妄图靠近的小妖兽切割得伤痕累累。 然而,那三只大妖兽见手下受挫,愈发愤怒。那形似巨大蝾螈的妖兽猛地扑向杨戬,粗壮的尾巴横扫而来,杨戬身形一闪,巧妙避开。金吒趁机挺枪刺向蝾螈,蝾螈身上的鳞甲坚硬无比,竟将金枪弹开。 这时,巨大的蜘蛛妖兽喷出漫天的蛛丝,试图困住众人。木吒见状,将灵力注入灵风剑,剑中释放出强大的风之力量,形成无形的风之锁链,将蛛丝纷纷斩断。 而那只巨大的蜈蚣妖兽扇动翅膀,狂风骤起,吹得众人身形不稳。雷震子和韦护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发力,分别攻向蜈蚣的头部和腹部。 金、木二吒都是新换兵刃,初使起来尚且还稍显手生,但在与三只大妖兽的激烈交锋中,二人越使越顺手,五人逐渐配合默契。 杨戬凭借灵活的身法和三尖两刃刀的威猛,吸引妖兽的注意力,金吒的赤焰金枪寻找破绽攻击,木吒的灵风剑斩断妖兽的攻击手段,雷震子和韦护则凭借强大的力量正面迎敌。 一番苦战之后,五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但他们的斗志却愈发高昂。 终于,金吒找准机会,金枪刺中了蜘蛛妖兽的要害,木吒的风之锁链趁机将其牢牢禁锢,杨戬趁势挥刀给予致命一击。少了一只大妖兽,众人压力骤减。 众人随即分成两队。杨戬、金吒一队,木吒、雷震子和韦护一队,分别对付巨大蝾螈和巨大蜈蚣。 杨戬和金吒率先冲向蝾螈。金吒舞动赤焰金枪,枪尖闪烁着灼热光芒,直刺蝾螈。蝾螈身形敏捷,猛地侧身躲避,同时张嘴喷出一股炽热的气流。杨戬眼疾手快,三尖两刃刀一挥,将气流打散。两人一左一右,配合紧密,让蝾螈难以应对。 另一边,木吒、雷震子和韦护也与蜈蚣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木吒的灵风剑不断挥出风刃,试图限制蜈蚣的行动。雷震子挥舞黄金棍,狠狠砸向蜈蚣的节肢。韦护则舞动降魔杵,寻找着蜈蚣的弱点。 蜈蚣见势不妙,翅膀猛扇,想要飞起逃离。木吒大喝一声:“休走!”风之锁链瞬间飞出,缠住了蜈蚣的翅膀。雷震子趁机一棍砸在蜈蚣的背上,令其身形一滞。 然而,蜈蚣拼命挣扎,身上的毒刺突然射出。韦护提醒道:“小心毒刺!”三人连忙躲避。 就在此时,杨戬和金吒那边已经占据了上风,金吒的焚心咒发动,火焰之力侵入蝾螈体内,蝾螈痛苦不堪,杨戬趁机三尖两刃刀猛力一挥,给了蝾螈致命一击。 解决完蝾螈,杨戬和金吒迅速赶来支援。在五人的合力围攻下,蜈蚣渐渐力竭。最终,金吒的金枪刺穿了蜈蚣的头部,结束了这场战斗。 就在众人刚准备松一口气之时,一只身躯明显大于适才死去三大妖兽的、类似蝙蝠的妖兽突然自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飞出,一个猛扑扑向杨戬,对着杨戬的左肩就是一口,随即又隐入黑暗之中。 杨戬躲闪不及,被妖兽抓伤了左肩。不料此妖兽口中竟然有剧毒,杨戬肩膀受伤之处登时一片乌黑,黑血滴哒,顺手臂直流而下,杨戬左半边身子登时失去知觉。 众人见状大惊,出师未捷先折大帅。此刻军心已失,众人护住杨戬,且战且退,撤出了太古深窟。 众人护住杨戬,急速赶回天庭。 此毒发作甚速,此时杨戬已然无法站立,昏迷不醒。 众人急报昊天上帝,帝亲往探视,见状甚忧,急传碧霞元君、五方主痘正神余化龙来救。 余化龙见此情景,面色凝重,赶忙取出随身携带的各种珍稀仙药,调配成一剂解毒药,给杨戬服下。又施展自身神通,全力压制毒性的蔓延。 经过一番努力,杨戬身上毒素的蔓延之势总算暂时止住,但其体内的毒素依旧顽固,未能完全清除。杨戬依然昏迷不醒。 余化龙无奈地向昊天上帝回禀道:“陛下,此毒异于世间之毒,极为诡异霸道,臣虽已竭力压制,却无法将其完全拔除。” 昊天上帝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正欲着人去太上老君处求取丹药。 适逢杨戬的三妹杨婵回宫探母,听闻兄长重伤,急忙赶来探试,一见此等情状,道:“舅舅莫慌,待我回宫找师傅借宝莲灯回来救兄。” 昊天上帝微微颔首:“若得宝莲灯,当得无忧,你且快去快回。” 杨婵不敢耽搁,即刻启程前往昆仑山娲皇宫找到师尊女娲娘娘,说明来意。 女娲娘娘掌管天下妖族,凡三界妖魔尽归其统御,号称万妖之祖。闻听杨婵此言,马上使人查看名录,这东胜神洲太古深窟内究竟是何妖兽在作祟,不一时属官报上来,竟然查无此妖,不由大为诧异。 女娲娘娘于是叫过杨婵道:“这太古深窟内的妖兽,不知其如何来历,名录中竟然未曾记载。你且将炼妖壶带去,会同杨戬等人同往,将其收服带来。” 又道:“此兽所携之毒竟然如此怪异,连天庭都无法解除,你可将宝莲灯一并带去,先解杨戬之毒,后带入洞窟收妖,以防不测。” 杨婵大喜,昔日女娲娘娘在创造天地万物后,发现有些生物本性凶猛残暴,危害人类。为了维护天地间的和谐,保持大地的平衡,乃用昆仑山的造物神鼎铸造了炼妖壶,壶内空间巨大,可以容纳各种妖兽,并将其炼制成宝丹。有此宝相助,不愁妖兽不除。 因杨戬中毒在身,急需救援。杨婵不敢多作逗留,谢过娘娘后,到珍宝库中取了宝莲灯和炼妖壶,急急往天庭赶去。 杨婵驾云一路疾行赶回天庭。哪吒等众将在南天门已经望眼欲穿,一行人将杨婵簇拥而入,但见杨戬依然卧床不起,面色漆黑。 杨婵双手高举宝莲灯,口中喃喃低语,全力驱动宝莲灯,宝莲灯顿时绽放出绚烂而柔和的光芒,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那光芒幻化成缕缕丝线,徐徐地没入杨戬的受伤之处。 伴随光芒的缓缓渗透,杨戬身体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其皮肤本已呈墨黑之色,继而转为深灰,接着变为浅灰,再化作肉白,最后转为红润,没多久,颜色便恢复正常。 紧接着肌肉开始新生、皮肤开始愈合,不一时竟然痊愈。未过多久,杨戬的面色由苍白转为红润,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重新闪耀出神采,茫然看着众人。 天庭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无不惊叹于宝莲灯的神奇,果然不愧为三界第一灵灯。 这正是: 宝灯熠熠放光明,疗毒扶危救二郎。 异彩盈身驱恶瘴,祥辉绕体复安康。 光芒破晦邪风散,瑞气消灾正气扬。 妙盏神功三界叹,仙缘福佑永流芳。 而随着杨戬的醒转,房间内又不断地听到参与降妖的众人的惊呼声,原来,随着宝莲灯的照耀,雷震子、金木二吒等人身上带的小皮肉之伤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愈合,之前众人心挂杨戬,尚且未曾在意,此刻杨戬苏醒,众人方才醒悟过来。这宝莲灯竟然神妙如此! 杨戬渐渐回过神来,听得众人讲了适才的经过。暗道:“宝莲灯如此神效,若得此宝相助,那还怕什么妖兽?” 于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杨婵,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妹子,可否跟女娲娘娘通融一下,借宝莲灯一用,我欲再去会会那妖兽?” 杨婵微微挑眉,脆声道:“娘娘有旨,让我陪同你等一起下界降妖。不仅如此,还让我把炼妖壶一并也带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喜。雷震子兴奋地拍着翅膀,大声道:“有宝莲灯和炼妖壶相助,此次定能大败妖兽!” 金木二吒也紧握手中兵器,眼中满是斗志。 杨戬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从床上一跃而起,朗声道:“那便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哪吒在旁道,“这次可不能把我给落下了!” 众人齐声应和,刚才因为杨戬受伤而低落的士气一下子高涨到爆棚,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妖兽展开一场激战。 杨戬当即入宫向昊天上帝请旨,言及有女娲娘娘派杨婵携宝莲灯和炼妖壶相助,此战必定成功,请旨马上率兵下界除妖。 昊天上帝关心外甥,详细观察伤势,确定痊愈后,又向杨戬了解了战斗经过。 然后道:“依你之言,这些妖兽皮糙肉厚,兼且会吐火,甚至使你受伤的妖兽还会投毒。这还是尚且未曾深入洞窟,倘若再往里走,还不知道会遇上何等怪兽。” “你的三尖两刃刀虽能劈山断海,却终究不是法宝,八九玄功对付妖兽更是无用武之处,反倒是金木二吒的枪、剑对其伤害颇大。” “吾且赐你一件神兵罢,既符合你三界兵马大元帅的身份,日后降妖除魔也都用得着。降妖时你须得奋勇争先,也莫落人口实,说偌大一个天庭,去下界降个妖还需要女流相助,下次见了女娲娘娘,吾辈也面上无光。” 说罢,吩咐左右:“取裂魂破甲戟来!” 不多时,左右抬过一柄大戟,但见: 戟杆修长且坚固,表面镌刻着细密而深奥的符文,闪烁着淡蓝色的微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法力。戟刃宽阔而锋利,呈现出冷冽的银色光泽,刃口薄如蝉翼却又坚不可摧。戟刃的尖端极其锐利,闪烁着寒芒,仿佛能够刺穿一切阻碍。 在戟刃与戟杆的连接处,装饰着精致的金属雕花,图案为象征着力量与权威的神兽和神秘符号。整个戟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仿佛只要被其锁定,就难以逃脱被撕裂和击破的命运。 昊天上帝在旁言道:“此戟名唤裂魂破甲戟,重五千四百斤,由内含一丝混沌之气的域外神铁,在太上老君兜率宫的八卦炉中经三昧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而成。此戟具有以下神奇之处: 其一,蕴含着裂魂之力,一旦击中敌人,其灵魂就会受到冲击和伤害,轻则使其陷入短暂的眩晕,重则神智错乱,灵魂受损难以恢复。 其二,拥有破甲特效,能够无视敌人的坚硬外皮和防御铠甲,直接穿透造成重创。且对于妖魔的邪法护盾,也能轻易破除,直击其本体。 其三,可激发神秘的符文力量,形成一个强大的护盾,不仅能抵御敌人的攻击,还能反弹部分伤害。并且这护盾具有净化之力,能驱散周围的邪恶之气,使妖魔的法术威力大减。 其四,因内含混沌之气,在面对强大的妖魔时,可汲取周围的天地灵气,提前感知到妖魔的攻击意图和动向。 此戟威力无穷,正适合你这三界兵马大元帅降妖除魔,护佑三界安宁。” 自古将军爱神兵宝马,见得此宝,杨戬如何不喜。 于是谢过舅舅,又请旨带哪吒同往,昊天上帝照准。 杨戬自行出去调兵遣将,要率兵三赴太古深窟,此战誓必犁庭扫穴,将妖兽一网打尽。 第四十四回 三探深窟心无惧,力战群魔胆未寒 当下杨戬在大元帅府升帐点将,点齐哪吒、金吒、木吒、雷震子、韦护五将,各领两万天兵天将随大元帅出征,梅山兄弟中的三哥韦焕章官拜天兵库管粮将军,负责粮草及后勤事宜。 集结完毕,众人浩浩荡荡杀往东胜神洲而去。 到得太古深窟外,杨戬吩咐雷震子和韦护各领五万兵马将太古深窟附近方圆十里之地,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一则提防妖兽从别的出口逃跑,二则负责将从洞口窜出的小妖兽截杀殆净,勿使流毒四方。 因洞内空间不大,人太多反而不易施展,杨戬只带领杨婵、哪吒三兄弟及数百精兵进入洞窟。 洞窟入口附近的妖兽,在上次已经为众将扫荡过一番,如今只余寥寥几只在远远逡巡,见到众人再次前来,不敢抵挡,远远地往洞窟内避去。 杨戬想起昊天上帝赐戟时所言,对杨婵道:“你且随在众人之后,若有人伤重,你即替之疗伤;炼妖壶暂且不要轻易动用,听我吩咐行事。” 杨婵自小尊敬二哥,早年流落凡尘之时,幸有二哥支撑关照,否则自己能否撑到女娲娘娘来接还不一定。如今虽然自己手持的法宝威力强悍,依然是对二哥言听计从,当下点头应允。 杨戬手执裂魂破甲戟,率众人小心戒备,缓缓向洞窟深处推进。 转过一个弯,忽见前方一群妖兽挡路,洞内光线暗淡,远远望去,但见身影幢幢,一堆堆发着绿光的眼睛在四处晃动。 众人都是截教精英,金仙之体,黑暗视物自不在话下。杨戬远远望去,只见众多形似老鼠、蜘蛛、蚂蚁的妖兽簇拥着一头体格远大于普通妖兽的头领,正在前方严阵以待,赫然正是上次用毒爪伤害杨戬那头形似蝙蝠的妖兽。 杨戬报仇心切,双目圆睁,怒喝道:“孽障,今日定让你魂飞魄散!”言罢,手持裂魂破甲戟猛地向前一挥,戟尖挟着凌厉劲风,直朝妖兽刺去。那妖兽翅膀一挥,避开了这迅猛一击。 那蝙蝠妖兽避开杨戬一击后,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周围的小妖兽们瞬间如潮水般向众人涌来。 金吒舞动赤焰金枪,枪尖火焰熊熊,所到之处小妖兽们被烧得嗷嗷直叫。木吒的灵风剑也毫不逊色,风刃呼啸而出,将冲在前面的小妖兽纷纷击退。 雷震子和韦护则并肩作战,黄金棍与降魔杵上下翻飞,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使得小妖兽们难以突破。 哪吒将乾坤圈抛出,化作一道金光,在小妖兽群中来回穿梭,打得它们东倒西歪。同时,金砖也被他祭出,砸向密集的妖兽群,引起一阵混乱。 此时,身后的天兵天将们也纷纷施展出各自的本领,与小妖兽们展开激烈厮杀。有的天兵以凌厉的剑法斩断妖兽的肢体,有的天将用强大的法术将妖兽轰飞。 然而,那狡猾的蝙蝠妖兽趁着众人应对小妖兽的攻击,突然俯冲向金吒,金吒猝不及防,被其毒爪抓伤手臂,瞬间只见一条毒液在手臂上蔓延而上,金吒脸色变得苍白。 一些天兵天将想要前来相助,却被蝙蝠妖兽回身喷出的毒雾所阻,不少天兵天将中毒倒地。 后面的杨婵赶紧吩咐兵将们将受伤的金吒和兵将们聚在一起,用宝莲灯替众人疗伤。 蝙蝠妖兽得意地尖啸着,再次展翅扑向杨戬。杨戬侧身躲避,手中裂魂破甲戟横挡,与蝙蝠妖兽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蝙蝠妖兽凭借灵活的飞行优势,不断从空中发动攻击。杨戬虽奋力抵抗,幸得裂魂破甲戟的护盾具有净化之力,不仅能抵御蝙蝠妖兽的攻击,还能驱散周围的邪恶之气,使妖魔的法术威力大减,但一时间也难以占据上风。 哪吒见杨戬陷入苦战,忙将混天绫抛出。混天绫瞬间变长,如同一条灵动的红龙,朝着蝙蝠妖兽飞去。蝙蝠妖兽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为时已晚,还是被混天绫缠住了翅膀。它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就在此时,杨戬取出弹弓,瞄准蝙蝠妖兽的眼睛,用力射出。只听“嗖”的一声,弹丸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蝙蝠妖兽的眼睛。 蝙蝠妖兽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身子摇摇晃晃,四处乱撞。众人趁机一拥而上,各种兵器纷纷朝着它招呼过去。韦护降魔杵、雷震子的黄金棍齐齐落下,将其砸得血肉模糊。 另一边,在天兵天将们的奋勇拼杀下,小妖兽们也被逐渐消灭殆尽。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向着洞窟深处前进。此窟成斜坡状,蜿蜒向下,直往地底而去,也不知其深几许。 如此又往前走了里许,一路上倒也未见什么妖兽抵挡。众人心生奇怪:洞窟入口处尚且数目如此众多,如何越往里走,反而妖兽越少。 众人一路深入,但觉气氛愈发阴森,偶尔传来一声沉闷的兽吼,更显此地之恐怖。 忽然,在众人左侧,低沉的咆哮如闷雷般炸响,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双头妖兽赫然现身。 这妖兽身躯庞大,犹如一座小山丘般耸立。它那布满全身的鳞片,犹如一片片精钢打造,闪烁着冷冽的寒芒,仿佛任何利器都无法将其穿透。每一片鳞片都紧密相连,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让人望而生畏。 再看那两个头颅,左边的头颅狰狞恐怖,血盆大口不断喷吐着幽绿的毒雾。那毒雾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仿佛只要稍稍触及,便能让人瞬间毒发身亡。右边的头颅同样骇人,血红色的眼睛里不时射出耀眼的雷电,雷电在空气中噼里啪啦作响,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它的身形酷似巨大的老鼠,只是这“巨鼠”的四肢粗壮如千年古木,脚掌宽大且锋利,每一次落地都能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印痕。尾巴粗长如巨蟒,摆动之间呼呼生风,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两个头颅高昂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凶残与暴虐,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由于它之前是躲在暗处,此刻猛地发动攻击,毒雾和雷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可怕的区域。众天兵天将躲闪不及,不少人被毒雾侵蚀,皮肤瞬间溃烂;或被雷电击中,身躯焦黑,倒地哀嚎。 杨戬、杨婵及哪吒三兄弟原本是前头开路,幸好此兽是从侧面攻击,众人方才躲过一劫。 见此情景,众人随即回头抵抗。 杨戬手持裂魂破甲戟护在众人身前,此戟能形成一个强大的护盾,不仅能抵御敌人的攻击,还能反弹部分伤害;并且这护盾具有净化之力,能驱散周围的邪恶之气。此刻用来驱散毒雾,自是物尽其用。 金吒舞动赤焰金枪、木吒挥动灵风剑,躲在杨戬裂魂破甲戟护盾之后,趁势袭向这妖兽,却被妖兽坚硬的鳞片反弹回来。 杨戬手持裂魂破甲戟,飞身冲向妖兽,戟尖直指妖兽的眼睛。妖兽一个扭头,口中喷出雷电,直击杨戬。杨戬侧身躲避,雷电擦身而过,他趁势一戟刺向妖兽的腹部,不料妖兽的鳞片湿滑异常,戟尖一碰到鳞片即滑向一旁。 妖兽狂性大发,长尾横扫过来,杨戬被击中,口吐鲜血,向后飞去。 哪吒见杨戬吃亏,不敢近身,好在他法宝众多,祭起乾坤圈砸中妖兽的头颅,妖兽吃痛,却只是被稍阻攻势,滞得一滞,妖兽随即更加疯狂地攻击。 杨婵本跟随在四人之后见机行事,此刻见兄长吃亏,一众兵将哀嚎不绝,不再犹豫,立刻祭起宝莲灯。宝莲灯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照耀在伤者身上。光芒所及之处,毒雾迅速消散,伤者溃烂的皮肤开始愈合,焦黑的伤口恢复如初,杨戬也立时好转。 杨婵替众人疗伤之时,仅剩哪吒三兄弟在前抵挡。此刻杨戬眼见三兄弟抵挡不住,深吸一口气,手中裂魂破甲戟绽放出璀璨金光,他身形如电,瞬间跃至妖兽头顶上方。 妖兽察觉到杨戬的动作,仰头喷出毒雾和雷电。杨戬挥动长戟,符文力量爆发,形成护盾,将攻击尽数抵挡。抵挡的同时,妖兽喷出的毒雾和雷电也有部分被反弹回去,妖兽不意被自身所发的法术所伤,动作不由一滞。 趁此时机,哪吒在后祭出乾坤圈,乾坤圈迅速变大,套住了妖兽喷吐毒雾的那颗头颅,随即迅速收紧,直箍得那妖兽痛苦不堪,四蹄乱蹬。 杨戬趁机全力发动裂魂之力,长戟直刺妖兽的心脏。妖兽察觉到致命威胁,疯狂扭动身躯试图躲避。然而,哪吒再次抛出金砖,击向妖兽的另一只头颅,妖兽对哪吒已生惧意,见金砖飞过,头颅不由自主地闪向一旁。 就在这一瞬间,杨戬的裂魂破甲戟精准地刺入妖兽心脏,破甲和裂魂之劲一起发动。妖兽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一番大战,众人仍心有余悸,哪吒的乾坤圈此刻还套在妖兽颈上,越箍越紧,直嵌入肉中,最终竟硬生生将妖兽的这颗头颅箍落下来。金吒、木吒生怕妖兽尚未死绝,又纵身而起,枪、剑齐上,将其另一颗头颅剁落地下,方才罢手。 经此一战,众人大汗淋漓,喘息不已。杨婵将众人聚在一起,祭起宝莲灯替众人疗伤,不一时众皆痊愈。 杨婵心疼二哥,道:“以后碰到此等妖兽,尽管叫我用炼妖壶收拾便是,哪用得着如此麻烦。” 杨戬自不会把昊天上帝的话说与他听,只道:“我等降妖伏魔,乃是本份,哪能次次都带着你。再说,我等皆是新换兵刃,正是磨合的好时机,真到万不得已之时,自然会叫你出手便是。” 歇息半晌,众人收拾停当,继续向下搜寻。 与前段不同,自此以后,一路上的妖兽明显增多,时而三五成群,时而一二十只抱团,并且形状都不外乎是类似蚂蚁、老鼠、蝙蝠、蜈蚣、蚯蚓之属。 好在众人已有经验,兼且妖兽虽多,但实力强横如双头鼠妖兽的却没有,众人这一路砍杀过去,倒也不致太费周折就将其一一清理干净。 继续往下,转过一个弯,众人忽然惊觉自己竟似置身于天庭银河之上,但见放眼望去,其下尽是点点星光,只是这星光并非寻常的银白,而是绿幽幽的,如同神秘的翡翠河,闪烁着迷离而梦幻的光芒。 但紧接着,众人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一是下方传来嘈杂声,那声音并非普通的喧闹,而是掺杂着尖锐的嘶鸣、低沉的咆哮以及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场混乱的交响乐,令人毛骨悚然。 二是闻到空气中的腥臭味,那味道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仿佛是无数腐尸堆积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恶臭,中人欲呕。 众人定睛望去,这才知道,这下面哪是什么星河,而是密密麻麻的妖兽群! 这些妖兽形态各异,有的身躯庞大如山丘,有的身形小巧如狸猫,但无一例外,它们的眼睛都闪烁着贪婪而凶残的绿幽幽的光芒。 那些巨大的妖兽,有的仿若变异的蜈蚣,身躯上布满尖锐如长矛般的尖刺,在绿色幽光的映照下,寒芒闪烁,令人胆战心惊。有的宛如巨型蝾螈,肌肉贲张,充满力量,身上的鳞片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其脚掌好似巨柱,每次踏下都会让地面微微震颤。 而那些小巧的妖兽,有的如同变异的蚂蚁,在大妖兽的缝隙间敏捷穿梭,速度快若闪电,让人难以捉摸。有的仿佛小型蚰蜒,身形灵活多变。 妖兽群中,还有一些似变异蝙蝠般长着翅膀的怪物,在空中盘旋,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翅膀扇动时掀起的狂风,吹得众人衣衫烈烈作响。 整个妖兽群宛如一片汹涌澎湃的绿色海洋,波涛汹涌,随时可能将众人吞没。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众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心中明白,一场生死之战即将来临。 趁妖兽尚未发现众人,杨戬示意众人噤声,越众上前仔细俯瞰。 原来,天庭众人此刻正立于一高台之上,而其下是一个大厅,大厅内密密麻麻的妖兽,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拥挤,似乎前方有什么对它们极为重要之物,吸引它们踊跃向前。 杨戬的目光顺着妖兽们前进的方向望去,但见越往前列,妖兽的身躯越为庞大,显然实力也更为强悍。 而在众妖兽的最前方,则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块,石块表面光滑如镜,仿佛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引得众多身躯庞大的妖兽正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圆形石块挤去。 众多妖兽在石块上挨挨擦擦,显得拥挤不堪,而那些已经挤在石块周围的生灵,则不断地在石块的缝隙里贪婪地嗅食着什么。 忽然,只见妖兽队伍的最前方发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宛如烈日当空,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大厅,伴随着金光而出现的,是一声狂躁的怒吼,似乎是身畔妖兽的拥挤将其激怒。 那道金光所及之处,众妖兽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哀号,便在刹那间化作飞灰,消散于无形。 这股力量强大得令人胆寒,剩余的妖兽惊恐万分,原本疯狂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它们再也顾不得石块处的诱惑,四散而逃,混乱的脚步和凄厉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显现出是对前方那神秘力量是多么的恐惧和敬畏。 好在金光持续了没多久,便即熄灭。 随着众兽四散奔逃,其后一只妖兽咆哮着追赶了过来。但见它身形如山岳般巍峨,身躯之上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黑色鳞甲,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由最坚固的金属铸就。它粗壮有力的四肢如同擎天之柱,稳稳地支撑着庞大的身躯。 这妖兽生有三颗头颅,每颗头颅正中却都是各生一只硕大的独眼。左右两颗头颅狰狞可怖,獠牙外翻,口中喷吐着缕缕黑色的雾气。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其正中央的那颗头颅,此刻头颅上的眼睛正慢慢闭合,显然刚才那恐怖的金光正是由其发出,但其左右两颗头颅上的两只独眼却依旧冒着幽幽的绿光,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格外阴森。 它的背部生有一对巨大的骨翼,骨翼上布满了尖锐的骨刺,微微扇动间,带起阵阵狂风。一条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挥舞,尾端如同钢鞭,抽打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它张开血盆大口咆哮时,滚滚声浪如同雷霆万钧,令人心神震颤。那尖锐的利齿闪烁着寒芒,仿佛能够轻易地将一切猎物撕成碎片。 为其气势所摄,妖兽们疯狂地后退逃跑,部分跑得快的已经跑到天庭众人身前,与众人迎面碰上。 众人正准备勉强抵挡,这些妖兽竟然根本无视天庭众人,绕过众人继续往后跑去,在众妖兽心中,显然身后那尊咆哮的妖兽比眼前的天庭众人要可怕得多。 杨婵到底是女孩心性,乍见如此情景,不由得尖叫出声。在四面封闭的洞窟中显得尤为刺耳,一时竟盖过了一众妖兽的奔逃之声。 下方的三头妖兽一愣,随即挥舞翅膀往众人飞来,中间的头颅高高抬起,眼睛缓缓睁开,向杨婵看来—— 第四十五回 壶中妙法收邪兽,阵里雄风斩恶妖 那三头妖兽闻得杨婵的尖叫声,瞬间爆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猛地振翅一跃,如恶魔般高悬于空,与众人平视。 中间那颗狰狞可怖的头颅高高昂起,那只散发着恐怖金光的独眼,周围布满了青筋和血痕,犹如一道道诅咒的符文,此刻正欲缓缓睁开。 见识了刚才金光的厉害,众人哪敢让它从容睁眼! 杨戬见势态紧急,高声大呼:“快祭炼妖壶!” 杨婵这才如梦初醒,忙从随身宝囊中取出炼妖壶,正欲开盖、念咒、收妖。 然而此刻已然太迟,三头妖兽的眼睛即将完全睁开,光芒在其眼中跃动,似要喷薄而出。 哪吒瞧得真切,见情况危在旦夕,赶忙将手中九龙神火罩向三头妖兽抛了过去,高声念道:“疾!” 只见九龙神火罩瞬间变大,径直罩住了那三头妖兽的中间头颅。 杨戬亦不敢有丝毫懈怠,纵身飞起,挥动着裂魂破甲戟,也试图斩断这妖兽的中间头颅。 但这妖兽虽中间头颅被罩,两旁的眼睛却仍能视物,侧身一闪,躲开了杨戬的凌厉一击。 就在九龙神火罩刚罩上妖兽的中间头颅,哪吒尚未来得及念咒、引动罩中的三昧真火之时,妖兽的中间眼睛已然睁开,只见一道金光疾射而出,将九龙神火罩射了个对穿,中间出现碗口大的一个大洞,远远地掉落于地,显然无法再用。 眼见尊师赐予的重宝沦为一堆废物,哪吒心痛不已。 但也幸亏有九龙神火罩这么一挡,杨婵的炼妖壶已然发动起来。 杨婵将炼妖壶壶盖打开,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炼妖壶迎风而涨,壶口光芒大盛,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朝三头妖兽而去。 三头妖兽察觉到危险,疯狂挣扎抵抗,口中喷出黑色雾气,企图阻挡吸力。它那粗壮的四肢奋力蹬踏,巨大的骨翼猛烈扇动,带起阵阵狂风,试图向后退去。 然而,炼妖壶的威力岂是它能轻易抗衡。杨婵口中念念有词,加大法力输出,吸力愈发强劲。 三头妖兽怒目圆睁,中间的眼睛再次射出金光,直直地朝着炼妖壶射去,妄图将其射穿。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金光撞击在炼妖壶上,激起一片绚烂光芒。 但炼妖壶乃造物神鼎所铸,虽名之为炼妖,实则能收万物,怎会被轻易攻破。那金光非但没有损伤炼妖壶分毫,反而也被壶身尽数吸收。 那妖兽见状,更加狂暴,左右两颗头颅也喷出黑色火焰,周身散出滚滚邪能。可无论它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炼妖壶强大的吸力。 最终,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三头妖兽尽管嘶嚎咆哮,却还是被一点点地吸入了炼妖壶中。待妖兽完全被收入壶内,炼妖壶又逐渐恢复原来大小,飞回杨婵身边,杨婵迅速合上壶盖,贴上封印符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众人这才也纷纷放下心来,庆幸此番总算有惊无险,成功收服了这凶悍的三头妖兽。不由赞叹炼妖壶之神妙,到底是女娲娘娘的宝贝,壶之所到,群妖慑服。 杨戬上前捡过已经破碎的九龙神火罩还给哪吒,满脸歉意地道:“贤弟这份人情,为兄记下了。下次得到好宝贝,必定还你一个。” 哪吒虽然心痛,但他本是豪爽之人,连道无妨。 此时众人想到适才四散奔逃的妖兽,有不少可能已经在往洞窟之外逃窜,也不知外面雷震子等人是否抵挡得住。 于是又从内往外开始清剿,刚才不少妖兽都躲在暗处目睹了杨婵收三头妖兽的情景,众兽虽是灵智不开,却也知道众人的厉害,只是回避,不敢正面对阵。 天庭众人手中可远程攻击的法宝不多,只有哪吒堪称大户,九龙神火罩虽已损坏,另外还有诸多法宝。 正所谓能者多劳,但见他金砖、乾坤圈、混天绫漫天飞舞,将实力稍弱的妖兽砸死砸晕不计其数,金木二吒及手下兵将与其配合,将被砸晕、捆绑住的妖兽补刀刺死。 杨戬的弹弓此刻也派上用场,专挑妖兽的眼睛下手,直打得群妖四处蒙头乱撞,自有手下兵将上前将其收拾掉。 如今眼看首恶已收入壶中,杨戬对杨婵也不加禁止,碰上那等金砖、乾坤圈砸之无效、实力较强的妖兽,直接祭起炼妖壶,收回去给女娲娘娘处置。 如此且打且停,众人渐渐到达洞窟入口。 此刻洞窟之外却是一片喧嚣,人声嘈杂。 只见洞窟之外,十万天兵天将列阵森严,旌旗飘扬。那些较为弱小的妖兽刚一露面,便被众兵将如潮水般围殴。刀枪剑戟,寒光闪烁,喊杀声震天。 雷震子正与一只形似变异穿山甲的妖兽激烈对战,这妖兽身躯如山峦般庞大,周身散发着幽蓝的寒光,每一次呼吸,其口中都喷射出极寒的冷气。 在二人战场的周围,或站或立着一座座晶莹的冰雕,定睛看去,原来这些冰雕正是被其口中冷气所冰封的天兵天将。 而在这些冰雕的前方靠近战场的位置,还有不少已经碎裂的冰雕,看情形,应该是天兵天将被冰封后,又被二人的战斗波及,片片碎裂。 雷震子扇动着风雷双翅,在空中灵活地穿梭。每当妖兽转头欲喷出冷气时,他便迅速升空躲避,那翅膀扇动的频率极快,犹如一道幻影。 偶尔,雷震子瞅准妖兽转动不灵的破绽,俯冲而下,手中的黄金棍带着破风之声,狠狠砸向妖兽的头部。但这妖兽皮糙肉厚,黄金棍砸在其身上,也只是让它微微一晃,发出愤怒的咆哮。 尽管如此,雷震子凭借着空中的优势,一次次地避开妖兽的致命攻击,又一次次地发起勇敢的反击。看情形,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而韦护那边的情况却不太乐观。 韦护面前的是一只身形矫健、能口吐闪电的形似巨鼠的妖兽。 这妖兽双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妖兽仰头,口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闪电,如银蛇般朝着韦护飞射而去。 韦护面色凝重,身形急速闪动,试图躲避这凌厉的攻击。但那闪电速度极快,韦护躲闪不及,身上的衣服被闪电划过,碎裂之处冒出缕缕黑烟。 他咬牙切齿,挥舞着降魔杵朝着妖兽攻去。可妖兽极为灵活,轻轻一跃便避开了韦护的猛击。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从妖兽口中喷出,直直朝着韦护的胸口袭来。 韦护连忙用降魔杵抵挡,闪电与降魔杵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火花四溅。 韦护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虎口被震得生疼,可他依旧紧紧握着降魔杵,不肯退缩半步。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多处碎裂,露出被灼伤的肌肤,但他的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屈的怒火,再次怒吼着冲向那嚣张的妖兽。 有几只特别强大的妖兽,因无大将阻拦,在兵将队伍中肆意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好在天兵天将们皆悍不畏死,每当妖兽冲向一处,便有成群的将士迅速围拢。弓箭、刀枪等物,虽然对妖兽无甚伤害,但他们紧密配合,阵法不乱,以血肉之躯筑起铜墙铁壁,使得妖兽虽凶狂,却始终无法突围。 见此情景,杨戬及哪吒三兄弟迅速加入战场。 杨戬见韦护危急,身形如风,瞬间闪至巨鼠妖兽身侧。 此时,巨鼠妖兽正全神贯注地与韦护纠缠。它口中不断喷吐着闪电,企图将韦护击倒。 韦护则咬紧牙关,奋力挥动降魔杵抵挡着巨鼠妖兽的攻击,身上的衣物已破碎不堪,露出被闪电灼伤的痕迹。 杨戬瞅准时机,猛地发力。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之上,手中的裂魂破甲戟化作一道流光,携带着无坚不摧的破甲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刺入巨鼠妖兽的腹部。 巨鼠妖兽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仰天长啸,口中闪电乱喷,身躯剧烈颤抖。但杨戬并未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裂魂之力瞬间爆发。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从戟尖汹涌而出,在妖兽的体内疯狂肆虐。妖兽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千刀万剐,痛苦不堪。 只见妖兽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无神,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扬起漫天的尘土。 韦护欺身上前,降魔杵抡得飞快,将妖兽的头颅砸得稀烂,看看死绝了,方才罢休。 哪吒见雷震子与那能吐冷气的穿山甲妖兽僵持不下,当即飞身前来支援。 那妖兽正大口喷吐着冰冷刺骨的气息,试图将雷震子彻底冰封。哪吒毫不迟疑,手中乾坤圈金光一闪,如一道闪电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套住了妖兽的脖颈。 乾坤圈瞬间收紧,勒得那妖兽呼吸困难,口中的冷气也戛然而止。妖兽疯狂挣扎,试图挣脱乾坤圈的束缚,但其脖颈被越勒越紧,已然无法再喷吐冷气。 雷震子见此良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黄金棍,全身力量汇聚于双臂之上,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穿山甲妖兽的头部猛砸下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妖兽的头颅瞬间被砸得粉碎,鲜血四溅。妖兽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便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动静。 金吒、木吒也各自寻找那些强大的妖兽,与众兵将合力围歼。 而腾出手来的杨戬、哪吒、雷震子、韦护,未及喘息,又加入了另外的战斗…… 随着四人及手下兵将的加入,战况顿时大为改观,原来摇摇欲坠的天庭防线回复稳定,战线慢慢向前推进,包围圈也越缩越小。 杨婵暗自猜度二哥的心思,在诸多天庭兵将面前,还是不要抢了二哥的风头为好,是以只是袖手旁观,并未出手。 随着战况渐入尾声,战场上的喊杀声逐渐稀落。在众位大将和天庭兵将们的配合下,妖兽们纷纷毙命,众兵将此刻正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战场的残余妖兽。 杨戬目光如炬,审视着四周,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哪吒和雷震子也稍作歇息,擦拭着兵器上的血迹。 天庭的兵将们开始欢呼胜利,喜悦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然而,他们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战场清点完毕,天兵天将这边损失将近八千人马,各类妖兽斩杀一千余头。主要是那三个头的妖兽突然发作,吓得众多妖兽出洞而逃,此波兽潮来势太急,内中不乏实力强悍的妖兽,而外面又只有雷震子和韦护堪堪能拖住其中的顶尖强者厮杀,其余的就只有靠将士们以命相搏,方才拖住,未让其逃脱。 众人大恸,杨戬着人好生收集亡者遗骸,日后回天庭好生安置。 杨戬吩咐众人把受伤较重的将士们一并抬到被冰封的众将士身旁仔细躺好,转头吩咐杨婵高祭宝莲灯为众位疗伤。 杨婵微微颔首,双手郑重地托起宝莲灯。但见宝莲灯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柔和而温暖,瞬间照亮了这块区域。 那些被冰封的将士们,原本僵硬的身躯在宝莲灯光芒的照耀下,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冰层渐渐融化,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将士们的盔甲流淌而下。他们苍白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血色,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而那些重伤的将士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碎的筋骨重新连接,受损的内脏也迅速恢复生机。原本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粗重但平稳的呼吸声。 一位手臂几乎被咬断的将士,在宝莲灯的光芒中,那断开的肌肉和筋骨一点点重新生长,连接在一起,手臂恢复如初,他惊喜地活动着自己的肢体,眼中满是对生命的感激。 还有一位被妖兽重击,胸腔凹陷的士兵,随着宝莲灯光芒的持续照耀,凹陷的地方缓缓隆起,破碎的肋骨重新归位,他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重新焕发出活力…… 宝莲灯的光芒所到之处,伤痛尽消,生命的力量重新在每一位将士的体内涌动。整个战场都沉浸在这神奇而又令人感动的恢复景象之中。 杨戬看着疲惫但兴奋的将士们,高声说道:“众将士英勇无畏,奋不惜命,方有今日之完胜。回天庭之后,我将论功行赏!但是眼下,洞窟中仍有不少妖兽余孽尚未清剿,待我们再入洞窟,将妖兽犁庭扫穴,永绝后患,还这方天地以太平!” 众人齐声称是,声音响彻云霄。 因为洞窟外面的妖兽均已清剿干净,外界已经不会有太大危险,而里面虽然尚且残余一些躲在暗处、没跑出来的妖兽,看这情形,当不会主动跑出来送死。 而洞窟的最深处,那块能吸引所有妖兽都奋不顾身、让能眼发神秘金光的三头妖兽都趋之若鹜的圆石块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却是众人一直想去弄清楚的事情。 这次杨戬命雷震子、韦护通通随众进入洞窟,洞窟门外则交给十位万人统军大将掌管,嘱众将小心在意,洞窟内众人无需他们担心,但一定要确保洞窟外面的包围圈不出现缝隙,无过即是有功。否则,即使是走脱了一只妖兽,那对周围百姓也是流毒无穷。众将抱拳听令,谨记在心。 吩咐完毕,杨戬看众人收拾停当,身上的伤势也都恢复如初,带齐进洞原班人马,并雷震子、韦护,一起四入太古深窟,这次定当解开其内的一切隐秘。 第四十六回 天兵剿灭余孽迹,众将欢承圣宝缘 众人再次浩浩荡荡地进得洞窟,随着妖兽的初步肃清,这洞窟内的气息感觉也似乎比之前要清朗得多,不再如当初那般恐怖阴森。 此次进来,众人的心情也大异上次,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一路走来,竟还有几只不开眼的妖兽撞到众人面前,被众人砍瓜切菜般砍杀干净。 众人轻车熟路,一路走到之前看到三头妖兽的高台前,此刻再往下望去,但见黑漆漆一片,再不复有当初的翡翠星河。 杨婵在后面,绘声绘色地给雷震子和韦护讲解适才所见到的壮观景象,二人不由一阵惋惜,竟然错过了人间银河之美景。 要不是哪吒在旁边提醒:适才究竟是谁在那里尖叫,引得三头妖兽针对众人而来?杨婵方才一吐舌头,暂且作罢,否则恐怕还得在旁叽喳个没完,但也不忘狠狠瞪了哪吒一眼。 哪吒故作不知,头前带路而去。 顺着山石蜿蜒向下,众人到达适才众兽盘踞的大厅之中,再往前走,就是令众妖趋之若鹜的镜面圆石了。 之前因隔得太远,兼且众妖阻隔,未曾看得分明。 此刻众人趋近仔细端详,方才惊觉这块巨石绝非寻常之石,它宛如世间最纯净的水晶般晶莹剔透,却又有着水晶所不具备的独特魅力。 其整体通透无比,然而凑近再瞧,石中又偶尔夹带着数缕纤细如丝的色彩,那纤细的红丝,恰似天边燃烧的晚霞;幽蓝的细丝,仿佛深邃海洋的静谧波纹;碧绿的丝缕,宛如初春鲜嫩的枝芽;金黄的细丝,仿若秋日里饱满的稻穗;神秘的紫丝,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云。 此石的透光性绝佳,当众人将目光透过它望去,隐约可见其后有一团物件,正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那光芒在灵导石的过滤下,变得柔和而迷离,似梦幻的薄雾,又似缥缈的轻纱。这五彩光芒时明时暗,时而如繁星点点,时而如霓虹闪耀,引得众人愈发想要一探究竟,揭开那光芒背后隐藏的神秘面纱。 可是这块镜面圆石又深深地嵌入洞壁之中,与洞壁浑然一体,虽然旁边也有极细小的空隙,但根本无处着手。 都知道这块圆石肯定非同一般,但是天庭众人之前从未曾见过此石,面面相觑。未弄清楚虚实之前,众人也不敢贸然动手。 只有杨婵秀眉微蹙,美目凝视着这块奇异的灵导石,陷入了沉思。 她先是绕着石头缓缓踱步,目光专注而犀利,不放过石头的每一处细节。时而凑近仔细端详,时而又退后几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 良久,杨婵的眼眸忽然一亮,脸上露出了自信与确定的神情,开口说道:“此石名为灵导石,开天辟地之际天然形成,此石最大的优点,就是法力、能量传过其中之时,不会产生任何损耗。” 杨婵接着说道:“此灵导石在炼器方面堪称绝世珍宝。若将其融入法宝之中,法宝所能释放的能量不仅会大幅增强,且在连续使用时,不会因能量传导的阻碍而出现威力衰减。” “比如,若将其镶嵌于剑刃之上,剑在挥舞时所激发的剑气,将更加凌厉和持久,能轻易斩断金石。若用于炼制法杖,所施展的法术不仅威力惊人,而且施法者耗费的法力也会大大降低。” “再者,用灵导石打造的盔甲,不仅坚固无比,能抵御强大的攻击,还能将袭来的能量迅速分散传导,减轻伤害。甚至可以制作成特殊的法宝,储存庞大的能量,在关键时刻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众人听闻,皆惊叹不已,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么宝贵的石头,要如何弄下来带走? 并且,此石之后那件闪着五彩光芒的物件,看样子也是非比寻常。 然而,想要安全移出这块灵导石并非易事。众人为之绞尽脑汁,哪吒冲动地想要用蛮力强行撬开,却被杨婵制止:“且慢,虽说此石坚硬无比,不惧雷、电、火攻,但我看其后的东西,其价值可能更胜此石。若用蛮劲,可能破坏其中的玄机。” 杨婵说:“不用着急,灵导石吸附甚紧,大概因为此处洞壁本身就是灵璧石,此二者往往成对出现。只需另外再找一块灵璧石,在外面使其吸附其上,众人再一起用力拔,即可成功。” 众人听闻,赶忙四处寻找灵璧石。但洞厅虽广,却是一片空旷,较小块的灵璧石难以寻觅。 雷震子沿着洞壁四处寻找,摸到一处突起之处,抡起黄金棍一顿猛砸,砸下来好大一块。 众人合力,依照杨婵所说,将寻来的灵璧石搬过来,欲要贴在灵导石外侧,但众人搬起灵璧石,还未及走上几步,怀中千余斤重的灵璧石竟然不翼而飞,自行飞过来,吸到了灵导石上。不料二者之间的吸力竟然如此强劲! 有了落手之处,众人齐齐发力。起初,灵导石纹丝未动,但众人并未放弃,持续加力,金吒、杨戬在旁边以兵刃撬动,终于,在众人的齐声呐喊中,灵导石缓缓松动,被一点点地从洞壁中拔出。 而就在灵导石被拔出的刹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扑鼻而来。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股味道从何而来时,杨戬心中却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因为他手中的破甲裂魂戟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一个急切渴望归巢的游子。那戟身上雕刻的神秘符文闪烁着微光,与这未知的力量相互呼应。 杨戬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股异动。破甲裂魂戟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一股强烈的共鸣在他的灵魂深处激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戟中蕴含的力量正在与这神秘的气息交融、碰撞。 那颤动越来越强烈,甚至带动着杨戬的手臂微微发麻。他试图握紧戟杆,控制住它的躁动,但这股力量仿佛不受约束,越发强烈。杨戬的额头沁出了汗珠,他知道,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应。 突然,他目光一凝,大声喊道:“这味道乃是混沌之气!这团物件,原来是混沌之气凝聚成的晶体!珍贵异常!” 众人听闻,顿时差点疯狂。 混沌之气!那可是开天辟地之前才有的圣物!自从开天辟地以后,混沌之气四散溢出,化为天地万物。只道如今天地之间已经无处可寻,哪料到今日在这里竟然找到这种圣物! 鸿钧道人早已经有言在先,这方天地已经不会再产生圣人,只因为这片天地的混沌之气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换句话说,这可是能够产生圣人的先天灵气!换谁都得疯狂啊! 众人一听杨戬此言,正欲群起而上。 杨戬纵身闪到众人身前,挺起破甲裂魂戟,正色道:“此乃圣物,干系非小!此物若流落出去,世间必定大乱!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尔等可要想清楚了,以尔等的能力,是否能担得起如此大的因果!” 众人起初一拥而上,也只不过是想亲眼目睹传说中的混沌之气,此乃必然的反应,并未多想其它。此刻听杨戬说得如此郑重,方才醒悟过来,个个静立不动,听候杨戬安排。 杨戬道:“此等圣物,唯有妥善保存,交予昊天上帝处置,方为上策。届时昊天上帝自有赏赐,绝不致亏待我等。” 众人闻言,心知确实只有如此处理方才妥当,一时并无异议。 哪吒急忙说道:“如此珍贵之物,必须妥善保存,以免混沌之气逸散。”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金宝盒,此盒乃太乙真人所赐,名为“封灵盒”,可封存各种灵气,且绝不透气。 众人赶紧将这混沌之气凝聚成的晶体小心翼翼地放入紫金宝盒中,数量也不多,红枣大小的五彩晶体共计五颗。装好后,杨戬小心翼翼地收入百宝囊中。 金吒性格沉稳,心思细腻,适才灵导石掀开之时,众人都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如今看来,那自然就是混沌之气了。 晶体状的混沌之气需要上交昊天上帝,这消散在空中的残余混沌之气,总不会还要上交吧! 于是金吒就不再客气,别人在看着哪吒、杨戬收集混沌晶石,他就到处寻找、吸收混沌之气。 待得木吒看到大哥的举动大异常人,反应过来时,金吒已经吸收到两丝混沌之气了。 于是木吒也有样学样,寻找起那些行将消散的混沌之气。 待得杨戬收好混沌晶石再回头看时,众人都已经纷纷在寻找了。 但见洞厅之内,人影幢幢。就连身后的众位天兵天将也加入其中,此等千载难逢的时机,自然不容错过,谁若是找到个一丝半缕的,对自身自然是大有益处。 雷震子突然灵机一动,内心暗道:“昔日这混沌之气,轻者上升为天,重者下沉为地。如今地上找的人太多,我何不到顶上去找找。” 于是风雷翅一扇,自往洞厅顶上寻去,专挑洞顶缝隙之处查找,倒也被他寻到两丝。 如此一来,众人自然见丝眼红,纷纷加入。洞厅内一时人影纷飞,热闹非凡。 待得众人都再找不到半丝半缕的混沌之气了,整个洞厅内方才安静下来。 众人一清点战果: 金吒下手最早,离得又近,所以收获最丰,得到五丝; 雷震子另辟蹊径、捷足先登,得到四丝; 杨婵心灵手巧,观察细致,得到三丝; 木吒下手也不慢,收获三丝; 韦护和哪吒都是两丝; 众位大将中,只有杨戬一门心思要保护好怀中的混沌晶石,一丝未得; 反倒是后面的众多天兵天将中,运气好的得到两丝,还有数名得到一丝的兵将,这些人回去炼化吸收后都是实力暴涨。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来得及去想明白这个洞窟的一些事情: 为什么众多妖兽都争先恐后地挤到灵导石前来? ——因为灵导石和灵璧石之间的缝隙里会时不时地飘出一丝半缕的混沌之气! 为什么妖兽们要在石块上挨挨擦擦? ——因为灵导石能够传输热量,从而将另一面存放的混沌晶体升华成混沌之气! 为什么这些妖兽都是类似于蚂蚁、蜘蛛、穿山甲、蝾螈、蝙蝠之类的洞穴生物?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蚂蚁、蜘蛛、穿山甲、蝾螈、蝙蝠!吸收了混沌之气后,它们的身体发生变异,方才变成各种妖兽。 如此说来,只有那只被杨婵收入炼妖壶中的那只长着能发金光眼睛的三头妖兽不知是什么品种了。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的混沌晶石!可能是开天辟地之时,其中的一块灵导石带着一部分先天混沌之气,受此地灵璧石的吸引,飞来嵌入此处,而它所携带的混沌之气受撞击的影响,直接变成混沌晶石。 而随后的漫长岁月,混沌晶石就在此缓慢升华、气化,将这座洞穴中的动物都直接变异成了强大的妖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妖兽们发现了这块特殊的灵导石,发现只要挨近灵导石,身体中的热量就会传导到混沌晶石那边,从而从缝隙中渗出更多的混沌之气。 于是,就出现了那天众人看到的,整个洞窟大厅内,所有妖兽都往灵导石的方向拥挤的情景。 也幸亏这灵导石坚固异常,水火不浸、雷电不惧,兼且跟灵璧石又镶嵌甚紧,使众妖兽虽然能够看到里面的混沌晶石,却无法取出,只能挨紧灵导石,以期尽量用身体的热量来升华更多的混沌之气出来。 这漫长的岁月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混沌晶石升华掉,方才造就出了这么一大洞窟的变异妖兽。 念及此处,众人莫不扼腕叹息。幸好众人此行还收获了五颗混沌晶石,否则真的就是入宝山而空手归了。 众人个个都得了好处,混沌之气适才只是吸入腹中,急需回天庭觅地慢慢炼化,此间之事已了,当即就不再耽搁。 杨戬又取出乾坤袋,将紧紧吸在一起的灵璧石和灵导石一并装入其中,此物约有数万斤之重,日后请人炼制器物,说不定又会造出数件绝世神兵。 出得洞来,外面守候的众天兵天将闻得妖兽已经基本清除,欢声雷动。 因洞内尚余不少残余的变异妖兽躲在暗处,捕捉不易。 杨戬急派人回天庭请来火德星君罗宣,不多时,罗宣骑着赤烟驹自天而降,互相见礼毕,杨戬将事情经过说明,请星君施火除妖,星君欣然应允,其余天兵天将则远远在洞窟之外包围。 火德星君自背上取出万鸦壶,对准洞窟入口,揭开壶盖,对洞内一指,念一声“去”!只见万只火鸦飞腾入洞,口内喷火,翅上生烟;星君又用数条火龙,把五龙轮架在当中,只见赤烟驹四蹄生烈焰,飞烟宝剑长红光,洞内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不多时,洞内呛声四起,妖兽余孽夺路而出,早被守在洞外的众人争先恐后地涌上斩杀殆净。 为防还有漏网之鱼,杨戬命两万天兵天将留驻此地,配合火德星君清剿妖兽余孽,嘱其先火烧三日后,再入洞仔细清剿,务必将妖兽清除殆净。 诸事交待已毕,杨戬带领诸将及大军浩浩荡荡班师回天庭而去。 第四十七回 天庭献宝蒙嘉赏,娲宫进兽得神眸 且说众人回得天庭,一路喜气洋洋,刚入南天门,早有人入内报知昊天上帝。 昊天上帝龙颜大悦,本来只想让杨戬带众人下界历练一番,不意此行还能有此等收获! 当即传旨,在凌霄宝殿升殿,接受众人献宝。 天庭众神闻得众将此番下界除妖,竟然收获五颗混沌晶石,举殿哗然,人人争相上前,意欲先睹为快。 凌霄宝殿四圣大元帅赶忙率兵进殿弹压,方才勉强维持秩序。 但见,通往凌霄宝殿的云阶两侧,瑞气千条,霞光万道。金甲天兵手持神兵,身姿威武,整齐排列,目光炯炯,庄严肃立。 凌霄宝殿巍峨耸立,殿顶金瓦流光溢彩,飞檐斗拱雕刻着神秘的符文和祥瑞图案。殿门大开,璀璨的仙光从内溢出,照亮了整个殿前广场。 众仙官身着华丽的仙袍,头戴各式宝冠,手持笏板,有序地沿着云阶拾级而上。他们步履沉稳,神态恭敬,每一步都仿佛与天地的韵律相契合。 昊天上帝高坐于九龙宝座之上,身后有五彩神光笼罩,尽显无上威严。天庭众神分班列位,各司其职,整个朝堂秩序井然,庄重而神圣,充满了令人敬畏的仪式感。 杨戬手捧紫金宝盒,昂首稳步踏入凌霄宝殿,哪吒三兄弟、韦护、雷震子、杨婵依次跟在其后。 众将身姿挺拔,神色庄重,衣服上血迹犹在,风尘仆仆。此时灵导石和灵璧石早已经从乾坤袋中取出,由四员神将抬着,跟在众人后方。 众人齐齐下拜,杨戬率先开口道:“陛下,我等此番下界除妖,幸不辱命,得此宝物,特来献于陛下。”说罢,双手将宝盒高高举起。 昊天上帝面带喜色,自有仙官上前接过宝盒,将宝盒微微打开,置于御案之上,进呈御览。 昊天上帝抬眼望去,但见那五颗混沌晶石在璀璨的仙光中闪烁着五彩光芒,犹如星辰璀璨。 虽然知道紫金宝盒正是封灵盒,晶石置于其中,不致泄漏升华,但昊天上帝看一眼后还是赶紧用手将盒盖扣上。 然后又下阶仔细查看灵导石共灵璧石,此宝虽也难得,但比之混沌晶石那等可遇不可求的圣物来,自然是逊色不少。 昊天上帝心下暗自琢磨,届时请老君帮忙打造几件法宝,赏赐众人便是。 献宝已毕,昊天上帝仍归宝座,朗声道:“众卿劳苦功高,得此等宝物,实乃我天庭之幸!”随即宣布各人的封赏: “赐杨戬九转金丹十枚,九千年上品蟠桃十颗,灵液十壶,仙绫锦缎百匹。” “哪吒三兄弟及韦护、雷震子,各赐九转金丹三枚,九千年上品蟠桃五颗,灵液五壶,仙绫锦缎百匹,天庭法宝库中上等神兵法宝一件。” “李焕章督粮有功,赐九转金丹一枚,九千年上品蟠桃两颗,灵液五壶,仙绫锦缎百匹。” 其余随军兵将,均各有封赏。杨婵因其乃女娲娘娘之徒,不属天庭管辖,故未予封赏。不过,舅舅私下是否给予奖励,则不得而知了。 众将大喜谢恩,起身立于殿下。此时,殿内仙乐飘飘,祥光四溢,一片欢乐祥和之景。 按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下界降妖,难度也不算高。但众人运气甚好,竟然得到混沌晶石,故此赏赐格外丰厚。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昊天上帝藏在内心,不足与外人道:就是要收买人心,让这些大将对自己死心塌地。 杨戬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自然不需要用到杨戬的赏赐。但他还有梅山六兄弟,此次六兄弟只有李焕章随军出征,得了一份赏赐,总不能让其它兄弟也看着。 因此,在考虑杨戬的赏赐的时候就格外从优一些,方便其照顾众位弟兄。 赐赏之后,随即就是昊天上帝赐宴,当日凌霄殿上众神觥筹交错,往来穿梭敬酒道贺,络绎不绝,众人尽欢而散。 众将内心也都是心满意足,混沌晶石这种圣物,不是自己这种实力的人能够拥有的,与其担心吊胆地东躲西藏,还不如直接献给昊天上帝,高官厚禄得享,还有其它赏赐。 昊天上帝也着实是厚待众人,九转金丹那可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成的顶级丹药,可以起死回生。一颗丹药就是一条命,如今每人得了三颗! 上品蟠桃可是九千年才能一熟,吃一颗即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在蟠桃宴上,这种桃子是用来招待圣人的,其余神仙根本无福消受,并且圣人还每人只得两颗,昊天上帝、瑶池金母每人陪食一颗。 如今每人都得了五颗,除了自己食用一颗,还剩四颗。谁家没有几个穷亲戚?光这几颗蟠桃,就够整个家族疯狂、受用不尽的了。 并且每人还有上品神兵法宝一件,上次金吒木吒的赤焰金枪和灵风剑还只是中品,这次昊天上帝一出手就是上品,到时可得好好挑选挑选。 更何况,众人还或多或少都得了几丝混沌之气,回头须得赶紧闭关,就着蟠桃好好吸收炼化这些混沌之气,说不定这就突破了。 于是,酒宴散后,众人纷纷归府,寻地闭关炼化去了。 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杨戬,作为此次下界除妖的领军人物,兼且在关键时刻镇住蠢蠢欲动的众人、护得混沌晶石周全,仅此一点,昊天上帝自然心中有数,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唯一的亲外甥。 杨婵奉女娲娘娘之命来天庭协助众人下界降妖,并用炼妖壶将妖兽收服,交给女娲娘娘处置,如今师命已完,自然要回宫向女娲娘娘交旨。 临行之前,昊天上帝让杨婵给女娲娘娘带去书信一封,着杨婵当面交给女娲娘娘,同时吩咐杨戬相送。 杨戬有点莫名其妙,觉得舅舅这也太小心了,妹妹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送吗? 但想归想,还是遵旨陪同杨婵往昆仑山娲皇宫而去。 到得娲皇宫,见到女娲娘娘,二人参拜已毕,杨婵将此去降妖的经过详情一一禀告,并奉上昊天上帝的书信,娘娘阅后,不置可否。 娘娘乃唤杨婵取过炼妖壶,到后园万兽池中将此次所收的妖兽放出,瞧瞧到底都是些什么妖兽。 这万兽池乃女娲娘娘专门关押妖兽之所在,内有诸多囚笼,空中、地下设有重重禁制压制,无论多么强悍的妖兽,一旦入得此地,都是骨酥筋软,无力反抗,只能听凭处置。 当下杨婵将炼妖壶中的众妖相继倒出,先倒出来的都是些变异的蝙蝠、蚂蚁、蜈蚣、蝾螈之属,虽然也属妖兽,但因为它们是吸了混沌之气因而改变,故此不在名录中,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别的妖兽都已全部倒出,那三头怪兽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此刻竟然温顺无比,在炼妖壶内躲躲闪闪,它竟似不愿出来。 杨婵甚是诧异,师尊在侧,她也是胆气甚状,伸手入壶,一把将怪兽抓了出来。 别看妖兽在壶内时小巧无比,一出炼妖壶,其身躯迎风而涨,又恢复成原来的小山模样。 但此刻它呆在囚笼之中,却甚是乖巧,低眉顺眼,全无在洞窟时的气焰。三个头颅低垂,中间的眼睛更是紧闭。似乎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模样。 女娲娘娘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面前囚笼里的妖兽,看那神情,二人似是熟识。 娘娘转头告诉杨戬杨婵道:“你二人有所不知,此乃金眸破邪兽。 在盘古开天辟地后,天地间残留的部分混沌邪力汇聚一处,历经千万年,方才孕育出了此兽。 此兽的金眸之中,能发出毁灭之光,此光所照之处,万物灰飞烟灭。 不仅如此,此眸一旦睁开,还能明辨正邪,让妖怪原形毕露,无处遁形。 昔年我曾想将其收服,以维护世间安宁,但因其时炼妖壶尚未炼制成功,所以被其逃走。 想来,它感应到太古深窟中有混沌之气,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躲藏在那里。不想如今却被你用炼妖壶捉来。婵儿,当为你记一大功。” 杨婵连忙躬身行礼,恭敬说道:“娘娘谬赞了,能为娘娘和这世间略尽绵薄之力,乃是杨婵的荣幸。这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娘娘平日里的教诲与指引,杨婵断不能有此功绩。” 女娲娘娘给二人讲解这兽的来历,那金眸破邪兽则蜷缩在囚笼一角,三个头颅不安地晃动着,旁边两个头颅上的独眼闪烁着警惕又凶狠的光芒。它那庞大的身躯紧绷着,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女娲娘娘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严肃地说道:“金眸破邪兽,你本是混沌邪力所化,我曾欲将你收服,以保世间太平,不想竟让你逃脱。” 金眸破邪兽听到这话,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三个头颅齐齐转向女娲娘娘,獠牙呲出,显得极为愤怒。 女娲娘娘继续说道:“如今你躲在太古深窟多年,还是被杨婵用炼妖壶带到了此处,可见你我即是有缘。我劝你放下执念,莫再为恶,多为天下苍生着想。” 金眸破邪兽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三个头颅仰天咆哮,中间那颗头颅的眼睛瞬间射出一道璀璨的金光,直直冲向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冷哼一声,玉手轻挥拂尘,一道强大的灵力瞬间将那道金光打散。紧接着,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闪耀着光芒的符文法阵出现在金眸破邪兽的头顶,强大的压力让它重新瘫倒在地。 金眸破邪兽拼命地挣扎着,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口中不断发出愤怒的咆哮。 女娲娘娘目光坚定,说道:“孽畜,休要顽抗!我知你无法言语,但我能洞悉你的心思。你的金眸虽具异能,却被邪气侵蚀,留你身上,对世间有害无益。今我要取下其中有用部分,赐予杨戬,助他护佑三界。” 金眸破邪兽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再次奋力挣扎起来。 杨戬乍听此言,却是惊喜交集,思绪万千。 女娲娘娘双手舞动,缚妖索脱手而出,将金眸破邪兽紧紧束缚住,说道:“莫要挣扎,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待我化去金眸中的邪气,你便可摆脱混沌邪力的控制,成为一头温顺的灵兽。” 但见女娲娘娘双手优雅地舞动,十指灵活地交错,结出一个个复杂而神秘的法印。她的口中念出深奥晦涩的咒文,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召唤。 随着女娲娘娘咒文的吟诵,只见一道绚丽夺目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金眸破邪兽的金眸紧紧包裹。那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渗透进金眸之中。 金眸破邪兽痛苦地嘶吼着,滚滚邪气犹如黑色的烟雾,从金眸里疯狂地往外涌出。这些邪气浓稠如墨,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烈焰灼烧。 邪气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抵抗光芒的净化,它们在金眸周围形成了一个个扭曲的旋涡。然而,女娲娘娘加大了灵力的输出,光芒愈发强烈,如同一轮炽热的烈日。 邪气在这强大的光芒中逐渐变得稀薄,从浓黑转为淡灰,最终消散无踪。金眸破邪兽的嘶吼也渐渐微弱,它的身躯因为痛苦而不停地颤抖着。 终于,在女娲娘娘持续不断的净化下,所有的邪气被彻底清除。金眸散发出纯净而柔和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女娲娘娘深吸一口气,双手再次变换法印。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金眸缓缓从金眸破邪兽的头颅中抽取出来。 金眸破邪兽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三个头颅不停地摆动,但缚妖索将其牢牢捆住,它已无力反抗。随着金眸的脱离,它身上的戾气如潮水般退去。 它那原本庞大而狰狞的身躯开始逐渐缩小,坚硬的鳞甲变得柔软,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也慢慢回缩。 最终,金眸破邪兽变得温顺而平和,安静地趴在地上,眼中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和邪恶。 女娲娘娘收了缚妖索,看着它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要多行善事,弥补过往之过错。” 金眸破邪兽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仿佛在向女娲娘娘表示顺从。 女娲娘娘轻点下头,迈步走向杨戬,道:“适才昊天上帝来信,言及金眸一事,让我念在你身系三界黎民百姓之安危的份上,将金眸赐与你。” “我观你出身清白,人品端正,确乃合适的人选,赐你金眸也未尝不可。” “但你须得牢记,此金眸杀伤力巨大,切不可滥用。世间生灵皆有其存在之理,你当常怀怜悯之心,非有确凿的证据,万勿滥杀,只杀可杀之人、可杀之妖。” “若让我知晓你凭借此金眸草菅人命,我定会亲自前来将其收回。到时,你也拿命来偿罢!” 杨戬双手抱拳,郑重说道:“娘娘放心,杨戬定当谨遵教诲,以护佑三界安宁为己任,绝不滥用此等神眸,只除奸恶,不害无辜。” 女娲娘娘微微颔首,说道:“如此甚好。来,放松心神,莫要抵抗。” 她凝视着杨戬的眉心,口中轻念法诀,手中的金眸缓缓飘起。金眸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杨戬的面庞。 女娲娘娘双手再次结印,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她指尖飞出,融入到金眸之中。金眸开始缓缓旋转,光芒愈发强盛。 随着女娲娘娘的引导,金眸逐渐靠近杨戬的眉心。当金眸触碰到眉心的瞬间,杨戬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紧咬牙关,努力保持着镇定。金眸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一点点地嵌入杨戬的眉心。 此时,杨戬的额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光芒沿着他的面部经脉蔓延开来。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额头汗珠滚落,面部肌肉紧绷。 女娲娘娘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断变换法印,控制着金眸的融合进程。 终于,金眸完全融入杨戬的眉心,光芒收敛,只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 杨戬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感受着体内新增的强大力量,再次向女娲娘娘深深鞠躬致谢。 “你这只眼,身负天庭和天下黎民之重担,以后,就叫它作天眼罢!”女娲娘娘满意地道。 旁边的杨婵也为二哥得此莫大的机缘而欣喜,欢快地说道:“二哥有了这天眼,定能更好地守护三界,斩妖除魔,保一方平安。” 杨戬看着杨婵,微笑着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我定不辜负娘娘和妹妹的期望,以天眼之力护佑苍生。” 女娲娘娘微微颔首,叮嘱道:“天眼威力无穷,你当谨慎使用,切不可凭此生骄纵之心。” 杨戬郑重应道:“娘娘教诲,杨戬铭记在心,必以正义之心驱使天眼之力。” 当下欢天喜地地拜谢娘娘,辞出娲皇宫,与相送的妹子挥手而别,径自驾云回天庭而去。 第四十八回 天眼回庭承帝赐,灵虚修道盼功成 且说杨戬新得天眼,拜别女娲娘娘,欲回天庭。 所谓“初拥宝器情难禁,沉醉其间意未休。”新得了如此宝物,若不找个地方试试其威力,总觉得心痒难耐。 看看飞到荒无人烟之处,杨戬停下云头,尝试睁开天眼往下界巡视。但见眼前一草一木,比前更觉清晰;千里之内,一动一静,尽收眼底。 又尝试眉心用力,即见一道金光自眼中激射而出,直直射向下界一块巨大山石之上,山石轰然炸裂,碎屑四溅。 杨戬大喜,也不急着赶路,一路飞飞停停,试练天眼,不亦乐乎。 这次他又睁开天眼巡视下界,忽见前头一片乌烟瘴气,其中隐现几个妖影晃荡。 杨戬以为眼花,闭上天眼,用双眼定睛望去,却是一片山林,并无妖影。 于是又睁开天眼,妖影又现。不由大为振奋,女娲娘娘道及,此眼能照出妖怪原形,看来此时就是了! 杨戬再不迟疑,驾云朝着那片山林俯冲而下。 待得临近,果然瞧见几只面目狰狞的妖怪正在林中密谋。 其中一妖道:“听闻近日人间有一处富贵人家,娇妻美妾成群,奴仆无数,今夜我们便去劫掠一番。” 另一妖附和:“甚好甚好,整日吃山间野物都吃腻了,正想吃几个鲜嫩的人来换换口味。” 杨戬怒喝道:“尔等妖孽,竟在此处谋划恶事,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妖怪们先是一惊,随后看清只有杨戬一人,便猖狂大笑起来。为首的妖怪恶狠狠道:“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看我等如何收拾你。” 说罢,只见其中一只妖怪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毒雾,毒雾迅速弥漫开来,试图遮蔽杨戬的视线; 另一只妖怪则双手舞动,召唤出无数的藤蔓,如蛇一般向杨戬缠绕而去; 还有一只妖怪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施展出幻术,想要迷惑杨戬的心智,让他陷入混乱之中。 然而,杨戬却丝毫不惧,他迅速开启天眼,一道金光如利剑般射出。 金光所到之处,那股黑色毒雾在金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无踪;射向缠绕而来的藤蔓,藤蔓瞬间化为灰烬;而那只发出幻术的小妖,则直接被天眼之光化为飞灰。 又转头射向妖怪群,冲在最前面的妖怪瞬间被金光击中,又是灰飞烟灭。 其余妖怪见状,惊恐万分,转身欲逃。杨戬哪会给他们机会,天眼金光连闪,瞬间即将这些作恶多端的妖怪一一消灭。 山林间恢复了平静,杨戬看着妖怪消散之处,心中满是欣慰。 有了这天眼,那还怕什么妖魔鬼怪?今后守护三界、除暴安良更有把握。 随后,他身形一闪,继续向天庭飞去。 回到天庭,杨戬径直去后宫偏殿找舅舅谢恩,他知道如果没有舅舅的那封信,这天眼属不属自己还着实难讲。 拜见舅舅毕,杨戬急不可耐地抬起额头,让舅舅一看究竟。 昊天上帝听杨戬讲明一路经过,不禁也为杨戬欢喜。同时也叮嘱杨戬,务必牢记女娲娘娘教诲,万不可滥杀无辜。杨戬一一答应。 昊天上帝又取出封灵盒一个,交给杨戬道:“众将都各自寻得数丝混沌之气,唯有你为保护混沌晶石不出意外,而致丝缕无收。朕岂能让忠心为我之人落于人后?” “这盒内是我从混沌晶石中提取的六丝先天混沌之气,你且拿回去,再配以我赐你的上品蟠桃一起好好炼化,也该能成就大罗金仙了。” 杨戬心有疑虑,道:“外甥谢过舅舅。只是,我曾听说,我辈修行之人,最好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突破,那样一步步练上来,根基才会扎实,后劲也会更大一些。” “外甥担心,用此等速成之法,会不会反倒成了拔苗助长?” 昊天上帝呵呵一笑,道:“若说用其它的灵丹妙药是拔苗助长,那是对的。但是混沌之气可不是寻常的灵丹妙药,混沌之气乃万物本源之力,可造就万物,你能从小长到大,皆是混沌之气所赐。所以,这个方面你无需担心。” “日后时机若是成熟,我还想我天庭也能再出一个圣人呢,呵呵。” 看着昊天上帝意味深长的眼神,杨戬哪还能不明白,当即拜倒在地:“外甥谢过舅舅栽培!我定将尽心协力,忠于职守!” 随即昊天上帝又叹道:“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西方教野心勃勃,偌大个截教被其拆得七零八落,倒有一大半落入西方教中;如今他们又开始向阐教下手,竟然连燃灯都过去了,其门下已是人才济济,比当初的截教都要更胜一筹,可见其野心不小啊!” “假以时日,其必将再次对我东方世界下手。如今我天庭人手虽众,但顶尖战力仍嫌不足。现在若只是维护三界安宁,你等尚可应付,但若是西方教明日开始大举入侵,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所以我才给你们成长的机会,但好在你们也算争气,得到了混沌之气,我也趁此赐你们一些丹果,助你们更上一层楼。以我观之,你等突破的时机均已经成熟,你回头妥善安排一下军务,就可以着手此事了。” 随即,昊天上帝又把成就大罗金仙的注意事项,挑关键处与杨戬解说明白,又赐一个“谧静宝罩”,人坐入宝罩之内,可杜绝一切干扰,并且此罩坚固异常,外敌不能侵。 杨戬自是感激涕零,无以复加。 辞别昊天上帝,杨戬回到大元帅府,昊天上帝的赏赐早已经送到,只是未得大元帅发话,众人不敢轻动。 杨戬着人唤梅山六兄弟到府议事,不一时人员聚齐。 众兄弟中,除李焕章外,尽皆闷闷不乐。杨戬心知何事,但故作不知,佯装询问,众皆不答。 杨戬对众兄弟道:“前者下界除妖,得到昊天上帝颇多赏赐,我一人受用不了这许多物事,特此把诸位兄弟叫来,这就一起分了罢。”说着就要动手分宝。 众兄弟一见大哥如此,康安裕忙说道:“大哥,这是昊天上帝赏赐于您的,我等怎好接受,万万使不得!” 张伯时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大哥,这是您应得的荣耀和赏赐,给我们实在不合适。” 直健亦附和道:“大哥,您自己留着用,我们不能要。” 杨戬说道:“各位兄弟,咱们一同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我要的话自己有,这些宝贝我一人也用不完,大家莫要推脱。” 姚公麟说道:“大哥,这赏赐是因您的功劳而来,我们无功不受禄啊。” 杨戬笑着回道:“兄弟之间,何谈功劳。若没有诸位兄弟相助,我杨戬也难成大事。这赏赐必须分与大家。” 说罢,杨戬不顾众人推辞,就要强行将宝物分与各人,众人见杨戬一片真诚,皆觉盛情难却,于是约好杨戬拿大头,众人分小头。 李焕章随军出征,已经得了一份赏赐,就不再另行分配。 当下六兄弟除李焕章外,每人分得九转金丹一枚,九千年上品蟠桃一颗,灵液一壶,仙绫锦缎十匹。 众人皆兴高采烈,当下又大开宴席,为大元帅庆功。席间杨戬又提及得到天眼之事,众兄弟更是欢欣鼓舞。 杨戬随即又提到自己准备突破成大罗金仙,这段时间可能会无暇处理公务,着众兄弟多多分担,众人自是一口答应。 一切准备停当,杨戬即开始为突破成大罗金仙做准备。 常言道:“若求大罗金仙位,心魔天劫坎途艰。” 普通金仙要想成为大罗金仙,最重要的两道坎就是心魔和天劫两关。 并且这些跟各人的实力息息相关,越强大的人,所面对的这两项考验就越难,自然,这种人成为大罗金仙后,实力也是越强。 所以,首先得增强自身实力才行,昊天上帝这次赐了不少好东西,与众兄弟分了些,还剩下五枚九转金丹,这是留着关键时刻救命用的;另外还有五颗上品蟠桃、六丝混沌之气,这些他准备渡劫之前全部炼化吸收掉,他想试试这种情况下渡劫成功的话,将是何等强大的大罗金仙。毕竟仅仅一颗上品蟠桃就能够让人与日月同寿、天地同庚。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一个能让他安安静静、让身心纯净、平和下来的一个地方。 遍观三界,最终他挑选了灵虚谷。 灵虚谷位于西海之畔,远离尘世喧嚣, 并且此谷四周被高耸入云、终年积雪的山脉环绕。谷中生长着各种珍稀的灵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从谷中蜿蜒而过,溪水潺潺,发出悦耳的声响。谷内时有祥瑞的仙鹤翩翩起舞,更有通灵的白鹿悠然觅食。 灵虚谷仿佛一处被世间遗忘的仙境,为杨戬提供了绝佳的修炼环境。 跟众人招呼一声,杨戬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往灵虚谷而去。 首先是要让心态放松下来,远离尘世的喧嚣,远离金戈铁马。 每日黎明时分,他便迎着初升的朝阳,开始打坐冥想。双目轻闭,调整呼吸,让气息在体内缓缓流转,使之平稳而深沉。随着呼吸的节奏,他逐渐摒弃外界的喧嚣和纷扰,将心思完全沉浸于内心的世界。 在冥想的过程中,杨戬开始回顾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无论是激烈的战斗,还是情感的纠葛,他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审视。对于曾经的功绩,他不骄不躁;对于犯下的过错,他诚恳反思,从中汲取教训。他明白,只有放下过去的执念和包袱,心灵才能得到真正的净化。 在饮食方面,杨戬也极为讲究。他只食用山中自然生长的灵植、鲜果,汲取其中的纯净灵气,排除体内的浊气和杂质。 每当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杨戬会独自一人立于山顶,仰望浩瀚的星空,感受宇宙的无垠和宁静。在这寂静的时刻,他的心灵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内心的浮躁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和与安宁。 经过数日的坚持,杨戬的身心逐渐摆脱了尘世的纷扰和欲望的束缚,变得纯净而坚韧。他的内心如同平静的湖水,能够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本真;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混沌之气和蟠桃的力量,开启通往大罗金仙的突破之旅。 杨戬深知将六丝混沌之气引入体内是极为关键且危险的步骤,因此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祭出昊天上帝所赐的谧静宝罩,将自己罩在其中,以防外界干扰。随后,他盘坐在地,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境达到极致的平静,如同深邃的古井,波澜不惊。 当一切准备就绪,杨戬缓缓打开封灵盒,自其中引出一丝混沌之气。 当第一丝混沌之气接触到他的掌心,杨戬立刻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试图挣脱他的掌控。他咬紧牙关,全力运转体内的法力,形成一个强大的旋涡,试图将这丝混沌之气引入经脉。 然而,混沌之气的力量太过狂暴,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杨戬并未退缩,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点一点地将这丝混沌之气往丹田处牵引。每前进一寸,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成功引入第一丝混沌之气后,杨戬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开始引入第二丝。这一次,他更加谨慎,不断调整着法力的输出和道心的引导,以更加温和而坚定的方式与混沌之气交流。 随着混沌之气的不断引入,杨戬体内的法力和元气都被极大地激发起来,与混沌之气相互碰撞、交融。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肌肤上青筋暴起,汗珠如雨般落下。 然而,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被混沌之气的狂暴力量反噬,爆体而亡。杨戬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对混沌之气的炼化和融合之中。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杨戬终于成功地将六丝混沌之气引入体内,并初步实现了与自身元气的融合。此时的他,已经初显神完气足,距离成为大罗金仙又迈进了重要的一步。 然后他又开始谨慎地规划服食上品蟠桃的时机。 经过一番推算和感知自身状态,他选择了一个月圆之夜。此时,天地间的灵气最为充沛,有助于蟠桃灵力的充分发挥。 杨戬首先取出第一个九千年一熟的上品蟠桃,那蟠桃散发着璀璨的灵光,果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他双手捧着蟠桃,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咬下一口。 瞬间,一股磅礴而纯净的灵力在他口中爆发开来,如洪流般顺着喉咙涌入体内。这股灵力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欢呼雀跃。杨戬立刻运转功法,引导这股灵力去滋养和强化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能感觉到肌肉更加紧实,骨骼更加坚韧,经脉也在灵力的冲刷下不断拓宽和加固。同时,这股灵力也与体内尚未完全融合的混沌之气相互呼应,帮助稳定和调和它们的力量。 第一次服食完毕,杨戬稍作休整,待身体适应了这股强大的灵力后,再次取出第二个蟠桃。这次,他更加熟练地引导灵力,让其与混沌之气的融合更加顺畅。 第三个、第四个蟠桃的服食过程亦是如此,每一次都让他的身体和元气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同时也让混沌之气在体内的融合更加稳固。 当服食到第五个蟠桃时,杨戬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元气发生了质的变化。蟠桃的灵力如同一股温柔而强大的力量,将混沌之气彻底驯服,使其与自身元气完美融合,形成一股无比强大的新力量在体内流转。 此时的杨戬,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双目精光四射,气息雄浑而稳定,他深知自己距离成为大罗金仙又更近了一步。 第四十九回 心坚何惧心魔扰,力勇岂怕雷劫狂 吸收了混沌之气和蟠桃的力量后,杨戬感觉此刻自身精力之充盈,甚至有已经无处发泄之感,正盼着渡劫的时候痛快淋漓地发泄一场。 但他明白修道之人最忌冲动行事,此时还需要把混沌之气、蟠桃之力与自身的真气完美结合,渡劫之时才能运用自如。 他盘坐在一块巨大青石上,双目紧闭,调整呼吸,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随后,他开始运转周天,体内的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流动。 每一次的周天运转,都像是一场精细的打磨,将刚刚吸收的混沌之气和蟠桃的力量逐渐炼化,使其与自身的元气更加融合。 杨戬的心神高度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他感受着灵力在经脉中的流动,遇到阻塞之处,便运用强大的意志力和精妙的法力去疏通,确保灵力的运行畅通无阻。每一次的周天运转都极为艰难,但他咬牙坚持,不断突破自身的极限。 在修炼灵力的同时,杨戬也不忘静心悟道。他摒弃一切杂念,让心灵沉浸在一片宁静的虚空之中。在这片虚空中,他试图触摸到大罗金仙境界的玄机和法理。 他回忆起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战斗中的生死瞬间、修行中的困惑与突破,试图从中找到与更高境界相通的线索。他思考着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星辰的变幻、四季的更替、生命的诞生与消亡,试图领悟其中蕴含的大道至理。 有时,杨戬会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仿佛凝固在时间之中。但突然的一丝灵感,又会让他豁然开朗,对修行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逐渐明白,大罗金仙境界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道的领悟达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是超越了表象,洞察事物本质的智慧;是超脱了个体的局限,与天地宇宙融为一体的胸怀。 在无数个日夜的修炼与悟道中,杨戬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这夜,月光如水,杨戬盘膝独坐在一块巨石上,全身陷入空灵,不一会就陷入物我两忘之境。 心魔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动,瞬间将他拉回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 他又变回了那个弱小无助的凡人小孩,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舅舅那无情的大手硬生生抓上天庭,母亲的泪水和呼喊在云端渐渐消逝。父亲带着他和两个兄妹,在这世间四处漂泊。 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刀子,刮过那破旧不堪的茅屋,屋内,一家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年幼的杨戬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肚子因饥饿而咕咕作响,未来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 这时,心魔在他耳边阴森低语:“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悲惨,你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放弃吧,沉沦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别再挣扎。你看,只要你放弃抵抗,不再去找你的母亲,我可以让你立刻拥有无尽的财富,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再也不必经历这些苦难。” 杨戬心头猛地一颤,身体微微颤抖,但很快,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坚定地说道:“不,我绝不屈服!凭什么神凡不能结合,命运休想掌控我!我定要练好本领,上天找回我的妈妈!” 心魔冷笑一声,再次变幻场景。 杨戬四处求师学艺,却屡屡碰壁。 他站在仙门之前,被无情地驱赶,遭受着无数的白眼和嘲讽。他的身体布满了伤痕,每一道伤口都在诉说着他的艰辛。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风雨中踉跄前行,心中的希望之火几近熄灭。 “你以为拜玉鼎真人为师就能改变命运?这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永远也无法成真,即使是玉鼎真人,也不敢直接面对昊天上帝啊!” “放弃吧,只要你放弃,我能赐予你至高无上的权力,让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何必再受这求师的屈辱。”心魔的声音愈发尖锐刺耳,如利箭般刺痛着杨戬的心灵。 然而,杨戬想起父亲那充满期望的眼神,想起母亲那温柔的面容和温暖的怀抱,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力量:“我所经历的苦难,都将成为我强大的基石!无论多么艰难,我都要走下去!”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他劈山救母的惊心动魄时刻。 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摇摇欲坠,巨大的石块滚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前进一步,都仿佛有万钧之力阻挡着他。他的衣衫被汗水湿透,肌肉紧绷,双腿颤抖,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心魔再次出来蛊惑:“即使你救出了母亲又如何?命运依旧会捉弄你,你的努力终将白费,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放弃吧,只要你放弃,我可以让你和你的父亲、姐妹,享尽人间富贵,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何必再受这等折磨。” 杨戬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我心无畏,道心永恒!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冲破了心魔设下的重重阻碍。 终于,随着杨戬奋力举起开山斧将桃山一劈两半的瞬间,一道金光自桃山之底射出,将杨戬包裹在其中,置于虚空之上。 随即天空骤然变色,乌云滚滚而来,迅速汇聚成一片巨大的黑色旋涡,电闪雷鸣在其中交织。 杨戬此时才从心魔劫中醒悟过来,看来,最后的天劫即将到来了。 修道一途,本乃逆天行事之举。天地间的灵气并非无穷无尽,而修道之人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来提升实力、增加寿元,就会消耗掉那数量有限的天地灵气。 而修炼的境界越高时,所需灵气更多,其一举一动对天地的影响也更大。 从天道的角度来看,这相当于对天地灵气的大量窃取。为了阻止修行者过度获取灵气,维护天地的平衡,于是天道便降下天劫。 天劫可以说是对修行者逆天改命的惩罚。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得凭事实来说话。 所以,天道通常也会留一线生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才会赋予你强大的能力。 而雷击则代表天地的愤怒和审判,古人云“天威难测”,而雷电正是天威的表现手段。修行者妄图突破天地规则,引发了天地的不满,以雷击来作为天地对其的惩戒和考验。 同时,雷电的强大能量,还可以对修道者的身体和灵魂进行深度的淬炼和净化。 它能够摧毁修道者体内的杂质和邪念,只有真正纯净和强大的修道者,才能在雷电的轰击下存活,从而完成境界的升华。 杨戬虽然只是阐教三代弟子,但早已渡过金仙劫,凭借八九玄功,在战斗之时,即使对战排名稍后的师叔师伯辈,如黄龙真人、灵宝大法师,也不致落败。 自封神大战结束之后,杨戬又在天庭修炼数百年,平时斩妖除魔,经历的大小历炼不计其数;天庭之中各种丹药圣水又是品种丰富。所以他根基扎实,早已道行圆满。 如今又彻底吸收炼化了混沌之气、上品蟠桃,正是气血充盈,神完气足之时,杨戬内心早有准备:自己的大罗金仙之劫,怕不是那么简单。 杨戬手持裂魂破甲戟,昂首挺立在这风云变幻之中,神色凝重却毫无惧意。他那刚刚得到的天眼也已睁开,仔细地观察天空的黑色旋涡,想要洞悉其中一切。 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掠过,随之第一重雷劫轰然落下,犹如一条狂暴的银色巨龙直扑杨戬。 他双目精光一闪,大喝一声,挥舞裂魂破甲戟迎向雷电。戟身泛起一层璀璨金光,与雷电轰然相撞,激起漫天耀眼火花。 杨戬身形稳如泰山,只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传来,但他迅速调整,心中深知这只是开端。混沌之气在体内流转,迅速补充着他消耗的仙力。 大罗金仙的雷劫一般是九重,乃至阳之数。且雷劫越往后威力越强。 空中的黑色旋涡没有给他太多的喘息之机,第二重雷劫轰然落下,好似一头狰狞的雷兽,张牙舞爪地扑来。 杨戬眼神坚定,双手紧握着裂魂破甲戟,周身仙力涌动,迎向那狂暴的雷兽。雷电与戟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杨戬手臂微微发麻。 此时,蟠桃的精华也开始发挥作用,滋养着他的身体,让他能够保持良好的状态应对雷劫。 第三重雷劫宛如一条巨大的雷蟒,呼啸着俯冲而下。 杨戬一声怒吼,全身仙力灌注于戟中,戟尖光芒大放,与雷蟒激烈碰撞。雷蟒侧身躲过杨戬的一击,像蟒蛇般将杨戬盘旋缠绕,杨戬的天眼射出璀璨金光,那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在天眼光芒的照耀下,雷蟒的力量逐渐被削弱,杨戬趁机将全身仙力猛然爆发,手中的长戟如同一道闪电般挥出,直接将雷蟒斩成数段。 混沌之气在他体内奔腾流转,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九千年蟠桃的灵力也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强大的支撑。 杨戬立在云端,周身仙气缭绕,宛如战神临世。他长戟一挥,指向苍穹,大声喝道:“区区雷劫,能耐我何!”声音响彻云霄,震撼天地。 天空中的雷云似乎被杨戬的气势所激怒,再度翻滚聚集,似乎酝酿着更为强大的力量。但此时的杨戬,已然无所畏惧,他坚信自己能够战胜这一切,踏上更高的仙途。 一般来说,九重雷劫又可以分为三个档次。前三道是试探性的攻击;中间三道则是根据这个人的能力来,正常发挥的话能接下来;最后三道就是考验这个人的潜力有多大,拼尽全力的话能接下什么程度的雷劫。 但这难易,自然也只是相对而言,起码也得达到大罗金仙的门槛才行。 今天这头三重雷劫下来,杨戬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雷劫似乎不大对劲。 之前也听师尊和不少师叔伯们讲过不少渡劫的经历,虽然都是天雷滚滚,但其差异只是天雷的粗细不同。却没听说过这雷劫竟然能够化形来进行攻击的,事已至此,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黑色旋涡之中,雷声隆隆,闪电交织,似乎听到了杨戬的话语,正在筹划新一轮的进攻。 未过多久,第四重雷劫化作一只巨大的雷鹰,尖喙利爪,凶猛无比,向杨戬直冲而来。 杨戬目光一凝,手中长戟横在身前,体内混沌之气疯狂运转,周身光芒大盛。雷鹰转瞬即至,与杨戬激烈碰撞,一时间电闪雷鸣,光芒四射。 杨戬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臂一阵发麻,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抵住雷鹰的冲击。九千年蟠桃的灵力在这一刻发挥出巨大作用,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让他能够坚持下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杨戬突然大喝一声,将长戟用力一挥,一道凌厉的光芒从戟尖射出,直接击中雷鹰的头部。雷鹰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微微一顿。 杨戬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跃至雷鹰上方,长戟狠狠刺下。雷鹰拼命挣扎,双爪抓向杨戬。杨戬侧身躲避,手中长戟却毫不留情,直直贯穿了雷鹰的身躯。 雷鹰化作无数雷电消散在空中,杨戬大口喘着粗气,还未来得及休整,黑色旋涡中再次传来滚滚雷声,第五重雷劫已然在酝酿之中。 第五重雷劫凝聚成一只雷凤,翩翩起舞而来,姿态优雅,但却蕴含着致命的威胁。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雷凤,杨戬不再犹豫,只见他额间天眼骤然睁开,一道璀璨的金光从中射出。那金光如有实质,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毁灭之力,直直地朝着雷凤而去。 雷凤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试图躲避,但天眼射出的光芒速度极快,瞬间便将其锁定。在金光的照耀下,雷凤的动作变得迟缓,它那原本优美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无比僵硬。 金光穿透了雷凤的身躯,它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随后身躯开始崩裂,化作无数的雷电碎片消散在空中。 然而,天空中的雷云并未就此消散,反而翻滚得更加剧烈,仿佛在为接下来更强大的雷劫做准备。 杨戬深知,这渡劫之路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此刻的他,心中毫无畏惧,目光坚定地望向那黑色的旋涡,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似乎感受到杨戬天眼的厉害,第六重雷劫却不再化形成动物,直接如同一座雷山般压下,气势磅礴。 杨戬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向他挤压。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昂首挺胸,将全身仙力灌注于长戟之上,同时天眼光芒大盛,与那雷山对峙。 雷山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落下,杨戬怒喝一声,手持长戟飞身而起,迎向雷山。长戟与雷山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颤抖。 杨戬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雷山的重压,他的双臂青筋暴起,周身的仙力疯狂涌动。千年蟠桃的灵力和混沌之气在这一刻全力运转,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在这僵持之中,杨戬的双眼布满血丝,他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长戟猛地一挥,竟然将雷山劈开了一道裂缝。 顺着这道裂缝,杨戬的天眼射出一道更为强大的金光,直接将雷山从中贯穿。雷山瞬间崩碎,化作无数的雷电消散于空中。 有惊无险地挺过中间三重雷劫,天空中的雷云依旧翻腾不息,第七重雷劫正在酝酿,其威力想必更加恐怖。而杨戬已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第七重雷劫似一片雷海汹涌而来,波涛滚滚。 雷海迅速包围、淹没了杨戬全身,面对此等天威,武器、天眼之类的都已经无效,杨戬只得将裂魂破甲戟舞得水泼不进。 此时,心魔趁虚而入。它幻化成杨戬的母亲,泪流满面地说道:“儿啊,放弃吧,这劫数太过凶险,莫要为了修仙丢了性命。” 杨戬心头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瞬间又恢复了坚定:“母亲,孩儿修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守护天下苍生,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 心魔见此计不成,又幻化成师尊玉鼎真人的模样,大声斥责道:“杨戬,你如此执着,雷海即将淹没大地,你这是要让生灵涂炭吗?” 杨戬怒吼道:“你们休要迷惑于我,我心已定,雷劫也好,心魔也罢,都休想让我放弃!” 说罢,杨戬全力运转体内仙力,试图冲破雷海的束缚。混沌之气在他体内疯狂流转,与雷海之力相互抗衡。 他猛然睁开双眼,天眼射出一道强大的光芒,直接将心魔所化的幻影全部驱散。 没想到,随着幻影的消散,此时雷海的力量也逐渐减弱,杨戬趁机挥动长戟,一举冲破了雷海的包围,天空中的雷云也开始慢慢消散。 只差最后两道雷了,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也还都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杨戬暗松了一口气,打足精神,准备迎接最后的两重雷劫。 天空的黑色旋涡之中,但听风云激荡,雷声隆隆,闪电交织,等待良久,却不见有一丝半点的雷光落下。 第五十回 天庭方出大罗境,玉虚又复金仙尊 在天空中蕴酿了半晌的第八重雷劫终于降下! 起初,天空中乌云翻滚,沉闷的雷声如同战鼓轰鸣,让人心惊胆战。 紧接着,雷电开始疯狂地闪烁、交织,逐渐演化成各种形状各异、光芒璀璨的武器法宝。 有锋利无比的长剑,剑刃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有沉重巨大的战斧,斧刃上电流奔涌;还有尖锐细长的长枪,枪尖处雷电缠绕…… 这些由雷电演化而成的武器法宝,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杨戬全身袭来。 杨戬奋力抵抗,挥舞着手中的裂魂破甲戟,试图阻挡这密密麻麻的攻击。但雷电武器法宝的数量实在太多,且威力巨大,他很快便难以招架。 于是赶忙运起天眼,天眼金光所过之处,雷电武器纷纷碎裂、消失,但奈何各种武器法宝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使他无法面面俱到。 一道道雷电如利刃般划过他的身躯,他的肌肤被刺得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剧烈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未曾有丝毫退缩之意。 突然,一道凌厉的雷电化作的巨斧直直地砍向他的腿部,他躲避不及,只听“咔嚓”一声,一只左脚竟被硬生生地砍断。杨戬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昊天上帝赐给他修炼用的谧静宝罩。他忍着剧痛,迅速将宝罩祭出开启。宝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防护,将他护在当中。 躲在宝罩中的杨戬,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断腿处,鲜血汩汩而流,但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深知仅仅宝罩可能还不够,于是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九转金丹,放入口中。 九转金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力量,迅速流向他的断腿处。只见那断肢处光芒闪烁,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一会儿,断腿便重生如初。 而宝罩之外,众多的雷电化成的法宝武器不断地击打在上面,眼看坚持不了多久了。 杨戬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九转金丹效验如神,此刻的他又回到巅峰状态。他将全身的法力灌注到宝罩之上,使得宝罩的光芒愈发强烈,暂时抵挡住了雷电武器法宝的攻击。 趁此间隙,他运转体内的法力,与九转金丹的力量相互融合,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猛地冲出宝罩,周身环绕着璀璨的光芒,如同战神降世。手中的裂魂破甲戟挥舞得虎虎生风,将靠近的雷电武器纷纷击碎。 此时,天空中的雷劫似乎感受到了杨戬的反抗,威力再次增强。更多更强大的雷电武器法宝不断涌现。 杨戬咬紧牙关,心中默念法诀,他的天眼再次睁开,这次射出的金光更加耀眼,所到之处,雷电武器法宝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无意之中,他竟然领略到了天眼的另一个妙用:瞬间全范围攻击。 杨戬大喜,目光一凝,决定不再被动防御,要主动出击一举击溃这雷劫。 他集中精神,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天眼之中。 只见他的天眼光芒大盛,一道强大的能量波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这能量波所到之处,雷电武器法宝瞬间化作齑粉,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天空的旋涡见此情景,竟然偃旗息鼓,将雷电全部撤了回去。原本就阴沉压抑的天空,此刻更是被浓厚的雷云彻底遮蔽,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又停留半晌,随着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落下,第九重雷劫滚滚而来。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雷之旋涡,那旋涡急速旋转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一道道粗壮的雷电在其中疯狂闪烁,好似一条条咆哮的雷龙。 就在这令人胆寒的旋涡之中,缓缓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雷之巨手。 那巨手通体闪耀着刺目的雷光,每一道雷光都犹如实质,仿佛能将一切都瞬间毁灭。巨手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杨戬狠狠拍下,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杨戬面对这恐怖的攻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天眼大开,将全身的仙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金光照遍整个天空,试图抵挡这一击。 无奈雷电巨手携带的能量过于庞大,前面的部分在天眼金光的照耀下,寸寸消散,但后续的能量又源源不断地到来,天地之威补充的速度,远远超过杨戬自身对天眼能量的补充。 即使拼尽全身力气,巨手还是似泰山压顶般,向杨戬压了过来。当巨手与他接触的瞬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汹涌笼罩了他的全身。 杨戬只觉得仿佛有无数座大山同时压在自己身上,他的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压垮。他的四肢在这恐怖的压力下,一节一节地崩断,鲜血四溅,骨肉分离。紧接着,他的手脚也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头和躯干在苦苦支撑。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混沌之气从他体内深处涌出。那混沌之气如同一层柔韧的护盾,紧紧地包裹住他的心脉,艰难地抵抗着雷劫的狂暴力量。同时,蟠桃之力也迅速发挥作用,不断修复着他那几近破碎的身躯,为他提供着一丝生机。而之前服下的九转金丹也释放出强大的药效,与混沌之气和蟠桃之力相互配合,共同护住他的心脉,使其不至于在这灭顶之灾中彻底消亡。 在这几种强大力量的庇护下,杨戬那断裂的肢体处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肌肉、骨骼、经络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重新生长。每一个细胞都在顽强地重生,每一寸肌肤都在努力地恢复。 那混沌之气、蟠桃之力与九转金丹的药效相互交织、融合,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股全新的、磅礴的力量。 这股力量如汹涌的洪流,冲刷着他的经脉,拓展着他的丹田,强化着他的骨骼。每一次冲击,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但也带来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这股力量逐渐稳定下来,杨戬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蜕变。他重生而出的肌肤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坚韧无比,仿佛能够抵御任何利刃的切割。肌肉线条愈发明显,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次收缩都能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重生出的骨骼更是变得坚不可摧,如同精钢铸就,哪怕是最强大的攻击也难以使其破碎。经脉宽阔而坚韧,仙力在其中畅通无阻地流淌,速度和数量都远超从前。 此时,天空中的雷劫似乎察觉到了杨戬的变化,再次发起了攻击。无数道雷电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朝着杨戬笼罩而来。 然而,杨戬却丝毫不惧。他迎着电网,大步向前。当雷电触及他的身体时,竟然纷纷消散,无法对他再造成丝毫伤害。 杨戬感受着这全新的强大力量,心中涌起无尽的自信。他仰天怒吼,声音响彻云霄,向天地宣告着他的新生。 他再次施展天眼,这一次,天眼的光芒不仅照亮了整个天空,还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压。雷劫在这光芒和威压之下,开始颤抖、退缩。 最终,雷劫彻底消散,天空恢复了平静。杨戬屹立在天地之间,这雷劫竟然成就了他的金刚不坏之身,从此,杨戬再不惧一切攻击。 此刻,天空中的乌云迅速散去,阳光如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照亮了杨戬所在的这片天地。原本狂暴肆虐的能量波动渐渐平息,四周恢复了宁静祥和。 杨戬身姿挺拔地立于虚空之中,周身散发出璀璨的仙光,那光芒纯净而强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力量。他的气息变得深邃如海,又高远似苍穹,每一次呼吸都与天地的韵律相契合。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衫随风飘动,衣袂翩翩,仙气飘飘。他的面容刚毅而平静,历经劫难后的双眸更加深邃清澈,犹如星辰般璀璨,又似深渊般神秘。 在他的头顶,一道绚丽的光环缓缓浮现,那光环之中符文流转,神秘的道韵弥漫开来,向四周扩散。这光环象征着他大罗金仙的尊贵身份,也彰显着他所拥有的超凡力量。 杨戬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仙力,那力量如同浩瀚的星河,无边无际。他的身体经过重重考验,已经脱胎换骨,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坚韧。 如此千锤百炼出来的大罗金仙,其难度可谓是绝无仅有。若非体内有混沌之气、上品蟠桃、九转金丹为他持续不断地提供补充,杨戬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大的难度,也造就出了天地间最强的大罗金仙,集八九玄功、金刚不坏之身、全范围攻击的天眼于一身的杨戬! 略作收拾,杨戬驾云而起,往天庭而去。 到得南天门,哪吒正在当值,感受到杨戬身上异样的气质,哪吒当即面露惊喜,拱手道:“恭喜杨兄,一举突破成为大罗金仙,此等境界,实乃惊世骇俗,真不亏为我辈第一人!” 此时,守卫南天门的诸多兵将亦纷纷围拢而来,目光中满是惊叹与钦佩。 康安裕闻讯也跑了过来,围着杨戬东看西看,总觉得这位大哥哪里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杨戬看向哪吒,疑惑道:“哪吒兄弟,我观你气质也有变化,似是也有大机缘?” 哪吒朗声道:“杨兄,实不相瞒,我兄弟三人、外加韦护、雷震子几人,皆已突破成为金仙了!” 原来,众人得了混沌之气和上品蟠桃之力,都已经顺利实现突破。 杨戬大喜道:“如此一来,我天庭的护卫力量将大增,定能保三界太平。” 众将纷纷应和,天庭之中一片欢腾。 杨戬内心欢喜,进得偏殿前来向昊天上帝报喜。自是又有一番夸赞与嘉赏。 天庭此时一片欢腾,热闹非凡,而此刻的太华山云霄洞内,却是一片安宁祥和。 洞内云床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沉浸于修炼之中。这位正是阐教十二金仙中实力仅落后于广成子,排名次席、玉虚宫法会中击玉磬的仙人赤精子。 距离九曲黄河阵中泥丸宫被封,已经过去八百多年,这八百多年里,赤精子没有一日不是在苦苦修行,以图早日三花重现,五气重开。 如今广成子已逝,副教主燃灯和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相继投入西方教,眼看着西方教越发咄咄逼人,而阐教这边却风雨飘摇、人心离散,大有步截教之土崩瓦解的后尘之势。 虽然师尊师伯依然高高在上,看似无忧无虑,但作为徒弟的赤精子,却相信再无欲无求的圣人,面对此种情况,内心多少会有几分无奈,更何况师尊本身也不是师伯那种无欲无求的性格。他倒宁愿相信,师尊暂时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强烈地爆发。 只恨自己如今泥丸宫被封,神通法力全无,不能为师门出力! 数百年前,师尊替广成子和惧留孙二人陆续用丹药解除了泥丸宫的封印,他大喜过望,想来自己也离解除封印不远了。 可是随即又传来晴天霹雳,广成子被杀,药材全毁;随后又是惧留孙因为丹药的事情而被西方教拉拢过去,导致师尊再不敢用丹药来破除封印,传谕众弟子,个个用心修炼,争取早日破开封印。 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身体内重新修炼出来的真气越来越强大,而封印的力量也逐渐在减轻。他天天尝试用重新修炼出来的真气去冲击泥丸宫的封印。 赤精子自我感觉,破除封印,或许已经为时不远了。 因此,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处于闭关状态,不问世事,一心修炼。 此刻他紧闭双目,面容凝重,全身的仙力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泥丸宫处对封印进行冲击。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汹涌的海浪撞击着坚固的礁石,激荡起无尽的真气波动。 体内的经脉中,真气如奔腾的江河,汹涌澎湃,一次次冲击着那道顽固的封印,之前一直牢不可破的封印在前段时间终于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看到希望的赤精子,意志愈发坚定,他将修炼的功法运转到极致,真气的光芒在他体内闪耀。每一次冲击,都比上一次更加猛烈,更加坚决。他加倍努力,不断地将真气灌注到冲击之中。 那裂痕逐渐扩大,如同蛛网一般蔓延开来。赤精子感受到封印的力量在不断削弱,他一鼓作气,将全身的真气汇聚成一股洪流,猛地向封印冲去。 只听得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那束缚了他八百多年的封印终于破碎开来。真气瞬间在他体内畅通无阻地流淌,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光芒万丈。 赤精子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他感受着重新回归的强大力量,一身法力神通尽数恢复,整个人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威严与自信。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闪烁,满是重获力量的欣喜与坚定。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仙力流转,赤精子不禁长舒一口气,这八百多年的艰辛与忍耐,终究没有白费。 他站起身来,仙风道骨的身姿更显威严。回想起这些年师门的风雨变迁,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如今自己恢复了实力,定要为阐教重振声威。 赤精子走出云霄洞,望着远方,心中已有了盘算。他决定先回玉虚宫,拜见元始天尊。 当他踏上归途,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所过之处,风云涌动。 玉虚宫的弟子们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息,纷纷面露惊喜。 到得麒麟崖下,白鹤童子引赤精子来到元始天尊八宝云光座前,恭敬下拜:“师尊,弟子已破除封印,重获法力,愿为我阐教赴汤蹈火!”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甚好,你且稍安勿躁,回山清修。依此看来,其它众位师兄弟应该也快要解封了。” 果然,此后每过几年,就陆续传来玉鼎真人、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解除封印,恢复神通的喜讯。 待得五十年后,黄龙真人恢复神通之时,昔日的玉虚门下十二金仙已经全部恢复金仙之身。 但此时的十二金仙,属于玉虚门下的仅剩七仙了。 第五十一回 燃灯灵山议佛道,元始玉虚训众贤 西方世界,灵山胜境,无量宫静室内。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古朴的地砖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袅袅青烟从精致的香炉中升腾而起,让人心神宁静。墙壁上绘着神秘的宗教图案,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的传承。 新晋圣人燃灯与接引、准提二位教主正在坐而论道。 燃灯正在向二位教主讲解他在天竺世界游历的经过,以及彼处的风土人情。 只听燃灯道:“彼处之人,皆信天竺教。教中神只众多,有创世大神梵天、维护之神毗湿奴及毁灭之神湿婆神三大主神。 其下更有各类神只,数目众多,且各神各司其职:辩才天女掌管音律、智慧;坚牢地神又称大地神女,保护土地及大地上的一切生灵;鬼子母保护幼童及女子;龙王掌水;阎摩罗王掌赏善罚恶,生死轮回等等,不一而足。 如此一来,则平民百姓各有所求:庄稼户供坚牢地神;女子及幼童拜鬼子母;干旱时求龙王;阎摩罗王引领众生向善;而三大主神,则更是万民景仰,四时香火不绝。 而这种情况,在东土世界,天庭治下亦是如此。民间有女娲庙、龙王庙等,所以其治下信众繁多,而教义则遍传天下。” 我常想:“二位教主常年四处奔波,不惜远赴东土,身入战场,去渡我等有缘之人,所为何来?不正是让普天之下皆信我西方教?” “如今我西方教已经人才济济,俨然有天下第一大教之势,而阐教人数虽众,但我们若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去阐教渡有缘人的话,难保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不当场翻脸,不要忘了,这二位后面还有一位鸿钧老祖的存在! 所以,我觉得,本教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就应该改变一下思路了。以前是得道之人不多,是以才需要去东方渡有缘之人,但现在本教光仙人就有数千! 我们不再需要打打杀杀了!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效仿天竺教,在凡人中广传教义,使凡人皆信奉我等。而我等众人,则都将是他们需要四时拜祭的各路神明! 我等只需明确分工、各司其职,偶尔到凡人中显灵,扶危济困,天下凡人自然会信奉我教,四时供奉,香火不绝。一旦有事,一呼而万喏,岂不强似一个个苦苦传教?” 燃灯这番话说完,把二位教主听得呆在当地,半晌没转过弯来。 一直以来,二位教主为了光大西方教,都是想尽量渡化得道之人来西方,却忽视了天下数不胜数的凡人。 多宝道人负责总领教务后,在传教这一方面委派灵狐仙和音灵道人负责,也有成效,使不少凡人对西方教心生向往之心,却大部分只是想修仙炼道,从未曾像燃灯这般想得透彻。 如今西方教人才济济,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教,再像以前一样不择手段地去东方教渡人,着实也不是办法。 看来,是该改变思路了。如果说以前是创业,那现在开始应该是守成,守护好自己的地盘,保护好治下的子民。 二位教主已然交往数千年,彼此的心意,一个眼神就能够明了。 互望一眼后,接引问道:“若依你之意,本教将如何改变?” 燃灯显然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道:“若我来操作,我将二位教主尊为最高神明,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称佛祖; 由我往下诸人各司其职,或掌智慧、或掌行为、或掌救度、或掌疾病、或掌刑罚、或掌轮回等,为诸路菩萨; 再往下有诸位护法、天王; 为坚定凡人的向佛之心,可设立罗汉之职,凡人若努力修行,我等可以择其善者授以仙法,使其跳出生死轮回,成为罗汉,以为世人榜样。” 二位教主闻言,沉默良久。 接引道:“闻君一席话,我等顿开茅塞。此事事关重大,容我等细细斟酌。” 燃灯在天竺世界中收服二十四守护神珠之时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找到机会在二位教主面前陈述清楚,已觉尽兴,告退而去。 燃灯走后,二位教主又是各自在心中盘算,此事委实太过重大,二人不得不小心谨慎。 良久,接引道人开口了:“你觉得燃灯此人如何?” 准提道人道:“阴险狡诈、冷血无情、恩将仇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人不可大用。” 接引又问到:“能力方面呢?” 准提道:“正因为其性格如此,所以能力自然没有问题。只要他想做到的事情就能够做到。” 接引突然话题一转:“你觉得多宝道人此人如何?” 准提道:“重情重义、精明强干、性格随和,甚有威望,此人可堪大用。” 接引又问:“假设此二人翻脸,彼此放手一搏,则孰胜孰败?” 准提回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接引点点头,又陷入沉思。 良久,接引又道:“燃灯此人,性格虽有瑕,但做事情却是个人才,我不想错过。” “他今日的建议,我仔细想来,着实是为我教的发扬光大着想,句句金玉良言。” “不若你我置身事外,且将一切事务交与他处理,只要他能让我教发扬光大,万民称颂,你我便让他称佛道祖又当如何? 他为他自己的人前形象着想,断不至于做出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之事,自当爱惜羽毛。 若他从此改过前非,一心将我教发扬光大,则让他永当佛祖,也无不妥。 真到他原形毕露之时,自有多宝道人对付他。至不济,还有你我二人! 不知你意下如何?” 准提道人正色道:“你我相识相知数千年,近些年四处奔波,所为何来?不正是为了让我教传遍天下,万古流芳!如今有此机缘,我又何惜区区虚名? 但是,燃灯此人不得不防。师兄退隐,尽可觅地修身养性;我则需觅一佳地,开班授徒,为我教留下火种,以防不测。” 接引道人长身而起,对准提深深一揖,道:“师弟用心良苦,请受为兄一拜。” 准提连忙还礼道:“师兄胸怀宽广,为弟勉从之。” 二人相视一笑,似卸下万斤重担。 隔日二位教主召燃灯进见,将二人的决定告诉燃灯,接引道:“你前日所言的本教改制方案,我二人以为大为可行。不过,其中有处地方需要稍作修改。” 燃灯闻言大喜,恭谨道:“愿闻其详?” 接引道:“你说将我二人尊为佛祖之事,我二人认为大可不必。既然事情是你一手策划操办,我二人决议将所有权利交与你手,你为佛祖,下设诸位佛、菩萨辅助,将我西方教改称佛教,如何?” 燃灯不知道二位教主是既想要利用他来改西方教为佛教,但同时又担心自己行事激进、不择手段,想提前跟自己划清界限,以免事败牵连。还只当二位教主察觉到自己野心勃勃,因此出此言试探自己。 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弟子万万不敢存此妄想!请教主恕罪。” 准提知他误解二人之意,在旁边道:“你且平身,这确实是我二人共同议定之事。” 听准提说得庄重,燃灯这才起身。 只听接引续道:“我与准提教主二人,日夜所思,就是将我西方教传遍天下。日前你的提议,正是对症之药,你何罪之有?” “我二人用人不疑。既然你提此建议,那么就交与你来一手操办此事。若我二人还在此地,你事事要考虑我等的感受,难免对你的行动多有掣肘,反为不美。” “故此,思之再三,我二人决议退居幕后,佛教的一切皆由你来作主,你称佛祖,其下诸佛、菩萨等人,皆由你任命。” 燃灯这才知道二位教主这是真心信任自己,压下心中的狂喜,当下拜倒在地,道:“二位教主如此信任弟子、将万斤重担托付与我,弟子唯有殚精竭虑、鞠躬尽粹,定不负重托,方可报二位教主知遇知恩于万一!” “但是,也请二位教主替弟子考虑,我仍尊二位为佛祖,但诸事由弟子来操持,二位尽可在逍遥自在。” 二位教主相视一笑,默允此事。 准提又事先点醒他道:“只盼你内心谨记证道时的誓言,行事处处以天下苍生为念,带领我教发扬光大。凡事需得集思广益、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刚愎自用、逞一时之快。” “倘若你怨声载道、众叛亲离之时,就算我二人不出手,也自有人来跟你清算!” 燃灯的内心此刻已经被狂喜占据,哪会仔细去听准提的教诲,当即立起,指天发誓道:“苍天在上,我燃灯道人以道心为誓,倘若接手佛教后,行事不以天下苍生为念,但求一己之私,荼毒生灵,定当全身经脉寸断,生不如死!” 天空中突然雷声隆隆,一个炸雷突然自天而降,落在燃灯身前,随后雷声渐渐远去。 圣人的这一天道誓言,天道已录下并应许。 接引道:“既如此,你且安排筹划去吧,只要对本教有利之事,凡事你皆可作主。” 燃灯再次拜谢二位教主,告辞而去。 数日后,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昊天上帝各自收到一封请柬,请柬由接引道人、准提道人携燃灯道人共同落款,邀请各位参加三日后在西方世界灵山胜境举行的佛教成立大典,以共襄盛举。 初看请柬,三人都是莫名其妙,问及来人,言西方教自三日后改称佛教,佛祖乃二位教主和燃灯道人。 三人大为愕然,给元始天尊送请柬的是灵鹤仙,乃多宝道人手下最得力的师弟,平日负责管理西方杂务。 元始天尊问及详情,答曰西方二位教主另有要事,需要闭关漫长岁月,故尔将西方教托付与燃灯道人,同时将西方教改称佛教,燃灯即是佛祖。 再待问及其中详情,云鹤仙则知之不多了,只说请天尊届时一定大驾光临,到时自知。 若仅仅是接引和准提邀请观礼,以蟠桃会中二人的作派,元始天尊本待不去出席。但事关燃灯道人,此事就得从长计议了。 往私了说,二人是多年好友,当年燃灯不辞而别,离开阐教西去寻道,虽然事情做得不够地道,但毕竟还是留了一封书信,二人面子上还未公开撕破面皮。 如今好友得证大道,并且又荣升佛祖,理当前往祝贺。 往公了说,佛教(西方教)和阐教乃当世两大教派,作为阐教教主,无论之前彼此有多大的嫌隙,但只要二教没有公开决裂,此等大事也理当前往。 当下叫灵鹤仙先行回去,届时自会前往道贺观礼。 待灵鹤仙退下后,唤过白鹤童子,着其往各位弟子家传信,着各弟子三日后来玉虚宫会齐,共同前往西方灵山圣境道贺,莫要叫人小瞧了去。 过两天,众弟子陆续来到,此时玉虚门下所有弟子齐聚一堂,计有南极仙翁、云中子、赤精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黄龙真人共九人。 众人来到阶前,齐齐参拜老师。 元始见阶下众人济济一堂,玉虚宫中数百年未尝如此热闹,不由也是精神一振。一个个看将过去,但见一个个神完气足,显然恢复得都还不错,是以微微颔首。 随即又想到爱徒广成子惨死,燃灯等五人又离己而去,不由郁郁寡欢。自己与燃灯半师半友,他要离去,尚且情有可原,可文殊三人及惧留孙的离去,却对其打击甚大。 师尊说这片天地不会再出圣人,没想到燃灯到西方去,才数百年的时间,竟已证道成圣。事实已经证明了,西方教似乎确有秘法助各位增长修行。 此次去到西方世界,各人亲眼见证西方极乐之鼎盛、昔日同门之风光、面前的九人不知又有谁将仰慕西方而去?我得提点几句才行。 元始天尊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众弟子,此次前往西方,乃是为庆贺燃灯成佛之喜。然,尔等需谨记,尔等出身玉虚,身负阐教之传承。西方虽有其盛,却不可心生艳羡而忘本。” 众人听师尊此言,岂有不明其意之理,齐齐低头应诺。 元始天尊又道:“若真有心生去意者,吾也不强留。你现在跟我说出来,我自会放你西去,日后还好相见;倘若到了西方,再跟我不辞而别,丢我玉虚宫颜面,莫怪我翻脸无情,让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元始此话就说得极重了,众人赶紧跪伏于地。 南极仙翁代表众人道:“弟子等不敢!一入玉虚门,终生玉虚人。师忧徒辱,弟子等一定勤加修炼,壮我山门!”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神色稍缓:“如此甚好,都起来吧。此次前往西方,切不可失了礼数,丢了我阐教的颜面。为师相信,我玉虚门下弟子皆为有分寸、识大体之人。” 众人这才起身,恭敬立于一旁。 元始天尊接着说道:“燃灯此去西方证道成圣,想必有其独到之处。尔等需细心观察,若能有所悟,于自身修行有益,也算不虚此行。但切记,莫要盲目模仿,失了自我根基。” 众人皆默默思量着元始天尊的话语,心中暗暗发誓要谨言慎行,不负师门所望。齐声应道:“谨遵师尊教诲。” 第五十二回 灵山盛典祥光灿,东土仙宾百味添 这日,整个灵山胜境仿若被璀璨的霞光所笼罩,一片喜气洋洋。 远远望去,连绵的山峰之间云雾缥缈,金色的佛光穿透云层,映照出如梦如幻的色彩。 灵山胜境的大门牌坊前,魔家四兄弟披挂一新,威严矗立,四兄弟整齐排列,宛如四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灵山的大门,彰显着此地的神圣与庄严。 八德池畔,朵朵金莲盛开,娇嫩欲滴,荷叶田田,随风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中的祥瑞之景。 七宝林中,奇珍异树郁郁葱葱,枝头挂满了闪耀着光芒的果实。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祝福。 大雄宝殿中,明灯璀璨,宝相庄严的佛像在柔和的光芒中更显慈悲。宫中弥漫着袅袅檀香,令人心神宁静。 装饰精美的楼阁错落有致,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绚烂的光芒。屋檐下,悬挂着无数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与悠扬的梵音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氛围。 会场中,高耸的佛塔上挂满了五彩的经幡,迎风飘扬,发出清脆的声响。巨大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腾,香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文殊、普贤、慈航三人面带微笑,热情地准备迎接每一位前来的嘉宾。他们身姿优雅,举止端庄,尽显佛者的慈悲与亲和。 李靖则神情严肃,带领着一队弟子,有条不紊地巡视着四周,确保仪式的安全进行。 整个西方极乐世界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所有人都怀着崇敬和期待,等待着西方教改称佛教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 忽然,天空中环佩之声响起,只见祥云瑞彩自天边滚滚而来,浩浩荡荡的车驾出行队伍逐渐显现。 东方世界在南赡部洲,而西方世界在西牛贺洲,两地相距何止万里,然圣人出行,片刻即至,无怪乎世人皆志向成圣。 昊天上帝的车驾由九条瑞气萦绕的金龙牵拉,车身镶嵌着无数璀璨宝石,闪耀着神圣而威严的光芒。鸾鸟和凤凰在车驾周围盘旋飞舞,清脆的鸣叫声响彻云霄。 车驾四周,杨戬、哪吒等随行的天兵天将个个英姿飒爽,身着金甲,手持神兵利器,排列整齐,步伐一致,其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车驾之前,仙女们手捧花篮,挥洒着缤纷的花瓣,花香四溢,仿佛为这天空铺上了一条绚丽的花路。乐师们奏响仙乐,悠扬的旋律在天际回荡,令人心旷神怡。 随着车驾的临近,一股宏大的威压弥漫开来,彰显着昊天上帝的无上尊崇与威严。 燃灯佛祖率领普贤等众人在山门迎候,他今日宝相庄严,头戴一顶紫金毗卢帽,帽上镶嵌着无数颗闪耀着五彩光芒的宝石。身披一件金色的袈裟,袈裟上绣着精美的佛教图案,袈裟随风飘动,宛如佛光普照,神圣非凡。他手持一串晶莹剔透的念珠,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昊天上帝下得龙辇,众人相互寒暄一番后,燃灯佛祖率领众人头前引路,经八德池,过大雄宝殿(即前无量宫),到达早已搭好的高台之前,早有接引和准提二位教主降阶相迎,将昊天上帝引入台前落座,一时间,气氛融洽,充满祥和。 盏茶过后,空中又闻异香扑鼻,弟子来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携阐教诸人驾到。 燃灯向昊天上帝告罪一声,身影一闪,即立于山门之前,恭迎二位大驾,早有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等先行恭候于此。 但见天空中祥云瑞彩翻涌,太上老君骑青牛,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气质超凡,青牛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踏在虚空之中,留下淡淡的道纹。玄都大法师紧跟其后,神色肃穆,仪态端庄。 元始天尊则乘九龙沉香辇,周身霞光万道,紫气萦绕,龙吟之声隐隐回荡。阐教诸人如南极仙翁、云中子、赤精子等皆衣袂飘飘,神情恭敬随侍左右。 到得山门前,众人缓缓降下,等候众人但觉仙风拂面,道韵流转。 燃灯佛祖赶忙上前见礼,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四人在其后跪地相迎。 元始天尊目光复杂地看着燃灯佛祖,缓缓开口道:“燃灯老友,回想往昔在阐教之时,你我也算情谊深厚;未曾想今日再见,你已证道成圣,今日又荣任西方佛祖。此中缘分,当真妙不可言!可喜可贺!” 燃灯佛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谢过天尊,此中因果造化,的确妙不可言。西方之教义与我所悟之道契合,故有今日之变。但我对天尊和阐教的过往情谊,甚为珍视,从未敢忘。” 元始天尊轻哼一声:“情谊?那普贤、文殊、慈航、惧留孙四人呢?他们竟也舍我阐教,投入这西方教,你们此举,可曾念及我往日的教导?” 四人膝行向前,无言以对。半晌,文殊方道:“老师,此乃弟子们的抉择,辜负了您的教导之恩,任凭老师责罚。但弟子们从未敢忘本,他日若有弟子们效劳之处,自当任凭驱驰!” 元始天尊脸色阴沉,沉默良久,也知道此时此处,不是发作的时候,即使发作,也终是毫无用处。最终长叹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们已做选择,只望你们日后莫要忘了修行的初心。” 说完,元始天尊也不管跪地的众人,径直往前行去,自有佛教弟子头前引路,随行弟子紧紧跟随。 跪地四人互相对视一眼,起身跟在燃灯后面,听其与太上老君及玄都大法师边走边介绍西方景致,将众人一路引到台前落座,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起身相迎,老君高声道贺。 当下三位主宾坐在前排,佛教三位圣人在旁相陪。 杨戬、哪吒、玄都大法师、南极仙翁等阐教门人依次坐于其后排,多宝道人、龟灵圣母、孔宣、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等数十人在旁相陪。 再往后,则是众多的原西方教弟子,现均已为佛门子弟。 看看主宾均已到齐坐定,司仪开始上高台致词,今日司仪却非多宝道人,而是文殊广法天尊。 文殊广法天尊登上高台,神色庄重,双手合十道:“今日乃我佛教大喜之日,承蒙诸位贵客莅临,实乃我教之荣幸。西方教改组为佛教,乃顺应天道,旨在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在此,愿诸位与我教同修善缘,共证大道。” 台下众人闻之,纷纷点头称善。元始天尊面色依旧阴沉,只是微微点头。太上老君则面带微笑,以示祝贺。 文殊广法天尊接着道:“下面,有请燃灯佛祖登台,为我等开示佛法真谛。” 燃灯佛祖稳步登台,台下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期待聆听佛祖的教诲。 “诸位贵宾及弟子同门,众人今日相聚于此,实乃我佛教之盛事。 吾为证道,曾遍历天竺世界,在那片神秘的土地上,深入探寻佛法之奥秘,与众神交流心得。天竺之佛法,深邃而广博,其众神之智慧,亦令吾深受启发。 吾反观吾等盘古世界,众神各有道统,然佛法之光辉尚未能普照众生。吾与接引、准提二位教主多次交流探讨,深感若能融合天竺佛法之精髓,结合吾盘古世界之特质,改西方教为佛教,必能更好地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吾等立志以慈悲为怀,以智慧为引,破除众生之苦厄,引领众人走向解脱之道。 愿吾等齐心协力,共筑佛教之辉煌,让佛光普照世间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灵魂都能沐浴在佛法的温暖与智慧之中。 阿弥陀佛!” 燃灯佛祖讲完这番话后,场中众人纷纷鼓掌应和,但各人反应各异。 昊天上帝微微点头,神色平静,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想法。 老子轻抚胡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元始天尊面色阴沉,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疑。 以多宝道人为首的原截教核心人士则面带不屑,多宝道人心中暗想:“不过是另立门户的说辞,未必能有何真章。” 而其余的众多弟子们,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敬仰,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赞叹着燃灯佛祖的伟大愿景和决心。 有的弟子双手合十,虔诚地默念着经文,仿佛已经看到了佛教光辉灿烂的未来。 当下文殊又宣读佛教诸佛、菩萨名单,每宣读一位的名讳,该人即上台升座: 接引道人尊为接引佛祖,拥太阳之力; 准提道人尊为准提佛祖,拥月亮之力;二位佛祖似太阳月亮,高高在上,普照万物,给世界带来光明。 燃灯道人尊为燃灯佛祖,掌天地万物,生死轮回。 其下又置三方佛: 多宝道人主管中央天地,尊为多宝佛; 龟灵圣母主管东方世界,尊为金莲佛; 孔宣主管西方世界,尊为孔雀明王佛; 再往下,则置诸位菩萨: 文殊广法天尊尊为文殊菩萨,乃众菩萨之首,其智慧及辩才第一; 普贤道人尊为普贤菩萨,主大定大行; 慈航道人尊为观音菩萨,其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 惧留孙尊为惧留菩萨,乃大地之神; 乌云仙尊为乌云菩萨,其本体乃金须鳌鱼,现为水神; 毗卢仙尊为毗卢菩萨,其本体乃葫芦,现为乐神,主管音律; 长耳定光仙尊为定光菩萨,其本体乃长耳兔,主管厨灶(北方有拜兔儿爷一说,男祭灶女祭月,即为长耳定光仙——此注); 灵鹤仙尊为灵鹤菩萨,其本体乃仙鹤,现为风神; 雷炎道人尊为雷炎菩萨,现为雷神; 以此往下,随同灵宝道人西来的各位截教弟子均为菩萨,各有职司; 而羽翼仙也因随侍有功,被尊为金翅大鹏菩萨,为佛祖护法。 另有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本为截教通天教主门下随侍七仙之一,个个均乃大罗金仙,只因在万仙阵中,准提教主为文殊、普贤、慈航解开泥丸宫封印,并赐之以法力,导致三仙均为其法身所败,沦为三人座骑。 经多宝道人、龟灵圣母等人在接引、准提佛祖面前再三要求,燃灯佛祖看多宝佛之面,允其回归自由,尊为菩萨,均在多宝佛麾下辅佐。 再往下,又有四大护法金刚菩萨:北方多闻天王菩萨魔礼红,东方持国天王菩萨魔礼海,南方增长天王菩萨魔礼青,西方广目天王菩萨魔礼寿。 名单宣读完毕,但见群贤毕集,济济一堂。各依位次在高台之上升座,端的是: 佛教盛典聚群贤,名讳宣读声震天。 接引准提辉日月,燃灯掌世妙无边。 三方佛祖威德显,诸路菩萨职司全。 万仙同归佛光灿,普度众生福泽绵。 智慧慈悲皆具在,护持正义永流传。 升座高台祥瑞绕,梵音袅袅入云巅。 文殊又道:“本教新立罗汉之职,凡人若努力修行,我等将择其善者授以仙法,使其跳出生死轮回,成为罗汉,以为世人榜样。” 燃灯佛祖又在旁补充道:“本教初创,诸多佛、菩萨之位空悬,望诸君尽心竭力,若有才能出众之士,本教绝不惜高位以授!” 说完,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瞟了玉虚宫众位门人一眼。 或者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元始天尊正待当场发作,被身侧的太上老君一把抓住手,微微摇头。 但见太上老君开言道:“适才燃灯佛祖言及天竺世界之行,我闻燃灯佛祖的证道之宝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威力非凡,内装天竺世界及我东方世界的守护神将的分身二十四名,召之即出,不知我等是否有缘一见?” 燃灯自得到神珠以来,这二十四颗神珠除了二位教主之外,还从未示于外人。今日听老君出言,心下暗道:也好,正好让门下众人见识见识佛祖的手段,以坚众人之心。 当下燃灯欣然应允,自怀中取出二十四颗守护神珠,抛在空中,念动真言,但见金光闪耀中,二十四尊神将纷纷自神珠中跃出。 有的神将周身金光璀璨,犹如烈日当空,光芒夺目,令人不敢直视;有的神将则身绕紫气,神秘而威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们整齐地列于高台之上,将燃灯佛祖护在中央。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那强大的威压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扩散开来,令人心生敬畏。 他们站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仿佛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手中法器闪耀着奇异的光芒,与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相互辉映,交织成一片绚烂夺目的光幕,将整个高台笼罩其中,神圣而不可侵犯。 台下的佛门弟子见此情此景,顿时激动不已。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与崇敬,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有的弟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虔诚地颂念佛号,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还有的弟子则泪流满面,他们被这壮观的景象深深震撼,内心的信仰愈发坚定,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佛教昌盛的辉煌前景。 燃灯佛祖站在台上,顾盼左右,对门下弟子的反应甚感满意。 台下的元始天尊眼见燃灯出尽风头,偏又无计可施。碍于身份,自己不便出手,而门下诸人竟无人能与其匹敌。 太上老君目视昊天上帝一眼,昊天上帝心领神会,也觉若任因佛教如此下去,则日后东方教诸位门人弟子在佛教面前恐怕难以抬头,乃叫过身后的杨戬,低语几声,杨戬点头领旨。 此时高台之上,燃灯佛祖已经收了众位守护神将,回归本座。 杨戬三两步纵上台,抱拳施礼道:“在下杨戬,现为天庭三界兵马大元帅,今特来恭贺诸位佛祖菩萨、升座。” “适才观燃灯佛祖演试佛法,二十四守护神果然神勇异常,令人赞叹!在下一时技痒,敬献微薄之技,以搏诸位一乐。” 话毕,走到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面前,道:“在下斗胆借三位的分身一用。” 论辈份,杨戬乃玉鼎真人之徒,三位菩萨乃师叔伯辈,但如今三位菩萨既已脱离阐教,不以阐教门徒自居,杨戬也就不再以晚辈自居,彼此平辈交往。 三位菩萨不明其意,虽然内心疑惑,但也不便拒绝,当下各自凝聚出一具分身,立于面前。 杨戬引三位菩萨分身站到台前,面向众人,对三位菩萨分身道:“请各位全力对我出手,武器法宝尽管使出,不必有所顾虑。”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杨戬的实力,彼此都是知道的,一个截教的三代弟子,虽然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即使他在天庭有所奇遇,但实力顶多也就是跟三位菩萨不相上下,这还是高估了他的。 现在看他这架势,竟似要以一敌三!众人一时群情亢奋,欲待看杨戬究竟有何本领,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第五十三回 东方妙法威名显,西方乱局愁绪添 且说杨戬请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各自凝聚分身一具,自己要独战三位菩萨的分身。 三位菩萨见杨戬如此托大,自是不信。念及往日情份,三人不愿对杨戬下重手,但见杨戬在众人面前如此自信,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也被人欺我佛教无人。 当下不再多言,普贤菩萨的分身祭起吴钩剑向杨戬手臂直飞而去,杨戬却似毫不在意,抬手一拔,吴钩剑登时被打落在地。 文殊菩萨的分身见状,挥舞起降魔杵,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杨戬的头顶猛砸下来。 这降魔杵威力非凡,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隐隐颤抖。 然而,杨戬却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降魔杵砸在杨戬头上,却如击中金石,反弹了回去。文殊菩萨的分身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观音菩萨的分身见此情形,自清静琉璃瓶中抽出一根杨柳枝,杨柳枝瞬间变长变粗,如灵蛇一般向杨戬缠绕而去。 杨戬冷哼一声,任其缠住全身,观音分身念动口诀,杨柳枝却没有如想象般越箍越紧,杨戬气定神闲地立于彼处,好整以暇地望着观音分身,面带浅笑。 观音分身气急,口诀念得越发迅疾,杨戬却依旧岿然不动,再催动得几下,杨柳枝“啪”地一声,竟然寸寸断裂,而杨戬的皮肤上竟然连印痕都未曾出现。 三位菩萨的分身互相对视一眼,目视本体,不知该当如何进退。 杨戬则双手抱胸,一脸傲然地说道:“三位菩萨,还有何手段尽管使来!” 这时,在座的各位大都已看出,这杨戬已经炼就金刚不坏之身了。 在座的各位中,真正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只有六位圣人能真正做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伤,雷打不动,百毒不侵,肉身达到不死不灭,这可都是成圣路上实打实地熬过来的,这点燃灯深有体会。却还从未见过圣人之下有如此神通者。 多宝道人肉身强悍,面对番天印都只是被打翻了个跟头,但这也只能说明他肉身强悍,毕竟还是被番天印打翻了。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应该是像燃灯、杨戬这种经历过脱胎换骨的人才能修成的、无惧任何攻击的存在,就像现在的杨戬。 今日乃佛教成立大典,风头岂能被一个截教的三代弟子抢走?三位菩萨对视一眼,既然你要我等全力施为,那就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于是三人的分身拿出各自的法宝开始围攻杨戬。 文殊菩萨的分身猛地祭起遁龙桩(此宝现已改名七宝金莲),光芒闪耀间,那遁龙桩瞬间变大——乃是一根上镶三个金圈的金柱——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杨戬飞射而去。杨戬却神态悠然,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任由那三个金圈将自己紧紧缚住。 普贤菩萨的分身怒目圆睁,手中的吴钩剑闪烁着寒芒,如风般刺向杨戬身前,紧接着金刚杵又带着呼呼风声,直砸脑门,二者轮番上阵,上下夹攻,可即便如此,却依旧奈何不了杨戬分毫。 观音菩萨分身面色凝重,缓缓拿出清静琉璃瓶,将其高高祭在空中,瓶口瞬间喷出滚滚黑雾,那黑雾犹如狰狞的巨兽,瞬间便将杨戬整个笼罩其中,而后强大的吸力涌现,直接将杨戬吸入瓶中。 要知道,但凡被吸入这瓶中之人,不消半刻,便会化为脓血。围观众人见状,不由得一阵惊呼,纷纷暗道可惜。一时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然而,过了半晌,只听见杨戬在瓶中大声喊道:“这里面如此漆黑,半天不见动静,收我进来何事?要是没什么招数,我就出来了。”话音刚落,只见瓶口猛地一掀,杨戬竟毫发无损地从中一跃而出。 三位菩萨见杨戬如此神通,一时竟拿他毫无办法,顿时面面相觑。 杨戬见此情景,冷哼一声,道:“既如此,则请诸位看我的手段。” 这时,众人方才发现他眉心处有奇异的金色纹路。只见他眉心处金色纹路慢慢绽放,露出一只立着的天眼,随即那紧闭的天眼缓缓睁开,一道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 他双眉紧紧一蹙,一道璀璨至极的金光从天眼中骤然射出,紧接着又是两道金光接踵而至。这三道金光宛如实质,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三位菩萨的分身疾射而去。 那金光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三位菩萨的分身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袭来,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三道金光瞬间击中。 在接触到金光的刹那,三位菩萨的分身身上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但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紧接着,他们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裂,化作无数细微的颗粒。 眨眼之间,三位菩萨的分身便彻底消散于无形,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整个场面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杨戬这惊天动地的手段惊得呆若木鸡。 杨戬对着台上台下众位抱拳一拱手,朗声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在下献丑了。”言罢,昂首挺胸,阔步走下高台,安然落座。 台上的燃灯佛祖和文殊等三位菩萨此刻面色阴沉,难看至极。杨戬此般行径,分明是在昭示,你二十四守护神将也不过尔尔,自己能轻而易举地灭掉三位菩萨的分身,同样也能瞬间将守护神将击溃! 同时,杨戬也在向所有人宣告,并非只有西方才有大法,你们这些人不远万里奔赴西方追寻大法,到头来还不是被我东土之人轻易抹杀,况且我之前还是你们的晚辈! 昊天上帝此刻欣喜至极,心想:你佛教莫要小觑了我东土世界的深厚底蕴,且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元始天尊因杨戬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大为畅快,胸中多年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转头看向玉鼎真人,又瞧瞧杨戬,越瞧越是对这个徒孙喜爱有加,频频点头。 燃灯佛祖面色铁青,双手合十,口中默默诵经,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心中暗想:“这杨戬好生狂妄,如此拂我脸面,当真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日后定要找个机会让他知晓我佛教的厉害。” 但现在,喜怒却也不能形之于色。以自己佛祖之尊,也不可能对一个晚辈出手。对于突然冒出来这么个金刚不坏,兼且天眼威力恐怖的存在,其它人上去也不过是自找没趣。看来,当下这口恶气也只得硬咽下去了。 坐于其后的多宝道人一派众人,眼见燃灯等人吃瘪,内心也着实欢畅。他们虽碍于身份,不能纵情大笑,但那嘴角微扬的弧度还是难以掩饰他们内心的喜悦。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那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却又不敢太过明显,只能极力克制着,不让笑声溢出。 台下的元始天尊见此情形,不由心念一动,若有所思。 被杨戬这么一打岔,燃灯佛祖顿觉整个庆典索然无味。 他看向文殊菩萨使了个眼色。文殊菩萨心领神会,走上台来,神色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之会,虽有波折,但也是一场机缘。佛教成立,乃为众生福祉,愿我等日后能广布佛法,渡化世人。” 这几句空洞的话语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台下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气氛颇为沉闷。 随后,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时,燃灯佛祖便宣布成立大会草草落幕。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纷纷散去,这场本该隆重的佛教成立大会就这样在尴尬与无奈中匆匆结束。 燃灯尽管心中憋闷不已,但还是强颜欢笑,率领一众门人弟子恭立山门之旁,恭送前来观礼的众位圣人。 昊天上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人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来。燃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说道:“诸位道友,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昊天上帝也是内心欢畅,但圣人喜怒不形于色,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太上老君则轻抚胡须,微笑着说道:“燃灯佛祖客气了。” 杨戬护持昊天上帝走过燃灯身畔,燃灯特意夸赞道:“杨戬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着实令人敬佩。昊天上帝的手段,的确高明。” 杨戬躬身道:“不敢当佛祖谬赞,在下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元始天尊目光扫过燃灯等人,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也不多言。但在路过多宝道人时,深深望了对方一眼,多宝心生感应,也报之以微笑。 东方三圣此次联袂而归,元始唤过杨戬,仔细询问他得到天眼及金刚不坏之身的详情,杨戬自不可能和盘托出,只是含糊相告,元始天尊彼时心情大畅,也不以为意。 只是听闻众人竟得到数颗混沌晶石,不由连连向昊天上帝道贺。旁边老君闻得,也是目放异彩,心似有所动。 昊天上帝道:“二位切莫有任何想法,此乃我天庭镇山之宝,断不可轻动。” 元始天尊与老君相视一笑,皆道:“吾等岂会不知轻重。” 灵山胜境内,燃灯此刻全无佛祖风范,正在对着文殊、普贤、观音三人大发雷霆。 好好地一场成立盛典,那么好一个当众立威的局面,竟然被横空出世的杨戬给搅得乱七八糟,皆拜三人的分身被杨戬轻易击溃所赐。 三人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燃灯怒火中烧,指着三人怒斥道:“尔等平日里自诩神通广大,关键时刻竟如此不堪,让我灵山颜面何存!让教众如何看待我等!” 文殊菩萨小声辩解道:“那杨戬着实厉害,不知从何处修得这般惊人神通,我等一时不察……” 燃灯怒喝打断:“休要狡辩!都说西方有大法,我等皆是从东方慕名而来,我本还指望在众人面前大展佛法,以让更多东方人士加入,被你们这三个废物一折腾,不意竟成三界笑柄!” 普贤菩萨赶忙道:“佛祖息怒,我等事先着实是不知道那杨戬从哪弄来这么只厉害的天眼,若早知此事,我等自当设法将其调开。” 观音菩萨也附和道:“佛祖,此次过错,我等铭记在心,定会想法弥补。” 燃灯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他也知道此事实在怪不得他人,要怪就只能怪杨戬太妖孽了。 况且自己在佛教根基尚浅,多宝道人执掌西方教多年,上上下下都是昔日的截教人员。自己初掌大权,多宝等人自然是心中有怨气,出了此事,还不知道在一旁怎么笑话自己,更不用指望他们给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手下真正能用的,也就眼前几位,毕竟在西方教已经呆了几百年,上下关系理得很顺,很多事情,还得这几个人来干。 其余像惧留孙、四大天王、羽翼仙、李靖几人,虽然是自己一派,但平素未参与核心事务,遇事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于是问观音道:“你说如何弥补?” 文殊菩萨双手合十,上前一步道:“佛祖,依贫僧之见,当以法会宣说佛教之妙义,使教众明了我佛慈悲智慧之真谛,不被单一之事所扰。同时在各地兴建寺庙,供奉各位佛、菩萨之塑像,以使信众时时参拜。” 燃灯微微点头,看向普贤菩萨:“普贤,你意如何?” 普贤菩萨道:“佛祖,可将此次之事作为教训,在教内加强对诸般神通法术之研习,提升众人实力,日后若遇类似之事,能从容应对,如此亦可增教众信心。同时在民间传播初级修行之法,择其善者再授以仙法,以坚定众人向佛之心。” 观音菩萨轻启朱唇:“佛祖,贫僧以为,我等众位菩萨应多多在民间显圣,救世人与危难;多举慈善之事,以实际行动彰显我佛教之慈悲为怀,令世人皆见我佛教之善,自能消除负面影响。” 燃灯沉思片刻,说道:“你等所言皆有其理,当速速依此行事,务必消除杨戬之事之不良影响,重振我佛教之威。” 三位菩萨齐声应道:“谨遵佛祖法旨。” 第五十四回 三位菩萨佛功建,一盏燃灯恶意生 而另一边的静室内,曾经的多宝道人、此刻的多宝佛正在跟新任的金莲佛及手下众多菩萨在议事。 多宝道人倒还是觉得做多宝道人挺好,无拘无束,他做不来装模作样的佛,是以上方的莲花宝座他也不坐,依然是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跟众人侃侃而谈。 曾经的龟灵圣母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执掌护佑东方的金莲佛。她倒是很满意这个名字,甚至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取的。 议定封号之时,文殊过来征求她的意见,她之前的本体乃是万年灵龟,是以号称龟灵圣母。如今灵龟之体早已变成金色蚊子了,但若是叫金蚊佛之类的,似乎也有点不伦不类,想到自己吃了三品功德金莲,让自己受益良多,不如干脆就以金莲为名,称金莲佛。 金莲佛此刻宝相庄严,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双手合什,目似垂帘,端的是好一位得道的佛祖。 只是此时自其口中突然一阵欢快的笑声,破坏了佛祖的宝相。 “哈……看到燃灯那副样子,我可真是痛快极了!”金莲佛笑得毫无顾忌。 众人面面相觑,多宝道人轻咳一声,说道:“金莲佛,还是注意些仪态。不过燃灯、文殊等人今日确实颜面扫地,这倒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兢兢业业为西方教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管家,燃灯一来就直接成为副教主,那还好想一点,毕竟那个副教主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并且这位副教主马不停蹄地就去天竺世界去了,对众人并无实质性的影响。 可自从燃灯证道成圣后,很明显就很得二位教主器重,这次竟然说得二位教主甘愿退隐,以全力支持燃灯改西方教为佛教。 在多宝道人的带领下,西方教上下井然有序、蒸蒸日上。燃灯一来,竟然把整个西方教纳入麾下,要说众人没有意见,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虽说燃灯迫于形势,把众人封为佛、菩萨,但谁也知道,燃灯绝不会信任众人,昔日截教和阐教的恩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放下的,这种矛盾根本没有调和的可能。 所以今天多宝道人把众位昔日同门,也可说是自己的亲信叫到自己住所来议事,商量以后如何与燃灯相处。 灵鹤仙开口道:“佛教初创,燃灯根基未稳,刚一成立又出了这档子事,就算他有二位老教主支持,咱们若能趁机拉拢人心,他这个佛祖做起来恐怕也没什么意思。” 青鸾仙附和道:“不错,他手上人手本来就不多,高层中层大半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慢慢把惧留孙、四大天王拉拢过来,逐步瓦解掉他们的势力。” 多宝道人沉思片刻,说道:“不可操之过急,燃灯毕竟还是名义上的领袖,并且深得二位老教主的支持,咱们得从长计议。” 金莲佛止住笑声,说道:“那咱们就先暗中观察,寻找他的破绽。” 多宝道人点头:“对,且先看他如何管理佛教,再作道理。诸位平时表面上还是得听从佛祖号令,不可违拗。” 众人纷纷点头,应声称是。 虬首仙、金光仙、灵牙仙三人应得最是大声,三人承蒙多宝道人和金莲佛等人在二位老教主退隐之前,一再为三人说情,才终于让文殊等三人松口,摘下三人颈上项圈,放三人自由,并归在多宝佛麾下效力。 也正因为在这个上面,多宝道人得了文殊三人的人情,所以也不好再阳奉阴违,专心任事。 因此,三人对多宝道人自是死心塌地,唯大师兄马首是瞻。 当日众人计议一番,约好与燃灯诸人先尽量配合,勿得先行挑起事端,后各自离去。 自此以后,文殊、普贤、观音诸人,根据燃灯佛祖整理出的资料,参照天竺世界之法,各自负责一个方面的事务,带领属下弟子,开始大力弘扬佛法: 文殊菩萨负责举办各种法会,不仅是在灵山圣境之中,还让下院的教众深入民间,在凡人之中广泛宣说佛教之妙义,使教众明了我佛慈悲智慧之真谛、引领众生向善。 同时将信徒分为四众:出家男女二众,在家男女二众。 “出家男女”就是受比丘戒的男女,俗称“和尚”和“尼姑”; “在家男女”就是信仰佛法、近事三宝的男女,又称“善信男”、“善信女”,此即所谓“善男信女”之由来。 同时,文殊菩萨还着众弟子到各地兴建石窟、寺庙,为燃灯佛祖、多宝佛、金莲佛、孔雀明王佛及诸位菩萨造像供奉,众位佛、菩萨四时感应,显圣赐福,又赐下众多佛教经文,使众人时时念诵,自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从而使得信众云集,佛法昌盛。 普贤菩萨则负责教导并带领诸位门人弟子修习佛法及神通;同时也指示下院的人到民间宣传初级的修行功法,并告知众位信徒,倘若诚心修行、兼且修行得法,则可成为罗汉,跳出生死轮回,与诸佛及菩萨同列。 而罗汉又分为四个具体的阶段: 初果罗汉(一果):初步悟道阶段,到了这个果位的人,就已经超出凡人的标准,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已断,但生死未了,还要再来世间七次,将前世的宿缘全部还清才行; 二果罗汉,也称为“一来”果,因为他还需要来人间一次,还清宿业。这个“宿业”,既包括前世别人欠他的,也包括他欠别人的善业(如前世欠别人善业,后世投胎为子,以报其恩等);所以二果罗汉来这世界还会残留前世的一丝清醒,明白自己的前后因果,甚至还能看出别人的因果; 三果罗汉,也被称为不还果,因为他已经不用再来世间了,而是在天界修行,直到证四果,入涅盘。 所以他们在离开世间的时候常会说这四句话——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我该还的都还清了,该报的也都报过了,从此这个世间我不再来了,大家再见吧。) 这个行为也被称为是“长揖离世”,就是和这世界一切众生作揖告别。 四果罗汉,到达这个果位的罗汉已经诸漏已尽,不生不灭,不入轮回,不来世间,也称之为大阿罗汉,是佛法中四圣中的一位,其余三圣是缘觉,菩萨,佛。 所谓“缘觉”,则是指独自悟道的修行者,即在现世中,不依赖佛教教义,无师自悟,性乐寂静而不事说法教化之圣者。 缘觉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在有佛世时,通过观察十二因缘而得悟的修行者;另一种是在无佛世时,通过观察外缘而无需师长指导自行悟道的修行者。 观音菩萨负责显圣救人,普救人间疾苦。同时教导世人,佛有六凡法界,即地狱法界、饿鬼法界、畜生法界、阿修罗法界、人法界、天法界。 天法界,修上品十善,兼修禅定,生于天界,受静妙之乐之境界; 人法界,修五戒及中品十善,受人中苦乐之境界; 阿修罗法界,行下品十善得通力自在之非人境界; 鬼法界,犯下品五逆十恶,受饥渴苦之恶鬼神境界; 畜生法界,犯中品五逆十恶,受吞啖杀戮苦之畜类境界; 地狱法界,犯上品五逆十恶,受寒热叫唤苦之最下境界。 而这六凡法界与佛法四圣又合称为六凡四圣十法界。 所以世人平时要多行善事,不要作恶,来世才可为天、人。 众人这一番操作下来,才短短两三百年功夫,西方世界顿时佛法昌盛,各地石窟、庙宇林立,香烟袅袅,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座寺庙都人潮涌动,信徒们怀着虔诚的心,从四面八方赶来,祈求佛祖的庇佑和指引。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身披袈裟的僧侣,他们面容慈悲,向过往的行人宣扬佛法的智慧和慈悲。人们纷纷驻足聆听,若有所悟,眼中闪烁着对佛法的敬仰和向往。 在集市中,贩卖佛教相关物品的摊位琳琅满目,佛珠、佛像、佛经等受到人们的热烈追捧。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都愿意将这些象征着佛法的物品请回家中,以求得心灵的慰藉和安宁。 佛法的昌盛不仅影响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也改变了社会的风气。人们更加友善、互助,纷争减少,和谐之风吹遍每一个角落。西方世界仿佛成为了一片充满爱与慈悲的净土,在佛光的照耀下,绽放出无尽的祥和与美好,仿佛西方世界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极乐净土。 燃灯佛祖也时时显灵,治下百姓求风得风,求雨得雨,治病祛灾,皆有佛祖之功。 多宝佛等人也积极配合,偶尔应下界百姓之祈求,参与显灵救人等,倒也觉得颇有意义。 闲暇之时,多宝佛也不禁喑中赞叹:燃灯此人,性格虽然颇多争议,但其能力着实不错。手下文殊、普贤、观音三人,个个独挡一面,干得有声有色。 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燃灯佛祖眼见自己威望日隆,手下三大菩萨在民间信众日益增长,而多宝佛等截教旧人现在在自己面前也是恭顺异常,觉得削弱多宝佛等人的时机已到,暗自盘算需得如何试探一下众人反应才好。 这日午后,在西方世界的疏勒国中,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骤然间风云变色,倾盆暴雨随即毫无征兆地狂泻而下。 这暴雨如猛兽般肆虐,引发了汹涌的山洪暴发。洪水奔腾咆哮,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数万百姓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惊慌失措,纷纷逃离家园。他们带着仅有的一点财物,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数千房屋在洪水的冲击下瞬间崩塌,化作一片废墟。无数生命在这场灾难中消逝,死伤达数千之众。 幸存的百姓们身心俱疲,他们聚集在一起,焚香祷告,涕泪横流,悲声高呼:“救苦救难的燃灯佛祖、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我们一直虔诚信教,诚心供奉,为何佛祖不保佑我们,而要让我们遭受如此灭顶之灾?” 甚至有人开始拆除庙宇、推倒神像。 燃灯佛祖正在莲台打坐,忽然心生感应,顿时怒不可遏。 他立刻着人查阅当日的降雨日历,上面分明标注着应为无雨之日。 发生此等严重的事情,数千条人命,自然需要追究责任。按照众菩萨分工,降雨该水神乌云菩萨管辖。 于是燃灯佛祖叫文殊菩萨带人将乌云菩萨拿下,绑缚于七宝金莲(遁龙桩)之上,欲要按照律令,将乌云菩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多宝佛听闻此事,心急如焚。他带领着一众佛、菩萨匆匆赶来,为乌云菩萨求情。 多宝佛先走到乌云菩萨面前,仔细询问情况,乌云菩萨一脸委屈地道:“我知道日历上,今日疏勒国无雨,是以根本未曾派人前往。大师兄,我是冤枉的,我确实不知道这场暴雨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救我啊!” 多宝佛厉声问道:“你此言当真?你如实说来,或许我还可以保你一命,若此言有误,则无人能救你!” 乌云菩萨道:“千真万确!大师兄,你一定要救我啊!” 多宝佛安慰道:“如确属冤枉,我可代你向佛祖面前求情,你稍安勿躁。” 多宝佛求见燃灯佛祖,言辞恳切地说道:“佛祖息怒,此事或许别有隐情,待我仔细调查过后,定会给佛祖一个交待!” 燃灯佛祖也不好驳多宝佛的面子,道:“那好,给你三天时间,务必调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原委。如今疏勒国洪水泛滥,耽搁不得,着观音菩萨前往疏勒国,安抚百姓,重建家园,恢复庙宇。” 多宝佛谢过燃灯佛祖,率众人自去调查事情经过。 观音菩萨则即刻动身前往疏勒国,他施展神通,先止住了洪水,又用法力清理了废墟。 随后,她现身于百姓之中,慈悲地说道:“此次天灾乃意外之祸,佛祖深知尔等苦楚,灾祸的原因已经开始调查,定会严惩凶手。今我前来,助尔等重建家园,重树信仰。” 百姓们见观音菩萨亲临,心中的恐惧与绝望稍稍减轻。在观音菩萨的帮助下,一栋栋新屋拔地而起,百姓又重新开始安居乐业。 多宝佛率众人仔细调查,最终查明是一只鼠妖,无意中偷得乌云菩萨的降雨法器在那里私自敲打摆弄,浑不知法器一动,雨水倾盆而下,酿成了这场大祸。 多宝佛派人将鼠妖擒获,带回灵山交由燃灯佛祖发落。 燃灯佛祖怒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私偷法器是一重重罪;私自下雨又是一重重罪,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于是叫多宝佛将鼠妖带到一众受灾百姓们中间,讲清楚其中原委,然后当场将鼠妖明正典刑,以解百姓之恨。 事实已明,乌云菩萨虽无直接责任,但失察之罪是跑不掉的。 燃灯佛祖沉思片刻后,他说道:“罚乌云菩萨下凡历劫百年,务必多行善事,以赎其过。” “乌云菩萨历劫之时,雨神一职暂由北方多闻天王菩萨魔礼红兼任!” 多宝佛及众菩萨听闻燃灯佛祖的裁决,也只得纷纷谢恩。乌云菩萨也泪流满面,感恩佛祖的宽容,表示定当用心历劫,改过自新。 众人退下后,莲花宝座上的燃灯佛祖内心颇为得意:此事无人知晓,做得天衣无缝,以牺牲一只鼠妖的代价,换得一个雨神的职位,怎么算都划算。 至于疏勒国那受灾的数万百姓,在燃灯佛祖眼中,自然是微不足道了。 第五十五回 灵山忍辱意难休,西海屠妖胆气豪 这一日,钟声悠悠,自大雄宝殿阶前传遍四方。 每月一次的大集会在灵山大雄宝殿召开,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殿内,映照着金碧辉煌的佛像,殿内一派庄重肃穆的气氛。 燃灯佛祖高坐于正中莲花宝座之上,手捏说法印,周身佛光闪耀,令人不敢直视。 其身前稍矮位置,又端坐着金莲、多宝、孔雀明王三方佛,宝相庄严。 众位菩萨则分列两侧,双手合十,意指合十法界于一身,将宇宙万物融于一心之中。 正厅之中,此时普贤菩萨正在述职,但见他身着宝裟,双手合十,率先发言:“佛祖,近月来,我所负责之区域,信众修行愈发精进,诸多善事得以推行,佛之慈悲深入人心。”他声音沉稳,目光清澈,带着一份从容与坚定。 文殊菩萨接着说道:“佛祖,贫僧这边,新开诸多法会,引得众多迷茫之人寻得心灵之寄托,佛法之光辉更盛往昔。”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 观音菩萨上前一步,声音如清泉般悦耳:“佛祖,小僧于所管之地,救苦救难,广施恩惠,凡有所求,皆尽力满足,信众感恩戴德,对佛法之信奉愈发虔诚。”他手持净瓶,仪态优雅。 待得众人依次禀报完毕,燃灯佛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诸位菩萨所行之事,皆为我佛教之昌盛添砖加瓦,功不可没。” 燃灯佛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说道:“然,佛法弘扬之路漫漫,切不可因一时之绩而心生懈怠。需知众生之苦无尽,我等慈悲之心亦当无尽。望诸位菩萨再接再厉,以更大之决心与毅力,将佛法传遍世间每一个角落,渡更多苦难之人脱离苦海。” 众菩萨齐声应道:“谨遵佛祖教诲,定当不懈努力,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燃灯佛祖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看向金莲佛,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与质问:“金莲佛,你负责东方世界,如今我佛教在西方日益昌盛,信众繁多,可是东方世界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不知你可有计划?” 金莲佛心头一紧,暗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今天找到我头上来了?为什么没有进展,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啊,事不寻常,看来来者不善。”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却强装镇定,微微躬身行礼说道:“佛祖,东方世界情形复杂,有阐教和天庭的双重辖制,诸多事务开展阻碍重重。但小僧未曾有丝毫懈怠,一直在苦思应对之策。” 燃灯佛祖冷哼一声,眉头紧皱,神色威严地说道:“哼!莫要寻这些托词。吾观你日日逍遥,不似苦思模样。你究竟有何具体谋划能改变此般现状?” 金莲佛深吸一口气,将一口气怒忍了下来,定了定神,这才恭谨地说道:“佛祖,小僧打算先到当地百姓之中实地察访,了解详细情形,再逐步弘扬佛法。同时,小僧也会加强对东方世界的钻研,探寻契合当地文化的传播之法。” 燃灯佛祖目光紧紧锁住金莲佛,庄重而严肃地说道:“好,那吾便再予你一些时间。若仍无任何改观,则休怪吾无情。” 金莲佛再次行礼,坚定地说道:“小僧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佛祖所托。”说完,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散会后,金莲佛满心郁闷地回到自己的禅房。 佛教成立之前,众人议立三方佛,让自己和多宝道人、孔宣三位准圣分镇东、中、西方,当时也未加细想,便应下了掌管东方世界这一差事,直到今日方才察觉到燃灯的诡计。 各位菩萨平时都各有差事,定时汇报总结。但对于三位佛,则向来是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众人高兴了就一起去显个灵、救个难之类的,也从没分过东方西方啊。 正在思虑之时,多宝佛来访。适才在大殿之上,燃灯讲得冠冕堂皇,多宝也不好多加反驳,在散会后来给金莲佛出出主意。 “看来,燃灯这是准备向我们下手了,当年蟠桃会上的一针之仇,看来他是绝不会忘记了。但他今日这话说得如此义正辞言,我们也不好反驳。” “你且先往东方走走,看看有何可行之处,找机会在东方救几个人、除几个妖,在百姓中宣扬我教,那也是你之功劳。届时我再在一旁为你分说,这一关也就过去了。” 金莲佛暗叹一声,道:“既已如此,那也只能尽力而为。”于是,她决定亲自前往南赡部洲,去实地考察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再寻思应对之策。 金莲佛整理好行装,驾起祥云,朝着南赡部洲飞去。 从西牛贺洲往东土南赡部洲需要途经西海。 天气晴好,金莲佛也不急着赶路,多年未曾前往东方,她驾着祥云,悠悠地西海上空飞行。 风云突变,原本湛蓝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沉,厚重的乌云如墨般翻滚,狂风呼啸,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劲!”金莲佛心中一凛,停下了云头,警惕地环视四周。 就在这时,四只身形巨大的妖兽从乌云中猛地窜出,瞬间将金莲佛围在当中。 第一只妖兽形如巨蟒,浑身覆盖着坚硬如铁的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每一片鳞片都如同盾牌一般坚固,它的双眼透着凶残的血光,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作势欲攻。 金莲佛哪瞧得起这等妖兽,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孽畜!”说罢,头顶三朵金莲光芒大放,莲瓣瞬间化作无数飞刀,向着巨蟒妖兽飞射而去。 然而,那些飞刀击在巨蟒的鳞片上,只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竟未能伤其分毫。 第二只妖兽似虎非虎,生有双头,獠牙锋利如剑,身上燃烧着熊熊黑焰,猛地扑向金莲佛。 金莲佛不慌不忙,手中祭出番天印,向着双头虎妖兽砸去。番天印迎风就涨,带着磅礴的威力,砸在妖兽身上,却只是让它身形微微一滞。 第三只妖兽形似犀牛,却长着一对巨大的骨翼,周身环绕着凌厉的风刃,它扇动骨翼,狂风呼啸,风刃向着金莲佛席卷而来。 金莲佛心中暗惊,但她毕竟是准圣境界,迅速施展法术,以诛仙剑抵挡风刃。 第四只妖兽如章鱼一般,却长着无数粗壮的触手,每一条触手上都布满倒刺,它挥舞着触手,向金莲佛抽打过来。 金莲佛一边应对着妖兽们的攻击,一边心中思忖:“这群妖兽绝非寻常,平时也没听过此处有强大的妖兽啊,回头需得仔细探查。” “哼,不管是谁,想杀我倒还不容易!”金莲佛咬紧牙关,全力施展法术。 一番激战过后,金莲佛与四只凶悍的妖兽杀得昏天黑地。 那巨蟒妖兽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如闪电般扑向金莲佛,它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金莲佛临危不惧,娇喝一声,头顶的三朵金莲急速旋转,莲瓣瞬间化作密密麻麻的飞刀,如暴雨般射向巨蟒。 巨蟒却极为灵活,身躯诡异扭动,避开了大部分飞刀的攻击,少数击在它鳞片上的飞刀,也只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被弹开老远。 见此情景,金莲佛双目一凝,将诛仙剑祭在空中,对着巨蟒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直直斩向巨蟒。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液,与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嗤嗤”的声响,毒液瞬间被剑气蒸发。 金莲佛趁机飞身向前,手中的诛仙剑狠狠斩向巨蟒的七寸之处。妖兽普遍肉身强悍,加之蟒妖鳞片滑溜,巨蟒被诛仙剑斩了一剑,竟然未死,只掉落数片鳞甲,身躯疯狂摆动,尾巴横扫而来,带着呼呼风声。 金莲佛一个侧身闪过,顺势将诛仙剑在巨蟒肚皮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看到伙伴重伤,双头虎妖兽也不待金莲佛追击,两个头颅同时喷出熊熊黑焰,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烤得滚烫。 金莲佛不慌不忙,祭出番天印,番天印迎风便涨,化作一座小山般大小,朝着双头虎妖兽狠狠砸去。 双头虎妖兽感受到番天印的强大威压,却毫不退缩,猛地一跃而起,用锋利的爪子拍向番天印。只听得一声巨响,双头虎妖兽被番天印强大的力量震得倒退数步,但它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扑了上来。 另一边,犀牛妖兽扇动着巨大的骨翼,狂风夹杂着锋利的风刃席卷而来。 金莲佛手捏法诀,落魂钟凭空出现,钟声悠扬响起,一道道声波扩散开来,与风刃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金莲佛趁着犀牛妖兽被钟声干扰一愣神的瞬间,飞身靠近,手中诛仙剑一挥,一道剑光闪过,犀牛妖兽的一只翅膀被斩断,鲜血四溅。 金莲佛正欲上前乘胜结果了犀牛妖兽的性命,那章鱼妖兽的无数触手如鞭子般抽打过来,每一条触手上的倒刺都闪烁着寒光。 金莲佛脚踏金莲,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避开了触手的攻击。 她看准时机,将三朵金莲中的莲瓣全部射出,化作无数道金色光芒,射向章鱼妖兽的触手。章鱼妖兽痛苦地扭动着身躯,触手断落数截,倒地发出阵阵怒吼。 四只妖兽配合默契,一旦受伤即退在一边,另一头赶紧顶上。金莲佛在四只妖兽的围攻下左支右绌,身上逐渐增添了不少伤口。 诛仙剑乃天下第一神兵,但这些妖兽也不知从哪修来的如此强悍的肉身,连诛仙剑都只能使其轻伤。 番天印更是只能暂缓其攻势,更不用说日月珠。 那巨蟒妖兽如幽灵般穿梭,速度快得惊人,它的鳞片闪烁着冷冽光芒,每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劲风。 金莲佛身形急速闪动,试图避开巨蟒的致命袭击,但仍被它的尾巴扫中,摔倒在地,手臂上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 双头虎妖兽趁机猛扑过来,两个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熊熊黑焰,仿佛要将金莲佛吞噬。 金莲佛强忍着伤痛,迅速跃起身来,头顶三朵金莲发出万丈毫光,护住全身,然而,黑焰的威力太过强大,堪称无孔不入,她的衣角还是被烧焦,肌肤也被炽热的温度灼伤。 犀牛妖兽一只骨翼一断,它立于云端,扇动着仅存的那只巨大的骨翼,狂风呼啸,风刃如暴雨般密集射来。 金莲佛左躲右闪,却还是被几道风刃划过背部,衣衫破裂,鲜血汩汩流出。此时他只盼得能像文殊三人一样,有三头六臂的法身,前来抵挡众兽。 但金莲佛也并未有丝毫退缩,先不顾身上的伤势,她在躲闪的间隙,仔细观察着妖兽们的攻击节奏和破绽。 内心暗道:“这些妖兽肉身强悍,皮糙肉厚,看来须得攻其薄弱之处,方得成功。” 又一个照面,双头虎妖兽再次扑来,金莲佛全力催动法力,将番天印高高祭起。 番天印瞬间爆发出璀璨光芒,犹如一座巍峨山峰,带着无尽的威压狠狠砸向双头虎妖兽的头颅。 双头虎妖兽之前已经尝试过番天印,也不过如此,并未当一回事,将气力凝聚于头顶,正准备硬扛这一记番天印。 却不防真正的杀招——金莲佛的本命法宝——绝魂刺隐藏在番天印的光芒中,只听得“扑哧”一声响,绝魂刺已经刺入左边那颗头的眉心,双头虎妖兽左边头颅的眉心现出一点血迹,随即耷拉了下来; 另一个头依然若无其事,作势欲扑,金莲佛早祭出诛仙剑在旁等候,趁其张嘴之时,一剑刺入其口中,又自其颈部激射而出,一个回旋,斩断了双头虎妖兽的脖颈。 又头虎妖兽断脖处鲜血狂喷,庞大的身躯随即轰然倒地,掉入西海之中。 解决了双头虎妖兽,金莲佛来不及喘息,犀牛妖兽又咆哮着冲了过来。它那锋利的独角闪烁着寒光,直刺金莲佛的胸口。 金莲佛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犀牛妖兽的冲击,此时她早已将诛仙剑祭在空中,诛仙剑剑光如电,精准地刺入了犀牛妖兽左眼,犀牛妖兽吃痛,欲待要逃离,绝魂刺又从它右眼穿入,在其脑内疯狂旋转,犀牛妖兽的身躯抽搐了几下,双眼血流如注,也重重地跌下云端,身躯落入西海,眼见不活了。 剩下的巨蟒妖兽和章鱼妖兽见势不妙,只因绝魂刺实在太小,不易察觉,二妖不知金莲佛用了何等手段,几个照面之间竟然连毙二妖,吓得魂不附体,此时气焰已失,二妖分头逃窜。 巨蟒妖兽腹下本已经被诛仙剑划了一道伤口,此刻情急之下,速度提不上来。被金莲佛自后赶上,祭起诛仙剑,自头顶钉了个贯穿,全身蜷缩,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待得金莲佛收拾了巨蟒妖兽,再回头来寻章鱼妖兽时,已经不知其去向。 此时的金莲佛,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全身上下皮开肉绽,还好未伤及内里。 此番情形,自不适合再去东土巡视。 “还是先回灵山,向大师兄弄清楚此四妖兽的来历,再作区处。”金莲佛强忍着伤痛,收起法宝,化作一道金光,朝着灵山方向疾驰而去。 第五十六回 金莲剑舞群兽灭,多宝谋施结界穿 灵山胜境,多宝佛的禅房内。 多宝佛正在仔细查验金莲佛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之伤,敷上灵药后,用不了几天自会痊愈。 一切收拾停当后,多宝佛跟金莲佛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形。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后,陷入了沉思。 若说这事情跟燃灯佛祖一点关系没有,二人自是压跟不相信。 两三百年来,金莲佛都是这么过来的,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前日大殿集会之上突然找茬,本来就感觉不对劲,现在联想到西海的群妖,不排除就是燃灯要金莲佛自行前往东方,然后安排妖兽在西海截杀。 但若说一定是燃灯所为,似乎又拿不准。 燃灯成圣之前在蟠桃会上跟金莲佛交过手,他不是不知道金莲佛的实力和底牌,若真是他安排的话,以这四只妖兽的实力想要杀掉金莲佛,似乎还嫌不够。 燃灯也应该会想到,一旦它们杀不死金莲佛,反倒是打草惊蛇,使这边提高警惕,所以燃灯不会干这种蠢事。 可若不是燃灯,那又会是谁呢?莫非真是西海中凭空冒出来的妖兽?可平时也没听说过啊? 想来想去,也无甚头绪。但好在还走脱了一只章鱼妖兽,只要再去西海中找到这头妖兽,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多宝佛把所虑之事与金莲佛一讲,也觉言之有理,于是二人就开始筹划去西海的事宜。 因截杀金莲佛的妖兽异常强大,多宝佛担心二人去会吃亏,寻思多带几个人手过去。 自己昔日截教的师弟师妹中,乌云仙因疏勒国暴雨之事牵连,如今下凡历练去了;而其它人又各有职司,如今又正当燃灯在找众人茬的当口,还是不要轻易擅离职守的好。 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三人得到自由后被安排在多宝佛麾下辅佐,本身也都是大罗金仙,那就带同此三人,随自己二人前往西海吧。 于是唤过虬首仙三人,未提及金莲佛遇袭之事,只说西海发现有妖兽出没,着三人随同前往除妖。 三人做了数百年坐骑,乍得自由,正是浑身力气没处使,听得此事,轰然答应,兴高采烈地准备去了。 待得一切准备停当,五人出了灵山圣境,结伴驾云而行,不一时即来到昔日金莲佛遇袭之地的上空,众人由上而下俯瞰海面,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见西海宛如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镶嵌在天地之间。海面平滑如镜,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朵朵洁白的云彩。微风轻拂,海面泛起层层轻柔的涟漪,如同丝绸在缓缓飘动。阳光洒下,金色的光芒在海面上跳跃闪烁,璀璨夺目。 远处的天际,水天相接,浑然一体,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面平静得好似时间都在此停滞,只有偶尔掠过的海鸟,才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众人在这片海域搜寻了半晌,却未见丝毫异常。海面依旧风平浪静,宁静而又祥和,仿佛隐藏着的危险从未存在过一般。 忽然,众人发现东方的海水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殷红,大量的鲜血不断上涌,将周边的海水都染得触目惊心。众人心中一凛,赶忙靠近查看。 只见一只形如蛟龙却长着锋利的獠牙和巨大骨翅的妖兽,正疯狂地撕咬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鲸鱼。 金莲佛冷哼一声,率先出手,日月珠光芒大放,直击那妖兽。 那妖兽欲待反击,虬首仙三人久疏战阵,此刻兴奋异常,也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神通和法宝,一时间光芒交错,那妖兽虽凶悍,却也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很快命丧黄泉。 然而,就在在妖兽死去的瞬间,周围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起来。 多宝佛神色凝重,道:“诸位小心,此处空间甚是奇怪。” 众人顺着多宝佛所指之处看去,此处看似空无一物。众人又伸手试探,却仿佛触碰到一层无形的屏障,那感觉似有若无,犹如触摸到一团柔软却坚韧的迷雾。 目光所及之处,明明是通透的空间,然而当众人试图前行时,却总有一股莫名的阻力,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横亘在前。 众人愈发小心,仔细观察着四周。 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形成一个个隐秘的漩涡,那漩涡的力量仿佛能将一切卷入无尽的深渊。 透过清澈的海水,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阴影在深处游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这些阴影时隐时现,似乎在暗中窥视着众人,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不知是因为幻术结界的干扰,还是水下妖兽的刻意隐藏,众人难以看清这些阴影的真实模样,只觉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氛围在悄然弥漫。 “此处应该是有一个结界罩,隐住了其中的东西,是以我们难以发觉。”金莲佛运转法力,试图洞察这屏障的奥秘,随即又补充道:“此结界威力非凡,想必隐藏着重大秘密。” 只见金莲佛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猛地睁开双眼,一道金光射出,直冲向那看似平静的海面。 “此乃幻术结界,若要破之,需寻其阵眼所在。”金莲佛沉声道。 多宝佛微微点头,手中青凌剑一挥,一道剑气朝着海面疾射而去。然而,剑气在触及海面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结界甚是厉害,不可强攻。”多宝佛眉头微皱。“再则,若是强攻,恐怕打草惊蛇,让里面的人有所防备。” 这时,金光仙手持耀金剑,跃跃欲试:“让我也来试试这结界的威力。”说着,他全身金光大盛,冲入海中。 可刚一进入,便见他身形一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就在金光仙被反弹回来的瞬间,适才潜伏在水下深处蠢蠢欲动的三个黑影已如闪电般冲至众人面前,似要阻挡众人有所动作。 为首的是一只形似蛟龙的妖兽,它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锋利的爪子仿佛能撕裂一切。蛟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毒雾,直逼众人。 紧跟其后的是一只双头怪鸟,两只头颅分别喷出熊熊火焰和刺骨寒冰,冰火交织,让人难以躲避。 最后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它那无数粗大的触手上布满了尖刺,疯狂地舞动着,试图将众人缠住。其形状正与日前围攻金莲佛的章鱼妖兽类似。 如此看来,当日袭击金莲佛的,正是此批妖兽了。当下众人再不留情。 多宝佛青凌剑一挥,剑尖处现出巨大的金莲,多宝佛施展出“莲花破界”,朵朵金莲飞向蛟龙,将其毒雾驱散,同时剑影重重,直击蛟龙的要害。 金莲佛也不甘示弱,周身莲花绽放,莲瓣纷纷飘落,化作一柄柄利刃,朝着双头怪鸟射去。 金光仙、灵牙仙和虬首仙也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神通和法宝,与妖兽展开激烈的搏斗。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众人逐渐占据上风。金光仙的耀金剑斩断了章鱼的触手,灵牙仙的凤凰雌雄双剑刺中了双头怪鸟的头颅,虬首仙的狮虬刀则给蛟龙造成了致命的一击。 最终,三个妖兽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轰然倒地,落入海中,引来群鲨追逐,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众人刚刚消灭那三个妖兽,还未来得及喘息之际,又有一群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些妖兽形态各异,有的身躯庞大如山岳,有的速度快如闪电,有的口中喷吐着熊熊烈焰,有的身上覆盖着坚不可摧的铠甲。它们齐声咆哮,震得海面波涛翻滚,气势极为骇人。 众人见此情形,神色凝重,迅速摆开阵势。多宝佛顶在最前,他率先出手,青凌剑在他手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直冲向迎面扑来的妖兽。那些妖兽灵活地躲避着剑气,或是用坚硬的铠甲抵挡,继续疯狂地进攻。 金光仙舞动耀金剑,剑身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剑影重重,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试图阻挡妖兽的靠近。但妖兽们太过凶猛,有几只突破剑网,扑向金光仙。他身形急转,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 灵牙仙双剑齐出,凤凰雌雄双剑一阴一阳,配合得天衣无缝。剑法变化多端,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流水潺潺,与妖兽展开激烈的周旋。 虬首仙挥舞着狮虬刀,刀身犹如狮首和虬龙的结合,威猛无比。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将靠近的妖兽击退。 然而,妖兽数量众多且攻势凶猛,众人逐渐陷入苦战,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见此情景,金莲佛不再犹豫,祭出诛仙宝剑。 此剑乃先天灵宝,号称天下第一神兵。前几日金莲佛被四妖兽围攻,双拳不敌四手,顾此失彼之下,其威力未得完全发挥。 今日有众人抵挡在前,金莲佛得以全力施展诛仙剑之威力。 但见金莲佛诛仙剑一祭出,剑身散发出无尽的煞气,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扭曲。金莲佛目光凌厉,口中念念有词,操控着诛仙剑朝着妖兽刺去。 剑光一闪,瞬间便有一只体型巨大、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妖兽被一剑贯穿,它痛苦地嘶吼着,身躯在剑光中化作灰烬。 紧接着,金莲佛剑势一转,又刺向一只速度极快、身上覆盖着坚硬鳞片的妖兽。那妖兽试图躲避,但诛仙剑的速度更快,瞬间将其头颅斩下。 金莲佛剑势不停,剑剑致命。每一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妖兽们在诛仙剑的恐怖威力下,纷纷倒下。 有的妖兽心生恐惧,想要转身游离,但还未游出多远,便被诛仙剑的剑光追上,瞬间灰飞烟灭。 在金莲佛诛仙剑的强大威力之下,妖兽们很快便被消灭干净,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由此看来,这些妖兽似乎是有人特意豢养在此结界周围,以阻挡外人进入。 扫清了障碍,众人又围在结界之前,苦思破解之法。若要以力破法,以诛仙剑之能,多半也能做到,但就恐惊动结界内部的人,使其早有防备。 多宝佛思虑良久:“诸位,要无声无息地进入这个结界,我有一法,名曰五行生化法。” 众人诧异:“愿闻其详。” 多宝佛:“需知世间万物,皆乃五行组合而成,而所异者,只是五行在其中所占分量的多少。我们需分别调动自身所掌控的五行力量。金莲佛,你能掌控水之力,金光仙可施展出火之力,灵牙仙能运用土之力,虬首仙运用木之力,而我则掌控金之力。” 金光仙道:“那然后呢?” 多宝佛道:“然后,我们要对这些五行之力进行精妙的调整与融合,使其与这个结界所用的五行之力相同。这需要我们集中精神,精细操控,切不可有丝毫大意。” 灵牙仙道:“这可不容易,稍有差错,只怕会前功尽弃。” 多宝佛点头道:“正是,所以我们需万分谨慎。待融合成功,我们再缓慢地驱使这股同化后的五行之力接近结界,倘若彼此相同,就如同雾气融入空气一般,自然地同化于结界之中,如此方可避免引起结界的抵抗。”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赞。 多宝佛:“只要五行之力同化成功,我们就能依靠这股力量在结界内打开一个短暂的通道,从而顺利进入。但过程中,大家务必全神贯注,齐心协力,听我指挥。” 众人道:“明白,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多宝佛率先出手,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道金色光芒从他身上涌出,那便是他所掌控的金之力。金之力光芒璀璨,锐利无比。 金莲佛也不敢怠慢,双手舞动,周围水汽弥漫,水之力如蓝色的丝带般缠绕而出。 金光仙深吸一口气,周身火焰升腾,炽热的火之力熊熊燃烧。 灵牙仙则脚踏海面,只见一条土黄色的光芒从脚下的海底深处疾速升来,将其稳稳托住,土之力厚重而沉稳。 虬首仙双臂张开,绿色的光芒环绕,木之力生机勃勃。 然而,在融合五行之力的过程中,并非一帆风顺。 起初,金之力与水之力相遇,二者相互排斥,金色光芒和蓝色丝带碰撞在一起,产生了激烈的波动,险些让整个融合过程失控。多宝佛额头冒汗,连忙加大法力输出,努力调整金之力的属性,才使得二者逐渐相融。 接着,火之力加入时,由于其过于狂暴,差点将刚刚融合的金、水之力冲散。金光仙心急如焚,赶忙集中精神,极力压制火之力的狂暴,使其慢慢温顺下来,融入其中。 当土之力和木之力相继融入时,又出现了力量不均衡的问题,导致融合的五行之力变得不稳定,光芒时明时暗。 众人皆是心弦紧绷,全神贯注地按照多宝佛的指挥,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各自的力量输出。 多宝佛一手接触结界边缘,一手施展金之力与众人相接,不断地指挥众人,调整各种力的大小、比例。 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整和磨合,多宝佛终于觉得两手的五行之力已经几无差异。 他长舒一口气,说道:“诸位,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时刻,驱使这股力量接近结界。” 众人再次集中精神,共同推动着融合后的五行之力缓缓靠近结界。 就在即将接触结界的瞬间,结界似乎感受到了外来力量的靠近,泛起了一层涟漪,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但好在多宝佛心思敏锐,指挥得当,五行之力成功与结界的力量同化,就如同雾气融入空气一般,没有引起结界的抵抗。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只见那团光芒逐渐在结界内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短暂的通道。通道内光芒闪烁,却稳定而平静,众人终于成功地打开了结界的入口。 第五十七回 群兽迷光浑不惧,毒药离火亦何惊 且说多宝佛用五行生化法打开了结界的入口。 “快!”多宝佛低喝一声,众人不敢有丝毫迟疑,身形一闪,迅速进入了通道之中。 在进入的瞬间,他们感受到一股轻微的阻力,但凭借着那融合的五行之力,这股阻力很快便被化解。 终于,众人成功地进入了结界之内,通道也在他们身后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众人踏入结界之内,眼前所见,是一小块海面,海面正中是一个小岛,岛上植被茂盛,中央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空中、海面都有不少变异妖兽在游弋,却不见一个人影。 众人正在观察,早被一只眼尖的带翼变异妖兽察觉。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瞬间,海面上和天空中的变异妖兽纷纷朝着众人扑来。 多宝佛临危不惧,青凌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那只妖兽斩成两半。 上次的默契配合,使众人面对此等情况已经颇有经验。虬首仙三人也随即展开,护住侧翼: 金光仙舞动耀金剑,剑影重重,金光神罩散发的光芒让妖兽们睁不开眼。 灵牙仙的凤凰雌雄双剑配合默契,阴阳之力流转,斩杀了不少妖兽。 虬首仙的狮虬刀威风凛凛,混沌狮虬印召唤出的混沌之力更是让妖兽们不敢靠近。 金莲佛刚才诛仙剑用得顺手,此刻故技重施。 她躲在众人身后,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将诛仙剑高高祭起。只见诛仙剑瞬间光芒大盛,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照亮。 那诛仙剑在空中盘旋,释放出无尽的威压,让众多妖兽都心生畏惧。但仍有几只凶猛的妖兽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试图阻止金莲佛。 金莲佛眼神一冷,控制着诛仙剑猛地刺向一只长着獠牙、身躯庞大的妖兽。那妖兽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瞬间被诛仙剑洞穿,身躯化作一团血雾。 然而,妖兽数量众多,且异常凶猛。一只长着翅膀的妖兽趁乱冲向金莲佛,眼看就要攻击到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莲佛再次操控诛仙剑,只见一道剑光闪过,那只妖兽瞬间被切成两半。 金莲佛随即祭起诛仙剑在天空中飞舞,剑锋所到之处,妖兽纷纷倒下。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妖兽们终于心生惧意,纷纷逃窜。 海面恢复了平静,天空也重新变得清朗。 众人望着满地的妖兽尸体,心中却充满了疑惑,此地妖兽虽说众多,但其中强大的生灵却没有,并且只见妖兽,不见人影,这座小岛透着怪异。 虬首仙眼尖,发现众多的妖兽都往一处逃窜聚集,于是招呼众人一声,跟了过去。 众妖兽见众人赶来,又轰然一声,四散逃命去了,只有少数数只远远地观望着众人。 众人近前仔细查看,原来这是一个山洞的入口,但此刻,洞口被一层虚幻的水帘所遮蔽。水帘上流动着神秘的符文,犹如游动的灵蛇,令人眼花缭乱。 众人仔细辨认,未懂其中含义。 而在洞口的左侧,有一尊巨大的石兽雕像。 那尊石兽雕像高大而威严,静静矗立在山洞入口处,仿佛是这神秘之地的守护者。它的身躯由粗糙的石块雕刻而成,线条刚硬,充满了力量感。石兽的头颅巨大,狰狞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而最令人胆寒的,是它那双犹如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当众人靠近时,石兽雕像的双眼突然亮起诡异的光芒,那光芒犹如漩涡一般,深邃而又充满诱惑。 金莲佛在不经意间与那光芒对视,瞬间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场景,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手中的诛仙剑都险些掉落。 多宝佛察觉到金莲佛的异样,大声喝道:“莫要直视那光芒,守住心神!” 然而,那光芒的魔力似乎极强,即便众人听到多宝佛的提醒,努力想要移开视线,却仍感觉那光芒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吸进去。 金光仙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过往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灵牙仙则是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在眼前破碎,心痛得无法自拔。 虬首仙咬着牙,紧闭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在苦苦抵抗着那光芒的侵蚀。 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若众人无法摆脱这迷惑心智的光芒,恐怕还未进入山洞,便要先陷入疯狂。 多宝佛情知这石兽雕像双眼发出来的光芒有异,不敢直视,他神色凝重,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从怀中宝囊中取出了清心宝镜。 清心宝镜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柔和而纯净的光芒,镜面上的神秘符文犹如活物一般缓缓流转。多宝佛双手稳稳地握住宝镜的边缘,将其举在身前,动作沉稳而有力。 随着石兽雕像双眼的迷惑光芒愈发强烈地照射而来,多宝佛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向清心宝镜注入自身的法力。宝镜在他的法力加持下,光芒变得愈发耀眼,与那迷惑光芒相互碰撞。 一时间,两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绚烂多彩的光幕。多宝佛紧紧盯着宝镜,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珠,但他的双手却没有丝毫颤抖。 清心宝镜的光芒逐渐占据了上风,开始将迷惑光芒一点点地逼退。多宝佛看准时机,猛地将宝镜向前一推,口中大喝一声:“破!” 只见那迷惑光芒在宝镜强大的光芒冲击下,瞬间溃散开来。而清心宝镜的光芒则如一层温暖的光幕,笼罩住众人,将石兽雕像双眼的不良影响彻底隔绝在外,使众人的心智恢复了清明。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半晌才回过神来。 只见多宝佛正在仔细辨认水帘上的符文。 “这符文晦涩难懂,但其中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多宝佛眉头紧皱,“我们必须解读清楚,方能进入山洞,否则恐生不测。” 金光仙努力集中精神,观察着符文的变化,说道:“这似乎与某种古老的阵法有关。” 灵牙仙一边警惕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妖兽,一边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得尽快想办法。” 虬首仙沉思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将各自的法力注入符文,试探其反应。” 见多宝佛点头,众人纷纷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法力注入水帘上的符文之中。 符文在法力的刺激下,光芒闪烁,变幻愈发复杂。山洞入口却无任何动静。 多宝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水帘上不断流动变幻的神秘符文,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他叫众人暂且住手,先试着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一小部分符文,仔细观察它们的反应和变化。 只见那被注入灵力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的强度和色彩都在不断改变。多宝佛心中若有所思,又尝试改变灵力的强度和属性,时而刚猛,时而柔和。 在多次尝试后,他发现某些符文在特定强度和属性的灵力作用下,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 多宝佛眼睛一亮,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众人,“诸位,跟我一起,将灵力调整至三分刚猛,七分柔和。” 众人依言而行,纷纷按照多宝佛所说的方式调整灵力。然而,水帘上的符文光芒只是稍微稳定了片刻,又再次变得紊乱起来。 但既然有过片刻的稳定,就说明这个思路还是对的。 多宝佛并未气馁,继续思考和尝试。他再次改变策略,“现在,我们把灵力的输出频率加快一倍。” 众人连忙重新调整,可符文依旧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 多宝佛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这些符文,突然灵光一闪,“大家听着,把灵力集中在这几处符文上,先弱后强,逐步递增!” 这一次,当众人按照他的指示行动时,水帘上的符文光芒终于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光芒不再闪烁不定,而是逐渐变得平稳而柔和。 随着众人持续稳定地输出灵力,水帘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稳定,最终停止了流动和变化。紧接着,水帘缓缓地消散开来,露出了山洞的入口。 众人松了一口气,身处险地,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警惕着那尊石兽雕像,一边又观察远远跟着的妖兽们,还要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人,缓缓走进山洞。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山洞,多宝佛当前开路,金莲佛殿后,众人一路逶迤前行,刚走出数百步,竟又回到了入口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心中一惊。 第二次,众人更加留神,小心在意。多宝佛更是神识全开,每踏出一步都要仔细查验,如此往前走了四五百步,不料眼前一亮,众人竟然又再次返回原地。 多宝佛神色严峻,说道:“大家务必小心,此地时空扭曲,切不可随意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再不敢轻易迈步。 金光仙紧皱眉头,仔细感受着周围的能量波动。突然,他恍然大悟,大声向多宝佛喊道:“大师兄,我发现墙壁上镶嵌的宝石似乎有些古怪,它释放出的能量干扰了我的灵力感知,让我根本无法判断正确的路径!” 众人这才抬头看向洞壁,但见洞壁上微光闪烁,果然是有数颗宝石镶嵌其中。 多宝佛再向四周散发灵力、仔细感知,神色愈发凝重,说道:“难怪我们一直迷失方向,原来是这些宝石在作祟。 金莲佛紧接着说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多宝佛沉思片刻,说道:“且让我试试看能否以法力压制这些宝石的干扰能量。” 多宝佛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身上的法力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出,迅速汇聚在众人周围。 这些法力光芒相互交织,逐渐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屏障。屏障上符文闪烁,流转着神秘的力量,将周围宝石释放的干扰能量抵挡在外。 多宝佛额头汗珠滚落,显然维持这个屏蔽罩需要耗费他大量的法力。但他依然全神贯注,不断调整着法力的输出,以使屏蔽罩更加稳固。 随着屏蔽罩的形成,众人顿时感觉那种干扰灵力感知的力量被大大削弱,周围的空间变得相对稳定起来。 金莲佛说道:“大师兄,辛苦了。” 多宝佛微微摇头:“莫要分心,我们抓紧时间通过此地。” 众人在屏蔽罩的保护下,于山洞中谨慎前行。突然,灵牙仙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刹那间地面裂开,他整个人瞬间掉入了陷阱之中。 众人惊呼,急忙靠近陷阱查看。只见陷阱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绿色的毒液在底部翻腾着气泡。灵牙仙的腿部不慎沾上了毒液,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快!拉住我的手!”金光仙迅速趴下,伸手去够灵牙仙。 众人齐心协力,将灵牙仙从陷阱中拉了上来。然而,此时灵牙仙的腿部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毒液迅速蔓延。 多宝佛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颗解毒丹,说道:“快服下此丹,可解此毒。” 此丹乃太上老君所炼,多宝佛乃通天教主门下掌教大弟子,平日手中此类丹药自是甚多。 灵牙仙毫不犹豫地吞下丹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减轻,伤口处的黑色也逐渐褪去。 “多谢大师兄!”灵牙仙感激地说道。 多宝佛一边维持着法力屏障,一边摆摆手:“小心为上,这通道中危机四伏,我们不可再有疏忽。”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突然,众人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紧接着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落。 灵牙仙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一时躲闪不及,一块磨盘大巨石正中他的肩膀,饶他是大罗金仙,也被打得身形一晃。 金莲佛在后急忙喊道:“灵牙仙,小心!” 然而,就在此时,旁边的墙壁毫无预兆地喷出炽热的烈火,此火似非凡火,遇物即燃,且粘之不掉。 金莲佛为了保护受伤的灵牙仙,猛地将他推开,自己的腿部却被火焰灼伤,裤腿瞬间燃烧起来。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金光仙迅速用衣袖欲要扑灭了金莲佛腿上的火焰,却不料火不但愈烧愈旺,连自己衣袖也燃烧了起来。 多宝佛只得停下屏蔽罩,口中念动辟火诀,然而那火焰却依旧凶猛燃烧,毫无熄灭之势。 多宝佛眉头紧皱,知此乃三昧真火,寻常法术难以奏效。他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珠,此珠乃是他早年历经千辛万苦在极寒之地所获,拥有着至寒之力,名唤冰魄天珠。 多宝佛将冰魄天珠置于金莲佛腿部上方,又叫金光仙伸过衣袖,口中念念有词,天珠顿时散发出丝丝寒气,与那炽热的火焰相互抗衡。渐渐地,火焰的势头开始减弱,不再那般张狂地蔓延。 多宝佛不敢有丝毫懈怠,持续注入法力于冰魄天珠之中,那天珠的寒气越来越盛,终于,经过一番艰苦的较量,先是金光仙衣袖之火熄灭,随后金莲佛腿上的火焰被这极寒之力彻底扑灭,只是金莲佛半边腿上已经是一片焦黑,勉强能行走。 多宝佛又掏出伤药给金莲佛敷上,众人这才继续前行。 再往前走,巨石不断砸落,三昧真火也持续喷射,通道中弥漫着烟尘和焦糊的味道。 但众人早有准备,金莲佛顶上祭起三朵金莲,放出万丈光芒护住众人;多宝佛又开启屏蔽罩,抵住洞壁宝石的干扰,众人围成一团,一路缓慢向前。 终于,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众人加快步伐,一瘸一拐地朝着光亮处奔去。 但到了光亮之处,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众人再定睛一看,顿时被眼前所见的一幕惊呆了。 第五十八回 诛仙剑起幼妖尽,落魂钟鸣强兽休 且说众人从山洞入口一路走来,终于看到一片光亮,待得走到近前,却大吃一惊。 洞室内光线昏暗,巨大的石柱如巨人般矗立,将空间分隔成不同的区域。 每个区域都被坚固的铁栅栏围成的笼子所占据,总体看下来,约莫有数千个之多。笼子由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表面泛着冰冷的光泽,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上面刻有复杂的符文,似乎在吸收着周围的能量。 笼子里面,则关押着形态各异、奇异非常的妖兽。 有的妖兽,身上覆盖着厚重的鳞甲,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球,透露出无尽的凶光。 有的妖兽身形纤细,却长着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獠牙,口中不时喷出黑色的烟雾。 有的妖兽形似狸猫,却生有一双巨大的羽翼,羽翼上的羽毛五彩斑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而它的尾巴则如钢鞭一般,甩动时呼呼作响。 有的妖兽圆滚滚的,像个毛球,却长着一张狰狞的面孔,嘴里满是尖锐的利齿,一呲牙便让人胆寒。 还有的妖兽形如骏马,但其背部却布满了尖刺,仿佛一排排锋利的刀刃,它的蹄子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好似能踏碎一切。 这些妖兽的体型都远较外面的为小,显然尚处于幼仔阶段,但却已显露出与众不同的凶性和强大的潜力。众人望着这些笼中的奇异生灵,心中充满了震撼与警惕。 再看向四周洞壁,上面绘满了神秘的图腾,那图腾仿佛有生命一般,隐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洞室的角落里,则堆积着各种不知名的草药,有的草药叶片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有的则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在这些草药旁边,摆放着一些巨大的石槽,里面残留着尚未吃完的特殊饲料,散发出阵阵恶臭。 洞室内草药味、饲料残渣味、妖兽身上自带的腥臭味混合;各种妖兽的嘶鸣喊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都是修行日久,见此情景,更是大为警惕。 而洞室地面上更是刻着复杂的阵法,其纹路深深嵌入石头之中,若隐若现的光芒在阵纹中流淌,仿佛在警告着众人不要轻易靠近。 此刻众人身后就是来路,前方就是这个洞室,别无其它路径。众人历尽艰辛到达此地,自不愿轻易放弃。 多宝佛嘱咐众人小心在意,各自念动金光神咒,护住自身,金莲佛依旧是三朵金莲护体。 依然是多宝佛带头,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几步,见无异常后,后续众人陆续跟上。 或许是洞室内弥漫的各种异味干扰了众人的感知,虬首仙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地砖,瞬间地面的阵法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禁锢力量升腾而起,将众人的双脚紧紧束缚。 多宝佛眉头紧皱,运起法力想要冲破这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金莲佛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头顶的三朵金莲光芒闪烁,试图抵御这股禁锢之力,可光芒在接触到那股力量时,瞬间黯淡了下去,竟似被吸走不少,金莲佛赶忙住手。 金光仙挥动着耀金剑,剑身上的光芒与这黑暗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他怒吼着,想要斩断这无形的枷锁,可剑身传来的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发麻。 灵牙仙转动着手中的凤凰雌雄双剑,试图以剑法的变化来寻找禁锢之力的破绽,却只是徒劳无功。 虬首仙更是心急如焚,狮虬刀在他手中疯狂挥舞,却依旧无法摆脱这可怕的禁锢。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 而更可怕的事情也随之而来,或许是禁锢众人消耗了大量的阵法能量,原本困住笼中妖兽幼仔的力量骤然减弱。几只体型壮硕、眼神凶厉的妖兽幼仔趁机冲破了笼子的束缚,向着众人猛扑而来。 那身上覆盖着厚重鳞甲,眼睛犹如燃烧火球的妖兽幼仔,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颤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 身形纤细,长着锋利爪子和尖锐獠牙,口中不时喷出黑色烟雾的妖兽幼仔,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爪子在地面划出深深的痕迹。 还有那形似狸猫,生有巨大羽翼,尾巴如钢鞭的妖兽幼仔,挥动着翅膀,带起一阵狂风,直冲向众人。 还好众人脚虽然被禁锢,手却不受影响。并且这几只又只是幼仔,众人纷纷各使兵器法宝,这几只幼兽不一时即被斩杀殆尽。 但是随着禁锢的时间推移,困住幼仔的力量也随之减弱,又有更多的妖兽幼仔挣脱囚笼,向众人扑了过来。 金莲佛将诛仙剑祭在空中,眼中闪过一阵狠厉:如此打法,这洞室内数千只妖兽幼仔都得扑过来不可,与其大家届时疲于应付,不如我现在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一念及此,金莲佛也就不再犹豫,口中念念有词,全力催动法力注入诛仙剑中。 只见那诛仙剑瞬间光芒大盛,凌厉的剑气四溢而出,仿佛要将这昏暗的洞室都撕裂开来。 剑身之上,一道璀璨的剑光直冲云霄,将整个洞室照得通亮,随后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剑影,如暴雨般向着那些妖兽幼仔倾泻而去。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得发出尖锐的啸声。 那些妖兽幼仔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有的惊恐地咆哮着,有的试图躲避,在笼内乱撞,只撞得笼壁咣咣直响,但在这铺天盖地的剑影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剑影如电,瞬间穿透了一只只妖兽幼仔的身躯。 身上覆盖着厚重鳞甲的幼仔,鳞甲在剑影的冲击下破碎纷飞;身形纤细的幼仔,被剑影直接洞穿,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形似狸猫的幼仔,巨大的羽翼被斩断,五彩斑斓的羽毛飘落一地;圆滚滚却长着狰狞面孔的幼仔,在剑影中化作一团血雾。 一时间,洞室内惨叫连连,血腥之气弥漫。剑影不断穿梭,无论是刚刚挣脱囚笼的,还是仍被困在笼中的妖兽幼仔,都在这无情的攻击下纷纷丧命。 片刻之后,洞室内终于安静下来,满地都是妖兽幼仔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金莲佛缓缓收回诛仙剑,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此番全力催动这天下第一杀器,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众人望着这血腥的场景,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这残酷杀戮的一丝不忍。 不过,随着这一番杀戮,众人惊喜地发现,之前众人腿脚的禁锢之力,此刻已经虚弱了很多,想来是已为妖兽幼仔消耗所致。轻松一挣,众人即已经脱离。 众人不再犹豫,纵身往前而去。 众人平安无事地走过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又走了良久,一扇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密室之门静静地矗立着。 此门气势不凡,众人心知门内不知还有何等险境等候在前。 众人在神秘密室门前严阵以待,多宝佛紧握着青凌剑,剑身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金莲佛头顶三朵金莲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金光仙双手紧握耀金剑,目光坚定;灵牙仙手持凤凰雌雄双剑,神色凝重;虬首仙则将狮虬刀横在身前,肌肉紧绷。 他们深吸一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充满警惕的眼神,然后一同发力,准备推开这扇未知的大门。 然而,当他们用力推去时,却发现大门竟然没有丝毫阻力,轻而易举地就被推开了。 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将一切吞噬。他们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刹那,六道黑影犹如鬼魅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射而出,向着众人发起了猛然偷袭。 金光仙尚沉浸在对未知的警惕中,未曾料到攻击来得如此迅猛,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伸出一双巨掌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 金光仙躲闪不及,被那凌厉的掌风狠狠击中,刹那间,他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伤口处鲜血汩汩流淌,瞬间陷入了重伤昏迷的状态。 其余四人见状,心中大惊,瞳孔骤缩,瞬间燃起熊熊怒火,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又是妖兽!借着金莲佛顶上金莲发出的光芒,众人看到这次是六只妖兽,身形巨大,形态各异。 伤害金光仙的妖兽形如巨熊,但其背部生有尖锐的骨刺,每根骨刺都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一双巨掌挥动起来呼呼生风,力大无穷。 第二只妖兽似鹰非鹰,长有三个头颅,每个头颅的眼睛都喷射出熊熊火焰,翅膀展开遮天蔽日,锋利的爪子好似弯钩。 第三只妖兽形似麒麟,却周身布满黑色的斑纹,尾巴犹如钢鞭,抽打时空间都隐隐颤动,口中能喷出寒冷的冰霜。 第四只妖兽如蛟龙一般,身上的鳞片闪烁着紫色的电弧,头顶的独角能释放出强大的雷电之力,怒吼时雷声滚滚。 第五只妖兽似鹿非鹿,长着一对巨大的羊角,羊角上环绕着绿色的毒雾,四蹄踏地能引发地震。 第六只妖兽形如凤凰,但其羽毛呈现出暗红色,尾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叫声尖锐刺耳,能扰乱人心神。 金莲佛秀眉紧蹙,娇喝一声,果断祭起诛仙剑。刹那间,剑光如长虹贯日,凌厉至极,向着妖兽们呼啸而去。 然而,这六只妖兽实力竟是异常强大,以诛仙剑那摧枯拉朽般的威力,仅仅是在它们坚韧的身躯上留下了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未能将其斩杀。 这次一路上过来,遇到的妖兽都没有能在诛仙剑之下挺过一剑的,而这六只妖兽竟然各各不凡,其表现与西海上空围攻金莲佛的四只妖兽不相上下。 之前还以为是那日分身乏术,导致战力不佳所致,现在看来,这六只与西海上空的四只才是妖兽中的强者。 那形似麒麟的妖兽猛地张开大口,一股寒冷的冰霜如洪流般喷涌而出。瞬间,灵牙仙被这冰霜笼罩,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一块巨大的冰晶之中,动弹不得。他的脸上满是惊恐,身体周围的寒气不断侵蚀着他的法力护盾。 金莲佛见状,头顶的金莲绽放出璀璨光芒,莲瓣纷纷飘落,化作温暖的气流涌向灵牙仙。在金莲佛的全力施为下,那困住灵牙仙的冰霜逐渐融化。 这时,如蛟龙般的妖兽仰头怒吼,雷声滚滚。它头顶的独角闪烁着紫色电弧,瞬间一道强大的雷电之力朝着多宝佛劈去。多宝佛躲闪不及,被这雷电击中,身体一阵麻痹,倒在地上。 虬首仙赶忙冲上前,祭起混沌狮虬印,狮虬印见风即涨,形成一道护盾,挡住了后续袭来的紫色电弧。 而那似鹿非鹿的妖兽,四蹄猛地踏地,大地剧烈颤抖,众人身形不稳。与此同时,它羊角上环绕的绿色毒雾迅速扩散开来,众人立时屏住呼吸,虬首仙隔得近,不慎吸入了些许毒雾,顿时脸色发青,呼吸困难。 金莲佛见形势危急,将口一张,自口中吐出一朵五色彩莲,彩莲发出耀眼光芒,“莲花净世”!光芒所到之处,毒雾逐渐消散,众人这才缓过气来。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刚刚应对完这些攻击时,形如凤凰的那只妖兽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扰乱了众人的心神。一时间,大家头痛欲裂,法术施展都变得紊乱起来。 多宝佛强忍着痛苦,高声念动清心咒,众人心神稍宁。 多宝佛边战边思考:这些妖兽肉身如此强大,并且刀剑不浸,水火不入,连诛仙剑都只能使其轻伤,不如换种方式,用灵魂攻击试试? “金莲佛,这些妖兽普通的攻击难以奏效,快用落魂钟试试!”多宝佛大声喊道。 金莲佛闻言也不容多想,双手稳稳托起落魂钟,开始轻轻摇动。 悠扬而神秘的钟声瞬间响起,带着强大的灵魂冲击之力向妖兽们笼罩而去。原本凶神恶煞、攻势如潮的妖兽们,动作顿时出现了明显的迟缓,眼神中流露出短暂的迷茫和痛苦之色。 “有效!金莲佛,继续摇动落魂钟干扰它们,同时祭起诛仙剑攻击它们!”多宝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金莲佛双手动作不停,落魂钟的钟声愈发急促,而诛仙剑则闪耀着凌厉光芒,冲天而起。 诛仙剑在空中急速旋转,如同一道闪电,朝着巨熊妖兽的眼睛刺去。那妖兽尽管受到落魂钟的影响,反应变得迟钝,但出于本能还是想要躲避。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诛仙剑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它的左眼,妖兽发出痛苦至极的嚎叫声,鲜血四溅。 其余三人则趁巨熊妖兽左眼受伤,上前协力围攻,青凌剑近得身来,一剑划开妖兽肚皮薄弱处,但见鲜血淋漓,内脏喷涌而出。妖兽倒地,尚且还在挣扎,但眼见不活了。 金莲佛操控着诛仙剑,迅速从巨熊妖兽的眼睛中拔出,又朝着麒麟妖兽的右眼攻去。 麒麟妖兽拼命晃动脑袋,试图避开,但在落魂钟的持续干扰下,它的动作显得笨拙而无力。诛仙剑再次成功刺入,这只妖兽瞬间失去了方向感,疯狂地乱撞。 如此依法施为,诛仙剑又依次向着其余四只妖兽的眼睛飞去。有的妖兽在挣扎中用爪子去挡,却被诛仙剑轻易地穿透爪子,继续刺入眼睛;有的妖兽想要逃跑,但在灵魂冲击和多宝佛的牵制下,根本无处可逃。 随着诛仙剑一次次精准地命中妖兽的眼睛,和其余三人的精妙配合,六只强大的妖兽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渐渐没了气息 。 众人这才终于得以定下心来喘息片刻。他们匆忙来到金光仙身旁,察看他的伤势,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伤口处的鲜血仍在缓缓渗出,形势着实不容乐观。 多宝佛赶忙从怀中掏出九转大还丹,小心翼翼地送入金光仙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于金光仙的伤势时,谁也没有发现,那扇神秘的大门在他们激烈战斗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然悄然关闭。 突然,四周火光亮起,瞬间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熊熊的火焰跳动着,映出众人惊愕的面容。紧接着,在那火光的映照下,一个道人出现在前方高台上。 只见这道人身高不足八尺,面容犹如瓜皮般粗糙不平,一张獠牙巨口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身着一袭大红衣裳,鲜艳夺目却透着几分诡异。 其项上戴着一串念珠,仔细看去,竟是人的顶骨串成,令人毛骨悚然。 除此之外,项上又挂着一金镶瓢,竟然是半个人脑袋改造而成,血腥而邪异。并且这半个人脑袋的眼、耳、鼻中还不时冒出火焰,那火焰吞吐不定,犹如顽蛇吐信一般,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整个人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头,俯视着台下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见道人用破锣般的嗓音对众人道:“多宝佛、金莲佛、诸位道友,一路行来辛苦,我奉燃灯佛祖之命,在此恭候多时矣!” 众人不由大惊:竟然是他! 第五十九回 二百年谋今梦碎,一颗圣珠佑众生 这人正是骷髅山白骨洞的一气仙马元! 昔日申公豹请他下山到西歧助殷洪一臂之力,他战阵中收了姜子牙的打神鞭,脑后突然伸出一只巨手,将大将武荣当众一撕两半,挖心嚼碎吃掉。 土行孙拿其毫无办法,幸赖土行之术逃脱,方免挖心之祸;杨戬使计,假装被他挖心吃掉,钻入其腹中,却也对其无可奈何,只是用一枚奇丹让马元腹泻三日,瘦了一半。 后被其时的文殊广法天尊设下一计,变化出一个妇人,趁马元在其腹中掏心之时,困住其手脚,使其动弹不得,文殊举剑正欲斩了马元,却被准提道人赶来救下,因其与西方有缘,带往西方。 昔日多宝佛掌管西方教上下事务时,因不喜这马元的为人,但这人又是准提教主亲自去东方带过来的,不好过分怠慢,于是封了他个护教圣使的闲职,将其供奉起来,并无具体职司。 自燃灯成圣,而后成为佛祖之后,众人与马元再无交往,不意竟然在此处遇上。 借着四下燃起的火光,众人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此刻,他们置身于一处极为空旷的大厅之中,前方耸立着一座约二十丈高的高台,宛如一座孤峰矗立在这片空旷之地。马元身姿挺拔地站立于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那眼神中透着冷漠与傲慢。 大厅的顶部呈现出圆形的穹顶,犹如倒扣的巨碗,火光的影子在其表面跳跃,映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仿佛是天空中闪烁的繁星,又像是神秘的符文,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压抑的氛围。 但听其开言道:“诛仙剑天下第一神兵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这里数千只妖兽,竟然都不能取各位性命。我奉燃灯佛祖之命,在此恭候多时矣!” 多宝佛和金莲佛对视一眼,二人之前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这一切都是燃灯佛祖布的局,就是为了引众人前来。此刻二人却并无半点猜中后的成就感,但觉后背发凉。 费这么大的阵仗、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如果说是刻意为了引众人前来此地的话,那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如果布这个局的人是燃灯佛祖,而此刻又经马元之口亲口说出来,那可想而知,燃灯佛祖就没打算让众人活着离开此地! 众人一路闯关至此,历经数次大战,此刻早已筋疲力竭,再加上金光仙此刻躺倒在地,无法行动。要想脱身,看来是难上加难。 但所谓“死也要死个明白”,且听马元如何言说。 马元见众人都是呆立当场,不由大为得意,续道:“燃灯佛祖早知各位不会屈服,与各位迟早必有一战,是以令我在此培育妖兽,已二百年矣!直至今日,各位方才姗姗来迟,实乃命数使然。” “此处满岛妖兽,皆是为尔等所备。今日,此处便是尔等葬身之所!我倒要看看,诸位还有何能耐逃脱这必死之局!” 这马元在高台上侃侃而谈,众人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燃灯昔日在混沌圣境中的鸿蒙祭台成圣之后,自证道之门走出,见此地混沌之气充裕,于是收集了一葫芦混沌之气,约数百丝之多。 及至成为佛祖之后,见诸位前截教门人表面虽然对自己恭顺,但内心深处皆以多宝佛为尊。 燃灯知道,以众人之前在截教和阐教之时结下的仇怨,自己曾经偷袭通天教主、定海珠打死金灵圣母、主持攻破十绝阵等等,截教众人断不会奉自己为尊。 多宝佛一日不除,则佛教一日无法真正归于自己之下。 燃灯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却又碍于早已答应二位老教主,无法公然对多宝佛动手。 更何况多宝佛主持教务多年,截教人手众多,即使自己动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是以秘遣马元来此,以混沌之气培育妖兽,以供自己驱使。 数日前在大殿之上,燃灯佛祖先是以言语相激,他知金莲佛必定会前往东方世界,于是着马元派四妖兽在西海相阻。 燃灯自然知道,仅凭四妖兽的能力,自然无法杀掉金莲佛。但只要这件事情发生了,那么这四妖兽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因为金莲佛必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多宝佛,多宝佛也必定会亲自前来此处查看,此乃调虎离山。 然后再派数只妖兽在结界罩之外给众人引路,以众人之能,自然会一步步找到此处,正是请君入瓮。 马元娓娓道来,越说越是得意;众人却是越听越心惊,这燃灯佛祖竟然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至此! 多宝佛与金莲佛对视一眼,正欲发动,先擒住马元再作区处。 还未等众人动手,但见马元一念口诀,屋顶的穹顶端显出一个小洞,马元一跃而起穿过小洞,洞顶赫然竟是岛上小山的顶端。 马元上升之势未停,竟直接穿过结界罩,置身于海面,口中念念有词。 多宝佛大叫一声:“不好!”话音未落,欲待跟随马元自穹顶洞口跃出,但一来马元站于二十丈的高台之上,本身比众人离穹顶就近得多,二来马元先于众人发动。 多宝佛靠近洞口之时,眼见得马元冲出结界罩,随即结界罩和洞口双双紧闭。 随着顶端穹顶洞口的关闭,马元口中念动真言,整个洞厅的上下四周洞壁开始缓慢向中间压缩。原来,这整个洞厅竟然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方盒! 多宝佛怒喝一声,挥舞青凌剑,剑端巨大的金莲绽放,施展出“莲花破界”,狠狠斩向洞壁。然而,那洞壁只是微微一颤,便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金莲佛祭出日月珠,耀眼光芒瞬间充斥整个空间,可当光芒触及洞壁时,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她又祭起番天印和诛仙剑,强大的法宝撞击在洞壁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洞壁依旧坚不可摧。 灵牙仙舞动凤凰雌雄双剑,阴阳之力交替冲击洞壁,灵牙宝塔不断释放灵力反弹向洞壁,可洞壁却毫无反应。 虬首仙挥舞狮虬刀,混沌狮虬印召唤出神秘力量轰击洞壁,却也只是徒劳。 众人的攻击毫无效果,而洞壁的压缩却越来越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外界隐约传来马元的叫嚣声:“诸位,别作无谓地挣扎了,此乃佛祖所赐的先天灵宝如意盒,可大可小,无物可破。且让我再送你们一程!” 马元话音刚落,众人但觉如坠火窟,想来是马元在外围用三昧真火锻烧这如意盒。 多宝佛脸色涨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咬牙切齿道:“这贼子当真要将我等赶尽杀绝!” 金莲佛此时也神色紧张,头顶的三朵金莲光芒闪烁不定,她说道:“如此下去,我等皆要命丧于此!” 不一时,众人但觉酷热难耐,盒壁已经烧得通红,无法触摸,众人只得运起神通,悬于空中。 金光仙无法行动,多宝佛将其抱在怀中,以期稍减其苦。 随着如意盒的不断缩小,众人的活动空间愈发狭窄,若再如此下去,彼此的身体几乎要紧贴在一起。 而那三昧真火的高温,让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炼狱,众人的皮肤被烤得发红,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马元似乎故意要折腾众人,此时止住了如意盒的变小趋势,其声音又在外面响起:“各位适才只图杀得痛快,将我这岛上大大小小数千头妖兽斩杀殆尽,却不知如今焚烧各位的,正是被你们斩杀的妖兽们的能量。” “此宝名唤黯灵遮天罩,佛祖用来罩住整个海岛,并收集岛上生灵的灵气。尔等斩杀的妖兽,如今其灵气已尽数被此罩吸收,我将其化为三昧真火,以飨众位。” “如今三昧真火已经品尝完毕,我且让各位再尝尝冰魄神晶的滋味。” 话音刚落,众人又只觉周围气温骤降,瞬间从酷热的火窟跌入了极寒的冰窖。 冰冷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迅速在众人的身上凝结出一层层厚厚的冰霜。 按说众人都是大罗金仙之体,早已不惧严寒酷暑,但此刻众人连兵刃上都结满了冰霜,但觉手脚僵硬,转动艰难。 多宝佛内心暗叹一声,自己宅心仁厚,不忍见二位老教主的这番基业毁于一旦,所以事事隐忍。 以己度人,以为自己表现得恭顺听话,就能与燃灯佛祖相安无事。 怎料燃灯此人竟然如此隐忍、狠毒、果断,一直隐而不发二百年,不击则已,一击致命。 心念电转之间,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送别二位老教主归隐的前夜。 那夜,二位老教主单独把多宝佛叫到静室,静室本就是禁制重重之处,此刻又特意多加了一重禁制,断绝一切窥探,这才开始说话。 多宝佛从未曾见过二位教主如此郑重,心知二位必有要事交待。 准提教主率先开言:“多宝,你先入我教,一向兢兢业业,将教务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等甚为嘉许。但如今佛祖之位却为燃灯所据,你可有怨言?” 多宝佛道:“所谓能者为师。燃灯道人虽入门为晚,但其际遇非凡,一举证道成圣。为本教千秋大业计,自当为佛祖,吾不敢有怨言。” 接引道:“如此,你可甘愿率门下弟子全力辅佐燃灯佛祖,以光耀我山门?” 多宝佛道:“弟子承蒙二位教主收留,内心感激不尽;又蒙二位信任,令我执掌教务;更蒙提携,令我突破至准圣。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弟子铭记于心。” “弟子明白,二位教主心胸宽似汪洋大海,但得事情对本教发展有利,必定全力以赴。今本教由燃灯执掌比由我执掌更有利于本教发展,弟子定当全力辅佐。” 准提又叹一口气,道:“我二人知晓,你与燃灯之间的仇怨,不是轻易能够消除得了的。但我也知道,你定当会以本教大局为重,跟燃灯和平相处,不致横生枝节。今得你此言,吾心甚慰!” 接引在旁道:“我知你宅心仁厚、重情重义,必不致负我二人。但这也正是你的缺点,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我等取燃灯,是取他一心向前,锐意开拓,有此等人物引领我教,我教必将大兴,传遍天下,使普天之下的民众,皆信我教。然而,此人做事不择手段,吾等深忧之。” “他也知道,尔等与他的仇怨,无法消除。日后你与他共同相处,又无我二人压制,吾等深怕他会加害与你。他当不致于当众残害,但暗中使手段之事,却不可不防。” “吾今赐你一件保命法宝,此宝乃我二人特意为你联手炼成,配以混沌之气和各种天材地宝,其威力当远超我二人联手一击。放眼当今天下,除非鸿钧老祖当面或可抵挡得住,其余一切禁制、法宝皆不在话下。” 多宝佛此刻感激二位教主对自己的眷顾之情,恭敬地伏地而跪。 只见接引道人拿出一物,却是一颗滴溜溜的圆珠,鸽蛋大小,散发五彩光芒。 接引道人道:“此宝乃我二人联手炼制而成,就唤二圣珠吧。使用之时,将圆珠捏碎,内中能量自会替你清除一切抵挡之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切法宝禁制,皆会灰飞烟灭。你且慎之!” 多宝佛感觉到接引道人言中的萧索之意,或许是想到,当此宝使用之时,就是燃灯和多宝决裂之日,是以心生伤感。 多宝佛双手颤抖地接过二圣珠,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道:“二位教主如此厚爱,弟子万死难报。此等重宝,乃是二位教主心血所凝,赐予弟子,弟子定当珍之重之。弟子必不负二位教主所托,为本教之兴盛鞠躬尽瘁。” 说罢,多宝佛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触地,砰砰有声。他缓缓起身,神色庄重而坚定,再次看向二位教主,道:“教主之恩,如同再造。日后无论风雨如何,弟子之心,永向本教,永念教主。即便前路艰难,有此宝在身,弟子亦无所畏惧。” “但弟子更愿以和为贵,与燃灯佛祖共兴本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用此宝,以免辜负教主一片苦心。” 多宝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感,接着说道:“二位教主的深谋远虑与关怀备至,弟子铭记五内。若有朝一日,弟子能为本教立下大功,皆因二位教主今日之恩赐。弟子愿以余生,守护本教,护佑二位教主的基业千秋万代。” 接引教主微微颔首,目光慈爱而深沉,缓缓说道:“多宝,你能有此决心,吾与准提甚感欣慰。望你不忘初心,为本教之昌盛奋力前行。” 准提教主亦是面带微笑,温声道:“多宝,吾等信你之能。但切记,莫要一味忍让,若遇不公,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这二圣珠便是你最后的保障。” 多宝佛收回思绪,自怀中摸出二圣珠,凝视着它散发的五彩光芒,心中感慨万千。 眼前局势愈发严峻,众人皆已无计可施,多宝佛深知自己已退无可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先大概交待了周围众人几句,众人听得竟有此宝,绝处逢生之下,不禁欢呼起来。 此时众人早已被紧紧挤在一团,多宝佛把怀中金光仙交与虬首仙看管,与金莲佛对视一眼,一把捏碎了二圣珠。 自二圣珠的裂口处,出现了一继耀眼的白光。那光芒初始时犹如晨曦破晓的第一缕曙光,微弱却充满希望。但转瞬间,光芒便如喷发的火山,璀璨而炽热,将周围的黑暗尽数驱散。 五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绚丽而强大的能量洪流,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光芒之中,神秘的符文闪烁跳跃,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强大的法则之力。 二圣珠携带着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以不可匹敌之势冲向如意盒。只听得一声巨响,如同九天惊雷炸裂,如意盒瞬间被光芒冲破一个大口子。 紧接着,光芒去势不减,冲向外围的黯灵遮天罩。那黯灵遮天罩内原本漆黑如墨,正在源源不断散发着极寒之气。 二圣珠的光芒如同最锋利的刀刃,轻易地撕裂了黯灵遮天罩。一道硕大的口子出现在遮天罩上,光芒从口子里倾泻而出,照亮了原本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第六十回 暗谋算计抽身返,血海艰危决意行 马元正在海面念咒施法,突听罩中一声巨响,随即罩幕破开一道口子,内中一道五彩光芒倾泄而出,还未及细细察看,自裂口处钻出两个人,直扑自己而来。 此二人自是多宝佛与金莲佛,未等马元有所反应,多宝佛掷出缚妖索,将马元全身紧紧捆住,又恐捆扎未稳,转手将其全身加了数道禁制。 此刻黯灵遮天罩已破,金莲佛祭起诛仙剑,将其划得稀碎。二人这才带同马元落下地来。 海岛上的小山原来就是如意盒所化,如今已然不复存在。惟余遍地狼藉。 虬首仙、灵牙仙正带着金光仙在海边沙滩上清洗,适才火烤冰冻,三人精神都有点萎靡。 多宝佛和金莲佛也落地休整,多宝佛担心马元出现意外,借过灵牙仙的灵牙宝塔,将马元收入其中封住,留待日后与燃灯对质。 休整片刻,众人担忧燃灯佛祖亲自前来查探,于是先行往东驾云跨海而去,金光仙依然无法行动,但好在九转大还丹效应非凡,其呼吸平稳,康复应在不日之间。 行得数时,看看已到南赡部洲地界,众人这才找一僻静之地落下云头,以定日后行止。 灵山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燃灯知道事情败露,定会不惜代价杀众人灭口。 但现在还留在灵山的各位师兄弟们,难保不被燃灯排挤,众人此刻自保不睱,也暂且只能让这些师兄弟们自求多福了。 不仅灵山不能去,整个西牛贺洲如今都是佛教的地盘,燃灯如今成为圣人,一念之间,整个西牛贺洲地界之事尽在其掌握,一旦进入就能被发觉。 思来想去,似乎还是紫芝崖最安全。 元始天尊虽然可怖,但其自诩道家正统,要来也是光明正大地来,不会暗中算计于人。何况紫芝崖有护山大阵,众人躲在里面开启大阵,也不怕他过来。 燃灯纵有杀众人灭口之心,也不敢在元始天尊、昊天上帝的地盘上来杀人,毕竟圣人出行,周围环境都会受到影响,而导致天降异象,只要燃灯佛祖踏入南赡部洲地界,各位圣人都会立时知晓。 计议已定,众人自行驾土遁往东海紫芝崖而去,众人轮流搀扶着金光仙前行,倒也不甚费力。 众人从西海进入南赡部洲,到东海需要自西向东横跨整个南赡部洲地界,五人中有两位是准圣、三位大罗金仙,如此大的能量波动,惊动了正在打坐的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神念一扫,已知是多宝佛五人,面露讶然之色,神念一路跟随,但见众人一路径往东海紫芝崖而去。 且说燃灯佛祖安排马元对付多宝佛、金莲佛一干人,并赐下黯灵遮天罩和如意盒两大先天灵宝,自忖万无一失,是以安坐灵山之中,静候马元前来复命。 多宝佛五人离开灵山的时候,他自然是知道的。算算时间,自多宝佛等人离开灵山算起,也有两三日光景,马元也该当回山复命了。 因西海之地不属西牛贺洲地界,神念探查不到。所以燃灯也无从知道其中发生之事。 又等了一日,还不见马元回山复命,暗道不好,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莫非还出了差错? 一念既起,身已跨出数步,不一时即到达西海之上,寻得当日驯养妖兽的小岛,果然大事不好,但见岛上一片狼藉,妖兽尸体遍地,如意盒破了个大洞,黯灵遮天罩七零八碎,散落在岛外。 燃灯气极,近前仔细观察,实在难以想像,是何等力量,竟然能够贯穿自己全力出击都无法打破的如意盒。 燃灯运起神通,欲待看清楚在此发生之事,但终因时间已久,无法看得分明。 燃灯又四处寻找,但见遍地妖兽尸体,却未见一具人类尸体。最重要的是那马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由此看来,多宝佛五人竟然是全身而退,并且还带走了马元! 如此一来,自己就极为不利了。 无论如何也需找到此五人才行,燃灯匆匆收拾完海岛上的残局,赶回灵山,运起神念扫视西牛贺洲诸地,寄希望于万一,但愿多宝佛诸人尚未远离,可惜他仔细扫过数遍,也未发现众人的踪迹。 因东、西方各圣人之间早已形成默契,互不窥探对方地域,是以燃灯不敢将神念延伸过去,但现在可以肯定,多宝佛诸人已经往南赡部洲去了。 不过仔细一想,这样也好,自己只需封锁西海,断绝跟南赡部洲的一切往来,西牛贺洲这边,自然也就无人知晓自己与多宝佛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而至于多宝佛等人,谅他们也不敢自己过来生事,自己时时监视此地,就怕他们不来。 并且多宝佛和金莲佛这么一走,佛教除了自己之外,就仅剩下孔宣一个佛了,而孔宣原本是准提教主的坐骑,如今准提教主退隐,不知所踪,这孔宣就成为了无帮无派之人。此人向来低调,不足为惧。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整个佛教再没有能掣肘自己之人,自己真正可以随心所欲。 想到此处,燃灯心情大好。 当下心中大定,自灵山库房中取出诸多应用之物,唤过魔礼青和魔礼海二人跟随,来到西海之滨。 燃灯立于西海之滨,腾空而起,海风呼啸,衣袂翻飞。他神色凝重,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从诸多物品中,挑出了数枚五行五色石,分别是:青木灵髓石、赤焰焱阳石、黄晶后土石、白金锐泽石、黑水幽澜石。这些宝石晶莹剔透,内部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流转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燃灯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动。 紧接着,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大喝一声:“起!”只见他将五行五色石按照八卦方位,奋力抛向空中。 那些宝石瞬间悬停在半空,起初光芒还较为柔和,但随着燃灯不断注入强大的法力,光芒愈发强烈,变得璀璨夺目。 青木灵髓石散发出生机勃勃的绿色光芒,似乎有无数的生命之力在其中孕育;赤焰焱阳石绽放出炽热的红色光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黄晶后土石闪耀着厚重的黄色光芒,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白金锐泽石射出凌厉的白色光芒,仿佛能切割一切;黑水幽澜石则泛起深邃的蓝色光芒,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这五种光芒相互交织,融合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雷霆轰鸣。光芒交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和涟漪。 渐渐地,一个璀璨绚烂的光网在半空中形成,光芒如同无数条巨龙相互缠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燃灯双目紧闭,额头上汗珠密布,他调动全身的法力,控制着这光芒的融合与变化。 渐渐地,一个巨大的禁制屏障在西海之滨缓缓升起,延绵数万里,宛如一道无形的墙壁,将西牛贺洲和南赡部洲彻底分隔开来。 在禁制形成的瞬间,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发生了扭曲,海浪被禁制的力量阻挡,激起了数丈高的浪花。燃灯睁开双眼,望着眼前成功设立的禁制,长舒了一口气。 魔礼青和魔礼海在一旁,被燃灯强大的法力和禁制的威力所震撼,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燃灯转过身,对着二人说道:“禁制已成,你二人率人在此日夜严加看守,勿使任何物品穿越,若有异常,速速来报。”二将领命,自此以后,日夜巡视,不敢怠慢。 燃灯回到灵山后,对众人宣称派多宝佛、金莲佛五人前往南赡部洲另有要事,众人虽有疑义,但未敢多言。 若依燃灯本意,需将原属截教的菩萨一律革除,方才称心如意。 但奈何自己根基尚浅,着实无法冒犯众怒,本来多宝佛、金莲佛与三位菩萨的久出不归,众人已经心生疑窦,倘若再如此针对原截教门人,未免更加坐实了众人的怀疑,也不符合自己身为佛祖的身份。 是以对其余人等暂且一概不动,待得日后徐徐图之,方才上策。 多宝佛五人回到东海紫芝崖外,开启山门禁制,闪身而入,回身又再度开启禁制,闭门不出。 多宝佛望着眼前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景象,长叹一声:“想当年,我们满怀期望举教迁往西方,以为能有个好前程,谁曾想竟是这般不如意。如今归来,这紫芝崖倒成了我们最后的避风港。” 金莲佛触景生情,眼中泪光闪烁, 喃喃道:“当初我们匆匆离去,带走了诸多希望,却在他乡受尽欺凌。如今归来,这紫芝崖虽在,却也物是人非。” 众人环视四周,回忆起往昔在此修行的快乐时光,再对比在西方教的遭遇,本来红红火火的西方教,竟然因为一个燃灯的到来,众人即沦落到如此地步。 归根结底,还是吃了师尊不在的亏。算起来,师尊在祖师爷的紫霄宫面壁已经近千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得回归。 多宝道人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只盼此次归来,能在这旧地重获安宁,重新找回我们失去的尊严。燃灯如此倒行逆施,终有一日,我们会杀回佛教,将它的丑恶嘴脸暴露在世人面前!” 一说到佛教,众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虬首仙道:“从此以后,我还是当我的虬首仙吧,我也不要当什么菩萨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响应,于是又各自用回本身道号,只金莲佛不愿舍弃“金莲”之名,改称“金莲圣母”。 众人连日奔波杀戮,一旦轻松一来,顿觉身如铅坠,闲聊不久,将那马元自塔中放出,妥为关押。即各归住所调息,自此各人即在紫芝崖安顿下来。 这日,多宝道人在松树下打坐调息,正值物我两忘之境。忽觉脑海中一股熟悉的意念冲击而来,仔细一感应,果然是师妹无当圣母的气息,顿时大喜,于是静心接纳。 少顷,但听得无当圣母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师兄,谢天谢地,总算联系到你了,这么多年来,你都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直联系不上?” 多宝道人暗道惭愧,这近千年来一直在西方教,有时候静下心来,也曾想起这个被困在血海之底的师妹和师弟马遂,但自我掂量一下,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不敢轻易犯险。 眼看着燃灯道人到西方教数百年即证道成圣,也曾想过放下一切,到外面世界去闯荡游历,寻找自己的机缘以证道成圣,均因为教务繁忙而作罢。 却不知自己在外面轻松自在,而师妹和师弟身处血海之底,却是时刻有性命之忧,自己这一去就是近千年,也不知道这千年之中,师妹尝试联系过自己多少回,又失望过多少回。 当下面带歉意,自金莲圣母杀广成子、元始天尊寻仇、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盛情相邀讲起,一直讲到前几日遭遇燃灯谋害,众人这才重新回到紫芝崖的经过,一一告知无当圣母,无当圣母在那边闻言也是一阵叹息。 多宝道人问及血海之底的情况,无当圣母焦急地道:“大师兄,那血煞魔神的身形如今似乎凝实了些,有蠢蠢欲动之状,我担心他会过来加害我等,你一定要尽快前来营救啊!” 多宝道人心中一紧,深知师妹那边情况危急,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实力还不够了,于是强作镇定地回道:“师妹莫慌,现在我和金莲师妹(龟灵圣母)都已经是准圣,金莲师妹更是有天下第一神兵诛仙剑,我们一定尽快前来救你!” 无当圣母那边传来一阵惊呼,显然是异常激动。二人又寒喧片刻,多宝道人嘱其小心防备,自己等人随即就到,方才依依惜别。 结束了与无当圣母的联系,多宝道人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他深知此行定会艰难万分,但自己身为掌教大师兄,如今师尊不在,师妹被困,自己自应担当起这个责任。他已下定决心,哪怕拼上自己的万年修行,也要奋力一搏。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多宝道人心中默念,眼神坚定无比。他想起曾经与师妹师弟们一起在紫芝崖修行的岁月,欢声笑语犹在耳畔,那些同甘共苦的画面如繁星闪烁在记忆的长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第六十一回 相逢一笑恩仇泯,雪中送炭情义长 多宝道人叫来众位师弟师妹,将无当圣母和金箍仙的情况告知众人,商议搭救之事。 因多宝道人此前从未将此事告知外人,众人这才知道二人的下落。金莲圣母平素与无当圣母关系甚好,听得师妹被困,毫不犹豫要去救援。 此刻金光仙伤体已愈,与虬首仙、灵牙仙一起也要加入。 多宝道人将无当圣母所言的血海情况说与众人知晓,其外围的血兽尚不足惧,惟宫殿群外层的重重禁制,以及那血煞魔神与其身旁的十二品业火红莲,当得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即是有去无回,身死道消之局。 故此一去,人贵在精而不在多,当以多宝道人与金莲圣母二人同去,届时见机行事,或可成功。 金光仙众人不肯,兀自在那争论不休。 正在此时,忽听头顶护山大阵被人砸得咣咣直响,声传数里。 众人大惊,五人回归紫芝崖,此事只道无人知晓,今日竟然有人大力砸门,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众人一起噤声,多宝道人带领众人来到山门之前,透过小孔往外观看——此阵预留小孔,从内往外看一览无余;但从外往内则不得其门——但见一个道童祭起一枚宝珠,正在不远处咣咣一顿乱砸,护山大阵自然是不动如山,那道童也不泄气,在一处砸数下,看看无任何反应,又换地方重新砸。一边砸,一边嘴上还大声呼喊,但大阵隔绝,故尔众人不知其所云。 多宝道人定睛一看,认得这是玉虚宫元始天尊驾前白鹤童子,不由大惊。 若说这东方世界如果只有一个人知道众人回归紫芝崖,并且会找上门来,那这个人肯定就是元始天尊了。 东方世界数位圣人中,鸿钧道祖、太上老君、昊天上帝都住在天上,女娲娘娘和火云洞三圣皇又向来不理人间之事,唯独元始天尊住昆仑山玉虚宫,虽乃神仙处所,毕竟还是位于地上。 五人当日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走土遁而回,别人或许会不知道,但元始天尊只要想知道,就肯定能察觉。 多宝道人见是白鹤童子,知道他定是受元始之命而来,慌忙潜心感应,发觉没有元始天尊那般强大的气息在附近,方才惊魂稍定。 昔日众人之所以举教西迁,一个直接的原因就是金莲圣母杀了元始天尊座下爱徒、十二金仙之首的广成子,元始天尊救援不及,又迁怒于多宝道人在旁见死不救,是以出语威胁。 今日见白鹤童子特意寻来,众人自是内心忐忑,心道:“莫不是元始天尊过来寻仇?” 众人仔细观察白鹤童子的神色,看来又不太像,就算寻仇,也不是白鹤童子出马。众人怕元始天尊,可不怕白鹤童子。 既然是白鹤童子找上门来,那这个门就是必开不可了,因为他知道众人肯定在内,也不可能一直躲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此处,多宝道人开启禁制,打开了山门。 白鹤童子远远望见这边的山门打开,没好气地过来,埋怨道:“一个个都是乌龟,躲在壳里那么久也不吭一声!” 这话可犯了金莲圣母的大忌,她之前本体就是乌龟,最忌的也是别人当面提及乌龟。 当下没好气地反驳道:“你这童子说话怎如此无礼!我等在此自有缘由,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 白鹤童子这才惊觉失言,适才也是砸门太久,等得心焦。赶忙作揖赔礼道:“师叔莫怪,是我口不择言,冲撞了您,万乞恕罪。” 金莲圣母冷哼一声:“哼,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被二人这一闹,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白鹤童子乃南极仙翁的弟子,阐教第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平素众人也都多有来往。 多宝道人见气氛缓和,忙打圆场:“罢了罢了,既已知错,此事就此翻过,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不知贤侄专程来此,有何要事?” 白鹤童子向众人见过礼,道:“玉虚宫大老爷有法旨,传众位师叔进见。”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若说元始天尊上门来寻仇,那也可以理解,毕竟金莲圣母杀了他的爱徒。 但要说叫众人去玉虚宫进见,然后再把众人关起来,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 多宝道人问道:“贤侄,但不知师伯召见我等,所为何事? 白鹤童子摇摇头,道:“大老爷只交待我来此处请各位师叔,言道若是山门关闭,则尽管拿宝珠四处乱砸,师叔自会开门。” “那……敢问师伯神情如何?” “大老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师侄着实不知。” 多宝道人心道:如此东躲西藏,终归不是办法,自己种下的因,就得承受相应的果。 于是回道:“请贤侄进宫稍坐,待我等收拾一下,即刻起程。” 众人跟进碧游宫来,多宝道人与众位师弟师妹到后堂商议。金莲圣母因是杀死广成子的元凶,不敢前往,多宝道人在旁极力劝说,方才勉强答应。 于是众人收拾停当,出了山门,如今偌大一个截教,竟然无一个把守山门之人,只得依旧开启禁制,这才化道金光往玉虚宫而去。 到得山门,白鹤童子进去通报,不一时即出,曰:“大老爷叫进。” 众人心怀忐忑,进得宫来,到八宝云光床前倒身下拜道:“弟子等拜见师伯,愿师伯万寿无疆。” 元始天尊曰:“且起身侍候。” 众人偷看元始天尊脸色,并无不同之处,心下暗喜,没有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看来事情不算太坏。 元始天尊却绝口未提昔日之事,面向多宝道人道:“尔等不在西方极乐,却又回到紫芝崖内长住,所为何事?” 昔日佛教成立之时,元始曾亲往参会,散会之时,与多宝二人曾相视一笑。 多宝道人也知道元始与燃灯虽为昔日知交,但随着燃灯出走西方,二人之间早已心生芥蒂;而那日燃灯在台上当众挑衅,对阐教门下弟子们的招揽之意甚是明显,更是让元始天尊火冒三丈,差点当场就要翻脸。 所以此刻也乐得让元始天尊看清燃灯的嘴脸。于是就将众人的遭遇,从金莲圣母东来遇袭之时讲起,一直讲到众人擒了马元,无处可去之下,只得回紫芝崖暂避。 元始天尊听得此言,不置可否,随即问道:“事已如此,那尔等此后又作何打算?” 多宝道人现在无法把握元始天尊的真实意图,自不可能把要去搭救无当圣母之事告知,乃回道:“弟子等现在无甚打算,唯在紫芝崖内静候师尊归来,再作道理。” 元始天尊也是微微一叹,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师弟面壁,其手下弟子竟然狼狈若此。 于是又问道:“那燃灯佛祖如此对待尔等,尔等难道不想杀回去,向世人揭露其嘴脸,还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不成?” 多宝道人回道:“弟子非不愿也,实不能也!那燃灯佛祖如今证道成圣,兼且有二十四颗定海珠守护,弟子自度技不如人,如若回去西方,乃是自取灭亡。” 其实今日元始天尊叫多宝道人过来的目的,就是看有没有可能共同对付燃灯道人。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元始天尊也是人。 眼见得多年以来一直在自己手下做副教主的燃灯道人,改换门庭之后,短短几百年之间就证道成圣、并且还得到了奇宝二十四颗守护神珠、甚至还一步就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教——佛教的佛祖,回过头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那滋味,当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偏偏自己还无能为力! 他可以容忍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成圣、当佛祖,甚至对自己不恭;但无法容忍一个一直不如自己的人突然就有如此大的转变,偏偏还回过头来挑衅自己。 要不是那天杨戬替他出了口恶气,当众杀了佛教的威风,可能他现在都已经道心受损了。 不过,杨戬也只是暂时性地杀了一下燃灯的威风,这二三百年来,燃灯领导的佛教做得风生水起,西牛贺洲一洲之地尽数信仰佛教,而接引和准提二位教主又归隐不知去向,整个佛教尽在燃灯之掌握。 而要想让燃灯彻底倒下,要么用外部势力将佛教覆灭,就像当初封神大战之中的截教一样;另一个办法,就是从内部扶植一个人来把燃灯斗垮。 两相比较之下,自然是后者的成本最低,最为现实。而这个人选,毫无疑问就是近在眼前! 佛教成立之日,他其实就已经隐隐为当初的引狼入室后悔了,只怪当初意气用事,将西方教引入进来对付截教,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但师弟的截教烟消云散,自己的阐教也风雨飘摇。 自那日起,他就已经起了扶植多宝道人来对付燃灯佛祖、对付佛教之心,是以与多宝道人相视一笑,他相信多宝道人也看到了自己那天的表现,因而也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 而多宝道人所顾虑的,第一个就是自己和通天师弟的恩怨,毕竟截教之所以烟消云散,与自己的阐教有很大关联,难保通天教主心中对自己没有意见。但那个是天意,封神榜乃三教共议,并且早已提醒过众人,不要擅入红尘。但确实未料到会失控到所有圣人都参战的地步。 而多宝道人的第二重顾虑,应该就是广成子之死。毕竟自己的爱徒广成子死于金莲圣母之手,而自己当日气极之下也曾威胁过多宝道人。 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对于广成子之死,自己也看明白了许多,与其说广成子是死于金莲圣母之手,倒还不如他其实是死于封神大战之中。 广成子与截教众人的恩怨皆出于封神大战。封神大战中,截教一方的高手死亡无数,金灵圣母、三霄娘娘、赵公明,哪个都不比广成子差;相比起来,自己这一方死一个广成子,也未尝不可以接受。 把这个心结一打开,就元始天尊自己而言,是愿意与多宝道人合作、扶植多宝道人去斗垮燃灯佛祖的。 只是多宝道人一直在西方,自己的势力一旦过去就会被燃灯发觉,是以一直隐忍。 不料竟然天赐良机,多宝道人等人竟然自己跑到紫芝崖来了。 听到多宝道人言及不敢回去西方,元始也知是实情,毕竟燃灯道人圣人的实力摆在那儿。 于是道:“假若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多宝道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在那日,他读懂了元始天尊的心思,却实在没想到,今日元始天尊会如此直白地提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元始天尊,只是不说话。 元始天尊又重复道:“假若我来助你,你可愿去与燃灯斗一场?” 多宝道人这才知道元始此言非虚,于是大喜道:“若得师伯相助,弟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弟子眼下有要事在身,需要前往一地去搭救无当师妹和马遂师弟。去得晚了,恐生不测。” 元始天尊望向多宝道人眉间,心知此言非虚。又仔细端详半晌,暗中掐指一算,已知其吉凶,心中暗叹。 于是好言相劝道:“我观你印堂发暗,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实乃九死一生之局。” 多宝道人闻之,也是心下惨然,面色凝重,他自然知道元始天尊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诓骗于他。 但已经答应了无当圣母之事,断无反悔之理,于是道:“弟子忝为众同门之大师兄,师弟师妹有难,断无怕死不去、临阵退缩之理。我辈修道之人,向来敢于逆天行事,不惧艰险。多谢师伯坦言相告,可即便此去九死一生,但我还是想去奋力一搏,为我和师弟师妹争那一线生机!” 一句话说得元始天尊暗中喝彩,这才是掌教弟子该有的气慨! 但是适才替多宝道人推算过,此行着实艰险。罢了,就成全他这份情义,帮他一把吧。此人重情重义,我此时雪中送炭,日后他必也不会负我。 沉吟半晌,自身后拿出一面小旗,旗似一团璀璨的杏黄光芒,熠熠生辉,旗面之上似有神秘符文流转,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元始天尊道:“你意已决,吾也不再劝阻。我将这中央戊己杏黄旗暂借与你防身,使你此行不致有性命之忧。待你此行圆满,再回宫还我,我们再议日后之事,如何?” 多宝道人众人一听大喜,须知这中央戊己杏黄旗乃先天灵宝、混沌世界中混沌青莲的大莲叶所化,混沌青莲的五片大莲叶,化为天地五方旗,乃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真武皂雕旗和这中央戊己杏黄旗。 这中央戊己杏黄旗,旗长一尺七寸,旗色玄黄,展旗便有万道金光,现万朵金莲,无物可破,诸邪避退,万法不侵。封神大战之中,元始天尊将此旗赐与姜子牙,多次护其化险为夷。有此宝护佑,去血海自是多了一重保障。 这份人情可就大了,众人连忙跪倒谢恩。 多宝道人再次叩首,感激涕零道:“师伯大恩,弟子没齿难忘。此等重宝相借,弟子定当谨慎使用,不辱使命。待归来之时,定当速速归还,以报师伯厚爱。” 说罢,起身与众人再次拜别元始天尊,起身欲回。 金莲圣母落在后面,似有话对元始天尊言说,又不敢面对。 多宝道人一见,略一转念,已知端的。拉过金莲圣母,跪在元始天尊面前,道:“昔日师妹义气用事,杀死广成子师弟,甘领师伯责罚。” 元始天尊微微摆手,缓声道:“此皆天数注定,过往之事,不必再提。既已过去,就让它随风而去罢。” 金莲圣母听闻,眼中含泪,叩头谢道:“多谢师伯宽宏大量,日后但有驱驰,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元始天尊微笑点头,多宝道人与金莲圣母这才满怀感激地起身,与众人一同回紫芝崖而去。 第六十二回 义胆同心情若岳,勇闯血海志如磬 玉虚宫一行竟有如此收获,实乃意料之外。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紫芝崖,心情顿时大不相同。 有了元始天尊借的戊己杏黄旗,此番血海之行的成功率就大得多了,起码性命无忧。 此行的任务是救人,要突破血海和宫殿群外的重重禁制,人贵在精而不在多,兼且杏黄旗的保护范围有限,故此众人商定,由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前往血海,其余三人看守山门。 现在可虑者,是那血煞魔神控制的业火红莲和宫殿外的重重禁制。 据无当圣母所言,业火红莲乃混沌青莲的一颗莲子所化,那它发出的火定非凡火。 碧游宫珍宝库中宝物众多,多宝道人挑了几样可以克制火的法宝,但不知对红莲业火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又虑及血海中亡魂、煞气众多,又带了几样镇魂镇煞的宝贝,一切准备停当,和金莲圣母一人拣几样,一并用乾坤袋装了随身携带。 无当圣母近来联系颇勤,这日,跟无当圣母打过招呼,多宝道人与金莲圣母即驾土遁往血海而去。 二人一路向北,随着距离血海越来越近,周围的景象愈发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就连脚下的土壤仿佛也被血水浸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味。 二人果断改土遁为驾云,不一时即来到血海上空。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血海茫茫,没有一丝生机,只有那无尽的血与死亡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血海广袤无垠,波涛汹涌,血浪翻滚,好似无数张血盆大口,欲将一切吞噬。血浪相互撞击,发出沉闷而又诡异的声响,仿佛是远古魔神的低吟。 暗红色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与血海连成一片,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窒息。血海之中,时而涌起巨大的漩涡,似是隐藏着无尽的凶险。血腥之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萦绕在二人周围,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二人各取兵刃在手,小心戒备。 飞不多时,二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强大禁制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血海上空牢牢封锁。当他们试图飞起时,仿佛有千万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将他们向下拖拽,那股力量沉重而又坚决,不容丝毫抗拒。 原本熟悉的驾云之能,在此刻全然失效,每一次试图升空,都像是在与整个天地对抗,却又那般无力。 没办法,多宝道人只得取出一叶纸叠的小舟,念动咒语,往空中一抛,小舟瞬间变大,内部空间宽敞,足以容纳数人。这正是多宝道人亲手炼制的飞云舟,上面附有师尊通天教主的一滴圣人精血,坚固异常,牢不可破。 二人登舟而上,为防不测,又默念金光神咒护住全身,飞云舟即刻往血海深处驶去。 随着飞云舟的前行,周围的血水愈发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船身。那血浪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向小舟,发出阵阵咆哮。飞云舟在这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神色凝重,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云舟,抵御着血水的冲击。此时,血海深处隐约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飞云舟的深入,迎面游来了一群怪鱼,它们身躯庞大,犹如一艘艘小型战船。鱼身呈现出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透,体表布满了尖锐的骨刺,闪烁着阴森的寒芒。 怪鱼的头部异常狰狞,两只巨大的眼睛里燃烧着诡异的血光,仿佛是无尽的杀气在其中燃烧。鱼嘴张开,露出一排排锋利如刀的獠牙,牙缝间还挂着丝丝冤魂的残像,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 它们的鱼鳍如同染血的利刃,在血海中划动时带起一道道血浪。鱼尾摆动间,仿佛携带着无数冤魂的哭嚎,让人毛骨悚然。 怪鱼群看到飞云舟,加速上前,欲要将小舟呑没。 多宝道人道:“我观其气息,这些鱼身形凝实,不似冤魂恶鬼。想必是原本血海中的鱼,常年吸食血气才变异成如此凶恶模样。我们需小心应对,莫要轻敌。” 金莲圣母冷哼一声:“管它如何变异,敢阻拦我们,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说罢,二人各自祭起兵器。多宝道人手中青凌剑光芒大放,剑身上金莲璀璨绽放,剑尖处金莲迅速变大,散发出耀眼金光,一道道凌厉剑气自金莲中呼啸而出,直逼那群怪鱼。剑气所过之处,血海都被切割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怪鱼们中者立毙。 金莲圣母的诛仙剑更是杀气腾腾,诛仙剑本乃杀戮之器,此刻到了血海这等血气重的地方,恰如龙归大海,其杀气愈发磅礴汹涌,剑身之上符文闪耀,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 她娇喝一声,挥舞着诛仙剑,剑影重重,如同一阵阵狂暴的风暴席卷而去。 那些怪鱼也不甘示弱,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道黑色的血气,试图腐蚀剑气。它们的鱼鳍如锋利的刀刃,在血海中快速穿梭,掀起阵阵血浪,向着二人扑来。 多宝道人眼神一凝,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青凌剑中,剑尖的金莲光芒更盛,化作无数金莲利刃,铺天盖地地射向怪鱼。每一朵金莲利刃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旦击中怪鱼,便在其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金莲圣母手中诛仙剑光芒暴涨,剑势愈发凶猛,每一剑挥出,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只听得一阵凄厉的惨叫,数只怪鱼被诛仙剑直接斩成两半,血水如注般喷涌而出。 在二人的紧密配合下,怪鱼的攻击逐渐被压制。最终,那些怪鱼纷纷被斩杀,血海之中漂浮着大片的鱼尸,血水四溅,将周围的海面染得更加猩红。 二人喘息未定,不料大片的鱼尸却引来了变异的鲨群,这些鲨鱼身躯庞大,犹如小山一般,身上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血光,犹如燃烧的火焰,锋利的牙齿犹如一排排尖锐的长矛,透着令人胆寒的寒芒。它们的眼睛里透着疯狂与贪婪,比之前的怪鱼更具威胁,气势汹汹地向着飞云舟扑来。 金莲圣母娇喝一声,率先出手,她手持诛仙剑,剑身上光芒大放,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鲨群横扫而去。那剑气如长虹贯日,带着无尽的威势。 然而,鲨鱼们异常灵活,在血海中迅速穿梭,竟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股黑色的煞气,这煞气如浓墨一般,瞬间弥漫开来,试图侵蚀二人的法力。 金莲圣母见状,毫不犹豫地直接祭出番天印。番天印迎风而涨,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峰,向着鲨群狠狠砸去。 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声响,犹如惊雷炸响,数只鲨鱼被番天印砸得皮开肉绽,血水四溅。但仍有一些鲨鱼避开了番天印的攻击,继续疯狂地冲向飞云舟。 多宝道人也不甘示弱,挥动青凌剑,剑身上的金莲不断绽放出光芒,一道道剑气射向鲨群。 然而,面对此等局面,青凌剑的攻击效果明显不如番天印的好,那些鲨鱼轻易地避开了他的剑气,甚至有一只鲨鱼趁机冲向多宝道人,妄图将他拖入血海之中。 多宝道人侧身躲过,将更多的法力注入青凌剑中。只见青凌剑光芒大盛,剑尖处的金莲绽放出更为璀璨的光芒,剑气的威力逐渐增强。一道道剑气呼啸而出,如狂风骤雨般射向鲨鱼。 那边,金莲圣母则使得愈发如鱼得水,诛仙剑光芒闪烁,剑影重重,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杀伤力。 她身形闪动,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鲨群之中,手中的诛仙剑和番天印配合得天衣无缝,所到之处,鲨鱼非死即伤。 多宝道人也越战越勇,青凌剑的剑气愈发凌厉,也成功地击杀了数只鲨鱼。 经过一番激烈的周折,在二人紧密配合、奋勇拼杀之下,鲨群终于被收拾干净。 血海上漂浮着鲨鱼的尸体,血腥之气愈发浓烈,仿佛形成了一层厚重的血雾,笼罩在四周。 二人收拾一下,继续前行。 过没多久,迎面又飘来了一群冤魂,影影绰绰,约莫数千之众,似一团乌云向二人笼罩而来。 这些无主的冤魂,吸食了血海中的血气、杀气,变成了形如鬼魅的存在。 它们身形飘忽不定,仿佛烟雾般难以捉摸,却又有着依稀可辨的人形轮廓。 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红色光芒,光芒中隐隐透着令人胆寒的黑色煞气。 面孔扭曲狰狞,双目空洞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尖锐的獠牙从口中突兀地伸出,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随时准备撕裂眼前的生灵。 身躯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像是诅咒的符号,每一道都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二人见状,神色瞬间凝重起来。金莲圣母率先挥动手中的诛仙剑,剑身光芒大放,璀璨的剑光如闪电般朝着那些冤魂生灵疾射而去。 剑光所至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割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然而,当剑光触及冤魂生灵时,明明直接穿身而过,却没有对其造成丝毫的损伤。 多宝道人也不甘示弱,手中青凌剑舞动,剑身上绽放出朵朵金莲,每一朵金莲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他猛地向前一挥剑,无数金莲化作凌厉的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向冤魂。剑气所过之处,血海都被激荡起层层巨浪,可那些冤魂生灵却仿佛不存在实体一般,剑气毫无阻碍地从它们身上划过,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看来,对付冤魂这种对手,用常规的武器是行不通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多宝道人率先祭出镇魂铃。他双手紧紧握住铃铛,额头上青筋暴起,全力注入强大法力,随后轻轻摇动。 铃声响起,清脆悠扬,却带着磅礴的镇魂之力。玄音如层层无形的波浪迅速扩散开来,冲击着那些狂躁的冤魂。 起初,冤魂们在玄音的冲击下,显得愈发狂暴,发出尖锐刺耳、令人头皮发麻的嚎叫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的心神都为之一颤。 但随着多宝道人不断加大法力的注入,玄音的威力愈发强大,渐渐地,冤魂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原本疯狂扭动的身躯逐渐静止,胡乱挥舞的肢体也缓缓垂下,不再那般疯狂地扑向二人。 此时,金莲圣母看准时机,双手快速结印,全力操控幽冥镇煞塔。 法力如潮水般涌入塔中,宝塔迎风而涨,迅速变大,直至数十丈高,塔身上的符文闪耀着神秘而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无数符文流转,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她目光坚定,对准那些稍微安静下来的冤魂,发动强大的吸力。镇煞塔的吸力犹如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产生强大的拉扯之力。 那些冤魂在吸力的作用下,身不由己地朝着镇煞塔飘去。有的冤魂试图挣脱,它们用尽全力扭动着虚幻的身体,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在镇魂铃玄音的持续影响下,反抗之力愈发微弱。一个个冤魂被吸入镇煞塔中,塔内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声,那声音仿佛是无数灵魂在痛苦地呼号,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冤魂被不断吸入,镇煞塔都微微颤抖,塔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力,仿佛要承受不住这众多冤魂的力量。 金莲圣母眉头紧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丝毫不肯放松对幽冥镇煞塔的操控。她口中念念有词,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加大镇煞塔的吸力。 只见那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冤魂,此刻在更加强大的拉扯之力下,速度越来越快地朝着镇煞塔飞去。它们的嘶吼声愈发凄厉,却无法改变被吸入的命运。 尽管镇煞塔颤抖得愈发厉害,金莲圣母依旧咬紧牙关,目光中透露出决然。她双手结印的速度更快,周身的法力光芒闪耀如烈日。镇煞塔乃碧游宫中顶级镇煞之宝,这些冤魂虽然强悍,又怎敌得过如此法宝。 终于,在她不懈的努力下,最后一个冤魂也被强大的吸力卷入了镇煞塔中。金莲圣母此时脸色苍白,却长舒了一口气,双手缓缓放下。 当众多冤魂被吸入幽冥镇煞塔后,塔内瞬间被一片金光所笼罩。那金光起初如同微弱的晨曦,若隐若现,却带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冤魂们遇到金光,在塔内疯狂地冲撞、嘶吼,试图冲破这金光的束缚。 它们那无形无质的身躯扭曲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音在塔内回荡,仿佛是对不公命运的愤怒咆哮。它们用尽全力挣扎,试图摆脱这即将到来的炼化之灾,冤魂们的力量相互交织,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抵抗之力,使得镇煞塔微微颤抖。 然而,随着金光逐渐强盛,宛如燃烧的烈焰,开始无情地侵蚀着冤魂们的存在。金光所到之处,冤魂们虚幻的身体如同被烈火灼烧,冒出缕缕黑烟。它们的叫声愈发凄厉,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空间,令人心神俱颤。 但无论冤魂们如何反抗,那金光依旧坚定而不可阻挡地蔓延开来。渐渐地,它们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声音也逐渐减弱,从声嘶力竭的怒吼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光愈发炽烈,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牢笼,将冤魂们紧紧束缚。它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直至完全停滞,先前那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叫声也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此时的镇煞塔内,金光弥漫,一片祥和,仿佛所有的邪恶与怨念都已被彻底净化,只留下一片安宁与平静。 第六十三回 灭世魔神凶势烈,诛仙神剑系元身 镇压了一众冤魂,二人驾着飞云舟继续往前。 二人正提神戒备,毫无征兆地,从两侧分别窜出一个诡异的生灵。 左侧的生灵瞬间化作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多宝道人。多宝道人尽管全神戒备,却仍未完全避开,那生灵锋利的爪子如闪电般划过他的右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多宝道人右臂鲜血淋漓,他忍着伤痛,迅速祭出紫金镇魂幡,幡上紫金宝石闪耀光芒,形成一道防护屏障。左侧的生灵不断冲击着屏障,试图突破防线。 趁此机会,多宝道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缓解着伤痛。 而在偷袭多宝道人的同时,右侧的生灵也猛然发动袭击,它犹如一道黑色的旋风,直扑向金莲圣母。金莲圣母反应迅速,挥舞诛仙剑迎敌,剑影交错,与那生灵展开激烈交锋。 二人这才来得及边打察看对手是谁。 偷袭多宝道人的生灵身形纤细修长,仿佛一道黑色的烟雾,飘忽不定。它的头部形如尖锐的三角,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宛如燃烧的火种,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它的四肢如同细长的利刃,边缘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仿佛能轻易地撕裂一切。 偷袭金莲圣母的生灵则更为诡异,身体呈现出扭曲的形状,时而是扁平的片状,时而是尖锐的锥状。 它的面部模糊不清,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血盆大口,喷出阵阵黑色的雾气。其身上还不时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犹如跳动的鬼火。 这两个生灵宛如绝世刺客,其身体似适才的冤魂般,有形无质,行动却快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金莲圣母这边,她施展出浑身解数,诛仙剑光芒大盛,剑气纵横交错。但那右侧的生灵极为灵活,迅若闪电,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的攻击,并趁机反击。 金莲圣母见这生灵如此难缠,心中暗生一计。她佯装力竭,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那生灵猛扑而来。 就在那生灵以为有机可乘之时,金莲圣母眼中精光一闪,手中诛仙剑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其身体正中间狠狠劈过。然而,剑刃划过,却好似触若无物,没有传来任何实质的阻力。 那生灵的身影瞬间一分即合,仿佛未曾受到丝毫损伤。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再度发起进攻,速度比之前更快更猛。 一时间,战斗陷入胶着状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金莲圣母见其形状与冤魂相似,诛仙剑对其无效,心念一动,施展出之前对付冤魂的手段。 她玉手一扬,手中的镇魂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铃声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声波如水波般扩散开来,使得那两个生灵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起来。 趁着这个时机,金莲圣母毫不迟疑地抛出“天煞封灵符”。只见那张符纸在法力的激活下,闪耀着神秘而耀眼的光芒,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动朝着面前那个杀气生灵疾飞而去。 符纸一接触到那生灵,强大的封印之力瞬间爆发,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地束缚住了它周身的煞气流动。 那被封印的生灵疯狂挣扎,发出阵阵刺耳的嘶嚎,试图挣脱这强大的束缚。但金莲圣母怎会给它机会,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那生灵的反抗逐渐变得无力,最终被完全封印。 金莲圣母随即拿出幽冥镇煞塔,轻轻一挥,那被封印的生灵便被吸入塔中。 一击见功,金莲圣母摇动镇魂铃,去助多宝道人一臂之力。 另一个生灵见同伴被封印,心知不妙,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处逃窜而去。 二人想要阻拦,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一边前进,一边议论,不知这究竟是何等生灵。 再往前一路行来,虽有艰险,但好在二人此次准备充分,一路打打行行,也未费太多周折。 不知历经了多长时间,二人眼前竟陡然变得开阔起来。 任谁也难以料到,在血海的最深处,竟会呈现出这般景象。 极目远眺,远方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岛屿,宛如梦幻中的仙境。 岛上宫殿连绵,重楼叠嶂,那恢宏的气势即使在远处也能感受到其震撼。 然而,这一切却显得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遮掩,让人难以窥探其全貌。 在宫殿前方,一片闪耀着各色光芒的禁制宛如天堑横亘。光芒交织,色彩斑斓,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那禁制仿若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忠诚地护卫着后方的宫殿群,任何妄图靠近的力量似乎都会在瞬间被其无情碾碎。 在禁制的外围,有一群神秘的生灵悄然伫立。 他们与之前袭击二人的生灵相似,身形飘忽不定,面目模糊不清。 但这些神秘的生灵,此刻正整齐地排列着队伍,严阵以待。 他们身上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宛如死亡的使者,等待着给予来者致命的一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所冻结,寂静中孕育着即将爆发的风暴,令人不寒而栗。 出发之前,二人本来已经商议好:效仿无当圣母二人之法,施展隐身术悄悄靠近禁制,然后再趁外围的生灵不注意,凭借中央戊己杏黄旗的强大防护力量突破禁制,进入宫殿与无当圣母二人汇合。 却没想到,这才刚刚看到宫殿,就已经被如此多的生灵所注目。 并且,这外围众多生灵似乎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此时已然将禁制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二人眉头紧皱,思考对策之时,在重重生灵中,有一群人影越众而出,足不点地,虚踏于海面之上,向二人飘来。 二人定睛一看,刚才袭击多宝道人后又逃跑的那个生灵正在一个首领模样的生灵面前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领头的生灵其形态若隐若现,仿佛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血红色雾气,时而凝聚成狰狞的面孔,那面孔五官扭曲,獠牙外翻,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时而延展为锋利的爪牙,那爪牙尖锐如钩,闪烁着寒芒,仿佛能轻易将人撕成碎片。虽有形无质,却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尔等何人,竟敢抓我手下!”二人又吃了一惊,一路过来,遇到的变异鱼、鲨、冤魂鬼怪虽多,但会说话的生灵,却还是第一次碰到。 多宝道人道:“我等乃通天教主门下,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我二人此来非有恶意,之前我同门师妹前来此处,不意误入宫殿之中,是以我二人特此前来救援。待将师妹救出,我等绝不逗留,即刻离去。” 那生灵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我乃灭世魔神,执掌杀戮之道。你那什么通天教主,我们这里可没听说过。你二人若是懂事的,快快放出我的手下,然后束手就擒,且让我先抓你二人,待你同门出来时,再一并治罪!” 原来,这个生灵乃是混沌未开之时,三千上古魔神中,灭世魔神的一缕残魂,掌控杀戮之道。 开地辟地之时,与其它魔神的残魂、残念等一起来到这血海之中,它凭借着对杀戮气息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地吸食着其中无尽的杀气。 随着杀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其身躯如吹气般不断壮大,力量也愈发强大得令人心悸。 由于长期沉浸在血海的浓重杀气之中,它的意识早已被侵蚀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杀戮本能。 它手中的法宝名为“血煞噬魂幡”,乃是由其在血海中历经漫长岁月,融合自身对杀戮之道的深刻感悟以及血海那浓郁至极的煞气精心炼制而成。 当此幡展开,瞬间便能释放出强大无比的血煞之气,形成一个恐怖绝伦的领域,将敌人无情地笼罩其中。 那血煞之气不仅能够如蚀骨之蛆般侵蚀敌人的肉体,使其肌肤腐烂、筋骨酥软,还能直接穿透防御,攻击敌人的灵魂,让其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同时,幡中的噬魂之力更是霸道至极,能够强行抽取敌人的灵魂,将其无情吞噬,化为增强自身力量的养分。 多宝道人二人怒极反笑,看来此事难以善了,须得手底下见真章了。 二人暗自计议,难怪眼前这灭世魔神的残魂如此诡异,加之适才与其手下交手,兵刃难以伤及对方,原来却是杀戮之气所化, 既然如此,二人决定还是使用镇魂铃和幽冥镇煞塔来应对。 金莲圣母双手紧紧握住镇魂铃,将全身法力疯狂注入其中。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此刻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无形的声波巨浪,向着那血雾中的灭世魔神冲击而去。 然而,那灭世魔神仅仅是身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随后猛地挥舞着手中的血煞噬魂幡,一股更为强大的血煞之气汹涌而出,瞬间便将镇魂铃的玄音压制得几乎消散。 多宝道人面色凝重,双手结印,全力操控着幽冥镇煞塔。 只见那塔迅速变大,塔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试图将灭世魔神收入塔中。 可这灭世魔神的实力太过强大,血煞噬魂幡中的血煞之气如狂暴的洪流冲击着镇煞塔,使得塔身颤抖不止,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多宝道人咬紧牙关,拼命坚持,却依旧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战斗愈发激烈,血煞之气弥漫四周,金莲圣母和多宝道人的处境越发艰难。他们的法力在急剧消耗,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魔神的攻击愈发猛烈,每一次挥动血煞噬魂幡,都带来一阵毁灭般的力量冲击。 无奈之下,多宝道人祭出戊己杏黄旗,登时便现出万朵金莲,发万道金光,将二人团团护住。血煞噬魂幡的血煞之气虽然强势,但却也奈何不得二人。 幸得杏黄旗的护佑,金莲圣母的脸色此刻已是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而多宝道人的形势也好不了多少, 二人喘息片刻,在金光之后再度祭起镇魂铃和幽冥镇煞塔,欲要镇压灭世魔神,然而灭世魔神以血煞噬魂幡相抵,双方僵持不下。 多宝道人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既然对方掌控杀戮之道,而诛仙剑又号称天下杀戮第一的神兵,不如用诛仙剑一试,或许能扭转局势。 他大声喝道:“师妹,祭诛仙剑!” 金莲圣母闻言,眼神一凝,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周身法力汹涌澎湃,如潮水般向四周激荡。 光芒之中,诛仙剑缓缓浮现半空。或许是受此地血气的影响,此刻,诛仙剑剑身通体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血红色光芒,仿佛是由无数鲜血凝聚而成。剑身上的符文犹如活物一般,闪烁着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波动。 诛仙剑一出,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压力,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和裂缝。剑身周围的空气被瞬间切割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那灭世魔神原本疯狂的攻击猛地一顿,感应到诛仙剑的气息,它那血红色的雾气身躯微微颤抖,原本充满杀戮和疯狂的双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茫然。 这似乎是一种熟悉的味道,仿佛勾起了它久远的回忆,让它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之中,这一瞬间,那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灭世魔神,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它周身汹涌的血煞之气,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那血红色的雾气身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魔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散发着无尽杀戮气息的诛仙剑,眼中的茫然逐渐被惊喜所取代。 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魔神那庞大而扭曲的身躯缓缓弯曲,膝盖一点点地朝着地面落去。它的动作无比虔诚,仿佛面对着至高无上的存在。 魔神雾气凝成的双膝跪地,口中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往事。 此刻,它心中的杀戮本能被巨大的喜悦所压制,那曾经充满杀戮与疯狂的眼神,此刻只剩下了久别重逢的惊喜。 魔神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声音颤抖地对金莲圣母道:“你们……叫它诛仙剑?” 金莲圣母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如今,你是此剑主人?” 金莲圣母再次点头。 那魔神又是感慨良久,望着空中那熠熠生辉的宝剑,它满心敬畏与懊悔,泪水从那血红色的眼眸中滑落,化为缕缕血雾消散在空中,叹道:“此剑......乃我本体所化。” 第六十四回 灭世真心揭秘海,魔神壮志斩暗灵 金莲圣母和多宝道人闻言,顿时呆立当场。 二人只知道诛仙四剑乃先天至宝,师祖鸿钧道人于分宝岩上将其赐给师尊通天教主,分别乃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将此四剑可布成上古第一杀阵,要破此阵,须至少四位圣人方能成功。 只听那灭世魔神继续在喃喃地诉说着: “我本是混沌中诞生的魔神,掌控无尽杀戮之力。奈何那盘古以一力破万法。在一场大战中,我肉身崩毁,不知去向,一缕残魂飘零至此,苛延岁月。只是不知为何,我的本体如今竟被炼制成了这把诛仙剑,并且,这似乎还不是我完整的本体,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金莲圣母和多宝道人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诛仙四剑本为一体,原来竟是灭世魔神的本体崩毁成四块,因其含有无尽的杀戮之意,不知何等因缘巧合,竟然化成了诛仙四剑。 金莲圣母当下告之道:”原来如此!你的本体肉身被崩毁为四块,如今已成四柄神剑,分别号称诛仙、戮仙、陷仙、绝仙。” 那魔神听了,更是感慨不已:“想当年,我纵横混沌,无人可敌,却未曾料到会落得这般下场。” 金莲圣母道:“既已如此,你如今残魂在此,又作何打算?” 那魔神道:“我一缕残魂,四处飘荡,因为有了血海中的杀气滋养,才能苛活到现在。今既见到自己的肉身本体,岂有不与肉身复合之理?我愿附于肉身之中,奉你为主,助你征战天下。” “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找齐我的另外三段肉身,使我本体得以团聚。” 金莲圣母此刻已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这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诛仙剑一直没有剑灵,需要自己指挥才能行事,虽然杀戮天下第一,但终究还只是一件“器”。 如果有了这灭世魔神的残魂入驻,马上就从先天至宝蜕变为先天灵宝,其威力与山河社稷图、太极图那些顶级法宝比起来,恐怕都还要强上一截,毕竟这位可是主杀戮的存在! 金莲圣母知道另外三柄剑现在都为玉虚门人所有,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交出来,自然是千难万难。而若要动强去抢,又难免要造杀劫。 再则,元始天尊之前已经揭过了她杀广成子之事,如果自己再横生事端,到时候就算诛仙剑再利,恐怕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金莲圣母思绪万千,还在想集剑之事,多宝道人却在旁警觉到:“届时你肉身本体恢复,灭世魔神再世,天下怕是无人能制你了!” 灭世魔神苦笑道:“您尽管放心,如今我只是一缕残魂,苛活于这盘古世间,我的肉身本体即使在一起,这盘古世界中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让我的本体恢复,我只是不忍见肉身分离罢了。” 多宝道人暗自琢磨,此话似乎也有道理。当今之世,造就一位圣人,尚且因为混沌之气稀少而千难万难。要造就一位上古魔神,那需要的能量可不是少数,需知整个盘古世界的能量,其实都来自于盘古大神,是他造就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灵。 金莲圣母此时也想好了:“若你真心归服,我自会想尽办法,让你肉身团圆。” 那灭世魔神道:“多谢主人。此剑若有灵,必能发挥出毁天灭地之能,前方重重禁制,尽皆不在话下。” 金莲圣母此刻内心已经被狂喜占据,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证道之宝,岂不就在今日即会达成!正欲放松对诛仙剑的控制,使灭世魔神的残魂入驻剑中。 多宝道人不放心,担心这灭世魔神有诈。在旁拦住了她,道:“师妹,你且稍安勿躁。” 转身对灭世魔神道:“你此番话语,所有一切皆是你一人之言,你有何佐证,叫我二人如何信你?” 这话有点为难,灭世魔神的对诛仙剑的感应,只是自己本能的感应,无任何人可以证明。 眼见灭世魔神有点为难,多宝道人道:“反正你也要入驻剑中,成为剑灵,不若把你的手下全部消灭、遣散如何?” 说完,仔细盯着灭世魔神,看其有何反应。 那灭世魔神却双手一摊,道:“二位在上,此事并且我不愿意,只是我此刻有心无力。” “此话怎说?” 灭世魔神道:“实不相瞒,这禁制之外的生灵,实际上是分属三方不同的势力,而在下只是其中一方势力的首领。我的手下,您若要消灭、遣散,在下毫无怨言,但另两方势力,在下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于是,灭世魔神为二人仔细讲述了这些宫殿、以及禁制的来历: 在盘古开天辟地的惊天巨变中,混沌青莲受损,其中一颗莲子坠入了盘古肚脐所化的血海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莲子在血海的滋养下,逐渐孕育成了十二品业火红莲,红莲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能形成坚固的屏障,以抵御来自外界的攻击和伤害;其发出的红莲业火,能够净化邪恶的气息和灵魂,驱散心魔和恶念。 而在这片血海中,有一位古老的魔神,侥幸躲过了开天之前三千魔神的大杀劫,他在混沌初开时便察觉到了血海的特殊之处,耗费了无数心血,在此建造了一座宏伟的宫殿,旨在探寻血海的秘密,并借助此地的力量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位魔神在建造完宫殿后,察觉到血海与业火红莲隐藏着远超他想象的危险与未知力量,深知以自己的能力难以掌控,为避免被这股力量反噬,他选择将十二品业火红莲封印在宫殿之中,随后离开血海,隐入混沌深处继续修行探索,试图寻找能完全驾驭这股力量的方法。 而在他离开之后,这血海中果然异变陡生,那些无主的冤魂厉鬼、天下的杀气都纷纷汇聚于此,随后更是引来了众多混沌魔神的残余,将此地变成了鱼虾不兴、鸟兽不至的绝地。 而这些混沌魔神的残余们,经历过盘古在混沌世界中的杀戮,又经历了开天辟地的剧烈冲击,所幸存下来生灵之中,又有四道生灵尤为强悍,分别是:掌管血之法则的血煞魔神仅存的一道元神、掌管暗影之道法则的暗影魔神的残灵、掌管杀戮之道的灭世魔神的一道残魂和掌管坚韧之道的金刚魔神的一只手臂(为表达方便,以下分别简称血煞魔神、暗影魔神、灭世魔神、金刚魔神,此注)。 这四道生灵原本都是循着血海来到这里,滋养他们那奄奄一息的神魂躯壳,故此平日都是互不干涉。 这血海中终日血气弥漫,笼罩着那宫殿。终于有一天,那血煞魔神偶然间竟然借助血之法则,化身一缕血气浸入了宫殿之中,竟意外地找到了其中的十二品业火红莲,于是躲在宫殿中滋养自身,以图恢复昔日神通。 但血煞魔神进殿之时被暗影魔神看到,消息不胫而走, 灭世魔神和金刚魔神听闻了十二品业火红莲的存在,都纷纷带领手下赶来夺宝。 众人联手之下,宫殿外围的封印被强行破除,随即四方一场你争我夺的混战。 血煞魔神遭受了致命的攻击,身负重伤,最终他拼尽全力,利用业火红莲之力,在宫殿外围设下这重重禁制,使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但同时也将它自己封锁在其中,除非他利用血海之力滋养自身,然后再参透业火红莲的奥秘,借业火红莲之力击败众人,或许可以离开。 面对血煞魔神借助红莲之力所设下的重重禁制,其余三位魔神也无计可施,只得重重围困。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血海中有一个消息传开:有一个天地异宝,名唤“混沌通禁珠”,乃先天魔神中,掌握混沌融合之道的混源道尊所化。混源道尊被盘古杀死后,在开天辟地的冲击中,其残躯变成了一枚混沌通禁珠。 而这个混沌通禁珠在天地剧变中又分裂为三份,分别为“混沌灵源珠”、“混沌破禁珠”、“混沌引道珠”,如果将这三枚神珠集齐,则可以将其合体成为混沌通禁珠,可破天下一切禁制、阵法。 经过一番争夺,这三份分别被三位魔神分别拥有,灭世魔神得了混沌破禁珠,暗影魔神得了混沌灵源珠,金刚魔神得了混沌引道珠。但只有他们三人将手中的珠子合而为一,才能开启禁制,进入宫殿找到血煞魔神夺取十二品业火红莲。 这些年来,为了这珠子,这三位血海中的至强者征战不休,谁也不肯退让。 说到这里,灭世魔神道:“所以,要我将其它二位全部消灭,恐怕难度不小。” 多宝道人在旁接到:“那倘若我们二人在旁协助呢?” 灭世魔神适才与二人交手,感觉对方虽强,但还未到超越自己的地步,于是实话实说道:“那可能还得注意方法,方能取胜。” 金莲圣母也回过神来,于是道:“你且把那二位魔神的情况与我等仔细说来,我们共同参详破解之法。” 灭世魔神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地说道:“那暗影魔神的残灵,极为诡异。其对暗影之道的掌控已臻化境,能随心所欲地操控黑暗与阴影,让万物于无形之中隐匿。” “此残灵以冤魂为滋养,无形无质,恰似鬼魅飘忽。它在血海之中自由穿梭,任何常规兵器都难以触及,更无法对其造成丝毫损伤。” “更为可怕的是,其擅长心灵攻击,能悄然潜入闯入者的意识深处,瞬间引发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而它所依仗的法宝‘幽魂心锁’,更是威力惊人,一旦锁住生灵的心灵,便能使其深陷永恒的黑暗,难以挣脱。” “至于那金刚魔神的一条手臂,同样不容小觑。其掌握坚韧之道,身躯可谓坚不可摧,防御堪称无敌。 所使武器金刚血盾,乃是由其自身残臂在血海中融合无数坚韧的血气精华炼制而成。盾面血红色泽鲜艳,金属光泽闪耀,坚固程度超乎想象。 防御之时,不管是凌厉的法术,还是凶猛的物理冲击,皆能被其轻易化解。攻击之际,若将力量灌注其中,血盾边缘会伸出锋利尖刺,挥舞之间能给对手造成巨大创伤,同时盾面上还能释放强大血气冲击波,将对手击退。” 听得灭世魔神介绍完另外二位魔神的身份来历,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不由暗暗叫苦,这二位能够在这血海这中存在这么久,拥有强大的势力,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二人计议一番后,金莲圣母微微仰头,说道:“灭世魔神,我允你进驻此剑,成为剑灵,日后我们彼此成全,也不枉你来此盘古世界一遭。” “但在此之前,你需得助我二人除掉那暗影魔神和金刚魔神,这也可说是我对你的考验,你是否愿意?” 灭世魔神与那两个魔神交战日久,早恨不得收拾掉对方,对此要求自是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金莲圣母随即交待道:“你速去挑战那暗影魔神,待你们双方交战,我等自会寻机收拾他。” 灭世魔神抱拳应道:“谨遵圣母之命!” 说罢,灭世魔神转身,化作一团血雾,向着暗影魔神残灵所在之处疾驰而去。一路上,血浪翻滚,狂风呼啸。 毕竟是多年的老对手,不一会儿,灭世魔神便凭着自己的感应找到了暗影魔神的残灵。那残灵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若隐若现。 灭世魔神大喝一声:“暗影魔神,今日便是你彻底消散之日!” 那暗影魔神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就凭你?单枪匹马也敢来挑战我?” 灭世魔神不再废话,挥舞起手中的血煞噬魂幡,顿时血光冲天,与暗影魔神的残灵战在了一起。一时间,黑暗与血光交织,周围的空间都被强大的力量冲击得扭曲变形。 灭世魔神的残念周身血雾翻腾,那血红色的雾气中,狰狞的面孔满是狰狞与愤怒,他暴喝道:“这么多年的恩怨,该有个了断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他全力挥舞起手中的血煞噬魂幡,幡布迎风展开,暗红色的光芒如潮水般瞬间弥漫开来。 强大的血煞之气汹涌而出,形成一个恐怖的领域,周围的血水被这股力量激荡得掀起惊涛骇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暗影魔神的残灵却隐匿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那阴森的冷笑声在黑暗中回荡:“就凭你这浅薄的杀戮之道,也妄图伤我?” 黑暗瞬间如浓稠的墨汁般涌动起来,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血煞之气牢牢阻挡在外,使其无法渗透分毫。同时手拿幽魂心锁,随时准备看准时机突然锁住对方。 灭世魔神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血煞噬魂幡中。血煞噬魂幡上的诡异符文闪耀着愈发幽暗的光芒,噬魂之力如万箭齐发,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疯狂地冲向暗影魔神的残灵所在的黑暗之处。 然而,暗影魔神的残灵身形鬼魅般一闪,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让这股强大的力量扑了个空。 “可恶!你这藏头露尾的无耻之徒!可敢与我光明正大地一战!”灭世魔神愤怒地吼叫着,声音在这片混沌中回荡。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由黑暗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黑手,幽魂心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拍在灭世魔神的背上。灭世魔神猝不及防,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血雾在他周围弥漫。 “哈哈,愚蠢的家伙,在黑暗的领域,你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暗影魔神的残灵得意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灭世魔神强忍着剧痛,稳住身形,他的眼神更加凶狠,转身再次朝着黑暗中的暗影魔神的残灵攻去。 每一次攻击,他都用尽了全力,血煞噬魂幡在他手中舞动得如同狂风骤雨。但暗影魔神的残灵总是能巧妙地借助黑暗的掩护躲避攻击,甚至时不时从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给予灭世魔神出其不意的偷袭。 有的时候,暗影魔神的残灵会操控黑暗之力形成尖锐的黑暗之刺,猛地刺向灭世魔神的身体;有的时候,他会利用黑暗制造出迷惑人心的幻境,让灭世魔神的攻击出现偏差。 灭世魔神在这一连串的偷袭之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周围的血水,他的气息也逐渐变得紊乱,显得狼狈不堪。 周围的血海在双方强大力量的冲击下,波涛汹涌,血水被掀起数十丈高,形成巨大的漩涡。血水与黑暗、血煞之气相互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场景犹如末日降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第六十五回 巧施妙计除双魔,聚齐宝珠启宫阙 金莲圣母在一旁屏息以待,目光紧紧锁定战场,仔细观察着暗影魔神的战斗、寻找着最佳的时机。 当她看到暗影魔神的残灵再次凭借黑暗隐匿身形,准备用幽魂心锁全力偷袭灭世魔神、锁定胜局时,她知晓时机已到。 金莲圣母口中快速念动口诀,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只见她的身上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金光,一颗圆润的九阳灵珠从她的掌心缓缓升起。 九阳灵珠通体散发着炽热而璀璨的金光,宛如一颗微型的太阳,瞬间照亮了这片黑暗血腥的区域。灵珠表面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闪烁着明亮光芒,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光明法则。 随着金莲圣母法力的注入,灵珠内部九道强大的阳气流转速度加快,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光明力量。 刹那间,九阳灵珠释放出耀眼无比的光芒,光芒所至之处,黑暗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散。 原本隐匿于黑暗中的暗影魔神的残灵瞬间无所遁形,他那扭曲的身形在强光的照耀下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多宝道人果断出手。他双手一挥,古朴厚重的“幽冥镇煞塔”凭空浮现。多宝道人双目精光闪烁,以强大的法力操控着宝塔。只见幽冥镇煞塔迅速变大,塔身散发出神秘的幽光。 多宝道人对准无处遁形的暗影魔神的残灵,大喝一声:“收!”幽冥镇煞塔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吸力,那股吸力仿佛能将整个血海都卷入其中。 暗影魔神的残灵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拼命挣扎,试图抵抗,但在九阳灵珠光芒的压制和幽冥镇煞塔的强大吸力双重作用下,他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暗影魔神的残灵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被吸入了幽冥镇煞塔内。塔内自成一方空间,迅速将其困住,开始对其进行净化和镇压。 随着暗影魔神的残灵被收入塔中,血海逐渐恢复了平静,血煞之气也慢慢消散。 金莲圣母和多宝道人相视一笑,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暗影魔神的残灵被收入塔中,自塔中掉出两样法宝:“幽魂心锁”和“混沌灵源珠”,多宝道人接过法宝,收入囊中。 旁边的灭世魔神见到此情此景,那张狰狞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敬畏与庆幸交织的复杂神情。 如今,只剩下金刚魔神需要对付了。 灭世魔神率先开口道:“这金刚魔神的实力不容小觑,其肉身强大,虽已残损,但依旧凶悍无比。我们需谨慎应对。” 多宝道人问:“此魔神心智如何?” 灭世魔神道:“它只是金刚魔神的一只手臂化成,尽管肉身强悍,但心智却颇为简单。” 多宝道人轻抚胡须,沉声道:“依我之见,既然其肉身如此强大,我们不如智取。我们可在此布下一阵,灭世魔神负责引他入瓮。” 灭世魔神从没接触过阵法,不知其中厉害,皱起眉头道:“什么阵竟然如此厉害?既要能困住他,又要能彻底灭杀他?” 多宝道人呵呵一笑道:“尽管放心,稍后让你看看我辈的手段。” 说完,自金莲圣母处要过天煞封灵符、镇魂铃和诛仙剑,就开始在这血海边的岛上空地间布下一阵。 因只需要困住金刚魔神一人,故此阵规模不大,但所用法宝却都是非同凡品。 仅过数个时辰,阵法已经布好,但见此阵以幽冥镇煞塔为核心,矗立在阵中,源源不断地镇住血海之中的煞气,能使得金刚魔神的防御能力被大幅削弱。 天煞封灵符环绕在幽冥镇煞塔周围,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随时准备封印金刚魔神的强大能力。 镇魂铃悬于阵顶,发出空灵玄奥的声音,这声音在血海中回荡,扰乱金刚魔神的心智,使其陷入迷幻之境,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而诛仙剑则隐匿于暗处,等待最佳时机,当金刚魔神在阵中被迷幻、能力被封印、防御被降低,露出致命破绽之时,诛仙剑便会瞬间出击,给予其致命的一击。 整个阵法在血海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血浪的翻滚似乎也因阵法的力量而变得更加汹涌,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激战呐喊助威。 多宝道人又叫灭世魔神命令手下在阵中搭一高台,独自立于高台之上,道:“此乃我因地制宜、于仓促间所布下的小阵,主要作用就是镇煞、迷幻和诛仙,虽有诸多不足之处,但应该也算是够用了。姑且就名之为“镇煞诛魔阵”罢!” 灭世魔神围着大阵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不以为然地道:“如此即能灭杀掉金刚魔神?到时候可莫要引火烧身。” 金莲圣母微微一笑,说道:“你若不信,自己进去尝试一番便知。” 灭世魔神心想,自己岂会怕这小小阵法,当下便大步踏入阵中。 多宝道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发动阵法。 刹那间,幽冥镇煞塔光芒大盛,镇住的血海煞气如汹涌波涛般向灭世魔神涌去,他只觉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猛然袭来,身体竟像是被无数只大手紧紧束缚,难以动弹分毫。原本强大的力量在这股压力之下,仿佛被抽丝剥茧般迅速削弱,双臂都难以抬起。 天煞封灵符上的神秘光芒瞬间将他笼罩,他只觉体内的法力流转变得滞涩无比,以往能够随心施展的神通法术,此刻竟如同被冰封一般,怎么也施展不出来。 就连他想要驱动自己的法宝“血煞噬魂幡”,都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幡布挥舞起来软弱无力,原本能释放出强大血煞之气的噬魂幡,此刻只能散出丝丝缕缕微弱的气息。 镇魂铃的玄音在他耳边响起,那空灵的声音仿佛无数根细针,直直地刺入他的脑海,扰得他心智大乱。 眼前出现各种恐怖的幻象,一会儿是血海翻腾,将他淹没;一会儿是无数狰狞的恶鬼向他扑来。他想要集中精神,却发现思绪如一团乱麻,根本无法理清,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就在他慌乱之际,隐匿于暗处的诛仙剑突然出击,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灭世魔神只来得及本能地侧身躲避,虽未曾真正伤到他,却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灭世魔神在阵中左冲右突,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狼狈不堪。他的气息变得紊乱,额头布满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多宝道人收了阵法,看着已是气喘吁吁,面色苍白,衣衫凌乱不堪的灭世魔神。 “这......这阵法竟如此厉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灭世魔神心有余悸地说道,对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也越加敬畏。 阵已布成,灭世魔神就按照计划,派出手下前去寻找金刚魔神的踪迹。 灭世魔神的手下也多半为杀戮之气,无形无质,无孔不入。过不多时,手下即来报之。 灭世魔神又是单独出马,故意在其附近挑衅,口中喊道:“金刚魔神,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那金刚魔神虽然一腔勇猛,智力却堪称低下,瞬间被激怒,挥舞着金刚血盾就朝灭世魔神冲来。这盾面血光闪耀,金属般的光泽摄人心魄。 灭世魔神佯装抵抗,边打边退,将其逐渐引入镇煞诛魔阵中。 金刚魔神一入阵,多宝道人在高台上看得真切,随即发动,顿时幽冥镇煞塔释放出滚滚煞气,如泰山压顶般压制着金刚魔神,令他那原本敏捷的动作变得迟缓。 天煞封灵符瞬间飞至,将他的力量封禁,金刚血盾光芒顿失,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镇魂铃的空灵玄音在阵中回荡,令金刚魔神的心智愈发混乱,他愤怒地咆哮着,却找不到攻击的方向。 此时,隐匿于暗处的诛仙剑终于发动。 只见诛仙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光芒,直直刺向金刚魔神。金刚魔神凭借本能举起金刚血盾抵挡,但由于力量被封印,反应迟钝,诛仙剑轻易突破了他的防御,刺中他的肩膀。鲜血飞溅,然而在煞气的压制下,伤口无法愈合。 金刚魔神剧痛难忍,疯狂挥舞着血盾,试图反击。但诛仙剑灵活地穿梭在他的攻击间隙,再次刺中他的胸膛。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力,让金刚魔神的气息愈发微弱。 他的怒吼声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可诛仙剑毫不留情,继续发动着猛烈的攻击。剑影闪烁,一次次在金刚魔神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终于,在诛仙剑的一记全力刺击下,金刚魔神被拦腰截断。他那坚不可摧的身躯轰然倒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手中的金刚血盾也随之掉落,最终化作一团血气,欲要融入血海之中。 多宝道人怕出意外,左手一指幽冥镇煞塔,将塔高高祭起,塔底对着金刚魔神躯体方向,将其化成的血气尽数吸入塔中。 灭世魔神在阵外看到这一幕,心中对多宝道人的敬畏不由又增添了几分。 战胜了金刚魔神,多宝道人又得到了金刚血盾和混沌引道珠。 灭世魔神此刻不再犹豫,主动献出自己身上的混沌破禁珠。此时,混沌通禁珠的三颗子珠已经全部收集完成。 众人怀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紧紧围绕在多宝道人身旁,目光急切地聚焦在他手中的三颗子珠上。 多宝道人面色肃穆,双手微微颤抖着托起混沌灵源珠,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仿佛要将珠子上的嵌合纹路刻入心底。 紧接着,他以极其缓慢而谨慎的动作,将混沌引道珠缓缓靠近混沌灵源珠。 在两颗珠子相距不过数寸之时,一股神秘的力量从珠子内部涌出,微弱的光芒从嵌合纹路上泛起,如同沉睡的精灵被逐渐唤醒。 多宝道人屏气凝神,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据心中早已演练好的方案,极其细微地调整着两颗珠子的角度和位置。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颤动中,嵌合纹路如同找到了归宿一般,自动连接在一起。 瞬间,一道璀璨的光芒从连接之处迸发而出,照亮了众人惊喜的面庞。 多宝道人立刻又拿起混沌破禁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珠滚落。 他将混沌破禁珠靠近那已经初步融合的两颗珠子,三颗子珠的混沌力量同时强烈呼应。 此时,光芒变得无比耀眼,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强大的能量波动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冲击,众人不得不全力施展法力来稳住身形。 多宝道人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固定住三颗子珠,不让它们在这狂暴的力量中偏离分毫。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渐渐地,光芒开始收敛,能量波动也逐渐减弱。当光芒完全消失,三颗子珠已然完美地合为一体,成为了传说中那颗散发着无尽神秘力量的混沌通禁珠。 只见多宝道人神色庄重,手持混沌通禁珠,一步步迈向那重重禁制。 灭世魔神的一众手下,此刻见首领都毕恭毕敬地跟在金莲圣母身后,自动让开队伍,避于两旁。 当多宝道人靠近禁制的瞬间,禁制上泛起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抗拒着他的接近。 多宝道人深吸一口气,将混沌通禁珠高高举起,珠子内部开始闪烁出绚烂的混沌光芒,与禁制的光芒相互交织、碰撞。 强大的力量波动从接触点扩散开来,多宝道人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但他的身形却稳如泰山。混沌通禁珠的光芒越来越强烈,逐渐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地射向禁制。 禁制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光芒变得更加狂暴,试图阻止混沌通禁珠的力量渗透。然而,混沌通禁珠释放出的混沌力量无比强大,开始一点点地侵蚀禁制的光芒。 随着多宝道人不断地注入法力,混沌通禁珠光芒大盛,禁制的光芒则逐渐黯淡。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禁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裂缝缓慢地扩大,多宝道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持续将法力灌注到混沌通禁珠中,维持着打开通道的力量。此时,禁制的光芒仍在不断闪烁,似乎在努力修复这被破坏的缺口。 渐渐地,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通道出现在眼前,但禁制上的光芒仍不稳定,隐隐有着合拢的趋势。 多宝道人高声对金莲圣母二人喊道:“通道只是暂时的,你二人赶快通过,片刻也不能耽搁!” 灭世魔神连声吩咐众手下守好禁制外围,不要被暗影魔神和金刚魔神的手下偷袭,紧跟着金莲圣母进入通道。 而多宝道人则站在通道口,手中的混沌通禁珠持续散发着光芒,抵御着禁制合拢的力量。 多宝道人眼见二人已经进入通道,而禁制合拢的趋势愈发明显,光芒愈发强烈,仿佛在疯狂地反扑。 他深知时间紧迫,不再犹豫,将混沌通禁珠的力量催发到极致,瞬间,混沌通禁珠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朝着通道内送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通道的瞬间,禁制的合拢速度突然加快,两侧的光芒如急速闭合的巨口一般。多宝道人心中一紧,身体在空中一个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即将合拢的光芒。 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身后的光芒紧紧追击,多宝道人祭出杏黄旗,现万朵金莲,硬生生地撑住了即将合拢的光芒。同时猛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向前一滚。 终于,他在通道合拢的前一刻,成功地滚进了通道之中。而此时,身后的通道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彻底闭合,只剩下一片寂静和弥漫的神秘光芒。 第六十六回 红莲剑影强敌傲,众友筹谋局未安 血海,大殿之内。 一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在灸烤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圆球;另一边是一团浓稠的血雾在上下翻腾,疯狂吸收血海的能量,伴着他的,是一朵妖异之火包围之中的上古莲台。 这种情景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不同的是,经过千年的血气滋养,血煞魔神的元神已凝实稳固,不再有消散之虞。其散发的气息强大而稳定,邪恶中透着威严,好似汹涌的海潮,澎湃连绵。 他的元神色泽鲜亮,如燃烧的赤焰,光芒夺目。上面的诡异符文闪烁频繁且光芒强盛,显然元气已然恢复许多。 而从大殿顶上缺口涌入的血红色气流,此时依然如汹涌江河,急速朝着血煞魔神的元神汇聚,使其力量愈发强大,令人胆寒。 这些年来,血海中的血气滋养着他那即将奄奄一息的元神,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此刻他已经神完气足,气血充盈。 忽然,一声大笑,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一个高大挺拔,身高九尺有余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但见他赤发如焰垂至腰间,剑眉入鬓,双眸似燃着血焰,摄人心魄。皮肤白皙隐隐透着血光,额间神秘血纹若隐若现。身着黑袍绣着血符,腰束红带镶着宝石,邪魅威严,令人胆寒。 这自然就是血煞魔神的元神化成的人形(为表达方便,以后简称“血煞魔神”——此注),那身影仿佛自远古的混沌中走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邪恶而威严,携带着无尽的神秘与威严。 此刻,他手上正拿着一柄宝剑在细细端详,此剑剑身修长,通体如红莲般鲜艳,仿佛由燃烧的业火铸就。剑脊处有一条流淌着鲜血的凹槽,血与火相互交融。 剑柄镶嵌着一颗血色宝石,周围环绕着神秘的业火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剑刃锋利无比,刃口处血焰与业火交织,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正是他在业火红莲身边悟道的这些年,把自己的血之法则与业火红莲中蕴含的火之法则融合,炼就出的一柄神兵:血业焚天剑。 此剑能够将血之道和业火之道的力量完美融合,挥剑时既能释放出强大的血能攻击,腐蚀敌人的气血,又能引发业火焚烧,对敌人的灵魂进行审判和净化。 此刻,血煞魔神手持血业焚天剑,目光痴迷,脸上满是陶醉。他轻柔地抚摸着剑身,感受着剑脊处鲜血的温热与业火的炽热。 他将剑微微举起,凑近眼前,仔细端详着剑柄上那颗闪烁光芒的血色宝石和周围神秘的符文,口中不时发出赞叹。 随后,他轻轻挥动宝剑,感受着那得心应手的重量和剑刃划过空气的凌厉。眼中满是兴奋与得意,仿佛拥有此剑,便拥有了称霸天地的资本,久久舍不得放下。 以这血业焚天剑的威力,再配以十二品业火红莲那蒸山煮海之能,此番再战那三大魔神,自然是所向披靡,统一血海指日可待。 此刻,他收起红莲业火,挥舞着血业焚天剑在殿内巡走,兴奋得四处踱步,迫切想找个东西来试试宝剑的威力。 忽然目光投视到大殿一角包裹住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变为一个大圆球的太虚神甲,愣神半晌,方才记起这么回事。 此前他根本没把二人当一回事,只是为了要困住二人,是以放出业火焚烧,这么多年来,只道二人早已经化为灰烬。 如今见这太虚神甲倒当真是件宝贝,业火焚烧了这么久,竟然还丝毫无损,只不知里面的人是什么情况? 这等防护宝甲,要是取过来归自己所有,那自己日后统一血海,岂非更有把握? 如此一来,血煞魔神对这个太虚神甲化成的大圆球兴趣大增,将之翻来覆去地研究,琢磨着要想个什么办法破开这个圆球,将其钻研个透彻。 如此一来,可苦了其中的无当圣母和金箍仙。 一千年前,虚弱无比的血煞魔神他们尚且敌不过,如今面对的是一个鼎盛状态的对方,那就更是只能指望太虚神甲了。 二人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将太虚神甲紧紧关闭,不留一丝缝隙,生怕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状况。 血煞魔神暗自寻思:红莲业火已经炙烤此球多年也未见损坏,显见其并不畏火。 血煞魔神掌握血之法则,血气、血液自是无孔不入,之前血煞魔神就是依靠血气的渗透而钻入这宫殿之中,此刻决定故技重施。 但见他将血业焚天剑高高举起,剑身上血光暴涨,他运转自身的血之法则,引导着一股强大的血能从剑身涌出,朝着太虚神甲化成的圆球缓缓靠近。 这股血能犹如灵动的蛇蟒,试图寻找圆球的缝隙或者薄弱之处钻进去。 血能在接触到圆球表面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地试探着,但圆球表面却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血能阻挡在外,无论血能如何冲击,都无法突破这层防御。 一计不成,血煞魔神又生一计。 但见他神色凝重,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血之法则的力量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片血红色的光芒。 他双手舞动,将这股力量化作一张巨大的血网,朝着圆球迅速笼罩过去。 血网紧紧地贴在圆球表面,开始向内收缩挤压,试图以强大的压力破坏太虚神甲的结构。 但圆球却坚韧无比,在血网的挤压下没有出现丝毫变形,反而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光芒,抵抗着血煞魔神的攻击。 太虚神甲乃混沌世界的胎膜所化,世间已经无物可破。莫说这是血煞魔神一具分身在此,即使鸿钧老祖用诛仙剑、通天教主用他的九霄弑神枪、杨戬用他的天眼,只怕也是无功而返。 折腾半晌,血煞魔神拿这个大圆球实在无任何办法,正在琢磨如何是好。 要他放弃此宝,却又心有不甘,如此之防守至宝,乃生平仅见;但偏偏却又对其无计可施。此刻,他已经坚信此宝内部那两个人还是活着的,若无人控制的话,此宝不会有如此大威力。 于是又试着与二人出言沟通,无奈无当圣母在内将太虚神甲关得不剩一丝缝隙,声音都无法传达。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忽见院中传来动静,知有人来,于是侧身避到圆球之后,屏却声息,静观其变。 多宝道人、金莲圣母和灭世魔神利用混沌通禁珠打开的通道,终于越过宫殿外的重重禁制进入了宫殿范围。 这座宫殿,外有严密禁制,任人怎样窥探都毫无头绪。然而当他们踏入其中,眼前之景却与预想大不相同。 但见宫内鲜花遍地,群芳争艳,香气迷人,犹如世外桃源,静谧美好,使人忘却外界纷扰。 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思来欣赏此间美景。 因为有了无当圣母之前的提醒,三人不敢大意,时刻提防那突如其来的红莲业火。金莲圣母祭起顶上三朵金莲,光芒璀璨,护住全身;多宝道人祭出杏黄旗护在身前。 有了除掉暗影魔神和金刚魔神的功劳,如今灭世魔神已得到二人的充分信任。 他不怕血煞魔神,但红莲业火天生就是魂灵这类生物的克星,所以小心翼翼地躲在二人中间,由二人护着向前,一步步向殿内挪去。 三人小心戒备,仔细感应,生怕有任何遗漏之处,如此一步步挪到宫殿门前,却未感应到任何气息。 放眼望去,但见殿内唯有靠近窗户的角落中,有一堆火在烤着一个大圆球,除此以外,并没有无当圣母所说的血煞魔神,更没有业火红莲。 莫非是众人找错地方,不是此地? 多宝道人想起无当圣母说过二人躲在太虚神甲内,心念一动:莫非眼前这个大圆球就是太虚神甲? 于是凑上前去,欲要看个究竟。 多宝道人刚凑到那大圆球跟前,正欲仔细查看,突然间,一道凌厉的气息从旁袭来。 血煞魔神不知何时从暗处现身,手中血业焚天剑一挥,一道汹涌的红莲业火如狂龙般直扑多宝道人。 幸得多宝道人小心谨慎,早把杏黄旗护在胸前,但见身前杏黄旗光芒大作,万道金光和万朵金莲瞬间显现,将那红莲业火堪堪抵挡在外。 多宝道人惊出一身冷汗,怒喝道:“无耻魔神,竟敢偷袭!” 说罢,多宝道人手执青凌剑,剑尖金莲绽放,施展出“莲花破界”,一道巨大的剑光携着金莲之力朝着血煞魔神攻去。 后面的金莲圣母也不甘示弱,头顶三朵金莲光芒暴涨,莲瓣纷纷化作利刃,如暴雨般射向血煞魔神。 然而,血煞魔神冷笑一声,将十二品业火红莲抛向空中。那红莲业火瞬间蔓延开来,形成一片火海,将三人笼罩其中。 多宝道人的“莲花破界”剑光刚一触及火海,便被业火吞噬,金莲圣母的莲瓣利刃也在业火中化为灰烬。 三人在这红莲业火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火海的包围。多宝道人的衣衫被业火烧得残破不堪,脸上也被熏得黑一块紫一块。金莲圣母的秀发被烧焦了不少,显得颇为狼狈。灭世魔神尽管没有直接被业火灼烧,但也被那炽热的高温烤得难受至极。 “这业火好生厉害,如此下去,我怕是要葬身于此!”灭世魔神大声吼道。 为了对付红莲业火,多宝道人在碧游宫时就已经有所准备。 他立刻手持灵焰锁心镜,对着那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全力注入法力驱动。 镜子瞬间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开始吸收红莲业火的能量,业火的火势稍稍减弱。 金莲圣母也毫不迟疑地祭出灵焱灭世珠,触发其中强大的灭火灵能。 一股冰寒之力瞬间喷涌而出,与红莲业火相互碰撞。部分火焰在冰寒之力的压制下,有了熄灭的迹象。 然而,尽管这两件法宝发挥了一定作用,但也只是稍微减弱了业火的威力,业火红莲乃先天灵宝,其威力实在过于强大,依旧难以完全抵消。 众人幸得有元始天尊的杏黄旗相护,才能在红莲业火中勉强支撑。 血煞魔神看到这一幕,猖狂大笑:“就凭你们这两件法宝,也妄想扑灭我的红莲业火,简直是痴人说梦!” 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咬牙坚持,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宝之中。此时,灭世魔神也在一旁焦急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多宝道人吼道:“灭世魔神,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 以灭世魔神的实力,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二人联手都占不了便宜,若叫他和血煞魔神单独对阵,亦能斗得旗鼓相当。但无奈红莲业火实在太过霸道,灭世魔神只是一缕残魂在此,而火乃至阳之物,天生克制魂灵这种至阴之物,是以施展不开,仅能躲在杏黄旗和金莲圣母的金莲光芒之后,勉强自保。 灭世魔神听得多宝道人召唤,回过神来,勉强祭起血煞噬魂幡,试图从旁协助,削弱红莲业火的威力。但在这天生的克星面前,他的努力依旧显得杯水车薪。噬魂幡发出的血煞之气尚未接近红莲业火,即被灼烧得烟消云散。 三人在红莲业火的包围中,一边苦苦支撑,一边苦思破敌之良策。 这时,躲在太虚神甲内的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听见外面似有厮杀之声,悄悄将太虚神甲开一个小口,又仔细聆听,忽听得多宝道人一声大吼,这才确认是多宝道人赶来救援。 二人这才敢从太虚神甲中出来,将太虚神甲化成一面盾牌抵住身边业火,边走边撤,迅速冲向被红莲业火围困的三人。 太虚神甲所化的盾牌散发出神秘的光芒,形成一层坚韧的防护屏障,暂时抵挡住了红莲业火的侵袭。 多宝道人、金莲圣母和灭世魔神见状,心中大喜,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此刻众人合兵一处,多年未见,却也来不及过多叙话。 “大师兄,师姐,你们总算来了,我们来助你们!”无当圣母大声喊道。 多宝道人喊道:“甚好!我们一同对抗这血煞魔神!” 众人合力,将各自的法宝威力发挥到极致。 多宝道人精神一振,灵焰锁心镜光芒大涨,开始疯狂吸收红莲业火,同时将业火之光反射给另一端的血煞魔神,但效果有限,血煞魔神好整以暇地左躲右闪,甚是悠闲; 金莲圣母的灵焱灭世珠所释放的寒冰之力也抵消了大部分业火的火焰;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二人没有趁手的法宝,仔细操控太虚神甲所化的盾牌,为众人提供防护。 红莲业火熊熊燃烧,血煞魔神面目狰狞,见业火一时无法奏功,又祭起血业焚天剑,整个空间顿时一片腥风血雨,一片片带着业火的血珠漫天飞溅,沾之即燃。 众人不敢大意,神色凝重,紧紧依靠着太虚神甲所化的盾牌进行抵御。 带着业火的血珠不断冲击着太虚神甲形成的防护,那盾牌上光芒闪烁,艰难地承受着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血煞魔神得意地狂笑着,他可以源源不断地从身后的血海汲取能量,使得红莲业火愈发凶猛,仿佛永无止境。 第六十七回 红莲业火凶焰猛,神剑有灵邪氛清 多宝道人紧皱眉头,心中暗忖: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难不成所有人又要重蹈无当圣母二人的覆辙,再留在这里面不成? 他一咬牙,仗着有杏黄旗散发出的万道金光和万朵金莲护身,祭起青凌剑,瞅准时机,猛地一划而过,向着血煞魔神的本体奋力斩去。 只见青凌剑光芒一闪,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砍向血煞魔神。然而,当剑刃触及血煞魔神胸部的瞬间,却如划过虚空一般,血煞魔神的身躯虽被青凌剑一分两半,但随即又合而为一,没有造成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多宝道人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乃是有形无质的灵魂之体,自己这一剑全然无用,神色愈发严峻。 “这可如何是好?”金箍仙面露焦急之色。 金莲圣母目光坚定,说道:“莫要惊慌,我们再想想办法。” 此时,血煞魔神见多宝道人的攻击无果,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大了红莲业火的攻势,众人压力倍增,额头上汗珠滚落,处境愈发危急。 金莲圣母神色肃穆,双手快速舞动,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将灵焱灭世珠和诛仙剑双双祭起。 灵焱灭世珠绽放出璀璨的冰寒光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瞬间冻结;而诛仙剑则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剑身嗡嗡作响,似在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多宝道人也不敢怠慢,全力运转法力,操控着幽冥镇煞塔和灵焰锁心镜。 幽冥镇煞塔在法力的灌注下迅速变大,塔身上符文闪烁,散发出强大的吸力,试图将血煞魔神的煞气吸入其中。灵焰锁心镜则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镜中的光芒如同绳索一般,想要束缚住血煞魔神的力量。 二人这是底牌尽出,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血煞魔神毫不畏惧,他挥舞着血业焚天剑,剑身上的血与业火交织缠绕,形成一道恐怖的屏障。 灵焱灭世珠的冰寒之力在靠近这道屏障时,被血与业火的高温迅速消融。 诛仙剑的凌厉剑气斩在血煞魔神有形无质的身体上,如同斩入虚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多宝道人的幽冥镇煞塔的吸力也被血业焚天剑的力量所阻挡,无法对血煞魔神的煞气产生有效的压制。 灵焰锁心镜的光芒在血业焚天剑的光芒冲击下,也变得暗淡无光。 血煞魔神哈哈大笑:“就凭你们这点修为、这些手段,也想战胜先天魔神?简直是痴心妄想!再去修炼几千年再说吧!”说罢,他再次加大了红莲业火的威力,众人在业火的炙烤下,愈发难以支撑。 灭世魔神望着陷入苦战的众人,若有所思,挪步来到金莲圣母身前,拱手请战道:“圣母,让我投入诛仙剑中,化作剑灵,增强此剑威力,或可抵挡住红莲业火,助大家一臂之力!” 金莲圣母闻言,面露犹豫之色,转头看向多宝道人,说道:“师兄,你意下如何?” 多宝道人紧蹙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形势危急,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值得一试。” 金莲圣母微微颔首,对灭世魔神说道:“既如此,诛仙剑就交给你了,你多加小心。” 灭世魔神神色坚定,不再多言,只见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光芒,径直冲向诛仙剑,当残魂与剑身接触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所震撼,光芒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在那光芒之中,仿佛能听到灭世魔神灵魂与肉身融合时的欢呼与喜悦。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解脱,一种回归完整的满足。光芒渐渐收敛,融合后的诛仙剑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剑身之上的光芒犹如实质,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新生与强大。 金莲圣母和多宝道人望着融合后的诛仙剑,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期待着它能带领众人打破困境,战胜强敌。 乍逢突变,血煞魔神也望着那悬停半空的诛仙剑出神,他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复苏,此刻竟然忘记了摧动红莲业火。 在那光芒消散之后,融合完毕的诛仙剑静静悬浮在空中。突然,它毫无征兆地自行颤动起来,剑身周围瞬间弥漫起浓烈的杀戮之气,这气息如滚滚黑烟,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 诛仙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它猛地向前冲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那无尽的杀戮之气疯狂涌动,与红莲业火正面相抗。 红莲业火熊熊燃烧,试图将这杀戮之气焚烧殆尽,但杀戮之气却丝毫不惧,反而愈发浓烈。两者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空间都为之颤抖。 诛仙剑在杀戮之气的环绕下,犹如一把来自九幽深渊的绝世凶器,每一次与红莲业火的交锋,都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红莲业火的火焰被不断地逼退,其威力在杀戮之气的冲击下逐渐减弱。 整个场面惊心动魄,无尽的杀戮之气和狂暴的红莲业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而诛仙剑就像一位无畏的勇士,在这激烈的对抗中,死死抵住红莲业火,为众人争取着扭转战局的机会。 血煞魔神眼见业火红莲竟然被诛仙剑全力抵住,顿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其余众人眼看如此大好时机,岂能错过,纷纷向血煞魔神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既然普通的武器攻击对血煞魔神无效,那就用对付灵魂的手段吧! 金莲圣母手持镇魂铃,全力注入法力轻轻摇动。顿时,清脆的铃声响起,发出镇魂玄音。这玄音仿佛有如实质一般,向着血煞魔神席卷而去。血煞魔神的动作顿时一滞,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金莲圣母不等他有喘息之机,又将天煞封灵符抛出。符纸在法力的激活下,化作一道流光,自动飞向血煞魔神。血煞魔神感受到了威胁,试图躲避,但在镇魂玄音的影响下,动作迟缓,血煞魔神左支右绌,但奈何天煞封灵符如影随形,几次闪避之后,最终还是被符纸贴中。 多宝道人此刻也毫不手软,他操控着幽冥镇煞塔,将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中。 幽冥镇煞塔迅速变大,塔身上的符文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多宝道人对准血煞魔神,发动了强大的吸力。 毕竟是先天魔神,尽管只是其一缕元神。血煞魔神在镇魂铃、天煞封灵符和幽冥镇煞塔这碧游宫三大镇魂法宝的三重夹击之下,竟然还有能力凝聚全身血气,向着多宝道人挥出一剑。 但见血煞魔神这全力一挥的血业焚天剑,剑身瞬间燃起熊熊业火,血能如滔滔巨浪般翻涌而出。那血能所过之处,虚空都仿佛被腐蚀得发出滋滋声响,业火更是带着审判灵魂的恐怖威压,朝着多宝道人席卷而去。 多宝道人见此威势,面色凝重,手中的杏黄旗早已光芒大放,绽放出万朵金莲。金莲璀璨生辉,每一朵都蕴含着强大的防御力量,将多宝道人紧紧护在其中。 当血业焚天剑与那万朵金莲相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都被强烈的能量冲击得剧烈颤抖。 血能疯狂地侵蚀着金莲的光芒,业火试图焚烧金莲的防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而,金莲在杏黄旗的加持下,坚韧无比,硬是抵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 血煞魔神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这凝聚全身血气的最后一击未能奏效,使得他最后的力量也如决堤之水般迅速流逝。 幽冥镇煞塔的强大吸力此刻更是毫无阻碍,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地拉扯着血煞魔神。 血煞魔神发出不甘的怒吼,身躯在吸力的作用下逐渐扭曲变形,但却无法挣脱这注定的命运。 最终,他的身影完全被吸入了幽冥镇煞塔中。 幽冥镇煞塔塔身一震,符文光芒闪烁得更加剧烈,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激烈战斗的胜利。 多宝道人长舒一口气,缓缓收起杏黄旗和幽冥镇煞塔,拾起掉落地上的血业焚天剑。 而另一边,随着血煞魔神被吸入塔中,业火红莲无人控制,已经被诛仙剑稳稳压制,安静地立在地上,被诛仙剑的光芒所笼罩。 这业火红莲与此刻的诛仙剑同为先天灵宝,当中自然也有莲灵。但这个莲灵跟诛仙剑的剑灵,此时可根本没法比。 十二品业火红莲本身是混沌青莲的一颗莲子所化,其本体是植物。再加之这业火红莲一直呆在这宫殿之中,接触的人除了最早的那位建造血海宫殿的古老魔神之外,就是血煞魔神了,自然历练不够。 而诛仙剑的本体乃是掌控杀戮之道的灭世魔神,其剑灵也是在血海中拼杀了无尽岁月的本尊的一缕残魂,无论本体还是剑灵,诛仙剑都胜过业火红莲。 是以业火红莲见主人被擒入塔中,并且自身被诛仙剑全面压制,干脆就呆立不动,主动认输。 若是异地而处,诛仙剑若是见主人被擒,自然会不顾一切地去营救主人。 此行出力最多的是金莲圣母,仰仗她的诛仙剑,众人这才最终获胜,但她已经有了西方教的三品功德金莲之力,是以多宝道人毫不客气地收起了业火红莲。 多宝道人此行不但收获了十二品业火红莲,还得到暗影、金刚、血煞三大魔神的法宝武器,“多宝”之名日益名副其实,但可惜法宝的数量、品种虽多,属于自己的证道之宝却迟迟未曾出现,还需要继续寻找机缘。 金莲圣母却是有意外之喜,诛仙剑得到剑灵,从先天至宝一跃而蜕变成为先天灵宝,金莲圣母的证道之宝已经圆满;虽然其中略有不足,灭世魔神的身躯还未完全收集齐全,但即便收集齐全又能如何?以当今世界之能量,根本无法使其身躯融合。 况且,灭世魔神如今只剩一缕残魂,控制这一块本体所化的诛仙剑,正是得心应手。倘若再多,则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反为不美。 除非到异世界吸收更多的混沌能量,而那则是另外的故事了。至少,在这个盘古世界,诛仙剑已经圆满。 再加之金莲圣母之前的本体乃是仓颉造字之时即已得道的神龟,已经历遍无数劫难,又得西方三品功德金莲的加持,攻守俱已臻至化境,圣人之下无有能匹敌者,其功德已全,离证道成圣只差一个机缘了。 大战结束,众人这才来得及见礼、仔细叙话。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本来是奉师命来血海,试图寻到能够成就圣位的开天至宝。 却不料终究还是能力不足,被血煞魔神和业火红莲困了千年。幸亏有了师兄师姐冒死相救,这才得以逃脱,此刻二人上前拜谢师兄师姐搭救之恩,亦不敢再对业火红莲有觊觎之念。 好在如今师门虽然遭难,但还远未出现当日料想中的覆灭之灾。 并且如今的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似乎已经略微看到了成圣之路,则师门之光大指日可待。 但无当圣母向来就以学识渊博着称,战斗本非其强项,血海一行得到灵心宝珠,日后凭此也创出一番天地,也算不虚此行,此乃后话。 众人叙话已毕,收拾停当,即欲回程。 以多宝道人之意,这宫殿乃那古老的魔神所建,那魔神尚且不知何时归来,不若结一善缘,替他保护好这宫殿,免遭这血海中的生灵所糟蹋,日后也好相见。 至于十二品业火红莲,此等宝物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日后万一那古老的魔神回来再说吧。 宫殿外的禁制乃业火红莲所造,但如今业火红莲尚未炼化认主,众人无法开启禁制,所以依然还是用混沌通禁珠出去。 再次使用通禁珠,多宝道人就得心应手得多,通道打开后,众人鱼贯而出,倒也未发生意外,通道在众人出去之后缓缓闭合,从此,这座古老又神秘的宫殿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出得通道,灭世魔神自诛仙剑中现出身形,叫过昔日下属,将一应事情交待清楚,自身则随诛仙剑而去。此后数千年之间,诛仙剑屡现人间,掀起腥风血雨无数,亦彼之功也。 灭世魔神这一去,这血海中群魔无首,自然又是一番群雄争霸。 血海之中依然是无法驾云,众人取出飞云舟,泛舟血海之上,往碧游宫而去。 有灭世魔神坐镇于此,血海中一应孤魂野鬼、残灵败体均是远远退避。 众人这一路驶来,竟是风平浪静,逍遥自在。 世人皆道神仙好,又岂知神仙也有诸多不如意之处? 众人近来连日奔波,几番命悬一线,此刻终于觅得平生数日闲。 后人有诗赞之曰: 盘古体成血海涯,洪涛澎湃漫无边。 鱼虾遁迹生机寂,鸟雀消踪杀气绵。 业火红莲呈异宝,魔神狂舞立危渊。 庸才困厄千秋苦,贤士夺珍圣道传。 第六十八回 势强引得天尊忌,谋密方令佛祖危 是日众人回到紫芝崖碧游宫,金光仙等三人见众人平安而归,自是欣喜不已。 无当圣母、金箍仙自封神大战后还是首次返回碧游宫,但见昔日的繁华盛景转眼成空,偌大的紫芝崖中,但余眼下寥寥数人。暏物思人,又念及禁闭之中的师尊、惨死的金灵圣母,不禁潸然泪下。 此番血海之行得竞全功,元始天尊所借的戊己杏黄旗功不可没,几番救多宝道人于危险之中。此刻功成回来,自得当面去玉虚宫缴还,以谢元始借旗护佑之恩,顺便议及共同对付燃灯佛祖之事。 金莲圣母乍得诛仙剑灵,血海一战大显神威,心满意足。念及昔日曾答应灭世魔神,为其尽量寻找其它三剑,如今戮仙三剑尚在玉虚弟子手中,虽然其本乃碧游宫之物,玉虚门下理当归还,但如今师尊面壁,金莲圣母自感底气不足,虽知机会渺茫, 但还是抱有万一之想,是以计划同去。 无当圣母和金箍仙得多宝道人搭救之功,才得以脱厄。而多宝此行又多仰仗杏黄旗的护佑,按理二人也该当亲往致谢,但二人记恨昔日封神大战之时,元始不顾同门之谊,指使门下弟子大开杀戒,致使截教门人死伤无数,不愿上门拜见。多宝道人不愿勉强,也只得作罢。 这日,收拾停当,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结伴往玉虚宫而去。 到得山门前,央白鹤童子通报毕,带到八宝云光座前。 二人拜见毕,元始天尊命起身侍候。 多宝道人取出杏黄旗双手呈上,道:“多谢师伯慷慨借旗,此旗在危急时刻护我周全,使我等能成功归来。师伯大恩,弟子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定当全力以赴。”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道:“此乃顺应天道之举,你等能平安归来,也是自身造化。” 元始续道:“此番事已了,尔等如今又作何打算?” 去血海之前,元始天尊也曾以此言相询。但当时多宝道人不明元始天尊之意,是以搪塞了过去。 此刻元始天尊再度相询,摆明了就是要一起对付燃灯佛祖,想看看自己的态度,此时再想搪塞,可就说不过去了。但自己的实力摆在眼前,纵使有心想要对付燃灯,那也是有心无力,这点元始天尊自然也是清楚的。 多宝道人暗道,我先不说业火红莲之事,且把诛仙四剑的事情提出来,看看你的态度。 “弟子等被燃灯设计陷害,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回碧游宫暂避。如今无当师妹、马遂师弟已经救出,此番血海之行,又自有一番际遇,如今金莲师妹实力大增,弟子等担心尚在佛教的众位师弟师妹为燃灯所害,正欲潜回西方,暗中谋划推翻燃灯之事。” 元始天尊闻听此言,果然将目光转向金莲圣母,目光流转之间,面露讶然之色。仅仅数日不见,这诛仙剑身上的杀戮之气竟然如此之重。 于是叫过金莲圣母细细询问,得知其中原委,元始天尊脸色更显凝重。 先天灵宝在这世上可说是屈指可数,每一样都是顶尖的存在。 自己手上就有盘古幡、玉虚琉璃灯;大师兄手上有太极图,女娲娘娘有山河社稷图,就连燃灯都有灵鹫宫灯。 但无一例外地,这些先天灵宝都在圣人之手,之前的燃灯道人倒不是圣人,但灵鹫宫灯本来就是其伴生法宝,可以说是灵鹫宫灯成就了燃灯道人。 另外,众位圣人手上的先天灵宝,虽然都是威力强大,可以说每一件都有震天撼地之能,但若论攻击来说,都天生地不及诛仙剑。 剑本身就是杀戮之器,号称百兵之君。 如今,执掌杀戮之道的灭世魔神的魂灵配上其肉身本体,简直已经是天造地设、无懈可击,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杀器。 其它几大先天灵宝在诛仙剑的攻击之下,还能不能保住自身还很难说。但这个也只能想想而已,没有人敢拿出来试验,那种损失没人能承担得起,圣人也不行! 拥有了如此宝剑的金莲圣母,自然值得让所有人正眼相看。吸收了三品功德金莲之力,其本身的实力已经是准圣,如今有了诛仙剑这一证道之宝,只要不出现低级失误,金莲圣母迟早会成圣人的。 如果说之前元始天尊与多宝道人的合作,可说是对他的一种帮助的话,如今的双方,已经具备了平等对话的资格。 金莲圣母见时机已到,向元始天尊道:“师伯,昔日降伏这灭世魔神之时,我曾许他,尽量助他肉身团圆。诛仙四剑本乃我截教之物,若师伯能够赐归其余三剑,则弟子不胜感激之至!” 若是以前,金莲圣母敢上门来讨要三剑,元始天尊必定怒不可遏,翻脸无情。但今日已经不同既往,元始天尊思虑半晌,方道:“诛仙四剑乃天地至宝,待得尊师出关之日,我自会归还。” 金莲圣母早知元始天尊不会如此轻易就归还,再则,真若给她四把剑,她也拿来无太大用处,灭世魔神这缕残魂还控制不过来。拿过来布个大阵?似乎也没那个必要了。 既然元始天尊说了归还的日期,也算是给了自己面子了,日后自有师尊去找他要。 当下谢过师伯,退到一边。 元始天尊本来想跟多宝道人议及日后的打算,就算不能推翻燃灯,有这么一群人在那边制衡他、处处与他作对,对自己自然是只有好处,起码燃灯不会把心思往阐教这边打。如今被她这么一打岔,原本满腔的热情也淡了。 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终究还不是自己的弟子,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操心太过。 于是问多宝道人道:“那你预计尔等此行,成功的把握如何?我且事先知会与你:自尔等来东方世界后,燃灯已在西海上筑起屏障,将我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彻底隔绝开来,此举当是在时刻提防尔等。尔等若要潜入,除了以诛仙剑破开屏障外,似乎别无他法。” “但倘若如此一来,则燃灯必会知晓,如此,则恐大不利于尔等行事。” 多宝道人适才言及潜回西方、推翻燃灯之言,本乃随口一说,其实师兄弟们尚还并未议及此事。此刻听元始天尊说起屏障之事,顿时觉得此事还当真大意不得,须得认真谋划才行。 于是又请教元始天尊道:“既如此,那请问师伯,弟子该得如何行事,方得妥当?” 元始天尊乃道:“我观燃灯佛祖,此时正乃新成圣道、春秋鼎盛之际;且佛教如今在文殊、普贤、观音三人治理之下,佛法昌盛,信众云集。而燃灯此人虽内心险诈,但人前尚未显现,因而败相未露。” “尔等若此时行事,实乃事倍而功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稍有不慎,则自身难保。” “为今之计,不若潜心修炼,待得时机成熟,方可一举成功。我观你尘缘未尽,或许借此机会,正好下界历练一番,方为上策。” 其实,以元始天尊本来的心思,确实是想认真跟多宝道人一行人合作,推翻燃灯道人出一口恶气的。 但是金莲圣母的诛仙剑突然实现突破,却顿时让他改变了主意。 以元始天尊之能,真要于无声无息间突破燃灯设的西海屏障,送多宝道人几人去西牛贺洲,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他看到多宝道人几人成长如此之迅速,这金莲圣母眼看遇到合适的机缘就会成圣,心里忽然有点害怕起来:自己莫不是又一次养虎为患吧? 他之前早已经推演过,以多宝道人众人之能,若没有自己的帮忙,能够在燃灯的地盘上存活下来、并适当地搞点破坏、牵制燃灯,使其无睱东顾,已经是其极限了。 但如今看来,搞不好这金莲圣母还真的能够偷袭、击杀掉燃灯。一旦成功,以之前阐教众人对待截教众人的手段,这帮人若真成了气候,那以后还会有我辈的好处?眼下诛仙剑刚实现突破,就上门来要另外三柄剑了,若是真让她成圣,那还了得! 是以才收起满腔热情,施了个缓兵之计。 多宝道人本来准备在商议行动方案之时将十二品业火红莲之事一并告知元始天尊,以坚元始天尊之意。见此情景,自然已是明白了元始之意,因此不再多言,只是唯唯称是,与金莲圣母告辞而出。 待得二人转身离开玉虚宫,元始天尊担心金莲圣母去找玉虚弟子的麻烦,转身召过白鹤童子,着其速往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三人处,命三人速速回宫献剑,不得有误,迟则生变。 赤精子三人闻讯,纵有万般不舍,但师尊严令,不得不从,只得回宫将宝剑献上。 自此,戮仙、陷仙、绝仙三剑长存玉虚宫,由元始天尊亲自看管。 金莲圣母倘若有知,当叹人心难测。 不一日,多宝道人与金莲圣母回到碧游宫,即叫过众位师弟师妹,开始正式商议众人今后的行止。 如今碧游宫内计有多宝道人、金莲圣母、无当圣母、金箍仙、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七位截教门人。 人数虽少,却均是截教中的核心弟子,四大亲传弟子中的三位、随侍七仙中的四位尽在此处。 而未到的几位中,金灵圣母死后封神,在天庭为斗母元君,居周天列宿之首,位虽尊矣,但难得自由;毗卢仙和长耳定光仙在万仙阵中背叛师门,为众人所不齿,平素在西方与众人甚少来往;乌云仙因疏勒国降雨失察之事,尚在凡间历劫。 在座七人之中,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是准圣,其余五人也都是大罗金仙,可谓阵容鼎盛。 其实,若真要去西牛贺洲,对众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在血海得到的混沌通禁珠,可破天下一切禁制、阵法。血煞魔神用业火红莲所设的禁制都能破除,燃灯用区区五行五色石所设的禁制自然更不在话下。但是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元始天尊了。 但是,现在需要回去吗?回去的话,能够做些什么呢?多宝道人把情况跟诸位师弟师妹讲清楚,请各位畅所欲言。 金莲圣母受燃灯为害最深,西海岛屿上差点身死道消,如今得到诛仙剑灵,气势正盛,扬言要祭起诛仙剑一路杀进灵山,将燃灯诛灭。 多宝道人劝其莫要意气用事,若当真如此,也是太小看燃灯了,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可不是拿来做样子的。“圣人之下皆如蝼蚁”此话也不光只是说说而已,虽说金莲圣母此时已经无限接近成圣,但毕竟还没到达那一步。 修行不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小心谨慎,还是先想办法证道成圣再说。 可是,这证道成圣一事,说起来是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往哪个方向迈,众人却都是没有方向。 东方世界自然不用想了,唯一的可能在昊天上帝那里,昊天上帝拥有混沌晶石,能够造就圣人。 但昊天上帝地位崇高,众人平时也根本和昊天上帝搭不上话,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将镇宫之宝拱手相送。 若说拿东西去交换,众人手上,唯一能让昊天上帝看得上眼的,可能也就是诛仙剑了,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西方二位老教主应该是知道怎么证道成圣的,毕竟燃灯就是受了二位的指引。只可惜二位自佛教成立之后,就飘然而去,无处寻起。 那就只有暂且按下成圣的心思,等待机缘吧。 可是,若就是如此被燃灯赶出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的西方,众人又着实心有不甘,商议良久,又掂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实力,虽然元始天尊不帮忙,众人还是决定去西方尝试一次。 此次行动,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进去,毕竟燃灯佛祖对众人防备甚严,所以只能是偷袭。一击成功的话自然不需多说,西方还是众位的西方;万一事有不逮,起码也还是有保命的本钱,躲在太虚神甲内就是。 众人又仔细斟酌细节,最终拟定了行动方案: 目标:刺杀燃灯佛祖 参与人员:多宝道人、金莲圣母 装备:太虚神甲、十二品业火红莲、混沌破禁珠、诛仙剑及其它 行动方案: 1、以混沌破禁珠突破西海禁制,趁燃灯不备,进入西方; 2、隐匿踪迹进入灵山,侍机用红莲业火牵制、以诛仙剑刺杀燃灯道人; 后勤保障: 无当圣母以灵心珠与二人保持心灵沟通,并带领其余人等到边境负责接应,万一事不可为,也只有到紫霄宫去求师祖放师尊出来救人了,四大亲传弟子中的两位若是遭劫,师尊不可能不管。 第六十九回 欲成伟业精筹策,临战铸珍势气昂 为了尽量提高自己的实力,争取多一份成功的希望,在出发之前,多宝道人还有几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这第一件事,便是炼化那十二品业火红莲。 为了沟通方便,多宝道人拿出了自血煞魔神处得来的血业焚天剑,毕竟这可是血之道和业火红莲的力量完美融合之物,业火红莲当会有所感应。 寻一静室,多宝道人手持血业焚天剑,一脸诚恳地对着业火红莲念念有词:“莲灵,我乃多宝道人,人虽不才,却也已臻准圣之境,在这方天地间也算有些能耐。” 业火静静地燃烧着,没有丝毫反应。对于这种见惯了先天魔神的灵宝来说,一个准圣可能确实算不了什么吧。 多宝道人继续说道:“你这业火红莲,虽实力强大,乃混沌青莲莲子所化,天生神异。可你一直被困在血海之中,无人知晓你的厉害,你的威名无法传遍这天地之间,实在是可惜至极。” 莲灵依旧不为所动,火焰平稳地燃烧着。 多宝道人并不着急,接着说道:“但倘若你跟随于我,我必定让你在这广袤天地中展露锋芒,让世人皆知晓你的强大,真正实现你的价值。我多宝道人以准圣之名起誓,定不会辜负于你。” 这时,业火红莲的莲灵火光微微摇曳,似乎有所触动。 多宝道人见此,心中一喜,以为莲灵就要答应。 突然,莲灵猛地放出红莲业火,那火势熊熊,向着多宝道人席卷而去,似乎在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准圣,到底有没有本事让我信服!” 多宝道人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暗想:“这莲灵果然在考验我,我绝不能退缩。” 他迅速祭出灵焱灭世珠,大声喝道:“小小业火,休想伤我!” 灵焱灭世珠光芒大放,内部爆发出强大的灭火灵能,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冰寒之力。冰寒与炽热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周围的空间都被这巨大的能量冲击得扭曲起来。 多宝道人咬紧牙关,全力催动灵焱灭世珠,额头上汗珠滚落,全力抵御着红莲业火的威力。那红莲业火犹如凶猛的野兽,不断冲击着他的防线。 “莲灵,我定能抵住你的考验!”多宝道人喊道。 莲灵却加大了火势,似乎在说:“若你连这都承受不住,又有何资格做我的主人!” 多宝道人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消耗,但他的眼神愈发坚定,心中不断默念法诀,将自身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灵焱灭世珠中。 灵焱灭世珠只能暂时压制住业火的威力,多宝道人渐感吃力,举起手中的血业焚天剑来抵挡。 业火红莲感受到其中本身含有的业火的气息,竟然慢慢暗了下去。 然而,这并非意味着考验就此结束。 就在红莲业火即将完全熄灭的那一刻,一道强大的业火之力再度从莲心深处喷涌而出,化作一条火焰巨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多宝道人扑来。 多宝道人神色凝重,手中血业焚天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身上发出的熊熊的血光与业火之光相互交织,发出阵阵轰鸣。 每一次碰撞,都让多宝道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屈与坚毅。 火焰巨龙不断地冲击着多宝道人的防线,他的衣衫被业火烧得残破不堪,身上也出现了多处灼伤。 这红莲业火沾之即燃,且直抵灵魂,无法扑灭。多宝道人虽然肉身强悍,但在此等直抵灵魂的痛楚面前,却也是勉强硬撑着,不断地催动着灵焱灭世珠,给自己带来丝丝清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多宝道人的体力和法力都几乎耗尽。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业火红莲的火焰突然收敛,重新回到了莲台之中。莲台缓缓升起,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将多宝道人笼罩其中。 多宝道人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肉体和灵魂。 此时,多宝道人的周围浮现出无数神秘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感受到一股与业火红莲紧密相连的心灵契约在形成,仿佛自己的灵魂与这神奇的宝物融为一体。 抬手一招,一股熊熊业火即在手中凭空出现;手轻轻一翻,业火随即自灭。 多宝道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着业火红莲鞠躬,口中说道:“从今往后,我定当不负所托,让你的威名传遍三界。”业火红莲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着他的誓言。 炼化了业火红莲,第二件事,就是将幽冥镇煞塔内收进去的魔神们进行炼化。 无当圣母收了幻心魔神的一缕残念,尚且炼成了一颗幻心珠。此珠用处虽不大,但用在关键时刻却还有奇效。 多宝道人道号“多宝”,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少宝贝,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炼制宝贝。在这个世上,论炼器一道来说,除了太上老君,也就是他多宝道人了。 师兄弟们都多有他所炼制的宝贝,像穿梭血海的飞云舟、无当圣母的阴阳无极剑、虬首仙的狮虬刀、徒弟火灵圣母的太阿剑、混元锤等等,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此次血海之行,用幽冥镇煞塔收了灭世魔神的一个手下、暗影魔神的残灵、金刚魔神的一只手臂和血煞魔神的一缕元神。 灭世魔神的那个手下后来被证实乃是血海中的冤魂吸收了杀气所化,早已被幽冥镇煞塔清除、炼化干净,什么都没有剩下。 而剩下的三位,因其本体是混沌魔神而非邪、煞之物,幽冥镇煞塔将其邪煞之气清除干净后,还剩下没有任何意识的残灵、手臂和元神在其中。 多宝道人琢磨着该如何利用好这三样宝贝,将它们炼出几样威力强大的法宝出来。 炼器最重要的是材料,其次才是炼制者的构思和炼制技巧。 上古魔神的身体部件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盘古身死后,双眼化成日月、血液化成江河。 暗影魔神、金刚魔神和血煞魔神虽然不如盘古大神那等神通,但炼制出三件强大的法宝还是不在话下。 多宝道人的炼器之所位于紫芝崖后山的深处,此地清幽静谧,云雾缭绕。 这是一座宏伟的洞府,外有重重阵法护卫,内部宽敞无比,洞壁上镶嵌着各种奇异的宝石,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在洞府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炼器台,炼器台由上古黑金铸造而成,坚固无比,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图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而在炼器台的周围,布有一座强大的法阵。法阵由无数珍贵的材料构建而成,灵晶镶嵌其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法阵的线条流畅而复杂,交织成一幅神秘的图案,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 当法阵启动时,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瞬间升起,将整个炼器区域笼罩其中。这光幕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能够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无论是喧嚣的声音、狂暴的灵气波动,还是他人的窥探,都无法穿透这层光幕,为多宝道人的炼器过程提供了一个绝对安静、稳定的环境。 在炼器台一侧,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柜子,柜子由沉香木打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每个柜子都分为许多小格子,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有璀璨夺目的灵晶、色泽温润的玉髓、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仙草,还有各种珍稀的金属矿石等等,这些都是炼器所需的辅助材料,琳琅满目,让人惊叹不已。 在这样的炼器之地,多宝道人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他的炼器工作中,追求着更高的炼器境界。 此刻,多宝道人站在炼器台上,神色凝重。 只见他双手飞速舞动,布置下一座巨大而繁复的炼器法阵。阵中符文闪烁,光芒交织,犹如璀璨星辰。 多宝道人轻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暗影魔神的残灵放置在法阵的核心位置。 那残灵刚一接触法阵,瞬间爆发出一股黑暗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眨眼间整个洞府便被黑暗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多宝道人目光专注,丝毫不受这黑暗的影响。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幽魂心锁。这心锁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痛苦挣扎,凄厉的嚎叫声仿佛要冲破束缚。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口念法诀,将幽魂心锁缓缓融入残灵之中。 幽魂心锁本身就是暗影魔神所炼,是以不存在任何排斥,两者相互交融的瞬间,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强大波动,冲击着炼器法阵,多宝道人牙关紧咬,全力维持着法阵的稳定。 随后,多宝道人目光如炬,迅速拿出暗夜精华。这暗夜精华如同黑色的宝石,璀璨而神秘,蕴含着纯粹的黑暗之力。 他双手捧着暗夜精华,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将暗夜精华一点点地注入到正在融合的残灵和幽魂心锁中。 随着暗夜精华的注入,黑暗的力量愈发浓郁,整个炼器法阵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此时的多宝道人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急促。 强大的法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召唤来滚滚阴冥之气。阴冥之气如黑色的烟雾般汹涌而入法阵,与之前的材料彻底融合。 一时间,光芒大放,黑暗与光芒相互交织、碰撞,犹如一场激烈的交锋。 多宝道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法阵,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前倾,满心期待着法宝的成型。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变化,一件漆黑如墨、边缘流动着阴影的披风逐渐显现出它的形态。 多宝道人兴奋地伸手一招,披风如听话的精灵般落入他的手中。 他仔细端详,眼中满是惊喜与满足,感受着披风内蕴含的强大力量:披上它,使用者能够如同融入黑暗之中,实现完美隐身。 而这个又跟隐身术有所不同,隐身术受施法者能力的限制,一旦遇到比施法者能力高的人,就很容易被看穿。而这披风则不同,披风乃是由暗影魔神炼制而成,内含至纯的天地黑暗气息,即使是一个凡人披在身上,圣人也难以发觉。 不仅如此,其内蕴含的暗影魔神残灵,使其具备操控黑暗力量的能力,可在周围形成黑暗领域,让敌人陷入迷茫和恐惧。 而幽魂心锁的力量,更是让披风能够抵御心灵攻击,并反弹部分精神伤害。 暗夜精华和阴冥之气的融入,增强了披风对黑暗力量的掌控和吸收能力,使其防护效果更加出色,同时在黑暗环境中能为使用者提供强大的恢复和增强效果。 多宝道人摩挲良久,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喃喃自语道:“此宝源自暗影魔神,就唤作“暗影披风”吧,他日,必能大放异彩!” 稍作休整,多宝道人便迫不及待地着手炼制金刚魔神的手臂。 他先将金刚魔神的手臂放置在炼器台的中央,手臂上散发出的坚韧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起来。 多宝道人凝视着这只手臂,按照早已设计好的方案,开始动手操作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如幻影般舞动,快速地在周围布置起新的炼器法阵。法阵刚刚成型,便闪耀出璀璨的光芒,与手臂上的血气相互呼应。 多宝道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专注。 随后,他取出金刚血盾,这血盾沉重而强大,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多宝道人双手紧紧握住血盾,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隆起。他将血盾缓缓靠近金刚魔神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将一道道法诀打入其中。 因为原材料太过珍贵,所以多宝道人设计方案的时候,尽量选择安全的方案。 这金刚血盾本来就是金刚魔神的手臂在血海中炼制而成,因此二者融合得很顺利。 接着,多宝道人迅速取出星辰金砂,金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河。 他小心翼翼地将星辰金砂均匀地撒在正在融合的手臂和血盾上,每一粒金砂都如同找到了归宿,融入其中,增强着它们的力量。 最后,多宝道人双眼圆睁,大喝一声,念动九雷真诀,召唤来九天神雷。神雷轰鸣而下,直直地劈向正在炼制的臂甲。 一时间,光芒万丈,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整个洞府。多宝道人咬紧牙关,全力控制着局面,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成功!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炼制,光芒逐渐收敛,一只造型威武,闪耀着血红色与金色光芒的“金刚破魂臂甲”终于呈现在眼前。 多宝道人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抚摸着臂甲,欣赏着这一件绝世珍宝。 这只臂甲造型威武,闪耀着血红色与金色的光芒。 使用时将之佩戴在手上后,手臂力量大幅增强,拥有金刚魔神的坚韧防御,任何攻击都难以损伤手臂。 而金刚血盾的力量融入其中,使臂甲在防御时能释放出血气护盾,反弹敌人的攻击。 星辰金砂增加了臂甲的硬度和韧性,九天神雷赋予了它攻击时释放雷电的能力,对敌人造成麻痹和伤害效果。同时,臂甲还能吸纳敌人的攻击力量,转化为自身的能量,使自己越战越勇。 多宝道人原本就肉身强悍,昔日诛仙阵中,广成子使用番天印都只将他打了一个跟头。是以平日对兵器法宝这些东西不太在意,所用宝剑青凌剑虽也称上品,但跟别的法宝比起来,根本没什么优势。 这次需要闯入燃灯的势力范围内去刺杀燃灯,容不得他大意。毕竟只要燃灯有了防他之心,他和金莲圣母在西牛贺洲就无所遁形,虽说有太虚神甲作为保命的手段,但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只是备选的退路而已。 如今有了这一攻一防两大先天魔神级别的法宝,想来即使诛仙剑不能奏效,光凭自己也够让燃灯消受的了。 如今还剩下血煞魔神的元神,这可是有自主意识的魔神的元神,掌握血之法则! 只是如今这元神已经被幽冥镇煞塔炼化干净,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般,一张白纸。 多宝道人打算干一件疯狂的事情、干一件之前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情:以血煞魔神的元神作为剑灵,炼制属于自己的先天灵宝! 第七十回 血火无形燃斗志,混沌通禁辟通途 多宝道人盘坐在蒲团上,凝神静气,调整好自身的状态,默默在心中推算着操作步骤。 尽管已经炼制过不知道多少次器物了,但从未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如此令他紧张。 自从见识到诛仙剑拥有剑灵之后所拥有的那种威力之后,他的心中就有了这个想法。 论剑坯,诛仙剑是灭世魔神的肉身所化,自带杀戮之气;而血业焚天剑则是血煞魔神的血之法则,再加上业火红莲的火之法则的融合,有形无质,虽比不上诛仙剑那种天生的杀器,但也算是各有千秋; 论剑灵,诛仙剑的是灭世魔神的一缕残魂,自诛仙剑而生,又用来控制诛仙剑,已经是完美无缺的搭配;血业焚天剑的剑灵将是去掉煞气的血煞魔神的一道元神,而血业焚天剑本身就是血煞魔神所炼制,虽不像诛仙剑那般完美,却也是不可多得的搭配了。 多宝道人坐忘良久,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然后开始第一步:把血业焚天剑中,血煞魔神留下的煞气净化掉。 多宝道人立于宏伟的炼器台前,神色凝重而专注。 他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灵力涌动,瞬间将血业焚天剑悬浮于半空之中。 炼器台周围的法阵闪耀出璀璨光芒,灵晶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多宝道人将幽冥镇煞塔祭在半空,口念净煞法诀,幽冥镇煞塔塔底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如丝如缕般缠绕在剑身上,逐渐渗透至每一寸纹理。 随着净化之力的深入,剑脊处流淌着鲜血的凹槽中,原本浓郁的煞气开始翻滚、蒸腾,化作缕缕黑烟逸散而出。黑烟刚一出现,便被强大的净化光芒瞬间湮灭。 剑柄处的血色宝石光芒闪烁不定,周围环绕的业火符文也忽明忽暗。 多宝道人稳定维持着灵力输出,幽冥镇煞塔发出的光芒依然源源不断,多宝道人额头上汗珠密布,却丝毫不敢松懈。 渐渐地,剑身的红莲之色愈发纯净,血与火的交融变得更加和谐,不再有那股狂暴的煞气。 最终,血业焚天剑中的煞气被完全净化,剑身散发出柔和而和煦的光芒。 稍事休息,开始第二个步骤:使血业焚天剑的剑身更加强大。 多宝道人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悬浮在空中那有形无质的血业焚天剑。 首先从沉香木柜子里取出一瓶幽蓝的灵髓液,这灵髓液乃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精华,呈现出液态却又散发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多宝道人小心翼翼地将灵髓液倾倒在剑身周围,灵髓液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均匀地渗透进剑身之中。这赋予了剑身更强的穿透力,能够轻易突破敌人的防御,如同无形之箭,直击要害。 接着,他又拿出一瓶紫炎之气,这紫炎之气是从远古火山深处采集而来,炽热且充满狂暴的力量。 多宝道人施展精妙的法诀,控制着紫炎之气缓缓融入剑体,这可以增加业火的强度。 随后,他又取出了一瓶月华灵雾,这灵雾如同银色的轻纱,缥缈而神秘。 多宝道人以灵力将月华灵雾包裹住剑身,灵雾一丝丝地融入其中,为剑身增添了一份清冷的气息。月华灵雾有隐匿效果,加入剑中,可以令敌人更加难以捉摸。 在他精妙的操控下,这些特殊材料与有形无质的剑身完美融合,使其逐渐变得更加坚韧和强大。 全部材料添加完成后,多宝道人再次施展炼器法诀,操控着灵力,让这些特殊材料与血业焚天剑完美融合。 经过一番炼制,原本有形无质的剑身逐渐变得更加模糊和难以让人捉摸,剑刃吞吐之间,却又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其上却又冒着阵阵业火,锋利程度更上一层楼。 随后开始第三步。 多宝道人神色肃穆,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将十二品业火红莲祭在空中,红莲业火熊熊燃烧,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 多宝道人集中精神,操控着灵力,小心翼翼地从业火红莲中引出一股纯净至极的业火。 这业火犹如灵动的赤蛇,在空中蜿蜒游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接着,他将悬浮在空中的血业焚天剑靠近这股业火。剑中本已经有部分业火之力,是以剑身一接触到业火,便如久渴之人一般,迅速将其纳入其中。 刹那间,剑身光芒大盛,血与火的力量相互交织、融合。多宝道人的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维持着灵力的输出,控制着二者的融合。 渐渐地,光芒收敛,血业焚天剑重新显现出来。 此时的剑身,血光与火光流转不息,散发出更为强大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此刻,这把剑融合了血与火的双重法则,一剑挥出,血浪滔滔,业火熊熊,无坚不摧,无物不焚,已经堪称后天至宝了。 在多宝道人的炼器生涯中,这些都是驾轻就熟的步骤,能够完成实乃意料之中。 但是还不够!多宝道人深吸一口气,准备进行着最为关键的一步:让净化后的血煞魔神的元神入驻剑身之中,成为剑灵。 他轻拂衣袖,那净化后的血煞魔神元神自幽冥镇煞塔中缓缓浮现,此时的元神,呈现为一个懵懂的小孩模样,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冲天煞气。 多宝道人以心灵之力与小孩状的元神沟通,温和地说道:“孩子,莫要害怕,随我一同完成这伟大的融合。”小孩眨着纯净的眼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多宝道人先将新的血业焚天剑放置在小孩元神之前,引导他感受剑中血之力量。小孩只是体内的煞气被清除,掌控血之法则的本能却未消失,似是感觉到了剑中的血的力量,便本能地靠近,血之法则的共鸣让他们迅速产生联系。 然而,当面对业火之力时,小孩则显得有些生疏和畏惧。多宝道人耐心安抚:“孩子,莫怕,这业火曾与你相伴千年,相信你能再次熟悉它。” 在多宝道人的鼓励下,小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业火,竟然也不惧业火之力,小孩的手起初还有些颤抖,但渐渐地变得熟练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孩对业火的掌控愈发熟练,多宝道人趁机引导他与血业焚天剑完全融合。小孩的身影渐渐虚化,融入剑身之中。 在融合的过程中,剑身光芒闪烁不定,时而狂暴,时而平稳。 多宝道人全神贯注,不时以灵力稳定局面,调整融合的节奏。 终于,光芒收敛,血业焚天剑成功融合了血煞魔神的元神,剑身散发出强大而内敛的气息,似乎拥有了灵性。 或许是小孩的天性使然,那融合了血煞魔神元神的新血业焚天剑,此刻在炼器台的空间内肆意穿梭。 剑身时而化作一柄通体血红、血光四溢的锋利之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血痕。 时而又幻化成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周身业火缭绕,张牙舞爪,口中喷出炽热的火焰,将周围的石壁映得通红。 时而又变作一条翻滚着血浪的大河,一往无前,吞噬万物。 这小孩般的元神,似乎在尽情探索着这新奇的力量,乐此不疲地变换着形态,整个炼器之地都被他的欢闹搅得热闹非凡。要不是周围法阵威力强大,这洞府非被他拆了不可。 多宝道人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任由这孩子尽情玩耍,同时也在默默观察,以防出现意外状况。 心中暗道:此剑因血和业火而生,虽有形而形态随心所欲,就叫它“血火无形剑”罢! 多宝道人神色庄重,凝视着那还在欢快变幻形态的血火无形剑,眼中满是期待与慎重。 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逼出一滴蕴含着强大灵力的精血。这滴精血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犹如一颗闪耀的星辰。 多宝道人轻喝一声:“定!”原本四处乱窜的血火无形剑瞬间静止在空中,那小孩般的元神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变得安静下来。 多宝道人将精血轻轻滴落在剑身上,精血迅速融入其中,泛起一层神秘的光芒。 在这光芒之中,多宝道人与剑身中的元神展开了一场心灵对话。 多宝道人温和而坚定地说道:“孩子,从今往后,你我命运相连,愿你随我一同扞卫正道,守护这世间的安宁。” 元神小孩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回应道:“主人,我愿与您并肩作战,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随着心灵交流的完成,光芒渐渐收敛,血火无形剑发出一阵欢快的剑鸣,仿佛在向多宝道人宣誓着忠诚。 此时,炼器之地弥漫着一股庄严而神圣的气息。 多宝道人满意地看着已经认主的血火无形剑,轻轻抬手,那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他的左手手腕处。 但见手腕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精致的宝剑图案,图案中的剑身若隐若现,仿佛在与多宝道人的血脉相通。 收拾好暗影披风和金刚破魂臂甲,多宝道人飘然出洞,有了这几样法宝,相信能给燃灯佛祖一个惊喜罢! 翌日,碧游宫内,众人收拾停当,准备往西牛贺洲而去。 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是自然要去的,无当圣母要与二人沟通联系,自然也是越近越好。其它人等本无必要,但为防有失,金光仙上次在海岛中几乎丧命,是以此次执意跟随,众人也只得由他去了。而其余人等则开启禁制,关好山门,在紫芝崖中静候佳音。 无当圣母又与金莲圣母约定好二人的联络之器,乃是一面铜镜,虽也是小法宝,但并无太大用处。多宝道人不禁莞尔,果真悦美之情,人所共有。 为了尽量避人耳目,众人还是土遁而去,先自东向西,跨越南赡部洲,到达西海之畔。 元始天尊原本就一直在关注众人,众人这一路灵力的波动,自然又引起了元始天尊的注意,且暗中察看众人要如何行事。 到得西海边,西海广阔无涯,碧波万顷。 四人又改水遁,堪堪将到西牛贺洲,但见那道巨大的禁制屏障宛如一条通天彻地的巨龙,横亘于西海之畔,从浩渺无垠的苍穹直贯幽深莫测的海底,竟无半分空隙可寻。 碧空之下,禁制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光芒映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使得原本蔚蓝的海面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奇幻景象。 多宝道人微微皱眉,伸出手掌试图感知禁制另一边的情况。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量反震而来,他心头一震,深知这禁制绝非轻易可破。 他们沿着禁制飞行,试图寻找薄弱之处,然而无论行至何处,皆是坚不可摧。另一侧隐隐传来的能量波动,显示着对面定有高手在严密巡视,戒备森严。 此时,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禁制,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道屏障的威严与神秘。 多宝道人等人望着这道难以逾越的禁制,神色愈发凝重。准备了这么多的法宝,自以为已经有了刺杀燃灯之力,如今以一斑而窥全豹,仅仅就面前的这道屏障来看,就是众人所望尘莫及的手笔。 好在目前的屏障暂时还无法拦住众人,四人潜入海底沿禁制而行,寻一无人巡视之处,驱赶鱼群作为掩护,无当圣母念动避水诀,周围海水纷纷退开。 多宝道人取出混沌通禁珠催动起来,但见宝珠光芒大放,那神秘的混沌能量逐渐汇聚成一道特殊的光芒。这光芒柔和而坚韧,触碰到禁制时,竟如热刀切黄油一般,悄无声息地在禁制上开辟出一条通道。 待金莲圣母顺利通过,多宝道人与无当圣母和金光仙挥手作别,自己也进去通道,通道瞬间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无当圣母二人则在此原地等候,随时准备联络接应,以防不测。 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眼见多宝道人掏出宝珠,破禁而入,不禁愕然,不意众人还有此等法宝,这群师侄当真是不可小觑。 此时心魔忽起,兴起一个念头:我若把这个消息告知燃灯,借燃灯之手除去此二人,不知师弟与燃灯又将如何收场?届时我再出来收拾局面,我阐教岂非又能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此念一起,再难压仰得下,实在是其中利益着实诱人。 一方面,那巨大的利益如同诱人的果实,仿佛触手可及,若能借燃灯之手除去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挑起通天教主和燃灯佛祖的冲突,阐教的地位必能更上一层楼。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这般告密的行为有违道义,乃是不耻之举。他在玉虚宫中来回踱步,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我身为正道之士、一教之主,怎能行此卑劣之事?若真如此,即便得了天下第一大教之名,又怎能心安?”元始天尊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可那利益的诱惑又不断在心头浮现,“只要稍稍透露消息,一切便能如我所愿……” 就在元始天尊几乎要被心魔吞噬之时,他猛地停下脚步,双目精光一闪,大喝一声:“休要蛊惑于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我元始天尊修行至今,怎能为一时之利而丢了正道?且先观望,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定夺。” 元始天尊强压下心中的杂念,神色逐渐恢复平静,开始反思自己。 “自燃灯去了西方,我为何如此容易失态?修行之路漫漫,我本应心若磐石,不为外事所扰,怎会因这等变故便心生恶念?”元始天尊眉头紧蹙,满心懊悔。 “是我修行还不够,心境未达至臻之境,才会被利益诱惑,险些误入歧途。”他长叹一声,“燃灯之事,本应坦然面对,我却因此乱了方寸,实非修道者应有之态。” 元始天尊闭上双眼,摒弃心中一切杂念,进入深度的冥想之中。他周身气息流转,与天地融为一体,开始潜心修炼,以求弥补心境的破绽,让自己重新回归正道。 第七十一回 行踪泄露燃灯觉,困兽犹斗气势雄 灵山胜境。 自从二位老教主退隐后,又赶走了多宝道人、金莲圣母等人,如今的佛教,已经尽在燃灯佛祖掌握之中。 而燃灯佛祖也实乃能干之人,加之其下诸位佛、菩萨齐心听命,这一番苦心经营下来,西方之地佛光大盛。 此刻,燃灯佛祖高坐莲台,佛光普照,慈悲之念弥漫整个灵山。无论上院下院,众罗汉比丘虔诚修行,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大雄宝殿巍峨耸立,香烟袅袅,祥瑞之气笼罩。罗汉们或静坐参禅,或讲经说法,智慧之光在他们之间传递。 在文殊菩萨所至之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皆为求得智慧与庇佑。文殊菩萨以其无上的智慧,点化众人,令他们心开意解,迷途知返。 普贤菩萨领域中,人们秉持着大行大愿,力行善举。慈悲的力量在这里蔓延,救助贫苦,抚慰伤痛,使得一方祥和安宁。 观音菩萨所在之地,更是充满着慈悲与关爱。她手持净瓶,杨枝洒下甘露,拯救众生疾苦。无数信徒心怀感恩,顶礼膜拜。 灵山上的花草树木皆具灵性,仿佛也在聆听佛法,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灵鸟欢歌,瑞兽起舞,共同构成了这一幅西方佛教繁荣昌盛的绝美画卷。 灵山胜境,已然成为众生心灵的归依之所,佛光普照,福泽千秋万代。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悄然来到灵山胜境的偏僻角落。 此番孤身涉险,不得不万事小心。多宝道人小心翼翼地将暗影披风披在身上,瞬间融入黑暗之中,气息隐匿得无影无踪。 金莲圣母则身着太虚神甲,神甲可随心而变,圣母此刻也将其化为一片漆黑,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将她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与紫芝崖一样,灵山胜境同样有护山大阵。 这护山大阵乃是昔日准提和接引二位教主在之时,耗费无数心血布置而成。 其后燃灯佛祖又加以改造,其中蕴含着无尽的佛法力量和天地玄机。其阵纹繁复,光芒隐现,与天地自然之力相互交融。阵中弥漫着强大的威压,能感知并抵御一切外来的恶意侵袭。 平时众人进出不会有任何异常,但一旦有未经许可的力量强行闯入,便会引发剧烈的反击,光芒闪耀,佛法之力汹涌而出,将入侵者绞杀。 此刻多宝道人对混沌通禁珠的使用已经越发熟悉,依赖宝珠的神奇力量,二人无声无息地成功穿过了灵山的护山大阵,悄然进入了灵山胜境内。 此刻,灵山胜境一片宁静,似乎无人察觉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多宝道人那融入黑暗的身影与金莲圣母在太虚神甲笼罩下的身形,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二人不敢飞行,只是一步步在谨慎前行,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薄冰之上。 多宝道人凭借着曾经执掌西方教的记忆,引领着金莲圣母穿梭于蜿蜒曲折的廊道之间。他们身形飘忽,宛如鬼魅,巧妙地避开了一处又一处的巡逻岗哨。 途中,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率领着一队守卫迎面而来。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瞬间隐匿气息,紧贴着墙壁的阴影处,暗影披风发动黑暗之力,使二人藏身之处变得一片漆黑。 魔礼寿那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仿佛能洞察一切。但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屏息静气,巡逻守卫硬是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待魔礼寿等人走过,他们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燃灯佛祖的静室门外。 多宝道人知道二位老教主的静室外围都有诸多禁制,如今燃灯佛祖肯定也是如此,于是不敢擅动,寻个僻静之处,披风发出一片黑暗之光,和金莲圣母二人在外静静守候,等待时机,周遭的静谧,使得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格外缓慢。 此刻,燃灯佛祖正在静室内,面色庄严地与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商议要事。室内气氛凝重,佛法光芒隐隐闪烁。 待议事完毕,三位菩萨恭敬告退。燃灯佛祖稍作沉吟,又传召李靖入内。 李靖匆匆而入,垂首恭立。燃灯佛祖低声与他密谈,神情严肃而专注。 良久之后,李靖面色凝重,领命而出。他步履匆匆,未曾留意到室外隐藏着的危机。 此刻屋内再无他人,二人又等候了片刻,却见燃灯佛祖自行推门出了静室,向外踱步而来。 就在燃灯佛祖开门而出的瞬间,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眼神交汇,杀意骤现。 金莲圣母毫不犹豫地祭出诛仙剑,那天下第一杀器化作一道凌厉的光芒,直刺燃灯。与此同时,多宝道人全力施为,放出红莲业火,熊熊烈焰瞬间席卷四周,将整个区域映照得如同炼狱。 燃灯佛祖突遭袭击,却临危不乱。眼看诛仙剑来到身前,燃灯佛祖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凭借其高深的修为和敏锐的直觉,竟在诛仙剑即将刺中的瞬间,身形一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面色沉凝,全身佛光大作,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二十四颗守护神珠中的护法诸神。 只见梵天、帝释天、大自在天、摩利支天等强大神只凭空出现,他们周身光芒璀璨,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护在燃灯身前。 四大天王、金刚密迹、散脂大将、韦驮天等护法也随即纷纷现身,将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团团围住。 但见梵天高大威严,双手结印,佛光普照;帝释天手持法器,目光凌厉;大自在天周身散发着狂暴的气息;摩利支天手执弓箭,若隐若现于虚空之中,伺机而动。 四周四大天王各持武器,威风凛凛;金刚密迹怒目而视;散脂大将气势汹汹;韦驮天身姿挺拔,严阵以待。 一时间,强大的气势弥漫开来,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顿感压力倍增,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见到二人,燃灯佛祖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怒喝道:“尔等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以下犯上,可知罪?” 事已至此,二人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多宝道人咬着牙,紧紧握着拳头,怒目而视,大声吼道:“燃灯,你休要惺惺作态!你在西海设下圈套,想要谋害我等,这事你以为能瞒天过海?” 金莲圣母也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怒火,往前冲了一步,指着燃灯佛祖喊道:“燃灯,你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卑鄙无耻,今日我等定要与你清算!” 燃灯佛祖心里一慌,还好左右除了二十四诸天外,并无外人,脸上还是强装镇定,神色一凛,大声说道:“胡说八道!我派你们去东方世界办事,怎会有谋害之说?你们莫要血口喷人,妄图污蔑于我。” 多宝道人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嘲讽地说:“哼!燃灯,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的阴谋早已败露!如今在东方世界,已是尽人皆知!” 燃灯佛祖目光阴沉,暗暗想着:“这二人口出狂言,着实可恨,不能让他们继续讲下去了。”于是提高声音喊道:“护法诸神听令,将这两个狂徒拿下!” 众位护法神近年来得燃灯以礼相待,又观其乃佛祖之尊、圣人之能,已是尽皆心服,此刻燃灯一声令下,尽皆奋勇向前。 多宝道人左手轻抬,血火无形剑化作一道赤血长虹,剑身上的血光与业火交织缠绕,朝着二十四诸天护法神飞射而去。 那血火无形剑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得扭曲变形。诸天护法神纷纷施展出各自强大的法宝神通。 梵天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轮巨大的金色法轮凭空浮现,想要挡住血火无形剑。然而,血火无形剑威力太过强大,瞬间将法轮击碎,梵天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数步。 帝释天高举着雷电权杖,引动九天神雷,向着血火无形剑轰去。但血火无形剑上的业火竟顺着雷电蔓延而上,帝释天急忙撤去雷电,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大自在天狂吼一声,周身涌起狂暴的黑色气流,化作一只巨大的魔爪,抓向血火无形剑。然而,当魔爪触碰到剑身,瞬间被血光腐蚀,大自在天痛苦地咆哮起来。 金莲圣母在旁也毫不迟疑,双手结印,头顶的三朵金莲光芒大放,无数莲瓣如飞蝗般射出,每一片莲瓣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摩利支天隐身于虚空之中,用神箭试图偷袭金莲圣母。但金莲圣母心有所感,莲瓣瞬间转向,朝着摩利支天隐身之处射去。摩利支天被迫现出身形,狼狈躲闪。 紧那罗王在旁放声高歌,声波化作一道道有形的涟漪,冲向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想要削弱二人战力。多宝道人冷哼一声,血火无形剑一挥,一道血火剑气将声波涟漪瞬间斩断。 一时间,各种法宝光芒交错,轰鸣声响彻云霄。 但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的法宝威力实在惊人,二十四诸天护法神渐渐难以抵挡,一个个神色狼狈,法宝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忽然外围传来人声鼎沸。二人心中一惊,忙定睛看去。 只见文殊、普贤、观音、惧留孙,以及李靖、羽翼仙带领着一众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原属截教的灵鹤仙、雷炎道人等截教二代弟子皆被五花大绑,神情萎靡,看情形,是被制住了。 文殊菩萨双手合十,一脸冷漠地说道:“多宝道人、金莲圣母,你们还不收手!燃灯佛祖早已知晓你们的图谋,今日你们插翅难逃!” 多宝道人看着被绑的师弟师妹们,心中暗暗叫苦,适才躲在暗处,看众人一批批出去,不意竟是燃灯早已经知晓二人前来,适才正在安排众人去将师弟师妹们制住擒来。 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普贤菩萨轻哼一声:“哼,你们执迷不悟,妄图行刺佛祖,罪不可赦!” 金莲圣母怒目圆睁,喊道:“燃灯这老贼阴险狡诈,设计陷害我们,你们也竟然也甘愿为虎作伥!” 观音菩萨微微摇头,说道:“你们已入歧途,快快束手就擒,或许佛祖还能网开一面。” 惧留孙面露得意之色:“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没有胜算的。” 羽翼仙在旁甚是得意,今日的大功当属于他,日后佛祖论功行赏,自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原来,自从众人逃离西海海岛之后,燃灯不仅在西海之畔立下禁制屏障,隔绝两地往来。 又在灵山胜境严加防范,每到夜晚,都着羽翼仙在万米高空巡视灵山。 适才二人在禁制之外披挂准备,早已经被羽翼仙在高处一览无余,赶紧疾速赶来向燃灯汇报。 燃灯这才调兵遣将,分遣文殊、李靖诸人设计将截教诸位二代弟子纷纷擒下,以防多宝道人与其串通。 多宝道人心中暗想:“看来燃灯这老贼早有预谋,今日我等怕是凶多吉少,但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尝尝诛仙剑的威力!” 金莲圣母心中也是一阵悲凉:“没想到落入这般陷阱,可就算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而此时,燃灯佛祖缓缓走来,面带威严地说道:“多宝道人、金莲圣母,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深感失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可将其余诸人全部释放,你二人也得以从轻发落。” “如若依旧执迷不悟,休怪我将你们所有人贬入地狱,受尽重重磨难,永世不得超生!” 多宝道人怒喝道:“燃灯,你这伪善的家伙,我等行事,与师弟师妹何干!你口口声声念着我佛慈悲,如今慈悲何在!如此口是心非,休想让我们屈服!” 燃灯佛祖脸色一沉:“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无情了!”神色一凛,周身佛光涌动,准备亲自出手擒拿二人。 多宝道人暗道: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我先下手为强! 右手伸手一招,那金刚破魂臂甲瞬间披挂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了进来。 紧接着,他全力催动业火红莲,一时间,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火势凶猛,向着燃灯佛祖漫卷过去。 同时,他以心灵之力召唤血火无形剑的剑灵,刹那间,左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只见一条带着业火的血龙咆哮着直向燃灯扑去。 另一边,金莲圣母祭起诛仙剑,剑光大盛,舞得密不透风,与众位守护诸神激烈对抗,死死抵住他们的进攻,不让众神上前相救。 燃灯佛祖见多宝道人来势汹汹,内心冷笑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且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圣人之下皆如蝼蚁!” 张口大喝一声,全身佛光大作,口中吐出一朵金莲,挡住汹涌而来的红莲业火。头顶更是绽放出璀璨佛光,与血火无形剑的血龙对峙。 同时他手持乾坤尺,向着多宝道人的右手攻去,料想多宝道人不用兵刃法宝,纵然肉身再强悍,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硬接圣人全力挥出的乾坤尺,此一击,非把他的右手废了不可。 却未曾料到金刚破魂臂甲中蕴含着强大的金刚魔神之力。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燃灯佛祖竟被这股力量当场打飞出去,在半空中身形摇晃,吐出一口鲜血。 金莲圣母见燃灯佛祖在多宝道人处吃了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祭起诛仙剑,向着燃灯佛祖疾掠而去。她身着太虚神甲,拼着硬挨上众神的一击,也誓要将燃灯佛祖斩在当场! 第七十二回 行刺燃灯图未果,远寻圣道愿能偿 燃灯佛祖被多宝道人一臂击飞,往后倒飞而去,诛仙剑后发先至,剑未到而杀气已至,燃灯见此情形,心中大惊,他虽是金刚不坏之身,但面对此煞气冲天的天下第一杀器,着实没有硬接的把握。 此刻情急之下,他将全身气力凝聚一处,口中连续吐出三朵金莲。这三朵金莲光芒璀璨,乃燃灯道人毕生道果所化,与诛仙剑狠狠碰撞在一起。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诛仙剑被打得偏了一点方向。然而,尽管如此,诛仙剑的威力依然不可小觑,哪怕他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一只右脚也被瞬间砍断。 不过,燃灯佛祖毕竟乃圣人之体,右脚伤口处金光一闪,那断掉的脚随即自行复原。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今日如此难缠,看来必须使出全力,方能将其制服。” 而与此同时,诸天守护神将的法宝兵器轰然而至,金莲圣母早已经将太虚神甲防得密不透风,法宝、兵器轰击在太虚神甲上,将金莲圣母连同太虚神甲一起轰入半空,高高抛起。 多宝道人望着安然无恙且已准备反击的燃灯佛祖,心中的希望此刻彻底破灭。 他原本满心以为凭借着手中的神兵利器,出奇不意之下,定能将燃灯佛祖置于死地。可如今残酷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在是太过天真,严重低估了圣人的强大能力。 “难怪之前都说圣人之下,皆如蝼蚁,看来此言不虚。”多宝道人喃喃自语,满心懊悔。 眼见先机已失,此刻再想在正面对敌中杀死燃灯已经是痴心妄想。再呆下去,形势只会愈发不利,如此一想,则心生退意。 多宝道人不再犹豫,立刻施展暗影披风的神通。瞬间,周围天地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眼前顿时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多宝道人趁机疾掠而起,拉着半空中正在降落的金莲圣母,向着灵山外疾飞而去。 片刻之后即遇到灵山禁制的阻挠,此刻的他们已不需要顾忌什么动静了,金莲圣母怒喝一声,诛仙剑直刺苍穹,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灵山禁制被硬生生劈开一个口子。 二人身形一闪,从那口子中迅速逃出,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划破天际,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燃灯佛祖不愧是圣人,在其他人还处于一片惊愕茫然之时,他最先反应过来,双目精光一闪,马上运起那强大无匹的神念,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开去,试图捕捉到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哪怕一丝一毫的气息。 然而,多宝道人也是心思缜密,早早就用暗影披风将他们二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藏在隐蔽之地。 那暗影披风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他们的气息和身形完全隐匿起来。任凭燃灯佛祖的神念如何强大,如何敏锐,也根本无法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燃灯佛祖眉头紧皱,心知单靠自己难以找到他们,当即怒喝道:“尔等速速分散开来,四处搜寻,务必将那二人给我找出来!”话音刚落,手下人马立刻领命,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散去。 羽翼仙更是双翅一展,腾空而起,飞到高空之中,锐利的双眼扫视着下方的大地。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每一处山林、每一道峡谷都仔细查看。 众人不辞辛劳,忙碌良久,奈何二人去势甚急,虽只是黑影一闪,却不知已然远去多少里程。是以众人顺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搜寻良久,终究一无所获。最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返回灵山复命。 可是,燃灯佛祖心中的怒火未消,西牛贺洲是他的地盘,在他神念笼罩之下,他不信二人还能原地消失了。 他深知多宝道人和金莲圣母的目的地是南赡部洲,而西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于是,他第一时间赶往西海,亲自在西海边坐镇,仔细搜寻。 多宝道人二人杀出灵山后,担心燃灯感知到,不敢飞行太久,随即落下地来,在暗影披风的遮掩之下,二人驾土遁往西海赶去。 土遁的速度远比不上燃灯的潜渊缩地神通,是以燃灯后发而先至,待得二人到得西海边,燃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破除西海的禁制需要时间,虽然所需时间不多,但已经足够燃灯追杀上二人。 是以二人不敢露头,又悄悄退后数里,躲在暗影披风后面商议。 看如今的势头,从西海去南赡部洲暂时是过不去了,二人此刻还不敢与无当圣母联络,生怕被燃灯感受到灵力的波动,顺藤摸瓜找过来。 不过好在二人所惧者,惟燃灯一人,其余人等皆不在话下。燃灯封住了西海的通道,二人自然可以经北海绕道回南赡部洲。 是以此刻多宝道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如何逃回去上面,而是空落落的,无处可依。 本以为倾尽全力,搜集齐了所有能搜集的装备、法宝,甚至连诛仙剑都没能对燃灯造成伤害。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境界太低,妄图以准圣之力击杀燃灯,实在是自不量力。 那难道就此回去,呆在紫芝崖下,等师傅出关后再来为自己等人报仇? 这显然不是多宝道人的风格,若事事托于别人,那要修道又有何用? 然而,要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呢? 算起来,自己突破成准圣到现在也有近千年时光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灵山,但修炼是一日不曾停过的。但如此闭门修炼,未曾四处游历,缺少对外界的感悟,所以直到如今,自己的成圣之路都没有找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但是很显然,不出去四处游历,就只会永远找不到方向。也永远不会有成圣的契机出现。 此时,多宝道人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前些日子元始天尊的话语:“为今之计,不若潜心修炼,待得时机成熟,方可一举成功。我观你尘缘未尽,或许借此机会,正好下界历练一番,方为上策。” 当时未及细加体会,只道是元始天尊婉拒了自己。如今想来,未尝不是元始天尊替自己指明的修炼之道? 自己的成圣之道,不正是需要历练吗? 那么,如今要想继续历练,往何处去方才合适? 回到南赡部洲肯定是没有希望的。且不说鸿钧道祖曾经说过东方不会产生圣人的话语,就拿最近来说,自从杨戬等人得到五颗混沌晶石之后,天庭突然对下界降妖除魔变得特别热衷起来,几位天庭大将经常带着手下四处巡视,现在普天之下,连个像样的妖怪都找不到了,明眼人都知道,这帮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继续留在西牛贺洲?如今看来是做不到了。 至于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地方虽好,却非修仙得道之所。 突然,多宝道人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地方,正是燃灯道人昔日为了集齐守护神珠而游历过的天竺世界。 彼处修炼之人颇多,而以梵天、湿婆神、帝释天等诸神的分身实力来看,其本体当也是圣人级别。 而从燃灯找到守护神珠这一点看,天竺世界中还是有可能存在混沌之气的,也就是自己证道成圣还是有希望的。 并且,从昔日燃灯的话语中,多宝道人知道,盘古世界和天竺世界都是存在守护结界的,这个结界阻止了外域圣人的进入,如果自己去到天竺世界,自然也就无须担心燃灯的追杀。 一想到这里,多宝道人那颗凉透的心忽然热乎起来,急切地把主意说出来跟金莲圣母商议: 为今之计,要想突破成圣,战胜燃灯,恐怕只有去天竺世界游历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到机缘。 金莲圣母却对此似乎不是很热衷,回道:“那天竺世界路途遥远不说,且人地两疏,我等若仓促前往,祸福未知。为今之计,还是先返回紫芝崖,与众师兄弟商量再作决定为好。无当师妹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多宝道人此刻决心已下,一刻都不想过多耽搁。 于是二人议定,由金莲圣母绕道北海返回紫芝崖去与众师兄弟报信,而多宝道人只身前往天竺世界游历、寻找成圣的机缘。 但是眼下燃灯正在四处搜寻二人,所以暂时还不能分开。 于是二人依然是以暗影披风遮掩,驾土遁调头往北而去,先把金莲圣母送到北海岸边。 这北海之路虽然也可以通行,但因为南赡部洲北方的北海地界乃是血海,此前万里无人烟,有众多魔兽盘踞,是以向来无人通行。 昔日燃灯布下西海结界之时,也根本未想到竟然有人会通过血海往返于二洲之间,是以未加防范。 但多宝道人等人刚刚从血海归来,特别是金莲圣母身怀诛仙剑,这血海之中,只要她不惹事便罢,别的势力感应到灭世魔神,只有远远避开的份。 当下二人互道珍重后,金莲圣母驾起水遁取道北海,往东而去。 数日之后,金莲圣母又穿过血海,自南赡部洲北岸登陆,再辗转南行,方才回到紫芝崖。 将此行经过告知几位师弟后,金莲圣母挂念无当圣母和金光仙二人尚在西海之底等候消息,于是又前往西海,寻到二人,同返紫芝崖。 自此,师兄弟数人在紫芝崖内闭门修炼,静候师尊和大师兄归来。 金莲圣母和无当圣母趁机钻研诛仙剑与灵心珠,亦颇有所得。 多宝道人别过金莲圣母后,依旧是驾土遁,一路往南,堪堪路过灵山。内心挂念被文殊等人擒住的十位师弟师妹,有心想要趁此刻灵山空虚,救出众人。 但转念又想,就算救出众人,又该往何处去?更何况西牛贺洲之地,均乃燃灯神念之所笼罩,自己在灵山一动手,转瞬之间,燃灯即会知晓赶来,不仅与事无补,反倒暴露自身。 众位师弟师妹被擒,乃因自己而起。如今自己遁走,谅那燃灯也不至于暴虐到拿众人撒气吧。 此刻自己不出手,方才是对众人最好的保全。 主意拿定,方才绕过灵山,继续往南。 那天竺世界在西牛贺洲的极南数万里之外,多宝道人此番要自北往南穿越西牛贺洲,再飞越南海,方才得到。 这日多宝道人终于抵达南海岸边,这才自土中露头出来,为防止燃灯发觉,依旧是暗影披风遮住全身。 连日来的地底穿行,此刻乍遇暖阳,海风拂面,也不由得身心舒畅。 回首北望来时之路,这边界之地虽然一片荒凉,但眼见得如今要离开这块自己出生、成长的世界,前往未知之地探寻成圣之道,前途未卜,不知又会遭遇何种艰难险阻。 但他深知,成道之路本就崎岖,若不勇敢踏出这一步,又怎么能觅得真谛。 前路虽然迷茫不清,可希望的火苗却在心底熊熊燃烧,愿此番远行,能得偿所愿罢! 随即挺身一跃,化道金光破空而去。 多宝道人在南海中飞了大概半日光景,只见前方一座海岛突兀地矗立在茫茫大海之中。 那海岛云雾缭绕,瑞气千条,仿若仙家圣地。岛中有一座小山,从空中望去,云雾之中却也望不真切。 他此刻心灰意懒,不想多生枝节,欲要绕道而行。可是无论他如何改变方向,都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着他前进。但只要朝向小岛,即刻顺畅自如。如此反复尝试数次,都难以突破这股神秘的阻碍。 无奈之下,多宝道人只好降落下来,为防不测,手拿着青凌剑仔细提防,一步步登上岛来。 登上岛屿,入目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奇花异草遍地生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佳木葱茏,灵枝摇曳,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瀑布飞泉,如银河倒泻,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幻化成五彩斑斓的虹霓。 更有怪石嶙峋,或如卧虎,或似蟠龙,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仙乐。 多宝道人心中暗自惊叹,此等仙境,不知是哪位神仙的洞府,之前可未尝听闻南海之中有如此宝地。 继续往前走,拐过几个弯,就见到了岛中央的小山。 此刻近看此山,但见景色秀丽,林木茂密,约有百丈之高。 山上绿树成荫,枝叶相互交织,宛如一把翠绿的巨伞遮蔽天空。各色花朵点缀其间,争奇斗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犹如花雨纷飞。 林间鸟儿欢鸣,清脆的啼叫声此起彼伏。山涧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 山顶树木掩映之间,现出道观一角,飞檐斗拱,气势恢宏。那朱红色的大门半启,隐约可见人影翻飞,显是道童在林间习武。 道观周围紫气环绕,祥光四溢,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渐渐走到山下,但见山下有一个洞府,此刻洞府大门紧闭,洞府门前立一石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书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第七十三回 菩提点化灵台处,梵天夺命天竺途 多宝道人心生纳闷,正在洞府前仔细端详,不料洞门无人自开。 事已至此,索性不再多想,多宝道人大踏步向洞内走去。 不想这洞内却着实是别有洞天,但见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道不尽仙居清静。 拾级而上,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最后来到一座大殿前,但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端坐在大殿中蒲团之上,此刻正手执拂尘,对着多宝道人颔首微笑,二三十个小道童侍立左右。 多宝道人定睛一看,眼前这位不是准提教主又是何人! 多宝道人瞬间热泪盈眶,整个身躯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教主,弟子多宝拜见!” 话音未落,便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懑。 自佛教成立那日之后,二位教主便即翩然而去,不知所踪,没想到在今天自己最迷茫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准提教主! 准提教主微微抬手,示意多宝道人起身,“多宝,你且起来说话。” 多宝道人起身,脸上的悲愤之色如乌云密布,“教主!那燃灯老儿背信弃义,得到教主位置之后,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竟然暗地设计陷害我等,要不是有您和接引教主所赐的二圣丹,弟子此刻恐怕早已在阴曹地府了!” 说未说完,多宝道人已是泣然泪下,本该是道心坚定的他,此刻却似受到欺负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哭诉。 “弟子实在是忍无可忍,前去刺杀燃灯,却不想那厮竟如此狠毒,绑了师弟师妹们来威胁弟子,更是对弟子痛下杀手,一路追杀,要不是弟子身怀奇宝,恐怕早已经葬身在其乾坤尺下!” “如今弟子走投无路,欲要去天竺世界寻找圣道,不意得遇教主,实乃万千之幸。”说到此处,多宝道人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准提教主轻叹一声,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清明,“多宝,此乃因果循环,命中注定。燃灯之事,吾皆已知晓。” 多宝道人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教主,难道就这般放过他?任由他将佛教弄得乌烟瘴气?弟子心中不甘!这等无耻之徒,若不惩处,天理何在!” 准提教主目光深邃而平和,“多宝,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心智。你历经此番磨难,当明悟大道真谛。莫要执着于过往恩怨,潜心修炼,方为正道。此刻时机未到,其恶未彰,切不可冲动行事。” 多宝道人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但面对教主的教诲,也只得强压怒火,低头应道:“弟子谨遵教主教诲。只是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准提教主轻拂拂尘,“多宝,须知一饮一啄,概由天定,燃灯的事情自然有天意处置。你只需要走好自己的路,勿得过度纠结于此。” 多宝道人听得准提教主所言,急切说道:“教主,弟子恳请留下来,随您学习道术,还望教主应允。”其眼神中满是渴望与坚定。 准提教主微微摇头,缓声道:“多宝,你的路在自己脚下,需你独自去走,留在此处,对你的修道无任何好处。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别人能予你的指引有限,一切皆要靠你自身的领悟与磨砺。” 多宝面露失落,但仍不甘心,又问道:“昔日教主替燃灯指点迷津,助其最终突破,成就圣道。如今弟子大胆请问,究竟那最终的成圣之地位于何方?” 准提教主沉思片刻,而后说道:“你尘缘未了,命中注定尚要在红尘之中历练一番。现在谈成圣之路,为时尚早,待到时机成熟,成圣自然水到渠成,无需刻意去追求。” “我且送你四句偈语吧,你需谨记,好生体悟: 红尘繁芜心灯亮,苦境迷离善念长。 数度轮回尘缘了,圣道通途自显彰。” 竟然连准提教主也说自己尘缘未尽!多宝道人此刻是彻底相信了。 内心暗道:“前两句还好理解,就是要我在红尘中修炼,心存善念。关键就在“数度轮回”,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躬身行礼,神色庄重地道:“弟子定当铭记于心,仔细揣摩。” 准提教主道:“今日你我有缘,我且赐你一道烙印,助你一臂之力,其中效果,你日后自知。” 说完,准提教主伸手一指,但见一道白光激射入多宝道人眉心,杳无踪迹。 多宝道人仔细感应,却无任何异状,既然教主说日后自知,那此刻也不便多问。 准提教主轻挥拂尘道:“去吧,多宝,相信你定能在这漫漫修行路上,寻得属于自己的大道真谛。” “再则,吾今已化名菩提祖师,在此岛授徒度日。你我此番相会的场景,日后你勿得与他人提起。我驾这小岛云游四海,漂泊无定。今日见你满怀激愤,一片迷茫,是以现身邀你一见,今日之后,吾又将继续云游。” 多宝道人内心暗自羡慕,如此方才是神仙气慨,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有此境界。于是再次深深一拜,谢过准提的大恩,转身缓缓离去,那背影虽带着些许落寞,但更多了几分坚毅与决然。 到得海边,多宝依旧化道金光,往南继续前行。此时耳畔又响起了菩提祖师的声音:“你且谨记:天上地下,唯吾独尊;三界皆苦,我当安之。” 多宝回头,欲得道谢,却见海面碧波万顷,一片茫茫,小岛早已不知去向。 如此继续往南飞了也不知多少时日,方才远远望到前方一片硕大的陆地。 多宝道人正欲降落,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扫过全身,似乎将自身照得无所遁形。 之前在灵山,闲暇之时,多宝道人也曾与燃灯详细请教过天竺之行的经历见闻,多宝道人知道这是天竺世界的守护之力,自己并非圣人,天竺世界自己也不会抵触自己,是以也并不以为意。 眼见目的地就在眼前,多宝道人加快速度向前飞去。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这片陆地之时,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然降临,让他身形猛地一滞。 只见前方空间突然腾起万朵祥云,一尊大神白须飘飘,骑着天鹅挡住了他的去路。 但见这位大神,身具四颗头颅、四只手臂,分别手持着汤匙型的令牌、水壶、念珠和一本书籍。 端的是: 祥云万朵耀长空,白须仙尊御宇中。 四首威严惊俗世,四臂神异显威崇。 令牌熠熠燃真火,壶水涓涓育众鸿。 珠串计时天地转,梵天圣绩古今崇。 多宝道人心中一凛,他曾在灵山见过大梵天的分身,自然知道眼前这位,乃是脚下这方天竺世界的创世之神——大梵天。也知道大梵天和燃灯之间的恩怨,顿时暗生警惕,心道:“看来,来者不善,须得好生应对才是。” 之前在灵山所见大梵天的分身,因为实力有所削弱,所以并未感觉到其强大,但眼前这真身所散发的威压和气势,却当真是圣人之威,并且从感觉上来说,其实力应该远超燃灯这种刚成圣道的人。 毕竟是一方创世大神啊,与盘古大神同档次的存在! 即使这块天竺世界没有盘古世界那般广大,但盘古可是在开天之后力竭而亡,而眼前这位,却是在开天之后,还造出了诸神,并且此刻还如此强势地出现在眼前。 大梵天驾天鹅飞近前来,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寒意:“又是盘古世界来的家伙,竟敢擅闯我的世界!”他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敌意,仿佛要将多宝道人刺穿。 多宝道人赶忙拱手行礼,说道:“大神息怒,我乃多宝道人,前来此界只为寻求成圣之道,绝无冒犯之意。” 大梵天怒目圆睁,喝道:“哼!盘古世界之人没一个好东西!那燃灯道人之前捡了我的守护神珠,至今未还。今日你又来此,定也没安好心,不知道又来觊觎我的什么宝贝!” 原来,昔日燃灯道人在帝释天、湿婆神等人的分身帮助之下,携带二十四颗守护神珠安然离去之后,大梵天就加强了对北部边境的巡视,总是寄希望于燃灯会再次由此出现,好夺回神珠。 不料这一等就是数百年时间,燃灯道人一直没出现,此时倒是又来了一个多宝道人,是以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多宝道人身上。 多宝道人连忙辩解道:“大神息怒,我正是在盘古世界受了那燃灯道人的陷害,走投无路,这才想来到贵地寻找成圣之路,待得功成,再回去对付燃灯道人,对贵地的珍宝实无觊觎之心。” 大梵天冷哼一声:“哼!少来这套花言巧语,你等盘古世界之人皆是如此,我们本处成圣尚且如此艰难,哪来的多余的路让你来成圣!我今日定要将你抹杀,让他们知道,我天竺世界可不是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多宝道人顿时额头冒汗,大声辩解道:“大神明鉴,我与那些贪婪之辈绝非一路,还望大神给我一个机会。” 大梵天满脸怒容,大声咆哮道:“机会?盘古世界的人何曾给过我机会!受死吧!” 多宝道人脸色大变,面对如此强大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抱有任何战胜的希望,只是想如何能够安然遁去,想着,他身形一闪,瞬间融入黑暗之中,暗影披风的力量让他完美隐身。 大梵天四颗头颅同时转动,四只眼睛锐利如鹰,心中冷哼:“盘古世界的家伙,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过我?” 大梵天是这方天地的创世之神,凡这方天地之内,一切地水火风,皆听其调遣。 多宝道人的暗影披风是暗影魔神残灵所化,能够瞒得过盘古世界的其它圣人、甚至魔神,但在天竺世界之内,创世神梵天的面前,却根本瞒不过。 大梵天略一调动四周天地元素之力,仔细感应,即知其方位。 怒喝道:“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狂风呼啸而来,如无数把利刃切割着空间;雷电交加,粗壮的闪电如银蛇狂舞,朝着多宝道人隐藏的方向袭来。 多宝道人不得不显出身形,脸色凝重:“不好!”凭借金刚破魂臂甲抵挡着攻击。臂甲上闪耀着血红色与金色的光芒,艰难地抵抗着狂风雷电的冲击。 如今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但总不能束手待毙。 多宝道人召唤出血火无形剑,剑灵听命而出,剑身闪烁着诡异的血光和业火,如一条狂暴的火龙朝着大梵天疾射而去。 大梵天却似是有意让其施展,以从中观察盘古世界的手段,或许在他心中,还在想着怎么样到燃灯手中去夺回守护神珠吧。 眼见火龙袭来,大梵天喝道:“雕虫小技!”手中的汤匙型令牌一挥,一道璀璨如烈日的光芒射出,与血火无形剑碰撞在一起。“砰!”一声巨响,血火无形剑的血光和业火被光芒压制,剑身颤抖,剑灵发出痛苦的嘶鸣。 见血火无形剑无法奏效,多宝道人心中喊道:“拼了!”立即抛出十二品业火红莲,业火红莲绽放出熊熊业火,犹如一片火海,向大梵天席卷而去。 大梵天不慌不忙,轻蔑一笑:“就这点本事?”手中的水壶倾倒,一股清澈而强大的清泉涌出,此水乃不死甘露,无比纯洁和神圣,此刻与红莲业火相互抵消,发出“滋滋”的声响,空中顿时水汽弥漫。 多宝道人心中焦急万分:“不能就这样败了!” 左手血火无形剑、右手挥动金刚破魂臂甲、十二品业火红莲祭在空中,怒吼道:“大梵天,接我这一招!” 大梵天四手相迎,水壶倒出不死甘露抵住红莲业火、令牌迎风而涨,挡住血火无形剑的血涛,同时挺身相迎金刚破魂臂甲,打在身上“咣咣”作响,一似钢筋铁骨,金刚破魂臂甲虽强,却不能伤害其分毫。 自己使尽全身所有法宝,对方还是好整以暇,甚至以身体硬扛下了自己的金刚破魂臂甲,当初可是一拳将燃灯轰上天的魔神臂甲! 多宝道人彻底绝望了,知道今天难以逃生,他双眼通红,心中发狠:“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将暗影披风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黑暗领域瞬间扩大,试图干扰大梵天的视线和感知。 同时,他趁大梵天正在调动周围地水火风之能探察自己的时候,集中所有法宝的力量,向大梵天发起最后一轮猛攻。 岂料大梵天早已洞察到他的想法,怒喝一声:“妄想!”全身光芒大放,驱散了黑暗领域,手中的《吠陀经》翻动,一股神圣而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彻底将多宝道人的攻击化解,并将多宝道人重重击飞。 饶是多宝道人肉身强悍,此刻也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砸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精血。 第七十四回 异域初临身灭处,凄风苦雨魄难苏 大梵天此刻已经将多宝道人的进攻方式了然于胸,似乎也不愿再多纠缠,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击。 但见他挥舞着念珠,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飞出,形成强大的禁锢之力向多宝道人飞来,试图束缚住多宝道人,口中说道:“一切就此结束吧,让你盘古世界的人也尝尝我天竺世界的厉害!” 多宝道人见心中暗叫糟糕:“如果被捆住,马上就得毙命当场!” 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暗影披风虽然用处不大,但能拖得一秒是一秒。他拼尽全力,发挥暗影披风的力量,将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一片黑暗。黑暗如浓稠的墨汁,迅速蔓延开来。 多宝道人隐匿在这黑暗之中,悄悄地朝着这片天地的守护结界飞去,心道只要离开这片结界,大梵天就无法探察到自己,则自己就能趁此机会逃离这片令他胆战心惊的天地。 然而,他没想到梵天早已洞察一切,强大的梵天早已将结界彻底困死。 多宝道人满心焦急,只顾着拼命前冲,“砰”的一声,他狠狠地撞到了结界壁上,那强大的反作用力瞬间将他反弹回来。 这一撞,让多宝道人头晕目眩,身形不稳。就在此时,梵天冷笑着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多宝道人牢牢抓住,“哼,想逃?哪有这么容易!” 大梵天狂傲地大笑起来:“盘古世界的蝼蚁,就凭你也敢挑战我的权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的四只手臂挥舞间,各种元素之力如狂暴的洪流般汹涌而出,狠狠朝着多宝道人冲击而去。 多宝道人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我不远数万里,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寻找成圣之路,方才来到此地。怎料刚至此地,就要命丧于此!”但他并未放弃抵抗,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梵天的掌握。 然而,大梵天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手中的汤匙型令牌闪耀出刺目的光芒,瞬间洞穿了多宝道人的防御。 紧接着,水壶中倾倒出的不死甘露如泰山压顶般砸向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全身骨骼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他的身影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风中残叶般摇摇欲坠。 大梵天眼神中充满了蔑视与冷酷,双手猛地一合,一道毁灭一切的光芒从他的掌心射出,直直地击中了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的身体在这光芒中逐渐崩裂,生机迅速消散。“不!我不甘心!”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但却无法改变他即将死亡的命运。 然而,在那碾压性的实力面前,在大梵天那狂傲而无情的攻击下,多宝道人的身躯轰然倒下,只留下一片死寂,其生命气息正在迅速消逝。 强大的修道者,在肉身死后,尚存三魂七魄,若找到合适的肉身,还可借尸还魂。多宝道人乃准圣,自然有这项能力。 但大梵天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冷哼一声,双手再次舞动,强大的法力在其周身涌动,他誓要将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彻底抹杀,不留一丝痕迹。 此时,多宝道人的魂魄在虚空中飘荡,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但大梵天的力量如同天罗地网,不断地收缩,向着那脆弱的魂魄逼近。 就在梵天的力量要触碰到多宝道人魂魄的那一刻,一道神秘而璀璨的光芒从多宝道人的眉心骤然迸发而出。 这光芒如同破晓时分的曙光,充满了希望与神秘的力量,瞬间将多宝道人的魂魄和肉身笼罩其中。 光芒之中,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符文闪烁,又似有悠悠的仙音回荡。这光芒似乎在进行着一场庄严而神圣的仪式,仿佛是天地间为这位即将逝去的修行者举行的最后的送别。 随着光芒的律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祥和之感弥漫开来。然而,当光芒逐渐消散,那曾经强大的多宝道人,此刻却只余一具失去生机的肉身留在此处。 他生前所有的神兵利器,如那凌厉的血火无形剑,十二品业火红莲,以及强大的暗影披风、金刚破魂臂甲等法宝,皆已消失不见,仿佛随着他的灵魂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这具空空的躯壳,见证着这场激烈而悲壮的战斗。 天空中似乎有一道苍凉的声音在悠悠吟颂着: 天竺寻圣途漫漫,大道未竟身先残。 莫叹英魂随风散,轮回转世再修缘。 身死并非终绝岸,向死而生心犹坚。 冥冥之中自有念,新程再启待涅盘。 大梵天岂容多宝道人的魂魄就此离去?他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强大的咒语之力在天地间回荡。 随着咒语的施展,阎摩罗王被从幽冥深处召唤而出。阎摩罗王身形高大,面容阴森,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见到大梵天,倒身下拜:“尊敬的大梵天,请问您召我何事?” 大梵天目光凌厉地看向阎摩罗王,下达了命令:“放出你的鬼卒,遍寻这天地之间,定要找出这多宝道人灵魂的去向!” 阎摩罗王不敢违抗,立刻挥动手中的权杖,无数狰狞的鬼卒从幽冥涌出,又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去,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搜索。 等不多时,鬼卒们在结界的边境处找到了正在四处碰撞的多宝道人灵魂的所在。 此时的多宝道人,其灵魂似乎已经丧失了前世的所有记忆,浑浑噩噩,正凭借本能想离开这个让他丧失生命的世界。 大梵天见罢,冷哼一声,再次对阎摩罗王说道:“将这个异域来的多宝道人打入畜生道,令其百世不得为人!他既然如此想来到我天竺世界,就让他做百世畜生!” 阎摩罗王领命,带领鬼卒将多宝道人的灵魂押解而去。 多宝道人的灵魂在一片混沌中飘飘荡荡,一盏昏黄的灯,在他眼前晃晃悠悠地,由一个鬼卒拿在手中,引领着前往地狱的道路。 一路走来,四周弥漫着阴森诡异的气息。黑暗中,隐隐有凄厉的哭嚎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道路崎岖不平,仿佛没有尽头。 沿途,时不时能看到闪烁着幽绿光芒的鬼火,飘忽不定,如同幽灵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在道路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从中不时传出令人胆寒的咆哮声。偶尔,有形状怪异的阴影从旁边掠过,带着一阵阴寒的风。 走着走着,多宝道人看到了两条身形巨大的恶狗。它们各有四只眼睛,眼睛里闪烁着凶恶的光芒,大张着的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贪婪无厌的目光紧紧盯着路过的他们,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一番。 再往前走,一座城池出现在眼前。这座城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直接生长而出,城墙高耸入云,通体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由无尽的怨念和痛苦凝结而成。 城墙由一种暗沉的黑色石材砌成,表面粗糙不平,似乎还隐隐流淌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无数亡魂的哭诉与挣扎。城门巨大而厚重,犹如一张张开的巨兽之口,似乎要将一切敢于靠近的生灵吞噬。 城楼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矗立着一尊狰狞的雕像,它们或怒目圆睁,或獠牙毕露,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城内的建筑错落无序,高矮不一,有的形如尖锐的獠牙,有的仿若扭曲的鬼影。 在城的上空,弥漫着一层浓厚的阴霾,时而有诡异的闪电划过,照亮那阴森的轮廓。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城内深处传来的痛苦呻吟和凄厉惨叫,仿佛是这座城的诅咒,令人不寒而栗。 继续前行,终于,一座阴森巍峨的宫殿出现在眼前。这便是阎摩城,宫殿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红色的墙壁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鬼卒带着多宝道人的灵魂踏入宫殿,穿过阴森的廊道,最终来到了阎罗殿。 殿内阴森昏暗,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四周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是无数亡魂的怨怒在挣扎。 正前方,阎摩罗王端坐在巨大的宝座之上。他那张绿脸透着令人胆寒的阴森,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散发着无尽的寒意。身上的红衣如燃烧的业火,却没有丝毫温暖,只有冷酷与威严。 他胯下的水牛双眼通红,喘着粗气,蹄下不时冒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阎摩罗王一手紧握着沉重的钉槌,那槌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另一手则持着捕捉死者灵魂的套索,套索的末端仿佛还残留着无数灵魂的挣扎与哀嚎。 在阎摩罗王的两侧,站立着一排面色阴沉的大臣,其中一人手持生死簿,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的灵魂此刻已经无任何意识,呆立在堂前,准备接受这未知的审判。 阎摩罗王坐在宝座之上,目光紧紧盯着多宝道人的灵魂,殿堂内一片死寂,唯有那水牛偶尔发出的粗重喘息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阎摩罗王的绿脸上,眉头紧皱。 他知道这个事情比较难办,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人,能被大梵天直接安排指派的人,即使是梵天的敌人,那实力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惹得起的。 万一他还有同党,抑或哪一天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随便都能把这地狱掀个天翻地覆。 终于,他开口说道:“能够与大梵天交手的异域修道者,你肯定曾经有着显赫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 “但是,如今大梵天将你交于我手,命我等将你投入畜生道,百世不得为人,我等也只得听命行事。但愿你在这百世的畜生道中,惩恶行善,多积功德。百世之后,或可转世为人。” 旁边的大臣在生死簿上落笔:“前世:异域修道者,名多宝道人,梵天命其入畜生道百世,第一世,迦尸国婆罗痆斯城中的一条狗。” 多宝道人目光空洞,只是呆呆看着前方,静默无言。 生死簿中的笔刚落下,一道神秘的光芒笼罩住多宝道人的灵魂,将他带往轮回之道,开启新的命运之旅。 那神秘光芒裹挟着多宝道人的灵魂,向着六道轮回的通道疾驰而去。 轮回通道内,五彩光芒交织流转,各种奇异的声响充斥其中,似是无数灵魂的悲泣与呐喊。 多宝道人的灵魂在这混沌的通道中不由自主地飘荡着,仿佛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 当光芒终于穿透通道的尽头,多宝道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骤然变换。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古老的城市——迦尸国婆罗痆斯城。 他的灵魂瞬间与一只新生小狗的躯体融合。在融合的瞬间,一股强烈的不适感袭来,四肢短小无力,身体绵软难以掌控。多宝道人努力想要适应这全新的躯体,但本能的反应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嗷嗷乱叫。 狗妈妈在旁边亲昵地舔舐着它,让它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安全。与它一同出生的另外七只小狗,也在狗妈妈的呵护下,嘤嘤叫着,努力往妈妈怀里挤。 这一窝小狗的主人是一对老俩口,他们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些小家伙们。老爷爷弯着腰,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狗妈妈的脑袋,嘴里念叨着:“都是小宝贝啊。”老奶奶则在一旁准备着柔软的垫子,为小狗们打造一个舒适的小窝。 多宝道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本能地依偎在狗妈妈身旁,和兄弟姐妹们争抢着吃奶。它还不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只是凭借着新生的本能,努力生存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狗们渐渐长大,开始能够蹒跚地走动。狗妈妈会带着它们在院子里玩耍,老俩口则坐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多宝道人在这样平凡而又充满爱的环境里,懵懵懂懂地成长着,丝毫不知自己曾经的辉煌与不凡。 多宝道人转世的小狗在老俩口的悉心照料下,度过了一段温馨的幼年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狗们逐渐长大,老俩口的经济状况却每况愈下,无力再照顾这么多只狗。无奈之下,它们被陆续送给了周边的邻居。多宝道人转世的小狗由于性格较为倔强,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家。 于是,它开始了独自流浪的生活。起初,它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和敏捷的身手,在街头巷尾寻得了一些食物,也结交了一些流浪狗朋友。 有一次,它意外地帮助了一位迷路的小孩找到回家的路,小孩的家人对它感激不已,它因此在小镇上声名大噪,人们纷纷给它送来食物和温暖的窝。那段时间,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关爱,仿佛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辉煌。 然而好景不长,小镇上来了一群捕狗人,它的流浪狗朋友们大多被抓走,它侥幸逃脱,但也因此变得更加警惕和孤独。 冬天悄然来临,食物变得越发稀少。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努力寻找着能够遮风挡雨的角落。 一个寒冷的雨夜,它又冷又饿,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街头徘徊。它试图寻找一些温暖的地方,却始终无果。最终,它倒在了冰冷的雨水中,结束了这曲折而又孤苦伶仃的一生。 第七十五回 身处畜道心向善,百世轮回意存真 大臣在生死簿上再度落笔:“第二世,哈拉帕城外森林中的一只蝴蝶。”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山林中,生活着一只美丽的蝴蝶。它拥有五彩斑斓的翅膀,轻盈地飞舞在花丛之间。 有一天,蝴蝶像往常一样在山林中嬉戏。忽然,它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顺着声音的方向,蝴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小兔子的腿被捕兽夹夹住了,伤口鲜血淋漓,它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蝴蝶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它决定帮助小兔子。可是,它的力量如此渺小,该如何是好呢?蝴蝶没有被困难吓倒,它先飞到小兔子身边,用轻柔的声音安慰道:“小兔子,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蝴蝶立刻出发去寻找能帮助小兔子的办法。它飞遍了整个山林,向每一个它遇到的动物求助。有的动物觉得它不自量力,有的则根本不理会它,但蝴蝶没有放弃。 终于,蝴蝶找到了一位善良的老猴子。老猴子听了蝴蝶的请求,被它的关爱之心所感动,决定跟随蝴蝶去帮助小兔子。 在老猴子的帮助下,小兔子成功地从捕兽夹中解脱了出来。然而,小兔子的伤口还需要治疗。蝴蝶又不辞辛劳地去寻找草药。它仔细地分辨着各种植物,终于找到了能止血疗伤的草药。 蝴蝶衔着草药飞回小兔子身边,老猴子帮助它把草药嚼碎敷在小兔子的伤口上。在蝴蝶和老猴子的悉心照料下,小兔子的伤势逐渐好转。 在小兔子养伤的日子里,蝴蝶每天都会陪伴在它身边,给它带来温暖和安慰。小兔子感激地说:“蝴蝶,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蝴蝶微笑着说:“不要客气,关爱他人是应该的。” 当小兔子完全康复后,它和蝴蝶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它们一起在山林中快乐地生活,也把这份关爱传递给了更多的动物。 蝴蝶的善举传遍了整个山林,动物们都对它的关爱之心赞叹不已。而这只蝴蝶,依旧带着它那颗充满爱的心,继续在山林中传播着温暖与善良…… 随着不断的轮回转世,多宝道人那原本空洞的灵魂,此刻似乎多了一点灵智,不再是如最初那般浑浑噩噩。 他此刻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菩提祖师在他眉心中留下的灵魂烙印所赐。 当日他被大梵天攻击,眼看就要神魂俱灭之时,是菩提祖师的烙印将他的三魂七魄连同兵器法宝,一并放入眉心封印起来,隔绝了大梵天的探视,这才令他逃过一劫。 但菩提祖师的能力毕竟有限,无力打破梵天设置的结界,所以才留下了他这一个空白的灵魂在这天竺世界中飘泊。 也幸亏梵天大意,没料到世间竟有如此神通,是以才让他在这世间转世轮回。 而阎摩罗王的叮嘱,使他牢牢记住了八个字“惩恶扬善,多积功德”,这是他转世成为人的希望所在。 生死簿上的记录又添一笔:“第二十五世,瓦拉纳西城外森林中的一只蜥蜴。” 在一片古老而神秘的森林中,生活着一只蜥蜴。这只蜥蜴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在森林中穿梭自如。 一天,蜥蜴在森林中觅食时,偶然发现了一个鸟巢,里面有几颗即将孵化的鸟蛋。蜥蜴心中涌起了一丝贪念,想着如果把这些鸟蛋吃掉,能让自己饱餐一顿。就在它准备伸出爪子夺取鸟蛋时,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诵经声。那是一位路过的僧人在树下打坐,口中念诵着经文。 蜥蜴被这诵经声吸引,暂时停下了作恶的举动,悄悄靠近僧人,聆听着那充满慈悲与智慧的经文。经文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蜥蜴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愧疚和犹豫。 之前脑海中记得的“惩恶扬善,多积功德”八个字,此刻又浮现了出来,与僧人所颂的经文一一对照,使它对如何积累功德有了更加具体的体会。 然而,蜥蜴的饥饿感很快又占据了上风,它转过头再次看向鸟巢,心中挣扎不已。一方面是美味的诱惑,一方面是刚刚在佛经的感化下产生的对作恶的一丝忌惮。 就在蜥蜴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凶猛的老鹰从天而降,直冲向鸟巢。蜥蜴瞬间被这一幕惊醒,它意识到,如果自己夺取了鸟蛋,那么这即将诞生的生命就会消逝;而如果任由老鹰抢走鸟蛋,同样是一种恶行。 蜥蜴没有丝毫犹豫,它迅速冲向鸟巢,对着老鹰发出警告的嘶嘶声。老鹰被蜥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盘旋在空中与蜥蜴对峙。蜥蜴毫不退缩,鼓起勇气展示出自己的威猛,老鹰见势不妙,只好飞走了。 蜥蜴守护住了鸟巢,看着里面安然无恙的鸟蛋,心中充满了欣慰。它明白了,作恶或许能带来一时的满足,但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不安和可能的恶果。 从那以后,蜥蜴不再有作恶的念头,它总是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弱小的生命。森林中的动物们也渐渐改变了对蜥蜴的看法,不再对它充满恐惧和厌恶。 随着转世轮回的增多,多宝道人也灵智渐开。他时刻记得经文中的故事,屡次舍己为人,积累下不少功德。 第六十五次,这次他轮回成了一只猕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一只敏捷的猕猴在繁茂的树林间穿梭,轻快地爬上树梢采集着熟透的果子。正当它满心欢喜地收获着大自然的馈赠时,一阵微弱而凄惨的哀号求救声从远处的深谷中隐隐传来。 猕猴停下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悲切的声音触动了它善良的心弦。它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深不见底的谷底,一个猎人正被困其中,神色惶恐,声音中充满了绝望。猕猴听到这求救声,心中暗想:“ 今日若不救此人,他必然性命难保。” 于是,猕猴毫不犹豫地攀着陡峭的崖壁,向着谷底艰难前行。它的爪子紧紧抓住突出的岩石和丛生的杂草,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终于,它抵达谷底,用尽全力将猎人一肩背负在身上。然后,沿着草藤密布的崖壁,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一路上,猕猴踉跄而行,几次险些失手,但它始终没有放弃,终于将猎人带到了平缓的坡地。 放下猎人后,猕猴已是气喘吁吁,但它仍慈悲诚恳地规劝道:“你为了捕杀生灵,不慎跌入这深谷之中,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以获救。希望你能借此教训,改过自新,切莫再为了私欲捕杀动物、残害生灵。” 饥寒交迫的猎人躺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休息。 然而,他的心中并未对猕猴的救命之恩怀有感激,也完全不顾猕猴苦口婆心的劝言。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盘算着:“先前在山谷底,没有食物几乎要饿死;如今躺在这草地上,也依然面临着饿死的困境。倒不如,一鼓作气将这猕猴杀来吃,或许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刹那间,恩将仇报的猎人全然不顾道德良知,早已拿起身旁的石头,狠狠地朝猕猴的头顶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猕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它惊恐地想要起身反抗,但伤势过重,无力支撑,最终不支倒地。 此时,受到突击的猕猴,心中满是惊讶。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救下的猎人竟会如此恶毒。 然而,猕猴心中毫无悔恨之意,反倒更加慈悲地怜悯猎人这般心怀恶行、不知悔改的举动,并为他感到深深的悲伤和难过。 第八十五世,多宝道人变成了一只兔子。 在一处宁静而清幽的山林之中,有一位超凡脱俗的僧人。他心怀慈悲,与世无争,用坚韧的茅草精心搭建起自己的简陋房屋,以朴实无华的蓬蒿编织成坐席。 每日,他以山林中自然生长的水果为食,过着质朴而宁静的生活。在这片山林里,他与众多禽兽和谐共处,仿佛是大自然中最和谐的存在。 山林中,有四只富有灵性的野兽,分别是聪明狡黠的狐狸、活泼灵动的猕猴、敏捷灵活的水獭和温顺可爱的兔子。 它们被僧人的慈悲与智慧所吸引,每天都会来到僧人的茅舍,虔诚地聆听他讲解深奥的经文,共同探讨那神圣的戒律。日复一日,它们在佛法的熏陶下,心灵逐渐得到净化。 然而,时光流转,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林中的野果渐渐被消耗殆尽。 看着日益匮乏的食物,僧人心中涌起了云游四方的念头,他希望去寻找新的地方,传播佛法的智慧。 当四只野兽得知僧人即将离开的消息时,它们的心中充满了不舍与忧伤。它们彼此相依为伴已久,实在不忍心与僧人分别。 于是,四只野兽聚在一起,共同商量着如何为僧人筹备足够的粮食,以挽留他的脚步。 猕猴发挥自己的敏捷身手,迅速奔向别的山林。它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梭跳跃,不辞辛劳,终于摘到了许多甘甜多汁的果子。 水獭也展现出自己的独特本领,勇敢地潜入清澈的水中,凭借着出色的捕鱼技巧,捕获了一些肥美的大鱼。 狐狸则长途跋涉,去到远处其他的山林,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捕获了一些山鸡。 而兔子,它看着伙伴们都有所贡献,自己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我该用什么来进献给敬爱的僧人呢?”兔子不停地思索着,内心焦急万分。突然,一个决然的想法在它心中升起。 兔子怀着坚定的决心,找来柴草并将其点燃,然后来到僧人面前,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但又无比坚定地说道:“尊敬的僧人,我实在没有能力为您获取其他的食物,就让我跳进这火中,把自己烤熟献给您吧。”说完,不等僧人反应,兔子便毫不犹豫地纵身投入火中。 神奇的是,就在兔子跳入的瞬间,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立刻熄灭了。 僧人被兔子这无畏的献身精神深深打动,他望着兔子,眼中满是感动与感慨。兔子的真诚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他不禁为兔子的勇气和决心而赞叹。 最终,僧人决定留下来,继续在这片山林中,与这四只充满灵性的野兽一起,将佛法的智慧之光传播得更远更广。 畜生道第一百世,多宝道人又变成一条毒蛇。 在一座幽深的山林中,住着一条具有灵性的蛇。这条蛇历经多年的修行,心中对佛法的真谛已有了深深的领悟。 一日,一位樵夫在山中砍柴时,不慎踩到了这条蛇。蛇瞬间出于本能,张口欲咬。然而,就在即将咬到樵夫的那一刻,它忆起了佛法中关于忍耐和慈悲的教诲,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攻击。 樵夫受到惊吓,以为蛇要伤害他,慌乱中举起手中的斧头,狠狠地朝蛇砍去。蛇受了重伤,但它仍然没有反击,而是忍受着剧痛,缓缓地爬开了 。 不久,一位猎人路过此地,看到受伤的蛇,以为是难得的猎物,便张弓搭箭射向它。箭头刺入蛇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可蛇依旧没有反抗,只是飞速地躲入草丛寻找草药疗伤,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此时,山林中的动物们看到蛇的遭遇,都劝它:“你为何不反击?这样的忍耐只会让你丧命。” 蛇虚弱地说道:“我曾在佛法中领悟到,嗔怒与报复只会带来更多的恶业。我若咬他们,他们会受伤或者死去,则我罪过大焉;并且,我咬他们时,他们也可能杀掉我。所以,我宁愿以忍耐化解这仇恨,也不愿因一时冲动而造下更多的罪孽。” 随着伤势的加重,蛇的生命逐渐走向尽头。在它奄奄一息之时,天空中传来一阵祥和的梵音:“善哉,善哉,你的忍耐与慈悲将为你带来无量的功德,助你脱离畜生道,往生善处。” 听闻此音,蛇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它的灵魂缓缓升起,化作一道祥瑞之光,消失在天际。 樵夫和猎人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敬畏。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和残忍,从此放下了杀生之念,开始遵循佛法,多行善事。 这个故事传遍了周边的村落,人们纷纷感叹蛇的忍耐与慈悲,也更加笃信佛法的智慧和力量。 第一百世的畜生道终于完结。 在这一百世中,前面二十五世,多宝道人一直是浑浑噩噩,毫无思想地活着,然后死去; 自二十五世开始,他得闻佛法,慢慢灵智开窍,知道了如何惩恶扬善,积累功德。 阎摩罗王看着这厚厚的一叠功德本,对面前的多宝道人灵魂道:“你这一百世畜生道的历练,虽然也算是积德行善,但帮助的人有限,不足以让你变成人身,你且再在畜生道中轮回百世。不过,我答应你,这一百世你可为众畜之王,望你一心向善,帮助更多的人,早日修成人身!” 多宝道人此刻只知听命,并无他言。 其实,以多宝道人这一百世历练所积累的功德,已经足够使其恢复人形了。但阎摩罗王忌惮大梵天,生怕梵天过来找多宝道人麻烦,而多宝道人却在人世间逍遥,到时候难免迁怒于己,是以私下给多宝道人又加了一百世的畜生道轮回。 第七十六回 苦行积善终成果,累世轮回始见光 还好那阎摩罗王自知理亏,又耍了个小心机,让多宝道人的第二个百世轮回时,虽然还是在畜生道,但这一次,成了各个物种的首领。 在这一世,多宝道人转世成为了一只鹿王。 这鹿王,身体健壮高大,毛色五彩斑斓,两只蹄角高雅奇特,甚是好看。在它的身边,总有数千只鹿拜伏相随。 有一天,国王外出打猎,这一阵喧闹鹿群惊得四散奔逃。有的鹿跳上了山岩,有的不小心掉进了深坑,有的奋力爬上了树,还有的在荆棘丛中艰难穿行。更惨的是,不少鹿被猎杀,死伤的数量多得让人痛心。 鹿王见此惨状,悲伤不已,哽噎着说道:“我身为群鹿之首,本该考虑周全,带大家去没有危险的地方游玩。却只因贪恋这里的好草,流连忘返不肯离去,才致使众鹿遭遇这般摧残死伤,这罪过在我啊!” 于是,鹿王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个国家。 国人见到这只奇特的鹿,纷纷说道:“咱们的国王有着至仁之德,如今竟有这神鹿前来朝拜。”大家都觉得这是国家的吉祥之兆,谁也不敢去干涉它。 鹿王来到大殿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我们这些小畜生,只是为了苟且偷生,来到贵国国界吃草。没想到突然碰到猎人,大家吓得四处奔走逃命,有的因此与同伴生离相失不见,有的则不幸丧命,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上天仁慈,怜爱万物,这实在是可悲可哀。我希望能由我们自己来选择,每天供给太官所需。我清楚数量,绝不敢欺骗大王。” 国王听了,感到非常奇怪,说道:“太官所用的鹿,每天不会超过一头,没想到你们竟死伤这么多。若真如你所说,我发誓从此不再打猎。” 鹿王退下回到鹿群,把这件事告诉了众鹿,给它们讲清楚了何为祸,何为福。群鹿都拜伏在地,认真聆听。从此,群鹿自动一个接一个地前往太官那里,先去的总是先死。 大家在前往之前,都会向鹿王告辞,鹿王心中伤感,一边哭着一边教导群鹿:“你们应该明白,世人皆有一死,谁也无法避免。在去的路上要记得念佛,要心怀仁义、孝道和慈悲。到了人王那里,千万不要有怨恨。”就这样,天天如此。 有一天,轮到了一只母鹿,可它身怀有孕,即将分娩。 这只母鹿说道:“我并非想要逃避死亡,只是请求能生下小鹿后再去。”但这样一来,就必须由下一个先代替它去。 那只鹿顿首哭道:“我一定会去赴死,但我还有一日一夜的生命,短暂却珍贵。若轮到我时,我死而无怨。” 鹿王实在不忍心让这只鹿去死,第二天,它躲开众鹿,独自来到了太官那里。厨师一眼就认出了它,赶忙告诉了国王。国王询问原因,鹿王如实相告。 国王听后,怆然泪下,说道:“难道竟有畜兽怀着天地般的仁德,杀身济众,践行古人弘慈的高尚行为?我身为一国之王,却每天残杀众生的性命,只为让自己吃得肥头大耳。我并非喜欢凶暴酷残,崇尚豺狼的行为啊!此兽为了仁义,真是有奉天之德行啊!” 国王把鹿王送了回去,回到国内,下令全国:若有侵犯鹿的,与侵犯人一样受罚。 从此之后,国王以及群臣百官全都遵守这一教化,黎民百姓也遵从仁义道德,不再杀生。这仁爱的恩泽甚至施及草木,国家于是变得太平昌盛,处处充满着祥和与安宁。 又一世,多宝道人转世为一只猕猴王,它常常带着五百只猕猴一起嬉戏玩耍。 那时候,碰上了大旱灾,果树上几乎都结不出果子。国王的宫苑离山不远,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小的河。 没办法,猕猴王就带着猕猴们到宫苑里去偷果子吃。 有一天,这事儿被宫苑的守卫发现了,守卫赶忙向国王禀报。 国王说道:“先别声张,我要把它们全部抓住。”于是国王布下天罗地网,要抓住这伙偷果子的猕猴。 猕猴王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特别难过,悲痛地说道:“我身为猕猴王,本应负责大家的安全,可如今为了能活下去偷果子吃,却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危险。” 于是,猕猴王让大家分别去找藤条。等大家把找来的藤条都带回来后,猕猴王把它们连接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一端绑在了大树枝上。然后,猕猴王把另一端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腰上,爬到了树上,纵身一跃攀着树枝。可是,这藤条的长度还是太短了,猕猴王就努力拉长自己的身体,让大家赶快沿着藤条和它的身体渡河。 猕猴们一个接一个地过了河,猕猴王却因为用尽了力气,筋疲力尽地坠落到了岸边。昏迷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国王率领手下来到了河岸边,一下子就抓住了猕猴王。猕猴王赶忙向国王叩头,说道:“我们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住在您国家附近的水泽里。 现在因为旱灾果子收成不好,实在没办法才到宫苑里偷果子吃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放过其他的猕猴们,我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供太官做一顿饭。” 国王听了,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只兽类的王都能够舍身救济大家,有着古代贤人的仁德。我身为人类的君主,能做到像它一样吗?”国王被猕猴王的仁德深深地感动了,就让守卫解开了它身上的绳索。 同时,为了帮助猕猴们能够安定地生活,国王下令全国的果园任由猕猴们吃饱,不许任何人侵害它们,如果有违反的人就和盗贼同罪。 国王还向王后讲述了猕猴王的仁德,并且说道:“古代的贤人也未必能像这猕猴王一样有仁德,而我和猕猴王相比,就像是一根细细的头发和昆仑山的差别啊!” 王后听了说道:“真是奇特的兽类,大王您应当让猕猴们吃得饱饱的,不让众人伤害它们。”国王说道:“我已经下达命令这么做啦。” 又一世,多宝道人转生为一只鹦鹉王,统领着三千只鹦鹉。 这些鹦鹉对鹦鹉王忠心耿耿,从白天到黑夜都紧紧追随在它身边,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它们的王。 其中,有两只力大无穷的鹦鹉,为了能让鹦鹉王开心,它们想出了一个奇妙的主意。 它们找来一根长长的竹棍,各自用嘴衔住一端,这样鹦鹉王就能乘着这辆特别的“车”在空中自由飞翔,尽情地嬉戏玩耍啦。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五百只鹦鹉围在鹦鹉王的四周,六个方向加起来一共三千只鹦鹉陪着它,一起在天空中飞舞。而且呀,这些鹦鹉还总是不忘去寻找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拿来供奉给鹦鹉王享用。 但是,鹦鹉王的心里却有着一些担忧。它心里想着:虽然这样飞翔嬉戏的日子确实很快乐,可要是太过于放纵了,说不定会败坏了自己的德行。这些鹦鹉虽然天天都陪在我身边,可我却没办法分辨出谁是真正的忠诚,谁又是虚情假意。 于是,鹦鹉王想了个办法,假装自己生病了,不再吃东西,最后竟然“死”了。众鹦鹉匆匆忙忙地把它埋葬了,然后就各自离开了。 鹦鹉王趁机起来找东西吃,而那些鹦鹉却纷纷跑去投靠另一位鹦鹉王,说道:“我们的大王已经不在了,我们愿意做您的臣仆。” 那位鹦鹉王说:“要是你们的大王真的死了,那就把他的尸体带过来当作证明。要是真的,我自然会收留你们。” 这些鹦鹉就跑去寻找尸体,惊讶地发现尸体不见了。它们到处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于是,又像从前那样开始供奉鹦鹉王。 这时候,鹦鹉王对它们说道:“我还没有真正离开这个世界,你们就离我而去。 诸佛有教诲说:在这世间没有永远的亲近,只有佛法才值得去信仰。沙门之所以剃掉胡须和头发,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容易扰乱内心的志向,希望咱们能因此摒弃掉世俗的欲望。 你们这样成天嬉戏玩乐、被那些淫乱的声音扰乱心性,早就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只有那上等的圣人,才是真正独一无二、品德和志向都具备的存在。” 说完这些话,鹦鹉王拍拍翅膀高高飞起,找到了一个安静清幽的地方,抛弃了所有世俗的念头,专心地修行,最终实现了内心的清净与超脱。 随着修行的加深,多宝道人的道行也越发强大,在第二百世的时候,他转世成为一匹马王。 有五百商人欲要探海寻宝。出发之前,他们广祭海神以求平安,雇得五位船师作为向导,备足行资,扬帆出海。 这一天,行至海中,忽然狂风大作,浊浪滔天,浪卷船飞,船只尽毁。众人惊慌失措,手刨足蹬,向一座无名小岛的岸边游去。 不想这小岛并非吉祥之地,岛上竟然居住着一群罗刹女。罗刹女们遥见有船驶来,又见众人遇海难向小岛游来,便蜂涌到岸边,救起了那五百商人。 罗刹女救人本当赞叹,可是她们并无如此好心。罗刹女把商人们关进了一座铁城之中,而后化作妖娆无比、妩媚多姿的美貌女子。 她们来到商人中间,尽施妖术,引诱众商人与她们结合。商人们惊恐万分,拥挤一处,有的人甚至开始低声哭泣,胆子大一些的强作镇定,好言相劝,相互安慰着。 罗刹女们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她们见商人恐惧,便又心生一计,她们把商人们又押解到另一座城中。 这座城位于岛上宽阔平坦之处,此处树荫浓密,百果满枝,池水清澈,花香鸟语。城墙四壁洁白,如同冰雪一般晶莹剔透,令人心旷神怡。 进城之后,罗刹女命令商人们脱去破旧的衣服,令他们进入香汤池中沐浴,还不时有雅乐入耳,商人们如同身入温柔之乡。 开始的时候商人们因为恐惧,还是不情不愿,久而久之却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看到商人们已经束手就擒,罗刹女们喜出望外,侍奉得更加殷勤,只是叮嘱他们,城南有一处不能去。 却说在这五百位商人当中,有一位商人很有智慧,而且心细如发,听说城南不能去,他暗想:“那会是什么地方呢?待那些女人睡下之后,我一定要过去看个究竟。”想到这里,商人不动声色,一如既往,耐心等待时机。 那一晚,商人佯装睡去,等他听到众人熟睡的酣声后,他便悄悄爬了起来。商人找来一把刀,偷偷溜出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商人沿着山间小路,摸黑向前走,越走草木越少,不觉浑身发冷。这时,他听到有人嚎叫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一般凄厉,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商人吓得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商人感觉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一些,便又继续向着走。走着走着,商人来到了一座铁城之下,却找不到城门。当他绕到城墙北面的时候,发现城边有一棵大树,树高超过了城墙,商人便爬上了大树,向墙内望去。 商人向城内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原来,城里关着很多人,有的人已经死去了,肉体已被啃食过半;有的人虽然还没有死去,却有半身被肢解;有的人饥渴逼迫,痛苦无比;有的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眼珠犹如鬼魅。 城里的人全部蓬头垢面,满身泥土,相互割肉而食,因此才会惨叫不断。看到那样的情景,商人被吓得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虽然商人非常恐惧,但为了探明究竟,他便手抓树枝摇动起来。树枝摇动的声音惊动了城中之人,他们纷纷仰起头,向城头上看去。 看到有一个人在树上,他们顿时大放悲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是天神还是龙王,是夜叉鬼还是帝释天,还是大梵天王?你是看到我们在此受苦,怜悯我们才来到这里的吗?大慈大悲的仁者,求求你,快救救我们吧!”呼嚎之后,众人在城中跪倒一片,合掌作礼,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 这时候,树上的商人见到此情此景,不觉悲从中来,对他们说道:“我不是天龙,也不是大梵天。我们一群人为求财而来到大海之中,快到陆地时候,忽遇大海风起,把船都打翻了,恰好有一群妇女把我们救了。来到此地之后,那些妇女对我们百般殷勤,日日如此。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够救得了你们呢!你们是如何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受这样的大苦呢?” 城里的人回答说:“善人啊,我们和你们一样,原本也是来海中寻宝的,也是遇大风破船,被妇人所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是谁想到,那些妇人实际是罗刹女所化,和我们欢娱数日后,就把我们关到了这里。我们这些人当中,已经有一半人被她们吃掉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当初我们刚来的时候,罗刹女们对我们也是百般示好,并和我们生了孩子。那些罗刹女的声音听起来婉转妩媚,但她们却是食人恶魔,连自己生下的孩子也都被她们吃掉了,可见她们实在是毫无爱心可言,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听到城里人的话,商人更加感到恐惧,他又问城里的人:“你们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此地吗?” 城里的人说:“办法倒是有一个。\" 商人急忙问道:“是什么办法?快快告诉我吧。” 城里的人说:“每年四月月圆之夜,有一位叫作鸡尸,通身洁白的马王就会出现。这马王身如白银,头色绀黑,行走如风,声如妙鼓。马王来到海岸的时候会露出半身,并能讲人语:‘谁想要渡海?我将保护他,将他安全地背到岸边。’,如此说三遍。如果能找到这马王就能得救,除此别无他法。你们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能泄漏出去,以防被罗刹女们知道。” 听到这里,商人疑惑地问道:“你们可曾见过马王?如果见过马王,为什么不和马王亲近,马王又为什么没有救你们呢?这马王的事情,你们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城里的人回答说:“这件事情我们是从空中听来的,当时也有信的人,也曾经从此向北到过马王出现的地方,可是他们对马王所说置之不理,又重新回来了。我们由于爱着罗刹女的原故,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受此大苦啊!” “我们所在的这座城,人欲攀城墙,城墙就会自然升高,欲挖地洞,挖过之后地面就自然复合,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出去了,一定会成为罗刹女的口中之食。” “如今我们不忍心看到你们再受这样的苦,所以才会以实情相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话,万万不要任意放逸。如果你们有机会生还故里,请你们一定要去往我们的家乡,向我们的家乡父老报个信儿,就说我们已经葬身此地,永无相见之时了。” “你们回去以后,还要告诉有缘人,千万不要因为贪财而来寻宝,这大海之中实在是万分恐怖啊。从此以后,一定要与家人团聚一处,本本分分地过日子,莫要弄得骨肉分离啊!” 说完话,城里的人伏在地上哭作一团,树上的商人也是泪如雨下,那哭声极其悲惨,闻所未闻。 哭过之后,商人从树上爬了下来,悄悄回到住处,假装无事睡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的商人心想:“我应当如何对同伴们说明这些事情呢?如果事情泄漏,罗刹女一定会把我们赶到那大铁城里。我还是先不要提这件事,单等阳春四月到来再说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商人苦熬苦等,四月十五日终于临近。商人偷偷地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同伴,并告诫大家不要贪恋女色和钱财,待到月圆之夜,大家一起去找马王求救。 苦苦盼望的月圆之夜终于到来了,夜深时分,商人带领众人悄悄跑到了海边马王出现的地方。来到海边,众人果然看到马王从海中露出半身,对大家说道:“谁想要渡海?我将保护他,将他安全地背到岸边。” 听到马王所说,众人欢喜无量,身毛皆竖,急忙合掌跪倒在马王面前,齐声说道:“大慈大悲的马王,我们愿意听从你的话,快带我们走吧!“ 马王又对众人说道:“你们要知道,不久之后罗刹女就会赶来,她们会抱着孩子假装哭泣,求你们留下来。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再生贪着爱恋之心,如果你们起了这样的念头,就会从我的背上掉下去,被罗刹女吃掉。如果能够想到:那些财色本非我所有,儿女也并不是我们的儿女,哪怕你们只抓得我身上的一根毛发,我也一定会安全地把你们送到安稳之处。\" 说完这番话,马王让大家同时骑上马背,或者抓住他的身体,而后腾空而起,走如疾风。 这时,罗刹女果然出现了,纷纷哭喊说道:“我的爱人啊,你们为什么要舍我而去,令我从此无依无靠?想当初,你们身堕大海,是我们救了你们,只愿与你们白头偕老,别无所求。现在你们将要离我们而去,这是要去往何处?你们这是弃信弃义啊!如果我们哪里做错了,请求你们原谅,我们一定会改过自新,从此不犯。如果你们真的要离开,就请你们把孩子们也带走吧!” 罗刹女们哭得“情真意切”,马王的脚步更加迅速,众商人只觉得耳边生风,终于安全到达大海彼岸。 那大海正如娑婆苦海一样浊暗无边,而那五百商人正如贪财好色的娑婆众生。 一入娑婆,苦海无边,众苦难说,苦之不尽,终究落得被罗刹所害的下场,这又怨得了何人? 而在故事当中,若人能得执马王一毛一发便可得渡,同样,若人能称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必定得回归极乐故乡。 马王此举,功德无量。不仅拯救了众生,还弘扬了佛法,积累了莫大功德,为多宝道人的畜生道生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七十七回 历经百转平民态,持戒千秋善德存 阎摩罗王正在案前翻看多宝道人的生死簿记录,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一般来说,畜生道的生灵是没有什么意识的,即使有一些做了善事,也都是出于本能下的偶尔为之。像多宝道人这种一百世都持续念佛行善的生灵,在他这么多年的阎摩罗王生涯中,可说是前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 若不是一步步看着多宝道人的灵魂从一片浑噩成长到如今的状态,他都要怀疑是哪位大神到地狱来消遣他了。 而如今的多宝道人,其本身的灵魂上的封印也已经慢慢开始松动。 第一个百世轮回,耗掉五百年光阴; 第二个百世轮回,又耗掉一千五百年光阴。 如今已经两千年过去,菩提祖师给他眉心上留的烙印已经开始缓慢消散。 他已经开始逐渐明白一些事情,他知道在这方天地间,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多宝道人,一旦以多宝道人的身份再现人世间,他所面对的,必然又是被这方天地所不容,其结果必然是身死道消。 他此刻已经身不由己。要想成就一些事情,只有顺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来,积德行善,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功德和气运加身,使自身更加强大。 当有一天,加于他身上的功德和气运足够强大到连梵天都无法忽视之时,那才是他回归盘古世界之日。 但是,现在来说,他只能一步步来、一步步积累功德,并利用这些功德和气运,以在这方天地之间成就至高的圣位。 阎摩罗王在暗自盘算,应该给多宝道人的转世一个什么身份。 大梵天叮嘱的百世为畜生道,如今已经加倍完成,给他个人形,此时就算对着大梵天,自己也是回答得理直气壮,关键是这个人的身份该当如何。 衡量畜生的标准和衡量人类的不一样,一个畜生一辈子救了一个人,他下辈子就可以转为人身了;可眼前这个轮回了二百世的“畜生”,所救的人已达数千之众,就算按人类的标准来衡量,都够得上直接上忉利天去做天人了。 但显然这样子做不太合适,虽然他已经在天竺世界轮回二百世,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天竺世界治下的生灵,但其前世的实力实在可怕,我还是继续压制他的为好。 念及此处,提笔在生死簿上写下:“第二百零一世,马杜赖城的一个平民”。 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多宝道人的灵魂,轮回之道的齿孔再次为他而转动。 这一世的多宝道人是一个贫困潦倒的穷人,为了能改善艰难的生活,他接受了商人的雇佣,一同乘船出海,去采购那些能带来更多利润的货物。 当船驶离港口,进入茫茫大海后,意外突然降临。 这艘船毫无征兆地静止不动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任凭海风呼啸,都无法继续航行。船上的大小商人个个惊慌失措,恐惧写满了他们的面庞。他们颤抖着双手,不停地向天地间所有的神明祈求祷告,期盼能得到拯救,护佑他们平安无事。 然而,在这令人惶恐不安的危急关头,那位穷人却表现得异常镇定,毫无畏惧之色。 他心无旁骛,一心忆念着三宝的功德,虔诚地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他严格遵守戒律,不敢有半分违犯。 每日,他都坚持早晚各三次诚心忏悔自己身、口、意所犯下的过失,自责反省。 不仅如此,他还怀着一颗慈悲之心立下宏愿:愿十方所有的众生,都能身心自在,远离烦恼与恐惧,不再经历如他当下所面临的困境。 他坚定地相信,未来自己若能成佛,必定要度脱这些受苦的众生,引领他们一同修行,摆脱痛苦烦恼,直至在未来无量劫之后都能修成正果。 就这样,整整七天过去了,可这艘船依然停滞不前,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此时,海神竟在货主的梦中出现,狡黠地诱骗他说:“只要你把那个穷人遗弃在海上,我便施法让你们的船顺利离开这里。” 货主从这令人心惊的梦中惊醒,满脸哀伤,内心痛苦万分。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与其他商人暗中商议着应对之策。 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他已然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主动站出来,平静而坚定地对货主和商人们说道:“千万不要因为我一个人的性命,而让你们这么多人陷入绝境,失去宝贵的生命。这绝非我所愿,我愿意离开这艘船。” 货主听完他的话,眼中含泪,准备了竹筏,又给他备了一些干粮。然后,将他送上竹筏,轻轻推开,让竹筏远离了船边。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穷人刚离开不久,这艘船就遭到了海中大鱼的猛烈攻击,瞬间翻覆。商人们纷纷落入大海,全都被大鱼无情地吞食。 而那位穷人,独自坐在竹筏上,随着海风的吹拂,一路漂流。 最终,幸运的他抵达了岸边,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当亲人们看到他安然归来,无不欢欣鼓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又过一世,多宝道人投生为一位居士。 这个国家的国王虔诚地皈依三宝,严格遵守五戒、十善。在他治理的国度里,摒弃武力,不设监狱刑堂。 这个国家常年风调雨顺,年年五谷丰登,百姓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国家安定祥和,文化繁荣昌盛,佛法教育普及全国,国人皆读书明理,知书达礼,相互礼让,社会风气极佳,哪怕夜不闭户,也无需担忧会有小偷光顾。 然而,有一天,国王却接到了一起盗窃案件。 有一位品行高洁的居士,在山林中清净闲居,过着虽然贫困但却超凡脱俗的隐居生活。 一天夜晚,居士口渴难耐,四周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出去找水喝。因天色太暗,他不小心误喝了他人莲花池里的水,喝完后才恍然惊觉。 “我偷盗了!我偷盗了!”第二天,居士心怀愧疚地来到王宫,自首犯下盗窃罪,恳请国王依法惩处他。 国王听闻此事,十分惊讶,说道:“这是自然之水,你当然可以饮用。况且,水随处可见,并非稀罕珍贵之物,你喝了又能有何罪过?” 居士却坚定地回答:“我未与莲花池的主人打招呼,也未获其允许就擅自饮用他人之水,这难道不是盗窃吗?恳请大王依律处置我。” 国王一时陷入两难,说道:“此等小事,我看就此作罢!你能有这般内疚之心,已属难能可贵。如今国事繁忙,我还需去处理,若你执意要我处置,那便先去园子里等候,待我处理完事务再说。” 言罢,国王将居士托付给手下侍卫,自己便去处理政务了。侍卫将居士领到花园深处,随后离开。 哪知国王政务缠身,忙得竟将居士之事忘却。 六天之后,他猛地想起居士,心中顿感不安,自责道:“糟糕!我怎将居士忘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国王匆忙起身,奔向花园寻找居士。 居士一直在园内深处等待,不敢随意走动,整整六天六夜,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当国王找到他时,他身体极度虚弱,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国王见此情景,泪流满面,懊悔不已地说:“这皆是我的过错,我的罪过实在深重啊!” 王后听闻,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国王!您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竟为一个无理取闹的居士如此忏悔,简直是个笑话!” 国王赶忙派人给居士沐浴,让厨师准备丰盛的美味佳肴,并亲自陪同居士用餐,还不时地忏悔自己的罪过。他郑重发誓:“生死轮转无边无际,从今日起,我要受戒,六年守斋过午不食,直至得道。” 国王为忏悔守斋六年,过着清苦的日子,六年后才恢复正常饮食。之后更是以身供养佛法,最终修行成道。 又过一世,多宝道人转世成为了一个凡人童子,他皈依三宝,持守戒律,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有一回,童子与舅舅一同外出贩卖货物,以此谋求生计。他们来到了另外一个国家。舅舅率先渡过河,借住在了一位寡妇家中。 寡妇有个机灵的小女儿。她对母亲说道:“屋后有个澡盘,可以拿去和商人换白色的珍珠。”母亲听了女儿的话,便将澡盘拿给了商人舅舅。 商人用刀刮了几下,心中立马知晓这是真正的宝贝,可他却故意不露声色,装作嫌弃的样子将澡盘扔到地上,大声嚷道:“这东西弄脏了我的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从来路走了。母女俩看着商人的这番举动,深感羞耻。 不久之后,童子也来到了这户人家。女孩再次提出用澡盘换珍珠。 母亲皱着眉头说道:“前面那件事的耻辱还不够作为教训吗?”女孩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看这个书童有仁人之相,绝不是前面那种贪心凶残之辈。”于是,母亲又将澡盘拿了出来给童子看。 童子仔细端详后,惊喜地说道:“这是紫磨金啊!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货物来换它,您看行吗?”那母亲点头应道:“行。” 童子接着说道:“我还想再讨两枚金钱来雇摆渡船。” 就在这时,舅舅很快又折返回来,急切地说道:“我现在拿点珠子算是送给您,把您家的澡盘拿来吧。” 那母亲一脸不屑,说道:“已经有个很好的童子,用他所有的珍珠买了我家的金盘。” 对于舅舅拿来的这一点珠子,她根本看不上眼,还挥舞着手中的棍子说道:“你还不快走?你再不走,我的棍子可就不客气了。” 舅舅无奈来到河边,气急败坏地用脚使劲跺地,大声喊道:“把宝贝还给我!”他急得捶胸顿足,甚至吐血,很快便一命归西。 待童子返回将金盘给他拿来时,发现舅舅早已没了气息。 童子伤心地哽噎着:“人为何要如此贪婪,以至于丧身?佛曰:“持戒之人切不可说谎话,欺骗他人最终往往会害了自己;人万不可有贪心,贪心之人必定会得不偿失。“贪嗔痴”乃危害人心的三毒啊!” 不知不觉之间,多宝道人在这人世间又转生了九十九次,这九十九次转生中,他每次都是平民百姓,为了生活而艰难挣扎,他的踪迹遍及天竺世界各国,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历遍了人世间的艰辛,这些经历,都是曾经的他作为高高在上的仙,所未曾经历过的。也更加让他感觉到佛海的无边,愈发感受到平民的痛苦,愈发感觉到弘扬佛法的重要性。 百姓需要心灵的皈依,需要有人站出来,引领他们努力拼搏,积极行善。 第三百次轮回,多宝道人这一世轮回,化身为平民弥伽罗。他的生活依旧困顿贫苦,仿佛被命运遗忘在角落。 有一年,弥伽罗与一群商人一同乘船,踏上了前往异国做生意的征程。 同行的商人皆怀着对佛的虔诚之心,广施财物,救助穷苦之人,以慈悲为怀,努力为世间增添一丝温暖。 商人们看着身无长物的弥伽罗,不禁问道:“众人皆能慈爱惠施,你又能凭借何物来行此善举呢?” 弥伽罗目光深邃,望向波涛汹涌的大海,缓缓说道:“身体不过是暂借于尘世的躯壳,终有舍弃之日。我见那海中鱼群,大鱼无情吞食小鱼,心中满是悲戚。我愿以自身身躯,换那小鱼片刻的安宁,使其能获得短暂的生命。” 话音未落,弥伽罗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大海。瞬间,海中的大鱼被他所吸引,饱食之后,小鱼们得以从生死边缘逃脱。 弥伽罗的灵魂在海中游离,神奇地化作了身躯长达数里的鳣鱼王。 在不远处的海边,有一个国度正深陷旱灾的折磨。大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黎民百姓饥饿难耐,竟到了相互吞吃以求生存的悲惨境地。 鳣鱼王目睹这一切,泪水潸然而下,悲声长叹:“众生如此纷乱,痛苦不堪!我这身躯有数里之长的肉,可供黎民数月的生计。”言罢,它奋力摇晃庞大的身躯,毅然跃上水边的陆地。 很快,全国上下的百姓闻讯赶来,依靠着鳣鱼肉勉强度日。 日复一日,几个月过去了,百姓们载运鳣鱼肉的工作从未停歇,而鳣鱼王依然顽强地活着,支撑着人们度过这艰难的时光。 某天,北方毗沙门天王手下药叉大将宝贤天神自云端降下。他望着痛苦却坚定的鳣鱼王,满心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忍受无尽的痛苦?此等折磨岂是常人所能承受?为何不就此放弃生命,也好摆脱这苦痛的煎熬。” 鳣鱼王微微摇头,目光中透着无尽的悲悯:“倘若我自行了断生命,我死之后神灵会立即转迁,身体立即就会腐坏,百姓们又将无物可食,人们又将陷入相互吞食的悲惨境地。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那样的惨状,肉体的伤痛算不了什么,我能忍耐得住。” 宝贤天神听闻,内心深受震撼,动容地说道:“您怀有如此深厚的慈悲之心,实乃无人能及。” 宝贤天神为鳣鱼王的无私奉献而心痛不已,满怀敬意地说道:“你必定会成佛,前来救度那些在苦海中挣扎的芸芸众生。” 然而,贪婪的人心总是难以揣测。有一人竟心生恶念,手持斧头妄图砍取鳣鱼王的脑袋。 最终,鳣鱼王在这无情的伤害下,生命戛然而止。 自鳣鱼王的头部,蓦地燃起了一束璀璨夺目的金光,轻柔地包裹着它的灵魂,缓缓升腾而起。 宝贤天神怀着无比恭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护住这束金光,往地府而去。 第七十八回 百万救鳖收福泽,倾囊助众积德功 且说宝贤天神护着弥伽罗所化的鳣鱼王的灵魂来到阎罗殿,找到阎摩罗王,将其所作所为告知阎摩罗王。 阎摩罗王一边翻看生死簿,一边道:“之前种种,我已知悉。按常理说,此人已可前往忉利天,享天人之福。但此人情况特殊,姑且让他在人世间再历练一番罢!” 宝贤天神欲待再说点什么,阎摩罗王却下起了逐客令:“多谢尊神护送此人灵魂回地府,若无他事,这便请回吧!” 此番宝贤天神巡视人间,刚好看到弥伽罗所作所为,满心以为以其功业,至少也得立即往生忉利天,日后成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满腔热情将其护送回来,却不料阎摩罗王是这般态度。 但自己只是一介药叉将而已,与阎摩罗王又不相统属,若要算起来,自己恐怕还要低一级,所谓人微言轻。 虽然想弄清楚这中间的缘由,但这阎摩罗王似乎根本不打算告诉自己,因此只得悻悻然返回天界,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道:“这人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阎摩罗王,竟得如此压制。我且回去报知毗沙门天王,再作定夺。” 阎摩罗王却也是有苦说不出,暗自思忖,这人平民也做了一百世了,虽不能往生天界,我再让他到人间做财主、富商,享受人间富贵,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于是,大笔一挥:“第三百零一世,洛塔城,富商。” 多宝道人终于摆脱了平民的身份,成为了一位坐拥上亿财产的大财主。 虽然眉心的灵魂烙印开始松动,但他还是非常小心,不敢乱动,以免气息外溢,为梵天所察觉,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多宝道人都是跟普通人一样,丧失了前世的记忆,只是凭借着累世行善、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本能在做善事。 这一世的他,家中财帛充盈,而他本人更是常常敬奉三尊,对众生满怀慈悲之心。 有一回,他踱步至市场,瞧见一人正在售卖一只鳖。大财主顿生怜悯之情,于是询问那人这鳖售价几何。 那卖鳖之人深知大财主心地纯善,热衷于救济众生,且家中财力雄厚,购置物件从不计较价格贵贱,便狮子大开口道:“一百万!您若要,便卖给您;若不要,我就自行煮来享用了。” “一百万?行,我要了。”大财主毫不犹豫地依照那人所开之价付了一百万,而后提着鳖返回家中。 大财主先是细心地用水洗净鳖身上的伤口,接着来到水边将其放生。眼望着鳖悠然游走,大财主向着十方诸佛稽首行礼,双手合十虔诚发愿道:“众生烦恼无尽,痛苦无量。愿一切众生早日脱离苦难,我愿成为天,成为地,成为旱天的甘霖,成为漂渡者的舟楫,成为饥饿者的食粮,成为干渴者的清水,成为寒冷者的棉衣,成为炎热者的清风,成为疾病者的良医,成为黑暗中的明灯。在这污浊的世界颠倒之际,我要成为解救众生苦难的佛。” 就在这时,十方诸佛齐声称赞他的宏伟誓愿,衷心祝愿他必定成功。 某一天夜里,大财主全家皆已安睡。仆人忽然听闻门外传来动静,开门一瞧,竟是一只鳖正在啃咬大门。仆人赶忙将此事呈报给大财主。 大财主来到门口,鳖竟忽然口吐人言:“我承蒙您的极大恩惠,方才保全了性命,我一直寻思着报答您的恩情,却苦于寻不得机会。如今,机会来了! 我们居于水中,对水涨水落了如指掌。再过几日,洪水即将来袭,这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您快准备好船只,届时我来接引您。” 次日清晨,大财主将此事向国王禀报。因大财主往昔一向乐善好施,声名卓着,所以国王对他的话语毫不置疑,即刻迁移至高处。 洪水到来的那一日,鳖果然前来找寻大财主,对他说道:“洪水已然来临,您赶快上船!跟随我走,保您安然无恙。” 鳖在前方游动,大财主的船紧紧跟在其后。航行不久,只见一条蛇朝着船游了过来。 “我快要淹死啦!救救我!”蛇朝着大财主大声呼救。 大财主对鳖说道:“您等等,我将蛇救上船来。” “好吧!”鳖深知大财主的善心。 大财主救上蛇之后继续前行,又瞧见一只狐狸被水冲了过来,大财主又道:“等一等,我把狐狸救上来。” “好吧!”鳖再次应道。 他们继续前行,这次瞧见一个人被水冲了过来,那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啊!” 大财主见了,对鳖说道:“我把他救上来吧!” 鳖说道:“还是不要吧!您可要小心,人类大都颇为虚伪,鲜少有讲信用之人。背信弃义之人众多,还是别让他上船为好。” 大财主说道:“兽类我都救了,人的性命我反倒不顾,这怎能称得上是仁慈呢?我着实不忍心看着这人被水冲走。”言罢,大财主便将这人救起。 鳖对他无可奈何,说道:“您必定会后悔的!” 鳖一路引领船只行至安全之所后,便向大财主辞别道:“我已然报答了您的恩情,现今我要回去了。” 大财主满怀感激地说道:“我日后若是修成正果,必定前来度化您。” “那真是太好了!”这时,鳖、蛇和狐狸便与大财主告别,各自离去了。 狐狸寻得了一个小巧的山洞,便欣然入内居住。它进入之后,惊喜地发现洞穴之中存有诸多古人藏匿的紫磨金。狐狸兴奋异常地说道:“这下我总算能够报恩了。” 狐狸赶忙挖掘出这些金子,匆匆跑回去找大财主,言辞恳切地说道:“我承蒙您的恩惠,才得以保住性命。我理应报恩。方才,我寻到一个洞穴作为安身之所,在那洞穴里发现了许多金子。这个洞穴既非他人的坟墓,亦非谁的家宅,这金子既非抢夺而来,亦非偷窃所得,或许是因我的一片诚心才得以发现,我定要将其献给您。” 大财主心中暗想:“这金子倘若我不收,也只能白白地深埋地下,于穷人毫无益处。倒不如我收下并布施给众人,不也算是为大家做了一桩好事吗?”于是,大财主收下了这些金子。 那被大财主救起的落水之人,目睹这些金子,瞬间心生贪念。他对大财主说道:“这些金子分给我一半吧!” 大财主觉得落水者如今一无所有,正是需要金子的时候,便给了落水者一些。 然而,落水人却道:“你这金子乃是挖掘人家的坟墓所得,是盗窃而来,官府知晓此事必定要治你的罪。你若不分给我一半,我定要向官府告发!” 大财主回应说:“洪水来袭,众多百姓无家可归,生活困顿,我欲将这些金子分与他们,你却妄图一人独占,岂不是太过分了吗?” 落水人未能得到一半的金子,便将此事诬告至官府。官府随即派人将大财主抓捕了起来。 大财主有口难辩,唯有懊悔自责。他在狱中日夜祈祷,愿众生早日脱离苦难,莫要结下仇怨。 狐狸知晓因自己奉献金子之事反倒让恩人受苦,便即刻去找蛇,询问它该如何解救恩人? “我去救他!”于是,蛇衔着药,悄然钻进关押大财主的狱中。 蛇见大财主面容憔悴,心中甚是悲痛。它将药递给大财主,并说道:“您将这药妥善藏于身旁。我这就去咬伤太子,太子所中之毒必定极为厉害,性命危在旦夕,无人能够救治。您便可携带此药求见国王,用这药定能治好太子。” 随后,蛇果然前去咬伤了太子,太子的性命岌岌可危。国王紧急下令:“谁若能救活太子,我要封其做大官,赐予诸多钱财。” 大财主请人向国王禀报,称自己能救太子。国王立即召他进宫,一见到大财主,赫然发现竟是当初特意赶来宫中告知他躲避洪水的大善人。 就在这时,太子也同时服用了大财主的药,果不其然,病情很快便痊愈了。 国王大喜过望,遂问道大财主这药的来历,以及为何会沦为阶下囚。大财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报告给了国王。 国王听后自责道:“我真是糊涂呀!险些冤枉了好人。” 于是,国王下令处决了那个落水人,并封大财主为丞相,一同治理国家。 又过一世,多宝道人投生为一位富人,名叫仙叹。他的财富与家产浩如烟海,多到令人难以估量,根本无人能说清他究竟拥有多少钱财。 后来,仙叹笃信了佛教,他深切地感悟到,世间的一切皆处于变幻无常之中,就连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也并非永远归自己所有,说不定在某个时刻就会消逝。他心想:“唯有多做些善举,积累些功德,才是真正有益之事。” 于是,他旋即发布告示宣称:“若有人缺少资财,速来领取,数量不限。” 这告示张贴出去数月有余,然而当时正处于政通人和之境,国家安定祥和,百姓生活富足,故而需要他钱财的人寥寥无几。 仙叹又心生一计:“看来众人并不急需钱财,可谁也难以避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还是在市集上购置些药物为百姓治病方为上策。” 此后,他四处奔波采购,弄来了各式各样的名贵药材,每日在市集上无偿供应给病人。他的这一善举赢得了众人的称赞,未过多久,他的美名便传遍了四方远近。东西南北各地的病人皆慕名前来寻求医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他的财产渐渐地消耗殆尽。他就自己亲自出马,为病人采药、寻药。 有一天,在离家一百多里的采药途中,他见到几辆牛车,车上皆是身患各种疾病的人。他忍不住询问:“你们欲往何处去呀?” “我们是去仙叹那里请他救命的。”仙叹听闻,立即转身与他们一同返回,并找到国王,向其借了五百两黄金,购置了诸多药物为这些人治病。 经过仙叹的精心诊治与悉心护理,病人的病症逐渐痊愈。可是,仙叹却因此欠下了大量的债务,过上了困窘的生活。 当时,常有一些商人为了谋取财富,结伴下海去探寻海底珍宝。 仙叹也期望能碰碰运气,便跟随一伙商人出海寻宝去了。 他们不辞辛劳地苦干许久,收获了不少宝物,满心欢喜地踏上归乡之路。 一路上交通极为不便,天气干旱,水源稀缺,每个人经过长途的艰难跋涉,皆干渴难耐。 仙叹忽然发觉路边有一口水井,便快步奔过去开怀畅饮起来。 那些商人早已留意到仙叹采集的海中宝物中有一颗光彩夺目、璀璨绚烂的大珍珠,此乃世上罕见的宝贝,他们内心早就充满了羡慕与嫉妒,总盼望着自己能够拥有。 此时仙叹在井边弯腰喝水,众人一看,认为是天赐的良机,于是一拥而上,将仙叹推到了井底。 那些商人回国后见到国王,国王问道:“你们皆已归来。那仙叹去了何处?”他们佯装一无所知的模样,对国王说道:“大王,我们着实不知,自从我们离开本国,他便与我们众人分别了,不知他去了何方。” 国王并不相信,再次追问:“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将他害死了?”商人们赶忙矢口否认:“不,不,绝无这样的事。” 且说宝贤天神回到忉利天后,将多宝道人之事告知北方毗沙门天王,天王也甚觉诧异,只是他与阎摩罗王一个守护天界,一个执掌地狱,并无隶属关系,不便过问此事。 但又不忍拂了属下之意,于是嘱宝贤天神暗中关注多宝道人。此刻宝贤见仙叹有难,于是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在井下接住了他,使他安然无恙,连皮都没有擦破。 却说仙叹安全落地后,检查全身,并无伤痛,转头发现井壁上有一个洞,正好能容他钻过去。他顺着洞穴前行,不多时便见到了亮光,从另一个洞口走出了水井。 又历经七天的艰难跋涉,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国王见到他,问道:“他人皆满载而归,你下海求宝怎么却两手空空归来?” 仙叹不欲他人因己而受罚,只是含混地说道:“我未发现任何宝物,只得空手而返。”国王听了这番话,心生疑虑,沉思道:“这其中必有缘由。” 随即命人将那些商人都找来,呵斥道:“仙叹已然活着归来。你们必须如实招来,方有活路,否则唯有一死。” 这些商人惶恐至极,老老实实交代了实情。国王听闻他们在路途上谋害仙叹,极为恼怒,下令将他们统统押入监狱,欲给他们定罪。 仙叹闻讯后焦虑万分,急驰宫门,叩头请罪。国王说:“你何罪之有?他们的罪行已然确定,不可更改。”仙叹再三请求道:“恳请国王陛下无论如何原谅他们的愚昧无知吧!”经仙叹再三恳求,国王应允了他,赦免了这些商人的罪过,并命令他们归还从仙叹那里夺走的钱财宝物。 商人们感激涕零,都拣出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赠予仙叹,但仙叹仅取了其中的一半。 那些商人一看,又恳切地央求道:“承蒙您的善心,我们才得以保全性命,您教诲了我们众人,这些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最终仙叹只好收下那些宝物。他用这些钱财还清了欠国王的债务,邻国皆交相称赞,无不对仙叹的崇高品德钦佩不已。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多宝道人转世轮回的每一世都在发生着,他的功德和善名此刻已经传到天界,众神都在传颂着他的故事。终于引起了天界之主——帝释天的关注。 在多宝道人结束第四百次转世轮回的时候,地狱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第七十九回 割肉饲鹰天帝仰,砍头施善树神援 前来的是北方毗沙门天王。天王乃忉利天须弥山四大护法尊王之一,左手托着一只吐宝鼠,象征能赐予无尽财宝;右手持慧伞,用以降伏魔众,护持众生修行资粮。 这自然是宝贤天神的功劳了。 宝贤天神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多宝道人。自从上次在水井中搭救了多宝道人转世的仙叹后,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他也想不清如此一位德佩天地的伟大灵魂,为什么就只能一直在红尘中历练。 自己人微言轻,阎摩罗王对自己不理不踩,于是他就经常在毗沙门天王面前进言,多宝道人灵魂的每一次转世,其所作所为,宝贤天神都报知毗沙门天王。 这次眼看又是一百世的轮世轮回又要结束,但是看那阎摩罗王,似乎根本就没有让其往生天界的念头,就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就怂恿毗沙门天王亲自来地府,与阎摩罗王问个明白。 阎摩罗王虽然不属毗沙门天王管辖,但对于这位天帝面前的重臣,还是不敢怠慢。 迎入阎罗殿,叙礼、安座毕,这才将这多宝道人的来历、以及自己内心的顾虑一一告知于天王,天王和宝贤大将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事涉大梵天,那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事情了。阎摩罗王自然也不可能自己找上门去,请问梵天对于此事的处理。 那就只有由天王回到天界,向天帝请示后再作定夺了。 二神不作停留,径直前住忉利天须弥山善见城,求见天帝——帝释天。 宝贤大将将多宝道人灵魂一事,从头至尾报之与天帝。言及此人已经转世四百次,累世行善积德,如今已经德佩天地,可是竟然至今不得往生天界,适才二人问过阎摩罗王,原来此人竟与梵天有关。因此过来请示天帝,该如何处置此事。 天帝此前也已经听得天界诸人议及多宝道人之事,但也未太在意,此刻听得二人郑重提起,这才开始仔细用心了解。 当下唤过天界众位天神、鬼、龙前来议事,众人皆言:“此人累世积德行善,遵守戒律,品行高尚,慈悲仁惠,福德隆盛。曾发大愿,要成为解救众生苦难的佛,并得十方诸佛祝颂。此人灵魂若往生上天,就能成为天帝。” 帝释天原为摩伽陀国之婆罗门,由于修布施等福德,遂升忉利天,而后成为天帝。 如今听众人之言,这个人竟然也能成为天帝,不禁大惊,内心害怕此人夺自己之尊位,于是就想要去试探一下,看此人究竟是真是假? 由于多宝道人的功德,继续在人世轮回的话,他已经升无可升,再转世就只能是太子或者国王了。 第四百零一次转世,多宝道人的灵魂这次转世成为一个大国的国王,名叫萨波达。 萨波达王对治下众生的痛苦灾难总是十分同情,为之伤感,并且尽其所有,全力帮助,因此大恩大德遍于十方。 帝释天唤来手下的一位亲信天神,悄声吩咐道:“现今,那人王慈悲贤善,仁德广布,恩泽深厚,福德崇隆。我担忧他如此作为,乃是为了谋夺我的帝位。你化作鸽子飞到他那里,佯装惊恐万分,祈求他的怜悯,那仁慈的国王定会收留你。我随后即至,向他索要。” “他若最终不肯给,必然会买肉来作交换,我自会佯装不肯。国王倘若心诚意真,既已许诺,就决不会更改,他定会从自身割下肉来抵偿。” “你随他秤肉之时,不断加重自身的份量,待他肉尽身痛,必定懊悔无疑。只要他心生悔意,他便不可能成功。” 天神谨记在心,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孱弱的鸽子。 帝释天则化作一只威猛的老鹰,一路在后面追着鸽子。 鸽子振翅疾飞,瞬息之间便来到萨波达王的脚边,惊惶失措,瑟瑟发抖,哭诉道:“大王可怜可怜我,我命在旦夕。” 国王目光坚定,温和说道:“别怕,别怕,此刻有我护你周全。” 话音刚落,老鹰旋即赶到,冲着国王怒喝道:“我的鸽子怎会跑到你这儿?此鸽乃是我的食物,望你速速归还于我。” 国王义正辞严道:“鸽子投奔于我,是将性命相托,我已然收留。我言出必行,断不能背信弃义。若你想要肉,我愿超出百倍给予。” 老鹰执拗道:“我只要这鸽子肉,旁的肉一概不要。难道你这做国王的,要施恩于它,却夺我口中之食吗?” 国王正色道:“我既已接纳鸽子的请求,信誉之重,犹如天地,岂会出尔反尔?但究竟有何事物能让你舍弃鸽子,心满意足地归去?” 老鹰道:“若国王果真怀有慈惠之心,决意救度众生,那么,割下您身上的肉,份量与鸽重相等,我自会欣然接受。” 国王毫不犹豫道:“甚好。”随即,毅然从大腿上割下肉来,置于秤上称量。 然而,鸽子却在暗中持续加重自身的重量,国王只得忍痛不断地割肉。每一刀下去,鲜血四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国王面色苍白,冷汗如雨,却毫无退缩之意。 国王手下的大臣侍卫们见此情景,纷纷跪地请求,均要求以身代之,国王只是不允,一言不发地继续割肉。 最后,国王身上的肉已然割尽,却仍不能与鸽重相等,国王此时已疼痛至极点,身体摇摇欲坠。 这位满怀仁慈之心的国王,为了拯救那只可怜的鸽子,强忍着剧痛,对身边大臣下令道:“你快将我杀了,把我的骨头也添加上去,务必要与鸽重相等。我敬奉诸佛,秉持真正重戒,立志帮助众生脱离危险灾厄,虽有诸多邪灾异祸,但犹如一阵轻风,怎能撼动我如山的信念?” 老鹰见国王守道坚定不移,慈悲无可比拟,与鸽子纷纷现了本相,跪拜于地,敬畏地问道:“大王能忍受如此无量痛苦,究竟所图为何?” 国王气息微弱却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当天帝,亦不想做转轮圣王。只是见芸芸众生沉沦于黑暗之中,不见三宝,不知佛教,肆意放纵而为非作歹,自作恶业而堕无间地狱,我深为众生的愚昧而悲痛,故而立誓愿求佛,拔除众生苦难危厄,助力他们得以涅盘。” 天帝闻听这番话语,大为震惊道:“我原以为大王是欲夺我的位置,故而前来搅扰。现今您有何吩咐、教诲?” 国王道:“治好我身上的创伤,使我今后布施众生的志向、德行更胜往昔。” 天帝即刻派遣天医用神药敷于国王全身,刹那之间,创伤痊愈,国王的气色、力量皆比先前更为出色。 帝释天退去,向国王稽首礼拜,绕国王三周而后满心欢喜地离去。 而萨波达国王自此之后对众生的布施则愈发超越从前,寿八十五,无疾而终。 在此之前,天竺世界已经出现过六位佛陀: 过去庄严劫末有三佛,他们是: 第一佛是毗婆尸佛,意思是“胜观”,所以,毗婆尸佛也被称为“胜观佛”。 佛经有云,毗婆尸佛一日在波咤罗树下得无上正等正觉,实现了最高的智慧觉悟。他便开始传法,第一次就有十六万弟子参加法会,第二次十万,第三次八万。每次法会都有弟子得到开示,去度化众生。 第二佛是尸弃佛,意思是“最上”,所以尸弃佛又被称为“最上佛”。 据《长阿含经》所述,尸弃佛于分陀利树下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意为“无上正等正觉”。具体来说,?“阿耨多罗”?是“无上”的意思,“三藐”是“正”,“三菩提”是“普遍的智慧和觉悟”。?)。初次开法会就有十万比丘之众,第二会八万比丘,第三会度七万比丘,共计二十五万人。 第三佛是毗舍婆佛,意思是“一切都有”,所以毗舍婆佛也被称为“一切有佛”。 他是在尸弃佛涅盘之后出生的,他在娑罗树下得无上正等正觉,实现了最高的智慧觉悟。 举行过两次说法集会,第一次有七万弟子参加,第二次六万,共度十三万人。 现在贤劫初又有三佛: 拘楼孙佛是第四佛。“拘楼孙”的意思是“成就美妙”,他又被称为“成就美妙佛”。 拘楼孙佛乃贤劫中第一佛(自此之后的贤劫中,又陆续出现过众多佛,即“贤劫千佛”),在贤劫人寿六万岁时出生。《长阿含经》记载,其度化弟子四万。 拘那舍佛是第五佛。意思为“金寂”,他又称为“金寂佛”。 拘那舍在贤劫人寿四万岁时出生。他在乌暂婆罗门树下成就正果,度化弟子三万余人。 迦叶佛是过去第六佛。“迦叶”的意思是“饮光”,他也被称为“饮光佛”。 迦叶佛在贤劫出世。曾在尼拘律树下,举办过一次说法集会,度人两万,他常骑着一头狮子。 而多宝道人若能成佛,将是天竺世界中所出现的第七尊佛,也是贤劫第四佛。 又经历一次转世,这次,多宝道人的灵魂转世在一个名为乾夷的国度,成为其国的国王,名曰“偏悦”。 此王聪明睿智,能力卓群,为人更是忠厚纯良,心怀热忱。 他对于百姓们的困苦艰辛,关怀备至,总是绞尽脑汁地为他们排忧解难。 正因如此,他的美名传遍了方圆千百里,百姓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纷纷前来投靠于他。 然而,他的种种善行,他的高尚为人,尤其是他深得众多百姓的衷心拥护,却让一些人心生嫉恨。邻国存在着一位修道的婆罗门,此人天性阴狠毒辣,心胸狭隘至极。出于对乾夷王的熊熊嫉妒之心,处心积虑地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一日,这位修道人来到了乾夷王所居住的宏伟宫殿之前,毕恭毕敬地对国王说道:“陛下啊,您的恩泽如同璀璨光芒,遍洒四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诸多有识之士皆对您的伟大仁德交口称赞。不知您能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呢?” 国王听闻,欣然应允。 修道人紧接着说道:“陛下崇尚施舍,向来有求必应。如今我有一事相求,我欲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唯独只差一颗人头了。故而希望求得大王您的头颅,以实现我的这一愿望。” 国王面露诧异之色,问道:“难道我的头有何特别之处,非得要它才能完成祭祀吗?您要知晓,没有了头,我自己便无法存活。我拥有众多的珍贵宝物,这样如何?您想要什么宝物,我便给您什么,想要多少,都没问题,不知可否?” 修道人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宝物都不需要,只要大王您的头颅。大王,方才您已然答应要满足我的愿望。您理应注重信用,恪守诺言。” 国王沉思片刻,说道:“好吧!请您稍等几日!” 随即赶忙下令召集众多能工巧匠,拿出仓库中那璀璨夺目的珍珠、艳丽绚烂的珊瑚等稀世七宝,精心制作了好几百个与自己的脑袋毫无二致的人头。 而后又叫来修道人,说道:“这些人头与我的头颅一模一样,您将它们带走吧!” 但修道人依旧摇着头说道:“大王,我前来找您,并非是缺少钱财。您赠予的这般贵重的礼物,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我仅仅只要求您遵守诺言,将您的头颅交付于我。其他的任何东西,我一概都不要。” 国王向来未曾拒绝过他人的请求,更未曾料到这个修道人的险恶用心。 如今面对如此情形,毅然决定满足修道人的要求。 于是,他毫无迟疑地走到宫殿之外,将自己的头发牢牢地缠在树上,说道:“好,我就将头颅施舍予你!” 修道人见时机已然成熟,便迅猛地抽出腰间的锋利钢刀,快步奔向大树。而此刻,随着多宝道人功德的加深,天神们纷纷自愿前来护佑,当日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树神看在了眼中,树神对于这个无耻修道人的恶劣举动气愤至极。 就在修道人举刀刚要砍向国王之时,树神冷不防地伸出大手,猛力抽打修道人的脸颊,打得他踉踉跄跄,连连倒退。他顿时晕头转向,手中的刀也掉落于地。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接近大树一步。修道人心中知晓情况不妙,连刀都顾不得拾起,便仓皇失措地逃窜而去。 国王得益于树神的全力保护,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宫中。全国的百姓听闻了这件事,无不以手加额,满心欢喜,庆幸不已。 普通人要想成佛,佛家有“六度”,又叫作“六波罗蜜”,意为“到彼岸”,象征着从生死轮回的此岸通过六种殊胜的法门抵达涅盘解脱的彼岸。 此即六种菩萨的修行法门,分别是指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多宝道人的转世之身不仅在布施道上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其余五度上的修为同样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八十回 六度齐修正果近,二圣共酌考验临 从前,在一个广袤无垠、幅员辽阔的国度里,国王育有一子,名曰法施。法施太子秉性纯孝,举止规矩,行事更是小心谨严,这正是多宝道人的灵魂转世而来。 有一回,法施太子在丞相的引领下,前去拜见国王的宠妃。太子言行合宜,中规中矩,毫无失礼之处。然而,这宠妃却是个生性淫荡之人。她见太子唇红齿白、仪表堂堂,顿时心生邪念,竟伸手欲将太子揽入怀中。 太子惊恐万分,奋力挣脱,紧紧拉住丞相高呼:“快跑!快跑!”慌乱之中,不慎碰掉了丞相的帽子。原来那丞相乃是秃顶,平素全仗着帽子遮丑。太子这一碰,令其光溜溜的脑袋暴露无遗,引得宠妃放肆大笑。丞相自觉颜面尽失,由此对太子心怀怨恨。 这宠妃未能得逞,越想越是气恼。夜晚,她哭闹不休地向国王告状:“臣妾身为堂堂一国之妃,乃大王您的妻子,可那太子竟敢对臣妾动手动脚,存有非分之想。大王若不惩治于他,臣妾绝不罢休。” 国王面露不悦,说道:“吾之子品行高洁,众人皆赞其为君子,断不会做出此等丑事,你莫要胡言乱语,玷污他的名声。” 可假话一再重复,竟也似成了真话。国王终究禁不住宠妃反复不断地进献谗言,再加上朝中丞相从旁帮腔,对这件事也逐渐将信将疑起来。 宠妃执意逼迫国王处死太子,国王悲叹道:“虎毒尚不食子。杀害亲生骨肉,此乃世间最为肮脏卑劣之事,我决然不会为之。让他离开王城便是了。” 国王遂派遣太子前往镇守边关,此地距王城足有八千里之遥。临行之际,国王殷切叮嘱太子:“你于边关镇守,办事定要顺应天理,对待子民需如对待自己的孩儿一般。言行举止务必检点,丝毫不可懈怠。世间奸佞之徒众多,不法之事频生,你定要小心谨慎。” 太子点头应承,含泪辞别父王,奔赴边境。 太子在边关勤勤恳恳,将城池治理得井然有序,令老幼皆安,长幼有序。远方百姓听闻太子的仁政,纷纷赶来定居,使得这座原本人烟稀少的边境之城,化作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大都市。 此消息传至王城,国王与后妃皆心喜,认为太子确有治国之才,日后完全能够担当治理国家之大任。 但那宠妃心中却惶恐万分。她思量着,如今若不趁机除去太子,待其继位,自己定然没有好下场。可是,当下国王颇为喜爱太子,即便再度进谗言亦恐无济于事。 于是,她秘密将丞相召入后宫,二人一同谋划出一条歹毒之计。 他们趁国王外出之机,以蜡伪造了国王的印信,派人前往边境假传圣旨,宣称太子有欺君之罪,父王不忍心当面处决他,圣旨一到,即刻剜下双目眼珠,交付来使,带回谢罪。 圣旨传至太子处,众人皆难以置信。太子却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为惜自身而违逆父亲之意志,此乃最大之不孝。吾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 于是,太子大摆筵席,与手下官员欢饮达三日之久。同时,在城中广施善举,救济那些贫困孤苦之人。 三日之后,他令手下武士动手剜去自己的眼珠,然而武士们无一人忍心施行这等残酷之事。 太子历经周折,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卖草孩童,许以重赏,这才将眼珠剜下,封入盒中,交予使者。 使者返回王城,将太子的眼珠交予丞相,丞相又转呈给宠妃。宠妃至此方才称心如意。她把太子的眼珠悬挂于床头,每日对着眼珠谩骂:“不肯顺从于我,便让你尝尝这剜眼之苦!” 那夜,国王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硕大的马蜂螫伤了太子的眼睛。国王从梦中惊醒,越想越觉不安,泪流满面道:“莫非吾儿遭遇了什么不测?” 宠妃唯恐事情败露,假意宽慰道:“定是您白日思念太子过度,夜晚才会做此噩梦。太子岂会有何祸事?”国王以为确是如此,便暂且将此事搁置。 再说太子眼珠被剜之后,无法再处理政事,只得四处漂泊,靠弹琴乞食,艰难地度过时日。 太子有一未婚妻,乃是邻国公主。一日,太子辗转流浪至这个国度,于街头弹琴卖唱。因国王颇为喜爱听琴,有人便将太子领入宫中,让其为国王弹奏。 太子先是弹奏了一首雄壮威武之曲,以歌颂国王之功德,接着又弹了一曲哀怨凄苦之调,诉说自身悲惨之遭遇。 公主陪同父王一同聆听这位盲乐师弹琴,她精通音律,听懂了太子寄托于琴声中的哀思,知晓这个盲琴师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法施太子,不禁痛哭流涕道:“我的夫君竟沦落至此等境地。” 国王忙问究竟是何缘故,公主便将法施太子的琴声所蕴含之意讲述给父亲。国王起初还不信,一问盲琴师,果然如女儿所言,眼前这位盲琴师便是自己的女婿法施太子。 公主对父亲说道:“我的命运已与夫君紧密相连,他如今遭受冤屈,流落至此,更需我来照料。望父王应允我随他离去。”国王和王后皆很悲伤,但见女儿决心已定,只好依从。 法施太子夫妇又辗转回到本国。法施的父亲听闻王城来了位弹琴高手,便将他唤入王宫。虽说这个盲琴师外表极为憔悴,但国王越看越觉像自己的太子法施,尤其是声音,丝毫不差。 国王问道:“你可是吾之子法施?”法施再也抑制不住,伏于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国王、王后见昔日那般端庄俊美的太子被折磨得这般凄惨,皆伤心落泪。 法施的妻子遂将法施奉命剜眼之事告知国王。国王当即下令追查,查明竟是宠妃与丞相合谋陷害太子,便下令将他们二人活埋。 法施和他的妻子自此在自己的国家里平安度日,相濡以沫,多年后,老国王去世,法施太子为国王,其妻辅助管理朝政,直至白头偕老。 又有一世,多宝道人投生波罗奈国为国王,名叫波耶。他当政时以仁慈之心治理国家,从不用武力,老百姓也都遵纪守法,国内太平无事。武器、监狱等全部废除了,大家丰衣足食,连天神也赞叹波耶王的善行。 邻国的国王,听说这个国家如此繁荣富足,便与大臣们商量:“那个国家如此富足,我要占领它,我一定要得到它。” 大臣及王妃们都表示非常赞同。 于是,那个国王便调集全部兵力,发兵攻打波罗奈国。 波罗奈国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动员起来,准备抵抗外来的侵略,他们加紧训练,制造兵器,储备粮食和水,做好了抵御强敌的一切准备。 波耶王看到两国随时都有可能开战,形势紧迫,难过地说:“这是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啊!打起仗来,双方都会死伤无数百姓、毁掉大批物资,这么多无辜百姓要遭殃!为什么不能以德服人,却非要用豺狼虎豹一般残忍的办法呢?我宁可失去自己的性命,也不能放弃自己的慈悲心。” 于是他对聚集的大臣们说:“请诸位退下,明日再来商议。” 当夜,波耶王换了衣服,悄悄地出城,走到一座山里。月亮弯弯地挂在树梢,发出冰冷的银光,波耶王坐在一棵大树下沉思着。 这时,在朦胧的月光下,沿着蜿蜒的山路,走过来一位老婆罗门。见树下有人坐着,老婆罗门上前问安,并道:“你们的国王安然无恙吧?” 波耶王答道:“他已经死了。” 老婆罗门听到这句话,伤心得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波耶王见他这样悲恸,心里有些奇怪,就问他:“您为什么这样悲伤呢?您是谁啊?” 老婆罗门说:“我早就听说波耶王对百姓非常爱护、仁慈,如同天帝释对众生一样。我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就是要去他那里,可真没想到,他竟然已不在人世了。我又老又穷,为了到波耶王那里去,已经花掉毕生的积蓄,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波耶王说:“您别难过,我就是波耶王。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您发财:邻国的国王知道我的国家丰足富饶,钱财众多,下了命令要攻打我的国家。现在,他已经占领我国的首都,并悬赏要我的首级,说:‘凡是得到波耶国王头者,赏男女仆人各一千人、马一千匹、牛一千头、金银各一千斤。’您要是割下我的头,带着我的金王冠和宝剑为证,送给那个国王,那么丰厚的赏赐,就可以供您使用,并且可以传给后代子孙,他们再也不会受穷了。这样,我心里也愉快。” 老婆罗门马上回答:“大王!您是一番好意,但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我宁死也不会做的。” 波耶王心里想:“看来这位老人宁可穷死、饿死,也不会杀害我的。可是如果我自己把头送给他,他不是就没罪了吗?” 于是,波耶王拜了拜十方,泪流满面地说:“在百姓遇到危难时,我应该拯救他们、安抚他们;在百姓不懂道理,而走向邪路时,我应该引导他们、帮助他们。但现在面对这位老人,我要用自己的头,来帮助他摆脱贫困,又让他无罪。”说完就拔剑自杀而亡。 老婆罗门见事已至此,就拿了他的头,带着王冠和宝剑,进城去见邻国的国王。 在王宫门口,一位大臣带他进去拜见国王。 国王奇怪地向波耶王原来的大臣询问道:“大臣啊!那个波耶王力大无比,能独挡千人,难道是这个老头一个人捉到的?” 大臣哀恸地伏倒在地,无法回答。 国王又问老婆罗门:“那么,他确定是你杀死的吗? 老婆罗门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一遍。 这件事很快地传遍全城,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知道了,都涌上街头,痛哭哀悼,有些人甚至因哀伤过度,而吐血或休克而死;连那些雄赳赳的武士们,也都失声痛哭。 邻国的国王深深被波耶王的行为感动了,仰天长叹道:“我真是太残忍了!是我杀害了这位仁慈的国王啊!”随即取来波耶王的尸体,将头与身体用金箔连在一起,放在正殿上;又立波耶王的儿子为王。 全国上下都很热爱波耶王的儿子。 后来这两个国家世代和好,再也没有打过仗。 不知不觉之间,多宝道人已经在天竺世界中转世轮回了四百九十九次,其功德之盛,已经再难压制,无论其投身到何处为王,均将一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社会安定,人民富足,人心向善,为天下王道乐土。 此时,不仅是普通天神,就连帝释天也坐不住了。 这天,帝释天来到雪山之巅拜访大梵天,跟大梵天议及多宝道人之事。 算起来,自昔日多宝道人闯入天竺世界,被梵天抹杀,至今已有两万余年。 梵天平时不问世事,不知人间风云变幻,此刻听帝释天言及此事,半晌方才想起多宝道人此人。 他在内心仔细回忆当日遇到多宝道人的细节,若说这多宝道人除了一片空白的灵魂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残留能够躲过自己的探查、在这片天地间留存下来,以梵天之能,自然是不会相信。 但是这中间也确实是存在一个疑点:当初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和兵器法宝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梵天事后分析,应该是多宝道人在自身体内设了一个禁制,以防被天竺世界的人得到他的魂魄和法宝,所以在即将身死道消之际,那个事先设好的禁制自动发动,毁掉了这一切,这也是合情合理。 由此看来,这个多宝道人的灵魂现在的一切功德成就,都是他自身在天竺世界的近五百次轮回转世中,凭借自身的修行积累而来。 再者,依帝释天所说,从他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的目的都是为了造福天下子民,这样的人是对天竺世界不会有什么损害的。 本来,出了这么一个具备大功德、大智慧的佛陀,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天下百姓幸甚! 但是,这个人毕竟前世是盘古世界的修行者,万万不可大意。 佛陀之位,从古至今数亿载下来,整个天竺世界才出了六位,一旦被这个外来者证得佛陀之位,成为第七位佛陀,那自然会有众多功业随之而加诸其身,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对整个天竺世界造成重大影响,大意不得。 思前想后,大梵天决定亲自出手,对多宝道人来作一个考验,以证实他灵魂内确实没有盘古世界的残留,只有通过了这个考验,多宝道人转世才有成佛的希望。 否则,就算拼着承受整片天地的反噬之力,大梵天也不惜趁早灭掉这个可能的祸害,以免其将来给这片天地带来更大的危害。 第八十一回 五百轮回终有盼,万载等候梦将圆 梵天心意已决,在多宝道人成佛之前,要亲自看一看、对多宝道人的灵魂展开考验。 他与帝释天说明情况,帝释天亦深以为然,帝释天也未带随从依仗,二人心念一动,瞬间便抵达了地狱之中。 阎摩罗王原本正坐在殿中处理事务,忽觉两股强大而威严的气息逼近,地狱中似是突然升起了两个太阳,光芒万丈,将阴森黑暗的地狱照得如同白昼。 他神色骤变,匆忙起身,整理衣冠,率领一众鬼卒匆匆奔向殿外。 远远瞧见梵天和帝释天那金光闪耀的身影,阎摩罗王诚惶诚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弯腰行礼,声音颤抖着说道:“不知大梵天和天帝亲临,小神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额头冷汗直冒,低垂的目光中满是敬畏。 这二位可是这方天地中名副其实的掌控者,平时任何一位都难得一见,今日二圣齐临,令阎摩罗王不知所措、诚惶诚恐。 阎摩罗王将二圣引入阎罗殿入座,阎摩罗王拱手侍立一旁。 梵天吩咐阎摩罗王,将多宝道人的灵魂召唤前来。 此刻多宝道人的灵魂已然经历四百九十九次轮回,正返回地府听候阎摩罗王指示,以进行新的轮回。 修菩萨道有成的人可证阿罗汉果,转世之时可以保留上世的记忆,多宝道人累世参禅行善,自从第三个百世轮回之后,就已证得阿罗汉果,其灵魂早已不是初到地府来时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了,如今也有自己的意识,可以保留前世的记忆,本来可以跳出轮回,不生不灭。 但因为阎摩罗王不知梵天究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是以一直就这么拖着,一直以罗汉之身在世间转世轮回,因而身上的功德越积越多。 其实,多宝道人刚才也感觉到了梵天的气息,此刻被阎摩罗王一召唤,他已知道梵天定是为己而来,内心不知祸福如何,也只有上前面对了。 不多时,多宝道人的灵魂缓缓浮现。他一脸迷茫,装作不认识梵天的样子,眼神中透着疑惑和警惕,声音略带颤抖地向帝释天和阎摩罗王施礼问道:“不知二位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阎摩罗王向其引见梵天,道:“这位乃是大梵天,此番专程为你而来,你可仔细回话。” 多宝道人这才上前与梵天见礼,似是初见。 梵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多宝道人的灵魂,语气威严地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多宝道人微微摇头,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惶恐:“小的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梵天冷笑一声:“哼,那你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而多宝道人,在梵天有所动作之前便已心生感应。他深知此番考验的严峻,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盘古世界的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之力,本来被菩提祖师的灵魂烙印封印在眉心命宫之中,自第二个百年、畜生道轮回结束之时开始有所松动。 之后又经历了成为人的三个百世轮回,而他每世都是参禅、积德、行善,每次都是七、八十岁高寿而终,这三个百世轮回就用掉两万多年,菩提祖师留下的灵魂烙印早已经消失殆尽。 但好在他还有一件随身法宝,那就是十二品业火红莲,此宝乃混沌世界中混沌青莲的一颗成熟的莲子所化,它不仅能发出红莲业火,还有封禁之能,昔日在血海之中,血煞魔神就是利用它的封禁之能,制造出重重禁制将自己护在宫殿之中,这才使得血海中的众多魔神都只能望洋兴叹。 而自从多年前,灵魂烙印开始有所松动之时,多宝道人在盘古世界的魂魄原本是可以自命宫出来跟现有的魂魄合体,从而恢复原有实力的。 但是考虑到此刻依然还在天竺世界之中,万一被梵天感应到多宝道人的气息,到时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又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场。到时候可就不像第一次般,有菩提祖师的烙印相救了。 并且,随着在天竺世界的历练,多宝道人接触到了真正的佛法。这个佛法跟燃灯在盘古世界中,西方教内所传的佛法可说是有云泥之别。 燃灯带回盘古世界的只是其中的皮毛而已,说不好听的,就是愚民的手段,其用处根本就不大。 而天竺世界不一样,佛教生于兹,长于兹,此前已经有六位佛陀证道,此六人均有翻天覆地之能,与盘古世界的圣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而至于如何成为佛陀,佛经中也指明了方向,那就是修菩萨道,共有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六样法门,只要你诚心修炼,自然会有这方世界的功德加身,是可以成佛陀的。 所以,多宝道人将盘古世界的魂魄和法宝,利用业火红莲的禁制之力,依旧重重封禁于眉心命宫之中,决意在这盘古世界修持菩萨道,以成正果。 是以才有这数百世的刻苦修行,以及他那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的各种行为。 别人的轮回转世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的,所以要连续十次转世都是行大善、修禅定的话,实在比较为难,更何况他这种连续数百世的了。 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坚持本心,数百世如一地修持六度,倒也不是太难,因为他一生下来就知道这辈子应该如何去做。 他刚才知道梵天此番专程为自己而来,定然是来者不善,是以又仔细检查过自身的禁制之后,这才现身相见。 此刻,梵天对多宝道人开始了仔细的探查。 他先缓缓伸出双手,手中泛起柔和却蕴含着无尽力量的光芒,这光芒如丝丝缕缕的细线,缓缓向多宝道人的灵魂缠绕而去。每一缕光芒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试图穿透多宝道人的灵魂防线,探寻其中可能隐藏的秘密。 梵天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汗珠隐现,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集中精神,将自己的神识也融入到这光芒之中。他的神识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剑,想要在多宝道人的灵魂世界中斩开一条道路,探寻那最深处的真相。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法力的输出也越来越强。 虽然对业火红莲的能力相当自信,但对面毕竟是梵天,多宝道人的灵魂在这强大的探查之下,微微颤抖,似是不堪重压。 业火红莲的封禁依然稳固,并且无迹可循,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坚不可摧。 梵天不断加大力量,光芒变得越发耀眼,犹如一轮炽热的太阳,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神识的冲击也越发强烈,仿佛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 然而,那重重封禁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一切探查之力都抵挡在外。无论梵天如何努力,如何尝试各种方法,都无法突破这层坚固的防线。 经过一番艰苦的探查,梵天最终没能查到任何异常之处。他缓缓收回双手,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却又有一丝欣喜。 探查灵魂未能查出丝毫破绽,为了彻底无后顾之忧,梵天决定回溯多宝道人的灵魂记忆,试图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 梵天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周身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强大的法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他将目光紧紧锁定多宝道人的灵魂,口中念念有词,神秘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梵天法力的全力施展,一道奇异的光芒笼罩住多宝道人的灵魂。多宝道人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记忆的回溯之中。 瞬间,多宝道人在天竺世界所经历的四百九十九次转世轮回开始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梵天眼前一幕幕重现。 首先呈现的是多宝道人最近一次转世的情景:他是一国之君,将自己的王国都布施给了一个邪恶的婆罗门,那个婆罗门还不满足,唆使同伙诱骗国王,将国王的妻子、儿女一个个都布施给他们为奴为婢,国王依旧毫无怨言,孤身一人在林中结庐参禅。幸得天神相救,当众拆穿了婆罗门的阴谋,百姓们才愤起推翻了邪恶的婆罗门的统治,重新迎回他们的国王; 接着是上一次转世,他作为太子,在山上看到老虎母亲喂了虎子之后,又累又困,竟然想要吃了幼虎。他看到后,怅然心悲,哀念众生,处世忧苦,无量无边,母子相吞,太子哽咽流泪,回身四顾,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以救幼虎之命,但是什么都没有,无奈之下太子于是就自己把头伸到老虎口中,以身饲虎。 至于在饥荒中分发粮食,拯救了众多饥饿的生命;或是帮助受伤的动物,或是教导迷茫的人们,这种善事,更是数不胜数。 画面不断闪烁,一直回溯到他刚来天竺世界之时。 那时的多宝道人的灵魂在结界壁前徘徊,脸上满是对盘古世界的留恋和不舍,但最终还是被梵天命令阎摩罗王将其打入畜生道,轮回百世。 然而,再往前回溯,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片空白。梵天反复尝试,加大法力的输出,却依然无法再呈现分毫。 梵天经过一番竭力的回溯探寻,虽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其目光却逐渐变得坚定,因为他终于确认这个多宝道人的灵魂中确实如他所期望的那般干干净净,没有盘古世界的丝毫痕迹。 此时,帝释天在一旁神色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忍不住开口问道:“大梵天,结果如何?” 梵天缓缓转身,面对帝释天,微微颔首说道:“多宝道人的灵魂纯净无垢,并无盘古世界的记忆残留。” 帝释天闻此,脸上的忧虑之色稍有舒缓。 梵天再次将目光投向多宝道人的灵魂,那灵魂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梵天轻声说道:“多宝道人,我已看过你在这天竺世界的数次转世轮回,你的善行令我动容。” 多宝道人的灵魂微微颤动,发出一道坚定而平和的声音:“此乃我心之所向,只求能为这世间带来一丝光明,解除众生的疾苦。” 梵天郑重说道:“正因你的善念与德行,我愿意让我的子民们信仰你、敬仰你。但在转世为佛之前,你需牢记,佛之使命乃引领众生脱离苦海,寻求内心的平静与解脱。面对世间的诱惑与苦难,要保持慈悲之心,不为外物所动。传播佛法需以智慧和温和,不可强制,尊重每一个生命的选择。” 多宝道人灵魂闪耀着更加明亮的光芒,回应道:“大梵天,您的嘱咐我定会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我将倾尽所能,引导众生走向正道,让佛光普照这世间。” 天帝——帝释天在一旁,神色庄重地说道:“多宝道人,此去转世为佛,责任重大。需深知众生心性各异,应以无量方便法门因材施教。勿被权欲蒙蔽,保持清正之心,方得佛法真谛。遇艰难险阻,莫忘初心,以坚毅之志破诸般障碍。且记,佛法无边,渡人亦渡己,愿你成就无上功德,造福万千生灵。” 多宝道人恭敬而坚定地说道:“谨遵天帝教诲,您的教诲我必铭刻于心。我定当谨慎行事,不被权欲所扰,秉持清正,以无量智慧应对众生差异。无论前路何等艰难,我都将坚守初心,勇往直前,以成就渡人渡己之宏愿,不负您与梵天大人的厚望。” 梵天与天帝相视一笑,一道金光笼罩着二人冲天而起,即刻消逝不见。 而世间,即将诞生一位伟大的觉悟者,他将为无数众生指明解脱之道。 多宝道人的灵魂此刻大喜过望,五百次的转世轮回,两万多年的修行,终于将迎来回报。 就连阎摩罗王和手下众位大臣、鬼卒们也都为其而高兴、欢呼。他们也早就为多宝道人所折服,此刻见其终于可以跳出轮回,自然也替他高兴。 在天竺世界北部的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王后摩耶夫人在一个月圆之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一头洁白的六牙白象从须弥山顶降下,手持金色莲花,发出祥和的光芒。 白象绕她三匝后,从右胁入腹。 月光如水,笼罩着整个王宫。摩耶夫人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轻抚着腹部。她隐约感觉到,一个不平凡的生命即将来到这个世界。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迦毗罗卫国的王宫里,宫殿金碧辉煌,花园里奇花异草竞相绽放。 净饭王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听着大臣们汇报国事。 忽然,一个侍女匆匆跑来:“陛下,王后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净饭王立即召集了国中最有威望的婆罗门学者和相师,他们仔细推算后,异口同声地说:“恭喜陛下,这是祥瑞之兆。王后腹中的孩子必将成为照亮世界的圣者。” 消息传开后,整个王国都沉浸在喜悦中。 第八十二回 灵童降世风雷动,俊彦长成德艺馨 不知不觉间,摩耶夫人怀胎十月,随着产期的临近,按照当地习俗,需要回娘家待产。 四月初八这天,摩耶夫人带领随侍人员浩浩荡荡前往娘家,在路上经过兰毗尼园时,看到园中盛开的无忧树,于是被其吸引。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上午。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花香四溢,彩蝶翩翩。摩耶夫人伸手攀住无忧树的枝条,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一道祥光从天而降,腹中婴儿从摩耶夫人的右胁降生了! 随侍众人从未遇见过此等奇事,慌忙上前,欲要侍候包裹刚出生的小太子。 可是,随即更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太子一落地就能行走,但见他先是环顾四周,然后向东南西北各走了七步,随着他的每一步踏出,地上都长出一朵金色莲花托住他的脚。 他抬头望天,庄严地说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三界皆苦,我当安之。” 在来到天竺世界之前,多宝道人在灵台方寸山遇到菩提祖师,临别之际,菩提祖师曾经送过他这四句话,当时不明其意,此情此景,多宝道人方才明白了这四句话的意思:他此次转世为人,乃是为了成为佛陀,普渡众生而来,于是脱口而出。 所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此处的“我”,并不是特指固定的某个人,而是指众生都具有的,那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自性之心!所有众生都潜伏着开悟的智慧种子,可惜我们多生多世都被淹没在生死的苦海里! 天空中顿时花雨缤纷,天乐齐鸣。远处的灵鹫山上,数千只白鹤盘旋飞舞。自云层中现出九条金龙,对着太子张口吐水,为其沐浴。 整个天地都在庆祝这位大知大觉者的诞生! 消息传到王宫,净饭王欣喜若狂。他立即派人在王城布施,普天同庆。 王后和太子回宫后,举国上下都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 可是就在举国欢庆之时,摩耶王后却像完成使命一样去世了。 迦毗罗卫国有一位博学多闻、道行深厚的预言家和仙人,名叫阿私陀仙人。 闻听太子降生之事,阿私陀仙人赶忙从雪山之巅赶来,跟国王请求,要瞻仰一下非凡之人。 仙人抱起太子,说道:“我多年苦修,只为见您一面啊。让我好好看看您吧。” 仙人跪在婴儿面前,仔细的端详着,然后起身绕着婴儿床转了一圈。 众人不解,国王问道:“您在做什么?仙人。” 仙人答道:“国王陛下,我在绕行宇宙。” 随后,仙人又跪在太子面前动情的哭泣起来。 国王不解,又问仙人:“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您却要如此悲伤地哭泣呢?” 仙人说道:“我已然太老,活不了那么久了。我无法亲眼见证他成为无上觉者,因此而悲伤。” “无上觉者?”国王一听就慌了。他希望小太子能够继承自己的王位,成为百战百胜的勇士,而不是什么觉者。 仙人说:“太子将赢得他生命中的每一场战斗,那将是他自身情感的斗争。他将统治众生心灵的宇宙,改变时代。” 国王却不以为然,说道:“如果真的是天意如此,那我一定会与天抗争。” 他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成为手握宝剑的战士。 国王对仙人说:“我让他的生活极尽荣华,他就永远不会有苦行的念头。” 仙人微笑着摇摇头:“没用的,无论您怎么努力,国王陛下,您的儿子必定会遁世苦修,成为无上觉者。” 仙人走后,净饭王心中暗暗担忧。 他不希望儿子将来出家修行,而是希望他继承王位,成为一代明君。于是他为太子取名“悉达多”,取一切愿望都能达成之意。 同时,国王下令在王宫中为太子创造最美好的生活环境,不让他接触任何世间的痛苦。 他八岁时,拜毗迦蜜和忍天为老师,一边研读书卷,一边学习兵法,很快四年就过去了。 到他十二岁那年,就能通晓世间的各种事物。 有一天,净饭王带领太子悉达多和王族的其他儿童,到野外游玩。当时,田里有许多农民,正在光着膀子干活,他们赶着耕牛,辛勤地犁田。耕牛如果稍微走得慢了,农民又是拽绳子,又是扬鞭抽打。 烈日当空,天空十分炎热,那些骨瘦如柴的农民和耕牛,又饥又渴,十分困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犁过的土地上,有一些小虫在爬动,引来天上的许多飞鸟,竞相捕食。 太子看到耕牛这样卖力地犁田,还免不了遭受鞭打,又被绳套勒得鲜血淋漓,遍体是伤;他看到农民赤膊耕作,被烈日曝晒,浑身沾满尘土;看见遍地小虫被群鸟争食,不禁产生怜悯之心,十分忧愁,就像自己和亲人被捆绑一样难受、痛苦。 他说:“哎呀,世上的众生,不仅要受生老病死之苦,而且有这么多不痛快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抛弃这些世间烦恼,寻找清静安乐之处呢?为什么不愿摆脱这生老病死的苦痛?我要找寻一个幽静的去处,很好地想想这些事情。” 游玩结束后,净饭王领着其他孩子返回了自己的宫苑。太子四处张望,想寻找一个清静地方。 突然,他看见有棵枝叶繁茂的阎浮树,当即对左右侍从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要独自一人在这里修行。”于是,太子来到这棵阎浮树底下,在草坪上跏趺而坐,静心思考那些大道理。 此时天上有五位神仙路过,当他们经过阎浮树上空时,突然无法再向前飞行了。 他们感到奇怪,互相议论说:“我们从前从这里多次经过,靠自己的神通,或者穿过须弥山,到毗沙门大天王住的地方;或者到阿罗迦盘多城,那里有许多夜叉、恶魔,都阻挡不住,怎么今天我们被挡住了呢?是哪一位让我们的神通失灵了呀?” 说毕,便低头仔细观察,见阎浮树下,太子在那里跏趺而坐,一片光明,威仪非常。 神仙们心想:“他莫非就是世间的大梵天王?莫非就是吃沙那欲界之主?莫非就是日月天子?莫非就是转轮王?莫非凡世上出了佛陀?” 园林守护神告诉神仙们说:“这不是大梵天世间之主,不是吃沙那欲界之主,也不是日月天子,他是净饭王的太子悉达多。各位仙人应当知道,所有众神的威德都及不上太子,因此,你们来到这里,神通有限,就不能飞越过去。”各位神仙听了,便从天空降落到太子面前,各自对太子唱了一番赞诗。 此后太子出家成道,阎浮树就成了佛教圣树——思索之树。 太子在文事方面打好基础后,从十二岁的那一年起,他又开始练习武术。太子生来就有很大的膂力,一切兵戎法式,百般武器,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太子很快的都一一纯熟通达。 有一次,周边大国打起迦毗罗卫国的主意,正在边境调兵遣将,跃跃欲试。 此时净饭王已年近花甲,廉颇老矣。自然有意让十几岁的太子乔达摩·悉达多接班领兵出征,不过其三位兄弟斛饭王、白饭王和甘露饭王似乎不太情愿,因为斛饭王之王提波达多和甘露饭王之子阿难陀两人都天生神力,都不想放过这个立功的好时机。 没办法,净饭王只好安排了一场名义上全国性的比武大赛,实际只是王室子弟的武艺竞争。 公告一出,全国百姓顿时沸腾,国内外勇士纷纷而至,举国民众都往王城挤。 到了第七天比赛开始的时候,整座王城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每个小角落都被挤得满满当当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故意捣乱,偷偷拉了一头大象挡在王宫门口的路中间,让大家都没法走过去。 在印度,人们把大象当成神,觉得它们代表着力量、长寿和聪明,而且这头大象还有点生气,就趴在路中间,怎么赶都不肯走。 太子的堂兄、斛饭王的儿子提婆达多第一个从宫里出来,远远就看到老百姓们整整齐齐地朝着王宫看,好像是在排队欢迎他一样。提婆达多特别高兴,正准备跟大家说几句话,没想到抬他的轿子到王宫门口就停了。 提婆达多王子有点不高兴地问:“怎么不走啦?” 卫兵马上回答:“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一头象神拉到城门口了,大家都害怕它,所以不敢往前走。” 提婆达多心里一想:这正好是我展示神力,吸引大家喜欢我的好机会。 于是大声喊道:“大家都别动,看我露一手。”说完就大步走到象神面前,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手,大喊一声,高高跳起来,一个爆栗砸下去,原本很威风的象神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脑袋晕晕的,浑身没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了。 整条街马上就热闹起来,大家都大声叫好,提婆达多得意洋洋地走了。 紧接着甘露饭王的儿子阿难陀也走出宫来,远远看到老百姓们整整齐齐地朝着王宫看,好像是在排队欢迎他一样。阿难陀兴奋极了,正准备跟大家说几句话,没想到抬他的轿子走得特别慢,使他将之前想好的话都忘光了。 阿难陀王子很不高兴地问:“为什么走这么慢?” 卫兵回答:“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拉来一头象神,被砸晕在城门口,堵在路上,所以得慢慢绕过去。” 阿难陀心里一想:这正好是我展示神力,吸引大家喜欢我的好机会。 于是大声喊道:“你们都停下,看我露一手。”说完就大步走到象神面前,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手,大喊一声,一个熊抱把灰头土脸的象神高高举起来,用力扔到路边,刚刚有点清醒的象神又脑袋晕晕的,趴在地上。 整个城马上就热闹起来,大家都大声叫好,阿难陀开开心心地走了。 这时候,乔达摩·悉达多太子走出王宫,远远看到老百姓们整整齐齐地朝着王宫看,好像是在排队欢迎他一样。悉达多太子特别高兴,正准备跟大家说几句话,没想到观众都转身走了。 悉达多太子非常生气地问:“为什么人都走了?” 卫兵回答:“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一头象神揍晕在路边,刚准备派城卫去调查,老百姓们不配合,全都走了。” 悉达多太子心里一想:这可不能错过展示神力,吸引大家喜欢我的好机会! 于是大声喊道:“你们都停下,看我露一手。”说完就大步走到象神面前,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手,大喊一声,用手抓住大象用力往城外扔,然后飞快跑到城外,稳稳地接住大象,象神一点伤都没有,居然睡着了。 本以为城里城外都会热闹起来,等着大家大声叫好,但是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来,他的速度太快了,大家竟然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悉达多无奈地走了。 而最终比赛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提婆达多和阿难陀不分高低,悉达多太子不想再浪费出名的机会,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太子上场,一只手抓住一个,把堂兄堂弟扔在赛场上。 太子赢得太过轻松,以至于大家都觉得这场比赛是假的,但是迫于对方身份,一起大声喊:“太子文章写得最好,武功也是最好,太子才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第二个项目是比赛射箭。 提婆达多率先登场,他英姿飒爽,手持弓箭,目光坚定。只见他屏气凝神,用力拉开弓弦,一箭射出,箭如流星般飞向前方,竟然一举射穿了三只鼓。 这精彩的表现瞬间点燃了现场观众的热情,无数掌声如潮水般响起,人们纷纷为提婆达多的出色技艺欢呼叫好。 紧接着,轮到悉达多太子上场了。他走上前,试着拉了拉面前的弓,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弓的力量不太满意。 于是,他当即下令让手下从仓库里取来祖上曾用的良弓。当那把良弓被送到他手中时,太子从容不迫地握住,将弓弦牵挽至平胸的位置。这一刻,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悉达多太子深吸一口气,瞬间发力,一箭飞射而出。那箭带着凌厉的气势,呼啸着向前冲去,竟连续穿过了七只鼓。 四周的观众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声,掌声若雷鸣一般,响彻整个场地。 人们被太子超凡的武艺所震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家共同庆贺着这一精彩时刻,纷纷感叹太子的英勇和非凡技艺,现场沉浸在一片欢乐与激动的氛围之中。 为了筹备这次比赛而吃不好睡不好的净饭王,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太子的名声传至国外,并且越说越神,使人闻之则心生敬畏。敌国得知净饭王有个如此了得的儿子,入侵的意图也就此打消了。 第八十三回 苦行六载心未改,静思七日道初成 阎浮树下的思索,让向来对太子苦修之事忌惮不已的国王大起戒心,从此以后就不再允许太子出宫,生怕他接触到外部的事物,又起出家之念。 国王大兴土木,建造了分别对应春、夏、冬三个季节的宫殿。 在每座宫殿里,都聚集了五百名歌伎。她们身材匀称,不胖不瘦,高矮也是恰到好处,脸蛋漂亮得如同娇艳的桃花李花。而且每个人都身怀多种本领,姿态优雅又贤淑,一心只为讨太子的欢心。 宫殿前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美水果,花香浓郁得能把人给迷醉。还有那清净的浴池,池子里花朵五彩斑斓,不同种类的鸟儿,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了动听的乐章。 为了让太子不要外出,国王把宫门建得很大,使宫门开开关关的声音,竟然能传到四十里之外,这样,一旦宫门打开,众人即会发觉。 忠诚的卫士不分白天黑夜地巡逻,丝毫不敢偷懒。负责警备的鵁鶄、鸳鸯等鸟儿,惊叫声此消彼长,响个不停。 与此同时,国王还专门请来名师教导太子。可是太子对治国之道无任何兴趣,却千方百计地寻来经书研读,津津有味,等到太子十七岁的时候,世上的经文就没有他不明白的了。 十九岁时,按照父亲的安排,太子迎娶了自己的表妹耶舒陀罗。 表妹自小崇拜悉达多,婚后二人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见太子终于放下求佛之心,回归正常的生活,国王非常开心,自此以后,对太子的监管也没有之前那么严格。 有一天,悉达多太子向国王请求出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国王思索片刻后,同意了太子的请求。 第一次,太子带着随从们兴致勃勃地从东门走出。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位瘦骨嶙峋、虚弱不堪的老人,那生命的火苗仿佛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太子的心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悲愁,不禁长叹:“唉!人生终有一日会如此衰老脆弱。” 第二次,太子又从南门出游,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映入眼帘。只见一个生病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号着,那凄惨的模样令人惊恐。 太子再次陷入沉思:“唉!难道人生就无法永远保持健康,一定要遭受病苦的折磨吗?” 第三次,太子的队伍又经过西门,恰遇一支出殡的队伍缓缓前行。送行的六亲眷属们哭声悲切,涕泪横流。 太子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哀伤,感慨道:“啊!原来有生就必有死,生离死别的场景竟是这般哀痛、这般悲惨。” 第四次,太子从北门出城,眼前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他看到一位出家人,举止从容安详、平静如水,仿佛其内心充盈着喜乐与自在。太子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 回去以后,太子开始深深地思考:人为何会变老、会生病、会走向死亡?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不老、不病,甚至不会面临死亡?又如何才能像这位修行者一般,拥有如此的安详平静,远离忧愁与苦恼? 从此以后,太子心中又有了心事,整天若有所思。 太子二十九岁那年,他的儿子出生了,因为他是在月食之夜出世的,所以取名“罗侯罗”,有“覆月”、“障月”之意。 有了儿子,太子很开心,因为他的父亲净饭王不至于因他的出家修行而导致王室无后。 儿子出生的第七天,族人们为了庆祝这位新王子的诞生,举行了盛大的喜宴与歌舞大会,曲终人散之际,上天让乐人们都睡着,失去了知觉。 太子静下心来,陷入沉思,目光落在诸位伎人身上,只见他们宛如木偶一般,身体的关节空洞无物,中间就像竹节似的。手脚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涕泪不停地流淌,口吐唾沫把脸颊都弄脏了,头发凌乱地伏在鼓上。 这些乐人都戴着名贵的耳珰,垂着步摇,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珍珠美玉、璎珞、琨环等各种各样精巧的饰物,绫罗绸缎、纹绣的上等衣衫,一应俱全。琴瑟、筝笛、笳箫等乐器,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就连警备的鸟儿以及守卫之人,都在瞬间紧闭双眼,失去了意识。 太子用清明的双眼全面审视着众人的身体,只见她们的头好似骷髅,那骨头、牙齿、爪子、手指,还有皮肤、肌肉、脓血、骨髓、脑髓,筋脉、心脏、胆脏、脾脏、肝脏、肺脏,肠胃、眼睛、孔洞,屎尿、涕唾,无所不有。 看她们身体内部,好似一堆堆的枯骨;看她们的外在,又好似一个个肉囊,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值得珍视,尽是不干净发臭的所在。 那些沉睡的人横躺竖卧,就像死尸一般,太子越发心情郁闷,一心想要参禅悟道。 待得太子从禅定中醒来,抬头仰望繁星,夜已经过了一半。 太子偷偷来到妻子的房间门口,就着小小油灯一看,妻子躺在花朵之中,抱着初生的儿子正在酣眠。 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希望能在离开前抱起儿子,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可是他又怕弄醒了妻子,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反复思量之后,太子来到自己最喜欢的坐骑,白马的马厩里,让马夫给自己备马。 半夜三更见主人需要备马,马夫其实心里也很纳闷,甚至还委婉地询问太子为什么选择深夜外出,能不能稍等一下,等天亮之后再走不是更安全吗。 但太子并没有接受马夫的劝告,反而平静地告诉他:“我要出城,去寻找甘露泉水。” 马夫这下明白了,甘露泉所在之处正是不死之乡,太子这是打算出城修道,一去不返了,但即使明白也而不敢阻扰,只好老老实实备马。 对于这匹白马,太子是很有感情的,他每次外出几乎都是骑着它,即使是上战场,白马也是他忠实的战友。如今却只能在夜深无人的时候偷偷驾驭它远行,心里自然难免有点感慨。 太子说道:“白马啊,你是我最忠实的战友,和我患难与共这么多年,像你这样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但我现在要出城寻找能解脱生死的大义,更为了拯救沉迷苦海的世间众生,希望你再次送我一程。” 可是又想到:“宫门开闭的声音能传到四十里之外,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一直旁边护卫的天神现身而出,回应道:“太子,让我们来帮你吧,宫人们不会知道的。” 于是太子骑上白马,天神托起马蹄,腾空而起,出了宫殿。 行至城门,在诸天神的帮助下,城门无声而开,太子乘马逾城而出,就这样,诸位天神施法,遮蔽住国王和全国上下,让太子离宫修道去了。 马夫攀墙而出,然后骑一匹马,远远跟在后面。 那匹白马也确实是一匹良驹,一个晚上就走出了数百里。天亮之后,白马就像一朵天空飘着的白云,一路在原野上飞奔,最终来到了一座大山下,太子慢慢呵住了马儿,随后跳下了马鞍。 原来,这座大山的森林里,有一个叫跋伽的修行大师就在这里修行,跋伽仙人修炼的是苦行功,太子认为这样更能让人得到真正的解脱。 眼前流水潺潺,森林旁边盛开着个各种不知名的小花,鸣禽飞鸟自然和谐,这一幕更是让长途跋涉了一整晚的太子疲劳一扫而空。 牵着白马走进森林不久,太子就远远看到了静坐在那里的跋伽仙人,立即就停止了脚步,转头对紧紧跟来的马夫说:“你回去吧,我就要开始新的修炼了,从此之后,我将断舍世间一切痛苦与忧虑,你也不要为我悲伤。” “你回去之后替我禀告父王,我们的分别就像天上的白云,也像空中的飞鸟,缘聚缘散就在自然,虽然我们分开了,但聚散离合根本不值得悲欢。在这个世间,聚合总是短暂的,却又是一切痛苦的源泉,想要远离痛苦得到真正的解脱,就必须先断舍聚合之心。” 最后,太子还对马夫说:“请你回去之后再告诉我父王,我是为了超越度脱生死的谜关而去,更是为了帮助世间众生解脱烦恼和痛苦,因此才离开王宫来到这里苦修。” “您不要有任何的悲伤,更不用来寻找,如果我不能彻底证悟成道,我就终老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永远不会出来。” 马夫听到主人说的话,这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禁不住拉住太子的衣袖,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 更惊奇的是,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白马,这时候突然仰头长嘶,那声音凄凉中带着悲呛。 随后,白马前蹄屈服跪在地上,伸出马舌在太子的脚上舔了几下,细心的马夫发现,白马的眼角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难道不能说话的白马,也能够懂得主人即将离开自己吗? 看到眼前这一切,太子其实也是非常难受的,纵然知道不能动情,但此情此景又让他情何以堪? 于是伸出手抚摸了白马的头,轻轻地说道:“白马啊,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我,但请你也不要悲伤,你和马夫回去吧,日后你也一定会获得美好的果报的。” 最后,太子拔出宝剑,在自己头上割下一缕头发,递给马夫,让他带回去交给父王,然后掉头转身走进了苦行林。 当时天竺世界盛行的修炼方法是“苦行”,修炼“苦行”的人,叫作“苦行僧”。他们认为,人需要经过多次轮回才能进入天堂,得到神的关照。而有些人希望能走捷径,在此生就得到神谕和真经,而苦行僧就被认为是这样一条捷径。 悉达多太子自然不是为了成神,他是通过把物质生活降到最为简单的程度来追求心灵的解脱,以摆脱无尽的轮回之苦。 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只吃一麻一麦,生活极其艰苦,慢慢地,原本强壮的身体瘦弱到仿佛一具行走的骷髅?。 太子在苦行林中修行,试图通过极端的自我折磨来净化身心,获得解脱。然而,尽管他超越了其他修行者,能够长时间不吃不喝,内心却越来越迷茫,无法找到真正的解脱之道。 在苦行林中,他结识了五位志同道合的同伴,大家互相交流心得、互相勉励。 太子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而想像中的解脱却迟迟未到,他开始反思,这种方法到底是否正确。 经过六年的自我折磨般的苦修生活,长期的营养不良,仅仅35岁的悉达多此时已是骨瘦如材,生命仿佛来到了尽头。 他不要王位,不要自己的家庭,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想了很久,太子决定不再苦修。 因为如果再这样,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得先死。所以他在河里洗了澡,彻底跟过去的生活告别。 但是因为没吃饭就洗澡,全身没劲,太子差点儿在河水之中晕倒。 幸好这个时候路过一位牧羊女,喂他喝了一杯羊奶,保住了太子的性命。他重新振作起来,跟善良的牧羊姑娘说再见,然后自己一路游历,终于来到菩提迦耶,在一棵菩提树下盘膝而坐。 经过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悟道,悉达多终于明悟了过来,人类之所以沉沦痛苦之中,不得解脱,归根结底,就在四个字之中,即:苦、集、灭、道。 苦——现实世界中充满了痛苦,如生、老、病、死,此乃生而有之,人人皆有,概莫能外; 集——造成“苦”的根源是什么呢?是因为贪欲、嗔恨、愚痴这三种本能的烦恼。 灭——那么,消除这些苦恼的方法是什么呢?永断贪、嗔、痴等根本烦恼,了除生死患累的苦果,证得清净寂灭的解脱境界,这种解脱境界称为涅盘。 道——那么,怎样才能涅盘?就必须修道,而道的方法有很多种,如八正道、四念处等,共七科三十七道品。 悉达多静坐于菩提树下,他的身体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心灵则在无尽的宇宙中遨游。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众生的慈悲,对解脱的渴望。 就在这时,魔王波旬率领着他那浩浩荡荡的魔军,犹如一片阴森的乌云,悄然而至。他们妄图以种种卑劣的手段,来干扰这位即将证悟、踏入神圣之境的修行者。 波旬首先派出了他那三个娇艳动人的女儿,她们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身姿婀娜,风情万种。 只见她们扭动着腰肢,娇声说道:“太子啊,何必如此辛苦修行,不如与我们一同享受这世间的欢乐。” 然而,太子的心如明镜,不为所动,他平静地回应:“美色不过是虚幻的泡影,我追求的是永恒的真理与解脱。” 波旬见此计不成,恼羞成怒,又派出了他的魔军。 这些魔军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寒光闪闪的武器,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放弃你的修行,否则让你粉身碎骨!”试图用恐惧来动摇太子的决心。 然而,太子的心如金刚,坚不可摧。他目光坚定,缓缓说道:“你们的威胁无法动摇我的信念,我将以慈悲和智慧破除一切障碍。” 波旬见状,决定亲自出马。他气势汹汹地来到太子面前,那狰狞的面孔写满了傲慢,恶狠狠地说道:“悉达多,你为何要放弃王位,放弃享乐,来到这荒郊野外受苦?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的权力和财富才是真正的快乐吗?只要你放弃修行,跟我回去,我保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太子微笑着回答,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又带着无比的坚定:“波旬,你看到的只是世间的表象。真正的快乐不在于权力和财富,而在于内心的平静和自由。权力和财富带来的不过是短暂的欢愉,最终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欲望深渊。你虽然拥有无边的魔力,但你的内心却被贪婪和嗔恨所束缚,你才是真正的囚徒。” 波旬怒不可遏,他瞪大了双眼,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地吼道:“胡说!我才是这世间的主宰,我的力量无人能敌!”说罢,他疯狂地施展魔法,一时间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试图用更激烈的手段来攻击佛陀。 然而,太子始终泰然自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悲和智慧。每一次波旬的攻击袭来,太子都轻轻挥动衣袖,以智慧之光化解那汹涌的魔力。他们的对话持续了整夜,激烈的交锋一刻也未曾停歇。 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了黑暗,温暖的光芒洒在太子身上。在这一瞬间,太子终于悟道了,他周身散发着无比璀璨的光芒,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而波旬则在这光芒中狼狈退去。 第八十四回 佛陀证道收俊才,天帝遭困盼消灾 而就在悉达多与魔王波旬交战的过程之中,这方天地逐渐地将诸多功德加诸其身: 初夜,他获得宿命通,能够知晓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百千万世的宿命及其所作之事?。 中夜,他得到天眼通,能够看见三界六道中一切众生的生死苦乐之相,以及世间一切事物的形色,无有障碍。? 后夜,他证得漏尽通,能够断尽一切烦恼,摆脱生死轮回,自在无碍?。 在他悟道的刹那,太子同时体验到了两个看似矛盾的现象:一方面是无比的寂静,另一方面是无限的光明。这种寂静不是死寂,而是充满活力的寂静;这种光明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柔和的智慧之光。 六种异色光明从他的身上放射出来,照亮了三千大千世界。 这六色光芒分别是青、黄、赤、白、红、绿,代表着不同的证悟境界。这种光明不是普通的肉眼可见的光线,而是觉悟智慧的显现,象征着无明黑暗被智慧光明所驱散。 此刻,上至三十三天,下至幽冥地狱,三千世界尽皆被佛光普照。天神观之,纷纷赶来菩提树下参拜;地狱众生,此刻也得到了安宁。 紧接着,大地发生了六种震动:震、涌、击、动、吼、爆,这象征着无明业力的根本动摇。无明是一切烦恼的根本,当觉悟者出现,无明被打破时,整个世界的无明黑暗都随之而震动。 更奇妙的是,所有的植物都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状态。菩提树下的草木都向佛陀的方向弯曲,表示敬意。无论什么时候开放的花朵,此刻都竞相绽放;无论什么时候结果的树木结,此刻都结出沉甸甸的果实。 而天空中也出现了种种祥瑞,诸天纷纷扬扬地散花,悠扬动听的天乐声此刻也不绝于耳。 此刻太子已经成为佛陀,他的气质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面容变得祥和慈悲,举止充满威仪,言语流露智慧,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少顷,天界之主帝释天率领天界众神赶到菩提树下,恭敬地观看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 可就在这时,佛陀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话语:“我所证得的真理太深奥了,众生沉迷五欲,难以理解。不如我就这样入涅盘算了。” 众人连连上前劝阻,帝释天邀请佛陀为众人说法,“世尊,请为众生说法吧!世间确实有些人生具慧根,一听佛法就能开悟。如果佛陀不说法,这些人就失去了得度的机会。” 佛陀慈悲为怀,答应了诸天的请求。不过他说:“尔等可先行散去,我要先好好思考一番,待得时机成熟,自会开坛论讲。”就这样,他在菩提树下又待了整整四十九天。 这四十九天里,佛陀每七天换一个方向打坐,又陆续证得了几项神通: 天耳通:能够听闻三界六道中众生苦乐忧喜的语言,以及世间一切声音,无有障碍; 他心通?:能够知晓一切众生的心中所思所想,无隔无碍; 神境通:能够自由无碍地游涉往来于三界六道,随心所欲地现身?。 这三项与之前所悟相贯通,统称“六通”。此时的佛陀,已经可以自由自在地往来三界六道,听到一切想听到的东西,知道一切想知道的事情。 此刻的他,若想离开这方天地,回归盘古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拦他。 但是,此刻的多宝道人却已经不再满足于就此回去了,自己经历万载修炼、百世轮回才得到今天的结果,着实来之不易,他想要利用这个身份,在这天竺世界好好培育自己的势力,以后回去面对燃灯众人,自己才更有战胜的把握。 于是,他依然是按照佛陀的思想来行事,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如何使自己手下聚集更多的有能力的人手。 而眼下,众神都请求自己讲法,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所以,这四十九天中,他的心中也思考着一个重要问题:如何让深奥的佛法,变得简单易懂,让所有众生都能领悟? 这四十九天,佛陀都在思考着“十二因缘”和“四圣谛”的道理。这些都是他悟道时了悟的真理,但要向众生解释清楚谈何容易? 他观察到,众生的烦恼有深有浅。有的人执着于色欲享乐,有的人迷恋神通感应,有的人执着于清净寂灭。如果用同样的方法来度化,必定事倍功半。 于是他想出了\"五停心观\"的修行方法:对贪欲重的人教导不净观,对嗔恨重的人教导慈悲观,对愚痴重的人教导因缘观,对散乱重的人教导数息观,对我执重的人教导界分别观。 四十九天后,释迦牟尼来到鹿野苑,为他当初苦行之时结识的五位同道初次授课,此亦称为“初转法轮”。 他用最浅显的语言,讲述了\"苦、集、灭、道\"四圣谛的道理。五人一听就开悟了,成为佛教史上最早的僧团,号称“五比丘”。 从此以后,释迦牟尼走遍印度各地说法度人。他根据不同众生的根机,讲说不同层次的佛法。有时说因果报应,有时谈玄说妙,有时默然不语。他就像一位大医王,用种种方便法门治疗众生的心病。 而他的追随者也日益增多,到他证道的第五年的时候,其追随者已达千余人。 此时,他收到了他的父王——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邀请,邀请他回国讲经。 他带领门人弟子来到故国,并没有回到王宫,而是带着大比丘们住进了附近森林里的尼拘律园精舍。 没办法,净饭王只得带人到森林中去见佛陀。那个时代的出家人穿的是粪扫衣(用别人丢弃的破衣服、破布拼接缝制而成的袈裟),住的是森林中的树下、山洞里、或者石头下,一年中只有在雨季的三个月,才在信众供养的屋子中安居,不外出行脚。 离家修禅十多年的儿子,如今功成名就回乡,竟然是这幅光景,净饭王看了心中极为难受。 第二天,佛陀依照惯例,和众比丘们分别托钵到城里挨门乞食。消息传到宫里,净饭王大为心痛,于是急忙地来找佛陀,他说:“我的孩子啊,你为何要像乞丐那样,向人乞化呢?你实在辱没我了!” 佛陀回答道:“大王啊!这是我的祖先的遗规呀!”仅是这样的解释,净饭王是不会理解的,因此佛陀又说:“我们出身的王族和士族,如今当然尚未沦落到要做乞丐的地步。” 佛陀接着作了一个微笑,又说:“您和您的王族,的确应以荣誉为首。可是,我的祖先,是过去的诸佛,与我的所作是相同的。” 也就是在那天,佛陀为了会见以前的妃子耶舒陀罗,在两位弟子的陪伴之下,到了王宫。 耶舒陀罗见到披着粪扫衣的释尊,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扑倒在释尊之前,抱住释尊的双膝,呜呜地哭泣。 此时的释尊,扶起了耶舒陀罗,给予她安慰,用亲切的语言,向她宣说了佛陀的教法。 那一番话,在她心中深深地留下了佛陀的慈悲,因此,当她离开佛陀以后,她便替小王子罗睺罗穿起了华丽的服装,来见释尊。 这位少年,受了母亲的指导,见到佛陀,便问:“父王啊!我于何时能成为国王,承袭释迦族的王位呢?请您给我继承吧!” 佛陀听了此语,便牵了罗睺罗的手,离开王城,把这少年带到了他和他的弟子们所住的尼拘律园,并且向他说:“你希望继承的东西,那不是永恒的,而是容易引发苦恼的东西,这样的继承,我早已不能给你了。但是,我在菩提树下所得的诸宝,可以成为你的东西,那是能让你永远继承的。” 然后,佛陀便把这位少年王子,交给了弟子中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小罗睺罗也成了僧团中最早的小沙弥。 佛陀回国的七天当中,佛陀用佛法度化了释迦族,他的父亲闻听佛法后即证得罗汉初果“法眼净”,虽未能解脱生死,但已解脱在望,涅盘可期了。 很多释迦族的青年也都跟随佛陀出了家,其中包括佛陀的堂兄弟提婆达多、阿难、同父异母的难陀,释迦族贵族理发师优波离也在其中,后来成为教团重要人物,是精通戒律的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 佛陀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七天便即去世,他由姨母大爱道养大成人。 在许多释迦族青年出家后,大爱道希望自己也能出家,于是与释迦族的五百名女子一起到佛陀的跟前请求出家,但一直未获得佛陀准许,多次请求无效。 后来大爱道请求阿难帮忙,在阿难的斡旋帮助下,佛陀终于答应了请求。但顾虑到出家女众与出家男众的的不同,佛陀制定了两者往来的严格规定《八重法》(即八敬法),限令出家女众终身守持。 大爱道等五百释迦族女子接受了佛陀制定的八敬法,遂得出家,后来她们都证得了阿罗汉。 随着佛陀的影响越来越大,众人开始尊称他为“释迦牟尼”(即释迦族的圣人),而此时,释迦牟尼座下,不仅门人数万,还聚集了十大弟子,这十人根据各人喜乐,各自执掌一项法门,又称“释迦十圣”: 智慧第一:舍利弗,屡次催伏外道; 神通第一:目犍连,得天眼、天耳、他心通,地狱救母; 头陀第一:摩诃迦叶,行十二头陀,能忍受苦行; 天眼第一:阿那律,只因为佛陀讲经时瞌睡,因而发誓永不闭眼,因而导致肉眼坏死。其肉眼虽坏,却证得天眼通,能见十方世界; 解空第一:须菩提,恒好空定,能通达空之义理; 说法第一:富楼那,说法的效果最好,跟随他而证道果入涅盘度化者九万九千人; 论义第一:迦旃延,长于将佛略说之法义详细分析说明,甚益于弟子们对佛法之理解; 持律第一:优婆离,奉持戒律,无丝毫触犯之处; 密行第一:罗睺罗,不坏禁戒,能诵读而不懈怠; 多闻第一:阿难,能知时明物,所至无障碍,所记忆不忘,故多闻广远,又堪忍奉上。 而此时,在天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阿修罗王和帝释天打起来了! 这阿修罗族,乃六道众生之一,也是天龙八部众神之一,说他们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他是鬼蜮,可是他却有神的威力神通。 说他是人,虽然他有人的七情六欲,但是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可以说,这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而这阿修罗族的来源,要从太古时期,天地刚刚形成山海之时说起。 在世界初成、山海大地方才崭露头角之际,天上的仙人们纷纷降临人间嬉戏游乐。 其中一位仙人于浩渺无垠的海中沐浴之时,晶莹的水精悄然融入其身体,致使仙人的体内孕育出了一个奇异的肉卵。 悠悠八千载岁月流逝,一个令人胆寒的女怪从这肉卵中横空出世。 此女怪之容貌骇人至极,其身形仿若巍峨的须弥山般高耸入云,足足拥有上千只目光灼灼的眼睛,头颅、口部与双手的数量更是达到了令人咋舌的九百九十九个,就连相对较少的脚部,也多达二十四只。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正是阿修罗的先祖女怪。 其后,她又诞下了阿修罗王,名唤毗摩质多。 毗摩质多威力无边,能够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天上人间。他的长相狰狞可怖,身上竟生有九个头颅,同样拥有上千只眼睛,而其手臂的数量多达九百九十只,脚部也有八只。 一日,毗摩质多偶然瞥见天上的天女,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令他心生娶妻之念。 女怪深知天界的香神乾达婆之女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爱子心切的她赶忙替儿子向乾达婆提亲。乾达婆竟爽快地应允了这门亲事。 阿修罗王与天女结合,历经漫长的八千年后,诞下一个阿修罗女,取名为舍脂。与男阿修罗的丑陋容貌截然不同,女阿修罗舍脂生得美艳绝伦。 她那惊世骇俗的绝世美貌,令天界的帝释天也不禁为之倾心,帝释天旋即向阿修罗王提亲,要求迎娶舍脂。 阿修罗王提出了一个条件,声称若能让自己坐上七宝宫殿,才愿将女儿许配给帝释天做王妃。 帝释天闻此,当即毫不犹豫地脱下宝罐抛入海中,那宝罐瞬间化作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 凭借修行十善的无量功德,阿修罗王如愿坐上了七宝宫殿。 同时,阿修罗王同意将女儿舍脂许配给帝释天,帝释天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宠爱有加。 然而,这看似美满幸福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虽说阿修罗女容貌绝美,但性格却是极为善妒。 某一天,舍脂无意间瞧见帝释天与天女们在池中嬉笑玩闹,瞬间妒火中烧,立刻派遣五个夜叉向她的父亲告状。 阿修罗一族向来生性傲慢,极难招惹,尤其是男阿修罗,更是好勇斗狠。 阿修罗王一听说帝释天喜新厌旧,顿时怒发冲冠,直接率领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天界悍然发起了战争。 因为事发突然,阿修罗王的军队很快就包围了天界所在的忉利天须弥山,并将须弥山团团围住,扬言要帝释天自绑出来谢罪,否则,阿修罗族就要将天界杀个片甲不留,将天族赶出须弥山,以后须弥山由阿修罗族掌管。 帝释天知道宝贤大将与佛陀相交莫逆,也可以说曾经数次救了佛陀转世,因此派毗沙门天王掩护宝贤大将拼力杀出重围,赶来向释迦牟尼求助。 第八十五回 修罗四面围攻紧,天帝孤身奋战忙 面对跪在身前血迹斑斑、满脸疲态的宝贤大将,释迦牟尼仔细问清楚须弥山的情况后,才知道此刻的情形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得多。 这阿修罗一族,在欲界天的海洋里,每日都在互相残杀,它们凶狠好战,毫不畏惧死亡。 当阿修罗战斗而死,身体和断臂会溶入海水,使得欲界天的大海变成一片血红,充斥着浓郁的腥臭气息。 而这片血海似乎也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智慧。当一名阿修罗在血海中战斗而死,海中的肉糜残肢便会自动聚拢,慢慢孵化出新的更加强大的阿修罗。 因此,只要身处于欲界天的血海之中,阿修罗便可以不死不灭,不断变得更加强大。 就这样,在数以万次以命相搏的血战中,有四位阿修罗从未败过,他们是阿修罗一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也就是传说中的四大阿修罗王。 而将女儿合脂嫁与天帝的,乃是其中最古老的阿修罗王毗摩质多,因其是阿修罗的先祖女怪所生,所以也是血统最为纯正的阿修罗王,号称“渊王”。 而“毗摩质多”寓意为“花环”,只因其一出手,就能像花环一样,绽放出惊人的力量,令敌人猝不及防。 渊王可以自由穿梭于三界之间,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的行动。他领导的阿修罗众被称为天道阿修罗,是阿修罗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而此次围攻须弥山,替女儿合脂出气,只是他的借口。阿修罗一族垂涎须弥山善见城已久,这次借着替女儿出气的由头,渊王联合其它三大阿修罗王一起,将须弥山四面围住,实则是想将天界一脉彻底杀绝,以图永占天界。 如今,渊王带领手下的天道阿修罗包围了须弥山北部海面,由北方毗沙门天王率领手下将士抵挡; 第二位阿修罗王婆稚率领人道阿修罗包围了须弥山东部海面,人道阿修罗不仅生来便拥有三头六臂,还精通世上所有的战斗技巧,尤其擅长于火焰和刺杀,由东方多罗吒天王率领手下将士抵挡; 第三位阿修罗王罗骞陀率领鬼道阿修罗包围了须弥山南部海面,他们能在天空、大地、海洋上自由穿梭,并在虚实之间随意切换。 而罗骞陀本人更是勇猛过人,他吼声如雷,能使海水汹涌;拳头又硬如岩石,能将数万敌人的魂魄摧毁殆尽。 南方毗琉璃天王率领手下众将士奋力抵挡住罗骞陀等人。 第四位阿修罗王罗喉罗则率领牲畜道阿修罗包围了须弥山西部海面,这些阿修罗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身的体型大小,并具备搬山填海之力,威力惊人。 而这阿修罗王罗喉罗则更是怪异,早在远古时期,梵天强行命令众天神和阿修罗共同搅拌乳海,以获取其中的不死甘露,双方事先约好,得到不死甘露之后,双方平分。 不料,当最后不死甘露出现之后,却被阿修罗部全部抢走了,毗湿奴担心阿修罗独占不死甘露之后会破坏世界的平衡,于是亲自化身为无数的美女,将抢到了不死甘露的阿修罗一族拖在了原地。随后赶到的天人们就成功地夺回了不死甘露,并一一服用,获得了长生不老。 而此时的阿修罗族中,有一个名为罗喉罗的阿修罗,他并没有被毗湿奴化身的美女勾了魂,而是化身成为天人,混在了天神的人群之中,服用了不死甘露。 但是他的行为却被日神苏利耶和月神索玛发现,并且上报给了毗湿奴。 毗湿奴随即出手,当即用神盘砍下了罗喉罗的头和手臂。但因为罗喉罗已经喝了不死之水,成为不死之身。他的上半身变成了黑暗之星,为了报复日神与月神打小报告,就经常吞噬太阳和月亮,从而引起日蚀和月蚀 。 但是因为罗喉罗手臂以下的身体已经被毗湿奴给毁灭了,所以每次将日神和月神吞入口中之后,又从喉咙处溜了出来,这也就是日食和月食的由来。 罗喉罗的上半身化成黑暗星,下半身仍维持多条龙尾的型态在宇宙中流窜,成了扰乱天际之星,也就是彗星。 在此后的漫长岁月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喉罗的力量不断增长,他开始有了自己的阿修罗众。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直至成为了修罗界的一支重要势力。 西方广目天王带领手下众将士与罗喉罗等人对上。 如今这四大阿修罗王将须弥山团团围住,事起仓促,帝释天与四大天王与手下大将们虽然神勇,但终究是准备不足,所以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趁着阿修罗大军尚未合围,帝释天火速命令多人,分别向梵天、湿婆神、毗湿奴这三大主神,以及新近崛起的佛陀释迦牟尼求援,而宝贤大将因为与佛陀有旧,是以被派来向佛陀求援。 听了宝贤大将的叙述,释迦牟尼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事情只是如表面所说的那般:帝释天喜新厌旧,渊王作为老丈人,提兵打上门去,教训女婿。 这自然是让人无话可说,旁人也无从插手。 但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是渊王纠集整个阿修罗部,意图借此机会占领整个天界,那这就变成了天界和阿修罗部的战争了。 此时天地秩序大乱,则梵天、湿婆神、毗湿奴三位当世主神责无旁贷。 除了这三位以外,其它的日神、月神、龙神、地神等等天界神明,也应该倾力出手相助才是。 而自己的佛教,虽然与天界素来交好,但归根结底,毕竟还是外人。 假设自己此刻第一个出手相助,打赢了的话,其它众神会说自己爱出风头;万一打败了,又是自讨没趣。 因此,思来想去,释迦牟尼对宝贤大将道:“非是我不愿意出手相助,实在是时机未到,你且在此歇息将养,静候佳音。” 宝贤大将身负天帝重托,于刀山火海中突围而出,本以为以自己和佛陀的交情、以佛陀度化世人的度量,应该是毫不犹豫地就会出手相助,哪料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 当即忿然道:“人说佛陀降妖伏魔,普度众生,如今眼看妖魔遍地,天界之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却如此畏缩不前,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昔日您在人世间轮回转世之时,在下与天帝为你之事四处奔走,也曾薄有微劳,如今看来,终究是看走眼了!”当即拂袖而去。 门下众弟子皆愤愤然看着扬长而去的宝贤大将,面面相觑,但终究对方说的乃是实情,眼看佛陀依旧是宝相庄严,呋足跏坐,施无畏印,知道佛陀如此行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只得放任其自去,静候佛陀示下。 以佛陀数万年的修行,宝贤大将的区区羞辱之言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心中所想,此刻也不便向他人解释。 但此刻,释迦牟尼早已运起天眼通、天耳通,随时查看须弥山的战况,一旦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也就管不得别人如何看待,都得出手相助了。 须弥山,世界的中心,位于咸海之中央,高八万四千由旬(由旬,长度单位。一由旬相当于一只公牛走一天的距离,大约11.2公里。),通体由金、银、琉璃、水晶四宝筑成,山顶有城,名为善见,乃天帝帝释天所居之处。 在山的周围四方,各有八位天道,帝释天在山顶统领须弥山周围的四方诸天,合起来共三十三天,帝释天即为三十三天之主。 须弥山的半山腰处,又有一山,名为犍陀罗。此山有四座山峰,有四王各居其上,各护一天下,合称护世四天王,每位天王手下又有八大将,每位大将手下又有二十八部众。 须弥山腰东部,黄金地,乃东方持国天王多罗吒所居,乾闼婆、富单那、毗舍阇、龙等皆是其手下大将; 须弥山腰南部,琉璃地,乃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所居,手下有韦驮、鸠盘茶、薜荔多等大将; 须弥山腰西部,白银地,乃西方广目天王毗留博叉所居,下辖那伽、摩睺罗伽、紧那罗等大将; 须弥山腰北部,水晶地,乃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所居,手下夜叉八大将即宝贤,满贤,散脂,众德,应念,持法,无比力,密严。 此刻,天帝帝释天正站在须弥山顶往下望去,但见山下海面上已经是火焰冲天,双方人马已经交上了手,正在你来我往,杀声震天。 此番阿修罗们倾巢而出,杀了天界一个措手不及。以眼下形势来看,虽然暂时还抵挡得住,但形势着实不容乐观。 天界承平日久,天神们沉迷享乐,哪比得上那些天天在生死边缘搏杀的阿修罗们! 派往各处求援的人马,想来应该也到了。其实,就算他不派人去求援,以那几位的神通本领,不可能察觉不到须弥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至今还没有任何人来援,看来,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突围,才是万全之策。 此刻天上地下,都被阿修罗们围得水泄不通,无处可去。虽然天空的防御结界暂且还算坚固,隐隐听到阵阵轰击声,但须弥山的护山结界乃是耗费无数精力、物力筑造而成,也不是区区几个阿修罗强者所能够轻易撼动得了的。 但如此一来,自己想要从天空出去,就暂时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还知道一条路,穿过一片树林,进入海底隧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与众人离开须弥山。 计议已定,叫过身边亲卫首领、光明女神摩利支天,叫她分别通知各大天王,一旦自己这边安全撤离,即叫众人交替掩护,撤出须弥山,日后再作打算。 收拾停当后,众人当即下山。海底隧道入口在山下,离双方交战的战场不远。 众人小心地穿过片片树丛,眼看来到海底隧道的入口,此时忽见入口处的草丛中,有许多刚孵出的金翅大鹏的幼鸟在嬉戏。 这金翅大鹏极为难得,一只金翅大鹏一辈子最多也只能生出五个蛋,并且其幼鸟甚难养活,幼鸟一旦受惊就会性情大变。 此刻众人若是路过,则必须惊吓到众幼鸟,而众幼鸟一受惊吓,就无法长大成为金翅大鹏。 帝释天望着那些欢快嬉戏的金翅大鹏幼鸟,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悯与不忍。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摩利支天急切地说道:“陛下,此刻形势危急,若不趁此机会穿过丛林,我们恐再无生还之机啊!” 帝释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些幼鸟无辜,生命皆平等,吾怎能为了自身安危而践踏它们?若如此做,吾心难安,日后又有何颜面统领天界?” 摩利支天心急如焚:“陛下,您心怀慈悲,可阿修罗凶狠残暴,若不突围,天界危矣!” 帝释天目光如炬,坚定不移,决然说道:“即便如此,吾亦断不能违背良心。掉头回去,与阿修罗军拼死一战,方能彰显吾等守护天界之坚定决心!” 众人听闻帝释天这无畏的决定,心中虽不免存有恐惧之意,然而,更多的却是被其舍生取义的大义所深深感染。 一位将领挺起胸膛,高声呼喊道:“陛下仁义,我等愿随陛下共赴生死!” 众人纷纷附和,那激昂的声音响彻云霄:“愿随陛下共赴生死!”一时间,士气大振,宛如熊熊烈火燃烧。 帝释天带领众人毅然决然地重新回到战场,他昂首挺胸,大声疾呼:“天神们,今阿修罗肆意犯我天界,吾等宁死不屈,誓保家园!”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苍穹,震撼天地。 说完,帝释天毫不犹豫地身先士卒。 只见他周身光芒闪耀,瞬间变出一具威严无比的法身。那法身之巨大,令人望而生畏,其头部竟有千眼,每一只眼睛都喷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邪恶。他的左手紧紧握着金刚杵,杵上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击碎一切阻碍;右手高高举起,召唤着雷电,那雷电犹如银蛇狂舞,撕裂虚空。头顶冒出熊熊焰火,炽热而凶猛,仿佛要焚烧尽世间的一切黑暗。他威风凛凛地骑着一头巨大的白象,那白象獠牙尖利,步伐沉重而坚定。 帝释天就这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一道闪电般向阿修罗部迅猛冲去。 狂风呼啸,吹得他的衣袂烈烈作响。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和决绝,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守护天界,驱逐邪恶。 这一刻,他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正义的化身。 众天神们在他的激励下,个个热血沸腾,愈战愈勇,不顾一切地与阿修罗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惨烈无比的生死较量。 第八十六回 邪部汹汹围圣主,佛陀默默授真言 围攻这一方向的,乃是阿修罗王罗骞陀率领的鬼道阿修罗,而与其对阵的,乃是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 增长天王毗琉璃率领的天兵与罗骞陀的部队早已陷入激战。 毗琉璃身着青色甲胄,手握宝剑,宝剑舞动时放出万千戈矛。黑风呼啸,如鬼魅般缠绕着敌人,让他们行动受阻。金火燃烧,炽热的火焰吞噬着一切。 对面的阿修罗王罗骞陀也不甘示弱,双手将一对铜锤舞得上下翻飞,逼得毗琉璃不得不连连闪避。 鬼道阿修罗有着特殊的战斗方式,他们能在虚实之间随意切换。时而化为实体,挥舞着锋利的武器,与天兵正面交锋;时而化为虚幻,躲避天兵的攻击,让天兵的攻击落空。 天兵们奋力抵抗,却时常被鬼道阿修罗的虚幻身影所迷惑,攻击落空。但他们毫不退缩,依旧整齐地列阵,相互配合。 有的天兵组成防御阵型,用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攻击;有的天兵则趁机发动反击,挥舞着长枪,刺向敌人。 见帝释天来势汹汹,罗骞陀大喜,舍开毗琉璃,怒吼着冲向帝释天,他的吼声如雷霆万钧,震得天地颤抖,直卷得海水翻腾而起,化作条条水龙扑向天帝;同时,他那硬如岩石的双手挥舞着双锤,裹挟着无尽的力量,每一击都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迎面击来。 帝释天毫不畏惧,迎向罗骞陀的攻击。雷电与铜锤碰撞的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能量的冲击向四周扩散,周围的海水化为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摩利支天也毫不迟疑地化出法身,她的三头八臂展现出无比的威力。 正对罗骞陀的天女形象端庄典雅,宝相庄严,她手中的金刚杵散发着冷冽的寒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将靠近的鬼道阿修罗击退。 左侧的少女形象明眸善睐,巧笑盼兮,手中的箭簇锋锐,弓弦紧绷,射出的箭如流星般划过天空,精准地命中敌人。 右侧的猪面头颅狰狞可怖,尖嘴獠牙,手中的三叉戟挥舞间,劲风呼啸,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罗骞陀与帝释天的战斗愈发激烈,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罗骞陀本身肉身强横,此刻挥舞起磨盘大的铜锤,每次手臂挥起,都犹如陨石坠落,带着沉重的压力,每一击都让空间震颤。 帝释天的雷电愈发狂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战场。雷电乃至刚至阳之物,正是鬼魅的克星,雷电所及之处,众多鬼道阿修罗纷纷倒毙。 他的金刚杵也挥舞得虎虎生风,与罗骞陀的铜锤一次次碰撞,溅起无数火花。 此时,增长天王毗琉璃的部下已经与帝释天的亲卫合兵一处。两方力量汇聚,再加上三位主将的神勇,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 毗琉璃的宝剑与帝释天的金刚杵、摩利支天的武器相互呼应,组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防线。 三位天神围攻之下的罗骞陀,尽管肉身强横,但终究是以一敌三,虽有手下阿修罗将领在旁袭扰,替其分担压力,但仍是渐渐抵敌不住,他的攻击开始变得有些紊乱。 帝释天看准时机,一道强大的雷电劈向罗骞陀,那雷电犹如天罚之剑,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天空,他的左肩被雷电击中,顿时鲜血飞溅,伤口深可见骨。这下左手无法用力,再也无法抵挡众人的攻击。 帝释天大手一挥,众将纷纷跟上,眼看鬼道阿修罗的队伍即将溃败,众神即将冲散阿修罗的包围圈。 罗骞陀见势态危急,发一声大吼,忽见空中黑雾腾腾,罗骞陀化身鬼魅隐入了雾气之中,挡住了众人去路。有跑到前面的天兵一接触到雾气,立即皮消肉烂,化成白骨。 雾气无形无势,飘忽不定,帝释天手中雷电连闪,却也只能将其驱离片刻,随即又合作一处。 而适才罗骞陀的大吼过去不久,但见从东西两侧又分别杀过来一批人马。 定睛一看,这正是闻声赶来协助的阿修罗众。东侧是阿修罗王婆稚率领的人道阿修罗,西侧是阿修罗王罗喉罗率领的牲畜道阿修罗,二王一加入战场,形势顿时稳定了下来。 阿修罗王婆稚,其名寓意“永健”,拥有永恒的力量和生命力,他身先士卒,手中赤焰三叉戟冒着熊熊火光,冲在人道阿修罗前方。 人道阿修罗个个生得三头六臂,狰狞凶悍,他们精通世间所有战斗技巧,尤其擅长火焰和刺杀。 只见他们手持火焰长枪,枪尖闪烁着炽热的火光,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所到之处,烈火熊熊。 他们的刺杀技巧更是诡异刁钻,让天兵们防不胜防。三头六臂在战斗之时有天生的优势,趁天兵们在抵挡火焰长枪的同时,其余的手也没闲着,挺起短剑就刺穿天兵胸膛,瞬间将对手化作灰烬。甫一接手,大量天兵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刁钻的刺杀夺去性命。 阿修罗王罗喉罗,虽只剩下一个头和两只手臂,显得颇为怪异。但其头和手因为喝了不死甘露的原故,已然金刚不坏,实现永生。他不用武器,手和口就是他的武器,天下之物,已经没有比他的手更坚硬的东西。 此刻,他的头和手变得巨大无比,犹如山岳,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率领的牲畜道阿修罗,力大无穷,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身体型大小。有的瞬间变得如山岳般高大,挥舞着巨棒,砸向天兵阵营。每一次重击,地面都剧烈颤抖,天兵们被震得东倒西歪,阵型大乱。有的则缩小身形,灵活穿梭于战场之间,趁天兵不备,突然发动袭击,将天兵撕成碎片。 见援军到达,罗骞陀又变回本体形态,黑雾虽然威力强大,但显然对其自身的消耗也是相当地大,此刻罗骞陀脸色苍白,在旁调息。 帝释天、摩利支天和增长天王毗琉璃敌方援军到达,面色凝重。 帝释天的法身光芒更盛,雷电愈发狂暴,试图压制住新加入的敌人。无数道雷电从他手中劈出,如天网一般笼罩向阿修罗三王。 然而,阿修罗王婆稚身形一闪,化作一团火焰,避开了雷电的攻击。 阿修罗王罗喉罗则用巨大的手臂,直接替自己和罗骞陀挡住了雷电,手臂上虽焦黑一片,但却丝毫未损。 阿修罗三王见天帝亲自出手加入战团,均知此乃天赐良机,于是舍下其余人等,直扑帝释天而来。 婆稚生就三头六臂之身,手中赤焰三叉戟喷吐出阵阵火焰;罗骞陀此刻已经休整过来,双手铜锤飞舞;罗喉罗将双手变得硕大无比,他全身上下只余头颅、颈部和双手,偏偏这些地方均已有不死甘露的滋养,是金刚不坏之身,战斗之时根本无须考虑防御,这一来就大占便宜。 三人将帝释天团团围在其中,帝释天即便有千眼能遍观四方,但却只有两手,左支右绌,招架不开。幸亏旁边还有个贴身护卫摩利支天。 摩利支天的三头八臂此刻挥舞得更快,武器光芒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幕。 她手中的金刚杵、箭、三叉戟等武器不断攻向阿修罗三王,为帝释天减轻压力。 摩利支天本想施展隐身术,暗杀对方阿修罗王,但此刻对方三王围攻帝释天,即使自己三头八臂,对方也有一位同样是三头六臂的婆稚,并且这位婆稚同样是刺杀大师,自己在防着他的赤焰三叉戟时,还得专门安排一头一面来紧盯着他们其余几只手,生怕他突然发难,放出那赫赫有名的暗影之刃。 旁边增长天王毗琉璃的宝剑释放出更加强大的风火之力,黑风呼啸,金火燃烧。风火所到之处,阿修罗士兵被吹得东倒西歪,被火焰烧得惨叫连连。但阿修罗士兵数量众多,前赴后继,毫不退缩,誓要缠住毗琉璃天王,为已方王者击杀帝释天创造时机。 几位领军人物杀得难解难分,而其下的阿修罗士兵们,则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诡异的战斗方式,在天兵面前占尽优势。 毗琉璃手下德夫大将正率领着一队天兵奋力抵抗着阿修罗士兵的疯狂进攻。鬼道阿修罗身形飘忽不定,时而虚幻,时而实体,让人难以捉摸。 突然,一个鬼道阿修罗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德夫的身后。 德夫尚未察觉,鬼道阿修罗那双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睛闪过一丝残忍。它伸出尖锐如钩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刺向德夫的后背。 德夫只感到一股剧痛袭来,低头看去,只见那爪子已深深刺入自己的身体,鲜血顿时如泉涌出。 他试图挣扎反抗,但鬼道阿修罗的力量强大无比,爪子猛地一抽,带出一大片血肉。旁边的鬼道阿修罗众蜂拥而上,片刻之间就将德夫大将分尸数块,德夫大将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另一边,库马尔大将正与一群人道阿修罗激烈交锋。 人道阿修罗们三头六臂,动作敏捷且凶狠。其中一名人道阿修罗看准了库马尔的破绽,趁其抵挡手中的火焰长枪之际,从肋下又伸出二手,手中短剑猛地向库马尔大将胸膛刺出。 库马尔一时未及适应此种战法,竭尽全力想要躲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短剑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库马尔痛苦地惨叫着,身体摇摇欲坠。 一旁围攻帝释天的阿修罗王婆稚冲了过来,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 婆稚一把抢过库马尔的躯体,也不管其死活,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入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库马尔的肢体在婆稚的口中被撕裂、粉碎,鲜血四溅,场面极其血腥恐怖。周围的天兵们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恐惧,但值此生死攸关之际,他们依然咬紧牙关,继续与阿修罗们拼死战斗。 婆稚吞食库马尔后,身躯变得更加高大威猛,肌肉贲张,皮肤坚韧如甲胄。就连赤焰三叉戟发出的火焰,温度也似乎更高、破坏力更强。 帝释天望着眼前胶着的战局,明白此刻突围的希望已然非常渺茫,而手下将士在激烈的战斗中伤亡惨重,再打下去,情况只会愈加恶劣。 他神色凝重,当机立断,吩咐众人边打边退,回头再作打算。 南方毗琉璃天王得令,率领手下将士迅速行动,结阵以待,牢牢地守稳了阵脚。还好平日未致太过懈怠,撤退过程中,虽有损伤,也还不致伤筋动骨。 婆稚和罗喉罗见帝释天一方退守,对视一眼,均觉此时不宜强攻,以自己三人之能,要想击杀帝释天,着实困难,是以也不再停留,各回己阵。 阿修罗各部中,仅剩罗骞陀依旧与南方毗琉璃天王及其手下相互对峙。他双眼喷火,气势汹汹,仿佛一头不肯罢休的猛兽,只待找到时机再次发起冲锋。 一阵厮杀,帝释天的亲卫自然也损失不少,帝释天着毗琉璃天王小心戒备,随后带领摩利支天及一众亲卫返回须弥山顶善见城中疗伤,心中愁肠百结,暗自思寻良策。 须弥山这边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喊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响彻云霄,血腥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佛陀释迦牟尼以其无边的神通,透过天眼通和天耳通,默默地注视着这惨烈的战局。 他看到帝释天在四面被围的情况下,为了保护那脆弱的大鹏金翅幼鸟,依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唯一的逃生通道。 那坚定的眼神,无畏的身姿,以及对生命的慈悲与守护,让佛祖心中涌起深深的赞许。同时,帝释天身先士卒,冲入敌阵,勇猛无畏的勇气更是令人钦佩。 佛陀深知阿修罗王的杀戮之心已如熊熊烈火,难以遏制,若任其发展,必将带来无尽的灾难。 虽然此刻不便明着出手相助,但慈悲为怀的佛陀决定以暗中之力扶持正义。 帝释天正在苦思对策,只见须弥山的上空,突然绽放出万道璀璨的金光,光芒之中,佛陀释迦牟尼缓缓现身。 那光芒神圣而庄严,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黑暗与邪恶。周围的风云瞬间静止,战火的喧嚣也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遥远而模糊。 帝释天及众将士在这突如其来的神圣光芒下,皆面露敬畏与惊喜,纷纷虔诚地行礼。 帝释天惊喜交集,他在心中无数次地估算,在有能力来援的四位中,最有可能的是嫉恶如仇的湿婆神,其次是老好人毗湿奴、创世神大梵天,最后才是这位刚证道不久,未见其出过手的佛陀。 万万没料到,可能性最小的,竟然是第一个到达的助力。 佛陀面容庄重而慈悲,他的目光犹如温暖的阳光,温和地洒在帝释天和众将士的身上。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缓缓说道:“天帝之慈心与勇气,令吾等深为感佩。今阿修罗王杀戮过盛,吾特来助汝。” 帝释天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坚定,恭敬地回道:“多谢佛陀慈悲。” 佛陀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口中开始缓缓念出般若波罗蜜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天籁之音,在须弥山间回荡。 那声音仿佛具有无穷的魔力,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微微颤抖。 光芒随着咒音的流淌愈发强盛,如金色的波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咒音所至之处,战火的硝烟渐渐消散,血腥之气被净化为清新的微风,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神圣的光辉所笼罩。 帝释天静心聆听,只觉一股清凉之气自头顶灌入,如醍醐灌顶。身心皆为之一振,内心的疲惫与恐惧瞬间烟消云散。智慧之光在其心间绽放,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不息,让他感到自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气。 佛陀念罢咒语,再次说道:“此乃般若波罗蜜咒,乃大神咒、无上咒,功德甚深广大。此咒最上最妙,能伏一切。望汝善用此咒,护佑众生,平息这场战乱。” 帝释天虔诚拜谢:“佛陀之恩,帝释天铭记于心,定当不负所托。” 佛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后,那万道金光渐渐收敛,佛陀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那神圣的咒音在众人的心中久久回荡。 第八十七回 神咒加持天兵勇,诸神援战气势宏 帝释天恭敬地接受了佛陀释迦牟尼传授的般若波罗蜜咒后,迅速将经文传谕给了四大天王及各路将领,叫众人背诵纯熟。 但见须弥山下,天界众人齐声念诵起般若波罗蜜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手下将士们紧跟其后,整齐而虔诚地颂读。 随着咒语的念诵,奇妙的变化在每一位将士心中产生。他们原本因战斗而紧张不安的内心,此刻如同投入了一颗平静的石子,瞬间恢复了安宁。无畏的勇气从心底升腾而起,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强大力量,战斗能力大幅提升。 在四大天王和将士们的周围,一层璀璨的光芒逐渐显现,形成了一个个光芒闪耀的防护结界。 这些结界如同透明的金色光罩,上面流动着神秘的符文和柔和的光芒。 见神咒奇妙若斯,众人顿时精神大振。 天帝召四天王回善见城议事,阿修罗女合脂早在围城之初就已经带领手下亲信秘密下山与其父会合,此刻城中皆是天帝的亲信人马。 有了神咒护持,眼见破敌有望,众将纷纷请战,此时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只想突围了,目标是退敌。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议定了策略: 此番下山,四天王还是各归本部,天帝率领须弥山留守天神们,汇同南方毗琉璃天王,还是以南部的修罗王罗骞陀部作为突破口,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罗骞陀左肩被天帝的雷电击中受伤,战力会有所减弱。 待得突破南部的包围后,再逐渐往两侧扩散,最终两边合转,将阿修罗大军彻底驱离。 计议已定,天帝着人拿出苏摩酒,此乃酒神苏摩亲手酿制,为天神之甘露,饮用者登时即会功力大增。 天帝平素性格豪放,酷爱饮酒,因此其兄弟酒神苏摩刻意为其酿制此酒,而天帝每每遇到大战之前,也必痛饮此酒,为天界立下赫赫战功,方才被尊为天帝。 天帝举起那装满苏摩酒的金樽,大声说道:“众将士,今有神咒护持,又有这苏摩佳酿助力,此战必胜!”说罢,仰头将那美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更添豪迈之气。 众将士也纷纷举杯,仰头豪饮。天帝看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再次高声道:“阿修罗族犯我天界,扰我安宁。今日,我们定要让他们知晓,我天界众神不可侵犯!饮罢此酒,随我冲锋陷阵,扬我天界神威!” 一时间,饮酒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激荡人心,众人皆热血沸腾,只待大战开启。 当下其余三天王各归本部,守好防线,一旦南边有所突破,则上前接应。 天帝则率领摩利支天及众亲卫天神,与毗琉璃天王一起,下山而去。 修罗王罗骞陀正在养伤,却不料天界众人去而复返,又杀了过来。 天界兵将们念动般若波罗蜜咒,有了神咒加持的天兵天将们,犹如璀璨星辰坠入黑暗的战场,光芒万丈,锐不可当。 他们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身上闪耀的神咒光芒,如同燃烧的烈焰,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冲锋在前的天兵们,手中的长枪如银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神咒的力量让他们的动作更加迅猛,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与鬼道阿修罗众接触的瞬间,枪尖轻易地穿透阿修罗的身躯,溅起一片腥红的血雾。 后方的天将们挥舞着沉重的战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一斧落下,仿佛能劈开天地,所到之处,阿修罗们肢体横飞,惨叫连连。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如同重锤砸地,令大地颤抖。 而在天空中,骑着天马的天兵们如流星般飞驰而过。他们拉满弓弦,神咒加持的利箭化作一道道流光,瞬间贯穿阿修罗的身躯。 鬼道阿修罗众尽管拼死抵抗,但在神咒的净化下,他们的邪恶力量逐渐被削弱。他们的攻击变得绵软无力,面对天兵天将们的凌厉攻势,只能节节败退。 罗骞陀虽然左肩伤势未愈,但仍怒吼着、挥舞着双铜锤,试图抵抗众神的进攻。他的吼声如雷,震得海水汹涌澎湃,然而在神咒的加持下,众神的力量和勇气倍增,对他的威慑丝毫不以为意。 帝释天率先发难,雷电之剑直刺罗骞陀的胸口。罗骞陀侧身躲避,却不想毗琉璃天王的宝剑从另一侧袭来,划伤了他的右臂。 罗骞陀吃痛,挥动双铜锤回击,但摩利支天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道神秘的光芒击中他的背部,令他身形一晃。 刚一个照面,即两处负伤,罗骞陀眼见难敌,发一声喊,又变成一股黑雾,挡在众人面前。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众人不敢贸然往前,帝释天一边口念般若波罗蜜咒,一边施展雷电向黑雾轰击。般若波罗蜜咒对鬼道的邪恶之气有净化作用,雷电更是其天生克星,罗骞陀本身负伤就重,此刻再遭双重打击,那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淡。 罗骞陀眼见再坚持下去,恐怕就得烟消云散于此,于是打起精神,将烟雾聚拢于一处,自身化一阵黑烟逃离而去。 其余鬼道阿修罗的力量原本就被般若波罗蜜咒压制得所剩不多,如今又见主将出逃,因此再无斗志,天界众神士气大振,乘胜追击,如潮水般向着阿修罗大军冲杀过去。 整个战场杀声震天,神咒的光芒与鲜血交织,天兵天将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将鬼道阿修罗众碾压在脚下。 一击成功,天界众人再不迟疑,合兵一处往围困须弥山东部的修罗王婆稚处杀去。 而围困西部的修罗王罗喉罗所部欲待过来救援,不料与其对敌的西方广目天王毗留博叉率领手下兵将主动出击,也是口中高念般若波罗蜜咒,奋力拖住其所部。 说来也怪,之前只能勉强抵挡的天界兵将,此刻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而自己部下的牲畜道阿修罗,此刻却畏手畏脚,施展不开。 当下罗喉罗只得奋力抵挡,以保自身。 而帝释天率领的天界众神,此刻又来到了须弥山东部,向修罗王婆稚率领的人道阿修罗杀去。 人道阿修罗们三头六臂,挥舞着各式武器,火焰在他们手中跳跃,刺杀之术刁钻狠辣。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撕裂。他们身形灵活,迅速穿梭在战场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天界众神在般若波罗蜜咒的加持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畏惧。他们吸取了之前被各个击破的教训,紧密地排列成阵,相互配合,防守时密不透风,进攻时如雷霆万钧。 帝释天身先士卒,他手中的雷电之剑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滚滚雷声,修罗王婆稚不敢大意,挥舞着赤焰戟袭来,帝释天凭借着神咒赋予的敏锐感知,巧妙地躲避着攻击,并迅速反击。 天界众神中的天兵们手持盾牌和长剑,组成坚固的防线。面对人道阿修罗的疯狂进攻,他们咬牙坚守,盾牌上溅满了火花和鲜血。而天将们则趁机发动突袭,他们的战斧和长枪在阿修罗群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那边山脚下,东方多罗吒天王见这边喊杀声四起,知道是天帝等人已到,随即挥兵向这边杀来,以双面夹击人道阿修罗部众。 众人高念般若波罗蜜咒,一阵阵神光护佑着众天兵天将,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 人道阿修罗的火焰与天界众神的神咒光芒相互交织,映照着双方狰狞的面容。尽管人道阿修罗三头六臂,天生在战斗方面占据优势,但在般若波罗蜜咒的力量支撑下的天界众神对他们双面夹击,战局由经陷入胶着,双方都在拼死搏杀,誓要分出胜负。 但他们的首领婆稚就顶不住了,帝释天本身不惧任何修罗王,此刻还有一个强助摩利支天在旁时隐时现地偷袭,即使婆稚肉身强悍、三头六臂、还有用之不竭的神力,也被杀得节节败退。 帝释天的雷电之剑如狂龙般肆虐,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和耀眼的电光,直逼婆稚的要害。婆稚尽管用赤焰戟奋力抵挡,却仍被雷电的余威击中,身上瞬间出现了焦黑的痕迹。 摩利支天更是神出鬼没,她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趁婆稚专注应对帝释天之际,突然从旁杀出,一道神秘的光芒直击婆稚的后背。婆稚吃痛,怒吼着转身回击,却只打在了空处。 帝释天趁机再次发动猛攻,雷电交织成密集的电网,将婆稚笼罩其中。婆稚的三头六臂疯狂舞动武器,试图冲破这电网的束缚,但电芒不断在他身上留下灼伤的痕迹。 这时,摩利支天又出现在婆稚的上方,双手结印,一道强大的力量轰然砸下。婆稚躲避不及,被这股力量击中肩部,鲜血喷涌而出。 眼见得那边东方多罗吒天王率众也越杀越近,婆稚知道今天再难抵挡,心下暗道:“今日这天界众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实力暴涨,我等实难抵挡。渊王实力强大,此事又是因他而起,我且与北边与他会合,定能重整旗鼓,再与这天界众神一较高下!” 于是边战边退,奋力挥舞着赤焰戟,逼退了眼前的几名天兵,寻个机会率部向北部撤走,与渊王会合而去。 眼见婆稚率部退走,眼下东部和南部之围已解。 天帝内心大定,当下着东方多罗吒天王整肃兵马,依旧稳守东方山脚,自己率领手下亲卫回军向须弥山西部前进,打算先扫清西部,最后再与围困北部的修罗王毗摩质多一决雌雄。 不料,众人回至西部时,但见山脚下海面一片寂静,但余负责此处防御的毗留博叉天王及其手下在此,上前问过情况,才知修罗王罗喉罗自知不敌,已然退兵去北部,与修罗王毗摩质多合兵一处了。 当下天帝众人心急如焚,看眼下情形,四大修罗王如今聚在一处,则北面危矣! 赶忙自西部海边登岸,摩利支天性急,先行飞到空中去北面探听消息。 少顷,摩利支天来报,言及阿修罗四王汇兵一处,却是围而不攻,北面暂且相安无事,帝释天这才稍舒了一口气。 今日连场征战,众将士虽然士气高涨,但难免体乏,看看天色已晚,着人传令四位天王,各各小心防御,不得松懈,天帝遂率众亲卫返回善见城,夜间再议。 返回善见城未及多久,亲卫来报,有诸多天神来援,正在大殿候见。 天帝大喜,急奔大殿,但见火神阿耆尼、太阳神苏利耶、水神伐楼那、风神伐由和酒神苏摩正在殿中议事,观众人神情,甚是忧虑。 说起来,众神还都是亲兄弟,众人的母亲阿底提乃梵天孙女,嫁与仙人迦叶波为妻,生了三十三天神,众天神各司其职,但平素交往甚密,又有能力帮上忙的天神,也就在此了。 须弥山这边的动静太大,早已惊动了整个天竺世界,众位天神闻讯,兄弟情深,都第一时间赶来救援。 但之前须弥山四面被围,众神势单力孤,无法来援,只好在包围圈外等待时机,直到适才帝释天率人驱离三面的阿修罗众,这才得以进入。 帝释天适才正在发愁己方势力单薄,自己和摩利支天对抗四大阿修罗王,实无胜算,如今眼见众神来援,自是欣喜万分。 当下将日前经过,以及佛陀授经之事说与众神。众神适才所议,正是这诸多的阿修罗众,诡计多端、战力强悍,内心深以为患,如今听得竟然有如此妙法,能大幅度提升己方战力,而削弱敌方之能,不禁大为宽心。 火神阿耆尼请帝释天颂读咒文,围观众神登时便觉如沐春风,身心欢畅;继续念颂数遍,则众人头顶之上光芒璀璨,光波流转,将众神护在其中。 亲身体会到咒文的神异之处,众神如获至宝,争相习颂咒文,大殿之内一时之间光芒大作,亮如白昼。 有了神咒的加持,再加之如今人多势众,众神对打败阿修罗众一时充满信心,当下众神商议好,明日一起下山,与阿修罗众大战一场,定要将其尽数荡除,以扬天界之威。 第八十八回 天界众神挥宝器,修罗四王舞魔兵 须弥山顶,晨曦初破,柔和的阳光如轻纱般缓缓洒下。在大战来临之前,这片天地出奇地宁静。 风悄然止息,连往日萦绕山间的薄雾也似乎凝固了一般。古老的大殿庄严肃穆地矗立在山顶中央,殿外的青石阶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大殿内,众神云集。大家低声交谈着,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一丝压抑的紧张。 酒神苏摩站在殿中,他的身姿挺拔而庄重。面前摆放着一樽巨大的酒器,里面盛满了新酿的苏摩酒,那酒液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芬芳。 帝释天坐在王座之上,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坚定。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身旁的众神,感激与决心在眼中交织。 火神阿耆尼身着黑衣,四臂挥舞,三首七舌微微颤动,身上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他的山羊坐骑安静地卧在殿外,烟色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太阳神苏利耶那赤红的脸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手中紧握莲花,他那由七匹颜色各异的马拉着的纯金马车正在殿外等候,金色火焰的太阳神箭、法螺和罗盘放置在车上端正摆放。 水神伐楼那身着蓝色长袍,手持三叉戟,威严而庄重。 风神伐由身着长袍,他那一千只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手中的长剑在光影中闪烁着寒芒,风之轮在身旁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 苏摩双手举起酒器,缓缓走向帝释天,庄重地说道:“愿这苏摩酒为诸位带来勇气与力量,此去一战,必将凯旋!”随后,他依次为众神斟满美酒。 众神举起酒杯,将苏摩酒一饮而尽,那酒的醇香在口中散开,化作无尽的力量与勇气。大殿中弥漫着坚定的气息,大战将至,众神已做好了准备。 天帝帝释天目光坚毅,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始部署今日的战斗。 “今日之战,关乎须弥山之存亡,吾将独战渊王毗摩质多,定要将其击败。”帝释天身上散发出决然的气势。 他看向太阳神苏利耶和风神伐由,说道:“阿修罗王婆稚凶猛,然汝二位联手,定能与其抗衡。苏利耶,以汝之太阳神箭与法螺,配合伐由之风暴之力,当不弱于婆稚。” 接着,帝释天转头看向火神阿耆尼和水神伐楼那,“阿修罗罗骞陀实力非凡,汝二人需相互协作。阿耆尼,以汝之火焰之力攻击,伐楼那,凭借汝之三叉戟掌控水势,共御强敌。” 随后,目光落在光明女神摩利支天和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身上,“罗喉罗虽然只余一头和双手,但皆乃金刚不坏之体,汝二人需凭借智慧与技巧,缠住他,莫让其有可乘之机。” 最后,帝释天看向其余三位天王,“多罗吒、毗琉璃各率本部人马,扫清四大修罗王的部属;毗留博叉及手下各将负责巡察各处,严密防备敌人偷袭,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神皆神情肃穆,齐声应道:“谨遵天帝之命,必不辱使命!” 在须弥山脚下,众神排列整齐,严阵以待。他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光芒闪耀,与身后巍峨的须弥山相互映衬。 对面,阿修罗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喧嚣声震耳欲聋。然而,当他们看到天界众神严整的阵势时,喧闹声渐渐停歇。 只见阿修罗大军中缓缓走出四人,为首的正是渊王毗摩质多。他那九个狰狞的头颅摇晃着,上千只眼睛喷射出愤怒的火光,九百九十只手臂挥舞着,八只大脚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毗摩质多怒视着帝释天,声音如雷霆般响起:“帝释天,你这无耻之徒!你得到我的女儿,却从未真心待她,只知在花丛中流连,与那些莺莺燕燕鬼混!你这般薄情寡义之人,怎配统领这天界?今日,你必须交出天帝之位,滚出须弥山,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帝释天闻言,神色冷峻,目光坚定地回道:“毗摩质多,你莫要信口雌黄!我对令嫒一直关怀备至,从未有过丝毫亏待。倒是你,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就率大军来犯,妄图颠覆天界,实乃大逆不道!” 毗摩质多怒不可遏,咆哮道:“关怀备至?哼!她在你身边终日以泪洗面,你却不闻不问,依旧寻欢作乐!你这虚伪的家伙,还敢在此狡辩!” 帝释天眉头紧皱,厉声道:“我身为天帝,事务繁忙,难免有所疏忽。但我对令嫒的心意天地可鉴!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这等逆天之举!” 毗摩质多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心意?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所谓的心意就是让她独守空闺,受尽委屈?今日,我定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帝释天挺直身躯,大声喝道:“毗摩质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若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无情!这天界的秩序不容你等破坏!” 毗摩质多怒吼一声:“好!那便手底下见真章!” 随着这一声怒吼,双方瞬间剑拔弩张,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帝释天猛地一声暴喝,身形瞬间如巨峰般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千只眼睛绽放出璀璨如星的光芒,每一道目光都仿佛能穿透灵魂。他紧握着那光芒万丈的金刚杵,杵上雷电缠绕,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咆哮。 头顶喷射出的烈烈焰火,如同一轮燃烧的烈日,炽热而狂暴。胯下的六牙白象扬鼻长嘶,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每一步都令大地震颤。 毗摩质多也不甘示弱,九个狰狞的头颅同时仰天怒吼,那声音犹如万鬼齐哭,令人毛骨悚然。 上千只眼睛里射出的是疯狂的杀意,九百九十只手臂挥舞着形状各异、寒光闪闪的武器,仿佛一片钢铁森林。八只大脚重重跺地,地面瞬间出现无数裂缝,他如同一头失控的洪荒巨兽,向着帝释天猛冲过去。 帝释天率先发难,他高高举起金刚杵,用力一挥,金刚杵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呼啸而出,空气中都被划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毗摩质多的众多手臂瞬间举起武器,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天地,迸发出的火花如同绚烂的烟火。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阿修罗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纷纷被掀飞出去。 毗摩质多迅速反击,手臂挥舞得快如闪电,武器如疾风骤雨般攻向帝释天。帝释天骑着白象灵活地辗转腾挪,白象虽大,但其动作敏捷而优雅,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帝释天看准时机,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如银蛇狂舞,一道道粗壮的闪电朝着毗摩质多狠狠劈去。 毗摩质多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避开了大部分闪电,但仍有几道闪电击中他的身躯,瞬间黑烟滚滚,焦糊味弥漫开来。 毗摩质多彻底被激怒了,九百九十只手臂同时发力,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如同海啸一般冲向帝释天。 帝释天被这股力量击退数步,白象的四蹄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再次驱动白象,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向毗摩质多。 双方如此你来我往,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星辰陨落,惊天动地。他们的战斗让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然而,两人依旧斗得难解难分。 看到两位主将已经交上手,其余诸神也不多说,按照之前的部署,纷纷上前,找准各自目标厮杀。 太阳神苏利耶和风神伐由严阵以待,面前的阿修罗王婆稚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婆稚率先发动攻击,他的三头六臂挥舞起来,手中的赤焰戟燃起熊熊烈火,带着炽热的高温朝着太阳神和风神猛刺过去。那火焰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殆尽,热浪滚滚袭来。 太阳神苏利耶临危不惧,他端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上,手中的莲花绽放出绚烂光芒,与那赤焰戟的火光相互辉映。 他迅速拉动弓弦,一支带着金色火焰的太阳神箭脱弦而出,直直射向婆稚的赤焰戟。箭与戟碰撞的瞬间,火光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颤抖。 风神伐由则舞动风之轮,强大的风力形成一道道旋风,试图削弱婆稚赤焰戟上的火焰威力。 然而,婆稚的力量仿佛用之不竭,他再次挥动赤焰戟,火焰变得更加猛烈,朝着太阳神和风神席卷而来。 在这烈火的掩护下,婆稚悄悄祭出暗影之刃。那暗影之刃隐藏在火光之后,无声无息地朝着风神伐由刺去。 风神伐由对气息相当敏感,察觉到了这暗中的危险,他迅速侧身躲避,同时加大风之轮的旋转速度,一阵狂风呼啸而出,将那暗影之刃的攻击轨迹打乱。 太阳神苏利耶趁此机会,再次射出数支太阳神箭,箭如流星般划过,直逼婆稚。 婆稚用赤焰戟挡开了部分箭支,但仍有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左手臂,他怒吼一声,右手将箭一把拔出,其手上力量却不见丝毫减弱。 被偷袭一箭后的婆稚挥动着赤焰戟,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火焰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试图将太阳神和风神吞噬。 太阳神和风神紧密配合,风神用风之轮制造出防护屏障,抵挡火焰的侵袭,太阳神则不断射出太阳神箭,寻找婆稚的破绽。婆稚则凭借用之不竭的力气,将赤焰戟舞得密不透风。 双方你来我往,战斗陷入胶着,一时间难分胜负。 另一边,光明女神摩利支天与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严阵以待,直面阿修罗王罗喉罗及其率领的凶猛牲畜道阿修罗大军。 毗沙门天王大喝一声,猛然撑开混元珍珠伞。瞬间,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从伞中爆发而出,整个天地仿佛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狂风如狂龙般嘶吼,飞沙走石,日月星辰的光辉被这股黑暗力量尽数吞噬,天地间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混沌。 罗喉罗身陷其中,起初还试图凭借自身的强大力量强行突破。他那唯一的头颅上,双眼瞪得滚圆,喷射出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他那双手奋力地挥舞着,试图抓住黑暗中的一丝缝隙,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将这黑暗撕裂。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如同囚笼般的黑暗束缚。 就在罗喉罗全神贯注地与黑暗力量对抗时,隐身的摩利支天悄然行动。她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接近了罗喉罗。摩利支天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手中凝聚着神秘而强大的光芒,准备给予罗喉罗致命一击。 当她靠近罗喉罗的瞬间,神箭如闪电般迸发射出,直直地朝着罗喉罗的眉心袭去。 这一击威力惊人,直中罗喉罗眉心。但他那金刚不坏之躯只是微微往后一仰,便迅速稳住,连如此近距离地利箭偷袭都无法伤害他分毫。 摩利支天并未就此罢休,她身形一闪,又冲向了那些牲畜道阿修罗。她手中的光芒化作无数道凌厉的光线,瞬间穿透了数名阿修罗的身躯。那些阿修罗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惨叫着倒下。 然而,牲畜道阿修罗们并未因此而退缩。他们在罗喉罗的怒吼声中,更加疯狂地发动攻击,试图冲破黑暗的笼罩,与摩利支天和毗沙门天王决一死战。 另一侧,水神伐楼那和火神阿耆尼严阵以待,对面是气势汹汹的阿修罗王罗骞陀及其率领的鬼道阿修罗大军。 阿修罗们日日生死搏杀,受伤是家常便饭,恢复极快。罗骞陀全身的伤势,经过一夜的治疗,业已痊愈。 罗骞陀率先发动攻击,他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这吼声如同惊雷,令原本就汹涌的海水瞬间掀起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水神伐楼那和火神阿耆尼席卷而去。 水神伐楼那镇定自若,他手持三叉戟,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汹涌扑来的巨浪,在他的法力操控下,竟然倒卷回去,直直转身冲向罗骞陀。 罗骞陀见状,双手舞动双铜锤,口中再次怒吼。海水受到他的力量影响,化作无数尖锐的水刺,如箭雨般射向水神和火神。 火神阿耆尼毫不慌乱,他四臂伸展,其三首七舌同时发力。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熊熊的紫炎烈火,这火焰炽热无比,将射来的水刺瞬间蒸发成水汽。 紧接着,火神阿耆尼再次施展神通,紫炎烈火不惧水威,反而乘着水势,朝着罗骞陀和鬼道阿修罗们蔓延而去。 罗骞陀毫不畏惧,他舞动双铜锤,卷起一阵狂风,试图吹灭这紫炎烈火。然而,水神伐楼那趁机操控海水,化为巨大的水幕,将狂风阻挡。 水神伐楼那又将海水凝聚成冰棱,如万箭齐发般射向罗骞陀。罗骞陀大喝一声,用双铜锤砸向冰棱,将其击碎。但破碎的冰棱化作寒气,令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 此时,火神阿耆尼双手合十,又召唤出幽冥鬼火。这鬼火幽蓝阴冷,所到之处,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鬼火与海水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冰火两重天的奇异景象,向罗骞陀笼罩而去。 好在罗骞陀所部阿修罗正是鬼道阿修罗,对于鬼火早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罗骞陀再次怒吼,左右手铜锤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鬼火应声而灭。 这场激烈的战斗愈演愈烈,众神和阿修罗众们都施展出各自的法宝和神通,胜负难分。 第八十九回 老祖问难挥业火,天帝强撑护界垣 四大阿修罗王被众神团团围住,不得分身。 而另一边,东方持国天王多罗吒和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率领着本部人马,严阵以待。 他们的身后,众将士们神情肃穆,口中高声念诵着佛陀所授的般若波罗蜜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随着咒语的念诵,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众人心中涌起。他们原本紧张的面容逐渐变得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无畏的勇气,自身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无尽的激发,战斗能力大幅提升。 人道、鬼道、牲畜道、天道阿修罗们如潮水般涌来,气势汹汹,要去追随他们的主将。 但在般若波罗蜜咒的加持下,天界将士们的周围形成了一层光芒闪耀的防护结界,挡住了阿修罗众的去路。 当阿修罗们的攻击袭来,无论是凌厉的法术,还是凶猛的兵器,撞击在这结界上,都只能溅起绚烂的光芒,却无法突破分毫,这大大减少了天界将士们所受到的伤害。 东方持国天王多罗吒手持碧玉琵琶,手指在琵琶琴弦上飞速弹动。 随着琴弦的颤动,风火之力汹涌而出。那风,炽热如焱,所过之处,一切皆被点燃;那火,狂暴如雷,席卷之处,万物皆成灰烬。风火交织,形成一片毁灭的景象,朝着阿修罗们滚滚而去。阿修罗们在这强大的攻击下,阵脚大乱。 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身着青色甲胄,手握宝剑,猛地一挥。 瞬间,万千戈矛凭空出现,带着凌厉的气势射向阿修罗们。 同时,他舞动宝剑,释放出黑风与金火。黑风呼啸,遮天蔽日,让阿修罗们视线受阻;金火熊熊,燃烧一切,使阿修罗们陷入一片火海。空中的金蛇搅绞,遍地黑烟弥漫,阿修罗们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心惊胆战。 在两大天王的勇猛攻击和般若波罗蜜咒的强大加持下,原本凶猛的阿修罗们渐渐失去了优势,开始变得混乱和恐慌。他们的攻击不再有章法,防御也变得薄弱不堪。 天界将士们乘胜追击,士气大振。他们在天王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奋勇杀敌。阿修罗们节节败退,最终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战场上,留下了无数阿修罗们的尸体和残损的兵器。而东方持国天王多罗吒和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以及他们所率领的天界将士们,在般若波罗蜜咒的余音中,屹立不倒,吹响了己方胜利的号角。 而阿修罗四王的混战还在进行,渊王毗摩质多抽空四顾,但见其余三王们一个个都被缠得腾不出手脚,而手下们的阿修罗众们则四处被动,两大天王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 众王中,最先分出胜负的是罗喉罗这边。 罗喉罗的金刚不坏之身,令摩利支天和北方毗沙门天王二人无计可施。但是毗沙门天王的混元珍珠伞其中自成乾坤,伞内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令罗喉罗空有一腔勇力而无处施展。 摩利支天突然心生一计,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于是暗中祭出了罥索和线,只见那罥索和线仿佛有灵一般,在黑暗中如游蛇般迅速穿梭,精准地缠绕上了罗喉罗那粗壮有力的双臂。 罗喉罗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双臂一紧,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传来。他怒目圆睁,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然而那罥索和线却越收越紧,深深嵌入他的肌肤之中。 摩利支天手中发力,紧紧握住罥索的一端,她的神情专注而坚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毗沙门天王见状,也立即将混元珍珠伞的力量加持在罥索之上,使其更加坚固无比。 罗喉罗奋力挣扎,他的身躯扭动着,肌肉紧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想要挣脱。 但那罥索和线却也非凡品,罥索又号“解脱之索”,能牵引众生出离生死苦海,导向解脱之路;线又名为“正道之线”,能引导众生走向正道,不被外境所迷惑。 此刻罗喉罗越是挣扎,罥索和线却是越捆越紧,直至动弹不得。 毗沙门天王将罗喉罗交与手下大将严加看管,随后摩利支天过来支援帝释天,毗沙门去助水火二神,欲要将余下三人一举击溃。 本来,渊王毗摩质多的实力就与帝释天不相不下,但他的优势就在其身体:九头、千眼、近千只手,这种身体上的先天优势,使其最适合群战:打一个人是如此,打一群人亦是如此。 尽管摩利支天一过来,只在旁边袭扰,时不时地暗施冷箭,但渊王毫不畏惧,“花环”之名亦非浪得虚名,众多的手、眼、脚将全身上下保护得严严实实,丝毫不给帝释天和摩利支天以可乘之机。 但是那边罗骞陀可就受不了了。 本来水、火二神的夹击,已经让他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只是仗着鬼道阿修罗身体上的先天优势,闪躲腾挪,使二神难以捉摸。 毗沙门一来,撑开混元珍珠伞,将四周笼罩得日月无光、天地无色,水、火二神再在一旁尽力施为,使他又只得化为黑雾,四处躲避。 渊王毗摩质多眼见阿修罗众被两大天王杀得四散奔逃,而连自己在内,仅剩的三王又陷入苦战之中,此番起兵,看来又将徒劳无功。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把捏碎了随身佩带的贝壳吊坠,高声喊道:“尊敬的母亲大人,孩儿无能,不能替您孙女出气,请母亲大人降临责罚!” 帝释天被其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缓缓浮现,犹如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挣脱而出。 她的身形如山岳般巍峨,高耸入云,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遮蔽。上千只目光灼灼的眼睛,同时睁开,每一只眼睛都喷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仿佛能洞穿一切灵魂。 九百九十九个头颅,或狰狞、或扭曲、或愤怒,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滚滚,令风云变色,大地颤抖。九百九十九张口部,或獠牙外露、或血盆大口、或喷吐着熊熊烈焰,让人望而生畏,心生绝望。 而同样数量众多的双手,或紧握着恐怖的武器,或施展出邪恶的法术,光芒闪烁,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罗网。 二十四只脚部重重地踩踏在大地上,每一步都引发地动山摇,山河破碎。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她的脚下颤抖,她的出现,宛如末日的审判,瞬间镇压全场。 所有阿修罗众的动作瞬间停滞。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向那如魔神般矗立的黑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尊崇。 无论是刚刚还在激烈厮杀的天、人阿修罗,还是浴血奋战的鬼、畜众生,在这种源自血脉的压制面前,皆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武器,低下高傲的头颅,身躯恭顺地弯下。 他们虔诚地朝着黑影的方向跪拜,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千万次的演练。狂热的神情在每一张脸上浮现,那是对老祖的无上敬仰与崇拜。 口中高呼的“参见老祖”,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汹涌澎湃的声浪,直冲云霄。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他们内心的激动与虔诚,仿佛能将这世间的一切杂音都掩盖。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战场只剩下他们的参拜之声,这位传说中的老祖,以其无可匹敌的威严,成为了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 这,自然就是阿修罗族的老祖女怪——修罗王毗摩质多的母亲亲自降临了。 女怪面向毗摩质多开口道:“为什么要把我唤醒,又是谁在欺负我的宝贝孙女?” 毗摩质多怒目圆睁,伸手指向帝释天,愤懑地说道:“母亲,正是此人!当初他为了娶到合脂,毅然舍弃了七宝宫殿,我感其心诚,这才将女儿嫁与此人。然而,此薄情之人竟始乱终弃,转而与别的天女鬼混,实在是罪不可赦!” 女怪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帝释天,声如洪钟地质问道:“小儿,他所言可属实?” 帝释天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老祖明鉴,此事纯属误会。我与合脂之事,其中另有隐情,绝非如他所说这般不堪。” 毗摩质多在一旁怒目圆睁,大声叫嚷道:“休要狡辩!母亲,莫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快快惩戒这负心之人!” 帝释天怒视毗摩质多,朗声道:“毗摩质多,你莫要在此煽风点火,恶意中伤!我帝释天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这般污蔑!” 女怪眉头紧皱,身上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冷冷说道:“不管真相如何,今日之事,总要给个说法。帝释天,你娶我孙女,却又与别的天女纠缠不清,如此行为,岂可继续窃居于天帝宝座?” 众神闻言,皆神色紧张,纷纷护在帝释天身前。 帝释天昂首挺胸,毫无惧色,说道:“老祖,若您执意偏袒,那我帝释天与众神也绝不退缩,定当誓死扞卫天界尊严!” 女怪呵呵一笑,道:“我若真要偏袒,今日哪还能容你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今日且给你两个选择:你若真心爱我孙女,你且随我等而去,阿修罗部虽然落魄,黄金城、白银城已然破败,但黑铁城依旧繁华如昔,足够你二人容身,享尽世间极乐。” “你若贪恋这天界繁华,恋眷这天帝之位无法放弃,则你接我三招,以作为你负心的惩罚,三招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等均转身离去。此后你做你的天帝,享尽天下之福;我苦命的孙女独守空城,凄凉度日。你,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帝释天脑中一片空白,都说阿修罗族的人不好惹,自己当初也是色迷心窍,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祸害。 如今错已铸成,悔之晚矣。 抛弃天帝之位去阿修罗部生活,固然非己所愿;但看这老祖的气势,她那三招恐怕也不是轻易能接得下来的,三招以后,自己有没有这个命继续当天帝还尚且未知。 倘若一招不慎,命殒当场,死后入六道轮回,投身修罗道,那可就是无休止的折磨了。 但此刻可不是认怂的时候,虽然女怪给自己的是两个选择,实际上自己已经是没有选择。 天帝有天帝的尊严,他也曾经历无数次战斗,死在他手下的妖魔鬼神不计其数,他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而到阿修罗部去生活,如此一来,那就只有背水一搏了。 思虑妥当,帝释天挺身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来接老祖三招,领教领教阿修罗族的盖世神通吧!” 女怪却没料到帝释天行事竟然如此果决,点头赞道:”果然是合脂看中的人物,的确不同凡响,这样一来,我倒不想过多折磨你了,这就给你个痛快吧!” 帝释天自六牙白象上下来,随即摇身一变,现出法身,那法身巍峨耸立,直入云霄,令人望之胆寒。 其头部亦生就千目,每一只皆喷射出锐不可当的光芒,仿若能将一切邪祟洞悉无遗。 他的左手牢牢攥紧金刚杵,杵上寒光凛冽,似能破除一切阻碍; 右手高高擎起,召唤雷电,那雷电恰似银蛇乱舞,把虚空生生撕裂。 头顶之上烈火熊熊,炽热且狂暴,仿佛欲将世间所有黑暗焚烧殆尽。 口中低颂般若波罗密咒,越颂越疾,但见头顶烈火之中又冒出阵阵祥光,渐渐祥光高涨,笼罩全身。 但见祥光中一个声音传来:“请出手吧!” 女怪乍见祥光,不由心中诧异,不知这又是何种神通,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女怪不再迟疑,率先发动了第一招。 她那九百九十九只手臂同时舞动,一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天地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搅动。 渐渐地,其每一只手上都凝聚出一团黑色的业火,那业火犹如来自深渊的恶魔之焰,火中闪烁着诡异的暗紫色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邪恶与毁灭之力。 随着她的一声怒吼,九百九十九团业火如流星般朝着帝释天飞射而去。那业火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帝释天眼神一凝,左手紧握着的金刚杵猛地一挥,一道凌厉的金色光芒从杵上射出,与袭来的业火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光芒与业火交织,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如同绚烂的烟火在黑暗中绽放。 然而,女怪的业火沾之即燃且极难扑灭,加之数量众多,其强大的威力迅速压制了帝释天金刚杵所发出的光芒。 天帝右手高高举起,召唤出的雷电如银蛇般疯狂地扑向那些业火。 雷电在业火中穿梭,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试图削弱业火的威力。但雷电之力在业火面前,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业火依旧汹涌地向前推进。 业火突破重重防御,竟然烧穿了般若波罗蜜咒的祥光护盾。 那祥光护盾原本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力量,此刻却在业火的灼烧下逐渐黯淡、破碎。 业火无情地扑到了帝释天的身上,瞬间在他的法身上蔓延开来,帝释天痛苦地闷哼一声,业火疯狂地灼烧着他的身躯,将他的法身烧得现出原形。 他身上的衣物瞬间化为灰烬,皮肤被烧得焦黑,出现了数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伤口处还冒着滚滚黑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帝释天体内的天帝之血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那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血液开始沸腾,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天帝之血从伤口处涌出,与业火相互抗衡。渐渐地,业火在天帝之血的压制下,火势逐渐变小,最终被扑灭。 “噗!”一口鲜血从帝释天的口中喷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毅和不屈,死死地盯着女怪,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众神一片哗然,高高在上的天帝,众人中的战神,竟然被阿修罗族老祖一击便即重伤。 而女怪也同样是在心中暗暗称奇,这幽冥业火乃自己凝聚九幽深处的重重业力炼制而成,向来是所向披靡,一旦被沾上,中者不死不休,没想到这天帝还真是有点能耐,硬接下了自己的一击。 第九十回 天帝须弥临绝境,佛陀般若赐生机 帝释天能成为天帝,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略作调息,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但见其长声而起,哈哈大笑道:“痛快,自我为天帝以来,多年未碰到如此对手了。苏摩,拿酒来,我要痛饮一场!” 酒神苏摩今日虽未曾出手对阵,但内心担心众位兄弟,一直在岸边观战,听得此言,赶紧排众而出,取出酒樽,用手一指,美酒顿时满溢,帝释天接过酒樽,二话不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淌,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毫不在意。 “好酒!”帝释天大声赞道,双目之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那酒一入喉,帝释天只觉一股暖流瞬间在体内散开,原本沉重的内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力量在经脉中奔涌,潜能被不断激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实力的大幅提升。 “哈哈哈哈!”帝释天再次大笑,“有此神酒,何愁阿修罗族不败!”说罢,他又将酒樽递向苏摩,“再来!” 苏摩连忙再次为其斟满,周围的众神也纷纷欢呼起来。帝释天手持酒樽,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豪饮不停,而脸色也越发红润,全身伤口也在迅速愈合,弥补适才大战的损失。 阿修罗众却不知其中缘故,但见其喝得甚是豪爽,却也是暗自喝彩。 帝释天喝得尽兴,但觉全身精力充沛,无以复加。又是又喝一声,现出法身。 此番法身,浑不似受过重伤的模样,竟比适才还要高出一截。 阿修罗众人哪知苏摩此人,虽无法上阵杀敌,但其酿酒之道,非他人所能比肩,他此番借酒为帝释天疗伤,不但令其旧伤痊愈,而且激发出帝释天体内的无穷潜力,使其愈战愈勇。 帝释天随即口中低颂般若波罗密咒,越颂越疾,但见头顶烈火之中又冒出阵阵祥光,祥光渐渐高涨,竟然愈发明亮,逐渐转为金光,笼罩全身。 但听金光之中,传来帝释天的声音:“请前辈赐教第二招!” 女怪此刻也不敢轻敌,虽然只是出手一招,但也是她毕生精华之所聚,而帝释天硬接一招而不死,且恢复神速,转眼即恢复如初,且实力似乎更胜当前,此次若不使出全力,恐怕难以将其杀死,错过这次的机会 ,以后再要杀之,恐怕也会愈发困难。 只见她那九百九十九个头颅齐声怒吼,口中喷射出无尽的黑暗气息。 这黑暗气息乃是阿修罗界最为邪恶、最为阴毒的诅咒之力,聚集了阿修罗界无数怨灵之力,能将世间的一切生机瞬间腐蚀殆尽。 那气息如滚滚黑烟,汹涌澎湃,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痛苦的嘶鸣。 黑暗气息迅速汇聚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黑色漩涡,漩涡之中隐隐传出无数怨灵的凄厉哭嚎之声,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毛骨悚然,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这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朝着帝释天如狂风般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间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在这股力量下崩塌。 帝释天感受到这股恐怖至极的力量,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但他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全力运转体内的神力进行抵抗。 帝释天紧握着手中的金刚杵,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出最为强大的雷电之力。 刹那间,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道粗壮得如同巨蟒的闪电朝着那黑色漩涡疯狂劈去。 雷电乃至刚至阳之物,对阴邪之物向来有着极强的克制之能,然而,这一次,雷电在触碰到黑色漩涡的瞬间,便被其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力量无情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帝释天大骇,口中加紧催动般若波罗蜜咒。 身周般若波罗蜜咒化成的金光护持光芒大放,璀璨夺目,形成一层坚不可摧、宛如神铸的护盾。帝释天将体内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试图阻挡那股黑暗力量的侵袭。 但黑色漩涡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一路摧枯拉朽地前进,那排山倒海之势,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金光护盾在其冲击下逐渐出现裂痕,那一道道裂痕犹如绝望的伤口,不断蔓延。 帝释天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口中发出怒吼。他拼尽全力,将自身的神力发挥到极致,每一寸肌肤都闪耀着光芒,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可依旧无法阻挡黑色漩涡那步步紧逼的强大压迫。 终于,黑暗力量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无情地侵入帝释天的身体。哪怕般若波罗蜜咒已经抵挡住了绝大部分攻击,但仍有少许黑暗力量趁虚而入。 帝释天法身瞬间被破,四肢刹时间失去知觉,生机被迅速剥夺。手足变得僵硬如石,再无半点活力。 但帝释天的意志却依然顽强不屈,仅余胸口那一股微弱的气息,在顽强地支撑着,将断未断,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那一丝能够逆转乾坤的希望之光。 见此情景,阿修罗老祖女怪阴恻恻地一笑,“果然不愧是天帝,在我的怨灵诅咒之力下竟然还能硬挺下来,我且看你还能挺到几时!” 当下也不迫近,任由天界众神将已经僵硬如铁的帝释天抬走,扬声道:“给尔等一夜时间料理天帝后事,明日一早,速速滚出须弥山,否则,休怪我阿修罗一族杀戮无情!” 众神哪敢答话,七手八脚地护住帝释天往山顶善见城飞去,只留下四大天王及其所部在岸边与阿修罗军留守对峙。 渊王毗摩质多远远望见被摩利支天所擒的罗喉罗被隐在众人之中,赶忙在女怪面前低语了好几句,神色紧张而急切。 那女怪听罢,目光凌厉地向前一指罗喉罗,对着众天将怒喝道:“放了此人!”她的声音犹如雷霆炸响,在这广阔的天际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压迫。 众天将被其适才面对天帝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所震慑,内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女怪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势,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令人胆寒的威压之下,他们尽管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乖乖放了罗喉罗。 罗喉罗一经解脱,瞬间凶性大发,他那狰狞的面孔扭曲得更加恐怖。 只见他反手迅猛地抓过身旁两个天兵,那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后,他竟毫不犹豫地一把将这两个天兵扔进口中,开始疯狂地胡嚼起来。 只听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咔嚓咔嚓,那是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但见断肢和着血水自其脖颈中汩汩流下,如同恐怖的溪流一般,径直坠落大海。 这血腥残忍的一幕,让众兵将无不侧目,他们的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愕,刷地在罗喉罗四周闪出老大一块空地,不敢近身,仿佛下一秒灾难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却说众神护着帝释天返回善见城,城中自有天医前来诊治,但那黑暗能量乃阿修罗界中无数阿修罗的怨气所聚,等闲之间,又如何能够救得? 只得用各种天材地宝榨成汁液,自其口中缓缓灌入,却也稍有成效,胸口的气息略为稳健,但若要康复,似是遥遥无期。 想到天明之时,须弥山就将异主,自此以后,天界将是阿修罗的天界,众神彷徨无计,暗自发愁。 摩利支天想到曾派人往梵天、湿婆神、毗湿卢、释迦牟尼四处求救,至今只有释迦牟尼来过一趟,传授一篇咒文;其余三处皆若石沉大海,不禁也是神为之伤。 早在阿修罗众围山刚开始,还尚未合拢之时,帝释天即着毗沙门天王分派四路人马往梵天、湿婆神、毗湿卢、释迦牟尼四处求救。 派往梵天处求援的是迦楼罗王,其本体乃大鹏金翅鸟之王者,盖梵天居雪山之顶,彼处路途遥远,天帝派其前往,乃取其快捷,冀望其快去快回。 迦楼罗王也确实尽心尽力,挥动翅膀,不多时即已抵达雪山之下,为表尊重,不敢贸然在雪山之巅下落,又从雪山脚下一步步爬上山巅,拜倒在大梵天脚下,将阿修罗族围攻须弥山一事告知梵天,望梵天能够出手相助。 梵天乃创世之神,向来不管尘世间之事,自当初被湿婆神斩断一首后,退居雪山,更是不问世事。 阿修罗族与天神一族的争斗,放在世间或许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情,但在梵天这等人眼中,只要不是外物入侵、天竺世界受损,其余事情均是天竺世界内部生灵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干涉这种争斗。 是以梵天拒绝了迦楼罗王的请求,迦楼罗王苦苦哀求,梵天只是丝毫不为所动。 迦楼罗王没完成所托,自觉无颜回去见帝释天,于是长跪于雪山之巅,希望梵天能改变主意。 梵天则视而不听,任其作为。 而而另两路去往湿婆神、毗湿奴处求救的大将,也是遇到类似情况。在这三位主神眼中,世间生灵的争斗交战,就似花开花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他们不会干涉,只会任其自生自灭。 二将没完成天帝所托,也是自感无颜向帝释天回话,个个都是长跪于大神门前,寄希望于万一。 独有宝贤大将,此人向来忠心耿耿,自认为对释迦牟尼有着累世积下来的深厚善缘,坚信此次出马求助,定能马到成功,不辱使命。 不料,佛陀竟让他碰了个软钉子,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当下,他心中气苦不堪,满心的热情与期待瞬间化作泡影。 愤而离去之时,他满心都是对任务未完成的愧疚,觉得有负天帝所托,无颜面对天帝。心想唯有把这一腔滚烫的热血拿去与阿修罗众拼死相搏,以报天帝的知遇之恩罢了。 是以从佛陀处离开后,他便即马不停蹄地往须弥山赶,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目的地。 待得到达山脚下,彼时阿修罗大军围山之势正盛,密密麻麻的大军将须弥山围得水泄不通,天上地下,仿若铁桶一般。 宝贤大将不得其门而入,心急如焚之下,索性收拾好自己的兵刃法宝,意图凭借一腔孤勇硬闯敌阵。 不料就在此时,身侧突然现出一人,他定睛一看,乃是佛陀座下弟子目犍连,此人号称释迦门下神通第一。 原来是目犍连奉佛陀法旨,特意前来搭救宝贤大将。 目犍连苦口婆心地劝其莫逞一时之气,且稍待时机,静观其变,此处一切,皆在佛陀眼耳之下,宝贤大将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佛陀的良苦用心,懊悔自己的冲动鲁莽,是以乖乖跟随目犍连暂回佛陀居所。 目犍连修得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那晚佛陀孤身赴须陀山,授众神以般若波罗蜜咒,目犍连将此情景一一说与其听,其内心深感佛陀大恩。 这日晚间,宝贤大将又来找目犍连打听须弥山的消息。但听目犍连说及天帝竟遭到阿修罗族老祖女怪的致命重击,此刻已然命悬一线,而须弥山易主恐怕也只在旦夕之间。 宝贤大将惊闻噩耗,顿时惊慌失措,面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手忙脚乱,慌忙夺门而出,脚下如风般朝着佛陀的居所奔去。 来到佛陀阶前,他“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只是不停地叩首不止,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发出“砰砰”之声。他大放悲声,哭声凄惨悲切。 佛陀在精舍内听闻这悲声,心中不禁为宝贤大将的忠心所深深感动。 佛陀缓缓起身,轻缓地打开房门,迈步而出。 佛陀周身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宛如一轮慈悲的烈日,照亮了这黑暗的时刻。 他慈悲地说道:“须弥山之事,我已知之,你且平身。我立志救世人脱离苦海之中,今日岂有眼见天下变成修罗地狱之道理?尔可宽心,此事他人不管,吾自然会管。” 佛陀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犹如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慈悲与力量,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的痛苦与恐惧。 宝贤大将得了佛陀这个郑重的承诺,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当下终于安定下来,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停止了悲泣,起身恭恭敬敬地静立在旁。 又过一两个时辰,夜色愈发深沉,看看将到半夜,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佛陀叫过宝贤大将,又唤过目犍连随侍。 只见佛陀双手轻轻扶住二人的肩膀,双目缓缓闭合,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瞬间,佛光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璀璨耀眼,照亮了四周的黑暗。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自佛陀身上磅礴涌出,这便是神奇无比的神境通。 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扭曲折叠,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正常的流动。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一切都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徘徊。 须臾之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三人便如同穿越了无尽的时空隧道,眨眼之间,已然直接来到了须弥山顶,帝释天的卧榻之侧。 此刻众神皆无睡意,都拥在帝释天榻前,寄希望于万一。 但见金光一闪,眼前出现三人,宝贤大将自是识得诸神,向众神大喊道:“诸位,请过来拜见佛陀,天帝有救了,须弥山有救了!” 众神虽未曾谋面,却也久闻佛陀之名,加之日前颂读般若多罗蜜咒,均有奇效,知佛陀确非常人,因此一一上前报名拜见,恭谨有加。 佛陀此番悄然而来,不欲太过张扬,嘱众人噤声。随至榻前来探望帝释天,但见一代天帝,此刻全身上下,一片灰败之色,气若游丝,不禁也为之叹息。 因道:“阿修罗老祖此乃诅咒之法,以怨灵之力侵蚀一切,待我念咒化之。” 但见佛陀释迦牟尼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口中缓缓念起《大般若经》。 佛陀念颂经文之声虽不大,却犹如洪钟大吕,在须弥山顶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无尽的慈悲与智慧,仿佛一道道璀璨的佛光,照耀着帝释天那被怨灵之气侵蚀的身躯。 随着佛陀的念诵,那怨灵之气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怨灵们发出痛苦而凄厉的嚎叫声,它们在佛光的照耀下,原本狰狞扭曲的面容逐渐变得平和。 佛光中,怨灵们生前的种种执念和欲望一一浮现,佛陀的经文如同清凉的甘霖,洗去了它们心头的尘埃。 那些执念渐渐消散,怨灵们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清明,他们开始理解了生死轮回的真谛,明白了自己的怨恨不过是无明的业障。 渐渐地,怨灵们不再挣扎,而是虔诚地向佛陀下拜。 他们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道道柔和的光芒,欢快地向着往生之道飞去。 每一道光芒中都充满了对佛陀的感激,他们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阿修罗地狱的折磨,有了转世轮回的机会,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命旅程。 而此时的帝释天,原本灰败的面色开始逐渐恢复红润,气若游丝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那笼罩着他身体的黑暗气息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躯重新焕发出神圣的光芒。 当最后一丝怨灵之气被超度往生,帝释天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对佛陀的敬仰和感激。 他挣扎着起身,向着佛陀深深一拜,声音中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喜悦:“多谢佛陀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帝释天没齿难忘。” 须弥山顶,众神见帝释天恢复如初,皆欢呼雀跃,亲眼见到如此情景,众神对佛陀的敬仰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佛陀嘱众人勿将今晚之事外传,于是屏退左右众神,又授帝释天《大般若经》,以及诸多经文咒语,嘱其明日如何如何,自可退敌。 帝释天恭敬聆听佛陀教诲,眼中满是虔诚与坚定。 待佛陀授完经文,他再次俯身拜谢,郑重说道:“佛陀慈悲,此番不仅救我性命,还赐予退敌之法;此恩此情,帝释天无以为报。日后必以佛陀教诲为指引,护佑世间安宁,不负佛陀厚望。” 佛陀微微颔首,目光慈悲而温和,再次叮嘱帝释天:“帝释天,你身为天帝,身负重任,当以天下苍生为念,秉持正义与慈悲,便是对吾最好的报答。” 说罢,佛陀自门外唤过目犍连,只见一道璀璨的金光闪耀而起,佛陀与目犍连同化金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帝释天独自在须弥山顶,双手合十,望着那远去的金光,心中感慨万千。 第九十一回 老祖邪招惊天帝,佛陀妙咒退修罗 次日一早,天界众人收拾停当,帝释天唤过众人,一一安排布置妥当,早有苏摩备好美酒与众人喝了,这才又来到海边摆好阵势。 阿修罗族众人早已翘首以盼,依昨日之势,帝释天定当命在顷刻之间,今日此时,当是天界众神被赶出须弥山之际。 是以阿修罗族众人今日兴奋异常,对于阿修罗族而言,今日是他们期盼已久、志在必得的一天。 渊王毗摩质多率领着天道阿修罗,在队伍的正中央,陪着老祖女怪,此刻他心中满是即将主宰天界的豪情壮志。 婆稚率领人道阿修罗在居左,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 罗骞陀带领鬼道阿修罗居右,他那如雷的吼声震彻天地,仿佛在向天界宣告着阿修罗族的强大。 罗喉罗率领牲畜道阿修罗殿后,之前的被擒并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他望着须弥山,心中想着族人即将迎来的辉煌时刻,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狂热。 整个阿修罗族士气高昂,他们欢呼着,呐喊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入天界,将其收入囊中,开启属于阿修罗族的全新纪元。 眼看着对面天界众神的队伍陆续排开,毗摩质多和老祖女怪整肃行装,志得意满,准备在天界众人面前一逞威风。 但见对面众神簇拥着一人,身骑六牙白象,翩翩而来。象背上之人,不是帝释天本尊,又是谁来? 整个阿修罗族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如被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下来,欢呼声和呐喊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和躁动。 他们交头接耳,面露疑惑,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无比的困惑。 毗摩质多越众而出,不可思议地指着帝释天道:“你……竟然没死?” 帝释天呵呵一笑,道:“区区阿修罗族怨灵的诅咒,又岂能奈得我何?我天界能人辈出,岂是尔等粗鄙之人所能望其项背!” 随即扬声对阿修罗族老祖女怪道:“前辈,昨日之约,尚欠最后一招未曾领教,在下今日特来领教高招,打完您也可以安心回阿修罗铁城内享福去了!” 阿修罗族老祖女怪见今日帝释天之势,也正自内心纳闷,他怎么样也想不清楚,昨日必死之人,怎么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又如此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对面。 此刻听到帝释天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语,也不知他是当真有底气呢,还是在那里虚言恫吓。 当即冷哼一声,缓缓走上前来,说道:“帝释天,休要张狂!莫以为你昨日侥幸逃过一劫,今日还能逃出生天!” 帝释天微微一笑,道:“是吗?在下今日正是要来领教老祖的高招。” 阿修罗老祖女怪更加捉摸不透其虚实,但事已至此,也唯有尽力出手了,管他后面有什么后手,自己只管打自己的就是。 所谓一力破万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讨巧的办法也没有意义。阿修罗族数年来的积累图谋,成败尽在这一招之间,这一招,必定要不惜代价,将帝释天毁灭掉。 当即面色阴沉,喝道:“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接招吧!” 说罢,老祖女怪周身气势陡然暴涨,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帝释天不敢大意,跃下象背,大喝一声,依旧是现出法身,也不知女怪今天要使出何招数,且先把般若波罗蜜咒念起,发出阵阵金光,将偌大一具法身笼罩其中,金光四射。 女怪伫立在战场中央,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她那原本狰狞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到了极致,双眼之中燃烧着无尽的疯狂与决然。 只见她缓缓抬起九百九十九只手臂,每一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进行着抗争。她紧闭群眸,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那低沉而晦涩的祭文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魔咒,在整个战场上回荡。 “阿修罗族之英灵,血海之怒涛,怨灵之悲号,幽魂之怨念,我以阿修罗族始祖之名,今以我之九手九眼九头为祭,汇聚无尽毁灭之力,荡平眼前阻碍。”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力量,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随着她的吟诵,天空瞬间变得昏暗无比,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紧接着,女怪猛地千眼齐睁,眼中各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她没有丝毫犹豫,众多手臂如闪电般挥动,锋利的指甲划过自己的脖颈,九个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 那九个头颅在脱离身体的瞬间,化作九团熊熊燃烧的血红色火球,火球中隐隐传出凄厉的嚎叫声,仿佛是被囚禁的怨灵在痛苦挣扎。 与此同时,她的其中九只眼睛中喷射出诡异的黑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直直地融入到那九团火球之中。火球得到这股力量的加持,瞬间膨胀变大,周围的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紧接着,女怪的九只手臂也自行断裂,化作九条黑色的蛟龙,在血红色的光芒中翻滚扭动,也融入到火球之中。 女怪身后的海水此刻已经化作一片血海,像是被彻底激怒般,掀起了数十丈高的巨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无数的怨灵和幽魂从血海中疯狂涌出,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这些怨灵和幽魂围绕着那九团火球旋转飞舞,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 漩涡中不断传出令人胆寒的嘶吼声和痛苦的哭泣声,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无尽的邪恶力量即将喷涌而出。 女怪众多手臂紧紧握拳,全身的肌肉紧绷,她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这个黑暗漩涡之中。漩涡瞬间化作一道汹涌澎湃的黑暗洪流,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帝释天席卷而去。 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黑暗洪流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窥视着这个世界。整个战场被一种极度压抑和恐怖的气氛所笼罩,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后方观战的天兵天将们见此情景,一个个瞠目结舌,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与极度的恐惧。 他们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中的兵器险些拿捏不住。原本坚定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慌与绝望,有的人甚至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原本整齐的阵列也出现了骚乱,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这样的呼喊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心中的希望之火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前摇摇欲坠。 帝释天目暏此等威力,也是脸色一变,若是放在昨日,他可能连抵抗之心都无法提起,但此刻,他双手合十,紧闭双眸,口中虔诚地吟诵起《楞严咒》。 那咒音初始如潺潺细流,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逐渐在虚空中回荡开来,愈发宏大庄严。 昨夜授咒之时,佛陀这样向帝释天形容《楞严咒》:“此咒乃咒中之王,为吾法身所化,你明日阵前虔诚念诵此咒,即可召唤我法身现身,则可破除一切黑暗,降伏一切妖魔,成就一切功德。” 女怪此击,威力实在过于强大、恐怖,帝释天此刻已是无从选择,不管信与不信,都只得抱着这一线希望。 随着咒音的持续响起,一股磅礴而神圣的力量自帝释天身上涌现。 《楞严咒》不愧是咒中之王,是佛的法身所在,其威力逐渐展露无遗。 原本被黑暗笼罩的战场,此刻被一片璀璨的金光所照亮,这光芒纯净而炽热,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阴霾与邪恶。 那光芒所到之处,黑暗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一切黑暗的力量都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无所遁形。所有的邪恶气息被这强大的力量压制,仿佛有万钧之力重重地压在其上。 就在这光芒闪耀至极致之时,虚空中骤然出现五柄金色大刀。 这五柄大刀通体闪耀着神圣的光辉,刀身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它们宛如天神之兵,携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 五柄金色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开了女怪那毕生功力所聚、献祭九手九眼九头方才凝聚起来的汹涌的黑暗洪流。黑暗洪流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瞬间分崩离析,化作缕缕黑烟消散于空中。 金色大刀破开洪流后,气势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朝着阿修罗四王和老祖女怪砍去。刀光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割裂出一道道金色的裂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强大的力量下颤抖。 阿修罗四王本来还在对适才老祖展现出来的法力叹为观止,暗道以己之能,不知需要修炼多久才能到达如此地步。 老祖此招一出,那帝释天断无存活之理,因而已经开始欢呼雀跃。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神色骤变。 他们感受到了这五柄金色大刀所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足以毁灭他们的力量。 但身为阿修罗族的王者和老祖,他们虽惊却未乱,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绝技,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渊王毗摩质多首当其冲,他那狰狞的面容上满是愤怒与惊恐。他试图用众多的手臂,高举兵刃去抵挡,但金色大刀的速度快如闪电。只听得一声惨叫,毗摩质多瞬间断了两个头颅,数十只手臂横飞而出,鲜血四溅。他痛苦地咆哮着,原本威风凛凛的气势此刻也大为削减。 婆稚未及多想,金色大刀已到跟前,他赶忙舞动着三头六臂,手中的赤焰戟和暗影之刃闪烁着寒光,想要反击。然而,金色大刀毫不留情,瞬间又斩断了他的一个头和两只手臂。婆稚的身体踉跄后退,痛苦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罗骞陀怒吼着,挥舞着双铜锤想要阻挡大刀的攻击。但大刀的威力太过强大,直接将他重重击飞,他如陨石般坠落,摔在地上,身受重伤,口中鲜血狂喷。 罗喉罗凭借着金刚不坏之身,硬抗下了金色大刀的攻击。虽然身体未受重伤,但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腾。 而先祖女怪,作为金色大刀的主要攻击目标,承受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她那庞大的身躯拼命扭动,九百九十九个头颅和手臂疯狂舞动,疯狂发出各种邪灵恶鬼,试图抵挡。但在金色大刀的无情切割之下,各种邪恶势力犹如冰雪遇烈日,根本无从抵挡。一时间数十个头颅滚滚而落,一百多只手臂齐齐断裂,鲜血如洪流般喷涌而出,将周围的海面染得一片血红。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仅仅刹那间工夫,阿修罗四王和先祖女怪先后遭受重创,他们的愤怒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却又对这突然出现的强大的力量无可奈何。 这是他们之间闻所未闻的力量,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刻他们对这神秘的力量一无所知,要想抵挡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帝释天见阿修罗四王和先祖女怪遭受重创,攻守之势易势, 他双手猛地一挥,大声对身后众神及兵将们喊道:“众将士,此刻正是一举歼灭阿修罗众的绝佳时机,随我冲锋,杀!” 帝释天话音刚落,身后的众神及兵将们瞬间士气大振。天兵天将们个个英姿飒爽,身着闪耀的战甲,手持锋利的神兵,如潮水般向着阿修罗众汹涌而去。 冲锋在前的天兵们挥舞着长剑,剑影闪烁,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天将们则舞动着巨斧,斧刃划过之处,风声呼啸,阿修罗众被砍得惨叫连连。 后方的众神们施展出各种神奇的法术: 风神操控着风之轮,那轮子急速旋转,带起阵阵狂暴的龙卷风,所到之处阿修罗众被卷上高空,然后重重摔落。 火神周身烈焰熊熊,手中不断抛出熊熊燃烧的火球,如同流星坠落,将大片区域化作火海,阿修罗们在火海中痛苦挣扎。 太阳神目光如炬,手中的太阳神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出,箭光如虹,精准地命中阿修罗众的头目,令其阵脚大乱。 水神手持三叉戟,威风凛凛,他指挥着水流如狂龙般奔腾而出,所过之处阿修罗众被冲得七零八落。 一时间,战场上光芒交错,元素之力相互碰撞,众神们凭借着强大的神力,给阿修罗众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那些训练有素的兵将们紧密配合,组成整齐的阵列,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插入阿修罗众的阵营。他们喊杀声震天,步伐坚定,所到之处,阿修罗众纷纷倒下。 阿修罗众此刻已被头顶的大刀吓破了胆,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们有的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相互碰撞踩踏;有的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口中求饶;有的则盲目地四处逃窜,却又不知该逃往何处。 整个战场一片混乱,阿修罗众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大地,原本嚣张的阿修罗族此刻陷入了灭顶之灾。 老祖女怪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阿修罗众的惨状让她心如刀割。 她那残存的数百只眼睛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但理智告诉她大势已去。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声震云霄:“阿修罗众,速退!” 话音未落,她率先转身,凭借着残存的力量,裹挟着一众阿修罗族人向着欲界天仓皇逃去。 阿修罗四王紧随其后,带领各自部属紧跟老祖的步伐向欲界天逃去。 其余阿修罗众们如惊弓之鸟,丢盔弃甲,拼命跟随着前人的身影逃窜。他们惊恐的呼喊声、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仍有少数阿修罗未来得及赶上大部队。这些落后的阿修罗们绝望地回望,只见天界众神如索命的恶鬼般追杀而来。 众神们毫不留情,手中的武器无情地挥下,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那些落后的阿修罗们在绝望中挣扎,却终究无法逃脱被追杀殆尽的命运。 鲜血在空中飞溅,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直到最后一个落后的阿修罗倒下,天界众神才停下了追杀的脚步,望着阿修罗族远去的方向,发出胜利的欢呼。 帝释天静静地站在海边,海风拂过他的衣角,他收了法身,面容凝重而深沉。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声,却无法扰乱他此刻的思绪。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此番死里逃生,不但保住性命,也保住了天界的荣誉,而所有这一切,皆拜释迦牟尼所赐。 是以虽然刚刚赢得了这场激烈的战斗,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他深知,这方天地的格局正在悄然改变,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存在已经崛起。 这个存在的力量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洋,仅仅凭借一具法身的力量,就杀得阿修罗族老祖和四王无丝毫抵抗之力,若是那位存在亲自出手,那场面他简直不敢想象。或许那将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的景象,又或许整个世界都会在其力量下颤抖和颠覆。 或许,此刻,其影响力甚至超越了湿婆神和毗湿奴,足以与至高无上的大梵天相提并论! 天帝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忧虑和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过去的反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幸亏自己在其尚处轮回之中时即已经结下善缘,并且说起来,佛陀能够觉悟成为佛陀,这还是自己和梵天沟通之后的结果。 佛家说因果,今日之善因,必结他日之善果。自己当初结下的善缘,如今想来,正是那冥冥中指引佛陀走向觉悟的力量之一。而佛陀觉悟之后,自己今日又凭借他的力量,驱走了来势汹汹的阿修罗族。 因果循环,丝毫不爽。 每一个起心动念,每一次言行举止,都在这无尽的因果之网中编织着未来的命运。因是种子,果是果实,种下善因,收获善果;种下恶因,自食恶果。 佛陀的觉悟,是无数善因汇聚的成果,是他累世修行为善而积累下来的滔天功业所结的果,而自己与梵天的作为,也成为了这善因中的一部分。今日,这善因又反哺与他。 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唯有秉持善念,遵循正道,方能在因果的洪流中找到解脱与安宁。 在这一刹那间,在这大战过后的修罗场中,帝释天无意中也悟到了一丝阐意,突生皈依之念。 后人闻之,有《念奴娇》词一首,以记此事: 须弥山上,望风云变幻,帝心荒乱。慕色成婚迎美眷,却又情迁他恋。怒火修罗,挥兵来战,欲把天家换。惊惶时刻,祸临方觉忧叹。 幸有前世良缘,佛陀施助,力挽狂澜岸。善恶循环终有报,因果丝,连难断。世事无常,浮华如梦,莫把真心叛。且思来路,善行方得长灿。 第九十二回 佛陀欲归盘古地,弟子验证天竺功 憍萨罗国都城,舍卫城,城内有一精舍,名唤祗园精舍,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佛陀释迦牟尼端坐在精舍中央的高台之上,他的面容宁静而慈悲,周身仿佛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芒。 佛陀的十大弟子恭敬地随侍在侧,阿难尊者目光专注,用心聆听着佛陀的每一句教诲;舍利弗尊者神情庄重,若有所思;目犍连尊者身姿挺拔,展现出坚定的信念。 台下,众多的听众虔诚地围坐。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有的是贵族,身着华丽的服饰;有的是平民,衣着朴素但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众人皆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佛陀的每一个字。 佛陀的声音如同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润泽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以智慧和慈悲阐释着佛法的真谛,讲述着解脱烦恼、走向涅盘的道路。听众们时而点头,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的疑惑在佛陀的教导下渐渐消散。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聆听这神圣的教诲。祗园精舍中,弥漫着宁静与祥和,佛法的智慧在这里传递,照亮了每一个人迷茫的心灵之路。 突然天空中异香扑鼻,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祥云朵朵,光芒稍敛。 但见天帝帝释天身着素雅的长袍,头戴简单的发饰,带着几位随从,从云端徐徐而降。 帝释天的装扮虽朴素,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步伐沉稳,神色恭谨,眼中透着坚定与虔诚。其随从们也衣着简约,举止谦逊。 本来在潜心听讲的信众们,见得天帝亲临,连忙静静地在旁俯身礼拜,随后默默退下。 来到佛陀面前,帝释天深深地合十行礼,说道:“前者多承佛陀相助,得退阿修罗族大军,使天界重归安定。今特来登门道谢。” 佛陀微笑着回应:“此乃因缘所致,不必挂怀。” 帝释天紧接着说道:“佛陀,经历此番战事,吾深感世间无常,欲望纷争无尽。吾愿抛却天帝之位,追随您左右,一心学法,求那解脱之道。” 佛陀微微摇头,慈悲地说道:“帝释天,汝之位乃天命所赋,责任重大。若心怀慈悲,身处其位更能广施善缘。心若向佛,何处不可修行?佛法无边,非拘于形式与所在。” 帝释天面露疑惑:“佛陀,吾在天界,琐事繁多,常为权欲所扰,恐难守真心。” 佛陀缓缓说道:“心迷则法华转,心悟则转法华。若能于诸境不生贪嗔痴,以平等心对待众生,纵在天界,亦能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帝释天若有所思,再次行礼:“佛陀教诲,吾当铭记于心。但吾真心向佛,还望佛陀指引。” 佛陀言道:“帝释天,汝当以慈悲为怀,以智慧治世,以善念感化众生。如此,即是践行佛法,亦是修行之路。” 帝释天恍然大悟,恭敬道:“多谢佛陀开示,吾定当依此而行,不负佛陀期望。” 言罢,帝释天再次深深合十行礼,坚定地说道:“佛陀,吾既已明了,身为佛教名义上的护法,愿世代护佑佛教,使佛法广传,泽被众生。” 佛陀微笑颔首:“善哉善哉,帝释天,汝之愿力宏大,必能成就无量功德。佛法之弘扬,需众缘和合,汝之护佑,乃众生之福。” 帝释天闻此,眼中光芒闪耀,带着无比的决心与信念,率领随从缓缓升空,祥云环绕,渐渐消失在天际。 天帝前来参拜佛陀、并自请为佛门护法的消息,经信众们四处传播,导致佛陀之名迅速传遍整个天竺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偏远的乡村;无论是王公贵族的宫殿,还是平民百姓的茅舍,人们都在谈论着佛陀的智慧与慈悲。 佛陀之名,如同春风吹过大地,唤醒了无数沉睡的心灵;又似璀璨星辰,照亮了人们在黑暗中摸索的道路。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佛陀成为了希望的象征,慈悲的化身,引导着他们走向内心的平静与解脱。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祗园精舍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 佛陀屏退左右,独自一人于室内跏趺而坐。他轻轻挥动衣袖,瞬间布置下一层神秘的结界,任谁也无法窥探其中奥秘。 突然,佛陀眉心一亮,发出点点微光。 紧接着,自其眉心中缓缓飞出数件物品。 这些物品起初极小,仿若微尘,在光芒的环绕中徐徐飘动。然而,随着它们不断向前,竟逐渐变大,待得落地之时,已恢复正常大小。 这赫然正是其前世多宝道人的物品:业火红莲、血火无形剑、暗影披风、金刚破魂臂甲、青凌剑…… 其中一物,晶莹剔透,光芒闪耀,这正是其前世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 人有三魂:天、地、人; 魄分七种:喜、怒、哀、惧、爱、恶、欲; 三魂在于精神,七魄在于物质。 淡紫色的天魂宛如一道纯净而璀璨的光芒,笔直地向上伸展,仿佛要冲破云霄,与苍穹相连。 地魂则如同厚实的土壤,沉稳而凝重,呈现出深褐色,似乎承载着生命的根基与厚重的历史。 人魂好似一团柔和的光晕,温暖的淡黄色,形态变化自如,如流水般灵动,体现着人性的复杂与多样。 至于七魄,喜魄形如一颗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星星,璀璨而欢快;怒魄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鲜红而炽热;哀魄如同低垂的乌云,灰暗而沉重;惧魄恰似蜷缩的刺猬,深黑色中透着警惕;爱魄宛如绽放的玫瑰,粉色的花瓣娇艳动人;恶魄犹如尖锐的荆棘,墨绿色带着狰狞;欲魄仿佛不断膨胀的气球,五颜六色,充满着无尽的诱惑。 这三魂七魄,以各自独特的形状和色彩,展现着精神与物质的交织,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而神秘的生命图谱。 这才是真正地控制着佛陀一举一动的魂魄! 这么多年来,因为怕梵天察觉,一直把它牢牢封在眉心深处,不敢稍有泄漏。 此刻,他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已经确保能够隔绝梵天的察探,这才将其取出来。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纵使此刻已经成为佛陀,也不禁让他思绪万千。 算起来,从盘古世界来天竺世界,已经经历了五百次转世,计两万余年。 来的时候,他进退无着,苦寻成圣之路,且又不知从何寻起; 此时此刻,他却已经是这方天地间最顶尖的存在,呼风唤雨,挥手即可退百万魔军,手下弟子数千,信众数万。 但是,“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乡”,在这片天地虽然已是顶尖存在,但是他的师尊、同门,还有那熟悉的盘古世界,甚至连燃灯,都始终在他的心中魂牵梦绕。 确实,已经出来得太久了啊……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师尊面壁结束了没有?也不知道燃灯有没有迫害门中师弟师妹?金莲圣母有了诛仙剑,也不知证道成圣了吗?她若成圣,以她的性格,肯定第一时间要去找燃灯报仇,不过,多半会被无当圣母拦住。 想到此处,佛陀嘴角不由露出笑意,可是这个回归的念头一起,佛陀内心便再难放下,索性开始在内心推演回归盘古世界的安排。 首先是眼前的三魂七魄。 虽然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一直就在自己的眉心,可以暗中影响到佛陀的想法,任谁也无法察觉。但佛陀身体内本身也有三魂七魄,并且,随着佛陀的觉悟,这个三魂七魄也已经相当强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能保证这两套魂魄不会出现冲突,而一旦冲突出现,那就是走火入魔,神经分裂。以他现在的能力,那结果将是毁灭性的、难以想像的。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两套魂魄融合起来才行。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特别是对于两套如此强大的魂魄来说! 道家有夺舍一说,但这是以一方的魂魄彻底消失为代价的。 金莲圣母之前就是夺的蚊子的舍,但之前的那只蚊子的魂魄早已经在金莲圣母的魂魄入驻的同时,被抹杀得干干净净了。 但对于现在的佛陀来说,这两套魂魄都是不容舍弃的,因此就别无选择,只有凭自己来参透这其中的奥秘,让两套魂魄在不受损伤的情况下实现彻底的融合。 相信以自己此刻的实力和地位,梵天不会再来随意探测自己体内是否还有多宝道人的魂魄了吧。 这是当前必须解决的第一个大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大问题,是关于佛陀的神通。 悉达多太子是在天竺世界觉悟,他的种种神通,统称“六通”,也是在觉悟的时候,由这方天地赋予他的,但不知道,如果换一个世界,到盘古世界去的话,这些神通是否还会依旧跟随着他? 这个问题同样相当重要,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即使魂魄融合成功了,两万多年后的多宝道人,与两万多年前的他,在能力上不会有任何区别,回到盘古世界,他依然是一个准圣,依然拿燃灯没有任何办法。 而这一点,就只有回到盘古世界去亲自检验一番才能确认了。 第三个问题:离开的方式。 假设前面两个问题都顺利解决,可以回归盘古世界,那么又以什么方式离开呢? 直接说走就走? 那肯定不行,梵天虽然无法阻挡,但自己多宝道人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日后自己再想要回到天竺世界,可就难了。 除非直接跟梵天撕破脸皮,彻底战胜梵天,这样梵天拿自己没有办法。 但自己在这里苦心经营的佛教、在这边的弟子信众,恐怕又通通得放弃了。 何况自己也没有战胜梵天的把握,自己的一切能力,都是这方天地给的,而这方天地,却又是梵天所创造的! 虽然说天道无私,梵天犯了错,照样被自己所生的湿婆神砍掉一个头。 但自己若是因为此事跟梵天打起来,自己还能不能动用这方天地的力量,还尚未得知。 毕竟自己体内另外藏着一套多宝道人的魂魄,这可是瞒过了这片天地所有生灵的。也正因为这一套多出来的魂魄,他才能在那么多次的转世轮回中,依然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这才累世行善积德,最终得以大功德加身,成就正果。 所以,这也是一个需要仔细应对的问题。 盘算良久,仔细列出这三个问题,虽然每一件事情都比较麻烦,但如今既然已经找出其中关键,慢慢来想办法,总还是能够解决的。 想清楚这些,佛陀总算轻松了不少,又拿出昔日的武器法宝,摩挲把玩良久,方才又重新将其收起。 但现在,除了魂魄依旧是收入眉心外,其余的兵器法宝,都纳入随身的芥子袋中。 大脑虽小,能装万物;芥子虽小,能纳须弥。所谓芥子纳须弥即由此而来。 佛陀自己炼制了数个芥子袋,用以装随身物品,袋口有封印,水火不侵,任何人均无法探测。 这天,佛陀唤过目犍连议事。 这目犍连乃佛陀门下十大弟子之一,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跟随佛陀多年,习得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在弟子中号称“神通第一”。 佛陀交给目犍连一个密封好了的芥子袋,授以解封之法,随即叮嘱道:“尔可持此袋,一路往北而行,穿越结界,过南海,有大陆名之曰盘古大陆。” “到彼大陆,尔可觅一荒野之地,依我之法将此袋打开,届时自见分晓。” 目犍连跟随佛陀多年,却还是头一次接到如此奇怪的任务。并且还是要离开天竺世界、跨越西海、去到遥远的盘古世界。 但多年的追随,他已经养成了对师尊的话言听计从的习惯,当即点头答应,运起神通,就往北而去。 不多时就已经跨越结界。 天竺世界内平素也偶有天神、精怪往来结界内外,梵天常驻雪山之巅,离结界甚近,通过结界往来的生灵,他都能有所感应,是以昔日多宝道人刚一进入天竺世界,即被他发觉,并拦截击杀。 目犍连此番步出结界,梵天自然也有所感应。但一来其本属天竺人氏,二来其实力有限,能量波动不强,所以梵天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目犍连虽未修成神境通,但其飞行速度也自不慢,似一道流光在天空划过,瞬间即至数千里之外。 如此一路飞行,过数日而至南海,但见碧波万顷,无边无涯。 目犍连身负师命,无睱欣赏美景,不敢耽搁,又是一路疾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方才远远望见一片陆地,内心寻思,这应该就是师尊口中所说的盘古大陆了。 平素师尊外出,自己都侍候在旁,未曾远离片刻,也未曾见师尊离开过天竺世界。但此番一路走来所观的景象,却都如师尊所言,不由内心对师尊又敬重了几分。 内心正思虑间,突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扫过全身,似乎将自身照得无所遁形,想来这就是盘古世界的结界守护之力了。 他自小游历十方,见多识广,也曾听人说起过昔日梵天来盘古世界寻找守护神珠的故事,因为这方世界的守护之力不允许圣人进入,是以梵天才不慎遗失神珠。 目犍连此刻已习得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其功力若要拿盘古世界的标准来衡量的话,应该是在准圣水平,虽然已经堪称一方强者,但好在盘古世界并未排斥其进入。 再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陆地了。 目犍连遵照师嘱,仔细寻到一处周围数千里荒无人烟之地,这才降落下来。 仔细自怀中掏出芥子袋,所幸一路行来,虽有风尘之苦,却未曾遭遇任何意外,这芥子袋也是丝毫无损。 目犍连按师尊所授,解除袋口封印,却见师尊自袋中飘然而出,不禁目瞪口呆! 师尊要自己不远数万里带过来的东西,原来竟是师尊本人!这确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原来,这正是佛陀那夜想出来的计策。 要想回归盘古世界,有三件事情需要解决,而第二件,就是需要检验自己在天竺世界中能用的神通,在盘古世界是否也能使用。 而要想检验,就别无他法,只能自己到盘古世界来试验一番才行。 但是自己本尊若是光明正大地过来的话,动静又实在太大,那边的梵天、这边的燃灯都能即刻发觉。 所以,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佛陀凝聚出一具分身,装入芥子袋中,但分身不能持续太久,佛陀又在袋中注入灵气滋养分身。 然后使一个瞒天过海之计,由目犍连带到盘古世界中来。 佛陀不知盘古世界是否会排斥此刻的自己,但想来,佛陀魂魄中带有多宝道人的气息,盘古世界应该不会排斥。此次也是以分身来作个测试。 而此刻目犍连所见,只是佛陀一具分身,佛陀真身,此刻依旧在祗园精舍之中。 佛陀分身暗喜,看来,这第一项是没问题了,正如所料,日后回归盘古世界,就算是以佛陀如今的境界,回归也不会遇到盘古世界守护之力的阻挠。 接下来就需要检验自己的各项神通,在这方天地是否依然有效了。 此处在西牛贺洲偏南的位置,且是偏僻之地;而燃灯佛祖的灵山胜境位于西牛贺洲东北方位。 虽说整个西牛贺洲尽在燃灯佛祖神识范围之内,但其主要探察范围还是集中在灵山附近,毕竟距离越远,所耗精力也越大,平时没事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探察。 当下佛陀一一试练“六通”神通。 顿时,他的目光穿越层层迷雾,清晰地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雀停歇在枝头。 这只山雀扑棱着翅膀,嘴里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叫声,仿佛在诉说:“这林间的果实愈发稀少,我要如何才能为我的幼崽们觅得足够的食物?” 它的小眼睛里充满了焦虑与担忧,心里想着:“那几个小家伙还在家里嗷嗷待哺,我必须尽快找到充足的食物带回去,可不能让它们饿着。” 佛陀又看到一只矫健的野兔,竖着耳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它的心中暗自思忖:“这片草地看似平静,却不知是否隐藏着危险,我得小心那些潜伏的猎手。” 它的嘴里发出短促的“吱吱”声,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像是在向同伴传递着小心的信号。 还有一只机灵的松鼠,在树枝间跳跃穿梭,嘴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乎在欢呼:“这棵树上的坚果真是丰硕,足够我储备过冬的粮食啦!” 它的心里满是喜悦和满足,盘算着如何把这些珍贵的食物妥善地藏起来…… 如此种种,数千里范围内的动物、植物,其一呼一吸,所思所想皆清晰可辨,这正是熟悉的感觉,这下佛陀放下一大半心了,天眼、天耳、他心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保险起见,佛陀令目犍连也依法施为,试验此三项。 少顷,目犍连也是面露微笑点头示意,看来也是颇有所得。 佛陀又将探察范围向前延伸到了数千里外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张开慧眼,以宿命通望去,目光所及,皆是众生的前世今生。 他看到一位衣着褴褛的乞丐,便已知晓此人前世曾是一位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挥霍无度,不知珍惜福报,以致今生沦落至此,饱尝贫困之苦。 一位面容愁苦的妇人匆匆走过,佛陀看穿她的前世是一位自私自利的村妇,经常与人争执,积累了诸多恶业,今生便要承受家庭不和、子女不孝的磨难。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佛陀看到他的前世是一位乐善好施的善人,经常帮助邻里,广积善缘,所以今生得以安享晚年,子女孝顺,生活无忧。 还有一位年轻的商人,忙碌中带着焦虑,佛陀知晓他前世是一位勤奋但过于贪心的小贩,因一时的贪念而失去诚信,今生虽有经商之才,但事业总是波折不断,需经历诸多考验方能领悟得失之道…… 宿命通既已无碍,漏尽通无需证明,最后再尝试一下神境通吧。 有圣人坐镇的地方,为了怕惊动他们,佛陀暂时避开。只要不是有圣人在的地方,佛陀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心念一动,来到魂牵梦萦的紫芝崖外,但见门外禁制依旧,看来师尊依旧未归,不由内心一叹。有心想要进去看看究竟,又怕惊动了暗中窥探此处的有心人,好在如今归来有期,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佛陀不敢多呆,又心念一动,返回目犍连身侧。 此时诸多神通已经试演无误,回归需要解决的第二件事情是无需担心了。 佛陀心满意足,飘身隐入芥子袋中,依旧叫目犍连封好袋子,自行加好封印,再往天竺世界而去。 第九十三回 舍卫出城寻豹影,雪山讲经引兽踪 得到目犍连的回报,佛陀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平和而庄重,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眸微微闪动,暗自点头。 嘱咐目犍连,此事勿让他人得知,乃令其退下歇息。 看来,自己历经无数艰辛所觉悟的“四圣谛”和“十二因缘”,并非仅仅局限于这一方天竺世界方能发挥作用。 即使放在盘古世界,这也依然是有效的。 因为这深邃的教义,从根本上阐释了这个广袤宇宙中最为基本、最为核心的问题。 “四圣谛”所揭示的苦、集、灭、道,如同明灯照亮了众生在尘世中迷茫的道路,让人们清晰地认识到痛苦的本质、成因以及解脱的途径。 而“十二因缘”所阐述的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这一系列因果循环,更是如同解开宇宙生命奥秘的密码,无论是在天竺世界,还是在盘古世界,都精准地剖析了生命流转的规律和真相。 佛陀深知,这不仅仅是一种理论,更是一种能够引导众生脱离苦海、走向解脱与觉悟的实践指南。 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何种文化和背景的众生,这些真理都能给予他们启迪和指引,帮助他们摆脱无明的束缚,走向光明与智慧的彼岸。 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得到确认,那么自己的回归就可以开始着手实施了。 现在需要解决第一个问题:魂魄融合的问题。 佛陀已经初步想出了一个融合的办法,但具体效果如何,还需要检验过才能知道。 未经检验的方法,不可能直接就拿自己来做试验,那样风险太大了,自己可承受不起。 佛陀的弟子阿难,能知时明物,多闻广远,过目不忘,在众弟子中号称“多闻第一”。 一日,佛陀召过阿难,询问其是否得知世间有双头兽。 阿难答曰阿修罗族或许会有。 佛陀摇头,变异出来的双头兽,不是自己想要的,他需要寻觅一种纯粹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双头兽,想看下这种兽是否有两套魂魄?如果有的话,这两套魂魄又是如何配合?有没有办法把它们的魂魄融合在一起? 阿难苦思良久,终是摇头告退。 退回居所,阿难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师尊询问的事情,自己不能给出令师尊满意的答案,自觉内心有愧。 于是半夜又披衣起床,查阅各方典籍。 也终究是苍天不负苦心人,阿难终于在一段古籍中找到一段记载:“上古某日,天裂,一物自天外而来,通体金光,没入雪山,化双头寒羽豹。” 阿难反复确认无误后,立即兴高采烈地报告给师尊。 佛陀闻讯也是大喜,接过古籍反复查看。 这是一本记载各方奇闻轶事的上古典籍,其中真真假假,属实难以辨别。 但既然有一丝线索,自然也就不容错过。 佛陀暗中寻思:这种事情又不好假手他人,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但若自己大张旗鼓出门去寻找,又怕雪山上的两位顶尖存在会产生什么误会。毕竟梵天和湿婆神可都是在雪山上修行的。 于是,第二天,佛陀传法旨:“因祗园精舍深入红尘,不利修行,自即日起,佛陀率同众弟子将效梵天、湿婆神之法,前往雪山之上觅地修行。” 消息传出,瞬间就在舍卫城内引起轩然大波。城中百姓们闻此,纷纷放下手中之事,从四面八方涌向祗园精舍,一时间,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 就连国王闻讯,也亲自前来挽留。 国王拜伏在地,请求佛陀明示,本国臣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才使得佛陀离他们而去。 甚至有不少国民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追随佛陀而去。 佛陀面带慈悲,温和地说道:“此乃吾自身决定,与尔等无关。我辈出家之人,自应远离红尘喧嚣,行清静无为之道,是以才决定去雪山修行。” 又道:“雪山之地条件艰苦,无法容纳太多人,此去,仅佛陀及亲信弟子数十人前往。百姓们仰慕佛法,也无需担忧,日后众弟子自会经常下山弘法。” 然而,百姓们仍不愿放弃,执意追随。 见此情景,佛陀微微摇头,双手合十。只见佛陀周身散出金色光芒,光芒笼罩着他和亲信弟子数十人,缓缓升空,向着雪山飞去。 舍卫城中,国王和百姓们皆是仰头观望,有的跪地祈祷,有的双手合十,默默祝祷,久久不愿离去。 雪山之地,地处天竺世界北端,此处幅员辽阔,群山环绕,方圆数万里。因地势极高,终年严寒积雪,故统称雪山,常人莫不敢近。 天竺世界三位大神中,梵天和湿婆神均在雪山修行。 创世之神梵天自从强娶自己创造出来的妙音天女萨拉瓦蒂未果、被湿婆神烧掉一头后,就来到雪山,在迷卢山巅建立雪山神殿,常居此处。 湿婆神住凯拉萨山(即今冈仁波齐山),该山四面绝壁,终年积雪,凡人叹为观止。终年有信众绕山祈福,四时祭祀不断。 佛陀仅凭一张纸上的记载即来雪山之上寻找双头寒羽豹,也没有个具体的方向,本无所谓居于何处。 但此地已有二位大神捷足先登,作为后来者,自当先拜过二位大神,再定行止。 这日,迷卢山顶的雪山神殿前,一道金光闪过,现出数十位来客,这正是佛陀释迦牟尼率领门下弟子前来拜见梵天了。 梵天端坐在雪山神殿的宝座之上,周身散发着无尽的神圣光辉。他的面容庄严而慈悲,双眸深邃如海,仿佛蕴含着宇宙间的无尽奥秘。 当佛陀率领弟子们出现在神殿前时,佛陀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道:“弟子悉达多,心中敬仰大梵天,特率众门下前来拜见。” 梵天微微抬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和欣慰,说道:“释迦牟尼,吾早已知晓你的不凡。你累世行善,诸天功业加身,今转世而来,弘扬佛法,实乃众生之幸。” 佛陀回应道:“承蒙梵天大神夸赞,弟子深知修行之路漫漫,仍需不断精进。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梵天轻挑眉梢,问道:“但说无妨。” 佛陀诚恳说道:“弟子欲在这雪山修行,以求更深刻的觉悟,还望梵天大神应允。” 梵天略作沉思,而后道:“雪山环境恶劣,你可知其中艰辛?” 佛陀坚定答道:“弟子已做好准备,愿以苦行磨炼心智,只为能更好地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梵天微微点头,说道:“你心怀众生,意志坚决,吾又怎会不应允。这雪山之地,尽可为你的道场。” 佛陀面露喜色,再次行礼:“多谢梵天大神成全,弟子定当不负所望。” 梵天语重心长地说:“望你在此潜心修行,将佛法的智慧传播给更多的生灵,为天下子民带来福祉。” 佛陀郑重应道:“弟子谨记梵天大神教诲。” 随后,梵天又赐予佛陀祝福之光,佛陀带领弟子们恭敬地退出雪山神殿。 自雪山神殿退出后,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湿婆神处拜见。 对于这样一位功德满身、度化世人的后起之秀,作为这方天地守护神的湿婆神自然也是颇为欣赏。 一番赞赏、嘉许后,湿婆神对于佛陀来到雪山也是并不反对。“雪山之大,尽可容纳芸芸众生,佛陀尽可任意觅地修行。” 拜见完二位大神、得到二位大神的允许,佛陀这才开始为自己挑选落脚点。 因为自己内心另有计较,所选之地自然不宜离二位大神太近;但因为不知道那双头寒羽豹究竟位于何方,所以位置也不宜太偏,否则不利于搜寻。 因众弟子中,亦有专心念佛,不习神通者。所以在选择住处的时候,不能跟梵天和湿婆一样住在雪山之巅。 一番挑拣,佛陀选中了雪山中部的马纳斯鲁峰,此山远观似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傲然挺立。梵天和湿婆神皆住此山之东。山脚下有山谷,谷内气候宜人,猿啼豹吼,鸟兽往来,谷内有小湖,正宜人居。 舍利弗、目犍连等人运起神通,伐木造屋,将众人安顿下来,自此,众人在雪山之下暂且住下。 安顿下来之后,佛陀开始讲经授徒。 这个时候,佛陀才开始发觉自身的一个大弱点:纵有通天彻地的神通,却没有近身制敌的手段。 这自然跟他的证道方式有关,他是通过觉悟证道的,未曾经历过脱胎换骨的历练,也未经历生死搏杀的考验。 虽然在宫内为太子之时,堪称文武全才,但那只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罢了。 但是对于现在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佛陀来说,虽然一念可至三界六道,一经可退百万魔兵,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近身技艺。 所以,要论近身的手段,他恐怕还不如自己的徒弟舍利弗和目犍连,也更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弟子们的。 这不由得让他更是迫切地想要与多宝道人的魂魄融合,一旦融合成功,以业火红莲、血火无形剑、金刚破魂臂甲那些手段,虽然还比不上圣人,但若再配合上经文和其它神通,跟圣人的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但现在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魂魄融合上面,自己也到了修习几种实用的神通的时候了! 佛陀在修行达到极高境界后,凭借其天眼通洞察世间万物的细微变化,天耳通聆听宇宙间一切声响,他心通感知众生的心思意念,漏尽通断绝一切烦恼漏习,宿命通知晓过去未来的因果命运。 这些神通赋予了佛陀超凡的智慧和能力。 在一个静谧的禅定时刻,佛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创作冲动。 他首先思考如何将自身的神通之力融入一套掌法之中。 他以宿命通回溯过往无数战斗的经验,分析各种招式的优劣;以漏尽通排除心中杂念和干扰,专注于掌法的构思;以天眼通观察天地间能量的流动规律,寻找掌法的力量源泉;以天耳通倾听自然万物的韵律,体悟掌法的节奏;以他心通揣摩对手在面对此掌法时可能的反应和应对策略。 经过长时间的冥思苦想和反复推演,佛陀终于成功地创造出一套看似平凡却蕴含无尽威力的掌法。 他以自身对大般若经的深刻领悟为其命名为般若掌。 此掌法击出时,看似无形无迹,没有华丽的招式和惊人的气势,但却能直接连接敌手的宿命,沟通六道轮回,凭借着佛陀对宇宙法则的掌控,将敌手轻易地投入轮回之中。 数年之后,佛陀回归盘古世界。般若掌传入凡间,凡人称之为“如来神掌”。 但凡人由于缺乏佛陀的神通和对宇宙法则的深刻理解,无法洞察宿命、操控轮回,难以发挥出般若掌的真正威力,最终般若掌只是与普通掌法同列。 然而,佛陀并未停止对神通的探索和创造。 在般若掌之后,他又决定融合六通之能创造一门新的功法——狮吼功。 佛陀再次运用宿命通,回顾以往听闻的各种声音的特性和影响力;借助漏尽通,清除内心对声音的偏见和局限;依靠天眼通,观察声音在不同环境中的传播和变化;通过天耳通,捕捉到自然界中最为震撼和神秘的声响;利用他心通,揣摩众生听到不同声音时的内心反应。 在历经无数次的尝试和调整后,佛陀终于创造出了狮吼功。 当他发出这一声吼时,犹如惊雷乍响,声音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对于有缘之人,这声吼能令其恍然开悟,领悟到生命的真谛;而对于心怀恶念之人,则能直接将其送入轮回,以示惩戒。 这门狮吼功同样威力无比,成为佛陀神通的又一杰作。 佛陀又以此二项神通授予众位弟子,以目犍连所得最多。 自然,对于此来雪山的目的,佛陀一刻也不会忘记。 自从安顿下来之后,佛陀就开始打开神识,四处探察那双头寒羽豹。 但因为古籍中并未将其形态描述清楚,只知道是天外来的一道金光,并且从其名字推测,应该是两个头,跟豹子类似。 佛陀循着这几个特征四处搜寻多日,佛陀搜寻的时候,神识扫过梵天和湿婆神所在之处,二神自然知晓,但却并未觉得异常。 毕竟佛陀此刻也是一方大神,新来此地,扫视周围环境,查探四下的众生灵,自然也是应有之事。 以佛陀之能,虽说神识已可一念之间遍观天上地下九幽十地,但相比起探察天上、人间和海洋来说,若是要仔细探察地下的话,还是比较吃力的。 因为地下有重重岩石阻隔,所以往往只能往下探察数百里,并且若距离越远,则效果越差。 但是对于探察生灵来说,这却已经足够了。毕竟没有哪个生灵会钻到地下数百里的地方去生存。 为此,佛陀以游历之名,带领目犍连也游遍了整个雪山范围,每到一地,皆仔细用天眼、天耳、他心通探察其下之生灵,自雪山之顶至地下数百里,毫无遗漏地仔细探察了一遍,可惜皆无所获。 由此看来,古籍中所载似乎并不确切。 佛陀内心虽有失望,但也知这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之举,却也是随遇而安,只待再另行换地搜寻。 闲暇之时,佛陀就在山谷内的小湖边与众弟子讲经说法。山谷内气候温暖湿润,于修身养性来说,确实是上佳之地,附近的动物鸟兽之属也是众多。 佛陀讲经日久,四周的鸟雀猿猴渐渐为经文所感,灵智渐开。 此后佛陀讲经之时,四周不但有众弟子环绕,而四周鸟雀也均静卧于旁,侧耳静听。 慢慢地,围绕在佛陀旁边听经的动物越来越多,其种类也越来越多样,从最开始的鸟雀猿猴,慢慢到水中的游鱼,再到山间的狐兔、鼠、豹。 甚至连那翱翔天际的苍鹰,隐匿于草丛深处的蛇蝎,也都被这神秘而深邃的经文所吸引,纷纷聚拢而来。 整个山谷仿佛变成了一个神圣的道场,佛陀端坐在中央,声音洪亮而平和,每一个字都如同天籁之音,在山谷中回荡。那些生灵们或安静地伏卧,或专注地站立,眼中都闪烁着对智慧的渴望。 鸟雀们不再叽叽喳喳地喧闹,而是静静地聆听着佛陀的教诲; 猿猴们也停止了嬉戏打闹,神情庄重而肃穆; 水中的游鱼不再随意游动,而是整齐地排列,仿佛在用心感受着每一句经文的深意; 狐兔们忘却了平日里的警觉,鼠类也不再藏头缩尾,就连凶猛的豹也收起了獠牙,忘记了捕猎,温顺地沉浸在佛法的海洋里。 这片原本寂静的山谷,因为佛陀的讲经,变得充满了生机与灵性。每一个生命都在这里找到了内心的宁静与归宿,佛法的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每一个灵魂,让它们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找到了指引前行的方向。 此后的数百数千年,在这片天地间,诞生了众多的精、怪、神、仙,皆佛陀讲经之功也,此乃后话。 梵天和湿婆神闻之,也为佛陀之功德所感,虽然自持身份,不便亲身前往,却也缕缕神识扫过此地,偶尔不经意间听几句经文,也觉豁然开朗,自此,二人对佛陀又看重几分。 第九十四回 雪甲遥呈邪豹迹,佛陀地下伏金妖 随着佛陀讲经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赶来听经的生灵也越来越多。 消息竟然越传越远,有些动物甚至不远数千里,从雪山的极西之处赶来听经。 这些生灵一来到这里听经,就舍不得离去了。像猿猴等属,其本身灵性十足,听经之后,灵智渐开,竟能人言。平时负责维持秩序、烧烤做饭,竟然也像模像样。 像虎、豹、狼、熊等原本食肉的动物,听经之后,也知众生平等,竟慢慢放弃杀生,转食野果等物,令这方小天地充满了祥和与安宁。 这些生灵们带来了四面八方的消息,佛陀与目犍连也时常留意用天耳通来聆听生灵们的议论,试图从中探听到与双头寒羽豹相关的只言片语,可惜一直是无任何收获。 一天,佛陀讲经之后,突然听到一只自极西之处来的穿山甲在与旁的生灵讲述金豹王的事情。 佛陀一听就来了精神,仔细聆听,才知道在彼处有一妖王,名唤金豹王,居于极深的地底之下,众兽但知其暴虐异常,然无人见过其真容。 每隔一段时间,金豹王就派手下妖兽出来抓捕群兽,一旦被金豹王手下带走的兽类,就似凭空蒸发一般,无影无踪,谁也不知其去向。 此次金豹王又派其手下妖兽出来抓捕了一批猛兽离去,这穿山甲自知留在彼处,恐怕迟早难脱妖兽的毒手,这才往东而来,近日听说此处有佛陀讲经,这才随众而来。 佛陀将穿山甲唤近身前,仔细询问。 那穿山甲知佛陀神通广大,并不害怕,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穿山甲所处之地,乃是雪山的极西之处,距此万里之遥,彼处已经是雪山之末,气候温暖湿润,万物滋长,百兽聚集。 但是,自古以来,该地的群兽均面临一个难以摆脱的劫难:每过二十年时间,就会有号称金豹王的使者出现,这个使者有时候是一只鳄,有时候是一匹狼。 这只鳄身形巨大,浑身坚硬的鳞片还冒着熊熊火焰,更厉害的是它的一只尾巴,像一条燃烧的火鞭,力大无比。群兽要敢反抗,定会被其折磨得生不如死。群兽们都称它“火鳞鳄”,畏它,惧它,却又不敢反抗它。 另外一个使者,名叫暗影狼,它身形敏捷,能够在黑暗中隐匿身形,如鬼魅般神出鬼没。它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群兽只要见到它的眼睛,都是乖乖地听其命令,根本起不了反抗之心。 这二位使者一般是轮流出来,隔二十年出来一次。 他们给所有的兽类都定了一个数量,期限一到,使者就出来带走相应数量的兽类,并且各族都需要提前准备好,只要使者一到就得乖乖地跟着使者走,不得有任何反抗。 一旦有种族想要反抗,或者所缴数量不够,则会遭到他们的残酷惩罚,轻则杀一儆百,重则举族灭亡。 但他们此举却只是针对兽类,对人类却秋毫无犯。 此地的兽类都被其弄得苦不堪言,有心想要离开,但四周皆是茫茫雪山,又唯有此地林木茂密,可以维持生存。 并且,这金豹王也是说到做到,只要二十年一次的缴纳任务完成了,就绝不刁难众兽,给众兽留了一线生机,是以众兽反抗的意志也一直不太统一。 佛陀越听越怒,就算这金豹王不是一直想找的双头寒羽豹,也决心要为众兽除害。 对方只是区区山精野怪,本来这种事情,交代目犍连过去跑一趟已经足够应付,但事涉双头寒羽豹,佛陀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佛陀叫过目犍连跟随,运起神境通,不多时就带着穿山甲到达雪山极西之处,又运起天眼通仔细搜寻。 据穿山甲所言,其出发往东之时,适逢那暗影狼刚带走一批各种兽类,其中虎二十只、象二十头、犀牛十头、豹四十、狐狸猿猴等数百只等等,共计约数千头兽类。 该处距离讲经之处有万里之遥,穿山甲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两年方才到达。 如此算来,要待那金豹王的使者下次过来,当得是十八年之后。 佛陀自然不可能在此枯等十八年。 二人带同穿山甲踏入山林,寻到昔日众兽聚集之处,二人运起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开始天上地下地搜寻起那暗影狼和火鳞鳄的身影。 目标只是妖兽,并且还带着为数众多的普通猛兽,要说在天上,自然不太现实。 所以二人探察的主要目标还是地面和地下。 其实,二人刚到雪山之时,已经将此地的探查过几次,但是那时即使他们发现了那狼和鳄,也只会认为它们是普通野兽而将其放过。 因为那时候他们的目标是豹子,与别的野兽无关。 此刻二人将此地方圆数千里之地,一寸寸仔细探查,地面上狼、鳄甚多,但兽类聚集之地却没有。 一般猛兽皆有各自地盘,能够三五只聚集一处,已是难得,更何况像穿山甲所描述的,数千只兽类齐聚一处。 找遍了地面、山洞,二人皆无所获,不由纳闷。 但看穿山甲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不似作假。二人又打点精神,将神识一寸寸往地下延伸。 自众人所站的地面往下,皆是历年累积的土壤、岩石,层层叠叠,可深二百余里。 而地下二百余里深处,乃大地岩浆聚集之所(软流圈,地质学专业术语,是指地壳岩石圈以下的圈层。在地下60~250公里之间,位于地幔上部。据推测,这里温度约1300c左右,压力有3万个大气压,已接近岩石的熔点,在压力的长期作用下,物质以半粘性状态缓慢流动,故称软流圈。——此注)。或遇火山喷发,岩浆喷涌而出,则会冲出一块空旷之地。 阎摩罗王居于地下,乃正是利用此处地利,营建了阎罗殿和各层地狱。 之前数次探查,佛陀只是为了查探双头寒羽豹,所以寻找的重点也在地面上,最多也就是探查一下数里深的洞穴,却从未曾想过,会有生灵存活在地下二百余里深之处,是以也未对此处详细探查。 此时为了寻找失踪的群兽,佛陀与目犍连逐渐加深搜寻深度,再往下百里,目犍连功力不逮,无法继续往下探查。 佛陀不愿放弃,为了那双头寒羽豹,他可以为了纸上的一句记载而率众迁往雪山修行。 此刻有了金豹王的消息,又怎肯轻易放弃?就算把这块地全部翻过来,他也势必找到金豹王的下落。 当下佛陀神识继续往地下延伸,已经深入地下二百余里,可以看到地底岩浆成河,即使强如佛陀,此刻观物也是模糊不清,眼看欲要再往下,也是有心无力了。 佛陀依然不愿放弃,仍然四处搜寻。忽然,他看到一处似有物在动,当下精神大振,用天眼定睛一看,却正是一只老虎负着一块矿石,正缓慢前行。 佛陀大喜过望,顺着老虎的前进方向看去,但见各种各样的猛兽都在那里,穿山甲在努力挖矿,大象在背运矿石,狐狸在挑选矿石……旁边有一生灵正在挥动着鞭子监工,它的尾巴犹如一条燃烧的火鞭,具有强大的攻击力,正是那火鳞鳄。 这火鳞鳄身躯庞大,浑身的坚硬鳞片在岩浆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它口中不时喷出灼热的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扭曲。 那些挖矿的穿山甲们,爪子早已鲜血淋漓,却仍机械地在坚硬的岩石上挖掘着,每一次挥动爪子都显得无比沉重和艰难。 背矿的猛兽们则被沉重的矿石压弯了脊梁,步履蹒跚,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挑选矿石的狐狸、猿猴们眼神呆滞,只是麻木地按照火鳞鳄的指示进行筛选,稍有不慎便会招来火鳞鳄的鞭打。 而那火鳞鳄则趾高气昂,狰狞的脸上满是凶残与得意。它手中的火鞭肆意挥舞,每一次抽打都在猛兽们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焦痕,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却丝毫不能引起它的怜悯。 在这地狱般的场景中,其下岩浆滚滚流淌,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仿佛在为火鳞鳄的暴行助威。 再顺着众人所处之地往上查探,原来此处正是一个火山口的下方,火山久已不喷发,其山口往地心有一个口子,众兽正是沿此路来到这地心之处,看情形,似是在给那金豹王挖矿,寻找什么矿石。 佛陀再往四处搜寻那金豹王的身影。果然,在一处岩浆池中发现了一个奇异的身影。 但见那怪生就一副豹头,然而在豹尾之处竟又突兀地长出一个鹰头; 其躯干呈现豹子的形态,通体闪耀着纯粹而璀璨的金色光芒; 却又于背后生就一对鹰的翅膀,其中左边那只翅膀已然与躯干一般,金光熠熠,唯独剩下的右边一只翅膀竟是洁白之色,看上去极为怪异,令人心生惊诧。 此刻,那怪正将身体泡在岩浆池中,似乎颇为惬意。 但那只白色的翅膀却是极为小心地抬起,似乎生怕粘上岩浆。 佛陀双眸瞬间睁大,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这不就是苦苦寻觅多时的双头寒羽豹! 在这雪山之中苦苦寻觅多时,如今总算是找到他了! 旁边目犍连见师尊面有喜色,惊喜道:“找到了?!” 佛陀微笑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最近这段时间,目犍连先是带着师尊的分身到盘古世界,然后又是跟着在雪山之中四处寻觅此物,内心也觉得师尊应该是有什么秘密,而此物的干系甚大。 但师尊不说,自己自然也无法动问,只管用心办事就是。 此刻见此物已被找到,目犍连自请为师尊去将此物擒来。佛陀摇头,决定亲自出手。 于是着穿山甲在原地静候,佛陀手扶目犍连,运起神境通,登时即已经到达众兽挖矿之处。 那金豹王手下妖兽众多,正在监督众兽干活,此厅内范围甚广,数千只兽类在此劳作,亦不觉其拥挤。 显是这金豹王在此地经营日久,竟然被它挖掘出如此大的一块所在。 见得生人来此,众多妖兽先是一惊,又见只有两人,随即一拥而上,欲要制住二人。 目犍连岂会让这种牲畜近到师尊跟前,不多时,众多妖兽随即被生擒,目犍连随即施法制住,使其动弹不得,听得佛陀发落。 从进来开始,佛陀的目光就锁定在双头寒羽豹的身上,那金豹王此刻依然是在岩浆之中沐浴,此刻察觉到上面霎时安静下来,于是抬头查看。 那金豹王见到佛陀二人,大怒道:“何方人等,竟敢闯本大王的府邸!” 目犍连欲待上前,被佛陀止住。 佛陀道:“孽畜,你残害生灵,作恶多端,吾今特来降你!” 那金豹王也一阵冷笑:“哪里来的和尚,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于是振翅一跃,欲要来伤佛陀。 目犍连自侧闪出,挡在佛陀身前,周身佛光闪耀,与振翅扑来的金豹王瞬间对峙。 金豹王双爪挥舞,带起阵阵炽热的气流,目犍连身形灵动,巧妙地避开其凌厉的攻击。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佛光化作凌厉的剑气朝着金豹王刺去。 金豹王不避不让,用坚硬的金躯直接迎上,佛光剑气撞击在其身上,只溅起几点火星,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金豹王趁势反击,鹰头喷出熊熊烈焰,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映得通红。 目犍连连忙施展佛光护盾抵挡,那烈焰被护盾阻隔,在周围形成一片火海。 目犍连眉头紧皱,再次施展般若掌,强大的掌力携带着佛光呼啸而出。金豹王灵活地侧身闪躲,般若掌的力量打在一旁的石壁上,顿时石屑纷飞。 金豹王猛地挥动翅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夹杂着滚烫的岩浆碎石。 目犍连见状,双手合十,口中轻诵佛咒,脚下出现一朵金色莲花,将他托起,避开了这狂风岩浆的袭击。 双方你来我往,战斗愈发激烈。金豹王的攻击愈发凶猛,目犍连虽然全力应对,但依旧难以占据上风。 而金豹王凭借着纯金之躯和在岩浆中练就的强大力量,显得游刃有余。 目犍连边战边观察,发现金豹王的攻击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右边翅膀,心中起疑,暗道:这金豹王混身上下,只有这右侧翅膀未曾为金色,我且着重攻其此处。 目犍连找到了金豹王的这个弱点,瞬间改变了攻击策略,专攻其右侧翅膀。他身形如电,避开金豹王喷出的火焰和岩浆,手中的法器直取其右翅。 金豹王一时应对不及,被目犍连连连击中,顿时陷入了被动,目犍连也因此短暂地占据了上风。 然而,金豹王实力过于强大,很快便反应过来。它狂吼一声,双翅猛地一挥,掀起一股狂暴的热浪,将目犍连逼退数步。 紧接着,鹰头喷出的火焰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朝目犍连扑去。 目犍连急忙施展佛光护盾抵挡,但那火龙威力惊人,竟将护盾烧得滋滋作响。 而豹子头也不甘示弱,喷出的岩浆犹如洪流一般,滚滚而来。 目犍连左躲右闪,却还是被溅起的岩浆灼伤了肌肤。 金豹王趁势发起更猛烈的攻击,它的爪子犹如利刃,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目犍连疲于应对,身上的佛光逐渐黯淡,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全身上下只有右翅膀这个弱点的金豹王,此刻将其他部位的防御发挥到了极致,目犍连的攻击纷纷被它挡下。渐渐地,目犍连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落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佛陀在旁口诵真经,一道强大的佛光从天而降,直直地照在金豹王身上。 金豹王的动作瞬间停滞,佛陀随即心念一动,化出一座囚笼,将它困在其中,金豹王拼命挣扎,但终是无济于事。 它的双爪在囚笼上抓出一道道火花,鹰头和豹头不断喷出火焰与岩浆,试图冲破这禁锢。然而,佛陀的囚笼坚固无比,任由金豹王如何施为,都纹丝不动。 金豹王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它不停地咆哮着,声音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力量逐渐消耗殆尽,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佛陀又念了几句静心咒,那金豹王方才停止了挣扎和咆哮、安定下来。 这时,佛陀才开始了问话:“我观你自远古时期来到这方天地,就在雪山之中,难道你一直在这岩浆之侧?” 那金豹王见了佛陀,竟似孩儿见了母亲,不由自主地将一切都慢慢告知了佛陀…… 第九十五回 筹谋数载终成幻,心血今朝尽化烟 我的真名,并不是“金豹王”,乃是“双头寒羽豹”。 我,也不是属于这块天地的生灵。 我的主人把我造了出来,然后又把我送到这块天地。 我的使命,就是到此岩浆之侧,挖取九阳灵髓,用来完善我的金身…… 随着双头寒羽豹讲述,佛陀和目犍连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双头寒羽豹也不是天生就是如此,而是它的主人以莫大的神通所创造出来的独特而强大的生灵。 它有着豹子的凶狠与狂野,同时又具备鹰的高傲与敏锐;豹口能喷吐岩浆,而鹰嘴能喷火焰。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造出它的时候,因为所用材料不够完美,仅有属于豹的身上是通体纯金,万法不侵,但属于鹰的翅膀和头部依旧是其本来模样。 机缘巧合之下,它的主人探听到,在天竺世界的雪山之中,有这么一处地方,其地出产一物,名唤“九阳灵髓”,此物产于岩浆之畔,乃岩浆精华之所聚。 但是这块天地的守护之力极为强大,它的主人无法进入。于是就将一切对其交待清楚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大神通将天撕裂一道口子,将它送入了这雪山之地。 到达雪山之后,它又费了千辛万苦,走遍了雪山方圆万里之地,方才寻到了这个所在。 但是那九阳灵髓深藏地底,且含量极低,采取不易,以它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采到足够的九阳灵髓。 它想过到外界去抓人来挖取,但是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这块天地的守护者,引来杀身之祸。 是以才培养了两个手下,许以小利,授以神通。要他们到外界去猎取兽类前来挖取矿石,虽然比不上人类,却也比自己一个人要快得多了。 但此地环境恶劣,兽类的损耗又颇多。 但没想到这两个手下也是颇懂手段之人,先是制服了各个兽群,然后直接给兽族指定贡献的数量,这才保证了源源不断的新鲜劳力。 这雪山之地本就是荒无人烟之处,再加之它们一直只对野兽下手,不跟人类接触,是以这许多年来,未曾走露半点风声。 本来,主人跟它约好,待得自己金身全部炼成之日,即可不惧这方天地之威,届时自可强行破空而去,至某处与主人会合。 却不料百密一疏,可能是自己当初刚到天竺世界之时,在雪山之中四处搜寻,因此被某位大神注意到,这才在古籍上留下了一段记载,引来了佛陀。 听完它的讲述,佛陀暗道侥幸,机缘巧合之下,自己总算是遇到了可能是这方天地之中唯一的一只存在不同两个灵魂的生灵。 内心也不由赞叹世间造物之神奇,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却不知这双头寒羽豹的背后,又是哪位高人,却有如此惊人手段。 但是现在,既然双头寒羽豹已落入自己之手,那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管他哪位大神,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能不惧任何人。 佛陀道:“双头寒羽豹,你奴役众多兽类为你挖矿,这数万年下来,数百万生灵因你而死,你罪孽滔天!死有余辜!” “但是,念在造化神奇,你的出现,实乃异数。如今我给你一线生机。但你需要配合我做一件事情,此事若成功,不但对你有莫大好处,我答应为你念经忏悔、消除罪孽,以获得新生。倘若你不同意,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双头寒羽豹本来以为必死。听得佛陀此言,豹头和鹰头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问道:“何事?” 佛陀此刻也不怕目犍连知道了,道:“由我替尔等进行魂魄融合!将尔等之魂魄合二为一。” “尔需知晓,这魂魄融合的后果难测。如若成功,尔之身体内只会存在一套魂魄,至于是谁的,我无法保证;倘若尔等齐心协力,或可双双保全。” “但倘若不成功,则尔等可能一同灭亡,魂飞魄散。尔等可要考虑清楚!” 豹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朝着鹰头怒吼道:“都怪你这蠢货,当初要是听我的,哪会有今天这局面!要不是你整天畏畏缩缩,我们早就挖到足够的九阳灵髓,哪还会被这佛陀抓住!”它一边吼着,一边不停地甩动着尾部,将鹰头压在地面,弄得尘土飞扬。 鹰头气得翅膀羽毛都竖了起来,尖叫道:“你这蛮不讲理的家伙!若不是你一味地奴役那些野兽,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豹头呲牙咧嘴,狠狠地说:“哼,少在这指责我!要不是我强硬,能有进展?你这一只翅膀能够炼制成功?你那慢慢挖的法子,等到猴年马月去吧!” 鹰头反驳道:“你就知道用暴力,这样只会带来更多祸端!现在好了,我们命悬一线!” 豹头不屑地冷哼:“怕什么!佛陀这提议,说不定是咱们的转机。要是成功,必须留下我的魂魄,你消失最好!” 鹰头怒目圆睁:“你休想!凭什么是你?我比你理智得多,留下我才是正确的!” 豹头咆哮着:“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一直跟我作对,成功了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鹰头回击:“你如此凶残自私,若留下你,不知又会闯出多少祸事!” 豹头张牙舞爪:“哼,你能拿我怎样?反正我不会让你得逞!” 鹰头眼神坚定:“那咱们走着瞧,看最后谁能留下!” 豹头怒吼:“别废话,先应付完眼前这事儿,之后再跟你算账!” 佛陀看着它们争吵,平静地说道:“莫要再争执,此刻你们需共同抉择。” 豹头心中暗自盘算:“反正横竖都是死,赌一把,万一成功,留下我的魂魄,以后就再也不用受这鹰头的气了。” 鹰头也在思考:“若能成功,且留下我的魂魄,也算摆脱了这豹子的霸道。可若失败......但不试肯定是死,不如冒险一试。” 佛陀再次开口:“时间紧迫,你们需尽快决定。” 豹头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 鹰头犹豫了一下,也点头道:“我也同意。” 佛陀双手合十:“既已决定,尔且随我回去,但切记,在融合过程中需心无杂念,不得有任何私心,全力配合。” 双头寒羽豹的手下们本来也是山间精怪,平日为非作歹,残害了不知道多少生灵,死不足惜。 佛陀命目犍连将其手下直接扔到岩浆之中,但见那些手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惊恐地尖叫起来:“饶命啊!佛陀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目犍连的束缚,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其中一个精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都是它逼我们的!” 另一个则吓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变得沙哑:“我们只是听从金豹王的指使,并非本意啊!” 但目犍连丝毫不为所动,大手一挥,将他们直接扔进了滚滚的岩浆之中。 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响彻山谷,“啊——” 黑烟滚滚而起,瞬间便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刹那间不见踪影。 其余存活下来的兽类,一个个都吓得缩成一团,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佛陀见状,轻抬右手,使个神通,只见一道柔和的佛光瞬间笼罩住这些兽类。 佛光闪耀间,空间仿佛发生了扭曲,这些兽类只觉眼前光芒一闪,瞬间便从原地消失。 当光芒散去,他们已身处山外空旷之地。 然而,此刻的他们已然失去了之前在岩浆之畔的记忆,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这正是佛陀他心通的妙用。 只是凭借着本能,它们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上的镣铐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有些兽类先是茫然地四处张望,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自行散开。 一只小鹿迈着轻盈的步伐,蹦跳着奔向远方的丛林;一只猴子抓耳挠腮,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树林之中;一只狐狸则小心翼翼地贴着草丛,缓缓前行。 它们就这样各自觅路而去,重新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一段黑暗的过往。 处理完这些,佛陀带着目犍连和双头寒羽豹,神境通施展开来,刹时即到了雪山下的住所。 接下来要准备将双头寒羽豹的灵魂融合。 此事须得极为隐秘,且不得有人干扰,佛陀闪身到雪山之巅,只见他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强大的法力从他身上涌出。 瞬间,周围的积雪和山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飞速地聚拢、交织、构建。 眨眼之间,一间由坚冰和岩石铸就的隐秘所在凭空出现。这屋子外观朴实无华,但其上却流转着神秘的符文光芒,透露出一股强大的禁制力量,显然是为了防止外界的窥探和干扰。 佛陀神色凝重,转头看向目犍连,目光坚定地说道:“目犍连,此次护法事关重大,切不可让任何事物靠近此地,若有异常,立刻示警。” 目犍连双手合十,恭敬地应道:“谨遵佛陀法旨。” 佛陀不再多言,带着双头寒羽豹大步走进屋内。 进入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佛陀和双头寒羽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屋子内部空间不大,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墙壁上的符文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警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佛陀目光庄重而肃穆,试验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并且又不能设法抹去另一位的魂魄,只能想办法将其融合。 他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良久方才缓声道:“若要成功,首要乃是调理身心,尔等放松心情,万事勿念。” 随即,佛陀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念起静心咒:“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静心咒南无阿唎耶……” 那静心咒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悠悠回荡在这密闭的空间之中。 每一个音节都化作柔和的光芒,如水波般轻轻荡漾开来,逐渐将双头寒羽豹整个身躯包裹其中。 豹头和鹰头深知此事关乎生死,此时不敢有半分违逆,皆紧闭双目。 豹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暴躁与狂野,它那粗壮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每一次的吸气与呼气都尽量放缓,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这宁静的咒音之中。 可习惯了争斗与冲动的它,思绪还是时不时地飘忽,它只得在心中一次次地告诫自己:“静下心来,静下心来,这关乎生死,不可有丝毫差错。” 鹰头同样在努力放松,它那原本犀利而警觉的目光此时已变得柔和。 它那高高扬起的头颅也渐渐低垂,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随着佛陀的咒音飘散。但长久以来被豹头压制的憋屈和不安,仍让它的翅膀不时微微颤抖。 佛陀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加大了咒音的力量。 那咒音愈发深沉而有力,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紧紧地包裹住双头寒羽豹,不断地挤压着它们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渐渐地,在这强大而又温和的力量安抚下,双头寒羽豹的身躯不再紧绷,肌肉彻底松弛下来。 豹头的爪子不再颤动,鹰头的翅膀也停止了抖动。它们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终于进入了一种绝对放松的状态,静静等待着灵魂融合的下一步。 佛陀看看时机成熟,双手快速变换法印,口中念动不空摩尼咒诀。 人有三魂,天、地、人。 而兽亦有三魂,乃是天、地、兽。 咒语声中,只见双头寒羽豹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芒,光芒之中,豹的三魂逐渐显现。 豹的天魂犹如一道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而狂暴,呈现出鲜艳的赤红色,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与狂野。 地魂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峰,雄浑而坚实,呈现出深沉的青黑色,仿佛承载着大地的力量和坚韧的意志。 兽魂宛如一团凌厉的风暴,迅猛的淡蓝色,形态变幻莫测,如风卷残云般凌厉,展现着豹性的凶猛与决绝。 而鹰的天魂仿若一道犀利的闪电,耀眼而迅疾,呈现出璀璨的金黄色,似乎能瞬间划破黑暗,充满了敏锐与果敢。 地魂宛如一片广袤的天空,辽阔而高远,呈现出澄澈的蔚蓝色,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梦想与高远的志向。 兽魂恰似一阵轻柔的微风,和煦的淡绿色,形态轻盈飘逸,如行云流水般自在,体现着鹰性的高傲与灵动。 随着佛陀咒诀的加强,豹和鹰的三魂缓缓从它们的身躯中抽离而出,那过程犹如从深潭中艰难地拔出根系复杂的水草,每一丝每一毫的抽离都带着一种牵扯的力量。 三魂在半空中微微颤抖,似乎对离开本体有着本能的抗拒。 佛陀面色凝重,额头汗珠隐现,他不断加大法力的输出,以确保抽离过程的平稳进行。 接下来,便是融合了。 佛陀首先将豹和鹰的天魂与地魂缓缓靠近,天魂那炽热的烈焰与犀利的闪电相互交织,地魂那巍峨的山峰与广袤的天空逐渐融合。 这个过程相对较为顺利,两种力量缓缓交融,如同两条河流汇聚在一起,虽有波澜,但总体平稳。 然而,当轮到融合兽魂时,问题出现了。 豹的兽魂如同一团狂暴的火焰,充满了狂野和征服的欲望;鹰的兽魂恰似一道凌厉的劲风,高傲且不愿屈服。两者刚一接触,便相互排斥,谁也不愿与对方融合。 佛陀见状,不断念动经文,试图安抚和调和它们的力量。 好不容易将二者调和好,变化又起,由于这妖兽长期奴役其他猛兽,残害了无数生灵,积累了过多的恶业,其兽魂中充满了戾气和怨念。 这些负面的力量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阻碍着融合的进行。 佛陀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神色凝重,立刻闭目念起《大般若经》。 佛陀的声音庄严而慈悲,经文的每一个音节都化作金色的光芒,向着四周弥漫开来。那些光芒仿佛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试图去触摸和安抚那些枉死兽类的冤魂。 然而,尽管佛陀的经文拥有着强大的超度之力,但由于妖兽作恶太多,积累的怨气实在太过深重,此时超度已然为时已晚。 那充满戾气和怨念的兽魂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根本无法被轻易压制。佛陀的经文光芒在这股强大的怨气冲击下,显得愈发微弱。 佛陀的额头汗珠滚滚而下,他不断加大法力的输出,声音也越发高亢急切。 但任凭他如何努力,那怨气依旧如黑色的风暴,在密室中肆虐翻滚,将一切试图平息它的力量无情地撕裂。 最终,怨气彻底失控,融合失败的反噬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双头寒羽豹在极度的痛苦中陷入疯狂,向着佛陀发起了不顾一切的攻击。 强烈的反噬力量冲击着双头寒羽豹,它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不停地颤抖,双眼变得血红。痛苦让它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炽热的岩浆和火焰,锋利的爪子向着佛陀狠狠抓去。 佛陀为了避免更多的伤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悯。他轻喝一声,身上佛光闪耀,汇聚成一道强大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之下,双头寒羽豹的攻击被轻易化解。 但双头寒羽豹依旧不知悔改,继续疯狂扑击。观其神情,似是痛苦不堪,不停地抓着自己的两个头,豹头还好,鹰头顿时血肉模糊。 随即,两个头中各自岩浆和火焰胡乱喷射,岩浆的威力岂是火焰能比?况且又无从躲避。 不一时,其整具躯体已经只剩金身部分尚且完好,鹰头和右翅膀部分已经被岩浆烧得千疮百孔,鹰头已经眼见不活了。 佛陀长叹一声,纵然自己此时控制住局面,但这个神经错乱的生灵,已然无法继续使用了。 眼见已经无法挽回,若放其离开,留其在世上,只恐为祸不浅。看其此番痛苦模样,多留一时即是多受一份苦,还是早点让它解脱了吧。 佛陀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周身佛光愈发璀璨。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股雄浑的般若之力,光芒闪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慈悲与威严。 只见佛陀轻喝一声,那蕴含着般若之力的手掌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出。 一道金色的掌印瞬间脱手而出,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直直冲向双头寒羽豹。 掌印触及双头寒羽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双头寒羽豹那疯狂挣扎的身躯瞬间停滞,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净化之力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双头寒羽豹体内狂暴的能量瞬间平息,它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随着般若掌力的完全释放,双头寒羽豹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身躯缓缓倒下,只留下那具万法不侵的金身安静地躺在房屋内。 佛陀看着妖兽的躯体,眼中满是怜悯,口中开始念诵往生净土真言。 那真言仿佛有实质一般,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环绕着妖兽的金身。真言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微微的涟漪,散发出祥和宁静的气息。 在这真言的加持下,双头寒羽豹金身周围渐渐浮现出一团柔和的光芒,将其缓缓包裹。光芒之中,仿佛有无数祥瑞的景象显现,似乎是为双头寒羽豹指引着往生极乐的道路。 良久,光芒渐渐消散,一切归于平静,仿佛这一场激烈的战斗从未发生,唯有那具金身依旧散发着淡淡的佛光,见证着这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待得一切平静下来,佛陀呆立当场,费尽心力得来的试验机会竟然是如此收场。 第九十六回 失马焉知非福运,融魂岂料有金身 佛陀内心一阵失落,仅有的一次试验机会,竟然毁于一个不起眼的细节。 痛定思痛,主要原因是由于这双头寒羽豹长期奴役、残害生灵,积累的恶业过多所致,而自己在融合之前忽略了这一点。 但对比一下自己和多宝道人,自己是五百世修行的积善之人,功德无边,遇事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自是不在话下;多宝道人在这方天地则是清清白白,一来就被梵天打入地狱转世,无任何因果,因此,在这个方面,自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豹头和鹰头的思想终究还是不统一,各有各的想法。 而自己和多宝道人同样也不存在这个问题。二人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并且两套魂魄早已经互相依存多年,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另外,从双头寒羽豹的天魂和地魂的融合过程来看,起码自己方法还是正确的。 三魂如果融合成功的话,七魄的融合就更不在话下。换句话说,三魂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则这个人的精神会出现问题,不能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但倘若七魄出现问题,最多就是一项能力受到影响而已。 如此想来,这次双头雪羽豹的融合虽然失败了,但是倘若换成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思虑清楚后,佛陀内心大定,开始收拾残局。 室内现在仅存的,就是双头雪羽豹的尸骸了。此时佛祖才来得及仔细查看这特殊的纯金体质。才发现这双头雪羽豹的纯金尸骸,与那寻常黄金相比,实有天壤之别。 先观其外观,寻常黄金色泽均匀,表面光滑如镜。可这尸骸,其金色于某些部位,因着那血肉与神经的附着,竟隐现着神秘莫测的暗纹,仿若古老的血脉图纹。 再说质感,寻常黄金质地坚硬,冰冷且毫无生机。然此尸骸的黄金部分,虽亦坚硬,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弹性,仿若那肌肉的力量仍隐匿其中。伸手触摸,竟能觉出一丝微弱的温热,那许是曾经鲜活生命留存的余温。 再瞧结构,寻常黄金乃是单一的均质构造,可这雪羽豹的尸骸,黄金与那血肉、神经相互交错。血肉紧紧附着于黄金之上,成就了一种独特的共生之态,神经脉络宛如精细的金线,于黄金之中蜿蜒伸展。 最后看那光泽,寻常黄金之光泽稳定单一,可这尸骸之光泽,会随着视角的变动而产生微妙的流动之感,仿佛有一股内在的力量在驱使着光芒流转。 整体观之,寻常黄金不过是一种珍贵的金属罢了,而这纯金双头雪羽豹的尸骸,却是生命与金属融合的奇异存在,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令人既心生敬畏,又满怀好奇。 佛陀不由大生猎奇之心,暗道:“此等金身,平素未尝得见,实乃天物,这双头寒羽豹的主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造出此等珍宝。” 突然佛陀心中灵机一动:“此物既然能够用到豹、鹰身上,那自然也能够用到人身上。假若把它用到我身上,那我岂不是有了万法不侵之身?”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佛陀的内心顿时如掀起惊涛骇浪,激动之情难以自抑。 他双手紧紧握住那豹尸,双目放光,仿佛已看到自己拥有金刚不坏之躯,在世间弘扬佛法再无阻碍,到那时,梵天恐怕也难奈我何! 佛陀将豹尸把玩良久,翻来覆去地查看,眉头紧锁,苦思如何能将这具神奇的金身与自身相融。 他时而轻轻抚摸着豹尸上的暗纹,时而感受着那奇异的弹性,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始终不得要领。 许久之后,佛陀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出得门外。 门外护法的目犍连自然听见屋内动静,但知以佛陀之能,定不会有事,是以安心守候。 此刻见佛陀神情凝重,以为他是心忧魂魄融合失败之事,正欲说几句话宽慰。 但听佛陀声音低沉而急切地说道:“快去将舍利弗叫来,我有要事相商。”目犍连赶紧应命而去。 不多时,舍利弗匆匆赶来。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最亲密的人,对于目犍连,佛陀也毫不隐瞒。佛陀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想法和遇到的难题和盘托出。 舍利弗乍见豹尸,也有点吃惊,听得佛陀说明其来历,仔细观察豹尸后,手抚下颌,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从古籍里面知道一个法门,名唤易筋洗髓之法,可以一试。” 佛陀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忙问道:“此法门如何施行?” 舍利弗微微皱眉,缓缓道:“这易筋洗髓之法极为繁复,我们可先以佛法净化这具金身,去除其中残留的双头寒羽豹的执念与杂质。 然后,我们或许需要借助那火山底部、岩浆之侧独特的环境之力,在岩浆之侧布置一个法阵。 这法阵能将岩浆的能量转化为融合所需的纯净之力,同时也能牵引星辰之力汇聚。同时借助岩浆的强大能量将金身融化成金水。 然后师父您置身于法阵之中,金水会在法阵的作用下,替您易筋洗髓,将您的肉身逐渐转换为金身。” 当您踏入法阵中央时,需心无杂念,以慈悲之心为引,将您的意识与金身相通。而我会在阵外协助您,控制能量的流动,确保融合的过程平稳进行。” 佛陀听闻,微微点头,认可了舍利弗的想法。 净化双头寒羽豹之事,自然极为容易,佛陀亲自出手,双手合十,念动《楞严咒》,但见佛陀周身金光大盛,梵音袅袅,整个室内都被这神圣的光芒所笼罩。 双头寒羽豹死去之时,佛陀已为其念过往生咒,此刻佛陀再念楞严咒,但见那双头寒羽豹的尸骸上,彩色的光芒开始流转起来,神秘的符文也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来。 须知,往生咒乃引导亡者往生善道,可这楞严咒的威力更大更厉害,能破除一切邪祟,消除执念和业障。 随着经文的吟诵,双头寒羽豹的金身之上,缓缓升腾起一缕缕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扭曲挣扎,仿佛是那寒羽豹生前的执念在做最后的抵抗。 它生前抓众野兽为其挖矿,数年下来,死在它手下的兽类有上百万之多,积累的怨念何等深重。 然而,在佛陀的强大法力和慈悲心怀面前,这些执念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淡,逐渐消散于无形。 那寒羽豹的金身也开始变得愈发纯净,原本若隐若现的暗纹变得清晰而祥和,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仿佛所有的罪孽与痛苦都在这佛法的洗礼中得到了救赎和净化。这尸骸的净化程度,简直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境界。 做完这一切,佛陀不再犹豫,带领二徒走出门口,随手收了神通,这间临时建起来的小屋刹时消失不见。 佛陀着目犍连托着豹尸,尔后双手各扶一徒,神境通运起,三人即刻从此地消失不见。 而下一瞬间,三人已经出现在火山底下的岩浆之畔。 此处深处地底之下,自然无任何生灵寻得此处,一切与适才二人离开之时一般无二。 舍利弗到得此处,又是一番感慨,在此等地底之处,要开辟出如此大一块地方出来,其艰难程度不想自知。不知是累积了多少动物的尸骨才建出来。 但此处又不见任何动物尸骸,想来皆是被那双头寒羽豹的手下抛入岩浆之中去了。 而如今,双头寒羽豹的手下又已均被目犍连抛入岩浆之中,可见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舍利弗与目犍连又四处搜寻,之前那双头寒羽豹抓了众多野兽在此挖取九阳灵髓,其中有已经炼好的,也有刚挖出的矿石。 舍利弗观察此地形势,开始着手布置法阵。他以高深的佛法和独特的咒术,在岩浆旁勾勒出复杂而神秘的符文。 只见他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法杖轻点地面,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耀。 他先以岩浆的热气为引,在周围的岩石上刻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这些痕迹仿佛有生命一般,相互连接,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轮廓。 接着,舍利弗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佛珠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柔和的佛光。 他将佛珠抛向空中,佛珠瞬间分散开来,精准地落在圆形轮廓的关键节点上,化作一个个闪耀的亮点。 随后,他挥舞着法杖,在圆形内部绘制出各种奇异的符号,这些符号犹如龙飞凤舞,又似星辰罗列。每一个符号完成之时,都会有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散发出来。 舍利弗的额头渐渐沁出汗水,但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他围绕着法阵快速走动,手中的法杖不断挥舞,引导着周围的天地灵气注入法阵之中。 随着灵气的汇聚,法阵上的符文和符号开始闪耀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法阵逐渐成型,散发着强大而神秘的气息。 法阵成型,二人先是把适才找到的矿石和灵髓放置到一起,然后引动法阵。 只见法阵之中,光芒闪烁,那些矿石和灵髓仿佛受到了无形之力的牵引,缓缓升空。 起初,它们在法阵的力量作用下轻轻颤抖,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随着法阵力量的不断增强,光芒愈发耀眼,矿石和灵髓开始逐渐融合。 高温从法阵中升腾而起,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矿石中的杂质被一点点地剥离,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而灵髓则越发纯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在法阵强大的压力下,融合后的物质不断压缩、凝练,形状逐渐变得规则而圆润,逐渐变成金色的一团,这正是双头寒羽豹用来改造右翅膀的材料了。 舍利弗与目犍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过程,额头上汗珠滚落,却不敢有丝毫分神,直到炼制、提纯完成,他们才长舒一口气。 下一步,目犍连神色凝重地拿过双头寒羽豹的尸骸,缓缓走向那翻滚着炽热岩浆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着尸骸,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入了滚滚的岩浆之中。 刹那间,岩浆如同愤怒的巨兽,猛地向上涌起一团巨大的火焰,仿佛在抗拒着这异物的侵入。 尸骸刚一接触岩浆,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一阵刺鼻的浓烟。 随着时间的推移,尸骸上那些非纯金的部分开始逐渐消融。肌肉、皮毛以及其他组织,在岩浆的高温炙烤下,一点点地消失不见,化为虚无。 而那具纯金的尸骨,在岩浆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岩浆的高温不断侵蚀着它,但纯金的质地却使其始终屹立不倒。 终于,除了那具纯金的尸骨,其余部分都已被岩浆彻底吞噬,消失无踪。 目犍连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纯金尸骨从岩浆中取出,此刻的尸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高温,但其闪耀的金色光芒却愈发璀璨夺目。 此刻方才显示出这纯金的不同之处。普通的纯金,遇到岩浆,当即融化。而用来打造双头寒羽豹的这种纯金,在经历岩浆的洗礼后,却愈发光芒璀璨。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自此以后的每一步都相当关键,三人全神贯注,分外小心。 而今需要将双头寒羽豹的金身融化,然后与刚才炼出的那团金色物质相融合。 舍利弗面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响起,法阵开始缓缓运转,光芒大放,一股强大到令人震撼的力量从中涌出。 那岩浆之力,犹如狂暴的火龙,汹涌澎湃,蕴含着无尽的灼热与毁灭气息。而星辰之力,则似璀璨星河倾泻而下,神秘浩瀚,充满了未知与神奇的能量。 目犍连依照舍利弗的指挥,小心翼翼地将双头寒羽豹的金身摆入法阵中央。 刚一放入,法阵中涌动的岩浆能量瞬间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向金身。那岩浆之力炽热无比,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瞬间化为灰烬。 那金身起初在这强大到几乎无可抗拒的能量冲击下,只是微微颤动,但其表面却迅速变得通红,如同被点燃的烈火。随着岩浆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金身开始缓缓变软,逐渐有融化的迹象。 只见金身的边缘开始化作液态的金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缕缕金色的丝线流淌而下。这些金水在法阵力量的牵引下,并未随意流淌,而是有序地汇聚在一起。 与此同时,先前炼出的那团金色物质也在法阵的作用下缓缓升起,悬浮在空中。 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与金水的融合。而那星辰之力,则如同温柔而坚定的指引之手,引导着这一切有序地进行。 当金身完全融化成金水后,法阵的力量再次发生变化。原本汹涌如猛兽的岩浆能量瞬间变得温和而纯净,化作一股无形却强大无比的推力,将金水与那团金色物质缓缓拉近。 两者接触的瞬间,光芒爆射,璀璨夺目,仿佛整个宇宙的星辰都在此刻闪耀。 金水与金色物质开始相互交融,就像两条奔腾的金色河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绚烂的金色海洋。在那狂暴的岩浆之力与神秘的星辰之力的双重作用下,金水与金色物质不断融合,杂质被一点点剔除,整个过程如同一场奇妙而震撼的金色盛宴。 许久之后,光芒逐渐收敛,融合完成,一团完美无瑕的金色物质出现在法阵之中,散发着令人震撼的强大气息,仿佛蕴含着岩浆的狂暴与星辰的神秘。 佛陀走进法阵中央,盘坐下来,闭上双眼,心无杂念。瞬间,他整个人仿佛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进入了一个深邃宁静的境界。 金水在法阵的引导下,缓缓围绕着佛陀流动。 起初,金水只是轻轻触碰佛陀的肌肤,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眉头紧皱,显然是感受到了那一阵剧痛。 但佛陀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动摇,口中开始低声念起静心咒,那经文声犹如潺潺溪流,平稳而坚定,帮助他保持着内心的清明。 随着金水的流动加快,它开始一点点地渗透进佛陀的身体。 最先接触到金水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犹如清晨穿透薄雾的阳光,若隐若现。 疼痛愈发剧烈,佛陀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可他的诵经声却越发洪亮,经文的力量让他的心神愈发坚定。 金水逐渐蔓延至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在金光的映衬下愈发清晰,原本柔软的肌肤渐渐变得坚硬如金,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此时,佛陀念诵经文的节奏加快,声音中充满了力量,抵御着金水渗透带来的痛苦和冲击。 接着,金水涌向佛陀的胸膛,他的心脏部位光芒闪烁,仿佛一颗金色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他的肋骨也逐渐被金水覆盖,化作一根根金色的骨骼,坚固无比。佛陀的经文声犹如洪钟大吕,在整个空间回荡,压制着一切痛苦和杂念。 当金水漫过佛陀的脖颈,他的面部开始发生变化。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线条硬朗,双眼紧闭的眼睑上闪烁着金色的纹路。而他的经文声从未停歇,始终保持着平稳有力,支撑着他的意志。 最终,金水完全融入佛陀的身体,他原本的肉身彻底被替换。 整个人化作一尊纯金的佛像,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神圣。而此时的佛陀,身材却又比平时要高大得多,足有一丈六尺之高。 并且,由于佛陀自身高深的能力,他能够随心控制是否显示为金身。 当他想要恢复常态时,金光逐渐内敛,金色的肌肤又变回了原本的肤色,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 但只要他心意一动,金身瞬间显现,身材迅速拔高,光芒万丈,令人不敢直视。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在过程中始终坚持念诵经文,保持着自身的清明和坚定。 舍利弗和目犍连看到遍体金身、无比威严的佛陀,顿时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双双跪地,虔诚叩首。 佛陀微微颔首,周身金光闪耀,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起身吧,吾之金身,乃为渡世之具,吾当以其力拯救众生。” 舍利弗和目犍连起身,立在佛陀身旁,脸上满是坚定与虔诚。 第九十七回 三魂聚就佛陀出,七魄凝成道者回 本意是要进行魂魄融合,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然炼成了丈六金身,佛陀心情大好。 心意一动,将金光内敛,佛陀带同二徒回到雪山脚下住处,嘱二人勿得将近日之事外泄后,自去歇息不提。 如今无意间炼成丈六金身,自己身上最弱的一环已经补齐,无论远攻近战,先已立于不败之地,日后万一那双头雪羽豹的主人寻来,也足能自保了。 佛陀经常给别人说因果,对自己身上的因果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如今不仅是这双头雪羽豹的主人,此外还有在盘古世界之中业火红莲的主人,这二位应该都是实力强悍的人物,但自己如今既然已经种下了因,就只有承受相应的果了。 而应对之策,唯有尽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一途。 接下来,如果能够将多宝道人的魂魄融合于一体,就可以考虑回归盘古世界的事情了。 此事没法假手他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自己的心腹弟子。 以佛陀之能,随手布置一个禁制,相信也能隔绝所有人的窥探,即便就在身畔,旁人也无从知晓。 但此事着实干系太大,尽管有着如此自信,但是梵天和湿婆二位大神的存在,却也无法令他掉以轻心,不得不以防万一。 把多宝道人的魂魄放出后,一旦被梵天感知到、并且认出这是多宝道人的气息的话,那自己立时就有杀身之祸,届时自己正处于魂魄融合之时,正是最脆弱的时刻,根本无力抵挡。 思来想去,那双头雪羽豹的藏身之地倒着实是个绝妙的所在:离此地又远,且又深处地心,当初要不是自己在那一带有心查探,还根本发觉不了。 佛陀当下内心中把融合的过程再仔细推演一遍,自信再无遗漏,也不告知众人,即运起神境通,三赴火山之下的地底深处。 此刻孤身一人再临此处,此地已不复数日前的喧嚣,但余岩浆流淌之声,此外再无任何生灵,万籁俱寂。 佛陀仔细搜寻之后,出于保险起见,又在四周布置几重禁制,以隔绝一切窥探和干扰,这才跏趺而坐,低颂静心咒,不多时即至物我两忘之境。 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自眉心缓缓呈现,依旧是晶莹剔透,光芒闪耀。 之前的试验,是控制鹰和豹的魂魄融合,需要把二者的魂魄尽皆取出,然后融合。 但此刻是佛陀自己的魂魄与前世多宝道人的魂魄进行融合,那就只能将多宝道人的魂魄灌输进自己体内了。 一个是两万多年前的多宝道人,一个是五百次转世之后的佛陀,二人同根同源,本是一身。又有着相同的目标,并无任何抗拒之力,应该是能够融合成功的。 吸取了在鹰和豹的融合中的惨痛教训,佛陀开始念动《大般若经》来净化多宝道人和自己的魂魄。 作为五百世行善积德、度人无数、功德加身的的佛陀来说,自身的魂魄自然不需净化。 但多宝道人的还是有这个必要的,作为截教掌教弟子,兼且实力非凡,其手下亡魂自然众多,其中也不尽然皆是必死之辈,难免会有冤死之人。 而净化,正是要为其了冤屈、断因果,从而能够以清清白白的状态融合进新的魂魄之中。 当下佛陀念动真言,金色的佛光自佛陀身上绽放而出,将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尽数笼罩其中。 淡紫色的天魂,原本纯净而璀璨的光芒在佛光的浸润下,愈发清澈透明,仿佛所有的杂质都被一一涤净,那笔直向上伸展的态势更加坚定有力,仿佛真的要与苍穹之上的至善至纯融为一体。 地魂原本如同厚实的土壤,沉稳凝重的深褐色此刻渐渐变得柔和,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承载生命根基与厚重历史的同时,也被赋予了慈悲与宽容的力量。 人魂那温暖的淡黄色光晕,在佛光的照耀下,流动的姿态更加优美和谐,人性的复杂与多样逐渐趋向于平和与善良…… 在佛陀持续不断的诵经声中,多宝道人的三魂七魄完成了净化,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纯净与祥和,仿佛重获新生,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准备融合了,佛陀端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内,天魂犹如一轮隐匿于深处的金色烈日,光芒虽未展露,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佛陀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法诀,开始掌控这融合的进程。 但见多宝道人的天魂飘飘荡荡来到佛陀头顶泥丸宫处,随即化成缕缕细丝,向佛陀体内浸去。 佛陀体内的天魂感应到同伴的靠近,二者有种天生的亲近感,化成一道金色的洪流向着多宝道人的天魂席卷而去。多宝道人的天魂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微微颤动,却并未抗拒。 随着宝道人的天魂的持续涌入,渐渐已经全部进入佛陀的泥丸宫处,金色的能量逐渐包裹住多宝道人的天魂,二者开始相互渗透。紫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绚烂而奇异的色彩。 佛陀眉头微微皱起,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这股力量,使其有序而平稳地进行融合。渐渐地,那原本分明的紫色与金色光芒,变得模糊不清,开始融合为一种全新的、柔和而强大的光芒。 融合后的天魂散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仿佛蕴含着洞悉世间一切的智慧与力量。 天魂的成功融合,虽然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佛陀还是松了一口气,又调息半晌,方才开始地魂的融合。 多宝道人的地魂如同厚重的褐色基石,稳稳地浮现在半空,散发着沉稳而凝重的气息。 佛陀体内的地魂犹如深藏大地核心的无尽力量源泉。他微微敛神,集中意念,启动融合之法。 没有意外发生,多宝道人的地魂与佛陀的地魂也完全融合为一体。 新形成的地魂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色彩,既有着原本的沉稳厚重,又增添了雄浑磅礴的气势。 最关键的人魂融合开始了。 多宝道人的人魂宛如一团变幻无常的柔和光晕,散发着复杂而多彩的光芒,静静地浮现在空中。 而佛陀的人魂则在其脑内,准备迎接这关键而艰难的融合。 可是多宝道人的人魂却不主动进入,反而似乎在不断闪避着,光芒闪烁间,似带着坚决与抗拒。 一道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响起:“多宝道人,莫要再闪躲。你我融合,乃是大势所趋,更是你我灵魂升华的契机。” 多宝道人的人魂光芒一滞,传出一道带着不甘的回应:“我尚有诸多心愿未了,如何能安心与你融合?” 佛陀语气坚定:“多宝,你我本为一体,融合之后,力量大增,方可实现昔日未竟之愿。” 多宝道人急切回应:“可此时融合,万一失败,则一切皆休!” 佛陀耐心劝道:“莫要担忧,我以佛法加持,必保融合成功。且融合之后,你我智慧与记忆相通,应对之策更为周全。” 多宝道人仍有顾虑:“若融合,我之个性、意志是否会被磨灭?” 佛陀郑重承诺:“多宝,融合并非磨灭,而是融合升华。你我个性与意志相互交融,新的魂魄将更加强大,更具智慧。” 多宝道人沉默片刻,再次说道:“佛陀,我还是放心不下盘古世界的众生。” 佛陀言辞恳切:“多宝,我深知你心系众生,融合之后,凭借更强之力,方能更好地拯救众生,完成我们共同的使命。” 多宝道人又是沉思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佛陀,但愿如你所言,莫负我之所托。” 佛陀的人魂语气诚恳而庄重:“我知你心事重重,牵挂着盘古世界的众多未竟之事。但你且放心,融合之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新的魂魄会拥有你我二人共同的能力和记忆。 我向你郑重承诺,定会努力完成我们未尽之事,回到盘古世界,斗败燃灯,迎出师尊。如此,你可愿意相信我?” 多宝道人的人魂微微颤抖,光芒明灭不定,似在内心激烈地挣扎与权衡。 良久,那光芒逐渐平稳,多宝道人的声音再次传出:“好,既然你如此承诺,我便信你这一回。但你切不可忘却今日之言。” 说罢,多宝道人的人魂不再闪避,缓缓向着佛陀的人魂靠近。 二者的光芒开始相互接触、交融。一时间,光芒璀璨夺目,如烟火绽放。 在这绚烂的光芒中,佛陀全神贯注,以无比强大的精神力量掌控着融合的进程,确保一切有序进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逐渐收敛,融合后的人魂终于成形。其散发的光芒中,既有着佛陀的慈悲与智慧,又有着多宝道人的坚毅与果敢。 此刻,整个空间都沉浸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仿佛见证了一场伟大而神圣的仪式。 佛陀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与坚定, “多宝,未来我们一同前行,这世界,终将是你我的天下。” 最关键的人魂融合成功,佛陀彻底松了一口气,一个强大的自己,自此刻诞生了! 接下来是融合二人的七魄,佛陀本身就是四大皆空,断一切烦恼,自在无碍。 佛陀闭目凝神,周身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佛光。多宝道人的七魄此时静静地浮现在空中,呈现出各自独特的形态和色彩。 佛陀以其高深的佛法和坚定的意志,引导着自身的七魄力量去接纳多宝道人的七魄。起初,多宝道人的七魄似乎还有些犹豫和不安,在空中微微颤动。 然而,佛陀口中轻诵经文,那充满慈悲和智慧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渐渐地安抚了多宝道人的七魄。 随着佛陀的引导,多宝道人的七魄开始缓缓地朝着佛陀靠近。它们如同找到了归属一般,一点点地融入佛陀的灵魂之中。 在融合的过程中,佛祖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和专注, 他以无比的定力和慈悲,化解着融合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切阻碍。 最终,多宝道人的七魄完全融入了佛祖的灵魂,没有丝毫的冲突和不适。融合后的佛祖灵魂更加完整和强大,散发着一种超越以往的宁静与祥和的气息。 当三魂七魄完全融合成功的瞬间,佛陀,或者说如今融合了多宝道人的这一全新存在,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体验。 他仿佛同时站在了两个视角看待世界,既能体悟到佛陀原本的超脱与宁静,又能深切地感受到前世多宝道人的喜怒哀乐。 多宝道人曾经的每一次欢笑与悲伤,每一次奋斗与挫折,每一次壮志豪情与无奈失落,都如同亲身经历般在心中重现。 那些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并未带来混乱与迷茫,而是化作了丰富而深刻的感悟。 他明白了多宝道人的执着与坚持,也理解了他的愤怒与不甘。 那些曾经的热血激情,如今成为了他内心深处的一股强大动力。 与此同时,佛陀原本的慈悲与智慧,也与多宝道人的情感和记忆完美融合。过去的分别与差异在这一刻消弭无踪,只剩下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灵魂。 他感受到自己拥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更深邃的洞察力。既能以佛陀的超脱看待世间的无常与虚妄,又能以多宝道人的热忱去拥抱世间的纷繁与复杂。 此刻,他不再是单纯的佛陀,也不再是曾经的多宝道人,而是一个融合了两者的全新存在,带着过去的所有经历和感悟,准备以更强大的姿态去面对未来的挑战,去践行那拯救苍生的伟大使命。 而此刻,在佛陀的芥子袋内,之前认多宝道人为主的那些法宝:业火红莲和血火无形剑此刻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瞬间绽放出耀眼光芒,在袋中欢呼跳跃。 这两件法宝的异动引起了周围空间的阵阵波动,它们释放出的强大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而躁动。 佛陀赶忙自袋中取出二宝,查看究竟。 那业火红莲原本沉静地散发着炽热的红芒,此刻光芒大盛,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莲瓣轻轻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对主人的思念与渴望。 血火无形剑则剑鸣铮铮,剑身周围的血红色光芒如同流淌的岩浆,炽热且充满力量,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主人身边,为主人披荆斩棘。 两万多年了!经过漫长的等待,他们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回归。 它们所散发的光芒和力量,既是对主人的呼应,也是在向世间宣告,它们的主人已经以一种全新而强大的姿态归来。 佛陀凝视着业火红莲与血火无形剑,脸上洋溢着亲切与欣慰。 他和声说道:“二位老友,久别重逢,我能感受到你们的急切与热忱。如今我已今非昔比,实力大增,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业火红莲莲瓣摇曳,光芒闪烁,似在回应佛陀。 血火无形剑剑身颤动,发出欢快的剑鸣。 接着,佛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佛光注入到业火红莲之中,说道:“这佛光之力可助你进一步提升,待到关键时刻,你我一同大放异彩。” 业火红莲吸收佛光后,光芒愈发强盛,周围的空间都被映照得一片火红。 佛陀轻抚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宝剑图案,微笑着说:“无形剑,你且安心与我融合,我定能让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随后,佛陀将业火红莲重新收入芥子袋,感受着左手手腕处血火无形剑传来的力量波动,眼神中充满自信与决心:“有你们相伴,这世间的荣耀,我们必能一同斩获!” 佛陀收拾心情,自入口住将此地封印,以阻绝别的生灵进入,随后神境通运起,依旧是回到雪山脚下的住处。 众弟子依旧如同以前一样在勤修苦炼,却不知他们的师尊,已是截然不同。 第九十八回 灵鹫山中宣佛法,涅盘路上证禅心 如今,回归盘古世界的障碍已经全部清除,下一步就看以何种方式不留痕迹地回归了。 此刻,在天竺世界中,佛陀已经是一方大佬,门下弟子众多、信众云集,如果就此离去,那么对于佛教徒而言,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其信仰会瞬间崩塌,佛陀多年的努力和人设将毁于一旦,这自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一切尚需从长计议,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一时。 而眼下,佛陀来雪山的目的已经圆满完成,此地虽好,但终究远离尘世,不利于弘法、度人,到了考虑回归尘世的时候了。 距众人所居的雪山马纳斯鲁峰不远,有国名摩揭陀国,其国都城王舍城,城外有山,此山多有灵仙居住,故名为灵、亦有鹫居止此山,故名为鹫,世人故称之为灵鹫山。 其时灵鹫山上佛法昌盛,聚集了众多有根基的修行人在此居住。平素亦有修行人不远千里,翻山越岭,自灵鹫山前来雪山脚下听佛陀讲经说法。 这日,听到佛陀弟子们在议论,佛陀有回归尘世、普度众生之意,于是这些来自灵鹫山的修行者们联袂求见佛陀,曰灵鹫山众人仰慕佛陀已久,平素只恨佛陀远居雪山之地,山高路远,因身体原因,无法亲来参拜听经,如今佛陀既生入世之念,恳请佛陀前往灵鹫山为信众传法,度化众人。 佛陀感众人之诚,欣然应允。 于是众人收拾好本就不多的随身物品,佛陀嘱众人闭眼。只见佛陀神色庄严,周身散发出璀璨的佛光,宛如一轮耀眼的烈日。 他口中念念有词,神秘的经文如悠扬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从佛陀身上涌起,将众人轻轻托起。 众人只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周围的风声呼呼作响,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那股力量如同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护持着每一个人。 不多时,佛陀唤众人睁眼看时,已至灵鹫山下。 但见灵鹫山宛如仙境一般,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如梦如幻。 山上绿树成荫,古木参天,枝叶交织成一片绿色的天幕。奇花异草遍地绽放,五彩斑斓,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山间溪流潺潺,清澈见底,溪水撞击在岩石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宛如珍珠散落。 鸟儿在枝头欢唱,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欢迎远方的来客。 山上的修行者们得知佛陀到此,纷纷热情迎接。 他们身着朴素的修行服,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崇敬。有的修行者手持鲜花,有的修行者手捧香果,一路小跑着前来。 他们围绕在佛陀身旁,纷纷合十行礼,口中不断念诵着赞颂佛陀的经文。 整个灵鹫山充满了祥和与欢乐的气氛。 自此以后,佛陀率同诸弟子就在灵鹫山下安顿了下来。 当时摩揭陀国的国王名叫频婆娑罗,他正值壮年,锐意进取,却又刚愎自用。 佛陀观其与己有缘,决意度之。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在摩揭陀国王宫之中,频婆娑罗王正与诸位大臣共商国事。 这时,守门的侍卫神色匆匆地跑来禀报:“大王,城外来了一位极为特别的修行之人,他自称乃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期望能够面见大王。” 国王微微皱起眉头。身为一国之主,他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打着各类名号的修行者,其中有的是为谋求功名利禄,有的则是妄图骗取钱财。 然而,今天的这位修行者却让他来了兴致,因为他竟然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 “让他进来。”频婆娑罗王挥了挥手说道。 不多时,一位身着素洁袈裟的修行者从容不迫地步入大殿。他的举止优雅大方,目光澄澈明亮,虽身着简朴之装,却散发着一种超凡出尘、令人敬仰的气质。 这位修行者自然就是刚来灵鹫山的释迦牟尼了。 “听闻你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频婆娑罗王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修行者,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怀疑,“可是你为何又要舍弃荣华富贵,成为一名一无所有、四处化缘的修行人?” 佛陀淡然一笑:“大王,世间的富贵恰似水中之月影,看似美妙绝伦却难以牢牢把握住。我所追寻的,乃是超脱生死轮回的宇宙真谛。” 国王听罢,忍不住放声大笑:“太子殿下,你正值春秋鼎盛之时,竟然想要探寻生死的真理?我统领着百万雄师,坐拥四海财富,都未曾考虑过这些虚幻莫测的东西。依我之见,你还是回宫继承王位为佳。” 佛陀神色平静地说道:“大王,您声称您统领百万雄兵,富有四海,可是您能够确保这些永远都归您所有吗?” 国王一愣,随即又道:“这有何难?只要我实力足够强大,又有谁能够夺走我的江山?” “大王,容我为您讲述一个故事。”佛陀说道,“从前有一位商人,他通过经商积累了巨额财富,家中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一日夜晚,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乞丐。这个梦逼真至极,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醒来后,他抚摸着自身的锦衣玉食,心想: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大王,您说说,到底是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乞丐,还是乞丐梦见自己成了富商呢?” 国王被这一问给难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殿内的大臣们也都纷纷陷入沉思。 佛陀继续说道:“大王,您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就如同那个商人的梦境一般。当您从梦中醒来之时,这些都将烟消云散,终究是一场空。” 国王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依旧强词夺理道:“即便如此,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所讲的那些不过是虚无缥缈的道理,而我现在统治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国家。” 佛陀丝毫不显急躁,而是问道:“大王,您认为什么才是最为珍贵的?” “自然是权力与财富。”国王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大王,倘若有朝一日您失去了这些,那么,您还能剩下些什么?”佛陀再度发问。 国王刚欲回答,却突然呆住了。是啊,如果失去了权力和财富,自己还剩下什么?这个问题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入他的内心深处。 就在此刻,一名侍卫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冲进大殿:“大王不妙啊!边境传来急报,邻国集结大批兵马,有入侵之意!” 此消息一出,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 国王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在方才,他还在炫耀自己的权力与财富,未曾想,转瞬间便面临着可能丧失这一切的巨大危机。 这时,佛陀轻言一句,此语不单化解了频婆娑罗王的执念,更是让他瞧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全新天地。 佛陀缓声道:“大王,您此刻可看清了?您所执意坚守的一切,皆如同握于掌心的流沙,看似稳固,实则随时可能流散。真正的力量并非源自外在的权势,而是源于内心的觉悟觉醒。” 国王终于彻悟,他跪倒在佛陀面前说道:“世尊,我如今总算明白了。我一直将权力和财富视作一切,却不曾知晓这些皆为无常变化之物。烦请您教导我,怎样才能获取真正的解脱?” 佛陀面带微笑说道:“放下执念,便是开端。大王,您现今已然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时,又有一个侍卫奔进殿来报告:“大王,这原来是一场误会。边疆又来急报,并无敌军入侵的迹象。” 国王此刻却已然不再在意这个消息了。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脸上的骄矜傲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泰然自若、平和宁静。 自那以后,频婆娑罗王成为了佛陀最为虔诚的护法之一。他将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奉献给佛陀作为竹园精舍,供养佛陀和僧团在此安心居住、修行。他还时常向佛陀请教佛法,勤奋精进修行。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国王,也会有执着和烦恼。佛陀的教导不分贵贱,都指向同一个真理:放下执着,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和自在。 这正如《金刚经》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频婆娑罗王的改变也说明,一个人无论地位多高,只要能够放下执着,虚心接受真理,就有获得解脱的机会。 这正是佛法平等度化的体现。佛陀说法所说的种种法门,无不是为了帮助众生放下执着,获得解脱。 佛陀通过介绍真如之道,使众生增长智慧、消除烦恼、获取利益,所以,众弟子又给佛陀上了一个尊称:如来。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佛陀在灵鹫山传经授道,传授了数本影响巨大的经文,《无量寿经》鼓励信徒通过念佛往生极乐世界;《大般若经》宣说诸法皆空;《法华经》宣扬一切众生本具佛性,皆能成佛。 佛陀讲《法华经》之时,参与人数相当庞大,众比丘、比丘尼、菩萨、帝释天、四大天王、天龙八部,以及摩揭陀国的国王、世王等百千眷属在一起,超十万之众齐来听经,盛况空前。 此后不久,佛陀终于想到了离开这块天地的万全之策。 佛陀在灵鹫山讲经十二年,所度之人已经超过两亿人,这年,他已经七十九岁了。 这一天,佛陀召集众弟子,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他的肉身已经衰老,在他八十岁那年,他将会涅盘,离开这个世界。 众徒弟大惊失色,他们实在想不通,已经证得无上觉,摆脱生死轮回的佛陀,为何竟然要离众人而去。 阿难第一个忍不住悲痛,跪在佛陀面前,泪流满面地说:“世尊,您若离去,这个世界将失去光明,众生将失去依靠。我们还未真正解脱,还需要您的教导。请您慈悲,继续住世!” 目犍连也上前恳请道:“世尊,以您的神通力,完全可以延续肉身,继续教化众生。为何要这么快涅盘?” 迦叶尊者虽然一向以坚毅着称,这时也难掩悲伤之情:“世尊,正法才刚刚传播开来,众生的根基还未成熟。若您离去,恐怕正法会很快衰落。” 其他弟子也纷纷跪下,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泪流满面,有的甚至提出要以神通力来延续佛陀的寿命。 面对弟子们的哀求,佛陀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的面容安详,目光慈悲而睿智。他微笑着说:“阿难,不要悲伤。一切有为法,都是无常的。生、住、异、灭是自然的规律,即使是佛陀也不能超越这个规律。” 看到弟子们仍然悲痛不已,佛陀继续开示:“你们要明白,我示现涅盘,并不是真正的消失。我所说的法,就是你们永恒的导师。正如我常说的:''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只要你们依法修行,就能见到法身常住。” 听到这里,阿难似有所悟,但仍然不解地问:“世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们以神通力挽留您呢?” 佛陀慈祥地说:“阿难,这就像是一盏油灯,油尽灯灭是自然的规律。即使你不断地加油,也终究有耗尽的一天。与其执着于延续灯火,不如点亮自己内心的智慧之灯。这才是永恒的光明。” 迦叶尊者补充道:“就像世尊常说的,我们不应执着于佛陀的色身,而应该以法为师。” “正是如此。”佛陀说,“我涅盘后,你们要以戒为师,以法为师。不要因为我的示现涅盘而感到迷茫和恐惧。只要依法修行,就能见到法身常住。” 接着,佛陀又详细地为众徒解说起了“三身理论”。 佛有法身、报身、应身三种身。 法身是佛的真身,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本体,无形无相,遍一切处; 报身是佛的功德身,是佛陀无量劫修行所成就的圆满果报,具足无量光明、无量智慧; 应身则是佛陀为了度化众生,而根据不同众生的根基和因缘,所显现的各种化身。 所以,众人此刻看到的佛陀,只不过是为了教化众生而显现的一个应身而已。这个应身,如同普通人一样,也会经历生老病死。但这并不意味着佛陀的法身和报身也随之消亡。 而佛陀正是要通过这种涅盘,向众生们做最后的教化: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生,因缘离散而灭,没有永恒不变的实体,此即“诸行无常”。 佛陀深知人性的弱点,知道众生容易对容易得到的东西产生懈怠和轻慢之心。 如果佛陀长久住世,众生反而会因为习以为常而失去敬畏之心,甚至产生依赖心理,不利于自身的修行和解脱。 所以真正的修行,必须依靠自己,精进不懈,才能有所成就。而佛陀的教法,只是指引众人前进的明灯,最终的解脱,还需要众人自己去实践,去证悟。 众人这才明白了佛陀的良苦用心,洒泪而拜。 舍利弗、目犍连跟随佛陀多年,忠心耿耿,此刻早已经是六通具足的大神级人物。 这天,二人一起来拜见佛陀道:“佛陀,我们二人是来向您辞行的。我们知道,我们修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帮助他人解脱。如果我们能早早入涅盘,也许能让世尊您少一份牵挂、少一份担忧,更加安心地入涅盘。” 佛陀称善道:“我知道,你们选择入涅盘,不是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法界。这样的决策,值得尊重。你二人贪嗔痴烦恼已断,所作已办,梵行已立,不受后有,可入涅盘。” 这时,众弟子闻讯赶来,佛陀趁机传法道:“传法的使命从未止息,”佛陀语气坚定,回过神来对众弟子说道,“你们的决定将会影响许多人,但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心中要始终怀有慈悲。” 舍利弗和目犍连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舍利弗开口:“世尊,我们愿意以我们的生命去换取更多众生的解脱。我们选择早入涅盘,是为了让我们的法身在更高的境界中继续帮助他人。” “是的,”目犍连接着说,“我们希望能让世尊不再为我们担忧。只有这样,才能让您全心全意地传播佛法。” 佛陀听后,微微点头,感受到弟子们深厚的情感与真挚的奉献精神。 佛陀道:“你们的选择是智慧与慈悲的结合。涅盘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存在的开始。你们将以无形的法身继续护持法界,让更多众生得以解脱。” 二人当下拜别世尊,各自踏上涅盘之路。 舍利弗带着自己的弟子返回了位于王舍城的故乡,让弟子四处传话:“我师父舍利弗现至此地,将入涅盘,想见他的人请马上前往!” 在“释迦十圣”中排名第一、当了大半辈子佛陀的代言人,舍利弗尊者之名早已妇孺皆知。 得知消息后,国中贤圣、豪族、大施主都蜂拥而至。就连正谋划攻打拔耆国的阿阇世王都扔下了手中的权杖,赶紧跑去舍利弗的居所,希望听到智慧第一尊者的最后一次说法。 舍利弗对众人说:“一切无常,人生在世,谁能不苦?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你们应该庆幸,有佛陀出世,为你们说法。希望你们勤修福报,永断轮回!” 听完舍利弗尊者最后一次说法后,许多人当场证得了初果甚至三果,有出家僧人有的甚至证得了四果阿罗汉,不生不灭,不入轮回。还有的人甚至发愿誓取佛果! 当天夜里,月色如水,洒落在寂静的庙宇之中。舍利弗尊者于禅房之内,正身正意,庄重肃穆。 他缓缓地从初禅起始,心境澄澈,如同一泓清泉,外界的喧嚣丝毫无法侵扰他内心的宁静。 继而步入二禅,此时的他,身心愈发纯净,仿若超脱尘世的纷扰。 随后,尊者持续深入,直至入定,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进入一种超凡的境界。 最终,尊者灭尽涅盘,他的身躯安然祥和,宛如沉睡于永恒的宁静之中。 帝释天闻此噩耗,悲痛瞬间填满心间。 他率领众多天众,急匆匆赶赴而来。天空中,五彩祥云翻涌,天众们个个神色悲戚。他们手持缤纷的鲜花,奋力地撒向尊者所在之处。 帝释天泪如泉涌,那悲痛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洒落的鲜花堆积起来,竟达齐膝之高,仿佛是为尊者铺就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花路。 无论是天宫中尊贵无比的天子,还是人间权倾天下的帝王,听闻舍利弗尊者涅盘的消息,无不怀着沉痛而敬畏的心情,匆忙赶往现场。 庄重的送葬仪式上,众人面色凝重,气氛庄严肃穆。点火荼毗之时,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那跳跃的火光仿佛是在为尊者的离去奏响最后的悲壮乐章。 其舍利子及衣钵由弟子恭敬转交佛陀。 佛陀亲临现场,神色悲悯而庄重。在接下来的七日七夜,佛陀亲自念经超度,那深沉而悠扬的诵经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佛陀对舍利弗尊者的深切祝福与慈悲,助力其往生极乐,脱离尘世的轮回之苦。 整个场景弥漫着无尽的悲伤与庄严,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愿尊者的灵魂在极乐世界中得到永恒的安宁与幸福。 而目犍连的涅盘之法,则更显悲壮、更能激励后来者的以身卫道之心…… 第九十九回 高徒涅盘还业报,佛祖归真得解脱 目犍连在佛陀门下众弟子中,凭借着他那上天入地的神通,助力佛法的宣扬,功绩卓着。 但是佛陀并不想凭借武力和炫耀神通来宣扬佛法,而是想告诉众人一个事实:再大的神通,也无法胜过因果报应(业力)。个人所造、所作的业力一旦成熟,即使拥有再大的神通,也终究难逃一死。 数年之前,佛陀的祖国迦毗罗卫国遭到琉璃王的侵略,佛陀为爱国热忱所动,三次设法阻拦琉璃王的大军,但是琉璃王内心的报仇和侵略的嗔恨心,并没有因为佛陀的面子而消减。 佛陀知道这都是祖国的果报未完,最后也只有顺其自然。 不久,琉璃王的百万大军再度围困了迦毗罗卫城。 目犍连不忍看师尊的祖国灭亡,激动地请战,要替佛陀出面抵抗。 佛陀微微一笑,道:“释迦族受到侵略,这是他们自己的因果报应,别人是无法代替其消受的。如果他们自己不忏悔罪业、一味地骄横放纵,那么他们的果报早晚要来。大厦已经腐朽,终于到了倾塌的时刻!” 目犍连听了,虽然表面答应佛陀,但内心终究还是不甘心,暗中要以神通来营救围城中的人。心想:就算如师尊所说,迦毗罗卫城的灭亡在所难免,我好歹也要为该城留下火种,这样师尊一族不至于举族灭绝。 于是他腾空飞入城内,在释迦族中挑选了五百名优秀的青壮年,将他们一起装入一个钵盂中,带出城外。 然而,当他揭开捧着的钵盂,想放出里面的五百位释迦族人时,一望之下,顿时大惊失色,连钵盖子都摔倒在地。但见钵中藏着的五百人,此刻已经悉数化为血水! 此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个人的能力再强,终究逃不过上天注定的因果报应。 此刻目犍连已经决意涅盘,因此也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佛陀平素宣扬佛法,自然也不是一帆风顺,也总有邪门外道之人,因为心中的信仰之争,而对佛教心生不满。 但是想归想,碍于佛陀的大神通,他们不敢对佛陀有任何不敬,但是这些人也没有放弃,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 这日,目犍连孤身一人上路了,经过伊私阇梨山下,正好被一批平素对佛教颇有怨言的外道发现,这批人叫作裸形外道。 他们就埋伏在目犍连必经的山路上,待目犍连路过其下的时候,他们从山上推下雨点般的乱石,顿时将目犍连压在其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目犍连此刻已经六通具足,以他的神通,这种偷袭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此刻目犍连正好是准备涅盘,为了给后世弟子们留一个为法牺牲的榜样,他放弃了抵挡,直接让身体被打成肉酱,就此涅盘。 那裸形外道也知道目犍连的能力,根本没指望能够将其杀死。见此情景,也感不可思议,三天不敢上前查看,唯恐有诈。 然而,这就是事实,目犍连就这么死在了裸形外道的乱石之下!成为佛陀门下,以身殉道的第一人,而这个人,偏偏又是佛陀门下号称神通第一的人物! 消息传开,举世皆惊。 消息传到阿阇世王耳中,国王震怒非常,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逮捕凶手,数以千计的裸形外道在阿阇世王的激怒之下,都被投入火坑。 外道虽然被处死了,目犍连的仇也算报了,但是跟随佛陀的众比丘们却唉声叹气,他们都感到世间上的事情太不公平,以目犍连那么大的神通,为什么就不能避免外道的袭击? 大家心有不甘,都聚集到一处,前来请教佛陀:“佛陀!目犍连尊者和舍利弗尊者,同是佛陀上座的弟子,他是一位那么了不起的人,佛陀到天宫为天帝说法,他曾受我们请求,到天宫去探望佛陀;他的母亲因毁谤三宝堕入地狱受苦,他曾到地狱救母。他是这么一位轰轰烈烈有大神通的尊者,为什么不用神通和外道对抗呢?至少,他为什么不躲避外道的暗算呢?” 佛陀是觉悟者,感悟了宇宙的真理,世间上所发生的一切,佛陀早有所知,因此,佛陀没有像诸比丘那样激动,他很平静地告诉众人: “目犍连是我弟子中神通第一的弟子,他不是不能同外道对抗,而是他知道,神通敌不过业力,肉体是无常的,业报是要了结的。” “有生就有死,死本就不必惊慌惧怕,要紧的是对于死的时候有没有把握。目犍连尊者亡身的时候并不迷失,而进入涅盘才真正可贵!他这是为了宣传本教的教法而牺牲,这才是无限之美!你们不要难过,目犍连虽然辞世了,但真理是不会灭的!” “不过,佛陀!”放不下的比丘们说:“我们终觉得目犍连尊者被害的遭遇太凄惨了!目犍连尊者现在就牺牲了,实在嫌早了些,有许多弘化的事业,都需要他来领导着去做。佛陀!他的这次遭遇,您怎么不早些告诉他,让他有个预防?” 佛陀又再用安慰鼓励的口气对大家说道:“诸比丘!目犍连殉教的时候,并不是他不知道预防,他有大神通力,他自然可以保卫自己不死,但这不是究竟的办法,修行人不可违背因果法则。” “目犍连早年曾经以捕鱼为生,他有许多杀生的业需要了结,而这些裸形外道,正是昔日死在目犍连手下的鱼儿的转世。” “而且,目犍连早就发愿要把他的生命献给真理,现在满足了他的愿望,他很欢喜入灭。我的弟子如果都能有目犍连这种牺牲殉教的精神,佛法就会更加发扬广大,诸比丘!你们应该效法目犍连尊者!” 比丘和比丘尼们听了非常感动,一个目犍连的应身死亡了,将有无数的目犍连为了宣扬佛陀的真理,为了圣教的流传,自愿而欢喜地踏着殉教者的足迹向前迈进。 目犍连的鲜血不是白流的,自此以后,为了弘法利生,有多少先贤圣哲,在佛陀的慈光照耀下,踏着目犍连尊者的足迹,献出了生命,献出了一切。 目犍连的尸体被收集起来,佛陀亲自为其火化,念经超度。 诸天神佛皆前来参拜,送这位以身殉道者最后一程。 亲手送走了两位先自己而去的大弟子,佛陀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涅盘。 他早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涅盘之地——位于末罗国的拘尸那迦城。 这是一座位于恒河平原上的小城,远不似王舍城、舍卫城般繁华。 为什么要选择此地呢? 因为在过去世的时候,这里的人民曾经以真诚的心供养过诸佛,与佛教结下了深厚的善缘。 此时,佛陀已经八十岁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高寿了,佛陀已经出现普通人该有的现象:体弱多病,腿脚行动不利。 当然,这不是作为一位六通具足的人该有的模样,佛陀表现出这幅模样,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来示现,让大家看到:佛陀也是普通的人,也要接受生老病死的折磨,只有觉悟,才是永恒。 在一个平静的清晨,在灵鹫山下的竹林精舍中,佛陀刚刚结束了一次说法。 他对身边的大弟子阿难说:“收拾一下吧,我所要度的众生皆已度尽,尚未度的众生,也都做好了得度的因缘。现在已经没有让肉体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你们随顺我的教法而行,就是我的法身常在之处。我们该启程了。” 阿难心头一沉,尽管有多么的不情愿,但那一天还是要到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佛陀身体不太好,阿难关心地道:“世尊神通广大,何不施展神境通,瞬间就能到达目的地?而要去受这种奔波之苦?” 佛陀望着远方的天际,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阿难,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步行?” 不等阿难回答,佛陀继续说道:“四十五年前,我放下王位时也是这样步行出城。修行路上,我靠双脚走过了很多地方。所以,这最后一程,我也要用脚步来完成。” 佛陀所带随行弟子不多,仅寥寥数人。消息很快传开,无数信众纷纷赶来送行。 有的带来供养,有的想听佛陀最后的开示。佛陀来者不拒,走走停停,为每一个有缘人讲说佛法。 途中,一位名叫纯陀的铁匠供养了佛陀一顿斋饭。吃完饭后,佛陀示现病相。可是他仍然坚持前行,不肯休息。 纯陀忍不住问道:“世尊既有神通,为何还要受这些苦?” 佛陀说:“纯陀,神通就如同那河边的渡船,可以帮助人渡过烦恼之河。但是到了彼岸,就该放下船只。如果一味地执着于神通,反而会成为负担。” 一日,众人来到毗舍离城,住在郊外的树林中,这片林子是属于一位名叫捺女的娼妓所有的芒果园。 捺女是一位非常富有而且美丽出众的妓女,她亦曾以巨资捐献给当地的寺院。 当她拜见释尊后,听了佛陀的法语,便生起了敬信之心,郑重地邀请释尊和比丘们,次日中午同到她家里,接受饮食的供养,佛陀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等捺女刚刚乘车离开,一群属于这个国家王室的、离车族的贵族青年,也到了佛陀座前,听了开示后,礼请佛陀和比丘僧们,次日中午同去家中接受供养。 佛陀告诉他们,已经接受捺女的邀请在先了。 离车族的青年们听了,连声呼着“啊!真遗憾,我一个堂堂王族,竟然还不如一个妓女的面子大!” 佛陀微笑着说道:“诸位施主莫要如此言语。在我眼中,男女无别,贵贱平等。我既已先受捺女之请,便不能改受你们之请。此乃诚信之理,非关身份贵贱。” 贵族青年们闻听佛陀之言,顿时面露羞愧之色。 其中一位青年恭敬地说道:“世尊,是我等愚钝,竟有此等狭隘之念。您的教诲让我等深知自身之错,今后定当摒弃偏见,以平等之心对待众人。” 佛陀微微颔首,目光慈悲而温和:“善哉善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能将此平等之心长存于心,必能获得内心的宁静与解脱。” 贵族青年们纷纷点头,对佛陀的教诲诚心领受,信佛之心愈发虔诚。从此,他们更加努力地修行,以佛陀的教义规范自身的言行,成为了忠实的佛弟子。 一路上,不少国王诸侯得知消息,纷纷派人邀请佛陀去他们的国家涅盘。他们许诺会建造宏伟的塔庙,用最高的礼遇供养佛陀。 佛陀都一一谢绝了。他说:“我选择在拘尸那迦城圆寂,就是要告诉世人,成佛不在于地方的贵贱,而在觉悟的真实。” 一天,他们走到一座小村庄,佛陀遇见一群孩童在路边玩耍。看到佛陀和僧众经过,孩子们好奇地围了上来。 一个小男孩手里捧着几朵刚采的野花,怯生生地送给佛陀。佛陀接过花,轻轻放在袈裟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珍重。 “世尊对区区野花都如此珍视,却对神通这样的大能力看得很淡,这是为什么?”阿难不解地问。 佛陀说:“这是这位孩子的一片诚心,比所有神通都珍贵。神通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终究是虚幻的。只有慈悲和智慧,才是真实不虚的。” 这些天,阿难总觉得佛陀走得特别慢。每经过一个地方,他都会停下来,仔细地看看周围的景色,好像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印在心里。 继续前行的路上,阿难终于明白了佛陀的用意。原来,佛陀是在用最后的机会,教导众生什么才是真正的修行。 “修行不在神通,而在觉悟。”佛陀说,“我这一生示现种种神通,是为了引导众生信受佛法。但到了最后,还是要回归到本来面目。” 终于,二月十五日,众人来到了拘尸那迦城外的娑罗双树林,佛陀停下了脚步。他说:“就是这里了。”于是便吩咐阿难尊者在双树间为他铺设床座,头北而卧。 就在此际,整个天地蓦然呈现出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奇异之象。 先是大地出现了六种震动:东方涌起西方沉没,西方涌起东方沉没,南方涌起北方沉没,北方涌起南方沉没,中部涌起边缘沉没,边缘涌起中部沉没。 此等震动绝非寻常地震,而是饱含祥瑞之兆的震动,昭示着一位觉悟者即将示现涅盘之境。一如佛陀降生之时的模样。 紧随着,天空中开始飘洒栴檀香雨,那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在整个拘尸那迦城弥漫开来。 五彩斑斓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恰似一场绚烂至极的花雨,将方圆数里尽皆覆盖。 天空中传来天鼓之声,无人击打却自然流淌出庄重悦耳之音,仿若天界奏响的神圣法音。 这些奇异之象引得众多天人、龙神纷纷瞩目。诸天护法、八部众等皆接踵而至,向佛陀致以崇高敬意。 天龙八部中的四大天王率领家眷前来致敬;忉利天主帝释天引领三十三天诸天子前来礼拜;就连大梵天都亲自前来,送佛陀最后一程。整个天空充盈着庄严神圣、殊胜非凡的景象。 此刻,迦叶尊者召集了五百位得道的阿罗汉也赶到了此处。他们看到佛陀的状态,无不动容。这些平日里早已断除贪嗔痴、超脱生死的得道者,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尽管他们皆知晓,佛陀入涅盘乃必然之进程,恰似成熟之果实必定脱离枝头。然而,当直面即将失去的至亲至敬之人时,又有谁能够不悲痛落泪?五百罗汉悄然围坐于佛陀身侧,静候着他的最终教诲。 时光于此刻仿若停滞。微风轻柔拂过,娑罗树的花瓣随风飘洒,空气中氤氲着淡淡花香。 佛陀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慈悲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众人皆屏气敛息,翘首以待世尊的开示。 阿难双手合十,泪水潸然地问道:“世尊,您尚有何要教导吾等的吗?” 佛陀微微一笑,以微弱却清晰的声音道出了一个字。此字一出,在场的五百罗汉皆泪如雨下。就连一向以智慧闻名的迦叶尊者,也难抑泪水滂沱。 这个令五百罗汉涕泪横流的字,竟然是“去”。为何一个这般简单的“去”字,能使这些得道高僧这般触动心弦?此字背后究竟蕴藏着何种深邃的意涵?佛陀又缘何以此字作为自己于人间的最后教诲? 那一刻,整个娑罗双树林陷入了沉寂。唯有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响,以及五百罗汉的抽泣之声。佛陀嘴角依旧带着慈悲的浅笑,缓缓闭合了双目。 迦叶尊者强抑悲恸,向众人阐释了这个“去”字的深层意蕴。原来,这一个字涵盖了佛陀对弟子们最后的叮咛与期望。 “去”不单是一个动作,更是一种境界。其意味着放下、超脱、解脱。佛陀以此字告知众人,需放下对他的眷恋,放下世间的一切执念。唯有真正的放下,方可获取真正的解脱。 这令迦叶回忆起多年以前的一幕场景。 彼时,佛陀正在灵鹫山讲法,手中拈着一朵璀璨的金色迦陵频伽花。大众满含期待地望着他,静候他的开示。然而,佛陀仅是微笑着,将花举起复又放下。 在场之人皆不明其深意,唯有迦叶展颜一笑。 他领会了佛陀的用心:举起实则为放下,放下实则为举起。一切的得失、来去,皆为人们执着的呈现。唯有超脱这些对立,方可洞见事物的本真。 五百罗汉之所以潸然泪下,恰是因他们从这个“去”字当中,体悟到了佛陀无尽的慈悲。世尊并非只是简单地言“再见”抑或“永别”,而是凭借这个充满智慧的字,让弟子们于悲伤之中望见希望,于失落之中获取启示。 迦叶继续阐释道,这个“去”字,实则是佛陀留给世间众人最为珍贵的礼物。其教诲我们:放下并非消极的逃避,而是积极的超越。恰似莲花自污泥中绽放,不沾丝毫尘埃。人生于世,难免遭遇种种烦恼,然而只要学会放下,便能活出生命的绚烂光彩。 阿难听毕迦叶的解释,拭干了泪水。他领悟了佛陀的良苦用心。世尊以最简之字,道出了最深奥的佛法。此不仅是对在场五百罗汉的教导,更是对后世所有求道之人的指引。 智慧与慈悲,于这个字中完美地交融一处。佛陀告知众人:放下执着,方能获取真正的自由;超越自我,方能抵达生命的彼岸。 佛陀涅盘之后,遗体被安放在天冠寺供人瞻仰和缅怀。 七天之后,以阿难、迦叶为首的众位弟子,以转轮圣王之礼火化了佛陀遗体,得到部分遗骨和八万四千颗舍利子。 周围八国都派人前来,想要迎取佛陀的舍利回去建塔供奉,弟子们将佛陀的遗骨和舍利子分成八份,由八个国家的使者带回去供奉,佛陀的弟子们则带走了瓶子。 孔雀王国的人到得最迟,只带走了佛陀的骨灰。因此,世间共存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 此后数年,孔雀王朝的阿育王将八国建造的塔挖了出来,又重新进行了建造,形成了阿育王塔。 阿育王又将八国塔中舍利分出数份,遣人四处传法,足迹遍及世界,此乃后话。 佛陀涅盘后,去哪里了? 佛陀在无所在,无处不在。身含十方,无尽虚空。 有缘佛出世,无缘佛入灭;来为众生来,去为众生去;来也未曾来,去也未曾去。 此后,天竺大地上,只留下佛陀的传说,偶尔会有其法身现世,普度众生。 后人感多宝道人证道之难,有词一首记之: 千秋岁·多宝证道 圣道寻觅,天竺初遭斥。累世善,轮回历。终成释迦佛,方觉天规力。涅盘处,传奇永刻苍生忆。 目犍舍利,相伴传真谛。心觉悟,恒无息。梵天虽创世,难控修行迹。千秋岁,佛光熠熠留佳绩。